《这个男人不太冷静》 第1章 毕业小结 第1章 毕业小结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季节又到了。 大学城附近，某平价酒店一间客房的浴室里，早早起床的金尚冲了个热水澡后，用手抹了一把玻璃上的水汽，镜面上显现出一张清秀的稚嫩脸庞。 “帅哥，早安。” 麻利地擦干身子，洗漱完毕后，走出浴室，年轻的棒小伙从满地散落的衣服中，将属于自己的挑出来，慢条斯理地穿上，整理好仪容后，走到床边，拍了拍露在被子外面的大长腿。 被打扰的人挣扎了几下，用力将自己往被子里埋得更深，后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什么时候了？” “七点半，该走了。” “我不，谁叫你昨晚那样，影响我休息。” “喔？学长我天赋异禀，你可享福了……” 话音未落，就迎来一阵嗤笑声。 “可别吹了，你折腾完事了，呼呼大睡，我这不上不下，翻来覆去半宿没合眼。半桶水，顶什么事？” “怎么就半桶水了？要不是学长我今天有事……” 愤愤不平的金尚脸色有些不好看，就要放几句狠话，被子突然被掀开一角，露出了一张睡意朦胧的俏脸，眉毛很淡，面容秀美，略微凌乱的过耳短发，微微眯着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赖床的女子看起来比金尚大一点，妖娆地伸了个懒腰后睁开了勾魂的双眼： “要不现在试试？” 一句话，让金尚讪讪而回，无言以对。 “还有，我今年二十二，下半年二十三，你才过十八岁，生日蛋糕还是我领着你去挑的。小弟弟，别口口声声自称学长，贻笑大方了。” “我研三，你才大四，我不是学长，还是学弟了？” 很小的时候金尚就仗着穿越者开慧极早的优势，混了个神童的名头，小学初中数次跳级，高中没毕业就参加了名校少年班的招录测试，不负众望地通过，成为一名光荣的大学生。 本科就读于京城师范大学工商管理专业（企业管理改名），后取得第二学士学位——公共事业管理。 考虑到没有哪家的企业和公共事业会聘请一名刚毕业的本科生管理，金尚就去考研，选了城市规划专业。直到临近毕业，开始找工作，才发现这是个和工商管理、公共事业管理差不多的天坑。 “哪个城市的规划，不是领导对着图纸拍脑袋决定的，有你什么事？真想为祖国建设事业添砖加瓦，还不如去考个公务员靠谱。” 某个早两年毕业的前辈，在酒桌上喝多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劝金尚赶紧趁着年轻改行。 于是，关于要不要继续深造读博，换个更有前途的方向，金尚也有些拿捏不准。 和金尚一起入住酒店“探讨艺术”的“年上学妹”名为李萱，今年大四，正在准备毕业设计，指导老师就是金尚的硕士生导师。 众所周知，有资格带研究生的大学教授都忙得很，哪有闲工夫陪着大四学生折腾过家家酒一般的毕业设计？ 麻烦事都是金尚以及其它三名研究生处理的，为李萱以及二十多位准毕业生提供咨询服务，着实伤透了脑筋。 就是这样的缘分，让金尚和李萱有了交集。 刚认识的时候，李萱还是个会害羞的文艺少女，如今说带颜色的段子越来越利索，让金尚都有点吃不消，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几个月前，确实是金尚先撩拨李萱，可一旦确立情侣关系，那股火热的劲头，让人又喜又惊。 有句话说得好，最高明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的。金尚这种初长成的小伙子，在二十二三岁的大四女生眼中，还不就是落入狼窝的羔羊？ 心头闪过如此念头的金尚瞥了几眼跃跃欲试的“年上学妹”，体内的荷尔蒙又有点忍不住要躁动的意思。 血气方刚的小年轻，还真是一点就着。要不是今天确实有要事，恐怕真的会来一次酣畅淋漓的晨练。 “下次有机会再来比划比划。” 作势要走的金尚掏出房卡和现金放在床头柜上， “十点钟之前退房，有优惠，早餐……不吃了？也行吧，中午自己去‘醉江月’，我在那里的储值卡余额还剩不少，等毕业了不常去，就浪费了，这几个月赶紧光。” “不能退钱么？那里老贵了，虽然确实很好吃……” “别傻了……” 再次蒙头撒娇的李萱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一不小心就将荆襄女子落落大方又不失勤俭持家美德的务实作风给暴露了。 …… 从酒店中出来后，金尚在路边买了点油条豆浆，边吃边看报纸。今日头版头条赫然是世界贸易组织通过决议，将于一九九五年七月一日开始运作的国际新闻。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世应该是今年一月一日运作，一年后正式取代关税与贸易总协定。』 而且，这还只是开始运作，离第一次世界贸易组织大会，估计还得两年左右的时间。 再次修正了一下前世和今生差距的金尚，草草吃过早餐后，来到校外不远处一间略显破旧的车库，准备将里面的私有物搬走。 大学本科四年，硕士近三年的时间，金尚也不是只顾学业的书呆子，课外生活也算是有滋有味，试着参加了好些个学校社团，大多半途而废，只有和几名有点艺术细胞又喜爱音乐的前卫青年组成的乐队比较长情。从大二开始到现在，五六年的时间，坚持下来真不容易。 可惜，聚散终有时，毕业季的金尚已经无法经常参加社团活动了，其它成员也都是各有牵挂的大学生。 因为酷、潇洒、容易吸引女学生的注意力，又或者其它什么缘由，不温不火地活跃在校园的超业余乐队，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幸运了。 这个年代，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们，寄托着国人的殷切希望，在象牙塔里追求一点自我满足，还无可厚非，对才子，尤其是跨过“龙门”的天之骄子，容忍度相当高，哪怕有些许出格的行为，也可以被原谅。 真正想要精研音乐的，应该去考专业的院校。那就是奔着人民艺术家而去的，而不是为了博出位当明星赚大钱。 走上社会，就不能那么任性了，京城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很大一部分将来要走上讲坛，为人师表，是被人尊称为“先生”的体面人。 当下的流行乐队，重金属摇滚，嘻哈说唱，绝大部分都是奇装异服的非主流做派，反抗权威，质疑传统，讲究彰显个性。 理所当然，只能混小圈子自娱自乐的先锋青年们，在广大人民群众心目中，形象比游手好闲的街溜子也好不了多少。除非，名气大到可以上电视台表演，广播电台点播火爆，知名音乐人推荐，作品在街头巷尾有一点传唱度等等，才勉强有一点与国际接轨的文艺范。 所以，大学毕业，基本就等于飞扬的青春结束了。金尚所在的名为“小马扎”的乐队，也是无数随风而逝的回忆中，不起眼的一个。 先将不需要的杂物送到废品回收站，然后让搬家公司把剩下的送回家，再找东家退掉仓库，结清尾款后，已经十一点半了。 忙了一上午的金尚，紧赶慢赶来到校外“小四川”餐馆，准备和“小马扎”乐队的成员吃一顿散伙饭。 与门口算账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金尚熟稔地向着订好的包间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几人正说得热闹。 “这几年，着实委屈子文了，明明最出彩，却不得不屈居贝斯手。” 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嫉妒与不甘，为自己的好友安子文打抱不平。 “没办法，玩乐队就得钱。全国各地来京城师范大学就读的，农村穷苦家庭偏多。手头宽裕，还愿意砸钱玩新样的，太少了。” 小伙伴为自己叫屈，安子文也不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略带点老大哥义气地说着貌似公道的话， “金尚虽然傲气了一点，人还是不错的，对哥几个够意思了。”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好好的‘震点乐队’，改成什么‘小马扎乐队’，还非要当主唱。节奏吉他带不好节奏，唱歌水平也就那样，全是感情，几乎没啥技巧。你们说，就他那样，干什么不好，偏要来折腾乐队？” 几次三番说金尚坏话的，是名为郝勇的键盘手，语气中的东北味极重，明明是背地里说人是非，却有一股莫名的搞笑意味。 一旁浅笑的主音吉他手林瑞，没有附和郝勇的话，也没有为金尚辩解的意思。倒是平日练习时偶尔揶揄金尚水平不行的鼓手段平讨巧地说了好话。 “人家钱了，图个爽快也没什么。没有他，我们连练习的地方都找不到。那个仓库，说是月租金六百八十块，那是怕咱们心里不平衡。这里可是京城，租个带厕所能做饭的单间一个月都不止六百八，面积那么大的仓库，啧啧……” 最后，一直闷头看菜单，原本的节奏吉他手的陈鲁抬起头，打着圆场说道： “今天可是咱哥几个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别整得不痛快。子文虽然被抢了主唱，到底还能靠贝斯秀翻天，我都只能当候补与陪练，这不也过来了？金尚已经很客气了，你们谁还记得乐队刚刚组建的时候，为了一点点经费，四处‘讨饭’的狼狈样了？” 心直口快的郝勇一副因为对乐队很有感情，才看金尚不顺眼的态度为自己辩解道： “我总感觉他太过年轻，而且也没有将乐队放在心上，只是想要蹭一蹭热度，好方便他骗女生投怀送抱。听说，他钓到了一个很有味道的大四靓妹……” 话题转移到美女身上，很快偏离了初衷，在场的五人也就忘了先前小小的插曲。 门外偷听到前队友私底下抱怨的某被贝斯手抢了风头的乐队主唱，靠在墙上深吸了几口气，才轻轻地敲了敲门，门内的动静戛然而止。 ……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租住的公寓的金尚，接到了来自家里的问候。 “那些破烂，你还搬回来干什么？” “那是我大学时代珍贵的回忆，不能随便丢了。” “不‘随便’就能丢啰？看来也没多珍贵。东西我让老边丢在仓库了，你自己去整理。” 有段时间没见的父亲和儿子进行着言简意赅的对话， “今天是不是要回家里住？” “嗯，说好了。” 这个年代的移动电话，不仅贵，信号还不好，金尚走到阳台，推开窗户后才吐出一口浊气道， “上回拜托你的事，还没和南大彪说吧？” “上回？” 老父亲回忆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 “还没，怎么……很急？还有，那是你彪叔，别没大没小的。” “算了吧，不用提了。” 临近解散了，安子文等人大概是觉得自己本事了得，想要试试职业音乐人的路，向京城几个口碑还不错的制作公司投过简历。 金尚也知道，自己是个钱玩音乐的，而不是被玩的，肯定不会跟“小马扎乐队”的成员混什么流行音乐圈。 好歹相识一场，暗地里也想着能帮就帮一把，反正就举手之劳。 现在嘛，自然是改变主意了。 “咋了？散伙而已，怎么还结仇了？” “没结仇，就是感觉挺没趣的。我虽然知道他们对我有意见，但是无所谓，只要没被我抓住，就当兄弟情深是真的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金尚也懂。自己不是完美无瑕的圣人，就不要强求半途搭伙的酒肉朋友都是谦谦君子了。 “结果，今天被你给逮住实锤了？一群倒霉孩子！” “嗯。不仅是我，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挺一般。估摸着要是没我，他们迟早也得闹矛盾散伙。多了我这个‘外人’，反而压得他们团结了许多。” 以直报怨，看情况；以德报怨，休想。 (本章完) 第2章 空心大佬 第2章 空心大佬 不给他们使绊子已经对得起数年的交情了。 毕竟，和他们在一起“玩”音乐，也收获了不少乐趣。 从小到大，金尚就没什么朋友，小学初中高中加起来才上了五年，大部分时间里，同班同学都是大六七岁的哥哥姐姐，玩不到一块。和同龄的小屁孩扮家家酒，也是早熟的金尚不能容忍的。 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外人眼中的金尚，就是个智商超群，情商有点问题的古怪孩子。 天才，大多有点怪癖。金尚的表现也还好，一路被呵护着到了十八岁。 身为父亲的金时，都能从儿子的语气中听出一丝遗憾的意味。 “很正常，以后你就不是他们的‘金主’了，所以摊牌了，不装了？” “没有，虽然尴尬，强忍着不适将散伙饭对付过去了，算是有始有终吧。”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你曾祖父留给子孙那么多财产，还不是大家口中的老不死？别想太多，失去你的友谊，是他们的损失。” 持续了几年的塑料兄弟情，当真也就那么回事。大学毕业，就从同学们的余生中消失的比比皆是，所以才流行各种同学录和纪念册，这是为数不多的留住曾经美好记忆的方式了。 “多少有点失望吧……” 两世为人，因这点小事而添堵，着实有点丢穿越者的脸。 “怎么都好，翻篇了。” 老父亲金时乍唬唬地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差点忘了，你也十八岁了，老不死的给我的‘老物件’，让你成年后选一件。等你回来，就给你……” “我上次见他还是刚上大学，听说最近老年痴呆越发严重了，怎么会想起我？” “祖传家规！神神叨叨的，具体我也不清楚，不照做的话，家族基金要扣我的钱。” “好吧。” 在这承载了无数厚重历史的京城中，金尚父子两人比大部分市民要过的潇洒，但是，真正可支配的财产，也很有限。 烂泥巴糊墙，外光里不光。 有钱有势的是祖宗，子孙后代太多，一个比一个会败家。 金尚在学校出手阔绰，那是因为成年之前，基础生活补贴不菲，再加上学业出众，满足家族基金的很多激励条款，奖金拿了不少。 如今年满十八岁，硕士研究生即将毕业，走上社会之后，薅羊毛的机会就不多了。 心中胡思乱想，补了个午觉，来到实验室，指导了一下“年上学妹”毕业设计后，金尚才打出租车回到了市郊的家。 …… 金尚的家，在京城三环外，临近四环的地方，这里曾经是京师卫戍部队的驻地，现在还能在附近看到诸多军营和军事重地的痕迹。 在这个时空的一九九五年，京城直辖的面积远超过旧燕京，但是人口明显偏少，繁华程度也稍有不如。 天还没黑，不远处足球公园时不时传来嬉闹声，让正对坐着吃晚饭的金时和金尚父子两人稍微有点感慨。 “附近公园多，还有点烟火气，远一点就不行了。报纸说这几年人口膨胀速度在加快，有放松鼓励生育政策的必要。你说，这人都去哪了？” “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但凡鼓吹国人太多，资源有限养不活的，非蠢即坏。” 听了父亲的话，金尚不屑地反驳道， “出生率一直很平稳，就是生活条件和医疗水平跟上了，让人均寿命大幅度提升，才有人口膨胀加速的假象。” 四年前人口普查公布的数据是七点八亿，散落在比前世大很多的国土面积上，一百年内都不用担心人满为患，现在最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人口太少，没法将潜力开发出来。 “你呀，一直这么有主见，经常和主流观点唱反调，偏偏大多数时候都是正确的……” 金时哂笑道， “在外面可不要如此锋芒毕露！以前‘乱说话’，别人不一般见识，因为你还是个孩子，以后就没那个优待了……” “我知道。” 瓮声瓮气地回应的金尚，真心实意地点头应诺。 “再来一杯？咱爷俩，终于可以敞开了喝了……” “谢谢，不好这一口，烘托一下气氛，浅尝辄止就够了。” 毫不犹豫拒绝的金尚自顾自地倒了一杯白开水，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您今天似乎兴致很高，碰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说起这个，金时顿时兴致盎然地答道： “甲寅开幕式，赢了去年的第三名，今年升级头号热门。去年临危受命的代理主教练干得不错，不仅超额完成保级任务，还幸运地递补升级。现在看来，在第三级别联赛，咱们也挺有竞争力。你说，今年是不是能完成连跳，升到甲丑级？” “行了，我知道了。” 打断了老父亲兴高采烈的话，金尚满脸无奈地劝道： “我早就说过，想要靠足球俱乐部赚钱的都是糊涂虫。短期内，完全看不到国内足球联赛变成稀缺资源的可能性。” 足球产业本身赚不赚钱倒是其次，物以稀为贵，只要有需求，且能带来周边效益，也算是有点投资价值。 国内的足球联赛，分为八个等级，以甲乙区分职业和业余两个大级别，再以子丑寅卯分别划出四个小组别。 最高等级的舞台，就是水平虽然很一般，人气却很火爆的“甲子园”。 金尚的父亲提及的足球队，就是继承的社区小球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按理说，这个队名稍有违规，不完全符合足协下发的足球队命名规则。 但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被继承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上上下下也都默认了这个特例。 从组建开始，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就在低级别联赛挣扎，五年前的低潮期还在乙丑级业余联赛厮混，如今升上甲寅级，当真是进步飞快。 对金尚的嘀咕，老父亲金时已经习惯了。 “也多亏了你的提议，否则，球队恐怕没什么起色。” 对这支祖父建立的足球俱乐部，父亲金时还有点上心，虽然对经营球队的兴趣不是很大，但确确实实是个铁杆球迷，只要不是大肆烧钱支持，也很愿意为俱乐部做点贡献。 几年前，金时听信了金尚的建议，发挥出足球俱乐部特殊地位的优势，祭出了“安排户口”的大招，终于吸引了一部分高水平运动员和教练的加盟。 京城落户的难度，不管是哪个朝代，都很艰难。很多有心在此安家的人们，为了拿到户口，奋斗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成。 至于为什么一个低级别足球俱乐部有这么大的能耐，说来就话长了。 “咱们这些人，也就这么点优势了。” 三分得意，七分哀怨的自嘲，金尚与父亲金时心有灵犀地相视后唏嘘一叹。 前世的金尚并不是北方人，对同时代的京城十分陌生，可是今生却是地地道道的本地土著。京西永定河两岸，人烟不如中心城区稠密，但绝对不穷。 北面是数个有些年头的老厂，中间是功能商务区，南边是一大片公园别墅群，交通便利，环境优美，十分宜居。 曾经，保卫皇城的中央禁卫军就在此地进进出出，出征的将士踏遍了半个地球，北至极地冰川，南到大洋干涸巨岛，西踏咸海两岸，东据俄勒冈披毛戴角重骑土著。 如今，“中央帝国”的直属版图已经缩水了许多，依然比前世网络键盘侠们地图开疆的“完美”形状，要大不少。 国土面积如此富裕，背后自然少不了许许多多为国捐躯的无名英雄，尤其是京西这片汇聚了无数先烈的热土，当真将“一寸山河一寸血”展示得淋漓尽致。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被搬上荧幕的故事，大多能在这里找到原型。 本世界的人们不清楚，金尚可是明白的，维持这么大的国土，总人口却只有前世同期的三分之二，到底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简直骇人听闻。 左邻右舍每每感慨国势不振，末代王朝故步自封，以至错失称霸世界良机的时候，却不知道平行世界的“同僚”们还在为了民族崛起而殚精竭虑。 “丰台片区的潜力很大，您的足球俱乐部还是有搞头的。不过，甲寅级还是太差了，电视转播都没有。” 金尚琢磨着，为老父亲的“事业”，分析利弊， “解决落户难题，只是权宜之计，想要玩足球队，必须得砸钱。偏偏您只是个空心大佬，靠几家生鲜超市，连锁火锅城，没啥技术含量的制衣厂，是玩不起甲子园的。” “你老子我没有亿万家财给你继承，还真是难为你这个天之骄子咯？” 每次说起这个，金时总会没好气地转移话题。论长袖善舞，老父亲的表现还马马虎虎，做生意的本事就十分平庸了，不谈进取，守成都很吃力。 先祖们在既轻松，来钱又快的舒适区待习惯了，很难和从市场化竞争中搏杀出头的草莽英雄们同台竞技。 两杯啤酒下肚，金时微醺地对儿子说道： “等你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来俱乐部帮我把把关？” “得了吧，足球圈的黑幕，你喝多了没少骂过，我可不想去蹚浑水。” “全世界都一样，咱们……只是格外别致一点。我告诉你，竞技体育涉及到的场内场外利益极多，尤其是足球这世界第一运动，黑不是问题，菜才是。” “我懂，人情社会嘛，大家都要吃饭，哪里能只顾情怀，而挡人财路呢？” 金尚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若非以我的性格，没法在仕途上走太远，我还真想去考公务员。这样吧，足球俱乐部的竞技我不管，你要是能将商务开发部门独立出来，我就去实习练练手……” 第三级别足球队本身不值几个钱，那些铁杆球迷倒是挺让人眼馋的，有闲有钱，还愿意为爱好一掷千金，这都是妥妥的优质“韭菜”啊。 老金家底子不够厚实，以后想干一番事业，就只能从轻资产的领域起步，文娱就是非常好的跳板。 至于“文抄”混文娱当明星，如今还没娱乐圈这个说法。作家、歌唱家、表演艺术家、音乐家以及戏剧大师的地位很高，靠出位博人眼球的明星，还没资格喊“我就是豪门”之类的豪言壮语。 白手起家打造企业家人设，金尚更是从来没想过。“遗老遗少”的身份，在这个国内外环境由高压肃杀向合作共赢转变的窗口期，有较大的束缚，但在某些方面也有极大的优势。 成为公众人物，一旦犯错，就会被贴上各种标签，口诛笔伐，难以翻身；可只要洁身自好，老老实实过日子，本本分分经营，也能震慑住宵小贪婪的窥视。 父亲金时拿不出几个亿让金尚创业练手，抠出几百万现金估计都得卖点家传古董凑数，但也能提供不小的帮助。 比如足球俱乐部，本身不值一提，却是一个很好的跳板。文体不分家嘛，体育明星也是明星，有铁杆粉丝的。 “俱乐部商务开发？可以是可以，但，只是实习，就大动干戈，是不是太麻烦？你要是拍拍屁股走人，我还得重新整合。” “那我去找大彪叔，让他给我组一个音像制品发行公司，先炒作一个创作才子的名头，再杀入轻资产的文化传媒产业，去丰富国人的精神文化生活。” “你说什么，是不是瞧不起你老子？还大彪叔，你说他就听？你要不是我儿子……那几家超市，火锅门店和制衣厂，你是绝对不感兴趣了吧？” “名和利，总得占一样吧？您的家当，也就足球俱乐部稍微沾了点‘名’的边，其它都不够格。” 靠着重生穿越的优势，出几个主意就能让半死不活的作坊式家族企业大赚特赚？ 金尚自认现在没这个本事。 哪怕是梦里“文抄”变文豪，也得揣摩时下普罗大众的喜好，辨析文化背景的差异，还有回击业界各种质疑。 除此之外，干实业太辛苦，金尚压根不愿意去受那个罪。 老金但凡再豪富一点，可以烧钱支撑，小金就去闯互联网的风口了。 硬上吧，太早，基础设施跟不上，再好的“创意”，也是为王前驱，替他人作嫁衣裳的节奏；不上吧，干等又感觉差了点什么。 (本章完) 第3章 换了人间 第3章 换了人间 儿子那故作神秘的态度，让父亲金时也没有办法，喝了几口闷酒后，只好妥协道： “行行行，我给你弄！那就不要麻烦你大彪叔了。我去让阎大炮操作，弄好了你给挂个常务副总经理的职位……” 混迹第三级别的足球俱乐部而已，比草台班子也好不了多少，一堆经理总裁，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臭毛病。心中腹诽的金尚没有再挑刺，默认了父亲的安排。 久违的父子局，两人吃吃喝喝，聊了好久。待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老金酒意上涌，舌头也有些不利索了， “就这么定了，你老爹我没啥本事，就只能搭点面子，为你铺路。趁着老不死的还没断气，还能招摇撞骗混个脸熟。对了，有东西要给你……” 吃得差不多了，金时摇摇晃晃地拉着儿子来到阁楼，指着随意摆在架子上的一对东西道， “随便挑，至少拿一个，多拿也没事……” “每当缺钱用，您就卖一个换酒钱了吧？” 长这么大，小金对古董旧物压根不感兴趣，相比之下，更喜欢能让日常生活变得更好的高科技产品。 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金尚也明白，这里每一件放到拍卖会上，都能卖个好价钱。要不是有这么多珍藏，以自家老爹的本事，也不可能优哉游哉地败家这么多年。 “这里的，老不死的说不能随便卖。我……还有你那便宜爷爷临死前留下来的东西，也挺抢手，随便卖卖，还能支撑好久。” “金老爷摊上你这么个继子，也算是倒了血霉。” 金尚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没有亲眼见过那个已经死了十多年的便宜祖父了，但是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倒是听了不少。人心惶惶的动乱年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脆弱得不堪一击，于是诞生了很多孽缘。 一边说着，一边扫视，金尚从搁架上随手拿起一个金玉丝缕编制而成的扫帚形饰品，小巧玲珑，半边巴掌大，触感温润，十分讨喜。 “挺有意思，干什么用的？” 话音刚落，脸上还挂着笑意的金尚，就见手中的金丝扫帚越来越热，须臾之间化作一团流光，直冲脑门。 猝不及防，眼前一的金尚，犹如进入了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诡异世界，周围奇奇怪怪的闪耀星尘，如龙吸水一般往身体内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尚才回过神来，脑海中陡然冒出了一丝资讯。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了几秒钟的时间，定了定心神的金尚，发现自己站在原地没动，手心捧着的金玉扫帚依然如故。正在怀疑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就见父亲金时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有？”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 “你站在这里别走动，我先给老不死的打个电话。” 说着的金时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十分私密的号码，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何事？” “是我，爷爷您最孝顺、最听话的好孙子——金时，还记得吗？” “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那个早熟得不像话的妖怪儿子，今年十八岁，快要硕士毕业了，所以遵照您的嘱托，赠送成年礼，然后就……” 不待金时细说，对面立刻吩咐道： “你……将他带过来，立刻。” “天都黑了，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天上午再去吧？” 从城西赶到城东，再随便折腾一下，就到深夜了。不久前喝了不少酒的金时，懒得这个时候长途跋涉去见那个规矩大得吓死人的老家伙。 “立刻。” “那，等我吃完饭，休息一会，醒醒酒就去。” “立刻。” “知道了。” 装作恭顺的语气，动作态度却十分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就知道催催催，也不体谅一下别人受得了受不了。活该临老孤家寡人一个，子孙没一个待见他。” 喝了一杯水，润润嗓子的金时，拖着不明所以的金尚，让老边开车往东边赶。一路上，父子两人都没多少兴致说话。 将近一个半小时后，父子两人了在一栋如宫殿般庄重、不像普通人家的古朴大宅中，见到了那个下命令的老者，金时的爷爷，也是金尚许久没见的曾祖父。 稍微寒暄了几句，金时事无巨细地将刚才发生的事，尤其是金尚触碰金玉扫帚挂饰后，身上冒出银白色光华，与“成年礼”赠品交相辉映的异变详细说了一遍。 之后，是漫长的沉默。 良久，端坐在椅子上，一刻不曾露出疲态的威严老者喃喃自语道： “我还没死，有你这个漏网之鱼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你为什么晚出现了几十年？” 紧接着，又露出自嘲笑容摇了摇头，看向了金时的方向， “你……站在一边，没叫你说话，就闭嘴，无论听见什么，都烂在肚子里。” 金时讪讪地后退几步，让金尚和老者对面而视。 “你的……它给你说了什么？” 见金尚一副被戳中心事的凝重神情，老者爽朗地笑了几声，伸出手指指向了自己的鼻梁， “我的，是‘螣蛇乘雾，终为土灰；养怡之福，可得永年’，是不是很形象？年轻的时候，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是宝马良驹，能驰骋千里，实现凌云壮志。如今只能庆幸自己醒悟得早，不要逆天而行，早日开始养生，才能有机会坐看风云起……” 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 “您……也有？” 不久之前，还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金尚，这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金手指”，居然是家传的，火热的心瞬间冷了大半。 “每个有幸被眷顾的孩子，都会有一段时间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事实上，差不离，差不离……” 老者一改严肃漠然的态度，和蔼地答道， “虽不知这是不是上天在眷顾我们黄家，但是，多多少少有点益处帮助吧。包括我在内，历代先祖所得‘天命’都不相同，所以也不怎么明白其虚实，只是懵懵懂懂地使用，结合前人的口述慢慢摸索。看你似乎还不怎么能接受的傻样，要我再举几个例子加以佐证吗？” “不用不用，我信了。” 金尚微微摇头，面前的老者，就是这一世金尚的曾祖父——黄正廓，出生的时间，比末代皇帝还要早一年，拐几道弯，还能攀上皇亲。 黄家原本不是京城土著，祖籍江夏，历代子孙取名字，有着统一的规范，基本都是按照“祖述宪章，格致诚正，修齐治平”的顺序排辈。黄正廓早已亡故的嫡长子黄修旻，就是金时的父亲，金尚的亲爷爷。 至于为什么金时金尚父子姓金而不姓黄，那又是一个十分有趣的故事了。 “一屋不扫，何以少天下！” 闻得金尚脑海中的信息，还算精神的老者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家国天下，如今是反过来了，天下，国，家。咱老黄家为了国，差点流干了血，也没落下多少好处。虽说本来就没奢求什么，存了破家为国的心思，临死，到底还是有了怨怼之心呐……” 从古代到现在，国与家，谁轻谁重，一直在随着世事变化。 东汉时期，豪门大族遍布天下，地方纷纷以郡为国，划地自守。 汝南平舆人陈蕃的祖上是河南太守，年少时曾独居一处，庭院屋舍十分杂乱，他父亲的朋友薛勤来拜访他，对他说：“小伙子，你为什么不整理打扫房间迎接客人？” 陈蕃说：“大丈夫为人处世，应当以扫除天下祸患这种大事为己任，为什么要在意一间屋子呢？” 薛勤因为这件事，认为他有让世道澄清的志向，很有自己的见解，持有褒扬肯定的态度。 而到了清朝，类似段子就变成了“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翻译过来就是“你连一间屋子都不能治理，凭什么能治理好国家呢？” 前后相隔近两千年，观点倾向大不相同。 “大家难顾，小家难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些是非，都过去了。” 对着曾祖父略狂放的笑容，金尚好言相劝道。 这个世界，因为末代王朝是汉人当家，近代史要比金尚前世要好太多了。 大陆另一头的“西亚病夫”已经轰然倒地，一蹶不振；雄踞中南欧的奥匈帝国碎了一地，再难重整；北德意志两次试图冲破藩篱，功亏一篑，流干了热血；继承了金帐汗国遗产，妄称罗马的斯拉夫人也分家后反目成仇。 几乎将整个东方精华地带囊括的末代王朝，到底保住了最有价值的领土，还加了好几道保险。硬要金尚找个茬，只能说，没有做到最好，错失了称霸世界的良机。 时至今日，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国，总人口不到十亿，少数民族还占了一部分。不管是总数还是族裔构成，都已经到了比较危险的境地。 全世界的列强，等着东方的“泥足巨人”倒下，好分而食之，已经等了一百多年，还没等到，以后估计也等不到了。 只要挺过这段比较困难的阶段，未来可期。 “几十年后，你才出现，是我们黄家的不幸，却是国家大幸。” 黄正廓万分感慨。 “不敢当不敢当，小子没那么大影响力。” 金尚装作惶恐地为自己辩解，内心却一点都不慌。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寄希望于曾孙为自己弥补当年的遗憾？ 拉倒吧！ 别太看得起自己，瞅瞅老黄家将自己玩了个半残，就知道所谓的“家传金手指”绝对不是什么“一旦拥有，别无所求”的神器。 身外之物，不可过分倚仗，自己不行，给个“系统”也没法带飞。 老祖宗的本事一般，“金手指”强得也有限，否则等不到金尚，父亲金时就该点核弹当烟放着玩了。 年纪大了，多去外面走走看看，别老缅怀往事了。只有跟不上时代的人，才老拿过去说事，如今的年轻人，都喜欢畅想未来。 曾经的黄正廓，以为自家的“天命”自此而终，所以做出了很多后人难以理解的举动，惹得不少子孙后代不满。 二十世纪都快过完了，就别拿前朝的事麻烦今朝的有志青年了吧！ “前些时，有人想要用你祖父的生平写一本书，甚至搬上大银幕……” “拍成电影？” 提起这个，金尚也不由得笑出声来，那个只在黑白照片里见过的爷爷，当真很适合成为大热影片的主角原型。 “嗯。” 老者瞥了一眼似乎没觉得多紧张的金尚，将一个大信封递了过来， “回去看看，要不要同意，你来决定。” “同意，干嘛不同意？细节咱再改改，人设不要太招嫌就行。拍肯定要拍的，一定要上映，让更多人看到，最好运作几个有分量的电影大奖。” “怎么，家丑不外扬，你心里不痛快？” “不不不，老……祖宗……” 和父亲金时待久了，差点将“老不死的”脱口而出，幸好止住了的金尚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世人嘲笑不是罪过，被人遗忘才是问题。我们这些……遗老遗少，想要扭转国人的恶感是很难的。爷爷的所作所为虽然很可笑，但也很可怜，同情与怀念，也是加分项。随着时间的流逝，荧幕上的形象和原型，必然会长久地留在观众的心中……” “求名！” 黄正廓苍老浑浊的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光辉， “你……看得很准，只要操作得好，确实对你们是一次好机会。” 国家变强了，以前不敢说，不敢提的，也不再完全是禁忌，黄家先祖们虽有黑料爆出，功绩也是被肯定的。 一老一少说了好久，最后实在是太晚了，老人家扛不住去睡了，金尚和金时吃了点夜宵，也各有心思地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的金尚心中百感交集。 穿越以来活了十八年，一直以为此世是个和前世差不多的唯物主义世界，没想到还有类似曾祖父口中“天命”这样的祖传金手指。 (本章完) 第4章 人心博弈 第4章 人心博弈 原本想要再进一步问问细节，时间不允许，只好明天再来找曾祖父答疑解惑了。 今天的遭遇着实超出了金尚对常识的理解，了太多精力在揣摩金扫帚的事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金尚也有些心神不宁。 重生加穿越，让金尚的“先见之明”打了很大的折扣。 为了搞清楚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初中开始，金尚就仔细研究过前世和今生造成差异的关键。 最大的变故，发生在宋初的澶渊之盟。前世的宋真宗在寇准的胁迫下御驾亲征，幸运击杀了辽大将萧挞凛，然后顺势借坡下驴，签订了城下之盟。 今世的大宋就没那么幸运了，没有澶渊之盟，只有澶渊之战，辽灭北宋，吸取了辽太宗耶律德光的教训，坐稳了北方的江山，宋国残部退入江南，以半壁抵御辽国侵袭。 这个世界的大宋，依然很弱，但是不怂，没有澶渊之盟，残宋反而趁着几十年后辽国衰落的机会，一举北伐功成，且顺利收服幽燕，整顿长城防线，再造神州。 可惜，立国之初埋下的大患，依然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作为华夏古代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抑兼并的封建王朝，宋朝衰落的速度远超想象。内部叛乱此起彼伏，外有契丹，女真和蒙古轮番崛起挑战，大宋朝最后还是轰然倒下。 纷乱得如一锅粥的中原大地还没决出一个新王，接近巅峰期的蒙古人从北方杀了进来。这就犹如在烈火中添了一桶油，瞬间引燃了整个东方大地。应运而生的末代封建王朝开创者，三十年南征北战，几乎将战马能够抵达的区域全数征服，创造了一个远迈汉唐的大帝国。 老祖宗打了个样，后世子孙们也不好过于懈怠，一代又一代向着全新的未知世界开拓，如推土机一般碾平了一个又一个土著国家。 只是，扩张到底有极限，盛极而衰，也属平常。 尤其是到了近代，陆权封建大帝国的局限性展露无疑。时代的惯性让金尚不由得感慨，历史发展的脉络当真是有迹可循的。 百年沧桑，英雄人物辈出。金尚的先祖们，只是其中不太起眼的背景板，最出名的事迹还是让人津津乐道的绯闻野史，衬托其它正面事迹和英雄形象的效果还不错。 回首往事，也无怪乎有人会酸溜溜地揶揄称霸世界的机会从手边溜走，只看国土变化，确实会有一种世界曾尽在掌握中的错觉。 『即便如此，似乎已经足够了。七点八亿？完全开发出来，养活七十八亿可能有点难。打个对折，三十九亿应该够了。这个体量，立于不败之地都还绰绰有余。』 正因为发觉前世今生有这样的差异，金尚才会下定决心，将来不管干什么，都要立足当下，扎根国内，而不用太在意外面的纷纷扰扰。 讨好本国人，远比讨好外国人更有效，而且，不违本心。 『赶上了好时代啊！』 有这么好的基础，波澜壮阔的秀美画卷似乎近在眼前了。这个未来，比前世还要美妙得多。 …… 第二天，一宿没睡好的金尚，看着同样满眼血丝的金时，正和老者等着吃早餐。 待金尚坐下后，侍者才将丰盛的食物端了上来。 “昨天太过突然，没有反应过来，金尚，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学音律写歌，却没搞出什么大名堂的那个别扭小孩？” “嗯？” 金尚瞬间将质问的眼神投向了父亲金时，能够察觉到没什么大事可干的儿子在干什么的，只有他了。 金时尴尬地别过脸回应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玩过乐器，学过舞蹈，虽然不精通，但也觉得你创作的流行歌还挺不错，就是唱得不怎么样，弹奏得也很一般？” 创作？ 金尚哪有那个闲工夫？ 就是将前世比较出名的几首曲子改编得简单一点，兴之所至，随便练练手，缅怀一下已经回不去的人生。 至于为什么从来不在公众场合表演？ “小马扎乐队”不配，金尚觉得自己也不配。 德不配位，抄袭什么的，特别败人品。外行听不出来，内行就不一定了。摸一摸生平的经历，对比一下历史作品，基本就能猜个七七八八。就好比足球场上放水踢假球，球迷不一定看得懂，可想瞒过朝夕相处，配合默契的队友和知根知底的教练，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或许不知道你从哪里抄来的，找不到幕后的“枪手”，但依然会将你钉在剽窃的耻辱柱上。 “文抄”也得有技巧，上来就一通乱抄，真把自己当文豪，一点都不注意保护自己，估计离“塌房”也不远了。 “咱们老黄家，除了读四书五经的谦谦君子，就是蛮横无理的莽夫，少有你这样精通音律和创作的才子。” 闻言的金尚，连忙表明态度。 “我喜欢闲暇时摆弄乐器，偶尔也喜欢高歌一曲，但是绝对没有在这方面深耕的意思。” “也对，你用不着和乐师，伶人之流抢饭碗。时刻要牢记，士大夫的跟脚不能丢，哪怕他换了个名字，千变万化，也不会有本质区别。一旦沦落为民人，再想挤进来，就难了。” 老家伙一副古代宗族大家长的做派，让听闻的金尚心中不由得暗自腹诽，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受教的样子。 “冒昧问一句，所谓‘天命’是什么？” 对这一点，憋了好久的金尚终于问出了口。 “不知道。” 曾祖父十分光棍地答道， “几百年时间，有太多信息在口口相传中变了样，只能根据自己的体验来慢慢摸索总结。但是，每代传人的能力特性都有较大差异，所以，我的经验，也不一定完全适合你。” 总的来说，这玩意似乎是个的“家宅平安系统”，初代是怎么觉醒的不清楚，继承者全是被长辈“点化”的老物件启迪得到“金手指”的。 严谨地分析，大概能得出“金手指”是属于人的，器物家具家饰等只是载体。 这些“老物件”集中在隶属于自己的家中，比如金尚得到的是一枚扫帚挂饰，黄正廓的是某代皇帝赏赐的宫廷御用烛台。 第一件启发“金手指”的物件只是引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持有人会逐渐掌握将壮大的力量附着在各种各样的“家具”上面的方法，获得更多更强的增益效果。 至于怎么变强？ 七分看老天爷有没有赏饭吃，剩下的三分，就在“金手指”觉醒的时候萌发的“天命”里。 老黄明显是属王八的，得苟； 金尚的宝贝金扫帚则告诉主人：修身养性，别暴露了自己肤浅的本质，治国平天下你不行，至少先齐个家呀，老铁？ 金尚挂在脖子上的金扫帚，是黄正廓的一位姨太太闲暇所做，黄正廓十分喜爱，挂在书房里解闷，后来无意中附着了“清扫尘埃，扫除负面情绪，提高办公效率”的功能，增益加持太弱，黄正廓有更好的，于是玩腻了就送给儿孙们消遣，才有了昨晚那么多事。 神奇，似乎又不够神奇。 黄家历代子孙众多，枝繁叶茂，幼儿夭折率极低是常态。几百年大风大浪过来了，极少承受致命的打击，家主几乎没犯过会导致倾覆的大错。 没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大气运，也平平安安繁衍到现在，大家虽然散了，一个个小家星落四方，大多也还平安康健。 死老头的许多行为虽然不讨喜，大抵还是做到了为子孙后代遮风挡雨，没有教外人给欺负了。 可惜，这些有“天命”加持的老物件，待原持有人亡故后，会逐渐失效，沦为普通的家具、饰品或者工具。一朝天子一朝臣嘛，前朝的尚方宝剑确实斩不了今朝的官，死了的前族长，也管不了后继者如何作妖。 金尚这个空缺了几十年后出现的新继承者，让黄正廓一度很兴奋。可一夜休息之后，冷静下来的老家伙，还是不得不得出了比较消极的结论。 “走仕途，也许真不合适你，那无形的天板，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庸碌地过一辈子，也太浪费你手里的‘金扫帚’了。咱们家，也就你有点振作的态势，别辜负了先祖的馈赠。” “我懂，会重新考虑将来的出路。” 再过几年，互联网时代到来，不好好打造人设，将屁股上的屎擦干净，祖孙三代的家丑，迟早会被扒个一干二净，那可就什么脸面都没了！ 想想前世的日不落女王，能作为吉祥物寿终正寝已经很幸运了，几个子孙都混成了网红了，不仅经常上八卦新闻，还被狗仔队堵门偷拍你敢信？ 遗老遗少们，还是当个接地气的正常人比较好。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审时度势，没事别自己往大坑里跳。 “你爷爷就是不甘心，所以活成了笑柄。也怪我，从小让他接受的教育有问题。结果，努力了大半辈子的目标，就那么烟消云散，搁谁也受不了。” “所以，才更应该让国人知道，爷爷确实很可笑，很荒唐，但是，逼疯他的，不是自己的愚蠢，而是这个急速变化的时代。” 塑造形象，打造人设，又不是胡编乱造。将一些被人刻意忽略的细节展露出来，交给后世人评价，总比被人兜头扣一盆子屎要强得多， “可以被人笑，但一定要让大家知道，爷爷……不仅仅是个笑话，还有很多很多值得铭记。” “大略我是认可的，你有什么具体的手段？” “时代变了，向上，有很大的局限，不确定因素太多。那么，就干脆沉到市井中，借助大势，乘风而起。” 自己奋斗，哪有搭便车，尤其是国运昌盛的便车来得爽快？办什么事都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就在眼前，地利与人和，得看自己选择的路和践行的能耐了。 “你……去做吧！有什么需要可以让你父亲转告我，黄家财产，大部分捐了，小部分分了，剩下的不多，但也能在关键时刻帮点小忙。” 说完，黄正廓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疲惫的神色， “我活着，还能庇护一二，我要是不在了，那些个只会吃喝玩乐，成天败家的子孙们，不知道有几个能平安终老。幸好有你，能让我放心不少。” …… 回家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嘀咕的金时说道： “没想到咱们家还有这样的大杀器，今后，你就是老不死的暗中支持的家主了？” “不至于，老家伙当了几十年的不倒翁，总不会真的一点底牌都没有。那么多儿孙辈，只敢背后骂，没一个敢当面炸刺的。” “你这态度……还真是不客气。” 金尚撇了撇嘴道： “长这么大都没见几次面，没说过几次话，一天的长谈就想让我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想多了！老家伙许诺的好处，别惦记了，那些肥头大耳的叔叔伯伯，侄子外甥，姑舅老表，我管他们去死！您别忘了，咱们姓金，他们姓黄。以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所谓的‘天命’，历代先祖都是半桶水，如何开发利用，也是随缘。我会尽量试着发挥出‘金扫帚’的力量，但是，强求不得……” “也对，不拜苍生拜鬼神，君子所不取。自立自强，外物只是辅助。” “老爹也是个有智慧的人，怎么就没干出一番事业来？” “我年轻的时候，难多了。” “现在也不晚，还能赶上末班车，您才四十出头，有机会……” “算咯，我还准备等你成家立业了，享一享清福。” 几家连锁生鲜超市，火锅店，制衣厂，大小也算是基业。只是，老爹金时的天分可能不在创业打天下上面。这一支的血脉里面，似乎天然就带有一股疯狂的意味，所以，他才会喜欢折腾并不赚钱的足球俱乐部。 激情，是竞技体育永远不会缺少的主题之一。 “我想了想，拆分商务运营部门，让你当个常务副经理，似乎差点意思。按照老不死的猜测，‘家’这个概念，并不仅仅限于家人和居住的房子。古有以家为国，今有以厂为家，你是不是也能化家为企，发挥你的金扫帚的特性，甚至制造出一批带有特效的优势道具。比如，让人勤奋不摸鱼的办公桌，加班不打瞌睡的坐垫等等。” “您这是得了资本家的病，却没资本家的命啊。” 父子两人说笑着，略显狭窄的小汽车内，一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本章完) 第5章 三省吾身 第5章 三省吾身 金尚的调侃，让父亲金时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你呀，明明是个很有趣的人，为什么没怎么在外面表现出来呢？” “搞笑……在陌生人面前，不好把握分寸的。缺什么就强调什么，等我哪天功成名就，也不介意展示一下幽默感，现在嘛，怕脸嫩轻佻而被瞧不起。” “你可是上过京城各大报纸头版的少年天才，谁会瞧不起你？” “我只是早慧，不是真的有大智慧，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老爹你还不明白？” “所以，你是我儿子，而不是真的妖怪。” 说着的金时探出大手，宠溺地拍了拍儿子的天灵盖，惹得金尚嫌弃地拨开大手。 “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哈哈，知道了知道了。言归正传，给你注册一个独立的公司，然后将俱乐部的商业开发业务打包后塞进去，你来当老板，我给你找几个靠谱的帮手。说不定真有奇效……” “您也太看得起学了点企业管理皮毛的本科生了，我这两下子，连三脚猫都算不上，出出主意，当个狗头军师就是极限了，当老板，还差得远。” 老父亲金时不容置疑地说道： “没指望你立刻上手，慢慢来。我是想让你试试金扫帚到底有没有用，这可是你独有的安身立命的本钱，不可轻忽。你老爹我家当有限，老不死的那边，能不找就尽量不要找。昨晚留宿，说不定就有眼红的亲戚觉得咱们又去‘顺’了多少宝贝回来了。你说得对，咱们姓金，不姓黄。” “嗯。” 这一点，父子两人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 “说出来有点难为情，但是……儿砸，我以你为荣，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希望将来也是如此。” “嗯！” 条件就摆在这，不算好，也总比一穷二白强很多。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顶好的生意，肯定是类似收税的行当，又或者……垄断。 一般情况下，不管是收税还是垄断，都是不允许一般人干的。 但是，即将到来的互联网时代，打破了常规。消除了空间隔阂与时间障碍的信息时代，谁掌握了渠道，垄断了某个领域的流量，谁就能事实上形成垄断。二八规律在这一行表现得尤为明显，想要在信息时代如鱼得水，必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老金旗下，服装（网购）、火锅城和商超（线下支付、外卖物流），已经是web2.0、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热点了，现在还远没到那一步。 也只有天然拥有成千上万死忠球迷的足球队有足够的名气，有资格引流，从有基础的体育传媒文化领域入手，拓展到大众文化，最后“触网”，自下而上完成蜕变。 路很难走，好在现在几乎没有竞争对手。 如今大大小小的网上论坛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门户网站还在襁褓中，全国网民数量都不多，有几千活跃用户就是很不得了站点了。 当然，此世的足球联赛历史很长，影响力远超前世，第三级别也太低了，要不是根基扎在京城西郊这个潜力无限的地方，也没多少看头。 “今年能升上甲丑级吗？” 金时不假思索地苦笑答道： “你也太为难那些大前年还在打业余比赛的孩子们了。张大脑袋当主教练、带队很有一套，甭管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能给你炖成一锅汤来。可惜，他的本事也就如此了，指望他用烂白菜臭豆腐烧一锅珍珠翡翠白玉汤也不现实。” 寄希望于一名“补锅匠”，太勉强。 “说来说去，还是要砸钱。” 好球员是稀缺资源，好教练更是凤毛麟角，但凡有点本事，谁愿意来第三级别足球队浪费青春？要不是开出了帮助解决京城户口的条件，整个俱乐部从教练到球员，一半的人不会考虑加盟。 金尚无奈地叹道， “难道要我将少年天才的人设进行到底？感觉我快坚持不住了！成年人的世界，看重的是成功，而不是才华。没有兑现潜力的天才，不值一提。总不会真的要我去当什么音乐才子，在舞台上表演劈叉给观众看吧？” 父亲金时指了指金尚随意挂在胸前的“金扫帚”说道： “多考虑考虑它，也许有奇迹。话说，你对这玩意真没什么想法，以前那股子机灵劲呢？” 微微摇头的金尚看向了车窗外，临近中午，下起了小雨，淅沥沥惹起了人心深处的烦躁思绪。 最可恼的是，先祖眼中的“天命”，金尚视作“家宅平安系统”的金手指，太不直观了，没有量化数据，提供不了超级科技，甚至连起码的交互模式都没有，谁家的穿越者自带‘系统’如此不顶用？ 是接触时间太短，还是暂时不够强？ 回到家中，草草吃过午饭后，躺在床上的金尚，想要补补觉，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坐在书桌前，提起笔，摊开一张白纸，用一方镇纸压实，然后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写写画画。 『读博？』 抬头一行字，金尚毫不犹豫地将其划掉了。 国内的普通教育，从幼儿园到硕士研究生，其实都不怎么考验聪明才智，只要智力没有缺陷，掌握了较为科学的学习方法，也足够努力，基本都能达到这一层次。 博士往上就不一样了，没个出类拔萃的大脑，还真玩不转。 下方的『生鲜超市』『火锅美食城』和『制衣厂』早就被打了几个大叉。 再往下并排的『歌星』『文抄公』『考公』『房产中介』等等，有的被划掉，有的后面是待定的问号。 金尚伸出手，轻轻拨弄了几下被随手挂在书架上的金扫帚，后下定决心，将这些全部划掉了。 不是说一定不能干，偶尔用用破个局还行，以此为业，局限性太大了，不划算。 第6章 取舍之辩 第6章 取舍之辩 踌躇满志的金尚来到父亲房间门口，正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话埋怨，似乎是老金在和谁打电话的样子，语气中还透露出焦躁与不耐烦。 很快，挂断电话后，金时又拨了个号码，这次则换了个略微讨好的语气。 估摸着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的样子，金尚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地等待。 大概十分钟过后，完事的父亲推门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了金尚。 “说完了？” “呃，你听见了？” “没有，但是能猜出对面大概会是谁。” 金尚打了个眼色，示意有话要说， “不忙的话，先看看。” 金时走过来坐下，一边仔细看着手里的计划书，一边语气复杂地说道： “只是偶尔问候一下。” “知道了。” 家事难为啊！尤其是长辈们的绯闻，甚至是……丑闻。 晚上八点半剧场专门为家庭主妇准备的肥皂剧，狗血程度还够不上金家前辈们真实经历的一根毫毛。 真以为父亲金时是从黄改姓为金？ 诸葛亮六出祁山，姜伯约九伐中原，吕奉先三姓家奴。 父亲金时四十年左右的时间里易了几姓？ 期间发生的故事，足够塞满一部年播热剧的剧本还绰绰有余。 …… 十几分钟后，金时将手中的计划书看了两遍，才轻轻放下。 “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这个什么……网站？” “当然，不迈入这个时代前沿阵地，我的很多设想都是空中楼阁。” “一百万，就这么砸进去，感觉有点多啊……” “已经很少了，去年随便一台电脑就要上万，今年价格大降，六七千就能买到；还有，片区范围内五处‘球迷之家’服务点重新装修布置，雇佣人手，整训员工，也需要投入；以上都是固定开支，接入互联网，布置局域网，投入多大我还要去打听一下。” 至于搭建网站，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找到对的人，两三万就搞定了。反而是后续维护需要付出不少人力物力，比较考验技术员的水平。 “我大概明白了。” 再次询问了一些细节后，金时十分有派头地示意儿子等等，然后打了个电话。 “喂，张科长，是我，老金，上周饭局见过的……” “对对对，我就是那个足球俱乐部老板。您当时说的，砸手里的货，还在不在？” “一百台，我全要了！都是朋友，您看着给个优惠价……” “行行行，大后天，我带人去验货，没问题就成交。” …… 在一通让金尚感到魔幻的通话后，一笔生意就这么谈成了。 望着儿子惊呆了的脸，金时似乎还觉得有点亏，不太满意道： “五千五，再低不可能了。我明天去电信局看看情况，那边打交道不多，得找人疏通一下，顺便请人帮忙。” “这么便宜？” “这不是生意的事，以后，多看多想。” 说着，老金叹道： “原本我想着顺你的意，年中投个一百万买好球员，努力升级，结果，基本都在这里了。” “怎么做了这么突然的决定？” 金尚有点疑惑，老爹不是如此冲动的人，不可能因为金尚的怂恿而轻易砸钱。 “刚听到了可靠内幕，甲子和甲丑两级联赛扩充，均由十二支球队上升为十四支球队，影响到甲寅，今年极可能有六支球队升级。有想法的俱乐部，现在就可以做好准备了……” “一半都要升级？这是要翻天，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早就在放风了。我看，过两年还得再扩充一次。” “十六支球队正好，十八支就有点多了。” 金尚附和着说道， “我觉得，大概是国内基础建设到了个临界点，以前玩不转的，现在可以了。” 国家幅员辽阔，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坐飞机都得半天，经纬跨度极大，赛程自然也不好安排。 比如南方已经是暖风频吹，北方还是冰天雪地；极西地区刚入夜不久，极东已经深夜了。 这跟那些坐着大巴车就能从任意两地之间一日开好几个来回的小国完全不是一回事。 居民生活水平不提高，就没钱为追求精神文化生活而消费；航班太少，一个赛季下来，机票和住酒店的钱就能拖垮球队，那还怎么玩？ 十年前，只有甲子园是全国联赛，以下都是分区赛，现在第三级别都是全国联赛了，说明俱乐部老板有钱投入，球迷有钱消费，地方企业愿意赞助，这才是顶级联赛扩大规模的动力。 联赛多打几轮，上上下下都能多赚一点，何乐而不为？ 金时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你说的有道理，但那与我们无关，现在我在考虑，要不要追加投资买好球员努力升级。” 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顶级联赛主力球员的转会费大多集中在三十万到五十万，一百万都可以争一争年度转会标王了。 金时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主力球员基本月工资平均三千多，拿满奖金，年收入应该能过五万。在同级别联赛里，算是中等偏上水平。 与之相比，国内平均月薪五百左右，京城高一点，刚过千。 想想现状，金尚默然不语，有心要怂恿老爹加注赌一把，但又怕年底升级失败而打了水漂。 “阿尚，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憋着一团火呢？你的心很大，很大！” “辛辛苦苦守业，还不是为了给子孙将来败家准备的？” “想做事，先做人！青训营每天辛辛苦苦练球的孩子，不是筹码，是希望；对朋友，需义气相交；那些部下，不能亏待。我们俱乐部虽然实力一般，人气却十分火爆，你知道为什么吗？” “确实，我们跟不上时代，不是那些草莽英雄的对手，但是，我们有温度，有家，还有人情味，那是钱买不来的宝贵财富。” “我希望你将来能出人头地，但我更想逢人就吹嘘儿子如何了得，闻者纷纷竖起大拇指，宛如七年前，我在球场向数万家人介绍我的天才儿子的时候那般得意。” “你……多久没去球场看球了？” 让金尚有些无言以对的话，随着金时说完，一团金色光球凭空浮现，正面击中了金尚的胸口，配合金扫帚，从金尚体内顽强地挤出来一个巨大的漆黑如墨的球体，自己取而代之，融入身体。 『拜金主义，功利主义，精英主义！』 接触的瞬间，金尚就明白这个一看就不简单的黑球的含义。 那些互相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的杂念，将金尚心底“要做人上人”的想法，刻画得入木三分。 不管是有钱、有权还是有影响力，说白了，还不是要证明自己高人一等，然后肆意享受美好生活么？ 现实如此，将来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会越来越多。 “怎么了？” 难得有机会给儿子上上思想教育课，正说得头头是道的金时见金尚脸色不对，不由的问道。 “看来，除了觉醒那次，一般人是不容易看见的。” “金扫帚起作用了？快说说……” 金尚心念一动，操纵着金扫帚想要将黑球炼化，却发现无法做到，只能消融大半，抹去诸多极端想法后，提炼出大量金色能量，灌输到金尚体内。 缩水了许多的黑球，颜色变淡了许多，如灰白色翻滚的云雾，返回身体内部，沉入了脑海深处。 “金扫帚总的来说，还挺有用的。我试着相信您那一套，但是发现，原来的一些观点依然很顽固。” “这代表什么？” “我被你说服了，但没有完全说服。打心里觉你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有选择地听从吧。” 接下来，金尚将目前总结的规律大致解释一下。 如果将金扫帚的主人视作皇帝，每天从外界获取的资讯和交流信息就如大量的奏折。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压根没法在有限的时间里，完全查看并处理并批复所有的奏折，这个时候，就需要辅佐（草拟决策）的内阁和披红（代帝盖章）的司礼监来协助。 这样一来，皇帝的处理国事的效率无疑会提高很多，而且不用在低效的垃圾文书上浪费时间。 对金尚来说，金扫帚就相当于秉笔太监和内阁首辅的结合体，在关于自身，关于家这个层面，当真是助益良多。 听完金尚生动形象的解释后，金时沉默了一会，后希冀着问道： “你……觉得能发挥效用的‘家’的范围在哪？” 金尚早有所料地答道：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很多很杂，让我触动不少。最大的感慨就是‘人生何处是归途，吾心安处是吾家’。” 顿了顿，让老爹消化一下，金尚紧接着自顾自地说道， “还记得在老家伙面前我夸下的海口吧？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我都不了解，他们凭什么帮我？” “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顺风顺水惯了，忘了脚下的艰难险阻。” “放心，我不是听不进好言相劝的人，你还是我老子，你都不信，我就没人可说心里话了。” 话说回来，关于要不要给球队继续追加投资，努力升级的事，金尚的意见是按部就班地来。 做人，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做生意，大而不强，肯定经受不起风吹雨打。 先做强，再做大，稳步前进；先做大，再做强，就是一条不归路，不成就死。这个年代，可没什么风投融资兜底，烧的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会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没事，一年还等得起，两年也不算太晚。” 金时见儿子一副善解人意的态度，也有些无奈，原本想着卖几件古董填进去，却被金尚给阻止了。 “是我先前想岔了，不该催着您干超出能力的事。” 一百万，老金虽然有些肉疼，也还拿得出来，再加一百万咬咬牙都不是问题。难就难在每年拿出这么多钱打水漂，就很吃力了。 有多大胃口，端多大饭碗 “今年砸一百万，升级了，球员教练加薪续约，一应开支势必水涨船高。我相信麾下那些球员对俱乐部很有感情，可是，职业运动员巅峰期太短了，不趁着年轻多赚点钱，晚年一身病坐轮椅，还受穷，你心里好受？现实如此，你也不好意思强留吧？有实力的都走了，明年怎么保级？” “这……”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明明是自己的想法，却被儿子用来将自己驳得无言以对。 “好吧，就这样。有什么想法，尽早给我说，你老爹我还没老，还能为你遮风挡雨……” 计议已定，金时也不再纠结，指着计划书再次确认道， “你真觉得这个什么网吧能赚大钱？报纸上说了，最便宜的上网资费标准，平均一个小时也超过一斤猪肉了，有几个玩得起？” 确实，如今的互联网啥都没有，为数不多的论坛，大多是讨论专业问题的地方。 网络生态，连野蛮生长期都还没到，还处在拓荒期，后人踏着前人的尸骨奋勇向前，一步步为互联网的发展寻路。 娱乐消遣？ 家里没矿，浪费不起。 金尚开网吧，确实连接了互联网，但是服务范围，大抵集中在局域网。反正都是上网，现在有几个人搞得清楚为自己服务的是千里之外的高科技公司，还是一墙之隔的网吧机房？ 外行如金时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闻言的金尚矜持地一笑： “我现在担心的，反而赚钱太多，让你忍不住贷款扩张，最后掉坑里……” 如今居民手里多多少少有点闲钱，京城土著更是会玩，但是真正得人心的消遣地方太匮乏了。 去藏在居民楼里的录像厅看风月片还担心被片警给逮了，球迷之家在线交流中心可是正儿八经的阳光产业，门口挂着“警民合作示范单位”的牌子，不闹出大事，压根没人来查。 当然，意思如此，不代表金尚就准备搞点擦边球的玩意。老老实实开正经网吧，就已经够赚钱了。 “赚钱的生意，为什么不能继续推进？” “过犹不及，老爹，听我的，这玩意能赚钱，但是没啥大格局，门槛太低了，还容易出事故，做不了安身立命的根本。” 前世金尚听过各种各样的企业家，就是没有靠网吧干出一番事业的。 至少十年内，只要能将网吧开起来，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就看能耐如何，多赚少赚了。 如果今年的流水充足，明年就差不多可以试着插足真正的风口了。 “对了，注册公司的时候，给我多弄几个资质，规避一下法律风险，这一点很重要。” 金尚郑重地叮嘱着。 哪天要是在网上发个新闻，被新闻出版署找上门来，乐子可就大了。 虽然现在是法律盲区，相关规定一边空白，可迟早要补上的。现在考虑周全，以后就省事多了。 (本章完) 第7章 找上门来的是非 第7章 找上门来的是非 结束了和父亲的长谈后，金尚回屋休息了一会。了却一桩心事，轻松愉悦过后，疲惫感随之袭来。 足足睡到下午三点钟，才心满意足地醒过来。 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收获，父亲金时那一通旧式家族作坊的生意经，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甚至还有很多值得赞许的地方。 做生意，很多时候决定成败的并不是生意，尤其是文化体育领域。不论是足球俱乐部还是联赛，本质上都是基于竞技的大秀场，无论是场上还是场下，大家都在各司其职，为球迷观众呈上精彩的表演。 参考后世那么多电视选秀和真人秀，足球比赛只是在另一个层面做着类似的事。 既然是圈子内部的事，对各家俱乐部老板、足协以及赞助商等产业链上各个从业者来说，分配利益是重中之重。 不讲规矩，哄抬球员价格，大搞金元足球，变相增加了大家的投入，势必会引得各方排斥。 除非金家父子相当有钱，再联合一大批寡头入场，直接颠覆整个足球圈的秩序，将老古董们都扫出场，重新定义玩法，否则，谁率先破坏规矩，谁就是要被打击的出头鸟，是公敌。 『不要慌，沉住气，还有时间。』 金尚暗自给自己打气。 老金的支持，已经让金尚省去了积累第一桶金的时间，接下来就是如何扎牢根基，蓄势待发了。 去盥洗室擦了一把脸，清醒了许多的金尚，琢磨着今天是回学校，还是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 想起这个，金尚瞬间反应过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然后抄起手机就拨了个号码。 几秒钟呼叫等待的铃声过后，电话被接通。 “哪位？” “金尚，麻烦帮忙转接一下……” 须臾之间，话筒放下的杂音，以及由近及远的揶揄调笑传了过来。 “李萱，你家的小弟弟找你了。别冲着姐们撒气了，这不是来了么？” “要你管。” 傲娇的回应以及一连串拖鞋擦地的急切脚步声后，当事人终于整理好情绪，略有些不满地问道： “不是说好了下午去园博园吗，现在都几点了？” “抱歉，家里有点急事，将约会给忘了。出门办事，回家后累坏了，睡到现在才醒。明天晚上请你去后海……” “你不是说那地方和学生不搭么？” “换换心情，体验一下不同的美食文化也挺好。” “家事很麻烦？有什么帮得上忙，不要客气，姐姐虽然没钱，力气还是不小的。后海……不去了吧，那里到处是装腔作势，骗外地人消费的坑人酒吧，没什么意思。要不，就在大学城附近逛逛算了……” “你是听谁说的？” 对这个时刻担心会把自己吃穷的“年上学妹”，金尚偶尔也会感到可爱得不像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幼稚，但确实在为男朋友着想， “大学城逛了四年，还没够？” “中关村也有不错的地方，海淀公园附近也热闹了。” 四环外的美食街，消费水平明显不如市中心的后海。恐怕在李萱心中，金尚和绝大部分本地土著差不多，家里有点小钱，其实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的孩子，又特爱面子，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在女生面前不想露怯。 “也行吧，你喜欢就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金尚陡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去考个驾照，买辆代步跑车。有了座驾，出行方便不少，也能免除等出租的时间。 『速度与激情，男人的浪漫，得安排上！』 学生开着私家车出入校园，有些不好，但凡有女生被人瞧见上了豪车，被包养的流言肯定传得到处都是。以李萱的脸皮，估计承受不起那些非议。 好在两人都是准毕业生，脱下校服，走上社会，不远了。 “年上学妹”李萱家世不差，书香门第，在老家有点能量，从小到大没受多少挫折，读书升学也很顺利。 离家上大学之前，她是个连梳头都不利索的大家闺秀，来到京城师范大学，才逐渐培养出了独立生活的能力。虽然是千金大小姐，也算是见过世面，偶尔迷糊，但也不蠢。 怎么说李萱家里也不算穷吧，可硬是养成了精打细算的习惯，对家计开销十分敏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进修过新娘课程。 当初为了追求这个“年上学妹”，金尚可是了不少心思。待真正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居然是个很有内涵的宝藏女孩。 『不是把我当做掏钱的“凯子”，而是视为需要管教，钱大手大脚的“男主人”，这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啊！』 感慨一番后，金尚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金扫帚”上。 消除了和李萱的小误会，多少也算有点增益，加上先前那一番折腾，金尚明显觉得，某种已经复苏的力量似乎壮大了许多，身体内部都有一种十分虚无缥缈的满溢感，仿佛有什么存在正在等着破茧成蝶的时机。 …… 京城西郊，沿着永定河，湖塘众多。 这几十年，为了满足越来越多的迁居人口的需求，又开挖了好几个大水库。在这片水网密集的区域，到处是供人消遣游玩的公园和生态湿地，绝大部分都不要钱，可免费出入，少数公益设施用地转为商用的，开辟出了大大小小的美食街，商铺，购物广场等。 入目所及，金尚仿佛已经窥见了未来几年飞跃般发展的繁华之景，如今到底还是一片小县城模样。 步行街鳞次栉比的门面背后，有一家生意尚可的名为“鲁愚音乐酒吧”的所在，门口的显眼招牌上，聘请名师书写的艺术字闪耀生辉。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逛了一会步行街，有点累了的金尚，带着李萱来到此地。 “好奇怪的铭牌！不过……” 第一次来的女孩打量了好几遍，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老板似乎是个有故事的人。” “屁的故事，这几句话是南小彪求到我头上，才给他整的噱头。” 这个时空的“三苏”依然存在，在历史上也留下了诸多精彩绝伦的佳作，但是，因为历史脉络完全不同，个人命运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动。 才华依旧，诗词作品却大不相同。 比如苏轼就没有写出过这首《洗儿》，也没有《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更没有《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所谓洗儿，是旧时风俗，婴儿出生三天或满月，亲朋集会庆贺，给婴儿洗身。 这首诗放在这，使得这家酒吧和周围那些追求流行与时尚的同行大不相同，不仅在文艺青年中小有名气，许多中年人也喜欢来此地打卡消费。 和进进出出的客人擦肩而过，金尚对李萱小声说道： “待会要是碰到老板，叫大彪叔就行了。” “你认识？” “我爸跟他很熟，京城里面惹是生非，正事不干，专撩大姑娘的街溜子。后来他老爹怕他学坏，就打发去参军，在西北夷播海喂了三年蚊子，回来后就老实了。” “这也算是浪子回头，改过自新了，去部队锻炼的效果还挺好。” 金尚说得促狭，李萱忍不住捂嘴偷笑， “这间酒吧就是他开的？” “他是大老板，他弟弟是小老板。小南名叫南大龙，我们都叫他小彪。酒吧只是个歇脚谈事的地方，大彪和小彪的主业是倒卖音像制品，忽悠傻子出音乐专辑，帮那些拍地下电影的蠢蛋弄批条过审。反正都是些吃了上家吃下家的生意，不早点转型，迟早会被正义铁拳给制裁……” 就在金尚满嘴喷唾沫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 “这不是我家大侄子吗，今天是哪阵风将你给吹来了？这位是……小尚也长大了，懂得把妹了！” “小彪？我听说你又去忽悠几个哥们凑钱拍电影，怎么回来了？” 来人三十岁出头，长得还算凑合，就是眼神中的轻佻怎么都掩饰不住。 “连声‘叔’都不愿意叫了？看来对我成见很深呐，明明金大哥很好说话的。” “往事不要再提，咱们还是各论各的！小彪，你哥呢，打电话约我出来，自己怎么不见了？” “我就是被叫回来的，似乎有点事。该不会，就是因为你吧？小尚，出息了呀，啧啧！” “滚蛋，下回装文化人，别找我取经了。” “别啊，这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看看……” 说着的南大龙指着闪亮的招牌， “自从有了这个，生意明显好多了。” 三人依次进入酒吧，来到订好的包间，小彪吩咐了服务员几句后就退了出去。 先前一直不言不语，只带着浅笑倾听的李萱凑过来耳语问道： “小彪说话虽然轻佻，对你还是挺尊重的，难道你家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后台？” “都什么年代了，得有点法制观念。共和了，人人平等，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 伸出弯曲的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对方清秀的鼻梁，金尚佯装生气地教训道， “本地土著，谁家攀不上几门阔亲戚？各种拉踩，商业互吹，听听就好。” 疑惑的李萱还要再问，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揶揄的笑声： “每次见到小尚，都是在说我们的坏话，这次更狠，将自己都给骂上了。” 为首进来的人身材匀称壮实，透着一股行伍彪悍之气，正是经常被金时金尚父子两人挂在嘴边的南大彪，后面跟着小彪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 “大彪叔！” 李萱随着金尚起身打招呼，和小彪相比，南大彪不自觉地散发出让人不敢怠慢的冷厉。 金尚轻轻拍了拍李萱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牵着手分主宾坐下。 “小尚啊，听说你家老头子将一些小事交给你拿主意，是不是真的？不愧是咱们引以为傲的天才，年少有为。” “急着让我来就为了说这个？大彪叔，这可不厚道，我正和女朋友逛街咧，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前天才决定的事，今天就找上门来，是不是太急了？ 老家伙那边就没个把门的？ “是你父亲和我吹牛泄了底。” 该说，真不愧是坑儿好大爹么？ 就不能等几天再去嘚瑟？ 暗自腹诽的金尚，将目光投向了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人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大概是高级经理人、律师什么的； 另一人满嘴络腮胡，凌乱的头发，穿着文艺范十足的长袍，从头到脚的油腻味，一看就知道浑身都是艺术细菌。 “这两位是？” “忘了介绍……” 南大龙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江山传媒的常务副总经理兼艺术总监林俊。这位……阿尚应该听说过吧？大名鼎鼎的制作人兼大导演——牛建根。” “牛……导？” 什么叫大名鼎鼎，这货很有名，怎么金尚搜肠刮肚都想不出什么时候听说过他的大名？ 正要将“不礼貌”的话脱口而出，牵着李萱的手一紧，似乎对方察觉到男朋友又要大放厥词，不由得暗中提醒。 好吧！ 强压下吐槽欲望的金尚看向了南大彪： “恕我冒昧，大彪叔决定要玩把大的？” 南大彪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抖了抖之后，突然向微微皱眉的李萱说道： “不好意思，你介意我抽根烟吗？在部队的时候沾染的臭毛病，一会不抽就浑身不自在……” “您随意。” 虽然有点不喜欢，但也不是特别在意，这点场面话，李萱还是会说的。 “小姑娘叫什么，哪里人？” “李萱，云梦人。” “云梦？四舍五入，六百年前和咱们都是老乡，哈哈……” 自顾自说着冷笑话的南大彪猛抽了几口烟后才对金尚微微叹道， “你不是隔三差五就嘲讽咱们兄弟的生意迟早要黄么？我家老头子也看不上这上不了台面的行当，所以……” (本章完) 第8章 殊途同归 第8章 殊途同归 捞偏门不能不长久，转正是对的，但是，影视圈太封闭了，而且到处是骗子。 甚至，外行人想被骗都找不到门路。信息严重不对称，就是单方面的割韭菜。南家兄弟不怕亏钱，就怕砸下金山银山都不带个响的。 两兄弟在京城混了这些年，说是人脉深厚，其实也就在外围徘徊，压根没打入核心。 “找不到插足机会啊，小尚，你要体谅一下你大彪叔，真是没办法了。你们一家，浑身都是故事，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金矿，就看谁有资格挖了。” 话是这么说，可惜的是，老家伙一直不死，肖像权就不可能旁落，想要下手的人只能干瞪眼。 如今，那个人……终于松口了。 思索了一会后，金尚才出言答道。 “剧本我大致看了下，细节还有待斟酌。” “只要同意开发题材就行，小尚，大彪叔真得好好谢谢你。” 大方向没问题，就是钱和人情的事了。 为了搭上关系，南大彪是真的下了工夫；至于人情，南家兄弟自认和老金小金关系不错，怎么也比外人要亲近一点。 煮熟的鸭子要是飞了，南大彪还不如溺死在马桶算了。 “别别别，大彪叔，都是世交，不用太客气。” 南大彪是熟人，想要坑金家父子，也得考虑一下得失。和他合作，总比陌生人要靠谱一点。 能够在当今的影视圈混饭吃的人，有没有真本事暂且另说，嘴皮子肯定要足够利索。 林经理和牛导就是此道中人，不管金尚如何对他们有成见，一通马屁下来，着实让人心里暖呼呼的。 如果说林俊还带着些许成功人士的矜持与倨傲的话，牛建根就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套路，能够混出名堂，除了确有几分才气，酒桌上谈天说地，活跃气氛的本事也让人叹为观止。 总之一句话，社会人，老有生活了。 从几人的闲聊中，金尚知道了，林俊和牛建根是通过南大龙引荐，南大彪拍板合作的。 以前找不到门路，连黄正廓的面都见不着，只能求爷爷告奶奶地递上了剧本让人参详。待金尚这边有了好消息后，才迫不及待地前来确认。 其实整体开发方式，并不是林俊和牛建根做的，好多年前就有人准备这么干，卡在肖像权这一关不得寸进，期间熬死了好几个试图占便宜的小团队，才落到江山传媒手里。 负责推进此事的林俊找来了小有名气的导演牛建根，然后顺着南家兄弟的关系这么找过来了。 林俊所在的江山传媒，其实就是个地方电视台制作部门改制而成的影视公司，在制播分离的大潮中，左右逢源，慢慢做大，笼络了一批业内人才。 受限于大环境，江山传媒在电视剧制作领域也算是一方山头，在电影制作、宣发领域却没多少建树。 牛建根是个拍艺术片起家的导演，在业内混了很多年，媳妇熬成婆，勉强有了点地位，前几年拍了两部小成本电影，虽然票房不佳，口碑还不错，国内外混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奖项。 这两年，电影产业吹起了商业化的风潮，顶着艺术家名头混吃混喝的牛建根，也动了转型的心思。 林俊和牛建根搭上线，组团忽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方有钱有资源，一方有名有地位，也算是各取所需。 就是切入点不好找，于是……盯上老黄家。 这个年代，国内就没有一部像模像样的商业电影诞生。在此之前，拍电影就是为了满足政治和艺术的需要，跟赚不赚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什么票房，艺术与商业兼顾，就没这样的说法。 广播、电视和报纸对电影的报道，基本限于多少人次观影，群众反响与口碑，社会效应以及教育意义。 不客气地说，国内的电影人就没搞明白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想拍商业片赚钱，首先怕蹭掉了头顶的艺术家光环；其次也不知道该怎么拍出群众喜闻乐见的电影；最后，没几个冤大头会用真金白银投资拍电影，还是一点都不文艺的商业片。 有鉴于此，金尚笃定口气很大的牛建根也不懂。 让人意外的是，牛导和林经理的下限，还是击破了金尚对业界的认知。 原以为文化人做事，怎么也得有点体面，结果吃相如此难看。 …… 半个小时后，长袖善舞的小彪带着林俊、牛建根和李萱去外面的卡座歇一歇，金尚与南大彪来到上层展台，倚靠着铁栏杆，并肩而立。 “小尚，刚才多谢你给大彪叔面子……” 南大彪憨厚耿直的脸上略带歉意说道， “小彪跟我说，这两个人就是被打发来投石问路的小角色。” “我知道，想占便宜的臭虫而已，什么经理名导，除了一张嘴，什么都不想出。”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金尚对影视圈的事都不够了解，但两世为人，也有点起码的判断。 再加上金扫帚时不时地提醒，那一堆随着阿谀奉承，从他们嘴里喷出来的带有主观恶意的“黑气”，让金尚大致将他们的打算复原了个七七八八。 文艺片向商业片过渡，并非是显而易见的坦途，一部分前人试着开路，倒也总结了些许经验教训。 时代的发展是有局限的，观众的审美水平摆在那，不可能一蹴而就，轻轻松松培养出一大批有鉴赏眼光，还有余钱消费的影迷。 既然如此，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人民群众喜欢看什么，我就拍什么。 大体方针肯定正确，架不住总有人想走邪道。 我要的是《武则天》、《朱元璋》、《康熙大帝》，你拍成《神探狄仁杰》、《大脚马皇后》、《康熙微服私访记》，我都能勉强接受，结果了大价钱，你就整个《如意君传》、《极乐宝鉴》、《十大酷刑》，这叫什么事？ 除了冲着下三路去，别的就不会了？ “我不是业界人士，不想争论什么艺术高下，是非对错。那位林经理和牛导，是不是觉得我年轻比较好骗？” 只要将金尚哄好了，拿到授权，就能拉来一大堆不明就里的人投资和赞助，电影未拍先回本是大概率事件。 大头他们两人三七分账，剩下的钱大肆宣传，报纸、广播、电视台都给安排上，声势造起来，再忽悠一两个国民级男演员站台，潜几个想要一脱成名的女演员，炒一炒绯闻，掀几场骂战，好不热闹。 制作方天酒地将经费用得差不多了，装模作样地举办新闻发布会和开机仪式，给各方一个交代。 你以为这就完了？ 开拍之后，各种假账满天飞，三百块钱的道具雨伞，六百块钱的耗材咖啡，连群演的盒饭都是五十块一份。 以上那些，还是小头，内行人坑外行人，明知道在骗人，你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这样一来，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给金主汇报，说没钱了，要追加投资，你跟还是不跟？ 拍不成，林俊和牛建根也不吃亏，反正已经大赚特赚。幸运拍完，成片质量就看制片方还剩下几分良心了。 最后能不能上映，票房如何，自有其他人操心，他们拍拍屁股走人，去忽悠下一个傻子。 万一某个电影节的评委瞎了眼，给个野鸡奖，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一切的源头，金尚和他身边的人和事，会变成什么样，只有天知道了。 “他们两个，以前大概是没吃过亏……” 南大彪感激金尚的，是没有当面给人难堪，搁以前，小金不介意让他们体会一下经历过互联网时代的“喷子”战斗力到底多么恐怖。 弹了弹烟灰，南大彪吐了几口烟圈继续说道： “改革这么多年，跟文艺沾边的……最慢。不管后来人想干什么，总有前辈站在至高点上指指点点，你还没办法反驳。” 只有等到互联网时代到来，才有改天换地的契机。 将心底的郁结稍微排解后，金尚对南大彪说道： “其实，拍电影并不是一门好生意，风险太大了，拍电视剧都要强一点。大彪叔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赚钱的行当，有的是……” “除了赚钱，我还想要点别的。” 本质上，金尚和南大彪想要的，应该是同一件东西，只是选择的切入点不同。 聚名，聚人，聚财。 影视圈博而广，影响力极大，适合高举高打，快速提升话语权，只是鱼龙混杂，水下到处是大鳄，一个不慎就要吃大亏。足球圈就不一样了，小而精，死忠不少，尤其是京城北方联合这种有历史渊源，噱头十足，球迷群体比较狂热执着的，找到正确的挖掘方式，就是个可以持续稳定出产的大金矿。 南大彪带着缅怀的神色说道： “我家老头子从小教导我和小彪，跟着黄家混，有前途。小彪不以为意，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所以才会被拖累，慢了一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哈哈，你小子，越大，嘴越毒。” “大彪叔为什么相信黄家？我和我爹……是姓金的。” “老黄家，有邪性啊。还有，姓金好，不扎眼。” “喔！” 大概是知道老黄家一些“子不语怪力乱神”之类的勾当，烧个冷灶，万一真发迹了，也能厚着脸皮求带飞。 “我听说，小时候老金还去过几次江夏，后来就没去了。周围的人都姓黄，他一个姓金的，大概是受了点委屈。对了，那个时候没我，他也不姓金。” “江夏黄嘛，傲气一点很正常。” 颛顼之后，古黄国苗裔，楚国大贵族，春申君黄歇知道吧？ 开申之祖，咱家老祖宗。 天下黄姓共崇“江夏”已经两千年了，老金这个改了姓的“叛徒”，都不在族谱，凑什么热闹？ 借着微醺的酒意，两人断断续续说了不少笑话，气氛也活泛了许多。 “那两个人，小尚想要怎么打发？” “我不想再见他们，其它……随意吧。大彪叔也只是想借助他们向外传递个信号，这次真的有戏，不再是没跟脚的流言。” “嗯。伸手不打笑脸人，婉拒后让小彪请他们走吧，多少留点面子。这种人，笼络了不一定有用，得罪了还挺招人烦。至于剧本……” “他们手里的那一版，没我首肯，连草纸都不如。改天去文联请几个老先生重新写一个……” “行吧。这事……你占理。” 孙子给爷爷写剧本，还有错了？ “关于剧本，你有什么要求？总得有个框架吧，找人也方便……” 南大彪的问题，其实不好回答，思索了一会，金尚还是给了个大致的范围。 “最好的，当然是名编剧，大导演，大投入，演员阵容强大，拍出来的大作，几十年后都是可圈可点的一代经典。还要砸钱运作几个大奖，国内外都要有……” “这……有点难。初入行，哪有人看得上？找上门来的，大多是林俊和牛建根这种闻着味赶来的苍蝇……” “其次，牺牲艺术性，往故事性上靠，我比较青睐荒诞喜剧……” “能行？” 没有回答南大彪的疑问，金尚自顾自地补充道： “诸如那种……明明一本正经地表演，偏偏透着喜感的风格。开局引人入胜，过程荒诞，结局可悲，让人回味无穷，忍不住再看一遍。主角给人的印象可以不够正面，为了增加喜剧效果，适当冷嘲热讽都能接受，但不能捏造抹黑。” “可笑、可悯但不可恶。” “对。大彪叔不愧是混过几年圈子的人，总结得很到位。” 南大彪自矜地笑了笑，没有胡吹大气，沉稳地点点头： “你的要求，不复杂，但一般人还写不出来。我尽量找人试试，不一定能保证完全对应得上……” “要求一百分，剧本九十分，拍出来八十分的效果就很好了。” 有些事，尽力而为，搞艺术创作的尤其需要才华与灵感，强求不得， (本章完) 第9章 即将起航 第9章 即将起航 正事谈完了，接下来，金尚和南大彪的话题也轻松了很多。 “小尚，你毕业之后，要去足球俱乐部练练手？还不如跟我去闯一闯，影视剧、文艺、传媒领域大有可为。” 竞技体育不是纯粹的秀场，得凭真本事分个高下，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有明确的标准，和影视圈商业互吹，彼此捧场，披着艺术的皮可以胡说八道有相当大的区别。 “文体不分家嘛，老金的足球俱乐部是差了点，球迷基础还是很好的。” “原来是看中了这个，那就没问题了。” 人气旺，被吸引的人多，剩下的就是如何收割价值的问题。 当然，金尚不能对南大彪明说的是，自己的金扫帚也需要一个平台发挥力量，有金手指不用才是傻子。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金尚也是愿意和南大彪一起去见识见识“未来”的娱乐圈，现在不行，不管是拍电影，电视剧还是混音乐圈，风险太大，利润还不高，一堆是非。 今晚最大的收获，就是让金尚对金扫帚的使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酒桌上的交谈，每当林俊和牛建根说了包藏祸心的话，金扫帚都会加以提醒，并让金尚选择是否将恶意黑灰之气扫除。 这个恶意，是指主观恶意，只要对方的意图是坑害金尚，金扫帚就会起反应，而不会去管对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好心办坏事。 就好比牛建根意图将自认为一文不值，实际上价值千万的古董，以五十万的价格卖给金尚，肯定会被察觉。而南大彪好心好意邀请金尚一起去电影圈打拼，并没有想到会血本无归，甚至错失良机，金扫帚就识别不出来。 论心不论行，金扫帚能让持有者明辩忠奸，却没法提示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这就需要金尚有很强的判断力和自我决策能力了。 林俊和牛建根的恶意忽悠，大部分金尚都察觉到了，小部分还是得金扫帚帮忙查漏补缺，事后才能将他们的算计完整还原出来。 『难怪有了祖传金手指，老黄家依然败落了。这玩意强则强矣，却受制于主人的能力和见识，一个不好，甚至还有可能起到反向作用。』 对你好的人，伤你最深，可不仅仅只是一句歌词。愚忠却无能的好人，无德行却有才干的人，哪个更有用，怎么用，全看当家做主的是不是知人善任。 金扫帚的初始能力是扫除身体和心灵污秽，不教染尘埃。当然，它只是提醒有错漏，改不改在个人；这一次发挥作用的“辨忠奸”，准确地说，应该是“识奸”，其危害严重程度，是否要拒绝，都需要金尚自己拿主意。 家宅平安，首在其人，立身不正，祸起萧墙，金手指也无能为力。 『这样……也好，真要是由“金扫帚”包打天下，那样的未来也太无趣了。』 贴身挂在胸前的金扫帚挂饰，传来的温润感，让金尚有些虚浮的心也安定了许多。 和南大彪说了会闲话，金尚正准备离开，陡然听见下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唱腔声音。 “咦？” 南大彪回过头来问道： “怎么了？” “酒吧献唱的，是我的熟人。” 小马扎乐队那些人，前几天才分别，今天就在这种场合碰见，太巧了吧？ “你是说那些个大学生？自称什么‘震点乐队’，水平一般，看在是大学生的份上，给了个表演的机会。如果是你的朋友，我让下面的人多照顾照顾。” “不用了，关系一般，正常来往就行。” 没了金尚提携，他们几个居然自己找到了这里，也算是缘分一场， “民谣唱得还行啊，说不定将来能出名。多少现在大红大紫的流行歌星，以前不也在天桥、地铁、酒吧卖过唱？” “小尚，你是瞧不上酒吧卖唱，真要在这一行混出点名堂，其实也挺赚钱的。我认识好几个玩地下音乐的小年轻，相当有人气，已经有一批固定的狂热粉丝了，砸钱捧场都不眨眼的。附近几个酒吧抢着出高薪邀请，月入过万轻轻松松，勤快一点，两三万都有可能。” “那……还挺不错。” 搁在二十年后，这个收入水平不算什么，九五年的月入过万，相当夸张了，哪怕在京城，也不是个小数目。 “震点乐队”的水平，明显离月入过万还有点远，但是…… 老鸟不都是从菜鸟熬过来的？ 谁能笃定这几个和金尚分道扬镳的年轻人，将来就真的没出息？ …… 离开了鲁愚音乐酒吧，金尚和李萱又在附近逛了一会，才打车回学校。 不出意外，寝室大门已经关了，两人只好在附近的酒店对付一晚。 昨天还下定决心要修身养性的棒小伙，实在是没多少自制力，在浑身都是荷尔蒙的大姐姐面前，没做多少抵抗就沦陷了。 又纯又会撩，还懂得如何发挥自身魅力的年上学妹，当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好在金尚年轻，恢复能力强，否则还真招架不住。 夜深人静，两人依偎着，就在金尚以为李萱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对方突然翻了个身，在耳边问道： “还不睡，有心事？” “还好，你怎么也醒着？” “想起了一些往事！最近，感觉你有点神秘，大概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别胡思乱想了，就是临近毕业，为将来的出路发愁而已。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京城土著，父亲做点小生意，略有余财，仅此而已。什么世交，别听大彪小彪的吹捧，这个圈子里，多的是捧高踩低的势利眼，酒桌应酬吹牛的话不能全信。” “诶？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原来也不过如此。” “大彪还比较讲义气，小彪就奸猾多了。要说关系好，那也是真的，但这是建立在没有利害冲突，抱团取暖基础上的，真到了大厦将倾，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多半也指望不上。” “既然你想得很透彻，怎么还睡不着？” “有点担心，甚至害怕……” 金尚调整了一下有些别扭的睡姿，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才耐心回答道， “和大彪小彪这样的人来往，我还算有点心得，到底是同一个圈子里的熟人，知根知底，有起码的底线。但是，以后我要做的事，多是和林俊、牛建根这样陌生人打交道……” 出了自己的舒适圈，就必须提高警惕。 陌生人社会，遵循的是错漏百出的规则或者潜规则，绝大部分人都是遵纪守法的，但是极少数坏人造成的伤害，也很可怕。 “他们这种人，只要可以不讲规矩，就绝对不会讲规矩，在法律的红线上来回横跳，即便将一个个陌生人的坑得惨不忍睹，也大概率不会承担很大代价。” 可怕的不是林经理和牛导，他们道行有限，不值一提。让金尚忧虑的是，社会上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们如此好打发的。 成年人只讲利益，只有孩子才分辨对错。 金尚前世的人生，在一条固定的轨迹上前行，小时候有家长和学校保护，长大了有工作单位遮风避雨，自己只要按部就班地学习工作，遵纪守法地生活就够了。 今世不一样，如果不想庸碌地过完一生，就必须踏入满是鬣狗豺狼的丛林搏杀，在钢铁森林铸就的都市中，与一个个草莽英雄分个高下。 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 前世的记忆，除了提供必要的知识与见识，为人处世的生存哲学，已经派不上大用场了；这辈子出生到现在，十八年的经历，也少有真正独当一面的时候。 “小弟弟，长大了，要做好准备去见见世面了。” 李萱闻言不由得用宽广温柔的胸怀抱住了金尚胳膊， “对未知的世界，兴奋的同时，也有点恐惧？” “不，我怕的是，我的立场和身份，还有道德观，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输给那些我看不上的杂碎，死也不要。” 商场如战场，人生竞逐，更是容不下心慈手软，还没上阵，就自缚双臂，这还怎么同场竞技？ 金扫帚是个有力的补充，但是不确定性太高，不可过分倚仗。 “我觉得，这样不是更好？” “你是认真的？” “你要做的，将要面对的，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你瞧不上那些毫无底线的家伙，不愿意被比下去，很正常啊。要是你真的跟他们一样，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了，就真的开心吗？扫除乌烟瘴气的代价，是让自己染了一身灰，变得不再干净纯洁，你乐意？” 醍醐灌顶的话，让金尚沉默了好久，才叹了一口气回应道： “也对。两军对垒，不让一车一马一炮，怎么能显出老爷我的本事？” 金尚缠住住李萱的手，十指交叠，握得更紧了。 “小时候，爷爷教导我，成熟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窥见了世间的阴影，就自以为掌握了成功的钥匙，而去同流合污的所谓聪明人，都是选择了投降的软弱之徒；只有见惯了阳光雨露，悲欢离合后，依然坚持赤子之心的，才是真正伟岸的男子汉。” 说着的李萱，不由自主地搂住了紧挨在一起的金尚的脑袋，宠溺地揉乱了头发。 “你爷爷真会说话，是个懂我的，不错，明天去我家仓库‘顺’几瓶好酒寄过去。” 感到有些燥热的金尚，挣扎了几下，到底没舍得摆脱年上学妹的怀抱，瓮声瓮气地嘀咕着。 “我爷爷还说，如今礼崩乐坏，人心不古，以后要是遇到你这样的傻子，不要放跑了。” “哼，你才是傻子，你们家全是傻子。好酒……不送了！” 人生啊，难得知己，尤其是相处很融洽的伴侣。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千年造化才换来白首同心，谁不憧憬？ 说了会悄悄话，又嬉闹了一会，两人才不知不觉睡着。 第二天睁眼，外面天都大亮了。 睡过头的两人，洗漱完毕后，急急忙忙往教室赶。 毕业季的学生，修满学分后，大多没什么事了，很多已经找好了工作，就等着毕业典礼过后去单位报道。 三月中下旬，本科生的毕业答辩正在关键期，即便是走个过场，起码也得给导师一点面子。 …… “所谓城市规划，说白了，就一句话，有多少钱，办多大事。设计重点，围绕着将来如何卖商品房展开，就不会错到哪里去。别看咱们国家房地产行业还没完全放开，房价涨得还不明显，趋势已经确立，就看未来能有多疯狂了。” 将李萱里胡哨的图纸和没有“干货”、也看不出重点的论文放下，金尚语气中的笃定意味怎么都藏不住。 “顾左右而言他，这是觉得我的大作没什么可评价的？” “本科毕业论文，过关就行，别想多了。” 金尚耸耸肩，较为含蓄地打消了年上学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将来的出路，最好的选择是考国土开发部门的公务员，其次是城投地铁等单位，股份制大型房地产开发公司也还凑合，其它的，就算了，不值一提……” “我想留在京城，多陪陪你，该怎么做？” “考公，先前没啥准备，现在估计也来不及……对了，考研留校也可以。另外，以你的学习成绩，让学院老师开个介绍信，向本地商业公司推荐一下，成功率很高的。” “我再想想。” 就在金尚给李萱分析利弊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父亲金时打来的。 “俱乐部重整完毕了，这么快……不是，有人找上门寻求业务合作？公司名昨天核准，才提交的注册资料，哪来的不长眼的上门来找茬了？” 问了半天，金尚才搞明白，原来是老金托人买电脑，拉网线的事，传出去后，被某些在这一行混饭吃的业界同行找上门来了。 入门就砸上百万的冤大头，很有被忽悠的价值啊。 挂断电话，金尚略带歉意地对李萱说道： “有点急事，得回去看看。你的论文，我看了，没多大问题，过关不难。” (本章完) 第10章 落魄同行 第10章 落魄同行 接下来一周多的时间，金尚奔波在学校和家之间。为工商注册以及资质审核而操心，还要为一个个顶着所谓高科技噱头上门的大大小小骗子斗智斗勇。 幸好现在时间比较充裕，硕士毕业论文早早被导师认可，用不着再像去年那样，在琼州岛四处调研，风吹日晒，小鲜肉都快成烟熏腊肠了。 开一个资质齐全的公司，即便有熟人，加急办理也要点时间。 当办妥的那一刻，金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麻烦事都是别人代办，你只要露个脸提供证件就够了，怎么就一副累趴的样子。” 见儿子无精打采的样子，金时不由得揶揄道， “小金总，你也是老板了，得支棱起来啊。” “太累，得找个靠谱的秘书，否则，时间都浪费在走程序上，我什么都干不成了。” 金尚很光棍地回应道， “老板亲自冲锋在前，叫什么老板？还不如跟着南大彪去混电影圈，隔三差五潜几个女明星也好啊，哪里用得着受这份罪？” “从小到大，你要是没这张嘴，就可爱多了。” 老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儿子早慧懂事，当父亲就轻松了？ 天真！ 这十多年，金时压根没体会到多少为人父母的成就感。儿子啥都会，偶尔不会的，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也没招。 培养小号的体验感太差了。 如今终于等到金尚成年，没啥存在感的老父亲总算是派上大用场了。 金尚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两人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是父子，也是兄弟。 “经营范围和资质都妥了吧？” “都有，什么咨询、广告、传媒、出版等等，能加的都加上了，要不然，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 “那就好。” 一步到位，免得以后麻烦。 “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就为了这点‘小小’的要求，你老子我可是下了不少工夫。” “有备无患嘛！” 以后要打开门做生意，不说滴水不漏吧，至少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这个暂时名为“今夕文化”的公司，在金尚的计划中，还是很重要的。不是金尚不想用更加朗朗上口的名字，而是被占用了，申请被驳回。 此世的传统更加成熟顽固，私有经营的企业，名字也大多取自《诗经》、《离骚》等，诸如“召南”，“采撷”、“骐骥”之类的名字极多，就京城这块地方，叫“今夕”的企业就有两三个，幸好“今夕文化”的坑还没被占。 前世竞相傍洋名，国货装进口的事，此世并不多。能够在国内某个单一市场占据统治地位都极其艰难，自家的沃土还没完全开发，自然用不着惦记国外那三瓜两枣。 想要做生意发财，取悦国人才是最重要的，捧外国人臭脚，取个洋气的名字，反而被认为是实力不够，国内混不下去，只能去国外讨饭吃的失败者。 历史脉络有差异，文化背景也产生了较大的变化，这个世界的同胞，远比前世要看得起自己。 来到足球公园边上的一栋七层小楼，这里就是金尚的公司办公的地方，离俱乐部和青训基地很近，连同附近一大片土地都归了足球俱乐部所有。 论固定资产，俱乐部名下当真不少，可惜的是，大部分是不能做商业开发的公益和文化保护用地，没多少价值可挖。 待老金离开后，金尚坐在老板椅上，惬意地转了转，确实很舒服。 随意翻看着桌子上堆着的文件，大多是从足球俱乐部商业运营部门直接搬过来的，连人手都差不多保持原样。 金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俱乐部肢解后重组，没有造成大的动荡，原因就在于，接手部分权利的是老板家的公子，大家的利益基本没受到什么冲击，部下们的抵触之心也不强。 老子给儿子上位铺路，有什么不对？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看待十八岁就吃掉了俱乐部一部分的金尚，将来整个足球队都是他的，如今抠一部分出来练练手，也很正常。 就在金尚美滋滋地感受着初次独当一面的喜悦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小金总，不知道您考虑得怎么样了，那两个人已经等了好久。” “知道了……” 接手公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上门推销，被拒了好几次都不放弃的顽固家伙。堂堂足球俱乐部，本身就是个曝光率极高的平台，还需要钱请其它公司帮忙打广告？ 至于高科技，如今的足球产业有个屁的科技含量，和电视台，纸媒，广播台、记者打好关系就行了。得有多傻，才会认为足球俱乐部会搭理他们。 漫不经心地走进会客室，两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坐定之后，不待对方拍马屁，金尚抢先直白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但是很遗憾，本公司暂时没有尝试新业务的想法，见谅……” 就要抬手送客，为首那名看似敦厚，眼神却透着灵动的男子热情洋溢地说道： “金总，请给我五分钟，不，三分钟时间，务必看看我们能为贵公司做点什么。” 说着的他连忙打眼色，带着眼镜的跟班不言不语，从背包中取出灰黑色板砖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翻开了盖子。 “咦？” 看着娴熟地开机展示幻灯片的两个推销员，金尚当真是惊讶非常。 『居然是便携式电脑？』 这玩意不便宜，而且不好找，当下会玩的人更少。 大学里虽然也设有微机选修课，其实也就是用基础机器语言做个弹球游戏什么的，课本上的计算机语言，更是过时了好多年的落后玩意。 野生的程序员天才也有，局限性太大，偏科严重，且大多是不缺钱的发烧友，没兴趣为一个不知道跟脚的陌生人卖命。 你说要请个不熟的程序员干大事，多忽悠几句，说不得被当做骗子扭送到派出所。 就这现状，脑壳坏了才去急着闯关互联网。面前的两人，估计就是头铁到认不清现状的糊涂虫。 原本漠不关心的金尚，到底还是对他们的东西提起了一点兴趣。 唾沫横飞，声情并茂地对着一张张图片讲解，让金尚对所谓的“黄页”也稍微有了点了解。 说白了，就是忽悠一大批公司掏钱，在他们制作的网站上建立资讯站点。 从寒酸的演示界面上，金尚也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业务推销很不顺利，压根没有几个公司“上当受骗”，互联网广告和营销，太超前了。 什么“辐射全国”、“打破空间局限”之类的说辞，实在是太虚了。 为首之人说要三分钟，其实足足了十分钟才停下，然后忐忑地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金尚，等待点评。 琢磨了一会，金尚看向了一头短发，身材略微瘦小的推销员。 “不好意思，请问，如何称呼？” “孙大器，三水网络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技术工程师杨琦。” 说着，做工考究的名片递了过来， “君子不器，大器免成；小人成器，器成则停。好名字，尊父母期望不低啊。三水，是岭南来的客人？” “不是，三水指的是钱塘江、大运河与西湖，总共三水。” “江南水乡，人杰地灵……” 金尚看了看之后随手将名片收了起来： “孙经理，杨总工，你们展示的，我有点兴趣，年轻人嘛，喜欢新东西，但也爱问问题……” “烦请不吝赐教。” 自去年搞了这个“黄页”，生意一直不好，让孙大器也怀疑自己的设想是不是有问题了。翻过年来，三月都快过完了，公司还没开张，再没有进项，就得关门大吉了。 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孙大器和麾下干将兵分数路，四处出击，挨个上门推销。 如今，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拿下这家扎根社区周边，影响力不俗的京城知名足球俱乐部业务的希望。 “这个‘黄页’，是贵公司经营业务的主体，虽然也起到了宣传效果，但有多大用处，是个未知数。万一，你们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搁前世的说法，网站是你的，数据是你的，我就是拉车的小黄牛，还自带干粮，最后什么都没落下，是不是太惨了点？ 这可不是政府主导的公益性质网站，而是私人所有，上门就要钱，谁给你脸？ 如今个人电脑普及率极低，提前下场占个坑位也不是不行，可是，辛苦一场，总得留点干货吧？ 孙大器闻言一愣，以前遇到过的老板，提过许许多多问题，如金尚这样，上来就灵魂拷问的，还是头一遭。 心念急转，暂时找不到答案的孙大器不由得问道： “那……金总想要什么样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足球俱乐部，和一般的公司不太一样，需要便捷的信息发布机制，也就是说……” 金尚双臂抱胸，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一点，老气横秋地说道， “要经常维护，发布实时动态。比如，三天后第五轮联赛，需要公布比赛结果；当天训练，某主力前锋不慎拉伤，休战一个月；球队重大引援，知名球星加盟；教练和球队闹矛盾，要走人之类。你明白了吗？” “这……” 不待对方反应过来，金尚继续解释道： “如果，没有这些资讯，或者时效落后于主流媒体，球迷凭什么登陆俱乐部网站观看？” 足球俱乐部天然带有新闻属性，哪怕他的受众仅仅限于球迷群体，也无法否认他的本质。 一般公司那种静态“黄页”，和足球俱乐部天然不搭。 金尚的话，让孙大器的心彻底凉了。 来之前没有仔细调查过不同类别公司的差异，想当然地制定了推销策略，结果在根上被否定了。 懊恼的孙总正要说几句客套话起身告辞，陡然间瞥见金尚嘴角噙着的笑意，灵机一动，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 “先坐，不介意的话，还可以再聊聊。” 见孙经理也不是迂腐到看不清形势的人，金尚打断了对方的话，转移了话题，慢条斯理地说道， “孙经理可能对我不太熟悉，本人金尚，今年十八岁，毕业于京城师范大学，本科双学位，硕士研究生即将毕业，这家足球俱乐部，是祖父传下来的，大概率也会由我继承。只是我本人对足球产业兴趣不大，就想借助这个平台，干一番自己的事业……” 将这家足球俱乐部和今夕文化的关系，金家父子在本地的声望，以及将来发展球队的计划等大致介绍了一下，金尚才开门见山地坦白道： “互联网是才出现没几年的新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大家都在摸索中。既然是商业化的一部分，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独立的展示平台，及时的新闻发布，高效的互动。这些是我目前能想到的，甚至，以后还有更多……” “金总，恕我冒昧，开展这些业务，您这个新成立的代理资讯公司——今夕文化，有资质吗？” 从事新闻信息服务活动，尤其是时政类，准入条件不低。体育资讯的采编和发布相对宽松一点，可以打打擦边球，也不是什么个人和组织就可以随便开展的。 想开电台开电台，想办报纸办报纸，那还得了？ 在网上开报社，卖书，甚至开当铺，肯定有人想到过。 有资质吗？ 交税了吗？ 孙大器可不想自己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就被这家一看就是草台班子的新设公司给牵连了。 金尚早有准备地让部下将墨香都还没散尽的营业执照和注册资料递给孙大器与杨琦。 “我们是遵纪守法，本分经营的合法企业，怎么能干违法乱纪的事？” 在网上发新闻算什么？ 小金总现在就可以吩咐下去，马上筹办并发行街头小报和三俗杂志都不在话下。 (本章完) 第11章 紧锣密鼓 第11章 紧锣密鼓 瞥见经营范围那一栏，林林总总一大长条，孙大器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家看似不起眼的足球俱乐部的能量。 在京城这个地方，本地土著凭借盘根错节的关系，能够办到很多外地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新设公司能从事这么多行当的业务？ 按照条条框框的标准硬卡，今夕文化多半不够格。 违法吗？ 估计连扰乱社会治安都谈不上，查个底朝天，最多是违规的程度。 没人举报，这事就过去了，即便真出了纰漏，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小惩大诫，罚酒三杯。 孙大器将手里的文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认不是假的，才递了回来，讪笑道： “是我小瞧了贵公司的实力。” “误会源于不了解，既然是生意往来，自然得加强互信。” 金尚没有遮遮掩掩，很快就抛出了自己的打算， “足球俱乐部和今夕文化是两家企业，都可以成为‘黄页’的客户，与之对应，我希望贵公司能代为建立两家独立的网站，然后以委托维护的方式，让贵公司代为管理。网站域名，数据信息，都归本方所有，界面与改版，由我们拍板……” 孙大器瞬间了然，想要让金尚同意在‘黄页’上付费打广告，必须答应代为建立并维护独家网址的条件。 思索了片刻，利害得失就被捋清楚了。 不管怎样，金尚都是付钱的甲方大老板，身为乙方的三水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付出的代价并不大，硬件都是现成的，人力可以循环使用。代为维护网站，并不是很麻烦，完全可以兼顾其它工作。 甚至，孙大器觉得代为建立公司网站，提供维护服务，就是一门很好的生意。 给一家公司打工和给一百家公司打工，工作量其实并没有增加多少。 互联网就有这样的神奇效果，原本需要一件件展开的工作，完全可以并行不悖，同时干，而且更快更好。 既然是都是赚钱，那就没有拒绝的必要。 本来就快饿死了，还在意施舍的“大善人”给的不是想要的包子而是馒头？ 有的吃，饿不死就不错了。 “这个……合同年限与经费，怎么核算？” 闻言的金尚微微一笑，让专业的人来和他们讨价还价，身为老板只要决定行还不是不行，并最后签字盖章就够了。 『先这么着吧，点小钱，试试水。“黄页”生意上限不高，没必要关注太多；独家官网什么的，也是存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意思，认识孙大器和杨琦可能更有价值，也许将来能通过他们和更多互联网人才搭上线……』 另一边还在紧急磋商，讨价还价的时候，金尚待在办公室，翻看这些年来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文件，大部分都是些除了存档备查，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 反正暂时也没什么事做，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漫不经心地翻看着，金尚居然惊讶地发现，自从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组建以来，大部分时候，居然是盈利的，虽然不多，也就覆盖维持开销后稍有结余的程度，这也很难得了。 超过一半的甲子园球队都要老板或者会员支援才能正常运转，一个低级足球别俱乐部居然还能维持收支平衡，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怎么做到的？ 将来往的函件仔细检查过后，金尚才发现了些许端倪。 足球队的球衣秋裤、限量款签名球鞋，每个赛季的精装版纪念册，优惠套票等，卖得极好。 球迷有钱，而且愿意为支持俱乐部发展而钱。除了附近社区的球迷，很大一部分销售收入，居然是来自外地。 从这个角度来看，对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抱有好感的，远不止京西这片区域。受限于身处的联赛级别太低，影响力没法辐射到全国甚至国外。即便如此，外地球迷贡献的收入，已经占到了将近五分之二。 『去年公布的数据，本区似乎还有超过十万农户存在，加上外来务工的流动人口，近三十万，而同期总人口才堪堪摸到百万的边。』 这是什么概念？ 一部分外地人受到了影响，开始拥护京城北方联合这支“有温度”的球队。 什么叫京城中枢，辐射天下？ 这就是！ 『难怪有点心气的都要上京城打拼，天下之中，也是天下至重，学到了。选对了扎根的城市，未来的人生就成功了一半。』 这支足球俱乐部的价值，被远远低估了。 要是能尽快升级到甲子园，可能会带来超乎想象的好处。 …… 两天后，和孙大器的谈判终于有了结果。 草拟的合同样本经过法律顾问的审核确认后，双方终于签署了合作协议。 “金总，以后请多多关照。” “客气了，合作愉快。对了，有空的话，明天要不要来看一场比赛？这也是互相了解的一部分嘛……”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寒暄几句，将孙大器和杨琦送走后，金尚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悸动，旋即感觉到挂在胸口的“金扫帚”似乎变得更加温润了，一股股暖意在体内来回流淌。 几天的努力，似乎让体内积蓄的能量达到了临界点，需要的就是个宣泄的时机。至于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好估计，只能拭目以待了。 回过头想想和孙大器的合作，金尚从金扫帚中得到的提示明白，让三水网络公司帮忙制作网站并委托维护的建议，似乎是一个比“黄页”还要有前途的创意。 许多基于前世的见识而觉得平常的点子，在今世的一九九五年，都是不可多得的发财良机。 不远的将来，无论是个人还是组织，都能很轻松地制作私人网站，和上述合作模式是差不多的。当然，那不是如此粗浅的东西，而是基于云服务器、大数据和云计算而构建起来的互联网资源分享，让初创网站省去了很多比较麻烦的中间环节。 这个年代，肯定没有那么方便的条件，但是不妨碍孙大器和他的员工用类似的思路忽悠其它公司委托他们代理网站运营。 “以后要小心点，不能让人薅了羊毛。孙大器……这小子，欠我一个人情啊。” 原本觉得孙大器和他的团队似乎没什么大气候，现在看来，能不能褪去鸡毛变凤凰不好说，真要是走对了路子，两三年内赚点钱还是不成问题的。 …… 第二天下午，持续了几天的阴霾散去，和煦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阵阵暖意。 坐落在足球公园边缘的古朴石制球场，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主场。 整个球场完全开发出来，足以容纳四万五千名球迷，还保留了增加两万到三万容量的潜力。 可惜的是，因为年久失修，部分坐席老旧不堪，出于安全考虑，俱乐部关闭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看台。 三万容量的足球场，对第三级别足球队来说，肯定是够用了，基本不可能有满座的时候。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是例外，据金尚所知，今年买了联赛套票的球迷，就有将近一万二，再扣除为客场球迷预留的坐席，留给日常买票进场观赛的座位就很紧张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附近多的是带着孩子出游的家庭，去公园散步晒太阳的不少，预备看球的更多。 原本穿着比较正式工作制服的孙大器，见金尚一副松松垮垮的主队球衣，左边脸上画着国旗，右边脸上绘了队徽的模样，腰里还像模像样地别着铜唢呐，自觉不应景的他，也去球迷之家买了件主队球衣，脖子上还挂着玩具喇叭，活脱脱不正经球迷的样子。 “这就对了嘛，老孙，工作是工作，休息时间，还是得享受美好生活的。” “让金总见笑了。” “叫我小金或者小尚都行，这里叫金总……怪怪的。” 说着的两人越过“装修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来到还没开放的电子阅览室，也就是即将开放的网吧。 和外面不一样，已经初具端倪的所谓“电子阅览室”，“球迷在线交流平台”、“互联网休闲活动专区”，没有后世电竞网吧的新潮，也没有平价网吧的杂乱感，乍一看，更像是书吧、咖啡厅、茶座等休闲娱乐场所，然后加了许多电脑包间，可以上网而已。 国外如何不清楚，国内可是开天辟地第一家，总得有点格调，开业那天还得邀请一批本地媒体前来采访报道。 酒香也怕巷子深，不广而告之，广大老百姓哪里知道这里有个时尚好玩的地方？ “很不错的地方，一整天的劳累后，来这消遣一两个小时，整理好心情再回去，免得将负面情绪带回家。” 孙大器对金尚竖起了大拇指，好奇地看着四周，偶尔进出忙碌的工作人员，正在为机房搭建的服务器做调试， “小金，你办这么大的场子，了多少钱？” “五家都是差不多的布置，总共百来万吧。” 金尚也没有隐瞒，大大方方地回答了。 “这么少？” “物业是自家的，省去了不少。” “难怪。” 京城物价太贵了，一百万看似挺多，够普通家庭十多年家计开销了，但是真要干什么大事，也不怎么顶用。 孙大器来京城一年多了，每天一睁眼，就得算计得挣多少钱才能维持收支平衡。 “来，要不要试试？” “免了，我对这些，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应用说得头头是道，技术……还是得专业的来。” “老孙还真是谦虚……” 微笑着的金尚站定，打量着吧台上摆放着的主机，盖板拆了一半，露出了里面的精细零件。 大抵来说，和金尚知道的电子计算机，已经没多大区别了。 “难怪销量不好，这批机器，有点偏科。” “怎么……有问题？” 孙大器疑惑地问道， “这玩意不便宜，还一次买这么多，不好用就糟了。” “不是这方面，我是说客户定位有问题，时机不对。” 京城人家的条件，到底比外地要强一点，比较富裕的家庭也能买得起家用电脑，只是接入互联网还有点困难，资费太贵也是拦路虎。 被老金用优惠价拿下的这一批电脑，很明显硬盘容量不大，外设接口也很少，联网功能倒是很强大。 说白了，这就是专门针对个人网上冲浪设计的专用机型，却因为现实的原因而销量不佳。 最大的卖点显不出特色，一般用用比不上其它机型，价格还不便宜，自然会滞销。 优缺点如此明显的电脑，六七千的价格，都快赶上工薪一族半年工资了，市场反应不好也正常。 正因为如此，才便宜了金家父子，捞到了一批便宜货。定位家用上网电脑，生不逢时，但是正适合网吧这种自互联网衍生出来的新兴行业。 『细节决定成败，不可过分傲慢，更不能逆势而为。』 心中微微叹息着的金尚不由得对这家设计理念超前一步的国内厂商有了点兴趣，记下铭牌上的企业名后，才将这一茬放下。 “老孙，你怎么看？” “我可没你家财大气粗，上百万搞什么新消费模式。我就是出国交流学习，见到了互联网的广阔前景，凑了五万块钱，带着家人和几个朋友就来京城打拼了。” “难为你了，京城居，大不易。” “要是像小金这种，容易接受新生事物的年轻人多一点，就轻松咯！说老实话，要是没在这里打开局面，我都不知道如何对妻子和追随的兄弟们交代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坚持住，老孙，前途光明，过程曲折，很正常，要是成功太容易，也轮不到咱们了。” “哈哈，小金说得很对。” 两人寒暄了一会，看看时间，比赛快要开始了，才往球场大门方向走去。 “对了，十八号，老孙也来凑个热闹吧！到时候有一些友商和记者朋友前来捧场，人挺多，说不定有商机……” “那……就多谢小金抬举了。” (本章完) 第12章 一时冲动 第12章 一时冲动 有说有笑的金尚和孙大器穿过球场拱门，顺着楼梯上到看台。了几分钟，找到自己的座位，孙大器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小金，总感觉这里和我印象中的足球场不一样。” “怎么说？” “肃杀之气太重了。” 闻言的金尚哈哈一笑： “因为这座球场，本来就是按照要塞的标准修建的，一百年前，外墙上还架着高爆重炮。以前多的是贵人来这里看球赛，还接待过很多外宾。不建结实一点，让不法分子伤了国际友人，可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难怪和我以前见到的球场不大一样。” “足球外交嘛。那个年代，和国际友人找到共识不容易。那帮公使武官没事可干，就爱踢足球。翰林院老修撰一翻史料，‘咦，这玩意咱老祖宗几百年前就有了’，于是一合计，现代足球就诞生了。” 历史发展有其规律，最开始足球规则和现在有极大差别，后来才逐渐变成和金尚记忆中的足球差不多的样子。比如，为了鼓励进攻，胜场积两分改为积三分，是六年前才开始实行的。 “这么说的话，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和甲子园那支劲旅的恩怨纠葛，也是真的咯？” “当然，无风不起浪嘛。” 最早在此地和无数对手同场竞技的那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三十多年前，因某些原因，改名换姓，搬离了这座见证了历史沧桑的老球场。 金尚的爷爷一怒之下，将不满球队抛弃传统的一部分老人纠集起来，组建了现在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从最底层联赛征战，在这座球场重新开始。 一代人的时间过去了，当年的风波已经很少有人提起。 足球圈内所谓的死敌，一部分就是这么来的。因为新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一直在低级别联赛厮混，就算说起曾经的怨怼，也只会让人耻笑。连同场竞技的资格都没有，谈什么死敌？ “难怪感觉这里的球迷，有股不一样的心气。” 孙大器由衷地感慨着，以前忙于事业，不太关心足球联赛，现在倒是体会到了一点乐趣。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转角处一个人影出现，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边这边。” 穿着常服的李萱，脸上带着笑意，来到金尚身边坐下。 “门口人太多了，排队浪费了点时间。你身为小老板，就不能去贵宾包厢看球吗，偏要挤在这里？” “气氛不一样的。这里……我也很少来看球。去过几次包厢，感觉不得劲，还是喜欢在看台挥汗如雨，声嘶力竭呐喊的感觉。” 将李萱和孙大器介绍给彼此，正要说点俏皮话，就见对面的客场看台，一大批穿着红黄色客队球衣的球迷，将好些个大鼓搬上了看台。 总人数不到两千的样子，配合鼓点的呐喊助威，发出的声浪，让人耳膜生疼。 “鄂北老乡，就是这么热情如火。” 笑得眼睛弯成一条线的李萱，扯了扯金尚球衣的袖子， “京城球迷怎么回击？” “等会你就知道了。” 对面的鄂北l绿茵足球队，客场打比赛，能有两千多忠实球迷来捧场，已经足以证明这支球队在当地的声望。 这可是第三级别的甲寅组，而不是甲子园，一些小地方球队的主场都吸引不了三千人到场观赛。 天上飘来一团白云，遮蔽了热辣的阳光，送来些许微风，给热情如火的球场内带来些许凉意。 球迷陆续进场，坐定之后，过了将近十分钟，裁判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音。 上半场的比赛波澜不惊，主队依靠稳健的发挥，牢牢占据主动权，并在多次制造险情后打进一球。下半场，客队直接换了三个人，打法突变，一顿“王八拳”打得主队七荤八素，在客队球迷一阵阵“下胯子”的呐喊中越战越勇，应对不及的主队短短十分钟被连进三球，以为这场比赛十拿九稳的主队球迷和球员都懵了。 待主教练连换两人，加强防守，才勉强稳住阵脚。 “真特么……什么玩意。” 憋屈的金尚吐了一口吐沫，骂骂咧咧地抱怨道， “老毛病了，勇猛有余，灵巧不足，应对突变的能力较差，说到底，还是经验不足。” 主队纪律严明，作风硬朗，永不放弃的精神确实可圈可点，但是，就如破旧的老式战车，面对新时代多变的球风，有点跟不上趟的感觉。 当然，比前几年金尚看到的一群浑身汗臭的糙汉子在泥地里摔跤较劲要强多了，至少像是在踢足球，而不是借着踢球的名义去打架。 “张大脑袋要是能带领球队升级，就再留他一年，努力保级；要是失败，就炒了他，请个更高明的年轻教练。就这水平，投钱感觉就是在打水漂。” 李萱憋着笑，装模作样地拍了拍金尚的后背。 “消消气，胜败乃兵家常事。” 郁闷的金尚正要再骂几句，就听见好奇的孙大器指着对面问道： “他们喊‘下胯子’是什么意思，死亡威胁么？怎么没人管……” “你误会了，那是地方俚语，球迷喊‘下胯子’，是在抱怨自家球员踢球太文雅，舍不得拼命，这是在催促他们倒地凶狠铲球的意思。” “下胯子”跟“下手”差不多，“胯子”是大腿，大腿都下地的踢球方式，肯定凶狠得不像话。 足球比赛，实力是根本，但是球迷的表现也很重要。正是对面球迷粗俗的加油方式，让客队士气大振，短时间内连下三城，彻底翻盘。 李萱的解释，让孙大器恍然大悟。 眼看时间流逝，对面收缩回防，意图保住胜果，主队失败在即，金尚扭头看向了后方嘈杂的主队球迷方阵。 “喂，何老西在不在，要是还没死，就赶紧站出来。” 附近的球迷一听，顿时大声嚷嚷起来，呼唤何老西的声音此起彼伏。 半分钟后，一名身材干瘦，精神却很健硕的小老头站了出来。 “小金终于又舍得来看球了？赶紧回去叫你父亲老金砸钱，我何老西看了三十年的球，你爷爷就说要杀回甲子园报仇，三十年了啊，如今我孙子都上高中了，再不抓紧，我就等不到那一天了。” “别废话了，现在什么情况？赶紧滴，《将军令》，你还行不行。” “你以为在跟谁说话？我当年可是首席司号手，千军万马听我指挥……” “牛皮先打住，开始吧。” 说着的金尚，将腰里别着的唢呐取下，被称为何老西的老头以及附近一大批球迷自动整队聚在一起。 京城北方联合的传统，有冲锋陷阵的子弟兵，自然要有指挥若定的将军和鼓舞士气的号乐。 如何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千年传唱的《将军令》，尽在其中。 见金尚正襟危坐，周围气氛也很凝重，孙大器好奇之下，也没有打扰，李萱小声耳语道： “原来你真会，我还以为就是做个样子。” “你不知道的多了，有才华横溢的金公子做男朋友，你的余生不会无聊了。” 话音刚落，阵阵缓慢沉重的鼓点响起，犹如威严庄重的将军升帐，虎贲出征，身姿矫健，步伐轻捷，由慢而快，渲染着战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 震撼人心的前奏过后，期待的李萱就被近距离发出的唢呐音深深震撼了。 不止是金尚，包括何老西以及一批早有准备的球迷，举起唢呐或者铜号，鼓起腮帮子，和配合着的大鼓一起，演奏着震撼人心的《将军令》。 百般乐器，唢呐为百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但是，今天在场的人知道了，唢呐也可以让人如此热血沸腾。足球公园球场，不是每个主场比赛都有《将军令》来为场下的球员们助威的。 说句不客气的话，只有十分重要的比赛，且何老西精神尚好的时候，才有如此待遇。 那个老头，在主队球迷看台坐了几十年，只要是资深球迷，就没有不认识他的，围绕他组建起来的乐鼓助威团，不止在京西球迷中有名，整个京城，“金唢呐”何老西也是享誉盛名的民间艺术家。 只是，人终有老的一天，渐渐地，何老西也快吹不动了。 富有层次的音色和力度，时而慢起，时而渐快，宫调多变，音浪此起彼伏，循环往复，和主队球迷的呐喊助威声混合在一起，彻底压倒了对面的大鼓和“下胯子”的恐吓音。 几乎是客队球迷十倍的主队球迷，完全占据了上风。 场下，稳守的鄂北绿茵队似乎是第一次“享受”到如此待遇，一时间居然被吓住了，窥破漏洞的主队趁势进攻，逼迫客队禁区内犯规，不仅送了个点球，还被罚下一人。 顺利扳回一球，球员们精神大振作，球迷也越发活跃。 吹了两遍《将军令》，年纪大了的何老西终于坚持不住了，满脸虚汗地坐下揉着腮帮子喘气。 “老了，不行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接过我首席司号手的位置。” 金尚看了几眼捂着耳朵躲避唢呐“贯耳魔音”的李萱和孙大器终于适应了，开始与其它球迷一样，振臂高呼，不由得一笑，后对何老西说道： “老是由少数球迷演奏指挥不行，得让更多人参与进来。” 事情当然不简单，不管是唢呐、铜号还是大鼓，都不是一般人短时间能学会的。没有几年的勤学苦练，根本拿不出手。 “没听说看足球赛还得学一门乐器的，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我觉得《将军令》不错，民间基础极好，大多能哼几段，不如，将其改编一下，再谱写歌词，让大家跟着一起唱，总比乱糟糟跟着喊要强多了。” “什么神仙歌词有资格和《将军令》相提并论？咱京西人虽然粗鲁，也不是没有艺术修养的莽夫，一般货色可看不上，想要让大家认可，在主场演奏合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您等着瞧好了，回去好好将养，再多坚持几年，就可以看到咱们去甲子园了。” “别三天两头咒我死，老头子虽然不如以前硬朗，再坚持二十年不是问题。” “行行行，你歇着吧，我来领奏。” “一只大唢呐还是太单薄了，气势不够滂沱大气……” “又不是开音乐会，差不多就够了。” “行吧。” 贴身挂在胸口的金扫帚一阵阵地提示金尚要平心静气，不要冲动，尤其是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金手指”能量，不应该浪费在手中这一柄毫无特色的铜唢呐上。 『人呐，其实并不是那么理智的生物，一旦处于狂热的群体氛围中，就十分容易被影响。所以，我才不想来这里啊，太上头了。』 什么修身养性，什么深思熟虑，什么心平气和，全都顾不上啦！ 在众人看不见的世界里，一缕缕金色的流光从金尚体内涌出，通过金扫帚中转后，再全数灌注到手中的铜唢呐里面。 瞬间，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 『高亢、嘹亮、提神、醒脑、魔性、上头！百般乐器，唢呐为王！』 消耗巨大，就得了个除了看球助威就派不上用场的乐器，换个时间，换个地点，金尚打死也不会这么干。 可是…… 『事事都活得如同机器人一般精打细算，还有什么劲，老爷我今天就放肆一回了。』 无视了一大堆金色、银色、白色、灰色和黑色的气团涌入体内，金尚再次吹响了已经变得有些不同了的铜唢呐。 “可以啊，小金，不枉我以前教你。千日琵琶，百日筝，一支唢呐吹一生，看来是用心了，否则没这么带劲。” 何老西欣慰地说笑着，将目光投向了球场。 就在李萱和孙大器的耳朵一次次被大唢呐的声音摧残的时候，场外没有买到票，无法进场，只能在大屏幕观赛的游客们也饶有兴趣地听着场内传出来的阵阵唢呐声，和大音响混合后的特殊回响。 (本章完) 第13章 招兵买马 第13章 招兵买马 “这不是何老西吧，似乎有点不同。” “可能是小金来了，听说他也在俱乐部做事，我那个在球场维护草皮的老叔说看见他召集教练和队长开会了。” “小金？十八岁，毕业了吧，希望别像老金那么抠门。修缮看台座椅，不了几个钱，就是舍不得。要是看台全开放，我们也能进去，不至于让那些鄂北人抢了风头。” “再看吧。客队防守挺严密，咱们前锋射术太差了，把握不住机会，我看这场凶多吉少。”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到处都是。 二十分钟后，球场高处二比三的比分如此刺眼。 “金手指都带不动你们，砸钱都下不了手啊。” 愤愤不平地小声嘀咕的金尚也只是逞一时之快，球员教练是真的尽力了，输球了确实不开心，但是，技不如人也怨不得人。 还没走出看台，就见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在哄着四五岁正在哭泣的小儿子。 开场之间，金尚和他们见过，还闲聊了几句。第一次来主场看球的孩子，穿着和父亲一样的队长球衣，兴匆匆而来，哭哭啼啼地回去。 首次来现场观赛，就目睹了一次失败，体验确实有点差。 不过…… 金尚上前，和其父亲打了个招呼后，摸了摸小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 “输了，很难受，下次再也不想来了？” “嗯！明明都很努力了，为什么赢不了？” “因为，对手很强。” 至少，在第三级别联赛，这一轮的对手也算是一支劲旅了， “你觉得，是击败强敌比较开心，还是打败弱鸡更高兴？” 小孩子止住啼哭，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后答道： “当然是越强越好。对手太弱，也显不出我们的本事，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对咯。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咱们从来不惧怕强敌，输了不可怕，下次努力赢回来……” 北方联合在本地，不仅仅是一支足球队，还是民众勇武精神的寄托，保护、坚守、勇敢、无畏、开拓、训练有素，奋战到底，这么多年，不管是在战场，还是球场，一贯如此。 “知道了，大哥哥。” “以后还来吗？” “来，下次一定赢，大哥哥也要来喔？” 挥手和父子两人告别后，孙大器百感交集地对金尚说道： “小金，今天谢谢你的招待。走上社会这么多年，辞职创业也快两年了，今天这场足球比赛，让我受益匪浅。” “不是被唢呐给吓着了吧？” 金尚的揶揄，让孙大器尴尬地苦笑了几声： “这个……确实有点受不了！不过，我也算是明白了，人有其精神，开公司办企业也得有，我的三水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就缺这种一往无前的勇猛气质。没有灵魂，空余驱壳，与行尸走肉无异。” “企业文化？” 金尚有些意外地说道， “你那个小公司，还没有到口口声声强调什么精神与文化的地步。以良好的待遇留人，激励员工卖命暂时没那个条件，就得学会画大饼，然后靠情义团结骨干。最好，趁着一片空白的当下，将公司深深烙上你的个人印记，哪怕将来业务黄了，收获一批精干的部下，换个地方照样能重新开始。” “金玉良言，老孙我痴长年岁，还没你看得透彻。” 孙大器今天可能是真的被球场气氛给感染了，十分豪爽地买了今年的套票， “身无长物，也只能以这种方式表示感谢了。” “既然是自家球迷，那就不是外人，有几句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金尚搂住孙大器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你目前的‘黄页’生意，找错了客户对象，民营企业大多朝不保夕，活下去，赚快钱最重要，对互联网压根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去找政府机关，各级附属单位，相关国有企业寻求合作，一部分有现实需要，一部分有上级指派任务，‘黄页’可以是业绩，也可以是政绩……” 刚开始孙大器还有些不以为然，待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才瞪圆了双眼。 “小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咱……和那些兄弟，太不容易了。来京城打拼，辛苦一点也没什么，没有盼头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一个大男人，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看来是真的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冤大头’吗？” “不了。如有了这条明路，我还把公司干黄了，说明自己不是那块料，死了这份心，回老家继续教书算了。” “老哥大气，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祝你将来能大展宏图。” “承您吉言了。” 说着的孙大器，和金尚挥手道别，上了一辆出租车后离去。 李萱意外地看了看收敛笑容的金尚： “你很看好这个人？穿上正装像个卖保险的，不严肃的时候，还有点猥琐……” “以貌取人不对。我不是看中他，而是观察他。就好比……” 金尚拉着李萱的手，感慨地说道， “面前有一条河，我想过去，但是不知道水深几何，流速快不快，危险不危险，水下有没有食人鱼。正好，有个心急过河的家伙急匆匆跳下去探路，我是不是该精神上鼓励一下？” “然后呢，就这么看着？” “失败了，就拉他一把，后继续挺他下河摸石头……” “原来如此，孙大器摸石头过河，你摸他过河，是不是太损了点？” 金尚伸出手，轻轻弹了一下促狭笑着的李萱白净的额头： “瞎说什么大实话，将来他还得谢谢咱呢！” …… 比赛输了，俱乐部照常运营，球队放假一天半后恢复训练，继续漫长的联赛征程。 承诺了不干预竞技的金尚，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和技术总监、主教练以及常务副经理开了几次短会，商量着如何开发球员的肖像权，扩大营收后，就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今夕文化如何赚钱并提升知名度上了。 从俱乐部调过来的那批人，熟悉的都是和足球队相关的工作，主要负责的也是类似领域，做其他事就明显差了一截。 “还要招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正规公司，从财务、人力资源、前台、保洁、保安到文员等，大部分可以借用足球俱乐部商业开发部门的人手，压缩了今夕文化不少运营成本。 老金也按照要求，帮忙介绍了两个靠谱的秘书，其中一人年纪较大，早年在某国有企业当过部门一把手，病退了好多年。如今赋闲在家，子女不在身边，静极思动，想要出来发挥余热。 可惜，年过五旬，没有单位愿意接收，于是被金尚返聘了过来，算是捡了个便宜。 另一名是个年轻的大三学生，想要找个靠谱实习的地方，增加社会经验，其父母和老金比较熟，就介绍过来打杂了。 初创公司，就不要做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外露，文臣武将纳头便拜的美梦了。刘皇叔开局桃园三结义，喜提关张二位绝世猛将的好事，只会出现在小说话本里，现实世界绝难看到。 “有才华的陌生人，看不上你这草台班子，没有三两个熟人帮忙撑场子，这破公司走不远。” 老父亲的告诫，金尚听进去了。 法律上是正规公司，不代表就真的“正规”了，今夕文化还只是个依附于足球俱乐部的半独立空壳，主营业务——网吧都没正式展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其貌似热闹的背后，什么实质性的工作都没有。 不是碍于人情，哪个正经人会闲着没事配合十八岁的小年轻玩创业游戏？ “郑老叔，您名为秘书，实际上，我不在的时候，就靠您来把关了。以后烦请多多指教……” 名为郑良知的老伯，这几年应该休养得不错，略显富态，满面红光，子女孝顺，孙儿听话，着实享了几年福。 “小金客气了，你父亲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当年还是个跟在屁股后头，拖着鼻涕的小屁孩，如今儿子都要独当一面了。” 金尚客气地点头，尊老爱幼、礼尚往来嘛，对方说着很亲昵的话，金尚也不好摆老板的架子，寒暄了几句后才详细说道： “俱乐部那边，接下来三个月的计划，主要是考察新球员，提前接洽，预备引援。具体如何做，有阎谨阎经理在管，不用怎么操心，偶尔去露个面，盯一盯财务就行。” “明白了，还有呢？” 这活轻松，就是老板派个熟人去下属部门多多巡视，免得开门揖盗，让有些人产生不好的心思，震慑居多，倒不是真的要查出什么东西来。 “第二件事，就是给球队拉赞助，球场看台横幅，场边更换电子屏，看台座椅，电梯，楼宇以及宣传册广告位，要重新拟定价格和年限，注意不要和俱乐部形象产生冲突，还要规避法律风险。球队明星球员的肖像权如何变现，目前全世界都没几个人搞明白，我们公司也是新手上路，目前市场是不是接受，还是个未知数。这些，都需要郑老叔丰富的经验来多提建议，把把关。” “市场开拓的狗头军师，也不难。” 郑良知说话风趣，没什么架子，金尚也觉得轻松了不少，有个会来事的老人，确实会让人放心不少。 “第三件事，就是我和南大彪、南大龙新设的“南家兄弟”影视公司正在找人制作影视作品，计划是先写剧本，拍一部商业电影试水，然后广播剧，电视剧，小说等陆续跟上。” “等等，电影公司，风险有点大，股权如何分配的？” “南大彪百分之五十一，南大龙百分之二十，我占百分之十五，剩下的计划当做拉拢知名编剧、知名演员和导演的筹码。” 这是金尚答应了南大彪给予优先授权后，被硬塞过来的股份，百分之十五刚刚好，绑定不深，还能有足够的话语权，进可攻退可守。 为了拉拢金家父子，南家兄弟也下了不少本钱。 “嗯……” 略一琢磨，郑良知说道， “股权分配有点问题，但是……先就这么着吧。南家的孩子我知道，有股闯劲，说不定将来有点出息。就是这名字，一股江湖草莽的味道，有些犯文青病的前辈，估计看着有点膈应，能换就换了吧。” “那……您觉得‘梦工厂’怎么样？” “太虚，不知所谓。” “环球……如何？” “大而无当，令人发笑。” …… 一连毙了十几个从金尚口里说出来，想要沾一沾前世喜气的厂牌。 就在金尚怀疑对面是不是也犯了文青病，存心抬杠的时候，郑老叔终于勉强点头了。 “常棣文化，还可以。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行吧，我跟大彪叔说说。” 只要不是生僻字，念起来嚷嚷上口，容易被记住就行了。至于南大彪和南大龙执着的“南家兄弟”，以子公司的名义专门负责影视文化领域，其它业务甩给母公司好了。 “约定的剧本交付时间快到了，南家兄弟去找圈内文化人写稿，说实话，我心里对那些人一点信心也没有。等东西送过来，老叔先审一审，我们私底下商量一下，最后，我还是得去找那位……请示一下，说是让我拿主意，不代表就真的能瞎搞。” “这事……应该的。” 郑良知表示理解，老人家虽然说了放权，可要是真的撇开他胡来，难保会有心结。 “最后，公开招聘一名有传播学、新闻学专业本科人才，一名汉语言文学、编辑出版学专业本科人才，拥有采编和报刊、杂志以及出版社工作实习经验的优先考虑。” “这是要办报纸，还是要创刊发行杂志？” “准备办一份以足球新闻为主的小型报纸，还有一份囊括名人明星、环球写真、婚姻关系、养儿育女、惊悚故事等内容为主的杂志，以服务于本地居民生活消遣为主。” (本章完) 第14章 出乎意料 第14章 出乎意料 “不考虑文艺？没有名作家坐镇，文学圈子捧场，恐怕走不出京西这块土地。” “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太小众了，我只想做一点下里巴人，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 再过不到十年，纸媒都得玩完，就算冲出京城，走向全国又怎么样？徒留时代的眼泪！ 办一份小报和地方杂志，是为了培养相关人才，以后转网络媒体也能顺畅一点。 除此之外，还能赚点小钱，补贴家用。 仅此而已。 “也对，关起门来自娱自乐，最后也只会被人抛弃。” 郑良知倒是比较认可金尚的判断，老一辈的艺术家们，还在历史的故纸堆里寻章摘句，卖弄自己的文采。 新时代的年轻人，其实早就烦透了。翻来覆去地说，长篇累牍地解读，以证明那个年代的文化是多么璀璨，有多么了不起。 难道只有崇古才能证明自己有文化，今天的普罗大众就都是不懂欣赏文盲？ 发生在身边的事，就不值得您高贵的眼睛看几眼？ 未来不值得畅想畅想？ 再大的事，说了几十年，难道肚子里就只有这点货了？ “如今的年轻人，不想跟在老一辈的身后，亦步亦趋，论资排辈了。等着熬死他们，自己才能上位，多累啊，还不如另起炉灶，玩点新样。” 旁观了好多年的郑良知，倒是能客观地看待这个正在急速变化的世界。 儿已壮，父祖未死，不好办呐，难道真有七十年的太子？ 岂不是黄菜都等凉了？ “小金放心，我虽然脱离一线很久了，经验还在，帮你看着这点家当不是问题。” “麻烦郑老叔了，要是南大彪要开剧本研讨会，我又不在，您就帮忙捧捧场，那些文化人，被人吹捧习惯了，比较好面子。” 将主要事情托付给郑良知后，金尚才对二十一岁的大三实习生黄漪漪安排工作。 黄漪漪的本科专业是人力资源管理，这个学科，在国内的地位也很微妙。理论上，一家企业能否发展壮大，和人力资源管理息息相关，重要程度不亚于财会。 但是，很多人都将人力资源和人事混为一谈，以为就是发发工资，抄抄写写，员工招聘，补缺退休等，属实是招揽了卧龙凤雏，却当做刀笔吏使唤了。 人力资源管理，应该根据自家公司的情况，获取、整合、调整、控制和开发人力价值，为决策者制定战略决策提供必要的支撑，甚至就是决策层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过，在一家企业膨胀到需要完善的制度和科学的人力资源规划管理前，这门学科的毕业生也是空有金刚钻，没有瓷器活可揽，处境相当尴尬，只能干干简单的人事了。 虽然姓黄，但是金尚确认，这个黄漪漪，五百年前和自己不是一家。出生在东南沿海闽浙一代的她，祖上是数百年前改姓的少数民族，宋朝就从海外泛舟而来做生意，在温陵一带安家落户，并发展壮大。 后值战乱，地方兴起了“反色目人”的风潮。为了不受伤害，黄漪漪的先祖们纷纷改姓为黄。东南沿海、两广腹地，黄氏本来就是总人数前三的大姓，多了温陵这一支，也不怎么起眼。 几百年后，这一支黄姓族人，偶尔还会生出有异于东亚族裔特征的孩子，黄漪漪就是如此，乍一看和汉民没什么两样，细看却有一股十分吸引人的异域风情。 “漪漪姐只是实习，而不是入职，太麻烦的事就不好拜托你了。” 到了大三下学期，课程已经很少了，考研的考研，考公的考公，找一家靠谱的企业实习，增加工作经验，好为走上社会做准备。 “小金总不用太迁就我，麻烦金叔叔帮忙，并不是为了来此做个样子，而是为了长见识，学点真本事。” “我这个老板也是新手上路，没什么可教的，互相学习吧。” 学以致用，是最理想的情况，很多时候，大学生毕业后，会发现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和现实差距极大，甚至派不上用场。 社会与大学，遵循的是不同的运转模式，尽快适应才能在将来走得更稳。 接下来，金尚了将近十几分钟，详细地将今夕文化马上要做的事情，告诉了黄漪漪。 “这个网吧，就是主营业务？” 到底是年轻人，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比较高，即将开门营业的网吧，让黄漪漪不由得眼前一亮。 “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现金流来源，但说它是主营业务还有点微妙。咱们毕竟是个文化公司，生产内容才是重中之重。网吧就是配置了电脑，能上网的咖啡店、茶室，如何吸引客人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里面，就需要我们提供足以吸引人的文化产品。” 金尚慢条斯理地叙说着，好奇的黄漪漪居然拿出个记事本做笔记，嘴里还在碎碎念，见顶头上司停了下来，才好奇地抬起头： “还有呢？” 话刚说出口，就瞥见郑良知和金尚脸色古怪地看着自己，似乎憋笑憋得很难受。 女孩脸上泛起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羞红，金尚咳嗽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道： “好学是好事，但是，职场不是教授学问的地方，除了工作需要，其他人没有义务为你答疑解惑……” “知道了，我改！” 动不动就掏出小本本，旁若无人地写写画画，从这一点上看，黄漪漪确实很有上进心。但是，心无旁骛地做一件事，就忘了自身所处的场合，总感觉有点呆。 『经验丰富的“老油条”，初出茅庐的“书呆子”，希望别出什么事。』 草台班子初上路，最需要支棱起来的，就是老板了。 “你继续记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要负责的事又多又杂，可别遗漏了关键。” 心中暗自哀叹，金尚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继续说道： “首先就是网吧营业，需要一批负责任的前台，服务员，网管，咖啡师，茶艺师，甜点烘焙师等，人手我已经差不多安排好了，你是居中总协调，上传下达。” “其次，本公司向三水网络股份有限公司定制的网站和代理维护服务，你是联络负责人。还有，后天南家兄弟会送来一批影音制品，正版行货，安排技术员转码后置入局域网，供上网客人自由点播。” “再次，去附近各大高校洽谈一下勤工俭学的事，咱们这种走在时尚前沿的高科技行业，需要一批年轻人来彰显活力。” “最后，我给京城师范学院的计算机相关专业定制了一批适配互联网和局域网的软件，什么象棋，围棋，纸牌等，你得去试玩后收货，整理成为咱们网吧提供的文化服务产品的一部分。” 这年头，找个软件开发代理着实困难，但是和学校合作，让导师带着学生搞研究实践就简单多了。 金尚虽然已经事实上毕业了，到底还有一些琐事没办完，毕业证还没签发。下个月离校前，还得参加毕业典礼，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登场发言。 大学生资格，最后还能发挥一点余热，也是金尚突然想到的。将来自己要是出人头地，以杰出校友的身份回去参加校庆，大家脸上都有光，不是么？ 现在就拉一拉关系也还来得及！ 待琐事说完，黄漪漪将重点都记下后，回顾了一下，才长舒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来实习，只能做点端茶送水的活，没想到脸嫩得不像话的小金总，还真是不客气，直接就将娇滴滴的女学生当牲口使唤了。 不过，这样也好，能学到更多宝贵的知识和经验。 …… 又经过一个多星期紧锣密鼓的准备，十八号上午九点，诸多嘉宾和媒体到场，简短的仪式和早就定好剧本的答记者问后，“北方联合在线体验区”就正式开门营业了。 为了今天，金尚还特意雇佣了一批“托儿”，如果气氛不够热烈，就将声势造起来，别冷场。 结果证明，小金总担忧太过了。 周末，比赛日，天气晴好，提前宣传等一系列利好因素叠加在一起，让网吧大门都快被挤坏了。 不得已之下，小金急忙联系老金，去俱乐部调几个人过来维持秩序。 忙碌了小半天，拥挤的人群总算是疏散了一点，老金才放下心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这些人都疯了吧？三十块钱一个小时，还抢着占位置，有钱烧得慌？” “我早就说了，四十块钱正好，你偏说不能坑人太过……” 这年头，愿意三十块钱打水漂的人，根本不在乎再加十块钱。即便再便宜一点，消费不起的依然不会进来。还不如直接打上“高档享受”的标签，打造成独一无二的豪华网吧。 “就你有道理？咱们俱乐部零售球票也才十五块钱封顶。四十块？怕不是在造孽！” “三十块就不造孽了？” “至少看起来正常一点。” 瞪了儿子一眼的老金，不由得掰着指头初步一算，然后就惊呆了。 一台机器一个小时三十块，按照日均营业十八小时计算，五处“球迷之家”共一百台电脑，一个月营收超一百六十万。即便不是天天像现在这样爆满，打个六折，也有将近一百万。 大半个月前，金家父子还在为是不是要追加投资一百万而精打细算，如今不到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这还只是上机费，还有茶水、零食等副业收入。” 按照以往情况估算，卖这些零碎，每个月才十万出头，如今肯定会水涨船高。 金尚冷静地总结道： “扣除运营成本，每个月利润可能过百万了。” 金时默然不语，嘴角微微抽动着，显示其心中极度不平静。良久之后，才稍微平复了心绪。 “你早就算到这一天了？” “独家生意嘛，现在市面上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想要尝鲜互联网的，只有这里是个宣泄口。” 这个时候，国内压根没有连接国际互联网。按照金尚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还得三个月到半年才能彻底与世界接轨。 现在所谓的上网，只是在上国内这个“大局域网”。 即便如此，京西人的热情，早就在一波波的宣传中被点燃了。 “既然如此，有些事就可以提前了。” 比如砸钱引援，全力支持俱乐部升级。 以前是身娇体弱，有心无力，现在至少看起来虚胖，有点肉了。 老金的执念，也是小金的期盼。 “追加投入的事，我去说，老爹你还是扮演抠门的老好人形象；年轻气盛，有些坏规矩的事，我做。” 父子俱为一体，但是具体做事，最好不要混为一谈。 甚至，两人还得稍微表露出一些不同的意见。 这也是为大家留点颜面，免得真出了问题，连后路都没有，下不来台。 “就这么办。” 金时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立刻做了决定， “你先忙，我去找那些媒体聊聊，让他们笔下留情。咱们赚了实惠，就不要太出风头了。如此赚钱的生意，太扎眼。” “这些……你拿主意。” 金家父子两人，在京城这块地上，算是有点余财的小虾米，突然挖到了一处看起来储量还不错的大金矿，到底能吃下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闷声发大财，多赚几年大钱再说。 和父亲分开，金尚回到网吧，外面的自由参观区和体育用品销售区依然如故，只是球迷比平时要多不少。 进入“在线体验区”就不一样了，要不是见势不妙，紧急限流，前台都要被排队的人挤垮了。 入目的二十多台电脑座无虚席，等候区和休闲区也人满为患，端着茶点的服务员来回忙碌，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卡座，传来一声招呼，正是受邀而来的孙大器。 “小金总，生意兴隆，恭喜恭喜。” “谢谢，老孙，你的公司怎么样？” “依然不太理想，不过，有点起色了。还有，今天也认识了几个朋友，过些时去他们单位拜访一下。” (本章完) 第15章 追捧成功 第15章 追捧成功 和前次见面还有些憔悴不同，今天孙大器的脸色无疑好了很多。 两人寒暄了一会后，偶尔附和几句的工程师杨琦将便携式电脑打开，接上网线，打开“黄页”界面后，点击超链接进入公司介绍环节。 金尚接过来，用鼠标来回检查了几遍，没发现什么新意，和其他打广告的公司区别不大。 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页面，除了简介和年度公开资讯，就只有不一定打得通的总经理办公室电话和青训营招生简章。 公司分类中，被贴上了“体育足球”的标签，这个大类，只有北方联合一家。 也算是老孙一点心意吧，就当是去银行存钱送了一壶油，聊胜于无。 今夕文化的广告页就丰富多了，从公司经营范围、主打业务、商务合作以及人事招聘，应有尽有。 “老孙，用心了。” 和其他公司的页面一对比，明显就能感觉到精致程度有较大差异。 “哪里的话，为客户提供满意的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 正常商务合作，甲方反馈不错，孙大器和杨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互联网这个方兴未艾的行业，找到一个优质客户确实不容易。 真正对虚无缥缈的网络世界有兴趣，还有点了解的年轻人，绝大部分不是在学校享受青春，就是混迹于各单位企业基层，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 如金尚这种年纪轻轻就有父祖辈组了个公司练手的“土鳖”二代，太少了。 更难得的是，金尚还是个“败家”的姿势也格外与众不同的特例，至少现在来看，草台班子一时半会是不会倒了。 接下来，金尚顺势打开了俱乐部官网和文化公司的官方网站。 和挂载在“黄页”下的次级页面不同，独属于自家的官网，明显就要复杂多了。 现如今的浏览器还相当原始，暂时只能编写一些简单的页面信息，寒酸程度可想而知。 在金尚眼中，也就是分了几个大板块的文字论坛。 足球俱乐部主页往下，最醒目的是“最新动态”，“赛程赛果”，“积分榜”，“相关政策”，“互动留言”，“其它体育”，“本地大事”等几个板块，剩下的那些填充空白的边边角角，就没什么好看的了。 总的来说，信息量还算丰富，更新也比较及时。 今夕文化的主业也差不多，就是信息量更大，涉及范围更广。 受限于软硬件的技术水平，再好的想法，也只好先烂在肚子里。 “就这么着吧，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 为这次洽谈作了定调后，金尚对孙大器说道， “我们公司的黄漪漪，认识过了吧？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会让她和贵公司联络。” “既然如此，不知道这后续款项……” “六成佣金下周末之前到账，代理服务三个月，再付两成，剩下的年底扎帐之前结清。” “小金总爽快！要是都像贵公司这样信守承诺，也不会有如此多的麻烦了。” “小公司，不讲信誉，以后就没人跟我玩了。” 说笑着的金尚半真半假地回应着。 眼看着网吧生意大赚特赚，手头宽裕了，也不用卡迟早要支付的款项不给。 将此事暂时了结后，金尚娴熟地登陆管理员帐号，进入后台，编辑了一条快讯。 “豪掷百万，助力升级！”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灵通人士所言：俱乐部老板的儿子金尚，狂言斥巨资引入强援，并承诺三年内让球队回到应该待的位置。” 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错别字后，点击发送。 半分钟后，不知道哪个正在上网的幸运球迷看到了这条消息，忍不住激动得大喊大叫，引来周围一群人围观。 将金尚的动作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孙大器，打量了一下不远处闹哄哄的在线交流区，再回头看着老神自在的小金总。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时效性。哪怕是今天的晚报登载，可能都不会有如此大的声势。” “身处群体之中，要格外重视情绪价值。竞技体育本来就是个需要激情和发泄的领域，足球俱乐部本身不值几个钱，真正的价值，就在这些一惊一乍的球迷身上。” 金尚没有说的是，还有一个领域，比竞技体育的狂热与执着犹有过之而不及，那就是同样才踏上发展快车道的文娱产业。 论吸引眼球，大成期的流量明星们的影响力，远不是相对封闭的足球圈可以相提并论的。 现在嘛，半斤对八两，起码足球运动员是一份相对体面的职业，文娱明星们还在商业和艺术的双重舆论中受着夹板气。 …… 下午五点，比赛结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迎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四比零的比分，足以让心气高涨的主场球迷满意了。 孙大器下半场刚过半就有急事离开了，李萱在为最后的毕业答辩而做准备，金尚则与滞留的何老西等死忠球迷，看着球员们绕场致谢。 一阵阵的欢呼声过后，球员教练去准备赛后新闻发布会，助威了大半场的何老西拉着金尚的手问道： “有人说，你要投钱引援，是不是真的？” “别人问，我肯定理都懒得理，你想知道，我就透个底。” 将老头拉到近前耳语道， “钱肯定是要投的，具体多少不好说。你得体谅球队，第三级别的俱乐部，好球员不一定愿意加盟，愿意加盟的，都是冲着钱来的白眼狼，你愿意？” “这话说的……比老金舒服多了。年年说引援，最后还是只有自家孩子顶上，光打雷不下雨，地都荒了。” 何老西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竞技足球，钱很重要，平台质量也要考虑，自降身价来京城北方联合的强力球员，指不定身上有什么麻烦。 “总之，今天赢得挺痛快。你小子的唢呐也吹得有点模样，突然开窍了？” “不是我开窍，是手里的宝贝唢呐厉害。” “这算什么谦虚方式？莫名其妙。” 明明说的是实话，就是没人相信，金尚也懒得解释太多。 “对了，你上次说的，给《将军令》填词的事，怎么没有下文？” “今天不是就为这事找您了么？没有金唢呐何老西，总觉得差了点意思。您老什么时候有空，找几个相熟的大鼓、琵琶、笛子等一起去伴奏？” “什么时候？就现在啊，年轻人，做事得雷厉风行，拖什么拖？你等等……” 说着的何老西急急忙忙招呼球迷中几个耍乐器比较好的留下，准备一起跟着金尚去试奏。 好说歹说，金尚让他们稍微缓缓，一起去吃了晚饭后，才通过南大彪的关系，找到了附近一家靠谱的录音棚。 抵达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天色将暗，身边只跟着黄漪漪的金尚也有些担心，在球场看台上消耗了不少体力的几个小老头，还能不能顺利坚持下去。 好在金尚拿出《男儿当自强》的词曲后，弹奏了几遍后，大家也都有了兴趣，不觉得辛苦。 晚一步赶到的南大彪和录音棚老板打了个招呼后，将金尚拉到一边。 “小尚，要不要找个编曲大师？我看这首《男儿当自强》质量不低，虽然曲子脱不开《将军令》的窠臼，词作确属一流，好好运作一下，会火。” “我知道，大彪叔！今天不合适，太急了，先让何老西等人熟悉熟悉，录个小样，注册好版权，再来考虑后续。” 一边说着的金尚，一边看着热火朝天地练习的几个老头， “这是要和俱乐部绑定的球迷助威合唱曲目，如果火了，对我有大好处。” “也好。有什么需要，及时联络。对了，我昨天将三份不同的剧本寄到你们公司了，你有收到？” “应该还在郑老叔手里，等我回去问问。” 如今事情不多，但是公司人也少，总的来说，大家还是很忙的。 和南大彪寒暄了几句，金尚婉拒了出去喝一杯的请求。 “大彪叔，我带着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在这折腾，要是出了问题，不好交代，今天就算了，改天吧。有时间，叫上郑老叔一起聊聊。” “行。” 南大彪上前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了个招呼，并顺手为金尚结了账，就离开了。 接下来，金尚吩咐黄漪漪去附近买点饮料和小点心回来，后走进录音棚。 “何老西，怎么样？” “编曲还行，词太白了，总的来说，还凑合。” 不太客气的评价，让边上一名吹奏长笛的八字胡光头老者毫不留情地揭短道： “刚才是谁说这词写得朗朗上口，易学易唱，正适合大家一起加油助威的？” “闭嘴吧你，好好吹笛子，不要多管闲事。” 羞恼的何老西将皱巴巴的词曲放在案几上，转头对金尚说道， “你是怎么打算的？” 金尚答道： “今天太晚了，能做的有限。你们先练习几遍，觉得不错，就录个小样，版权下来后，先在球迷之家开放试听，学得差不多了，让大家跟着唱……” “就这样，也好。伙计们，精神点，别让小孩子给看扁了。” …… 一直忙碌到将近十点，金尚将歌曲小样收好，让黄漪漪负责注册版权，然后分别将他们送回去，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 推开门后，客厅的灯还亮着，父亲金时正在看电视，只是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还没睡？” “赚太多钱，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有这么夸张？您好歹也是有点产业的京城土著，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这点钱，至于吗？” 金时麾下的几家生鲜超市，火锅城，制衣厂等，虽然利润不高，流水也还是很可观的。 一年到头，多少有点结余。 父子两人都不是什么勤俭节约的人，虽然没有极度奢华败家，平时开销也不少。 真要抠抠搜搜省吃俭用，砍掉不必要的开支，每年存个两三百万不是问题。 当然了，京城土著们爱面子，讲排场，有些销是真的省不下来。 原本以为生活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成年之后第一次出手，就搞了个年营收一千多万的大生意，父祖两代人的积累，被金尚一个月给超过了，着实让金时有点想不通。 “咱们家的血脉深处，大概就藏着半疯不癫的传统，一个比一个狂。大多都被现实教做人，少数不服气的，不是英雄，就成狗熊。” “你儿子我不想做英雄，也不是狗熊。只是有些执念，是藏不住的。赶上了好时代，还不肆意宣泄一把，岂不是浪费人生？” “你的金扫帚叫你修身养性，你就不怕违背‘天命’，横遭不测？” “我也没说要疏于加强自我修养，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要搞清楚谁才是主人，没有我，它屁都不是。” 就当“金手指”是外星人丢给先祖的，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高科技产物好了。真将“金扫帚”当做天王老子给供起来，那才是真的疯了。 “随你吧！” 金时也懒得管那不知道灵不灵的金扫帚，转而关切地问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找南大彪介绍了一家录音棚，与何老西一起去试试最新的应援歌。” “就是那首《男儿当自强》？确实好听，找个知名歌手唱，多半能火。” “南大彪也是这么说的，估计是想顺势卖个人情。” 好歌与好歌手互相成就，此世上溯几百年，以《将军令》为蓝本创作的词曲，为人所知的不多，可一旦出圈，就是大火特火。 哪一行都差不多，总是在不断复制经过考验的案例，从一个成功走向另一个成功。如果失败，不是案例不行，而是你不行。 《将军令》就是经过一千多年考验的金字招牌，《男儿当自强》的质量摆在那，只要眼睛不瞎，耳朵不聋，都知道该怎么选。 深夜，父子两人对坐着，说了会话，直到零点的钟声敲响，才打着哈欠回房准备睡觉。 (本章完) 第16章 逐步剖析 第16章 逐步剖析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开业一周多的网吧，客户流量也从高峰回落，渐渐趋于平稳。 从目前统计的结果来看，平均上座率在七成到八成之间徘徊，休息日就爆满了。这个数据，比金尚估计的百分之四十要高很多。 也对，独门生意，图的就是个新鲜劲。一到两年之内，还能保证利润不会大降，往后就不好说了。待其他人摸清楚其中的套路，肯定会一拥而上抢生意。 一两个月就收回成本的好事肯定不会再有了，两年之内能回本，才是比较正常的。 起了个大早，慢跑三千米的金尚，来到最近一处球迷之家，看看情况。 果然，这个时间点确实没多少人来上网，只有不到三成的电脑还亮着。附近带着孩子出来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和小嫂子们也不像是喜欢坐在屏幕前长时间不动的类型。 路过前台、与服务员擦肩而过的时候，有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金尚招来保安，嘱咐要贴一张告示，未成年人必须在家长陪同下入内，疑似学生的孩子，必须出示身份证才能上网。 这么做既是为了有可能碰到的法律与道德风险，又有保持纯洁与格调，维持高端商务网咖的招牌不被砸的目的。 此地可不是为学生服务的廉价网吧，三十块钱一个小时，根本不是兜里没几个钱的小屁孩消费得起的。 检查了一下吸烟区、茶水间、后厨和仓库，又让人将消防通道的杂物搬走，金尚才稍微放心了。 万事开头难，开网吧，大家都没有经验，时不时会遇到一些突发问题。金尚也不可能总是盯着细节检查，只能靠手下这些左邻右舍、七大姑八大姨介绍来的所谓可靠人手把持住了。 如今的社会，想要干一番事业，没有可靠的熟人盯着不行，全是内部介绍过来的，又变成了不断内耗的家族式小作坊，走不远。 其中的尺度该如何把握，金尚还需要边走边看边学，结合自己的专业知识，慢慢寻找破局的方法。 走到前台后的休息室，金尚看到了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正在酣睡，应该是昨天晚上值班后就留在此地补觉了。 正在此时，黄漪漪急匆匆地找来了。 “小金总，版权下来了。” “嗯！” 那首《男儿当自强》的歌曲，新意算不上多突出，主要靠编曲来烘托气氛，演唱者水平高，也是加分项。 圈子内其实没多少新鲜事，最终确认都还没送达，南大彪就已经打电话来告知，有业内著名歌手看中了这首歌，想要买下全版权。 草草翻看了一遍，没发现问题后，就对黄漪漪问道： “这些学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尽量不要让勤工俭学的孩子做有可能碰到危险的工作吗？” 足球公园附近的居民大多是熟人，绝大部分球迷也是讲道理的，可架不住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不法分子前来寻隙滋事。 前世的经验提醒金尚，网吧之类的地方，就是三教九流汇聚的是非之地，哪怕披着高端消费的皮也好不了多少。 “值夜班，尽量让全职的网管和保安来干。” “小金总，我也劝过他们，但是，不好拦。值夜班钱多，这些学生求我安排的……” “那也不行。学生的本职任务是学习，什么叫勤工俭学？增长社会经验，赚点小钱改善生活，不要为俗事影响课业。天天熬夜，顶着个黑眼圈，满眼血丝，还怎么学习？” 京城平均工资才一千出头，网吧前台、服务员、保洁等，门槛不高，视工作情况，月薪在七百到八百之间。 兼职日结临时工薪水更少，平均是日薪十一块，值一次夜班加五块钱补贴。 就这个工资水平，其实也比京西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工资要略高一点。 在还没走上社会的学生眼里，这点寒酸的薪水已经很多了，尤其是偏远地区来京城读书的穷苦孩子，一个月能赚三四百块钱，可能比老家的双亲还要赚得多。 每天多五块钱，寄回家就可以让弟弟妹妹多吃几次肉菜，代价只是夜晚少睡一点，生物钟紊乱一点而已，当真有的人抢着干。 现在是一九九五年，不是十几年后，大学生平均月开销上千的年代。 几块钱？ 有的勤工俭学项目，也就赚点伙食费而已。 “原则问题不能妥协，以后尽量不要安排女员工晚上值班，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和实习生，不得安排重体力活，不得在正常工作时间之外加班。” “如果确有经济困难，可以让他们做别的，比如，接下来我们公司准备发行小报和杂志，需要地推，这个比较辛苦，补贴也高。” “还有，自认文笔不错的，可以写文章向公司投递，一经采用，稿费从优。另外，网站的次级管理员，也需要人兼任，勤更新，多审核，不能总让身为老板的我和诸事繁杂的秘书来干。现成的人手，不利用起来，可惜了。” “明白了。” 两人边走边说，将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提点后，金尚才问道： “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黄漪漪答道： “上午比较空，您预备去接洽球场看台座椅修缮的承包商，临时改期；和球队主教练、技术总监以及队长的总结会也因故推迟到后天。下午，驾照考试科目三，需要您到场。晚上有常棣文化的南家兄弟约饭，商量剧本和歌曲版权合作的事……” “都是些暂时赚不到什么钱，但是能打响知名度的活啊。” 金尚闻言后应了一声，心中感慨着。 流量大变现的时代还没到，如今还需要现下实业补线上规模，一旦支撑不住，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找风投砸钱？ 先不说这个时代有没有人傻钱多的风投，如今手里有钱，急于寻找风口的企业家们，找到一个看似不错的行业，第一反应不是找上门求合作，而是强买吃独食；买不着的话，将其中门道摸透后，自己原样复制一个。 所谓的“微创新”，就是你抄我我抄你，看谁撑得久，活得长，以拖待变，强行开辟一条路，或者撞上南墙再回头。 “小金总，您觉得自己还不够成功？” 将上司的吩咐记在小本本上后，黄漪漪略微放松地问道， “出手就是千万级别的生意，来之前，我都不敢想。” 老的老，小的小，核心成员不到十个人的草台班子，居然真的将这么大的盘子给撑起来了。 十八岁诶？ 所谓的少年天才，就是这个样子的妖怪？ 赚钱如探囊取物，动动嘴皮子就赚到了许多家庭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最关键的是，脸嫩得能捏出水来的小白脸，和电视里、报纸上那些中年油腻的所谓企业家们完全不一样，没有草莽英雄们身上那股子江湖气。 从他身上，仿佛看到了知识改变命运，智慧改变风气，科技改变世界的希望。 天大地大，不如胆子大？ 造导弹不如去卖茶叶蛋? 小金总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黄漪漪深刻地明白了，聪明才智是可以改变人生的，如果你做不到，不是知识不管用，而是你的知识掌握得不够！ 当然，有个好爹也很重要。 没有老金提供第一桶金，搭好了发挥的平台，小金的发财大计，也只是空中楼阁。 “你不懂。网吧这个事业，上不了台面。” 格局太低了。 几乎没有任何护城河，只要有钱，是个人都可以干。 这样的生意，本质和街头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小贩没什么不一样，前者卖线下小吃，后者卖线上服务，还都是产业链上最低端，最辛苦的一环。 可以靠开网吧赚点钱，但是永远不可能打造成“网吧巨头”。 如果说，人有三六九等，将企业也定个三教九流，网吧即便不是下九流，也差不离了。 …… 将五处球迷之家挨个巡视了一遍，金尚回到办公室，批示了一下公务文件，吃了一顿工作餐，小睡一会，就赶去考场，参加第三试路考。 一九九五年的驾照考试太简单了，交规简略，照着背就行了；科目二就只有倒车入库和移库；科目三更简单，上路开个几百米，不出大错，铁定过。 私家车还没有走进千家万户，公路上车不多，发生恶性交通事故的概率也不高。 这个时间点，正卡在生产不足向生产过剩转变，经济即将腾飞的关键期。居民手里多多少少有点钱了，但是想要买到物美价廉的商品与服务，依然比较难。动辄一二十万的小汽车，哪怕是在京城，也是上档次的奢侈品。 京城路面上的小轿车已经不少了，但还没到处处拥堵的地步。临近四环的地方，甚至还能望见远处零星的农田。 了将近两个小时，才顺利通过的金尚，交了相关费用，被告知等待寄送的驾照后，就美滋滋地回家了。 和有几天没有见面的李萱煲了会电话粥，洗漱后换了身衣服的金尚，叫上司机兼管家老边，去公司接了黄漪漪和郑良知两个人，去往南大彪订好的饭店。 赶到的时候，南大彪和南大龙兄弟俩，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们身边还有一名三十出头的帅气中年男子，完全符合少女大叔情怀的那种。 坐定之后，南大彪指着中年男子道： “介绍一下……” “不用不用，大彪叔，我知道，挺有名的演员，京西爷们，小时候去球场看球，还见过他领着嫩模去捧场。” 中年帅男伸出手，和金尚握了一下，后笑着说道： “戴义琴，如今赋闲在家，琢磨着如何赚钱养家的过气演员，三流歌手。” “戴大哥谦虚了，您只是暂时蛰伏，而不是退圈。虽不在江湖，江湖还有您的传说在流传。” “小金，一套一套，挺能说，以后混圈子不吃亏。” 金尚也明白，表面客客气气，不代表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真的合得来，还得处一处。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介绍完毕后，很快进入正题。 首先是关于南大彪邀请几位业内人士写的剧本的点评。 金尚清了清嗓子后从诸多细节开始介绍，让大家有个清晰的了解后，才总结道： “周副会长的这一版，艺术价值最高，不管是形象塑造、设定台词还是风物人情，都是上上选，尺度的把握也拿捏得很到位，找个资历不深，不敢瞎改戏的年轻导演，再组一批好演员，照着拍出来，肯定不会差，业界好评是肯定的，能不能刷奖项，靠运作，也看命。” 潜台词，在场的基本能听懂，只能谈艺术，不奢求商业，估计票房够呛，录像带和碟片卖得也不会很理想。 “李编剧的本子，走的是大俗的路子，其中人设很讨巧，大约是听了甲方的要求后，将几个独立小故事串在一起，杜撰了一些喜闻乐见的细节补充而成的。诙谐喜剧，观众比较爱看，影评人的口碑估计会崩。” “最后是易教授……” 说到这，金尚顿了顿之后，加重了语气道， “地地道道的荒诞喜剧，艺术价值不如第一版，但也还不错，故事很完整，节奏明快，不拖泥带水。我这几天看了好几遍，依然觉得回味无穷。” “小金，很看好？” 金尚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郑重地点点头，后略带迟疑地问道： “问题是，上哪找风格契合的好导演，能将这些活灵活现的角色扮演得惟妙惟肖的好演员，还有，可以镇得住这些名导大腕的制片人……” 这年头，作家、编剧、导演甚至制片人，都是妥妥的文艺工作者。 艺术家嘛，时刻不忘表现自己的艺术水平，在创作过程中夹带“私货”是司空见惯的事，老老实实照着剧本拍，听制片和金主话的实诚孩子太少了。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 爷拿你的钱帮你拍电影，是看得起你。 制片？ 痛快签字报销，然后哪凉快上哪待着去，别影响艺术创作。 (本章完) 第18章 格局打开 第18章 格局打开 任何行当，想要长久地经营下去，都要有核心竞争力，否则，门槛太低，没有护城河，迟早会陷入恶性竞争的漩涡不能自拔。 金尚记忆中那点诗词歌赋、文娱作品，确实很有价值，但并非不可或缺。 没有了元明清，儒生们就不考科举，文士们就不写诗词歌赋了？ 天真！ 没有了《题西林壁》，有《题东山祠》，没有江南四大才子，有淮左六君子。 马照跑，舞照跳！ 甚至，因为社会总体安定，传统文化保存完好，繁荣程度和鉴赏水平，比前世同期还要高一点。 影视、文娱、音乐、曲艺等层面的保守风气极为浓郁，但这并不代表水平就低了，更不是装模作样，矫揉造作，肚子里没货，还要强装文化人的乡豪土鳖之气。 《男儿当自强》确实很优秀，可要说闻者交口称赞，见者纳头拜服，就大可不必了。 这首歌的底色，还没有脱离《将军令》的范畴，编曲和填词也并非旷世之作，其最大的优点在于，将传统和时尚结合得极好，属于老少咸宜，雅俗共赏，受众极广的成熟作品。 所有前世的诗词歌赋，影视剧，流行歌曲，通俗小说等，都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此世国人大多是见过世面的，除了那些名家的代表作，剩下的还真不见得会觉得有多优秀。 所以，这些年来，金尚才格外小心，就怕一不留神暴露了虚弱的本质。 社会上到处都是自认为怀才不遇，还确有几分真本事的人，郑良知说才华不是稀缺资源，金尚也是这样认为的。 至少这个年代，没有经历过资本肆虐，劣币驱逐良币的打击，业界的能人还真的挺多。 不说太远的，戴义琴这等靠脸混饭吃，连知名大学都没考上的明星，也写过几首中规中矩的原创歌曲，谱曲填词的本事也是合格的。 “郑老叔，我现在有些担心，今夕文化几乎没有任何亮点是别人没有，独属于自家的。” 和郑良知讨论了一下接下来的发展计划，金尚略有点忧虑地请教道， “不管是网吧、网站，还是即将发行的小报和杂志，如果有人砸钱针锋相对，以本伤人，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没有就找，找不到就自己造，没有好东西是一开始就为你准备好的。缺什么，去外面买，买不到就请人研发，钱少就去赚，没人来就提高待遇。你的公司才开了一个月，虽然月营收已经过百万，但需要查漏补缺的地方太多了。不要急，慢慢来，一步一个脚印。” “说到底，还是要赚钱，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网吧开业之初的新鲜劲即将过去，仅仅靠球迷群体消费，支撑偌大的局面，也比较困难。 三十块一个小时，还是太贵了。 偶尔去玩玩还好，浪费在消遣娱乐上就有点肉疼了。 最近几天，金尚也发现了，上机的熟面孔少了许多，倒是很多西装革履、商业精英模样的白领时常光顾。不是和客户约了谈生意，就是在网上收发电子邮件、查资料等。 这也让金尚有点忐忑的心安定了不少。 『打造高端网咖的路子是对的，球迷群体可以作为托底的依靠，但是，不能盯着这个群体一直“薅羊毛”。如何将影响力扩充到足球圈之外，尤其是接纳互联网文化的年轻精英群体，才是关键。』 见金尚紧皱着眉头，心思有些游移不定，郑良知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金，你觉得将来的互联网大有作为，我原则上是认同的，只是，秋后的蚂蚱如何撑到春暖开可是个大问题。没有贸然将重点转向线上，做得很对。如今的人们，基本不怎么相信互联网有什么了不起的前途，哪怕是从业者也一样。” 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和尖端高科技搭边的领域，全都要靠国家政策来推动，未来商业前景如何，谁都不清楚。 “您的意思是，线下发展不能松劲，还得继续加强？” 成竹在胸的郑良知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还没学会如何善用身边的资源，一门心思地闭门造车，太辛苦，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顿了顿之后，老先生正色提点了一番。 “比如，你的这个公开营业的‘网吧’，是市面上的新鲜事物，和电子计算机、互联网、软件等息息相关，就没想过申请一个高科技企业的资格认定？税收优惠，专项资金扶持什么的都是其次，关键是头上戴了‘帽子’，就不再是散兵游勇了，而是有后台的知名创业公司。” 闻言，金尚眼前一亮。 马上就到毕业季了，各大高校都在举办招聘会，金尚也和学院提过一嘴，能不能去京城师范大学占一个招聘点的席位。 结果，连名列附榜，贴在墙上，和一众家具厂、电器城、乡下农机修配站同台竞技的资格都没有。 去高职高专院校报名，好歹人家给本地企业一点面子，没有拒之门外。打发黄漪漪带着两个实习生去招聘会场坐镇一上午，回来后，交给上司十六份简历，金尚兴冲冲地看了几眼，就失望地全给扔了。 假如有个官方盖章的奖状背书，情况是不是会好很多？ “相信国家，跟着政策走。” “对咯，你想想看，最好的资源，最过硬的人脉在哪里？” 郑良知赞许地点点头， “你也说过，要看准时机，乘风而起。风从哪里来？” 金尚恍然大悟，伸出食指，指了指天。 一老一少一默契地相视一笑。 只不过，网吧能够申请高科技企业资格？ 从本心上讲，金尚觉得这一行不要说高科技，连科技都谈不上，和酒吧、夜总会、按摩中心、游戏厅没有本质区别。 但是，仔细想想，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今年不行，明年呢？ 事在人为，尽量争取一下。实在不行，也可以申请重点文化企业或者创新型中小企业认定，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 成立不到一年，除了网吧，没有正儿八经持续经营的业务，老板还是个稚嫩的小年轻，但凡脑子正常的大学生，都不会来这样的公司浪费青春。 没个响亮的招牌，大学生都很难招到，只凭着地处京城的优势，留不住人才的。 “扎根基层是对的，根基不稳，长不成参天大树，可是，你也得抬头看看天上的风云变幻。风雨欲来，先有乌云漫天，等吹到你身边，大家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优势？” “前瞻性，要有见微知著的本事。” 金尚了然。 “最后，还得处理好政商关系。别将社会想得那么浑浊不堪，绝大部分基层公务员，也只是混口饭吃的普通人，忙得很，哪有闲工夫耍什么官家威风？多交流，友好相处，又不是让你同流合污。正常地维持‘鱼水情’，遵纪守法，洁身自好，你会发现，路也会越走越宽，而不是为眼下的小麻烦而发愁。” “金玉良言，谢谢郑老叔。” 车已经开到了郑良知的家，老先生轻轻拍了拍金尚的肩膀，后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到家的金尚，回味着郑良知的劝诫，翻来覆去睡不着，后随手打了个电话到学校。 这次，不需要转接，对面就传来了李萱的话。 “是我，都这么晚了，有急事？” “想你了。” “油嘴滑舌，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就是被人教训了一顿。但是……感觉还挺好！” “能让骄傲的你心悦诚服，不简单呐。” “有感而发吧。以前我和你是不是说过，走上社会，到处有居心不良的坏蛋？今天才发现，其实好人更多。这个世界运转的底层逻辑，也不是分清对错，而是守规矩，顺势而为。出了问题，总以为自己没错，错的是世界，这是在逃避，又何尝不是在另一个层面上大败亏输？” “上周见你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脸色有点难看，似乎有心事，到今天才将郁结解开？是我这个女朋友太不关心枕边人的心理健康了呀！” “几天没见，嘴皮子利索多了。” 说着轻松的俏皮话，金尚舒缓了心情，后关切地问道， “关于毕业后的出路，你想好了没？” “嗯！” “说说看？” “我想跟你一起干。” “咦？这可不像是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该说的话，独立女性，不是应该考虑更能展示自身能力，有前途的未来之路么？” 金尚有点意外，自己这点家业，过两年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京城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只要不是特别冷门的专业，找不到对口工作，又特别想要留在京城的，根本不会考虑今夕文化这种初创公司。 知名大学应届毕业生的资格，还是很宝贵的，一辈子就一次兑现价值的机会，可不能随意挥霍。 “不管是考公，去国有企事业单位，或者留校任教，以后就会和你渐行渐远了，我不要这样。” “哪有那么夸张？过两天驾照下来，我就去买辆代步车，这么点距离，眨眼就到。” “不一样的。” 李萱略有些失落地回应道， “如果真那样，我就太狡猾了。” 穷困潦倒你不陪，飞黄腾达你是谁？ 如今的金尚自然不是穷困潦倒，但是过得也不算很舒心。创业办公司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尤其是没有前人踏足的新领域。 父亲金时并不能给金尚一个成熟的现代公司练手，只能在金钱和人脉上提供有限的帮助。 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亲自拿主意，分派给部下去办理的事务，还要时不时去检查完成度。 如若不是有金扫帚帮忙查漏补缺，恐怕早就顾不过来了。 金尚和李萱虽然每天都要通两三次电话，可上次见面，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之前了。 如果李萱选择了进体制内，和创业打拼的金尚肯定不会如现在这样亲密。 金尚沉默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劝道： “别管外面怎么说，这个社会，对女性还是很不公平的；吃公家饭，不管将来如何，至少有个保障。” “我就是讨厌这个词，保障保障，只顾自己，却坐视你一个人打拼，然后感情慢慢疏离冷淡。总感觉不甘心！” “我不是一个人……” “就是一个人。你有父亲，有长辈，有部下，甚至有贴心的管家，但是，连把酒言欢、分享喜悦的至交好友都没有。” “还能不能好好说会话，揭短太过，我也要面子的。” 金尚脸上挂着苦笑，嘴里说着自嘲的话，心中倒是升起了一丝暖意， “好好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吧！要是哪天我的家业败光了，说不定还要找你去讨一口软饭吃。你要是跟我混，将来一起流落街头，如何是好？” “我怕你将来和别的女人一起流落街头，都不愿意吃我的软饭啊！” “越说越离谱了，今晚情绪有些不对，先打住吧。下周二答辩，我要去当助手，给你们美言几句，否则，不知道多少人的毕业设计会挂……” 那些踌躇满志，准备走上工作岗位赚大钱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的毕业论文，金尚居然从中看到了自己曾经发表过的论文的影子。 幸好现在网络不发达，没有论文查重，否则，真不知道场面会尴尬成什么样。 互道晚安后，金尚挂断电话，正准备睡觉，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 金尚起身，走进客厅，就见喝得有点多的老金软软地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怎么现在才回来？” “嗯？” 睁开眼，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的金时坐起来，将案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有个饭局，躲不开……” “听你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 “酒桌上，一个口气很大的老板，说要三千万买我的俱乐部……” “溢价挺高，钱多了烧得慌？” “包括球场、不动产和物业，还有你的网吧……” “滚犊子，哪里来的土鳖，不知道这里是京城？” (本章完) 第19章 时不我待 第19章 时不我待 房地产行业如今还不是国家支柱，但是土地的价值，很多人都看出来了。 尤其是京城，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小道消息就传得满天飞。 要是有人开价几千万，买下足球队，金家父子的心可能会有些动摇。 可是，搭上一片球场和周围大片土地，以及三代人积攒下来的不动产，那就太不值得了。 金时狠狠地瞪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同意，三千万虽然不少，咱们也不是非要不可。又不是困难到活不下去了，能传给子孙后代做基业的财产不能随便卖。” 据老金所说，以前家里的财产挺多，但是大多中看不中用。 北边密云有一大块丘陵地，也没人记得是哪一代老祖宗买下来后留给子孙后代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长租给别人种果树，一年到头也收不了几个钱，估计京城再发展一百年也开发不到那里，完全看不到什么价值。 东南边的大运河附近，还有几处除了大，没有任何特色的仓库，那是老黄家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家当。可惜，随着海运兴起，漕运荒废，周边的繁荣也随之烟消云散。 再后来，那片区域，包括黄家仓库在内的所有古建筑，连同大运河，一起成了文化遗产。 都成文物了，黄家自然就失去了支配权。 当年曾祖父黄正廓处置家产，因黄修旻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根本没法好好当家，再加上其它子孙聒噪，老黄就将看似“量”最足，其实压根没什么油水的产业交给了嫡长子，糊弄人的京城北方荒郊土坡和东南只能看不能碰的几间大仓库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成了长子的财产。 人在做，天在看，分家不公的事，也不是那么好掩盖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老黄还是挑了几处铺面给了长子，好歹能维持生计。 等到黄修旻亡故的时候，再次分家，其后代们赫然发现，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居然立下了遗嘱，将几个烫手山芋和所剩不多的不动产绑定在了一起。 家业没多少，义务和麻烦一大堆，子女们都不怎么愿意继承黄修旻的遗志，更不想和甩不掉的麻烦扯上关系。 于是，已经改了姓的金时就被塞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家产。没等到金时成年，那批杂七杂八的家业，大部分被国家征收了。 自以为得计的叔叔伯伯们没想到，几年后，有关部门似乎意识到做法有问题，想要补救一下。还是不可能还了，只能重新核定业主的损失，以其它东西弥补一下。 比如：地处郊区的足球公园球场以及附属用地，永定河两岸一大块位置不是太偏的工业用地，介于四环和三环之间的几处待售的国营商店。 以当年的补偿标准，老金肯定是吃了大亏。但是，京城发展速度如此之快，曾经的远郊烂地，价值也水涨船高。 小时候，金时还对着京城地图，向儿子吹嘘，自己是多么有本事的大财主，却被早熟的金尚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牛皮。 不争不抢，老老实实打理几份寒酸家业的老金，坐享了国家发展的红利。 当然了，估值不等于实际价值，不动产变现并不容易，真急着卖，拦腰斩都不一定能尽快出手。 老金后来将祖传的制衣厂迁到了工业用地范围内，数次扩大规模，但是利润太低，也就勉强盖住成本和扩张投资，以后估计也没啥大起色。 几家传统国营商店则在改装后，开了生鲜超市，为附近居民服务，生意还马马虎虎，和京西地区小有名气的连锁火锅城一起，构成了金时的主要收入来源。 衣食住行的生意，大抵是能赚钱的，就是太辛苦了，以金老爷的能耐，撑了这么多年，实属不易。 骂骂咧咧的老金述说着酒桌上的遭遇，小金则耐心倾听着。 几分钟后…… “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什么买俱乐部，就是想买地。” 金尚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套路， “什么来路？一出手就是三千万，应该还有后续……” “不太清楚，等我去找人打听一下。” “都不认识，还一起喝得醉醺醺？” 金尚没好气地嘟囔了几句，扶着有些口齿不清的老金到卧室躺下，脱掉外衣和鞋袜，盖上被子就退了出去。 回到客厅，在老金先前躺着的位置坐下，原本的睡意，在一番折腾后荡然无存。 『空心大佬，也有几份撑门面的家当。只是，到底守不守得住，就不好说了。”』 随着城市化进程逐步深化，脚下这片土地也会越来越值钱。没啥本事，却守着个金矿的金家父子，将来可能会挡了别人的财路。 这，就是将来可能出现的一系列矛盾的根源。 “得加把劲了！否则，时代的车轮滚滚而来，搭不搭得上便车都说不准，甚至还有可能被碾成渣滓。” 感慨的话，伴随着叹息，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 …… 第二天上午，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吵醒的金尚，发现自己昨晚上居然在沙发上躺了一夜，身上还盖着厚实的毛毯。 应该是老金怕小金着凉，给盖上的。 厨房里，正传来一阵阵浓香，是老金在下厨。 打起精神，洗漱完毕后，父子两人在餐桌前享受着宁静祥和的早餐。 “帮我问问，如何申请重点文化企业和创新型中小型企业的认证。还有，高科技企业的标准，也顺便咨询一下……” 今年不行，明年这个时候一定要试试。 “很急么？” “嗯！草台班子没个好看的招牌，什么都不好做。人才招不来，合作没人信，就连税务部门都三天两头来问，总怀疑我的公司在从事什么不法活动。” “草创一个多月的新公司，月营收一百多万，怀疑也很正常，正常报税就好。” 哈哈笑着的金时，完全没有昨晚酒醉后的忧虑与烦躁，豪爽地将碗里的面汤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后回应道， “晚上给你个准信。这两天，你有什么事要忙？” “将《男儿当自强》录好，尽快发布单曲碟，造声势。然后组织球迷团体学着唱，下个主场比赛日试试效果。” “那就好，每次在包厢看着球迷乱糟糟地打大喊大叫，确实不太有气势。” 见儿子对俱乐部的事情还算上心，老金也比较满意， “我听阎大炮说，你还没有公开俱乐部今年要努力升级的事？” “通过网站放出了小道消息，还没正式通知一线队。赛季还没过半，不太好施加太大的压力，大家还是以升班马的心态征战联赛，得适应一段时间。” “时机你自己把握，我就不插手了。这几天，有点忙，有几个上头组织的商贸会议要参加……”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给你发请帖了？” “就你有能耐？你老子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老金略带得意地炫耀道， “咱家的制衣厂，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产量在京城民营企业中，也算是一线。最近出口订单增加不少，上面想要本地纺织相关企业扩充产能。” “原来如此。” 金尚恍然大悟。 世界贸易组织即将开始运作，全球化进程加快，纺织服装这些没落的传统行业，未来几年，日子会相对好过一点。 “你觉得该怎么做？” “官家的话还是要听的，但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局限性，您比我清楚，把握好其中的尺度，别太激进。” “我也这么觉得，咱们辛辛苦苦生产的成衣，被外国人低价买走了，总觉得有点吃亏。” “没啥技术含量，又没有品牌价值的代工厂，就这个待遇。” 金尚耸耸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的关键。 “我要是也创立一个知名品牌，是不是会好很多？” “可能吧！” 如今的国外奢侈品牌，在国内并不是很强势。为地球另一端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情怀买单，此世的国人还没这么肤浅。戴个新潮的电子表，或许会被视为追赶时尚，可要是炫耀不知道哪个小国产的机械表，那可就要贻笑大方了。 综合国力可能还处在大而不太强的程度，论文化自信和身份认同，就很有底气了。别看平时不怎么提及，那是因为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翻来覆去地说。郑重其事地强调，反而证明了心里虚。 金时也就是随口一说，国内的服装品牌都已经卷得不成人样了，再多一家也不会有什么本质变化。 父子两人吃完早餐，说了会接下来的打算后，就各忙各的了。 金尚慢跑了三公里，回来洗了把脸，才慢条斯理地去往今夕文化的办公室。 将堆在办公桌上急着处理的公文批示后，金尚又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五家网吧巡视了一遍，回来后和一家负责修复看台的供应商讨论合作事宜。 中午之前，略有点闲的金尚去看了看青训基地的情况，和教练聊了几句。 午休过后，接待了两位前来求职的年轻人，又进入官方网站后台，发布了几条最新消息后，终于等到了南大龙的到来，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身形有些颓废，面目略显阴郁。 在会客室，三人坐定后，金尚直接了当地问道： “这位，就是骆老师吧？幸会！” “不敢当，叫我骆洋就行了。” 说着的男子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的介绍里胡哨，华而不实，金尚看在眼里的，就只有“见习编曲家”的字眼。 “骆……先生，南经理已经和您说清楚了吧？我需要一名编曲助理，帮我完善《男儿当自强》的曲子。词曲的任何所有权都归我，但是保留您在编曲一栏署名的资格。” “明白，我同意！” “那就好。合作愉快！” 金尚满意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关于创作歌曲，小金很有自知之明，填词也就罢了，编曲的水平，也就停留在有点心得的业余爱好者层次，不找个专业的帮手，心里还是有点虚的。 业务精湛，拿钱少，任劳任怨，没啥要求的编曲大师好找吗？ 以前金尚也担心过，和南家兄弟聊过后就放心了。 成名的大拿不好请，水平不差却默默无闻的音乐人真不少。 上升的渠道，基本都把持在老前辈手里，新人出头极难。 按理说，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精力不济，创作能力下降明显是肯定的。偶尔出点精品也说得过去，怎么感觉质和量都能保证，还能紧跟时代，风格切换湿滑，完全没有过时的感觉？ 说穿了，还是老式师徒传承的那一套在作祟。 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带你入行，帮你张目？ 其关键就在以班主、社主为核心的小团体，吸收了许多有志于在这一行发展的新鲜血液，他们就是耗材，呕心沥血的作品，被前辈们抢走，少数有良心的还给你署个名，绝大部分长辈恨不得压着有才华的弟子一辈子，压榨到死，才肯松手。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或许有些大师确实称得上德艺双馨，才器无双，受人尊敬的艺术家，可也抵不了整体风气比较污浊的大势。 都已经快要迈入二十一世纪了，文艺领域里居然还盛行腐朽落后学徒文化，将来守不住文人风骨，被资本打翻在地也就理所当然了。 名为骆洋的男子，就是一位被差点被压抑的氛围压垮的有志者，曾经年少轻狂的他，也想要干一番大事业，这些年创作了好些脍炙人口的作品，圈里圈外居然还是“查无此人”。 失望透顶的骆洋，为了找一个扬名的机会，都快要疯魔了。 如今，一个成名的好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可能放过？ 《男儿当自强》是一首好作品，待其火了，介绍自己的时候，也不至于无话可说。 既然对方同意了共同署名，除了基础酬劳，不要求任何权益的合作方式，事情就好办了。 (本章完) 第20章 貌似有才华 第20章 貌似有才华 录一首歌曲，大概要多长时间？ 一切顺利的话，理论上半个小时就能结束。实际上，绝大部分情况下，都不会很顺利。 金尚原本的编曲，有纯音乐和伴奏演唱两个版本，前奏用大鼓和琵琶，主音是唢呐和笛子。 考虑到现实需要，纯音乐演奏分成了两组，金尚水平略差，但是有金手指加持的铜唢呐，领奏“粗吹锣鼓”，更加老练的何老西主持“细吹锣鼓”，同时增加了笙、号筒、十面锣、低音大锣等辅助，使得乐曲在速度、力度以及音色变化上造成了强烈的对比，更显气势恢宏，犹如千军万马簇拥主帅得胜归来。 有何老西坐镇，骆洋微调后，这一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等到戴义琴加入，麻烦就来了。 即便简化了许多，伴奏与演唱者的风格依然有些匹配不起来。 骆洋已经努力修正了，依然没法达到金尚的要求。 再一次不太成功的试唱后，金尚让黄漪漪与何老西等人休息一会，单独叫上戴义琴，来到外面的露台卉展示区，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后，小声问道： “戴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嗯……” 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后，戴义琴毫不避讳地答道， “总觉得……自己差了点什么。” 以前戴义琴正当红的时候，影视歌三栖全面开，好不得意。 最开始，他只打算成为一名歌手，出道后，在很多人的劝说下，当起了演员。 唱而优则演，也没什么不对，早起的歌星影星，和后来的流量明星，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没有网络加持放大其影响力的。 “本质上，你还是更喜欢自己的歌手身份吧？毕竟……” 金尚忍不住嘿嘿地笑了几声， “唱歌是天赋与努力结合后，世界给予的褒奖；靠脸混影视圈，说白了就是老天爷赏饭碗，给谁都一样，只是恰好落在戴大哥头上而已，与你个人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唱歌卖的是歌喉、唱腔，是否好听，群众的反响是相对真实的。演电影电视剧就不同了，不管老戴如何努力，观众只关心他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帅气。 “对，成就感不同。” 戴义琴乐呵呵地点头承认了。 确实，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有点天真的，哪怕都混上明星了，心里依然还有点对艺术的坚持，对自我价值实现的追求。 “你当年，主要学习的是民族唱法？” “对！” “太端着了。” “有问题？” 戴义琴奇怪地问道， “你是不是说，不管是曲子还是填词，都没能超脱《将军令》的窠臼？” 没错，《将军令》是源于盛唐的皇家乐曲，和各地民俗戏曲结合后，诞生了很多特有的曲谱和演奏方式。 《男儿当自强》也不例外，是很典型的南派戏剧风格。戴义琴想当然地用标准的民族唱法来演绎《男儿当自强》，也不算错得太离谱。 但是，这不是金尚想要的。 你能想象，一场正在进行的激烈球赛中，看台上的球迷唱戏给自家球员打气助威的么？ “戴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传统的，就应该和流行无缘？” “也不能这么说吧，两者兼顾，还是比较难的。” “对，很难！所以，每个成功的，都是经典。” “你的意思是，我没找到的答案，就在于‘流行’之中？” 金尚笑着点点头，后进一步解释道： “热血沸腾、奋发向上、昂扬气势、振作精神、深刻的身份印记，对未来的美好期盼，都需要用充满豪气与激情高亢唱腔来表现，你唱得太循规蹈矩了。什么叫热血好男儿，为什么要自强不息？这些年的蛰伏，已经彻底磨平了戴大哥的棱角？” “我……没有！” 戴义琴脸上露出夹杂着羞愧，无奈，难堪以及如释重负的复杂情绪，金尚丝毫没有觉得意外。 这次咸鱼翻身的机会，对他来说太难得了，以至于演唱的时候患得患失，处置失当，该用力的时候没有表现出豪迈之气，反而和配乐玩老鹰捉小鸡。拜托，配乐是为演唱者服务的，应该是别人配合他这个主角，而不是反过来让他去迁就背景板。 “戴大哥，今年三十一还是三十二？” “三十二了。” “很年轻啊，还能火好多年。” “借您吉言了。” 情绪平复下来后，戴义琴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稍微放松了点。 金尚也没有继续揭短，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得自己振作，真要是支棱不起来，金尚也不会心慈手软，该换人就得换。 “这样吧，练习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待会我给大家表演个活，活跃一下气氛，也希望戴大哥有所收获。” 一个小时后，南家兄弟和何老西等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黄漪漪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份账单，上面签了南大彪的名字。 看来，又是这位长袖善舞的大彪叔破费了。 重新进入录音棚，诸人意外地见到金尚坐在主位上，戴义琴反而好整以暇地旁观着对方准备作妖。 “咦？小金，你这是要露两手？” 何老西笑眯眯地打趣道， “快让我见识见识，好久没见你对音乐如此上心了。” 金尚好不怯场地附和着傻笑，待俏皮话说完，才正色应道： “戴大哥的唱歌水平，我是认可的，但是，在把握情绪上和我要求的还有很大偏差。我这个主音唢呐之一，有义务帮他找找状态，所以……” 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收市后，金尚准备开始演奏了。 随着一曲《一剪梅》被金尚演奏出来，听了片刻后，何老西意外地向沉默不语的骆洋问道： “这是……民谣？” “有点像……” 比较专业的骆洋想了想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以前也有人这样用过，但是不怎么成功，金尚的表演虽然有点奇怪，但是很意外，前奏居然还挺不错。 正在众人期待着下面该如何的时候，摇头晃脑，越吹越得意，越奏越狂放的小金，直接切成了《the spectre》，顿时将正听得如痴如醉的听众雷得外焦里嫩。 “电音？” 在场中，接受程度最高的，就是曾经当过大众偶像的戴义琴了。 这玩意目前在国内还不是很流行，但是很得年轻人喜欢，地下音乐圈还是很欣赏的。 南大彪向南大龙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给录音棚老板和工作人员打个招呼，今天在场发生的事，不能泄露出去。 金尚的表演，还显得有点稚嫩，可架不住铜唢呐有金手指加持，现场效果意外很不错，就连几个老头都忍不住跟着摇头晃脑，抖腿鼓掌打节拍。 意识到金尚今天要整活，也没几个人觉得他会老老实实将一曲演奏完。 果然，“灵魂电音”的高潮过去，就换成了更加奇怪的《醉拳》。 “这算什么？流行，还是摇滚？” “有几分摇滚的味道，但……更偏向流行吧。” 这一点，连骆洋也有些拿捏不准。 摇滚在国外大红大紫，国内也有很多受众。 即便是在不同的时间线，其发展也遵循着差不多的脉络，人们的喜好也大同小异。 摇滚传到国内，在本土扎根，渐渐地有了兴盛的势头，即便是上了年纪的何老西等人，也了解一点。 连着切换了好几种风格后，金尚也有些累了，以一曲相对正常的《女驸马》经典唱段做了结尾。 这次，唢呐的音色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何老西抓了抓脑后有些凌乱的白发，忍不住嘀咕道： “黄梅戏，还是越剧？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 见猎心喜的骆洋，有心和金尚私底下聊聊，只是，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暂时不要多事比较好。 “应该是黄梅戏吧！小金总的音乐天赋不错，要是能系统地学一学，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目前金尚表演的东西，也确实只有在私底下整活的时候会有人玩，一般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只有经受过最系统的学习，也有丰富实践经验的骆洋，能够勉强在略有点胡闹的演奏中，听出几分背后的精妙。 这，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之作，每一段曲目也肯定有完整成熟的版本。 南大龙和骆洋双眼放出了光彩，戴义琴更是恨不得那年轻洒脱地演奏的年轻人就是自己。 男儿当自强，自己都没真正信服，怎么将歌声唱到别人心里去？ 端着架子，四平八稳地演唱，如何配得上《男儿当自强》的词曲中那铮铮铁骨与豪迈之气？ “小金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先前我的唱法有问题。” 要是业余爱好者，马虎一点也就罢了，这可是戴义琴寄予厚望的翻身之作，十多年的人生沉浮，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在其中，还有那么多人围绕在自己身边，就为了打造出能够一鸣惊人的作品。 精益求精？ 还不够！ 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全身心付出，达到甚至超越自己的极限。 业界的现状，大家都清楚，前辈们还没打算退休，后面一波又一波的新人争着抢着将别人踩在脚下，力争上游。 人这一生，改变命运的机会就那么几次，错过了，下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甚至还有没有都说不准。 儿美丽不常开，青春一去不再来！ 在场的人中，只有年轻的金尚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其他人，年纪最大的快七十了，资历较浅的骆洋也有二十八岁。 见人到齐了，金尚挥了挥手，让不参与录音的人都退出去。 “五分钟准备，戴大哥调整好情绪。” 短暂的间歇过后，伴奏响起，相对平缓的大锣大鼓渲染威武雄壮的气势，两只大唢呐吹奏旋律，如招军长鸣以壮声势，戴义琴则微微低着头，酝酿着潜涌，正待蓄势待发。 …… 十几分钟后，金尚按下了音响的停止键，长舒了一口气。 见金尚表情尚好，南大彪也轻松了许多，希冀地问道： “怎么样？” “已经很不错了，何老西与诸位老师演奏果真很有味道，戴大哥也进步了许多，只是……” 顿了顿之后，金尚做了个手掌下压的姿势后，促狭地建议道， “收着点，老哥，可以傲，但不能狂，更不能癫！咱们是《男儿当自强》，没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没有让你喝多了‘斗酒十千恣欢谑’。这是励志歌曲，表现出奋发向上的气势就够了……” 几句俏皮话，说得戴义琴有点不好意思地讪笑着，其他人也不由得哄笑起来。 何老西可不惯着，倚老卖老地用唢呐轻轻敲了敲金尚的天灵盖，没好气地笑骂道： “就你有本事？乌鸦站在煤堆上，尽见着别人黑，没见到自己黑？你吹得比谁都狂，咱们哥几个为了配合你，可是辛苦得紧！” 唢呐要是狂起来，还真就没其它什么事了，百乐之王，当真不是浪得虚名。 “我这不是就事论事么？” 金尚嘿嘿笑了几声，示意十五分钟后再来一遍， “有快四个小时了吧？大家也都累了，等会争取一遍过，录完收工。” 不止是累，也差不多快饿了，再不结束，心气就泄了。 临时散开后，金尚和南家兄弟去外面透透气。 “不愧是‘真’才子，做生意有一套，玩音乐也有两把刷子，我家的阿杰有你一般能耐，我就谢天谢地了。” 南大彪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感慨道， “啥都不会，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还有你……” 说着说着，就将矛头对准了南大龙， “天天在外面鬼混，赶紧找个媳妇，结婚生子，成家才好立业……” “怎么又说这个？” 小彪委屈地抱怨道， “这不是没找着么？” “你就折腾吧，老头子迟早要被你气死。” 几人正说着闲话，骆洋带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过来，寒暄了几句后，略带着讨好地对金尚说道： “小金总，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骆老师以后出名了，就不好请咯。” “哪里的话，先不提还没成名，哪怕将来事业有了点起色，也不能忘了小金总……还有两位南老板的提携之恩。” 如果以后再有和《男儿当自强》差不多质量的歌曲，哪怕是混个署名，也比发行一大堆不温不火的作品要强得多。 “有机会合作，再麻烦骆老师吧，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抱大腿，也是要有资格的，初次合作，还算愉快，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还得等《男儿当自强》单曲碟发售之后，看看情况再说了。 (本章完) 第21章 最正确的选择 第21章 最正确的选择 录音完毕，后期制作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在南家兄弟的催促下，仅仅用了三天，单曲碟就出来了。 “堪称神速。” 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有几分能耐，不说有条不紊吧，至少已经在顺利铺货中。 京城外什么情况不清楚，起码脚下这片土地，宣传攻势还是比较得力的。 收听广播电台的大户——出租车司机，对这首一夜之间就火起来的《男儿当自强》印象不错，幕后词曲作者和演奏没多少人关心，戴义琴这个过气明星确实翻红了。 “一代人的青春啊，我还以为他已经退圈了，原来还在唱歌！这些年没怎么听到消息，干嘛去了？” 说什么一代人，戴义琴才三十出头，感觉过了很久，是因为他爆红太早了。 和将来十三四岁就组个团队混流量，恨不得娘胎里就开始买热搜的套路不同，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偏见根深蒂固，歌坛影坛遍地是大哥大姐，没有“四大旦”，“四大小生”之类的噱头可炒作。 去车管所办理上牌等业务以及各种手续的路上，健谈的京城的哥向金尚展示了什么叫“职业素养”，二十多分钟车程，嘴皮子就没有停过，大半时间在聊《男儿当自强》和戴义琴的话题。 时不时附和几句的金尚，脸上挂着笑，心中也有底了。 『成了！有了民众基础，火起来是早晚的事，就看是大火还是小火，能烧多旺了。』 到了车管所，了大半个小时办好一切，金尚才开着一辆骚气的红色越野车往学校赶去。 如今的大学毕业生，极少会有拿不到毕业证的，可万一挂科太多，受过处分，或者毕业论文不过关，下场也极为惨烈。 即将毕业的大哥哥大姐姐们被答辩老师问住了，或者抓住了把柄，不知道如何找借口为自己开脱，如何是好？ 老师也知道本科论文糊弄的成分居多，很多时候问问题，还真不是为了难住学生，而是看到碍眼的地方，随口一说，只要有个过得去的借口，就不会深究。 哪怕是走个过场，也要像个样子，不是么？ 可真要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不来台，就得有人递个梯子，双方都能体面下场。 只要不是太差，学校也不会真的卡着毕业论文不放，有不成器的学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如金尚这种在特定的时候，同时兼具学生和助教双重身份的人，就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帮忙打个圆场。 『再过几年，就没这样的好事咯。互联网给了大家便捷查资料的途径，也堵死了拼凑论文糊弄导师过关的可能性。』 有车有证就是不一样，美滋滋地驾车来到学校，找了个不太扎眼的地方停车，然后兴冲冲地去了实验楼。 再过一会，第一批论文答辩就要开始了。 搂着一批装订好的论文书册，金尚来到大会议室，和责任导师陆薇接洽，一路上，都没来得及和在准备室等候的李萱打招呼。 “总算来了，好多天没见你露面了，金尚，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陆老师佯装生气地接过一大摞论文，分给其它研究生助手一起检查。 “家事繁杂，不麻烦，但是挺费时间。” 陆薇是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除了兼顾教学，还有一些研究课题，上面布置的校企合作项目，以及政府委托的科研攻关。 没有一大批如金尚这种年富力强，任劳任怨，几乎没有报酬的工具人打下手，光靠个人努力，无论如何是兼顾不过来的。更何况，还要应付学院、校方以及上级各部门频繁的调研和检查。 好几位比金尚大了五六岁的大哥哥大姐姐，这些天明显憔悴了许多，为这次毕业答辩也了不少心思。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社会上总喜欢将城市规划专业视作文科，其实这一行还真是地地道道的理工科。似乎是基于这样的认知偏差，再加上京城师范大学本来就有点阴盛阳衰的趋势，导致报考这一专业的女生也明显偏多。 按理说，当了一段时间的老板，怎么也该培养出了一些不怒自威的杀伐之气吧，可惜，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学生见识少，察觉不到小金总的威严。 尤其是一些不要脸的女流氓，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想着口调戏一下金尚。 殊不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香自苦寒来！ 小金总早已经不是曾经的小弟弟了，还怕这些道行尚欠的女妖精？ 正襟危坐的金尚，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目送一个个学弟学妹们完成毕业答辩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和陆薇教授以及其它研究生同学道别后，约上李萱，去“醉江月”饭庄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 “论文答辩，陆老师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放心吧！真要是有问题，肯定会让我去和当事人联系的。” “还当事人，你这是将有问题的学生当做犯罪嫌疑人了？” “没别的意思，随口这么一说。对了……” 金尚喝了一口果汁，将嘴里的烤鸡肉压了下去，后正色问道， “让你问的事，结果怎么样？” “你别急，情况跟你想象中的还不一样。” 李萱早有准备地回应道， “具体的我不太懂，据女生部的李蓉请教计算机学院的老师所言，开发出一款基于互联网的通讯软件，其难度并不大，前提条件是，仅仅只是互相之间发文本消息。” “很简单吗？” “相关的技术，似乎以前就出现过，只是当时没有互联网。两台计算机之间直接联系，在现有的互联网通讯协议中，是可以实现的。” “我……大概懂了。” 互联网技术整体呈现多点开，全面发展的态势，很多技术诞生得极早，因为其它软硬件条件跟不上而没有用武之地，这很正常。 可能几年、十几年后，会有人从技术储备中将它们翻出来而大放异彩。 就好比前世的微软和苹果交替称王，英特尔、高通和英伟达轮番上位。 一代版本一代神，只要有核心技术在手，暂时蛰伏没关系，撑到属于你的时代，就可以拔剑四顾，嘎嘎乱杀了。 金尚为自家前途考虑，仅仅担心的是钱不够烧？ 没有核心竞争力才是最大的隐忧。 依靠足球俱乐部的球迷，勉强聚集了一批有钱有闲，还愿意为爱好钱的优质韭菜，可是，如何长久地将他们留住，金尚一直在想着诸多可行的办法。 即将踏上历史舞台的门户网站，只是树旗为诸侯王，自立山头的标志，想要长盛不衰，必须在即时通讯、搜索引擎、电商和社交媒体领域至少占据一个至高点。 社交媒体因为网民数量不够，基础设施建设不到位，没有铺开的基础； 早期的电商没啥竞争力，全靠烧钱死撑，不是下手的好时机； 搜索引擎更是技术密集型企业，真正的高科技，其终极目标是奔着人工智能而去的，想要入行，要么有技术，要么有钱有人脉，否则，没戏！ 勉强可以提前下场，不会超前太多的，只有即时通讯这一项。 只要率先建立了网上朋友圈，搭建了完整的关系网，后来者哪怕想要烧钱强行撬用户都难，只要先行者不自乱阵脚，后来者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从李萱的述说中，金尚也明白了，做一个简单的即时通讯软件，比开发浏览器，杀毒软件，搜索引擎以及文档办公软件，难度要低很多。 但是，现在开发即时通讯软件，有意义吗？ 国内电脑的保有量可能才十几万，大部分都集中在各大高校、实验室以及高科技企业。金尚在大学里面选修的相关课程，进入机房还要换鞋，以防止带进去太多灰尘，伤害到了昂贵的精密设备。 就是考虑到这种条件，金尚才敢将网吧上机费用定在一个小时三十元。爱玩不玩，过了这个村，还真没这个店。 即时通讯，是最需要先发优势的互联网细分领域。以国内互联网现在的发展状况，可以肯定，一旦上线，两年内连个竞争对手都不会有，都不需要刻意推广，只能用这一款，因为没得选。 “要我再去打听打听吗？” “不用了。” 李萱还想找其他人问问，心里稍微有点数的金尚，则决定亲自出面和学校谈谈“校企合作”的事，以前也委托定制棋牌类游戏软件什么的，那都是小打小闹，但也建立了起码的互信，加强联系就有现实基础了。 金尚的小公司虽然名不见经传，给钱倒是很爽快的。 既然即时通讯的概念已经出现了近三十年，相关应用在也科研院所、工程师以及专业技术圈内有成熟案例，开发出基于互联网的即时通讯软件，只要整合满足要求的技术，考虑适配国际互联网协议群，就能很快做出满足金尚起码要求的产品。 前世差不多同时期，四个用爱发电的大学生能用三个月的时间捣鼓出icq，金尚钱去请顶尖高校的团队按要求定制，很难吗？ 一九九五年的现在，搞什么即时通讯，确实早了点。可是，正如郑良知前些时的告诫，好雨将至，天空早就乌云密布了，真等到风口来临，一没有技术积累，二没有不计代价烧钱抢用户的能耐，凭什么你就能从一大批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互联网江湖的野蛮生长年代，竞争也是残酷得可怕，大风大浪可不管你是不是有雄心壮志，未来的规划多么波澜壮阔，不提早建好护城河，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个……即时通讯，真的很有用？我也问了一些相关专业的同学，大多不怎么瞧得上这种小玩意。” “嗯！要是都比较重视，还轮得到我这个外行来做？” 这几年比较吃香的it技术，并不是以服务大众为目的，而是围绕着专业人才的需求展开的。 杀毒软件，办公软件，辅助设计，电子邮箱，仿真模拟等等。 以上这些，肯定是将来不可或缺的基础应用，但他们都没有互联网“基因”，只是将电脑及其应用，视作可以交互的独立软件，而没有将目光投向互联网本身，更是彻底无视了即将爆炸式增长的普通网民。 也许，不是无视，而是根本就没有，才几万十几万的设备，不到三十万活跃用户，绝大部分还是专业技术人员，普通网民的规模，渺小到压根就没法入眼。 “这个暂且不提，前几天你在电话里说的，要跟我一起创业，是认真的？” “当然了，我不会在如此大事上说谎。” 李萱十分郑重地回答道， “我和家里人也通过气了……” “怎么说的？” “不太赞成，但也没强烈反对。即便失败了，了不起回老家找个班上呗！” 这么随便的？ 金尚也不好强硬拒绝，一个女孩子，不嫌弃小男友创业败家，还要一起同甘共苦，怎么想也是一桩美事。 只是，现在的摊子还没完全铺开，自家小公司压根就没有适合李萱的位置。 文创、体育、传媒以及互联网等几个即将重金投入的领域，和李萱所学的专业——城市规划几乎没有任何关联。 虽说绝大部分大学生就业，自身所学基本派不上用场，可也不能偏离太远，否则，十几年寒窗苦读的成果，岂不是浪费了？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咱们专业不是还有城市社会学和城市经济学课程么？建筑设计，园林绿地、环境艺术、景观规划等，我的分数也很高……” “你是本科学士，我是硕士研究生，是你懂还是我懂？” 金尚微微叹了一声，忍不住回应道， “什么都涉及一点，什么都不精，就算以后参加工作，专业对口，也只能干一干业务管理，写一写材料的活，真正的本事，还要精力去自学。” “那岂不是正好？反正都是要重新开始……” 李萱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以前经常说，大学和社会是两套不同的评价体系。未来的发展，选好城市和行业最重要？” 京城就是天下首善之都，互联网是未来二十年最火爆的行业，在京城创业开办互联网公司，不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好正确的道理，金尚确实无法反驳。 甚至，经常用这套理论吹牛的，就是哑口无言的小金本人。 “行吧，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你，等毕业典礼结束了，就先去当一阵子的行政秘书，熟悉一下业务。如今就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秘书供使唤，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年轻秘书……女的？” (本章完) 第22章 暴利总会引来窥视 第22章 暴利总会引来窥视 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好说歹说，才打消了李萱的怀疑。 创业之路才刚开始，就玩职场潜规则，这破公司估计也长久不了。金尚还是有点起码的自制力的，什么资本都没有就玩得，那就太因小失大了。 两人吃完饭，将李萱送回宿舍休息，金尚则赶紧去学院办公室，想要和打过交道的领导谈谈合作的事。 让人传话后，等了大半个小时，一个有点分量的角色都没见着，最后还是有人见金尚等久了，好心提醒下班时间已经过了。 什么正经事也没办成的金尚，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 回到了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住过的公寓，金尚琢磨着租期快到了，也差不多该准备搬家了。 另外…… 『是不是得给自己买一套房子？总是和老金住一起，也不太方便。』 三环外的那套小别墅，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几经翻修，依然不显得老旧残破，反而有种历尽沧桑后的厚重踏实感。 如今，自己也算是入手了这辈子的第一辆车，房子是不是也得有？ 就算以后要金屋藏娇，也得有地方藏，不是么？ 以前富贵人家的姨太太，都叫大房、二房、三房什么的，明显是一房一妻的节奏，以后等丈母娘开始要求女婿有房才能嫁女儿的时候，更是将这一“规矩”发扬光大。 暗自将这一茬记在心里的金尚，稍微收拾好情绪，就给郑良知打了个电话，问问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说，人都没见着？” 郑老叔想了想之后，以他多年宦海沉浮的经历，分析了一番后说道， “你的分量不够是肯定的，什么创新型中小企业、重点文化企业的名头，不足以让学校正眼相看，那可是副部级行政单位，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接待的。但是学院就差多了，一般是不会刻意拒绝外界企业友好合作的邀约的，最多也就是太忙，不怎么放在心上而已……” 确实，以前金尚也通过熟人介绍，让计算机学院的导师带着学生开发一些小游戏、小程序，钱货两清，童叟无欺，合作也还算愉快。 “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去的不是时候？” 一个学年快要到头了，毕业答辩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上上下下都在做着各种总结汇报，应付诸多单位的检查。 瞬间，金尚想到了一些被刻意忽略的事。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包分配的。只要愿意服从安排，学校肯定会在毕业后给你介绍个工作，至于去哪，是不是专业对口，发展前景如何，就说不好了。 恰好，今年就是大学包分配的最后一年，明年，就没这么多事了。 郑良知琢磨了一会金尚的分析，也觉得有点道理。 四月底、五月初的季节，学院的领导正是要避嫌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毕业生为了分配一个好工作而请客送礼。 金尚虽然不需要学校安排前程，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的硕士应届毕业生。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 尤其是这段时间，得避嫌！ “这样吧，直接找学院估计会惹来闲话，请客送礼更是不可取，要不，发一个邀请，周末来看场球赛吧？” 闻言的金尚眼睛一亮。 “对，这个方法好，就这么办。” 前世就在网上听人吹嘘，很多大生意都是在高尔夫球场谈成的。 足球可以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的球迷，不止在京西，整个京畿地方，都分布极广，整个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找不出一个球迷的可能性极小。 将此事办妥之后，金尚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这年头，如果本身不具备科研能力，就只能以远超当下的薪水，招聘人才。 这么做，难度大不说，还容易得罪人。 现如今的计算机互联网相关人才，基本都是吃公家饭的科学家，恶意挖人的副作用比较大，尤其是自己不够强，抵御不了风险的当下。 于是，选择和学校合作就是最好的手段了。 『先搭上线，再一步步收买人心。至于研究成果的归属，不就是钱嘛！』 孙大器敢带着几万块钱来京城创业打拼，金尚手握上百万现金流，没道理不敢搏一搏。 一九九五年，五万块钱对一个大学研究团队来说，不算太多，也很有点嚼头了。 看不上？ 十万够不够？ 二十万总该行了吧？ 整个学校，一年的科研经费总额也才三四千万，几百个大大小小的团队一分，落到每个项目上，估计也就几万块钱。 大学七年时间，也就混了个优秀毕业生的名头，几万十几万真金白银的回馈，对得起学校了。 结束了和郑良知的交谈，正打算出去慢跑一下、锻炼身体的金尚，接到了父亲金时的电话。 “阿尚，那件事，我打听清楚了。” “什么事？” 没头没脑来这么一段，金尚下意识就反问道， “高科技企业的认定，有眉目了？” “不是，那个你别想了，至少今年不行。我说的是想要买俱乐部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喔？是京城四少，还是河右六大家族？” “什么鬼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过？真要说什么豪门大少爷，你爷爷当年勉强够得上资格。” “玩笑而已，说吧，是何方神圣？” “你还记得，北边的hd区，有一条电子一条街吗？” “中关村嘛，那地方骗子太多了，专门宰外行。” “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地方要搞什么推进园区建设，发展电子信息技术，电信互联网基建也优先往那边倾斜。” “我知道，户外广告牌到处都是，要打造什么信息高速公路，牛皮吹得震天响，也没见什么实质内容。” 说起这个，金尚就是一肚子不服气，要是自己能够拿出每年三千万投入，一定比他们干得好。 折腾了小半年，基础建设不到位，电信服务资费居高不下，互联网上也没多少实质性的内容。 甚至，连推动电脑设备降价促销，走进千家万户的事都没做成。 “买俱乐部试探，并不是因为看上咱家那几块烂地和破球场，而是你的网吧。” “什么？” 金尚一惊，原本不以为意的态度顿时收了起来，紧张地问道： “公开营业还不到两个月的小公司，也有人觊觎？” “小公司？你是不是太瞧不起全年上千万利润的生意了？” 金时语气有些古怪地解释到， “我向电信部门的人打听过，你知道全国联网电脑保有量是多少吗？十九万多，二十万都还差一点，你的网吧就占了一百台。” 按比例来算，超过了百分之零点零五，乍一看似乎不起眼，可是，这是一家私人公司所有的，很多一流高校都没这么多。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第一个月的营收超过了一百六十万，第二个月估计也在一百五十万以上。 这就很可怕了。 “很显眼的！你懂吗？税务部门三天两头来查，你还没点警醒？” “你不是也没说么？” 金尚郁闷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干的事，很不得了？” “牛大发了好吧！全国人民都不懂，互联网到底有什么用也一无所知，你居然用不太高的投入，轻轻松松就赚了几百万。要不是一个电信局的副局长多喝了几杯，透露了口风，我都不知道上面居然有人在研究网吧这种新兴商业模式。” 什么商业模式？ 有个屁值得研究？ 买几百台电脑，连上网络，然后开干就是了。 问题是，上哪找可以聚集人气的初始流量，这年头，懂电脑会上网的不是到处都是，得将声势造起来，形成规模效应，然后吸引真正有需求的精英前来上网。 于是，就有人将目光投向了京城北方足球俱乐部这个不太起眼，球迷基础却极佳的平台。 没人关注的时候也就罢了，真的暴露在聚光灯下，就没多少秘密可言了。 全国数亿人，其中聪明者不知道有多少。金尚能想到的，自然会有其他人想到。 “所以，有人打算直接砸钱收购，有人打算复制我走的路？” “一年一千多万的利润，挺多了，再加上投入其实也不是很大。” “我那是吃到了先行者的第一口红利，以后利润没那么高。”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这门生意也大有可为。” 老金的话，戳破了金尚心中的侥幸幻想。 “看来，高营收能持续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还要短，但是……” 市场这么大，足够撑到下一阶段了。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很久，金尚将大致的情况都问清楚后，心里有数了。 “稳住，按兵不动。利润太高的生意迟早会引来眼红的资本来竞争，我早有准备。” “那……就这么看着？” “不然呢，能怎么办？” 沉着冷静的金尚，也不是不理解自家暴利的独门生意，马上就会吸引来一堆豺狼虎豹前来分润，心里肯定会有点不平衡。 “从另一个层面来考虑，老爹，如果很多网吧，尤其是廉价网吧，在京城大面积铺开，是不是网民数量也会急剧上升？” “对！” “那不就得了？” 那些新开的网吧业主，要是连“抄作业”都不会，生意惨淡，金家父子自然不用担心！ 可要是真的大火，金尚的互联网生意，不是更有搞头了？ “对我来说，只是先赚后赚、多赚少赚的问题，未来，我稳操胜券。要是将来你儿子我成了行业大佬，还得感谢这些同行为我培养客户。” 听了儿子的解释，金时也回过味来。 网吧生意只是权宜之计，电脑走进千家万户，互联网普及的速度在加快，可到底有极限。如果有许许多多物美价廉的网吧让还不是很富裕的国人提前习惯了互联网，无形中也会缩短金尚在这一行纯投入看不到回头钱的时间。 “好吧，你有把握就行。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通知我，你老子还有点家当可卖。实在不行，厚着脸皮去找老不死的那里‘化缘’也是一条路。” “我知道！正因为有你，我才敢这么激进。儿子败家，不找老子要钱，还能怎么办？” 王校长创业搞砸了，捅了大篓子，还不是回去找父母擦屁股？ 子女在外面惹祸了，回去找家长也很正常。 用故作轻松的态度，化解了父亲的担心后，金尚笑了几声，转换了话题说道， “你忙你的，为国创汇，比我这点小打小闹重要多了。还有，以后去梅姨那边，不用找些莫名其妙的借口，偷偷摸摸如地下工作者。如今，我成年了，不用再顾忌太多。” 对面没有回音，但是金尚明白，父亲金时没有挂电话。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许久，老金才有些不自然地叹道： “你……还是不肯称她为母亲么？毕竟生你养你也是一场恩惠……” “只有生，没有养。您也不用纠结什么，坦然面对就好。自她抛弃这个家，我就从来没把她当过母亲，最多……也就是自家老子的情妇。都是成年人，就不要用并不存在的恩惠和感情来绑架了。” 太远的就不提了，祖父黄修旻留下了一堆烂账，父亲金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真不怪南家兄弟愿意和金家父子打交道，想要在影视圈里混，将三代人的故事改编一下，就是很好的素材。 “你呀……” 老金也不由得黯然一叹，小时候劝不动，长大了就更没有必要劝了。 可能是传自祖父的基因在作祟，金家父子确实比较重感情，甚至有些迂，可真要得罪狠了，翻脸也特别无情。 重修旧好？ 不存在的！ 老金和分居了十多年的母亲或许还有点情谊，小金压根就没将自小就离家的“梅姨”视作亲人。 就连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自由，谈了大半辈子“恋爱”，临老修身养性，拜佛求仙的老祖母，年节时候都有只言片语的问候。 (本章完) 第23章 使用方式 第23章 使用方式 虽然她是害得老金五易姓氏的根源，到底也没有抛弃儿子，而是尽到了家长的义务，对孙子也偶有关心。 母亲？ 要不是身为穿越者，懂事早，恐怕小金幼年记忆中都不会有这么个人！ “对了，过些时，我打算买一套房子，搬出去住。” “诶？” 金时意外地问道， “住家不挺好？我又没说要和你母亲复合，也从没带乱七八糟的女人回家……” 金尚打断了父亲的劝说，自顾自地说道， “是我有独立居住的需要，以后住在一起，不方便……” “是啊，你也长大了，确实得有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想了想之后，老金也明白了小金的意思。 这么多年来，金时也知道金尚十分不待见自己的生母，出于各种顾虑，才背着儿子来往。 “老爹，你以后一个人，应酬喝酒得节制点，家里没人给你倒醒酒汤了。” “有老边。” “怎么也不如家人上心吧！你就算想和‘梅姨’复合，也随你。她如何想的，我不感兴趣，以后最多做到以礼相待。” “暂时还不必说这些。你要买房，我托人打听打听，附近哪里有合适的别墅。” “地段好，周围配套设施完善的商品房也行。” 买房是比较保守的投资，哪怕将来经营不善，事业败了，有京城的几套房打底，总不至于真的就露宿街头了。 挂断电话后，金尚随手翻开了桌子上的一本书，里面有一张书签，上面写了几句读书时候的感悟。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持身以正，持心以纯，推己及人，先修身，再治一室。日积月累，方得始终。』 可惜，金尚并非愿意屈己待人的谦谦君子，强压着金扫帚提示的灰黑之气，也不愿意扫清蒙尘的心思杂念。装作母慈子孝，阖家团圆的样子，真的就心满意足，念头通达了吗？ 持有这祖传的“金手指”久了，金尚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如此大杀器，老黄家这么多年来，依然混得不算太好的缘由。 人到底不是机器，有七情六欲，有好恶烦恼，不可能真的事事听从“金手指”的指挥行事。 翻了翻手边的古籍著作，金尚回想了一下前世诸多先哲的思想，两个时间线上的历史大不相同，但是在传统文化的发展上，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为何明明有“格物致知”这样的警世良言，依然有大批通读圣贤书的前辈们，将“致良知”曲解成了“致私欲”，因为知行合一真的很难。 纵使有千般无奈与万般苦衷，也改变不了只有老金一个人辛辛苦苦将小金养大的事实，其他人几乎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不管以后会如何，金尚就没打算和那些有钱还是没钱，怀着好心或者恶意的的亲戚们深入来往。 好几年都难得有一次问候，关系疏远到还不如偶尔来家里打扫卫生的钟点工，再谈什么亲情就太虚伪了。 这么想着的金尚，旋即抄起书桌上的一隅镇纸，其上为青铜貔貅状。 这东西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是父亲金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送给金尚的。 貔貅有嘴无肛，能吞万物而不泄，纳食四方只进不出，可招财聚宝。这种瑞兽寄托着世人对富贵、平安、健康与长寿的期盼与祝福。 镇纸底部刻有“心清水现月，意定天无云”几个小字。 尝试着将刚刚得到的感悟和“金手指”能量灌注到手中的镇纸上，冥冥中一股热流传递到微凉的青铜貔貅里。在金尚的双眼中，眼前的镇纸内部依稀有一股“生机”正准备由内而外，破壳而出。 半分钟后，陡觉眼前一黑的金尚大脑发晕，灌注的力量停止。 『貔貅，别称辟邪、天禄、百解！遮挡灾煞、镇宅兴家、福泽生灵』 金尚的眼前，一条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其肩长有一对羽翼却不可展的瑞兽仰天咆哮，震得心神一阵晃动，宛如被迷雾笼罩的心智顿时清明了许多。 “就这点破事，就差点破了老夫两辈子的道心，果然，家事难断，血亲难解。” 口口声声说不在意，到底还是有些怨念的，长辈们年轻时肆意宣泄着的个人私欲，对小金到底还是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许多事，可能没法当做不存在，更不可能忘却，但是，真的该放下了。 与此同时，金尚挂在脖子上的金扫帚挂饰，伸出两根穗尾状的丝线，与手中把玩着的貔貅镇纸以及搁架上放置的铜唢呐连在一起，神奇的能量在三者之间来回流动。 并且，金尚还发现，作为核心的金扫帚，一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淡金色流光直射天际，消失在无尽的虚空中。 另一端连接在哪，金尚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冥冥中的感悟已经明确告知，那边就是属于黄正廓的天命烛台。 『坐实朝空，丁财两旺！这就是老家伙的倚仗么？原来，家传家传“金手指”是这么用的，居然都不告诉我，是存心要薅羊毛啊。』 玩转家传的“金手指”还要请风水师来看风水？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迷信？ 金尚压根就不觉得“家宅平安系统”是玄学，而是视作如今的理论还没法解释的未来科技或者外星人的馈赠礼物。 流光的另一端，一股同源却有所不同的隐晦力量若隐若现，以黄正廓天命烛台为中心，和许多星星点点的辉光联系在一起，组成倒扣的碗状巨网，笼罩着许多和金尚一样的人们。 巨网的中心，分出一根细小的枝丫，和金尚的金扫帚联系在一起，还隐晦地从中抽取了一部分淡金色能量。 虽然不多，到底也是金尚日积月累所得，就这么被拿走，金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做就做的金尚驱使着金扫帚，做清扫状；铜唢呐也随之共振，散发着无形的压迫，为壮声势，镇压万千邪念；更有貔貅镇纸狰狞咆哮，为主人扫清一切邪祟。 “老不死的，不告而取谓之窃！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不付出，要我给你们老黄家当牛做马，想得美！” 心头发狠，猛然用力挣脱，连接在黄正廓的烛台和金扫帚之间的隐秘丝线就此被斩断。 瞬间，金尚感觉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二十几公里外，正在小憩的黄正廓陡然睁开了双眼，看向了西南方向，那里，正是金尚所在的地方。 “这么快，果然是个有天赋的，只是……” 老黄失望地摇摇头， “太晚了，还是个改了姓的，不好办呐。” 金家父子来的时候，态度虽然毕恭毕敬，可心中怎么想的，从这段时间几乎没什么来往的情况就能察觉一二了。 老金表面圆滑世故，实际性情刚烈，睚眦必报，下手也异常狠毒。没这点能耐，也不会安安稳稳将家业维持到现在。 小金就更不好对付了，血缘本来就隔了几层，往日没有来往，近日无太多渴求，如不是家传“金手指”的事，两家几乎都要成为陌路了。 没几年好活的黄正廓，近来越发觉得自己的精力有些不济了。有心想要再做点什么，可惜子孙后代们当面的时候唯唯诺诺，背地里已经没几个听从命令了。 “全都在等着我死，好瓜分最后的遗产。可要是没有我，你们有几个能守住家业？咱老黄家这一支，要败了啊！ 迷迷糊糊的老黄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另一边，顿感轻松许多的金尚，眼看着解除了束缚的金扫帚顿时光芒大盛，在铜唢呐和貔貅镇纸的辅助下，淡金色的光辉膨胀，形成一个直径约两米多的球形能量团。 『诸邪辟易！趋吉避凶！护佑家宅！』 和以前隐隐约约的提示不同，这次的感悟是如此清晰。 扫帚挂饰，本来就有扫除晦气，消灾除病，驱除灾魔，一般挂在门房两侧或者正对着大门的玄关。 貔貅镇纸也寄托着平心静气，心魔不生，福泽绵长，财运旺盛的愿望。 迎来送往，吹奏唢呐，一为喜庆，二为震慑邪祟，不使生人遭死灵侵害。 除了表面的用法，这三者的核心寓意，其实都是驱邪镇灾，聚财祈福。 家传“金手指”并不是以金扫帚为载体的单一工具，而是以其为核心，可以有诸多组合的套装。 驱邪、祈福、枝繁叶茂、财运旺盛、官运亨通、遇难成祥等一系列“配件”按照一定的规则联系起来，再将诸多小“套装”整合成如黄正廓那样笼罩所有“金手指”可发挥作用的范围的网状“保护伞”，庇佑整个家族平安度过了风高浪急的几十年。 如果不是误打误撞恰好满足了第一个“组合”的条件，让金尚发现了端倪，顺势解除了黄正廓遗留的束缚，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察觉到这割关键点。 除此之外，形成了稳固的组合，将力量归于己身后，金扫帚之外的散件，未必要主人亲自用才能生效。 比如：有点鸡肋的铜唢呐，完全可以放在俱乐部球迷之家，当做荣誉象征；借给何老西使用，顺便收集一点“天命”能量为己用也行。 貔貅镇纸，和金扫帚的部分功能是有重叠的，可以送给父亲金时，经常在外应酬，总有不顺遂的时候，有它就可以抵挡一二。 光靠自己努力，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又能干多少事？ 『聚人，并不仅仅是收集可供收割的韭菜，还要笼络人才，方能乘势而起。』 这个发现，也进一步让让金尚明白了，为什么明明已经改姓分家，疏远了很多，金家老宅依然有很多黄正廓早年送出的东西。 自己用不上，送给子孙们当做护身符，惠而不费，还有机会钓到金尚这种有觉醒家传“金手指”天赋，可以用来“薅羊毛”补充家族“天命”，延续繁荣光景的后人，何乐而不为？ “金手指”的力量明显变强，且得知了更多的用法，让金尚喜出望外，待所有的异动都平息下来，才开始琢磨着父亲不久之前提到的那个想要购买足球俱乐部的幕后势力。 『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能将这么厉害的公司名注册成功，一般人就做不到。』 金尚如果想要注册一家名为“京城文化”或者“华夏文化”的公司，在企业核名这一步就被打回来了。 不仅仅是重名或者容易引起歧义的缘故，没有相应的背景与实力，主管部门凭什么相信你开的公司配得上占用如此高大上的企业名称？ 社会上多的是装作“中字头”企事业单位，招摇撞骗，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企业和个人。 这个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就是到处打广告，扬言要每年投入三千万以上，第一年营收预计过亿，加速建设国内信息高速公路的那个吹牛不上税的神秘企业。 上上下下的媒体，大多盛赞其为“信息行业的开拓者，互联网的先驱”，但在金尚看来，这家公司不是什么“先驱”，而是撑不了两年的“先烈”。 小道消息说，这家“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创始人，原来是在科学院高技术企业局战略项目处的研究员，创办这家致力于互联网信息产业的公司，已经不是第一次创业了。 按照老金所说，这家似乎有背景，有人脉，有资本的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极有可能在近期去接触网吧运营的主体——京城今夕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初入社会的金尚，在商界没什么熟人，对方想要托人联系都找不到门路，贸然上门，似乎有些唐突，所以才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老金的态度。 “让我看看这个时代，有志于在互联网产业中‘掘金’的前辈们，到底有几分本事吧！” 比较稚嫩、有几分能耐的草莽龙蛇——孙大器，让金尚了解到了当下的网络公司，还处在朝不保夕、艰难求存的萌芽阶段，能不能撑过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都是个问题。 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则是另一个玩法，根正苗红的“国家队”放出来做“有益探索”的棋子，家底比较厚，经得起折腾，能成自然好，亏光了，可能结果也不会太差。 没有业绩，也有政绩可表。 所以，和这家公司打交道，要格外注意，不能像打发孙大器那样轻佻。 一念至此，心中稍微有了点底气的金尚，看了看外面已经暗淡下来的天色。 “今天的夜跑……” 犹豫了片刻，小金还是推开门，迈开了腿。锻炼这种事，重在持之以恒，没个好身体，怎么在如胶似漆的李萱面前，展示小金总的男子汉气概？ (本章完) 第24章 工具不是关键 第24章 工具不是关键 比赛日前一日，离开了有两天之后，金尚再次回到了球场边公司所在地，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最近的情况。 有稳健的郑良知帮忙把关，没什么重要事务的今夕文化，大抵保持着平稳运转的态势。 将一些需要老板批示的公文处理完毕后，拉开后方的百叶窗，让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伸展了一下手臂，提提神的金尚，不自觉地揉了揉感觉有些虚的腰部肌肉。 佛印和尚说色是刮骨钢刀；名相王安石批无色路断人稀； 还是苏东坡的“爱色不迷最为高”最得小金的心。 可惜！ 『情难自禁呐！』 对年轻男人来说，大概只有与生俱来的野心和蓬勃发展的事业能够暂时压制住温柔乡的诱惑了。 望着窗外公园广场上，何老西与一众球迷在吹拉弹唱，表演已经风靡京城，眼看就要火遍全国的励志歌曲《男儿当自强》，还有很多路人驻足，跟着哼唱，金尚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无人察觉的视界中，随着一阵阵热闹的喧嚣，凭空诞生的金色流光，汇入体内，让激活了貔貅镇纸后，有些空虚的“金手指”能量，渐渐充盈起来。 难怪黄正廓和老祖宗们喜欢将这种能量称作“天命”，大致明白其用法后，确有几分未来尽在掌握中的错觉。 每个拥有家传“金手指”的前辈，表现形式都有些不一样，不是每个都能如金尚这样，比较直观地感受到点滴变化。 寻求一些封建迷信的力量，来加强“金手指”的能力，也符合古人的认知，因多多少少有点实效，事关“天命”的说法，也就这么传下来了。 就好比古代人普遍忌讳吃猪肉，视其为不祥。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就是其真实的写照。 并非猪肉比较污秽，而是在烹饪技术不达标的古代，想要灭杀猪体内的诸多高致病寄生虫比较难。穷苦人家舍不得柴炭钱，哪怕猪肉比较便宜，能不吃也尽量不吃。有钱人家选择更多，不待见被蔑称为“秽肉”的猪肉也很正常。 以前就听老金说，黄家十分喜欢请一些僧道之流看风水，定门户朝向等不明所以的事，老传统，看来并非无因。 金尚手持的金扫帚确实很有用，即便没有量化数值供参考，看变化趋势也能判断很多事了。 比如：尝试将铜唢呐放入足球俱乐部荣誉陈列室，体内象征球队士气的淡金色气团颜色加深了少许；预备借给何老西使用，球队士气更加高涨，衡量升级几率的整体实力白色气团，增添了不少金色光晕； 不过，在准备向老金建言，年中夏歇期将主教练解雇，请个水平更高的教练，甚至让外教带队的时候，象征球队稳定性和团结程度的气团由白转黑，士气和升级可能也明显差了许多。 小球队的局限性就在于此，压根承受不住水土不服的外教瞎折腾的后果。 另外，在接洽合作商修缮球场看台后，预示着球场商业繁荣度的营收水平，由白转金，治安压力以及安全风险随之恶化些许。 如何权衡利弊，就看金尚的个人选择了。 “金手指”的力量变强，让金尚判断形势，做出决策的时候，有了更多考量，不至于出现重大战略错误。 这个优势，其实已经很夸张了，压根就不需要赋予什么超凡能力，系统面板，就能让金尚在创业过程中，避过很多大坑。 『诸邪辟易！趋吉避凶！护佑家宅！短短几个词，带来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要是再来一套个人属性强弱判断，部下忠诚度高低变化的辨别能力就好了。』 想到此处，忍不住失笑的金尚嘀咕的时候，门外一名板寸短发，脑袋又大又圆的富态男子探头探脑地走了过来。 “这里这里，阎大叔。” 被金尚称作阎大叔的男子，名为阎谨，实际上一点都不严谨，说话嗓门极大，脾气有点暴躁，生气的时候骂人很难听，所以被人戏称为“阎大炮”。 阎大炮在俱乐部工作了很多年，现在是常务副总经理兼领队，是老金管理球队的左膀右臂。他还有个儿子，名叫阎小红，据说是出生的时候，登记的大伯误将阎晓鸿写成了阎小红。其家里人也是心大，居然一直没发现，直到上学造学籍才发现搞错了。 可惜，木已成舟，改正太麻烦，就干脆将错就错了。 五大三粗的小红，当了几年青训小将，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于是去考取了教练员证书，在俱乐部青训梯队干起了助教。 “小尚，有什么事急着宣布？明天就要比赛了，球员得早点回去休息，放松放松，所以今天解散比较早。” “嗯。” 金尚懒得管先前电话打不通的阎大炮刚刚去哪鬼混了，示意对方坐下，等其他人来了再说。 和阎大炮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人终于到齐了。 “说个让人振奋的好消息，我和老金，也就是俱乐部老板达成了一致，全力支持球队升级……” “什么？太突然了，以球队目前的配置，难度太大……” 身材瘦小，脑袋却不小的主教练张林，还没来得及倒苦水，阎大炮就嚷嚷了起来， “小……金总，你得考虑一下现实的困难，球队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太激进，不一定有好结果。” “不突然，已经放风有段时间了，只是没有正式通知球队。” “我们以为是球迷一头热，球队上下没当一回事。赛程快要过半，球队保级态势不多，升级嘛……” 阎大炮说得也不无道理。 甲寅组别共十二支球队，八轮过后，京城北方联合位列第九，比降级区高七分，落后第六名九分，属于保级概率极大，升级有可能，但难度不小的中下游球队。 “我明白。不过事在人为嘛，年中引援，追加一百万预算，哪个位置弱就补强哪里，不要怕钱。” 听到小老板胡吹大气的话，主教练张林忍不住开口道： “咱们是第三级别球队，局限性太大了，好球员是有，可是，有实力，有心气的，有几个愿意来甲寅联赛荒废青春？” 这是什么情况？ 小老板宣布加大投入，被部下组团怼了？ 还有送钱都不要的足球俱乐部？ 金尚十分疑惑地看向了球队的队长——巴桑次仁。 今年三十四岁的巴桑次仁，加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已经七年了，年轻的时候也是被誉为未来希望的天之骄子，不到二十岁就代表国家队出场，表现不俗，被好几家顶级联赛球队争抢。 可惜，来自边疆少数民族的足球运动员，久贫乍富，迷失在了阿谀奉承与灯红酒绿之间，天赋还没兑现，就迅速堕落，如流星一般划过国内足球圈，令球迷唏嘘不已。 辗转好几支球队，让许多意图重新激活他的能力的俱乐部老板和主教练纷纷失望，随后将他弃之如敝履。 如梦方醒的巴桑次仁意图东山再起，可惜，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疏于训练的他只能混迹于低级别联赛。 多年流浪漂泊，尝尽人间冷暖。自加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后，才有了起色。 环境能够毁了一个人的未来，同样也能重塑人生。 七年的时间，巴桑次仁在此地安家落户，结婚生子，并逐渐成为球队为人信赖的队长，率领一批半职业球员和新兵蛋子接连升级，已经是附近名声大噪的足球明星了。 一度也有顶级联赛的球队愿意再给他重返甲子园的机会，俱乐部也没有设置障碍，却被他一一拒绝。 迷途知返，王者归来。 多么令人感慨的故事！遗憾的是，足球运动员的巅峰十分短暂，岁月不饶人，习惯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巴桑次仁，将这里当做了新家，不想再为虚无缥缈的梦想颠沛流离、慢待家人了。 “足球很重要，但不是全部。” 抱着孩子接受采访的巴桑次仁如是说着，不仅没有让球迷反感，声望反而更上一层楼。 就是这么一个心里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发泄的男人，金尚不相信他不想球队升级。 三十四岁了，还能踢几年？ 真不想重回顶级联赛，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圆满句号？ “小老板，你的意思我明白。一线队的使命是认真踢好每一场比赛，努力升级也是应该的，我们不惧怕任何对手，但是目前实力确实略有不足……” “不看好么？” 金尚有点失望，不管是委婉表示困难还是正面质疑，都在说一件事，那就是今年升级，难度大到行内人都望而生畏。 足球圈和影视圈都是比较封闭的行业，没钱玩不转，只懂得砸钱，也会被坑得很惨。 金扫帚没有提示恶意，说明这些人是真的在为俱乐部考虑，没有哄骗金尚的意思。 最后，去年才上任的技术总监蔡晟源清了清嗓子，打着圆场道： “小金总也不要生气，我们并不是不想更进一步，就是太急了点。原本计划是先站稳脚跟，用两年时间完成更新换代，给年轻球员成长时间，再积蓄实力升级。” “两年？太慢了……” 如今虽然有点吃力，勉强支撑得起，再过几年，金元足球来了，老金兜里的几个子，连当打之年球星的一条腿都买不到。 一百万，现在还能吹吹牛。以后，吓唬谁呢？都不够一名主力加盟的签字费！ “总之，先内部沟通一下，让大家紧张起来，不能因为保级压力不大就松懈。不逼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咱们京城北方联合的传统就是不畏挑战。一百万，该还是要，好球员年中能买几个就买几个，宁缺毋滥，用不完就当做赢球奖金发下去。” 见小老板还是不放弃，技术总监、队长和领队将目光投向了主教练张林，他是球队战绩的第一责任人。 “张大脑袋，你倒是说句话啊！” 见主教练扭扭捏捏，欲言又止，脾气急躁的阎谨不由得催促道， “行不行，给个准信。以前你总是抱怨老板投钱太少，现在来钱了，总不能往后缩了吧？” “行！我试试……” 咬咬牙，张林下定了决心，老板都敢真金白银往里头砸，拿钱卖命的打工仔有什么不乐意的？出了成绩，主教练也能得名。更何况，一百万投下来，上上下下多少能沾点油水， “这事，得技术总监配合，将我要的球员带到足球公园球场，否则，以目前的阵容，我有把握本赛季得个还不错的名次，升级的希望就不大了。” “就这么定了。散会，对了……” 说着的金尚叫住了队长巴桑次仁和领队严谨， “下周，我安排了一次球迷见面会，和以往不同，这次以慈善公益的名义，和志愿者协会的人一起去福利院献爱心，大概要半天时间，慰问老人，和小孩子们做游戏。你们安排几个机灵点的球员代表参与一下，到时候，本地媒体会有报道。” “这是好事啊。” 半天时间，怎么也能空出来，阎谨和巴桑次仁答应了。 金尚提醒道： “以前咱们俱乐部的新闻，集中在体育版面，几乎没有在社会版出现过，这样不行。和基层脱节的社区足球队，势不能长久，以后让球员们多和球迷互动，增加了解。影响力，是日常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待几人陆续离开，办公室沉寂下来，金尚才按了按太阳穴，给自己提神。 累！ 和在学校苦读不同，与人打交道，是很伤神的，尤其是要做正经事，协调各方利益，化解矛盾的时候。 这几名俱乐部的骨干，大抵是没什么问题的，虽然多多少少有点轻视小年轻的意味，能力也还过得去，这几年球队表现不错，离不开他们的努力。 (本章完) 第25章 快要被忘却的往事 第25章 快要被忘却的往事 球队队长巴桑次仁年纪偏大，状态保持得不错，有为球队升级而拼搏的心气，但不是很足。 职业生涯已经步入末期，在第三级别联赛还能当大腿，第二级别也还马马虎虎，顶级联赛估计就没什么竞争力了。继续升级，巴桑次仁势必不再是球队头牌，得给继任者让路。 为球队老板的雄心而振奋，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阎谨和蔡晟源比较现实，既想老板投钱，又担心升级失败被老板责难。 主教练张林想法很单纯，对老板投钱感到最开心的就是他，就是小金老板太过强势，让他有点顾虑。 老金话事的时候，很信任部下，放权很爽快。小金年轻气盛，下定决心投钱，眼睛都不眨的，可要是达不到要求，估计拿人开刀也不会手软。 正在揣摩各自思虑关隘，琢磨着今后和他们相处方式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喂，老爹，有什么事？” “都说了我不干涉竞技部门运转，你让教练和技术总监放心，我只提要求，最终还是要尊重他们的专业意见的。让我掌总，我也没那个能力。” 如果只是重生而不是穿越到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金尚还能凭借先知先觉挖几个还没出名的小妖。 这一世，变化太大了，金尚只想管好商业开发，兼顾财务，对俱乐部竞技领域，真没有深入的意思。 解释了半天，金尚才结束和父亲的通话。 『不能怪他们和老金打报告，我就是个“摄政监国”，老金才是俱乐部的正牌“老大”。』 瞧了瞧体内的各项趋势变化没有不好的预兆，金尚才放下心来，为明天陪同学校计算机学院的几名干部看球时该说什么而思考着。 球赛本身不重要，关键是如何说服他们和金尚合作，开发出满足要求的即时通讯软件。 除此之外，要是能更进一步招揽几个人才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手翻看着办公桌上，让黄漪漪收集来的一些关于计算机和互联网相关的书籍，金尚也渐渐加深了对这一行的了解。 两世为人，金尚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时代前沿的高深科技。既然要往这一行发展，肯定要有相关了解，否则，怎么镇得住顶尖人才，让他们贡献力量呢？ 可以不精通，也不必亲自动手，但是绝对不能一窍不通。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大学毕业，不代表就不用学习了。停止学习，就等于停止进步，意味着未来的人生也将裹足不前。 所谓的创业精英和商业奇才，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何把握好碎片化的闲暇时间，进行高效的学习，是拉开和其他人差距的关键。 正好，在金扫帚力量的加持下，金尚可以极快地进入状态，心无旁骛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主要课程包括《计算机基础》、《计算机系统组装与维护》、《网站规划与制作》、《数据库原理与应用》、《计算机网络技术》、《c/java语言程序设计》、《net程序设计》等。暂且不说教材是否过时，课程安排合不合理，以金尚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粗读一遍后，大致明白了计算机学院本科生的教学层次。 码农！ 而且还是技术比较落后、相对粗糙的码农。 想要在这一行混得好，指望大学课堂上这点知识，连打杂都没人要。 大学四年时间，如果不抓紧时间，紧跟时代前沿，了解技术进步的方向，接触最新的it技术，毕业后，除了混一张毕业证，你会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连修电脑都可能比不上售后服务店的师傅。 甚至，只有这种程度，充其量也就是坐办公室的农民工，年纪大了，要是不能顺利转型，未来可能不会太美妙。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关键，不在计算机，而在数学，诸如数据科学与计算、数学及应用、计算科学等。 这个年代的计算机应用技术，还停留在比较粗浅的程度，就算是一窍不通的外行，想要入门，也不是很困难。 如果要大手笔投入，涉入深水区，没几个行业大拿肯定镇不住场子。可仅仅是在现成技术成果基础上，进行维护工作，修修补补，就不需要什么尖端人才了，反而是一些非名校的本科生，或者任劳任怨的高职高专毕业生比较好用。 “难怪，前世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候，这一行混得比较好的，大部分是一些跨界老板和圈外人士。等蓝海变成红海，资本下场杀出真火，真正的业内精英才逐渐开始占据主流。” 野蛮生长的年代过去了，几乎所有“赛道”都过分拥挤，再难找到细分领域的创业机会，自然而然就要拔剑砍向同行竞争者，争夺所剩不多的市场。 这个时候，高级人才就显现出优势了。 一九九五年的当下，顶尖计算机人才确实不好请，但是，以金尚规划的路线和时间表，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用不着渴求太多。 “以自学自用以及聘请经济实惠、勉强够用的人才就够了。遇到逾越不了的技术难关，就去找大学专门的团队寻求合作。这样，可能更有效！” 做出了初步的决定，从金扫帚处的反馈来看，似乎效果也很不错，金尚才放下心来。 合上书本，抬起头，看了看窗户外面，发现已经不早了，于是准备收拾一下就下班。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忙碌的秘书——黄漪漪传来消息，正在忙着组局的南大彪前来拜访了。 会客室，金尚见到了比上次会面略微憔悴了一点南董事长。 “大彪叔怎么来了？不是正在忙着和演员接洽么，已经定好了？” “差不多吧，这一行虽然乌烟瘴气，其中也不乏聪明人。坑蒙拐骗的很多，正儿八经的好项目难找。大家都不瞎，真有好处，肯定一堆人抢着来。” 南大彪今天难得没有抽烟，而是舒爽地喝了几口清茶，后略带探寻地问道， “小尚，你上次说的，以今夕文化的名义投入百分之二十的事，能不能取消？网络播放权和后续改编权还是你的，制片人我让小彪看着，绝对不会让导演瞎改。” “嗯？” 金尚一愣，这也算是条件？ 这年头网络播放权根本没人买；肖像权捏在手里，改编权只要不想旁落，别人就拿不走；至于百分之二十的投入和收益，这年头，拍电影本来就不赚钱，投不投并不重要，彰显一下存在感就够了。 “是出了什么问题？” “投资方有点敏感。” 南大彪吐了几口浊气后，用一言难尽的口吻说道， “我不确定让你参与其中，是不是会给未来带来隐患。” “你是说……” 金尚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以前金尚就听说过很多影视圈里的龌龊，资方给的钱来路不正，是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因为专业，所以封闭，外界对行内人的操作并不是很了解，潜规则盛行，不透明的地方太多，于是吸引了很多不法分子在其中兴风作浪。 不止是国内，国外也差不多，每年有许多莫名其妙的项目，成百上千部影视剧拍出来后就束之高阁，没有上映的机会，甚至压根就没想过该如何回本。 如今的电影产业还很不发达，商业化的前途也不明朗，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太多不干净的钱，用拍电影的方式洗白才对。 南大彪沉重地点点头： “就怕有人知道内幕后，打算从你这里找突破口。” “那……大彪叔准备怎么办？” “找靠山，没有后台撑腰，挡住外面那些牛鬼蛇神有点困难。” 大致的手段，南大彪不说，金尚都能猜到，也就是找国营电影厂或者发行公司参与其中，让那些想要来分一杯羹的豺狼虎豹知难而退。 只不过…… “东山的狼要吃肉，西山的虎也不是吃素的，大彪叔，你有把握让‘国家队’为咱们撑腰？” “已经有些眉目了，谈判有点吃力，也还在稳步推进中。表面上看，咱们公司吃了大亏，可实际上，是有赚头的。” 有后台和没后台的做法完全不一样，南家兄弟为了组局拍电影，不知道搭上了多少人情，可要是背靠国营制片厂和发行公司，以前钱都请不来的演员、导员、摄影等人才，自荐上门都是常事。 许多比较专业的设备器材、场地协调等，几乎都是免费的，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很多制作成本。 “舍小利以谋远，这样也好。就是我这百分之二十的投资额比较扎眼，是吧？” 南大彪有些不自然地讪笑道： “小尚不是外人，我就不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敷衍了。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不得不让出很多投资份额，所以，你的百分之二十，确实有点多了，其他人不好分。” “多了没必要，少了没话语权，百分之二十其实相当合适。当然，我也不强求，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金尚想了片刻，就同意了， “不过，授权费我要提高。以前那是友情价，现在是生意，不可一概而论……” “当然，小尚，这一点，绝对不会亏待你。” 见金尚松了口，南大彪也松了一口气， “三部电影授权总共九十万，制作总成本将近一千一百万，演员片酬用了将近四百万，剩下的全部用于制作。” “投入这么大？” 见识过后世动不动就上亿投资的大片，金尚依然为南大彪的魄力而震惊。 这可是一九九五年，百万富翁已经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大人物。豪掷千万，就为了拍基本不可能靠票房回本的电影，这样的大手笔，着实让人咋舌。 “三部一起拍，其实也还好，更何况……” 看到金尚的反应，南大彪知道今天的事办妥了，心态很轻松地笑着回应道， “看着挺多，几家一分，压力也不是很大。” 风险共担嘛，很正常。 背靠“国家队”，电影票房很重要，但是，不见得就是唯一衡量成败的标准。 相比之下，业界评价，群众反响以及领导意见更加重要。 如今影视剧的题材类型较为狭窄，现实主义题材入门比较容易，但是佳作极少，能引起社会反响的几乎没有； 古装剧成本太高，商业化不成熟的现在，基本是拍一部亏一部，也只有带着政治任何的“国家队”会砸钱投拍。 真正有点看头的，反而是上不了台面的情景喜剧，晚间八点档的肥皂剧，故事内容也脱离不了诸如婆媳关系、子女亲情、家长里短、邻里纠纷的范畴。 从业者们茫然四顾，最后才发现，反应近代生活的名人轶事，相当有群众基础。吸引大家进电影院可能有点难，电视剧倒是屡出爆款佳作。 老黄家祖孙三代人，天生带着诸多故事性，在国人心中，还多多少少有点知名度的，当真是个大宝库。 那些往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怎么涉及敏感政治，却从一些侧面反应了当时社会的诸多现状。 至于为什么会在社会上小有薄名，还得归功于金尚的奶奶，金时的母亲，黄修旻的第四房姨太太——冼桂珍。冼老夫人祖籍岭南，父祖举家来北方发展，与当时的老黄家联姻，算是强强联合。 后来的事情，就很复杂了，一言难尽。 从小受过传统教育的冼太太，长大后也接触过一些西式新学，上过贵族女校，说学贯中西有点勉强，在那个时代，也确实算是睁眼看世界，视野开阔的时代女性。 再后来，和老黄家闹翻的冼桂珍，一气之下，带着五岁长女、两岁次女和肚子里还没生出来的金时离开了黄家，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如此，还不解气的冼夫人，将老黄家的一些私密、家长里短、甚至是许多龌蹉绯闻都以小说、日记的方式，发表在报刊、杂志上。 这种自曝家丑的行为，在当时真可算是石破天惊，看呆了不少吃瓜群众。 (本章完) 第26章 扬长避短 第26章 扬长避短 以前就算是丢人，也可以当缩头乌龟蒙混过去的老黄家，在当时可真是彻底名动全国了。这要是搁在两百年前，有好事者整理出一部类似《红楼梦》的章回体小说，名传后世都不成问题。 要强了大半辈子的冼老妇人，最后似乎玩累了，将一大堆笔记和手稿托付给儿子金时，自己去游山玩水，拜访各地名山古刹去了。 金尚本科毕业，硕士进学，冼桂珍匆匆赶回来，参加谢师宴和升学宴，送了一箱子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佛陀、护身符、宝葫芦、阴阳板等东西后，又塞了一大堆“零钱”，很快就离开了。 除了偶尔能在报纸杂志上看到几篇冼老妇人的随笔散文，金尚已经快三年没见过她了。 上次听老金提起，据说正在雪域高原徒步旅行，洗涤心灵污秽，感悟神灵真意。 就算是金尚去了，估计都受不了高原反应的摧残。冼桂珍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那么好，成天到处跑还精神奕奕。 提起那个奇女子，南大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两人说了会电影筹备的事，不知不觉天色都暗了下来，婉拒了和南大彪一起去喝一杯的邀约，金尚和还在整理文书的黄漪漪打了个招呼，让她早点下班，关好门窗后，开车回到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和李萱通了个电话，让她等会过来后，金尚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给自己倒了杯啤酒，才听到了门铃声。 “咦？今天居然如此有闲工夫，自己做饭吃？” 被迎进来的女朋友，一眼就看到了许久没见过的场面。 犹记得那个夜晚，正是因为金尚认真炒菜，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十足认真的模样，让李萱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小弟弟的真诚与魅力，才心甘情愿地被他的言巧语所骗。 也许，厨艺不是决定两人走到一起的关键，但它确实是打破心房的最后一丝巧劲。 “其实，对我来说，下厨的时间，相当于是在放松……” 金尚笑着将盛满饭的碗和筷子递过去后，笑盈盈地回应道， “我和父亲两个人一起生活，总有管家和保姆照顾不到的时候。所以，厨艺是必备生活技能。不需要多好，在肚子饿了、有需要的时候，能够给自己做一桌子菜，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就不行了，完全没有那样的体验。” 所以，别说做饭，煮鸡蛋下面条都够呛，如果没有学校食堂，李萱就只能靠烧开水泡方便面度日了。 对此，金尚早有了解。 你能指望一个上大学之前，给自己梳头扎辫子都不利索的女孩子家务水平有多高，实在是想多了。 至今，李萱都留着过耳短发，齐肩后就忍不住要去简短，都是过去的遭遇带来的条件反射。 两人美美地就着家常菜吃完晚饭后，休息了一会，说了点有关学校的私密话后，悠闲地对坐着，在阳台吹风赏月，谈天说地。 金尚将这段时间关于如何安排李萱的事情坦诚地说了一遍，思索了一会的李萱，将手边的橘子汁喝了一大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对自己公司将来的定位，是互联网科技公司，而且还要兼顾线下商业么？” “嗯！” 金尚认可了对方的判断， “互联网不可能独自生存，必须要有实体补充，线上线下两条腿走路，才能稳当。现在将侧重点放在线上，不是线下不重要，而是资源有限，能力不足，没法兼顾，只能集中力量在轻资产的互联网领域开拓。等在即时通讯这个重要赛道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形成事实垄断后，再来弥补前面落下的功课。还有……” 顿了顿之后，金尚还是决定多说几句干货， “互联网企业的尽头，你觉得是什么？” “科幻世界，第二生命？” “那个太遥远。” 忍不住嗤笑了几声的金尚摆了摆手， “本质上，互联网企业干的事情，只是将线下的商业模式，搬到了线上，没有本质变化。它可以是网上收租的虚拟商场，放高利贷的虚拟钱庄，不见面的掮客交易，一群人骂街发泄情绪的舆论垃圾场。” 科技？ 所谓的互联网技术，并不会生产任何实质性的产品，他只是将现实中有的，或者人类想象中的事物，以数字化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只有等到人工智能发展到真的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解放人类，提高生产力的程度，才会有实实在在的产出。 当然，到了那个时候，人类也得担心自己是不是能降服得了自己创造的虚拟生命了。 “一开始，社会各界可能会对互联网科技的表现形式所迷惑，等发展到一定程度，副作用就让人看明白，这玩意会有脱实向虚的副作用，严重打击实体经济，就好比……” 金尚竖起食指，指着不远处高楼上的一座电信基站，悠悠地说道： “如果我的即时通讯软件大行其道，不仅方便好用，还不要钱，打电话发短信的人是不是要少很多？” 李萱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如果真的好用实惠，那肯定不错，省了不少电话费，挺好的呀！” “对你挺好，对电信部门呢？” “诶？” 本质上，这可是在挖电信局的根，大家都不打电话发短信，上哪赚钱去？ 就算将来的网费和卖流量的收入，会远远超过卖话费，一九九五年的现在，说破天也不管用。 从基础电信公司，基站建设，电子元器件，研究院，大学教程，都是围绕现有体系运转的。 大家都过得好好的，突然冒出一个民营公司要打破大家的铁饭碗，会有什么下场？ “你是说？” 李萱忍不住吐了吐俏皮的小舌头，缩了缩脖子，伸手指了指天， “上面有阻碍？” “那是肯定呐，每个新生事物的出现，想要长久生存下去，肯定会打破旧格局，重新分配利益。” 前世的qq有没有被勒令关停的风险？ 有，而且还不小！ 如果不是外国互联网公司打了个样，国内不好贸然强压，再加上加入世贸组织的谈判困难重重，过分限制小型创新公司的生存空间有些不妥，以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岗再就业），哪有私人公司与国争利的资格。 即便侥幸活了下来，电信移动公司也自己做了“飞信”这样的同类软件展开竞争。 如不是国企僵化的体质和落后的运营方式实在适应不了变化太快的市场，qq早就被泰山压顶般地碾压成渣滓了。 同样的事情，在其它互联网公司身上，多多少少都发生过。 线上商业模式的发展，势必会抢夺一部分线下的利益。当经济处在突飞猛进的阶段，饼子越做越大，虽然分得的份额变少，量却是增加的，矛盾还不明显。 一旦经济发展速度放缓，线上线下互相看不顺眼是肯定的。 “现在我可以不考虑太遥远的事，可一旦我的公司发展壮大，有了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就不得不考虑一些商业之外的竞争了。” 纳税大户，提供大量就业岗位，高科技企业认定，慈善捐赠，社会影响力，舆论导向等等，总得有一样，让主管部门认识到你的价值，才会在公司遇到非常规打压的时候，出手保护你。 “这就是你们京城爷们经常考虑的事，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嘛！” 金尚云淡风轻地说着，也没有过分强调什么，只是向李萱述说着自己的思路。 在很长一段时间，互联网公司，都是噱头，看不到什么实际产出，估值被吹得虚高，泡沫破裂就死一大片。 所以，必须要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产业，让大家意识到，金尚不是成天吹牛的骗子，开的公司也是正经的，不会一跑了之。 前世的几大互联网巨头，带给公众的印象完全不同。京东是具有社会责任感的高科技公司；阿里是吃了卖家吃买家，遍地假货还放高利贷的二道贩子；腾讯是靠抄袭起家，推广网络游戏坑害小朋友的游戏公司； 为什么大众会对差不多同时期崛起的几家互联网大公司有这么大的认识差异？ 归根结底，京东发展之初，就是坚持线上线下同步发展战略，奠定了最坚实的基础，民间舆论、社会反响和官方层面形象最正面的一家。 脱实向虚容易，由虚转实可就难多了。 “那么，你打算让我怎么帮你？” 两人聊了好久，李萱才正色问道， “总得有计划，我才好提前学习一点必要的知识，做好准备。” “本地生活！” 金尚斩钉截铁地回应道， “这就是我想的破局方式，扎根社区，下沉基层不能成为一句空话。等即时通讯软件投放市场之后，就结合线下，服务于京西地区群众的衣食住行，并逐渐推广到全京城，站稳脚跟后，再找机会推广全国。” “你不是说，要尽快形成规模效应，让先发优势大到无以复加，才有资格考虑其它么？” 先垄断，再控制市场，这是必经之路。李萱也认可金尚的这套理论，只是，现在就开始布局重资产的线下业务，会不会太早了点？ “不同的时间段，迥异的外部环境，也需要不同的玩法。” 云淡风轻地笑着的金尚，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金扫帚带来的反馈也偏向正面。线上和线下组合出击，占据了京城市场，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如何占据全国市场主流，现在还不是考虑太遥远未来的时候。 在飞速发展的互联网领域，早一年和晚一年的差距极大，前世互联网巨头们的崛起，带给金尚的不仅有成功的经验，还有失败的教训。 事实上，一九九五年的现在，金尚布局即时通讯的难度，比九九年的腾讯还要小很多。没有竞争对手，家有余财，虽不丰厚，也能让金尚扛过最开始的艰难时期，不至于窘迫到扛不住，一百万兜售还卖不掉的地步。 同样都是地头蛇，老金家的底子可能比老马家还要厚一点，不足的地方，就在于金家父子在电信互联网领域的人脉有欠缺，技术积累也远远不如。 所以，靠官面上的人脉，让通讯、移动和互联网行业的企事业单位赏点残羹冷炙，挣扎求生的路，不适合金尚，相反，金时在本地看似零散的产业，基本围绕在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方面，多多少少有点利用的价值。 不是老金不想干别的，而是其它门槛太高，玩不了。 火锅城和生鲜超市、制衣厂，满足本地居民最基础的穿衣吃饭的物质需求；足球俱乐部和藕断丝连的影视文化产业，突出的重点就是玩乐，满足老百姓享受美好生活的精神需求。 “资讯服务，零售贸易，物流配送？” 李萱有些疑惑。 这些行业，如今都是技术含量不高，利润也很微薄的夕阳产业，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却赚不到几个钱，吃力不讨好的典型。 不仅如此，还得重金投入，加码固定资产，才能长久地经营下去。 以金时和金尚父子两人了的家底，根本不可能玩得下去。 “所以，我才说本质其实是本地生活。一开始是不能大手笔投入的，主要还是要依附于足球俱乐部、餐饮、服装等，先站稳脚跟，再慢慢拓展业务。比如……”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火锅城和生鲜超市优惠券，球票打折，网吧限时折扣返现，成衣团购，库存清仓等等，很多时候，不是没有商机，而是供需错配。” “那这个公司可能赚不到什么钱。” “当然，我计划至少五年内保持微利，十年内能够稳步扩张，逐渐占据京城乃至整个北方的同城快递就够了。” 说到底，这只是本地生活服务型公司早期的雏形，因为没有移动互联网，很多设想中的点子，根本没有实现的基础。 (本章完) 第27章 一步之遥 第27章 一步之遥 “规模要做多大？” 李萱琢磨了一会之后，忍不住询问着，金尚很明确地回答道： “满足主业需求，并略有盈余就行了。” 现实条件限制了金尚拓展互联网事业的速度，那就先从实体入手，再找准机会补齐线上。 前世那些被电子商务杀得七零八落的零售巨头们，想要跟上时代，转型电商，几乎没有一个成功的，最大原因，还是在于醒悟太晚了。 等到网购销售额已经到了数百亿上千亿的规模，明眼人都知道未来在电商，这个时候再匆匆下场，连残羹冷炙都吃不上了。 如今对互联网公司的要务，并不是发展壮大，抢占全国市场；而是卡住位置，站稳脚跟，努力活下去，紧跟国内基础建设的脚步。 甚至，打击竞争对手的重要性都要排在比较靠后的顺位，因为互联网流量变现困难，九成九的公司都活不过三年。在这一行深耕未来，需要的不是短期爆发力，而是长久的生命力。待竞争者倒下后，开发出来的市场，自然会被幸存者分而食之。 两人商量了好久，差不多将未来的打算剖析透彻之后，李萱才略有点不乐意地抱怨道： “那就是说，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努力方向，和你的主业，并没有太强的关联？” “怎么会？” 金尚笑着摇摇头，握住李萱的手紧了紧， “线下弥补线上，三年之内，几乎不可改变，三年之后，即时通讯应该能做到勉强反哺线下了吧……” “你的语气可没你说的那样笃定。” “别闹情绪了，我让你做的板块，也不是完全的实体经济，而是基于正准备开发的即时通讯和综合门户网站而建立的，得兼顾为网站引流的任务。” 小金可没有每年豪掷三千万打广告的底气，想要将网民吸引过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引流方式，估计什么都干不成。 总不可真的让老板扮女生陪人聊天聚人气吧？ 至于为什么将所有分类都集中在综合门户网站，还不是因为如今上网的人太少了么？ 二十年后，随便一个细分领域，只要做到前几名，就可以吸引到足够生存下去的粉丝流量。 现在可不行，办网站，必须是讲究大而全、无所不包、什么都有的门户网站，不管是即时通讯软件还是社区生活、电子商务等，都是为网站服务的工具，等到合适的时候，才有分拆独立运营的可能。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引入风投？我听女生部几个经济学院的姐妹们说，新兴产业靠自家砸钱，太吃亏了，烧别人的钱，为自己创业服务，才是比较的方法。” 接下来，两人说了点轻松的话题，尤其是学校发生的趣事，李萱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建议道， “你是不是也可以引入外部资金，分担压力和风险？” 闻言的金尚笑着回答道： “一般来讲，应该是这样，只是，现在将公司拿出去融资，能融到多少钱？我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也还有点本钱，小钱我看不上，大钱看不上我，只有等到有一定规模和基础，才好去吹牛拉投资。而且……” 顿了顿之后，小金傲气地放言道： “我有十足把握，自己选的方向是对的，就看能不能撑到苦尽甘来的那一天。那些神神叨叨的天使投资人，来路不明的民间资本，居心叵测的买办，他们的钱，我可不想要。将来，我的公司会优先引入有份量战略投资者，能够为我扫清前路障碍，提供诸多实实在在助力的‘国字号’正规军，一般货色，我可不想带他们玩……” 要抱大腿，也得选个最粗的，有什么康庄大道，是比紧跟国家政策更好走的路？ 郑良知的告诫，让金尚明白了自己最大的软肋，那就是没个真正能遮风挡雨的靠山，甚至连志同道合，抱团取暖的小团体都没有。 真要是国家层面的政策有了大变动，连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 如何安排李萱，金尚也琢磨了很多。 考虑到现实情况，最适合她的就是难度不是很高，但是掌舵干部必须可靠，了解金尚总体规划，还能保守商业机密，关键时刻能提供核心竞争力的行业。 大致来讲，就是个缺了一条腿的京东和美团的复合体，早期卖点优惠券，球票，电影票，音像制品、书籍等。公司旗下的《京西都市报》已经试发行了一个月，即将大面积推广，还有筹备中、即将正式面世的情感类生活周刊杂志《知音杂谈》，都需要大量地推和配送人员。 总是指望临时工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干脏活累活也不现实，还是得有一批靠得住的基层员工，将今夕文化的下限给兜住。 将架子搭起来，深挖本地资源和潜力，再视互联网普及程度加码网络营销，视用户接受程度，试一试电子商务的水有多深也在考虑中。 烧钱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一味地打广告，搞补贴优惠是不可取的。一旦补贴退潮，流量也烟消云散，什么都不剩下。 如果将钱砸在物流仓储，渠道配送方面，哪怕有不顺，土地、仓库、分拣设备、车辆等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资产，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东西会越来越贵。 现在几十万几百万不砸钱，将来想要补回来，可能就得几亿几十亿了。迟早都要做，还不如现在就准备起来。 …… 第二天早晨，挣扎着起床的两人，匆匆洗漱后，驱车来到公司。 今天不是工作日，而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比赛日，理论上，除了和比赛相关的工作人员，是不上班的。 不过，这次有点特殊。 明天是《京西都市报》开始大批量发行的日子，通过各方调研，金尚十分大胆地做出了印刷十五万份的决定，两毛钱一份的价格，扣除成本之后，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 民营公司公开发行报纸其实相当困难，找个主管单位挂靠已经很不容易了，申请刊号的资质，今夕文化压根达不到，铁门槛就拦在那，金家父子可没有挑战法律的能耐。 为了让这份《京城都市报》面世，老金更是了极大的精力，动用了多年积累的人脉，从某个经营不善的正规出版单位租用了报刊号，套了一层皮让金尚的的公司使用，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这么干当然是违规的，可这年头，只要不是太招摇，让同行看不顺眼，还不至于惹来麻烦。 周刊杂志《知音杂谈》就相对容易多了，没什么犯忌讳的地方，一块钱一本，预计首印五万份，酝酿了将近两个月，应该不至于卖不掉。 相比起限制颇多，主要为了维持规模，培养人才的报纸，杂志可能更有想象空间。 将李萱介绍给公司的几个骨干正式成员，暂时以秘书的身份，帮助金尚处理报纸和期刊的发售工作后，又一起审议了几篇定稿的重要文章和配图。 报纸的负责人是一位三十二岁的本地大姐，名叫赵荣珍，在京城主流报社工作了很多年，好不容易升上了中层领导，结果因为去年生下了第三胎，休养了很长时间，等回到工作岗位后，发现自己的工作和岗位已经被年轻后辈给顶替了。 不管承不承认，女性在职场确实有很多避不过去的难关，想要兼顾家庭和工作，确实比较困难。 赵大姐不愿意在单位被边缘化，于是带着好几位同样不如意的同僚出来闯荡。可惜，现在已经错过了最佳下海时机，再加上传媒业界也并不太平，混得并不如意，于是被郑良知介绍过来，带着几名跟班草创了《京西都市报》。 面试的时候，小金其实不怎么懂，郑良知和黄漪漪对她的评价还不错。 负责《知音杂谈》的人选，是一位从南方来的二十七岁女性，名叫王燕，本为当地一家草创不久的杂志的副主编，能力也很突出。来京城闯荡，并非其所愿，而是预备结婚的对象突然调动工作，她也不得不被动跟随成为“京飘”。 这年头飞机票比较贵，火车票便宜，但是不好买，家用电话普及率不高，手机还是奢侈品，网络联系更是限于发电子邮件。 一旦分居两地，最靠谱的交流方式就是写信了。 许许多多远隔千里的情侣就因为受不了异地恋的煎熬之苦而劳燕分飞。 王燕和她的对象感情还不错，为了终身大事而冒险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找个靠谱的工作都很困难，京城物价不便宜，靠男方一个人工作赚钱养家，还真有些困难。 从十多名面试者中脱颖而出，王燕也格外珍惜这份工作，尤其是第一次挑大梁，着实是一次考验。 金尚对这位年轻的女编辑还比较满意，金手指也提示这是未来会给公司带来较大好处，可挖掘潜质的人才。 手里的样刊，几位相关人士已经看过了，意见也提了许多，改了许多遍，最后定稿的版本，金尚也很比较满意。 只不过，传统的发行渠道，太保守了，五万份，其实并不多，可想要一炮而红，还得有点手段。 “王编辑，我已经托人和本地妇女联合会沟通过，主要面对女性读者的都市情感类杂志，对她们的工作，也是重要的补充。毕竟，京城妇联也是这本杂志的主管部门之一，也得让上面看到咱们的成果。” “这……可行吗？” 王燕有些犹豫。 说实话，按照金尚的主意，《知音杂谈》的风格，和前世的《知音》杂志的风格是差不多的，聚焦男女关系，婚姻痛点，家庭矛盾，养儿育女，婆媳不合等领域，是这一份杂志的最大特色，和如今偏向文艺的主流杂志相差有点远。 说得好听点叫接地气，满足草根阶层的精神文明生活；说不好听的，就是格调不高，品味过低的三俗文化； 受到文艺界鄙夷是大概率事件，如果声势太大，甚至有可能迎来主流舆论的反弹。 只不过，信心满满的金尚拍着胸脯做保证，暂时打消了大家的疑虑。 草根？ 三俗？ 这才哪到哪？ 过几年互联网大行其道，只有广大人民群众喜欢的，才有长久的生命力，曲高和寡的高雅艺术，都快沦为少数人自娱自乐的最后消遣了。 太遥远的事情暂且不提，京西这块正处在快速发展期的京畿重地，如今还只是远城区，妥妥的城乡结合部，已经有高楼林立大都市的影子了，但是繁荣程度还远远不如。 尤其是外来人口逐年增多，使得脚下这块土地受到了各方思想的冲击，远不如京城核心区域保守，对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很高。 先天不足的《京西都市报》是没有机会冲出京城，走向全国的，它的宿命是在合适的时候转为线上，为草创的“北方联合在线”门户网站生产内容资讯；而《知音杂谈》则可以，只要维持这种风格保证质量不跌落，金尚甚至有较大的把握将其发展成国内靠前的期刊杂志。 敢为人先，承担了风险，自然也会有超额的收益。填补了国内情感类休闲期刊空白的《知音杂谈》，前景还是不错的。考虑到将来壮大时候可能遇到的麻烦，金尚才将京城妇女联合会选为主管部门之一，并依靠它的影响力，打着丰富全国女性精神生活的旗号，实际上就是一碗碗隐藏在或真或假的情感故事背后的鸡汤。 男人嘛，看足球比赛，买球衣球票，试一试新潮的国际互联网，就已经是极限了。真正赚大钱，还是得靠女性消费者。 让两位主编带着几位骨干去检查一下明天派送渠道是否通畅后，金尚才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黄漪漪正在小声地向李萱说着一些公司的事情，忙碌了这么久的郑良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笑道： “总算是到这一天了！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就靠网吧的收入吊着一条命，连个主营业务都没有，如今，总算是快要见着回头钱了。” 出力不少的郑良知，久违地取得了事业上有所建树的满足感。 (本章完) 第28章 校企合作的关隘 第28章 校企合作的关隘 何止是自家公司今夕文化的开销，为了增加营收，金尚甚至提前了一部分钱，准备在年中夏歇期的时候，将损坏的球场看台修缮，增加将近两万五千个坐席。 金家父子名下最赚钱的，就是网吧营收和比赛日球票收入了。 如果不是网吧生意还算稳定，金尚都打算找银行贷款周转一下了。 待《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正式发行，今夕文化的主营业务就不会显得太过偏科了。 文化传媒领域能够自给自足，甚至略有盈余，稳步扩张，就用不着拿网吧收入来填补亏空，可以将精力用在完善酝酿中的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软件。 “郑老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金总客气了，你父亲让我来，就是干这个的。” 全是年轻人的公司，干劲是够了，没个老成持重的把把关，有时候还真容易碰壁。 有郑良知时不时查漏补缺，确实让金尚少走了很多弯路。 “今天下午，郑老叔还有什么告诫的么？” “计算机和互联网什么的，我也不太懂，小金总自己拿主意就行。只是，有一点要注意……” 郑良知想了想之后，笑眯眯地说道， “和学校的老师谈合作，钱肯定很重要，但是，其它方面也要注意。他们毕竟不是公司员工，而是有行政级别的体制内干部，至不济也是受人尊敬的学者、科学家。有时候，体面和政绩，比捞钱还要重要。” 钱没赚到不要紧，只要社会地位还在，换个地方，照样能捞回来。可要是丢了面子，在专业领域说话不顶用，将来就不好混了。 “我……大概明白了，不要在他们混饭吃的领域让他们下不来台，即便他们的技术水平和见识，可能因为脱离社会而有点跟不上时代了。” 郑良知赞许地点点头： “如果说，文艺圈、影视圈只是因为傲慢和自私自利而与扎根的土壤渐行渐远的话，象牙塔里面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对社会变化不敏感，沉迷于学术，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打转，比较天真，充满理想的一群人。他们被学校保护得太好，被普罗大众捧得太高，渐渐地不能在舒适区之外立足了。” “这样不是更好么？大家尊重的也只是他们的学术水平和科研能力。说实话，要是真有智商超群，学术高深，又精于世故的完人，我都不敢想这样的人作恶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郑良知的话，确实点明了如今大学校园的一些趋势，产学研互相分离，无法形成有效联动，科研成果转化率低，商业化难度太高，是这个时代的通病。 可是，真要像金尚前世那样，用条条框框给束缚住，研究生导师被戏称为“老板”，科研工作者被“非升即走”逼得走投无路，甚至学院亲自下场搞“校办企业”，真的就是良策？ 学校不像学校，企业不像企业，学者不研究学术成天琢磨着完成论文发表任务，导师联合社会资源压榨廉价的研究生，干着名为实习，实为临时工的活，其中引发的问题，可能比现在只多不少。 至少现在的学术腐败，没有那么夸张，那样明目张胆。 金尚的几句话，说得郑良知连连侧目，略一思索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大学环境，还是纯粹一点比较好，太过功利，对学术研究是很不利的。 “就按照你的设想来，我和小黄、还有小李，到时候只能做点小事，必要的时候提醒一下疏漏而已。” “这个自然，我是老板，有些责任，得担起来。” 和计算机学院的合作很重要，到时候不仅有两位重量级教授到场，还有几名被带出来见见世面的研究生，以及作为引荐人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的领导。 将平时都见不到人的专家约出来并不容易，如果金尚不是今年的优秀毕业生，算是京城师范大学小有名气的年轻天才，还真不见得能搭上线。 平时不注意维护关系，真等到需要的时候，才发现到处都是缺憾。 好在，香火情没断，本校毕业生愿意回馈学校，砸下真金白银搞产学研合作，学校还是乐见其成的。 …… 上午，还有点时间，金尚带着李萱去逛了逛球迷之家，尤其是看看网吧的生意如何。 在经过几次整顿后，里面的秩序好了很多，比赛日也不会太过混乱了。 今天前来上网的球迷还不少，金尚居然看到了两个联网下象棋的土豪，让金尚不得不感慨，国内居民的平均收入虽然还不高，但是基数大了，有钱的阔佬，其实也很多。 用附近几个家境不错的老头子的话来说，上网而已，总比去夜总会鬼混要强得多，也不用担心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个小时三十块钱确实不便宜，去会所潇洒就便宜了？ 将五处地点都巡视了一个遍，李萱对网吧的生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当听到一个月净利润一百多万的时候，也忍不住咋舌。 金尚笑着答道： “其实，在新鲜劲过后，营收一度下跌了百分之十五，后来才逐渐回升，现在甚至有再创新高的趋势？” “是上网的人多了？” “不，是咖啡、茶水、糕点、水果、冰淇淋以及香烟的销量涨了。” 甚至，因为人流量的增加，连球衣、球票以及各种纪念品的销量都上涨了一大截。 “这……” 和李萱的认知有点差异，甚至金尚以前也没有宣扬过这些不起眼的消费到底有多赚钱。 这就跟游乐场，商场，动物园，博物馆、景点等场所卖门票、直接消费等不见得有多赚钱，停车场收入才是真正的大头，电影院的票房收入甚至都盖不住营业成本，爆米、可乐饮料才是大赚特赚的根本原因一个道理。 当然，如今网吧赚回来的网费也很多，周边和副食开始发力，也算是意外之喜。 再加上即将走上正轨的传媒营收，球票收入，周边销售，以及单曲碟《男儿当自强》的分成利润，可以预见，今夕文化在短时间内，是没有倒闭风险的。 进入良性循环后，有些事情，就可以逐级铺开了。 比如，老金麾下的制衣厂，就有很多仓库积压的老式成衣，款式比较老旧，本地土著不怎么看得上，外来打工者倒是不挑，只要物美价廉，有的是人买，关键是没有渠道发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搁在往年，这些库存衣服，大多被老金捐献给慈善机构，送去偏远山区，免费发给需要的人了。 如何将这些库存清掉，就是金尚交给李萱的第一个考验任务。 如何完成，也不见得有多难，因为金尚并没有设置盈利指标，只要能顺利卖出去，赚多赚少都无所谓，降低库存压力就是大功一件。 孙大器的黄页网站上，有不少业务需求旺盛的贸易公司，对成衣的需求还是挺大的，追求时尚的京城百姓看不上略显土气的时装，换个地方还是很畅销的。 等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软件站稳脚跟后，可以尝试一下b2b，也就是比较原始的商家对商家进行商品、服务、信息交易的经营模式。 直接跳过诸多中间环节，可以开出比较低廉的批发价，按理来说，还是有一定利润空间的。 至于能不能成，得试过才知道。 临近中午，金尚和李萱去看了一下何老西率领的球迷助威团演奏，教球迷合唱《男儿当自强》，和大家闲聊了一会，吃了工作餐，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临近比赛开场之前，才等到了学校老师带队前来的消息。 领头的就是金尚的指导老师陆薇教授，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的副院长龚林，被请来的是计算机学院的黄坤宇主任，以及张有龄教授。 后面还跟着一女一男两名学生，其中之一是和金尚有过几面之缘，李萱的女生部好友李蓉，是个身材微胖，个头中等，脸上总像是挂着笑的喜庆女孩。 另一个消瘦男生带着比较斯文的金丝边框眼镜，似乎是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略有点局促。 金尚让李萱和黄漪漪带着两位计算机学院的“高足”先聊聊，自己和郑良知则和几位普遍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老师们寒暄起来。 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的贵宾室空间不小，毕竟当年是接待过外国友人，皇亲国戚也时常光顾的地方，奢华的内饰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老化，古朴大气的格调还是在的。 “就是这套桌椅，放在外面都是天价，不知道多少人哄抢。” 黄坤宇主任和龚林副院长坐下后，摸着椅子上的光滑把手，忍不住感叹着， “一百多年前，说不定还是皇帝老爷坐过的……” 金尚讪讪地回应道： “皇帝坐过的那张椅子，被小时候的我踩塌了，送去博物馆请老专家维修，结果人家修好了就不还了，说是珍贵文物，送个一把高仿的回来，还附带一份自愿捐赠的表彰证书。” “哈哈……” 哄堂大笑声响起，郑良知看了看在场诸人的脸色，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紧跟着附和了几句，看着金尚自己表演。 龚林看了看外面球迷开始入场，比赛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开始，才对金尚问道： “听说今年俱乐部要砸钱升级，是不是真的？我全家都是俱乐部球迷，就我不够狂热，所以每次来现场都被家人嫌弃，说我文雅得不像是来看球的……” “今年是个好机会，六支球队升级，下次还不知道是哪一年。” 金尚答道， “先把球场修好，坐席扩容，每场五万人进场，声势不小。”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主场，是低级别联赛上座率最高的，比赛日营收让部分顶级联赛球队都羡慕，可惜低级别联赛的转播权卖不上价钱，广告赞助费也差了一大截，否则，也不会一直在低级别联赛厮混。 “等到了第二级别就好，甲丑级已经有稳定的电视转播了，再买两个好外援，保级难度不大。” 龚林说的，正是金尚所想。 第三级别联赛往下，是不准签约外籍球员的，第二级别就解禁了，引进数量不限，但是甲丑级联赛每场只能上三个，顶级联赛甲子园则能上四个。 这几年升级很快，可是俱乐部的基础建设和商业开发，并没有同步跟上。 到了甲丑级联赛，球员工资会有较大幅度的提升，如果找不到豪气的广告赞助商，日常经营的压力就很大了。 几人正闲聊着，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尽快，裁判和球员进场，列队合影，奏国歌之后，比赛就开始了。 今天的对手，来自粤西，球员平均身高比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成员矮了一头。虽有脚下灵活，配合默契的优点，可到底只是第三级别球队，碰到纪律严明，作风硬朗的主队，明显有些不适应。 再加上场边的阵阵助威声，让主队士气大振，向客队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进攻，待半场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二比零领先了。 觉得这场比赛的胜利已经是十拿九稳的金尚心满意足地吹嘘道： “昨天才向球队公开传达了升级的年度目标，赢球奖也提高了许多，看来确实有效果。经营足球队，还是要砸钱，以前那种靠情怀与热情维持局面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咯。” 算是半个主队球迷的张有龄也赞同地附和道： “我们学校也有校队，实力不怎么行，一直卡在第五级别，冲击职业级甲卯组数年，还是过不去。说到底，学生的主业是学习，离职业级有点差距。” 金尚含蓄地回应道： “以咱们校队的实力，请个好教练，混职业级还是不成问题的，砸钱到位，甚至能成为甲寅组的升降机（实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来回升级降级），就看学校支不支持了。” “嗯！就看学校支持的力度！” 若有所指的黄坤宇趁着中场休息，外面的喧嚣稍微停歇的时候，对金尚问道， “关于合作，计算机学院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有些事，要提前说清楚……” (本章完) 第30章 文化致胜 第30章 文化致胜 果然，下半场比赛刚开始，黄坤宇拿出一叠装在袋子里的厚实文件递给金尚。 “原则上，这是需要保密的科研项目，只不过，接下来可能需要小金和你旗下的公司配合，所以，先将不敏感的给你看看……” 伸手接过来，在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球赛的时候，金尚抓紧时间将其中的内容过了一遍，才了解个大概。 『要不是这段时间加班加点地学习了一些计算机和互联网领域的专业知识，还不一定看得懂里面的内容。』 简单点说，这是一个以网络安全为主的综合项目，应用的环境，就是接入国际互联网后，如何保护国内计算机的安全。 尤其是相关科研院所，涉及到机密的领域，对此有极为紧迫的需求。 早在去年，国内就诞生了一款在市面上发售的杀毒软件，但是，那个太简陋了，只是基于当时的条件开发，可以灭杀少量已知病毒的过渡产品。 互联网的发展，有好的一面，也有亟待弥补的不足。层出不穷的病毒，带来实实在在危害的例子屡见不鲜，所以，对接入国际互联网后，如何在先行一步的外国同行面前，扎紧自家的篱笆，防止残狼虎豹和苍蝇臭虫趁机混进来兴风作浪，就是重中之重。 京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牵头主持的，就是这么个工程。 只是，杀毒程序开发出来已经有几个月了，经过了几轮内部评审和小范围测试，普遍评价还可以。 但是，在经受更大范围的检验这一关，却卡住了。 没有测试环境！ 整个国家的联网电脑都只有二十万左右，大部分是做专业科研用的，基本都有保密等级，联网还要受到较为苛刻的限制。 放眼全国范围内，有足够集中的开放联网电脑，成熟的局域网环境，暴露在被电脑病毒侵害的互联网环境中，不受政策限制的组织和团体，最大的就是金尚旗下，打着球迷线上交流中心的网吧。 一百台营业电脑和十几台办公用专业计算机，除了几个不能具名的研究所和京城个别院校的机房，在数量上，已经是全国之冠了。 更重要的是，这还是有成熟商业模式的公开企业，确实是再理想不过的测试环境了。 为什么要开发有自主权的杀毒程序？ 除了更高层面的网络安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在互联网企业开拓的先行者们提供最基础的保护。 说白了，就是要“公测”了，却发现根本就没有几个“志愿者”，资质最好、最合适的，就是金尚的网吧了。 『果然，只要是第一，哪怕是个水货，也是别人眼中可勉强一观的靓仔。』 这年头，谁会吃饱了撑的，上百万真金白银开网吧，供其他人有偿试玩？ 在出现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之前，没人知道，那东西居然是可以吃的，烹饪得当，味道居然还不错。 同理，没有金尚，网吧这种营业模式，也许会在一年或者两年后，出现在脚下这片土地上。 现在，“吃了第一口螃蟹”的金尚，正在享受先行者的第一波红利。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尚将文件合上，抬起头看向了外面，记分牌上显示着三比零的比分，看台球迷兴奋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在这片球场上，主队优势太大了，低级别联赛的球场，就没有几个如此“恐怖”的。 几万人竭尽全力制造的声音，堪比战斗机起飞。 很多客队球员，可能都是第一次经历与数万人“敌对”的场面，能够正常发挥出实力，已经算是心理素质极为出众的佼佼者了。 离比赛结束还有将近二十五分钟，看客队球员失魂落魄，恨不得比赛快点结束，好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模样，金尚不由得暗自感叹。 『估计还得被灌两个。』 果然，六分钟后，队长巴桑次仁一次超远程射门，吊入对方球门，彻底锁定胜局。 “不愧是队长，越老越妖，估计再踢两三年不成问题。” 黄坤宇一边鼓掌，一边赞叹着说道， “要是十年前他有这么敬业，国家队也不会沉寂这么久了。” 国足对外战绩每况愈下，球迷也越发不满，怀念当初还能吹嘘一二的年代，自然免不了提及昙一现的巴桑次仁。 可惜，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球员和球迷都老了。 回过头来的黄坤宇见金尚看完了，凑过来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不知道学院准备怎么合作？” “经费有限，所以不可能给你服务费和场地租赁使用费。但是能在测试期间，免费提供网络安全服务，如果有造成软硬件损害，照价赔偿。” “这都是小问题，电子产品的折旧本来就快，更新迭代很频繁，以我那个网吧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将近二十个小时的使用频次，对维修升级的要求极高……” 真要是算在学院头上，估计要赔得他们吐血。这种小恩小惠不是金尚想要的，真正有价值的，是杀毒程序本身， “那一套杀毒软件，等测试完毕后，我二十万，买下版权、源代码和二次开发授权。既然要在互联网领域发展，网络安全迟早会被重视起来，我的公司也不例外。” “二十万？项目总费用也不过五十万，真正用在一线研发的，也就二十几万，你还真舍得。” 说话的语气还算轻松的黄坤宇主任略一思索，就给了个比较肯定的答复，但也没有做出什么承诺， “原则上，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计算机杀毒程序是集体成果，所有权归出资的主管部门和学校联合所有，如果上面有自己的商业化运作方案，就不会采用直接出售的方式……” 这话说得也有点道理，金尚也理解体制内的顾虑。卖贵了也落不到自己的腰包，卖便宜了，将来可能被被扣上贱卖国有资产的帽子，得不偿失。 “黄主任，买卖杀毒软件的事，您只需要必要的时候提一提就行了，至于将来采用何种合作方式，再来详谈。这件事不影响咱们的合作，我也是见猎心喜，让您见笑了。” 说着的金尚暂时将这件事放下，让黄漪漪递过来两个文件袋，其中一个，封皮上写着“北方联合游戏平台”的字样，另一份则是多达上百页的大型游戏开发计划，文件标题是“三国志”三个大字。 黄坤宇大致翻了翻，然后就被投资预算给惊呆了，前者粗估二十五万，后者更是开出了将近六十五万的天价。 这两项合作，限定了联合开发，以计算机学院的高材生为主，今夕文化的技术部门为辅。说白了，就是让那些怀揣着梦想来京城闯荡，却没多少工作经验的年轻人才锻炼一下能力。 “大手笔啊，小金，你家的网吧就这么赚钱？” 金尚镇定地耸耸肩，云淡风轻地答道： “独门生意，利润高很正常，我估计还能维持大概十二个月到十八个月的暴利期，再往后嘛……” “嗯！” 未说出口的话，黄坤宇也懂，但凡有个新发现的“金矿”，肯定会吸引一大批眼红的人前来抢着挖掘，像网吧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生意，先行者大赚特赚很正常，但是极难持久。 “这两份计划书，我拿回去仔细看看，不介意吧？” “当然没问题，只是，还望黄老师尽量保密，前期筹划已经投入不小了，如果被竞争对手拿去，以我们孱弱的开发能力，压根比不过同行。” “这个自然。前者是一份集休闲游戏为一体的综合应用，开发难度普通；后者是历史题材的电子游戏，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估计得很多专业相互配合才行。” 比如声乐、美工等，都很重要。 按理来说，学校一般不太愿意接游戏开发的活，给钱多也不行。但是，过去金尚提供了不少棋牌类益智小游戏的开发委托，出手大方，掏钱利索，大家多多少少尝到了甜头。 在思想顽固的老古板看来，电子游戏确实难登大雅之堂，那些小游戏，其实也算不得玩物丧志，充其量就是消遣而已；上不了台面的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肯定是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但是有了“三国”两个字，就可以和历史文化搭上边了。 这个世界，自宋朝以后的历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几乎没什么差别。 虽然没有出现《三国志通俗演义》这本著名的章回体小说，但是陈寿所做的《三国志》和裴松之的《三国志注》还是存在的，再加上一千多年来民间故事和各地戏曲小说的多番演绎，国人对那一段发生在汉末的故事也是很熟悉的。 历史文学，曲艺、戏剧、影视剧等艺术表现形式，如果找不到方向，就从三国故事中取材，总会有人欣赏，不会差到哪里去。 “三国”就是个经久不衰的历史ip，想要在文化领域占据至高点，将三国故事讲得全国人民都信服，是很大的加分项。 要知道，金尚开的公司，就叫“今夕文化”，是个即将搭上高科技快车的文化公司。说电子游戏是高科技，比较勉强，但是三国游戏就是优良的传统文化。 电子计算机和网络游戏发展初期，对电子游戏的管理还是一片空白，不过，金尚还是早早地将开发《三国志》系列游戏的计划送到文化部门备案，提交到新闻出版署的申请也批示同意了。 既然是正儿八经的文化公司，当然要干弘扬优良传统文化的事，赚钱只是顺带的。 初版三国志游戏的玩法，金尚参考了前世光荣公司《三国志六》的模式，以适应目前电脑软硬件环境。 游戏大致框架，金尚几乎以一己之力完成大半，再让公司的编辑们查漏补缺，才有了将近上百页的计划书，以及五倍于此的详细设定书。 当知道金尚有如此计划的时候，郑良知也为自家小老板的疯狂的想法吓了一跳。相比之下，托人请一位精研古代文学的老先生整理游戏文案剧情，联名主笔写一部原创《三国演义》的事，还要更轻松一点。 一天之内，砸下近百万，老金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儿子如此“败家”，还不知道会气成啥样。 主要事情差不多谈妥，在场诸人的心态更加放松了，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足球比赛上来了。 将近两万七千多名热情球迷，在何老西组织的助威团带领下，阵阵《男儿当自强》的歌声，汇聚在一起，将客队看台球迷压制得没有任何反抗的想法。一场惨败就在眼前，原本人数就不多的客队球迷，有许多都提前退场了。 临近比赛尾声，场下的对手士气更加低落了。 已经四比零领先的主队，也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最后的垃圾时间，主教练张林换上了两名年轻新秀，体验一下球场气氛。 结果，初出茅庐的小家伙们急着表现，在球迷的助威声中，很容易上头，对着几乎放弃了抵抗，准备拖延时间到结束的客队球迷发动突袭，还幸运地再次攻进一球。 五球大胜，场边球迷们也差不多满足了，疯狂的夺命唢呐和喧天锣鼓停歇了，歌声还依稀传唱着。 随着主教练的哨响，比赛就此结束，客队球员匆匆离去，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充满了糟糕回忆的地方。 场边观赛的记者们，早就将今晚和明早的新闻稿写好了。 诸如《流行劲歌〈男儿当自强〉首现球场，助力主队大胜》、《过气明星倾情献唱，强势翻红》、《年轻老板为自家球队表现喝彩，扬言百万助力升级》之类。 相关样稿在比赛结束时，就由员工第一时间发送到网站的体育动态栏目，让没能在现场观赛的球迷朋友，立刻就能通过网络知道最新的战果。 这年头，搞什么文字直播，有点吃力不讨好，但是，为了抓住有限的用户，还是得最大限度地满足网民的需要。 不抓住仅有的热情球迷群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网站，最后一点热度都没有了。 (本章完) 第31章 保持适当的距离感 第31章 保持适当的距离感 比赛结束，宾主尽欢，双方合作的意向差不多确认，私底下谈得差不多了，黄坤宇和张有龄两人还得在领导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不仅能赚点钱，还能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何乐不而为？ 将学校师生送走后，金尚回到球场，赛后简陋的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了，客队球员教练灰溜溜登上大巴车离去。 一场大胜过后，球迷热情很高，举着印有球队名称和队徽的横幅，大胜喊着口号。流连不去的中立球迷也来凑热闹，跟着大喊大叫。 金尚将头上带着的鸭舌帽压了压，不动声色地穿过密集的人群，来到球场入口，正好见到戴义琴在给粉丝签名，不少专业不专业的摄影师在疯狂拍照。 不管不顾地挤到前面，和戴义琴打了个招呼后，就溜进了后方的球场大门，让认出了小金老板的球迷想要问几句都没机会。 来到主队更衣室门口，提着一个黑色大背包的黄漪漪已经等候多时了，领队阎谨更是望眼欲穿，举着一个锦旗模样的东西，远远地打着招呼。 “小金总，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和贵客多聊了几句，让大家等急了。” 走近的金尚，瞅了几眼阎谨手里的金边大红锦旗，上面写着“依法诚信纳税示范单位”几个大字，不由得问道， “这是哪里送来的？” “税务局……” 说着的黄漪漪打着眼色，可惜正在兴头上的小金总压根没注意到，顺势就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什么情况？这是在嘲笑咱们公司的财务，连合理避税都不懂吗？” 哪个部门发锦旗，金尚都感到高兴，唯有税务局，送来奖状锦旗，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黄漪漪和阎谨尴尬地赔笑着，后面站着的几个年轻人，其中一位站出来，咳嗽了几声后说道： “小金的嘴巴还是这么毒，一点都不饶人。” “您是，税务局的，怎么没穿制服？” “非工作日，可以穿便装。” 好吧，金尚也没想到送来这玩意的税务局来人还没走，下意识没遮拦的话被听个正着。 “您认识我？” 周末还要加班干活的便装男子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将脸上古怪的神情压下去后，才正色说道： “代洋，初中时和你同班，还有两个月是同桌……” “咦？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只是……” 金尚多看了面前浓眉大眼的有志青年，和当初那个胖成球，学习差到让班主任高血压都犯了的家伙实在对不上号。 “当时你可能没怎么留意咱们这些生命中的过客吧！从天才学弟到同班同学，抢先一步毕业离校，最后连背影都看不到，只留下传说让我们这些庸才感慨。” “哈哈，过誉了，我也只是普通人，略微早熟一点。” 笑了几声的金尚握着代洋的手摇了摇， “感谢贵部门的表扬，今后本公司一定再接再厉，遵纪守法，照章纳税，绝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代洋哭笑不得地对热情过头的金尚说道： “小金总，我又不是来管你这些的，就是抽空来送锦旗，然后叙叙旧，打个招呼而已。事情办完，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的代洋和黄漪漪与阎谨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望着他那风风火火的背影，金尚略有点不乐意地对黄漪漪抱怨道： “这种事，不会先打个电话通风报信吗？害我出丑……” “我发短信了。” “有吗？” 金尚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几条未读短信。 自觉理亏的小金总，没有点开确认，而是将这种小事放下，后对黄漪漪问道： “都准备好了吧？” “都在这里了。” 黄漪漪抖了抖手中的背包回答着，闻言的金尚点点头，后敲了敲主队更衣室的大门。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门被打开，阎谨领队率先走了进去，金尚和黄漪漪紧随其后。 掌声响起，对亲自来发钱的小老板，球队上下还是很欢迎的，金尚做了个手掌下压的姿势，示意停一停，后言简意赅地说道： “多余的话不说了，大家都很累，事情办完，早点回去休息。” 说着的金尚，接过黄漪漪手中的背包，打开后，里面是一叠信封，里面装着承诺的赢球奖金，球员教练都有。 接过信封的老球员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心中就有数了，年轻人沉不住气，当场就打开数了数，然后，脸上的笑意就压抑不住了。 “钱发完了，我希望诸位明白，今年砸钱助力升级，不是一句空话。俱乐部老板不是抠门到舍不得投钱的吝啬鬼，年中夏歇期，球场看台会修缮一新，入场球迷更多，你们表现不好，可是要砸场子的。还有，引援计划正在推进，别被新人给比下去了。最后……” 金尚扫了扫几名身材壮实，脸嫩得和金尚差不多的年轻球员告诫道： “网吧对一线队球员打七折，可那依然很贵。你们几个，别把好不容易赚到的钱都在网吧，更不准熬夜通宵打游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拿自己的职业生命开玩笑，再有发现，一律扣奖金，甚至下放预备队……” 吓唬了一下自律能力不强的青训球员后，金尚看了几眼主教练和队长，两人均示意没有补充的了。 “就这些了！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对了，外面热情的球迷还很多，注意保持形象。” 将剩下的事交给领队阎谨后，金尚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办公室。 因为是周末，球赛完结后，除了必要的保安与球场养护工作人员，几乎都下班了。 原本以为公司已经没人，结果已经有一人提前等着了。 “老爹，你不是去开会了？” “早就结束了！” 忙碌了几天，不见劳累，反而满脸红光的金时，示意儿子在对面坐下之后，才正色说道， “我听老郑说了，今天你可是大手笔砸钱，将上上下下都镇住了。” “还好吧！也不是一次性地全部兑现，缓冲期挺长，支付压力摊平后，就没那么大了。” “你赚的钱，怎么随你，但是，负债加杠杆的时候，一定要慎重。不管你怎么折腾，哪怕将本钱败光了，也无所谓，可一旦尝到了加杠杆，飞速发展的甜头，控制不住的话，崩溃的时候也特别惨。” 并没有金尚想象中的劝阻，老金反而很冷静地分析了利弊。 寅吃卯粮的利弊，金尚也懂，提前将未来几个月的收益掉，也不是不行。 一百多万，是一笔巨款，但还不至于压垮金尚父子。勒紧裤腰带，过几个月苦日子就回来了。 虽然不觉得老父亲真的能理解自己过分超前的眼光和理念，金尚还是事无巨细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商场搏杀，老金的本事确实很一般，但是，借助多年沉于京城诸多名利场的经验，还是能从其它角度，给金尚一些比较靠谱的建议。 十几分钟后，静静听了一会的老金，才打破了沉默点评道： “思路还算清晰，不是见到什么好处就不管不顾地插一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核心理念的样子。不过……” 轻轻摇头的金时还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不足， “太杂了，业务线过多，你这个新公司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过来吗？” “这一点我想过，现在确实不应该再快速扩张了，人才跟不上……” 金尚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 “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软件是建设的重点，这是未来二十年不可动摇的核心竞争力之一，是最需要精力照顾的一线支柱，由我亲自把关；” “网吧负责赚钱和引流，孵化一些小项目，比如休闲游戏平台，网络游戏等，它和《京西都市报》以及《知音杂谈》的发行构成未来三到五年内的现金流来源、人才培养储备库，属于二线核心业务，得精干可靠，独当一面的的心腹大将来协助我撑起局面；” “文化影视、音像制品、书籍售卖、虚拟优惠券、物流仓储、配送快递等，要么是赚块钱的试水之作，要么是提前占位置的远期布局，对将来很重要，现在却只要维持局面就够了，属于三线业务，不是委托第三发合作开发，就是让不涉及核心的人才去试试，成了固然可喜，起不来也无伤大雅……” 听了儿子的论调，金时不置可否地应了几声，后奇怪地问道： “那个叫李萱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吧，为什么打发去处理对你现在不重要的线下琐事？身为实习秘书黄漪漪身上的担子都比她重。难道你不信任她，还是随便糊弄一下，准备玩玩就甩掉？” “正因为很信任，非常认真地对待她，才不会贸然将她放在核心事务中。” 苦笑着的金尚摊了摊手， “咱们父子两人就不打机锋了，不管是你的足球俱乐部还是生鲜超市、火锅餐饮、制衣厂，和我的今夕文化，其实都是老式家族企业，不会因为挂着现代公司的名头就改变本质。要是李萱直接被委以重任，压在其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功臣头上，那就真的完蛋了。” 祖孙三代相传的小作坊的刻板印象还没打破，现在又来个“夫妻店”，金尚倡导的能者上、庸者下、劣者汰、赏罚分明的公司形象，就彻底破产了。 虽然是创业初上路的新手，到底也是大学毕业生，工商管理和公共事业管理双学士，城市规划专业的的硕士研究生，对当下国内企业的弊病和代际传承中的问题知之甚详。 在国内做生意，最好别相信自己可以当甩手掌柜，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管理，成天游山玩水就可以躺赚的好事。 老板长期不管事，又没安排几个亲信、亲戚在关键位置看着，无异于开门揖盗，自取灭亡。这些心腹可以能力差点，甚至不直接插手实务，但是一定要彰显存在感，让掌握各项大权的高管们意识到，背后还有眼睛盯着，不要乱来。 可一旦上上下下都充斥着亲朋好友，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的“宫斗戏”迟早会成为主流，公司发展都要靠边站，长此以往，势必严重打击员工干活的积极性。 想想就该明白，你要是进入一家中上层领导都是一个姓氏，各部门之间的工作往来像是在走亲访友的公司，谁会觉得待在这种企业有前途？ 最麻烦的，就是“夫妻店”式的公司，员工都不知道该听谁的，要是工作中听老板的命令而得罪了老板娘，因为“枕头风”而被嫉恨，岂不是很冤？ 没有一个说了算的绝对核心，对创业公司来说，绝对是灾难。 “工作中，办公室恋情不是完全不可以，但男女双方最好不要在同一项业务中有直接往来。这个范围，老板其实也是包括在内的。说实话，我甚至觉得，夫妻或者恋人双方共享公司最高决策权力，比老板公然养小蜜造成的后果还要恶劣。” “公私要分明，我可不想因为公事而影响了和李萱的私人感情。” 所以，暂时将李萱丢在主营业务之外，也是金尚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李萱到底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力如何还有待检验； 待其真的做出一点成绩，再顺理成章地提拔，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将来李萱要是真的能在有限支持的情况下，将本地生活的业务坚持下来，并且发展壮大，金尚也不介意给她更大的舞台和更多的权利。 李萱坚持要来帮金尚，并不是为了做一些其他人可以替代的事，而是要承担一些很重要，但是又不方便交给外人的任务。 交给李萱做的事，几乎和金家父子所有的生意都有关联，还涉及到一些重要资产的配置，比如仓储、店面、销售渠道、资金往来等等。 金尚暂时不会将主要精力放在这个领域，可不代表就不需要亲信把关。 (本章完) 第32章 置业计划 第32章 置业计划 父子两人说了点较为私密的话后，金时不由得问道： “你那个女朋友去哪了，回学校了？” “送一送老师和同学，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才正式开始实习。等毕业典礼过后，再入职。” 忙碌了这么多天，就算有“金手指”协助，也感到相当疲惫的样子。 金尚略微自嘲地笑道， “工作日正常上班，周末比赛日还得做准备，待《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走上正轨之后，更是会忙得不可开交。光有热情还不够，身体还不能差了，否则，承受不住这样的工作强度。” 创业其实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在公司发展到足够的规模之前，老板不亲力亲为，基本不可能成功，纯粹浪费时间和生命。 不过，摊子铺得有点大的金尚，还是决定接下来半年，要稳一稳，将根基扎牢了，再寻求进一步成长。 老金也是这样的看法。 在这一点上，父子两人达成了一致。 “外部人才不好找，内部人才的价值，就要尽量挖掘。黄漪漪那个小姑娘，不是学人事的么？让她学以致用，出点主意。” “那是人力资源，不仅仅是人事……” 金尚没好气地纠正道， “她的本事还是有的，如果毕业后愿意留下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是除了王燕编辑之外，我最看好的人才。前几天她还提交了一份报告，建议组建法务部以及重组财务部门，我觉得还是有点道理的……” 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清茶，小金继续解释道： “法务部的组建可以缓一缓，暂时借用俱乐部的人力，财务问题确实刻不容缓。今天税务局送了‘依法诚信纳税示范单位’的锦旗过来，既是为了加强联系，也未尝没有提醒公司，不管从哪条标准来衡量，‘今夕文化’已经不是小规模纳税人，而是一般纳税人了。相应的制度都得完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由我掌握大局，俱乐部的会计负责具体实施，得请拥有专业资质的人来做账……” “财务啊，有能力，还靠谱的不好请。” 这一点，老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要商贸繁荣的大趋势不改，专业财会人员就是稀缺人才，到哪都是香饽饽，今夕文化的招牌还不够亮，不一定能从社会上招到比较靠谱的。 一般来说，像这种初创公司，找一些没有证，能力还过得去的人先顶一顶，一边工作，一边努力考取资质，个一两年时间，先上船，后补票，是比较普遍的做法。 当然，考证上岸后，一脚将老东家给蹬了的也比比皆是，辛辛苦苦培养人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那可就太亏了。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全职员工超过二十五人，算上临时工和实习生，接近六十人，每个月营收逼近两百万大关，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似乎猜到了金尚现在的形态，老父亲由衷地告诫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将要付诸实施的大计划，对未来的设想很美好，但是，人不要被自己强加的无形压力给摧垮了。工作只是人生的一部分，你还得学会享受生活，劳逸结合，才能更好地前行。真要是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创业上，那还有什么意思？十多年的学生时代，应该带给你足够的经验教训才对。人呐，就得对自己好一点，才不枉此生。” “嗯。” 小金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这么个人，爱财，更爱享受，不会为了赚钱而影响自己的生活质量。 这种生活状态，几乎是京城土著们从先祖身上继承过来的传统。他们之中，大富大贵的不多，但也基本衣食无忧，继承的财产，只要不是特别败家，也能顺顺利利地挥霍一辈子。 所谓“中产”这个形容，绝对不是用时间和生命拼命打工，年薪几十万上百万，买个大城市的商品房，就算数的。 中产中产，你得“有产”才行，这个“产”，不是房子、小汽车，更不是银行存款和不知道收不收的回来的理财产品，而是能够创造价值的“生产资料”。 金家父子这样的，掌握的资产虽然不多，到底也是有产者，能够雇佣其他人创造更多价值，和那些不显山露水、真正掌握了更多核心资产的“中产”和硬核资本家有较大差距，依然比许多看似体面的高级打工仔要活得更加舒坦。 如金尚这样，执着于在新兴科技产业开拓的事，他们极少会去做。 『去北方承包几个矿，开几个农场，甚至买几栋楼收租，也比投什么互联网要稳妥得多。』 这是“老钱”们几百年来积累下来的生存智慧，资本在利润率不是太高，但是绝对稳妥的领域沉淀下来，绝不轻易尝试有较大风险和不确定性的新兴产业。 从老黄家分离出来，改姓金后，金家父子两人已经失去了先祖们的资本，靠着几家小作坊维持着还算体面的生活。 两世为人，金尚因为不愿意余生碌碌无为，才想着要干一番大事，改变世界还很遥远，至少，得在未来二十多年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吧！ 当然，小金虽然有很强烈的折腾心思，其实也有些认同老金的看法…… “这段时间，我确实过于执着了，精神状态有点亢奋，又有点焦虑。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会尽量调整的。” 说着的金尚顿了顿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对了，我给你的镇纸，效果如何？” “还行吧，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似乎都有些改善。这段时间应酬多了点，能够勉强撑住，多亏了它……” “那只是个辅助，帮助持有者规避一些风险，你还是不要指望太多，毕竟不是万能解药。” 寄宿了平心静气、驱邪避灾能力的貔貅镇纸，在老金手里，比在小金手里更有用。 国际上，全球化进程随着世界贸易组织的运作而加快，国内经济的增长速度突飞猛进。不仅是国民生产总值飙升，人口膨胀速度也很惊人。 上个月公布的人口统计数据，显示国内总人数比五年前增加了九千多万，年均增长率超过了百分之二。 这是什么概念？ 出生率总体保持在较高的位置，再加上人们生活水平提高，医疗条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导致国人平均寿命变长了许多。 五十年前平均三十五岁，四十年前就到了五十七岁，十五年前六十八岁，今年公布的数据，超过八点七亿人口，平均年龄逼近七十岁大关。 人生七十古来稀！ 以后，古稀老人估计不会少，不常见的耄耋老人也会越来越多。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似乎都在往好的一方面发展，老金那半死不活的制衣厂，都成了香饽饽，忙得不可开交。 当然，问题也是有的，基础设施不完善，供需严重错配。许多企业经营困难，不是市场上没有需求，而是在不成熟的商品经济环境下，“无形大手”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生产和消费脱节了。 国家太大了，在发展初期，确实会有一些难以逾越的关隘，需要时间来慢慢弥补。 『互联网，就是厚积薄发之后，一飞冲天的助推器。通讯、社交、电商、传媒、文娱、网络支付、本地生活等等，几乎无所不包！』 那一天的到来，不远了。 谈话的尾声，金时叮嘱金尚有时间多开发一下“家传金手指”的能力后，才说了今天急着赶回来的要事。 “我跟别人约好了，明天中午去看房。” “看房？” “你不是要买房吗？南边世界公园附近的温泉别墅不错，有几个老朋友想在那边置业，准备组团一起去看看。” “买别墅也要拉帮结派？” 金尚有些意外，按理说，买别墅这种十分私密的活动，自己看好拿主意就行了，用得着如此高调组团前去？ “有什么不对？房子好不好很重要，和谁做邻居更重要。了大价钱置办的家，你总不会愿意和一大帮除了钱啥都没有的煤老板或者天天在小区草坪上搞聚会活动，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有闲有人脉的暴发户住一个小区吧？” “咱们家，可能还不如那些煤老板暴发户吧？” 你瞧不起他们，他们还不一定愿意和你这样的“穷酸”当邻居呢！ 金尚小声地嘀咕着，却被老金不客气地打断了。 “别废话了！我就是这么个意思，同样是别墅区，里面住的什么人，讲究可多了。你明天上午早点将事情办完，和我一起去，顺便认识几个邻居……” “都还没看，这就定了要买？” “条件早就谈妥，就剩下现场验看了，中介要是敢忽悠咱们，以后也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得罪了一大帮本地土著金主，京西这片土地，估计很难有立足之地了。 “好吧！” 买房这件事确实不好拖延，而且越快越好，从目前的人口走势和紧急发展情况来看，房价很快就会大幅上涨，早点入手，也是好事。 说定明天的安排，金尚和金时分别后驱车来到学校附近的公寓，李萱早就等候多时了。 第一天实习，体验上班的节奏，确实让女朋友有些适应不过来。工作场合，表面看起来，似乎不如学校苦读辛苦，实际上心里承受的压力要大很多。 金尚一边洗菜择菜，淘米做饭，一边对好奇的看着男朋友下厨的李萱问道： “黄主任和龚院长那边反应如何？” “还好，似乎很有兴趣。学校本来就不排斥本校毕业生回馈校园，不管怎么说，你这也是实打实地掏钱了，只要不是有违原则的问题，应该很顺利。” 李萱很自信地宽慰着还有点担心的金尚， “咱们学校的大学生创业中心，到底是什么样子，你大概没去过，不知道有多么烂；还有学生会，以前还能组织一些反响不错的活动，现在……不值一提，连勤工俭学都能做到学生去院办举报他们的地步，可见有多么无能。” 相比之下，金尚这两个多月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一股清流。 听着李萱将学校发生的一些奇葩事当做趣闻一般说了出来，金尚除了时不时地附和几乎，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的意思。 因为在学校几乎没什么朋友，除了和“小马扎乐队”的那几个塑料兄弟来往，对发生在学生之间的小事，金尚压根就没怎么关心过，也没有和自己聊八卦的同龄朋友。 正静静地倾听的小金，闻的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得开口问询道： “震点乐队？他们还真的坚持下来了啊，找了哪路神仙当后台？” 自金尚和他们不来往之后，在南家兄弟开的音乐酒吧见过一次，就再无音讯，原本还以为他们已经混不下去，放弃了，没想到居然还没散伙。 京城师范大学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几乎不可能混地下音乐圈，玩乐队是因为爱好，而不是真的准备吃这碗饭。假如他们因此而荒废了学业，可能回老家都会被打断腿。 “你呀，别觉得他们没了你，就玩不转了。听小道消息说，他们在附近的酒吧驻唱，也混了个脸熟。有人牵线搭桥，将他们送去周边音乐节表演，多多少少有点人气了。” “就他们那水平，还音乐节？垫场都不够……” “用专业的水平来衡量，确实不行，和那些有名的地下乐队和音乐人相比，也有很大差距，但你不能只盯着几个出挑的，以为那就是圈子里的平均水平啊。”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行，其它乐队更差？” 李萱双手托着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都是业余乐队，能好到哪里去？‘震点乐队’身上还披着一层名校才子的皮，噱头很足了。” “原来如此。难怪以前我的‘小马扎乐队’校园演出的时候，居然还有不少粉丝捧场。” 金尚点点头，明白了自己先前的认知错误。 (本章完) 第33章 离校前夕 第33章 离校前夕 玩乐队，需要激情和天赋，更需要努力与实践，过去几年，金尚出钱支援“小马扎乐队”，着实让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不说别的，设备与训练场地就从没有受过苛待，同样不如意的业余同行，有几个租用专门的活动场地的？ 五六年的时间，就算天赋不足，勤学苦练之下，应该也能和其他同行拉开不小差距了。 小金看不上的“震点乐队”，在一群“菜鸡”中，已经是比较出挑的“战斗鸡”了。 “你以为，他们是冲着你的脸蛋去的？” 见金尚一副恍然大悟后又有些纳闷的精彩脸色，李萱不由得噗呲一笑。 “不是吗？” “我初次见到的你，还是填报志愿之前的校园参观，小小的个子，比吉他高不了多少，身材消瘦，唱腔稚嫩，就是个小屁孩，完全没有让人分泌荷尔蒙的冲动。就这条件，要是乐队水平还不行，谁会搭理你们？” “哪怕是实话，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金尚无奈地叹道。 以前是太小了，和同学玩不到一块去。现在是太忙了，和其他研究生同学也少有交集。 脸嫩而不能服众这种事，还真没办法迅速扭转，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善。 外联合作，商业谈判，出席活动，金尚都会带着郑良知和黄漪漪，不仅仅是为了壮声势，也是为了防止给人留下老板太过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坏印象，进而怀疑今夕文化的实力。 现在都是如此，几年前的金尚，要是不砸钱，“震点乐队”的人也不会和自己称兄道弟，一起玩校园乐队了。 两人谈天说地，聊了好久，直到金尚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才暂时告一段落。 吃过晚饭，李萱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金尚将碗筷洗干净收拾好后，天已经黑了。 除下围裙，清了清身上的油烟味后，金尚才说了点正事。 “明天你有活动吧？” “嗯！毕业了，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大家都挺不舍的，所以聚会挺多。你毕业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那个时候……我还不能喝酒，很多地方不招待。所以，几乎没人叫我。” “不是因为年纪太小，而是没朋友，所以没人喊你吧？” “知道还问？” 迎着李萱促狭的笑意，金尚不快的表情，全挂在嘟着的嘴角了。 “让你认清现实嘛！对了，下周四的毕业典礼，你的演讲稿准备好了没？” “那玩意还要准备？将去年的稿子照着念一遍，都没人发现。都是大话套话，谁会听？” “还是要注意一点，顾忌一下学院的面子。” “知道了。” 这点小意见，金尚还是听进去了。糊弄归糊弄，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明天上午，我要去公司看看，主持报纸和杂志的发行。孙大器也要过来，商量一下网站改版的事。事情办完，下午要去看房……” “看房？” 李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进而追问道， “看谁的房？” “我要买房啊，没跟你说过？” “没印象！怎么突然要买房了？京城房价太高了，不划算……” “能买，就尽量早点买吧！” 金尚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轻飘飘地说道， “前些时的人口普查数据看到了没？五年总人口增加九千万，千禧年之前突破十亿的可能性不小。那么多人，将来走上社会，都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总不可能都窝在农村种地吧？” “这跟房价没有直接关系吧？” “你留在京城发展，会嫁给一个无房无车，天天为房租发愁的穷小子么？” “看情况，要是真的喜欢，一起奋斗也可以。” “你的父母家人呢，会同意？” 不待对方回答，金尚继续说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你成长的家庭，已经算是有点气候的小康之家了，将来的女婿只要不是特别穷，就不打紧。绝大部分同胞，可没有你的底气……” 闻言的李萱脸色一肃，认真地琢磨了一番后，才不得不认同了金尚的判断。 “那就是说，房价未来还会涨？” 金尚斩钉截铁地答道： “必定大涨，尤其是京城。” “你也是懂经济学皮毛的重点大学毕业生，不可能看不明白。房子即将成为严重稀缺的商品，现在买不起，以后更加买不起。未来二十年，买房将是绝大部分寒门贵子鲤鱼跃龙门，改换门庭的最佳机会。越早买越好，尤其是想要在大城市发展的农村孩子。” 这次国运鼎盛赐予每个人的机会，越早抓住，得到的好处就越大。 金家父子，要是没有其它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尽一切努力买几栋楼，当个包租公，余生过得也挺舒服。 就是可惜了满心的理想与抱负。 至于李萱嘛，对买房的需求不是特别强烈，但是也不排斥。 躺赚的机会，只要不是特别为难，能抓住就尽量抓住吧！ “那……我也要买！” “呃？” 见李萱的小脸满是期盼，金尚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买的是温泉别墅，第一期比较便宜，每平才七千，现在二期起步价一万三，估计成交单价会在两万多。三坏内的普通商品房，现在的单价，也才四千多。这价格差距太大了，而且……”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有条件的话，自住兼顾投资，买别墅还不错。纯粹为了投机，买别墅不划算，去买比较靠近市中心的商品房，将来涨幅会更高。而且，我估计五年内，房价依然会上涨，但是不会暴涨。所以，买可以，不必着急……” 金尚的劝告，李萱完全没有听进去，而是十分坚定地说道： “我要买，爷爷说从小就开始给我积攒了很多嫁妆，拿出来买一栋别墅应该够了。我在京城有了房，家里人就不会总是劝我回老家了。” “那你也不必急着买房啊，你住得过来吗？我家的房子都住不完，要不是为了方便，才懒得操心这些。而且，买别墅也是社交的一部分，选对了邻居，对将来的生活也有好处。” “我将爷爷接过来，等父母老了，也能住！” “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身家不菲的小富婆啊。” 买房嘛，虽然感觉对李萱来说，有点多余，但总归是好事，不会亏本就是了。 说着的金尚，立刻给联系金时，说明了情况，让看房团加一个名额。 李萱则急忙给家里打电话，说了大概十几分钟，才勉强和家里达成一致。 “怎么用了这么久？” “父母有意见，还好，我说服了爷爷。” “几十万的交易，就这么突然做了决定？” “又不是打水漂了，买别墅，还是在京城，能有什么问题？” 京城大，居不易！ 太平盛世，皇城根下买房，稳赚不赔，就看赚多赚少。 “那你明天就没法参加同学聚会活动了，上午去跟着黄漪漪熟悉一下公司的运作，下午一起去看房。” “知道了，我去通知班长！” 实在不能取消或者推迟，就只能缺席了。 虽然暂时稳住了家里人，但是会不会真的买下，还有得衡量， “我爷爷和母亲过两天要来，既然是买房置业，总得亲眼看看才好掏钱。” “嗯！” 确实，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说要买别墅，千里之外的家长前来把把关也很正常。 只是，这是来看房，还是顺便来看准女婿的？ 小金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当金尚驱车载着李萱来到公司的时候，其它员工已经为今天的发行工作忙碌了一会。 到办公室坐定，黄漪漪比较忙，要去五处球迷之家检查，核对账目和物料消耗，一时半会回不来，郑良知在和京城妇联的来人商量着如何扩大发行面的事。 人手不足，只好暂时让李萱打下手。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才勉强将积累的公文给处理了。 十点钟左右，结束外联工作的郑良知前来报喜，十五万《京西都市报》已经卖了将近十一万份，售罄是大概率事件；《知音杂谈》五万册已经卖出了超过四万份，多个渠道送来了增加备货的请求，京城妇联更是增订了三万份，王主编已经紧急联系加印了。 “小金，你是对的，人民群众不是不消费，而是咱们没有制作出大家喜闻乐见的文化产品。” 已经过了知天命年纪的郑良知，经验丰富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本事，早年也是体制内颇有前途的干部，临老了想要发挥余热，也未尝没有证明自己还没到颐养天年的时候的心思。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里，郑良知眼睁睁看着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带领一群愣头青，开创了一番事业，也是感慨良多。 小金老板在具体事务上，很听得见专业人士的意见，可在大略上又顽固得可怕。对一名创业者来说，这是必须要有的优良品质，可是，一想到做决策的是一名刚满十八岁不久的孩子，上上下下的员工们还是有点不放心的。 《京西都市报》还算中规中矩，是一份很典型的侧重于本地生活，偏向体育新闻和市井八卦的小报。报纸不同于一般生意，有可能触碰到很多领域敏感的神经，所以，金尚只是调整了一下目标客户方向，就将具体事务交给赵荣珍主编负责了。 《知音杂谈》不一样，这份杂志，金尚力排众议，确立了现在打着歌颂人情和人性之美，坚持真实、及时、生动、独家地报道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的方针，几乎全盘放弃了曲高和寡的主流文艺，将客户目标对准了都市女性，新青年，城市新移民，家庭主妇等群体。 这个年代，还没有经历过太多“鸡汤”洗礼的人们，对《知音杂谈》这种比较新颖的大众杂志的追捧程度，超出了许多人的意料。 京城妇联在先期的内部传阅中，就收到了很正面的反馈，但是，过投放市场后，受欢迎程度还是让人感到惊喜。 加印派发的事情好办，已经通知人去办了。 “郑老叔，这几天麻烦你了。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轨，您也可以多陪陪家人。今天是周末，您还是早点回去带孙子吧！” “你下午不是要去看房？这里得有人盯着，赵主编和王主编写稿审稿也很忙，琐事也不能轻视……” 金尚笑了笑，不再劝。 养病十多年后付出工作，总比以前躺在病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要强得多。 男人没有事业，就如女人出门没有包包一样，人生缺少了重要的点缀。 就在一老一少说话的时候，有段时间没见的孙大器带着工程师杨琦上门拜访了。 对郑良知说了一些工作安排后金尚带着李萱进入会客室，就见到黄漪漪正在招待两名客人。 满脸堆笑的金尚迎了上去。 “孙老板气色不错，看来最近生意应该有气色了。” “托小金总的福，还算可以。” 熟稔地寒暄的孙大器，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时候的小心翼翼，“黄页”生意走上正轨之后，带领着麾下干将在京城闯荡出一番天地的信心也足了很多。 两人落座之后，会客室又进来两名男子，金尚为其他人介绍着。 “刘燕青，公司技术安全员，目前主要维护网吧软硬件……” 为首二十五六岁，比较矮小的男子，就是金尚从网管中提拔的一位技术还过得去的互联网发烧友，是所有网管的头目，平时也负责教一教初次上网的新手客户如何操作。 “尹飞扬，网站维护专员，以后就由他和你们对接，今年刚毕业的小伙子，没什么经验，还望多多担待。” 二十一岁，满脸青春痘的小尹，今年刚毕业，拿了毕业证就急匆匆地前来入职了。 技术水平就不提了，祖籍湘西，来京城读书，为了留在本地，拒了学校安排的去大西北架天线的工作，听说了网吧开业生意红火的消息后，主动送上门的大专生，试用了一个月，才签了正式录用合同。 (本章完) 第34章 业内风波起 第34章 业内风波起 再加上几名有点编程能力的网管和招揽的“野狐禅”程序员，就是今夕文化所有的技术力量了。 这其中，实际动手能力最强的是刘燕青这个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太精通的“万金油”，技术理论水平最高的，居然是金尚这个半路出家的老板，足以证明这家文化公司在计算机和互联网领域的技术能力，到底有多么差劲。 万事开头难，哪怕是些歪瓜裂枣，金尚也不嫌弃。前世的“东哥”还是学社会学的，一年多的时间，编程能力就达到了可以接“私活”赚外快的程度了。 如今能力差点不要紧，关键是有没有在这一行深耕的决心，金尚会给他们提供成长学习的机会，将来能不能混出头，就看个人是不是肯钻研了。 人到齐后，时间宝贵，就省去了多余的寒暄，杨琦将随身携带的电脑接通网络，后连上投影机，将网站开发界面放大，让众人有比较直观的感受。 “杨工，你们公司的设备升级换代，鸟枪换炮啊。” 金尚说笑着，比较拘谨的杨琦咳了几声后，回应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技术发展速度极快，五个月前国内刚刚对公众放开网络，浏览器还只能读取文本。如今，已经可以加载较为麻烦的图片，生成复杂的大型页面了。” “所以，我设想中的网站类型，实现了吗？” 杨琦笑而不语，点开了网站展示页面，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今夕文化”几个艺术字组成的图标，后面按照自然排列，紧凑地分布着几个区块按钮，下方的小字显示着分门别类的新闻标题。 随意点开一个链接，二级页面打开，一段今早刚刚发布的体育新闻出现，言简意赅的文字中间，夹杂着几张清晰度不是太高的图片。 和十多年后那种丰富的网页展示效果相距甚远，但这已经足够将金尚想要表达的信息发布出来了。 “不错不错，贵公司的技术确实很强。” 杨琦略微尴尬地解释道： “金总，这不是我们厉害，而是浏览器更新换代了。原来的那种……太简陋了，根本没有展示图片的能力。半个月前，浏览器开发商发布了现在这一款，加入了一种新的计算机语言，功能加强了很多。” “这不是挺好嘛，硬件更新换代很快，软件也得同步跟上，才有我们‘兴风作浪’的余地。杨工不用谦虚，能做到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也是出了大力气了。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也不是完完全全的外行，看得出技术含量有多少……” “谢谢小金总的理解。” 客户满意，杨琦也长舒了一口气，今夕文化每个月缴纳的维护费都不带拖欠的，孙大器和杨琦自然要尽全力维护这个优质客户。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一下。浏览器开发商能够为用户提供更便捷高效的工具，肯定是好事，但是，他们的商业模式，很可能会侵蚀操作系统的利益。我听说关于浏览器的标准之争已经快要白热化了，基础操作系统服务商下场是迟早的事。” “可以理解。” 前世微软和网景在浏览器领域争夺了好多年，最终微软以自家浏览器绑定操作系统的策略，大获全胜的故事，金尚也是听过的。 正是因为这场浏览器之争，直接引发了公众对微软的疑虑，进而推动对其反垄断调查，成了间接刺破互联网泡沫的引子之一。 互联网企业之间的竞争，胜负直接关乎生死，极少有中间选项，当同个细分“赛道”开始拥挤的时候，“卷”起来就特别残酷。 赢者通吃，在这一行太普遍了。 当然了，现如今的什么操作系统、浏览器大战、程序语言标准什么的，和今夕文化没有任何关系。 接下来，杨琦详细地讲解了一下新版网站的维护方式，以及后台操作的注意事项，后让金尚等人实际体验了一下后，又解答了一些问题，才结束这次的产品展示和技术交流。 接下来，金尚让刘燕青和尹飞扬抓紧时间熟悉新版网站的操作，同时让赵荣珍和王燕提供一些素材，好作为网站内容而发布。 许多新闻和文章，不适合在《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上刊载，放在北方联合在线网站上就没问题了。 等正式改版为综合门户网站，信息处理量大增，网站基础建设还能外包给孙大器和杨琦处理，其它的就只有今夕文化组建的团队自己维护了。 技术问题不好量化评价，网站点击率可是实实在在的，只要能用合情合理合法的手段，让更多人被吸引过来，就是成功。 将事情安排好后，金尚和李萱吃了一顿工作餐，准备休息一会就驱车去世界公园看房，李萱则接到了一个紧急联系电话。 几分钟后，金尚瞪圆了双眼，看着一脸无辜的李萱。 “你爷爷和母亲这就到了？” “嗯！” 有些茫然的李萱，条件反射般地点头。 “要不要去机场接？” “不用了，他们在南苑机场，已经下了飞机，等会直接去世界公园，先去附近逛逛，让我们待会去汇合。” 京城南四环外，就有一个军民两用的机场，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随着京城不断扩容，原本的荒郊野岭，如今也是亟待开发的城市边缘地带。 占地面积极广的机场，就显得挺碍眼了。一度谣传机场要搬迁到更加靠南边的地方，讨论了好几年，依然没有定论。 从南苑机场直接去世界公园，确实比到足球公园，再绕一个大圈子南下要近很多。 “不是说过两天，怎么现在就到了？” 昨天晚上商量的事，今天中午就来个突然袭击，老李家的传统，就是雷厉风行，给人惊吓么？ 同样没有想到的李萱，也有些措手不及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爷爷说本来昨天晚上就准备买机票连夜来京城的，眼瞅着赶不上了，才改签到今天上午。” “那你是不是听错了，不过过两天，是过两个小时？” 金尚没好气地嘀咕着。 这年头机票可不好买，也不便宜。直到两年前，坐飞机还得正规单位出具介绍信才有资格买票。如今只需要身份证件就够了，但是航班少，改签难，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难度大得超乎一般人想象。 有本事连夜坐飞机，千里迢迢来京城的家庭，可不一般。 “以前我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说起这件事，李萱也是一头雾水。 “你到底啥家庭出身的千金大小姐？要买别墅，几十万说拿就拿，家中长辈也不简单的样子。” “鄂北小县城的地头蛇，没听说家里有什么了不起的背景，只有个亲戚家的叔叔说要提副市长了，地图上都难得找到名字的小地方，不值一提。” 闻言的金尚不自觉地抽动着嘴角，以前经常自我调侃，自己挖到个宝藏女孩，难道家里真的有矿？ “我真傻，早就该明白的。离家上大学之前，梳头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哪有简单的。京城别墅说买就买，飞机想坐就坐，这能是普通家庭？” “你会不会想多了？京城这么大，潜伏的大鱼数不胜数，倒也罢了。我们老家那种鬼地方，小圈子里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买几张机票怎么了？很正常！” “就当你说得有道理吧！” 两世为人，十多年没出过京城的小金少爷，这次是真的体会到了前世和今生最大的区别。 国运有涨跌，强弱有不同，今生最大的幸运在于，核心领土已经六百年没有遭遇大的战乱了，对天灾人祸的应对也还得当，没有造成太大危害，这就使得地方上比较容易出现传承久远的坐地土豪。 在现代化建设领域，此世的祖国可能慢了一步，但是远没有到五千年精华被抢掠一空，只得筚路蓝缕，近乎白手起家重建国家的地步。 穷苦人家肯定有，但是，地方大族只要把持一地，围湖造田，辛勤耕耘，哪怕田亩所出远不如工商之利，顺顺利利积累六百年，也很肥了。 如老黄家这等坐拥不靠谱的“金手指”的豪强，最巅峰时期，豪富程度堪比金陵四大家族“贾史王薛”那般存在，和隋唐时期的“五姓七望”，就差立下堡坞养私兵了。 云梦李氏和江夏黄差了不止一筹，出了小县城就没人认得，可不代表他们几百年来就是吃干饭的，没点积蓄，哪能在小地方逍遥自在？ 当然，传统宗族社会掌握地方大权的时代早就过去了，黄正廓的子孙都快把家败得差不多了，小地方的“坐地虎”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即便如此，李萱的长辈们，手头挤一挤，拿出几十万在京城买房，还是办得到的。 金尚和李萱合计了一会，该如何应对长辈质询后，两人提前一步驱车南下，和李萱的爷爷与母亲汇合。 李萱的爷爷李乐平，外表看上去是个很普通的老头，微微佝偻着背脊，白板寸头发，嘴巴上的胡须剃得很干紧，精神很好，双目炯炯有神。 见面之后，老头和孙女寒暄了几句，就上下打量着金尚，似乎要将这个孙女口中还不错的小伙子看个通透。 其母亲穿着很普通的单薄夏装，戴着遮阳帽，观其眉眼，和李萱似乎有点像，但是整体气质有点不同。 和女儿看似清冷精干，实则有点文青迷糊的李萱不同，母亲曹恒不管表情态度还是作风都有点咄咄逼人。 “小伙子，听说你十八岁？” “是的，今年硕士研究生毕业！” “还真是年轻有为啊，家里是做什么的？” “做点小生意。” “商人啊，那可不够稳妥，还是得有点实实在在的东西传家才行。” “您说得有道理。” 金尚略尴尬地附和着，难怪李萱的长辈对买房似乎并不怎么排斥的样子，看来他们家祖上就是那种传统的兼并土地，买房置业，一代代积累，发展壮大的大地主。 在他们看来，经商的都是赚的浮财，没有土地，何谈耕读传家？ “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 这是亚圣孟子的话，大意就是没有固定资产（土地）的普通人，肯定靠不住；不立下根基，心思不定的人，相对比较容易去干违礼犯法、为非作歹的事。 这也是儒家传承中，对成家立业这件事，丈母娘格外苛求住房的核心依据。 说白了，咱们的“文化基因”，时刻在提醒同胞，不要相信“无恒产”，成不了家，立不了业的人。 连个房子都没有，将女儿嫁给你，谁知道将来你会将家安在哪里，会不会抛妻弃子不告而别？ 商人？ 贩夫走卒之辈，不值一哂。 似乎意识到母亲的态度有些不对，李萱连忙解释道： “他家有祖传的足球队、球场、制衣厂，还有生鲜超市和火锅城，都是自家物业。” “喔！” 曹女士应了一声，脸色好看了点。 有产业，有名，有地，有工坊，还有商铺，似乎也不太差，虽然比万亩良田，高楼广厦，亭台楼阁差了不少，好歹也是家业。 而且，安家在京城，也是加分项。 “我们家萱萱从小娇生惯养，什么都不懂，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小金多担待。” 闻言的李萱不乐意地抱怨道： “哪有你这样说女儿的？我现在已经不同了……” “就你那点道行，我还不知道？” 曹女士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后继续说道， “这附近的公园挺多，风景也好，就是周围的房子太小了。这就是京城的别墅？简简单单的独栋小洋楼而已……” “阿姨说的是，京城就这条件，还卖得老贵。归根结底，还是地少人多的缘故。” 不仅李萱的母亲曹恒不太满意，金尚路过附近的别墅区的时候，也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本章完) 第35章 家务事难断 第35章 家务事难断 和畅想中的几进大宅院完全不一样，就是联排别墅而已，别说内置园和各种景观了，连院子也比较小。 李萱在云梦老家的几处住宅，可能奢华程度不如京城的别墅，胜在占地面积广大，舒适程度甚至还有超出。 就这种档次的所谓别墅，还比不上金家父子那几经翻修的老房子。 寒暄了一会后，金时姗姗来迟，和儿子以及李家人打了个招呼，才将金尚拉到一边问道： “这算什么，亲家头回见面？” “就是闻讯赶来买房而已，没别的意思。你儿子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别想多了。” “就是说嘛，太匆忙了，什么准备都没有，哪有一开始就搞突然袭击的？” “这些先不提。” 金尚小声询问道， “这房子不太行啊，两万单价买这种，是不是将咱们当冤大头了？” 内城区的老院子，现在也才四五十万一套，虽然住着不太舒服，还得彻底翻新后才比较宜居，那也比在这里买所谓的别墅要强。 金家父子最近手头较为宽裕，可也不该被当做冤大头耍吧？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吃亏的蠢货？” 老金压低了声音说道， “说是开盘一万三，成交价超两万，其实没那么高，而且，买别墅还送小汽车，物业服务费有优惠，算下来，单价也就一万二还不到的样子。” “做高总价，实际让利给提前捧场的业主，打肿脸充胖子？” “差不多。” 接下来，金时给儿子介绍了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操作套路。 三年前，京城北方就开发了一批高档豪宅，主要目标客户是外国人，原本只是试试水，结果被一抢而空。 这也让京城市政部门反思，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也太低估房地产的价值了。 于是，接连几个豪宅别墅项目破土动工，脚下的温泉别墅区是试点之一。 第一期开盘价七千出头，卖得不算好也不算坏；第二期加大力度，均价提高到一万三，结果凉透了，一盆冷水让某些人的激进计划付诸东流。 不过，输人不输阵，里子保不住了，面子还要挽救一下，各种促销优惠轮番上，到底是吸引了一批本地土豪前来置业。 “说实话，我觉得这地方没有成为顶级豪宅富人区的潜质，开发商太小家子气了。一般居民舍不得买，真正的大富豪又看不上，价格还不便宜，卖不动很正常。” 从外表和格局看去，金尚就给这一片所谓的温泉别墅判了个死缓。没有立即枪毙，原因就在于大势如此，哪怕这个豪宅区的定位出了问题，依然能在国内经济发展速度加快的前提条件下，赢得一部分“新富”群体的青睐。 时代的风口将至，不管是肥猪还是大象，都将会被带飞。 至于这一片的温泉别墅…… “来都来了，差不多就先买一套吧。暂时住着也好，附近交通便利，上班方便，配套设施还还算完备。等有了更好的房子，再买就是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地方，做终身住宅，总感觉有点不太满意，但是，做个过渡也挺好。京城地区更好的别墅也有，不适合咱们这样的。周围邻居都是外国人，使馆区的工作人员，以及连户主名字都不方便透露的神秘人，你确定要去吗？” “那……算了吧。” 小老虎长大之前，连土狗都打不过，还是不要和豺狼混在一起了。 金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赞许地说道： “不是一个圈子的，不要硬融，否则，会很吃力。与其奢望拿不稳的东西，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到时候，有些东西，自然会水到渠成送到你手里。” 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 金家父子在京城的地位，不值一提。脚下这块土地，到处是衙门，身上带着公职的人员满大街都是。说是小有身家的土著，影响力估计还远不如李萱的本家在当地小县城的能量。 当然了，这里到底是首善之都，天下之中，发展的上限远不是鄂北小县城可以相提并论的。 很多人都奉“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为圭臬，可金尚觉得，也要考虑时代的背景和所处的环境。 来京城寻梦的野心家，都不是为了什么“鸡首”、“牛后”，而是为了成为“执牛耳者”，金尚放着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当，辛辛苦苦创业，自然也不是为了赚点小钱后，享受天酒地的生活。 不久之后，和老金约好的朋友陆陆续续到达，总人数约二十余人。 这个数量，很夸张了。 世界公园边上这片温泉别墅，首期只放出了二十套，加上二期也才接近一百套，三期全部开发完毕，总共两百套出头。 就今天看房团的规模，如果全部成交，就卖掉了超过十分之一，不少了。 金时在另一头和老朋友说笑，金尚则与李萱以及他的家人在一起尬聊。 远道而来的鄂北土豪，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没个熟人带着，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 到点之后，开放商派来的售楼部导购带着大家去看沙盘，展示小区完全竣工后的效果，介绍着周边配套设施和商圈。 接下来，看房团分成好几个小组，被人带着逛遍了附近的绿化区和公共设施，又去看了几套不同规制的样板别墅，才回到了售楼部。 “小金，你觉得，值得买吗？” 一直很少说话的李乐平，对金尚问道， “开发商说得天乱坠，是不是太虚了？” “还好吧。” 小金整理了一下措辞后，十分谨慎地说道， “买了肯定是不会亏，如果是自住，那就再好不过了。我估计这里未来会发展成为京畿较为舒适的远城富人区，和顶尖别墅肯定相差甚远，但也还凑合。” 京城开发，还没有到这一区域，使得周边看起来有点荒凉，但这只是暂时的。 十年前，京西地区还是大片农田，如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远郊副中心了，北边中关村那一片低矮的门面楼，今年拆除了一大片，准备盖一座规模相当大的综合商场。 只要不是瞎子，都明白京城大扩容的时代即将到来，提前占好位置，多多少少能分润一点好处。 “那就买。” 看着不起眼的李乐平迅速做了决定，李萱的母亲曹恒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要不要再看看？总觉得有点不太满意的样子！” “哪里能事事如意？这里可是京城，不是云梦老家，没人会迁就咱们。你没见本地人也乐于在此地置业么？咱家的积蓄虽然大不如前，也没有窘迫到几十万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这是说好了给萱萱的嫁妆，她愿意在京城发展，是好事……” 京城地界不同于其他，想要完成从乡下土豪到上得了台面的新贵的转变，在京城立足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在鄂北扎根数百年的云梦李家，大概也是体会到了在地方上升的空间已经到头了。为了子孙后代的前程，往外走是大势所趋。连李萱这种娇生惯养，生活都难以自理的千金大小姐都被送到京城读书，确实是想要抬眼看世界的意思。 搁在以往，父母健在，子女哪有离家远游的道理？ 时常劝说李萱回老家，不是认为在鄂北发展更好，而是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在京城闯荡，父母长辈实在是放心不下。 “您就会惯着她，看看都成什么样了，都没和家里商量，就要这么多钱买别墅……” “又不是买不起。” “买得起就一定要买？” 女儿小声嘀咕的话，让母亲曹恒心中的怒火腾起， “这和你以前耍小脾气不一样，而是决定未来人生之路的重大选择，你就不和我提前沟通一下？” “我这不是提前通知了么？” “提前一晚上，也叫提前？你是不是要把我们气死！你爸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要不是工作太忙，走不开，说不定就要赶过来给你好看。” “他敢！” 曹恒话音刚落，李乐平瞪圆了双眼，略带怒气地驳斥道， “忙忙忙，这个家，他什么时候管过，这个时候就知道展示一家之主的威严了？我还没死，轮不到他！” 说着的李乐平拉着缩着脖子，悄悄对着金尚吐舌头的李萱说道： “乖孙女，别怕，爷爷给你做主，买房怎么了，又不是吃喝玩乐打了水漂。家里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崽子，连个本地大学都考不上，干啥啥不行，惹是生非倒是一个比一个能干。有萱萱你一半的本事，我也懒得操心了。” 自家公公发脾气，给孙女撑腰，母亲曹恒也不好当场反驳，而是小心劝道： “京城就萱萱一个人，住得了这么大的别墅？什么家务都不会做，梳头、化妆都不利索，您放心？” “大学四年，不也顺利过来了？有什么不行的！” 李乐平摆摆手，满不在乎地将一切质疑击破，就要拉着李萱去交钱。 一直陪着笑，看着李家人商量的金尚，连忙制止了。 “不要着急，待会等其他人做了决定，再一起和开发商谈判，尽量争取优惠。这次组团看房，是咱们给他们捧场，不给个让人满意的折扣条件，是不会掏钱的。” 这年头的别墅本来就不好买，见京城北方几个别墅区前两年卖得不错，就在世界公园边上搞开发，结果嘛，亏倒是没亏，就是辛苦一场，没赚太多钱而已。 二十多栋别墅被一抢而空的新闻发出去，许多观望的有钱人，估计也会舍得掏钱吧。 落到如今这个尴尬的境地，还是开发商的目标客户群体定位不准，没钱的买不起，非常有钱的又看不上这种“简配版”别墅，如金家父子这种家有余财的本地土著，也不喜欢这种既称不上“别业”，也不是“宅园”的远郊独栋房产。 估计只有那些有“金屋藏娇”需求的小老板，会在这种地方买房置业。 地点有点偏，但又不是特别偏，交通发达，来往方便。几年后这里估计也会成为比较热闹的地方，但是现在，还是足以满足某些人对隐私保护的需要的。 接下来，看房团的代表和开放商谈判，老金的朋友里面就有懂法律和谈判的，和房企代表确认条件后，就差不多敲定了合同条款。 “其实，都是提前商量好的，现场来看，就是瞧一瞧他们有没有坑人。毕竟，一套几十万的别墅，出了问题，那就太糟心了。” 金尚对李萱的家人解释道， “这次，就是赔本赚吆喝，割后来者的韭菜，补足损失。” 说穿了，这次买房，肯定是有赚头的，总价四十五万到六十五万的房产，还送一辆十五万左右的小车，再加上物业费优惠，各种小礼品等，平摊下来，实际成本可能还不到一万二。 这个级别的单价，当然也不便宜，相对成本来说，肯定不贵了。 稍后，金尚问了问李萱的爷爷和母亲接下来的打算。 李乐平表示自家已经预定了酒店，入住之后，会在京城待一周，四处去看看。趁着看李萱并买房的机会，顺便来旅游也是目的之一。 原本还想着帮着安排住处的金尚，放弃了大包大揽的想法。 将购房程序交给专业的人办理后，曹恒比较强势地带着李萱和李乐平离去了，估计是要“审问”一番这两年李萱到底在京城干了些什么。 金尚也不好多问，任由李家三人先一步离开后，才被金时引荐着和几个相熟的长辈认识一下。 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公众场合被当做后辈调侃的氛围，到底也是融入本地商圈，继承父祖辈人脉的重要之路，小金也没有排斥，耐着性子和几名以前只听说过名字，没实际打过交道的叔叔伯伯攀谈。 普遍三十好几，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对小金这个刚成年，就开始自主创业的年轻人，还是很有好感的，和自家不成器的子孙比起来，当真是优秀太多了。 (本章完) 第36章 路线选择 第36章 路线选择 除了买房，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在世界公园北边，有个规划中很大的科技园正在招募企业入驻。 这个园区四年前开始破土动工建设，去年初才正式确立为第一批国家级高新区，小道消息说，明年将会成为首批向亚太经合组织开放的高科技园区。 是噱头还是真有其事不得而知，负责园区招商的一位姓刘的干部，和老金的关系不错，临别之际，拍着胸脯向小金吹牛，只要获得了高科技企业认证，今夕文化可以立刻搬进科技园，享受最优惠的政策。 按照老金的话说，这个科技园区入驻情况挺一般，都是京畿地区的国有大企业在撑场面，说是总部入驻，其实就是租了个办事处，安排类似“驻京办”的人在里面办公而已。 园区主体在京城西南角，四环线边上，开发的程度还不够，大公司不愿意来也很正常。 至于要不要将今夕文化总部搬进去，金尚还有些犹豫。 暂且不说高科技企业的资质认定，如今公司的主营业务，还是足球队、报刊杂志发行、影视歌曲版权价值开发、本地物流服务等等，不管是网站还是即时通讯软件，都是看不到回头钱的纯投入。 今夕文化搬进园区后，金尚本人肯定要常驻主持大局，那样的话，就无法兼顾报刊杂志发行和俱乐部球迷之家的网吧管理了。 这年头，上哪去找懂得门户网站如何运作，即时通讯软件该怎么玩，还比较可靠的负责人呢？ 将科技园刘主任的话暂时压在心底，金尚和金时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赶回家。 …… 第二天上午，新的一周开始，陆陆续续上班的同事们，脸上都挂着难掩的笑意。 《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的成功，大家都出了力了，尤其是后者，受欢迎程度远超想象，截止到今天早上，已经卖出了将近七万四千多册。 如果不出意外，一周卖出十万册不成问题，口碑继续发酵的话，十五万册都有可能。 从京城妇联官方口径的统计数据来看，初期爆发式增长已经过去了，但是销量回落并不是很明显，说明越来越多的人接触到《知音杂谈》后，转化成读者的比例相当高。 这次周刊杂志的热销，和网吧大火不同，后者那是老板一个人的创意带来的成功，前者是群策群力的结果，每个参与者都多多少少有点功劳。 另外，前天足球队赢了比赛后，老板亲自将奖金发到每个球员教练手里的事，也传开了。 小金老板虽然年轻，做事也很毛糙，不如老金和善，可真要出了成绩，给钱也相当痛快，比抠抠搜搜的老金大方多了。 年轻创业者不太靠谱的形象，这次终于有了比较好的转变。 『参与感，归属感，成就感！』 亲身感受到公司的气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金尚坐在办公室里，在记事本上，不自觉地写下了几个字。 以前，今夕文化是金尚一个人的公司，除了老板，都是拿钱干活的打工仔，现在，已经有一部分人，将这家草创的新公司，当做了自己的事业和生活的一部分。 至少，是人生之路上的一个重要备选，不再是以往可有可无，随时准备一言不合就提桶跑路的态度了。 正是因为这样的变化，使得金尚感觉这次收获比以前都要大得多。就连和学校计算机学院达成合作，网站改版在即以及即时通讯软件项目启动，“金手指”得到的好处都没有公司走上正轨要更多。 确实，有“先见之明”的金尚，可以比较轻易地发现未来哪些领域藏着“大蛋糕”，可是，没有一副“好牙口”，也吃不下，哪怕勉强吞下，身子骨不够强健，也消化不了。 前世的金尚，在网上听一些金融圈的投资人吹牛，说什么掏钱主要是看人，看团队，而不是看项目，还以为是胡说八道，现在倒是觉得，这种说法还是有点道理的。 今夕文化不够强，哪怕金尚有无数发财致富，改变世界的好点子，实现不了也白搭，最后只能被更有实力，执行力更强的竞争者学走后赶超。 『团队建设，招贤纳士，人才培养。』 将最关键的体悟写在纸上后，金尚顿觉眼前豁然开朗。 身为老板的金尚，自然需要努力提高自身的能力和素质，公司员工也要往同一个方向使劲才行。 一味砸钱，招揽的只会是见钱眼开的工资小偷，留住人才，待遇要到位，人情也不能少，更要满足员工们的自我价值实现的需求。 原本平常的办公楼，洋溢着温暖人心的氛围，一股热流凭空生处，涌入金尚体内，和原本的金色能量团融合在一起，作为载体的“金扫帚”末端的装饰长穗也轻轻晃动着。 远处，被放在球迷之家荣誉展厅的铜唢呐和被金时放置在书房的貔貅镇纸遥相呼应，分享着“金手指”本体变强的好处。 不仅三样被激活的物品本身能力变强了许多，连“套装属性”的效果也变得更加有效了，原本体内还没有被清扫的黑灰色负面能量球体，被压制得更加顺服了。 除此之外，金尚还发现，只要激活“金手指”显化，眼前的房间，似乎出现了一个个闪动的虚幻光辉的影像，提示着目前的组合，还缺少什么东西。 比如，桌子上缺少摆件、盆栽；窗边可以摆上文竹、富贵树；常用品坐垫、保温杯； 不仅如此，身上的衣服、鞋帽、装饰等等，都可以作为下一步被“金手指”激活的特殊物品，配对成套后，取得各不相同的效果。 以前完全靠撞大运一般，随意发挥，现在似乎有了比较清晰的“模板”，提示金尚，往不同的“路线”发展，该怎么做，而不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制造出一大堆看似有效果，其实没多大用处的被激活特殊物品。 首个让金尚惊讶的，居然是挂在总经理办公室墙上的一排规章制度，主要有行政管理、财务管理、采购与营销管理等，他们居然也是属于办公用品、装饰与摆件，与员工手册、薪酬管理、人事管理之类的规章制度，可以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片笼罩全公司大楼，让运转更有效率的增益状态。 从金手指的提示来看，上述物件要是全部激活，能够生成一种名为獬豸的灵兽护卫，和辟邪的貔貅不同，獬豸的作用是辨是非曲直，识善恶忠奸。 说白了，就是加强公司内部的控制，扫清奸邪之徒。 以后公司越来越大，员工也逐渐增多，混入一些不法分子或者监守自盗坏家伙是必然的。獬豸之灵能强化公司的稳定性，对抗内部腐坏的趋势，算是相当有用的能力衍生。 这是“金手指”在外物的显化，另一种方向就是加强自身，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的智慧加持，其能力形象化身是白泽。 自主创业已经好几个月了，金尚最大的烦恼，就是麾下人才不足。很多部门都还只是虚设，由现有员工兼任。短时间内的权宜之计，不可能长久。 小公司承担风险的能力较差，一旦让不合适的人入职，不仅耽误工作，还浪费时间。 互联网发展的速度极快，一年一个样都不足以形容其变化，三个月时间就是生死线，跟不上节奏就会被淘汰。 只要是能对求职者以及公司员工有个基本的了解，协助金尚做判断，那就再好不过了。 除此之外，作为智慧的化身，白泽之灵还有一个让金尚比较满意的功能，就是加强自我学习能力，勇猛精进。对金尚这个曾经的外行，如今半条腿跨入互联网行业的创业老板来说，太有用了。 最后，还有几种中正平和，若隐若现的异兽能力在眼前闪烁，龙龟、白象、谛听、麒麟等等，似乎都不错。 考虑到眼前的需求，金尚还是将主要发展方向定为加强公司能力和让自己变得更强两方面。 『正大光明、刚正不阿、公正严明、嫉恶如仇的獬豸；与知鬼神之事，王者有德，为贤明君主之得力臂助的智慧白泽么？不错不错！』 想着的金尚，提起手边特别托人定制的一副装饰用平光眼镜，将这些时日积攒的“金手指”能量关注进去大半，十几分钟后，才成功将其激活。 特意入手这副装饰眼镜，主要是为了加强儒雅气质，掩饰一下过于年轻的稚嫩面容。 现在嘛，金手指居然提示这玩意是好几个关键能力网衍生的重要节点，以后迟早要用到它，提前激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将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实际上内部流淌着很强烈波动的装饰眼睛检查了几遍，没发现不妥后，才将其戴起来。 架在鼻梁上的瞬间，金尚眼前的视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丝资讯。 『达知万物之精，穷神奸则记白泽之辞，贤君明德幽远则来。』 身似麒麟，身披鳞片、头有双角的虚幻白泽兽形，顿时明亮了许多，尤其是那对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 说白了，这种能力，就是为了辅佐君王，明晰天下鬼神之事，以戒于民，为时除害的神兽化身。 知人善任，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本事，哪怕现在还不太强，只有一点皮毛，也能和普通创业者拉开极大的差距了。 尝试了一番后，金尚不得不承认，将这段时间积累的能量消耗了大半后，被激活的装饰眼镜，确实带来了不少惊喜。 工作的间歇，金尚装模作样地在办公区巡视了一会后，就大致明白了其功用。 大抵上来说，公司里的员工，绝大部分能力都很平庸，忠诚之心和归属感很一般。 幸好公司连着策划的几个大项目，主营业务都大获成功，挽回了不少信誉。 『真不敢想象，以前大家是以什么状态在工作，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估计都不会搭理这种草台班子。』 心有余悸的金尚，回到办公室后，正要和李萱通个电话，问问她陪着家里人逛京城玩得怎么样，就见负责报纸内容与发行的主编赵荣珍过来了。 将繁杂的心思放下，金尚让对方进来后，才和善地问道： “赵大姐，似乎有什么难事？” “是的，小金总，上周和您说的招聘的人，六个人只有两个人到位，其它都找借口不来了。现在通联部和广告部由其他部门员工兼任，文字记者、美术编辑和排版也急需人手。” 人手急缺，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了，试发行的时候还好，现在正式铺开，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让员工们加班加点干活也不是不行，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金尚的立场肯定是不排斥“九九六”加班文化的，但是，光给足加班费，也是不够的，还得兼顾人情，同时让大家看到希望。 就比如眼前的赵大姐，能够独当一面，肯定是好事，可是，考虑到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公私兼顾已经很困难了，不可能再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她身上。 人性化管理，其中的尺度，金尚还得好好摸索一番。 “校园招聘的事，怎么样了？” “今年，估计是不能指望太多了。” 赵荣珍苦笑着摇摇头。 今年的大学毕业生，绝大部分都是分配工作的，少数不服从安排，多半早有打算，哪怕是社会求职，也会被大中型国企、上市公司，大型股份制企业哄抢一空。 成立才不到半年的今夕文化，压根没有竞争力。 “那……暂时将目标集中在人才市场里面，外地来京的求职者，以及二级院校毕业生，高职高专学生吧，咱们还没有到可以挑三拣四的时候。对了，公司的采访车太少了，我的那一辆越野车，下个月开始作为公务车，归于公司管理……” 说是公务车，潜台词就是让赵荣珍使用，短时间不好打破薪酬平衡，各种补贴福利就不能吝啬了。 (本章完) 第37章 做事留一线 第37章 做事留一线 闻弦歌知雅意。 金尚话里的暗示，赵荣珍第一时间体会到了。 “多谢小金总的体谅。” 赵大姐笑眯眯地表示感谢。 这年头，一辆二十万上下的越野车，还真不是普通市民消费得起的。赵主编家里虽然还算殷实，也没奢侈到买小汽车的地步。 养育三个孩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有老，下有小，每日开销，让这个双职工家庭也感到有点吃不消。 若不是如此，赵大姐也不会将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带，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了。 接下来，两人一起商量了一下明天报纸的主要内容。今天《京西都市报》的销量，和昨天差不多，上午卖出了将近十三万份，剩下的下午估计会陆陆续续售罄。 作为京畿地区的小报，这个销量只能算中规中矩，和动辄几百万，上千万发行量的传媒巨头没法比。可作为一份服务本地的都市报刊，勉强算是及格了。 当金尚翻到一份标题为《京城国际园大受追捧，二十五套温泉别墅被抢购一空》，副标题赫然写着《鄂北富豪闻讯连夜赶到，一掷千金为女置产》的新闻时，不由得哑然失笑。 见老板神色有异，赵荣珍解释道： “这份是从记者站发来的通稿，对方掏钱很豪爽。” “嗯，我不是对此有意见。报纸也是要赚钱的，版面费提高是好事。” 金尚摆了摆手，让赵主编宽心， “报纸不同于其他，本来就是戴着镣铐起舞，尤其是我们这种打着擦边球发行的小报，更是如履薄冰。一个不慎，可能就被监管部门给‘毙了’，所以，时政新闻和社评要格外注意，这种……” 金尚弹了弹这份付费通稿，轻笑着说道： “赚钱嘛，不寒碜。” 这么快团购买房的新闻就上了报纸，连李萱和他的家人买房的事，也被当做开发商打广告的噱头，确实让人感到啼笑皆非。 这年头，新开发的别墅吸引不了顶尖富豪，京城里面的中产对京城国际园那种小家子气的温泉别墅不怎么感兴趣，新富阶层的崛起，还没有几年。 再过五六年的时间，那片别墅区也不至于要在报纸上打广告吹牛才能吸引客户。 真正的高级别墅区，压根不愁没人买，筛选有资格入住的客户才是开发商要做的，如金家父子这种，都够不着京城主流圈子的边，要不然，也不会将目光投向寒酸的都市别墅了。 两人轻松说笑着，将主要内容过了一遍后，确定无误，才结束这次工作会谈。 临别之际，金尚用刚激活的能力看了赵荣珍一眼，惊讶地发现，综合能力中等偏上的淡白色人型光晕，增加了一层浅绿色象征友善的光环，且与“金扫帚”散发出来的笼罩大半个办公楼的银白色能量罩，连接更加紧密了。 『归属感更强，工作更加投入，资质和效率也提升了。原来，能力并非一成不变的啊！』 也对，人是会成长的，想法是会变的，哪怕能力出众，对工作没有热情，或者公司的管理制度没法激发员工的积极性，高薪招揽再多的专业人才也是白搭。 『职位职级和晋升管理制度，需要开始准备了。』 如今公司还不太大，几乎每个员工，包括临时工，金尚都能叫得出名字，其中大部分的家庭状况，都比较了解。 将来发展壮大，几百人，几千人甚至几万人，怎么可能全都记清楚？ 哪怕有“金手指”帮忙分门别类列个表，金尚都看不过来，能够直接管理的，也就几个熟识的高管。 似乎是为了配合金尚的理解能力，“金手指”虽然没有给予具体的数字化面板，到底还是用比较直观的颜色深浅来辅助金尚理解。 大部分员工的资质和能力发挥，维持在白与灰之间，郑良知和黄漪漪、赵荣珍属于比较显眼的亮白色。最让金尚满意的，就是负责《知音杂谈》的主编王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如同火焰般的艳丽红色，似乎能将周围的同事都染上了一层晚霞。 这和金尚最开始趋吉避凶的模糊感知是一致的。 可是，当金尚尝试着将王燕调到发行外联部的时候，她身上的火红色迅速消退，深灰近黑的幽光浮现，其人与象征公司网络的连接也摇摇欲坠，不太稳定了。 不能将人才放在合适的位置，不仅发挥不出其能力，还会严重打击其积极性，甚至导致其产生离职的想法。 从今天的尝试中，金尚大致明白了公司目前的状态。 短短三个月时间，营收近两百万的今夕文化，本质上还是一盘散沙，靠着郑良知、黄漪漪以及原足球俱乐部的员工撑起来的基本框架，其实相当脆弱。 老父亲继承的家族产业，迟早要交到儿子手里的，投点钱，让继承人开公司练练手，很正常。 不是所有人都如金尚这般信心满满，以为可以在互联网这个新产业中掘到大金矿的。 相比起网吧赚来的“浮财”，《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的成功，更能让员工们认可金尚的领导能力。 看得见，摸得着，有实实在在的东西，不像网吧，不知道缘由，突然就爆火，也搞不清楚会不会什么时候就败落了，只剩下一地鸡毛。 人心就是这样，有趋利避害的想法，总是趋向于对认知之外的人和事敬而远之。 『这样……也好！幸好有“金手指”，能够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与其羡慕别人有卧龙凤雏，五虎上将，十八罗汉，还不如将手下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庸碌之徒用好。 老金以前教给小金的那些管理哲学，大部分其实都过时了，唯有以人为本这件事，金尚是比较认同的。 『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谁知道公司里是不是藏着还没有被发现的大才呢？想要收揽人心，必须让员工和公司一起成长，而不是将他们当做柴薪，燃尽价值后就弃之如敝履。』 感觉今天受益颇多的金尚，将急需批示的公文处理完毕后，打算去俱乐部看看。 周一的正常训练，上午十点才开始，热身后进行适应性训练；午饭过后，才有磨合训练赛。 提前交代了技术总监安排球探考察准备引进的球员，每个位置，会给金尚提供两到三名备选，再由金尚权衡竞技水平和商业价值后，从中挑一个重点引进。 至于如何确认名单，那是主教练和技术总监的活，金尚还不至于在这种不熟悉的专业领域乱伸手。 现在去，估计看不到什么名堂，金尚对一线队的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问题是青训，据年轻教练阎小红所言，如今青年队的小将，最出挑的几位，面临着被挖角的风险。 具体情况如何，金尚还没有具体了解过，得去找当事人和他们的家长谈一谈再说。 和郑良知与黄漪漪打了个招呼后，金尚不急不慢地来到青训基地，此地离足球公园球场大概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和主队训练场只有一墙之隔。 在青年队教练办公室坐定后，阎小红和几名正在谈判的家长商量着什么，得知小老板来了，才连忙过来报告。 “怎么回事？” “小金总，原本青训球员的变动，是很正常的事，不该麻烦您亲自处理，不过，这次是三名最被看好的孩子联手向俱乐部提出了比较过分了的条件，所以感觉事情有点不对……” “以往发生过这种事吗？” 阎小红点点头。 “要么是其它俱乐部挖角，要么是有人串联，想要捞好处。此例不可开，要是别人一闹我们就妥协，下次不满意的时候，是不是还会再来一次？”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 有什么用？ 贪欲是无限的，今日满足越爽快，明日索取更加频繁。 “是家长还是孩子在闹？” 阎小红答道： “孩子平日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不满，倒是家长的反应很强烈。” “那估计就是其它俱乐部挖角了吧！咱们的青训很有名吗，以前出过什么了不起的球员？” 阎小红无奈地耸耸肩，态度代表了回答。 也是，常年混迹在低级联赛的社区球队，青训成绩最亮眼的一个，就是曾经入选过国家青年队，可惜没上场代表国家打比赛，集训几次就被弃用了。 其它的，基本都是自产自用，转会后能够混上顶级联赛球队替补的都凤毛麟角。 难道说，就这破鸡窝里，还真能飞出金凤凰？ 一次还出现三个？ 真要是有如此大才，恐怕名声早就传到金尚耳朵里了。 “那几个孩子还在训练场吗？我想见见他们！” 金尚让阎小红继续和家长们扯皮，尽量拖时间，自己则不动声色地来到训练场边，隔着铁丝网，在工作人员的提示下，找到了三个正在满头大汗做基础训练的孩子。 都是十六七岁的稚嫩模样，看外表，比金尚也年轻不了多少，缺少的就是那股少年老成的气质。 当然，他们的彪悍体格，也是金尚比不了的。 透过装饰眼镜的特殊世界，三个孩子身上略微明亮的乳白色以及内部微微散发的红芒，确实比大部分同龄人的资质要好一点，但也有限，和他们差不多的青训球员，还有四五个。 这些比较优秀的，大多会在二十岁左右提拔进一线队，当两三年替补后，成为常规轮换球员，逐渐成为社区球迷耳熟能详的子弟兵，其它的，要么放弃转行员，要么混迹在低级别联赛，后渐渐消失在主流视线中。 已经尽量努力尝试着在他们身上找亮点的金尚，实在是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能放弃了。 回到办公室后，金尚让阎小红将三个孩子，连同他们的家长一起叫过来，当面详谈。 和其他人五大三粗的模样不同，带着知性儒雅装饰眼镜的金尚，明显斯文多了。 可是，小金总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车轱辘话，说了那么多，我就不重复了，大家都很忙，我就直接了当地说吧。你们的要求，俱乐部不可能答应，所以，不要在这种事上纠缠不清了，说说你们的真实想法，或者说，让怂恿你们的人，将违约金交了，就可以自便了。” 说着的金尚，转头又对三名有些手足无措的孩子说道： “你们也是在俱乐部待了五六年的球员，俱乐部如何对待你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将你们叫来，除了和家长说清楚外，也想了解一下你们真正的想法。” 三名年轻孩子似乎想要说话，可惜，在被各自父母严厉地瞪了几眼后，不由得缩头缩脑，不敢再张嘴。 有鉴于此，金尚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对着三名孩子说了句“欢迎回来”后，就离开了。 阎小红也懒得折腾，将事情托付给人事和法务善后，追了上来，对金尚建议道： “咱们有合同在手，为什么不封杀他们？以后想走就走，谁还会安心踢球？” 金尚轻轻摇头，否决了阎小红教练的提议。 “时代不同了，别人可以不讲道义，咱们不能赶尽杀绝。现如今，社会上人心浮动，小孩子或许有一腔热血，急功近利的家长未必有定性。缘分一场，好聚好散，收了违约金和培养费补偿款，就别死攥着不放了。” 又不是什么绝顶天才，哪怕是真潜龙，在京城北方联合青训营这等小水洼，最后也只能被养成小泥鳅。 “对了，青年队那边，也不要过分渲染别人忘恩负义的氛围，公事公办，照惯例通知一下就行了。” 最多，也就在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的球队动态上，加一条几位青训球员解约的新闻而已。 最后金尚看了一眼膀大腰圆，脾气不太好的阎小红都，惊讶地发现，其资质居然相当不错，青训教练的资质显示为淡红，如果模拟调任一线队助理教练，居然是深红色，比现在的教练张林的潜质还要好。 (本章完) 第39章 战术胜利和战略错误 第39章 战术胜利和战略错误 从金尚的角度看来，这次商业运作其实还是很惊艳的。 站在京城体育大学的立场，职业足球联赛第二级别的球队，能卖一千八百万，可是实实在在的惊喜。 即便将来新球队不完全以本校体育生为基础建队，学校完全可以另起炉灶，从最低级联赛开始，慢慢升级，重新来过。 对相关电信部门来说，这是相当大的一块蛋糕，同时也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政绩。 幕后主导的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顺利了收购了一家还算有前途的足球俱乐部，千台电脑联营的网吧巨头即将起航，怎么算也不会亏。 只有出资三百万，撬动两千八百万的高杠杆操作，将金尚震惊得无言以对。 “哪家银行会批准如此夸张的贷款，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后台这么硬？” 金时答道： “投资职业足球俱乐部，本身就是看不到收益的纯烧钱行为，如果没有一些额外的好处，谁会拿真金白银砸进去？咱家的足球队，以往所处的级别太低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处还不是太明显。你觉得我要是将俱乐部抵押，能贷款多少钱？” 前世的金尚，就见识过疯狂的金元足球，到底是何等威力。真以为那些功成名就的大老板都是傻子，几亿几亿地投入，眼睛都不眨？ 不是谁都有资格负债上万亿，将银行拖下水的。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的小金，最后将一腔感慨全都咽了下去，瓮声瓮气地放着狠话： “主教练和技术总监要是不能带队升级，立刻给我滚蛋。晚一年升级，错失多少机会啊！” 见小金咬牙切齿地抱怨，老金的心情反而舒缓了许多，大概是很久没有见儿子如此失态了吧。 “你以为这就完了？即便有足球俱乐部打底，京城体育大学帮忙说好话，银行也不可能同意如此夸张的贷款计划。后来，对方拿出了咱们家网吧的税务清单，将营收数据和报税凭证摆在审核经理案头，然后就通过了。” “有关部门就这么将咱家的底细给漏了？有没有一点为企业保守秘密的职业素养，知法犯法，我要去告他们……” 搞了半天，自家网吧业绩太好，成了对方顺利贷到款的有力助攻！ 太欺负人了！ “行了行了，私底下说几句气话，别当真。” 金时摆摆手，示意小金别演了，微微叹息道， “那一面‘依法诚信纳税示范单位’的锦旗，想要发出来，得地区税务局出具凭证，报上级主管机关审核，小范围公示后没有异议才行。” 都不需要泄露，基本情况早就被有心人知道了。 “我就知道，和税务部门打交道太多，准没好事。” 正因为金尚已经将开网吧的路给探明了，后来者才能少走很多弯路。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肯定能成。千台电脑组成的网吧，分七八个点，几乎能辐射大半个大学城了。你觉得，咱们要不要加大投入跟进？赚一波快钱也好啊……” 要说不动心，肯定是假的。 可是…… 即便两个月前金尚能贷款两千多万，也不敢买一千台电脑开网吧。 实话实说，金尚觉得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这次大手笔投入开网吧，亏是不会亏的，但是能赚多少，还需要时间来给出答案。 “稳住，不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如今市场容量有限，容不下太多网吧。” 金尚强压下心中的贪欲，回过头来，劝说老金要冷静， “这是一场持续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长跑，一时的得失，不要太过计较。对方要是搞砸了，也不代表万事大吉，肯定会有其它竞争者冒头。即便成功了，跟我们关系也不大。对咱们来说，保住基本盘，活下去才是关键，如今的浅水洼，养不了大鱼，我估计别人也嚣张不了多久。” 如果对方仅仅只是在网吧领域深耕，金尚一点都不担心，就怕对方不要颜面，仗着体量优势，全盘跟随，抄袭本方将来的每一个步骤。 走金家父子的路，以本伤人，让别人无路可走。 老大抄袭老二，精准卡位，完全不给竞争者后来居上的机会，那对金尚就十分不利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 金时还是有点不甘心，明明是自家儿子的创意，却被竞争对手翻来覆去地利用，连个报复反制的办法都没有。 金尚微微颔首，小声回应道： “这个时候，我还巴不得对方小瞧我，别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这边，全力经营网吧这门生意。至于长远发展的大战略，我觉得对方太贪心了，从这次大手笔投入，一次性购入上千台电脑，就可见一斑。对将来的发展趋势和判断，我认为对方出了大错。” “诶？有什么依据，你可别因为对方抄袭你的创意就觉得水平不行……” “不是的！有些话，我只说一遍，您就算喝醉了，也别在外面乱说。” 整理了一下措辞，小金慢条斯理地说道， “从这次对面急不可耐地跟进开设大型网吧的举动来看，就是冲着吃独食的心思去的。他们虽然有意成为国内互联网启蒙者与先行者，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看见什么好，就急匆匆地将其据为己有……” 说着的金尚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这次“抄袭”金尚开网吧的模式，足以证明这一判断的正确。 才几个月时间，就急急忙忙投入重金，不惜背上巨额贷款也要挤压别人的生存空间，吃相确实有点难看。 “我分析了对方的思维模式，得出了一个很有趣的结论。那就是，对方发现了互联网这片新天地，以为自己能插上旗帜宣誓主权，完全据为己有。所以，才会有排斥一切闯进自家势力范围‘入侵者’的举动。但是，他们严重低估了这一领域的规模与体量，以至于产生了极为致命的误判，觉得自己能成为和电信运行商平起平坐，完全垄断互联网产业的‘一字并肩王’……” 只有这种解释，才符合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一连串行动的逻辑。 哥伦布到达墨西哥湾，以为自己发现了印度，却没有料到，背后是一片大得超乎想象的富饶之土，那是蕴含着无数财富与梦想的新大陆。 互联网的价值，就是电子信息领域的新大陆，如今只是“虚拟大航海”的初期，如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这种还算有点健壮的“小虾米”，想要统治这一领域，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家公司一成立，就开发了一个名为“信息时空”的网站，拟在全国建立好多个线下时空科教馆，向有兴趣的百姓和合作商展示互联网的特色。 这家网站，几乎将能从线下搬到线上的，全都融入进去了，于是就有了现在几乎是一锅大杂烩的信息时空网。 新闻、图书、生活百科、科教、普法，甚至是股市行情等等，应有尽有。 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这一发展理念，几乎贯彻到了方方面面。 管理层觉得该做什么，又或者市面上诞生了什么新点子，就会第一时间学过来，放到自家网站上。 国内互联网，等于信息时空网，就是这位竞争对手的终极发展目标。 可能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老板和干部也没有如此明晰自己的想法，甚至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是底层思维逻辑就是这么驱动他们公司经营策略的。 总而言之，这家互联网行业的先驱公司，对身处的行业产生了严重的误判，对企业价值链的设计有致命缺陷，对网络发展成熟度估计得过于乐观了，完全低估了这一行竞争的残酷程度。 等到磕磕绊绊，多方试错，找到正确方向的时候，这一行很可能已经没有他们立足的空间了。 “但是，你的网吧策略，被他们学走了，很可能会让他们多撑一段时间……” “也有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发固执。” 父亲的担心，金尚也懂，可是，掌舵人在战略上出错了，战术上的胜利，改变不了大局， “其它暂且不提，我就说一个他们犯下的致命错误。想要学电信做设卡收费的网络渠道商，可是，他们有什么核心竞争力吗？网络上现在什么都没有，确实只能上他们的信息时空网。等将来网站越来越多，网民凭什么还待在他们的网站里，真当跑马圈地的网络世界属于自己的了？不思进取，故步自封，最后网民自然会抛弃他们，选择更能满足自己喜好的网站……” “对，他们实际上并不生产任何东西，提供的产品都是从外面购买的，他们能买，别的网站经营者也能买……” 老金眼前一亮，终于从小金嘴里听到了真正的“干货”。 比如：股市行情，是和相关证券公司合作买来的动态数据；时政新闻是转载的线下报刊杂志；书籍阅读是和京城图书馆合作的项目；相对有点价值的文章，是从各大论坛手动“搬运”过来的。 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完全没有任何生产内容的能力，他们只提供了一个平台，去外面买了一堆“破烂”，摆上货架就让网民消费。 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哪怕是给网民喂屎，都没有问题。 以后呢？ 有了更好的网络服务商，谁还理你？ 想通这一点，老金立刻明白了儿子明明极度看好互联网行业，依然坚持将《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大张旗鼓地办起来，还和南家兄弟藕断丝连，似乎要在影视圈、音乐圈也插一手的缘由。 还有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这就是个天然吸引眼球的新闻制造机，只要将其送到顶级联赛的舞台，就能褪去丑小鸭的绒毛，变成一飞冲天的美丽天鹅。 “我明白了，开网站，只是打开门做生意，至于卖什么就看各家想法了。京城科技就是开一家大而全，但是杂乱无章的杂货铺，没有其它竞争对手的时候，没事去逛逛也无妨。可要是左邻右舍有了其它客户定位精准的特色店，杂货铺的生意势必要受到严重冲击。更糟糕的是，这家杂货铺不掌握渠道，找不到廉价货源，还没有生产能力……” 老金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说道此处，顿时恍然， “这是将一家即将倒闭的店铺的不利因素集齐全了么！” 略微焦急的心态平复后，金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然后对金尚说道， “我和熟识不久的电信局干部闲聊时听说过，八月份国际互联网接通后，京城科技与电信协议生效，每一个通过信息时空网借道电信登陆国际互联网的客户，都是通过电话拨号上网，且大部分电话费都被电信收走了，京城科技就是过路财神，落到自己手里的佣金，连月租都不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傻子都能算明白！ 信息时空网的噱头就是能够登陆国际互联网，去外国看看当地的月亮是不是像吹嘘的那样圆。 京城科技招揽客户的套路，搁在二十年后，一点问题都没有，倒贴钱买网民流量，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现在才一九九五年，要当几年“善财童子”才能见到回头钱？而且，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真的知道如何将流量变现，掌握了真正的“致富密码”吗？ 估计够呛！ “这不是先驱，这是往先烈的路上狂奔不止啊。” “可不是！我这算不算拉了他们一把，说不定网吧营收能让他们多活一年。” “让他们多撑一段时间，有好处吗？” 老金的问题，小金也是考虑过的。 “他们……和电信部门关系不错，也认识不少业界精英，连博士都招揽了好几个，技术开发能力堪称业界天板。配上那股犹如在浓雾中驾驶推土机横冲直撞的作风，最适合为王前驱了。这一行，需要不怕死的愣头青开路。” (本章完) 第40章 病急乱投医 第40章 病急乱投医 真正让金尚希望这个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多撑一段时间的理由，还是想让他们和电信局多打交道，切磋磨合一番，推动相关领域改革与发展，让业内营商环境更加宽松成熟一点。 如今电信局独家垄断，太过强势了，网费高得离谱，不管什么网络服务，都绕不开基础运营商。 现状如不改变，所谓的互联网公司，最后都是为电信打工，落到手的好处太少了。 所以，金尚的网吧和网站并没有往国际互联网方向引导，而是形成了一个信息孤岛，绝大部分上网消遣的网民，都是在这个局域网里面打转。 玩游戏，听音乐，看电影电视剧，浏览新闻等等，除了个别专业论坛，北方联合在线事实上就是除了信息时空网最大的内容服务商，为全国网友免费提供各种资讯。 表面上看，北方联合在线与信息时空网做的事情是差不多的，同样是开门揽客，前者是厂家直销，亏本大甩卖，后者却是在欺行霸市，意图独占所有好处。 可惜，互联网这条街区是有城管的，即便要事实垄断，也轮不到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来做。 “这家公司的领导层，是由科学院的研究员‘下海’主导的，搞成这个样子，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他们在技术领域应该很有优势，就是将开发成果商业化方面，实在是太业余了。” 目前最成功的项目，估计就是收购京城体大青年足球队以及开设大型网吧了。 当然，是不是真的能成，也要看这家公司具体如何操作。 充分竞争的传统行业有人赚大钱，旱涝保收的垄断生意都有人干到亏损破产。 一切皆有可能！ 原本带着情绪来的老金，和儿子商量了一会后，心情好多了。 “我到底也是双学士，硕士研究生，不至于真的一点见识都没有。” 打消了父亲心底的疑虑之后，金尚说道， “今年一定要让球队升级，甲丑级差不多勉强够用了，只要能稳住，找区政府甚至是市政府要点优惠政策。我的公司——今夕文化，现在特别需要光鲜亮丽的头衔去提升影响力。” 金尚亲自主持的第一要务，就是将北方联合在线网站改版，正式从大杂烩往门户网站发展。 商量了一会，天色还早，父子两人准备一起回家，突然电话响了。 “喂？戴大哥，好久不见……” “央视体育频道？去年试播，今年正式开播的那个？” “大彪叔的音乐酒吧？行，我马上过去……” 寒暄几句后，金尚挂断电话，后对老金说道： “南大彪请客，戴义琴和央视一位主任也在，似乎有什么合作要谈。老爹你要不要去看看？” 有空，当然要去？ 央视体育频道主任可是副处级干部，京城地界，实际地位还要高半级，央视的主任手里的权力可不小。 老金认识的这个级别的人物也不多，有机会结识，自然不会错过。 和李萱打了一通电话，告知今晚不回学校后，金尚和父亲金时来到鲁愚音乐酒吧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南大龙不在，据说在片场督促剧组拍夜戏，常棣文化主导的开山之作，南家兄弟确实下了不少工夫。南大彪和戴义琴则在招待一位名叫张应勇的综合部主任。 央视体育频道组建的时间并不长，去年年初才被批准，使用京城本地频道，筹备大半年后，十二月试播，今年年初一月一日如期亮相。 这个时间点，央视体育频道还只能面向京畿地方放送节目，除了辟出大半时间播放国内体育赛事外，还利用社会制作力量，外包一些时效性不强的节目。 虽说央视总部计划年底之前对体育频道信号进行加密并向全国传输，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都还不知道。 用一个字形容如今央视体育频道的现状，一个“弱”字都算是抬举了。 人到齐了之后，南大彪给不认识的双方做了介绍，寒暄了几句，这次会面大致要商议些什么，金尚也大概了解了。 因为内容制作能力孱弱，体育频道的播放内容，除了一遍一遍地重播比赛录像，就是一些从国外引进的热门节目了。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体育频道搞了个制片人负责制，让一个个有经验、有人脉、有能力的干部在社会上寻找力量，组局制作优秀的体育节目，补充稀缺的栏目库。 大倒苦水的张主任似乎酒量不太行，又或者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多喝了几杯，就有点情难自禁地抱怨起来。 “领导说要通过卫星信号向全国播放，不能总是放过时的比赛录像，体育新闻的时效性也不强，即时放送的电视节目还比不过报纸，太不像话了。咱们也知道问题很多，可是，体育频道组建的时间太短了，什么都没跟上，同事们加班也很辛苦，实在是没招啊……” 新东西出现，总是有很多人带着审视的目光观察，这很正常，挂着央视头衔的体育频道，更是肩负着不可推脱的重要责任。 刚起步没多久，不太顺利也不是不能理解。 张应勇主任负主管责任的综合部，比新闻部、竞赛部和交互电视筹备部等兄弟部门干的活要更多更杂，几乎所有的错误，到了追责打板子的时候，综合部都跑不掉。 这就很难受了！ “为人民服务，光荣！能维持住局面，张叔叔功不可没！” 张应勇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金尚的脸，后笑了几声说道： “我比戴义琴兄弟也大不了两岁，别人叫我叔，我还觉得被喊老了，小金嘛，当真是叔叔咯！今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张应勇确实很久没有遇到这么年轻就和自己在同一张桌子上谈公事的人了。 如不是南大彪和戴义琴介绍，张应勇都不知道金尚这么个人。 倒是金时这个京西地头蛇还有几分名气，长袖善舞的足球俱乐部老板，张应勇也是听过的。 微醺的张主任和几位长辈推杯换盏，金尚只倒了一杯低度红酒，喝了几口后，浅藏辄止，大部分时间都在静静倾听。 这次聚会商谈的源头，还是体育频道在节目制作的过程中，察觉到不止是节目创意、导演、主持、编辑、摄制方面的人才稀缺，而是全方位的不足。 比如美工、音效等领域，压根没人懂，甚至连渲染氛围都显得比较外行。向总台借调的人手也对体育节目该如何制作有些拿捏不准，于是，就有人萌生了求助于外部专业人才的心思。 南家兄弟在京城还是有些靠得住的人脉的，最近火遍全国的《男儿当自强》，让他们在业内出了不少风头。这不，央视体育频道就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想要结识一下有制作能力的音乐影视团队，并拿下《男儿当自强》的使用权，顺便商量一下有没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因为是《男儿当自强》的作词和编曲，以及版权所有人，金尚被请来也很正常。虽然已经将运营代理交给南家兄弟处置，有些事，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戴义琴这个重新翻红的帅气偶像，作为演唱者，很多合作都需要他出席站台的。 体育频道给的授权费挺少的，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难得的宣传渠道。 待《男儿当自强》的热度更上一层楼，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也能搭一波顺风车。至于常棣文化和戴义琴，更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了，成名之后的商演走穴才是赚钱的大头。 普通歌星影视演员想要上央视，钱都不行。央视体育频道到底也是央视，在卫视频道没有普及的现在，影响力不是地方台可以相提并论的。 所以，作为引子的歌曲授权，十分顺利。 至于其它的，来之前，金尚还是有些疑惑的，金家父子的资本与能耐，几乎都摆在明处，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与央视体育频道合作。 能扯上关系的，估计就是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了。可是，一个还在足球职业联赛第三级别厮混的球队，能入对方法眼吗？ 真要找足球圈的资源，体育频道可以直接去联系足协，甚至与更上一级的体育总局合作，顶级联赛的足球队想要在央视露脸打广告都不容易，就更不用体甲寅组的“杂鱼”球队了。 “互联网，上面注意到了这个新出现的事物，在比较高级别的内部会议中也提及了。八月份，国内和国际网络互通的大趋势是不会改的。其它行业对这一变化可能还不是很敏感，我们央视身为官方喉舌，代表国家发声，甚至要面向国际观众，就不得不关注一下可能会对我们这一行产生冲击的时代前沿科技了……” 接下来，张主任说了一些金尚不知道，南家兄弟也是头一回听说的秘闻。 在今夕文化和京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合作项目敲定后，走官方流程，层层审批是肯定的，作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参与此类国家科研攻关项目的民企，一个披着高科技外衣的新创文化公司的名字，频频出现在各级领导的办公桌。 跟随的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或许规模更大，实力更强，但是他们的网吧和信息时空科教馆的正式营业，还得等到八月底，国际互联网开通之后。 所以，今夕文化还能独享一段时间的国内第一，也是唯一一家商业运营互联网高科技公司的荣誉。 上面可能不会关心网吧一个月营收是一百万还是两百万，但是对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的运作模式十分感兴趣，尤其是其发布信息的时效性，让纸媒和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体望尘莫及。 闻得是自己擅长的领域，金尚顿时来了兴致。 “原来是这件事啊！不知道这次合作是体育频道的计划，还是张叔叔的意思？” “这里面还有什么值得分说的？” 笑了笑之后，金尚好整以暇地解释道： “互联网的时效性，和体育领域简直是天作之合，央视体育频道对此感兴趣也不是不能理解，就是不知道会采取什么方式涉足互联网。如果是张叔叔的意思，这里没有外人，我们就可以说点真正的干货。” 前者属于公事公办，面子工程大于实质，今夕文化也不可能占什么便宜。 后者就不好说了，业绩与政绩，对张应勇还是很重要的。 “小金虽然年轻，但是肚子里真的有货啊！” “就看有没有人识货了。” 张应勇豪气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笑眯眯地对金尚说道： “本来这件事，上面就是提了一嘴，并不强制要求，所以，没多少人愿意费这个功夫，干什么互联网新媒体……” “可以理解，现在网民数量太少，不成气候，央视看不上很正常。” 别说央视体育频道这个级别的企事业单位，如不是金尚力排众议，恐怕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都不会同意在球迷之家开什么网吧。 现在是一九九五年，社会对虚无缥缈的互联网接受程度太低了。 “但是……” 张应勇的语调提高了几度，大声说道， “别人不肯干，觉得没用的事，我就想试试。央视这种鬼地方，说是事业单位，论资排辈的风气，比机关还要浓，按部就班地混日子，我这一辈子就到头了。” 眼瞅着就快到三十五岁了，张应勇还看不到跨过正处这道关卡的希望，心里着急也可以理解。 既然互联网是一阵风潮，凑上去，蹭一蹭好处，说不定就会有转机了。 “张叔叔的意思，我明白了。”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 这是个急需要功劳，为自己的仕途增加助力的央媒中层干部，看中了互联网新媒体这块招牌，想要在金尚这里试试，能不能找到让人满意的答案。 如果不是急切到一定程度，恐怕张主任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身上。 (本章完) 第41章 舍本逐末 第41章 舍本逐末 直到此时，一直致力于活跃气氛，没说什么实质性内容的金时，给金尚打了个眼色，两人先后告退，去一趟洗手间后，父子两人在酒吧僻静的一角说点话。 “这个人，外表憨厚老实，内心精明通透，不可全信。待会谨慎一点，说心里话尤其要注意……” 金时小心告诫道， “场面上过得去就行了，遇到为难的问题，就以年轻不懂事推脱……” “我知道！目前还不熟悉，还没到推心置腹的时候。” 这个时候，掏心掏肺地帮对方出谋划策，对方会不会领情都很难讲。所处的地位和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价值也不一样。 总之，还是得谨慎一点，创业初上路，经不起太多折腾。 老爹的告诫，也很及时，免得让小金因为多喝了几杯，不够清醒而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在商业应酬方面，金尚还只是个初上路的新手，各种尺度如何拿捏，还不是很有经验。 “放心吧，就算我一时糊涂，也有‘金扫帚’提醒，给我查漏补缺。” 说着的金尚拍了拍胸口，指着挂在脖子上，贴身佩戴，从不疏忽的“金扫帚”。 父子两人用凉水洗了把脸，让有些热血上头的酒意消停一点，才毫无异状地回到了包间。 待几人重新坐定后，金尚才对希冀的张应勇主任说道： “张叔叔，您的想法，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以贵单位的现状，互联网未必能成为您的助力？” 整理了一下措辞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全国网民数量才几十万，不到电视观众的一个零头，其中大部分是专业技术人员，完全靠互联网获取体育资讯的人，估计也才几万。作为业内人士，我认可互联网将会有无比辉煌的未来，可是，现在真的不值一提。”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张应勇还不一定全信，面前的年轻人，是这一行吃了第一口螃蟹的领头羊，其判断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真的……毫无希望？” 金尚摇摇头叹道： “可以做，但是将希望寄托在网络新媒体领域，无异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得不偿失。” 别提什么网吧营收，球迷热捧了，就连京城科技即将上线的千台联网电脑，都不可能被对方放在眼里。 “我听说，台里最近也在讨论要不要开网站，这不是大势所趋吗？” 闻言的金尚微微一笑，回应道： “最近市面上有一家十分高调的‘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张叔叔知道吧？” “有点背景，表面上看很有实力，靠银行贷款堆起来的体量，其实也很虚，来我们台里游说过，老板口气很大，但是说起具体怎么做，就没什么章程了。” 看来，这家公司的本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丰厚，全靠人脉和关系从银行拿到贷款，疯狂投入加杠杆，才能维持住现在的规模。 开新闻发布会，宣传形象，确实得心应手，但是在具体的经营上，京城科技的操作幼稚得不像是科技领域的创业者，太业余了。 “我估计吧，待国际互联网接通后，早则一年，迟则两年，贵单位就会开办属于自己的网站。毕竟，这是面向国际宣传的一部分。但是，五年之内，我觉得也只是个‘存在网站’，翻不起什么浪来。” 金尚将前世记得的一些大致脉络回忆了一遍，慢条斯理地劝说道， “互联网本身只是个宣传渠道，一个承载信息的平台。恕我直言，在互联网真切地改变世界之前，贵单位会在意什么新媒体吗？响应政策号召，提前布下的棋子，有枣没枣打三竿，成了更好，不成也无所谓的项目而已，真正发展壮大，还得好几年。” 以张应勇比较急迫的态度来看，还真未必愿意等。 真正的破局关键在哪里？ 金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擦了擦嘴角的残液，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制作节目，才是您该努力的方向。互联网领域，您可以做，但这只是准备给老虎插上的翅膀，锦上添用的，如果只是一只病猫，而不是老虎，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振聋发聩的话，让张应勇如梦初醒。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后，才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冷气。 “这种事，我明明应该比你们知道得更清楚。我们的职责是什么？为观众献上制作精良，群众喜闻乐见的体育节目才是关键，放送渠道和方式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最近，我可能真的太着急了，被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还没有小金这个外行看得准。” “当局者迷嘛！” 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时不时附和的南大彪说笑着，缓解一下场中略有点沉闷的气氛， “张主任的想法也是好的，我觉得互联网迟早会有大作为，但是，切入的时机，还是得小金这种青年才俊来把握，毕竟，新生事物，还是他们接受得比较快。” 张应勇没有因为小金的话而心生不满，也没表露出太多被说服后的感激，多年的职场生涯，让他的情绪控制很到位，只要不是因为酒意上涌而吐露心声，金尚就不敢过分确认其话语是否代表真意。 好在，从金扫帚的反馈来看，虽然没有时来运转，贵人提携的鸿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趋势，于是就放下心来。 “既然话都说道这了，不知道小金对体育频道的节目，有什么好想法？” “这个简单，只要将世界第一运动——足球的节目做好了，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职业化后，足球领域的热度确实居高不下，不过，这几年国足战绩不行，国内联赛也屡有风波，完全指望它，是不是有点激进？” 说起这个，那金尚可是太熟悉了。好整以暇地等着在场诸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这几年足球界的腌臜事，最后才从另一个角度说了几句让人心悦诚服的话： “如果一切顺利，联赛火爆，球迷买账，民间资本踊跃支持，国足战绩彪炳，那自然会是一个良性循环。要是反过来，会怎么样？” 金尚竖起食指，轻轻晃了晃，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忍不住嗤笑一声： “现代足球，既是竞技体育，又是一个全民秀场。赞扬的路不好走，批判的热度也不低啊。遍观上下，能够找到一个将社会各界的目光吸引过来，赞扬的，奚落的，冷艳旁观看笑话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的领域还真不多了。” 前世的金尚，可是见过足球圈的龌蹉事到底能夸张到什么程度，业内人士又是怎么承受全国球迷的怒斥与鄙夷的。 法治社会，大家都得遵纪守法，不可随意诽谤他人。败坏名誉，是一件风险很高的事。 普通百姓生活不易，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和老婆抱怨几句，训斥不听话的孩子就是极限了，有足球这么个骂几句也无妨竞技体育，正好可以发泄一下情绪。 能够和足球圈相提并论，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也只有是非不断的娱乐圈了。 所以，金尚才会将这两个领域，视作自己将来需要重点挖掘的流量来源。 不吵吵嚷嚷地掀起骂战，将舆论声势造起来，哪有热度？ “小金，人才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央媒发展？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张应勇乐不可支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笑得眼角都渗出眼泪了， “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 对方所谓的邀请，也只是场面话，金尚自然没有当真，婉拒并表示感谢之后说道： “能力有限，就只能动一动嘴皮子了，要是真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张叔叔也不要客气。” “嗯！前些时部门有人呈上了一个综合足球类栏目，时间长达两百二十分钟，还是直播，主要报道国内联赛一周动态和点评。策划还不错，但是风险有点大……” “大手笔啊，将近四个小时的直播，成了就是一代经典。” 金尚由衷地赞叹着。 可要是搞砸了，估计相关人员的前程，也会遇到不小的关隘。 “以国内足球为主，也可以兼顾国外顶级联赛的报道嘛，为什么不做？很多国内球迷也喜欢看高水平的球赛……” “没有人手，兼顾不过来。” 张应勇微微摇头， “国内联赛和国足报道，咱们团队的人已经是连轴转了，更何况……” 似乎想起了什么烦心事，张主任有些不快地抱怨道： “咱们体育频道和足协的关系不是太好，联赛问题不断，国足战绩越来越差，批评的声音肯定不会少。” 体育频道的责任之一就是向外界放送真实准确的资讯，作为当事人，丑闻一而再、再而三地曝光在全国人民眼前，肯定高兴不起来。 所以，在目前这种现状下，体育频道和足协的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今年已经发生了两次体育频道的记者去探访国足集训，被拒之门外的事了。据说是相关新闻栏目中，某些邀请而来的嘉宾评论员炮轰责任人能力低下不作为，在与观众互动环节，也迎来了不少骂声。 结果，似乎惹得足协部分领导极度不满，时不时以极为扯淡的理由拒绝采访。 “张叔叔，这些事说出去固然有些难堪，可要是换个角度想，作为体育频道，所承担的义务中，是不是也包括真相披露？站在您的立场来看，媒体采访遇到了不正当的阻碍，是不是更应该迎难而上，跟踪报道，践行舆论监督的社会责任？” 话音落下，张应勇主任微微点头，沉思了一会后才赞许地回应道： “小金的这个说法，有点意思。看似有些剑走偏锋，其实也变相点出了一个现在体育频道的缺陷。咱们虽说是体育频道，其实就是个体育新闻频道和体育赛事录像播放频道的复合体，节目形式过于单一，可以拓展的栏目领域还很多。” 比如：全民健身，城市竞技，热点追踪，专家点评，名人专访，以及金尚所说的舆论监督，内幕挖掘，都是很好的题材。 团队初创不久，使得体育频道的节目类型比较单调，丰富栏目类型的需求就比较迫切了。 先前张主任所说的足球直播栏目，就是一个次极为大胆的尝试，目前计划还没有正式启动，就是因为内部分歧有点大，没有人拍板并承担责任。 一念至此，张应勇的心火热了起来。略一琢磨了，才有些拿捏不准地问道： “台里也是有感于咱们内部人冥思苦想，闭门造车搞出来的栏目，观众不一定爱看，所以才想着要多出来走走看看，和各界人士聊聊，开阔视野，也许找到一些不错的点子。” 借着音乐播放授权合作的机会，找金尚这样的青年才俊聊一聊，了解一下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就很有必要了。 毕竟，竞技体育是让人热血沸腾的运动，不管是场内还是场外，参与的主体都是年轻人，体育频道的观众，肯定也是以他们为主。 “如果只是苦于没有灵感和创意来源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个，可以供张叔叔参详一下……” 说着的金尚，将前世记忆中，几个比较受欢迎的体育栏目的模式大致介绍了一遍。 尤其是主要报道国内联赛的《足球之夜》，侧重于国外动态的《天下足球》，极具人文情怀、聚焦体坛明星、挖掘闪光点、弘扬竞技精神的《体育人间》以及兼具励志与趣味性的对抗挑战赛《来吧冠军》等。 当说道《来吧冠军》这种别开生面的体育综艺的时候，戴义琴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希冀与欣喜之色，张主任和南大彪也若有所悟地看了中年翻红的帅哥几眼。 名气和形象合适，有观众缘，明星艺人主持人选，戴义琴确实比较合适。 当然了，未来不确定性太多，谈具体事务还太早。初次打交道而已，留个好印象，待有需要的时候，再来寻求进一步合作。 (本章完) 第42章 对比产生差距 第42章 对比产生差距 不管商谈效果如何，表面看上去，张应勇似乎是比较满意的。 酒足饭饱，宾主尽欢。 差不多十点钟，张主任婉拒了“转场”换个地方继续玩乐的建议后，南大彪叫了一辆出租车将其送回去了。 时间不早不晚，金家父子和南大彪、戴义琴坐在大厅卡座一边闲聊，一边醒酒。 贵客走了，熟人之间的谈话就轻松多了。 “大彪叔，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和央视扯上关系固然是好，怎么是体育频道？” 听了金尚的问题，南大彪笑了笑后答道： “初创的部门就是麻烦多，你是不知道，这个体育频道内部一团乱麻，争权夺利很厉害。” 这一点，金尚也能够理解，新设的衙门，除了基础人手，什么都要从零开始，某种程度上来说，既是风险，也是际遇。 这个时候不争，等总体框架大致稳定下来，再来折腾就来不及了。 “张主任所在的体育频道综合部，说白了就是个什么都能管，但是是不是真管得住，还得看占有的资源够不够多，领导够不够强势的‘万金油’部门。咱们常棣文化只是众多合作方之一，商讨《男儿当自强》的授权合作，哪里用得着这种级别的干部亲自来谈？说白了还是要和你聊一聊，探探互联网这一行的水深不深……” “嗯，我大致明白了。” 闻言的金尚略一思索就了解了个大概。 对张应勇和他的体育频道综合部来说，大就是强，多就是好，人多势众，在体育频道的话语权自然就更重。 要是多了一个网络新媒体科室，安排两三个课题小组，一二十个编制不成问题。 老金也是后知后觉地附和道： “你给的建议是可以着手布局，但是不能做太多指望，还是比较合适的。对他们这种单位来说，人事是根基，政绩是助力。前者咱们管不着，后者嘛，不管他现在信不信小尚你的判断，只要将来证明你是对的，迟早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金尚也明白，初次打交道，能够有共同语言就不错了。 这次会面，除了作为引子的音乐歌曲授权，还有部分广告和代言，张应勇也承诺了，不久后就会组建的“央视体育网”会和今夕文化旗下的“北方联合在线”进行一系列的技术与资讯领域的合作。 如何搭建一个像模像样的网站，光有技术不行，还得有紧跟时代的产品设计与规划。央视有人才，金尚知道未来的趋势，两者合作，算是各取所需。 “正好，我的网站计划后天正式改版，让这些体制内的高材生们，好好见识一下，时代前沿的互联网，到底该怎么玩。” 都是自己人，金尚也不复先前的拘谨之态，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大，反正在场的都是外行，也没人反驳得了。 老金嘿嘿笑了几声，略嫌弃地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对南大彪问道： “电影拍了三个月，怎么样了？” “进度还行吧，第一部已经快要杀青了，其它两部也还可以。套拍嘛，节约成本，速度也快，就是制片、导演和演员们得辛苦一点。对了，小戴也在里面有个角色，露露脸，也是个不错的宣传噱头……” 戴义琴谦虚地摆摆手： “比客串戏份强一点，混个脸熟，毕竟，我也是好多年没上大荧幕了，生疏了不少，得适应一段时间。” 一千多万的投入，哪怕是做了力捧戴义琴决定的南大彪，也不敢交给他来挑大梁。插旗立业的开山之作，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等专辑顺利发出去，有了热度，后面的操作才好跟上。得让金主看到重新翻红后的商业价值，咱们才好提高通告费。” “专辑制作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金尚来了兴趣，毕竟，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分成，一旦大卖，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还得一段时间，总的来说，算是顺利吧。不过……” 戴义琴吐了几口浊气后，略有点心事地回应道， “总觉得专辑里面其它歌曲，比《男儿当自强》平庸了许多，没有多少‘爆点’，买了单曲碟的歌迷，不一定有动力去买专辑。” 毕竟，大火的只有《男儿当自强》这一首歌，再掏一笔钱捧场的动力，不见得够强。 “吃惯了珍馐，就瞧不上粗茶淡饭了啊。” 金尚笑着打趣道， “好歌不常有，一张专辑里面也不可能全都是一代经典。《男儿当自强》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换个时间，也不一定能这么快火起来。” “我懂，就是不甘心呐！不是说那些选上来的歌就差了，有对比，才会让人不自觉地心生遗憾。” 南大彪似乎对此也有些了解，微微叹道： “骆洋那边也跟我提过，是不是要再找人写一首更加出色的歌曲，否则，宣传不好做。” 都这个时候了，再去选曲邀歌，质量能不能保证暂且另说，被人宰一刀是肯定的。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即便选到一首相对不错的，说不定又会嫌弃不够摇滚，不切主题。对了，专辑的名字是什么？” “目前定下的主题是‘最初的梦想’，押注励志，也想勾起老歌迷的回忆。一代人的青春，怀旧准没错。” “咦？这个……似乎有点熟悉。” 金时微微摇晃着脑袋，想了一会后，突然对金尚问道， “我记得，你是不是创作过一首……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歌词里有这一句？” 创作？ 好吧！ 金尚活动了一下因为坐得太久，有些僵硬的脖颈，微微点头后，略有点不满地抱怨道： “确实有同名歌！老爹，你不会是在家里装了监控吧，偷偷听了多少？” “还用偷听？” 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的老金十分坦然地答道， “那间宅子有些年头了，以前在不动产类别上，是属于历史建筑，所有权是咱们的，家里人可以住，但是想要变卖，估计有点困难。现在是宽松了许多，但是一应设施都沿用下来了……” 搞了半天，不仅宅子是继承来的，里面一些“历史遗留”依然还在。 监控确实存在，但不是为了偷听偷看，而是为了防止不法分子闯入搞破坏。 “行吧！” 金尚无奈地认可了老爹的解释。 那间老宅，并不是祖父留下的最有价值的财产。如今都有点偏的地段，搁在过去，就是个建在乡下，偶尔供主家游玩，修身养性的园子。 祖母冼桂珍和祖父黄修旻决裂的时候，那间偏僻的宅院和周围土地就这么带过来了，后来几经修缮改建，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外表看上去挺洋气的别墅，内部还保留着不少古色古香的风韵。 南家兄弟正在拍摄的电影，有很多镜头都是取自金家老宅，故事主角原型的居住地取景，也是噱头之一。 “京城里面，这样的建筑多吗？” 金尚的疑问，南大彪带老金回答了。 “几百年财富与文化沉淀，有些年头的院子当真不少，市中心的王府、将军府、官署都有好几处，如今都是文物了，不能擅动。保存比较完好，归私人所有，能住能卖能用，还比较宜居的就不是很多了。” “没想到那看起来还凑合的宅子，居然是个稀罕货。”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的金尚也不由得暗自后悔，小时候不知道珍惜，打碎了好些不明价值，不知有什么用的家具装饰，以及被老金吹嘘说是御赐的桌椅、茶具、锅碗瓢盆等，现在想来，其中还真有一些可能是真的。 一念至此，金尚顿时心如刀割。 这年头文玩的价格还没炒起来，再过二十年，那些被丢掉的“破烂”，估计都能卖个好价钱。 暗自叹息着的金尚，将这一茬揭过去后，话题回到了戴义琴的专辑上面。 为了让重新翻红的戴义琴名头更加响亮，南大彪对其复出首张专辑的重视程度，肯定是不容置疑的。这段时间，不管是选歌还是录音，都了很多精力，人力物力消耗不少。 正因为如此，和《男儿当自强》塞在同一张专辑里面的歌曲，肯定也不会差。 只不过，对力求精益求精的戴义琴和南家兄弟来说，似乎差了点意思。 “那首《最初的梦想》，励志是够励志了，但是不够摇滚，震撼力可能不太行。” 戴义琴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小金也对摇滚感兴趣？” “玩过乐队的，有几个心底没有摇滚梦？这玩意自诞生开始，就和叛逆与彰显个性联系在一起，太符合张狂的年轻人对飞扬青春的宣泄与表达了。” 传统音乐，其实是很严肃的一门学问，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经过数千年的融合发展，形成了一套极为成熟的音乐创作方法。 摇滚的诞生，几乎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早期的摇滚音乐人，在条条框框限制得比较严苛的音乐圈杀出重围，发扬光大，其根源就在音乐表现形式最重要的旋律和节奏中，弱化了前者，强化了后者。 这样的改变，使得音乐创作的门槛降低了不少，严肃的传统音乐的受众人群相比之下要小得多，摇滚则变成了街头巷尾的非主流青年们追捧的潮流。 主流越是排斥，摇滚青年们就越喜欢用极致震撼的节奏，表达自己的不妥协。 至于后来，摇滚与比较灰暗，情绪负面等捆绑在一起，不是摇滚有问题，而是摇滚扎根并成长的土壤有问题。 甚至一度有人觉得国人的耳朵受不了吵吵嚷嚷的摇滚乐，当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种偏见，都被一个个才华横溢的摇滚青年们给推翻了。 国人不是不喜欢摇滚，而是不喜欢和自己的价值观偏离太远的摇滚。外国的文化背景滋养起来的摇滚乐，传到国内，确实有水土不服的现象，也还是可以火起来的。 至于国内摇滚如何发扬光大，那又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对戴义琴来说，当一个火遍全国的流行歌手已经算是一种成功了，可是，真要在音乐圈站稳脚跟，挺直腰杆，顶住那些传统音乐人的压力，就必须要收获一大批死忠狂热的摇滚歌迷为自己摇旗呐喊。 过气艺人翻红，继承了以前的人气与影响力，自然也会招来曾经的非议。 当年的“黑粉”们能够骂到戴义琴近乎退圈，会不会视重新复出的戴义琴在对他们挑衅？ 名利场，一切皆有可能。 几人正说着，南大彪让酒吧工作人员送来一把吉他，金尚也不客气地接过来，自弹自唱，将《最初的梦想》演奏了一遍。 借着些许酒意，金尚的表演略显狂放，但也还是将这首歌的特色展示出来了。 “确实，是一首很励志的好歌。” 戴义琴鼓掌表示赞叹。 以一个玩票的年轻人的标准来衡量，金尚的表演中规中矩，不算差，但也不算太出色；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最初的梦想》这首歌，金尚那比较稚嫩的弹唱，都无法掩盖其旋律的优美。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第一次听金尚将全曲演奏完毕的金时，也十分感慨地说道， “兼具年代感与时尚，就连我这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都觉得非常出色。小尚要是不创业，混音乐圈估计也能有一番成就。” 当然，不足也有，正如金尚所说，歌曲质量很高，有冲击力，但是不够突出，不如摇滚节奏感强烈。 南大彪和戴义琴对视一眼后，暗自点头，对金尚说道： “这首歌，让小戴唱吧，条件还是按照以前的来，都不是外人，绝对不会亏待小尚的。如果以后有佳作，也提前给大彪叔看看……” “摇滚最佳！” 戴义琴半玩笑半郑重地插话道， “这年头，出色的摇滚歌曲实在是太少了，业内很多半懂不懂的歌迷们都在感慨摇滚已死。这都是些屁话，摇滚更加崇尚自由，对摇滚人的天赋要求也高，一味地彰显个性，宣扬非主流，脱离了群众，被抛弃了也是活该。” (本章完) 第43章 旷世之作 第43章 旷世之作 狂热歌迷们追捧所谓的摇滚信仰与精神，其实不见得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文化内核。国内的普通音乐爱好者并不排斥摇滚，也没有将其捧上至高无上地位的意思。这也是国外摇滚大行其道，国内却不温不火的原因所在。 说白了，大家听歌欣赏音乐，是为了享受其中的艺术之美，感受旋律与节奏中的共情点。阳春白雪是艺术，下里巴人也不见得就俗不可耐。 都是为大家献上美好音乐的艺人，硬要分个三六九等其实没有必要。关键还是创作出群众喜闻乐见，交口称赞的好乐曲。 拿出几首优质的摇滚歌曲，金尚也能做到，可是，考虑一下文化背景的差异，还是得慎重行事。 前世比较有影响力的国语摇滚歌曲并不是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粤语歌。 这个时代的两广文化，依然占据了比较重要的地位，但是和前世有了很大出入。 就好比前世的《山路十八弯》这种地方民歌，确实能火遍全国，但这不代表地方少数民族的艺术表现形式通行天下。此世的粤语歌也是如此，长三角、珠三角以及闽南区的地方特色歌曲影视依然很强势，但也没到可以压制中原与北方文化，一跃成为主流的可能。 南大彪和戴义琴会愿意在自己的专辑中放入《海阔天空》，《大地》这种粤语歌曲么？ 多半不会！ 至于外国重金属硬核摇滚就更不可能了！ 以后应该会试试拓展歌迷范围，复出专辑是绝对不可能冒险的。 这样一来，金尚暂时能帮到戴义琴和南大彪的就很有限了。 当然，金尚也不觉得南大彪和戴义琴会真的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么个业余玩票的音乐爱好者身上。 “最近太忙了，公司里的事很多，尤其是网站改版，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在学习上了。身为老板，居然成为全公司编程能力最强的技术员，我也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 创业初期，懂一点技术的老板，肯定是有优势的，以后要是还这样，那就太可悲了。 “小金年轻，精力旺盛，学什么都快，我们就不行了。” 南大彪十分爽朗地笑道， “我们就差远了，对新鲜事物不如以前敏感了。” 不过，话题说到这了，金尚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倒是有件不太急的事，需要大彪叔帮帮忙……” 想了想今后几个月的安排，小金还是觉得时间太紧了，有些事得提前安排， “今年中秋节，我的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互联网软件要上线，相关的推广工作，已经要提上日程了，这其中最重要一首应景的宣传歌，词曲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还急需一名女歌手，其音色特点要求通透有质感，慵懒、随性，哀宛动人，最好有一种如春燕呢喃般优雅吟唱的韵味……” 还不待慢慢琢磨措辞的金尚继续说完，戴义琴就忍不住噗呲一笑： “小金，满足你说的一半条件的女歌手，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才了，完全符合的，一个时代都不一定有一个。” “我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但是，这次产品发布，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机会，未来等着我的是大鱼大肉、还是吃糠咽菜，就看这一遭了，不慎重不行啊！” “嗯？” 原本漫不经心的老金回过神来，看着金尚说道， “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几次如此认真过，看来是真的很重要了。” 废话，能不重要吗？ 即时通讯软件投放市场，是连个水都没一个就消失无踪，还是就此站稳脚跟，成为国内互联网世界未来举足轻重的力量，就看这次豪赌了。 见金家父子如此郑重，南大彪沉吟了一会后回应道： “这样的女歌手，一旦被发现，肯定是各大唱片公司的摇钱树，宝贝得不得了。据我所知，如今国内的当红歌星，没有这样的，小戴，你有印象吗？” 双臂抱胸，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会的戴义琴轻轻摇头： “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要不我找人问问，新人中有没有大致符合条件的！” “新人？” 金尚有点犹豫，没有基础，没有名气的新手，驾驭得了吗？ 今年中秋节，公历九月九号，是金尚计划好的“渡劫”之日，在门户网站改版上线后，最重要的一天。 费了那么大的劲，金尚的目的是推广自家的即时聊天软件，可不是为了捧菜鸟歌手。 迟疑了片刻，小金有些为难地回应道： “戴大哥，大彪叔，我有很大把握，这首歌会一炮而红，甚至有彻底出圈的可能。找成名女歌手，是互相借势，人红歌红，顺便为我的宣传计划开路。新人的话，大概也不会差，但是，太亏了……”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凭什么？ 这可是金尚第一次拿出前世最经典的作品，中秋诗词的绝唱——《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苏东坡本人都未必能写出这种旷世之作； 本世界的苏轼，因为际遇不同，没有“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的情怀，自然也没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千古传唱之辞。 至于歌曲《明月几时有》，其谱曲只能勉强算是上等，和苏轼的诗词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这不是曲作者梁弘志有问题，而是苏轼的作品实在太经典，遍观历史，有能耐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谱上相配曲子的大才都没几个，矮子里拔将军，梁弘志的配曲已经是最优秀的了。 两者相配，也还凑合。 真正让这首歌的影响力达到巅峰的，是天才歌手的巅峰演绎。 “我要的是彼此成就，而不是随便找个人捧红了，道一声谢谢就完了。” 犹有不甘的金尚，最后还是稍微退了一步， “如果是哪家有靠得住的小女孩，想要走歌星之路的，也可以考虑一下。与其便宜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就这一曲，可以当做半辈子的饭票，我必须好好把把关。” “阿尚，固执起来，还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闻言的南大彪爽朗地笑了几声， “看来对自己的作品，不是一般的满意。” 戴义琴也附和着说道： “看这态度，瞬间就觉得《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不香了，明显新作更加优秀。” 金尚肯定地点点头： “确实有超出一筹的优点，更重要的是，合适，应景，正好派上用场。” 老金十分好奇地问道： “颂中秋的歌曲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老爹，你不知道的多了，有我这个多才多艺的儿子，你就偷着乐吧！” 小金撇了撇嘴，后紧了紧抱着的吉他道， “我可以现场演示一遍，只是，吉他弹唱和我心目中想象的差距较远。你们……先听听吧！” 这个时间点，鲁愚音乐酒吧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南大彪等人所在的一角还有点嘈杂之音。 金尚的吉他弹唱，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比吹唢呐的水平还要差一点，倒不是没用过心，而是其天赋确实不在此，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业余爱好者到底是有其极限的。 略显稚嫩的轻柔男音，在时不时拨动的吉他琴弦的颤音配合下，吐出了一个个舒缓的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刚一开口，在场诸人感触还不深，待细细的吟唱逐渐深入，才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戏谑笑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场中顿时陷入沉寂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大彪轻轻咳嗽了几声后说道： “小尚，你大彪叔是个粗人，你这首《明月几时有》的词，我虽然只能听懂个大概，但是……大受震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闭上眼睛感受的戴义琴，伸出手，端起面前小桌子上水杯，一饮而尽后，才吐出几口浊气。 “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但是，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打击我们这些拼尽全力也赶不上的庸碌凡人。我以前还挺为自己的创作才华得意，过了今晚，还不知道有没有胆量填词谱曲了。” 老金倒是很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戴义琴的肩膀劝解道：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家的小崽子有这个能耐，以前要是有此本事，说什么也要逼着他去读文科或者学音乐……” 说着的金时，不知道有没有让戴义琴好受一点，自己倒是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觉得吧，这小子肯定还是哪天偷偷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半梦半醒之间，才有了这等佳作。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写得出来的歌词吧！” “金老哥说的是，这玩意……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给中秋歌曲填词了？” 苦笑着的戴义琴，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对金尚说道： “换做是我，即便自己唱不了，也得找个挚爱亲朋来唱，无亲无故的外人，实在是给不出手。” 半懂不懂的南大彪，从戴义琴的态度与说辞中，总算是明白了这首歌的价值。 “找合适的歌手，我来想办法。小尚，这几天有时间吗？” “很忙，不一定挤得出时间。明天要为网站改版做最后的检查，后天上线；还要审核《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的稿子，网吧结算周期快到了，月底财务查账，统计报税什么的；再就是毕业典礼，作为优秀毕业生要登台致辞；接下来，和计算机学院对接委托开发和网络安全测试环境……” 掰着指头一个接一个地盘算，发现身为老板的自己一个都走不开，金尚不由得苦笑着摇头， “这周肯定是没空了，下周也难以保证，时间……只能尽量抽空了。” “忙是好事，说明走上正轨了，真要是没什么事做，你估计会更着急了。” 南大彪表示理解地回应道， “倒也不急于一时，《最初的梦想》和这首……《明月几时有》，什么时候录音都没问题，编曲还是找骆洋，熟人比较好说话，合作也顺畅一点。” 就在此时，金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明明想要给点建议，似乎又有些迟疑的样子。 见状的金尚问道： “有什么话，不能这里说？” “如果要选女歌手，能不能让你表姐试试？” “哪个表姐？” 金尚疑惑地反问道。 自家的亲戚太多了，金尚的堂亲表亲多得数不过来。绝大部分应酬，都是金时在做，金尚一向是不搭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消息的。 不是眼高于顶，瞧不上金家父子这点寒酸家当的势利眼，就是找些借口来借钱的白眼狼。 老黄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是近几代人的治家本事太差了，完全没跟上时代的发展，改了姓的金家父子，也不太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 “是你舅舅家的大女儿，小时候还来家里玩过的……” “喔？” 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会，金尚才恍然大悟， “是不是那个说话门牙漏风，吃饭吧唧嘴，不说话的时候似乎很文静的马尾辫？” “如今已经是个爱好和平，精于交流，不大动干戈，就能让诸多事态圆满收场的专业人才了。” 听了老金的介绍，戴义琴很好奇地问道：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小金还有这样的表姐，也是学音乐的？” 金尚没好气地揶揄道： “如果肢体语言也算交流的话……” “肢体语言？” “就是心直口快，动手比动嘴要快很多的那种。” 如果当初没有仗着发育早，体格健壮，将表弟压在身下，坐等其张嘴哭闹，然后一口唾沫吐进去，还乐得哈哈大笑的话，金尚肯定会对她的印象好一点。 那种……家伙，金尚实难将她与文艺工作者等而视之。 另外，母亲那边的亲戚，金尚一向是敬而远之，如果不是确有必要，从不来往。 (本章完) 第44章 往事如烟 第44章 往事如烟 提起那些往事，戴义琴一点都不清楚，来往比较多的南大彪倒是知道一点。 不过，这等家务事，再亲密的“狐朋狗友”也不好多嘴，尤其是当面还有金尚这个最有意见的当事人在场。 那个小表姐的大名，如果金尚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梅逢春，取自杜甫的那句诗——此时对雪遥相忆，送客逢春可自由？ 曾经的金尚嘴贱，张口就嘲笑这个名字太土，没想到那个傻里傻气的表姐脾气居然如此火爆，一言不合就动手，害得身子骨还不太强健的小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当时小表姐就拿上面那句诗证明自己的名字何等富有诗情画意，却被输人不输阵的金尚大加批驳，以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大占口头便宜。 性子虽然急躁了点的小表姐，也不得不承认林逋的《山园小梅》确实在咏梅诗的艺术上臻于极致，临别之前，还对小金放狠话，要将自己的名字从梅逢春改成梅疏影。 岁月忽已晚，人无再少年，当时只道是寻常，待到懂时已沧桑！ 那时轻飘飘地说着再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次重逢都没有过。 也不知道小表姐现在是叫梅逢春还是梅疏影。 “阿尚，你觉得成吗？” 金时希冀地询问着，金尚原本想要拒绝，想了想之后还是妥协了。 “让她来试试，大彪叔这边也找找，还有戴大哥，有合适的也推荐一下，最后总要找个最优秀的。” 换个人说好话，金尚肯定不可能妥协，老金央求，怎么也得给个机会，展示一下本事再说。 见金尚没有闹情绪直接拒绝，老金也长舒了一口气，南大彪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多年兄弟的肩膀，后让服务员上点零食糕点，坐着聊了这么久，确实有点饿了。 四人没有顾忌形象，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就着凉白开水下咽，稍微提了提神。 “老爹，那个小表姐……今年快二十岁了吧，家里会容许他当什么歌星？” 金尚的母亲名叫梅杏红，大约是取自“恻恻轻寒翦翦风，小梅飘雪杏红”这句诗，虽略显俗气，也寄托着父母的殷切希望。 祖籍江南，也是几百年的大豪，贩盐起家，后涉足纺织造，历史上有名的“衣被天下”，梅家先祖就是幕后最大的推手之一。 几百年的繁衍生息，梅家分支众多，有的过得好，有的也渐渐败落，金尚的母亲梅杏红家里就过的挺一般，迁居北方后，好几代没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不过，梅杏红这一代，倒是迎来了好机遇，有个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比较有出息。 长兄勤劳肯干，在仕途上走得比较顺；二兄开厂经商，北方最大的民营造船厂就是他的产业，最近开始涉及航运贸易、地产等生意，影响力不小； 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梅逢春的父亲，醉心于学术科研，经济学社会学方面的专家，偶尔能在各大报刊上看到这个小舅发表的文章点评。 如此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混娱乐圈其实比较少见。又不是二十年后，日入几百万，香得不得了，谁都想成名后去里面打滚一番，混个财务自由，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现如今，南家兄弟这样的业内人都不一定能赚大钱，被当做摇钱树的艺人就更没什么影响力了。 像梅逢春这种家境不错的孩子，即便是真喜欢在聚光灯下歌唱和表演，也是去走专业艺术家的路线，军政部门的歌舞团、演剧院、电影制片厂、广播电视总台等单位才是他们的归宿。有了编制，就不是朝不保夕，被欺负了也没有人撑腰的小歌星、小演员了，而是国家盖章认证的人民艺术家。 似乎早就预料到金尚的疑惑，金时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个孩子，从小就比较倔，行事作风又没个姑娘家的模样，被说烦了，驳了家里人的面子，自己去报考了中央音乐学院……” “学的什么？” 戴义琴不失时机地问道， “中央音乐学院可不好进，我当年就没考上，被骂了十几年的学渣。” “声乐歌剧系，兼修作曲。” “那还是个才女啊！” 金尚没好气地揶揄道， “还真没看出来，当年那个说话的时候嘴里像点了炮仗的小姑娘，还能学声乐。” “有你这么形容的么？夸张也太过了。再说了，女大十八变，如今也是楚楚动人的大姑娘了。” “希望如此吧。” 没有再冷嘲热讽的金尚闭嘴了，都已经退了一步，就不要说些酸话了，好事做了，还落一声埋怨，划不来。 “这个周末，没有主场比赛，下午有时间的话，可以约一约录音棚，去试一试音。” “可以。” 南大彪同意了，戴义琴自然也没有意见，就这么说定了。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各有各的事要忙，待司机兼管家老边来了之后，载着有点酒意的金家父子二人归家而去。 小车在空旷的公路上前行，除了发动机细碎的震颤声，就只有老金倒在后座睡着后的鼾声。 “边叔，这几天，老金很辛苦？” 老边名叫边路明，在金家当了很多年的管家，冼老妇人出嫁到老黄家，就追随而来，一路坎坷起伏数十年，也没有背离，看着金家父子二人出生长大的他，算是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了。 “小金也知道心疼长辈了？” 一边开车，一边轻松说笑着的老边说道， “你父亲压力也挺大的，外面应酬不少，家里还有个能干的儿子，就怕自己拖了后腿。” “嗯！” 虽然老金口口声声说要退居二线享福，到底也才四十出头，哪里愿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时代所淘汰？ 其经商的能力，只能算是平庸，眼光和头脑还是有的，就是手段和执行力有问题，通俗来说，就是太重感情，不够狠。 没有杀伐果断，六亲不认的觉悟，很难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出名堂来。 以前儿子还小，老金还能维持住父亲的威严，现在小金动不动就搞几十万上百万的投资，让精打细算了这么多年的金时感到肩头担子变重了不少。 都说养孩子就如同喂四脚吞金兽，家里有个矢志创业的儿子，更是如无底洞般，金山银山都不一定够填。 竞争对手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出现，一掷千金的豪爽，让连零头都拿不出来的老金倍感焦虑。 虽然金尚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但理论归理论，实际操作是不是真的万无一失，只有天知道了。 见多识广的老金岂会不知道时移世易，变化万千，不可过分拘泥于现状，得与时俱进的道理？ 一个不慎，就是满盘皆输的结局。 创业，除了能力和眼界的比拼，还要有真金白银来支持。 前世的互联网三杰bat能够脱颖而出，真的就像功成名就后的创始人各种小作文吹牛所说的那样，英明神武，运筹帷幄？ 其它黯然退场的竞争者就没一点可取之处？ 能赢，除了确实有几分能耐，外加几分运气，最重要的就是能忽悠投资人支援烧钱，撑到够分量的竞争者都倒下了，才有后来发展壮大的机会。 放到现在也是如此，金尚掌舵的公司确实目标明确，步伐稳健，有几分振作的气势。 但是京城科技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鱼腩，在绝对体量上，碾压今夕文化毫无问题。 即便他们犯了很多错，可只要能撑得够久，总有找到正确前路的一天。 小金创业，老金反而更加操心，压力更大一点。 生意上的事，金时其实帮不上什么忙，生意之外的事，费的精力也不小。 另外，相比于金尚简单的人际关系，金时的应酬无疑很多，需要考虑的麻烦事也不少。 这么多年来，金尚极少感受过来自复杂大家庭亲戚太杂，是非太多带来的麻烦，基本都是金时在为这个家遮风挡雨。 当儿子，做丈夫，老金确实不太称职，在金尚看来，以父亲的标准衡量，金时已经做得够好了。 “有自己想做的，也是好事。不过，边叔，有时候还是劝劝我父亲，纠结于往事，于事无补，抛下过去的包袱，轻装上阵，才能期待更好的未来。” 冼老妇人改嫁几次，小时候金时就跟着改姓几次。最后一任便宜父亲金三才，和金尚的舅家是邻居。金三才有个幼弟名叫金淼，和金尚的母亲梅杏红年岁相近，两家长辈把酒言欢，口头定下婚约。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说的就是金淼和梅杏红这种从小到大都很熟的青梅竹马关系。 按照一般的发展，应该是两人相亲相爱长大，然后顺理成章地结为夫妻，成就一段佳话。 可惜，世事无常，再大的道理，也抵不过人情。金淼和梅杏红之间，只有邻里之情，兄妹之谊，完全没有知慕少艾，郎情妾意的想法。 用比较接地气的说法就是，太熟了，不好下手。 朝夕相处如亲人一般的二人，实在是无法忍受和兄弟姐妹一般的人结为夫妻。 这个道理，其实也很好理解，正常男孩子，基本不会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姐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哪怕再漂亮也一样。 青梅不敌天降，在生物自然衍化中，还是有所体现的。 本来一件好事，成固然好，不成也没什么大问题。 偏偏那个时候，两家的际遇发生了重大变故，梅家兄弟起势，开始发达；金家则流年不利，长辈接连病亡，一蹶不振。 金三才身为长兄，自然就成为家中的顶梁柱，带着幼弟艰难度日。 金淼和梅杏红的亲事没成，金三才本来就有点想法，觉得是梅家兄弟看不上落魄的金家，找了个借口悔婚，连弟弟苦劝也说不通。再加上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越发让他心思不通透了。 家境尚好的时候，金大少爷也是体面人，才子做派，书画双绝，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 可惜，书法和绘画这种东西，想要混出名堂，光有才华还不够，要么靠时间积累名气，深谙商业互吹的套路，要么有金主捧场，为其扬名。 虽然亲事没有结成，到底也是通家之好，梅家兄弟也数次提过帮衬一二，都被金三才给严词拒绝了。 热恋贴了冷屁股，梅家兄弟也是要脸的，自然不再热络，关系也就此疏远。 再后来，金梅两家接连搬走，再无来往。 数年后，金三才邂逅了欣赏自己才华的冼夫人，然后在其资助下，顺利举办了书画展，才华与作品也得到了交口称赞。 原本事情应该到此结束，虽不圆满，倒也安稳。 直到有一天，比自己幼弟小不了多少的继子金时，领了个怀孕女友进了家门，才发现差点成为弟媳的梅杏红，居然要成为自己的儿媳了。 是不是巧合，金尚不得而知，但是，不待见年轻继父的金时，有可能是知道梅杏红和金老爷的恩怨情仇的，那一连串所作所为，除了确实喜欢比自己大一点的梅家姑娘，也未尝没有气一气金老爷的想法。 没想到，志得意满，时来运转的金老爷被气病了，在床榻挣扎了几个月后，居然一命呜呼，当真是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一个大活人，真的会被活活气死吗？ 连面都没见过的便宜爷爷，给了金尚肯定的答案。 再后来，金老爷的弟弟金淼带走了家兄的一部分遗物，后听闻已经娶妻生子，具体干什么营生，小金也不清楚；祖母冼桂珍沉迷于参禅悟道，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悟出了什么； 金尚的母亲梅杏红就更不得了，生下了小金后，就回了娘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几乎再没踏足金家半步。 就算是对金时有怨怼，对金老爷和金淼有愧疚，对自己不查而自责，金尚自认为自己是真正完全无辜的那一个。 (本章完) 第45章 年轻人才有未来 第45章 年轻人才有未来 对只在黑白相片中见过的金三才金老爷，金尚没有任何特别的看法。 家势衰微，为了养家糊口，将幼弟抚养成人，那个便宜爷爷的所作所为，基本还能够被理解。 唯有器量狭窄了点，爱胡思乱想，凭添几分闷气的心性让人有些遗憾，其过世之后，留下的一大堆诗词书画，价值也凭空上窜了一大截。 活着的时候不温不火，死了倒成了一代名家，“遗作”也开始变得抢手，当真将书画这一行的“地狱笑话”刻画得入木三分。 对于母亲梅杏红抛下了金尚，几乎从不见面的想法，未亲身经历过，小金也不好做出准确判断，只能擅自揣测。 在金三才病故后，过了不太长的时间，金尚就出生了，梅杏红有可能是在迁怒金尚，认为其存在是导致金老爷被气死的元凶，或者有什么迷信想法，认为其身上带着不祥，会给家人带来灾祸。 否则，很难解释身为母亲，居然将自己的长子丢下不管，就当没这个人存在一般。 对于当年发生的事，金尚也是听别人转述的，实情到底如何，知道得不是很详细。 全程经历过的金时，这些年来一直表现出了很强烈的自责与试图补救的态度与倾向。 或许，“梅姨”那边很早就有想要回心转意甚至和解的心思，但是金尚一直懒得搭理，从来就没有给过和解的机会。 最需要陪伴的成长期你不在，就不要腆着脸以母亲的身份自居了。 早慧的金尚为什么拼命学习跳级，比别人提前好多年毕业？ 仅仅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天才？ 这都是假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真实的原因是，小金从小就被身边人视作气死爷爷，赶走母亲的不吉之人，大人可能还会矜持一点，小孩子使坏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思想成熟的金尚，虽然不太在意那些满怀恶意的目光，但也不想凭白被人欺负了。 这种事，求助于谁都没用，金时都帮不了。 于是，赶紧跳级，和那些小屁孩断绝来往，进入新的群体关系网中，就再没有那些不怀好意的流言蜚语了。待金尚以天才的身份站稳脚跟，明显就过得更舒坦多了。 怨怼？ 不至于！ 准确地说，应该是不在意。 身为穿越者，感情本来就隔了一层，认一个亦兄亦父的老爹已经是极限了，喊一个没有任何亲情基础的女子为母亲，金尚做不到。 当了多年的司机兼管家，老边对金家父子的固执与别扭也知之甚详。 “小金，你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母爱；你父亲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有个顶天立地的父亲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感觉。正因为知道其中的苦楚，才特别想要当一个好父亲。恐怕，在他心里，再没有比为儿子准备一个完整温馨的家，更有成就感的事了。” 年少轻狂，总觉得什么都可以做，待事后，才发现，人生，真的没有后悔可言。 不管老金年轻的时候做了多少混账事，在小金的记忆中，当真算得上是负责任的好父亲了。 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带莫名其妙的女人回家，也没有突然冒出个私生子分家产，就算想要弥合儿子和分居妻子的关系，也只是旁敲侧击地说几句，从不正面相劝。 愧疚也好，厌恶也罢，梅杏红的存在，于金尚而言，连生命中的过客都谈不上，对她的所作所为和遭遇，属实没啥恶感。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影视剧都演不出来的狗血剧，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要是她想以亲生母亲自居，那就别想了。 “所以，这就是我和我父亲最大的不同。他受够了没有一个完整家庭，生活环境动荡不安的苦，所以对此十分敏感；而我，并不觉得没有母亲有什么不便，也不觉得家里多一个女主人会有了不起的益处。即便父亲想要和那个女人重修旧好，我也只会将她视作后妈，作为长辈尊重。亲情？就算了吧！” 以前还担心那个女人回来，会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干涉自己的私事，现在金尚已经是开始自主创业的成年人了，不必再受那些好意恶意的摆布。 至于其它，只要老金舒坦一点就行了。 管家老边闻言，微微叹息道： “从黄修旻老爷开始，你们祖孙三代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黄老爷是没赶上好时候，还选错了道路，徒留遗憾；你父亲从小就聪明伶俐，可惜家室不定，错过了人生中最好的时光；你也很倔强，看似随和，只是不甚在意那些琐事，真正重要的事，做了决定，谁都改变不了。” 金尚轻笑道： “家传的骄傲与狂妄，刻入骨子里了。表现不同，只是掩饰的程度有差异。我们父子都比较重视家庭，但是老金希冀的是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样子，而我，则更加重视一个个家人，对表面的和睦与圆满，反而不放在心上。” 正因为如此，金尚才不愿意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闯入自己的生活，还站在亲生母亲的至高点指手画脚。 “知子莫若父啊，大概你父亲也猜到你的想法，在你成年之前，一直不怎么提这一茬吧！说起来，梅女士和金少爷，年纪都不大，希望年轻时候的恩怨都能烟消云散，有个不错的结局。” 两人正说着，小汽车拐入了车库，稍后，老边背着迷迷糊糊的金时，与金尚进了家门。 “小金，你明天还要早起，去洗漱一下，早点睡觉，你父亲我来安顿。” “那……麻烦边叔了。” 说完，小金托着疲惫之躯，走进了盥洗室，老边则背着金时上楼，进了卧室，后轻轻放倒在床上，倒了一杯凉白开水，放在床头柜。 “少爷，要喝水吗？我放在这了……” “果然，瞒不过老边，知道我已经醒了。” “我跟了少爷这么多年，凭借鼾声变化，就知道您是不是在装睡。” 老边云淡风轻地笑道， “小金也长大了，知道关心人。就是……比以前更倔了。” 挣扎着翻身，坐了起来的金时将杯子抄起来，一饮而尽。 貔貅镇纸的效果确实很不错，缓解身体不适，防止宿醉伤害的能力，是越来越强了。 “以前就是这样，只是小时候会审时度势，不吃眼前亏，现在长大了，不装了。” 有这么个早慧的聪明儿子，主意还特别正，当父亲的压力大是正常的。 “幸好，我也不赖，这些年干得不错。” 至少，金尚本人是十分认可这个父亲的，让金时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为以后的事而感到惆怅。 “梅夫人那边，是怎么想的？” 闻言的金时沉默了一会后答道： “懊悔与愧疚，还有很深的畏惧。阿尚，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小金不是说了，没有怨怼吗？” “老边，最疏离的情感，不是恩怨情仇，而是漠不关心。小金压根就没将杏红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句主动关心与问候，称呼不是‘那个女人’就是‘梅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要是和杏红复合，阿尚不会有任何不适与特别的反应，杏红……估计接受不了。” 从亲生母亲混成了后妈，甚至还不如，搁谁也受不了。 说起这件事，老金也不由得满是牢骚。 “我当年真没想过要气死金老爷，冒着犯法的风险，就为了让继父难堪？我可没那么肤浅！没想到他就那么没了……” 那个年代时候，发生过很多现在想都不敢想的事。 社会风气保守，对许多事的容忍程度很低。未婚先孕，出了事，可就不好收场了。 “不是冲着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去，我怎么会带她去见家长？喜事变丧事，谁也不想的。” 金梅两家的故事，被好事者挖出来，传得到处都是，对金时、梅杏红的非议一阵接一阵，待金尚出生后，又多了一个“小扫把星”。 几个月前，金尚下意识地触碰金扫帚，并激活“金手指”，也未尝不是当年环境影响的结果。 梅杏红可以躲回老家，有兄弟遮风挡雨，老金和小金连个靠谱的亲戚挨不上，能跌跌撞撞走到现在，保住家业，也很不容易了。 老边不胜唏嘘地感慨道： “当年的事，但凡哪个当事人选择不同，结果也不会这么差。” “将来能不能更好暂且不论，最好是不要更差了。杏红那样的性子，和阿尚根本合不来，我这个天才儿子，最讨厌的就是强加的所谓关心与好意。” 絮絮叨叨抱怨着的金时，躺倒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老边给他脱鞋，盖好被子，走出房门，看到浴室亮着的灯光，走到自己住家的房间，后才不自觉地叹息道。 “老夫人，您的儿子和孙子，可真不好伺候，搁在那个年代，闹出的风波可能还要更大。都是不甘寂寞、头角峥嵘之辈啊！” 金鳞岂是池中物，不遇风云其奈何? 虽然金鳞暂时无法化龙，但金鳞毕竟是金鳞，只要能碰到机会，则“一遇风云便化龙”。 本来想给冼老妇人打个电话，说一说近况，想一想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老边只好放下，后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本，将今天发生的事用寥寥数语记下，才去收拾准备睡觉。 …… 第二天上午，金时似乎还没醒，金尚就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公司，泡了一杯热茶，喝了几口，才提起了精神，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真不是金尚想要当个事无巨细的辛苦老板，而是报刊杂志的最后审核权，暂时无法放手，得多给部下们打几次样，形成一定的风格，才好让他们真切地把握到老板想要的尺度和格调。 在网络不发达，移动互联网连个影子都没有的时代，完全不具备远程办公的条件，市面上所谓的专业视频设备，又贵又不好用，金尚压根看不上。 《知音杂谈》还好，王燕能力出众，工作认真负责，作为一名初来乍到的“京漂”，能够得到老板的信任，执掌大权，肯定会好好干活。 《京西都市报》则要更麻烦一点，可靠的员工严重不足，新手和临时工比较多，必须得好好把关，以免出什么纰漏。 日上三竿，公司的工作进入状态后，金尚抓紧时间和两位主编及重要员工开了个短会，将今日例行的公文处理完毕后，才和黄漪漪一起来到了最近的球迷之家。 此处地方最大，硬件设施条件最好，网站开发技术组的核心就在此地办公。 这个时间点，西装革履，带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不少，有的点了茶点在翻看文件，有的正在上网区收发电子邮件，编制文案等。 “工作日，大部分时间段，基本是白领在上网，节假日休闲网民比较多。” 一边巡视，一边介绍的黄漪漪对金尚解释道， “客户群体基本稳定了，可要是有竞争对手，就不好说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抢生意的同行，但这是迟早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线网管有什么看法？” 黄漪漪答道： “目前没有不好的迹象，但是，火爆的现象不可持续，大家心中略有点疑虑，三十块一个小时，到底还是太贵了。” “可以加大优惠力度和范围，但是直接降价要慎重。另外，增加一些儿童设施和亲子娱乐消费区……” 金尚言简意赅地吩咐着。 上机直接收入占比在下降，茶水烟酒副食等的营收在增加。吸引更多人进来，比维持更高网费单价更划算。 毕竟，这里不仅仅是名为“北方联合在线”的网吧，还是一家足球俱乐部的球迷之家，卖球衣球鞋、纪念品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尤其是带着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或者成群结队的小年轻，不一定很有钱，但是买东西当真是豪爽。 互联网时代，光顾眼前不行，还得抓住未来，尽量紧跟年轻人，尤其是小孩子的喜好才行。 (本章完) 第46章 年轻人的烦恼 第46章 年轻人的烦恼 儿童娱乐与亲子专区？ 黄漪漪虽然有点疑惑，依然将这一吩咐记下了，这是小金总比较少见的没有经过任何商讨，就直接执行的决策。 布局小小的改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试试效果也好。 接下来，金尚还特意打开了一台空闲的电脑，实际操作了一下，试试体验感受以及服务效果。 影视剧试看还算流畅，网络连接速度比较稳定，唯有老式的显示器很扎眼，完全没有后来平板液晶的画面感。 不止是软件层面落后，硬件设施和金尚前世记忆中成熟的产品也有较大的差距。 最后，又打开了虽然还没有彻底改版，也更新了好多次的北方联合在线网站。 如今门户网站的前身，还只是个一条条新闻堆砌起来的大杂烩，和论坛相比，最大的优点就是分门别类比较合理，比大大小小的“个人站”看起来正规一点。 切换到网站后台，查看了一下数据，点击量大抵维持在总体趋势向上，窄幅波动的层面。 受益于国内基础设施逐渐完善，互联网规模与容量不断扩大的前景，门户网站这种内容提供商，还是稀缺资源。 现在，困扰金尚的是，如何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家的网站。 酒香也怕巷子深，靠自然流量慢慢发展，有点慢了。 看了下几个主流板块没有问题后，金尚结束了这次的巡查，来到了后台专门为为数不多的技术员准备的办公区。 包括刘燕青和尹飞扬在内，总共九个人的程序小组，除了完成金尚交办的开发任务，日常工作就是解决网吧运营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任务量不大，但是很多很杂，比较考验耐心。 小金总进去的时候，略显凌乱的工作台散乱地放着员工们的私人物品，但是一个人干活的人都没有，对面的茶水休息室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小金总，应该是工作的间歇，在休息。” 黄漪漪连忙解释着。 老板好不容易来一次，居然见到员工们都在摸鱼，这还得了？ 平时负责上传下达，监督大家干活的黄秘书，心中顿时就不太好。 “我知道程序员们的工作状态，你不用解释。” 闲的时候，确实得好好放松一下，忙起来就得没日没夜赶工。 金尚交给他们的任务，除了和孙大器那边的技术员合作，负责网站改版，还要开发一套网吧综合管理系统。 刘燕青和尹飞扬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带着几个入门级程序员就将其做出来了，试用了一段时间，感觉还行，让网管的工作量减轻了不少。 今夕文化麾下这些技术人员，干点维护运营的活，编一点小程序，还是不成问题的，太复杂的可能就有点困难了。 和黄漪漪走进休息室，金尚发现九个年轻的程序员一个不落，全在此地。 其中三个人在翻看报刊杂志，两人在打台球，刘燕青和尹飞扬和剩下的两个人在喝茶商量着什么。 见老板进来，眼尖的刘燕青第一个站起来打招呼，脸上还有着些许上班偷懒，被抓个正着的尴尬。 “好了好了，别担心，我相信你们是完成了工作才开始放松的，十五分钟后，检查工作成果。” 以半调侃的态度，和员工们打了个招呼后，黄漪漪去检查今天的物料消耗以及近几天的营业流水，临时工和勤工俭学补贴发放情况，金尚则拉着刘燕青在一边说点事。 “刘哥，你和三水网络那边的人打交道这些时日，感觉怎么样？” “就技术层面而言，除了我和小尹能勉强跟得上，其他人还差得远。好在大家都勤学肯干，愿意沉下心来摸索……” “也好，目前就这样，辛苦你了。办公条件有点差，我让黄秘书尽量改善，暂时坚持一下。人手还不够，有靠谱的人才，刘哥多多介绍，下半年我会在主楼开辟一层专供技术组的办公区。” 说着的金尚话锋一转，对刘燕青说道， “看刘哥神色似乎有些郁结，是发什么什么糟心事？如果有什么公司能帮上忙的，不要客气，尽管和我说。” “个人私事，让小金总操心，多不好意思。” 刘燕青脸色微红，客气了几句，最后还是拗不过，给金尚讲了个故事。 已经二十好几的刘燕青，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上个星期天，去见了个家中长辈强烈推荐的姑娘。 “上周工作比较忙，周末就想休息一下，准备下周的工作，无奈被逼着去见面。刮胡子修面，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忙忙去公园门口……” “人家姑娘不算特别漂亮，略有点矮，但很有礼貌，我们在公园小湖边散了会步，聊了聊家事和工作，虽然不算是一见如故，也还算投机吧，感觉还行。” “等从公园出来，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她答复说要减肥。” “我又问她待会有没有安排，暗示换个地方去玩，她说明天要上班，得早点回去休息。” “我也没有多想，温度偏高，散步走了半个多小时，感觉有点热，口渴，就在路边随手买了两瓶水，给了那个姑娘一瓶，后要了电话和联系方式，就分别了。” “回来后，我给对方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接通，还在担心，对方是不是出事了。结果，今天上午，我妈对我说，对方家长托媒人带个话，骂我一点诚意都没有，小气得很，见个面给一瓶水就打发了。” “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我本来就不怎么想去，碍于人情见个面，留下联系方式，有缘则继续接触，无缘就好聚好散嘛，哪里没有诚意，哪里小气了？” 一番灵魂拷问，让金尚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许，是她父母想象中的约见，和你理解的约见，有很大差距。你觉得表现很得体，对方家庭嫌弃你没什么值得看重的亮点，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了，将错处归到你身上，自家女儿清白无暇，免得在相亲圈子里坏了名声。” “是这样吗？” 面对刘燕青的疑问，金尚十分认真地答道： “本地相亲圈子，其实就是个靠人情互相勾连起来的是非圈，刘哥这样的新人一头扎进去，摸不透其中深浅，以后有得纠结了。”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所谓的诚意，试探你是否出手大方的话术，都是市侩的说辞掩饰下的深深恶意。就好比眼前的茶几……” 金尚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玻璃小桌，顿了顿后问道： “我现在想要知道它的质量是不是过关，给我证明一下，你准备怎么做？” “查一查产品合格证书？” “钱都有造假的，一纸证书，能证明什么？” “让专业师傅来鉴定？”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吧！” 闻言的金尚玩味地一笑： “你站上去跳一段街舞给我看……” “要是不垮，就行了吧？” “天真！” 金尚拍了拍刘燕青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 “跳一段没垮，不能证明茶几质量过硬，而是你给的压力不够，再多来几段，劈叉、民族舞、芭蕾都试一遍，一遍不行再来十遍，直到茶几散架……” 摊了摊手，金尚装作阴阳怪气地说道： “看吧，我就说他质量不行，你还不信。” “这……” 刘燕青目瞪口呆地看着金尚， “相亲市场中所谓诚意与考验，就是这么回事？” “你以为呢？看不上你，污蔑你，不是因为你有多差。她们要的是镶金宝玉茶几，你就是块普普通通的大理石，不管证明自己有多坚固，都没用。” “那……” 刘燕青瓮声瓮气地说道， “总有喜欢我这一款大理石的吧？” “那你呢？想要金茶几，银茶几，还是水曲柳茶几？上周末你见的那一位，算哪一种？” 闻言的刘燕青，沉默了一会，才不自觉地叹息道： “确实，是我太天真了，居然为这种‘小事’纠结了半天。” “意难平之事，先放下吧。人生还长，就算是一块水泥墩子，也有机会给自己镶上金镶玉，刷上金粉，找到让自己满意的金茶几。” “接您吉言了。” 见刘燕青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金尚也没有再解释太多。 唯有透过装饰眼镜的特殊视角中，看到一抹银辉从天而降，融入刘燕青体内，将其体内如烛火般孱弱的白色毫光激发成火炬状，并透着若隐若现的红芒，让金尚不禁喜出望外。 『情场失意，异性的轻视，果然能激起年轻男人的好胜心与事业心。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 为麾下员工排解了一下个人事务的烦忧后，金尚站起来，拍了拍手，引起在场人的注意，然后让人搬着小桌子拼在一起，大家围过来开个短会。 “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安排，刘组长应该跟你们交代过，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待网站改版上限后，日常维护任务要继续，配合学校师生做杀毒程序测试也不能懈怠，能跟着学多少本事，看个人能耐，希望你们都能跟上公司的脚步，一起成长，让自己的人生价值得以实现。” 顿了顿，金尚继续说道： “三个主要开发任务中，即时通讯顺位最高，这将是我们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维护和继续开发的主要任务；联合游戏平台的重要性次之，但也不要大意，这是公司战略重要的一环；《三国志》游戏的重要程度最低，但这只是暂时的，公司打算围绕‘三国’题材，打造一系列的跨领域产业，包括但不限于游戏、小说、电视剧、电影、漫画等。前进很广阔，需要大家随我一起去开拓。” 下午，三水网络的技术员就要来配合检验，为公开测试做最后的准备。 将工作任务分派下去后，金尚和刘燕青、尹飞扬一起，检查文档数据库和站内搜索功能。 新上线的国内第一家综合类门户网站，随着时间的推移，各种功能将会逐渐完善。 不得不说，三水网络的老板孙大器，确实有几分本事，同样是外行切入互联网，他的技术能力，比现在的金尚估计都不如，但是其麾下的员工，水平确实不错。 从网管队伍中提拔起来的年轻人才，只能在内容规划，板块摆放，信息分类、多重管理等简单的领域贡献力量。 如果没有金尚这个老板撑着，刘燕青和尹飞扬还真不一定能率领一批新手将局面维持住。 “小金总，内容规划和信息分类可以让报刊杂志那边调人支援，可是，王主编和赵主编那边本来就缺人，再给他们增加工作量，合适吗？” 将外面的琐事料理清楚后，回过头来的黄漪漪对着金尚抱怨道， “社会招聘有点不顺，校园招聘基本指望不上，老板，大家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太杂了。” “我知道，你是学人力资源的高材生，你有什么好建议？” “重整公司部门，明晰职能，加强效率，充分利用临时工……” “不行。” 金尚很干脆地拒绝了黄漪漪的建议， “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而改变战略方向，网站一旦改版开放，没有天大的理由，绝对不可随意关闭。困难是暂时的，再坚持几天。工资体系不好随意打破，加班费一定要给足，两倍工资吸引力不够就三倍，三倍不够加到五倍。情怀有用，但是不能当饭吃，我也没别的招了，钱给够……” 公司里年轻人比较多，成家立业，要养家糊口的也不少，对可以多赚钱的事，热情很高。 当然，招人不能停。 事实上，以一个新设公司的规模，今夕文化膨胀的速度已经相当可怕了，架不住金尚铺开的摊子太大，业务发展太过迅猛。 郑良知和黄漪漪这段时间除了日常协助金尚管理，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和京城几大人才市场打交道，面试各方面人才。 『就当是走出新手村的‘渡劫’吧，老板带头冲锋向前，部下们也得跟上啊！』 (本章完) 第47章 文化与科技 第47章 文化与科技 自从开办了公司，手下的员工越来越多，金尚越发认识到人才的重要性。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事事都由老板来管，工作就没法开展下去了。即便金尚有“金手指”加持，能力和精力都能坚持，可时间是有限的，员工也不一定能跟上节奏。 毕竟，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是如臂使指的工具。 如何开发人力资源的价值，基本是金尚本人亲自在抓，主要手段也就是撒钱加画饼了。 长此以往，肯定不行，得有专业的人来管，老板不可能将所有时间浪费在此。 任劳任怨几个月的黄漪漪有几分才干，可她到底只是个实习学生，马上就要大四了，虽然课业不重，准备毕业论文的压力也不小。 思索了片刻，暂且将麻烦事放下的金尚，和刘燕青、尹飞扬检查了一下代码，又讨论了一下程序员编程规范要求的事，定下了大致框架后，才稍微清闲了一点。 忙里慢外的黄漪漪准备了盒饭，又让后厨上了茶点。 公司刚上路，老板只能陪大家吃工作餐，再加点小恩小惠就当是收买人心了。 吃饱喝足之后，小憩一会的金尚让刘燕青和尹飞扬待会过去开会，就和黄漪漪回了办公室。 望着上午被清空，下午又堆了不少文件的办公桌，金尚微微叹了一口气，对黄漪漪说道： “社会上的待业青年挺多的，人才市场有不少高不成低不就，正值大好年华的才俊，可惜，没有适合我们公司的……” 即便将招聘标准放得很低了，懂电脑，熟悉编程的年轻人依然不多，加钱都招不到。靠自己慢慢培养提拔，完全满足不了企业需求。 缺人，更缺人才，就是今夕文化的真实写照。 心有余而力不足，是金尚不得不将一个个激进的计划强行停下来的最主要原因。 翻了翻新提交的公文，金尚惊讶地发现，最上面摆着的，居然是一份关于开除处罚的通知。 “这……还真有勤工俭学的孩子和实习工合伙克扣营业款，偷拿店内物料卖钱的事啊！我还以为好风气能维持好一段时间。” 黄漪漪轻笑着回应道： “小金总，您可能对那些钱不太敏感。单店日营收，几乎是京城家庭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数额，搁在偏远农村，很多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您大概没听说过‘万元户’这个词吧，门口贴个铁牌子，左邻右舍都特有面子的那种。” “听是听过，但是还真没见过实物。” 金尚有些不自然地用食指顶了顶眼镜边框，内心深处为自己的疏忽而暗暗自责。 所谓“万元户”，前世倒是见过不少；今世也有所耳闻，京西这片区域，早些年连城乡结合部都不是，充其量就是有点人气的远郊卫星小镇，稍远的地方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散发着异味的交易市场不少，吸引附近的农户前来赶集。 一门心思升学的金尚，压根没几个同龄朋友，自然也没有走街串巷，呼朋唤友，骑单车下乡打鱼摸虾的儿童时光，左邻右舍也都是家有余财的本地土著，没有真正深入基层了解的机会。 连京城都没怎么出过，自然对外地学生的真实家境，也不甚了解，心底的印象，停留在道听途说，以及与前世经验的对比。 『到底有些脱离实际了，得抽空真正了解一下公司普通员工的状态。』 自诩为人性化管理的公司，不明白部下们切实的需求，自以为是地制定一些提升福利待遇措施，到底没有抓住重点。 “漪漪姐，你有时间搞个问卷调查，看看员工们的诉求有哪些，具体集中在什么领域。小公司初上路，冷了人心，走不远。” 说完，金尚又弹了弹手中的报告书，犹豫了一会后，做了决定， “吃里扒外的实习工，报警处理。至于这两位学生，也要给他们个教训，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但是……” 顿了顿后，微微叹息着的小金总，还是得给他们一个机会。 “通知学校，让他们来交涉。不得不庆幸，发现得早，两百元以上，已经触犯了刑律红线，五百元以下，还是可以不追究刑责的，也不会录入档案，留下一生的污点。” 退还偷拿的钱财，受害方出具谅解书，学校再和民警商量一下，就有缓和的余地。 再多，谁说情都不行。 上秤千斤重，不上秤四两！金尚想要让两个犯了错的学生受点惩罚，又不至于真的毁了一生，也得好好思量一番如何操作。 “这事……让郑老叔来出面，他比较有经验。这年头，大学生，金贵啊，只要不是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多半能网开一面。” “您做了决定，那就这么办。” 黄漪漪将这件事记下，等会就去处理， “小金总，还是心软了，要我说，这事就该杀鸡儆猴，让想要乱伸手的人警醒一下。” 金尚笑着摇摇头： “鸡是要杀，但是不用全杀了。另外，出了这种事，咱们公司也有问题，管理水平有漏洞，被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明知道营业流水如此巨大，还没有一套高效便捷的收付款手段与程序，将那么多钱交给几名前台营业员和临时工处理，无异于开门揖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事要人做，钱要人管，管理层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 黄漪漪所说的痛点，几乎是每个企业管理者的难题，如何在各个方面做好权衡，不同的行业也各不相同。 金尚想了想之后，倒是有了个还过得去的方案： “这样吧，让技术员在网吧管理系统中，加入联网计时计费系统，再引入会员账号，提前充值优惠的措施，让店内营业尽量减少直接现金交易。” 迅速将金尚的话写在记事本上，黄漪漪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虽然不能根绝一线员工见钱眼开，忍不住偷拿的可能，应该也能起到很好的抑制作用。 “咱们口口声声说今夕文化是高科技公司，遇到难题，不能只寄希望于人事管理，科技创新也很重要。” 早就习惯了小金总私底下偶尔会自卖自夸的黄漪漪，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十分客气地说道： “明天，学校有一场客座教授公开演讲，参与可以混课外学分，我打算去听一听。同时，也可以与学校商量一下惩罚事宜，别真的将两个学生给开除了，为这种事，不值得。顺便敲打一下学生会，勤工俭学的事，涉及到的利益，对在读大学生来说，真不少了……” “你是说，这事可能不简单？” “简单不简单，是不是真有学生会的人怂恿甚至直接参与，让学校去查，跟公司无关。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学生，私底下偷偷拿点钱，就是极限了。与人合谋，组团搞事，没有人牵头，成不了。” 稍微显露出一点大姐姐做派的黄漪漪继续解释道， “小金总的大学生涯，太过非主流，可能不太理解当代典型大学生的心态，稍微占点小便宜的胆子或许有，组团侵占公司营业款，偷卖物料，没什么特殊情况，学生是干不出来的。” 没人教，他们连怎么做都不懂。 和后世毕业即失业的大学生不同，搁几年前，参加工作的正式大学生，妥妥干部编制，即便明年起不分配工作了，也是国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为区区几百块钱，毁了前程，咋想的？ 黄漪漪的解释，让金尚意识到，自己的学生生涯，就走了个过场，没有意识到，学校也不是净土，社会上的人间百态，也会影射在校园里，尤其是学生会这种是非之地。 “这样也好，学校的事，让郑老叔去处理，学生的事，你代表公司，适当时候说几句好话，我就不出面了，脸嫩，说服力不够。” 勤工俭学的事，肯定不能断了，今夕文化招工本来就难，不提前刷一刷在校生的好感，很难在毕业后招来真正的高材生。 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对开公司的老板来说，大专生就是比中专生好用，本科生比专科生有潜力，重点院校的名校毕业生，比一般学校培养的毕业生，成材率要高很多。 招不来大学生，留不住大才，不是人才有问题，是公司有问题。现阶段，金尚寄希望于二线院校的学生，走自主培养的路，不是不想让博士来主持研发，让职业经理人负责公司运营，而是实在请不来。 …… 午休过后，在三水网络的工程师抵达前，金尚先将赵主编、王主编、刘燕青和郑良知等人召集在一起商量了一下网站改版后的任务分配。 “原则上，不打破现有业务线，但是，诸位心中要有一个概念，今夕文化的发展策略，是渠道和内容两条腿齐头并进的科技文化公司，现在内容制作已经走上了正轨，渠道平台的搭建即将上路，以后互相配合的领域还很多，望今后精诚合作，为公司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奠定坚实的基础。” 说了些提纲挈领的话，金尚让人将会议室的窗帘拉下来，打开了投影机，让大家比较直观地看到即将上线的门户网站的样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北方联合在线“的网站名，以及请人精心设计过的“今夕”两个艺术字组成的公司图标，乍一看上去，如同挂在云端的弯月。 为了这个，公司就了一万块征集海选，才从上百份中选出了这一张绝大部分人都比较满意的。 不仅如此，北方在线，北方网等几个相关网站名与域名都被注册使用，一旦输入相应网址，就会自动跳转到这个主页上来。 公司图标下方，是一个长条框和按钮组成的搜索栏。以金尚目前的技术水平，肯定是做不出搜索引擎的，这只是个站内搜索而已。 两者挂在主页的左上角，右边是一排相对醒目的友商网站外链，目前只有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主页，今夕文化对外官方网站，维护方山水文化的黄页，以及数个公益性质的官方链接。 再往下，则是分门别类的热点新闻，体育快讯，娱乐动态，再往后是艺术读书，财经，科技，教育等栏目，最底层是京城都市要闻和专门为《知音杂谈》开辟的女性板块。 挂在京城都市要闻下面的还有一个本地生活栏目，那是专门为李萱负责的业务开辟的线上宣传渠道。 将各个区块的大致内容和主要负责人交代清楚后，金尚望着不停做笔记的几名同事，让大家消化了一会后，才继续说道： “线下报刊杂志的工作如何，发行量就能很直观地看出来，撰写的稿件，采用次数等等，也能作为业绩参考。那么，线上怎么评估好坏？点击量，停留时长，回复热度，都可以作为考核指标。不管是读者还是网民，本质上都是在消费咱们提供的资讯内容，形式上有差异，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这个时候的互联网，确实可以将门户网站视作电子版本的报刊杂志，只是表现的方式方法有点差异。 “可能大家也意识到，我比较看重线上网站，但这不代表我忽视线下业务。内容制作与渠道平台，线上与线下，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以往大家私底下讨论谁轻谁重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这里再次郑重强调一遍……” 金尚将定制好的公司标志，名称和“科技改变生活”的公司价值观铭牌举起来，指着“文化”和“科技”两个词说道： “本公司的所有工作，将为围绕这两个词展开，文化服务大众，科技改变生活，它们既是主营业务，也是核心竞争力，更是公司存在的宗旨。” 毋庸置疑，这确实是金尚内心的真实想法。 身为穿越者，钱好赚，隔三差五当一把文抄公就足够自己潇洒过一辈子了。 金尚对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的愿望并不是特别强烈，可是重活一世，倒是很想试试改变这个世界，证明一下自己的人生价值。 以前很少在员工面前提这种“假大空”的所谓企业文化，是因为没到时候。不知道能坚持几个月的草台班子，谁耐烦听嘴上都没几根毛的小老板大谈什么人生理想？ 创始人的价值观，很大程度上会贯彻到自己一手创办企业中。前期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工作，即将正式踏足互联网江湖了，得让一起奋斗的同事们，知道自己这个老板的真实想法。 (本章完) 第48章 创意撞车 第48章 创意撞车 这几个月，金尚并没有常组织开会，大多数事务都是单独面谈，力求稳妥高效地利用时间和人力。 随着时间推移，员工数量不断增加，管理权势必会逐步下放，通过在座的几位人才，间接控制更多的员工完成工作，是大势所趋。 效率肯定会稍稍下降，但这是不可避免的。现代企业中，如何在僵化的管理模式和工作效率之间找个平衡点，也是重中之重。 在外面宣传形象，金尚大可宣传公司理念、目标与追求，对内还是简单直接一点比较好。 将涉及到网站改版后运作的各项管理制度讲解了一遍后，金尚又解答了一些工作中的疑问，很快就散会了。 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金尚在说福利制度，薪酬体系和加班奖励的事。 公司开张不久，挂着球迷之家外皮的网吧几乎就是全天无休的状态，值夜班的补贴给得很高。待网站正式运营，更是二十四小时不能停，随时得需要人手维护。 至于报刊杂志的发行，工作也不轻松，从采编、校对、审核到最终确认，都需要很细致的工作；维护渠道，保证印刷好后顺利交到读者手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待会议室其他人都出去后，老当益壮的郑良知才笑盈盈地问道： “小金总怎么不仔细说说惩罚的事，光说奖励？” “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煞风景了，先让大家乐呵乐呵。员工手册会发到每个人手里，自己会看会想会衡量。奖励没有打折扣，惩罚自然也不会手软。开门做生意，得有‘杀手本能’，该狠心挥刀的时候，我也不会客气。” “像是个做大事的。” 郑良知赞许地点头道： “能够在赚了大钱之后，还能沉住气，确实有几分器量。我见过好些个看起来很优秀的年轻创业者，在稍有成就之后，就开始目中无人，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喔？” 听见有人夸，尤其是身为长辈，还帮了自己挺多大忙的郑老叔给了高评价，金尚不由得一乐， “能得您称赞，着实让人有点飘飘然之感。” “你这嘴贫的臭毛病改改就更好了。” 相处日久，知道小金总私底下是什么作风的郑良知忍不住打趣道， “咱们交流工作感悟，就不能严肃点？” “您说，多批评，我一定虚心听取。” “是不是照办就不一定了，是吧？你呀，可别在外面瞎咧咧，配这一张脸，实在不像是干出一番成就的企业家，倒像是油腔滑调的小白脸。” 顺嘴说了几句的郑良知微微一叹，后顿了顿，继续说道： “年轻人，难得的是在顺风顺水的时候，还能坚持初心不动摇。管理公司的手段还有些稚嫩粗糙，但是个人魅力确实已经显现出来了。公司赚了钱，没有据为己有，而是在员工福利、研发投入和业务开拓上了。老板豪爽不吝啬，勇于开拓，对公司员工是很大的激励……” 没有如业界同行那般，一朝起势就开始失去了分寸，大肆打广告，过度务虚，很少有实际的好处，而是在核心竞争力上烧钱，格局确实不一般。 听着对面侃侃而谈，金尚收敛脸上的轻浮笑容，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郑老叔，创业这种事，风险其实挺高的，即便老爹砸锅卖铁支援我，成功率也不见得很高。我还年轻，即便这次真的不幸失败了，未来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手握核心科技，有一批忠诚可靠的员工追随，脚下这片土地，迟早有我的一席之地。”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即便没有攀上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的风口，未来的机会也不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来临，就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就算是十年后，金尚也不到三十岁，正是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再冲一次风口也来得及。 “沉稳得不像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啊。好好努力，将来功成名就，我也能在儿孙面前吹吹牛，自己也是耳提面命过引领新时代的年轻企业家的高人。” 笑眯眯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郑良知端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后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脚步声远离，探头探脑的黄漪漪推开门。 “说完了？三水网络的杨总工到了，刘组长正在准备……” “我这就过去。” 将脑子里繁杂的思绪清空，金尚喝了几口水，润了润说了好多话，有点干涩的嗓子，后来到了专门为新版网站准备的机房和技术员办公区楼层。 刚到门口，金尚就看见杨琦带着三个技术员在调试服务器，检查各网络配置，测试运行环境。 “杨工，辛苦你跑一趟。” “应该的，收了贵公司那么多维护费，可不能懈怠。” 因为联营网吧那边已经开始对接计算机学院要求的测试环境，有些事就不方便让三水网络的人参与了，毕竟是重要的科研攻关，相关的保密程序还是很严格的。 有鉴于此，金尚将即将改版的北方联合在线网站和网吧运营彻底分开，负责维护的技术员还是那些，但是部门互不统属了。 具体的事务，金尚心里有数，让刘燕青和尹飞扬与对方搞技术交底，金尚和杨琦来到外边说点事。 “孙老板最近都没怎么见了，很忙？” “倒也不是特别忙，但是很繁琐。自从听了小金总的建议，开始开辟官方网页制作市场后，连续接了几个对外部门的活，宣传和经贸领域居多。” “那是好事啊，公司蒸蒸日上，杨工怎么看起来还有点愁眉不展？” 杨琦沉默了一会后答道： “主要是黄页生意，客户接受程度越来越高，收入也不断增长，但是，我有些担心……” “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嗯！” 轻轻应了一声，杨琦微微叹道， “有小道消息说，京城电信准备搞一个类似的东西，分食市场是肯定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还不得而知。” 金尚沉默了。 所谓的小道消息，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目前三水网络的主营业务就是在线翻译，黄页广告和代制网站。 其中，黄页广告最扎实，收入稳步攀升，代制网站后来居上，超过了在线翻译。 黄页广告的生意不景气，对稍微好转一点的三水网络公司，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想了想之后，金尚试着解释了几句： “京城电信做黄页，还真不一定是为了抢生意，而是为了搞一个公益性质的网上宣传平台。” “我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发愁。商业竞争，我们还有几分把握，要是将这一行做成公益，那就没招了。” “那边……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内部通气，有这个意向，不过，通过的可能性极大，尤其是在我们的黄页生意越做越大……” 顿了顿之后，杨琦伸出手，不顾形象地搓了搓脸颊，让自己精神一点， “估计还有半年的好日子过，明年二三月份，对方就要上线。” 虽然不是自己的生意，不过，这几个合作也还算愉快，金尚和孙大器、杨琦的私人关系也还可以，于是，在琢磨了片刻之后，宽慰了几句，后给了点建议。 “黄页生意的前景有多大，暂且不论，如果真要和京城电信正面竞争，还是很吃力的。不如你们将黄页生意和京城电信合并运营，或者干脆卖给他们算了。” 趁着还比较值钱的时候，套现离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金尚不能明着说黄页生意没啥大气候，赶觉落袋为安，而是分析了一下利弊，让杨琦和孙大器自己去权衡，到底如何做，就是他们的事了。 “这种事，得孙总拿主意，我只是为手下那些辛辛苦苦干活的兄弟们担心而已。” “放心吧，杨工，程序员可是朝阳行业，未来二十年都不用担心饭碗。真要是遇到了麻烦，来我的公司，待遇从优……” “希望如此吧。” 以为金尚就是客气客气的杨琦，兴致依然不是很高。 闲聊了几句后，两人穿过公园草坪区，进入了球场大门，里面正有一批球员在训练，却不是自家球队，而是来自江东名镇绍兴的第二级别球队。 刚踏上草皮，就有一个大嗓门过来喝问了： “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还不待莫名其妙的金尚回答，旁边一名穿着运动服，四十岁上下的壮硕中年男子制止了。 “小金总，不好意思，新来的助教小马，第一次来贵地，不认识你。” “钱指导，好久不见。” 壮硕男子名为钱南云，是绍兴兰亭足球队的主教练，和金家父子有过几面之缘。 明天绍兴兰亭队有一场和京城球队的补赛，来此备战，临时租用这座球场训练。 近几年，两支素无恩怨的球队，也因此而结下了友谊，每次来京城打客场比赛，都会和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打交道。 钱教练将训练的事交给助教，自己热络地和金尚说着话。 “看你们球场正准备修缮看台的样子，最近过得不错吧？” “赚了点钱，准备砸钱升级了。” “那……今年我们绍兴兰亭要是没法升到甲子组，就要和你们北方联合同场竞技了。” 苦着一张脸的钱南云抱怨道， “老板想要出成绩，又不舍得砸钱，发愁啊。今年是最好的升级机会了，搞砸了，估计我也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上任三年，也到了出成绩的时候，当教练，可比钱南云当年在绿茵场驰骋压力大太多了。 “所以，咱们球队今年不升级，主教练估计也得走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咱们准备引入强援。” “玩足球，还得有钱啊。” 羡慕了同行张林的处境，钱南云转而问道， “你们这次客场去哪？” “北海，远征三千里。” “也很辛苦啊！” 从江东到京城，从京城到北海，到底谁更折腾人，也不好直观对比。 领土大了，每年联赛赛程的安排都是个大问题，南北纬度跨度太大，气候迥异，所以每到年中的时候，南方球队纷纷北上，一个接一个客场； 年头年尾，北方球队多半会在南方球队的主场打转。 接下来一个多月，恰好是北境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正好安排足球比赛，南方则持续湿热高温，再过不久就就要提前进入夏休期了。 “杨教练，要是今年咱们都能顺利升级，你们用不上的球员，我们球队要了。接连升级，保级压力不小，还得砸钱呐。” 职业联赛，犹如逆水行舟，你不砸钱，就会被别人比下去。 说了几句客套话，杨教练继续主持训练，金尚拿着两个足球，来到另一边的球门，和杨琦玩踢点球的游戏。 出了一身汗后，杨琦舒爽地坐在场边喝水，年轻的金尚则耍宝一般地玩式颠球。 “还是年轻好，体力和反应能力吊打我这样的大叔。” “杨工谦虚了。” 一边将注意力放在足球上，一边对杨琦说道， “您觉得，咱们公司的技术员水平怎么样？” 杨琦思索了一会后，很诚恳地答道： “差强人意吧，目前勉强够用，以后估计够呛。小金总的学习能力让人惊叹，从外行到如今的程度，才用了三个月，天赋着实了得。其他人，刘尹两位组长可堪一用，其他人，尚需提高。” 评价和金尚的认知差不多，也不令人意外。 “如果我要以网站为基础，开发一款电子邮箱，你觉得能办到吗？” “电子邮箱？” 杨琦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态度顿时一收，惊讶地问道， “小金总也盯上了这个领域？” “也？” 金尚目光微凝， “还有其他人也想做？” 杨琦点点头答道： “我有个业内朋友，打算开发一款名为‘电子邮局’的系统。如今浏览器大行其道，相匹配的电子邮箱系统在国内一片空白，所以想做做看，只是问题太多，还没开始着手。” (本章完) 第49章 技术储备 第49章 技术储备 这个世界就不缺乏聪明人，金尚能看到的商机，肯定也有其它有心人关注。 电子邮箱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已经出现好多年了。 过去是何种状态暂且不提，自从计算机系统开始使用图形用户系统，大幅度降低了操作难度，再加上浏览器发展日趋成熟，越来越多的业内人士开始努力发掘其中的机遇。 系统服务商和浏览器厂商为了争夺网民接入互联网的端口控制权，好几次明争暗斗都没有分出胜负，更大规模的商战一触即发。 这次就不是点到为止的试探，而是生死战。对浏览器厂商来说，如果输了，下场会很惨，要么被收编，要么就此消失。 除了最吸引人眼球的浏览器控制权争夺，还有其它一系列看似不起眼，重要性也不低的领域。 电子邮箱就是其中之一。 以往是专业人士使用的工具，现在普通网民也有机会轻松通过浏览器接入“电子邮局”系统，注册账号并收发电子邮件，而不需要多高的知识储备和必要工具。 这是科技发展带来的便利，顺应这股潮流，才能越走越顺。 对即将上线的门户网站来说，如何吸引网民关注是重中之重。如今国内大部分互联网用户都是专业科研工作者、技术发烧友和白领精英，收发电子邮件的需求还挺迫切的。 所以…… “可否代为引荐一下，我觉得这方面还有可以合作的空间。” 闻言的杨琦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失笑道： “当然可以，这一行的圈子就这么大，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折腾的能人并不多，多多交流总不是坏事。我有个疑问，当初咱们初上门，小金总是不是就打算在这一行深耕了？” “没错！” 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金尚大方地承认了， “即便没有三水网络，我也会找人开发门户网站。当然了，有杨工这等大才送上门来，求之不得。” “难怪，我一直觉得小金总对规划的路线有较为清晰的认知，不像其他同行，大多都是在瞎摸索，找不到哪里才是出路。没有深思熟虑，是做不到这一步的。初见面不太热情，大概是不太看好黄页生意吧，我早该想到的……” 说着的杨琦自嘲地笑了笑， “我和孙总其实也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么走，只好边摸索，边灵活应对了。我来处理业内纷争和技术上问题，孙总一边开拓市场，一边和上上下下的人打交道，寻求灵感。” “孙老板不是在外宣和经贸等部门活动么？找不到方向，跟着政策方向走，总不会错太远。”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做生意讲究顺势而为，我虽然是个搞技术的，跟着孙总风里来雨里去，也有了不少感悟。” 话题深入，熟络起来，杨琦似乎也不像平时表现的那么寡言少语，进入到交流舒适区，话也挺多的， “对了，小金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引荐几个朋友认识认识……” “行！不过最近可能没空，你也知道，我麾下不止有网吧和门户网站……” 金尚十分欣喜地答应了， “球队还有三轮进入夏休，砸钱引援，修缮球场，维护草皮；和计算机学院对接的安全测试要盯着，力虽弱，也不可轻忽，走不开；过两天还要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商量校企合作的事……” 掰着手指头数了一圈，还没说完，这个月就没几天有空了。 金尚闲了，其他人也不一定恰好休息，所以，还真不好确定时间。 “这样吧，八月中旬的样子，要事忙活得差不多了，腾出一天来小聚一番？” “可以。大家都是搞技术出身的，木讷得很，说话很直接，到时候小金总多多担待。” 接下来，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技术前景，程序语言发展趋势，开发电子邮箱的难点等等，一个多小时后，才回到办公室。 翻看了一下刘燕青递过来的确认文件，没发现什么问题后，金尚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盖上了公章，这一次双方的深度技术合作就算圆满结束了。 伸手和杨琦握了一下，金尚笑着说道： “感谢贵公司的技术支持，我和本公司员工受益匪浅。” “合作愉快！” 婉拒了金尚提议的公务饭局，杨琦带着助手匆匆离去，据说是要赶着去另一家合作商交涉技术授权事宜。 “技术员，就是天生劳碌命，程序员尤其如此。” 金尚小声感慨着， “发展速度快，技术更迭频繁，所以要时刻保持专注，不断学习。人到中年，精力和身体跟不上，卷不过小年轻，就很危险了。” 黄漪漪一边收拾，一边附和道： “小金总也是初入互联网产业，理解倒是很透彻。很多人就分不清哪一行有前途，哪一行即将日薄西山。” “这个简单。” 事情办完之后，心态十分放松的金尚答道， “看看大学课程，用的是哪一年教材就明白了。有的已经是半个世纪之前，几十年没更新过，说明这么长时间，几乎没什么发展；有的是前两年编写的，看着都有点落伍了，这类专业，明显是朝阳行业。文史类稍微强一点，理工科表现尤为明显。” 前者比较典型的就是造船，上一次大的变革，还是焊接替代铆接，自此半个世纪没什么本质提升了，如果不是机电设备、动力系统、卫星导航等还能蹭一点新时代的边，简直没法看； 后者的代表就是计算机，以前是三年不紧跟潮流，就要落伍，将来是三个月不学习，业内很可能就没容身之地了。过了三十五岁，学习能力跟不上，身体熬不住，又没有掌握不可替代的关键技术，在日新月异的“码农”圈，职场竞争力可能还不如打灰的农民工。 听着上司侃侃而谈，说着貌似是在开玩笑，仔细一想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的话，黄漪漪将会议室整理好之后，才对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不久之前邮递员送来的公司快件说道： “小金总似乎对大局的把握有极为敏锐的前瞻眼光，难怪能十八岁就硕士研究生毕业，创下了一番事业。” “说事业还太早，刚刚有点起色而已，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有点自知之明的金尚突然转换了话题问道， “这些……大部分都是《知音杂谈》的读者寄来的信件吧，是不是要找人专门回复一下，以示感谢！等等，这不行……” 不待黄漪漪回答，金尚自己就将这个点子给推翻了， “消耗的人力物力太多，而且时效性有问题。这样吧，在网站的‘女性关怀’栏目下的《知音杂谈》专区，开辟一个读者回复展示的动态更新……” 平均一天几十上百封热心读者的来信，以后可能会更多，一一看完并回复，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安排专职人员处理都是小事，不了几个钱，关键是效果不见得好。 网上回复专区，也不可能真的将每一封信都展示出来，筛选出一部分合适的并郑重回复，挂在门户网站上，再在下一期的报刊杂志上打个广告，让期待回信的读者们前去查看。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金尚来回踱步，若有所悟地继续补充道： “在《知音杂谈》尾页加两页读者来信和编辑回复精华，更多内容，则让大家上网欣赏。漪漪姐，记下来，让王主编安排一下，不了多少时间，但是可以拉近与读者的距离，还可以间接推广门户网站……” “好！” 习惯了金尚灵感来了，想一出是一出的实习秘书掏出记事本，郑重地写下，加重标注，以示尽快去办后，才有些疑惑地问道， “关于网站考核指标，小金总提到了文章回复热度的概念，但是，即将上线的‘北方联合在线’没有这个功能啊，是遗漏了吗？” “不，是暂时保留，作为技术和创意储备。” 说着的金尚抖了抖手里的一叠信封，十分笃定地说道， “线下报刊杂志，有热心读者来信与我们交流，网上新闻肯定也会有此需求，加入回复与讨论功能是迟早的事。问题在于，接下来几个月时间，‘北方联合在线’就是国内独一无二的门户网站，只要不关闭服务器，网友肯定会上这来。可是，一旦有其它网站竞争，甚至直接抄袭我们的版面，我就会放出准备好的功能，保持新鲜感……” 打版权官司，拉扯搏眼球，也不能耽误时间，为网友提供更好的服务更加重要。 哪怕这种微小的优势，只能保持两三个月，对互联网行业同一个细分赛道殊死搏杀的创业者来说，都弥足珍贵，可能就是三个月的差距，就分出了天上和地下，甚至决出了生死。 快节奏的互联网公司“贴身肉搏”式的竞争中，打嘴仗没用，这一行很多争论，都涉及到新出现的事物，可能在法律上都没有详细规定，所以没法快速宣判。 时间在很多时候，比输赢还重要，赢了官司，垮了公司，在这一行真不是笑话，而是现实。 “互联网行业的比拼，是漫长的马拉松竞逐，而不是需要惊人爆发力的百米冲刺，得把握好节奏，千万别一次性将所有底牌都打光了。” 跟帖回复，电子邮箱，聊天室、明星广告以及即时通讯助推，甚至放出社交媒体这个大杀器也在所不惜。 为了保住国内第一门户的光环，成为让年轻网民们追捧的时尚，金尚甚至都做好了创始人亲自出马，以天才少年华丽转型企业家的噱头，为公司网站站台的准备。 相比前世那些为了博出位而造声势的it行业草莽英雄们的操作，金尚要做的不值一提。 没有装女号忽悠网友聊天杀时间，也没打算年会上扮女装吸引眼球，更不想和女明星炒绯闻上头条。 装一装文艺青年，隔三差五将才子人设强调一遍，已经很克制了。 比不了十二岁为秦国上卿的甘罗，不能与十八岁封冠军侯的战神霍去病相提并论，十八岁的硕士研究生，也很厉害了，待“文抄”几篇名作问世后，少年英才的帽子应该能稳稳戴上了。 当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 全国上下，撑死了也才几十万网民，就算其中大半是今夕文化的拥趸，也没法形成稳固的关系网，护城河都挖不了。 待明白上司的想法后，黄漪漪才恍然大悟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现阶段的线上策略是稳固自身地位，暂时不寻求绝对优势，暗搓搓压制竞争对手就够了？” “对！现在不是拔剑相向，彼此砍杀的时候，今夕文化一家的影响力还是太弱了，需要更多同行涌进来，将互联网行业的蛋糕做大……” 再过个三五年，才是彼此砍杀，血流成河，将这片蓝海染成红海，化身巨鳄，吞噬失败者的地盘，独霸一方的最好时机。 公事谈论完毕，黄漪漪就要离去之前，突然对金尚问道： “差点忘了，小金总今天和杨工讨论的电子邮箱开发的事，如何了？” “技术方面有点小问题，但是不大，难点在如何博得用户信任……” 金尚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着， “电子邮箱不同于门户网站，对稳定和安全的要求更高。毕竟，其中涉及到个人隐私甚至是商业机密，没有成熟可靠的系统，后患无穷。” 自学了几个月的新手老板，两名半桶水程序员，带着数名不太可靠的助手，能开发出一款可堪一用的电子邮箱吗？ 也许可以！ 但是，金尚不可能将所有精力放在研发上，还是亲自动手。 这可不是一名掌舵的企业家老板该干的事，成天埋头写代码，公司还管得过来？ 轻重不分，因小失大，不可取。 “那……您准备放弃了？” “不，继续，但是不准备亲自做了。研发能力不足，就该积极寻求外力，和学校计算机学院合作是一条路，社会上也有很多优秀的项目，钱就能买，省时省力，要是能招揽几个大才就更好了。” 互联网是一块大蛋糕，金尚不可能全占了，哪怕自己有金手指，还有穿越者的先见之明都不行。抓住重点，边边角角放给其他人也无妨，或许还能拉拢几个业界盟友，需要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本章完) 第50章 满园春色 第50章 满园春色 大部分创业成功后，发展壮大的公司，最后要么变成只知道“买买买”的投资公司，要么就化身务虚的金融财务公司。 成熟的互联网企业，在这方面更是有天然优势，巨大的眼球效应和流量规模，只要能找到合适的变现方法，赚钱就太轻松了。 参考前世的经验，就可以很轻松地得出结论，利用好海量的数据，精准投放的小额借贷，就是来钱最快，最轻松，后患也最大的手段。 金尚的今夕文化还远没有到可以予取予求，看见什么好，就豪爽地撒钱买过来的地步，但也不妨碍利用先发优势，手里有比较充裕的现金流的条件，将一些看好的项目买过来。 当然，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办成的，行不行还要看别人看不看得上今夕文化这座小庙。 待今天重要的事情忙完，金尚和李萱通了个电话，得知她正和母亲、爷爷在逛街购物，就没有再多打扰，只约好了后天毕业典礼的时候见面。 下班之前，再次检查了一遍网站的版面设计，让“金手指”确认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现在还不是杀手锏尽出的时候，得沉住气啊！』 喝了几口清茶，金尚心满意足地关闭了电脑，将办公室收拾好后，才准备下班。 回家之前，金尚再次来到球场，绍兴兰亭足球队的训练已经结束了，球场维护工作人员正在打扫。 金尚和几个熟面孔打了个招呼后，走上还没完全修好的看台。 按照计划，夏休期的一个多月里，合作商会全力修缮护栏和隔离带，破损的看台也确实太不雅观了，毕竟是一百多年的历史建筑，一旦保养不够及时，老化的速度极快。 “唉，都是钱啊！” 微微叹息着的金尚，不由得露出了肉疼的神情。 其它经常使用的几个区块，一直有人照看，努力维持着球场最低限度的正常运转。 在低级别联赛的时候还行，如果明年升入甲丑组，那就明显不够用了。 要是球场草皮坑坑洼洼，看台破破烂烂，电视转播将这寒酸的模样呈现在全国观众面前，对足球俱乐部的形象也是严重的打击。 表面工作都没做好，如何让有心赞助的友商掏钱打广告？ 经过近两个月断断续续的整修，年久失修的看台，也稍微有点模样了，座椅更新了小半，正对着太阳，有可能晃眼睛的区域，还加装了简易的遮阳棚。 现在看着似乎有些凌乱，不太起眼的样子，金尚设想中的球场，可是一个重要的宣传平台。 比如过道转角，座椅靠背，指示标记，甚至是烘托气氛的宣传栏展示区，都有今夕文化的推广。 球场四周的广告牌，也换成了电子屏，广告位增多，收入也更多了。 一番连环招使下来，短时间内还是没法盖住大手笔的投入，但也能“回血”不少。 不遗余力地为今夕文化打广告的同时，也不能忽视了足球俱乐部这个优质平台的发展，这是个绝佳的影响力放大器，自身越强，加成越多，妥妥“大后期神器”，绝对不能涸泽而渔，更不能任其荒废。 上个月，金尚请了一名专业的设计师来现场看了看，咨询了一下球场现代化改造的问题。 总的来说，这座球场的规模，以现在需求，明显是超标的。如果彻底翻新，加装顶棚，增加功能区，整顿看台，重新布置座椅等，极限状态，应该能容纳十一万人。 当然，十一万人肯定太夸张了，金尚设想中的最佳应该是满座九万人，比赛日能有平均七万观众就很不错了。 提起预算，金尚就只得将宏大的计划暂时搁置。 初步评估，改建成九万人专业足球场，工期两年，预算接近八亿，这根本不是金家父子承受得起的。 目前，只能凑合着用，初步修缮后，下半年应该能有四万五千个座位，比赛日收入增加百分之五十，年底再改一改布局，再增加一万入场名额，每场最多卖五万五千张票，几年内应该够用了。 国内的专业足球场，能容纳五万名球迷进场观赛的不多，基本都是四万左右的程度。 综合体育场要多一点，占地大，容纳的六七万人同时进场比较轻松。 一切顺利的话，每个主场比赛日，将会有平均四五万人看到今夕文化的网站广告，如果有电视转播，受众还会翻好几倍，甚至十几倍。 他们大多是球迷，天然对“北方联合”有亲切感，转化率应该不低。 金尚很庆幸，自家老爹有这么一个绝佳的平台，只要保住这个基本盘，在近畿地区扎根，进可攻退可守，搭上时代的便车，就能事半功倍，发展壮大了。 即便商业竞争中不如同行，也不会衰败到哪里去，加价几倍转手卖掉，也能连本带利将投入赚回来，牢牢掌握住东山再起的机会。 草草检查了一遍，确认进展顺利后，金尚才心满意足地驾车回家。 ……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金尚准时来到公司，员工们已经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新版网站已经顺利上线，虽然还没有上线评论互动功能，也有用户留言板，可以在其中提出整改意见。 改版时间是在今天凌晨零点，让熬夜的网友们先习惯一下，到了八点半，员工们上班，后一口气更新了三百条新消息。 着实让“中毒”比较深，已经稍微有些习惯了在网上“冲浪”的网民大感惊喜。 登陆后台，望着节节攀升的点击量，金尚不禁喜上眉梢，翻看了一下留言反馈区，也是好评居多。 稍后，金尚麻利地将日常公文处理完毕，准备去问问郑老叔和学校交涉的事，顺便下午一起去人才市场，看看现场招聘的情况。 正在此时，《知音杂谈》的主编王燕敲门走了进来。 “小金总，昨天吩咐的，读者来信回复，我已经筛选好了，您要不要看看？” “挺快的，不错！我就不看了，直接交给技术组上传吧。” “那就好。” 似乎此来，并不仅仅要汇报工作，王燕琢磨了一会，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小金总，我有点疑惑，想要和您谈谈……” “呃？” 这个“京飘”大姐，这三个多月的工作，一直兢兢业业，少有懈怠的时候，上司的吩咐，也不折不扣地完成，真正和金尚深入讨论，还是第一次， “请说，不要客气。” “关于《知音杂谈》，现在差不多走上了正轨，按部就班地补充空缺的岗位，就能正常运转下去。只是，关于线上内容的制作，我感觉有点不太对。” “有什么问题？” “这个读者回复，本质上，并不是互动，而是内容的二次创作吧？” 确实，有来有回才叫互动，虽然有线下来信，主动权却完全掌握在今夕文化手里。不管是杂志登载精华，还是网上回复展示，本质上是一回事。 见金尚若有所思，王燕继续解释道： “在过去，我们这一行的常见做法，是筛选部分有价值的读者来信，然后分别回复，私底下交流。因为，信件是比较私密的内容，未经允许就空开，虽然未必犯法，但是道德上有瑕疵。这就好比两人私底下说悄悄话，其中一人却将内容大肆宣扬……” 即便金尚吩咐下去，让登载的时候，隐去了真实姓名以及其它可能暴露身份的信息，也不太妥当。 有人觉得去信有回音而感到高兴，有人也会感到被冒犯了。 “隐私问题。” 金尚犹豫了。 确实，在互联网诞生之前，社会运转状态十分成熟，自有一套行之有效，大家都认可的道德框架。 但是在互联网这一行不一样，目前只涉及到隐私，往后还有数据所有权，安全问题，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一系列伦理风险。 说白了，要是来信者因为自己的信件被公开而控告，今夕文化就得赔礼道歉。 “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一念至此，金尚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前世的互联网企业在允许网友发表评论回复并展开互动之前，都得注册账号，并签署一系列的授权协议和免责声明，将网站方的法律风险给规避掉。 本质上，这件事的性质，和两人私聊，内容却被截屏发在朋友圈一样令人生厌。 以为打个码，隐去姓名，就没人认出来了？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线上和线下的道德观和法律风险不一致，不能随便“搬运”。 瞬间，诸多思虑浮上心头，旋即被一一掐灭，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不可能就此放弃。发还是要发的，但是要做好备注，如果有人觉得被冒犯了，可以直接联系公司进行删除，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哪怕诉诸法律，咱们也不避讳。” 有错就要认，知错就改。挨打要立正，敢作敢当！ 互联网创业，真不能太老实。违法乱纪的事不可做，但是被现实的条条框框束缚了手脚，这也不敢，那也畏惧，什么都干不成。 “既然小金总坚持，那我就做了。” “嗯！王姐在这一行有经验，公司上下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尽管提。管理层年轻人居多，对业界的规矩可能不太了解，还需要大家互相提醒……” 王燕善意地笑了笑，点头同意，然后退了出去。 金尚立刻拨通了电话，让刘燕青那边准备好更新。 几分钟后，放下话筒的金尚用鼠标翻看了一下北方联合在线的主页，心中暗自感慨着。 乍一看上去，像是后期的雅虎和综合门户站的复合体。 以传统四大门户为模板发展起来的页面导航和站内信息分发就不提了，类似雅虎的站内搜索和外链分享，目前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虽然前世普遍把雅虎视作门户网站的起点，但是在金尚看来，那充其量就是个大一号的导航业，首页链接全都是分门别类的外站集合，输入关键字搜索，只会显示最相近的网页链接，而不是一大批有前后顺序排列起来供筛选的快照。 技术含量？ 约等于零！ 网站链接都是手动输入的，所谓的搜索就是个摆设。 至于网站营收，完全靠贩卖主页链接的位置给其它网站来盈利。 在特定时期，雅虎这种在网上打响知名度，然后全靠卖卖广告为生的模式，能压制一下传统的综合门户网站还行。也就占了出现得早，仗着网友不够成熟，需要门户导航来“引路”才能畅游互联网的优势，逞一时之威罢了。 待谷歌百度之类的搜索引擎横空出世，被秒杀成渣滓也就不足为奇了。 雅虎发家之路，可以学一学，但是指望打广告来维持，无异于缘木求鱼。 具体的步骤，金尚已经计划好了。 第一步，网站发什么，网友就看什么，是完完全全的单方面灌输内容模式。 目前今夕文化停留此，可以更进一步，但是被金尚按住了。 第二步，网站发布，网友回帖互动，甚至网友之间也要有讨论交流，相当于抛出话题迎来感兴趣的人关注。 第三部最关键，让网友成为主角，发布自己的观点，和其他网友互动，网站只提供一个讨论的平台，并起到监督和规范的功能。 这种，就是典型的社交自媒体模式了。 这次改版上线的综合门户网站——北方联合在线，金尚并没有一次将目前软硬件的潜力全都开发出来，而是另有打算。 既然先前肯定了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那种吃独食的做法不可取，金尚自然也不会让今夕文化重蹈覆辙。 『一独放不是春，百齐放春满园！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推动互联网事业发扬光大，得更多人一起干才行啊！』 没有满园春色衬托，怎么显出今夕文化这一支出墙红杏的与众不同呢？ (本章完) 第51章 亲历一线 第51章 亲历一线 忙碌了小半天，金尚才将琐事办完，然后和郑良知打了个招呼，说好了下午一起去招聘现场看看情况。 金尚开出的工资，不敢说业内顶尖，也是相当靠前的的。 即便如此，也没招到几个合乎心意的人才。 不要说来面试，连投递简历的都不多。 这就有点奇怪了。 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五家球迷之家看了个遍。因为黄漪漪今天不在，有些事得金尚亲自动手。 老板亲自下一线，也不一定能看到所有真相，但是，至少比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全凭臆想来做决策要强。 自从加大了打折优惠的力度和范围后，网吧里的人气明显上升了很多。 因为基数高，哪怕打九折，一个小时就能便宜三块钱，八折就是六块。 很多工地上的零工一天也才给十几块钱，足见折扣力度已经不小了。 尤其是工作日的早上，上网就能免费奉上一杯清茶和小点心，虽然不值几个钱，也着实让钱体验“奢侈”享受的人比较满意。 新近推出的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上午六点的超级优惠，六折大酬宾，着实吸引了不少手头不是太宽裕的网民熬夜上网。 夜晚时间，精力不济，对香烟、咖啡、浓茶等提神饮料，茶点、小吃和泡面的消耗量明显大了很多。 初步结算后，金尚惊讶地发现，夜间营业收入反而上升了一成半，着实让人惊喜。 『多十二块钱上网觉得不划算，却宁愿多十五块吃吃喝喝提神熬夜。真是一群贱骨头，因为吃到肚子里就不算亏？』 行之有效的营销手段，就是在这一次次的尝试中，摸索出来的。 时至今日，今夕文化大致总结出了不少经验，如何留住客人，让他们在店内多消费，着实下了不少工夫。 来来去去和几名网管闲聊了几句，倒不是真的要查出什么问题，而是彰显一下存在感，表示公司对此地的重视程度。 “最近，没有青训球员偷偷熬夜上网吧？” “绝对没有，小金总，我们都盯着呢？阎教练也时不时来检查，没人敢顶风作案。” “那就好！” 望了一下堆在角落里面的泡面包装袋，金尚奇怪地问道， “怎么就吃这个？我记得公司有提供工作餐吧……” “有有有，分量还挺足，就是吃多了太腻。所以我们提议直接折现，让大家自己去买喜欢的。各人口味不同，这样也不错……” “你们都同意了？” “当然，现钱捏在手里比较实惠一点。” “同意就行，不过……” 金尚提醒道， “工作赚钱很重要，也别把身体搞坏了，网吧服务压力很大，餐餐吃泡面，也熬不了多久。尤其是那些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注意一点……” 那些孩子，大多要钱不要命，如果不强制规定，他们恨不得将课外所有时间都用来加班赚钱。 “偶尔吃一次，懒得出去买饭，才用泡面对付一下。您放心，我们都盯着，大学生，好着呢……” 差不多到午饭时间，金尚才拖着略有点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办公室，吃着让人提前准备好的盒饭。 『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天天做，也挺累人的。黄漪漪付出不少啊……』 许多都是没法用工作量评价，但是非常费时间，而且挺繁琐的小事。 偌大的公司，将近上百人忙碌，多的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一个大秘明显不够用，要多招几个，组建一个秘书办公室才行。』 随着金尚的公司各项业务铺开，让黄漪漪一个人将大事小事梳理清楚，也有些强人所难。 吃饱喝足，又休息了一会，金尚和郑良知一起来到人才市场，看看今天驻点招聘的情况。 上辈子没见过人才市场什么样，这辈子更是连校园招聘都没去过。当金尚见到人山人海，犹如露天赶集的人才市场的时候，不由得大失所望。 “我还以为是报纸电视上那种，招聘方雍容大气，求职者彬彬有礼，有条不紊地一个个面试的优雅模样，结果，就像菜市场，这么乱。” 郑良知乐呵呵地回应道： “这还算好的，下午人少一点，上午人更多，挤得水泄不通。咱们此来，可不就是菜市场挑挑拣拣，希望能找到一两个能入眼的么？” “这么一看，这两年的失业率，估计有点高啊。” “市场转型的阵痛期，难免的。以往那种只管生产，统购统销的模式，效率太低了。大宗商品要是卖不上价，零敲碎打的民生用品送不到需要的百姓手里，整个市场就会显得特别拧巴，总觉得不太对劲的样子。” “所以，我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啊！” 市场经济改革，释放民间活力，金尚这种有想法的创业者，才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先不说这个，你也仔细看看。老板需要什么样的人，总比人事和招牌专员要清楚。” 说着的郑良知拉着金尚，在人群中左弯右拐，几分钟后，才来到一张蒙着防尘布的桌子前，一旁放着的易拉宝上“今夕文化”几个大字十分显眼，下面是公司简介、招聘岗位、工资待遇和入职要求等。 和其他位置上求职者排队商谈的情况不一样，这里似乎冷清不少。 觉得奇怪的金尚瞥了几眼隔壁左右招聘信息，再看看自家福利工资，不由得纳闷道： “咱们的基础工资就比别人高了至少百分之五十，其它更是远远超出，怎么人气反而差了那么多？” 郑良知和守着“摊位”的部下们打了个招呼，和金尚一起在后方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后，老神自在地答道： “这么说吧，咱们公司的定位是文化和科技，说白了，就是得有起码的一技之长。今年经济稍微有点不景气，再加上毕业季冲击，求职者多是肯定的。但是，你也得明白，大大小小的公司老板和高管，也不是傻子，会想方设法留住真正的人才……” 失业后混到逛人才市场的，基本上都是些靠自己的能力，没法找到心仪工作的失败者，暂且不谈人品、心性和道德方面的问题，在能力上，肯定是有欠缺的。 闻言的金尚又仔细看了看其它公司招聘的岗位，大多是帮厨、服务员、勤杂工、流水线普工、收银员和保安等，像建筑工和司机之流，已经算是有点门槛的工种了。 再看看今夕文化所需要的人才，程序员、会计、出纳、平面设计（美工）、文字编辑以及电脑维修工等等，都不是这年头的一般求职者可以胜任的，也只有咖啡糕点师傅，水电工，数据统计，派送员等等，门槛稍低，有一部分人会看在待遇不错的份上，前来应聘。 想清楚前因后果，金尚也明白了，在人才市场招聘合乎心意的人才，和撞大运差不多。 稍微有点本事，有几分底气的年轻人，也不怎么会来乱糟糟的人才市场。 当然，事无绝对，说不定人来人往的求职者中，就有被埋没的大才，等着金尚来发掘。 一念至此，兴冲冲而来的金尚，也放弃了“慧眼识珠”的打算，坐看年轻员工们卖力地宣传，和感兴趣的求职者面谈，自己则和郑老叔轻松闲聊。 『就当是工作之余，换换心情吧。』 这几天，为了网站改版的事，金尚确实是累坏了，老板如此，员工们的压力肯定会更大。 好在事情告一段落，也该稍微沉淀沉淀，员工之间需要磨合，空缺的岗位需要弥补，待做好准备后，才好继续前进。 一边翻看着递过来的一叠简历，一边闲聊的金尚问道： “郑老叔，如果想要招一批精干可靠，潜力突出的人才，得上哪找？现在的大学生太金贵了……” 郑良知托着保温杯，喝了几口润润嗓子，才慢条斯理地答道： “不要说你，地方上稍微弱势一点的企事业单位都难找，如果不开出明显高一大截的工资，根本没人搭理今夕文化这种不知名的初创小公司。当然，光给钱也没用，真正的人才，看重福利，更看重前景。” 今夕文化好歹披着文化和科技的皮，老板想要“画饼”，也确实有几分干货。 像京城文化那么豪爽地砸几千万买个赔钱货的暴发户之举，金尚做不出来，但是，高价聘请人才，钱搞科研还是挺舍得的。 前景？ 互联网就是正当红的高新产业，今夕文化天然带着滤镜加成。 至于干股期权，融资分红之类，还不是拿这种噱头忽悠的时候，今夕文化的未来都还模糊不清，股份也不值钱，现在拿出去兑现，实在是太亏了。 “还是名气太小了，不管是创始人还是公司。” 金尚略有点不甘心地再次问道， “郑老叔，您说，我要不要去搞出点名堂来？不求大红大紫，至少保持一定的曝光度……” 前世那些纷纷为自己代言的创业者们，为了给自己的公司扬名，除了违法乱纪的事，几乎没有不敢干的。 甚至，把自己折腾进去踩缝纫机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也不一定要你亲自出马，想要出名，也不一定要抛头露面。” “这……倒也是！” 请明星代言也可以，只是现阶段性价比不高。 倒是可以请戴义琴帮忙，可人情这种东西，用一分就薄一分，为不确定的事而消耗，有点不值。 不走上前台的出名方式，有吗？ 在自媒体发展壮大之前，渠道很狭窄，但并不是没有。 比如，金尚设想过的才子佳人路线，“文抄”就是很好的方法。 就是见效有点慢，而且不直观，名声并不一定成加持到公司层面。 前世大红大紫的明星，开公司当老板，亏掉底裤的不是一个两个，真正有所成就的，凤毛麟角。 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暂时将这一茬压在心底的金尚，叹了一口气后还总结道： “投机取巧也有其极限，今夕文化现在连个靠谱的竞争者都没有，暂时还没有特别的扬名需求。就是，人才紧缺的事，愁人啊！” 至于京城科技那种冲击网吧层面营收的所谓同行，金尚暂时还没有放在眼里。除非他们哪天反应过来，不抄袭网吧营业，改抄袭门户网站，那金尚可能会认真一番。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郑良知悠悠地说道， “你这种情况，自己培养是一条路，校企合作吸引人才是另一条路，人才市场招聘，勉强也算。最佳的选择，其实就是挖同行的墙角。想想看，恰好能满足本方需求的，不就是竞争者么？” “您是说？” 金尚眼前一亮。 孙大器创办的三水网络旗下的杨琦，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难得的是，有了他，就能呼朋唤友，引来一大批同行。 当然，今夕文化和三水网络的合作还很愉快，金尚和孙大器、杨琦的私交不错，不至于一言不合就挥锄头。 京城科技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先前拐弯抹角地要买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被拒绝了，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挖了三名青训球员，这是压根就没有将本方放在眼里的举动。 战略上看不起，不代表战术上可以疏忽大意。 “这倒是个好主意。” 现在才一九九五年，市面上的互联网科技公司极少，基本都是圈内熟人，很少有撕破脸皮，互相掘根基的事发生。 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已经开始琢磨挥锄头的角度和方法的金尚，正要继续向郑良知取经，就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自家负责招聘的员工领着一位外表看上去二十七八岁，身穿得体但显得有点陈旧的工作服，脸色稍微有点灰暗的女子走了过来。 “什么事？” “小金总，这位是应聘人力资源和秘书岗位的求职者，看她的简历，挺不错了。本来通知下月初去公司面试，似乎有点着急，这已经是第三次来了，您看……” “哦！让我来问问，你们先去忙吧！” 这位大姐应聘的职位，确实需要老板亲自拍板。 (本章完) 第52章 沧海遗珠 第52章 沧海遗珠 金尚被打断思绪后，有点不悦，但没说什么，接过递来的简历，让部下们继续去忙，搬了个小凳子，让求职者坐下后，才慢慢翻看起来。 几分钟后，原本漫不经心的金尚，越看越觉得这次是真遇到了大才。 来人名叫魏双萍，今年二十五岁，比外表看上去还要年轻一点。 其人履历相当优秀，小学只上了四年就毕业了，初中二年级，被推荐参加高考，一次过关，直接跳过了高中。大学四年和研究生三年，就读于西北交通大学人力资源管理学科，毕业后至今已经五年多了。 同样的学历，比金尚多了两年时间。可是，金尚这个天才成色不足，靠穿越者开慧早的优势，才能在小时候碾压同龄人，面前这个名叫魏双萍的姐姐，是货真价实的学霸。 金尚这个冒牌货，遇到了真天才，倒是显得有几分底气不足。 压下心底的惊喜，又或者是惊吓，金尚继续逐字逐句地翻看着魏双萍的工作经历。 毕业之后，魏双萍顺利入职，起点很高，单位出色，干的活也专业对口，一切都很完美。 但诡异的是，两年半后，魏双萍就被劝退了，然后辗转了好多家企业，一直没有稳定下来，直到现在。 从简历上看，金尚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让她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只能在闹哄哄的人才市场找工作，还颇不如意，急不可耐的“黑点”所在。 与此同时，脸上露出彷徨之色的魏双萍，也在打量着面前的一老一少。 郑良知看上去老成持重，应该很有能量，但不像是说了算的老板。倒是明显年轻许多的金尚，煞有介事地坐在面试的主位上。 如此奇怪的搭配，让魏双萍的心头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久之后，金尚放下手里的简历，轻咳了几声后，对魏双萍说道： “这位大姐，看您也很着急的样子，我就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了。如此优秀的人才，无论哪家公司的老板，只要眼睛不瞎，都会抢着要。名校毕业，硕士研究生，为什么会如此……” 一时半会实在是找不到既有礼貌，又能准确地形容魏双萍如今状态的词汇。 这可不是未来硕士满地走，学士不如狗的时代，大学生在国人眼中，还是天之骄子，越过“龙门”的国家干部，十里八乡好几年都出不了一个的“文曲星”。 如此“天胡”开局，短短几年时间，就混到这个地步，着实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魏双萍打量了一下金尚后，犹豫着问道： “恕我冒昧，您是人事部负责人？” “不，我是老板，如果您被录取，就是重组公司人事的负责人。” 闻言的魏双萍一惊，旋即态度更加认真了几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更加重视了。 “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我老家豫中农村，辛辛苦苦读书，想要改善家境，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因为轻信人言，当了第三者，还未婚先孕，生下了孩子。工作也丢了，有家不敢回，怕让家人在左邻右舍抬不起头……” 断断续续地说着，大致将情况说清楚了。 失去了第一份工作，还是有不少人觉得年轻犯傻的魏双萍比较可怜，为她介绍工作，安排容身之所。 可惜的是，带着孩子的未婚妈妈，在职场的艰难程度，远超想象。 天才也有天才的难处，小时候，魏双萍窝在下乡，见识有限，后来也一门心思专注学业，对社会的复杂程度估计不足。 步入社会，参加工作后，像她这种见识不多，长得好看，容易上当受骗的农村女孩，太容易成为有心人的目标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金尚这样，具备前世宿慧，拥有少年老成心性的。 后来两年多的时间里，魏双萍在一段段不如意的职场生涯中折戟，伸出援手的好心人也渐渐磨灭了热情。 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京城这座大都市闯荡，魏双萍也算是尝遍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去年底，好不容易入职一家还过得去的合资企业，翻过年来，就开始大裁员。我也是傻，尽心尽力干活，背负了不少骂名，将人事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完成了任务，然后就轮到我了。” 负责裁员的人事主管，再次失业前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办理自己的辞退手续。 不负责实际生产，也没有直接效益的人事工作，就是这么奇葩。 魏双萍的遭遇，不是人力资源管理者的特例。完成了招聘和裁员任务的人事部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用了，站在老板的立场，肯定是率先被辞退的员工。 再次失业的魏双萍，不仅要找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还要租房、请保姆、照顾孩子、接送上幼儿园等等，哪一样不要钱？ 积蓄渐空，快要断炊，还得和一批大学生竞争，魏双萍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时不时来人才市场碰运气也是理所当然。 是个人才！ 这是金尚对魏双萍的第一印象！ 即便她因为太过年轻，阅历浅薄而屡屡碰壁，也不能掩盖其在学习和能力上巨大的优势。 至于她那未婚先孕，单亲妈妈，未来可能会有很多麻烦事的缺点，对金尚和今夕文化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老板当面，我就不用一些社交辞令来敷衍你了。总的来说，你很优秀，能力符合要求，我打算聘用你，负责人力资源开发和行政秘书之职。当然，选择是双向的，本公司的待遇，都写在招聘简章上了，实打实，没有折扣。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现在也可以提，我会考虑酌情满足……” “工资和待遇我没意见，因为家里有孩子要照顾，所以没法出席应酬酒局，很多团建活动也参加不了。以前就因为不太合群，不会察言观色，驳了老板面子而干不下去。甚至……” 魏双萍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还有人见我生活不易，打着关心的名义，实际上就是想我当情妇。这种……我也接受不了！” 闻言的金尚失笑道： “职场潜规则嘛，对你这样的弱势女性，总是很残酷的。你的担心也有道理，但是在本公司不会有这种事……” 咧嘴一笑的小金总，露出两排白牙，傲然说道： “相比起潜几个秘书，我更喜欢创业大获成功，将竞争对手打得满头包，不断胜利，勇攀高峰的快感。别看我年轻，可是不输于你的天才，十八岁就名校硕士毕业，创办了蒸蒸日上的今夕文化的年轻企业家。对了，明天我就要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登台致辞。” “我似乎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将私事吐露之后，更显得放松的魏双萍想了想之后说道， “我上一次登报出名，还是京城出了个年纪轻轻就上了京城师范大学的天才，好事者盘点了一下近几年的少年大学生，其中就有我。那时候我还没毕业，没隔几年，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你知道就好。我虽然刚毕业，也是有女朋友的，关系很好。以我的颜值，也没有玩什么职场霸凌潜规则的必要。公司初创，一切从简，没那么多腌臜事。” “那就好！” 老板口口声声保证，让魏双萍稍微放了心，后继续追问道， “关于今夕文化，招聘简介上写得很粗略，不知道贵公司具体情况，入职之前，我想仔细了解一下。” 金尚一直强调的文化与科技属性，看似格调很高，但是，很多公司都喜欢玩这种看似高大上的噱头，而没一点实际的东西。 为汽车厂提供几枚螺栓就敢自称供应商，飞机刷漆用了点自家颜料，就可以加上航空航天概念，为晶圆厂搭建过工棚，修过职工宿舍就是芯片高科技合作厂商。 这类自吹自擂的事，股票资本市场炒作用得最多，其它领域也不遑多让。吃了好几次亏的魏双萍，也不想自己再次掉进坑里。 这次要是不成，将来吃糠咽菜都不可得了。 “互联网，知道么？” “信息时空网？听说过！” “今夕文化，就是类似的公司，不像他们会吹，也没有到处撒钱的豪爽，但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很稳。昨天公司运营的网站刚刚改版，现在正招聘买马，准备大干一场……” 在传统行业里待久了，魏双萍确实对这一行不太了解，只从户外广告牌上，看到过京城科技为信息时空港打广告。 至于上线不久的北方联合在线网站，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倒是从报纸上看到过三十块钱一个小时的天价上网，也阻拦不了热心的市民踊跃参与的报道。 “有了解最好，那个……只是我们公司业务的一小部分。如今，和京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有好几个校企合作的项目，参与了国家级的科研攻关，京西地区最近比较热门的《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就是我们公司发行的。” “我知道《知音杂谈》，还买过，里面的文章虽然有些太过煽情，但是挺耐看的。” 见解说得差不多了，金尚示意部下们拿过来一份意向合同，其中的内容，基本上和承诺的差不多。 “如果你担心会遇到骗子，那大可不必。就这么说吧，我家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老板，物业和门店还有不少，世代扎根本地的土著，跑都不跑不了。我是不想接父亲的班，对传统行业没兴趣，更想在科技时尚前沿打拼，才自主创业的。” 将合同递过去，金尚很诚恳地劝说道， “签了意向合同，待会可以带你去公司参观一下。一周之内，随时可以入职，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是有理想和前途的正规公司，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 魏双萍接过后，仔细翻看着合同，也许是过去吃过亏，所以看得格外细致，看完又检查了一遍，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招揽成功，金尚也放下心来。将合同收好后，示意魏双萍在此地待一会。 “过一会我们就‘收摊’了，如果没什么事，一起回公司。” “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去晚了，得让保姆多待一会。” 说着的魏双萍就要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却被金尚叫住了。 “用我的手机吧，免得浪费时间。” “这……怎么好意思。” 来人才市场瞎逛的魏双萍，也并不觉得自己运气好到能找到一份合乎心意的工作，只要能迅速入职赚钱，以免坐吃山空就满足了。 眼前这家名为“今夕文化”的小公司，待遇还挺好，就是有点不太“典型”的样子，老板也是个年轻得过分的本地土著。 真要是再次踏错了脚步，可能真的要带着孩子，灰溜溜回老家，找个老光棍嫁了，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一辈子村妇了。 怀着忐忑且期待的心思，魏双萍坐在一旁，听着小老板和郑姓老者闲聊，话题都是诸如和学校合作的注意事项，处理各方关系，如何合理避税等十分细致的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求职人群明显偏少，收了一大摞简历的金尚，和还在前台坚持的员工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郑良知和魏双萍返回了。 “总算是没有白来一场。” 一来一去，将近三个小时，离下班时间也没多久了，要是啥事都没干成，那就太亏了。 “你呀，有时候沉稳得不像是年轻人，有时候又太急躁了。” 郑良知笑呵呵地说着，又转头对魏双萍问道： “你住哪？公司现在没有提供职工宿舍，倒是有租房和通勤补贴，最好不要离太远，以免耽误事，毕竟，平时工作真的挺忙的。” 魏双萍客气地回答道： “我在看丹公园边上租了一户农家偏房，暂时安置下来。房东人挺好，我不在的时候，还能代看一下孩子。” (本章完) 第53章 曾经也想过 第53章 曾经也想过…… “有点远，但又不是太远！那里交通还方便吧？” “还行，将近三十四分钟的车程。” 如今的京城四环外还比较偏僻，极少发生堵车的事，只要赶上公交车，就不会迟到。 一直在专心开车的金尚闻言后建议道： “我们公司也有几个住在看丹公园附近的员工，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和他们拼车。” “谢谢，我会考虑的！” 十几分钟后，回到了公司的金尚，让人带着魏双萍四处参观，自己则回到办公室，盘点着今天的收获。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太大变化的“金扫帚”，散发着一阵阵让人意动的气息，趋吉避凶的貔貅祝福之声在强烈提醒，白泽智慧之灵也让金尚莫要错失良机。 之前因为不是公司员工，金尚没法通过特殊视界观察魏双萍的资质状态。 在签订了意向合同，进入公司办公区后，才能准确地看到这个被金尚视作未来干将招揽过来的天才学霸。 乍一看上去，这个人全身都泛着让人心悸的黑色幽光，内敛而深沉，似乎有将周围的光亮全都吞噬，然后归于寂灭的趋势。 顿时，金尚对这个人原本的命运，有了一股明悟。 『沉沦与死亡，极致的悲哀与惋惜，这位叫魏双萍的大姐，可能处境比描述的还要糟糕许多，如果不尽快改善现状，后果不堪设想。』 对她这种曾经看到过希望，离光鲜亮丽的生活只有一步之遥的农村女孩，能够在屡经打击后，还能坚持到现在，十分不容易，但是也快要到极限了。 冲动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啊！ 在浓郁的黑色与死亡笼罩下，可以看到，魏双萍身上那依然还倔强地守护着最后方寸之地的金色闪光，那里面包含着对家乡父老的愧疚，对孩子的眷恋，对自身无能为力的自责，以及还没有彻底放弃的执着。 坚强是经历最深沉绝望后，依然不放弃，努力奋斗，终于等到绝处逢生后，才能体会到温暖和希望，磨砺出来的最珍贵的品质。 因为极难做到，所以非常稀少，才更让人觉得难能可贵。 在魏双萍逐渐融入公司的体系后，“金手指”树立的能量大网，开始将一缕缕乳白色的光辉输送进去，如风中残烛般的金色火苗逐渐稳定下来，并开始缓缓燃尽周围的黑色污秽，以其为柴薪，发展壮大。 人生的际遇大概就是如此。 正是因为金尚临时决定的行程，在人才市场遇到了这位大姐，然后，神奇的转变出现了。 甚至，在金尚的感知中，“金手指”能量的增加幅度，比北方联合在线改版后加的还多。 更重要的是，经过这次突发事件，金尚发现，这些能量的使用，并非不加节制，不做挑选。 比如现在，金尚就明显感觉到，在魏双萍加入后，将人事薪酬管理制度活性化，唤醒獬豸之灵，加入金手指界域大网所需的能量，减少了将近六成。 这是一个水准之上的人才加入，带来的超额加成。 想想其实也很有道理，完全靠金手指强推公司各项管理制度，肯定很吃力，可要是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力资源方面的大才，明显就要省心省力多了。 『着眼于物，但是更需要万物之灵长来发挥力量，这才是“金手指”使用的正确方法。』 今天不经意的举动，直接改变了魏双萍这个女孩未来的路，包括其孩子，父母以及一系列相关的人与事，未来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正因为如此，“金手指”能量的增加幅度也大得惊人。 历史上有多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和诸葛亮并称卧龙凤雏的庞统，还没完全展现其才华，就在落凤坡殒命；小霸王孙策刚统一江东，就被许贡门客刺杀而死，汉末三国史自此走入另一条岔路； 还有专诸、夏无且、田父、兰京等许多小人物干了大事的例子。这个世界没有，前世发生过的元末鄱阳湖水战，占据优势的陈友谅被无名弓箭手的流矢射中头颅而亡，直接决定了未来六百年的历史。 魏双萍和上述人物相比，肯定没那么大的能量，但她的能力，对如今的今夕文化来说，即便算不上卧龙凤雏，也堪比“马氏五常”了。 魏双萍这种人才，就相当于策略游戏中自带“特技”的大才，比只有属性的“白板”人才要厉害许多，有了合适的环境，就可以发挥出让人惊叹的效果。 拥有“金手指”以来，金尚还是第一次招揽到这样的人才，倒不是说郑良知、黄漪漪、王燕等人不好用，而是认识到了，有些人就是会带来惊喜的宝贵财富。 就好比一支足球队，绝大部分普通角色球员决定了其实力的下限，极个别球星偶尔灵光一闪的发挥，决定这支球队的上限。 『难怪黄正廓那个老不死的将“金手指”的能量称作“天命”，逆天改命，截取一线生机，补足自身。』 甚至，金尚觉得自己转世在汉末三国，只要出身不是太拉胯，也可以试试收一批落魄的文臣武将，争霸天下。 只要将“人事”尽足，自然能弥补“天命”，老黄家近几代掌门人都各有各的缺点，但是依然维持着家声不坠，直到“天命”已终，再无人觉醒“金手指”，老黄开始躺平，安排后事，偌大的家业才渐渐散了。 如果将公司人事这一领域做好，对“金手指”来说，不亚于掌握了第二次腾飞的机会。 想到此处，金尚也不吝啬，直接控制着“金手指”能量，往墙上挂着的人事薪酬管理制度注入进去。 这次，持续的时间有点长，将近一刻钟，金尚才觉得体内充盈的力量再次空虚了大半，才停止了抽取。 瞬间，一股淡金色的光辉直冲天际，犹如一根擎天之柱，将大网笼罩的空间撑大了两倍，才逐渐黯淡下去，与此同时，挂在金尚胸口的“金扫帚”直接从一根穗尾中伸出一根细小的银色丝线，不断延长，另一端融入面前已经“活化”的人事薪酬管理制度，一穿而过，后继续往前，和魏双萍串在一起，才返回过来，打了个结，后逐渐隐没。 紧接着，一只外形有点像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一角的威严灵兽獬豸从虚空中浮现，在“金手指”力量笼罩的区域内巡视一圈后，顺着能量蔓延的方向，从金尚身边路过，穿行于薪酬与人事管理制度之中，最后来到魏双萍身边，直接附体而入，隐没在漆黑幽光笼罩下的金色火苗中。 『这是……封疆大吏的待遇？我就说嘛，“将兵”的大将和“将将”的元帅，怎么可能一样？如果没有人分担压力，累死我也管不了这么大的公司。』 金尚已经很清楚，自己如果全力经营，维持目前的规模完全可以，员工再多一倍，也能勉强支撑，可那就没有自己的私生活了，完全变成了被公司裹挟而不能自已的附庸。 普通人，统辖二十人左右刚刚好，精力旺盛的精英可以达到五六十人，金尚有金手指加持，上限明显更高，但是极限也是存在的。 『人事与薪酬管理，你要是能行，我也可以轻松许多了。』 创业几个月，金尚也算是明白了自己所学的双学士工商管理和公共事业管理是个什么成色，城市规划这个硕士研究生学科所学的知识，更是和现实所需相差甚远。 『只希望，魏双萍能尽快发挥作用吧！』 叹息着的金尚，想了想那位大姐身上很可能还有一些麻烦事，也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 从身后的私人柜子中，取出一个背包的金尚，推门走了出去，顺着楼梯往上，来到顶楼阳台，吹了会风后，打开背包，取出了里面的吉他，挂在脖子上，迎着夕阳，轻轻拨动着琴弦，发出抑扬顿挫的旋律，勾勒出向死而生、努力生活的人，正艰难走过无声黑暗的意味。 略显凌乱，还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弹奏，像是将生活日常中的细微小事娓娓道来，天空的飞鸟，绽放的鲜，路边的杂草，扬起的水泥灰，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所有的轻描淡写，都有可能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黑暗阴沉的阴云一直在弥漫，直到最后时刻，才迎来了一线天光。 浓烈的希望，诞生于深层的黑暗，这是最美好的结局。 没有唱，只有弹。 金尚没有如此感同身受的体悟，只能从指尖的旋律中，稍微触碰一下那温暖人心的治愈之光。 一曲终了，金尚回过神来，陡然间发现天台出入口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人，正是心情有些忐忑的魏双萍。 “魏大姐，还有什么事吗？快下班了吧！” “我是来给小金总道一声谢，同时也想问问，能不能从明天开始就上班？我……” 魏双萍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真的急需钱，怕是等不了下个月发薪日。” “行！我会通知黄秘书，酌情照顾一下。明天我不在，你找她就行了。对了，黄漪漪今天不在，你没见过。她也是人力资源管理专业的学生，下半年大四，目前是实习生，负责公司人事安排。” “实习生，管理这么大公司的人事？” “所以，我才说急需魏大姐这样的人才啊，公司扩张太快了，许多方面跟不上，尤其是人才储备严重不足，所以……” 不言而喻，在这样的公司，有的是魏双萍这种人大显身手的空间。 “这……” 来京城这么多年，被同事称作大姐的时候太少了，可一想到金尚的年纪，又不由得感到挺正常的， “我尽力！” “快下班了，魏大姐早点回去吧，将孩子丢下不管，估计也担心得不得了。对了，回去拼车的事，说好了吧？” “是的，同事很热心，让我有点惶恐。” “他们要是知道你以后就是决定他们去留，薪资水平的上司，估计还会更热情一点，哈哈……” 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的金尚，摆了摆手，示意魏双萍不要拘谨， “公司对人事的要求很急，但也不是非要将重担全压在魏大姐一个人身上。你先一段时间，熟悉一下公司的架构和战略方向，有的放矢，效率更高。下个月……十号之前，给我一份人事分析报告和整改计划书。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黄漪漪，拿捏不准请教一下郑老叔……” “我明白了。” “去吧去吧，差不多到点了。” 魏双萍客气地行了个礼，这两年的落魄，让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养成了谨小慎微的习惯，生怕一个不恰当的举动，惹得金尚这个年轻老板不高兴，丢掉了这份薪水还算丰厚的工作。 转身离去之前，魏双萍突然问道： “刚才小金总弹的曲子叫什么？挺不错的……” “名字？就叫《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弹得一般……” “呃？” 听到这个名字，魏双萍不由得一愣，旋即不由自主地低声喃喃自语了几句，后继续追问道， “我似乎没听说过！说起来不怕您笑话，有事没事的时候，我也挺喜欢听歌唱歌，要不是家庭条件不允许，也想走音乐之路。” “没听过正常，因为这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曲由心生，亦由心受，音乐……是打动人心的艺术，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美。” “原来是……小金总自己创作的？” “不能算创作，它本来就在那里，只是经由我手，让需要的人听见而已。” “如此，谢谢！” 虽然不知道金尚的话到底有什么深刻的含义，魏双萍至少明白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大男孩”真的是个才华横溢的天才，“创作”出一些优质的乐曲也不是不能理解。 『希望有一天能够听到完整版，那将是至高的享受了吧。』 (本章完) 第54章 藕断丝连 第54章 藕断丝连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金尚给李萱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明天去学校的安排。 陪伴着家人四处游玩的李萱，这几天也着实有些累了，白天辛苦跑腿，晚上还要和母亲拉着“谈心”，被追问各种不太好回答的敏感问题。 如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挂断电话，金尚离去的时候，见到编辑室的灯还亮着，让前台帮忙订工作餐，为加班的人免除后顾之忧，并嘱咐不要忘了关水电，预防风险后，才驱车回家。 半途中，扔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响了，金尚捡过来一看，陌生号码，毫不犹豫地挂断。 结果，对面似乎是和自己卯上了，一个劲地拨打，不耐烦的金尚直接将手机关机，才稍微消停点。 都这个时候了，用从来没见过的号码找金尚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想想自己认识的人，一般打不通电话的时候，选择是什么？ 正常选择，该打公司座机，或者联系老金吧！ 忙了这么久，就想回家歇着的小金，这个时候谁都懒得搭理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家门，金尚意外地发现老金居然在家，回得挺早。 “诶？老爹，今天没有饭局？”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金时见门口玄关有了动静，探过头来答道： “我也不是天天如此，身体熬不住，得歇一歇。明天你就毕业了，我得去看看，照几张相。” “哦！” 金尚漫不经心地答道， “研究生毕业典礼和本科生毕业典礼混在一起，没啥意思，三年前你不是看过一次吗？” 那一年，同样是金尚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登台致辞。十分开心的老金拉着几位老师参加谢师宴，硬是喝趴了。 希望今年不会如此麻烦，需要小金将他抬回来吧。 将外套挂好，正准备去洗漱一番的金尚，陡然被金时叫住了。 “对了，你表姐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我将你的号码告诉她了，应该近期联系你的。” “表姐？” 一头雾水的金尚不自觉地反问着，旋即意识到老金指的是谁， “你是说，那个梅逢春？大彪叔那边准备好了么，我这边还有事，走不开啊！今天下午刚去人才市场逛了一圈，累死人。” “提前联系一下嘛……” 迎着金尚探寻的目光，金时不好意思地坦白道， “那个小姑娘，也很强势的，我也拗不过，所以告诉她了。你放心，现在她可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欺负你的。” “是嘛！” 瞬间，金尚想起了回家路上的那一通夺命连环call，不由得对老金的称赞充满了怀疑。 『估计就是她了吧，真是要命！』 将手机打开，翻看着通话记录，看到了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后，金尚再次按下了关机键。 “她……是怎么说的？” 金时答道： “将你的那首《明月几时有》的小样交给她试唱后，似乎很惊讶，尤其是歌词……” 说到这，老金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那是不是按照古风词牌韵脚写的？” “对！正经的《水调歌头》！” 金尚坦然回答。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大部分脍炙人口的古诗词，其实都是“诗歌”，既然是歌，肯定有韵有曲，有唱腔和节奏。 这些“诗歌”，一部分起源自先秦的《诗》、《赋》、《离骚》等，一部分来自《汉乐府》以及地方民曲小调。所谓“诗词歌赋”总是相提并论，都是有严谨格律的。 今人读古代诗歌，偶尔会感到别扭拗口，并不是韵脚和格律出了问题，而是古今汉字的读音有差异，各地方言的影响也不小。 《水调》起源于隋唐，在两宋发扬光大，不管是前世的“大怂”，还是今世的“大宋”，澶渊之盟往后的诗词歌赋具体内容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是词牌名还是大同小异的，几千年的文化惯性，不可小觑。 很多古诗歌，随着时间的推移，旋律与唱法渐渐失传了。后人不断研究，妄图复原其中的真韵，可靠的成果也寥寥无几。 即便如此，也不妨碍现代人欣赏作词人的精神与情感，畅想那一个个文化鼎盛的时代的美好图景。 “嗯！仔细想想，和课本上学到的那些《水调歌》对比一下，你的这一首《明月几时有》，不仅不差，反而比几百年前那些出名或者不出名的词人所做的，还要优秀几分。该不会，我家的小崽子真是什么天才大文豪吧？藏的够深呐，我这个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父亲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本事。” 有心人都不是瞎子，刚开始可能没意识到，过后自然会明白，金尚拿出来的那首歌，到底哪一部分最优秀。 “你不知道的多了。” “文抄”这种事，有必要的时候，偶尔做一做就好，没啥实际好处的虚名，是福是祸还不好说，谨慎一点比较好。 “我是无所谓，小逢春就很好奇了，小时候那个五音不全，唱歌跑调的小屁孩，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谱曲填词都有模有样，还时不时有精品问世。” “她是觉得自己的声乐和作曲没学到什么名堂吧？” 明明自己是专业的，准确地说，是未来的专业人士，居然被金尚这个小表弟给比下去了。 “她的原话是，‘明明是外行，神气什么？看我不打爆他的狗头！’，总之，你好自为之。” 老金关掉电视，自顾自地去厨房炒菜，留下让人胆战心惊的话。 “她还不一定能入选，我只是给她一个试一试的机会而已。音乐学院就了不起了？艺术需要努力，更需要天赋，她那种……一看就不是玩音乐的料。” 不是金尚有成见，而是梅逢春如此狂躁，凶巴巴的，明显就不是静下心来搞创作的性格，将来多半也就试着出几首不温不火的作品，连个水都翻不起来，就此无声无息，找个学校老老实实当音乐老师，就是她最好的出路了。 “人是会变的，我就没想到当年人小鬼大的你，还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小逢春现在也是落落大方的好女孩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追到家里送礼物表衷肠。你小舅都快烦死了，那些自认为有几个臭钱，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总是变着样地套近乎，惹人生厌……” “招蜂引蝶……” 随着金尚关上了盥洗室的门，正在洗菜的金时抬头看了一眼，止不住叹息着。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儿子和娘家人亲近一下的机会，似乎很不顺利的样子。 小时候根深蒂固的成见，确实太难改变了。 正在此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金时擦了擦手，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小逢春啊，有事吗？” “没接电话？可能是太忙了，没看见，又或者手机没电了吧！” “他？在家是在家，刚回来，在冲澡。” “约饭？以后吧，我已经在做饭了，明天早上要赶到学校，参加毕业典礼，得早点休息。” “真没有故意不接电话，这几天工作太多了，小尚也是早出晚归，忙里忙外。创业嘛，总是很辛苦的。” “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你也保重。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脸上挂着笑意，寒暄了几句的老金，挂断了电话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嘴里含糊地嘟囔了几句，才继续准备晚饭。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的央音某个音乐教室中，嘴角弯成不悦的弧度，脸色稍微有些不满，长长的秀发简单地扎成马尾甩在身后，右边脸颊拖着鬓角，蓬松了空气刘海遮住大半额头，面容白净秀美，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孩，将外漆磨损得有点厉害的老旧手机揣到兜里。 “怎么样，小春春，有没有约到你那个天才表弟？” “屁的天才，我才不信，肯定是从哪里抄来的。” 将亲昵地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拍掉，梅逢春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 “没成，我姑父说他太忙了，明天要参加毕业典礼，近几天都没空。”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如此才子，真想见见。我们大二才结束，他都研究生毕业了，还比我们小两岁。幸好不是音乐学系，得读五年本科……” 说着的波波头小胖妹略带着憧憬吐了吐舌头， “我家那几个熊孩子，完全比不了。” “得了吧，好多年没见，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对了，不管是词还是曲，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了，我姑父说，这关系到一个十分重要的商业计划，被别人知道了，很不好……” 不重要，能拿出如此优秀的谱曲和旷世歌词？没有姑父金时在其中说项，这种好事压根轮不到自己，连试唱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就是赔钱嘛，你怕什么，他是你家表弟诶，还真能将你怎么样？” “我家的情况，有点复杂，不好解释太多！你给我认真一点，让你来帮忙，不是让你捅娄子的。” 梅逢春轻轻敲了敲小胖妹的脑袋，对方装作吃痛地缩了缩脖子。 “知道了，我嘴巴最紧了。” 梅逢春没好气地瞪了小胖妹一眼道：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信任是相互的，这首歌，还不一定是我的，所以得多多练习。要是出了纰漏，谁还敢找我？” “那咱们再试一遍？我感觉已经够好了啊，到底还要怎样？” “总觉得差了点意思，没有唱出特色，不怎么配得上词曲的水准，我再找找感觉。对了，大钢琴的存在感太强了，和我的嗓音似乎不搭，你改成弦乐合奏吧，再加入尼龙弦吉他和长笛试试效果。” “行行行，都听你的！为表弟的事，咱们央音的才女可是操碎了心。” 小胖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嫌弃，还是一丝不苟地按照梅逢春的要求调整配乐，然后一遍一遍地试唱着，夜幕落下，音乐教室的使用时间结束。 华灯初上的时候，梅逢春带着小胖妹在学校附近的小吃摊美美地消费了一顿，算是犒劳犒劳自己的小姐妹，才回到了附近租住的公寓。 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水，舒爽地喝下，润了润嗓子后，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入目就是一款洗发水广告，代言的正是一改往日小鲜肉，以敢作敢当的硬汉形象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戴义琴。 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翻红的戴义琴，如今接通告接到手软，收入也节节攀升，再不是那个落魄到为家计发愁的过气偶像了。 抄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没看到什么好节目的梅逢春，就准备小憩一会，电话又响了。 赶忙将电视音量调小，才按下了接听键。 “喂，二伯啊……我好着呢！” “联系倒是联系了，就是没说上话，小表弟很忙的样子，电话打过去，没接！” “姑父倒是很好说话，估计也是很为难的样子。那个小屁孩，从小就倔，不给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知道了知道了，要好好相处，不要闹矛盾。只要小老弟识相，我就给他面子。” “你们是关心他还是关心我？我才是你的好侄女吧！要不是看在这首歌还不错的份上，我才懒得下功夫……” “姑姑在边上啊，让她放心，不会打架的，我又不傻，现在动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挂了，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的！” 听了一顿唠叨的梅逢春，将电话丢在一边，没顾得上洗漱，径直走进书房，来到书桌前，将自己这些年来“呕心沥血”创作的词曲翻看了个遍，又对比了一下《明月几时有》的谱曲和歌词，不由得懊恼地抱着脑袋发出呢喃声。 “所谓的努力，在天才面前，就这么可笑么？我才是专业的啊，区区小表弟，居然……居然……” 输给谁，也不如输给一个曾经打得服服帖帖的小老弟带来的挫折感要强烈。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逐字逐句地轻轻吟唱着，梅逢春眼神迷离地自言自语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悟，才能写下这样的词句呢？” 想想姑妈一家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大大咧咧的梅逢春也不由得摇头叹息。 (本章完) 第55章 再无少年时 第55章 再无少年时 第二天上午，金家父子赶到学校的时候，大礼堂已经进去了很多人。像京城师范大学这样的综合性大学，学科不仅多，还很杂。 学生和家长混在一起，再加上凑热闹的，人数相当多，所以，基本不可能全校师生一同参加，甚至按校区举办都不行，而是以学院为单位，错开时间，一个接一个开始。 即便如此，也显得很拥挤。 “似乎今年的人，比三年前还要多。” 金时和金尚找了个并排的位置坐下，后略感慨地抱怨着，金时则很自然地回应道： “大学在扩招，录取率比以往要稍微高一点。你别看人多，这还是小部分人提前离校，没有参加的结果。” 社会上对素质高的大学生渴求程度极为夸张，一些学生刚毕业，甚至没来得及领取毕业证，就被用人单位急着招走了。 只要不影响毕业，早一点晚一点，甚至参不参加毕业典礼都不重要。当然，大家还是很重视这次仪式的。毕竟，从今往后，就脱离“象牙塔”，走上社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了。 毕业典礼的流程，这么多年来，都是老一套，主持人宣布开始，院长发言，嘉宾祝福，毕业生代表致辞，最后学生轮流上台领取毕业证，和院长合影留念。 时间最长，最麻烦的，就是最后一项。 金尚不觉得今年的毕业典礼，和三年前有什么不同，自己的角色，只是从本科优秀毕业生变成了硕士优秀毕业生。 “老夫人本来说要回来看看的，似乎因为琐事耽搁了。” “嗯！她是神仙中人，不强求，自己能过得开心就好。” 金时口中的老夫人，就是金尚的祖母冼桂珍，她老人家好多年前就将这辈子活得通透明白了，压根用不着金家父子操心。 坐定之后，时间就差不多了，大礼堂的人迅速增多，似乎突然就都冒出来了，金尚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卖瓜子饮料的小商贩。 金尚忍不住撇了撇嘴： “一年一度，都乏了，也就合影留念有点盼头。” 学生可能还有点新鲜感，年年来一次的学院领导，恐怕早就没有了激情。 当然，至少表面上还是挺热闹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在下面的学生、家长以及游人的注视与掌声中，毕业典礼很快开始。 照例是简短的开场白后，院长登台，发表感言感想，并献上祝福。 接下来，几位知名校友、特邀嘉宾出场，送上勉励之辞，他们基本都是本学院早年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如今也算是成功人士，钱、权、名和影响力，都占一点。 “你将来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以功成名就的前辈身份，在台上侃侃而谈？” “我？这种场面，太小了。我畅想中的‘衣锦还乡’，是周年校庆，学校门口拉横幅，放氢气球，‘热烈欢迎本校杰出校友金尚荣归母校’，校领导握手相迎……” 话音未落，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噗嗤”声，一个较为唐突的话语传来： “这位小哥，吹牛也要分地方，这里是毕业典礼，严肃点。” 一口地道的京城口音，满满促狭的意味都快溢出来了。 金尚也没有被冒犯的恼怒，而是坦然自若地回过头： “老大爷，都这个场合了，不吹几句，还是京城爷们么？” 后排突然插话的，其实也没到大爷的程度，看着和金时差不多的年纪。 “哟，你也是本地土著啊，果然吹牛的风格也别具风味，外地人还真没这个醍醐味……” 看着像大伯，被称作大爷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脸颊，身材中等，穿着轻薄的汗衫，一副去街边看人下棋的做派。 “你看我脸这么嫩，未来还有大好前程，谁知道会不会成？” “痴人说梦，天还没黑咧？我告诉你，每年几百上千毕业生，以后更多，没几个能折腾出水来的，都是社会的一枚螺丝钉，螺丝钉懂么？” 耸耸肩，金尚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人总归是要有点梦想的，要是实现了，吹牛岂不是更得劲？” “梦想？都是白日做梦，我家就住在附近，几乎每年都来凑热闹，你看看台上？” 老大爷指着台上正在发言的本科优秀毕业生， “能站在那说几句，就不错了。” “那您三年前肯定没来。” “三年前？” 做回忆状的男子想了想之后才恍然大悟， “确实，那天股市跌得老惨了，我急着去证券营业部，所以没来。奇了怪了，你是怎么知道那天我没来的？我们不认识吧……” “三年前我就在那！” “诶？不会吧！看你最多大二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新生。” “你见过我这么老气横秋的新生？” “我确实头一次见这么‘老气横秋’的……” 就在金尚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后座人瞎侃的时候，金时用胳膊肘碰了碰小金。 “快到你了，准备一下，别丢人，我给你拍几张好看的相片。” “哦噢，这么快？” 台上的“年上学弟”毫无感情地将演讲稿读完，又略显局促地向问着台下的学生，有没有问题咨询。 结果很尴尬，似乎压根就没人听。 所谓的优秀毕业生，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三年前，金尚就知道这个事实。 从学生到学院，甚至整个学校，基本不会有什么特别受人关注的人。 如金尚这种一度上过报纸的所谓“天才”也不例外。 真正能泛起浪的，只有校校草的噱头，以及各种真真假假的奇葩事和怪谈。 除了学习，大学生活也没多少真正值得大书特书的。 人们成长后，缅怀的也只是那一段相对而言比较轻松的时光，而不是真的对其中具体的人和事有多么深刻的体悟。 有些手足无措地等了半分钟，没有任何互动，“年上学弟”颇有些不自在地下台了。 金尚整理了一下衣衫，步伐稳健地上台，走到主席台前，开始了毕业致辞。 因为不是第一次，有过经验，所以显得比刚刚的“年上学弟”表现好得多。 原本金尚还想着将三年前的演讲稿随便改改，糊弄过去，最后还是重新写了一版，记下来后，脱稿朗诵。 偶尔响起的相机声和刺眼的闪光灯，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金尚的发挥。 将近五分钟后，抑扬顿挫的致辞结束，场下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大家……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早有心理准备的金尚，已经打算再询问一遍就赶紧结束下台，别耽误后来的安排，就在此时，观众席前排突然响起了一个略显轻浮的说笑声： “金尚‘学长’，你十八岁就研究所毕业，还有精力玩校园乐队，太厉害了，我们如何才能像你一样优秀？” 话是好话，但是刻意加重了“学长”两个字，还有阴阳怪气的强调，明显就是在嘲讽金尚爱秀，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那股被比下去的失意者的酸味，隔着这么远，金尚都能闻到。 对于这种调侃，金尚见多了，年轻气盛的学生，心高气傲都不足以形容他们，在最得意的领域，输给“小屁孩”的挫折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都没有多看一眼询问者的样貌，金尚撇了撇嘴，微笑着答道： “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以我为目标，最多也就这种程度……” 说着的金尚夸张地摊了摊手， “放眼天下，你会发现更广阔的天地。” 场下的发问者沉默了片刻，后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金尚‘学长’自认为没什么了不起，不值得作为追赶的目标？优秀毕业生却如此不自信，是不是有点奇怪？还是说，你就不怎么瞧得起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这……还没完没了了？ “我有没有自信，是不是瞧得起本学院暂且不提，这位同学……哪个班级？” 扫视了一下满满当当的大礼堂，稍微靠后的地方，看到了李萱和她的母亲、爷爷，又看了下这位像是斗败的公鸡，急红眼，想要和金尚别苗头的“热心观众”，若有所悟。 李萱没和金尚细说过自己大学期间的经历，但也能猜到，肤白貌美，家境不差，似乎还有点呆的她，肯定也不乏人追求。 眼瞅着就要毕业了，以后各奔东西，再无相见之日，有些用心过度，感动了自己的所谓“痴情男”们，难免出现一两个心态失衡，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找场子的人。 “我是哪个班级不重要，就是希望金尚‘学长’为我解惑，我们这种普通人，是不是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天才？” 金尚可不是脾气好、度量大的人，接二连三地被针对，也有些生气了。 强压下心底的不快，金尚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一门心思想要让金尚出丑的“年热心观众”，似笑非笑地回应道： “原本我是没有义务为你答什么疑，解什么惑。不过，看在你如此诚心发问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家里有钱的富二代，也不全是纨绔子弟，从小就聪慧的孩子，很少会怠慢自己的天赋。” “条件比你好，天赋比你高，还比你刻苦的天才，可能不多，但绝不是一个两个。你所谓的努力与付出，真未必比得过人家。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口口声声觉得自己应该后来居上？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平事，但是在你提到了领域，绝对是再公平不过了……” “咳咳……” 越说越来劲的金尚，正要给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蠢材来一顿“暴击”，就听见后方传来了提醒的动静，金尚回过头，看了看在给自己打眼色的导师陆薇和龚林副院长，有些上头的热血也稍微冷了一点。 今天的大礼堂，确实不适合说得太劲爆，在场有不少人端着相机，甚至很可能有摄像。这些影像资料，将来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黑点。 深吸一口气，后换了一副口吻，金尚慢条斯理地继续解释道： “流传了近千年的‘伤仲永’的故事，相信大家都听过。老天爷赏饭吃，是福气，单纯依靠天资而不去汲取新知识，疏忽了后天的教育与学习的重要性，泯然众人也不足为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小时了了大亦可佳，结果如何，和个人选择方向与努力程度是分不开的。” “大学校园可以容忍我们的浪漫与天真，社会却是很现实的，它不会直接回答你任何问题，而是给出评判结果，对你的所作所为做出适当的奖惩。心底的疑难与困惑，需要我们自己去找到解决方法，别人的答案，不属于你。都是大人了，成熟点，不要再问天真的问题了，以免暴露虚弱与浅薄的本质。” 似乎意识到这样纠缠不休，有点丢脸，“年上学弟”涨红了脸，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发问，讪讪坐了回去。 金尚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匆匆结束了这次致辞。 接下来，是一系列的评奖与表彰，师生合影，虽然稍显凌乱，有经验的学院领导们还是安排得井井有条。 趁着台上忙碌的时候，金尚和金时打了个招呼，快走几步，来到李萱和其家人身边。 “刚才那个，是你的仰慕者？” “好像是，同一个专业，不同班级。上大课见过，说过几次话，不怎么熟。” 李萱有点不确定地回答着，似乎连对方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了。 “我就说嘛，这么大的怨气，原来是把我当情敌了。” 一边说笑着的金尚，一边和曹恒女士以及李乐平老爷子打招呼。李萱的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李乐平对金尚在台上的表现挺感兴趣的。 “有点盛气凌人，但也还好，年轻人傲气一点也正常，太过老气横秋，就不太自然了。正确的废话要少说，残酷的真话，能不说就尽量不要说。人多的场合，大家都太过感性，一本正经地讲道理，没有必要。” “受教了。” 老人家的人生智慧，金尚一向愿意虚心听取，走过漫长的人生路后，提炼出来的为人处世的哲学，在很多领域都是通用的，不一定全信，但可以作为重要参考。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李萱的母亲曹恒说道： “小金，看得出，你也是个好孩子。但是，我家萱萱搭上前程，作为家长的，也得好好关心一下。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我们想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司。我们乡下人见识不多，但也想了解一下，你们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本章完) 第56章 闲聊中的意外收获 第56章 闲聊中的意外收获 李萱的母亲曹恒自称乡下人，金尚肯定有不同意见。能够在京城买别墅置产的，肯定也不是典型的乡下人。 心中虽然有些看法，但是金尚也没打算反驳。 “阿姨和老爷子要去看，随时都可以……” 金尚看了看李萱，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异常，应该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于是放下心来。 “明天吧，今天太急了点……” 李萱抢着为金尚解释，惹得母亲曹恒不满地瞥了几眼，大庭广众之下，到底没有说太多。 识趣的金尚补充道： “待会和计算机学院有一个技术交流，我作为测试合作方的代表，要去参加，另外，还有点事要谈，下午不一定能赶得回去……” “你们不举办谢师宴吗？” 曹恒不解地询问，小金笑着答道： “这类活动，要么早点，要么晚点，卡在这个时间，确实有些扎眼。因为校企合作的事还在推进，今后打交道的机会还挺多，倒是不急于一时……” “那……就这样吧，总觉得有点怠慢。” 倒是李乐平十分豁达地说道： “这事……交给萱萱他们自己处理就好，都这么大了，用不着什么都由家长代劳。小金，那就说好了，明天我们上门唠叨了。” “恭候光临。” 稍后，金时调完相机，觉得拍照效果还行，才过来和李萱一家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急匆匆去赶一个会议了。 望着老金离去的背影，曹恒若有所悟地问道： “小金，你父亲也挺忙啊。” “嗯，今天特意为了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仪式，才赶过来的。最近，不是那个什么……世界贸易组织马上就要开始运作了，对出口导向型企业的影响挺大的，尤其是纺织服装业，行业自律协会一直在协调诸多事宜，麻烦得很……” “那……确实不可轻忽。” 这年头，国内经济的体量不太大，也不太强，发展不平衡的问题也很严重，像纺织服装业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劳动密集型企业，日子不太好过。 事关民生，衣食住行的生意，平时不显眼，但重要性也不可小觑。 好不容易有了转机，业内人士都非常重视，金时打理的制衣工厂，分量也不轻。 来京城这些天，曹恒和李乐平问了李萱很多，两人也以各自的方式，了解了一下金家父子的底细。 在京城，金尚的家境，比上远远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在李乐平和曹恒眼中，只能算是有点能量，有点本事的地头蛇。这样的亲家，和理想中的肯定相差了好远，毕竟，自家女儿很优秀，可以期待更多。 好在，金尚这个人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长处的，曹恒即便有所不满，也没有表示出太多意见，再加上年轻的优势，未来也值得期待。 多日之后的再相逢，金尚还想着中午的时候请李萱一家人去附近的餐厅吃一顿，好好套一套近乎，结果没能成行。老爷子李乐平似乎联系上了一位京城的老战友，待会要去会面。年轻时两人关系不错，转业回老家后偶有书信来往，这些年过去了，断了的缘分重新续上了，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惊喜。 略带着遗憾的神情，金尚和李萱及其家人道别，后与学院的导师们打了个招呼，来到校门口，接到了正在等候的刘燕青和尹飞扬，然后直奔计算机学院。 “待会有个简短的保密培训，不要紧张，听从吩咐，老老实实回答，然后办理相关证件。” “小金总，居然这么麻烦，这么严肃的？” “老刘，别大意，毕竟是带有一定密级的项目，相关的手续不可疏忽。公司贴上了涉密标签，盖了红戳的机器，除了你们两个，别让其他人碰。” “明白，放心，我们心里有数。” 刘燕青拍着胸脯保证道， “以前是觉得咱们这样的小公司和如此等级的任务扯上关系，相当不真实。现在知道轻重了，不会大意的。” 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金尚向门口的保安出示证件，说明情况，登记来访者信息后，被见过几次面的学生李蓉领着进了实验大楼。 给大家互相介绍后，金尚对李蓉问道： “你们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公司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迎接入驻。” “具体情况，让黄主任来说吧！现在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内部会议在召开，估计还得半个小时结束。我们先去准备室，看看你要的即时通讯软件的‘样品’……” “已经有可以观摩的半成品了？” “你看了就知道了，殷牧野在那边等候多时了。” “毕业典礼嘛，总有点琐事，你们计算机学院的……已经举办过了？” “嗯，前天就结束了。” 接下来，李蓉安排刘燕青和尹飞扬两位组长去例行询问和培训，然后和金尚一起进入准备室，找到了正在干活的尹飞扬，三人一起找个了阴凉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合作开发的事。 “总算是舍得开空调了，上次来，热得够呛，连电风扇都没有。” 李蓉捂嘴偷笑着回应道： “咱们还是沾了电脑的光，要不是怕高温损坏元器件，可能还没有享受夏日里这一抹清凉的机会……” “最热的时候还早着呢！” “所以，我们偶尔也在私底下讨论，以后暑假就窝在实验室不出去了。” 闻言只是笑了笑的金尚，接过殷牧野递过来的关于即时通讯软件开发难点分析与进度时刻表，翻看了几分钟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知道开发一款即时通讯软件的难度似乎不高，但这……是不是太乐观了？” 按照殷牧野的说法，如果时间宽裕，他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开发出来，时间可能久一点，估计得半年到十个月时间，有三个水准之上的帮手，三个月绰绰有余。 当然，这只是满足金尚提出的使用要求的程度，后期维护，更新换代，还需要一个成熟的团队接手。 见金尚有些疑惑，殷牧野解释道： “即时通讯，在一部分高校实验室里面有需求，但是，基本没有以独立的软件出现的，而是集成在其它应用中，使用的场景也各不相同。剥离出核心源代码，再打包成独立的电脑软件，对专业人士来说，难度很小，就是工作量稍微有点大，需要时间……” “同时在线的人数上限和运行稳定性，能保证吗？” “这就是我在里面提到的第一大难题！如果小金总只是想要开发出一款服务于企业层面的应用软件，少则几十人，多则数千人，就足够了……” “这……确实！” 这年头，国内压根不存在同时拥有数千名高学历人才、日常工作坐办公室的公司，会使用电脑、有迫切远程实时交流需要的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以数千万、数亿人服务的即时通讯软件，需要对现有的源代码做较大的修改。 已经自学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金尚，自然也听懂了殷牧野的弦外之音。 对程序员来说，修改一个成熟的软件功能的难度，不见得比开发一款新的要低多少。保持现有架构，做一款新软件，可能更划算一点。 “张教授的看法呢？” “这就是他指导后的结论！” “那……就这么办！我相信本校高材生的实力，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正说着，完成了保密培训的刘燕青和尹飞扬，领取了工作证后就过来了。 “你们认识，我就不介绍了，以后共事的时候还有很多……” 今夕文化这边，日常事务肯定是刘燕青和尹飞扬负责技术对接，和殷牧野和李蓉打交道。 接下来，殷牧野带着大家来到两排电脑前，让金尚亲自体验一下现有的即时通讯到底是怎么样的。 坐在转椅上，金尚同时操纵着附近的两台电脑，在殷牧野的指点下，打开了一款具备实验数据记录和上传功能的软件附带的通讯界面。 操作倒是不繁琐，以一个个代号显示固定的联网计算机，在一台电脑中输入文字，确实可以发送到另一台电脑上。 在检查了一下其工作原理，后台占用的内存大小，是否卡顿等问题后，金尚实际发送了几条信息。 只是，这一款软件的通讯交流功能，确实有些奇怪，在金尚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特色”。 见金尚脸色由刚开始的兴趣盎然，转为喜忧参半，殷牧野略有点不解地问道： “是有什么不满意吗？这只是临时做的一个功能展示板，修改的余地还很大……” “我明白，殷老哥！基础功能已经实现了，大抵还是不错的，但是，我有些想法，不吐不快……” 正准备继续述说的金尚，陡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金，有什么问题，尽快畅所欲言，这也是咱们校企合作的初衷，互相学习提高嘛。” “张教授，您到了？” 金尚回过头来，惊喜地问道， “会开完了？” “嗯，还算顺利！说说你对这款软件的看法，虽然只是个草稿演示版，也能发现很多问题了。” “好吧！那我姑且说一说，咱们互相探讨一下……” 招呼刘燕青和尹飞扬搬了几个椅子过来，大家坐下后，围成一圈后，金尚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解释道， “首先，同时在线人数上限过低这个硬伤，就不重复提起了，这一点，还得麻烦张教授多多上心。” “其次，就是身份识别，我发现这玩意似乎直接和机器绑定，在实验室或者部分工作环境中，是适用的。可是对大众网民来说，就显得很不便。换一台电脑，就相当于新号开局，以往的联系方式和聊天记录全都丢失了，这会极大影响使用体验。” 现如今的即时通讯，居然采用的是“一机一号”的身份识别方式，而不是“一人一号”，这让金尚如何受得了？ 电脑更新换代这么快，每隔几年升级，就将以前的“朋友圈”全都丢掉，那金尚还搞什么即时通讯？ 还不如开发一些爆款游戏，赚点快钱来得爽快。 一口气说了好多，金尚扫视在场诸人，发现张有龄教授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刘燕青和尹飞扬则习惯性地掏出记事本，将上司话里的重点记下来；学妹李蓉最夸张，在殷牧野的首肯下，直接使用了录音笔，将谈话内容记了下来。 “再次，对一款商用软件来说，不断更新，优化用户体验是必须的，在确保安全性和稳定性的同时，也要保留足够的可扩展性。比如，开发群组功能，对部分账号权限的分类设置等……” “群组？” 听到这，殷牧野若有所悟， “我们内部似乎也有人提过，想要搞几个不同的项目技术组，各聊各的，互不打扰，一对一发消息，还是有点不方便……” 殷牧野所说的群组，明显和金尚口中的有些不一样。 闻言的金尚，心头转过万般思绪，最后将准备的说辞压了下去，话锋一转： “对，差不多的东西。比如，我们想要做推广活动，邀请特定的账号加入群组畅聊，比一个个通知要方便多了。这个虽然重要，但是不急，以后我们再慢慢商量。” 通过殷牧野的话，金尚突然意识到，前世的即时通讯软件，几乎每个账号都具备的“建群”权限，似乎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就该拥有。 当下是一九九五年的初夏，网民数量极少，网络联系并不紧密，暂且不提用户有没有发起“群聊”的需求，估计连找到一个能聊得来，志同道合的“网友”都难。 金尚甚至觉得，如果今夕文化不主动“带节奏”做线上活动，真要上线即时通讯软件，估计也只能在公司内部强行推广，出了小圈子，连个泡都冒不出一个，就会沉入深渊，死得无声无息。 开发一款即时通讯软件，提前上线，就可以抢占先机，坐等未来成为互联网产业雄踞一方的霸主？ 太天真了！ 喜新厌旧、变化无常的网民抛弃你的时候，连招呼都不会打，只留下时代的眼泪供后人缅怀。 (本章完) 第57章 信任是立身之本 第57章 信任是立身之本 现在要做的是拓荒，然后站稳脚跟，稳扎稳打，而不是跑马圈地，刀耕火种，看天收。 预计中，九月份的即时通讯软件上线后，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吸引并不是很多的网民持续使用，并以此为种子，成长成参天巨树。 在此之前，金尚的打算是参考前世成功的经验，打一打擦边球。在运营推广过程中，树着聊天交友的招牌，向网友暗示“此处有美女，可撩”，公开场合却绝口不提此类“谣言”，将公司从有可能卷入舆论漩涡的风险中摘出来。 早期互联网上的交友方式，不简单粗暴一点，压根就没人玩。 聊天室爆火的年代，里面到底藏着多少让人瞠目结舌的内容，不亲眼见一见，恐怕想都想不出来；四处撒网的漂流瓶，玩过的人不多，即便是这种相对较为“朴素”的模式，依然可以被玩出“”来；相对来说，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摇一摇”和“附近的人”，都显得正经许多了。 当然，设想是好的，如何把握其中的尺度，还得仔细权衡一下，别因为过线而真的被贴上了“格调不高”的标签，从大众交友软件沦为“约啪神器”，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具体怎么做，金尚也没有想好，只将名字确定好了，就叫“今夕”，这是公司核名阶段，定下“今夕文化”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 要说有多深刻的寓意，也不至于，“今夕”二字，就是今夜的意思，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基本都能从《国风·唐风·绸缪》的词句中，明白“今夕何夕”连在一起，有较为明显的男女之间温馨、美满的情爱之意。 见到“今夕”即时通讯软件，除了陌生与好奇的意味，多多少少都会有预感，这玩意就是用来交朋友的。 至于是什么性质的“朋友”，那就看个人喜好了。 为了加强这一印象，金尚甚至都拿出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样的大杀器，如此传世佳作，用一篇少一篇，不到关键时刻，还真舍不得拿出来。 和殷牧野、张有龄以及李蓉等人的交流，让金尚突然意识到，群聊功能，还真有可能成为破局的关键手段之一。 由运营方主动建立一批各具特色的“群组”，筛选一部分用户加入，提前设置聊天话题，增加活跃度，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前世大火的早期即时聊天软件，“群聊”功能的出现，已经很晚了。因为基础已经很牢固，技术积累很雄厚，所以一步到位，为所有用户开放了此类服务，几乎所有账号都可以自建群组。 彼时，已经没有运营方主动下场，建“群组”带节奏的必要了，不仅麻烦，还有可能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此时的今夕文化，想要成功运营名为“今夕”的聊天交友软件，或许还真要开辟诸如“相亲交友”、“旅游指南”、“本地小吃探店”、“球迷俱乐部”、“技术交流”、“歌迷交流会”等一系列特色“官方群组”，供感兴趣的网友加入。 现在的互联网，除了刚刚上线的北方联合在线，连个靠谱的门户网站都找不到，指望网友主动寻找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与消息，估计是很难了。 没有需求？ 那就主动创造需求！ 前世的同行早期似乎没这么干过？ 即便功成名就batj，也不见得就没犯过错，qq为了探索盈利模式，还搞过收费注册，只坚持了不到一个月就赶紧取消了，差点把自己玩死。 记忆中的案例，不仅有成功的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 特殊时期，运营商主动下场为用户提供方便，教大家怎么才更好玩，似乎也不错。 而且，这还是自己突发奇想，真正想到的“妙招”，和拿来就用的“先例”不一样，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成功。 『路线可以遵循，但是具体的方略，未必得亦步亦趋跟着走。前世今生，国情不同，网络环境也有较大差异，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设想，走自己的路。记忆中前世的案例，可以借鉴，完全照搬就大可不必了。』 没有了“像素级模仿”的对象，就束手束脚，不知道该怎么做，那这所谓的创业，也太无趣了。 心中的思绪千回百转的金尚，想到此处，念头通达了不少，眼前也顿时感到豁然开朗。 听着殷牧野说着计算机学院内部关于“聊天群组”功能的设想，脸上没有任何异常的金尚，一边附和着，一边将自己的想法旁敲侧击地提了一部分，对方也同意了，在程序编写的过程中，会尽量留下足够的扩展空间，方便今夕文化做二次开发。 将这一重要议题揭过去后，金尚提到了最后一个看似不太起眼，实际上非常重要的问题。 “虽说是即时通讯软件，这也太‘即时’了，发信方每键入一个字符，都会在接受方的聊天框显示出来，不小心输入的错别字，编辑完毕后觉得不妥，想要修改的信息，甚至是改正过程，双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明显是聊天双方共享了一个对话框的缘故，这已经超越了“即时通讯”的范畴，而是“实时聊天”了。 “这……有什么不妥吗？” 殷牧野有些不解地询问着，在场诸人也觉得有些奇怪，所谓聊天，不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么？ 出口无悔，一诺千金，覆水难收。 见大家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自己，金尚双臂抱胸，整理了一会措辞，后郑重地解释道： “这就是理解有差异造成的误会！即时通讯是文字聊天，和面对面口语交流，有很大的不同。本质上，这就是在网上发信，和电子邮件是一个大类。不管是线下实际寄信，还是线上发送电子邮件，你们谁会将草稿展示给对方看的？” “你是说……” 闻言后的李蓉若有所悟，最快反应过来， “你要的软件，核心功能不是远距离即时聊天，而是即时发信？” “以后可能需要，但是现在，这种……” 金尚指着两台电脑显示器上，几乎完全同步的聊天框，笑着摇摇头， “最好是不要如此直接，而是确认无误后，按下回车键，再发送给对方。” 此世的网民，还没有经历过发送消息后，苦苦等候回信的煎熬之感，尤其是看到聊天框中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动静的焦躁情绪，抓耳饶腮都不得解脱的苦闷与烦躁。 一直倾听着，时不时在关键地方询问几句的张有龄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小金的话，很有道理，我和同行们发电子邮件的时候，也很慎重，写信是一件较为严肃的事，白纸黑字不可抵赖。如果即时通讯的定位是‘实时信件交流’，那确实不能将输入过程完全展示给对方。” 顿了顿之后，张有龄笑呵呵地补充道： “偶尔，我也会遇到一些烦闷的事，总有人将电子邮件当做口头聊天，一封一封地连着发，还抄送给许多人。我觉得，这些家伙，就十分需要即时通讯软件和群聊功能。” 金尚好奇地对张有龄教授问道： “真有人这么干？那也太不知道把握交流尺度的重要性了吧！” 张有龄教授嘿嘿一笑，有点可乐，又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脏话连篇，挑起骂战的都有。别看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在网络上，没有当面，什么妖魔鬼怪都来了。” “那还真是……” 实在是找不到恰当的词形容，金尚只好尴尬地配笑着， “总之，这个同步功能，还需要张教授和殷老哥考虑一下，怎么完善。” 张有龄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这也是我们校企合作的初衷之一！咱们研究出了很多成果，大部分都是在实验室里拍脑袋，闭门造车弄出来的，成功推广运用的太少了。有小金这种有想法，还精通商业运营，知道如何满足市场需求的合作方，我们也能少走不少弯路。” 确实，京城师范大学在技术能力上，是不用怀疑的，金尚、刘燕青和尹飞扬在有限的时间里，也学到了不少专业知识。 但是，在具体实务操作上，象牙塔里面的师生，确实有一种不接地气的感觉，尤其是在开发类似即时通讯这种直面普罗大众的商用软件的时候，就显得有些茫然了。 修改即时通讯软件传输功能显示的事，双方商讨了一下具体的方案，基本达成了一致。 “今天收获不小，小金还有什么要求么？” “嗯！” 迎着张有龄教授的问题，金尚想了想之后答道， “具体的产品框架问题，已经没什么疑问了。就是张教授刚刚提到的，有人在电子邮件中骂街的事，咱们的即时通讯软件，此类问题也会有，而且极有可能更加严重。所以，监管和安全就很重要了。作为运营方，我们公司实际上背负着广大用户的信任，一旦出现影响声誉形象的公众事件，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即时通讯运营商，实际上就是个中间服务商，类似于虚拟快递员。 张有龄教授也附和着说道： “确实，监管和安全的着眼点，全都要落到公司的信用上面，一旦用户对运营方的资质与诚信产生了怀疑，立身之本就丢了。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爷爷给我讲的小乡村邮递员的故事……” “信客？” “咦！小金居然知道？” “偶然听人提起过。” 这种职业，已经伴随着时代的进步，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当然，也不排除个别偏远山区，依然有类似的人存在。 他们承载着全村人的信任，常年奔走在繁华的都市与落后的偏远山区之间，充当两者之间的桥梁，为在外打拼的人送去家乡的音讯，也给思念常年不归的乡民带回祝福。 理所当然，不仅仅是送信，也不全是好消息。 前世金尚看过电影《那山那人那狗》，感悟尚且不深，后来读到散文《信客》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在二十世纪上半叶逐渐消亡的职业，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 某种程度上说，电子邮箱和即时通讯系统，就是现代互联网上的“信客”，即便当下的人们很少意识到保护个人隐私和信息安全的重要性，将来迟早会察觉到，自己曾经到底遭受过怎么样的“侵犯”。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每一样黑历史，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三十年后，都会有好事者将其挖出来示众。 如果你足够强势，大而不能倒，网络用户没得选，那还好，可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墙倒众人推，崩塌就在一夕之间。 似乎勾起了往事，张有龄也很开心地讲了点大半个世纪之前的故事，再结合金尚想要开发出来的即时通讯软件，才有感而发。 “想要让这一类软件的生命力更加长久，不仅需要你们公司有极为高明的技术和运营能力，更考验良心和道德水平。” “受教了。” 张有龄擅长的领域虽然和市场离得比较远，但其认知还是很到位的。 前世那些混出了头的知名it公司，不是他们有多么优秀，而是同行衬托得好。在早期互联网企业野蛮生长的年代，技术大差不差，市场占有率没有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口碑稍微好一点，作恶不那么明显的公司，活下来的机会肯定要大很多。 关于安全和监管的问题，金尚和殷牧野、张有龄商量了许久，如何利用自身权限，做好服务，规避风险，还是克制住不滥用，最大限度保护用户隐私方面，都提了许多不错的意见。 直到中午饭点，金尚提议出去聚一聚，张有龄和殷牧野、李蓉以下午有课需要准备为由婉拒，于是几人一起结伴去学校食堂炒了几个小菜，填饱肚子后才分别。 刘燕青和尹飞扬回了公司，金尚则要去电信部门参加一个重要的通气会…… (本章完) 59.第59章 内部竞聘与晋升渠道 第59章 内部竞聘与晋升渠道 通气会结束之后，金尚本打算和孙大器找个地方聚一聚，好好聊聊近期发生的事，交换一下各自的情报和心得体会。 还没成型，孙大器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只剩下金尚一个人，和其他业界同行也不怎么熟，只好独自驱车回到公司。 抵达的时候，离下班还有段时间。 刚踏进大门，就看见黄漪漪正指挥前台重新布置，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是……怎么突然开始干这个？门面形象很重要，也不急于一时吧？” “小金总，你忘了吗？” 黄漪漪奇怪地反问到， “明天有附近的高中组织学生来参观，咱们虽然是新设公司，至少也得给那些孩子留一个好印象吧。” “哦！” 反应过来的金尚，拍了拍脑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高中学生已经到了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的时候了，要是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就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京畿地区的高中生，上大学的压力，相对外地孩子要小一点，选择的余地比较大。所以，学校也比较倾向于让学生提前了解一下相关行业的工作环境。 一般而言，京西高级中学组织的实地参观目的地，都是大公司，知名企业，今夕文化并不在考虑之列。 可惜的是，互联网科技企业实在是太少了，有的同学倾向于报考此类专业，学校在京城找了个遍，居然是坐落于足球公园附近的今夕文化最正规，名气最大，最符合标准。 于是，交涉了几次，双方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这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学校后来没有更一步的消息，金尚还以为这件事已经不了了之，所以就忘了。 “那你安排吧，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对了，我昨天招揽的那位名叫魏双萍的大姐，入职了没？” “已经办好了！上午带着她去各个部门参观了一遍，下午将档案交给她过目，现在应该在看资料。办公地点就在小金总的隔壁，那里预备当做您的秘书处。” 如此安排，倒也合适。 打量了一下明显大气了很多的布局，金尚也不得不承认，在审美与精细程度上，年轻女性的优势确实很大。 将这些琐事交给黄漪漪处置后，金尚来到办公区，从敞开的门里，看到魏双萍正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面，紧皱着眉头，写写画画。 轻轻敲了敲门，吸引了注意力，待对方抬起头，注意到老板到了，金尚才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问道： “魏大姐，工作环境还满意吧？” “很不错，多谢小金总关心。” 魏双萍连忙站起来，准备给老板倒茶。 “不用麻烦了，我就过来看看情况，待会下班就走……” 金尚制止了魏双萍过分拘谨的态度，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公司虽然小了点，器量却不小，不会苛待员工的。” “小金总太谦虚了。昨天只是走马观瞧了几眼，还不直观，今天深入了解，四处看看，才发现本公司的规模，极大超出了我的预估，复杂程度也远超想象。” “所以，才需要魏大姐来厘清头绪，麻烦你了。” “必竭尽所能，为公司出谋划策。” 和魏双萍说了几句话，金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屁股坐下后，望着比魏双萍面前堆得还高的待批阅文件，也微微叹息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给自己提神。 『谁说老板就不用按时打卡上班，不需要加班，想怎么偷懒就怎么偷懒的？』 因为是自己的公司，所以更加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 有些不重要的可以暂时放一放，有些就不行。 比如明天《京西都市报》上的头版新闻审定，如何在上面给门户网站打广告等； 《知音杂谈》的稿件校对已经完成了，主编王燕做事认真靠谱，但是最后还得金尚这个老板签字盖章，才好联系印刷厂排版校对，安排发行事宜； 刘燕青和尹飞扬也发过来一批代码和技术文件需要金尚检查确认，门户网站重点稿件的筛选，也得时间看看； 除此之外，金尚还看到了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 在一个文件袋中，金尚看到了二十多张为游戏《三国志》准备的角色插画与头像草图，包括曹孙刘以及麾下主要文臣武将的形象设计，也需要金尚认可，或者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 闷闷不乐的金尚给父亲金时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天要加会班，晚点回家，同时去信李萱，晚上太忙，可能没时间煲电话粥了。 …… 直到晚上九点多，金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门户网站每天上线数百条新内容，审核的压力还是有点大，以后还会更多，甚至数以万计。 如果没有一个高效的团队来处理，靠老板带着几个秘书来看，哪怕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都忙不完，就连处理部下初筛编辑和复审的重点稿件，都要很长时间。 郑良知年纪偏大，不适合干这种枯燥且非常累人的活，魏双萍要重整人事和薪酬体系，要是黄漪漪也忙起来，没时间处理这些琐事，结果就是金尚这个老板都被逼得要加班。 在客厅沙发上歇了一会，电视里正在放晚间新闻，一边喝茶，一边放空身心，享受着忙碌过后一个人轻松自在的感觉。 不一会，父亲金时也回家了，推门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回来了？” “下午就比较闲，晚上你不回来，我就去找几个老友出去聚了聚。看你也是刚进门不久的样子，晚饭有好好吃了吗？” “有工作餐。” “老吃那个不行！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了，创业其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如果不平衡好生活和事业，将时间分配好，会很辛苦。” “嗯！老爹，我现在需要帮手，尤其是承受得住工作压力的男秘书。你的朋友圈有没有勤劳肯干，人也比较老实的年轻人？学历和文化层次低一点也没关系，愿意努力就行。” “怎么，黄漪漪和郑良知不够用了？” “他们很有能力，帮了我不少忙，但是，都不是全职秘书。郑老叔的角色其实是一个高级顾问，黄漪漪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学生，我都不好意思给她上工作强度。新招了个人力资源管理的大才，另有任用……” “那为什么要指定男秘书，女秘书不是更细心么？” “你儿子我又不是为了玩职场潜规则，男女其实都一样，只不过，现在公司里面明显有阴盛阳衰之感。编辑。美工、前台以及地推，女员工明显偏多，就连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也是女生更加吃苦耐劳，坚持下来的更多……” 不是金尚对女职员过多有什么意见，而是站在老板的角度，真要让编辑部门承担更重的审核任务，老板秘书把好最后一道关卡，吃苦耐劳的男性员工，明显更加好用。 女性能顶半边天，这当然是好事，但另半天天，也要让男同胞撑起来才行。 “你这是要皮实耐操，被操练狠了也能扛得住的牲口啊。” 老金玩味地拍了拍小金的肩膀，揶揄地笑道， “总算有点当老板的觉悟了！咱们将那些员工当家人，他们也要愿意和老板同舟共济才行，义务和责任是相互的，所谓事业，是要共同经营的。” “别说得我像是黑了心的无良资本家一样，都是混口饭吃，本来就不容易。就好比我刚招到的人力资源管理负责人，那经历，当真是让人唏嘘……” 接下来，金尚将魏双萍的遭遇和老金说了一遍。 听闻后的金时沉默了一会，才略带遗憾地叹道： “农村孩子改变家庭命运，本来就很难，读书已经是相对而言最公平的一条路了。这个人……最后遇到你拉了一把，还算幸运。” “倒不是说我做了什么大好事，自我夸耀满足一下，而是，社会上像这样的人肯定还有。资源错配，供需失衡，有需求的企业和求职的人才，交集其实不多。指望人才市场，很难从根本上改善这一局面。” “也许吧！你的公司真的如此缺人吗？不到半年，从零开始到接近百名员工，还不够？” “我低估了网站上线后，信息处理的工作量，尤其是审核，简直让人头大。” 金尚算是体会到了前世那些互联网大厂们对内容审核如此慎重，不仅自身团队臃肿，还将大量业务外包的原因。技术含量不高，但是很费人工，而且时效性也很重要。 不说没日没夜，加班加点拼命干，至少朝九晚五，按时打卡，到点下班就很难做到。没人值夜班盯着，真出了什么事故，等第二天上班再处理，已经来不及了。 传统领域，危机公关有个七十二小时黄金期理论，过去信息传播速度慢，三天时间是处理关键；互联网时代到来，别说三天，可能三个小时，黄菜就凉了。 听着儿子絮絮叨叨地抱怨，老金也频频点头，有些担忧地问道： “照你所说，公司的人员要么急速扩充，要么招聘大量临时工，劳务派遣工，甚至干脆外包。这……合适吗？” “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招人肯定不能停，但不必太过急躁……” 金尚摇摇头否定了这一做法，今天听闻被竞争对手举报，让金尚的心里生出了些许危机感，但也不至于真的有多害怕， “咱们公司是一家科技公司，遇到问题，首先想到的应该是从技术层面解决问题。比如，在后台设置必要的监控、分析与自动报警功能……” 什么人工智能、数字人、自动分发降权、限流等技术手段，如今的今夕文化还不具备，但是，开发出简单的关键词检测，触发屏蔽，提醒人工复审的后台功能程序，并不复杂。 前世的金尚，经常碰到网络上那些让人啼笑皆非，无言以对的检测审核，总免不了骂几句“人工智障”，现在站在管理者的立场，还真不得不感慨一下“真相”。 对技术要求不高，还能极大地降低审核的工作压力，何乐而不为？ 见金尚似乎早有打算，金时也没在陌生的领域说三道四。 “你要的牲口……不对，是男秘书，我留意一下。这样的人，其实不好找。你的公司要是知名度比较高，当老板秘书有盼头，或许还有点吸引力……” 按金时的语气，似乎颇不看好，而是另有建议的样子。 “那……您的意思是？” “内部竞聘嘛，你我二人麾下的专职员工数百人，算上临时工就过千了，你这专职信息审核与分发的秘书，要求也不高，就连一两个值得培养的都挑不出来？” “内部选拔，竞聘上岗？也不是不行，我明天去问问魏双萍，专业的事，还是专家的意见比较靠谱。” 老金的这个意见，还是很不错的。挖掘一下内部员工的潜力，让上下晋升渠道通畅，基层员工有盼头，也能激发工作的积极性。 吸收外部新鲜血液是好事，但频繁的外部招聘，空降中低层管理人员，并不是好事。 …… 当夜，聊得有点投机的金家父子两人，一起动手做了点小菜，喝着扎啤，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直到半夜，才醉醺醺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坚持起来晨跑，洗漱过后，消除了宿醉的不适感的金尚，来到公司，和魏双萍聊了一下内部竞聘的事，得到了对方的赞同。 很快，关于老板秘书招募两名专职文秘的事，就在今夕文化内部传开了。 不限制员工级别和工种，只对业务能力做考核，这样宽松的条件，迅速吸引了一部分有心人的注意。 让魏双萍全权处理此事的金尚，总算是从繁忙的庶务中解脱出来，让黄漪漪去负责接待前来参观的学生团体后，金尚抽空去将李萱和其家人迎了过来。 (本章完) 60.第60章 真正的对手 第60章 真正的对手 女朋友的父母想要了解女儿将来工作的地方，恰好碰到有学校来参观，确实是巧合。 学生们多是以五人左右的小组前来，总共大概二十余人。参观的范围并不包括球迷之家，也不会带这些孩子去看什么网吧运营。 真正有价值的区域，还是在《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编辑部，今夕文化一半的全职员工都集中在此。 其次就是单独为程序员们开辟的一层办公区，办公人数接近二十人，除了技术组，还有产品设计，美工，文案，审核等，大多一人身兼数职，工作中也需要互相帮助，彼此协调。 参观的学生们，除了对工作形式很关注外，改版上线后的综合门户网站的试玩体验也很不错，再就是公司正在开发的棋牌类游戏和对战平台，以及进展比较顺利的《三国志》游戏。 尤其是男孩子，似乎对这种策略类游戏十分喜爱，展示区的宣传油画和演示用计算机动画吸引了太多的目光。 女学生则对办公区隔壁的休闲健身区十分中意。 暂且不谈规模，至少在师生眼中，今夕文化是一家小而美，颇有实力的文化与科技公司，薪资待遇不错，办公环境不压抑，工作内容也还算有趣。 适逢其会的李萱、曹恒和李乐平一家人也跟着队伍，从头到尾逛了个遍，金尚带头讲解，李萱时不时帮腔。 半天下来，李老爷子和曹恒女士似乎还算满意。 “年轻人挺多，看着很有活力。” 李乐平对文化与科技什么的，估计没多少了解，报刊杂志还在理解的范围内，什么互联网，电子游戏，即时通讯，就真的理解不来了。 所以，只能从气氛上，判断这家公司是不是有前途。 “不像是富家少爷为了证明自己能耐，莽撞地创业的草台班子。如果你们选的这一行——互联网真的有前景，倒是有希望干一番事业。不过……” 在金尚的总经理办公室，曹恒打量着还算整洁的办公室，再看看门外来来往往的员工， “是不是阳刚之气有点不足？” “啊？” 金尚闻言不由得一惊。 这是在说公司里的男职员太少吗？ “这……我其实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因为目前的主营业务确实对女员工比较友好，所以确实有点失衡了。” “小金能理解就好。我本人也是比较开明的女性，正因为如此，才更加明白，一个团队过于阴盛阳衰，到底会遇到什么问题。比如，前台的迎宾，可以撤掉一名小姑娘，换上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保洁也不一定都要大妈，老当益壮的大爷也可以胜任。还有编辑，工作压力其实挺大，女性偶尔会过于感性，非常需要男职工平衡，否则，你会发现报刊杂志和网站上的文章，非常有倾向性，吸引女读者，但是对男读者不太友好……” 听着曹恒看看而谈，金尚压低了声音，在李萱耳边小声问道： “你妈以前是做什么的？人事管理一套一套，对人情世故也很了解，是不是当过大企业高管？”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打理乡下的茶园、养殖场、蔬果基地和酒厂算不算？”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金尚以为李萱就是个土老财家的千金，在老家稍微有点影响力的地头蛇而已，没想到啊。 躬耕几亩薄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叫农民，拥有一大片平原，机械化种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叫农场主。 都带有一个“农”字，本质也差不多，但那是一回事吗？ 安身立命的本钱，莫过于在衣食住行的领域深耕，也许不如互联网这类新兴产业利润高，爆发力强，胜在稳定可靠，能穿越时代的枷锁，坐看兴衰而屹立不倒。 李萱的母亲曹恒，虽然在如何管理现代化公司方面，未见得有多少高明的见解，但是在传统家族企业和工坊掌过舵，而且自身就是女性，更能明白女职员偏多，男职工偏少有什么优缺点。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曹恒才总结道： “在冲劲和野心方面，年轻小伙子确实要足一点，小丫头也未必没有事业心，但是，她们可能对赚到了足够的钱后，享受生活，打扮自己，寻找爱情，找个如意郎君方面更加上心。” 有特殊的个例，不代表普遍现象。男人更倾向于事业、成功与自我价值的实现；女性则更加感性地看待这个世界，生理方面的弱势，也限制了她们在某些领域的发挥。 不管如何辩解，都无法反驳的事实是，女性在职场的工资待遇确实比男性要低一点，可是，为什么众多企业家们还是更倾向于招募男员工？ 真要解释清楚，实在是太复杂了，曹恒也不想给“准女婿”灌输太多的大道理，只是点明这个小小的弊病，让金尚自己考虑去解决。 “年轻人想要干一番事业，不想接长辈的班也很正常，不亲自闯一闯，试一试，是不会甘心的。我家萱萱跟着你干，也可以，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太执着。事业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要将自己的下半生全都押上了，未来很长，不值得赔掉全部。实在不成，及时抽身，你们还年轻，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谢谢阿姨，我会注意的。” 金尚由衷地感谢曹恒的金玉良言，不是真的关心，是不会说这么多并不讨喜，还容易得罪人的话的。 李乐平坐在老板椅上，转了几圈，似乎感觉还挺舒服的样子，见几人的话说得差不多了，才乐呵呵地笑道： “好了，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干涉太多了，如今的世道，变化太快了，我上次来京城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 说起怀旧的事，李乐平也万分感慨。不过，今天这个场合，也不是闲聊的好地方。 “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看你们这边还挺忙的，别影响了工作。下午，我们还要去和设计公司谈谈，赶紧将新买的房子装修好，让萱萱有个住的地方。既然准备留在京城工作，就不能总是租房了。” 这……不是可以和金尚住一起吗？ 反正也挺近的。 心中有点想法，小金也没有好意思说出口，转而对李萱问道： “你有没有驾照？如果不会开车，赶紧去学……” “前年就拿到手了，比你还早！” 李萱傲然地扬了扬下巴，似乎对压过男朋友一头特别得意。 “行吧！” 至少用不着为这点小事操心了。 接下来，几人走走看看，又说了不少话，到了中午，去附近的小饭馆点了几个家常菜，吃了顿饭，李萱一家人就先行离开了。 离家有段时间了，因为来得很匆忙，家里的事也没有完全安排好，所以曹恒和李乐平预备星期天晚上就坐飞机回去。 趁着这两天的时间，将李萱的生活安顿后，才好放心离去。 了却一桩心事的金尚，回到了公司，见黄漪漪为参观的师生准备工作餐。 看了看下午的行程表，稍微宽裕一点。 比较重要的事，就只有一个员工内部培训，内容是常用电脑软件的使用，以及电子化、信息化办公的前瞻性指导。 如今国内的白领群体，会用电脑打字的不少，但是能将最新的办公软件用好的不多，尤其是新加入以及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员工，大多对电脑操作比较生疏。 所以，确实有必要在内部开展一系列的培训，提升公司员工的能力。 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过后，金尚以超高的效率，将积压的工作处理完后，又看了看直接竞争对手——信息时空网的动态。 不怪金尚没有将这家网站放在眼里，登陆信息时空网，居然还要专门下载一个程序，使用它才能正常进入。不仅如此，这玩意还不能通过浏览器直连。 就凭这一点，金尚觉得其网站建设的思路就有问题，藏着掖着不说，还要建起高墙围起来，不准外链随意访问。 真将自己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当做互联网的全部了，圈地自嗨，迟早得完。 了将近一分多钟，操作一番，才进入信息时空网，界面给金尚的第一印象，就十分糟糕，里胡哨没个重点。 看似包罗万象，似乎什么都有，其实没有任何吸引力，而且更新速度很慢，今天的内容，和上个星期的，几乎没多少区别。 暂且不提浏览的网友能不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网络的稳定性就差得让人抓狂，页面载入速度慢得出奇，还时不时掉线。 就这种水平，还有胆量收费，简直是将网民当傻子糊弄。 并且，这家信息时空网的内容，给金尚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貌似一直站在至高点上，教育网民什么叫互联网，该怎么玩，钱来这里是你的荣幸。 并且，他们还自说自话地给了答案，互联网就是信息时空网；我教你怎么玩，你就该怎么玩；本网站的历史使命就是开辟互联网新时代，网民掏钱消费就够了。 信息时空网中的内容，大部分都像是在看社区群众服务中心门口的活动宣传栏里的集锦，传媒属性和娱乐属性低得让人瞠目结舌。 在金尚看来，前世的政务服务网站都不敢这么敷衍，宣传公众号的小作文都比这家网站发得勤快。 当然，这次浏览，金尚还是发现了一些新东西。 信息时空网首页发布了一条信息，网站将于九月三十日结束试运营，正式全面上线，目前受限功能全部开放。 除此之外，还预备发布了一个耗资上千万，名为《京畿一百年》的大型主体宣传栏目，兼顾商业价值和文化传统，向全国中小学生进行爱国主义宣传教育。 又是教育！ 看到这一连串的宣传攻势，金尚大致明白了这家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对自家运营的信息时空网的定位是怎么样的了。 『都没有摸到it产业核心真谛的边，战略方向搞错了，越努力，死得越快。』 京城科技懂技术，懂宣传，懂政策，就是不懂商业化。 他们不明白这个时代的网民需要什么样的it产品，甚至都没兴趣知道，想当然地以自己的认知，构建着自己的网络生态，打造了看似高大上的半吊子网站，卖力地吆喝着，让全国上下的网友买账。 『真以为没了你张屠户，就吃不了带毛猪了？』 将信息时空网关掉，金尚长舒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的竞争对手，还在一条注定没有前途的路上狂奔，完全没有模仿北方联合在线，做自己的门户网站的意思。 『不足为虑！』 对方每晚一天醒悟，就意味着今夕文化多发展了一天，在赶超的路上稳步前行。 足球俱乐部挺好玩，影响力也很大吧？ 网吧赚钱也挺爽快吧？ 一个出名快，一个来钱快，实在是太符合京城科技的需要了。 金尚不怕竞争对手名气大，更不怕对方可以靠体量优势赚快钱。 砸钱没砸到点子上，再怎么折腾也翻不起浪来。 相比时空信息网，金尚更担心的，是一个名为京城学联的bbs论坛，以及一家名为电脑之家的小众科技网站。 前者背靠京城大学生，论坛热度节节攀升，将大量的互联网流量给抢走了。后者小而精，用户比较忠诚，并且，有模仿北方联合在线改版的意思。 其它大大小小的网站也层出不穷，各有各的特色，谁也无法保证其中会不会有几个开窍的，模仿头部最成功的网站，展开直接竞争。 『不能指望大家是睁眼瞎，看不到趋势在哪，估计半年左右的时间，就要迎来一大群竞争者来袭了。』 手握《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两大内容制作团队，有线下稳定的收入弥补线上，再加上先发优势，这要是还没法在主流综合门户网站中占据一席之地，那金尚也太给穿越者丢脸了。 (本章完) 61.第61章 南与北 第61章 南与北 当然，战略上要有自信，战术上一刻都不能放松。 如此想着的金尚，给刘燕青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准备，将会员注册机制和回复功能提前到八月三十号上线，网站推荐和热点新闻排序提前内部测试，预备明年元旦正式亮相。 『不可大意，很多所谓的绝妙手段，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谁都可以学来自用。』 长久地活下去，比争一时之气更重要。 强压下将手里的牌一口气打出去的想法，金尚将注意力放到了手边的商务报告上。 “信息时空网，居然将广告打到有矛盾的竞争对手身上。这是在考验我的器量啊，这个钱，赚了。” 以几乎百分之一百三十的溢价，拿下了《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的版面广告，让金尚对京城科技烧钱的豪爽程度，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 真不是金尚见钱眼开，而是对方给得太多了。 要是再多给一点，别说在自家报刊杂志上打广告，北方联合在线给一个特别外链推荐都不成问题。 “要不要再暗示一下，只要肯加钱，什么广告位都可以定制？” 正琢磨着是不是给京城科技递个话的金尚，陡然被办公室的敲门声惊醒了。 推门进来的黄漪漪问道： “小金总，学生们的参观学习接近尾声了，您要不要去露个面，讲几句？” “合适吗？那些学生，有个别比我还大一点。高中阶段，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受得了同龄人向他们传授什么经验？” “正因为如此，学校的老师才想要您出面，杀一杀那些心高气傲的孩子们的锐气。” “有这个必要？” 嘴上说着，金尚对此倒是颇为意动，如果自己没有频频跳级，恐怕也和他们差不多，正在考虑将来报考哪一所高校，学什么专业，将来从事什么工作的问题。 去看看现在的高中生们在想些什么也好，毕竟自己目前从事的行业，将来必须抓住年轻人的喜好，才能发展壮大。 一边想着，一边随黄漪漪来到会议室，投影机上的宣传片似乎刚放完。 学生们坐在会议桌两侧，略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商务氛围很浓的场合。 收好投影仪，将窗帘拉开，光线略显暗淡的会议室，变得明亮起来。 金尚走到主位上，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和三十岁左右，周姓女老师礼貌地握了握手。 紧接着，金尚让负责接待的员工们上了点茶点和水果，一边吃一边聊，也能消除一下大家的紧张情绪。 “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说一不二的大老板。年纪和大家差不多，昨天才参加完硕士研究生的毕业典礼，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社会人了。本来呢，想要自夸一番，吹吹牛，三个多月的时间，有这么一番事业，确实不容易。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所处的环境不同，对价值的理解也有很大差异……” 讲什么公司理念、发展趋势、宏观经济、科技潮流什么的，十七八岁的孩子懂个屁，跟他们聊聊电子游戏，武侠小说，科幻故事，美工插画，动漫秀场可能更来劲。 “我虽然勉强也算是人生路上的前辈，但和你们也是同龄人，说不定你们当年就有我的同级生，又或者你们认识的人有我曾经的同班同学。当然，这些不重要，今天的参观活动，还有一点时间，就当开一场茶话会，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提，我尽量回答。” 这是金尚最有诚意的许诺了，两世为人，对当今世界的超前战略眼光，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也许只言片语泄露的一线“天机”，就能改变在做学生的命运。 和女强人做派，一副都市丽人模样的黄漪漪比起来，明显更加年轻，打扮也更加随意的金尚，带来的压迫感要轻多了。 下面窃窃私语片刻后，一名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举起了双手，金尚笑着指向了这个一副大义凛然，慷慨就义模样的大男孩说道： “不用举手，一个个来，只要不干扰其他人说话就行了。就你先来吧……” “小金总，你觉得，你是天才吗？” “以许多标准来衡量，都应该算！但是，我本人对这样的评价，时常感到有些惶恐。” “为什么？不应该是更加得意骄傲吗？” 这个问题，倒是有点特别，金尚仔细斟酌了一下，才继续答道： “学校以成绩定高下，社会以成败论英雄。 学生生涯中，我几乎没有在同龄人中遇到过同台竞技的对手，但是依然有比我大五六岁甚至是十多岁的哥哥姐姐压我一头。因为周围没有多少让我显示优越感的学渣，所以学习体验并不见得有多好，得意骄傲什么的，更是少之又少。 上了大学之后，我即便考了学科第一，校园里的存在感，也不如一名篮球打得好的体育生。 不同时期，对一个人的衡量标准是不同的，就好比现在，我开始创业做生意，竞争对手也不会因为我曾经是个学习天才，年纪比较小就手下留情。” 所以，严格来讲，金尚就是个穿越高配版的小镇做题家，在学习上有点天赋，而且足够努力，再加上早慧的优势，才在别人眼中留下了深刻的“天才”印象。 似乎对金尚的回答有些不满意，斯文男生想要继续发问，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也对，高中生的日常就是学习，结果，天才前辈却说学习成绩在走上社会后，并不能帮助自己太多，着实让人有些气闷。 见气氛有些不对，金尚再次伸手压了压，示意躁动的学生们稍安勿躁。 “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在漫长的人生历程中，学习成绩可能不如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重要，但是不代表学习本身不重要。 就好比我大学总共拿了三种专业的证书，工作后，还是根据需要自学了计算机编程，甚至不排除以后自学更多专业知识。活到老，学到老，哪天要是止步不前，安于现状，估计未来也就没啥期待了。” 话音落下，有一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十分强气的阳光女孩抢着问道： “那您是不是觉得，我们高中生不应该被学习成绩这种条条框框束缚住，而应该更加注重素质的培养？还有，您觉得吕辽其人怎么样？” “这……话题有点大了，和我本人，以及公司本身都没多大关系了吧？” 闻言的金尚不由得一乐， “还有，吕辽是谁？” 顿时，就连带队的周老师都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地反问道， “那位高一读完就退学，发表了一部小说和几篇杂文，在同龄人中很有名气的叛逆青年，还口口声声为素质教育张目，被采访记者提及‘北金南吕’两位知名大才的时候，还出言不逊，说了您坏话的那位……” 这下，就连金尚都有点意外了，这是何等奇怪的展开？ “冒昧问一下，我很有名吗？” “也不算特别出名，但是在特定的群体中，讨论度不低。” 周老师委婉地说道， “每次吕辽在学生群体中闹出风波，总会有人拿出反例来辩驳，比他还小几个月的‘北金’，年纪最相近，路线也截然不同，所以……” “等等，让我捋一捋！” 回过味来的金尚，将发生在一年多以前的事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 有段时间，不断有采访请求发过来，正忙着毕业论文的金尚，哪有时间管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业余时间，和“小马扎乐队”的人玩得不亦乐乎。 后来，有和老金相熟的媒体牵线搭桥，实在是拗不过，就搞了个人物专访。 过去了这么久，其中的细节，金尚都有点记不清了。所谓的专访，其实是有台本的，问什么话，怎么答，大致的框架都已经定好了，细节就临场发挥。 那个时候的金少爷，忙着去搞“校园巡回演出”，看热力四射的大姐姐，哪有心情琢磨什么天才不天才，学习不学习，照着对方的意思，勉励一下莘莘学子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再抨击一下虚度光阴，不知道珍惜大好青春的愚行就完事了。 后来的事，金尚全都抛在脑后了。 按照周老师的说法，那所谓的专访，确实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金尚这个人也频频和吕辽做对比。 甚至，有好事者拿着金尚的话，在一档聊天节目中，讽刺吕辽不学无术，惹得对方当场失态，破口大骂。 这件事在师生群体和教育界还是稍微泛起了一丝浪，吕辽甚至放话邀金尚当面“聊聊”。 可惜，段位完全不一样的金尚，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自然也没有回应，于是，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搞了半天，你们是看不惯吕辽那一套，所以想要在我这个‘旗帜’面前找一找自信啊！” 就说嘛，一个简简单单的参观实习，要金尚这个公司老总灌什么鸡汤？ “因为没看过那位……吕辽的作品，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我就不做具体评价了。 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争论，持续了这么多年，想要争个高下，一时半会也不现实，所以我就只能说点自己的看法。 ‘素质’这个词太宽泛了，不好定义，所以可操作的余地比较大。而‘应试’就比较简单了，考试分数分高下，一目了然，没有多少置喙的空间。 如果说会写小说、发表杂文算素质，我小时候打水漂很厉害、尿泥和得好，钓鱼摸虾，爬树掏鸟蛋出类拔萃，算不算有素质？” 随着金尚的话音落下，场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孩子举着手说道： “当然不算，我滚铁环贼溜，俯卧撑能做两百个，这才是高素质。” 看着大家七嘴八舌地开玩笑，气氛也趋于热烈，金尚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解释道： “所以，争议这不就来了吗？暂且不论这些小玩意算不算素质，写小说、诗歌、发表杂文确有才华，算是偏科的高素质人才还说得过去，将来要是拼马术、高尔夫球、赛车、无线电、滑翔伞，你们怎么办呢？” 顿时，嬉闹的声音小了许多，渐渐安静下来。 金尚说着的那些，普通家庭根本玩不起，真要是将这些都视作加分项，京城地界的家庭，咬咬牙还能坚持一下，可要是将“素质”的标准再拔高一点，在座的也基本都抓瞎了。 “明白了吗？对你们来说，素质不素质什么的，并不重要，好好学习，牢牢抓住最后一个和全国同龄人公平地同台竞技的机会，才是正途。 吕辽和我，本质上其实都是一类人，出生于相对富裕的家庭，将来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哪怕吕辽退学，也不会为生计发愁。 至于我，你们可能不清楚，这个世界，最败家的方式，就是创业了。知道我开的这家小公司，上个月运营开支是多少吗？一百七十六万！京城普通家庭，不吃不喝数十年才赚得回来。” 说了一大通，金尚传达给在座的学生们的意思，关键词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平。 家里没矿，在相对公平的应试教育框架下，努力升学，还能凭自己的本事，博得一线机会，改换门庭。 在标准明明白白的考试中都赢不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在波诡云谲的现世竞逐中独占鳌头？ 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可以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有金手指傍身的金尚都不敢这么想！ 见说得差不多了，金尚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对脸上挂着矜持笑容的周老师问道： “您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要是再说得狠一点，可能他们就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周老师倒是很大度地答道： “这点事就让他们无所适从，那也太脆弱了。大道理就不讲了，小金总说说对计算机互联网行业的看法，未来经济判断什么的，明年高考填报志愿，也好做个参考。” (本章完) 62.第62章 送上门来的 第62章 送上门来的…… 这种话题，当真不好说得太详细。 真听了金尚的话，有好结果还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岂不是被埋怨？ “关于计算机和互联网，未来二十年应该会有很大机会，具体职业前景，看个人能力与努力程度。” “二十年后，就不行了吗？” 某个性急的小胖墩对金尚发问，金尚闻言后笑着回应道： “科技的发展速度并不是匀速的，如今我们正处在电子与信息技术大爆发的前夜，半导体、存储、通讯以及互联网已经积累了数十年，我们有幸迎来了接下来波澜壮阔的大时代，狂飙突进的计算机和互联网产业，将会切实地改变这个世界。等二十年后，你们再回首，大概会明白今天这番话的意义。” 顿了顿之后，金尚感到这“人前显圣”的先见之明，要好久之后才能被证实，如今压根没法确定真假，反而像是自吹自擂的大话，不由得自嘲地一笑。 “言归正传，如果报考和计算机互联网相关的专业，毕业之后，找工作应该是不愁的，虽然辛苦一点，但确实很赚钱。参加工作后，早早地凑个首付，在京城贷款买一套房，人生的下限就守住了，混得再窘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话音落下，一个促狭的声音传了过来： “要是找不到工作，金老板可要负责任啊！” “扫榻相迎！到时候，只要我的公司还没黄，肯定给大家一口饭吃。” 嘿嘿笑着的金尚，也没有被这点揶揄之辞难住，而是半玩笑，半正式地承诺着， “不得不说，你们很幸运，毕业的时候，恰好能赶上风口，我这家公司，其实入场稍微早了点，没有前人探路，得自己在这一行开荒，不仅辛苦，而且风险也很大。” 两千年左右的互联网环境，和一九九五年的现在，完全不是一回事，基础条件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了几句现实的困难，金尚就停下了，跟这些学生谈得太深，也没什么意义。 接下来，在座的学生又又有些零星的问题，让金尚解答。 “小金总，不知道您是赞成优先选专业，还是优先挑学校？” “学校是面子，专业是里子，前者让家长满足，后者让自己满足。别信什么先进名校，再转专业，读第二学位，考研换路线之类的鬼故事了。高考的时候你达不到名校好专业的标准，调剂到冷门专业，再想弥补的机会，微乎其微。那种……竞争压力，压根不是普通学生能承受的。而且，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户跟你抢，你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 “我想报考数学系，但是不知道前景如何。平时考试，数学基本都能拿满分，所以……想试试。” “每年，总有一些如你这种高中时数学成绩非常好的学生，自不量力去报考数学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想要在这一行坚持下去，首先家里非常有钱，不用为生计发愁，因为纯粹的理论数学研究，谈不上任何就业前景；其次，得有真爱，打心底觉得学习和研究数学知识很快乐，否则，坚持不了多久。” “我对生物科学很感兴趣，不知道小金总觉得这一行有希望吗？” “生化环材，狗都不去。我敬佩每一个有志于在这类基础学科作贡献的莘莘学子，却不提倡任何想要靠读大学出人头地的孩子，在有其它选择的时候，去跳这个大坑。具体原因，我就不细说了，有兴趣的可以私底下联系，我也不会吝啬自己的一点浅见。” 实事求是地说，如果父母能给予很大支持，在大学里面学到什么知识固然重要，建立交际圈，接受环境的熏陶，提升战略眼光更重要。 普通家庭的孩子，对选专业、选学校、选落脚打拼的城市，必须慎之又慎。遗憾的是，这样出身的孩子，父母的见识有限，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也给不了正确的意见，以至于浪费了人生中最宝贵的机会，等到将来意识到没选对合适的路，已经来不及了。 这年头，理科生喜欢物理学、化学、生物学、计算机科学等热门，文科生则对经济学、金融学、管理学、社会学、心理学等感兴趣。 学个会计、工程学、计算机科学甚至是新闻传媒、法学、英语都好，十分需要天赋和资源的金融、管理等领域，是一腔热血的小年轻赤手空拳玩得转的？ 金尚这种祖上传下来一点家当的地头蛇，坐拥“金手指”都在创业大坑里步步艰险，连第一桶金都拿不出来的小年轻，社会迟早会教他们认清现实。 更坑的文学、艺术、历史、地理、教育学以及社会学等，还是交给有钱有闲、有理想有抱负的少爷小姐们研究好了，普通人努力活得更好就已经很辛苦了，没有太多富裕的时间干这些。 有些事，金尚也不可能说得太露骨，明显有问题的志愿，金尚还能委婉地劝阻一下，一些被周遭的人和事误导了的孩子，金尚也只能旁敲侧击地暗示，能不能帮到他们，就不就清楚了。 和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聊了好久，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之后，周老师委婉地向金尚问了一下关于国际贸易和对外经贸方面的事。 “这两年，这一类专业开始火爆，但是就业环境和发展前景却很不明朗，不知道小金总有什么看法？” “这个嘛……” 金尚迟疑了一下，这个问题比较麻烦，随便敷衍一下当然可以，但是总感觉有点对不住在座的热心师生。 『可能，我就是那种容易上头，一旦被环境影响，就有些不太冷静的人吧！』 心中暗自叹息着，整理了一下想法，才郑重地答道： “以咱们国家的发展趋势，以及不可逆的全球化进程，国际贸易和对外经贸肯定会迎来大发展，相关领域的人才十分紧缺。世界贸易组织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开始运作的事，想必已经有不少人关注到了。这是个里程碑式事件，虽然咱们国家还只是以观察员的身份参与，正式加入也快了。天时地利人和，全都齐活了……” “那……小金总是很看好这一行咯？” 周老师追问着，如此好奇且急迫的态度，让金尚都在怀疑，是不是她家里就有准备报考或者正在就读此类专业的晚辈。 “行业肯定相当有前景，但是，目前国内大学里，教学质量差距极大，见到什么火，就一窝蜂而上。重点大学的重点专业，学生们还能学到一点真本事，其它的……一言难尽。” 听了金尚比较委婉的解释，周老师琢磨了片刻，也反应过来了。 “顶尖高校的热门专业，还不错。” “对！这一行，没有名校光环，或者校友前辈提携，很难入门的。一般的毕业生，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工作。” 实在是感兴趣，再过几年，可以试试电子商务，迂回着往那个领域发展，现在嘛，火候还不太够，争着抢着入局，后果难料。 当然，最后的心里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如今谈什么电子商务，会被人当做疯子看待。这年头，铺天盖地的电视电话购物，没完没了的低俗广告，当人烦不胜烦，主流媒体正在讨论这种新的营销方式该如何规范管理。 电子商务？ 怕不是又出现了一种诈骗新套路吧！ 最后，还有点时间，就说了点比较轻松的话题，这批高二学生们，明显对大学生活还是很憧憬的，纷纷向金尚询问此类问题。 “其实，我的大学生涯，并不具备代表性，不到十二岁就上大学了，在平均接近二十岁的同学眼中，还只是个孩子，压根玩不到一起去。上了大学，也不代表你们就解脱了，大学生的主要任务也是学习，只是环境要宽松一点。越是如此，越需要自律。否则，后果会很严重。挂科太多拿不到毕业证，甚至被直接开除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当然，也有和高中阶段不一样的地方，各种学生团体，舞会，联谊，校园乐队，勤工俭学，实习实践等。 小年轻们明显对后面几条要感兴趣一点。 “小金总，大学可以谈恋爱吗？” “可以，理论上结婚生孩子都行，只要你达到了法定年龄。不过，大部分学校还是倾向于发乎情，止乎礼义，不准乱搞男女关系。平时不怎么管，可一旦惹出事端，处罚也很重。” 金尚略有些促狭的话，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大着胆子嚷嚷道： “小金总也谈过恋爱吗？” 金尚摊了摊手，略玩味地笑着答道： “所以说，你们太年轻啊。在座的，哪位以后会找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谈恋爱？学校允许，国家也不允许，犯法的好吧，都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成年人……得有点法制观念。” 话音刚落，笑声更猖狂了，外面来往的员工们也纷纷驻足。站在一旁记录着，履行秘书指着的黄漪漪，用记事本遮住脸窃笑，然后不动声色将门关紧一点，别让人进来打扰。 “可惜，让大家失望了，现在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个中滋味，不好为外人道，你们就别问了，死了这条心吧。等上了大学，自己去体会。” 玩笑的嘘声中，下班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金尚看了看天色，催促道： “最后回答你们一个问题，抓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学生们商量了一会之后，一名很少说话，似乎很有人气的双股麻辫女孩举手问道： “小金总大学时间玩过乐队，但是没掀起什么风波，会不会不甘心？吕辽和他的拥趸一直冷嘲热讽，说您除了会考试一无是处！还有，那一首《男儿当自强》的歌曲，在校园里面可火了，戴义琴也很有人气，那个没多少人注意的作词和编曲中，有‘金尚’的名字，是您本人吗？” “这是两个问题！你还真贪心，不过……算了……” 金尚矜持地笑了笑，坦然答道， “大学时代玩乐队，主要是没事可干，也没法和大很多的同学交朋友，有音乐这个纽带，还能和其他人一起享受一下热血飞扬的青春时光。出风头的想法是有，但是不强烈，所以，不甘心倒不至于，就是有点惆怅，人际关系处理得有点失败。 至于另一个问题嘛，也没啥好隐瞒的，那个‘金尚’，就是我。” 说完，金尚和周老师使了个眼色，对方也立刻明白了，制止了大家继续追问的举动。 “耽误太多时间，会影响别人工作，今天就到这里！” 金尚站起身，离去之前，向大家建议道： “时间有限，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大家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写信给我，地址和联系方式就写公司办公地；也可以去本公司运营的北方联合在线的意见反馈区留言，有事没事我都会去看看。不保证一定有答复，但会尽量抽时间。” 走出办公室后，金尚对正准备安排善后的黄漪漪说道： “帮我整理一下吕辽的资料，他和我相关的报道。还有……去看看王主编和赵主编还在不在，没走就让她们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有几句要紧的话交代……” “明白！” 黄漪漪十分干练地去做事，金尚回到了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压在最下面的笔记本，翻开之后，里面记录着很多金尚心血来潮记下来的灵感。 其中，对于公司宣传，有了很多预案，但是对老板本人形象的利用，一直没多少头绪。 不是金尚故作高深，更不是爱惜羽毛，而是嫌抛头露面会引来很多麻烦，对“襁褓期”的创业公司，福祸难料。 少年天才的人设和“文抄”博得才子的名头，和青年企业家的身份并不完全契合。 乱抄一气，再钱发新闻通稿，固然能获得一时的关注，但是很难持久，无法深入人心。 不过，有个同年纪的名人一起炒作就不一样了。 一枝独秀固然好，百齐放才是春！ 先有苏秦张仪合纵连横针锋相对，让纵横家名垂青史；后有刘邦项羽楚汉争霸，让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熠熠生辉；三国有周公瑾和司马懿衬托诸葛亮智慧无双，留下了‘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千古遗憾。 远的不提，梅西和字母罗绝代双骄盖压足坛十多年，缔造了体坛捉对炒作的最巅峰。 有实力，有能耐还不够，得有个厉害的对手，才有噱头吸引眼球。 “这可是上天赐予我的铁憨憨，不炒得外焦里嫩，热气腾腾，对不起这一番厚爱啊！” (本章完) 63.第63章 第一次惊讶 第63章 第一次惊讶 下班前，金尚将自己的设想告诉了王燕和赵荣珍，让她们以自己专业能力和广告传媒领域的丰富经验，判断是否有价值提前炒作一番。 以前公司的营销策略，大抵还是遵循着传统套路，以服务和产品为卖点，吸引客户消费。 如果将宣传攻势的重点，放在金尚这个大老板身上，能不能为公司发展带来好处？ 当然，金尚也没有让初闻此事的两位主编立刻做出决断，而是让她们先收集资料，再来给出答复。 稍后，去检查了一下球场看台整修进度，金尚才准备驱车回家，行到半途，又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将车停在路边，金尚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来这似乎就是表姐梅逢春打来的。 犹豫了片刻，金尚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表姐？刚下班，最近是挺忙的，未接电话不少……” “这个时候……是不是太急了，我都没有做好准备。” “也不是有什么要事，就是……好久没见，突然邀约什么的，感觉有点唐突。” “那……行吧！到时候再说。” 将电话挂断，金尚不由得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那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和小时候没多少区别，并不会因为梅逢春的话里多了几个谦词就更加客气。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地说了几句话，就让金尚觉得自己这位多年未见的表姐，依然还是那个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动手比动嘴还快的女英雄，明明脑子挺好使，偏偏全都用在和人争强好胜上了。 暂时糊弄过去，让她明天上午再来提交歌曲《明月几时有》的试唱带，并商量一下这首歌的编曲细节以及演唱风格。 『都还没确定是谁来唱，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南大彪那边已经提了三个还算不错的意向歌手，其中一人正当红，以声甜人美，歌曲旋律优美，唱腔柔媚而吸引了很多歌迷；另一位出道时间不长，实力却不可小觑，风格多变，驾驭能力强，再加上唱片公司力推，被业内很多人看好。 这两位，金尚听了她们以往的作品后，很快就否决了。 前者人靓歌红，唱功却没啥特色，绵软的演绎做派，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浪漫、乐观以及稍显狂放的豪迈气魄完全不搭。 如果交给她唱，极有可能出现热度被歌手抢走，歌曲马马虎虎，即时聊天软件今夕完全无人关注的情况。 这就与金尚的宣传初衷完全不符，所以肯定不予考虑。 后者的基本功是够用了，但是太喜欢炫技，过往的作品，音乐评论也大多集中在称赞舞台风格，歌唱技巧拿捏到位，声线前卫时尚之类，却很少有传唱度很高的作品。 因为年轻，所以太急于表现，完全忽略了唱出让歌迷追捧的歌曲才是关键，同行吹捧是一回事，压根不懂乐理的人，哪里会管你唱歌技巧是不是很高超？ 你唱的歌好不好听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 这个人肯定也不会考虑，金尚拿出这首歌，是为了彼此成就，互相借势，可不是交给小姑娘提升经验的耗材。 最后一人，原来是一位戏曲演员，有一定的舞台剧经验，发过两张还算有点知名度的专辑，不是很火，也还算有点知名度。 其嗓音特点和金尚设想的还有点差距，可要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她也勉强过得去。 所以暂时列为备选，等待试唱后再做决定。 戴义琴那边也提过一个人，早些年当红的时候，也认识一些明星，在其落魄到近乎退圈，还有来往的，关系估计不一般。 金尚也听了一些这个人的歌曲，感觉唱得还行，词曲一般，空洞乏味，但那不是她的错，没有金主和唱片公司撑腰，靠个人能力在歌坛打拼，混了几年还能坚持住的，也确实有几分本事。 再加上数年未见的表姐，总共三个备选，已经很好了。 原本计划下周末再来处理，正式将《明月几时有》的演唱歌手定下来，结果，和常棣兄弟公司那边的计划有点冲突。 这周末需要将交给戴义琴的专辑里最后一首歌录好，复出后的首张专辑已经拖了很长时间，如果再不尽快发布，待《男儿当自强》的热度下降，损失就大了。 原本打算是周末休息两天，下周找个不太忙的工作日一起去录音棚，现在看来，将事情集中起来，一起办完，反而更加节约时间。 想到此处，金尚又和南大彪打了个电话，确认各方行程没问题后，就匆匆定下了。 心情稍微放松了点，金尚再次启动汽车，顺利地回到家中。 “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正在发愁饭菜吃不完的的话，要不要倒掉。” “路上接了个电话，顺便谈了点事情，耽误了一会。” 见老爹金时刚把晚饭做好，一屁股坐在餐桌前，金尚略有点不乐意地问道， “你的那个侄女，是不是脑壳一根筋？不接电话就是不想搭理嘛，还一个劲地联系，真不知道脸皮为什么那么厚。” “那你接了没？” 一边上菜，一边满不在乎问着的金时笑着问道， “看表情，似乎是联系上了。” “能不联系嘛，我要是再装没看见，恐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杀到家里来堵我了。” “不至于不至于，小逢春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那岂不是更糟？别人都挺好，就欺负我一个人，是不是太惨了点？” “表达亲近之意的方式各种各样，小逢春总是让你不开心，是不是说明你很特别，所以要用特别的方式，以示格外不同？” “得了吧，我宁愿她离我远点。” 金尚撇了撇嘴，然后自顾自地往嘴里塞满饭菜，囫囵吞咽着，还含糊不清地说道， “明天上午，我让她来一趟，带着伴奏带，先看看她的本事，然后提点小意见，下午回去整改，后天下午去录音棚试音。别人都是一次试唱定高下，我还给她一个查漏补缺的机会，算是很给面子了……” “如此，已经够了。明天上午我还有事，家里没人打扰，正好留给你们商量事情？” 金时十分欣慰地回应着，金尚却有些不开心。 “家里，让她来干什么？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商量一下，几分钟就好了……” “那怎么好意思？好不容易来一趟！以前又不是没来过，熟得很。到时候，你准备一点茶点零食……算了，我等会让老边去买一点回来，指望你，估计是很难了。” “明明很简单的事，偏要搞得这么麻烦。” 瓮声瓮气地金尚抱怨着，到底也没有反驳，而是默认了金时的安排。 太过强烈地拒绝，反而显得金尚本人失了平常心。 父子两人对这个话题也只是浅藏辄止，没有涉及到更加敏感的人物。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金时突然问道： “你的女朋友……李萱，她已经确定跟你一起干了吧？” “嗯！今天办了入职手续，下周一正式上班。” “那也是个有点小心机的人啊……” “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 金时意外地反问道， “今天成衣厂的营销主任给我打报告，说库存的六十万件成衣，卖出去了五十万……” “诶？这是好事啊，和李萱有什么关系？” “就是她找到的买家，牵线搭桥促成的。” “有这事？” 金尚以前确实和她提过这一档子事，让她提前留意一下，没想到不声不响就干了一件大事， “多少钱卖的？” “出厂价三折！” “那很可以啊！” 这个价钱，扣除面料和人工成本，以及存储和物流开销，差不多能勉强回本。 考虑到后续继续积压的开销，这笔生意明显是赚了。 金时的成衣厂，往年积压的过时成衣也不少，今年格外多一点，着实让人头疼，为了将卖不掉的库存清掉，金时也想了很多办法，效果都不怎么好。 如果再没法处理，就只能像往年一样，全都捐掉，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六十万件卖掉五十万件，库存少了超过八成，压力顿时小了很多，还能收回一百多万，足够金时给足球俱乐部买两个球星回来镇场子了。 剩下的十万件，卖不掉也没关系，直接捐掉，年底报税可以申请抵扣，虽然不多，蚊子腿也是肉啊。 “她是怎么做到的？” 金尚好奇地问着，金时脸色有些复杂地答道： “就是打了几个电话，和买家谈好价钱，然后就准备发货了。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还以为是你早就清楚了……” 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就是李萱用今夕文化的账号，登陆了黄页广告，在上面找到了几个和服装贸易相关企业的联系方式，直接连接对方，也不知道是运气好，恰好遇到有需求的甲方，又或者李萱的交涉能力出众，很快就转给成衣厂的销售部门，顺利卖掉了。 “如此儿戏，我都不知道以前咱们是怎么过来的，辛辛苦苦拉关系送礼，忍受别人吃拿卡要的讹诈，酒桌上喝到送医院洗胃，生意都不一定能成。结果现在，就这？” 老金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有点陌生了。” “很正常！” 金尚给老爹半空的杯子里满上冰镇扎啤，然后解释道， “以前那种谈生意的方式，归根结底，还是在人脉圈子内部打转。互联网诞生后，情况就不同了，你可以很轻松地和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公司以及个人打交道，空间的阻隔将不会成为障碍。” “那……老一套的熟人社会，过时了吗？” 金尚摇摇头，声音略低沉地答道： “依然有用！但是，再不是以往那种小家子气的玩法了。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你觉得李萱的功劳大，还是黄页的功劳大……” 瞬间，金时想起了儿子创业之后，谈成的第一笔生意，就是砸钱和三水网络合作打广告。 当时老金还不以为然，那一长串的宣传词，看着就不靠谱。 『企业需要宣传，产品需要宣传，店铺需要宣传，新闻宣传稿要发布，黄页网站可以为您解决这些问题。』 现在看来，原来自己才是小丑。 以前两家公司谈生意，首先得互相了解来路，然后找托人找关系，请熟人中介，几番请吃后，才会坐在一起谈正事。 成天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总们，也不是真的就稀罕几顿大餐，一杯好酒，而是互相了解的过程就是这么麻烦。 你拿捏不准对方合作的诚意，对方还怀疑你是不是骗子。 没有长袖善舞的掮客牵线搭桥，生意很难做。 这其中，人力、物力和时间成本，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有个跨越了时间和地域的阻隔，将大家聚在一起的黄页网站，中间过程，就可以简化很多了。 “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互联网这一行深耕了吧？这里潜藏着巨大的利益，蕴含着足以改变当下社会形态的力量。既然有这个机遇，不分一杯羹，那就太可惜了。” 听了儿子的话，金时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那这家黄页价值不小，别人能做，你为什么不做？” “不是时候！就这点好处，都有人眼红。京城电信就放了个风，要自己做一个黄页，孙大器就不得不将将其贱卖了。” 本质上，黄页是一个企业对企业（b2b）性质的商务网站，和典型的电子商务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了。 目前而言，它只是个供企业打广告的资讯平台，没有健全的供应，求购，加工，代理加盟，商业服务，会展等信息，还要靠各家有意向合作的公司自己洽谈。 从广告平台跨越到电商平台的基础还不具备，所以金尚对黄页兴趣不大，孙大器怎么折腾都不打紧，可要是他在对外经贸领域再多长长见识，会不会生出做一个跨境电商平台的想法？ 甚至，国外领先一步的同行们，是不是已经有类似的公司了？ “老爹，不要担心，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门户网站就是我扬名立万的‘聚义厅’，真正要雄霸一方，至少得掌握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互联网电商的概念现在太超前了，谁碰谁死，金山银山都不够糟践的。 所以，我的想法是以门户网站来争夺流量，掩护即时通讯，暗搓搓建好‘朋友圈’，等关系网稳固了，我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还记得我说过的，过往的小圈子拿捏不住未来的大时代么？因为，线上的交流方式，会将过往的封闭圈子，冲击得七零八落，再想圈地自萌，做不到了。” (本章完) 64.第64章 天时将至 第64章 天时将至 现在感到有点难以理解不算什么，以后搞不懂的事情还多着呢！ 受冲击最大的，就是特别需要传统人脉和渠道支持的行业。 比如视频影音相关行业，待线上音乐和视频网站崛起，什么磁带、录像带、cd等一系列相关产品都要被淘汰，不仅正规公司受冲击，盗版也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还有许许多多大型商超，零售门店，商业广场，百货大楼等，躺着赚钱的好日子不长了，以后要是不能顺利转型，提供吸引人的线下商品和留住顾客的服务，狂飙突进的各大电商平台迟早会断了它们的根基。 随着金尚断断续续地说着一些比较浅显的设想，金时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忍不住反问道： “那……按你所说，岂不是对实体经济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国家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金尚笑着摇摇头，比较含蓄地说道： “还记得老黄家在运河边上那一大片荒废了的商铺、工坊和仓库吗？‘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废漕改海断然不许’，就算如此，在煌煌大势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咱们国家这么大，东西南北逾万里，地势复杂，民族众多，各地风俗习惯有很大不同，未来人口可能有十几亿，甚至数十亿，在这种情况下，有互联网这么个大杀器横空出世，将碎片化的地方经济和文化紧密联系起来，融为一体，您觉得，该怎么选？” 传统的商品经济模式，在未来肯定还会有很大的发展，也不会真的完全败落，而是回到它该有的位置上。 如果说大商超、大卖场、零售百货等基于商业地产的行业是经济领域的“百万漕工”，即将袭来的互联网时代，就是新时代的“虚拟大航海”，拦肯定是拦不住的，只能想办法好好利用，努力探索新的商业模式，趋利避害，变废为宝。工具到底只是工具，用不用的好，还是要看谁在用。 在一九九五年的现在，说这些，其实还太早了点。不止是商业地产相关领域，几乎所有的行业，都会在未来二十年，享受国力蒸蒸日上，百业兴旺，无往而不利的好处与福利。 这其中，发展速度最快的，就是计算机和互联网产业，待达到一定程度，肯定会从线上侵蚀线下，在短短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改变这个世界。 不过，有些话，现在还不适合对老金说得太清楚，只要让它明白，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谁都挡不住，顺应时势，因势利导，才是在商场搏杀该做的。 “也就是说，我手里那些产业，其实也是夕阳行业，蹦跶不了几年了？” “表面上看，似乎如此，可要是处理得好，也是一次难得的发展机遇。互联网到底是虚幻的，看不见摸不着，有关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领域，如果能搭上时代发展的快车，和网络结合起来，未来可期……” 暑假快到了，每年这个时候，来京城旅游观光的师生非常多，对本地商户来说，是一年一度的旺季，尤其是出行、美食等领域。 这个时候，不知道多少商家会派人守在机场、火车站等地方，看见外地游客模样的人就派发小地图和传单，举着牌子打广告的也不少。 金家父子拥有的几家火锅城，好歹也算是京城老字号，虽然在同行的竞争中，有些不景气，利润不高，也还留住了不少老客户，坚持得住。 都这个时候了，肯定也要考虑今年夏季的宣传策略。 “雇佣人手去发传单，线下推广肯定不能停，可是，效果也就那样，局限性太大了。你说，我要是在网站上，给你打个广告，效果会怎样？ 还有，最近生鲜超市似乎压力也很大吧？天气渐渐炎热，损耗率不小，天天打折促销，也没多大影响力，网站线上推广就不一样了，本地区每天数千人登陆观看，点击量数万，不比你在门口挂几个绿绿的牌子效果要好多了？” “似乎，有点搞头。” 有点动心的金时想了想之后问道， “如果有更多的人知道什么时候有打折促销的优惠活动，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人来。只不过，你确定有效？”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现在网站也是空有流量，没法变现。国内有打广告需求的互联网公司还是太少了，还不如为自家的门店增加一点名气。” “那……就试试吧。” “等下周李萱上班，我让她来管这一摊事务，涉及到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本地生活的业务，让她试试。反正是自家生意，先练练手，看看效果再说。” 原本只是吃饭时的闲聊，没想到还有点意外的收获。 老金也比较高兴，算是将一些不大不小的忧患给解除了，于是很开心地和金尚分享了一点生意经。 比如生鲜超市成列摆放的诀窍，如何让走量的低利润货物吸引顾客带动高利润商品的销量，新品上市，损耗控制，储存结构，变质商品的处理等等；还有火锅城开展营销活动的时机，菜式研究，中央厨房配送，预制菜等核心竞争力。 金尚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地附和几句，然后很意外地说道： “这么多年下来，老爹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经验。能够以比较粗放的管理方式，坚持营业这么多年，还小有盈余，还是很不错的。” “做大生意，我还有点底气不足，但是这类赚点辛苦钱的小生意，还是有点心得的。” 难得被天才儿子夸赞几句，老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谦虚起来，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倒是有点想法。我手里的产业，足球俱乐部就不提了，生鲜超市和火锅城，也就打点广告，搞促销，办会员这点招数可用，倒是制衣厂，可以拓展一下……” “说说看？” 整理了一下措辞，金时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最近，我和业界同行打交道很多，越发觉得单纯的制衣厂，没有前途，如果不能在自建品牌和营销渠道领域有所建树，最后只会沦为被大品牌拿捏的软柿子。 如今对外经贸领域订单爆满，咱们招人扩产，加班加点给外国人打工，干最辛苦的活，赚最少的钱，虽然憋屈，为国赚外汇，也就忍了。以后被国内这些只会窝里横的杂牌子欺负，我可受不了这个气……” “所以，准备自己塑造品牌，开门店营业了？” 金时微微点头，又摇了摇头答道： “店是要开的，但是像其它同行那样，自建销售渠道，太麻烦了，所以，我有点举棋不定。今天听你说起这个……互联网电子商务的事，倒是让我有了点想法。 若要问有什么适合在网上卖的商品，我觉得非服装莫属。 成衣面料成本极低，上下游比较成熟，不会有太大波动；生产成本主要集中在人工，仓储和物流； 打通厂家和消费者之间的渠道，费时费力不说，大部分好处被中间商转走了。如果自建品牌后，将销售渠道搬到网上，那画面，简直太美妙了……” 静静听着老爹絮絮叨叨说着的金尚，琢磨了一会之后，倒是有了几分明悟： “成本低，售价高，成一单赚一单，哪怕有个别退货和邮寄成本的损耗，毛利依然高得吓人，这……几乎是将所有中间渠道的利润给吃了。” 如此看来，老爹金时打算借助互联网，成立一个线下销售为辅，线上售卖为主的互联网时尚品牌。 “当然，就像你说的那样，现在搞什么电商，还是太早了，我打算先把品牌建立起来，在京城开几家直销专卖店，刷一刷存在感。等合适的时候，就将营销主力转到网上……” 建立一个让大家认可的服装品牌并不容易，不仅需要打广告，还需要时间来强化记忆，让消费者意识到这并不是随时可能消失的杂牌子。 “听起来还不错！” “你也觉得可行？” 金尚笑着点点头。 老爹金时难得还有点事业心，四十岁出头，也确实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从事的又是比较传统的纺织服装业，本身也是从业者，只是拓展经营范围，没啥特别的。 至于被金尚勾起了想法的互联网电商，几年之内都难成气候，金时愿意在这方面做点准备，也无妨。 “以前我也没想明白，现在经老爹这个业内人士一番分析，倒是有了点明悟。互联网电商切入点，其实只有两个，服装和书籍……” “成本低廉，毛利高，有一定的容错率。” 金时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一点就透。 对比前世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的早起电商平台，不是卖书的就是卖衣服的。 这两样商品，单件利润高，占用空间小，物流存储很方便，勉强能适应当时的邮政快递水平。 生产经营方便，扩产速度快，市场需求大，确实没有比它们更适合打开局面的产品了。 小件商品产销与需求不稳定，单个发件太亏，走量完全可去批发市场； 大件商品成本高，风险极大，一台彩电、冰箱、空调等家电，动辄好几千，但凡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对经营者来说就是痛彻心扉的亏损。 损失一件衣服，一本书，也就亏几块钱，成了就赚几十。 两相对比，很容易就会得出结论，以家电等大件商品入局，必须自建物流，完善配送体系，甚至将安装和售后都得抓在手里。 几千上万一单的生意，谁放心将其交给不知道会不会负责任的第三方物流和安装公司手里？ 平台不承担责任，本来就不放心电商安全的消费者更不会买账了。 前者利润低，销量不稳，辛苦一番赚不到钱不说，纯粹给快递物流公司冲业绩了；后者就必须重资产运营，仓储物流配送售后一条龙服务，那烧钱可就太夸张了，一般人根本玩不起。 所以，回过头来一算账，就会发现卖书和卖衣服，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电商的宝物，除了主营这两样的电商平台还有一条活路，其它的都死路一条。 “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深入了解，还真难以明白其中的奥秘。”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没你想的那么深。” 金时略微自得应道， “成衣代工肯定还是要做的，否则那些工人就没活干了。建立品牌的事，我还要打听一下。市中心有一个商圈即将开放，我先去买两家铺面装修，然后挖几个设计师过来。” “这个……您自己拿主意。打广告的事，让你那边的人和刘燕青联系一下，确定了就立刻上线。” 这个时候，买商铺，肯定稳赚不赔，有点闲钱，买下来肯定是不亏的，虽然对老金略显凶狠的操作手法有点小意见，到底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创业已经三个多月了，金尚也发现，经营公司的大部分时间里，其实都是在处理一些波澜不惊的小事，甚至很多时候，做出的选择也不是最优的。 设想挺好的策略，执行过程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如果大方向正确，企业发展蒸蒸日上，许多问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弭，或者被掩盖。 千万不要试图做到尽善尽美，甚至偶尔出一点小状况，暴露一些问题，反而会迎来改进的良机。 老爹有振作之心，让他闯一闯也是好事，“望父成龙”也没什么可尴尬的，坐享其成的好事，也不好往外推。 以金时的能力和秉性，稳扎稳打维持局面还是办得到的。 只是一顿简单的晚饭，金家父子两人了比平时多了一辈的时间，吃完后，洗漱完毕，回房各忙各的。 金尚在和李萱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后，对着日历翻看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大事，寻找可以利用的机会。 越过世界贸易组织正式开始活动的日期，后面有用红色签字笔重点圈起来的七月七号到七月九号，这三天是高考的日子。 『似乎可以蹭一波热度，炒作学霸和学渣的噱头，正是好时候！』 (本章完) 65.第65章 多年后的重逢 第65章 多年后的重逢 今年关于高考的话题，热度还挺高，除了应考生、学校排名、地域比拼以及专业点评外，对高考时间，也有不少人觉得应该改一改。 这个年代，正值全球气温上升期，变暖趋势越发明显了。 每年七月上旬全国高考，特殊的年份推迟到中旬，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国人早就习惯了。 由于今年入夏时间极早，还没进入七月，已经热得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北方大地被太阳炙烤，南方沿海也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热带风暴的袭击，眼看高考将至，让不少人生出了将高考时间提前一个月的念头。 并且，报纸新闻上已经开始放风了，证明这件事并非空穴来风。 金尚很确信，今年肯定是不会改了，未来三五年有变化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此大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决定的。 估计还得从各方面调研，比如东西南北各地区差异，历年气温变化趋势等，综合考量，七八年后才会做出最终决定。 还有一些让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各大高校的优质生源争夺战也开始打响了，近几年大大小小的“高考状元”为就读的母校站台的事屡见不鲜。 为这种事，金尚以前都出镜过，以少年天才的名义向天下考生展示京城师范大学的优点。 据说，效果还不错，二十岁的“高考状元”好找，十二三岁的大学生不是每年都有的，着实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在这一堆“状元”、“榜眼”、“探”的竞逐中，吕辽这个异类，也偶尔会当做反面典型而提起。 吕辽本人和他的运营团队，似乎也很乐意利用这种热度来造势，发行的小说和散文集热卖，证明这种惠而不费的宣传策略，是很有效的。 『连现成的热度都不去蹭，那还搞什么互联网？』 以前的宣传策略，不是不行，就是太保守了，在电信部门的领导定了调，门户网站暂时不宜动作太大，宣传金尚本人总没问题吧？ 至于其人正好是一家网站的老板的事，巧合而已，不要过度解读。 亲自走上台前，当个唱跳明星，或者混一混文艺圈子，金尚确实没这个时间和精力。但是，利用吕辽这个同龄人掀起话题炒作一番，就轻松多了。 北金南吕，多好的噱头！以往金尚是不知道，也没那个必要回应。一个巴掌拍不响，吕辽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自然也没法将话题继续下去了。 要是金尚展露出了“对垒”的意思，自然会有好事者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和这等小年轻比才华，金尚本人赤膊上阵可能有点虚，有“金手指”帮衬，倒是有很大把握能赢，要是拿出“文抄”的本事，那就万无一失了。 金尚打开了卧室里的一排壁柜，里面满满当当塞着文件夹，都是金尚这些年闲来无事记下来，怕忘了的前世珍贵记忆。 『近千年文化汇粹，还怕你这个辍学的叛逆青年？』 将思虑捋清楚后，金尚心满意足地躺下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金尚，见太阳已经升得有点高了，再不早点去晨跑，就有点迟了。 难得睡了个懒觉的金尚，见早餐已经做好了，放在餐桌上，就明白老金已经出去了。 换上运动背心和短裤，来到附近的公园，和许多面善的老头老太太一边打招呼，一边慢跑，半个小时后，才满头大汗地回家，就见门口有一个高挑的身影在徘徊，似乎敲了好久的门，也没有回应，正在生闷气的样子。 “你是谁？等等……梅逢春？” “哎呀，你就是小表弟吧？好久不见，比以前倒是强壮多了……” 心直口快的女孩微微皱眉，似乎对金尚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意外， “一身汗臭，干嘛去了？” “跑步！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金尚掏出钥匙开门，将梅逢春迎进了客厅。 打量了一下四周的陈设，梅逢春自来熟地点评道： “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老样子。” “人还是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有变化呢！” 金尚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你先坐一坐，我洗漱一下，再来商量正事。” “哦，你去忙吧。” 摆摆手，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将电视机打开观看，梅逢春倒是没将自己当外人，十分熟练地自己照顾自己。 金尚也没有在意，走进盥洗室，冲了个澡，刷牙洗脸，换了身便装，将近半个小时后，才走了出来。 清除了身上的疲惫，正准备吃早餐的金尚，就见餐厅桌子上的小吃和点心居然还冒着热气。 此时客厅里传来了梅逢春的话语。 “我估摸着你还没吃，就给热了一下，借用厨房，没问题吧？” “谢谢！” 和十几年前相比，家里的厨房除了淘换几款老厨具，一直都是老样子。 当年，缺了几颗门牙，说话漏风的梅逢春，扮家家酒上瘾，偏要亲自做饭吃，差点将厨房都给烧了。 有鉴于此，金尚对梅逢春的厨艺天赋相当不看好，这次居然没有惹出事端，着实让人松了一口气。 “怎么，还在担心我的能耐？放心吧，能吃……” 半信半疑的金尚，尝了几口后，似乎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 十几分钟后，吃饱喝足，将餐具收拾干净的金尚走进客厅，见状的梅逢春也将电视关掉。 两人对坐在茶几的两边，互相打量了片刻，还是梅逢春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天才表弟，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以前长高了，壮了点。” 金尚本人身高一米七七左右，未来成长的空间不大了，能不能达到一米八都不好说。 这个身高，在二十年后的青少年中，可能没啥特别，如今就显得有点鹤立鸡群了。 梅逢春目测超过了一米七，估计在一米七三左右，穿上厚底鞋，和金尚也差不多少了。 这比李萱还要略高一点，走在校园里，估计大半男生都比她要矮。 长长的秀发，简单绑扎后甩在身后，秀气时尚的发型，点点淡妆，由内而外的英姿飒爽之感，确实很有姿色。 在形象塑造上，这个多年未见的表姐，似乎比家务全废，十指不转阳春水的李萱要擅长一点。 也是，上大学之前都不会自己梳头的千金大小姐，在这个年代也十分稀有。 不过，梅逢春这份仪态，在十年后可能显得很大气优雅，魅力十足，如今嘛，还真不见得比温柔学姐和娇羞学妹有人气。 在风气略趋于保守的一九九五年，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还真未必有多么受欢迎。 “怎么，看够了吗？” 似笑非笑地对盯着看了一会的金尚促狭地说道， “是不是很漂亮？以前你还说我野蛮傻气，将来肯定嫁不出去，现在傻眼了吧？” “小时候说过的话，哪里记得那么清楚！” 金尚微微颔首，后直入正题说道， “东西带来了吗？” 闻言的梅逢春也很爽快地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了准备好的东西。 “要碟片还是磁带？我不知道你家有什么样的播放设备……” “磁带就够了，碟片……也行，就用这个吧，音质好一点。” 说着的金尚很快打开播放设备，听着梅逢春的视唱效果。 整个碟片有将近十分钟时长，总共有四个不同版本的唱法，金尚每个都认真听了一遍，然后细致地给梅逢春讲解其中的优劣。 “第一种，不行，给我的感觉太闹腾，用比较强的节奏感，确实显得比较时尚前卫，可是，明显搞错了重点。吃饺子蘸醋就够了，你这是就着饺子喝醋，本末倒置了。” “这……我也感觉有点问题，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差吧？” 金尚懒得搭理梅逢春的抱怨，不久之后将第二种唱法也给否定了。 “这种，似乎比先前好一点，但是离题更远了，你这是将其当做情歌唱了？过于婉转绵柔的唱腔，将词曲中幽远的意境和豪迈的气概全都抛在一边。双人样滑冰见过吧？将搭档丢在一边，自己表演再精彩，也是不合格。” 见小表弟如此不客气地批评，梅逢春的脸色顿时挂不住了，嘟囔着反驳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找个男歌手唱，那不是更符合你的要求？” “如果所有女歌手都不合适，我肯定要找男歌手唱。” 金尚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你觉得，这首词的主要思路是什么？搞不明白，估计怎么唱都是错……” 见小表弟如此小看自己，梅逢春气鼓鼓地答道： “不就是一个狂妄的家伙，自认为了不起，却混得不如意，喝醉了发酒疯，吹牛皮，借景抒情，顺便表达一下思念亲人的情怀么？” “话虽然有点难听，本质上确实如此。” 金尚不得不承认，梅逢春的说法是正确的，只是因为原作词人的文学修养实在是太高，所思所想和中秋月明的情景太契合，天时地利人和，才造就了这首传世名篇。 “你得明白，词如此，曲也不会差太远，只是强化了思亲的韵味，而不是单纯的情人分居两地，孤苦烦闷，借酒浇愁。” “知道了，我会注意。” 虽然有点不开心，可小表弟说的是对的，自己没做好，梅逢春也不是死不认错的人。 第三次试唱的效果，听着还不错，似乎离金尚的想法很接近了。 “这次……还行，唱得中规中矩，虽然特色不明显，但也没什么可挑刺的地方。唯一让我有点不满的，就是编曲似乎有点年代感。” 这是含蓄的说法，其实就是在委婉表示，风格有点老气，上了年纪的音乐人，老一辈的歌迷会很喜欢，年轻人却不一定完全接受。 就跟脱胎于古曲《将军令》的流行歌《男儿当自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同的人翻唱的风格也有微小的变化。 稍显正面的评价，让一直愤愤不平的梅逢春稍微好受了点。 接下来第四首，倒是让金尚感到有点意思。 弦乐合奏选得不错，吉他手水平很高，配合很准，抑扬顿挫的长笛音，增加了几分中秋月色之下的冷然之感。 更让金尚感到意外的，是梅逢春那略显慵懒演绎方式，搭配其外柔内刚的音色，有一种于无声处听惊雷期待感。 这是一种与前世所闻的“邓版”和“王版”都有较大差异的风格。 又认真地听了一遍，金尚才微微点头，对梅逢春说道： “前面的……你都是收着在唱，这第四首，才是你的本性流露。” “你听出来了？” 梅逢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其实，姑父将曲谱和歌词交给我的时候，将你对这首歌的期待与评价也告诉我了，所以……” 以金尚在闲聊的时候对南大彪、戴义琴和金时所要求的来，梅逢春唱出来，多多少少有点别扭。 “老实说，我有点惊喜，这次……我还是很欣赏的。但是，你要明白，这不仅仅是歌曲和歌手的事，还涉及到一项重要的商业推广，是不是要用你，我还得斟酌一下。” “明白了，那我就满怀希望地期待了。这首歌真不错，没想到当年那个跟在屁股后面的小表弟还有这种本事。” “谁跟在你屁股后面了。” 金尚没好气地反驳着， “对了，我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摇滚的。” “女子……摇滚，这能行？” “正好有市场空白嘛，如果你真能填补，大红大紫不敢说，未来国内歌坛肯定有一席之地。” 如果说摇滚圈是个浑浊的名利场，女子摇滚更是充斥着各种视觉系的妖魔鬼怪，歌坛压根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事实上，再次和梅逢春相遇，金尚就有一种遇到了正直、纯粹的元气少女的既视感。就气质上而言，完全可以试试走坂井泉水的路，以传播正能量的励志摇滚为切入点。 个人形象，梅逢春比zard主唱还要优越，嗓音很相似，再加上家境优越，真有人愿意捧，有好歌助推，说不定能火起来。 (本章完) 66.第66章 一物降一物 第66章 一物降一物 见小表弟说得很认真，梅逢春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有点讪讪地回应道： “女子摇滚……我会试试，但是，主要还是往流行和民族方向发展吧。要是我爸妈和大伯、二伯知道我玩什么摇滚，恐怕会断了我的生活费。”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电视广播、报刊杂志上，女子摇滚歌手，有几个不是靠夸张的扮相博出位的？ 这跟国人的传统认知里，温柔贤淑的女子形象相差太远了。 男孩子当街溜子惹是非法，还有得救，送去部队服役，改造改造，操练个两三年，人也就老实了。 要是女孩子玩摇滚的黑历史曝光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现如今，社会上不乏对摇滚乐队，尤其是摇滚女歌手抱有很深成见的人。 即便是大大咧咧如梅逢春，让她一门心思往摇滚乐手方向发展，肯定也很有疑虑。 金尚对此也表示理解，点头后继续问道： “你是怎么说服家里人，报考音乐学院的？” “先斩后奏，木已成舟，只好认了。学音乐也不一定要当歌星，将来留校任教或者进入歌舞团、电视广播电台、文化传媒公司都可以……” 确实，很多科班出身的音乐、戏剧等艺术学校毕业的学生，身上的书卷气和文艺范，反而是走上明星路上的绊脚石，许多跨界而来的野路子，闯劲更足，只要抓住了机会，更加容易红起来。 “所以，你就靠暗示家长，自己要走体制内的艺术家之路，就被默认了？” “那可不？这其中的套路，没人跟他们讲清楚，是不可能懂的。但是，太夸张的不行……” 很明显，明目张胆地玩女子摇滚，肯定超出了梅家人可以接受的极限。 说白了，就是利用信息差，让家长们产生误解，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待木已成舟，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正事说完了，金尚感觉也没什么可聊的，想要就此让梅逢春离开，自己好一个人舒舒服服过个周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段时间，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着实有点忙，很久都没有什么也不干，悠闲地享受生活的美好时光了。 可惜，梅逢春就不是那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或者说，就算知道金尚的想法，自己不想走，也懒得迁就其想法。 “阿尚，如今出息了啊，不仅创业开公司，还有闲工夫玩音乐，写辞赋，听姑父说，你还交了个比我还大的女朋友，啧啧……” 玩味地打量了金尚一番，后露出一副完全看不出来的态度，揶揄着说道， “以前可没见你有这本事，这变化也太大了。快告诉姐姐，其中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旺盛的好奇心和以前几乎如出一辙，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矜持地维持着形象，对待金尚就太放肆了，将女孩子该有的举止全都抛在脑后了。 “小表姐，这些事，属于个人隐私，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果然，长大了就是不一样，都知道什么个人，什么隐私了。以前可不这样，浑身上下……哪块肉我没见过？” “小时候的事，能一样？” 略微头疼的金尚按了按太阳穴，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要不，撑着还不是太热，赶紧回去吧！” “诶！你不留我吃饭吗？久别重逢，就没一点叙旧的想法？” 两人之间，除了有让金尚感到尴尬的往事，哪有旧可叙？ 相处了这么一会，金尚就可以确认，梅逢春还是那个内心深处藏着让人头疼想法的小表姐，真要放松警惕，一定会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厨艺一般，就不献丑了。” “这有什么问题？你不会，我来！” “我怕你又把我家厨房给烧了。” “小表弟就是会说笑，正常人哪里会做这种事？” 似乎将过去的黑历史完全抛在脑后了，梅逢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想法。 睁着眼睛说了几句瞎话，梅逢春大大咧咧地继续自说自话： “听姑父说起自己的儿子变成了天才，我还在怀疑他是不是有了私生子，就你当初那个木讷、别扭还有点孤僻的小屁孩，哪有一点天才的模样。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可你这……我把眼珠子都抠了，也没看出啥来！你这不是藏得深，是被老怪物给夺舍了吧？” “夺舍……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小说？已经是个大人了，得有点常识，别被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给误导了。” “我就是觉得奇怪嘛！” 说起这些，梅逢春似乎格外感兴趣，止不住催促道， “你当场给我作诗一首，我就信了。” 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 金尚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天然纯粹且没有瑕疵，并不需要刻意去追求，也不是矫揉造作一番就可以作出来的！” “嗯？” 梅逢春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相信你是有点真本事了。明明是在自谦，听着却像是在自吹自擂，吹牛吹得这么清新脱俗，装比还能装到点子上，肚子里没货的家伙，干不出来。” 听了梅逢春的话，金尚也是琢磨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有些在自己看来很自然的俚语，这个世界的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比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具诗，前世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基本都知道。 但在这个半途脱了轨的世界，陆游这个人都不知道还存不存在，自然也没有在完全迥异的环境中写下如此文章佳句。 以往的金尚，很注意这一点，极少利用两宋元明清的诗词杂剧小说中的典故。 今天在家里，稍微放松了点，再加上梅逢春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金尚有点失了平常心，一下子就露了陷。 不过，还好，不经意的话，反而了打消了梅逢春心中的疑虑。 一斗诗百篇的那是李白，喝醉了酒还能佳作不断，是“诗仙”才有的本事，一般人哪有那么厉害？ 一辈子能有几次灵感爆棚，做出流传后世的作品，已经很幸运了。 “明明是称赞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你就安心地受着吧，小表弟！” 梅逢春十分坦然地回应着， “接下来，你有什么事？” “平时一个人在家，什么也不做，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练一练乐器……” “不出去和朋友一起玩？” “女朋友有事，普通朋友几乎没有，一个人的话，还是在家里静静待着比较自在。” “能够忍受寂寞，还没有抑郁的，都是心智坚毅的人。” 梅逢春有点赞同金尚的态度，让金尚也有点奇怪。 “表姐也没朋友吗？看你不像是那种人啊！” “有是有，很少！交心其实蛮难的，人脉经营很费时间，也很伤神，有一两个真心朋友，偶尔说一说心里话，就够了。再多，就不是出于社交需要，而是利益交换的需要，已经不纯粹了。” “这样啊！” 金尚表示理解地附和着。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生活的环境是有阶层的。 越是往下的人们，越需要认识更多的人，互相抱团取暖，解决生活中的一大堆问题。可是，他们的有效社交其实少得可怜，大部分所谓的熟人圈子，不仅没多少好处，还会带来麻烦。 越往上的人，能够接触到的人越可靠，但是，他们只需要和有数的几个人打交道，基本就能过得很自在了，对所谓的应酬和社交反而需求不大。 越需要，越难得；不在意，反而唾手可得。 如梅逢春和金尚这样的家庭，属于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的类型，只要没有太大的野心，躺平后就可以优哉游哉地过得很潇洒了。 “以前我就觉得阿尚有些古怪，虽然经常装作深沉成熟的样子，其实也蛮天真的。长大了，身上的违和感，也少了很多，像是我们这种……稍微有点余裕的家庭的孩子了。” “是嘛！” 金尚了然地耸耸肩。 前世的棱角慢慢被抹平，逐渐变成了适应今世的模样。小时候的家庭变故，多多少少也给金尚带来了影响。 换了个常住地，都有入乡随俗的说法，更何况是换个时间线，在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多多少少有点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金尚似乎不愿意谈论自己以及家庭太深入的样子，梅逢春也没有不识趣地继续追问，而是说回到两人有可能会合作的《明月几时有》这首歌上来。 “你要是有专精音乐的想法，其实还来得及。就知识储备来说，已经比业余爱好者强很多，一些混得不如意的专业人士都不见得比你强。只是，想要吃这碗饭，还得补一补基础……” “我知道！只是，精力不足，时间有限，没法兼顾太多。” “明明很有天赋，对音乐表达的情绪很敏锐，音感也很准，要是有专业知识助推，未来不可限量。” “这个世界，不缺小有成就的音乐家，但是，很有可能缺一个能改变世界的企业家。” “也只有你这种富裕的人，才有资格随意挥霍天赋吧！算了，不说这些了，一想到你这种半吊子都有能耐写出这种作品，我就感到有点不服气，真想将你的脑袋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好宝贝在帮你……” “这种可怕的话，还是少说吧，又让我想起了当年被支配的恐怖。” 别看这个女孩似乎不太壮实，力气大得惊人，金尚当年为了反抗，着实辛苦锻炼了一番，结果，还是轻而易举就被压制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别看梅逢春现在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金尚也不敢保证，她那小小的块头里，就没有藏着暴龙。 两人还算和睦地聊了一会，金尚到底没有让梅逢春下厨，让客人亲自动手做饭吃，到底还是不太好，于是打电话到附近的餐厅点了外送。 很快，几个热气腾腾的硬菜就端上了桌。 两人到底长大了，虽然谈话有些不太契合的样子，还是能勉强保持和睦的。 吃饱喝足后，将梅逢春送走的金尚，美美地睡了个午觉，又悠闲地看了会书后，接到了阎谨领队从数千里外打来的电话报喜，球队在客场再次收获了一场胜利，离升级区的分差进一步缩小，看似有些遥不可及的目标，稍微露出了一点曙光。 …… 另一边，和金尚分别后的梅逢春，刚走回到学校宿舍，就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 “是大伯啊，您那么忙，还特地找我，有什么事？” “姑父没在家，就和小表弟聊了聊……” “没有吵架，你们要相信我。以前揍他，不是看他那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表情很不爽么？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接受我正义的铁拳的……” “要问过得好不好，我也看不出什么不妥，小表弟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也不是念不念旧情的问题！我感觉，就是释然了，放下的感觉。姑妈那边，不要忧虑太多，但也不要期待太多。” “对对对，就是您说的那个样子。都过去了那么多年，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有什么翻不过去的槛。就是，曾经的旧事可以揭过，想要重新建立新的感情与羁绊，并不容易。阿尚……骨子里是个很骄傲的人，对咱家，是真的没什么所求的……” “小表弟的心性和才华，还是很不错的，人也挺实在，日常谈话，也是妙语连珠。‘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这是他不经意中的话，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我。” …… 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才挂断电话的梅逢春，略有些头疼地往床上一趟，想了想之后，又给金尚打了个电话。 “喂，小表弟，这次接电话挺快……” “没有额外的条件，你就别瞎猜了，我就想告诉你，如果我要是出道的话，准备用‘梅疏影’当艺名。还有，女子摇滚的事，你要是有好歌不给我，我就跟我爸和姑父说，是你怂恿我的，就这样……” (本章完) 67.第67章 游街示众 第67章 游街示众 发生在金尚和梅逢春之间的对话，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第二天上午，金尚去了一趟公司，看了下殷牧野等人和刘燕青的测试准备，嘱咐了一下注意事项就离开了，去陪着李萱和其家人逛了下市中心的精品店，买了点纪念品后，就送曹恒阿姨和李乐平老大爷上了回程的飞机。 接下来，金尚帮助李萱搬家，从学校宿舍将私人物品搬到临时租住的公寓，然后买了点办公用品以及工作所需的东西后，才稍微清闲一点。 这段时间忙的时候比较多，有各种麻烦事分散注意力，所以还不觉得有异样，没事可干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魅力四射的大姐姐到底有多么诱人。 原本想好好睡个午觉的，结果也没怎么休息，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挣扎着爬起来，让李萱先收拾收拾住处后，独自一人开车去录音棚的路上，感觉踩油门和刹车都像踏着。 接下来，金尚和骆洋一起，协助戴义琴将专辑的最后一曲《最初的梦想》录音完毕后，又让三个备选女歌手各自准备了一下，当场试唱《明月几时有》，并最终定下了由梅逢春演唱。 三人的演绎，各有各的特色，另外两名女歌手，也是很有实力的，只是，在整体实力拉不开差距的情况下，感情的亲疏还是影响了决策。 在向落选者表示了歉意，并留下了联系方式，以示有机会再合作之后，就送梅逢春回学校休息，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 期间，完成了复出首专录音的戴义琴很兴奋，嚷嚷着要请客，只是这几天大家都很忙，十分劳累，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于是改在专辑发行成功后的庆功宴上再来相聚。 各奔东西后，金尚没有回家，而是买了点宵夜，去了临时公寓。 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相拥而眠的金尚已经快要睡着了，李萱倒是有些心事，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后轻轻推醒了枕边人，小声问道： “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我是不是得注意点什么？” “呃？” 有点迷糊的金尚睁开眼，后含糊不清地答道， “按部就班地干活就行了，大家都很忙，除了工作中的必要交流，其实很少关心其它。至于职场社交，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了。你可是‘准老板娘’，你不必顾忌别人太多想法，只有别人迁就你的份……” “那……会不会对你，对公司不太好？” 闻言的金尚，笑着捏了捏李萱的脸颊，十分坦然地回答道： “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问题，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创业开公司，是自我价值实现的需要，也为了功成名就，多赚点钱，提升影响力，让挚爱亲朋以我为荣，分享喜悦与成功。如果有一天，这家公司让我不快乐了，成了负担，且没有任何成就感，我就会将它卖了，套现换钱去干让自己开心的事……”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很多人在走上人生巅峰后，失去了初心，渐渐沦为了金钱的奴隶而不自知。说是老板，其实就是被驱驱使着负重前行的工具人而已……” “你还没成功呢，就尽想着美事，真以为自己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这不算什么，只是一个小目标而已，没有百亿，我都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那我可就不抱希望地期待了。” 如今不要说百亿，有个百万身价，偌大的国家，除了有数的几个经济发达的地区，都很能唬人了。 在京畿重地，金家父子的家底不算什么，真要是去地方上考察，有的是招商邀约。 似乎是被金尚胡吹大气的“玩笑”给逗乐了，心头的烦闷稍微纾解了不少的李萱似乎来了谈兴，十分好奇地问道： “你将我安排在现在比较冷门的本地生活业务板块，是不是有其它考虑？” “嗯！看你最近在研读经济学和管理方面的书，是不是有领悟了？” “你先前所说的‘准老板娘’那个词，让我很是在意。初创的小公司，正是朝气蓬勃，闯劲十足的时候，如果我‘空降’到某个部门，管具体的事务，下面的人的晋升通道不就堵死了吗？” 就好比金尚比较信赖李萱，让她去当财务总监，下属一个会计一个出纳，这两个人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岂不是只有“干掉”李萱这个“准老板娘”才有晋升的希望吗？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不管金尚将李萱安排到哪个岗位，都会如同一块巨石，将这一条上升通道给拦腰截断。这跟李萱本人的工作能力，个人意愿，甚至是金尚这个老板的战略眼光与决策完全没有关系。看不到希望的基层员工，干活的积极性会受到严重打击，这对一个创新公司来说，简直是灾难。 夫妻店或者传统家族企业，多的是类似的情况，进取无力，效率低下，陷入无休止的内耗，举步维艰。 所以，已经走上正轨的主营业务和重点投入的关键领域，都不好让李萱直接负责。 可要是让她从基层干起，看似合理，但是不合情。 女朋友放弃了工作分配的机会，也没有回老家优哉游哉地当地主土豪家的千金大小姐，陪着男朋友一起打拼，就被安排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普通员工？ 所以，金尚干脆在公司内部，划出一块“区域”，交给李萱去折腾也好。 线上线下结合的产业，需要打通很多关隘，可一旦成功，就能成为金尚整个互联网产业集群中最重要的“定海神针”之一。 只要李萱能打拼出一片新天地，金尚甚至准备将其切割打包成一家子公司，给她股份，单独运营直到上市。 等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本地生活可是不逊色于即时通讯、搜索、社交和电商的超级大蛋糕。 “虽说，你是来帮我的，但也不是附庸。咱们一起打拼，可不仅仅是为了我的理想，你自己也可以试着努力一下。本地生活业务，很长时间里都是公司的重要补充，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有‘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的机会。将来别人介绍咱们的时候，说‘国民男友和他的幸运挂件’，连个名字都不会有，那也太寒碜了。” “才不是‘挂件’，而是‘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你别说得那么难听。” “都一样都一样！我就是这么一说，难保有人背后嚼舌根。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强强联手，那才是人间美谈……” “哪有那个必要！” 心怒放的李萱十分开心地说道， “我还巴不得你将来成为‘国民老公’，其它女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跟你秀恩爱，痛心疾首自己上辈子没有拯救世界，投胎到被你相中的蠢丫头身上……” “诶！是这样吗？” 为李萱的笑话而感到有点摸不着头脑的金尚干咳了几声，才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看来男女在对待人生价值的判断上，还是有比较大的认知差异的。” “那是！你炫耀你的事业和成功，我秀我的恩爱，气死那些看得见摸不着，只能干着急的女人。” “好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明天上班后，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就好了。除了单独的业务管理权，我给你安排一个高级顾问的职位，不管理本职之外具体的人和事，但是什么都能说……” “钦差大臣，还是巡查御史？” “御前太监！” “呸！你才是太监……”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太监了？” “你要不是太监，证明给我看看？” “这……” 望着李萱那充满挑衅的俏脸就在眼前，金尚又看了看闹钟，将近两点了，又按了按有些酸麻的腰肌，于是翻了个身，瓮声瓮气地放着狠话， “何方妖孽，安敢乱老夫道心？待明日，再让你见识见识老夫降妖除魔的手段……” “你就嘴硬吧！” 舒畅了许多的李萱听了男朋友的呼吸声，很快陷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上午，和李萱一道前往公司的金尚，让魏双萍将女朋友的工作分派好，刚进入办公室坐稳不久，就见黄漪漪带着一份报纸走了进来，翻到副版头条的大篇幅文章，让上司过目。 “小金总，您仔细看看，这是今早的《新世纪教育报》刊登的新闻，昨天晚上，地方台一档访谈节目中，有您交代需要关注的少年吕辽出任嘉宾，我还抽空看了几眼，只能说……” 黄漪漪整理着措辞，有些怪异地强调道， “报纸上说的，比实际播出的要含蓄多了。” “嗯！我先看看再说！” 让黄漪漪下去忙，金尚将其它事情暂且放在一边，仔细看了看这篇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配图评论新闻。 一眼看去，主标题副标题中加粗的“文坛丑闻”、“代笔”、“哗众取宠”等字眼，大概就明白这篇文章的大致倾向。 果然，通篇都是援引几个名家的点评，以及昨天晚上访谈节目中吕辽的表现，来大肆批驳。 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后，金尚将报纸放下，才将架在鼻梁上的平光装饰眼镜给摘下，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方便思考问题。 在看到配图的一瞬间，金尚就有些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从不同角度的几个远景和特写中，吕辽遮住一边眼睛的长长刘海，宽松的裤管，一点也不庄重的衬衫，孤零零地坐在高脚凳上，局促不安地和对面一排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教授们面对面。 这么明显的对比，选取的插图明显有丑化吕辽嫌疑。 毋庸置疑，金尚本人也觉得吕辽的所作所为有些天真，言谈举止太过轻佻，但是，从精神和肉体上贬低甚至污蔑其人格与尊严，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一大帮吃饱了没事干的专家们，以及为了收视率而将吕辽当猴耍的电视台，刻意将一个稍微有点叛逆的青年，架起来在火上烤，以博取眼球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再仔细读一读报纸上的文章，金尚发现什么“请抢手”、“代笔”、“辱骂师长”之类的说法，都是些没有实证的臆测，然后拉来一堆所谓的小学初中的老师和同学的话，来佐证吕辽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将其立身之本，宣扬素质教育，为自己正名的根基给否定后，又从穿着打扮，举手投足，神情态度将吕辽煞有介事地讽刺了一番，又将其发表的小说和散文集翻出来，以辛辣的言语，将其驳斥到一文不值。 最后，还煞有介事地列举了几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和吕辽做对比。 这次倒是没有提金尚了。 层次不同，相距太远，连可比性都没有，再加上金少爷从来不关心这些莫名其妙的事，相提并论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毋庸置疑，金尚也打算和吕辽炒作一番，互相博名，各取所需。 但是，不应该是这种，贴上各种标签，架起来类似游街示众的方式。 那还只是个孩子啊，于心何忍？ 文章末了，似乎提及了吕辽似乎也被激怒了，怒斥了在场嘉宾、主持人和观众，还放了几句狠话。 “以一敌众”的吕辽即便到了这个田地，依然没有破口大骂，在金尚看来，这个少年的表现，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评论家们的表现要值得尊敬多了。 『离群的幼崽，没了大人保护，在一堆豺狼虎豹的窥视下，吓得手足无措，举止失常，然后用虚张声势来为自己壮胆。相比之下，那些不知道尊重为何物的所谓专家，也只是欺软怕硬，人云亦云的蠢材罢了。』 要是有谁敢这样对付自己，金尚不介意让这些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穿越者的制裁。 真以为装模作样地给吕辽一个难堪，全国上下的中小学生，就会觉得你们说的是金科玉律？ 八九点钟的太阳，岂是日落西山的余晖可以压制得住的？ 『只是，这样一来，设想的炒作策略，就得稍微调整一下了。』 (本章完) 68.第68章 隔空邀约 第68章 隔空邀约 最开始，金尚打算是从学霸和学渣的内涵段子开始，一步步将“北金南吕”的形象推到公众面前。 如果没有看到今天的这篇新闻报道，这么干，当然没问题，只要吕辽不傻，他背后有聪明的推手运营，默契地配合，逐渐将话题炒热，最终成为全民关注的焦点，彻底让这件事“破圈”。 但是现在不行了。 如果金尚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和那些专家教授一样，大势批驳吕辽，那就从“内部学术之争”，变成了打压青年人彰显个性的帮凶了。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都是曾经被誉为才子的年轻人，互相之间看不顺眼，很正常。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金尚和吕辽吵吵嚷嚷，大家看个热闹也就罢了。 真将自己推向了年轻人的对立面，那就太蠢了。 为了区区吕辽，不值得。 而且，从本心上讲，金尚本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对吕辽落井下石。 介入这种麻烦事，摊上有可能败坏名誉的风险，总要图点什么吧？ 被那些所谓的传统教育学家当做天才的典范立起来，成为全国中小学生的榜样？ 别傻了！ 那不是榜样，那是靶子！ 金尚并不想让自己的公众形象显得太过完美，那样会拉开和普通年轻人的距离，显得不够真实，进而被排斥。 稍微犯一点“年轻气盛”的小错误，反而更能得到公众的认可。 就好比吕辽，虽然看似被骂得很惨，其实也就是一小撮人造起了声势，更多的莘莘学子们都没有发声渠道，以至于他的支持者们没法站出来为他说话。 更重要的是，国家层面的主流媒体，还没有给这件事定性。《新世纪教育报》也是颇有影响力的纸媒，但其影响力到底还是局限于某一个领域，受众远不如央广、中视和文宣等旗下的报刊杂志广泛。 这就让金尚有了横插一手的想法。 将近十点多左右，将周末积累的庶务，以及比较急的公文批示后，金尚将公司几个管理人员和顾问秘书团体召集在一起，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应对，才能让公司利益最大化。 将关于吕辽的事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后，金尚继续补充道： “因为更高层面的压力，线上传媒的宣传攻势，要稍微做一点调整，对综合门户网站的推广，影响不是很大，但是短期内是不适合太过激进了……” 在座的大部分在这一行干了许多年，对金尚话里的暗示，基本都能理解。 所以金尚也没有做更多的解释，而是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肆给网站打广告的事，虽然可以做，但是阻力会比较大。迎难而上固然显得很英勇，但也不必头铁到四处树敌。于是，我决定将宣传的重点，从公司和网站本身，转移到我这个老板身上来，靠个人热度，带动网站知名度上涨，既没有驳了主管部门的面子，也让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们抓不到把柄……” 除此之外，金尚对烧钱打广告的做法，也不是很认同。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如今这个大环境，真没有太过激进地急着推广的必要。 从宣传公司，宣传产品，宣传服务，变成宣传创始人，在以往的商业案例中，倒是有过，但那些与金尚设想中的有极大区别。 “老板的正面形象和名气，对创业公司的帮助还是挺大的，只要操作得好，这就是天然的优质代言人，即便我不主动为公司打广告，自然也有人从老板身上挖掘到有价值的消息。” 吕辽能凭借特立独行的举止和形象宣传自己的作品，金尚也可以变相地为需要巨大流量才能撑起来的互联网公司代言。 接下来，金尚将诸多打算，直接告诉了在场的员工，并询问这些专业人士的看法。 提前被告知了打算的杂志主编王燕，周末收集了一些资料，对老板的想法，还是比较认同的。 “不确定因素太多，但……确实值得一试。吕辽这个人，我以前也听说过，从社会主流观点来看，对这个叛逆的青年不太满意，但是主张对其进行必要的劝诫和疏导是主流，喊打喊杀的倒是不多。” 王燕的看法，也符合金尚的判断。 都快要跨入二十一世纪了，吕辽这样的人，固然不讨喜，可退一万步说，他也是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有志青年，既没有违法乱纪，也没有扰乱社会治安，言行举止再怎么让为子女前程发愁的家长们反感，也没到穷追猛打的地步。 这年头，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大街小巷，田间地头，这样的熊孩子多了，只是惹人嫌的方式各有不同。 有传媒业界的资深者支持，金尚想要搞事的念头越发坚定了。 见下方小声讨论着，金尚开口问道： “谁读过吕辽的小说和散文集？说说是什么情况……” 充当记录员的黄漪漪举起手，清了清嗓子，后开口答道： “小说的名字叫《那月的风》，讲的故事，基本围绕着初中生主角的视角来展开，无非是男女学生之间朦胧的好感，关于中考，关于未来梦想那点事。总体来看，创作者稍微有点文采，但比较稚嫩。散文集的内容，也就身边的见闻和感悟，没啥特别的。我猜测，吕辽是个有点想法的年轻人，背后也有一个人或者团队在支持他……” “文章……可堪一读？” “马马虎虎吧，以通俗小说的标准来衡量，勉强合格，散文集也可圈可点，在同龄人中，很厉害了。所以，在学生群体中，很受欢迎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此，金尚就明白了。 这就是个受过家庭或者周围环境熏陶，有点文学修养的孩子，不擅长理科或者不喜欢上学，将来多半也考不上好大学，于是干脆退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了。 这样的高中生，并非一个两个，只是都不如吕辽名气大而已。 用专业标准，甚至是艺术品鉴方法来衡量吕辽尚且不成熟的作品，这不仅仅是过分的问题，简直是在开玩笑。 用高考标准来给小学生作文打分，合格的都找不出几篇；同样的道理，青春期的孩子用幻想与热情写出的小说和散文，闪光点是年轻的梦想与懵懂的情怀，煞有介事地研究写作技巧，寻找艺术价值，鸡蛋里面挑骨头也不是这么挑的。 否定作品，否定价值，否定形象，进而全面否定这个人，实无必要。 批驳一下其“素质至上”主张和观点就够了。 “我……也抽时间看看他的大作，一点都不了解，就随意评价，似乎也不太好。” 听了黄漪漪的评价，金尚也坦然地说着，然后继续问道： “我打算公开为吕辽鸣不平的事，你们有什么意见？” 魏双萍和李萱只是被叫来旁听而已，了解一下公司内部的工作重心。 郑良知默默端着保温杯喝茶，年轻人的事，他也不是太懂，就不多说什么了。 被叫过来开会的刘燕青只懂技术，人情世故也不甚了解。 明了新时代女性想法的王燕赞同道：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别说吕辽没什么大错，即便真犯了‘天条’，也自有‘天兵天将’来捉拿，哪里轮得到一小撮人组团欺负一个小年轻？以女性的视角来看，多半也是同情吕辽居多……”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金尚不失时机地补充着，王燕反应也很快，了然地点点头： “看不惯，但不会视其为敌寇，而是心存怜悯与惋惜，并想要纠正其错误。所以，小金总为他说几句好话，并无不妥。” 对此类操作最为熟稔的赵荣珍琢磨了片刻后，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只是在遭受不公对待方面，说几句公道话，还是可以的。但是，我认为小金总最好还是和他划清界限，旗帜鲜明地反对他宣扬的‘读书无用’的观点，这一点很重要，否则，您可能会陷入比较麻烦的舆论漩涡中，处境比吕辽也好不了多好。” “这个自然！” 个中尺度，如何拿捏，金尚也是有考虑的。 过往的经历已经注定了金尚和吕辽就是对立的两面，真要和他沆瀣一气，十多年“学霸人设”就要崩塌了。 争夺年轻人意见领袖地位的时候，绝对不能放松警惕，但是，遇到“跨界”而来的不公对待，则很有必要一致对外。 只要入局，谁也不能独善其身，吕辽这个“学渣”还在反抗，金尚这个“学霸”才立得稳。 既然大家勉强达成了一致，金尚也可以放心大胆地干，让部下们开始操作了。 “有关电视栏目中发生的事情，以及报纸上的点评，就是舆论关键。以我个人的名义，在线上线下投放署名文章，主要观点包括以下几条……” 会议室其他相关人员纷纷取出笔记本记录，金尚开始郑重地说道： “首先，我对那么多专家教授组团上电视节目，就为了将一名有点小名气的年轻人骂得狗血淋头十分不解。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审判现场，正在举证质询，断案定罪呢！” “其次，节目的主持人也有失分寸，不停打断吕辽争辩的话，以成年人的话术，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激怒吕辽，挑起嘉宾之间的对立，激化矛盾。我严重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欺骗了吕辽，一个正常人，尤其是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压根不可能会接受上这么一档就是为了让自己丢人现眼的节目。” 这年头，真不能太过高估媒体人的节操，未来互联网时代的网红们为了博出位而挑战各种底线，如今的收视率直接关系到广告费的投放情况，这就与工资和奖金、补贴息息相关了。 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用一点小手段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组个专家“天团”，拉偏架，就为了欺负一个孩子，实在是太有失身份了。 “文章里暗示一下，节目有涉嫌侮辱和诽谤的嫌疑，如果那些捕风捉影的所谓证据、证人、证言有不实情况，包括点评嘉宾和节目组在内，已经侵犯了吕辽的名誉权，实际上造成了经济利益损失。对当红作家来说，名就是利，因为声誉受损，小说和散文集销量下滑的损失，完全可以起诉要求赔偿……” “再次，明确指出对吕辽作品的批评，完全超出了应有的范围。用刻板的文艺标准来评价年轻人喜闻乐见的通俗文章，这已经不是评论，而是肆无忌惮地挥舞大棒扣帽子了，甚至近乎于无视法律，对他人进行近乎于诽谤的人身攻击，强烈呼吁有关部分彻查此事。” “最后，说一下近况，因为我本人忙于学习、工作与享受生活，很少关注外界的事，近期才注意到和自己有过些许瓜葛的吕辽，有关我们之间的骂战和争议，公开邀请吕辽来京城一趟，当面聊聊。道理不辨不明，和那些大了好几轮的专家教授聊不到一块去，和我这个同龄人总该有共同话题了吧？” …… 断断续续说了好多，一一记下的赵荣珍见差不多了，才郑重问道： “既然是小金总的署名文章，那我们起草的时候，应该以什么态度和立场来撰写？” 金尚早有打算地答道： “对吕辽的作品，不置可否；对吕辽本人的选择、作风和坚持对教育持有的片面态度，略加质疑；至于社会上那些居心叵测的偏激言论，严加批驳。” “争议归争议，不要随意给人贴标签，上纲上线？” “差不多！麻烦赵主编把把关，样稿下午给我看看，确定没问题后，网上先公开，然后争取上今天的晚报，最迟让明天京城的几大报刊都转载。” “我尽力！” 赵荣珍笑着应诺。 在京城业界打拼这么多年，还是有点人脉的，小老板的这点要求，并不难做。 见事情告一段落，王燕有点疑惑地问道： “这就够了？要是没人关注怎么办？” “小王，你得知道，这里是京城……” 赵荣珍笑着回应道， “换个地方可能说不好，京畿重地，不可不察，可不是一般地方舆论可以相提并论的。” 远的就不说了，本公司内部，或许一名普通的保洁阿姨，都有几个有点能量的亲戚。 坐看年轻老板和下属商量工作的郑良知，周末小聚的朋友，也许都不是一般人。 闻言的王燕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难怪有本事，有心气的人都喜欢往京城跑。” 这里的机遇更多，虽然难以立足，出头更难，但是成功的上限也更高。 (本章完) 69.第69章 危险防范 第69章 危险防范 赵大姐到底是在京城打拼了很多年的老编辑，业内的一些情况，比能力虽然出众，但是经验比较少的王燕要更懂得如何在脚下这片土地顺利成事。 “对了，小金总，这件事，是不是要和咱们的上级主管部门通个气？” “电信、文宣部门还是新闻出版署？” “京城妇女联合会，吕辽虽然现在已经年满十八了，但是他在写作和出版小说与散文集的时候，还是初中生，正式经营自己的‘天才’名头，以及后来的退学，是上了高中以后的事了。” 闻言的金尚摩挲着下巴，想了想之后回应道： “有道理！确实应该说一声，如果可以让其表个态，哪怕是关注一下都好。” 国内的妇联等相关组织，并不仅仅是宣扬一下男女平等，保护合法权益之类，没有实际影响力的清水衙门，而是切实地做了不少实事。其关心的对象，不仅仅限于女性本身，关于女性在职场、社会和家庭等领域，都是涉及范围，尤其是因为生理差异而绕不开的一个关键，就是生儿育女，保护孩子免于不法伤害，也是保护妇女权益的正当延伸。 吕辽其人，还在妇联帮扶的对象范围之内吗？ 严格说来，已经不算了。但条文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事说起来，也确实搭了一点边。 退一万步来说，多和主管部门交流也是好事，这几个月，双方合作还挺愉快，要继续保持。 今夕文化的传媒发行资质虽然有了，操作到底有不合规的嫌疑，真要有人死磕不放，还得京城妇联这个负主管责任的组织帮帮忙。 所以，赵主编的建议，其实是很有见地的，涉及到公众和舆论的领域，多沟通请示，不是坏事。 将如何操作的细节差不多敲定了，让有技术上的事商量的刘燕青暂时去办公室等一等，金尚将郑良知留下来，请教一下有关电信口头提醒和非正式限制建议的事。 待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后，金尚郑重地将上周去开会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才继续询问道： “郑老叔，您觉得，这事是不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举报行为，其实是一把双刃剑，这次没有实质性地伤到你，就会反过来伤到他们自己，甚至会误伤其它同行……” 综合门户网站，肯定带有新闻、文化、发行等属性，线下同行有成熟的法律条文，行业规范和经营秩序，比如采编权。而线上管理却是一片空白，连个直接负责的单位都找不到。 事后金尚详细了解过，今夕文化被举报的关键，在超范围发布新闻资源这一领域。 线下传统媒体，有成熟的机制，条条框框规定得非常详细，报刊的征订与发行，原则上是不准使用一般的邮递系统跨区域分发到渠道商和客户手里的。 比如京城市民想要订阅江南地方报刊，直接用快递的方式寄送，个别情况还行，大范围发行是禁止的。 今夕文化只是一家扎根京城的地方民营公司，压根不可能具备通行全国的采编权，综合门户上的新闻，已经事实上面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了。 这种情况，对局限于一地的传媒企业，几乎拥有碾压般的优势。 别以为这个世界没有聪明人，今夕文化现在是很弱小，影响力不够，可万一发展壮大了，头部传媒巨头会受到影响，地方企业可就是生死危机了。 “如果我的公司要是没有提前准备好必要的经营资质，那就是非法经营，会被取缔；即便没法在这方面拿捏，那也是违规超限发行了。如果能一举击垮最好，即便不行，也能给公司增加很多麻烦。举报者大概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不过……” 金尚有些迟疑地剖析道， “因为无法可依，只能暂时让电信监管，观察后续发展，这对我们其实是有利的。传媒企业的相关资质本来就不好拿，如果没人提这一茬，先上线，造成既定事实，再来回扯皮的网站肯定不会少。现在咱们这个‘出头鸟’被拍了一板砖，势必会让有心插一脚的同行缩手缩脚。” 这样一来，说不定会让竞争对手出现的时间要更晚一点。 甚至往坏了想，今夕文化被暗算了，即便躲过一劫，要是金尚这个老板怀恨在心，看见干同样事情的，就去检举揭发，其他人还不得恶心死？ “你干这一行，就没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想过，但是这么快，着实有点吃惊。” 郑良知喝了几口茶水，润了润嗓子后，劝解道： “这次遭遇，对你来说，是好事。监管层面的空白，并不代表就真的没人管。法律条文和规章制度，并不仅仅是为了惩罚犯错的人和组织，也是为了保护本分经营的企业家。” 顿了顿之后，郑良知继续解释道： “就好比一条大船行驶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往哪边开都可以。现在我问你，是看得见的巍峨冰山可怕，还是水下看不见的暗礁可怕？” “当然是后者！” 金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郑良知赞许地点点头。 “不管新业态以什么模样出现，到底是人与人之间的社会活动，有最起码的法制内核、文化禁忌与道德底线存在，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是它就在那里，绝对不可触碰，否则，没人救得了你。而监管者和各种规矩条例，对你和公司来说，就像是灯塔和航标灯，帮你避开看不见的水下暗礁，以免翻船。至于那些明知故犯，脱离了航线的，下场如何……” 冷笑几声的郑良知，没有继续再说，金尚自然也明白没有说出的话里的含义。 “我……大概明白了，谢谢郑老叔解惑。”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要不犯傻，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我这把老骨头虽然不服老，能帮你的，也只有这种事了。” “您谦虚了！” 这位名义上是秘书，实际上是高级顾问的长辈，确实给金尚帮了不少忙。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看不见的危险犹如天灾，避无可避，看得见的风险起码还有对抗与躲开的余地。』 这次风波能够安然无恙度过，还是沾了遵纪守法的光。 因为提前准备得当，使得金尚没有违背任何现有的法律法规的条款，举报确有其事，但是违规行为是在互联网上，已经超出了有关部门的管辖范围。 再加上现有基调是互联网发展的重要性远大于内容监管的紧迫性，上级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都没有郑重地通知金尚这个当事人，确认该管的部分没有问题，可管可不管的部分甩给电信处理就翻篇了。 这次小风波，让金尚意识到，所谓的拓荒和野蛮生长，其实伴随着莫大的风险。 对今夕文化这种有先发优势的互联网先行者来说，法治建设越完善，行业越规范，对本方就越有利。 『是不是应该积极呼吁，推动甚至是参与相关行业规范的制定？澄清互联网行业生态，才能让更多守规矩的人参与其中，一起努力将“蛋糕”做大？』 辞别了郑良知，正在想着什么的金尚回到了办公室，就见刘燕青已经等候多时了。 在办公桌后坐定，将空调温度调低一点，金尚对刘燕青问道： “昨天你说的……机房问题，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有点不对，计算机学院那边，进行测试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杀毒软件。” “说说看……” 接下来，刘燕青将上周交接之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一直到昨天，都还挺正常。晚上十点过后，临时模拟了一次洪水攻击，直接将服务器干趴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恢复，甚至一度影响到了门户网站的稳定。” 虽然将网吧和门户网站分开了，但是两者之间有频繁的数据交换，互相传染计算机病毒也不是不能理解。 所谓洪水攻击，最常见的就是黑客常用的拒绝服务攻击，实施简单，威力巨大，大多是无视防御，就是不断地发送垃圾信息和接入请求，让服务器疲于奔命，资源耗尽，无法正常运作，间接地攻陷服务器。 前世经常听说某某网吧因为手欠而误点了黑客网站，而彻底瘫痪的事发生，大多都是此类。 接手后的殷牧野等人为了测试防御强度，主动给服务器运行增加难度，也很正常。 不过…… “在那之后，他们还拿出一个奇怪的小盒子，接入服务器后，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硬件杀毒？” 闻言的金尚瞬间就明白了，计算机学院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只是研发一款商用杀毒软件，压根不需要用到外接硬件恢复。 “这……可能涉及到一些我都不知道的机密。你……好好看着，能协助的协助，没找你就默默观察，其它的，别瞎打听。” 有关实际测试的内容，计算机学院那边，可能只将不太重要的东西告诉了金尚，掩藏在幕后更加核心的东西，是不好对外人说的，哪怕借用了场地也一样。 刘燕青了然地点头： “我和小尹私底下谈论的时候，也是这个意思。干好自己的事就够了，多余的事，别瞎打听。” “嗯！” 今夕文化将来有求于计算机学院的事还挺多，金尚本人还指望将来能招揽几个高材生过来镇场子，一些不太重要的细节，就别计较太多了。 “别把服务器用坏，不影响公司运作，随他们去。这次……本来就是咱们‘租场子’换技术支援，你们几个多用心学，别浪费了好机会。对了，现在几款开发的软件怎么样了？” 刘燕青答道： “游戏《三国志》的开发，软件技术领域进度其实还好，有小金总你的完整设定，时间实现功能就行了，麻烦的是和美工、音乐以及界面适配的部分，还得压缩体量，匹配目前主流机型，估计今后测试也得不少时间……” “这个有点重要，但是不急。一批小游戏和对战平台的开发怎么样了，这个尽量快一点？” “很顺利，已经到了软件打包和测试了，编程其实不难，麻烦的在于多人远程连接的稳定性不好保证。” 现如今的网速确实不敢恭维，大公司的服务网站都经常掉线，需要长时间保持同步连接的棋牌麻将类小游戏，对稳定加速、断线重连的需求十分紧迫，这一难点，是今后研发的重点。 金尚的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点子，都能够起到不错的效果，可在如今这种网络条件下，压根没有用武之地。 现如今，知道如何上网的不多。 在使用电脑打字，文档编辑都要专门报班学习的环境中，会上网不仅是潮流与时尚，还是一门十分神秘的技术。 金尚利用球迷之家开设的网吧里，网管技术员们日常工作就是维护设备以及教不太熟练使用的客户如何上网。 放心地将技术方面的问题，交给刘燕青去处理后，金尚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门户网站运营和个人形象塑造方面。 午休之前，忙碌的金尚收到了《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发行量再次上涨的好消息，同时，京城妇联方面对今夕文化联系的关于吕辽的事，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并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表示关切。 虽然没有明确的正面支持，但是立场已经很肯定了。 心中喜悦的金尚在午休过后，收到了赵荣珍送过来的样稿，仔细审核后没发现问题，金尚很干脆就批准了，然后立刻上呈网站发送，首页展示。 稍后赵荣珍也表示，只有两家报纸可以争取一下晚报的版面，其它的只能明早登载了。 毕竟时间太紧张，金尚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如若不是看在稍有名气，形象还算正面的情况下，要不要刊载都要斟酌一下。 (本章完) 70.第70章 取舍之间 第70章 取舍之间 不过，在下班之前，一件意外的事，让金尚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大打折扣。 在北方联合在线主页挂了没两个小时的署名文章，很快就出现在的京城学联bbs论坛上，“搬运工”压根没有征询金尚本人的意见，直接将全文扒了过去。 本方网站力推，小半个下午的点击也才勉强过千，京城学联上的讨论帖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超过了好几倍。 如此对比，让金尚也不由得酸溜溜地感慨着。 『这年头，综合门户网站，还真不是bbs论坛的对手啊！』 有小道消息说，京城各大高校里面的电子阅览室，有的同学一有空就泡在里面不出来，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相比之下，北方联合在线的“粘度”，远远比不上京城学联。 虽然bbs论坛的发展前景一般，上限不高，变现也很困难，但是在聚集流量，引领舆论方向方面，确实甩了其它网站好几条街。 在社交网站崛起之前，基于高校学子而搭建起来的论坛，确实有一骑绝尘，将所有对手甩在后面吃灰的架势。 不过，再羡慕嫉妒，金尚也还是压下了自己办一个论坛的想法。 前世的经历告诉金尚，真正完成了从流量到商业运营变现的论坛寥寥无几，这种形式的网站，只有在网民还不成熟的时候，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大而不强，虚胖不能打，良莠不齐，管理困难，一放就乱，一收就死。 可以利用，但不能作为根基。 即便如此说服自己，看着一层接一层的跟帖与讨论，金尚依然免不了对京城学联的巨大流量垂涎三尺。 “看谁能笑到最后！” 关掉网站，闷闷不乐地准备下班的金尚也明白，有些东西，一时半会真的羡慕不来。 有bbs论坛的“助攻”，金尚和吕辽之间的事，极有可能会掀起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的声势。 关注度已经上升到大学生这个群体普遍讨论的时候，有关方面必然会对其定性以及明确态度。 “这次就算了，不追究你们不告而取，未经许可转载的责任了。” 嘴上的话虽然很强硬，金尚也明白，真要找上门去，甚至诉诸法律，最后也会不了了之，徒然当一回坏人，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还是那句话，法律空白，无计可施，就连发律师函都找不到责任主体。 前世完整地经历过互联网从无到有，从孱弱到兴盛，从无序到规范全过程的金尚，当然明白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很重要，如何将坏事变好事，让利益最大化更加重要。 开门做生意不是争一时之气，非要和竞争对手分个是非对错实无必要。 收拾好心情，将办公室整理了一下后，和等候多时的李萱一起去附近的步行街吃了个饭，然后逛了逛夜市。 天气渐渐炎热，已经快要步入盛夏期，京城的老少爷们对过夜生活的热情也渐渐高涨了。 霓虹灯闪耀，照亮了大街小巷，路边的“苍蝇馆子”的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 提着大包小包的李萱，将一件件今晚的“战利品”交给金尚，后十分开心地说道： “当老板还是比打工要舒服，都不用加班的。” “其实没什么事的话，我还是更想多待一会，不过……” 金尚嘿嘿一笑， “我要是不走，其他人即便工作做完了，也不好意思在老板之前下班。” 作为公司的老板，加班并不是纯粹的加班，还有监督员工们加班的意思。不管金尚本人是不是这样想，下属都会有这样的顾虑。 其实这很好理解，老板办公室灯火通明，员工办公区黑灯瞎火，都走光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这不是给不给加班费的问题，而是要保持一个度。比如赵主编要回去带孩子，伺候公婆；王主编估计还得考虑和未婚夫结婚置业的事；魏总监的孩子刚上幼儿园，一大堆事情等着她；还有刘老哥，隔三差五要准备应付家里的相亲安排；小尹这段时间比较忙，加班很多，经常住在公司，家里人还特意借着送鸡汤补补身体的名义来看他，还不是担心自家孩子在职场受欺负或者上当受骗？” 工作很重要，但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激发员工的积极性，很有必要，可将他们的所有时间和精力都占用，完全没有一点私人空间可供支配，那离将他们逼走也就不远了。 或许二十年后，程序员、编辑、美工以及财务等等专业人才，有的是人愿意加班，现在可不是。 这年头，招个有经验，诚实可靠的专职司机都不容易，出租车司机已经不如十年前有派头，但依然被视作相当体面的职业，和未来辛辛苦苦就混个温饱的网约车司机不是一回事。 真不是金尚觉悟高到不想让员工们卷起来，而是现如今自家公司的吸引力不够，关键岗位的人走了，再想招一个不容易。 随便哪个大才流失，对今夕文化来说，都是一场地震。 幸好，这个年代的打工人，虽然对私营企业，尤其是创业公司的信任程度不高，可只要老板工资给够，人情到位，也抹不开面子说走就走。 社会风气还没有到只要身怀一技之长，频繁跳槽也对前途没什么大影响的程度。履历上工作过的单位太多，尤其是上家对你不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撂挑子，是不好解释的“黑点”，会给用人单位带来“不可靠、不稳定”的负面印象。 “这些，我在书上就没怎么看到过……” 对金尚的一些肺腑之言，李萱当然是相信的，但是，这些似乎和专业的知识不完全一样。 这段时间，为了尽快适应工作后的角色，李萱看了不少有关管理、经营和财务方面的书籍，就实际经历来看，似乎有点出入。 “这是肯定的！小公司必然是效率优先，老板的个人意志色彩很浓重。因为承担风险能力比较差，必须足够灵活，决策迅速，执行果断。核心员工几十人的公司，领导层足够优秀，足以对方方面面精细管理。大公司就不一样了，必须在效率和成本之间找个平衡点，人多事杂，根本看顾不过来，只好建立臃肿的机构和管理团队来加强控制。 目前，今夕文化还只是个初上路的蹒跚婴孩，创业公司生搬硬套什么管理理论，势必会让小公司患上大企业病，那是取死之道。 当然了，各行各业情况不同，实际运用也略有差异。一个地方行之有效的策略，换个地方可能会水土不服。总之，慢慢体会就是了，你也不要着急，多看多想，有不懂的就大着胆子请教……” 创业几个月后，金尚的实际感悟其实挺多的，大道理一时半会也说不完， “出来玩，就别说太过工作的事了，接下来去哪逛？” “给你买几件衣服……” “诶？换季的时候不是买过了吗？” “那不一样！你没发现你的穿着打扮有点问题吗？不是松松垮垮的学生装，就是老气横秋正装，和你的气质都不怎么搭……” “我这副模样，这个年纪，平时穿轻松的学生装很正常吧？工作场合穿正装，那不叫老气横秋，那叫成熟稳重。” “反差感太明显了，反而将你太过年轻而显得稚嫩的本质凸显出来了。你自己想象一下，一名初中生梳着大背头，西装革履，脚上蹬着锃光瓦亮皮鞋，迈着四方步的样子……” 瞬间，金尚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女朋友描述的场景，并将自己的形象带入，然后一股恶寒瞬间袭遍全身。 “我平时给人的印象是这个样子吗？” “没那么夸张，就是有点违和，少年老成，总归是有点让人在意……” “也对！” 身为穿越者的骄傲，让金尚实在装不出那股幼稚作风，那股由内而外的小大人气质，藏都藏不住。 而且，金尚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尤其是男孩子，大多还是高中生，手里没什么钱，消费能力有限，平时不是校服就是运动装，文化衫或者夹克牛仔裤，服装市场压根就没有专门为他们准备合适风格的衣衫。 “如今，我上哪去找配得上‘少年天才’和‘创业青年’的搭配装束呢？” 找遍全世界，恐怕也没有哪个设计标准有此类划分。 “你以前是怎么做的？” “在学校就是学生装，工作时穿定制的职业装，平时就自己去买点看起来顺眼的衣服……” 朋友很少，几乎没有和同龄人讨论个人形象话题的机会。因为太有主见，金时也没在这个领域给出太多意见。 毕业之前，金尚偶尔来了兴致，也会去逛逛街，买几件合心意的衣服；除此之外，每到换季的时候，就去老金旗下的制衣厂去溜达溜达，看见还过得去的就直接打包带回来。 不管土不土，是不是符合形象，经常换新衣服倒是真的，有一些自己都不记得有没有穿过，过个一两年，个头又长了，穿不了，就都当做旧衣服捐掉了。 以前对穿着打扮，没有太高的要求，父子两人搭伙过日子的家庭，指望有多么体贴也不现实。 现在不一样了，即便不像娱乐明星那样，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公众形象，出门在外的时候，也得以社会人的要求衡量自己。 “所以，才会想当然地设计自己的形象？” “不是想当然，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就这？” 李萱打量了一下金尚一身看似有点休闲气质的定制衬衫和修身长裤，忍不住捂嘴偷笑， “如果你只是个过早踏入社会的打工青年、都市白领或者职业经理人，这么穿其实也还好。但是，你的定位是少年天才，文艺青年，前卫企业家，那问题就很大了。现在的你，形象看似各方兼顾，其实谁都没法把你视作自己人……” “想得太多，反而失去了本来的特色？”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你为自己制定形象的时候，选择略微成熟的风格，是为了什么？” “在客户面前增加说服力，在员工面前彰显能力与可靠……” 话说到这，金尚愣住了，旋即有些反应过来。 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金尚这个老板的说服力确实不够，几个月后的现在不同，重要的客户其实就那么几个，都是老熟人，具体事务的外联，都由部下们处置，很少有需要金尚亲自出马的时候。 除了主管部门召开的正式会议，金尚需要着正装的时候都不多。 至于成为让员工们信赖的老板，金尚自认还干得不错。年轻稚嫩没有经验是事实，能力也比较优秀，做决策果决不拖沓，有疏漏也善于虚心纳谏。 如此勤奋好学，出手大方，平易近人的好老板可不好找。 几个月下来，金尚也觉得不需要一些装模作样的打扮和举止来彰显权威了。 “明白了？不能将社交需要的时候的仪态，当做自己的宣传形象展示给公众看。今天上午，我听了你对炒作话题，为自己代言的策略，什么都提到了，就是没有讲清楚，自己该以什么面貌出现在台前……” 是年少英武，搏击商场的企业枭雄；还是阳光帅气，平易近人的邻家男孩；又或者是才华横溢，高冷矜持的绝顶天才？ “不要试图讨好所有人！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其实也就意味着谁都不亲近……” 有所明悟的金尚，似是自言自语地述说道， “必须有所取舍！我确实是创业青年，将来的成功企业家，但是现在，必须把这个包袱放下，全力经营邻家男孩和绝顶天才的形象。” “明白就好。” 李萱笑弯了眼睛，挽住金尚的胳膊，十分肯定地回应道， “我的小男友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透，就是家里没个女人把关，所以形象设计上有缺陷。” “你……似乎也不太拿手吧？” “才不是！” 被质疑的李萱拉着金尚逛遍了半个步行街男装店，势要向男朋友证明，自己只是动手能力差，不代表眼光和审美有问题。 (本章完) 71.第71章 跑偏 第71章 跑偏 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早晨，金尚载着打瞌睡的李萱来到公司，将车停好之后，让她自己先缓缓，对着后视镜补补妆，自己先行一步跨入公司的大门。 同样是逛街购物到半夜，回家后凌晨才歇着，为什么金尚神采奕奕，女朋友李萱却有点萎靡不振？ 起得早是一方面，养成了锻炼的习惯后，回到家，还顺手做了点早餐，才叫醒李萱准备上班。 时至今日，金尚越发察觉到，寄宿在自己体内的“金手指”真是个好东西，它虽然没法将自己变成超人，依然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起到趋利避害的作用，最大限度地让持有者处在最有利的状态下。 如果不是有“金手指”辅助，又是自学计算机编程，又是思考如何管理公司，还抽空和李萱谈情说爱，顺便兼顾其它的小爱好，哪怕年轻人精力再旺盛，也不一定顶得住。 和同样早到的几名员工打招呼后，金尚进入办公室，打开了电脑，登陆网站后台，看了看后台数据，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网站点击次数将近三万，其中金尚发布的文章就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统计到的请求连接网站的ip地址将近六千。 以最乐观的情况估计，平均每个人看了五篇门户网站上的新闻，且基本每个人都看到了首页推送的署名文章。 实事求是地说，以目前全国联网电脑可能只有二十几万的情况来衡量，北方联合在线的热度其实很一般。 并不是金尚要求太高，而是考虑到几乎没有同类网站竞争的情况下，依然只有不到百分之五的网民通过公司网站浏览新闻。 不仅人数少，停留时间也不长，五篇文章逐字逐句地看完，估计也就十几分钟。 再看看京城学联bbs网站上的头部帖子，热度居高不下。 『明明是我在这边点了一把火，却把隔壁烧红火了？』 仔细想了想，金尚也明白了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 这年头，休闲网友基本集中在大学校园，专业人士对门户网站上的帖子，多半是存了打发时间，看着消遣的态度。 互联网传媒的专业性和权威性还没建立起来，真要找靠谱的资讯，还是得传统的纸媒、广播和电视。 前者是有闲群体，后者是有钱群体。 金尚过去的策略，是以足球俱乐部球迷的关注开局，使得北方联合在线的体育板块最为成熟，关注度最高。 全国足球联赛甲寅组，极少有电视直播，广播电台都很难找到实时新闻，金尚“开创性”地搞了个文字直播，每到比赛日，登陆ip和点击量打着滚往上翻。 用户们将北方联合在线定位在偏向体育资讯的新闻网站，使得网站的资深用户群体的喜好比较趋同。 这是网站打从“娘胎”里诞生的时候，就被刻上的烙印，深入骨髓，难以扭转。 理所当然，时政新闻，文化娱乐，即时动态的关注度，还不如有线下基础支撑的本地生活和女性关怀专区。 说是综合门户网站，因为用户群体不够丰富，造成现在这一现象也很正常。 如果不是金尚本人署名文章确实有看点，恐怕各大板块的差距还会更大。 以现在的条件，也没有挑三拣四的资格，只要是流量，都抢着要，体育资讯的优势要继续保持，其它领域也要奋起直追。 『还是名气不够啊！』 金尚略有点气闷地琢磨着如何使门户网站让更多人知道的方法。 酒香也怕巷子深！ 传统领域如此，互联网更是将这一道理彰显得淋漓尽致。 如京城科技那般，为了宣传信息时空网，铺天盖地的广告一直没有停过，预计一年的推广费就是两三千万，金尚可没有如此豪横的底气。 既然网站方面会惹起争议的大动作，暂时不好动用，金尚只好想点其它“歪招”了。 不一会，上班时间到了，黄漪漪照例将今天的几份主流报纸送了进来，然后准备去网吧收取这个月的流水统计，并准备登记造册，报税发工资和补贴了。 “对了，上回说起的那个……私收款项，为客户增加上机时长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抓起来了，公司直接损失超过三万，赃款已经被挥霍一空，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待办公室再次陷入寂静，只听闻金尚的叹息声。 『人心不足啊！』 前有临时工互相勾结侵吞营业款，金尚已经让技术部门开发了一套网吧管理工具，自动计算上机时长和所得款项，同时让每个线上操作都有据可查，最大程度避免了基层员工监守自盗的可能。 因为网吧经营收入比较零散，哪怕是电子系统，也不可能时刻监督，所以采取的是以每个自然月为周期核查。 也就是说，即便有人忍不住伸手，到了月底就藏不住了。 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再做傻事了吧！ 结果，没多久，现实就给了金尚一个大嘴巴。 有个年轻的女前台，短短半个月时间，偷偷给几个大客户续费，所得款全都截留，交给自己的男朋友去还债。 如果不是其人操作不熟练，在一次作案过程中，不慎漏输了一个小数点，超出常规的数据直接触发了底层警报，然后被发现了，真让她折腾到月底，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损失。 更让金尚感到无语的是，那些因此而占了便宜的大客户们，还以为那真的是网吧在做大额优惠活动，欣然将钱交给不法分子，然后美滋滋地享受上网乐趣去了。 待警察找上门去了解情况，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 最后的处理结果嘛，作案的女前台和怂恿她的男朋友被抓捕归案，钱肯定是一分不剩了，那些上当的大客户，其实也是受害者，撇清关系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之前的消费以及还没用完的上机时长，公司是可以要求他们退还不当得利的。 只不过，考虑到一些现实的原因，金尚还是出具了谅解书，已经生效的账号余额可以继续用，损失公司自担了。 折腾一场，除了清除了害群之马，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只是及时止损了。 收拾好心情的金尚，将手边的报纸翻了翻，基本上主流报刊，都登载了金尚的署名文章，部分还附了一些点评。 总的来说，都是比较赞同金尚观点的。 主流传媒业也是要脸的，明摆着将一个还没怎么搞清楚状况的“小孩”骗到镜头前，一大帮所谓的评论家伙同主持人变着法地羞辱，言语恶毒，措辞完全超出了公允点评的标准。 大家都不是傻子，只要看看那明显带着倾向的特写镜头，就该明白，所谓的电视节目就是冲着吕辽去的。 舆论就是吵吵嚷嚷，骂骂咧咧，蹭热度嘛，当然是谁火灭谁，越是哗众取宠，语不惊人死不休，拉踩的效果就越好。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成功了，但是金尚不想让他们好过，不仅添了一把火，还洒上了一桶油。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玩火自焚者比比皆是，自己玩得糙，就别怪人断你后路了。 随着纸媒发力，大大小小的广播电台也开始说起这个不大不小的争议，有关金尚和吕辽的名字，也频频随着电波穿梭在大街小巷中。 尤其是这年头收听广播的大户——出租车司机群体，更是时常听到这两个名字。 吕辽这两年在学生群体中，确实很有人气，社会层面也有不少人知道有个学习成绩不好，发表小说爆红后退了学的高中生。 金尚则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少年天才，高考状元年年有，刚成年就硕士毕业的小年轻可不多见。 外地学渣和本土天才杠起来了？ 那还不赶紧打电话到广播台声援几句？顺便给我那马上就要中考的小舅子点一首歌打打气！ 什么，不是！“北金”给“南吕”说好话？ 那我可得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各大报刊岗亭，都感觉报纸的售卖速度比平时要快一点。 线下消息波澜不惊地传递的时候，线上可是吵翻了天。 门户网站上的新闻还在按照既定的节奏更新，金尚强压下再次出场，发几篇文章“补刀”的心思。 对公司经营者来说，利用舆论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个不慎，就容易被反噬。 许多“翻车”的案例，都是因为当事人一时上头，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抓住了痛脚，穷追猛打，失去了分寸，一败涂地。 说到底，金尚只是个有点见识的小老板，赵主编和她的团队才是这方面的行家，如何用最省力的方法，达到最优的效果，得靠他们来操作执行。 『别手欠，这是在玩火，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不能冲动。』 按理说，“黑红”也是红，哪怕“糊了”，也比默默无闻要强。可金尚的身份不是流量网红，更不是明星，而是创业者，必须坚持正面形象。 自家的门户网站必须维持一下正统的格调，逐渐让网民认识到，看最新的消息，上北方联合在线最便捷。 与此同时，京城学联bbs论坛上关于此事的热度越发高涨了。 以往那些校园怪谈，校校草，八卦新闻，虽然也有人关心，到底有其极限。 金尚其人，哪怕是同校学生，很多人当面都不认识，但是不少都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当年“小马扎乐队”搞“校园巡演”的时候，也多多少少有人关心过。 京城学联bbs论坛成立的时候，金尚虽然还没离校，已经事实上毕业了，所以虽然申请了账号，却没怎么用过。 最近意识到这家论坛网站极有可能成为自家公司运营的门户网站的拦路虎的时候，金尚才时不时上去看看大学生之间的舆论风向。 果然，身居“象牙塔”内的莘莘学子们，关心的重点和金尚想的有很大不同。 在肯定金尚对吕辽的声援正当性的同时，很多人还把金尚毕业典礼时候讲的话翻出来，强行按上了诸如“炫富、狂妄、瞧不起差生和穷人”等标签。 这其中的佐证之一，就是金尚的署名文章中提到的，以前压根不认识吕辽，直到最近才偶然听说，然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说辞，很多评论就提到了金尚十分“目中无人”的作风。 有的还装作煞有介事地分析，有的干脆就是在破口大骂，搞得金尚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多人。 看了好久，大致将提及的帖子翻了一遍后，金尚将蠢蠢欲动的“键盘侠”之魂压制住，稍微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 『果然不愧是京城高校的学生，一个比一个狂，尤其是在网上，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那股顺着网线飘过来的酸味。』 原本金尚还以为自己这番仗义执言，能让网友们纷纷声援，博得些许好感，结果，大家似乎对如何挖掘金尚这个人的“黑历史”更加感兴趣。 关掉网站，喝了几口茶水，放松放松的金尚，开始例行公事地处理今天挤压的公文。 期间，金尚去了一趟球迷之家，检查了一下几个外包软件项目的开发进度，又去看了下足球队和青训营的情况。 三天后第十一轮联赛结束，就进入夏休了，体育赛事进入一个低潮期，门户网站体育板块的热度也会下降一大截，如何让现有用户保持住关注的习惯，金尚也动了很多脑筋。 带着些许心事，回到了办公室，就得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采访？推了！什么垃圾小报就来这里蹭热度，咱家有自己的媒体，用不着别人指摘……” 黄漪漪委婉地提醒道： “我觉得《京西都市报》就是整个京畿地区最小的纸媒之一了……” “那也用不着……等等，算了，反正也没什么急事，采访就采访吧，也能顺便为公司打一打广告。” 为自己代言，还得有其他人捧场才行，商业互吹而已，虽然不太喜欢，刚开始还是要捏着鼻子忍一忍的。 (本章完) 72.第72章 惊喜或者惊吓 第72章 惊喜或者惊吓 送上门来的热度，也不好往外推。只要是正规的采访，金尚总是笑脸迎人，耐心地对着镜头或者录音笔说着大义凛然的话。 『反正都是不要钱就可以刷脸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正如所料，在同情吕辽的遭遇这件事上，大家勉强达成了一致，但是其他方面，话题已经歪到十万八七里之外了。 相比起部分学生群体对自己的羡慕、嫉妒以及恨不得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印，让其永世不得翻身的酸溜溜心态，社会公众对金尚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 学习成绩好，就是最大的加分项，家里有点小钱，稍微傲气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了，投胎这种事，也不是其本人可以控制的，光见着金少爷喝酒吃肉，没见着挨捶。各家有各家的烦恼，碰上老金这样的家庭，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顺顺利利长大还不落下一丁点心理障碍的。 托了祖母冼老妇人的福，金尚的祖父、曾祖父辈，其实还挺有名的；到了金时这一代，虽然还没彻底败落，大多已经泯然众人，不复上个时代的风光了。 有鉴于此，普罗大众对金尚这种褪去了豪门光环的普通青年，生活状态到底是什么样子，其实还挺好奇的。 “家事其实没什么好说的，祖上虽然家大业大，子孙也多，败家的不少，分的分，散的散，也没多少了。到了我这一代，吃穿不愁，衣食住行比较体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据说你父亲也有不少产业，怎么也算个公子哥吧？” “您这话说的，京城的老少爷们有几个会把家里开火锅店和超市，没啥技术含量的制衣厂的孩子当根葱的？表面光鲜罢了，利润薄得很，赚不了几个钱，除了平日用度，基本都投入到俱乐部运营中去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知道吧，那可是个吞金兽，这么多年了，就没怎么见过回头钱……” 似乎为金尚自嘲的语气给逗乐了，举着话筒的记者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所以，你才会起了自己创业的心思？” “学以致用嘛，年轻人有冲劲，趁着还有点心气的时候，努力干一番事业，等被岁月抹平了棱角，估计也就懒得折腾了。” “那您本事可不小，上百人的公司，不简单啊，而且是比较热门的传媒科技企业……” “看见门口的标识了吧？那就是我办公司的初衷，‘文化服务大众，科技改变生活’，如果只是为了赚钱享受，接我老爹的班，老老实实做生意，就行了。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好时候，国运昌盛，文化繁荣，科技发达，新生事物层出不穷，正是有志青年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候……” “比如说……互联网？” “对！我很看好，所以投身其中，用毕生所学来将这一行的魅力展现给大家看。” “那……祝愿能早日大展宏图！” …… 将差不多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送走今天最后一家采访的媒体后，金尚才回到办公室，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将琐事办完的秘书黄漪漪送上来一杯清茶。 “近两天的媒体采访，差不多就这些了。” “一阵风地追逐热度，过些时钱都不见得有这么热闹。” 金尚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接待了几家媒体的采访，说了大半天的话，着实有些累人。尤其是最后一家名为《东方家庭》的报纸，因为是京城妇联旗下的一家关注妇女、家庭和儿童权益的媒体，需要格外郑重一点。 毕竟和今夕文化是同一个主管单位的下属，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抱养的，也算是兄弟，多多少少要给点面子，多说几句，抖一抖“干货”。 这两天蹭热度的不少，金尚也了不少精力应付这些大大小小的媒体记者们。 虽然累了点，还是有点好处的。 以前金尚其人在京城还算有点薄名，全国范围内就没多少人知道了，影响力还不如吕辽这个特立独行的“学渣”。 现在倒是扭转了不少颓势，通过为吕辽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公道话，再被各大报纸、广播等集中报道一波，也算是有了不小的名气。 理所当然，报道金尚这个人，自然免不了提及金尚的家庭背景，所作所为，求学经历，创业之路等等。 网站的流量也顺势上涨了不少，尤为可喜的是，用户ip地址不再集中在京畿地区，天南海北的网民们也知道了北方联合在线这个国内独一无二的综合门户兼新闻网站。 “对了，吕辽那边，有没有什么回应？” “没有！” “这都两天了，怎么如此迟钝？” 这年头的信息传递，实际上已经不慢了，只要养成读书看报的习惯，全国各地的大事，基本上两三天就能传遍。 即便自己少有关注，涉及到自己的，也有身边人传达。 按理说，吕辽肯定早已经知道了金尚为他打抱不平，说了几句好话的事。 想要成为新时代的公众人物，基本的素养是要有的，从天而降的热点，还不赶紧往上蹭？ “应该是没反应过来吧。” 黄漪漪有些不确定地猜测着， “也有可能是上次被打击得太狠，怕这次也是包藏祸心的‘钓鱼’事件……” “不管怎么样，总得有点回应吧？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这边一头热，也挺尴尬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我倒是觉得，小金总最近表现挺好，看着报纸上那大幅彩照，颇有一股别人家的天才大男孩的既视感。” “是嘛！” “女朋友出手，还是有一套的，知道该怎么给自己的男朋友搭配着装。” “以前那个……不行吗？” 金尚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黄漪漪似乎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后答道： “其实吧，也还行！就是有一股少年人扮成熟，过家家酒的既视感。以前文艺汇演的时候，学生们表演舞台剧、小品就是那种感觉。” “看着是那么回事，其实也就是装得挺像，对吧？” 清秀俊逸的面容摆在那，哪怕内里的灵魂透着成熟感，依然掩藏不住那股稚嫩感。 “熟了看着也挺好！” “不熟的话，看着就有点别扭，我懂你的意思，不用太照顾我的面子。” 说实话，在个人形象设计方面，过去的金尚确实有点想当然了。 最佳的穿搭，莫过于合适、得体，为了达到某种效果，强行使用不符合形象的穿着打扮，一般人其实很难拿捏得稳。 只有受过专门训练的职业演员才能做到，装嫩和扮老，一直是艺人的两大难关，金尚把握不准，其实也很正常。 “您也不用太在意，我们天天看，已经习惯了。倒是您突然变成这种，有点没反应过来。” 将职业装束放下后，走轻松休闲，青春活力路线的金尚，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在商场打拼的创业公司老板，却能让周围的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昂扬向上的朝气。 “在我们看来，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您的形象都还好，只不过，在外面的非正式场合，还是现在的样子，更加让人亲近一点。” 总之，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顺眼咯？ 明白了秘书委婉地表达方式蕴含的真意，金尚也是明白了，自己在衣品和个人形象方面的认知，还是有点不足的。 待金尚正要再和黄漪漪说几句话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金尚抄起话筒接听，黄漪漪顺势走了出去，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喂……” “我是金尚，您哪位？” “电视台？抱歉，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冒昧问一句，您是从哪里得到我的联系方式的？” “体育频道的张主任？我明白了，您是他的同事？不知道找我，有何贵干？” …… 几分钟后，金尚挂断的了电话，然后不由得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 『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 金尚随手推了一把，将“北金南吕”的话题下面添了一把火，就存着蹭一蹭热度，顺便为以后打造人设做个预热。 没想到，原本局限于某个层次，稍微有点“破圈”迹象的小风波，居然真引起了够分量的顶尖媒体节目的关注。 说穿了，事情也不复杂。 从年初开始的传媒领域改制大调整中，受到波及的不仅有体育频道，各个部门之间的人员变动较为频繁，甚至节目都有互相调动的。 为了加强综合频道的栏目多样性，领导看中了新闻频道一个名为《东方夜话》的节目，两方联手制作一档“周末特别版”，关注的就是近期热点事件和人物，并将其放在每周日九点播出，时长将近四十五分钟。 从形式来看，是一档谈话节目，已经播出了将近三个月，金尚也看过一点点，总体感觉，有点像前世的《实话实说》，就是煽情程度差点，访谈内容和形式更加轻松明快。 节目效果，不好不坏，播出了超过十期，得到了不少好评，但是热度比当初预想中的有很大的差距。 在一次内部例会中，《东方夜话周末特别版》的整改意见，就提到了要加强对社会热点的跟踪。 吕辽被“游街示众”，金尚挺身而出为其鸣不平的事，就是本周最受人关注的新闻事件……之一。 经过几轮筛选之后，综合频道原则上决定让金尚和吕辽作为本周嘉宾来制作一期节目，说是蹭热度也好，关注实事也罢，总之，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或者扣下来一口大黑锅？ 操作得好，自然是好处多多，要是在全国人民面前出了丑，再想弥补可就难了。 而且，对方的话说得也很清楚，大致确定，还没有最终决定，要提前征求金尚和吕辽的意见，并确定一下谈话的粗略内容。 没什么大的问题，应该是不会改了，但什么时候都难保有万一。 这边的金尚已经被通知到了，吕辽那边正在联系，还没有回音。 『我是不是对自己的名气产生了误判？不对，是在不同群体中的观感有极大差距。』 琢磨了一会的金尚，也稍微想明白了一点。 因为“学霸”人设立得很稳，所以金尚在家长群体中很有好感，时不时被拿出来当做鞭策自家孩子好好学习的榜样是可以预见的。 这样一来，金尚在学生群体中的观感明显就呈现两极分化的趋势，有人歌颂崇拜，自然就有人嫌弃厌恶，尤其是学习成绩一般的孩子，对金尚这个将自己衬托得十分不堪的“别人家的孩子”更是难有好感。 在主流传媒领域，金尚这种从小就没多少“黑点”，一路狂奔，直接越过了普通教育终点线的孩子，妥妥是值得夸赞的优等生。 某种程度上，金尚占了生在京城，“学霸”光环加身的便宜。 更何况，在离高考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金尚和吕辽之间的强烈对比，以及近期一系列风波，都是再好不过的噱头了。 『天时地利人和，这是老天也觉得咱家的事业马上就要陷入低潮期，于心不忍，所以来助攻一把？』 当然，和体育频道的张应勇主任的交好，似乎也起到了锦上添的作用。 琢磨了一会后，金尚觉得自己一个人瞎想也无济于事，还是和有经验的员工们商量一下，到底该如何应对才好。 当天下班之后，今夕文化很罕见地加班到晚上七点才解散。 明明只是开个小会，却一不小心就超时了，员工们也对自家老板可以得到上央媒露脸的机会而感到惊喜。 这可是难得的宣传机会，和这两天小打小闹的报刊杂志广播电台不是一回事。 为此，赵主编和王主编热心地提了很多条重点意见，郑良知也交代了一点注意事项。 剩下的时间，说得上话的部下们，七嘴八舌地谈了很多，金尚也一一记下，准备明天下午去和节目编导碰个头，再来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本章完) 73.第73章 艺高人胆大 第73章 艺高人胆大 当天晚上，金尚终于在晚报上看到了吕辽的回应，对金尚的仗义执言表示感谢，同时对所谓“素质教育”方面的争论，依然坚持己见。 除此之外，有关上次电视节目中被坑了一把的事，吕辽也十分气愤，去参加节目之前，节目组忽悠他，说是一次轻松的畅聊教育现状和未来的谈话类节目，没想到全程都是在骂自己。 这就好比兴冲冲地参加多国联合军事演习，结果发现军演针对的目标就是自己一样可笑。 总之，这口大黑锅是甩出去了。 不管是确有其事，还是吕辽顺着金尚的话借坡下驴，吕辽应该是有了为自己抗辩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有回复，是因为在电视节目中被骂得很惨，心情不佳，为了散心，出去旅游，玩越野赛车去了，吃住在外，没看到外界对这件事的讨论。 你来我往这样的轮番炒作，热度才能高涨。 原本有些偃旗息鼓的架势，随着吕辽在媒体上的表态，又开始了一轮新的讨论。 暂且不提金尚和吕辽的有关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的争论，吕辽本人遭遇不公正的对待，被欺骗，被逼迫在公众面前出丑，因为立场不同而打击报复，利用不对等，不名誉的手段，站在所谓道德至高点上，“霸凌”一个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年轻人，确实有失公允。 吕辽对社会公众的答复，并非完美无缺，但他已经达到了目的，博得了大家的同情，让自己受损的形象得到了挽回。 第二天上午，金尚去上班的时候，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许多相关人士和所谓评论家纷纷发表对这件事的看法。 这种纷纷扰扰的争论，金尚从一开始就明白，压根不可能有个让所有人都接受的结果。 别说现在，再过二十年，这件事中发生的，一样存在，改头换面，发布的载体变了，关注的人更多，照样也没有盖棺定论。 『吵吧吵吧，让我看看如今的传统媒体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 这次试探，也能让金尚对未来如何给门户网站增加流量而确定策略方法的时候，有个重要参考。 与此同时，金尚在上班的路上，意外看到了书店、音像制品以及综合超市门口，十分热闹，周边挂着戴义琴的海报，有不少人排队购物。 见到此情况，金尚立刻打电话给南大彪，才确认戴义琴的复出首张专辑确实是今天发售。 “都已经预热两天了，广播电台点播热度节节攀升，你就没听见？” “太忙了，真没注意。销售情况如何？我看外面购买的人挺多，应该不错吧？” 这两天忙着工作上的事，也没有坐出粗车，早出晚归，除了报纸上的重点文章，都没来得及关心。网站上例行的推广“小作文”按部就班地发送，金尚已经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听了金尚的问题，南大彪兴奋地说道： “何止是不错？简直超出了预料！凌晨零点京畿以及全国几个重点城市同步开卖，有不少歌迷通宵排队。早上我还没睡醒，要求紧急补货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来。幸好提前备货不少，否则还真有可能脱销……” “恭喜大彪叔，还有戴大哥，事业更进一步。” “同喜同喜，生意也有阿尚你的一份嘛！对了，原本这周准备开庆功会的，看这个情况，估计是不行了……” “嗯！我明白，得赶紧让戴大哥去搞几次回馈歌迷的签售会之类的促销活动，然后趁着人气足，走穴商演赶紧安排。赚钱嘛，得积极一点……” “哈哈，借你吉言了。小戴和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庆功宴嘛，都是自己人乐呵乐呵，倒也不用太过着急。邀请外人，讲究排场的社交，那是宣传攻势的一部分……” “替我向戴大哥问声好。” “好！小戴去电台接受采访了，待会才回来！对了，这两天，我看你在报纸上热度也不低，是在炒作高考话题？” “差不多！主要是公司网站热度不及预期，暑假可能有下滑的趋势，先烧一把火看看。这不，周末有可能上综合频道的访谈节目。” “是央视一套的综合频道？那还真挺厉害的，小戴以前那么火，也没几次露脸的机会。” “所以，这段时间我也没时间，到底是头一次，也挺紧张的。” 和南大彪寒暄了几句后，正在办公的金尚，又接到了金时的电话。 今天下午，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上半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了，金尚这个小老板因为有事要忙，到时候不一定能赶到，得让金时这个大老板前来坐镇，结束之后还要发奖金，勉励几句，续约的续约，走人的走人。 每个年中和年尾，都是变动较大的时候，过些时还有一系列的转会的谈判，联赛虽然暂停了，俱乐部的工作不能停。 阎谨这个兼常务副经理，能代理大部分事务，需要掏钱以及老板拍板的大事，还得金时亲自来。 『千头万绪啊，只得先抓要紧的来。』 巩固门户网站的先发优势，在没有任何直接竞争对手的时候，将这一个领域的流量大头抓在手里，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蛋糕就这么大，自己多吃一口，也许只是多几分热度，对后来者来说，就是少吃几口，直接关乎生死。 妥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处可走的既视感。 如今的金尚也算是想明白了。 二十年后it各条赛道都过分拥挤，竞争十分惨烈。可是一九九五年的现在，竞争就不激烈吗？ 虽然分食的同行不多，但是市场也就这么点，压根谈不上什么细分领域，是网民就要，是流量就抢，这吃相，还真未必比未来要好看多少。 先行者壮大自身一分，挤压后来者十分，在互联网这一领域尤为明显。 所以经常发生行业老大和老二大打出手，作壁上观的老三老四老五等等全被一锅烩了“惨剧”。 心中浮想联翩的金尚，打开了门户网站主页，入目版面和刚改版的时候，稍微有点差异，部分区块做了微调。 最显眼的新闻，基本被高考、吕辽和金尚、戴义琴新专辑发售以及《最初的梦想》这首歌的推介点评给排满了。 实际和骆洋编曲的时候，金尚就发现了，戴义琴的唱腔和前世这首歌的女音版有很大的出入。不管是歌词还是谱曲，原本都是按照慷慨激昂，豪迈不羁的感情基调为根本的。 可是，实际试唱的时候，和fanfan的版本有较大出入，可能因为有跌落悬崖，差点被现实的波涛漫卷的经历，戴义琴的感情抒发十分含蓄沉稳，也符合屡经打击，依然坚持初心的际遇。 三十多的他，确实唱不出那种轰轰烈烈，直抒胸臆的热情。 所以，金尚不得不临时做了点调整，让戴义琴试着往中岛美雪的原曲《骑在银龙背上》的风格上靠。 梦想，如钻石璀璨，也可以平平淡淡地赐予每个平凡人无穷的力量。 同样是关于成长、失败与梦想，前世fanfan的曲风以昂扬的信念与奋斗的热情为主； 戴义琴的风格，则像是坚韧的小草，在经历无数的风吹雨打后，依然故我，坚强生长，最终掀翻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磐石，坚持始终的顽强。 实事求是地说，这与金尚设想中的“高考励志战歌”少有出入，但戴义琴的演唱确实很精彩，和中岛美雪原曲中那前期略显压抑，逐渐升华情感，意境渐趋大气，氛围越发庄重的递进感不同，这次专辑中发售的版本，有大好男儿特有的洒脱豪迈，对生命，梦想的热爱，以及无关输赢，不在意胜负，坦然接受一切，坚定目标，勇往直前的坚毅与勇敢。 做了如此之大的改变，金尚原本还担心戴义琴的唱功撑不撑得住，结果，这个经历了世事琢磨的原石，确实开始有点实力派明星的气质了。 和以前那个唱口水歌，流行歌的唱跳小鲜肉相比，现在的戴义琴明显成熟多了，唱功比著名歌唱家还差了一线，感情的拿捏却相当到位，金尚提的一些非常抽象，暧昧不清的要求，都能领悟到位，并演绎得相当精彩。 这，就很难得了。 音乐素养和歌唱水平突出的不少，能够最大限度再现编曲和作词人设想思路的歌手，还真不好找。 除了那张盛世美颜，戴义琴不管音乐还是演技，天赋都很一般，但他有一点很难得，那就是百折不挠，受了打击也不气馁，将精力在了学习并提高自身水平上。 『大概，这首《最初的梦想》，真的深得戴义琴的心吧。再高明的演唱，也难敌感同身受的情绪迸发。』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戴义琴这次发售复出首专的动静，比推广《男儿当自强》的时候还要大。 如果说《男儿当自强》成就的是这首歌，《最初的梦想》成就的是戴义琴这个人。 『难怪录音结束之后，老戴的情绪有点亢奋过头了，男儿情，不屈泪，这些年，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为了养家糊口，再次出来抛头露面，真当三十多的中年男不要脸的么？ 被骂得那么惨，几乎退圈了，还死皮赖脸地凑进来混口饭吃，上有老，下有小，心理素质差一点，压根没法在娱乐圈混下去。 正在忙碌的时候，金尚的电话响了，打来的正是挂在心上的戴义琴。 “喂，戴大哥，电台访谈结束了？” “不用客气，我和大彪叔说好了，等下个月有空，一起找个地方去避暑，小彪的电影也拍得差不多了，正好一起聚一聚……” “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戴大哥不用太谦虚，没有你，一般人也不一定拿捏得住。” “忙一点是好事，我现在也经常用这个借口安慰自己。总比无所事事，空余焦虑，不知所往要好。” 闲聊了几分钟，挂断了电话的金尚，也不由得感慨，当年那个年少成名的偶像，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父亲和丈夫了，青春不再，帅气依旧，还多了几分沉稳与风度，待人接物和曾经的毛躁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人是会成长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改变，只有梦想如故，还在世界的尽头等着我们。』 真要说起来，戴义琴的经历，也无愧于励志的典范，曾经成功过，体会过高处不胜寒的冰冷，从高峰跌落后，还能坚持着爬起来，东山再起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捧高踩低的娱乐圈更是如此，落井下石的多了，一糊到底，一蹶不振才是常态。翻红？天时地利人和缺一样都不好使，太难了！ 一边感慨着，一边编辑了几条短评，发布在网站上，为《最初的梦想》造势后，休息了一会，让自己的精神更显得安宁一点，接着快马加鞭，将今天的工作提前做完。 午休过后，按照约定来到电视台，和《东方夜话》的编导商量一点事。 见到金尚孤身一人前来的时候，负责编导的朱主任还有一点意外。 “一个人来的？” “呃？也没人通知我要带家长啊！” “还是个爱贫嘴的，很好！听说你是个学习成绩很好的孩子，我还以为会是那种稍显木讷，在擅长的领域侃侃而谈，出了舒适区反应就很迟钝的学生……” “您看得真准。” “这么说，咱们这是撞枪口上了？” 稍微放松了一点的朱主任忍不住笑了笑。 负责编导的朱主任，乍一看，似乎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看过其履历的金尚却知道，这是个已经过了四十岁的资深节目编导，别看已经不年轻了，心态可是新潮得很，综合频道和新闻频道很多创新节目，都是由她牵头制作的。 “上午吕辽才来过，还带着一位律师和一位助理。大概是上次吃了大亏，这次怕了，谨慎得很。你胆子倒是不小……” “艺高人胆大嘛！” (本章完) 74.第74章 流程安排 第74章 流程安排 金尚接过朱主任递过来的剧本，一边翻看，一边回应道： “我还以为是现场直播，临场发挥，原来是录播啊！” “就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还直播？我怕你一临场发挥，我的前程就被你给嚯嚯没了。” 似乎是切实地感受到金尚是个什么样的人，朱主任说话也比较直接， “你先看看大致流程，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对了，你有什么才艺，或者特别拿手的地方？贫嘴可不算啊，咱们到底是严肃的访谈栏目，适当活跃气氛可以，可不能真当成了搞笑综艺栏目。” “谁说得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春晚表演小品了。” 金尚耸耸肩，在朱主任重点指出的地方瞅了几眼，然后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道： “能不能少说点关于我父母家庭的事，说实话，有点敏感……” “嗯？我可是看过你的资料，单亲家庭长大，父亲一手养大，和你的经历和成绩相对比，很有宣传价值。当然，如果有特别为难的地方，也可以酌情将这一点删减。” “我的祖父是黄修旻，祖母是冼桂珍，老一辈的恩怨情仇已经很麻烦了……” “祖父姓黄？等等，冼桂珍，不会就是那个《江卿世家》的江夏黄吧？下面的人怎么办事的，这种事居然没查出来……” “也不怪外人搞不清楚，毕竟，我和我父亲现在姓金……”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著名画家金三才英年早逝……” “我父亲金时就是金三才的继子，我是金时的独子。当年的事，其实挺复杂的，您也知道，早期的婚姻关系，不像现在这样，丁是丁卯是卯……” 这个世界，因为传统更加根深蒂固，许多风俗习惯的生命力也更加旺盛。 虽说依法治国很多年了，直到最近，新一代年轻人成长起来，才更看重法律层面的婚姻关系。早些年，民间男婚女嫁，特别是乡下，极少有特意到民政局打结婚证的。 为什么法律条文中，特别大书特书了一个“事实婚姻”的规定？ 因为没有还真不行。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三书六聘，这才是老人们认可的正式婚姻。 搁在一百多年前，你就是拿金叶子写的结婚证，没有三聘九礼，职业媒人作证，不是大轿在良辰吉日光明正大地从中门抬进去，县太爷都不认你们是一家人。 本世纪八十年代开始，风俗习惯的变化越来越大，现如今，年轻人都喜欢挑个好日子去民政局领取结婚证后，拍一大堆相片留作纪念。 渐渐地，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金尚压根不知道金时和梅杏红有没有领结婚证，分居这么多年，还够不够得上事实婚姻的标准，更不知道他们算不算离婚了。 小年轻私定终身，然后生了个孩子，把继父气死的事，真不好大肆宣扬。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觉得吧，朱主任，真要说这个，恐怕节目的重点就不是什么‘学霸’、‘学渣’以及‘高考’了，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八卦，不是更有意思多了？”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 金尚的家事，真要说清楚，素材完全足够单独做一期节目了，只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长，实在没有必要面面俱到，挑重点的录制就行了。 “这个环节，我就直接删掉了。不过，吕辽有这一段，作为对比的你，也不可能完全不提，我和主持人商量一下，浅尝辄止就好，你挑可以说的随便聊几句，到时候，你们自由发挥。” “那……行吧！” “就这些了？” 金尚点点头： “剧本很粗略，我也看不出更多，到时候就看临场效果了。” “也好！才艺特长呢，你有什么可以展示的？” “诗词歌赋算吗？” “当然算！我跟你说，可不要因为想和吕辽争锋而硬要在他的强项和他别苗头。我和他聊了下，其文学素养还是有一点的，比一般的孩子强多了……” “这几天，因为吕辽的事，我特地将他的小说和散文集好好看过一遍，拜他所赐，感慨良多，一直不甚满意的一首词，也填好了。” “喔？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让我听听？” “可以！” 意识到今天有可能谈到这方面话题，早就做好准备的金尚，掏出了一张稿纸，递了过去。 接过来瞥了几眼的朱主任，原本并没有多么在意，只是看了一遍后就惊住了。 “采桑子，你居然玩的是这种格律规整古诗词？” 所谓采桑子，就是词牌名，又叫做丑奴儿，截取自唐代教坊乐曲《杨下采桑》，其源头是乐府旧曲《采桑》，此曲宜于抒情与写景，调性比较平和，晚唐两宋以此做辞的很多，佳作也不少。 在来之前，金尚已经想过了，《东方夜话》是一档偏向正能量宣传的谈话节目，如果主要嘉宾是自己和吕辽两个人，谁是重点一目了然。 搁在即将高考的六月末七月初，不彰显金尚的“学霸”风采，难道是为了给年纪轻轻就退了学的吕辽长脸吗？ 有过前车之鉴，这次栏目组肯定不会再将吕辽架起来“游街示众”，那样做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 有了金尚这个绝佳的对比同台竞技，有些东西，其实不用展示得那么明显，群众的眼睛自然雪亮，心中那一杆秤，自然会看得出谁更有分量。 从朱主任的话来看，这一期周末特别版的主题，是彰显大国青年昂扬向上的多姿多彩的魅力，让全国青少年看看，最有名，最顶尖的同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总体基调肯定以褒扬为主，不管金尚和吕辽都一样。 但是，节目组肯定希望金尚更加优秀一点，最好能针锋相对地将吕辽给比下去。 所以，金尚拿出一首古风盎然的诗词的时候，朱主任才会如此惊讶。 这已经不是年轻人写几篇矫揉造作的文章所能相提并论的程度了，越是文化素养突出，越能感受得到金尚和吕辽之间巨大的差距。 “闲暇之作，平时学习工作挺忙的，有空的时候，看看书，打发时间挺好。” 金尚略矜持地谦虚道， “应该还行吧！” “你倒是挺自信。” 朱主任没有直接评价，而是递过来一张名片，礼尚往来，金尚客气地接过，然后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今夕文化，名字还行。我也看过你的资料，原本还以为是富家子弟败家的玩意，刚成年的新瓜蛋子，创什么业？你似乎有点不同，胸有丘壑，说不定能成……” “希望如此吧！” 说着的金尚低头看向了收到的名片，“朱静筱”三个大字映入眼帘，接着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翠筱寒愈静，孤晚更期！好名字，我老爹就太懒了，都没想过给我取个更有文化的名字……” “你倒是懂得不少，朱庆馀在一大堆唐宋诗词大家中并不突出，他所作的《和刘补阙秋园寓兴之什十首》也不怎么出名，中小学课外读物都很少收录。” “出不出名，要看跟谁比，在一群‘诗仙’、‘诗圣’、‘诗豪’的围追堵截之下，还能有只言片语流传后世，已经是了不得的大才了。” 所谓的“静”自然是指淑女文静的意味，筱的本意是细小的竹子，暗合女孩的窈窕身姿，也有品德高尚的意味。 “如果你平时闲暇所做都是这首《采桑子》的水准，那我可就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似乎因为金尚的水平有点出乎意料，让朱主任对这次节目的设想出现了偏差，皱着眉头稍微思考了片刻之后，才继续问道， “你还有其它作品吗？又或者其它才艺特长可供展示的……” “有是有，不知道适不适合在节目中展示……” 接着，金尚将《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两首歌的情况说了一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辞赋以及宣传安排，甚至早期给南家兄弟的酒吧扬名所作的那一首《洗儿》诗都拿了出来。 “目前展示出来的就这些了……” “目前？也就是说还有存货，还藏着掖着咯？” 朱主任眉角一挑， “那首《男儿当自强》我知道，挺不错，张应勇主任就因此而和你认识的吧？《最初的梦想》最近似乎有听人提起过，不知道什么样……” 顿了顿之后，朱主任对一旁记录的助手吩咐道： “立刻去买一份专辑回来我听听……” 一直默不作声，似乎是刚毕业的实习大学生模样的文静女孩点点头，就走出了办公室。 紧接着，朱主任继续点评道： “这一首《洗儿》，比较白一点，胜在感情抒发比较强烈得体。那家酒吧我也去过，有同事强烈推荐，有点印象。总体来说，算是优良之作。只是，和这一篇《水调歌头》相比，有较大的差距……” “这样的……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写出第二篇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金尚略有点好笑地提醒道， “我只是个成年不久的孩子，哪能出口成章，随手就能写下传世佳作？” “也对！” 十分赞同金尚看法的朱主任点点头，然后略有点纠结地自言自语道， “这一篇《水调歌头》，既然没有公开发布，就不适合出现。节目中出现夹带‘私货’的小举动也无可厚非，但是，不确定性很强的，有风险的，要排除。” 似乎为了说服自己，朱主任再次补充道： “把这个……和吕辽的作品放在一起，太欺负人了。同台竞技也要讲究你来我往，要是没有可比性，就失去了意义。原本我和同事们还觉得，有可能需要在节目中为你打圆场，现在看来，如何保住吕辽的体面，让你们两人的对比不至于太过失衡才是当务之急……” 正在朱静筱琢磨着该如何微调剧本以达到目的，金尚时不时附和几句的时候，出去采买专辑的女实习生回来了。 “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埋头奋笔疾书的朱主任意外地抬起头问道， “还是说……没买到？” 实习生扬了扬手里的光盘盒子，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戴义琴最近还挺火的，有好几个同事早上排队将专辑买回来，我问了一下，就借过来一盘……” “上班时间听歌消遣，看来得强调一下纪律了。” 略微抱怨的话，也没有让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很快，悠扬的音乐响起，切换到《最初的梦想》这一首同名主打歌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由得为这首昂扬向上的歌曲而折服。 几分钟后，关掉了设备的朱主任想了想，对金尚说道： “这首歌挺应景的，比《男儿当自强》还要适合，高考前后，赶上了好时候。” “您慧眼如炬。” “称赞我，也不会多给你几个镜头。” 稍微有点明白金尚行事作风的朱主任没好气地笑问道， “你说你擅长诗词歌赋，还真是恰如其分，吹牛都这么清新脱俗。除了这些，还会什么？” “唢呐吹得不错。” “那不行。” 朱主任断然拒绝道， “上一次在演播室吹唢呐，差点让人心动过速，那滋味，实在不好形容。” “钢琴电子琴也勉强拿得出手。” “太大件的，不合适，有没有更加方便的？” “长笛、洞箫、吉他也有点心得，骗一骗外行人还行。” “你大学里玩过乐队，会一点倒也正常。” 说着的朱主任再次吩咐道， “去道具室拿一把吉他过来……” 很快，熟稔地将吉他挎在腰间的金尚，炫技一般地拨动着琴弦。 “有段时间没弹，生疏了不少。” “那你就多练练……” 朱主任随口应道， “就弹你创作的这一首《最初的梦想》，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好吧！” 这首歌，金尚平时自弹自唱很多遍，熟得很，只要不是相距太远的风格，基本都能驾驭。 (本章完) 75.第75章 中肯点评 第75章 中肯点评 吉他弹唱的难度，就《最初的梦想》而言，说是小意思有点胡吹大气，至少也是中等意思吧。 就这……还是以专业的水准来衡量的。 如果不是从小练习过很多次，让金尚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绎这首歌，还真有点吃力。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前奏过后，金尚开口，那股与先前戴义琴完全不同的韵味，就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今世的“戴版”经过特殊调整，整体带有些许沉稳中见豪情的韵味，和中岛美雪唱法比较接近，只是古风没那么浓厚，时代感稍减；金尚的吉他弹唱明显更接近fanfan，音色嘹亮了许多，拨动吉他的节奏感更加强烈，甚至刻意带上了些许摇滚的味道，感情炙热。 前者越听越感到回味无穷，沁人心扉，实为一代经典；后者爆发力更强，动感时尚，更对年轻人的脾胃。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 “最想要去的地方，” “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最初的梦想绝对会到达，” “实现了真的渴望，” “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 两分多钟，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围响起了一阵鼓掌声，将金尚从歌曲营造的气氛中惊醒，抬起头来，才看见办公室的门窗外，好些个工作人员在围观，似乎对金尚的弹唱感觉还不错。 略带着羞赧之色的女实习生站在朱主任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刚刚出去借专辑光盘，闲聊了几句，无意中说漏了嘴，《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两首歌的创作者在这，所以……” “你们这……不是经常见到各行各业的名人么？我这样的，应该没什么特别吧？” “那不一样，你是不知道戴义琴有多火，那么帅，还如此有才……” “经历还如此励志，被骂得快退圈了，还如此百折不挠，强势翻红，是吧？” “对对对，你也是他的忠实粉丝吧，要不要加入我们后援团？” 就她这副“颜粉”的模样，实在是太丢新世纪大学生的脸了，金尚忍不住瞥了几眼外面那些年轻男男女女，对这些奉行“颜值即正义”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实在是无言以对。 待这位戴义琴的忠诚粉丝还要再说，就听朱主任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挥了挥手，让门外看热闹的赶紧离开，别站在这碍事。 “如果一百分是满分的话，谱曲九十五分，填词八十五分，你的吉他弹唱嘛……看在情绪还算真挚浓烈的份上，勉强给个六十五分吧。” “也就是说，不看在咱是创作者的份上，就是不及格咯？” “你拿自己的业余爱好，和别人混饭吃的本事相提并论，还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批相比，到底心有多大？” 朱静筱白了金尚一眼， “能有六十五分，就知足吧！我也去看过一些京畿地区的音乐节表演，绝大部分有资格上台的乐队、歌手甚至是职业音乐人，六十分都拿不到，不合格。” 因为对《最初的梦想》实在是太熟了，金尚实际上占了天时地利的优势，明显不像是半吊子新嫩。 如果运气好的话，金尚实际上已经达到了可以出道在这一行混饭吃的最低标准了，这也是朱主任的潜台词。 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能够达到这种水平的，其实也不是很多。 “在我看来，戴义琴专辑的唱法表达的感情，就像是一个人屡经打击，还一直屹立不倒，砥砺前行，终见曙光，于黑暗中窥见光明的希望；而你唱出来的感觉，就如同刚刚经历重大挫折，跌倒在地，却没有认输，拍拍屁股爬起来，准备再次上路的不屈与坚定……” 都是表达顽强与奋斗的信念，三十而立的中年人和年方十八的青春少年，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年轻人，未来还很长，输得起，跌倒了爬起来再战就是了；为人夫，为人父的中年人可以输，但不能倒，上有老下有小，要为家人们撑起一片天地。 “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您倒是听得更明白。” “观其行，知其人。音乐是超越了语言与文化的艺术，总会有不自觉的真情流露。” 朱主任笑了笑，没有解释太多，而是中肯地说道， “不错！回去再练练，不出意外的话，现场会让你弹奏一曲。” “好！对了，录节目的时候，有着装要求吗？” “你这身就可以。” 瞧了瞧金尚一身休闲却不轻佻的装束，朱静筱主人颇为认可地点点头， “别整些里胡哨的东西，你是个聪明孩子，为什么请你来，心里应该有数……” “知道知道。” 新时代的大好青年，要作为全国中小学生，尤其是高考生表率的标杆，至少今年夏天，别整什么幺蛾子。 这位朱静筱主任，说话虽然给人很严厉的感觉，人还是很和善的，能事无巨细地和金尚讨论一些注意事项，当真很照顾初次上节目的小年轻了。 两人断断续续说了将近两个小时，金尚又被引荐去和节目组当期主持人，一位名叫吴蝉的二十五六岁的女主持人，聊了下对即将录制节目的看法，互相有个了解后，才结束这次提前接洽。 和朱主任和吴主持告别后，正要准别离开的时候，却被女实习生给拦住了。 “请问，朱主任还有什么交代吗？” “不是！是我有事……” 说着的女实习生取出几份专辑光盘和签字笔， “你能不能帮我们签个名？” “呃？你不是戴义琴的粉丝么，要我的签名干什么，我只是个创作人……” “总比白板专辑要好！而且……” 女实习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金尚几眼， “你要是出道的话，应该也还行，虽然脸嫩了一点，也挺好看的，而且，还那么有才华……” “停停停，这名我签了，大姐，冒昧问一句，姓甚名谁？” 生怕这位重度颜控大姐说出更加让人惊讶的话，金尚连忙询问着。 “黄嘉然，嘉宾的‘嘉’，然后的‘然’，你就写上‘祝黄嘉然永远美丽健康’就行了。” “你还真是贪心。” 加上署名，就是十四五个字了，金尚数了数，总共六份，可不就得写近百个字？ 第一次有人请自己签名，金尚也没有拒绝，一边写一边问道： “你也是江夏黄？那咱们五百年前……不对，一千年前是一家啊！嘉字辈，来自浙闽还是两广？” “真不愧是老黄家人，一听名字就能大致猜出对方老家在哪！” 黄嘉然抚掌赞叹道， “我来自粤东一个靠海的小渔村……” “南有嘉鱼嘛！” “你果然知道！为这破名字，没少被人嘲笑过。” 表面上看，嘉然这名字寓意其实很好，其取自《小雅·南有嘉鱼》。 『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 『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 什么意思？ 其实就是“南方出产鲜美的鱼儿，鱼群摇动尾巴随流水舞动。君子宴会有美酒，嘉宾宴饮乐淘淘”的意思。 这是《小雅》中的一组三首饮宴祝颂诗中的一首，其真意是游鱼起兴，用鱼、水象征宾主之间融洽的关系，宛转地表达出主人的深情厚意；鱼乐，人亦乐，二者交相感应，一虚一实，宴饮时的欢乐场面与主宾绸缪之情顿现。 遗憾的是，很多望文生义的半吊子，将其曲解成了“南方鱼好吃，杀了蒸煮，美酒宴客，吃喝乐悠悠”的意思。 一想到这些，黄嘉然就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都上大学了，还有人叫我嘉鱼、蒸鱼、红烧鱼，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傻？” 微笑着摇摇头的金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认真将签名按照黄嘉然的要求写好，然后递了过去。 “看在你贡献了一个笑料的份上，我私底下透露一个小道消息。今天晚上八点半，物外书店有一场临时见面会，戴义琴会到场签售，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接过金尚的签名专辑，黄嘉然陡然听闻此消息，不由得伸手抓住了金尚的臂膀追问道， “我怎么没听说？” “放手！我说，你这劲挺大，你看，把我胳膊都捏红了。” 金尚将黄嘉然紧扣的大手掰开，对意识到有点失态，不好意思地微红着脸的大姐说道， “我可是创作者，在他签约的经纪公司也有股份的，是你的消息灵通，还是我的消息灵通？” “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你早点准备，去晚了可是什么都捞不着了。” “多谢你了。” “嗯！要是没抢到，我给你带几张限定版签名专辑。” “真的可以？” “当然！最近估计不行，老戴和我都比较忙，没空打照面。以后再来，送过来……” “你还准备常来啊！” 恢复了冷静之态的黄嘉然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这次能上综合频道，还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下次来这，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很多名人一辈子都只能混一次在全国观众面前出镜的机会。”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下次，可不一定是《东方夜话》这种晚上九点钟播出的冷门节目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啦！果然，朱主任说得没错，但凡有点才气的小年轻，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吹牛不打草稿，骄傲到没边的自大狂。” “不一样的，别人狂是装的，我是真有本事，底气十足。” “得了吧！” 笑得前俯后仰黄嘉然客气地和金尚打了个招呼，就返回干活了。 金尚原本也准备回去的，见时间还早，于是四处转了转，瞅准方位，往体育频道的方向溜了过去。 探头探脑地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摄制现场，看到了双臂抱胸，正在监督节目录制的张应勇主任。 金尚悄默默靠近之后，才小声打着招呼。 “张主任，好久不见！” “咦？是小金啊！和朱主任谈完了？” “嗯！” “感觉怎么样？” “第一次来，什么都觉得新鲜。” “哈哈！” 亲昵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张主任笑眯眯地说道， “朱姐那边可不好糊弄，你这贫嘴的模样，可得悠着点。” “知道知道，还没感谢张主任推介的好意，没您美言几句，我也捞不到来这溜一圈的机会……” “你还真把这当散步的公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我也是随意提了几句，真能上，还是你本人有能耐。” “哪里哪里！” 金尚谦虚了几句，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忙碌的人们。 “这是，体育新闻？” “对！现在不再局限于国内热门运动，也要放眼世界，跟踪不那么主流的体育项目。赛车、网球和拳击就是现在的突破口……” 以前早晚两遍的新闻快报，现在改成了白天两档，夜间一档。 如今改制渐渐深入，栏目类别变多了。可以预见，大部分仓促推出的栏目，下场就是石沉大海，无人问津，最后灰溜溜撤档，只有杀出重围的才会有持久的生命力。 “还是你看得准，其它类型的节目，包括早期还有点热度的围棋、象棋、乒乓球、羽毛球等很有群众基础的运动，关注度都不行了，只有足球长盛不衰……” “世界第一运动嘛！” 金尚附和着说道， “您选的突破口，赛车、网球和拳击也不错。对了，篮球呢？年轻人也很喜欢这种，校园里面的小年轻在场上挥洒汗水，女生们欢呼尖叫打气的样子，很可爱……” “你啊，总是能从这种奇怪的角度考虑问题，真琢磨一下，还是那么回事。” 张应勇对金尚的脑回路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干咳了两声后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个足球直播栏目，原则上批准了，正式推出时间待定，还在走流程。倒是体育综艺的事，上面觉得很不错，将冠军风采展示给全国观众，想法非常好。戴老弟那边，你给他通个气……” (本章完) 77.第77章 首重个人 第77章 首重个人 回过神来的莫如云拍断大腿。 “最近那个闹得挺火的‘学霸’，就是他吧？没想到随便逮个人，都能中大奖。对了，你说这个金尚，和戴义琴专辑里面两首主打歌的创作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要是没什么关系，哪有能耐随便一个电话，就能说动戴义琴配合？ 尤其是现在这个场合，这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可以做到的。 懵懵懂懂的莫如云带着摄像搭档，在一大群歌迷羡慕的注视中，穿过隔离带，进到物外书店里面的时候，音乐频道导播间，因为稍微疏忽了一点，去泡了杯咖啡，回来就发现捅了大篓子的导播，正在哀叹这个月的奖金估计要扣光，一边喝着发苦的黑咖啡，一边准备切画面的时候，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迎来了转机。 “瞎猫还真抓住了死耗子？这可是送上门来的新闻……” 音乐频道在央媒序列中，影响力是相对较弱的，和综合、新闻、体育以及电影等主流没法比，甚至连科教、戏曲等都略逊一筹。 这年头，等着盼着在电视机前听歌看mtv的观众太少了。接地气的国民级电视剧才是人民群众的心头好，知名电视剧演员的分量，可不比电影演员差。 本来音乐频道没有计划在今年开通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变故，而临时将这个板块单列出来，事起仓促，人员不整，栏目稀缺。 一天到晚放山歌、民歌和流行歌曲也不像话，欣赏类栏目占比太重了，普及类和观众参与类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于是近期开辟了几档接地气的街头访谈和直播类栏目，效果嘛，有好有坏，《天籁之音》就属于冷门板块的冷门节目，没有被撤，不是因为它有多好，有多重要，而是找不到替代它的栏目。 莫如云这一批刚入职不久的大学生，也被寄予厚望。 与时俱进，跟上时代潮流，还得靠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引领。他们大量充斥在如《天籁之音》这种试制型栏目，贡献了不少好点子，试探着市场的动向和观众的喜好。 成果斐然，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 原本今天的小插曲，也应该是回去后要被劈头盖脸训斥一顿的采访事故，结果，最后却迎来了不错的转折，收视率统计似乎也传来了让人欣喜的反馈。 不久之后，一名值班的音乐频道副总监来到导播室，详细地听说了下属的汇报后，略有所悟。 “以前，咱们是不是太端着了？音乐是为大家服务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才是正理。” 没有回答，刚刚犯了错的导播，哪敢在这个时候说三道四，恨不得立刻消失，风平浪静地将今天蒙混过关就好。 “两个小家伙，业务能力还不够熟练，遇到点事就慌了手脚，回来之后，好好给他们上上课。不过，追逐热点，把握流行最前沿的风向是对的……” 原本也没指望有人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副总监抛下几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在场员工自己领悟后，就云淡风轻地离开了。 导播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又扭头看向了监视器上，莫如云正在和穿着得体便装的戴义琴做着访谈。 …… 与此同时，驱车回家的金尚，刚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炸酱面的味道。 走进客厅，就见李萱托着下巴，嘟着嘴，有点不高兴地看着电视。 “怎么了？我就是有点事，晚回来一点，嘴角就可以挂着酱油瓶了……” “你说说，你干什么去了？” “和电视台谈了半天节目流程，后去取了几份签名专辑，留着给你的线下生活栏目做活动当奖品，又去了一趟书店，人太多，懒得挤进去，就回来了……” “中途是不是还碰到个送上门来的女记者？” “你怎么知道？” 李萱努了努嘴，金尚转眼看过去，就见电视上正在播放莫如云采访戴义琴的画面。 再看台标…… “我去！音乐频道，你都看见了？” 现在轮到金尚惊讶了， “不对啊，导播干啥去了，不会看着太无聊，睡着了吧？” “总之，金少爷将年轻漂亮的女记者怼得甘拜下风，还一个电话就给她开后门的潇洒姿态，全国人民都看见了。” “哪跟哪啊，你这话里的酸味，我这隔着老远都闻到了，炸酱面不用放醋了……” “你就贫吧，再乱说话，‘学霸’人设保不保得住不清楚，油腔滑调的模样倒是要深入人心了。” “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下次见到这种女妖精，一定绕着走。” “哼！” 电视里面，戴义琴娴熟地回答着各种问题，莫如云这样的新嫩，压根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是在朝思暮想的偶像面前，能够维持住专业态度就不错了。 就连金尚这个没仔细看的外人，都感受得到，莫大记者举手投足之间，恨不得扑上去给个拥抱，舍不得放手的仰慕之情。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种职业装美女？” “诶！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用筷子将桌子上还热着的炸酱面搅拌了一下，将酱料拌匀，然后用小碗分成两份，一碗递给李萱，一碗自己端起来，尝了两口之后，不由得放下心来。 “酱不错！” 比设想中的好多了，味道还行，原本金尚觉得能吃就算合格，结果，李萱的炸酱面做的，好吃程度着实超出了预料。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夸奖面好吃吗，就只有酱不错？” “炸酱面，当然先夸奖酱咯……” 挨着李萱坐在沙发上，两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嘬着面条，吸得呲溜呲溜响。 几分钟后，吃饱喝足的金尚去收拾碗筷，李萱难得帮忙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后托着下巴看着金尚忙里忙外。 “今天，我和魏大姐还有黄漪漪一起去吃午饭，聊了聊，发现女性在职场其实挺难的。” “聊了点啥？” “咱们公司已经算是女员工偏多的了，性质特殊，负有主管责任的还有京城妇联这样的单位，相对好一点。” “不管是显性还是隐性的歧视，多多少少都有点。国内女性对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思路和手段，其实有点跑偏了，现在危害不显，将来后患不穷。咱们私底下聊聊可以，外面不好多说，有点敏感。” 将厨房收拾干净之后，金尚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由金银带条盘绕成螺旋圆环缠绕相叠而成的饰品。 “这是什么？” 李萱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打量了一会，后奇怪地问道。 “缠臂金镇，也就是臂钏，一种比较古老，缠绕在手臂上的饰品，和手镯有点相似，但是形状不一样，京城博物馆里展览的金钑钏就是这种。当然，这个远不如那种古董艺术品……” “我还以为是大号弹簧咧！” “你家弹簧是金丝古法打造，玉缕缠边的？” 金尚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交往这么久了，也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这副缠臂金镇，是我从家里的仓库中翻出来的，勉强算个古董吧……” “那岂不是很贵重？” “没那么夸张，这种……又不是考古发现，王孙贵女佩戴的东西。以后国内古董价格炒起来，或许还值几个钱，现在嘛……” 金尚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着打消李萱疑虑的话， “值个三四十万就顶天了，到底不是官坊名匠打造，没什么噱头可炒。不过，未来说不定很值钱，毕竟，少说也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做工也还算精良……” “比一套别墅的价格都还要高一点了……” 到底是家有余财的土老财家的千金，没有被这点小东西闪眼，凑在眼前，饶有兴致地拨弄着。 臂钏外壁饰串枝灵芝纹，点缀在不知名的瑞兽周围，端部用粗丝缠作活环与下层的连环套接，以便左右滑动调节松紧。 “这么一看，我倒是想起来了。偶尔见到有女同胞挽起袖子，露出箍住手腕的一圈圈银色金属环，就是臂钏吧？” “那是银钏，人家长胖了，勒进了肉里……你别笑！这是金钏，还有玉钏。这玩意在古代一直挺流行，只是近几百年来，随着礼教的日渐森严，女子连手腕无意中露出来都被认为是失礼，被人看见手臂更是被禁止，缠臂金镇作为饰品，只能隐藏在越来越长，裹得越来越严实的袖子里，失去了装饰的功能，渐渐消失了。” 到了近代，文化开放，女性越来越张扬，不吝于展露美好的身段与娇艳的姿容，臂钏这种已经近乎绝迹的饰品又渐渐开始出现了。 “难怪！” 李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喜欢戴饰品，连化妆都有点敷衍，这种……虽然不讨厌，总感觉有点奇怪……” “你呀，不要仗着自己天生丽质就疏于打扮，美好的事物是需要精心呵护的。” 将东西塞给李萱怀里，金尚继续劝说着， “你大概不知道，现如今婚恋市场常说的‘三金’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吧？两宋时期，金钏、金镯、金帔坠一并称为富贵之家骋礼‘三金’，这就是定性信物。后世几百年，‘三金’所指在不同的阶层变了又变，这个词象征的意义却一如既往……” “那……我就收下了，不过，戴着这个出门，会不会很招摇？” “嗯！戴着朴素的银臂钏……就是几圈银丝缠绕而成的那种，偶尔也有见到。不是非常正式的场合，戴金臂钏确实有点奇怪。但是，私底下，朋友小聚，没问题。别管那么多，你先试试……”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在保持着古礼的部分少数民族聚落里，依然盛行佩戴臂钏，只是都市丽人、时尚女性身上不多见。 说着的金尚松开活扣，往李萱左手腕上套了过去。 “你别乱动，我自己来。” “这不挺好嘛，似乎也没那么奇怪……” 天气渐渐炎热，李萱的衣衫也比较单薄，袖口刚过胳膊肘，遮住小半手臂，光嫩洁白的皓腕点缀着贴肉的金臂钏，似乎还挺好看，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稍微有点奢华风格的定制异形细丝手环。 “懂的人自然明白，不懂的也只会当你是个有点追求时尚与新潮的年轻女孩。咱们这个年纪，穿着打扮稍微有点和主流不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搁在二十年后，戴个“仿古”的饰品算什么，头上顶个蘑菇，腰上挂个熊宝宝玩偶都敢光明正大出门。 “再看吧！工作时间肯定不能戴，如果把这副臂钏当做日常生活中的饰品，就这么突兀戴着也不行，衣服搭配都得变一变……” 就在李萱从各个角度看着自己戴着臂钏的效果的时候，金尚面上带着笑，双眼透过装饰眼镜的视界，看到缠臂金镇里一缕缕金色流光溢出，后涌入到李萱体内。 紧接着，金尚怀里的“金扫帚”挂饰探出一根细小的金线，没入李萱体内，一缕缕积攒了许久的能量输送过去，虚空中隐没的貔貅之灵探出了头颅，双目看向了李萱和她手臂上的缠臂金镇，吉祥喜庆、好运相伴的祝福之意，立刻笼罩其上。 在金尚的感知中，原本顶着淡淡的白色纽带和能量巨网相连，被一团团凭空涌现的红云笼罩，将一缕缕细小的灰黑雾气消融，不断浸染杂糅之后形成深红色还透着些微紫芒的光柱，撑起了能量巨网的小半天穹。 『红得发紫，大概就是这种吧！』 消耗了大量金手指能量，激活的缠臂金镇，是因为李萱入职之后，本地生活板块的业务，虽然占比不大，但是需要接触的人很多，而且有点辛苦，精力旺盛的男青年都不一定能长期坚持，女孩子更需要额外的支持。 公司层面的助力，能给的都已经给了，金尚能做的，就只有利用“金手指”的力量，给一点力所能及的辅助了。 (本章完) 78.第78章 提前准备 第78章 提前准备 将最重要的事办完之后，金尚才放下心来。 如今两人都已经不是大学生了，走上社会后，就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每天遇到的风险，比在校园里面多不少。 关于事业，关于梦想，不急于一时。个人安危必须重视，这年头，治安环境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哪怕是在首善之都的京城，也不可过分松懈。 『有“金手指”提供的福运相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以前是看不到，自李萱正式入职之后，透过灵性视界，金尚就已经发现了，女朋友身上似乎缠绕了并不是很明显的灾祸气息，似乎要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也让金尚意识到，李萱到底是个背井离乡在京城打拼的外地女孩，除了依靠自己，似乎没有其它指望了。一旦顾及不过来，出了什么事都赶不及。 现在，倒是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了。 年轻男女之间，哪怕是恋人，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的。 晚饭过后，两人看了会电视，李萱回房看书，有关管理和经济学方面的，似乎有将来考取注册会计师证书的想法；金尚则背着吉他出门，来到附近的公园，坐在石凳上，试了试弹唱效果。 金尚和李萱两人现在住的是临时租住的公寓，隔音效果很一般，真要放开手脚，说不定会影响到邻居休息。 再加上高考之期临近，左邻右舍的气氛也为之一变，跳广场舞的大妈都消停了许多，金尚自然也不好制造太多“噪音”影响学子们备考。 朱静筱主任吩咐让金尚回家练练，也是好心。因为创业工作太忙，远没有在校园的时候那么勤奋练手，感觉手指头都僵硬了不少。 好在经验还在，稍微试了试，那种随心所欲地畅快演绎的感觉又回来了。 醉心于自己的世界中，弹奏了几曲之后，金尚陡然觉得附近似乎有点不对劲，抬头就看到眼前站着一群人对自己指指点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仔细一看，自己面前摆着的吉他盒子里，还有几张零碎的钞票，有人往里面扔硬币。 『这是把我当卖唱的了？我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啊！』 附近的公园，确实时不时有怀揣着音乐梦的年轻男女们在这献唱，搞艺术的在出名之前，没几个过得好的，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常事，不想办法赚点外快，西北风都喝不上。 一念至此，赶紧“收摊”的金尚，用零钱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零食后就回家了。和李萱说起今晚的遭遇，还惹来几声揶揄，还毫不客气地将零食给吃光了。 …… 第二天一大早，金尚早锻炼后，准备好早餐，留下了便条，和睡懒觉的李萱打了个招呼后，才慢条斯理地赶到公司。 昨天全国足球联赛甲寅组上半程最后一场结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大胜，老金到场发了奖金后，原地解散放假。 球员教练放假，俱乐部可没歇着。 球场空了出来，整修看台和养护草坪，加装广告牌的工作已经可以完全铺开了。 足球公园球场虽然老旧，却是国内屈指可数的专业足球场之一。 现在如今国内很多足球队的主场，都是租用的综合体育中心，现代化程度要超出许多，观赛体验反而要下降一大截。 观众席位离球场太远，身临其境的感觉削减太多。 曾经鸡肋一般的球场，如今随着国内经济快速发展，上座率也节节攀升，显出了非同一般的价值来。 自家球场，不用付租赁费，没有合作方分润球票收入，每逢比赛日收益，远超同级别球队。 再加上地处京城，升值空间巨大，金家父子什么都不干，脚下这片土地的价值就打着滚往上翻。 『五万个观赛席位，差不多够用了，再次扩建改建，返修草坪，加装排水、供热和减震系统，等将来发达了再来考虑吧，现在供应不起。』 整体工期，大概需要一个多月时间，南大彪和金尚商量过，计划在八月中旬，为戴义琴举办一场演唱会，刚好赶上球场修复完毕。 不出意外的话，那一场演唱会，将会成为下半赛季开幕的预热。 就是中间这一个多月的空挡，需要金尚自己来想办法，维持住门户网站的热度，让流量不至于下降得太厉害。 依赖单一体育新闻来吸引网民，就是有这样的缺点，一旦进入低潮期或者休赛期，就会陷入乏人问津的困境之中。 所以，这次上综合频道谈话节目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还有高考的热度也要蹭一蹭。 在球场巡视了一圈，见没出什么大事的金尚，又去办公室坐了会，和周末值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后，将昨天堆积的工作处理了一部分。 看了看天色，正要准备回家和周末睡懒觉的李萱一起吃午餐，顺便去极地海洋世界看企鹅，纳凉消遣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金尚推开门，就见魏双萍满脸尴尬地领着一位脸色有些疲惫的老妇人走进了空着的会议室。 “这是？” 老妇人手里手里提着个蛇皮袋，上面还写着“尿素”两个大字，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什么。 “小金总，不好意思！” 魏双萍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家里人突然就来了，快到了才通知我。能不能让我妈在会议室待一会，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也没地方可去……” “可以，里面的东西你随便用，走之前你收拾好就行了。话说，你今天还加班？” 单亲妈妈，周末加班，孩子谁照顾？ 看魏双萍的拮据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有钱送托儿所的情况，交给别人带，能放心？ 和母女两人闲聊的几句，金尚才知道这位老母亲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站后，一口豫中口音的普通话，实在不好懂，问路都不方便，而且是个文盲，字都不认识几个。幸好碰到个好心司机，看着手写的地址上目的地比较顺路，就带过来了。 “为了让家里人放心，我写信回去，说了点近况，没想到来这么一出……”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工作的事，不急于一时，这么急匆匆赶过来，肯定是担心得不得了。没什么要事，就早点回去吧……” 婉拒了魏双萍的老母亲想要送给自己的土特产，金尚以自己下午还有事为由，早早离开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年头出一趟远门真不容易，对很多人来说，平平常常的离别，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当时金尚不清楚，事后才知道，魏双萍的母亲急匆匆赶来，不全是因为担心许多年没有回家的女儿，也有家中困难，想要找女儿帮帮忙的想法。 老父亲生病，弟弟妹妹还未壮，都在读书，林林总总的开销，对一个并不富裕的乡下家庭来说，已经很重了。 至于长女如何帮忙，那就不好讲了。 要是没有找到工作，还带着个孩子，居无定所，回老家嫁个老光棍，换回来一笔丰厚的彩礼，就是不错的结局了。 贫贱之家百事哀！ 再苦再难，魏双萍的父母有一件事做对了，那就是坚持让孩子们上学，保留了改善家境的希望，弟弟妹妹天赋不如长姐，相比同龄孩子也还算出挑。 长远来看，咬牙坚持是对的，但是风险也不小，要是魏双萍这个长姐毕业后能多赚点钱，稍微支援一二，倒是能减轻一点压力。 过后，金尚也只能感慨一下，大国崛起，任重而道远，个人力量有限，最多也就照顾一下身边的人和事，视线之外，就无能为力了。 将琐事抛在脑后，金尚和李萱一起吃吃喝喝，逛了下水族馆，海洋极地世界，水上乐园，愉快地玩了一下午，回家后稍微休息了片刻，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得体的休闲服，在李萱的帮助下，将长得稍微有点长的乱发梳理一下，显得干净清爽，对着镜子检查了好久，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才算满意。 “录制现场有化妆师的，哪怕有问题，也会有人提醒。” 别看金尚平时表现得大大咧咧，真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点小紧张。这与几百人面前念稿子的毕业典礼不一样，是真要在全国观众面前接受批评的，不可大意。 李萱也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看起来似乎对社交得心应手，本质上也就是个稍微有点内向，偶尔还容易冲动的小年轻，不仅骄傲，还有点自负，对初次经历的大事，内心也有点忐忑，只是要强惯了，不喜欢表现出来罢了。 “还有时间，多看看没坏处。昨天我和节目组聊的时候，就发现他们对我的印象挺死板的。真要是把我塑造成一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书呆子形象就糟了，被拎出来当做悬在驴面前的胡萝卜，吊着胃口让它们努点力还行，可不能将‘小镇做题家’的刻板印象弄假成真了。” “你说话总是一套一套，节目现场可别这么瞎咧咧，什么叫‘小镇做题家’，那叫寒门贵子，到了你嘴里怎么全变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 有些话，只能私底下说，真要在全国观众面前说漏了嘴，那可就是一辈子的黑历史了。 “还有，我看吕辽那边，动静挺大的，这两天报纸上到处是他如何如何的消息，你似乎没怎么在意……” “在意什么？我还巴不得他人气更足一点，我这个与他相提并论的青年才俊，也水涨船高啊……” “有信心是好事，但也别太大意。” “嗯，我去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就只是去录个节目，怎么就有一股雄赳赳气昂昂，慷慨赴战场的既视感。” 在李萱的调侃声中，金尚出门了。 晚上七点半开始，估计得录制一个多小时的素材，最后剪成四十五分钟的版本，实际效果如何，全看明晚播出的反响了。 傍晚时分，下了一场小雨，不但没有给酷热中的京城带来一点凉意，反而因为湿度大，温度高而让人感到有点气闷。 了十几分钟，驱车赶到电视台大楼的金尚，在黄嘉然的带领下进入了演播室。 “你来得最晚……” “不是还有大半个小时么？” “你得为幕后工作人员着想，准备工作很麻烦……” “我这不是因为在家里准备行头耽误了点时间嘛！” 黄嘉然的抱怨着，到底也是关心，金尚也不好反驳太过，转移了话题问道， “昨天的签名专辑买到没？” “买到了买到了，差点就错过。” “那就好！对了，吕辽在哪？我去打个招呼……” 隔空喊话好几次，都没实际见过面，不说几句，总感觉有点尴尬。 “那边就是！” 黄嘉然努了努嘴，金尚望了过去，就见朱静筱主任在和一名穿着还算正常的青年说话，周围还有两名成年男子时不时插几句话。 似乎远远地看着金尚走了过来，朱主任招了招手，让自己过去，金尚也没有客气，快步走上前，加入了群聊之中。 “吕辽？你好，我是金尚！” “你好！” 略显局促地和金尚握了握手，然后不再言语，倒是其身边自称是其叔父和助理的男子很客气地打招呼。 金尚应付了几句，仔细打量了一下吕辽的形象。 有鉴于上回电视节目上近乎灾难般的表现，吸取了教训的吕辽，衣着打扮中非主流的元素明显收敛了许多，就是那不像是学生的蓬松发型略有点扎眼，长长的额发垂下，遮住了右边脸颊上半部分，连右眼都不怎么能看清了。 『即便是上次被整了，依然还坚持自己的风格，这是个倔强的家伙，表面上叛逆的倾向不明显，内心依然很顽固。』 做了简单判断的金尚，心中有数了。 这是个稍微有点早熟的孩子，但是，他所谓的早熟和金尚的早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本章完) 79.第79章 现场布置 第79章 现场布置 十多年的努力，叠加了前世的宿慧，给了金尚莫大的底气。 再加上“金扫帚”一波接一波的躁动，内里汹涌澎湃，外溢蓄势待发的模样，让金尚十分确信，这次上节目的机会，是真正让自己在全国观众面前展示风采，树立自己“青年才俊”形象的天赐良机。 这样的名头，可以吃一辈子，哪怕将来糊了，依然可以在自媒体时代混得风生水起。 直接间接的好处，数不胜数。 最直观的作用，就是让自己开办的门户网站，有了从局限于一地，向全国知名进发，完成“鲤鱼跃龙门”的最佳助力。 从“京西人的骄傲”到全国青少年意见领袖，之间的差距大到普通人压根不敢轻易尝试跨越。 金尚原本的设想是从足球俱乐部、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软件三个方面协同发展，用三到五年的时间，将根基扎牢之后，再来考虑冲出京畿，巩固北方地盘，伺机走向全国的战略。 那个时候，自己也才二十二三岁，年龄刚刚好。 一九九五年的现在，虽然早了点，但是天上降馅饼，也不好错失良机。 事业暂时跟不上，个人先在全国人民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也很有价值了。 而吕辽，则用一种投机取巧的手段，先一步做到了全国知名，不管好名恶名，至少是火了。如果未来还想靠名气混饭吃，扭转形象就很困难了。 『歪门邪道只能逞一时威，后患无穷啊！』 心中暗自叹息着的金尚，因为周围不认识的人太多，将混不吝的性格收敛，没有瞎说什么大实话，而是老老实实地听着朱主任吩咐着待会录制节目的注意事项。 末了，朱主任拉着金尚到一边问道： “你怎么又一个人来了？你看看吕辽，都知道带着家属和助理前来助威……” “这……是这可以带人的？” “我没跟你说过？” “有吗？” 金尚顿时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欺负人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好吧，可能我是忘了说，但是你也该猜到，场边的观众评论嘉宾，除了个别是我们特邀的，少数是电视台的员工客串，其他就是你们主要嘉宾自带的。待会你要是和吕辽争论起来，还指望谁给你鼓掌？” “我看见那边有几个人偶模特，这也是凑数的？” “你别给我打岔，录完了，难道还要我给你加音效？这不是给我们工作，额外增加麻烦吗？” “那我打电话叫我女朋友来？” “你看看几点了，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朱静筱指着自己的手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真是耽误事……” “您要是昨天说的话，我说不定能叫戴义琴过来给咱捧场，保证秒杀对面……” “闭嘴吧你，尽想好事！快想想办法，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人。今天周末，值班的不多……” “嗯！” 开动脑筋的金尚，无意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正在布置现场的黄嘉然，于是招了招手，将她叫过来。 “黄助理……” “实习助理……” “别管那么多，你赶紧问问，后援团里现在有没有人在台里值班，赶紧过来给我当一回鼓掌‘工具人’……” “什么‘工具人’？说得太难听了。” “难听不影响实惠，只要来了，我保证给她们争取一个和戴义琴面对面握手的机会……” “真哒？这事……干了！不过，作为副团长，我还要和戴义琴来一张合影，你要是同意，咱们就成交……” “小意思，赶紧滴，这边等着咧！注意叫几个俊男美女过来，歪瓜裂枣就算了。” “要求真多！” 对金尚的话略有点不满的黄嘉然，办事倒是很利索，找遍了电视台大楼，总算是来了五个年轻人，三女两男，看着阳光帅气，朝气蓬勃的那种。 其中，昨晚和金尚打过照面的莫如云和摄像小哥赫然在列。 “又是你们？是不是犯了错误，被罚着周末过来接受培训教育了？” “这里都猜得到？” 傻愣愣的莫如云，一见面就将底细给暴露了，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然我就可以早上睡个懒觉，下午去和朋友出去玩了……” “没有我，你能面对面采访戴义琴？知足吧！” 金尚没在意对方的愤愤不平，而是抢先表功道， “你还得谢谢我！知道叫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吧？待会表现好一点，镜头扫过来，端庄、大气、热情、青春、知性、睿智……总之，一切正面表情都给我加上。” “影帝也不过如此吧？你就放心吧，这种活，咱们常干，老客串了……” 确实，录制节目的时候，为了效果出众，不能总是用模特充数，总有较真的观众会发现。 于是，台里没什么事的员工彼此捧场也是常有的事。 见事情办妥，金尚找到朱主任，将自己的“家人们”指给她看，后一脸得意地笑道： “我办事，您放心！” “算你走运！” 朱主任将金尚带到镜头前，吴蝉和吕辽已经坐在位置上，等着开始录制了。 两人似乎没啥共同语言，吴主持试着和吕辽说了点话，缓和一下气氛，但是不怎么成功。 金尚来了之后，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慵懒地往后靠。 “这不行啊！站着就想坐着，坐着就想躺着。一个多小时，保持精神抖擞可不容易。” “那你说怎么办？” 这次，朱主任倒是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很认真地询问着金尚的意见。 “太严肃了，三人坐在沙发上围着茶几，就跟几位老大爷嘴碎吹牛一样，一点新鲜感都没有。至少把这碍事的茶几给撤了，看见它我就有一股摆上保温杯泡枸杞的既视感……” 顿了顿之后，金尚又说道： “沙发也不太行，太老气了，干脆换成高脚凳，让大家从头看到脚。年轻人，就该将自己的全部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更显活力一点。对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金尚扭头对吕辽问道： “吕辽老哥，上次你上节目坐的那个高脚凳其实就很好，只不过初衷出了错，以至于效果很糟糕。这回不一样，年轻人窝在沙发里，显得太懒散了。你觉得我的意见怎么样？” “还行！上次是我一个人，这次有你，就算要丢人，也有你分担火力……” “那我呢？” 见两位嘉宾自顾自地做了决定，主持人吴蝉笑着问道， “不会是你们坐着，我站着，就这么说一两个小时吧？” “不至于不至于，准备一个小马扎，需要说话就站起来，不需要出镜就坐下，很方便……” 这馊主意，一看就不靠谱的样子，朱静筱主任自然不可能完全采纳。 几人商量了一下后，还是将沙发和茶几给撤了，后面的布景也稍微调整了一下，摄影机的位置也需要矫正。 不久之后，工作人员搬来了一个圆弧状桌板，上面放着一点装饰用的书籍和绿植，三副可以旋转的高脚凳摆在桌前，三人背对桌子面对摄像头，坐在高脚凳上。 “看着似乎还行。” 再让灯光师摄像师试了试效果，明显比之前老气横秋的布置要清爽多了。 “以前咱们没有邀请过如此年轻的孩子上访谈节目，对如何展示出青少年的朝气，经验还有点不足。刚成年的孩子，坐在案几前搞茶话会，确实有点别扭。” “不过，这样就有点像是展示才艺和风采的舞台了，明显竞争元素浓多了……” 黄漪漪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是不是再改改？” “就这样！吴蝉是个经验丰富的主持人，明白如何调和谈话气氛，那两个孩子也不是傻子，知道表演太过，镜头会被剪掉，压根没法播出来的。” “行吧！” 原本严肃的访谈节目，现在倒像是个综艺节目的pk秀场。 当然，现在国内还没有一档像模像样的全民选秀节目，能看出削弱了谈话氛围，增强冲突感已经是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缘故了。 侧面的一排阶梯椅子上，坐了二十几个现场观众，除了前排有几个是真的特邀而来，其它都是基本没有镜头的“工具人”。 “十五分钟休息，主持人、摄像机准备，其它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瞬间，坐在凳子上，有些无聊的金尚，感觉前方亮光射过来，有点刺眼，不由得抬手遮住，过了一会，才稍微适应了一点。 吴蝉轻声对金尚说道：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是有点难受，过一会就好了。吕辽小弟倒是感觉很坦然，以前经常接受采访吗？” “不是很多，但是见过一些！父母和亲戚有从事相关工作的，了解一点……” 听着吕辽看似平静，其实稍微有点颤抖的音调，让金尚也稍微明白了点，眼前这个年纪相仿的青年，内心也是很紧张的。 上回上电视被整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的。《东方夜话》当然不会像地方台的节目那么粗糙，但是倾向也是有的，邀请了一个“学渣”，和金尚这个“学霸”同台，只要不瞎，都能看出，外界风向往哪边吹。 从退学的那一天开始，吕辽就明白，自己会陷入到如此漩涡之中，尤其是自己的名气越来越大的时候，非议也随之增多。 主流媒体不止一次拿年纪相仿的同龄人对吕辽冷嘲热讽了。 家境贫寒的乡村励志少年，身患重病还摘得学科竞赛大奖的天才少女，辍学少年重返校园考取名校的打工状元等等。金尚只是读书厉害一点，学历高一点，“吵吵嚷嚷”的声音大一点，如果不是他为自己说了几句好话，吕辽都不会刻意关注他。 众多比较难以翻越的门槛中的一个，至少现在，吕辽是这么看待金尚的。 『不要轻易否定其他人的观点，随意树敌很不智，彰显自己的风采就够了。』 将叔父告诫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吕辽努力让自己躁动的心思稍微平稳了一点。 被视作小麻烦的金尚，先前还有点忐忑，现在倒是放松下来。 “有点不对，吴主持，咱们是不是换个位置？我和吕辽老哥离得太远了……” 吴蝉坐在中间，吕辽在左，金尚居右，两人在同一个镜头下的机会肯定极少，这样就很难有比较清晰的双人面部特写镜头了。 谈话节目，只聊内容，没有嘉宾的面部展示，那还有什么意思？ 只有配台词的“表情包”，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说出的话可能会言不由衷，但是情绪会在脸上表现得比较明显。 将朱静筱主任叫过来，金尚详细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后，斟酌着字句劝道： “我和吕辽老哥，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对立关系，展示一下惺惺相惜之意，是不是更好？” “不行！” 金尚还要再说，朱静筱这次却很不客气，没有给金尚面子。 维持原来座位顺序后，朱静筱将金尚拉到一边，小声说到： “欺负人也要有个限度！同台竞技，你已经很占优势了，同框镜头特写，吕辽还不得被你衬托成傻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靠后期剪辑调整一下，要是按你说的，怎么选素材？待会你收着点，别让其他人不好接话……”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你呀！” 朱主任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吕辽看似叛逆，到底是少年秉性，心有敬畏，人还是比较老实的。你就不同了，看似文质彬彬，心里却时刻憋着坏，想要搞个大新闻。玩闹可以，别把其他人当笨蛋耍着玩……” “哪有……” 金尚委屈地叫苦，却被朱静筱打断了，略严厉地告诫道： “我见过许多年少成名的才俊，大多毁于傲慢，为自己的才华和名声所累。你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成熟稳重远超年龄与见识所限，别因为耍小聪明而坏了大事。” “好吧，我一定好好听话。” 熄了继续提“小要求”的心思，金尚也明白朱静筱主任也是一片好心，该领的情还是要领。 (本章完) 80.第80章 开场火药味 第80章 开场火药味 老老实实地听取劝告的金尚，也明白刚才的要求有点出格了。 稍微调一下桌椅板凳，让风格更加契合还行；要是真的换了座位，主持人吴蝉的访谈内容与顺序，现场摄像、灯光等都要变动，甚至剧本都得相应改一改。 越是“群像戏”，越是麻烦，要所有进入镜头的人都“表演”合格才行，个人特写有瑕疵，修剪一下，切个镜头就行了。 两个人同框，金尚说的正火热，吕辽一副扑克脸，一点都不“和谐”，素材到底用还是不用？ 外行人想当然的合理提议，专业人士实际操作起来，很可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轻松。 这一番小插曲过后，朱静筱主任让助手们最后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问题之后，录制就正式开始了。 随着开场音结束，主持人吴蝉端庄大气地对着摄像头介绍道：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欢迎大家收看这一期的《东方夜话》周末特别版。随着夏日的酷热越来越炽烈，一年一度的高考又成为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本期节目，我们请来了最近学生和家长们格外关心的两位知名青年人物，相聚一堂，共同讨论一下关于高考、学习和梦想的话题……” 说完，吴蝉将视线依次投向了金尚和吕辽，镜头也分别给了两人一张面部特写。 “欢迎两位！或许还有观众不认识你们，所以，得来一个自我介绍，你们谁先？” 金尚瞥了一眼吕辽，看似沉着冷静的少年，他那无处安放的手，已经将他心中的局促展示得淋漓尽致了。 “我先来吧！” 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金尚语速稍微有点快地述说道， “本人姓金名尚，年方十八，出身于京西永定河边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康之家，从小到大的经历也乏善可陈，今年大学毕业，正在创业中……” “还有呢？” 见金尚说到一半停下来，吴蝉不由得追问道， “这就完啦？就没什么特长，比如唱歌、写作、书法、绘画什么的？” “呃？唢呐吹得不错，正好我带来了，要不要试试……” “停停停！你换点别的……” “嗯……想不出来了，要不我给大家劈个叉，意思意思？” 瞬间，现场的观众席响起了一阵哄笑，也不知道是准备的音效，还是真被金尚装模作样的搞怪给逗乐了。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说吧！” 制止了真个就要上前现场表演劈叉翻跟斗的金尚，吴蝉从身后的桌板上翻出一张纸，一边看一边补充道， “家中独子，父亲一人带大，从小知书达理，不给人添麻烦，学习成绩优秀，连连跳级，十一岁考取京城师范大学，十五岁双学位本科毕业，十八岁硕士研究生毕业，大半个月前参加毕业典礼，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登台致辞。走上社会后，开始创业，自有公司月营收超两百万，员工近百……” 以一种越来越不可思议的态度将资料念完的吴蝉突然扭头对吕辽问道： “对此，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吕辽稍微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 “优秀得不像是真的，我写小说都不敢编出如此厉害的人物来……” 略调侃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嘲讽的意味，观众席传来了一阵阵善意的鼓掌声。 吴蝉又对金尚问道： “你自己怎么评价自己？” “这么一说的话，我感觉自己也确实挺厉害的，大概就是众多家长口中激励自家子女努力学习的‘别人家的孩子’吧。” 顿了顿之后，金尚有些拿捏不准地问道， “这个形象，是不是挺招人嫌的？” “家长还好，广大中小学生倒是有不少扬言要给你好看。” 吴蝉窃笑道， “你把好学生的上限拉得太高了，一般孩子确实难以做到。” “怪我咯？读书这种事，七分靠努力，两分靠天赋……” “还有一分呢？” “靠运气吧！家庭环境，师资力量，所在的学区等等，大抵上拼的是投胎技术。鲁、豫、鄂、川等地的竞争明显要激烈一点，我生在京城，也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 “近水楼台？” 吴蝉奇怪地问道， “这是什么说法？” 闻言的金尚一惊，沉默了片刻之后，冷静地答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木易为春。靠近水边的楼台，因为没有树木的遮挡，可以先看到水中的月影；迎着阳光的木，光照比阴凉处要好很多，所以会早发芽。” “原来如此，我以前没听过，是你所作吗？” “心有所想，有感而发，不小心说漏了嘴……” 真实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个世界的历史有了偏差，导致北宋范仲淹的经历发生了很大变化，苏麟有没有写出《断句》都是个疑问，更没有俞文豹所作的杂录式文集《清夜录》，使得“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木易为春”的典故压根没有流传下来。 刚开场，就差点捅了个篓子，金尚内心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谈话归谈话，一不小心冒出个找不到出处的成语，要是解释不出来，那可就糟了。 对这次访谈节目做过功课，已经对金尚的“学霸”和“才子”做派有所了解的吴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迅速切回了正题。 “七分努力，两分天赋，一分运气，倒也恰当。全国上下，比你条件好的不知道有多少，能和你比肩的依然凤毛麟角，说明还是努力更加重要……” “对！在我看来，包括考研在内，之前的小学、初中、高中乃至于绝大部分本科专业，压根没有到比拼天赋的层面，只要学校和老师不是太差，都是可以靠努力弥补差距的。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付出足够的时间和精力，上大学的几率是很高的……” 第一次听说这等怪论的吴蝉开始有点接受不了，觉得金尚是在胡吹大气，紧接着仔细一想，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经验丰富的吴主持没有直接点评，而是对吕辽问道：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吗？” 吕辽看了几眼双臂抱胸，似乎充满自信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好胜心也被激起来了。 “看似正确，其实对现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学校和老师不太差，就意味着要有良好的教学环境和师资力量，这一条件就不容易达到；再就是所谓正确的学习方法，先不说有没有一个统一标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极大。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技巧，本来就很需要悟性。至于付出时间和精力，‘足够’这个标准太宽泛了，学生时代，最缺的就是时间和精力，压根就不会有够用的时候……” “所以，最好将有限的时间和精力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事半功倍？” “有什么不对？” “擅长的领域？真是个有意思的说法！强者的谦辞，弱者的借口，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矮子里拔高个，也算不得什么特长……” 金尚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语气中的暗讽之意倒是挺浓的， “努力过后，求而不得，再退而求其次，尚且情有可原。还没认认真真奋斗一把，就缴枪投降，翻来覆去地找理由开脱，也只会贻笑大方……” 顿了顿之后，金尚略微自矜地说道： “可能我比较贪心吧，不管是兴趣、爱好又或者特长、理想什么的，一切美好的事物，我全都要……” 虽然语气平淡，但是金尚的话语中，无不透着对吕辽未战先怯，只敢在自己的舒适圈打转，还口口声声找客观理由辩解的懦夫行径的鄙夷。 即便面对如此不客气的回怼，吕辽依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微微皱着眉头。 “你这是已经将自己当做成功的强者了？人生还长，是不是下结论太早了？” 会考试，学历高，只能证明金尚在这一领域走在了前面，还没到胡吹大气的时候。 “你说的对！我也只是刚上路，听了你的话，有感而发……” 正说着，金尚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场边，朱静筱主任做了个手掌下压的动作，金尚瞬间就明白了，要将冲突的氛围稍微控制一下。 这才刚开始，火药味太浓，不好！ 更早一步了解上司态度的吴蝉打断了两人的私下交流，直接对金尚问道： “刚成年就完成了硕士研究生学业，是不是因为你比较热爱学习，向往更高的舞台？” “喜欢，但也没执着到这个地步。小学因为早慧，所以早熟，和拖着鼻涕的幼稚小屁孩实在是玩不到一块去，于是非常努力地学习考试，然后跳级升学……” “有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在年少的时候，确实难以融入群体。那么，上了大学，这种情况就好转了吗？” “不，孤立反而更加严重了。那些比我大七八岁的大哥哥大姐姐，觉得我太幼稚，压根不带我一起玩……” 话音落下，不管是吴蝉还是吕辽，包括现场的观众嘉宾，都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 先前稍微有点紧张的气氛，瞬间消融一空。 捂嘴偷笑了几秒钟，将脸颊抽动着的肌肉安抚住后，吴蝉才微微点头总结道： “过犹不及！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确实和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去。” “我本人倒是没觉得他们有多成熟，反而有一种身体初长成，心灵却完全没有跟上的落差感，天真得很。” “总之，就是依然没什么朋友，和同学也没有共同语言，对吧？” 吴蝉十分精准地把握到了金尚话里的潜台词，然后很好奇地问道， “一般来说，几乎没有童趣和少年多姿多彩生活，还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会有点孤僻以及不合群，但是，你好像完全没有这种感觉，这是为什么呢？” “孤独大多源于一个人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迷茫，我不同，从小懂的就比较多，很少觉得自己难以融入同龄人是自己有错，只是和他人在和睦相处这件事上，有着认知差异，没有共同语言也很正常。多读书，能使人明智，才能自尊、自爱、自强，武装自己的心灵，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最好再培养几种一个人也可以自娱自乐的兴趣，你就会发现，没了那些无效社交，反而更加清静自在。” “比如，吹唢呐？这个怕是娱乐了自己，让别人承受魔音灌脑之苦吧！你就不能玩一点正常的，像个普通少年，玩滑板、打篮球、踢足球、弹吉他等等，都是阳光帅气的爱好……” “这些，我都会，但是比吹唢呐差远了。” “好吧！” 吴蝉将笑容一敛，对着镜头说道， “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个十分有天赋，有些骄傲，有些别扭，还有点小怪癖的年轻人。初次拿到金尚的履历简介的时候，我还在疑惑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孩子。现在，知道了传说中的天才少年，也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小烦恼的时候，反而松了一口气，这样才像是真实存在的人物，犹如邻家大男孩一般，不再是简单贴上标签的刻板印象。” 将手中的资料卡放下，吴蝉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下面，让我们来认识另一位处在风口浪尖上，为人所知的青年才俊——吕辽……” 吴蝉一边鼓掌，一边对稍微有些紧张的吕辽问道： “自我介绍一番？” 将额发撩开一点，露出额头和右半边眼眸，让自己清秀的脸露出更多，显得不那么非主流，然后才沉着地说道： “吕辽，祖籍赣南，生于松江，在申江畔长大，家中独子，母亲是中学老师，父亲在出版社工作。受家庭环境影响，从小酷爱文学，痴迷写作，得过几次作文竞赛的奖项，偶尔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几篇豆腐块短文。中学时期，出版过一部小说和几篇散文集。现已退学，专心写作，业余爱好音乐，赛车、摄影、足球和跑步……” (本章完) 81.第81章 招人嫌的方式 第81章 招人嫌的方式 吕辽自我介绍的方式，明显比金尚要正式多了，有一股让人感到违和的生硬感，似乎是将一段话通读无数遍后，背诵熟练，现场照本宣科地念出来。 这种说话的态度，四平八稳，没什么问题，可总觉得缺少了青春少年的朝气蓬勃之感。 『家中长辈或者助理顾问写的稿子吧，看来吕辽背后还真有一股力量在帮他运营“人设”啊！』 互联网时代还没有来，明星网红的影响力还没显现，但是并不代表广告媒体人以及从业人士认识不到个人形象塑造的重要性。 至少现在，吕辽在广大中小学生眼里，还是反抗权威，彰显自我的一面大旗，他所宣扬的理念，在当下还是相当有市场的。 不止是青少年，一部分教育界的老师、教授、专家，都比较认同吕辽的“素质教育”的倡议，推动自上而下的教育改革的呼声，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说实在的，这年头，开口创新，闭口素质，是教育领域的热门话题，吕辽只是风口浪尖上的一个靶子而已。 国家这么大，就没几个明白人，搞得清楚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的利弊？ 只是没有够分量的人物站出来说几句大实话而已。 吕辽现场说出来的话，或许合乎他的心意，但未必是他本人想说的。 仅仅听了开头几句，金尚就猜出来接下来他要说些什么了。 无非就是家庭和环境的熏陶，造就了现在文采飞扬的吕辽，即便没有继续上学，依然可以茁壮成长，摒弃了片面追求智力发展的应试教育，也不代表将来就前途暗淡。 道理当然是讲得通的，可实际操作起来，到底有多难，其中弊病如何消除，却绝口不提。 接下来几分钟，吕辽说了很多，吴蝉也不时提几个小问题。 微微眯着眼睛，装作耐心倾听的金尚，一直没有什么表示，待两人的对话告一段落，吴蝉突然问起金尚的意见，才回过神来。 “都挺好，就是退学……太草率了点！” 见金尚说得比较简略，吴蝉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追求爱好和兴趣的同时，完全可以兼顾上课与升学，对吗？” “本来就不冲突，为什么要非此即彼呢？” 金尚很认真地点点头， “喜欢绘画、音乐、表演和体育运动，有提前批的专业大学供进修；酷爱文艺写作，可以报考各大主流高校的文学专业，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各个语言文字方向应有尽有，总有一款是适合你的……” “这倒也是！” 吴蝉十分理解地附和了两句， “除了你之外，学习成绩优秀，多才多艺的例子，能够列举的还是很多的。” 原本想着的比较激进的言辞，还是被金尚咽了下去，最主要的考虑，还是在于，被贴上了“支持应试教育”的标签，还挺麻烦的。 “不管是艺考、特长加分还是定点特招，主流升学途径之外，还有不少供偏科的孩子出头的，比如国内各大电影学院、音乐学院和美术学院，只要专业能力达标，高考成绩三四百分就过了投档线。这个标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衡量，都不高……” 似乎对金尚的话有些意见，吕辽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艺考和提前批招录的名额太少了，和众多学生相比，九牛一毛。而且，很多特长，并不在特招和加分项之列……” “不能这么说……” 对吕辽幼稚的话很有意见，但是金尚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得太深，而是很含蓄地反驳道： “每年招录的艺考生，占了考生总人数的百分之五，人数接近十万人。这个比例，已经高得不正常了。事实上，很多学习成绩稍微落后的孩子，转投艺考这条捷径的越来越多，远不是你所说的名额太少。每年这么多所谓的‘艺术生’，社会的需求真的如此之多吗？而且，你觉得，对广大‘特长生’来说，真正难以逾越的难关在哪吗？” “上升渠道不够？” “噗嗤……” 如此天真的回答，让金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抱歉，失礼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笑的，除非没忍住……” 接过吴蝉主持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的金尚，在吕辽略有点阴沉的眼神注视下继续解释道： “上升渠道什么的，那是入门之后需要考虑的。目前，国内大部分家庭，其实是供应不起一名‘艺考生’的培养费用的。什么钢琴、小提琴、吉他、手风琴等等，很多孩子除了在电视报纸上见过，压根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有一把玩具级别的口琴，就是班上最靓的仔了。暂且不提父母买不买得起专业级别的乐器，拿不拿得出一年好几千甚至上万的钱送孩子上培训班，许多地方中小学压根没有音乐、绘画课。所以……” 金尚摊了摊手，不再继续。 就算是祖坟冒青烟，唐宋八大家投胎，无钱无势，跨越不了那一道鸿沟，最后还是得去挤中考高考这一条独木桥。 “怎么会如此？” “你所说的……特长与天赋，门槛其实一点都不低。对广大中小学生来说，再没有比投资教育，考学升级更加划算，更有希望的手段了……” “可是，国外的素质教育，似乎更注重天性、特长与能力的培养，效果也很好……” “你见过？” “有人……这么说，不是一个两个，应该不是假的吧？” “是真的。但是……” 金尚略有点迟疑，用舌头舔了舔略有点干燥的唇角，还是旁敲侧击地反问道， “假如你现在有亿万家产，膝下唯一的继承人，你是准备送到几乎不要钱，老师屁事不管，学不到什么过硬本事的免费公立学校，还是学费昂贵，家长非富即贵，能结交更加优质的朋友，管理严格，还可以保送名校的私立贵族学校？” “我……” 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问题的吕辽愣住了，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金尚问题，已经不是教育分歧的讨论了，这远远超出了一个涉世不深的青少年所能理解的范畴。 见对方答不上来，金尚也没有为难他，而是悠悠地说道： “要珍惜只凭借考试，就可以升学上大学的机会。不管是你我这样的小康之家出身的孩子，还是长在田间地头农家子弟，同场竞技，分数高低，一目了然，谁上谁下，不生龌蹉。不服气？谁让你考试分数比不过的！早就定好条条框框的比试都赢不了，别人凭什么相信输家就能在更加复杂的社会竞逐中扳回来？” “胜者的从容么？” 虽然对金尚的话有些异议，但是，吕辽到底还是有点骄傲的，辩不过就是辩不过，在这种议题上，“学渣”和“学霸”相比，气势天然就弱了几分。 “你大概有点误解，我对你退不退学，其实一点都不关心。只要你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不违法乱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都管不着。但是，我对你将自己这个特例，作为普遍现象，向全国中小学生宣扬什么‘素质至上，应试死板，教育无用’的论断，相当不满。说白了，咱们两个都比较特殊，不具备普适性，应试还是素质，对咱们未来的影响比较有限，其他学生就不一定了。用个不恰当的比喻来说明的话……” 金尚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场边的朱静筱主任，没有任何表示，说明现在说的还是可以被允许的，吴蝉也没有打断金行的长篇大论，那就继续说呗， “我跟你，是放羊的，别嚷嚷着让砍柴的和咱们一起玩耍。太阳落山，羊吃饱了，砍柴的怎么办？” 说了这么多，金尚对吕辽的告诫只有一句话：做好自己就好，莫要耽误别人前程。 原本还在吕辽肚子里打转的几句反驳的话，就此被彻底击垮。 正在场面一时有些沉闷的时候，场边观众席，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鼓掌声。 金尚抬头一看，居然是莫如云这个有点呆的女记者在加油助威。 『先前热闹的时候不声不响，现在折腾个什么劲？』 自己的“家人们”如此不靠谱，金尚也不由得心里暗叹，最后还是得靠自己现场发挥来展示自己的亮点。 第一部分自我介绍和彼此质询结束，总的来说，金尚似乎占据了上风，口舌之争，吕辽确实有点木讷，只会在固定的几个框架中寻找自证的论点，一旦超纲，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大概吕辽背后的团队，能力也很有限，并不能帮助他应对所有问题。 接下来，就是吴蝉发挥的时候了，节目组一开始就做过调查，征询了多方意见，然后提前预设了一些问题，同时让金尚和吕辽回答。 过渡性的陈词结束后，吴蝉取出一叠问答卡片。 “首先，对于家庭和亲人，有什么要说的？” 吕辽答道： “心怀感激！因为有你们，才有现在的我……” 金尚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不用给我留饭了……” 吴蝉略有点不适应地歪了歪脑袋。 先前两人对话的时候，动不动就长篇大论，轮到自己问问题，十几个字就打发了？ 到底身为资深主持人，还记得金尚要求的别问太多家庭背景的事，吴蝉翻开了下一个卡片，然后眼前不由得一亮。 “你们对于彼此，有什么评价？” “不成熟的聪明人！” 金尚率先回答，倒是让吕辽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如此看待自己，稍微琢磨了一会之后，才答道： “高情商的骄傲天才！” “细说细说，我相信观众们对此也很感兴趣。” 随着吴蝉的话，场边观众的鼓噪声也大了起来。 金尚微微笑了几声，后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学习成绩不太好的学生很多，只要有考试，总要分个高下，但是，吕辽老哥能将被动劣势化为主动优势，甚至退学这件事的负面影响都降到了比较低的地步，反而以此为由，立起了文学才子的名头，还是挺厉害的。不管怎么说，这一番作为，还是很亮眼的。就是对社会的反向有些估计不足，应对有点乏力……” 如吕辽这样靠噱头炒起来的文学才子，国内并没有先例可循，有些手忙脚乱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以后经验更加丰富，肯定会做得更好。 当然，金尚的话看似是在夸奖，其实也在暗示吕辽名不副实的虚弱本质。 “你似乎很喜欢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将正话反话都说完，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点金尚风格吕辽，很有风度地笑了笑，后继续解释道， “说你是‘高情商的骄傲天才’，是因为智商挺高，冷嘲热讽地骂人，还让人难以反驳，甚至不得不认同你观点的行为，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天才只是你的‘外壳’，极致的骄傲与自信才是你的本质。也对，有本事的人，确有将其他人视作虫豸，不放在眼里的底气。” “你这说的是高情商？这是在说我目中无人吧！” 金尚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没有直接反驳，而是换了个视角说道， “实际上，不少人有误解，以为高智商的天才，往往待人接物的本事比较差，情商不高。本质上，聪明人往往都是特别理智的人物，不容易为外界的事物影响判断。所谓的情商，其实是思考和语言的艺术，是一种让别人感到相处融洽的能力，并不是多么神奇的东西。如果你觉得一个公认的聪明人让你觉得不好相处，情商不高，别怀疑，人家就是看不起你，不觉得你有价值值得他展示什么‘情商’。高智商的理性，会告诉聪明人，不要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愚钝之人身上……” “那……我是你口中的愚钝之人吗？” “更正一下，我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聪明与理性，很多时候都很冲动；另外，我一般不和相性不合的人说太多话。你的很多方面我都看不惯，觉得很不成熟，但是，是个有想法的人，比绝大部分芸芸众生要有意思多了。” “那还真是的谢谢你的看重。我倒是很讨厌你的，因为你总在以讨厌的方式说真话……” “是啊！说真话，说大实话的人总是特别招人嫌！而且，我还这么嘴欠……” “呵呵！” 相视一笑的两人，看向了吴蝉主持人，提醒她该问下一个问题了。 感觉节奏完全被两个“小孩”带走的吴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翻开了下一张问题卡。 “有许多受访者想要知道，两位对如今高考中外语分数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有什么看法……” (本章完) 82.第82章 翻天覆地二十年 第82章 翻天覆地二十年 这种问题，不止是前世有争论，今生也如此。 金尚设想过的重点话题中，外语在教育中所占的比重，就是最有可能受关注的焦点之一。 和后来学生们认知中的，高考理所当然地应该考外语，初中和高中，甚至小学就该开设外语课的理解不同，外语加入高考科目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至一九九五年的现在，才不过十五年，最开始只有三十分，然后逐年增加，五十分、七十分、一百分、一百二十分直到三年前提升到和语文、数学等同的一百五十分。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高考已经考了三年外语，国内绝大部分高中居然都还没有开设专门的外语课。 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会外语的教师太少了， 学校急，家长急，学生急，可是，急也没用。 宏观上来讲，政经改革释放了民间活力，对外贸易开始蓬勃发展，各领域外语人才的需求实在是太迫切了。自上而下推动的“外语热”，着实在这片土地上，蔓延了好多年，直到现在也“高烧不退”。 未来二十年，金尚估计这一现象也将持续下去。 实际执行层面，因为基础薄弱，很多东西都跟不上，上上下下都没有经验，闹笑话也是可以理解的。 八十年代的中考高考里面的外语测试，那真可称得上是天降正义加众生平等，反正都不会，基本全靠蒙。 只要稍微有一点基础的学生，就可以在考试中占据极大的优势。 七年前，金尚参加高考的时候，这一情况虽然已经改善了些许，但是头部考生和主流的差距依然极大。 时至今日，大街小巷里到处是形形色色的外语培训班，生意好得不得了。 这年头，外语优秀，意味半条腿迈入大学校园的门槛，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只是，在场的两位年轻嘉宾，一位大学已毕业，另一位干脆退学了，问他们这种问题，倒是显得有点滑稽。 心中暗自哂笑了几遍，金尚漫不经心地答道： “外语其实算不得一门学科，说穿了就是一种能力，和职业高中，专科学校教授的诸多谋生的本事没什么不同。随着国家与世界联系越来越紧密，掌握一门外语，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将会带来极大的优势。外语科目分值太高，我认为不是什么好事，但可以理解，短期内有矫枉过正、凭添乱象的嫌疑，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有意见，但是总体是赞成的？” 吴蝉言简意赅地询问着，金尚给了肯定的答复： “对！” 紧接着，吴蝉又询问了吕辽的看法。 “关于这个问题，我和金尚难得达成了一致。外语教学中的种种问题，确实需要整改，但是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喜欢也好，抵触也罢，希望大家都努力学好。” “喔？这是你退学走上社会后，得到的人生感悟？” 金尚十分好奇地追问，吕辽很坦然地答道： “不全是！我只是对理科不感冒，文科还是很擅长的。小学六年级开始，我就开始接触一些外国文学作品，后来觉得中译版似乎缺少了原著的一些味道，于是找来外文版，边查字典边通读，现在，通俗的外文报刊杂志，不太晦涩的书籍，差不多都能看懂了……”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嚷嚷着‘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文，不会abc，也当接班人’的文化保守主义的拥趸呢！” “大国泱泱，文化灼灼，中华之民，自然要有海纳百川的气魄，外语充其量就是一个抬眼看世界的工具，不必过分神化其作用，也用不着避之如蛇蝎，就当是学了一门安身立命的本事，熟练掌握，将来受用无穷……” “这话说得在理。” 说着的金尚比了个双手大拇指的姿势表示赞赏，脸上一副刮目相看的夸张表情， “要是看都看不懂，如何用批判的眼光鉴赏老外的艺术作品呢？待会访谈结束了，咱们聊聊《热带小岛》和《云端彩虹》的艺术之美？” “这，怕是不好！” 吕辽有些尴尬地回应着，原本已经放松的姿态，又开始有点局促了，白净的脸上还浮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红云。 金尚提及的两本书，国内并不是特别出名，但也有不少喜欢的读者。 这两本书的思想内核还是比较积极健康的，但是表现手法和表述方式尺度比较大，中译版删减了很多过激的描写，外文原版还是太露骨了，压根不适合作为通俗读物。 “咳咳！” 吴蝉忍不住提醒了两位聊得有点投机的小年轻，在摄像机面前，还是要收敛一点， “偏题了！” “喔！对对对，这事咱们私底下聊。” 金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十分中肯地提议道， “吴大姐，这段掐了别播！” 见金尚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适应，一副将演播室当自己家，甚至反客为主，给主持人做指示的模样，在台里混了多年，终于从小吴混成吴姐的女支持也乐了，稍微愣了一下神，就用一脸纠结神情，对着摄像头说道： “这段掐了别播！” 也不知道摄像大哥是怎么想的，居然冒着这个月奖金扣光的风险，直接调转镜头，对准了场边指挥的编导朱静筱，不知道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朱主任直接给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是同意将“这段掐了别播”，还是认为场中“演员”表现不错。 见这一茬被顺利敷衍过去，吴蝉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干了这么多年的主持人，就没见过金尚这等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 清了清嗓子，吴蝉将话题再次拉回正轨。 “小吕和小金都对高考中外语所占分值过重的问题，还是持肯定态度的，相信电视机前的众多家长和同学，也有了自己的判断。我个人倒是对你们的经历有点好奇，小金高考时候已经和现在相差了七年，变化很大；小吕对如今的中学外语教学比较熟悉，毕竟实际经历过。七年前的高考外语什么样，或者说，小金经历的八十年代外语教学，和现在到底有什么不同？” 这年头，因为没有互联网帮助人们记忆过去发生的事情，不要说七年前，七个月前发生的事，可能都找不到资料了。 “确实有很大不同！” 金尚很坦诚地答道， “我就读的小学，条件已经算很好了，依然没有外语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广播里会时不时放一点外语歌曲，就当是语感熏陶了。 到了中学，因为我实在学不来俄语的弹舌，德语的虚拟式，法语的动词变位和名词的阴阳性，所以就选了相对容易一点的英语。至于教学水平嘛……” 金尚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后促狭地解释道， “点头yes，摇头no，来是come去是go，要打招呼喊哈喽，哈喽哈喽哈哈喽！就这，还是满嘴的弯管子京腔……” 真不是金尚说笑话，而是这个世界十多年前的外语教学就是这么水。国大民骄，哪怕衰落了很长时间了，“中央之国”的惯性依然在影响着方方面面。 大家都承认学习外语有其必要，但是十多年前，依然没有上升到如今“外语热”的程度。 当金尚升到中学，初次接触所谓的“资深外语教师”的时候，也是受了一番惊吓的。 这里可是京城啊，哪怕是远城区，也是首善之都，国之心脏，都是如此水准，实在难以想象，其它地方会差到什么地步。 当然了，这对金尚也有好处的，凭借着比外语老师还要强上一线的听说读写能力，将只会背诵几个单词，熟读几个短语问答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甩得尾气都看不到了。 直到上了高中，才稍微正常一点。 见场边观众席爆发了哄笑声，吕辽脸上的表情罕见地放松了许多，主持人吴蝉强忍着笑，稍作解释道： “早期的外语教学，确实充斥着今天的人们感到啼笑皆非的中式外语，最好的外语人才，都在更加重要的岗位发挥作用，外语教师极度稀缺，才有了小金上述的问题……” 金尚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今天的校园里，嘲笑某人数理化成绩差，会戏谑地说：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换成物理、化学、语文、外语、地理其实都问题不大。但是，在十多年前，你的外语，可能真是体育老师教的。其它主课老师都比较忙，只有经常被占用课程的体育老师比较闲，有空去参加外语突击培训，然后现学现卖，回来就给学生上外语课……” “难以想象的疯狂年代！” 虽然和金尚同龄，但是，等吕辽上中学的时候，已经迈入九十年代了，和八十年代的金尚的感触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感慨特别深， “难怪你要努力跳级升学，差距如此之大，也确实谈不上什么共同语言了。” “这只是原因之一吧！时代变化很快，以前正儿八经的外语教师不好找，现在满大街的各种培训班。即便如此，我认为高水平的外语教师依然远远不够。另外，相关教培市场良莠不齐，确实该管一管了。” 关于这一点，就得由吕辽来详细说明了，毕竟，金尚的中学时代，实在是太遥远了。 吕辽也没有藏私，将自己初中和高中的见闻，向观众们详细述说了一遍。 尤其是在职教师校外办培训班，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吕辽更是重点介绍了一遍。 这种事，不是十几二十年后才出现的，自公立教育大兴，高考制度越来越成熟并深入人心后，国人的文化基因中对读书的向往，对知识的渴求本能就被彻底激发了。 全国上下对教师的需求如此之大，每年有编制的新老师就这么多，大量没有资质的民办教师充斥在乡下和偏远地区的中小学，既有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诞生，也有少数滥竽充数之辈混迹其中，误人子弟。 说起这些，不管是金尚还是吕辽，又或者吴蝉都是唏嘘不已。 由外语教育普及的问题而引出的一系列谈话告一段落后，吴蝉主持人又从问题卡片中抽出了许多问题，大部分都是涉及到中考高考、学校选择等方面的问题。 尤其是专业志愿，更是大家关心的重点。 这方面，吕辽明显说不上话，所以主要由金尚来回答，吕辽和主持人吴蝉只能旁敲侧击地附和一下，补充几句。 “现在学界普遍推崇理科，这是一种比较保守，但是相对稳妥的路。对励志走出偏远山村，立足大城市的孩子来说，理工科明显比文史哲要有优势，‘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文史类就业后的上限相对更高一点，但是需要一定的家庭背景和社会资源支持……” “比如，什么样的支持？” 吴蝉十分明确地询问，倒是让金尚吃了一惊， “这是可以在电视上细说的嘛？” “你不说，我们怎么判断行不行呢？” “行吧！” 你们敢播，金少爷难道还不敢说了？ “首先是临床医学类，越老越吃香。但是这类专业的毕业生，不考研的话，就业面很狭窄，即便硕士毕业，参加工作后也得好几年才能出头。如果你和你的家人做好了三十岁之前都需要纯投入，且看不到多少回头钱的准备，这是很好的专业，余生都有保障了。可要是熬不住，还是不要碰比较好……” “其次就是艺术类，美术、唱歌、跳舞等等，不要看成名的大家轻轻松松就把大钱给赚了就眼红，光见人吃肉，不见人挨捶。家庭条件不太好，承受风险能力较差的孩子，尽量远离。投资和回报不匹配，没人领路，真的耗不起……” “再次，金融学相关专业，不仅需要过硬的专业知识，还要有足够的资源作为‘敲门砖’才能真正入行。没有一定的资本或者人脉，报考这类学科，确实很需要勇气……” “最后，就是工商管理、公共事业管理、城市管理、行政管理等，不要被‘管理’两个字迷了眼，这类毕业生，就业应该是不成问题，但是初始工资不高，晋升缓慢，成长期太长了……” 金尚连着否定了时下最热门的几个专业，让吴蝉都有些意外，不由得插话追问道： “照你这么说，很多专业其实都不适合大部分学生报考？” 金尚哂笑着答道： “铁树都有开的时候，哪有绝对的事？我只是从自己的认知层面为大家分析分析而已，经济大环境较好，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只不过，十几年寒窗苦读，换来了满腹经纶，才挣来的改变命运，实现人生理想和抱负的好机会，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优中选优，将来才不至于后悔……” 真实的情况是，绝大部分学生和家长，眼界都很有限，压根不了解时代的风向往哪边吹，更不知道如何规划未来之路，只是根据简单地道听途说，或者自己想当然地做出了自以为正确的选择。 尤其从明年开始，大学毕业生不再包分配工作后，大家根本没有认识到选择就业方向的重要性。 (本章完) 83.第83章 青史与改变 第83章 青史与改变 这个年代的信息不对等十分严重，而世界正在发生变化，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很多人的思维还停留在旧时代。 前些年，国内许多地区的高职高专，录取的分数线，比本地全日制普通高中，甚至比重点高中、示范高中的分数线还要高，你敢信？ 这是特殊年代经济发展的必然，社会层面对受过基础教育，掌握一技之长的技术工人和专职人才的需求太迫切，再加上继续升学难度太大，许多农村家庭压根就供不起一个大学生，还不如早点学点本事，找个靠谱的工作，赚点钱补贴家用。 普遍早婚早育的年代，指望并不是很宽裕的家庭有太长远的眼光也不现实。 除此之外，如煤炭、化工、钢铁、冶金等传统行业，曾经也是国人心目中最向往的硬核领域，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些都已经走了好多年的下坡路，妥妥夕阳行业，还当这些步履蹒跚的重工企业还是那种一个厂就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城市的金饭碗。 医院、招待所、食堂、电影院、公园以及游乐场；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一条龙，上大学还有各种优惠政策；甚至许多上规模的大厂还有派出所，正儿八经的民警维持厂内治安。 身在其中，生老病死一辈子都可以交代在里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以厂为家，而不是老板忽悠员工加班加点干活的画饼。 搁在过去，进了这种单位，对普通家庭可是要摆酒宴客的大喜事，家中小崽子的婚姻大事就再也不用愁了。 现在，这种情况正在发生变化，但是许多人的观念还没有扭转过来，依然削减了脑袋往里钻，未来能落得好才是怪事。 当然了，金尚也不可能真的和广大群众的意志对着干，只能旁敲侧击地暗示一下，能不能领悟，听不听得进去，那就管不着了。 “你的意思是，能选理科，就尽量选理科，新技术、新材料、电气电力、信息工程、计算机等是首选，数理化等基础学科要谨慎，尽量选应用科学？” 吴蝉大致总结着，向金尚确认，也得到比较肯定的答复。 “是的！数理化等基础学科很重要，几乎所有领域，都仰仗它们，只有扎牢根基，上层建筑才能稳固。但是……” 金尚含蓄地笑着摇了摇头， “除非是真的非常热爱，而且有心为祖国建设默默奉献，大部分学生，其实不适合走这条路的，因为……各种原因，坚持不下来的！我尊重且敬佩每一个用全部青春，甚至用一辈子为科学事业做贡献的人。具体到每一个莘莘学子，跨入那道大门之前，请再三确认了，自己是否有了觉悟，做好了准备。” 和平年代的牺牲，不一定会流血流泪，也有可能是劳心劳力，默默无闻，一辈子徒劳无功，郁郁终老。 搞基础科研，除了需要天分与灵感，剩下的就是不断地投入，不断地试错，和未知的敌人战斗，不断拓宽人类认知的边界。 “从本心上讲，我是不怎么欣赏小金相对消极的说法的。不过，对广大家长和学生可能是金玉良言。每个孩子的天赋和秉性是不同的，要尊重个人意志，同时也要考虑现实的困难……” 吴蝉相对含蓄地解说着，金尚的一些言论比较露骨，过后很可能会惹来非议，将其圈定在一家之言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免除不必要的麻烦。 “关于文科，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不是太了解，从我个人观察得到的结论来看，除了考古、地理、哲学、心理学、经济学等特别冷门、特别辛苦、就业艰难的学科，要谨慎报考外，其它的，看个人喜好。” “就挑不出一个比较看好的方向吗？” “嗯……” 稍微思考了片刻，金尚还是点了几个相对有把握的， “教育和学前教育，应该是比较稳妥的领域，人口规模和增速摆在这，未来需求还挺大的；外语专业，二十年内应该没有衰落的风险，全球化趋势不可逆转，不管是翻译还是教学，都挺好；新闻传播学和广告市场营销应该也有不错的前景，不过这一行，要看适不适应得了；另外，财务会计和数字多媒体技术，也还不错。这是我大学本硕七年加创业后的个人所得，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吴蝉很机敏地接话道： “和大家传统认知中的医学，法学，经济学，管理学等热门领域不同，现在的年轻人似乎更看好新兴产业，并紧跟时代发展需要，这也是很不错的思路。关于高考、志愿和专业，你们两位还有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话题度和自己关系不大的吕辽很轻松地答道： “保持冷静，理智与专注，但也不用过分关注，以至于被重压摧垮；高考发挥失常，不如预期，并不意味着未来黯淡无光，考取了心仪的好大学好专业，也不代表未来无忧；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轮到金尚，则很干脆地摊了摊手， “你把话都说完了，我还说什么？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学习，努力，奋斗，咱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关于学习，关于高考的话题，就此告一段落，最后，关于梦想，就是金尚和吕辽两个人的环节了。 “最后，在进入现场观众嘉宾提问环节之前，你们两位，可以好好地探讨一下彼此关于未来的看法，无关过去、无关家庭、无关褒贬，谈谈畅想中未来自己的模样，或者希望将来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的。这次，由小吕先来说吧……” 闻言的吕辽看了看场边自己的亲友，又看了看好整以暇地等着自己述说的吕辽和吴蝉，稍微捋了捋有些过长的额发，才认真地说道： “我的梦想是自由自在，热情洋溢地过完一生，后人提起我的时候，都会羡慕地说一句：吕辽真是个幸福得让人羡慕的家伙。” “人生潇洒走一回，完了还能名垂青史的意思吧？” 金尚言简意赅的话，让吕辽不由得眼睛一亮： “对，就是这样！” “你来的时候在哭，亲友们都在笑；你走的时候，亲友们在哭，自己还想含笑九泉？别人没那么多事，就你要求这么多！我以为我已经够贪心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厚脸皮。” 金尚不由得一乐， “你继续，我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怎么就不要脸了？” 吕辽哭笑不得地回应着金尚的调侃，后继续解释道， “我觉得吧，人这一生，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就不要带着遗憾离开了。珍惜时间，做想做的事，尽最大可能，做到最好，比如文学、赛车、体育、爱情等等，人生漫长，想要的太多，其实也不怎么够用……” “人生苦短，来去匆匆！但是，你似乎不是及时行乐派的主张，而是希望珍惜当下，惜时惜缘，不负青春，创绘未来的积极分子！” “这不是理所当然么？退学可不是畏难而缩，而是有更想做的事而已！” “那你这梦想，有点难以实现啊！精彩过完一生，努努力还是可以的，名垂青史嘛……” 金尚笑着摇摇头， “人的一生，会死三次，第一次是身体死了，是生理和医学上的死亡；第二次是葬礼，这是社会中的死亡；最后一次死亡最感伤，就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记得起你，做过的事，活动的痕迹都彻底消失了。想要尽量延长存在的价值与生命，名垂青史几乎是唯一的指望了……” “你这三次死亡的说法，倒是挺有意思。” 金尚的话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现在也不是仔细琢磨的时候，吕辽很快回应着， “不难的话，还叫梦想吗？那可是值得一辈子奋斗的最高目标……” “也对！有点狂妄，但，年轻人，不狂一点，还是年轻人么！” 金尚略一沉吟，也同意了吕辽的说法， “流年清浅，许你安然，愿时光温柔以待，愿岁月永不蹉跎！” “谢谢！” 自从退学之后，吕辽着实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就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是全都理解的。 金尚这个同龄人虽然言语刻薄，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总是一针见血地指出自己的弱点和错误，甚至毫不掩饰地表达好恶。但是，对真正欣赏的特质，也不吝赞扬。 好久没有听到如此由衷的肯定评价了，吕辽心底的郁结也稍微舒缓了许多。 两人认知稍微有点小矛盾，但总体还是比较和睦的，吴蝉也略赞许地点点头，后对金尚问道： “你呢，将来的梦想是什么，既然有分歧，总该有很大不同吧？” “改变世界！” 金尚用比较平淡的语气说着十分郑重的话， “从小到大，早慧的我总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冥冥中仿佛有一股声音在劝我，尽快改变自己，与这个世界和解，就能过得更加舒坦。但是，很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那个宁愿和自己较劲，也不愿意妥协的拧巴少年。既然这个世界没有成功改变我，那就轮到我来改变这个世界了……” 有来有往嘛！ 以前是人小力弱，现在不一样，可以试着向这个世界挥拳了。 见金尚说得比自己还夸张，吕辽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这梦想，大概真的只能在梦里想想。世界就在那里，一贯如此，又不是针对你……” “一贯如此，就不该变一变吗？我说的要改变世界，不是为了要证明什么，仅仅只是因为我不喜欢，想要让他变成我心目中的样子……” “喔？说说看，有什么让你如此不满？” “比如说……” 金尚略微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后答道， “我想买沙滩裤、泳装、太阳镜和遮阳帽，以备下个月度假避暑用，只能去商场或者服装店现场挑选……” “这有什么不对？大家都是这样的……” “大热天的，我不想出门瞎折腾，如果能在网络上购买，直接下单，第二天快递员派送上门。足不出户，就能买到全世界心仪的东西，岂不美哉？” “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 金尚十分轻松地耸了耸肩， “不止是这些，衣食住行，吃喝玩乐，我觉得都可以用网络代劳。订外卖，查酒店，租房，查公交线路，买电影票，组团旅游，相亲交友，求职招聘等等，甚至，我希望有一天自己在家里纠结吃豆腐脑是该放酱油还是放的时候，在网上发个求助的文章，全世界有千千万万的网友为我出谋划策，那该是何等盛况？” 脑海中千回百转，依然没法浮现出金尚所说的模样，吴蝉不由得含蓄地笑了几声，正要追问几句，吕辽抢着问道： “到底是加还是加酱油？” “你觉得呢？” “酱油！” “异端，我们的友情从今天开始走到尽头了。” “那玩意，咱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 吴蝉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两人唇枪舌剑的争论，劝解道： “这是重点吗？多说一说关于未来，关于梦想的话题……” 玩笑归玩笑，金尚接下来还是很详尽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 “可能我跟普通人的想法不同，自小和外界直接交流比较少，所以真正近距离相处，总是感到十分不便。比如，以前装个电话都难，现在有手机了，让我出门在外的焦虑感少了很多，有事打电话，已经成为了习惯……”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还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偶尔会听听歌，看看电影，但是不管电视还是广播，它放送什么，我就只能接受什么，一点都不自由。而录像带、磁带和光盘之类的，设备又大又重，十分不便，要是全都搬到网上，我想看哪个电视剧就点哪个，从头到尾，一口气看完，不用追剧，也不用等电视台重播了……” (本章完) 84.第84章 不打不相识 第84章 不打不相识 “妥妥的懒人做派。” 吕辽听完，很快做出了评价，金尚倒也没有反驳。 “为了少走几步路，人类发明了电梯、汽车、轮船和飞机；为了与远方的人快速交流，发明了电报电话。此类例子数不胜数，懒也得懒在点子上，真选对了方向，就可以用一个名为‘需求’的词来替代，它可以推动世界，改变世界，创造世界！” “明明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论点来反驳你。比起被你说服，这一点更让人气闷。” “哈哈！” 吕辽的话，让在场的观众和吴蝉主持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待轻松的喧嚣过后，金尚稍微将话题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我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按照我心目中的设想，来改变这个世界。可是，想法到底只是想法，当我决定付诸实践的时候，发现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钱不行，没有人才帮我不行。恰好，我生在这个急速变化的时代，也找到了计算机和互联网这个突破口，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继续升学读博搞科研做不到，进入体制内当公务员也做不到，靠“文抄”作弊当个大文豪或者人前光鲜的大明星，对金尚要做的事都于事无补。 唯有自己动手，才能不跑偏，最大限度地推动发展。 另外，金尚也是存了尽量少走一些弯路的心思，借势很重要，更要学会因势利导，尽量往设想的方向而去。 “那……你觉得自己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吕辽十分好奇地询问着， “我的梦想，算是实现自我价值，不想虚度光阴的类型吧！你的……很不简单，看看历史上那些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大人物，不是绝顶天才，就是真正的疯子。你觉得……自己是哪种？” “绝顶天才算不上，最多算个有些执着的倔驴。现在空口白话也说不好，以后，大家就知道了……” “那你对自己将来肯定会出人头地的事，一点都不怀疑啊！” “当然！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我设想中的，成功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区别只是多大的成功而已。” “你还真敢说……” “嘿嘿……” 迎着吕辽无言以对的臭脸，金尚笑着回应道， “能够在全国人民面前吹牛的机会可不是很多，不一口气将大话说完，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当然，下次有下次的吹法……” “就不怕牛皮吹破了丢脸吗？” “这种事……没什么要紧的，没成，就当是年轻人胡言乱语，可要是真实现了，十几年后人们将我说的话翻出来，岂不是显得我更加英明神武吗？那可是牛大发了！” “好吧，哪边都不耽误。” 两人的直接对话完毕，吴蝉开始以主持人的作风，询问道： “小吕，你觉得自己目前，遇到的最大难关是什么？” “年轻，说服力不够，大家总是将我当做一个没多少见识，有点叛逆的少年，却没有意识到，我已经是一个有独立的意志和想法的成年人了，不管是我的言行举止，还是文艺作品，希望大家能以正常的视角来看待，不要总是戴着有色眼镜来挑刺……” “鉴赏与批判嘛，应该的，但是，要以同样的标准。如果刻意针对某个人，要求格外多，那确实有点不公平……” 吴蝉很善解人意地附和了吕辽的观点，然后转过头问道， “小金，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毕竟，站在你的立场，将来很有可能也会遇到如此问题……” “大抵上，还是赞同的吧！比如，在大家眼里，我已经算很厉害了吧？可依然有人酸溜溜地说我不是高考状元，这么多年没得过什么像样的竞赛奖项，既不团结同学，也不帮助后进，更没有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只知道读书考试，什么都不会……” 总之，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金尚从小就听多了。 别以为自己干得不错，就不会有人非议，夹杂在褒扬中的那些讽刺，简直像是沙发垫子上伸出来的一根毛刺，让人如此难受。 听了很多的吴蝉主持人也啼笑皆非地问道： “天才的烦恼也是如此别致，后来呢，你怎么应对的？” “什么应对？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你就输了。别和傻瓜论短长，他会拉低你的智商，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不应该摆事实，讲道理，然后证明自己是对的吗？” “道理只能和理智的聪明人讲，洋洋得意的蠢货，就随他去吧，我太忙了，没时间给别人上课……” “好吧，不管是你还是小吕，似乎都遇到过类似的问题，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为什么还是有人要对你如此苛求？” “这跟我做得好不好，是不是很优秀关系不大，真正的原因在于，人性如此吧，群体意志总是会不自觉地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不管是落后还是先进，当你不能随大流的时候，就很容易被归类为不合群，然后被针对。当然，这个话题很大，一时半会说不清，就不详细展开了。” “确实，你和吕辽都是非同一般的孩子，不一定和周围的人合得来。那么，小金你就一直这样……在学习与自娱自乐中长大？” “也不是！大学时候玩过几年乐队，在戴义琴翻红之前，京城校园里，我的‘小马扎乐队’可比他要火……” “唱歌还行戴义琴，确实没你火……” 吴蝉捂嘴偷笑，说着让金尚胆战心惊的话。 “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旋即，连对面坐着的吕辽都点头表示知晓，让金尚打消了最后一丝侥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就是个随便逛逛的吃瓜群众，居然就这么火了……” “在戴义琴的粉丝中，你可是大名鼎鼎。今天上午金陵书店的签售现场，有歌迷用这个段子当场问他，晚间新闻都播了……” “怎么没人通知我？” 金尚有些尴尬地摩挲着鼻梁。 上午有点事，没空关心时事，下午和女朋友李萱外出玩去了，回来后就直奔电视台，没空了解今日新闻动向。 “告诉你岂不是就没意思了？哪里能看到你吃瘪的样子……” 吴蝉眼睛都笑弯了，后对吕辽问道， “你有没有吹牛被戳破，光速打脸的时候？” “没印象！我写作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就算发表了，也很少在书迷面前露脸。自从出名后，再进入校园，总会被人指指点点，这也是我退学的一个重要原因吧。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安心读书了……” “确实，当同学们知道自己追捧的小说作者就是自己的同学，那股违和的异样感，确实难以消除……”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想想就能知道，对一个学生来说，那并不是多么美好的体验，所以吴蝉倒是对吕辽的经历抱有不少同情。 公众人物，再想如普通人那样，实在是太难了。 “关于这一点，小吕，你对自己发表的作品，是怎么想的，还算满意吗？” “以前认为还可以，现在倒是觉得，还有改进的余地……” “大抵满意，但是随着年龄增长，眼界提高，有了更多的想法，对吧？” 对于读懂话语中的潜台词，吴蝉还是很有天赋的，不愧是经验丰富的主持人。 “小金，你看过小吕的作品吗？” “以前没注意，最近有幸拜读……” “评价如何？” 金尚笑着摇摇头： “我的评价，不影响它们的畅销，恕我将意见保留吧。” “有没有一点可以说的吗？” “读完之后，感悟还是颇多的。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完整的小学和中学，对那些知慕少艾的懵懂感情，学生之间的恩怨爱恨说不好，就不具体点评了。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让我好久之前，没有定稿的一首词填好了。” “词……是歌词吗？如果不介意的话，让大家听听，正好，小吕也在场。对于优秀同龄人的看法，想必也是很在意的。” “正好，我带来了。就是想着也许用得上，或者私底下和吕老哥聊聊，交给他过目的……” 说着的金尚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吴蝉。 “让我看看！嚯，是一首古风诗词！” 顿了顿之后，吴蝉用很标准的播音员朗读音念道：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念完，吴蝉随手将写着这首词的纸递给了吕辽，对方读完后，脸色先是一变，旋即沉思了片刻，在场边观众嘉宾的鼓掌声中，十分奇怪地问道： “居然是格律如此工整的《采桑子》，难怪说的是‘填词’，而不是‘作词’。现在流行的是更加自由的现代诗，除了在教科书和课外读物上，外面已经很少见到这种……古风诗词了，更别提有固定的格式与声律，节奏与音律都有规定的有词牌名的词作了。” “小吕，不生气吗？这可是在变相说你年少无知，故作深沉，附庸风雅喔？” 吴蝉的问题，并没有让吕辽太过动容，而是很坦然地答道： “初看是有点不好受，但是仔细想想，也有点道理，将我心中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之感，如此直观明了地点出来，也很厉害了。而且……” 看向了金尚的方向，吕辽微微一笑， “对我如此，对他也一样。指着比自己还大几个月的同龄人的鼻子出口成章，指桑骂槐，还把自己都带上的风格，我也是第一次见……” 确实，这首词，对吕辽适用，对金尚也是适用的。 大家都是在“为赋新词强说愁”，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金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得承认，在气度上，你让我大吃一惊。坚持己见，又善于听取意见，还能见微知著，敏锐地发现关键点，着实不简单。” “你也是！相比众多被吹捧的天才，你不是名不副实的样子货，有点真本事，明显有意思多了。” 隔着中间的吴蝉，吕辽伸出拳头，和金尚探出的手掌抵在一起， “有一就有二，希望以后能看到你的更多作品。” “会有的！你长点心，别被那些出几本读书笔记，备考记录，分享一下学习心得就大红大紫的所谓‘学霸’给比下去了。你要是支棱不起来，我这个总是拎出来和你相提并论的，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我尽力！来之前我还挺有自信的，现在嘛，见到真人，才意识到真正的天才，到底是怎样的怪物，那根本不是媒体上那些吹捧之辞形容得了的。”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要把我这个主持人当做不存在好吧。” 哭笑不得的吴蝉，今天可是体会到了成为主持人以来，最让自己感到无所适从的一天， “感觉我好像就是多余的。” “失礼了！” 金尚坐正了，才略微抱歉地回应道， “我们惺惺相惜，情不自禁……” 说说笑笑之间，吕辽谈起了他的创作感悟，业余赛车手和玩票音乐人的努力，金尚则说了点大学趣事，组建乐队校园巡演的点点滴滴，以及创业后所见所闻与感慨。 大意差不多都是缅怀往昔的日子，校园生活虽然有难处，但是比起走上社会后的关隘，还是差太远了。 当然了，学以致用，不管读多少书，获得多高的学历，最后都要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闯一闯的。“新手村”到底只是个过渡的地方，不可能一直天真下去。 最后，吕辽还小小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艺术修养，用很少见的排箫，演奏了一曲校园民谣，其水平，在金尚这个半吊子眼里看来，还是很不错的，糊弄一下不太懂的外行绰绰有余了。 结束后，吕辽还略带挑衅地对金尚说到： “让我也看看能说出‘唱歌还行戴义琴’的校园大明星，到底什么水平吧，怎么说也是两首畅销歌曲的创作者了，怎么也得有点真工夫吧？” (本章完) 85.第85章 现实与诗和远方 第85章 现实与诗和远方 是不是有真功夫，金尚本人说了也不算，欣赏的人觉得不错才行。 在此之前，关于《最初的梦想》这首歌，金尚练习了不知道多少次，也幻想过无数次一鸣惊人的场面。 可惜，还没等到那一天，就要毕业，“小马扎乐队”解散了。 要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但也不是很强烈，充其量就相当于买了一个十分中意的手办，还没玩腻，就被亲戚家的熊孩子给拧掉了脑袋的感觉。 所有设想中的第一次“人前显圣”的机会，绝对不包括在电视节目里，向全国观众表演吉他弹唱。 临来之前，确实有点担心自己发挥不佳，但是，将吉他抱在怀里的时候，金尚却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平静。 就好像，自己本来就该是万众焦点，光芒万丈。 『原来，对所谓的“虚名”，我也不像表现的那么淡然啊！』 有的人，天生就是大场面先生，越是众目睽睽之下，重压临身之际，越是能超水平发挥。 当手指拨动琴弦的时候，金尚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似乎，以往不能做到的，今天都能得心应手地发挥出来。 即便如此，实际弹唱的时候，金尚还是克制住了澎湃欲出的整活欲望，将《最初的梦想》那浓烈的温暖与信念，以相对平和的态度，略显舒缓的歌喉，直抒胸臆般地表达了出来。发自内心的诚恳吟唱，一样能将昂扬奋进、自强不息的心声展示给听众。 只不过，金尚手里的吉他明显不同，比平时演绎要激昂许多，那股惊涛骇浪的力量感，是如此强烈，尤其是近距离倾听的吴蝉和吕辽，更是感触颇深。 如果说曲像是狂风暴雨，唱就如一叶扁舟，随着波涛起舞，游刃有余地在风口浪尖上与海天相搏。 将近三分钟的时间，一遍弹唱结束，演播室里难得安静了些许，直到观众嘉宾席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主持人吴蝉才回过神来。 “感觉很独特，和戴义琴演唱的，明明是同一首歌，但给人的印象却很不一样。当然，一样都很精彩，不愧是词曲创作人，对这首歌，有自己的理解。” 甚至，和昨天试唱的感觉都不一样，仿佛情绪的表达更加浓烈了。 回味了片刻的吕辽，有些奇怪地问道： “弹与唱似乎有些割裂，但仔细想想，似乎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吉他音的节奏很强，有浓浓的摇滚味道，但是唱腔却将其压下去了，有些舒缓的本音吐词，格外契合……” “今天是超水平发挥了，以前组乐队的时候，没这么强。勤勤恳恳练习了好多年，进步有限，一朝顿悟，倒是有原地飞升之感……” “开窍了？” 金尚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以前总听人说，摇滚是一种精神，是一次反抗，是一场战争，是与自己的较量，我一直都嗤之以鼻。就是一种比较新潮的曲风而已，有必要这么贴金么？吉他贝斯架子鼓，穿上奇装异服，装模作样地跟着节奏吼几句就是摇滚了？” “那都是半桶水的一家之前，前者太极端，后者太肤浅，可惜，所谓的摇滚圈，大多是这样的蠢材，以为玩摇滚就高人一等，这看不起那看不起……” “你就是个写小说的业余玩票音乐人，居然也懂……” “接触过这个圈子的，谁不知道？” “也对，我也只是个半吊子！” 金尚自嘲了两句，后解释道， “现在，我倒是觉得，写诗填词和摇滚有异曲同工之妙，前者意在纸上，后者情在曲中。比如这首《采桑子》，刨去细枝末节后，全都落在一个‘愁’字上，而《最初的梦想》这首歌，其实翻来覆去地在说‘不要认输’……” 顿了顿之后，金尚略显轻松地接上了先前的话题， “不管是摇滚的精神或者摇滚的表现形式，都是很敷衍的说法；至于摇滚就是反叛这样的解释，以前我还是比较认同的，现在觉得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偏偏这种污名化的说法，很多人信……” “你以前也信？” “对！现在倒是有点不同的看法……” “说说看？” 金尚将怀中的吉他放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和手腕，才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摇滚不摇滚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高级，和陕北信天游，客家山歌，昆曲小调等，以及古风乐府诗，词牌，辞赋，并没有本质不同。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文化与流行选择了摇滚，深受年轻人喜爱罢了。当然了，摇滚包罗万象，兼收并蓄，与时俱进的特质，越发契合崇尚自由的先锋青年的喜好。这种，简单形容为叛逆是不对的，准确地说，应该叫抗争，是一种昂扬向上的励志情绪……” 对此了解有限的主持人吴蝉，实在是难以插话，只能时不时地提一点小问题。 “我听说，摇滚青年内部，也吵得厉害……” “很正常，古典、爵士瞧不起重金属，重金属鄙视朋克与前卫，朋克与前卫瞧不起视觉系，视觉系谁都瞧不起，恨不得将其他都开除出‘摇滚籍’，自己玩自己的。所以，你看……” 金尚摊了摊手， “讨论这玩意其实没什么意义，人民群众只是想要听自己喜欢的歌，压根不在意什么摇滚、流行或者民谣，只是文化交融到这个地步，使得大家对更能刺激听觉，挑起情绪的摇滚比较感兴趣而已……” “确实，现在的年轻了，更加喜欢直接了当地宣泄……” “我甚至觉得，所谓摇滚，很可能并不存在，只是一大群有相似情绪表达需求的音乐青年，聚集在‘摇滚’这杆大旗下，抱团取暖，兴风作浪而已……” 说得太投入，太主观，金尚也觉得不太好，于是这个话题到此就不再深入了。 “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以前手脚会了，脑子没跟上，用摇滚青年的话来说，就是缺了精神属性。现在，稍微有点明白，如何用弹唱来表达情感了……” “我有点奇怪，你明明是创作者，以前都这么含糊的么？” 吴蝉好奇地问道， “比如，你在‘愁’什么，又是遭遇了难处，才会有‘不要认输’这样的想法，还做出了《采桑子》和《最初的梦想》呢？” 金尚笑着回答道： “潜意识可能有颇多感悟，所以表现在作品中了，但是，表层意识可能并没有如此敏锐。人呐，表里不一，十之八九，骗别人，也骗自己。摇滚这种音乐形式，为什么生命力如此顽强，大概也是创作者和演唱者能够通过它来展示自己的情绪吧。在节奏越来越快的现代社会，人们越来越没有耐心，不想时间去体会太过含蓄的思想了，只想和契合的情绪共鸣……” “真情流露？” “对！” 一念至此，金尚倒是有了许多明悟，不管是音乐还是互联网，有些东西的本质之一样。 互联网时代，提供满足需求的产品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在越来越碎片化的资讯获取与社交往来中，提供宣泄情绪的渠道，才是真正抓住青年网民的核心竞争力。 『隔着屏幕，互相见不到面，反而才是人心最真实的模样。某博沦为谣言、撕逼与绯闻的情绪垃圾桶，某乎成了自命不凡的伪成功人士，文艺青年们商业互吹，拉踩炫耀的大染缸。一个个所谓的“理中客”们，穿梭在各大社交网站，绝不是为了找志同道合的伙伴，也不是为了和人讲道理、辨真伪，只是出于寻找“同类”以及宣泄情绪的需要，和所谓“摇滚爱好者”们圈地自萌，自娱自乐的行为，本质是一样的。难怪，会有‘信息茧房’的这个说法，大数据筛选只是推手，我们自己的认知边界，才是真正牢笼，网络上的一举一动，都是一根根吐出的包裹自己的蚕丝……』 心思千回百转，现在也不是琢磨的时候，金尚强行将浮上心头的想法压了下去，然后继续答道： “少年愁和中年愁、老年愁，其实没什么不同，担心考试成绩下降，顾虑职场不顺，挂念远方的儿孙，心情都是一样的。随着年岁由小变大，烦恼肯定是增加的。比如我现在创业了，公司员工上百，加上临时工和实习生，这就不再是我一个人实现梦想的舞台了，背后还牵连着一百多个家庭的柴米油盐，衣食住行。这么多人的生计抗在肩上，和学习成绩，校园乐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确实……” 吴蝉十分理解地赞同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肩上的担子重了……” “以前的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来一场说就就走的旅行都不是什么难事。创业，对我来说，是践行理想的必由之路，但是，我还是低估了这番作为带来的影响。早晨起来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才是绝大部分家庭的日常，如果从不关心也就罢了，现在不行咯……” “一个人的梦想，变成了许多人的事业，情况就变了。” “琴棋书画诗酒，当年件件不离它，而今事事都变更，柴米油盐酱醋茶。‘诗和远方’还等着我，‘眼前的苟且’也不能轻忽。” “长大了嘛！” 对金尚时不时出口成章的作风，已经有所了解的吴蝉，没有再问更多细节，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东方夜话》周末特别版不可能太长，再节外生枝，录制了也播出不了。 “那……有什么特别打击你的人或者事么？”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天才’这个名头，开始不吃香了。学生时代，不管是学习成绩优秀，打篮球帅气，足球踢得好，吉他弹唱够炫酷，就足以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走上社会后，一切都变了，社会风气开始一味追求成功，对没有兑现的潜力和聪明才智基本不看重。唯结果论也就罢了，最多显得急功近利一点，最让我难受的，是成功的定义仅仅局限在有钱、有名和有权……” “评判标准变了。” 吴蝉总结着，想要解释几句，金尚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说到： “四面八方都在告诉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努力成为‘人上人’才是成功。这种价值观，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是作为唯一的衡量标准，实在是太让人窒息了。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人生而平等，没有人天生高贵，社会却催促我努力做个‘人上人’，实在是有点滑稽……” 在校生和社会人，定位完全不一样，前世已经经历过一回，这辈子再次经历一遍，同样感慨颇深。 “现实与理想，有点撕裂，这个世界不完美，所以，才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吴蝉委婉地劝告，金尚自然也不会真的愤世嫉俗说个没完， “我承认人与人之间有参差，但这落差也太让人难受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忘记了初心，变成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俗人。现在，只想趁着血未冷，心气还在的时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现在我还小，大嘴巴瞎说几句，也只是年少轻狂的妄言，可以被原谅的嘛。以后……以后的事再说吧，且行、且看、且珍惜。” “所以……才有《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可怕，我们那个时候，可没这么狂，能写歌填词，吟诗作对，还敢为了理想而创业……” 感慨一番，没指望金尚能有什么回答的吴蝉，将注意力放在了观众席。 “说了这么多，相信大家已经对两位青年才俊有所了解，最后畅所欲言的时间，在座的可以尽情对两位嘉宾提问……” 很快，镜头转动，对准了另一边的观众看台，大部分都是凑数的工具人，少数是被邀请过来的真正专家，录制之前，金尚被特意叮嘱过，回答要谨慎，态度要尊重。 (本章完) 86.第86章 不必强求 第86章 不必强求 也许其中真有能量很大的人物吧！ 但是，金尚不是很在乎这一点。 目前自己的事业已经走上了正轨，不怎么需要贵人提携，需要的是时间的积累与能力的沉淀。 基础设置建设不到位，网民数量不足，出十分力气，有一分效果就不错了。 徒劳无功地大造声势，没有必要。 尽量维持住市场份额，然后熬死同行，再抢占其地盘，就是最佳的策略。 早期互联网市场的竞争，其实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除非在操作系统，浏览器或者硬件市场占据统治地位，以类似预装、主页锁定、排斥竞争对手等方法，降维打击，直接霸占整个市场，否则，别无他法。 当然，要是利用没有竞争对手的支配地位，打击业界同行，很容易引发反垄断调查。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演播室现场，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学生装女孩拿着话筒，对着吕辽问道： “先前你说有发表过小豆腐块文章，散文随笔，请问，这其中包括现代诗吗？能否知道你对现代诗的看法？” 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吕辽沉着冷静地答道： “现代诗，我有写过，但是，从未发表。和古风诗词一样，现代诗也有很多优秀的作品，只是，现在充斥在各种报刊杂志上的所谓现代诗，只是将好好的一句话分得七零八落，明明可以横着写，偏要竖着写。我觉得，那不是诗，连附庸风雅都谈不上……” “这……是不是太极端了？” “恕我坚持己见！现如今，所谓的诗人，门槛实在是太低了，招摇撞骗的太多，名声都被搞坏了。” 顿了顿之后，吕辽瞥了一眼好整以暇地看笑话的金尚， “我觉得，身边的这位，古诗词填得好，现代诗应该也不在话下吧，你可以问问他……” “我？” 接过话茬的金尚笑着摇摇头， “刚上高中那会，买过一本文学杂志，里面有很多现代诗。看过之后，大失所望，颠三倒四，语无伦次，故作深沉，矫揉造作，这也就罢了，还有一部分俗不可耐，直接冲着下三路去的。似乎不整点刺激的，没点屎尿屁点缀，就显示不出诗人的本事来，简直是个笑话。后来，我就没看过现代诗了……” “你也不看好？” 女孩颇为失望地问道， “是现在的诗人不如以前么？” “写诗是需要情怀的，不管是古诗词还是现代诗，都需要丰富的阅历和真挚的情感来充实，诗歌的形式反而并不是那么重要……” “你有写过现代诗吗，能不能作一首？” “古有曹植七步成诗，流传千古！那可是号称‘仙才’的大文豪，你觉得我有那样的本事，现场给你作一首？” “不行么？” “当然不行！不过，以前为了追女生，倒是写过一点，你要是不介意，我念给你听听……” “快说快说！”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的女大学生，还是装的，金尚还是念了三首给她听。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现代诗其实并不符合国人的审美，妥妥中西交融后的产物，别看它好像没什么格律要求，想要写好反而更需要文化修养。 门槛较低，易学难精，真正可以流传后世的现代诗人和作品，凤毛麟角。 倒是古风格律诗词，入门难度大，但登堂入室之后，对诗人反而更加友好。乐府诗，词牌等要求较高的暂且不提，文学爱好者们，年轻的时候犯了文青病，写几篇五言绝句或者七言绝句的不在少数。 这就跟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开车，有现成的路，照着路标往前开，只要车技过关，肯定可以达到终点；要是没有路就不好说了，新手也确实可以随便飙车，有多快开多快，想往哪边开就往哪边开，可想要抵达目的地的难度反而更高了。 很多自诩为文化人，实际水平很有限的所谓诗人，就在现代诗这片大草原上迷失了方向，兜兜转转不知道要去哪里。 金尚抛出来的几首现代诗，十分短小，却是精品。 高明的老司机可以抄近路，一路狂飙直达终点。优秀的现代诗人压根不需要太多的辞藻堆砌，就可以将想说的话以震撼人心的诗句展示给大家看。 不需要太高深度理解能力，大致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也清楚这三首现代诗的水平。 “那……你追到了吗？” “追到了追到了！” “真可惜！” 年轻女孩一脸遗憾的表情，让金尚忍不住笑道： “小姐姐不用满怀憧憬地看着我了，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要求有点高。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会写诗的大学生到处都是……” 见年轻女孩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中，满脸羞红地坐下，吕辽一脸古怪地看着金尚问道： “大学生都是这样谈情说爱的？以前我对大学校园没有任何憧憬，现在倒是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会写几句歪诗，就能赢得女生青睐的日子，应该还有几年，以后就不好说了。” 这年头，校园里大大小小的诗社到处都是，比到处“制造噪音”的校园乐队还要多不少，再加上各种名义开办的舞会，就是青年男女们联谊的绝佳途径。 真正擅长并热衷写诗、乐队和跳舞的硬核文艺青年其实并不多，大部分就是冲着认识男女朋友去的。 诗社已经有了衰败的趋势，所谓的“学生诗人”这几年也不怎么好混，社会总体是在往前发展的，外面的风也吹进了象牙塔，恋爱脑加文青病的女大学生一年比一年少，鉴赏的水平也越来越高，没点真本事，还真糊弄不了人。 如今手机和电话费很贵，发短信煲电话粥的恋爱方式还不是主流，诗社的金字招牌还没有糊彻底，真正有才华，会写诗的大学生，还是很吃香的。 说说笑笑之间，又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点了金尚的名，想要提一点问道： “首先，我想要澄清一下，小金先前说的，社会价值观导向过于狭隘的话题，不是没有人注意到。我本人就是一名社会学的学者，研究的方向是历史和经济对社会分层和社会流动的影响。现状对小金这样的青年才俊造成了困扰，这很遗憾，但是，依然有很多人在致力于改变这一现状，并不是……并不是……” 似乎有点词穷，有点磕磕绊绊，金尚忍不住补充道，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问题确实存在，也有一批人在设法改善，小金也不用太过忧虑，毕竟这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才能改变的事……” “所以，您的问题是？” “我想知道，小金明明有这么好的基础，为什么不继续进修，意识到有问题，努力研究并解决它不是理所当然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正好，你也是今年硕士毕业，三年后也才二十一岁，什么都不耽误。” “读博？”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这个问题，有点棘手，一个不慎，可能会让自己先前营造的人设崩塌。 略一思索后，金尚整理着措辞，慢条斯理地答道： “很感谢这位先生的热情邀请，但是，恕我拒绝。” “可否告知原因？我是真的觉得，如此才俊，不继续钻研学术，有点可惜了。” “对跨学科，甚至是跨体系读博，我本人持否定态度。另外，我不止一次强调过，我只是早慧，并不是头脑格外发达，智商超群，能有现在的成就，天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足够努力。对开创性研究，我的能力并不见得有什么优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个人意愿……” 制止了对方想要继续劝说的想法，金尚继续解释道： “并不是畏惧困难，或者担心没什么成就，而是我想要以自己的方式，改变这个世界，实现梦想。这个世界，不缺一名平庸的学者，也不缺一名循规蹈矩的公务员。我们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建设这个国家，努力构建更加美好的社会，只是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本质上是一样的。” “比起做学术，更喜欢身体力行么！” 虽然答案不是那么完美，到底还是比较满意的，中年男子坐下后没有再多说，将话筒交了出去。 吕辽瞥了几眼难得表情严肃的金尚，后感慨道： “天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比一般人有天赋，比普通孩子更加努力，还比大部分人更加谦虚，更加冷静理智。和你相比，那些所谓的‘学霸’差远了……” 金尚矜持地摇摇头，没有再解释太多，过分谦虚，不仅显不出礼貌，反而透着浓重的狂妄与倨傲，少说两句，反而更好。 接下来，又有数名观众嘉宾站起来提问，除了个别是现场发挥，大部分透着一股浓浓的剧本味，估计是开始就定好的。 比如，问吕辽的，多偏向他本人的作品和在中小学生中的影响力，问金尚的，基本都是关于学习方法，高考注意事项，大学生活等。 这种话题，可以发挥的余地很有限，换个场合，金尚不介意整活，现在不合适，临近高考，在电视节目中乱说话，出了岔子，影响很坏。 过去的科举，现在的高考，在全国家长和学生的心目中，就是头等大事。一切为高考让路的社会风气，深深刻入文化基因里，这个时候，谁都不要来添堵，否则，后果难料。 就在金尚以为，节目录制会在这样波澜不惊的气氛中结束的时候，一位头发白，看起来似乎过了七十岁的老人家站起来，看着还算健硕，说话中气十足。 “小金，你觉得，如今国内文化氛围，是昌盛还是衰微？” 金尚略一思索就答道： “不能说衰微，应该叫贫瘠吧！以前很多公认的优秀的品质，美好的事物，都不受推崇了。搁在古代老学究们看来，应该是礼崩乐坏的先兆了吧。” “你看得很准！人心不古，旧的正在坍塌，新的却没有建立起来，国内社会的文化氛围，用一个词就可以形容……” 顿了顿之后，老先生才继续斩钉截铁地说道， “迷茫！正因为不知所往，才会有急功近利的所谓成功学大行其道。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很少有你这种浪漫主义情怀了。搁在过去，那叫品性高洁，道德楷模，现在嘛……” 你了不起，你清高？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黄正廓那种有祖传“金手指”的大家长，都阻挡不了偌大的家族土崩瓦解，渐渐消散的趋势。时代的巨轮碾压而过，任何螳臂当车的举动都是徒劳的。 “有些东西，过时了就是过时了，不必强求什么复古，怀旧。咱们的文化很传统，但并不保守，也不顽固，兼收并蓄，吐故纳新，才是保持长久生命力的必由之路。” 这种事，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金尚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但求个问心无愧而已， “对了，老先生贵姓？” “我姓屈，已经退休了好多年。私底下组了个茶话会，偶尔邀请一些有意思的人前来喝喝茶，吹吹牛。你要是有兴趣，要不来看看？我们那……已经好久没有新人了，估计大家对有意思的年轻人也很感兴趣。” “这个倒是可以。” 只要不是被拉去拜师学艺，读博搞研究，喝茶聊天也没什么， “只是我工作比较忙，不一定有时间。” “没事没事，大家都很忙，想凑个局也不容易，有事会提前通知你。” “那么，您还有什么问题？” (本章完) 87.第87章 心知肚明 第87章 心知肚明 说起这个，老人家的话也回归了正题。 “你觉得，以年轻人的视角来看，怎样才能让传统文化更加繁荣？至少，衰退得更加慢一点吧。我这一把老骨头，希望能在闭眼之前，还能看到一点兴盛的种子吧！” “这个话题有点大，您可真看得起我这个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 “哈哈，你就大胆地说，无妨的，随便聊聊。” “嗯……” 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金尚才有些迟疑地说道， “那咱们就以先前提到的诗词歌赋为例来说吧！有句诗，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我觉得，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说来听听？” “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这句诗其实很是有问题的，将家国之不幸说成是诗家大幸，着实有点太偏颇。但是……” “诗人过得不如意，确实比较容易写出佳作来。诗言志，词言情！哀叹家国旧事，针砭时弊，仕途多舛，情殇别离，言老、言穷、言忧，最终多归结为言志。这类诗词歌赋，占了传世名篇的大部分……” 屈先生人虽老，思维还是很敏锐的，很快察觉到了金尚话里的未尽之意。 山河破碎，风雨飘摇，乱世飘萍，诗人多半过得也不好，触景生情，寄情山水，书写诗词歌赋，就成为排解心绪的最佳途径。而许许多多后世人津津乐道的，不也是诗词里那些伤春悲秋的情怀么？ “老先生是个明白人，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与我个人而言，倒是希望‘赋到沧桑句便工’的事少一点。老百姓日子过的都很好，‘大家’繁荣昌盛，‘小家’蒸蒸日上，触动人心深处最软弱、最敏感、最悲情的那根弦的诗，不管是古诗还是现代诗，写不出来才是正常的。诗家之不幸，国家之大幸啊！” “好！说得好！” 金尚最后一句话说完，屈老先生似乎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想通了，略有点激动地用微微颤抖的手指着金尚， “我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明白，没想到被你这个小崽子给教训了。诗之不幸，国之大幸。真要到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佳作，反而更需要担心。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写出来的狗屁不通的所谓诗歌，多点好！多点好！如果今人没事就喜欢翻故纸堆，对咱们这些老家伙推崇的所谓复古津津乐道，那说明什么？” 金尚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答道： “还能是什么？现在过得不好呗！” 乐观者展望未来，悲观者缅怀过去。 多少时代走入死胡同后，以“复古”之名，行变革之实？ 都不需要刻意解释，翻翻史书，一对照，就都明白了。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金尚和屈老先生是在聊诗歌，但说的绝不仅仅是诗歌的事。 似乎感到很高兴的屈老先生，满脸红光，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再次问道：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你就显得很突兀了，为什么对古诗词如此擅长？怎么看你也不像是过得不好的那种人吧，骄傲一点，顽皮一点，想法也有点多，但也不至于积累那么多不满，写出诸多佳作吧？” “以前也有人问过类似的问题，我都是这么答的……” 早有准备的金尚微笑着答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老天爷赏饭吃的意思么？也罢，看在这句诗不错的份上，就不问了。” 屈老先生今天似乎已经很满意了，正要结束对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突然问道， “对了，听说你还有一篇还未发表的《水调歌头》，是真的？” “词曲和演唱者已经选好了，明天是第一次试录音，看看效果。”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离发表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了，什么时候梅逢春唱得让金尚满意，什么时候发单曲碟，然后为中秋节上线的即时通讯交友软件——今夕做预热。 “那已经不远了，不知道能不能有幸先睹为快……” 这……不是说不能冒险为未发表的作品打广告的么？ 怎么变了？ 金尚的视线看向了朱静筱的方向，这可与先前说的不一样啊！ 另一边，朱静筱主任似乎也有点措手不及，稍微犹豫了片刻，就很干脆地做了个可行的手势。 『这都行？那我可不管了啊！』 心中千回百转的金尚，也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姓屈的老头估计来头不小，不然朱静筱那个干练的女人可不会为此而破例？ “可以是可以！不过，曲子需要钢琴和弦乐合奏才能演绎，现场条件也不允许，就不提了，词可以让大家看看……” 说着的金尚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很工整的画，摊开后，是一张背景为挂在枝头的圆月，空白处写着几行诗句。 这是金尚让公司的美工设计的宣传画试作品之一，也是存着万一用上的心思随身携带。 见状的摄影师连忙拉近了给个特写镜头，让场边嘉宾可以通过演播室的大屏幕观看到纸上的内容。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屈老先生一边看一边打趣道， “小金，以前没少偷喝酒吧？小小年纪，果然不老实……” 前面就好几次提到过“酒”这个词，对一名成年不久的青少年来说，明显不是什么好习惯。 金尚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这种事，越描越黑，不好多说。 这具身体的素质其实还行，金尚早就试过，自己虽然不嗜酒，但酒量真的很可以，哪怕没有“金手指”保驾护航，也很少真正喝醉过。 边看边吟的屈老先生也没想过真要责备金尚什么，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然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词作上。 很快，越看越惊讶的屈老先生就顾不上金尚的那点小事了。 “中秋词，还能这么写？你这是将自己当做下凡的神仙了啊，正常人不喝醉了，写不出这样的诗句。挺不错，很好，很好……” 其实屈老先生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够准确，这首词，乍一看似乎有点偏向缅怀亲友和失意离别的惆怅之意，仔细品味，却有着极浓的中秋祝福的味道，字里行间还透着豁达的豪迈气概。 “这种诗词，一辈子能写出一首，足矣！” 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并没有引经据典，只要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基本都能看懂其表面的意思。 年轻人写文章，总免不了寻章摘句，以此来彰显自己的能耐。倒也不能说这种做法有错，只是如此作文，平白无故对普通人阅读设置障碍，反而不利于传颂。 能够被金尚抛出来的，都是经历过时间检验，历经近千年而不衰的传世经典，嚷嚷上口，打动人心是必然的。 “本来还准备点评几句，想一想还是算了，还是交给时间来检验其成色吧！我也想看看，咱们传唱了千年的优美诗篇，为什么会没落！是因为过时而被时代抛弃，还是咱们这些人不行，写不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诗词歌赋……” 这话说得倒是挺大气，经历过旧时代，一路走来，见多了沧海桑田的老人家，感触是很深的。 到底是时代不行，还是人不行，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是最好的试金石。 “今天收获不小，感谢节目组的邀请，也感谢两位小朋友畅所欲言，让我受益匪浅。以前总有人批评咱们这些老派文化人脱离了生长的土壤，早已不知道现在的人们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了。现在，见识到了如今优秀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干什么，已经很满足了。” “我没有问题了。” 在掌声中，屈老先生安然坐下，不再言语。 接下来，主持人吴蝉接过了主动权，观众席又抛出了几个问题，金尚和吕辽都十分妥协地做了回答。 录制时间，其实早就超过了，这么多镜头不可能都保留，有一部分会被剪掉。 哪些内容会播出，决定权就掌握在朱静筱手里。 快要结束之前，金尚和吕辽对即将参加高考的莘莘学子们表达祝福后，主持人吴蝉就宣布结束了。 摄像机镜头前的灯光熄灭，端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金尚，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累死我了，录节目原来还是个体力活。” “身体还好，就是精神上压力比较大。你只是不习惯，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吴蝉让工作人员送来几瓶矿泉水，递给金尚和吕辽，自己也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习惯？不指望咯！除了入职的工作人员，我就没见能真的常来的。” 金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哦豁，都快九点了！” “电视台工作，为了录制节目，难免熬夜，我们这还算好，体育频道通宵直播的主持人才辛苦……” 吴蝉笑着解释道， “太晚了，要不要派车送你回去？对了，小吕呢，要不要安排？” 吕辽客气地婉拒了。 “酒店有车接送！” 金尚也没有麻烦别人的意思。 “我开车来的！” “喔，我都忘了，你们不是一般的孩子。” 吴蝉恍然大悟。 住高级酒店和有私家车，在这年头还是很有牌面的。 吕辽和金尚都是家里相对富裕的，大富大贵还谈不上，如何享受生活，安排自己的衣食住行，熟得很。 寒暄了几句，金尚又和屈老先生交换了名片，和朱静筱主任打了个招呼，就驱车回家了。 『屈南容，只有联系电话，连个地址都没有，够大气的啊！』 金尚将名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收起来后，就将这件小事暂时放下了。没有打听别人来头的意思，更没有想着去套近乎。 『还不是时候，自己没支棱起来，所有外物都是浮云！』 另一边，吕辽对自己的叔父和助理小声说道： “那个人，心里藏着猛虎，以后跟他打交道要谨慎。” “你们不是聊得很投机吗?” “他的眼里没有我，只是对我做的事有点兴趣。”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打算将‘南吕北金’、‘绝代双骄’的名头坐实，继续将话题延续下去……” “炒作不能停，但是，别惹他。咱们默契地各取所需就行了，别真的上赶的套近乎。猛虎独自一个就可以霸占整个山林，用不着和豺犬为伍……” 这是把自己形容成豺犬，金尚比作猛虎了，姿态放得够低的。 “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看着吕辽长大的叔父，深深地知道自己的小侄子到底有多么聪慧。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高气傲的他自认不如人。 “他是真正的天才，和我们以前遇到过的那些……不一样。‘北金南吕’的说法有好长时间了，就没见他怎么搭理过，肯定是真的没听说过我的名字，只是最近有扬名的需要，才拉着我一起耍耍。” 顿了顿之后，吕辽继续对有些不服气的叔父说道： “和他分个高下没有必要，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和他打配合，彼此商业互吹就行了。现在的我，对他而言，就这点价值了。您也别为我叫屈，技不如人，要认！未来路还长，说不定还有同台竞技的机会。” “我就是有点憋屈，他就是仗着学历高，会作诗，尽情显摆！” “已经很好了，主持人和金尚其实已经很为我着想了，多次为我说几句公道话。想想上次……” 提起上回节目中吕辽被羞辱，叔父脸色顿时一片羞赧。 “那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被人给骗了。” “好了，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以后注意点就行了。马上要高考了，这是‘学霸’们活跃的好时候，我们近期低调一点。” …… 各方纷扰忙碌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的金尚，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和父亲金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走进家门，金尚发现李萱还醒着，满身油污地擦着厨房灶台。 “你这是？” “想做点土豆炖肉，失败了。” “怎么这么突然？” “我妈说了，厨艺才是居家好女人的核心竞争力。” “阿姨就没告诉你，要循序渐进，先易后难么？” 就算是想准备宵夜，大半夜的，吃土豆炖肉是不是太油腻了？ 挽起袖子，和女朋友一起收拾干净，然后煮了点肉丝面，就着咸菜豆腐乳当宵夜了。 吃完之后，李萱十分贤惠地想要帮忙收拾碗筷，却被金尚赶出了厨房。 “你就是瞧不上我的厨艺，明明杂酱面做得不错。” “下回给你安排个美食探店的活，会吃，才会学着做！” (本章完) 88.第88章 犹豫不决 第88章 犹豫不决 京城东北方向一处十分光鲜亮丽的大宅子里，梅逢春一大早就被姑妈从被窝里拉起来，睡眼惺忪地洗漱完毕，然后手忙脚乱地将父亲买回来录制球赛的机器给拆下来，搬到客厅大电视机前，耐心装好后，才对不怎么懂电器的姑妈梅杏红抱怨道： “都说了是晚上九点播出，着什么急啊！” “你不是说要去录音棚试音吗？要是回来晚了，我找谁帮我装机器？” “这已经好了，到时候通电打开机器就行了！要是有问题，叫二灰帮你弄……” “谁知道那个皮猴子到时候跑哪去玩了？” “对你侄子有点耐心好吧？二伯二伯母老树逢春，添了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只有您敢说打就打……” “小孩子就该从小管教，要是学坏了，以后怎么办？” 梅逢春心中暗自腹诽，自家姑妈什么都好，一碰到和儿子相关的事情，就特别不好讲道理。 自己没管过儿子，总觉得将来会长歪，所以对家里这些侄子侄女很严厉。 有什么地方觉得亏欠了什么，就会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找补。 梅逢春已经算好的了，那些后来出生的堂弟堂妹，父母太忙，没时间管教，都是姑姑代为教训的，所以特别有威信。 只是，不去和亲儿子讲道理，拿侄子侄女“练手”，实在是跑偏了啊。 当然，心中所想，嘴里可不敢说。 耐心地手把手教姑妈梅杏红怎么操作后，梅逢春正要离开，大门口传来了一阵动静，两人先前正说着的“二灰”回来了。 头上顶着几片脏兮兮的树叶，脖子上扛着橡胶球棒的八九岁小男孩闯了进来。 “咦？姑妈，小春姐姐，你们这是干什么？” 闻言回头的梅杏红刚将视线投在二灰身上，就吓得对方缩了缩脖子，急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已经快要到出门时间的梅逢春也懒得管姑侄之间的小情绪，漫不经心地答道： “你家表哥今晚上电视，姑妈想要录下来。” “表哥，哪个表哥？” “你有几个表哥？就他们那几块料，倒贴钱都没有记者采访……” “嗷，金家的阿尚表哥啊……” 说起这个二灰顿时来了兴致，十分高兴地说道， “你们不知道，刚刚公园边打起来，一边说《男儿当自强》好，一边觉得《最初的梦想》有味道，吵得不可开交，还动手了。” “一边是小屁孩，一边是黄毛丫头，对吧？” “小春姐姐，这都猜得到？我跟你说，他们都太幼稚了，我说那都是阿尚表哥写的，他们不信，偏要说是戴义琴的作品。” “所以，你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二灰十分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橡胶球棒，见姑姑冷眼看着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小了几分， “我这是伸张正义……” “还不去洗一洗？身上这么脏，还到处蹭……” 熊孩子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开，砰砰跳跳，哼着歌，消失在转角盥洗室里。 “都快上三年级了，心性还这么跳脱，以后怎么管教啊。” 梅杏红皱着眉头，叹息道， “你跟二伯二伯母提一提，工作再忙，也不能耽误孩子教育。”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加快速度了，再不出门，要迟到了。” 平时都住在学校的梅逢春，并不时常和姑妈聊金尚的事，因为往日确实没多少交集。 现在倒是偶尔能见面，所以梅杏红也经常找侄女问问情况。 总是由金时单方面说，也不知道有几分真。 走出家门，出了小区的梅逢春，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了录音棚。 到的时间稍微早了点，但是还好，已经有人比她先一步等着了。 上次见过面的骆洋正在和老板闲聊，梅逢春打了个招呼后，就去一边试了试耳麦的效果。 不一会，金尚就赶到了。 今天上午，李萱有一个聚会，是留在京城工作的毕业生组织的。 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基本都不怎么适应新的环境，参加工作和大学学习期间，感悟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多心中有诸多倾诉欲的女生们，时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问候，也是很好的解压方式。 等以后各有各的交际圈，再想抽出时间一起出去玩，其实挺难的。 处在一个城市，就能经常见面，叙一叙旧日的情谊？ 天真！ 很多在一个公司，一家工厂，甚至一个小区的老朋友都会因为各忙各的而渐渐疏远。 趁着还算亲密的时候，多聚聚是好事。 将女朋友送到后，金尚还抽空去了一趟公司，确认没什么问题，又去和加班加点赶工的刘燕青等人商量了一点事情，看看殷牧野的测试进度，才赶到录音现场。 前几次来，都是浩浩荡荡一批人，这次只有寥寥几人，是因为到了这个地步，伴奏已经差不多很成熟了，微调一下就行了。现在的压力，完全压到了梅逢春这个演唱者以及最后拍板的金尚身上了。 针对不同要求的歌曲，录音过程也是不一样的。 歌唱家级别的艺术大师，试唱几遍，很快就能抓住词曲中的神韵；实力不够的新手连完美无瑕地唱下来都困难，极端情况下，甚至需要现场老师一句一句地教，演唱者一句一句唱，然后让调音师后期处理。 梅逢春的水平当然没差到这个地步，但也没到金尚提什么要求，她就能立刻做到做好的程度。 当然，大家也没指望一个即将大三的学生能有多高的水平，梅逢春这段时间的表现，其实已经好到让大家喜出望外了。 试唱了三遍后，金尚让表姐暂时歇一歇，喝几口水润润嗓子。 如果以后想要走歌星之路，如何保护嗓子是重中之重，过度使用，并不是好事。 “小金总，你觉得怎么样？” 骆洋十分放松地询问着，两人坐在落地窗前一边喝咖啡一边闲聊。 这两三个月，和金尚、戴义琴等人混在一起，署名了两首大红大紫的作品的编曲后，骆洋在业界也稍微有点名头了，虽然还没接到什么大活，时不时有二三线小公司，小明星请他去掌总，甚至有慕名而来的家长开高价请他去当家教。 虽然还没到站稳脚跟的地步，和以前那种朝不保夕，随时有可能打包回老家的境遇好太多了。 跟对了人，混入有资源的圈子里，是步入音乐圈主流的第一步，骆洋算是幸运的，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骆老哥的调教水平还是很厉害的，试唱带的效果还行，再打磨打磨差不多够发表了，只是，我本人有点疑虑……” “诶？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创作的天赋，我比你差太远了，但是专业的知识还是过硬的……” 就在两人寒暄之时，录音棚老板和梅逢春走了过来。 “说什么咧？让我也参与参与……” 似乎自觉不错的小表姐，心情大好，寡言少语的老板也搬过了两把椅子，围坐过来。 “不是什么机密的话，让我也听听？这天气渐渐炎热，生意也差了许多，闲得慌。今天终于有人来了，都快愁坏了……” 录音棚老板姓张名骞，第一次知道其真名的时候，金尚也大吃一惊，一般人可承受不起这个名字的分量。 相比之下，老板娘那赵芸的名字，反而要容易接受多了。 张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和本地姑娘赵芸喜结连理后留在京城发展，置办了这间录音棚。 早些年，张老板还有点心气，生意虽然不太好，也还坚持创作，时不时去附近接点零散的活。等到自家孩子出生后，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都需要钱，张老板也只好放下吉他，专心经营录音棚，时不时抽空照顾家里。 一个普普通通的梦想被现实击垮的故事，不值一提。 这些年，经济有了起色，人们对文化生活有了更高的要求，原本只能勉强支撑的录音棚，这些年也渐渐有了起色，靠着多年积累的好名声，渐渐在京城地界有了名气。 据说，南大彪和老板娘赵芸有点亲戚关系，要不是南家兄弟时不时送点“业绩”过来，这家录音棚也撑不到云开雾散的时候。 “老板娘今天不在？” 金尚熟络地笑着问道。 “带着小崽子去上游泳课，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玩水还要钱学，我们那个时候，小伙伴一起往塘里跳，摸爬滚打几次，就什么都会了，狗爬贼溜。” “不一样咯！” 就算是在农村，那种夏天成群结队去玩水的情况也渐渐少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就将话题说回到了今天的录音上。 金尚整理了一下想法之后，说到： “对一首歌来说，不火也就罢了，一旦成功，就有必要做出选择了……” “这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不可能失败，就是有多火的问题……” 以多年业内经验来判断，骆洋十分肯定地给出了结论，张老板和梅逢春也是很认同的。 这种作品要是都失手了，以后就没脸在业界混了。 金尚也知道这是大概率事件，所以也没有纠结于这一点。 “最好的结果，是人火歌火，互相成就；其次就是歌火人不火，也还凑合；最差的就是人火歌不火，后劲不足，只有一阵风的热度。” 如果一切顺利，梅逢春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都火了，自然皆大欢喜。 可是，要在次好与最差结局中挑一个，该怎么选？ 在唱片公司或者经纪商的角度来看，反而是最差的人火歌不火是最佳选择，反正不影响唱片售卖，只要人红了，这就是一棵摇钱树，一首歌，甚至一张专辑的价值都不值一提。 但是，金尚不是唱片公司，也不是代理梅逢春经纪业务的中介，人红不红，压根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不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谁管一个音乐学院在读生会不会出名？ 将“王炸”一般的旷世诗词抛出来，金尚可不是为了捧红一个歌星，也不是为了发表一首歌曲，一篇辞赋证明自己的能耐，而是为了宣传自家公司的产品。 这样一来，首先保证歌火起来，才是关键，演唱者会不会出名，反而是次要的。 实际上，因为先入为主的缘故，金尚一直以“邓版”和“王版”为标准在要求今生的演唱者。 但是，仔细想想，不论是teresa还是faye的演唱，甚至是作曲本身，都是有问题的。 如果满分是一百分，这首中秋词，几乎可以得九十九分，差一分满分，不是其有什么问题，而是考虑到未来那么长，要是真有绝世猛男诞生，写出更优秀的，总要留个位置。 几乎达到了巅峰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和几百年后的曲，其实割裂得比较严重。 梁弘志的谱曲，几乎也够上了九十分的精品行列，以最严苛的标准，也不会低于八十五分。 但是，词曲结合起来，就有问题了。 早期teresa的演唱，集中体现的是中秋佳节，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的境界氛围，以及人类在月亮这一意象上集中的无限美好的憧憬与理想。 后期faye的翻唱，则是着重吐出了演唱者的声线，用如空谷幽兰般的唱腔，将那股飘飘欲仙，遗世而独立的出尘之气展现得很完美。 但是，不论是那股望月抒怀，既怀逸兴壮思，高接混茫，而又脚踏实地，自具雅量高致，还是构思奇拔，蹊径独辟，极富浪漫主义色彩，又或者豪放而阔大，情怀乐观而旷达，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潇洒风格，全都没有保留。 前世是怎么将这种裂痕最大限度地弥合起来的？ 人保歌！ 词本身就是千古绝唱，曲也是一时之选，演唱者都是风靡东南亚的绝代歌姬，三者纵然匹配得不是那么完美，依然火得一塌糊涂。 但是，金尚总觉得没有将这首词的价值完美体现出来。 实事求是地说，如果这首词不是“谪仙人”苏东坡写的，会有几个人记得具体词句的内容？ (本章完) 89.第89章 敲定 第89章 敲定 真不是金尚杞人忧天！ 没有了历经千年而不衰的传唱度，词曲作者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演唱者还是个在读大学生，起点就低了很多。 如何将搭配得并不是很好的配菜做成一盘珍馐？ 完全模仿前世两版的唱法，风险其实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同一首歌，哪怕词曲都不改，不同的人唱，差距可能比《五环之歌》和《牡丹之歌》之间还大。 即便侥幸能复刻得惟妙惟肖，也不会有后者那般声势。 就算是同一个人同一首歌，过几年再听，给人的感觉也不尽相同。 更何况，世界变了，时代背景也不同了，只会模仿还不行，得考虑一下现在市场的风向。 “你看，立场不同，选择也不同，所以，我才有点拿捏不准。” 解释得很详细后，金尚总结道， “前两版，我感觉有点问题，但是，底线被兜住了，不会太差。最后一版，有扑街的风险，虽然不大，但也不能忽视。当然，上限也更高，歌大火的几率不小，人火的几率相对小一点。这……其实就是个跷跷板，就看选择哪个方向作为重点。” 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重新谱曲，但是，金尚做不到啊！ 有那个能耐，谁还会当“文抄公”？ 抄的就是抄的，稍微琢磨一下其中的利弊，做点小修改，更适合现在的客观条件，已经是极限了。 “这还用选？” 梅逢春和骆洋相视一眼，微微一笑，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已经走入死胡同的金尚，倒是张骞这个局外人更好劝说， “当然是选自己最满意的一版？” “哪怕是有扑街的风险？” “哪怕是石沉大海，一个浪都翻不出来，也得忠于本心。创作新歌，本身就是一件风险极高的事情，失败了也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特别有信心，换个时机再重新发售一版就是了……” 张骞的话，说得没有丝毫犹豫。 “比如，换个男歌手？” 这番话，让人有点恍然大悟之感。 金尚也觉得teresa和faye唱的够好了，但是就这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其实还可以更好。 想要保留前世的优点，所以最好得选个唱法气质相近的女歌手；但是，想要最大限度地发挥词作的优势，如果不用男歌手，就得让演唱者的唱腔做出微调。 “曲子，太绵软了，跟不上词的举首而歌、逸怀浩气的气度，所以，得在唱上想办法。” “这是女歌手天然的弱势，不过……” 骆洋不动声色地看了梅逢春一眼，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选她了……” 本音声线那略显慵懒、柔美、通透、缥缈中，潜藏着浓浓的外柔内刚的气魄与力度。 这种特质，和如今主流女歌手的要求有较大差别，适合她演唱的流行歌曲不会多，但是很适合去唱戏混剧团。 “以前，小金还劝我走女子摇滚的路，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敢这么指派我。” “女子……摇滚么？” 骆洋低头沉思了一会，后有点赞同地说道， “也不能说错，抢占市场空白嘛，只是其中的风险很大，要好好斟酌……” 一旦成功，就可以吃独食，连个竞争对手都找不到，上得了台面的摇滚歌手极少，被主流接受的摇滚女歌手，比找一只白化病的大熊猫还难。 这就跟前世某王姓歌手，抢头条能力很差，创作能力其实也一般，但是胜在勤勉，写歌数量极多，量大管饱，矮子里拔高个，也能跳出一些还算不错的的佳作。 再加上国语摇滚整体衰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以至于让他一度占据了业界的半壁江山。 这个世界，这个时期的国内女子摇滚圈，别说老虎，连长得俊俏一点的猴子都没，梅逢春要是能成，就是划时代的“开山怪”。 前景似乎很美好，难度当然也很大，如若不然，早就有人走通这条路了。 有些事，就该是这样商量着办的。 自己钻牛角尖，还是得周围人的劝解才行。 “女歌手本音中的干净、清爽、倔强、自信自强以及外柔内刚，是一种十分特别的特质，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后天很难练出来，而且，这也与人的形象气质，成长经历息息相关。歌唱技巧，演绎风格，反而是次要的……” 做出了决定后，金尚对梅逢春说到： “定了，就用你最后一版的唱法！方向是如此，但是，你的感情投入不够……” “我都不知道你的创作背景和思路，带入不了情绪啊！” 梅逢春有些纠结地抱怨道， “不能强人所难。”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不会逼你干做不到的事。” 金尚很肯定地说道， “你要传达给听众的核心内容是……乙亥中秋、欢饮达旦，大醉，兼怀亲友。你知道一个人喝醉了，会是什么姿态吗？” 乙亥年就是一九九五年，点明了这首歌就是中秋祝词，而且是喝多了写下的诗句，借景抒情，同时怀念远方的亲友。 “我又没喝过酒，更没醉过，不清楚啊！” 金尚耐心地解释道： “你要突出一个‘狂’字，但这不是狂妄的意思，而是平时压抑的情绪，猛烈释放的畅快感。少年时，轻狂无妄不信有南墙；盛年后，相濡以沫执手看夕阳。要收放自如，才能弥合词曲之间的落差……” “狂而不妄，该怎么做？” “这个嘛……” 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后，金尚答道， “尽量使用本音，减少伪声变调，发挥自己音色中那股隐晦的柔韧与不屈之感。这属于老天爷赏饭吃了，不靠节奏和音量，就有掩盖不住的力量感，天生唱励志摇滚的好材料。即便眼下这首和摇滚不沾边，你的音色也是极大的加分项……” 这是独属于梅逢春的天赋，不管是teresa还是faye都不具备的…… “时尚感……” 这个词说出口，在场诸人终于找到了一直弥漫在心头的不谐之感。 词句风格就不赘言了，谱曲也透着浓浓的年代感，哪怕编曲已经尽量淡化这种感觉了，有些深层次的韵味，还是没法改变的。 张骞老板也有点明悟地笑道： “我说怎么感觉有点奇怪，这种曲风，十年前比较流行，现在也有人喜欢，但……不多见了。”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这也是金尚不敢随意乱抄的原因，行内人有眼睛，看得见，有耳朵，听得懂。 十八岁写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还勉强说得过去，八岁的孩子你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诗句是自己创作的，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不管是词还是曲，其风格都不是如今流行的最前沿，所以，表姐，我可是对你的唱腔与音色寄予厚望……” “那你怎么还那么嚣张？先前一口一个梅小姐，梅同学，用得着了，就改口称表姐套近乎了？” “我看，咱们还是换个男歌手吧，女声唱祝酒中秋词，怪怪的……” “别别别，我努力了这么久，全家人都知道我要发单曲了，我连签名都练好了，你可不能坑你表姐啊。小时候我还给你换过尿片呢，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没有的事，别瞎说。” 金尚撇了撇嘴，自己这个小表姐，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一旦被她掌握主动权，还不知道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休息一会再去试试！你别乱来，我是看好你有女子摇滚的天赋，但你别真的将这首歌唱成了摇滚。” “知道了，放心！” 放心个屁，要是不盯着，还真不知道她会改成什么样子。 断断续续一直试唱到中午，点了外卖，吃了午餐后，累坏了的梅逢春去休息室歇一歇，金尚和骆洋，张老板喝多了茶水，一时半会倒是不困。 “小金总，你这个表姐，当真是个天生的好苗子……” 骆洋感慨道， “玩艺术的，要是为五斗米折腰，天天操心一日三餐，哪有心思提高技艺？可是，过得太舒坦，又没有动力潜心创作！个中关隘，实在是太多了，不是真爱，热情足够，当真坚持不下来……” “她啊，从小学什么都快，就是没什么耐心，玩腻了就放下了。这次，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看起来似乎要继续走下去，但是金尚也不敢保证，梅逢春到底会不会真的往这条路上发展。 能够顶着家里的压力，坚持这么多年，这次总不会半途而废了吧！ 年纪最大的张骞喝了几杯枸杞茶后，慵懒地靠在躺椅上，闲散地说道： “小金，对音乐中细腻的情感，和流行的把握程度，真的很高，要是走专业的路，未来不可限量。” “因为年轻，有优势吧！” 金尚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笑着反问道， “张老板，骆老哥会不会觉得我的要求表述得有点问题？总是用非常主观的抽象感觉来提意见……” “这算是什么。” 见多识广的骆洋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最怕的就是那种半懂不懂的甲方，偏见根深蒂固，还不认为自己有错，提的要求简直让人骨头发酸。” “比如，五彩斑斓的黑、流光溢彩的白又或者姹紫嫣红的绿？” “这种，还算好！能说出来的，再奇葩也有办法可想。关键是很多拍板的客户，压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子的。不怕刁，就怕朝令夕改……” “那我确实算得上是很有良心的甲方了吧？” 竖起两根大拇指的骆洋笑着答道： “要是都像小金总这样省心，咱们这一行就不会这么难了。” 不管是哪个世界，哪个行业，做产品设计、创意开发以及文化产品的，最怕的就是一知半解的坑爹甲方。 像金尚这种，主体框架已经定稿，只是在细节和风格上要求较多的，已经算是相当受欢迎的合作方了。 张骞老板笑着补充道： “干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止一次见到唱片公司和歌星委托创作，离录制专辑只有一步之遥，然后把创作者炒掉，重新开始的案例。编曲和演唱、监制在录制现场吵起来，甚至打架的都发生过不止一次。明明已经完工了，却突然说不行，问哪里不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挨锤已经算是乙方脾气好了。” “我还以为那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 “空穴不来风！玩音乐、搞艺术，拼的就是才气与激情，指望有太好的脾气也不可能，所以……” 张骞老板耸耸肩，不再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两点钟，试唱再次开始。 有了明确的方向和标准，就顺利多了。 梅逢春的领悟能力，确实十分优秀，几次调整之后，明显有点金尚设想中的味道了。 一直到下午将近五点，才忙活得差不多了。 以稍微宽松的标准，梅逢春的演唱，已经勉强达标了，微小的瑕疵交给调音师处理就行了。 因为不着急，倒也用不着太早发布单曲碟。 离中秋还有两个多月，时间宽裕得很。 今晚的《东方夜话》周末特别版将要播出，这一波热度需要把握，还有四天后开始的高考，以及二十号与二十一号的京城中考，都是不错的话题。 结束之前，金尚对梅逢春以及骆洋等人说到： “不推了，下周日开始录制，十五号首发，卡在高考和中考之间，预热将近一个月，然后以戴义琴演唱会的助唱嘉宾登台……” “还要现场表演？” 到底只是个还没出道的新人歌手，在几万人面前表演，到底还是有点发憷的。 “摇滚……就不是录音棚里靠调音师捧红得了的，就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没有开过演唱会的歌星，算个屁的歌星。” 登台献唱，有几分真本事，就会暴露出来。 “录音棚大歌星，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你别管难不难听，想要走这条路，有些困难能克服的要尽量克服，提前做好准备，没坏处。” 金尚十分武断地说道， “如果真火了，成为公众人物，注意点形象，有些不方便的事，可以请助理处置……” (本章完) 91.第91章 发酵 第91章 发酵 对于金尚出口成章，诙谐幽默的说话风格，早有体会的梅逢春感觉很正常，梅杏红则感觉十分新鲜，简略介绍的家庭背景，也没见她有过动容。 平时已经受过很多煎熬，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而影响情绪。 只有金尚说起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也和同学玩不来的时候，脸色才稍微有点黯然。 金尚和吕辽对话的时候，气势占据上风，在座三人没有觉得奇怪的。 “南吕”最多称得上优秀，而且还很偏科，“北金”是真正的全能天才。 从金时口中得到的消息来看，梅杏红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像极了传说中有前世宿慧的妖怪，少年老成只是表象，其心里的渊海深邃得像是藏了一个新世界。 对一个母亲来说，孩子妖怪不妖怪什么的不重要，最操心的，还是自己不在的时候，是不是过得好。 当金尚说到“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时候，梅杏红才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长大了，已经不需要父母家庭庇护了。” 后面的话题，明显就轻快了许多，尤其是关于外语学习的，诸如“这段掐了别播”，以古怪的腔调说着“点头yes，摇头no，来是come去是go，要打招呼喊哈喽，哈喽哈喽哈哈喽”的时候，连梅逢春都没忍住笑出了鼻涕泡。 二灰忍不住白了堂姐一眼，不屑地说道： “看电视就看电视，傻笑什么？” “你表哥说得不好笑吗？” “我听不大懂，但是觉得很有意思……” “你是准备记下来，然后在小伙伴面前去吹嘘吧？” 被戳中心事的二灰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羞红。 “要你管！” 吵吵闹闹之间，电视里面的播出内容开始转为严肃，关于高考，专业选择和就业方向，是各个考生和家长最关心的话题，除了个别比较极端的发言被剪掉外，金尚的话基本都被保留了。 “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要懂得藏拙才行。” 难听的真话，特别容易得罪人。 每个被金尚臧否过的学校和专业，势必有一大批人的利益受损。 有背景的电视台，稳如泰山，金尚在这种场合说了这么多，事后肯定会有一些非议。 后面关于梦想与现实的对话，金尚更是完全压制住了吕辽。 诗词歌赋，吹拉弹唱，金尚明显要高明不少。临场表现，嬉笑怒骂，收放自如的金尚，比稍显木讷的吕辽要讨喜多了。 至于说了几句让人膈应的真话，也不算什么，年轻人嘛，总有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时候，说点狂妄的话，也是可以被包容的。 以前是看不见，待真就在眼前，除了刚开始有点激动，过后梅杏红的神情一直很沉稳，至少外表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 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子，时不时闲聊几句，很快就过去了。 “姑姑，录下来了吧？再放一遍，我要看……” “是想要记住那几句诗，还是学你表哥弹吉他，好出去显摆？今天不行，太晚了，赶紧去睡觉，明天再说……” 堂姐梅逢春的话，二灰还敢狡辩几句，姑姑梅杏红把眼睛一横，立马就缩了，乖乖地回房睡觉。 将电视关掉后，梅杏红才对侄女问道： “最后那首词，就是你练的那首歌里的？” “对！” “如果曲也不差的话，给你唱，有点浪费了。” “诶？你可是我亲姑妈，怎么能这么看不起我？” 梅逢春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驳道， “我可是击败了好几个知名歌手的竞争，才拿到手的。” “那就多练练，免得以后被说成是最弱的短板。” “才不会！” “好了，不早了，快去睡觉，以后要登台献唱，要保护好嗓子，注意仪态仪表，熬夜可是大忌。” “知道了！您也早点休息。” 临近晚上十点，已经到了绝大部分家庭安寝的时间了。 《东方夜话》周末特别版的影响力，才刚刚开始发酵。 起码有上千万双眼睛看到了金尚和吕辽在电视节目中的风采，宣传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 数公里外，金尚和李萱看完电视节目，正在嘬炸酱面，一边闲聊，一边透过“金手指”提供的特殊视界，看着体内一股金色流光直冲天际，汇聚成仰天长啸的貔貅模样，张开大嘴，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五彩(青、黄、赤、白、黑)光团吸入口中，汇聚一团后杂糅成银色基底，金色光晕笼罩的能量团，由内而外，将自己包裹，并将一团团黑灰之气消磨殆尽。 银色和白色不同，白色本质是无色，而银色是灰度接近零的灰色。 『不好的特质，消解到极致后，没法完全驱除，就变成了银色；金色，光荣与辉煌，荣耀与神圣，这就是护体金身么？』 比如傲慢、嫉妒、懒惰以及贪婪等，可以压制，但是不可能完全没有，他们都是组成人性的一部分，和勤奋、慷慨、节制以及宽容等，相辅相成，构建了我们复杂的精神情感。 纯粹而不受恶意侵染，福运傍身，会给金尚带来莫大的好处。 这种由内而外的清扫，逐渐波及到所有被“金扫帚”连接笼罩的范围，无视时间和范围的阻隔。 正在和金尚说着亲昵的话的李萱就觉得戴在手臂上温润的金臂钏里，一阵阵微凉的能量沁入心扉； 数公里外的家中，边看电视边喝酒的金时，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不自觉地翻了个身，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做了个好梦； 球迷之家值班休息室中，和殷牧野商量了一下任务分配，正准备睡个好觉的刘燕青，手边专配的工作手机响了，上回相亲后好久没有回应的姑娘约他出去聊聊； 更远的京郊一户农家宅院里，魏双萍抚着退烧后安稳睡着的小儿子，对满怀忧虑的母亲说道： “让小为好好读书，什么打工赚钱，还轮不到他来操心；丽莎明年就要高考了，不要耽误课业；还有丽彬，不要让他去水泥厂砖瓦厂做事了，什么暑期工实习，那是他能干的活？” “家里确实紧张，你父亲也病了，总要吃药，也不能老去外面借钱，人情也有用光的时候……” “最迟后天，公司就发工资了，您先拿两千块钱回去应急……” “你这孩子，哪有这么办事的？我过来就是担心你，又不是专门来要钱的。更何况你这边，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都没个人照应，以后可怎么办啊……” 今夕文化的人力资源总监，每月税后工资将近两千二，加班费以及各种补贴，魏双萍能够拿两千六左右，这个工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豫中老家最好的单位，招一个名校大学生，转正后也不过一千二，普通员工基本在八百这个水平线。 “这边的事，您别操心，我会安排好的……” “以前就是太相信你，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你爸妈和家里的亲戚，也都是没本事的，遇到点事也帮不上忙……” 老母亲叹息着说道， “你一个人在京城打拼，年纪轻轻带这个孩子，也不像话，以后还是要找个好人家。对了，你照顾不过来，我将孩子带回去吧，总比交给别人看管要好……” 这番话，也是好意，魏双萍还年轻，长得好看，又会赚钱，如果没有拖油瓶，挑个好男人嫁了不是难事。 为人父母，最担心的就是子女过得不好，所托非人。 “不用了，我已经报名幼托班了，有专门的老师带……” “那……你把钱都给家里，就留几百块钱，够用吗？” “有餐补和通勤补贴，衣食住行都不怎么钱，只要我和孩子不生病住院，撑过这个夏季，就缓过来了。” “如果顺利就好了！这京城和家里，都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了心肠的，当初那个没良心的……” “好了，都过去了，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对，不说了！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快去睡吧，我来看孩子，顺便把衣服脱了线的补一补。” 略显冷清的郊区小院，声音渐消，昏暗的白炽灯也灭了。 虚空视界中，一根远远伸过来的白色光柱，连接在入眠的魏双萍体内，将一缕缕金色辉光传输过来，在体内富集，然后散逸开来，笼罩在呓语的小孩子和辗转反侧的老母亲身上。 将一个个“金手指”能量构建的庇护大网中，重要节点尽收眼底的金尚，也明白了这一切发生的缘由。 人气、人才和人心，就是“金扫帚”的根基，金尚和亲朋好友，同事员工以社交和利益为纽带构建起来的关系网，就是家庭、事业和社会的重要组成。 确实，“金扫帚”并没有直接提供超凡脱俗的力量供宿主使用，但是，它可以让金尚很直观地看到哪些才是支撑起自己事业的关键因素。 作为核心的金尚和其他附庸节点、支柱和根基，是相辅相成的。 当事业蒸蒸日上，发展壮大的时候，金尚本人也水涨船高；现在则是身为老板的金尚撑起一片天，自然也会惠泽庇护下的方方面面。 总的来说，这是个影响力逐渐扩大的过程。 貔貅瑞兽之灵急速壮大，金尚本人和公司就像是正在塑造一层护体金光罩一般，能有效避免宵小的侵害。另外，獬豸之灵和白泽之灵，也受益颇多。 “金扫帚”的根本宗旨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修身尚可，齐家正在路上，治国就不提了，清平之世，不需要金尚当什么经世济国、出将入相的卧龙凤雏，治理一家大公司，大企业，大财团就是极限了。 至于“扫天下”的终极目标，太遥远了，暂时不考虑。 就像金尚在电视节目中所说的那样，“眼前的苟且”才是现在关心的重点，“诗和远方”得照顾好当下，才会去考虑。 与此同时，“金手指”能量充盈，让金尚提升附带效果，补完短板的选择更多了。 以前出现过的龙龟、白象、谛听以及麒麟等十分让人眼馋，现在更是出现了诸如狻猊、重名鸟等执掌杀伐之力，消灭妖魔鬼怪的神物之灵。 这也是金尚本人和创立的公司强大到一定程度，自保绰绰有余，开始有了攻城略地之能，才出现这等征兆。 虽然很想全都要，但是，考虑了良久，最后金尚还是决定，略微加强獬豸之灵，剩下的全都交给白泽之灵来提升了。 如此作为，当然不是金尚的私心太重，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必然选择。 如今互联网市场容量有限，压根没法容纳体量太大的创业公司，商业化运营的企业，按照其追逐利润的本能来发展，砍掉光烧钱看不到回头钱的线上业务，全力铺开《知音杂谈》，学京城科技那样，大手笔贷款，砸钱开网吧才是最符合眼前利益的选择。 公司全体员工的利益和愿望，未必和金尚所思所想的一样，也不符合长远战略。 说白了，创业公司的真正要害，就是金尚本人，一个睿智而富有能力的老板，才是今夕文化的核心竞争力。 智慧的象征——白泽之灵，能够提升金尚的战略眼光，学习能力和领导魅力，这才是一名合格创业者的关键素质，其它的，可以通过管理手段来弥补。 在今夕文化膨胀到一定程度，患上大公司病之前，什么企业文化，团队建设，部门划分，人文关怀等等，重要但并不急缺。 当作为能力载体的装饰用眼镜变强之后，头脑越发清醒的金尚，就觉得一股股绵软的凉意涌入脑海，从更高的视角看着由獬豸、貔貅和白泽三尊瑞兽之灵拱卫着的“金手指”大网之外，有面目狰狞，作势欲扑的泥沼龙蜥，有潜入深渊、蓄势待发的大蛟，欣欣向荣的文华桂树，爪牙锋利、猛兽退避三舍的驳。 当然，更多的是隐现的各路蛇虫鼠蚁，豺狼虎豹。 互联网业界早起拓荒结束之后，就会跨入野蛮生长的大发展时代。 『大战将起，但是，还没到贴身肉搏的时候，稳住阵脚，夯实根基，不能盲目扩张，更不能四处树敌。』 前世那么多不可一世的互联网创业公司，倒在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里。 经验和教训都要汲取！ 收回观测外界的目光，看着随时间的流逝，能量还在不断充盈的“金扫帚”依然在变强，金尚满意地沉入梦乡。 『走在正确的路上，不要偏离，有“金扫帚”保驾护航，查漏补缺，优势在我！』 (本章完) 92.第92章 稳中有进 第92章 稳中有进 第二天一大早，金尚如往常那般早起锻炼后，回到家，发现李萱还在睡懒觉。 叫了几次都起不来，强撑着洗漱完毕，做早餐也来不及了，两人只好匆匆忙忙出门，顺便在离小区不远的路边摊，排队买了点豆浆油条炸糕等，准备对付一顿。 就在两人站在路边狼吞虎咽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几名正在街访的记者模样的年轻人，身上穿着印有“交通广播·的哥乐园”字样的工作服。 “哥几个，要干啥？” 示意李萱往边上避一避，别被卷进去，剩下的让自己来应付的金尚，神情有点排斥地问道， “大清早的，挺忙啊！” “见笑了，你就是金尚吧？昨晚上过电视的……” “是我！” “这可真是巧遇，没想到意外碰到了大明星。” “别乱说，我可不是什么明星。” “至少是个名人吧！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道可否问几个问题？” “说吧说吧！在我吃完之前，尽量配合。” 滋溜滋溜嘬面条的金尚，坦然回应道。 “看你也是开车上班的，不知道对京城交通状况，有什么看法？” “越来越堵了吧，有关部门得好好反省一下，道路修得太窄了，信号灯设置也不是很科学，对车流量的预估明显不足。以后啊，估计够呛……” “有专家建议限号限行，限制外地车辆入京，控制车牌发放数量，不知道你是否赞同？” “这个肯定不同意，但是，迟早得施行吧！大家生活越来越好，买车的也越来越多，道路肯定越来越拥挤，有些事，阻止不了的。与之相应，交通事故发生的概率也提升了，驾照考试却太简单了，必须提高标准，确保司机驾驶水平足以应对将来的路况。”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太简单了。” “这还用质疑？翻几遍书，记几个案例，学个十天半月就可以拿证了。一大堆速成的‘马路杀手’开着车，唱着歌，在大街小巷狂飙，想不出事都难……” 见金尚擦了擦嘴，准备离开，记者举着话筒最后问道： “不知道这位热心市民金先生还有什么话对广大京城的哥要说的吗？” “注意安全！喝车不开酒，开酒不喝车！开开心心出门，平平安安到家！” 说完，金尚招呼李萱上车，再也没有搭理后面的街访小伙子唠叨。 坐在副驾驶的李萱看着金尚笑道： “没想到你也有被记者堵住采访的一天……” “有什么好笑的？怎么说我如今也算是个公众人物。” “确实，比唱歌还行戴义琴要有名气一点。” “这一茬能够揭过别说了吗？怪不好意思的……” 吹牛也要讲个基本法，太夸张的，徒留人笑而已。 两人说说笑笑，紧赶慢赶，总算是在上班之前抵达了公司。 李萱匆匆忙忙去打卡报到，金尚则走进办公室，长舒了一口气。 作为老板，用不着天天准点上下班，可是，同居的李萱名义上只是个普通的职员，不好随着金尚的作息。 本来就给她开小灶，专门设立了一个本地生活的业务板块，要是出勤稀稀拉拉，身为干部不能以身作则，下面的人就更不会当一回事了。 『希望她早点支棱起来吧，至少有点起色，看到独立运营的可能！』 随着今夕文化的业务线越来越多，部门调整是必然的事，如果在公司内部没有存在感，到时候就不能占据好位置。 能力不能服众，金尚就算想要给她“加担子”都要慎重考虑，以免处事不公而寒了人心。 收拾好情绪后，金尚翻了翻办公桌上一大堆待处理的文件，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月初第一件事，就是审核财务信息，明了收支明细，然后发工资。 将会计叫过来，问了点事后，金尚很干脆地签字了。 “对了，七月和八月，给员工发一百三十块钱高温补贴，缺勤不超过三天的临时工也给……” “呃？” 会计大姐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老天爷刮风下雨，冷热寒暑也要发钱？以前都没听过！而且，一个月一百三，是不是太多了？” “这年头，夏天越来越热了，专家也说，全球变暖是大势所趋，不可轻忽，说不定过几年，高考就因为太热而提前到六月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有可能吗？”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金尚坚持己见道， “大热天的，保持专注工作不容易，大家都很辛苦，发点小钱乐呵乐呵，干活也有劲。临时工大部分是外勤地推派送，风吹日晒，不容易。”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补充道： “另外，准备一批防暑降温的救急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有个头疼脑热，中暑脱水的迹象，不要勉强坚持，该休息休息。” 将事情交办清楚后，金尚将繁忙的工作放到一边，暂时翻看着今早的报纸。 自家的《京西都市报》，从本月开始，开辟了以文化生活和学习教育为主的副刊，连《知音杂谈》也加大了关于高考话题的比重。 报刊杂志，要是不追逐热点，就没有关注度，时刻跟踪当下人民群众最关心的问题是必须的。 自己宣传自己，肯定是往好了说，而且事无巨细，能说的都说了。 效果暂时不得而知，发行时间不长的《京西都市报》并不算权威大报，只在本地有点影响力，还无法撼动主流舆论。 将自家报纸上的相关文章翻了个遍，大部分关于老板的，都是员工们写的，个别还是金尚亲自操刀。 从销量上来看，过去一周上涨了将近百分之十五，这个比例和消耗的人力物力相比，并不算突出，但也还凑合。 由此可知，本地报刊差不多快要饱和了，《京西都市报》的读者群体，已经稳定下来，爆发式增长时期已经过去了。 与之相比，《知音杂谈》的发展明显快多了，已经快成为和网吧营收并驾齐驱的现金流来源了。 『或许，《京西都市报》可以尝试深耕一下培训教育，这也是本地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知音杂谈》则继续往女性文化生活方面发展。』 具体如何做，金尚打算和李萱回去之后，好好商量一下，有没有搞头。 比如，举办本地中小学生作文竞赛，英语演讲诗朗诵等，再开办一批培训班等等，前世很多大大小小的传媒单位，都涉足这些领域，而且办得红红火火，大赚特赚。 暂且将这些思绪放下，金尚继续翻看着其它报纸的内容，除了国内外重要时政新闻，高考相关的内容，占了很大一部分。 关于昨晚的《东方夜话》周末特别版的报道，也不少。 除了个别类似“看不起学习差的穷学生”，“自命不凡，妄议教育根本，否定基础研究必要性”，“狡称文科生、艺术生没前途”等断章取义，博人眼球的谬论之外，对金尚本人，大抵还是以褒扬为主。 与吕辽相关的报道，就少了很多。 眼下，金尚就津津有味地看着一篇标题为“时代青年最强音：改变世界是我的梦想”，副标题截取了金尚节目中说的内容，“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具体内容嘛，不愧是主流报刊，说话就是好听，想要吹捧一个人，当真是能夸出来。 昨天晚上电视节目中，金尚说过的话，很多都可以作为素材摊开了评论一番。 诸多从业人士也没有让金尚失望，从“春风十里不如你”的诗句中引用的典故，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浪漫情怀，从《最初的梦想》的骄傲与倔强，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谦逊，都变着样地夸赞了个遍。 许多让金尚本人都没想到的辨析方式，实在是太精彩了，让混了个“才子”名头的金尚都感到有点汗颜。 遗憾的是，上上下下翻了个遍，基本都是对金尚本人的报道，关于今夕文化，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知音杂谈》，网吧经营模式的报道，少之又少。 金尚本人确实是出名了，许多关注的人，也明白其人在开公司创业，具体是做什么的，就不怎么了解了。 即便如此，辐射全国的电视节目播出的热点节目的影响力，依然远远超出了金尚的预料。 贴身收藏的“金扫帚”在不断壮大是一方面，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的点击量，比上周同期翻了四五倍，即便这一波风潮过去后，新增活跃用户留存只有一半，也赚大了。 『互联网行业，并不是按部就班地耕耘就有成果的行业，而是依托诸多热点事件而被吹起来的泡沫。其兴也勃，其亡也忽，抢滩登陆，赛道竞争，既分高下，也分生死，一飞冲天与跌落尘埃，只有一线之隔。』 再次回忆起了前世诸如“3q大战”、“免费杀毒”、“淘宝绝杀ebay”、“小米重构传统手机市场”等一系列经典案例，欣慰的同时，也不断警醒自己，千万不要成为今生被颠覆淘汰的失败者，沦为笑柄。 沉下心来，将精力放在处理公务上，金尚以极高的效率，将积累的工作办完。 上午十点钟，今天的报纸与杂志销量数据也到手了，相比上周，有小幅提升。 尤为可喜的是，《知音杂谈》开始走出京畿地区，在环渤海，东北，冀、豫、鲁、晋等省份打开了市场，虽然目前份额不大，未来可期。 立足京畿重地，辐射北方，走向全国的战略，率先在《知音杂谈》的发行上找到了突破口。 这其中，金尚制定的战略符合市场需求是一方面，主编王燕能力突出，精选文章优秀，杂志质量上乘，深受欢迎也是重中之重。 另外，京城妇联的力推，也是不小的助力。 当一样事物在京城开始流行，地方上推行的难度就会降低很多。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门户网站的建设，是金尚亲自在抓，发展比较迅速外，其它主营业务，很少有突飞猛进的时候，只有在每周一统计的时候，发现小有进步。 时间久了，积小胜为大胜，今夕文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膨胀，绝对体量，市场营收，雇员数量等，都在稳步上升。 公司赚钱了，给员工发奖金是一方面，如何有效地投入到扩大再生产领域，就是金尚需要关心的重点。 忙碌了一上午，还顺便接受了两家媒体的采访，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金尚正准备召集高管开一个短会，商量一下业务线稍微扩充，试探市场风向的事，就接到了父亲金时的电话，然后放下了手里的事，匆匆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还算安静的咖啡厅里，金尚见到了父亲金时，以及一位身穿简朴工作服，却有一股干练英气的男子。 “让您久等了。” 金尚坐下后，父亲金时就介绍了身边的男子。 “工业信贷银行北方大区京城分行经理廖威，还是阿尚你的前辈。” “噢，廖经理也是京城师范大学毕业的？” 廖威以还算客气的语气回应道： “小金入学的时候，我还见过你，一年后我就毕业了，都没说上话。” 金尚对今天的会面，大致谈些什么，也有些准备。 不管互联网行业如何发展，最终都会遇到一个如何远程支付的问题，否则，空有一大堆优质用户，没法变现也是白搭。 所以，如何打通线上支付渠道，是迟早都要解决的问题。 这段时间，金时处理制衣厂以及品牌设立的问题，不可避免地和各方打交道，其中，银行就是重要的服务方之一。 以前父子两人了也提到过网上交易的便捷性，如何实现安全易用的快捷支付，是互联网发展的里程碑事件之一。 金时和廖威相识后，偶然提起了工业信贷银行的网络建设计划，大感兴趣，然后邀请金尚前来谈一谈有没有合作的基础。 (本章完) 93.第93章 创新和违法只有一步之遥 第93章 创新和违法只有一步之遥 寒暄了几句之后，廖威十分细致地向金尚介绍了工业信贷银行即将开发出的国内第一款网上银行产品。 几分钟后，脸上虽然不显，金尚的心中却十分失望。 工业信贷银行的所谓国内第一款网络银行产品，只提供查询、投诉、预约等信息类服务，压根没有诸如交易、理财、基金、个人银行等丰富的功能。 甚至，个人网银服务的门槛还不低，绝大部分网民压根够不上标准。 说白了，这个所谓的网络银行，就是供企业级客户随时查询账户余额，防止内部监守自盗，以及随时跟踪营业流水用的。 转账交易，网上支付、网点联动，连个影子都没有。 别说线上线下渠道打通，现如今不同省份，不同城市之间的分行支行彼此配合查询都难。 什么网银u盾，动态口令，数字密码什么的，压根就没这个概念。 “廖经理，感谢您的说明，这款网络银行产品，我们确实需要，贵行提供的服务也还算不错，但是，离我想要的还有一段距离。” 金尚的话虽然很含蓄，但是廖威还是听得出来，现在所谓的网络银行，并不能让对方满意。 “关于金融领域的创新，上面其实很谨慎，我们这些办事的，能做的其实也很有限，只能在职权范围内行个方便，更多的，也无能为力。” “您太谦虚了！能有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能帮很大的忙了！” 互联网刚兴起没多长时间，指望银行对它有多重视，也不现实，当然，来都来了，有些疑问，还是可以当面咨询一下的。 说了几句恭维的客套话，金尚就将设想中的第三方支付可行性的问题抛了出来。 廖威听闻后，又问了几个细节，思考了一会之后，才很明确地答道：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一个不慎，就会触碰违法犯罪的红线……” “愿闻其详！” “关于这方面的法律条款和实际操作规则，总结起来也就那么几条，只有同时满足条件，才算是非法集资……” 廖威整理了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总共四条红线：首先，未经有关部门依法批准或者借用合法经营的形式吸收资金；其次，通过媒体、推介会、传单、手机短信等途径向社会公开宣传；再次，承诺在一定期限内以货币、实物、股权等方式还本付息或者给付回报；最后，向社会公众及社会不特定对象吸收资金。” 瞬间，金尚就明白了业内人士廖威话里的真意。 上述四条，除了第三条存疑，其它的全都踩线了。 现在压根就没有第三方支付牌照的说法，自然也就不存在有关部门批准，而且很明显借用了合法经营形式吸收资金；第二条就更不用说了，毫无争议犯规了，不向社会公开宣传，压根就没人知道，更没人使用什么第三方支付；第四条也没有辩驳的余地，不向公众和社会不特定对象吸收资金，就没法展开第三方支付业务。 只有第三条，只要管住手，就有操作的空间。 第三方支付，本身是不向任何人承诺任何形式的利息和回报的，所以，严格来讲，第三方支付确实不算非法集资。 但是，这里有个盲区，需要格外注意。所有的钱，都是开设在银行里的，哪怕是第三方支付公司的账号，也是由银行托管，既然是银行账号，那就会有利息。 一旦账号资金池里的流动资金量足够大，就会产生巨额利息。 比如说，日交易流水一个亿，平均沉淀十五天，那就是日均十五亿的存款，每年什么都不干，都会产生一两千万的利息收入，这个收益，归谁？ 买方？ 卖方？ 第三方支付公司？ 银行？ 在没有发放牌照，有明确的规定之前，第三方支付平台对沉淀资金和利息只能看着，不能动，一碰就死。 不管是归为己有，还是给买方、卖方或者银行，都会触及不当得利、利益输送甚至是非法集资的红线，要坐牢的。 就现在的条件来说，做第三方支付，就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拿不住，甩不脱，没人接。 稍一权衡，金尚就明白了，这根本不是现在的今夕文化可以涉足的领域，年营收不到十亿之前，不要打第三方支付的主意，合不合法另说，压根就不会有上得了台面的银行为这点小钱单独开辟一条业务线和支付渠道。 至少在三年之内，压根没有什么第三方支付的基础，连银行自身都没有放开网络转账渠道，其它的就不要多想了。 当然，绝了做第三方支付的心思，并不代表远程交易就不成立。 网银开辟了在线查询通道，意味着今夕文化只要在工业信贷银行开一个收款账号，就可以实时查询全国各地的汇款信息。 网民可以直接以预付款的名义，向今夕文化转账，然后公司给个人开辟会员账号，这跟线下实体店的营销套路是一样的，充一千送两百，限时优惠权限等等，完全合法合规，只要老板金尚不卷款潜逃，就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线下付款，线上收，以会员充值卡的形式，让网友在线消费，这是现在唯一可行的方案了。 如果不讨论第三方支付这个棘手的问题，廖威还是很愿意为金尚的公司提供类似远程办理会员卡充值卡之类的服务的。 没有法律风险，拓宽了业务渠道，迎合上面要求创新创意，方便企业经营的思路，虽然业务量可能小了点，大小也算是个能写进报告吹嘘的亮点之一。 一直讨论了将近两个小时，双方才就合作框架达成了一致，剩下的就是让公司里的财务去和银行业务员对接了。 相谈甚欢，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廖威以还有客户要接待为由，婉拒了父子两人的宴请，然后就离开了。 金尚立刻给李萱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 “前天跟你说的，演唱会预告可以发出去了。你去找刘燕青，让他将做好的投票统计板块放出去，看看有多少人愿意通过网络预订门票。” “对对对，说好了，一周之内，远程付款渠道就有了，虽然和我设想中的麻烦了许多，至少路径是通畅的。” “还有下半赛季的足球比赛套票，也可以挂上去。和阎谨阎经理去谈，你见过的……” “门店购物优惠券，限时消费折扣权限，都可以在网上卖，第三方广告暂时不接，我们没有精力查验别人的营业资质和服务质量。尤其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要慎重。现在，还不是时候……” “有人通过你批发文化衫？卖啊，怎么不卖？就这个样子，制衣厂还有挑挑拣拣的资格？具体价格和发货方式，让制衣厂和甲方去约定。” “担保责任？有个鬼的担保责任，目前咱们就是个中介，是个掮客，还不收钱的那种，只管联系，不管生意成不成，你不要因为那是我老爹的生意就大包大揽，多余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操心。” “你去忙吧，我待会就回公司了。” 挂断电话后，送走廖威经理的金时回来了，坐在金尚的对面，有些庆幸地说道： “我就怕你认不清状况，一门心思要搞什么第三方支付平台。那玩意就是个变相的银行，做大后，自成一体，完全可以甩开银行自己玩。别人搞不清楚你这是在刨银行的根基，但是本能地会排斥不合规的商业模式。” “现在体量太小，实力不足，压根没法跟银行对等谈判，暂时老实几年再说。” 金尚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应道， “这个廖经理是什么情况？好像有点傲气的样子，后台很硬？” “不算特别硬，但是很受人赏识，再加上自上而下的干部年轻化浪潮，他……赶上了好时候。” “明白了。” 将来也许会有大好前程，提前认识一下，没坏处。 现如今，金家父子麾下的产业，基本都是家族式作坊，想要做大，肯定要经过市场化改造，甚至资本运营，公开发行股票上市。 这样一来，和银行打交道也很重要，甚至，将来今夕文化还会试着引入一系列战略投资者。 比如，即时通讯软件的运营，没有电信部门放行，这里卡一下，那里卡一下，就足够酸爽了。还有迟早会涉足的第三方支付平台，没有国有大行背书，或者够分量的资本方分担压力，压根不可能做得起来。 生意上的事谈完了，父亲金时又说了点私事。 “你……昨晚电视上的表现，太过锋芒毕露了，出头鸟，不好当……” “我知道！” 金尚了然地答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太过与众不同，不管是优秀还是拙劣，都会被人说三道四。” “那你还……” “我需要话题讨论热度。” 金尚笑眯眯地打断了金时担忧的劝诫，自顾自度说道， “些许流言蜚语，只要不影响我的工作和生活，就不要紧。我需要维持住年轻人意见领袖的人设，就必须有人关注，审视甚至是批判。稍微表现得过于高傲甚至狂妄一点，不是坏事，只要没法在法律和道德层面否定我，一小部分人说几句酸话，其实是好事。就连钱都没法做到人人喜欢，我这个普普通通的‘青年才俊’，为人处世有点瑕疵，反而显得更加真实一点。” 想想以前官方层面宣传的那些个红极一时的“学霸”与“才子”，都已经成了吕辽这等人的踏脚石，消失于人海中，不见任何波澜。 现在的年轻人，其实并不待见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人生赢家，离得太远，没有实感。 像金尚这种能力和成绩双优，还有一大堆无伤大雅的小缺点，说话有点大嘴巴的人，反而更容易被接受。 “你啊，总是考虑得太多了。” “不是我多心，而是推己及人。假如在一个人身上，找不到太多与我相似的特征，我是绝对不会和他站在一边的。至少，得让广大年轻网友们相信，我真的是靠努力就达到了现在的程度，要让他们产生‘当初要是咬咬牙，或许也能做到’的错觉……” 真以为是个人就是穿越者，起点比别人高一大截就不算天赋？ 拥有前世宿慧，也算天才，只是和基因发生变异，大脑或者身体格外发达的那种类型不同而已。 “你呀，打定了主意，谁都劝不住你。” 金时微微叹了一口气后，不再唠叨了， “你已经有好多天没回去住了，以后，就在外面了吗？” “嗯！和女朋友一起住公寓，等房子装修好了，就搬过去。” “有点远啊！” 回忆着以前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老金也有点惆怅， “我也比较忙，不怎么在家，以后，家里就没什么人气了。” “你可以把梅姨接过去住嘛，用不着偷偷摸摸，避着我去见面了。” “这……” 金时有些尴尬地笑道， “你岂不是更不会回去了？” “你搞错了一点！我从来没反对你和梅姨重归就好，也没有刻意避着她，只是从来没有碰上而已。平常心态，礼貌待人。对于生母，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或者无谓的愤恨。如何看待她，不取决于我，而是你……” 要是金时决定将梅杏红接回来，金尚也会好好尊敬她；两人闹掰了，金尚就当她是个熟悉的陌生人，再无瓜葛。 “我啊……最怕的就是你这种看得太开，丝毫不将血脉亲情放在心上的豁达。重视养恩而无视生恩，道义上说得过去，实际上容易受人诟病。咱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毕竟还是靠血缘关系，靠亲情纽带联系在一起的熟人社会。‘六亲不认’的人，不容易受到信任……” “我知道，只是，不要奢望回到从前了。纠结于过去，没什么意思，多向前看，或许更好。” (本章完) 94.第94章 祸兮福所倚 第94章 祸兮福所倚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咫尺无近邻！ 城乡割裂，传统宗族被瓦解，年轻人不再重视乡土亲情，只是抛弃了低效的社交而已。 亲情淡漠，不是因为薄情寡义，而是没有利益纠葛，渐渐疏远了。血缘亲友是有用的，只是你不会用，或者没到派上用场的时候。 金尚的意思很明确了，别老是揭过去的伤疤，既成事实就别想着挽回了。尝试着建立新的相处方式，更加靠谱一点。 金尚没想着和梅家人套近乎，也没有排斥和他们来往，以后关系如何，看未来相处了。 强求金尚认一个连模样都记不清的亲妈，实无必要。 以前还有点关隘，现在金尚已经长大了，金时和梅杏红考虑彼此的想法就行了，用不着顾虑金尚怎么看。 父子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就分别了。 回到了公司，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 暂时没什么急事，金尚打开了北方联合在线网站，在文化娱乐生活板块，看到了关于《“盛夏之夜”戴义琴复出演唱会确认规划中》的热门文章。 就这么一会的时间，点击量就过万了，排除重复ip地址的干扰，也有将近四千个用户通过网络看到了这一消息。 如此吸引人的关键并不难猜，正在风口浪尖上的戴义琴就是流量保证。 文章的内容并不长，时间和地点已经定了，八月中旬，京城足球公园球场，三天连场。 修缮完毕后，球场极限入场观众人数是五万五千人，考虑到安全问题，每场只放出五万张门票。 目前门票设置了二十元、五十元、一百元、三百元以及一千元五个档次。 为了最大限度打击黄牛倒票，将会由承办球场的商业运营公司，今夕文化在综合门户网站上，将总共十五张票的三分之一，也就是五万张票，以认购邀请码的方式发售，原则上每台机器可以买两张票。 现在是四点半钟，除了已经放假的学生，大部分成年人都在上班干活，理论上是没那么多人在网上闲逛的。 即便如此，金尚以内部账号浏览，都感觉到网站反应速度有越来越慢的趋势。 『不好，服务器不会要挂了吧。』 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的金尚，为这种奢侈的烦恼而吓了一大跳。 意识到有点不对后，金尚立刻抓起电话，拨通了刘燕青的电话。 “喂，刘老哥，在补觉？” “看到了网站后台数据没？貌似有点不对，赶紧将资源优化一下，我估计今晚……甚至是接下来几天，服务器的压力都不会小。” “这件事比较急，我现在就感觉网页加载速度很慢，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殷牧野在不在？这件事跟他聊聊，如果有空的话，请他和学校的同僚帮帮忙，如果他们有什么测试项目赶紧上。” 这年头，网站服务资源被挤爆的现象可不多见。 真不是金尚后知后觉，而是一直以来，网站的点击量上升都有迹可循，从上到下都没有经历过流量爆炸的考验。 一旦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的黄金时间，上网人数达到巅峰，以北方联合在线的容量，被冲垮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顾不得其它琐事，金尚通知黄漪漪，将今天再三推辞的月初例会改到明天后，和李萱打了个招呼，从抽屉里掏出通行证，就往机房跑。 来到球迷之家工作间，金尚见到了顶着黑眼圈的刘燕青和刚到不久的尹飞扬、殷牧野等人在说事情。 “情况怎么样？” “小金总，有点不太好，现在的问题，十分棘手。瞬时流量正在飙升，能不能度过今晚的高峰，不好说。” 刘燕青有些为难地答道， “我们的服务器资源余量已经备了不少，但是……” 如今，金尚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前世的流量时代，每当有个大明星塌房，吃瓜群众们纷纷围观，主流社交网站就得紧急加班的原因。 在互联网世界，常态和非常态，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如果网吧机房这边紧急分流，能够撑多久？” 刘燕青苦笑着摇摇头： “现在已经不是咱们网站的问题了。京城学联论坛上，已经有搬运的帖子了，很多在那边慕名而来的网友，不停冲击着这边的服务器……” “那……” 金尚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年代的it技术水平，就是这个鸟样，别说国内，国外也好不到哪里去，真遇到点麻烦，也只能挨打立正，低调认怂了， “这边力量比较强，应该问题不大；公司网站那边，我来亲自坐镇。尽人事，听天命吧……” 金尚带着殷牧野临时租借过来的测试阶段硬件设备，能用的都用上。回到技术中心办公楼层，接过了指挥，让尹飞扬随时准备重启服务器。 下班时间过了，员工们陆陆续续离开，办公楼的不少地方依然还在忙碌。 原则上，今夕文化是不提倡加班的，可是，工作性质就决定，这一行忙起来就是没日没夜地赶工。 这年头还没有什么两倍三倍基本工资加班费的说法，只是规定了合同规定之外的加班需要支付补贴。 实际执行情况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 国有企事业单位以及大型股份制公司规章制度比较完善，关于加班、出差以及福利待遇都有较为明确的规定，普通私营企业，老板上司不叫你帮他占车位、买早餐以及做家务就算有良心了。 还要加班费和补贴？ 你咋不上天？ 今夕文化有详细的加班费标准，平均加班时薪在基本工资的一点五到两倍之间，值夜班的补贴也很高，所以，加班是需要打书面申请，假条要部门主管签字之后备查才算数的。 但是，金尚看到加班的人数，比想象中要多一点的时候，对职员们工作积极表示欣慰的同时，也对人手短缺的忧虑越发浓重了。 靠谱的打工仔不好找。 外面求职者虽多，符合今夕文化需求的实在是太少了。 大致看了一圈，就回到了办公室的金尚，打开了门户网站，这个时候，忙碌的人们差不多都闲下来了，吃过晚饭，正是休闲消遣的好时候。 很明显，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的卡顿情况更加严重了。 手动恢复是有极限的，到底能不能撑过今晚都不好说，软硬件的条件有限，这已经不是靠人力可以挽回的问题了，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 批阅了一下积压的文件，看了会书，有点放心不下的金尚又去技术中心层去看了下，发现大家都在忙，连老板进来都没注意到。 不想打扰员工干活的金尚，直接去了秘书处，发现黄漪漪和李萱都在，两人正在忙着整理一大堆废弃公文，准备打包后送到废品收购站换点小钱。 让人意外的是，应该早就走了的魏双萍也在。 “魏总监也在啊，不是说孩子生病了，要早点回去照顾么？” “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妈在看着，可以晚点回去。” “嗯！正好，大家都在，这大热天的，去买点西瓜、冷饮、零食回来，让大家消消暑。” 发动了四五个人，去外面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送到正在干活的员工手边。 平时金尚也没有加班，难得晚上有空和员工一起熬，点小钱，收买人心，惠而不费，也不麻烦。 稍微消除了夏日酷暑的烦闷后，大家按部就班地干活，一直到晚上八点半，网站虽然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却依然坚持下来了。 就在金尚以为今天这一关过去的时候，突然就出问题了。 整个公司的网络，突然和外界断开了。 大家手忙脚乱地检查了一番，发现服务器还在正常运转，但是，和远程计算机连接中断了。 金尚连忙往外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一圈之后，才无奈地对正等着结果的员工说到： “今天就到这里吧，不是我们这边有问题，而是运营商的设备故障了。” “这叫什么事！” 忙碌了好久的尹飞扬郁闷地抱怨道， “是我们公司断了，还是这一片都有问题？” “商用宽带负荷过重，那边对局部网络流量的估计严重不足，极限状态运转时间长了，会有问题。” 这年头，不止是服务端软硬件技术落后，宽带基站等基础服务设施也有很大不足。 即便是比民用宽带贵得多的商用宽带，也会发生故障掉线的现象。 “收拾收拾，早点回去休息，值班的注意安全，然后就散了吧！我和运营商维护工程师说好了，明早抢修。” “不能连夜干活吗？” “你说呢？” 这年头，运营商太过强势了，他们不仅是服务提供方，还是监督单位，负责维护互联网秩序的管理部门，虽然也收通信费，但不是单纯的乙方。 金尚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己交钱消费了，而且还不少，就可以摆大客户架子，要求优质服务。有些事还是得想开点，现在还不时候。 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金尚就带着李萱离开了，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半，金尚用自家电脑上网，登陆了正因为北方联合在线连接不上而闹哄哄的京城学联论坛，正准备发一篇帖子解释一下现状，结果发现已经被人抢先了。 不知道是哪位员工顶着马甲，将老老实实加班的辛苦，以及不靠谱的宽带网络给喷了一遍。 当然，主要的事情说清楚了。 因为网站某一篇文章而流量大增，挤压服务资源，不得不临时加班，眼看胜利在望，结果突然就结束了。 似乎管理员也注意到了，将帖子锁定置顶，一堆人在讨论，说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人在冷嘲热讽，说北方联合在线的技术水平不到位，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顶不住，京城学联bbs的热度明显更高，依然好好的。 然后，金尚就眼睁睁看着网页丢失，再也登陆不上了。 “看吧，我就知道要崩，吹牛的话，不要说得太早。” 同等热度下，运行一个bbs论坛的压力，和综合门户网站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的北方联合在线，后台其实已经集成了很多超前的功能，占用的资源相当大，只是考虑到现阶段的网络条件有点差，出于稳定性考虑，没有对用户开放而已。 一个半公益性质，由一群学生发烧友撑起来的bbs网站，硬件设施和技术能力与专业的互联网公司还是比不了的。 北方联合在线被挤爆了，虽然不是自家服务器夯机，而是运营商拖了后腿，到底也不是好事。 但是，这件事本身是有噱头可炒作的。 因为用户太多而导致宽带过分拥挤，导致临时中断的事，称得上是一次里程碑式事件。 其影响力，可能比金尚辛辛苦苦做活动，抢用户，不断制造噱头本身还要大。 三个月前，统计得到的联网机器只有不到二十万台，三个月后，发生了碾压级的网络拥挤踩踏事故，上上下下都会意识到，这一行的发展速度，一定极大超出了原本的预料。 按照原来的设计标准来建设通信服务基础设施，提供的网络资源可能远远不够。 关掉电脑，金尚回到客厅，和李萱一边看晚间新闻，一边吃着冰镇大西瓜，说点轻松的话题。 正在放松的时候，金尚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哪位？” “郝主任？你好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急事交代吗？” “不敢不敢！真不是我搞事，就是在网上发了个正在为戴义琴筹办演唱会的消息，然后顺便统计一下网友的意见……” 就在此时，金尚瞥了一眼电视画面，主持人刚好说道这条插播的快讯。 当然，新闻的主要侧重点，放在戴义琴和歌迷热情上面，关于前后有一个门户网站和bbs论坛以及一条宽带线路被各路吃瓜网友给“踏平”的事，只当做笑谈提了几句而已。 郝主任估计也是刚得知这件事，来问问金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大，就是知道的人有点多，传播得有点快而已。 (本章完) 95.第95章 赢者通吃的行业 第95章 赢者通吃的行业 挂断电话后，李萱对一脸懵的金尚问道： “哪里来兴师问罪了？” “不至于不至于，是商用宽带运营部的郝齐联主任，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只是问问情况，如今这条件，某条线路故障，小事而已，不值一提。关键是至少有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直接接触到了，过后消息发酵，估计会有上千万人间接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因为戴义琴？” “就因为戴义琴！” 金尚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我以前跟你说的，互联网的恐怖辐射能力，估计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有点感悟了吧？” 见对方还有点一知半解，金尚囫囵着将手里的西瓜啃光，擦了擦嘴巴，然后继续解释道。 “就这么说吧，以前，像戴义琴这种级别的偶像，其直接影响力，也就局限于京畿地区，最多辐射东北、华北、豫北、晋中等地，过了淮河再往南就很有限了。” 国家大了，各地有各地的文化。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千里不同情！ 这真不夸张！ 金尚前世的老家在江汉之畔，千里之外的云、贵、川、陕、湘等方言大多能听懂，二十几公里外的孝感、云梦等地的方言，听着比英语还难猜。 挨着的两个地级市，如果不说弯管子普通话，交流都有有点困难。 北方大地平原众多，这种现象略少；南方山川水网相隔，很可能隔着一条小河两岸的口音就有极大区别。 “长三角，珠三角，鄂湘赣，云贵川，陕甘宁，他们各自有独特的艺术鉴赏标准，粤语摇滚，信天游，昆曲小调，荆襄鼓戏，黄梅戏，川剧等，各有各的特色。甚至某些个别当地明星，民间艺术家，比戴义琴还要受欢迎……” “并不是非他们不可了……” “对！你想想看，如果没有互联网，戴义琴要在京城开演唱会，多半只有京畿附近的人捧场，外地人估计得到消息都难。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瞬间就在全国多点开，借助线上线下渠道，快速发生裂变，如核爆一般，一下子就……砰！” 金尚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然后笑着补充道： “娱乐圈，是个赢者通吃的世界，头部流量明星占据一切资源，只丢下不要的残羹冷炙，汤汤水水供其他阿猫阿狗分食。” “原本勉强还能盘踞地方，占山为王的‘乡下明星’，混不下去了？” “你说呢？以前还能借助‘山高皇帝远’的优势，优哉游哉地关起门来当土霸王，现在，互联网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所有靠名气和流量混饭吃的人，全都被迫在一个标准之下同台竞技。” 顿了顿之后，金尚促狭地问道： “如果我让你在粤北本地小明星和戴义琴选一个追星，你准备追哪个？” “当然是戴义琴，这还用考虑？” 金尚摊了摊手。 “以前，两者其实是可以共存的，现在，不行了。就好比原本没什么关联的北海白鲑鱼，黄河大鲤鱼，长江鲟鱼，西海裸鲤，必须在同一个水系——互联网江湖中同台竞技，戴义琴这种拥有碾压级别优势的‘大鱼’，会把那些小鱼小虾啃得渣都不剩一个。” “赢者通吃……通吃！” 李萱若有所悟。 以前，因为现实的阻隔，戴义琴“吃”不了地理环境太遥远，文化差异较大的地方的资源，现在……可以了！ “这还只是文化娱乐领域，其它方面，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大风大浪来了，适应得早，就会过得很滋润，反应太慢，就会被时代淘汰……” 追星，就要追最帅气的，唱歌最好听的，演戏最感人的。 在同一个文化背景下，普罗大众的审美和认知倾向，也不会有太大区别。 所以，真正能出头的头部流量明星，也就那么几个。 “今天的事情就是如此，有货真价值的戴义琴可追，我干嘛要追‘李湾戴义琴’？以前是够不着，现在动动手指头，轻点鼠标就能捧场点赞买演唱会门票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叫李湾，还有个自称‘李湾戴义琴’的二傻子？” “这是该关心的重点吗？” 金尚伸出手，刮了刮李萱秀气的小鼻子，失笑道， “我在给你讲互联网思维！说白了，谁能够将人傻钱多的网民聚拢，再找到将其‘变现’的方法，成功就不远了。市场占有率和活跃网民数量，比什么都重要。先不要想赚钱的事，能骗一个是一个，愿意用咱家的互联网产品就好，控制好现金流，直到熬死了所有同行，咱们就赢了。” “那得多少冤枉钱啊！” 李萱不悦地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鼻梁，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地说道， “照你这么说，几千万都不够糟践的，每年投个几亿，坚持几年，说不定有戏。” “你以为呢？为什么我经常跟你说，互联网创业，找准方向最重要，其次就是活下去，熬死所有竞争对手。”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只出不进吧？” “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放弃线下实业。没有这些现金流，今夕文化可能撑不到拿风投的钱，或者强大到被“国家队”招安的程度，就凉了。” 网吧业务提供了第一波现金流，接下来有发行报刊杂志的收益，代理足球俱乐部的商业开发，也能赚一点佣金。 再加上金尚本人“创作”的词曲版权收益，支撑现在的今夕文化运营，已经绰绰有余了。 除了刚开始老金投了一百多万，用各种资源帮助金尚组建初始团队，后续运营其实是赚了不少钱的，扣除各项开始和再投入，依然赚了。 这就很难得了。 现在，金尚又看中了一个可以试着做一做的行业，那就是教育培训。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一行绝对很赚钱，全国人口出生率一直在相对偏高的位置，不到九亿人口，分布在偌大的国土上，实在是太空旷了。 不管是学前教育，学科补习还是职业教育，都有相当不错的前景。 而且，it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和互联网结合的远程在线教育，实在是太赚钱了。 “看看满大街的外语补习班，你就没点想法？与其让那些水平参差不齐的所谓外教误人子弟，还不如让我们来整顿一下市场秩序。太远的我管不了，眼皮子底下的京西这块土地，得做点什么。” 将大致的想法和李萱说了一下后，金尚才以商量的口气问李萱的意见， “以《京西都市报》为载体，举办作文大赛，然后收购一个小型培训机构，逐渐拓展业务范围。今夕文化的背景，使得《京西都市报》只能局限于本地，上限太低了，往火热的培训教育领域着手，从熟悉的本地做起，少儿图书，教辅资料，都可以试试。” “你……和赵荣珍主编说过了吗？” “还没有，原本准备月初例会上说的，结果今天太忙，推迟了。” “那你再等等。” 李萱似乎对金尚的设想有点不同意，并不觉得这个时候开辟新的业务是个好主意。 “以我国民级‘学霸’的号召力，做教育培训，应该很不错啊，怎么不对？” “做肯定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以这种方式。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自己都在抱怨，分身乏术，很多事情兼顾不过来。不管是赵主编还是王主编，工作量已经很大了，仅仅是《京西都市报》还是《知音杂谈》，就够编辑团队忙活了。现在，他们兼着为门户网站提供内容资讯的活，再让他们搞什么培训教育，你准备将他们当牲口使唤啊？” “这……倒也是！” 截止到七月初，今夕文化的正式员工突破百人，算上临时工大概有一百六十个人。 六月份，公司营收逼近三百万大关，平均每人赚了将近两万块钱，平均薪水在一千两百到一千四百之间，比京城平均薪资至少高两成。 人均创造利润水平，在上市公司排名中，前三不敢保证，前十肯定是稳的。 这么赚钱，除了金尚这个老板起了模范带头作用，和大家高强度工作量是分不开的。 除此之外，金尚也想到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金扫帚”，别看“金手指”的力量没有直接显化，潜移默化的影响力，一直都存在。 它不仅让金尚精力旺盛，保持专注，努力学习，还提供了趋利避害的护佑之能。公司的员工，多多少少也沾了点光。 理所当然，今夕文化旗下的员工，效率明显比普通公司要高很多。 经过李萱提醒后，金尚才意识到，公司员工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在自己的舒适圈，会干得不错，换个领域，未必就会心甘情愿，抵触之心肯定会有。 能力和意愿是一方面，太过频繁地重塑公司业务，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比如赵荣珍，三十多岁了，上有老下有小，一份稳中有进，收入丰厚还不影响家庭生活的工作才是最需要的，指望她开拓进取，将教育培训的业务做起来，还不如另起炉灶，招募新团队，从零开始，和报刊的宣传力量对接，待业务有深度融合后，再来重整。 王燕也是如此，在主编岗位上干得好好的，可要是给她加担子，独当一面，将产业上下游都管起来，就未必能拎得起来。 不是瞧不起她们的能力，而是公司、员工和金尚这个老板，都需要时间来学习适应，逐渐提升。 眼高手低，揠苗助长的事，不能干！ 以国内现在的环境和文化背景，涉及到孩子和教育的事情，就会特别敏感，一旦出了差错，很不好收场。 现如今，金尚本人和今夕文化抵御风险的能力还比较弱，不能太过急躁。 “那就先缓一缓吧，专注手头的事。不过，举办区域中小学生作文，文艺表演，外语听说能力等比赛的事，可以试着做一下。” 虽然今夕文化旗下的员工，办公开活动没多少经验，但是，足球俱乐部麾下有不少相关人才。 要是没一点底气，金尚也不敢筹办大型演唱会。足球公园球场可不仅仅只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主场，每年都会举办好多次大型商业展会，熟得很。 光靠球票收入和广告费，很难盖住营运成本，将场地租借出去办音乐会，演唱会是常事。 今年如果不是球场要趁着夏休期进行修缮，日程表早就排满了。 当然了，办数万人到场的演唱会，肯定要向当地有关部门报备，筹办方加强安保措施是肯定的，道路交通，区域公共安全，都需要有关部门的协助来维持秩序。 “先把门户网站，即时通讯和在线联机游戏做好再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多少个靠谱的人才为你独当一面，辛苦不说，还容易出现问题。” 李萱如是说着，金尚也大致同意了这一看法。 “嗯！先维持住老这个老板的热度，再蹭一蹭戴义琴的流量，撑过淡季。对了，南小彪的第一部电影快剪辑好了，只要送审不出问题，最快本月下旬上映……” 最多推迟半个月，绝对不能错过暑假。 常棣文化的开山之作，可以接受少量亏本，但绝对不能输了口碑。 过两天，去看看成片，然后开始宣传。 说起这件差点被抛在脑后的事，金尚陡然意识到，联赛虽然暂时停摆了，可以作为宣传重点的事件，一点都不少。 互联网从业者，最怕的就是一潭死水，没什么能吸引网民眼球的事情发生。即便没有名人轶事，明星绯闻，偶像塌房之类的大瓜，也是有办法造势的。 比如豆腐脑的咸甜之争，男女立场的吵吵闹闹，过年到底是喝鸡汤还是吃饺子等，许多争论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价值，但是，它们都成功地吸引了网民的关注。 不一定非要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或者大事件，和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小事，其影响力也不可小觑。 (本章完) 96.第96章 吵吵嚷嚷都是在蹭热度 第96章 吵吵嚷嚷都是在蹭热度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金尚就从报纸上，看到了戴义琴即将举办演唱会的相关报道，以及热情的网民挤垮了相关网站的新闻。 今夕文化和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的名字，总算是在主流媒体上出现了。 报刊杂志、广播新闻报道的重点，还是在突出戴义琴如今火遍全国的热闹场面，互联网上的小小风波，还是作为负面形象出现的。 即便如今，金尚也很满意了，通过这次事故，全国网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那就是综合门户新闻网站，有第一手的劲爆新闻，随时滚动播报。 想要掌握最新的时尚动态，歌坛最前沿，可以关注北方联合在线，那里不仅有最及时的明星动态，八卦新闻，还可以足不出户就预订球票、优惠券和演唱会门票，甚至还有趣味抽奖，时不时放出一批限量版签名海报和珍藏版专辑。 这就是流行，这就是时尚，线下钱也买不到的。 营造上网的优越性，高级感，是金尚一直在致力打造的关键形象。 和线下商业活动保持联动的同时，还显示出与众不同的风格以及发挥出引领潮流的风向标作用，。 能做到这一点，并让广大网民接受，就差不多站稳了脚跟。 另外，金尚还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趣闻，戴义琴在南方某地举行歌迷见面会和签售活动的时候，被当面问起了歌曲创作过程中的趣事，说起了一些录音棚的絮，并且谦虚地对金尚和编曲骆洋的才华大加赞赏，以“唱歌还行”评价自己，彻底将“唱歌还行戴义琴”的名头给坐实了。 如何敏锐地把握娱乐新闻中可以挖掘的炒作热点，十多年前就火遍大江南北，起起落落这么多年的戴义琴，对如何商业互吹，简直如本能般娴熟。 “能在风高浪急的业界沉浮这么多年，还有翻身的机会，当真会做人。” 将报纸放下后，金尚对正在泡茶的黄漪漪说到， “老戴确实是个人才，只要抓住了机会，就能牢牢抓住，用尽全力往上爬。音乐圈、影视圈需要这种人，虽然不是正统的科班出身，但是身上有一股闯劲，那是老实巴交的艺术生们不具备的特质……” 不管是演戏还是唱歌，这种老天爷赏饭吃的人才，往往比科班出身的乖宝宝们走得更远。 受人欢迎的乐队组合，极少有音乐学院的优秀毕业生，相反，那些街头巷尾被人骂得狗血淋头，依然初心不买，努力练习技艺，一步步提升才能，然后渐渐出头的例子倒是屡见不鲜。 是艺术，也是学问，可是，那到底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文化生活的一部分，扎根生养的土壤，才能结出让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甘甜果实来。 高高在上，曲高和寡的艺术生们，愿意放下架子，真正从广大农村乡土，市井生活中汲取养分，充实自己，进而创作出接地气作品的，实在是太少了。 温室里生长起来的朵，干不过经历过风吹雨打的野，太正常了。 戴义琴大红大紫的年代，说好也罢，说坏也罢，和现在相对宽松的氛围还是差别很大的。 十几年前，治安不如现在好，保守的风气也很浓郁。 金尚至今都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妇女穿露出肩膀的吊带裙，都会被人另眼相看；现在，看看满大街大腿丝袜，袒露后背的年轻女孩，搁在那个时候，出门就会被片警以有伤风化的名义带走训诫。 再过几年就要跨世纪了，和世界接触越多，国人的审美和风俗习惯，也在发生变化， 就比如眼前稍微有点异域风情之美的黄漪漪，透过轻薄的白纱裙，都能看到朦胧的肉色和内衣轮廓，现在觉得很正常，几年前难免被大妈大婶骂几句“不检点”，“卖弄风情”之类的。 “如今的歌坛氛围，戴义琴混得风生水起也很正常，他太懂歌迷粉丝们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明星了。艺术家们，有作品就够了，可以埋头创作，不用辛辛苦苦跑什么宣传签售会，大歌星需要的不止是广为传唱的音乐作品，还需要混个脸熟，贩卖自己的‘人设’……” 将泡好的清茶递在金尚桌前，黄漪漪轻声回应着老板的话， “和以往被人骂得狗血淋头的肤浅小白脸不同，现在营造的硬汉、男子汉气概、居家好丈夫、负责任好父亲的形象，十分讨喜，当年喜欢他的粉丝，现在也长大了，参加工作，成家立业后，有钱了，可以为自家偶像消费了。” 这种现象，前世也很多，比如看漫威长大的那一批人成为市场消费的主流后，什么蜘蛛侠、钢铁侠等超级英雄电影开始大红大紫；国内也差不多，看看哪一批动漫的同人周边火爆，就能知道看哪个年龄段动画片的孩子长大了，有零钱消费了。 金尚抿了几口温热的茶水，后笑着补充道： “不止是老粉丝，年轻歌迷也很多。那张盛世美颜，确实是老天爷赏饭吃……” “还有，复出时机选得好，拿出来的作品足够优秀，而且契合他现在的处境。要是还用十多年前的校园民谣，爱来爱去的苦情歌，估计也不会这么顺。” “别看不起校园民谣和苦情歌啊，特定时期，传唱度最高的，反而就是这种口水歌。至于跨越时代阻隔，流传后世的经典，很难找的！” 两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技术中心来了消息，宽带终于恢复了。 “这么快？看样子不是什么麻烦事，为什么不能加会班做好？一晚上，咱们公司直接损失至少有好几万。” 黄漪漪有些不解地询问着，金尚无奈地叹道： “咱们不够强，不值得慎重对待。” “年营收有可能超过三千万的大公司，比京交所创业板排队等着上市的所谓新兴产业公司还要强了，就这么不被看重？” “和营收利润没关系，本质上，是互联网行业的重要性，还没有凸显。运营商虽然提供了民用互联网接入服务，其收入与固话、移动通信、增值服务相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既不赚钱，影响力也差了点……” “这么多人关注了，还叫没影响力？” “以企业家和公司职员的眼光看待问题，和上面那些人的想法，是有很大出入了。” 不怪黄漪漪意识不到，社交媒体还没兴起，电商，搜索引擎，人工智能，大数据等，对这一行最乐观的专家，都不会预料到，他们会对这个世界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估计相关领域的头头们，只是将互联网科技视作和寻呼业务，电视购物，有线电视差不多的行业，看似有前途，将来能走多远，大家心里其实都没底。 真不怪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战略眼光如此浅薄，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原理将近两千年后，人们才试着用钢铁造船；蒸汽机并不是多么神奇的东西，很早以前就有实际应用，直到瓦特将其改良，又过了好几十年，才掀起了工业革命的浪潮。 谁都不知道互联网会不会在中途被其它高科技取代，就算能有所发展，到底需要五年、十年、五十年还是一百年？ 半个世纪之前，科学家就宣称人类离控制核聚变，彻底解决能源危机只要五十年，现在都要跨世纪了，离技术突破还是五十年。 鬼知道还需要几个五十年？ “能够放下其它工作，优先给咱们解决问题，已经是沾了和计算机学院联合进行科研攻关测试的光了。如果不是背后站着京城师范大学，你看看他们多久才会给咱们恢复。” “以后……会改善服务吗？” “谁知道？对各大高校，研究所等，应该不会怠慢，咱们这种，估计很难的。现在的运营商，上上下下一把抓，不怎么利于资费降低，强化市场竞争。拆分后，政企分离，政资分离，监督独立，强化市场主体改造是迟早的事……” “到底是迟还是早？” 说实话，像今夕文化这等稍微有点公众声誉的企业已经算好的了，普通人使用通信服务，不仅贵，而且很闹心。这年头，去交个电话费，都要排长队，而且服务态度很不好，明明是去“送钱”，却被当做“借钱”的嫌弃。 自创业之后，金尚对国内的运营商的意见还是不少的，只是说话分量不够，很少就这个话题公开发表意见而已。 “这个话题，还是不提了，咱们说了也不算。大家都在同一个条件下竞争，宽带资费不便宜，服务不到位，又不是针对咱们，大家都一样。以后……会好的！” 既然宽带恢复了，金尚也停下了手边的事，登陆北方联合在线网站，看了下情况。 和昨晚的卡顿相比，今天就明显要流畅多了。 引发了“事故”的文章，点击量在攀升，但是比昨晚要平缓多了。 有了准备，应该不会造成昨天那种线路极度拥堵的情况了。 再看看挂上去的统计投票，网友们对演唱会的举办普遍倾向于赞成，愿意钱捧场的也不少。 唯有对门票价格的争议比较大。 一千块钱，对当下国人的眼球，还是刺激太大了。 很多地方的月平均工资都没这么高，一个会唱流行歌的明星，举办一场公开表演，凭什么值这么多钱？ 与之相比，各大剧院、音乐厅几近门可罗雀，电影院、画展以及博物馆等捧场者寥寥无几。 高雅的艺术无人关注，文化程度不高的明星艺人反而登堂入室，公开活动一票难求。 不平衡啊！ 事实上，大部分票价，都是一百元以下，三百元的高价票是少数，售价一千元，位置最好的贵宾票更是极少，真正钱买的也不是很多，最后大多都会被当做赠票送出去。 可是，二十、五十和一百冲击性不够，大家都被一千这个超夸张的门票价给整破防了。 真的有人少钱多的大款愿意这个冤枉钱，就为了看一场戴义琴的演唱会么？ 刚开始和南大彪和戴义琴说起这个事的时候，他们也有些犹豫，三百块，甚至五百块一张门票，已经很好了。一千元，上了四位数，带给人的感官刺激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么贵，真的会有人买么？ 金尚的理由也十分直白。 “有一千块的门票在前面吸引火力，三百块钱的门票，就不那么显眼了。至于一千元的，卖不掉也没关系，送给生意伙伴，亲朋好友，达官贵人，也是拿得出手的礼物。我知道，自己人私底下说说笑笑，也明白一千元的价格有点虚高了，但是，它值一千元的面子。” 公开场合，宣称就是一千元，票面价格印的也是那么多，手里有票的人，就绝对不会怀疑它不值这个价。 同样深谙为人处世之道的南家兄弟和戴义琴，最后都同意了金尚的做法。 现在，方案已经报上去了，只要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准，就可以正式开始售票。 在高考即将如火如荼地展开的火热季节，有一件事可以与之抢夺热度，足以证明戴义琴现在确实是火到没朋友，在复出首张专辑的风潮过去之前，业界同行都没有与之相抗衡的能耐，只能在报纸杂志等主流媒体上发一点酸溜溜的评论了。 比如，就有专家质疑，《最初的梦想》词作明显不如《男儿当自强》，和《采桑子》和《水调歌头》就更没法比了。 煞有介事地点评了一番后，不仅批评金尚写词敷衍了事，戴义琴的演唱故弄玄虚，甚至连带着将歌迷都骂了一顿，说正是因为他们鉴赏水平不足，艺术修养不够，才让这等格调不太高的流行歌曲大行其道。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文化和艺术领域的创作者们，思维模式都是差不多的，对于站在至高点上对普罗大众指指点点的兴趣，向来很大。 『此类专家批评再多一点，我也就不用发愁了。』 时代不同了，骂骂咧咧，吵吵嚷嚷，都是热度啊！ (本章完) 97.第97章 所见略同 第97章 所见略同 不久之后，推迟了一天的月初例会上，金尚说了点上个月的总结，以及这个月的工作重点，然后让赵荣珍考虑一下如何借助《京西都市报》这个载体，在本地举办一次作文竞赛，试试反响，顺便积累一点相关领域的经验。 七月份工作的重点，都不用刻意提醒，大家都明白是为什么。 老板亲自上阵，制造新闻，蹭上了高考热度的边，员工们自然要将事情做好。 这个月开始，不管是报刊杂志还是线上新闻，明显都以高考学习，估分志愿，城市学校，专业选取等相关内容为主。 临时开辟的副刊，以广大考生和家长们最关心的考试要领，注意事项，交通安排，往届参考最为受欢迎，其次是京畿地区高校和重点专业就业情况统计，十分受人关注，甚至还有在读大学生来信询问毕业后的方向。 “说点我个人感受吧，《京西都市报》最大的优点，就是聚焦本地，紧跟居民最关心的问题。小报也有小报的好处，那就是灵活，调整起来比较方便……” 曾经在国有大报社当做中层干部的赵荣珍主编，十分清楚条条框框比较严格的大传媒单位的做事风格，相比之下，今夕文化从上到下，从管理到产品都充斥着金尚这个老板的个人色彩， “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在传统报刊领域，我们公司可能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了，所以，只有深耕本地，发挥《京西都市报》的优势，挖掘相关领域的市场价值。比如小金总提的各类竞技比赛，评奖活动，都是不错的方向。死抱着销量和份额占比，当个三流广告纸媒，是没有前途的，我们压根就竞争不过那些有背景的传媒巨头……” 听了赵荣珍的话，金尚倒是有点意外，就见识和敏锐程度上来说，这位三十多岁的职场女性，在完成繁重的工作之余，还能兼顾家庭，没听说有什么矛盾，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 “赵主编的意思，是错位竞争？” “对！” 赵荣珍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小也有小的优点！大传媒集团的重心是不会偏离主业的，它们所处的位置太高，没法像我们一样，真正深入市井之中，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为本地居民排忧解难。” “确实如此，这也是我们这样的小型纸媒能够生存下来的关键！赵主编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可以试试幼托，学前教育，中小学补习，艺术培训班等……” “这样啊！” 金尚脸色平淡，心里却泛起了一丝波澜，自己能想到的问题，其他人也不是意识不到。 与此同时，金尚对于“金手指”给员工的评价，有了更深的了解。表面上看，赵荣珍中等偏上的合格表现，是指她现在发挥出来的能力和工作效能，并不是指她的上限就是如此。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换个位置，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表现和评价会截然不同。 今天这番话，让金尚意识到，赵荣珍的工作经验和人生智慧，并没有在平日的工作中完全发挥出来。 如何发挥高管的能力，需要金尚这个老板的眼光和管理艺术来推动，挖掘更多人力资源的价值，就需要魏双萍这个专家来提供助力了。 暂且将诸多思绪放下，金尚试探着问道： “现在就开始铺开吗，人才储备是否严重不足？一旦真的展开业务，需要大量的教师和辅助人员，场地和硬件投入很大，和我们现在的轻资产运营不是一回事……” “现在还太早，但是可以准备起来了！老百姓对孩子，对教育的慎重态度，不可能轻易相信一家初创的教育培训结构，想要打响知名度，必须靠长久的良好口碑来吸引客户。” “暂时不做大，以小而精的体量试水，积累经验么，这倒是可以！不过，切入点不好找啊！不知道赵主编打算从哪个领域着手？” “外来务工家庭的幼托或者中小学外语补习……” “似乎……还行！” 并没有说些什么“英雄所见略同”之类显示老板英明神武的话，金尚沉吟了一会后说到， “外语补习是个很好的方向，但是，不容易做，竞争十分激烈，优秀的教师不好找。倒是幼托这个方向，有点意思，做好了是个不错的业务，不过……很难！本质上这是个要求很高，容错率很低的服务业，服务的对象还是不懂事的孩子和出了事很可能会激动，不好讲道理的家长，我们经得起折腾吗？” 现在的政策虽然对幼托幼教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但是，以后的管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粗放。 政策收紧的风险，不可忽视。 “小金总，我觉得，您可能有个误解，幼托幼教，京西本地土著要求很高，但是，这里的发展形势，您也看在眼里，来京城打工的外地人越来越多，孩子大一点还好，有学校可去，要是太小，或者寒暑假，家长都要上班干活，孩子就没人管了。对这样的家庭来说，学什么东西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找个地方看孩子就行……” “听起来……似乎有戏。但是，再等等，现在不行。重资产运营，会耗尽公司的现金流……” 就在此时，一直旁听默不作声的阎小红举手说道： “小金总，关于这件事，我有几句话，想要提一提……” “关于幼托幼教的？” “对！不知道小金总知不知道，咱们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是有包括幼儿园，托儿所和中小学在内的关联业务的……” “什么？” 金尚脑袋一懵， “我这个少东家都不知道，你倒是先知道了？” “因为，这些产业并不在名下……” “说说看？咱老金家居然还有秘密瞒着我……” “没有这个意思，而是属于外包性质！就这么说吧……” 阎小红这浓眉大眼的糙汉子还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俱乐部旗下的资产，并不仅仅是球场和俱乐部，以及几块不大的商业用地，其实还有大量不好开发的公益用地，咱们是用不上，卖不掉，甩不脱，只能干瞪眼，于是，一部分就廉价租用给其它单位，开办了学校，赚钱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挂上了体育足球特色学校的牌子，每年给俱乐部提供一批青训球员而已。” “是嘛！” 金尚从夹带里翻出一张本地地图，递给阎小红， “你圈一下，哪些是租用了所有权是咱家的公益用地建的学校。” 不到一分钟，地图返回来，金尚看着地图里七个红笔勾勒的地方，位置比较偏远，大多是城乡结合部的旮旯里，不是乱糟糟的菜市场附近就是农民工聚居地。 一家中学，两家小学，两家幼儿园，两家幼托机构。 总的来说，规模都不大，比如中学，只有一栋教学楼和一个小足球场还带两个篮球场的操场，一个年级两个班，一个班四五十人。 小学的规模要大一点，但是也很有限，倒是幼儿园和幼托机构有点规模，不是占地面积大，而是学生特别多。 “这些，都是和咱们签了长租协议的？” 阎小红的说法不准确，这些都不是老金的产业，最多只是合作方，作为土地出租方的足球俱乐部，选择不续租，将它们赶走或者吃掉也不容易，其它领域还好，公益性质的事业，尤其是涉及到孩子和教育，还真不好摆甲方的架子拿捏它们。 “每个暑假，咱们俱乐部都要举办‘校园足球明星’选拔活动，我是青训教练，所以经常去看看，有哪些好苗子可以期待……” “我就说嘛，咱家的破俱乐部，在职业级和业余级徘徊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有这么好的群众基础，除了历史底蕴，原来在本地扎根这么深。” 虽然那些公益用地和居民服务用地，根本没法变现，也玩不出什么样，所谓出租也只是避免荒废，赚个人缘而已。 但是，所有权到底还是挂在足球俱乐部名下的，这大概也是当年没人愿意接手，被老黄家的其它继承人嫌弃，强塞给金时的缘故。 很多所谓的资产，其实已经和“死了”差不多，空有名头，都是别人家在使用，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这些幼托教学机构，和咱们关系好吗？”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需要给咱们俱乐部面子，我们不会为难它们，其实也拿捏不住，但是，真要撕破了脸皮，不管不顾，弄死一两个杀鸡儆猴还是办得到的。” “懂了！” 本来就是个不争不抢，只要给点面子就相安无事的咸鱼甲方爸爸，自然不会轻易闹翻，不是太为难的事情，基本都会配合。 都是为了讨生活，京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打个招呼，吃顿饭，事情就办成了。 “这其中，有经营不善，要出售的吗？” “这年头，只要能招到生源，就稳赚不赔。” 阎小红摊了摊手。 尤其是京西这块土地，论繁华程度，可能远比不上中心城区，但是，体量规模确实上去了，北方的电子通讯一条街，正在搞电脑城，信息技术正在飞速发展，东南面是京畿最大的铁路枢纽，南来北往的旅客抵达京城，绝大部分从此地过，更南面还有建设中的超大型国际机场，设计的旅客和货物吞吐量全国范围内首屈一指。 还有遍布全区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和小商品集散地，供应了京城大部分居民所需。 这里，就是“菜篮子工程”的中心，以及生活必需品供应基地。 理所当然，京西也充斥着大量的“京漂”，在京城的外地打工人的第一站，或者失意者的最后自留地。 如果京西都混不下去，那就只能卷铺盖回老家了。 这里就是京城的窗口与门户，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搞幼托幼教，办学培训，赚不赚钱？ 不止金尚看到了其中的前景，业内人士更是体会颇深。 说到此处，有些事其实已经差不多明了了。 听了半天的赵荣珍说道： “小金总，既然有这样的条件，那我们就没有必要冒险自己跨界了，先利用现有资源，将咱们打造成教育培训与传媒资讯领域的权威再说，以这几所教育机构为中心，辐射周边，动员学生们参与……” 自己招生多辛苦啊，有现成的孩子，省了许多功夫，稳妥一点，不要跨界太远。 “那……就先干起来吧！” 预备辐射北方地区的《知音杂谈》，目标客户是时代女性，而《京西都市报》未来针对的群体是学生和孩子。 这是今夕文化麾下两大纸媒的根基，这也是今夕文化的主管部门——京城妇联乐意看到的。 主业不偏离宗旨，上级的监管压力也会小很多。 战略方向就这样定了下来，正当金尚以为传媒业务已经谈得差不多了，王燕倒是有点为难之处想要妥善处置。 “现在，随着《知音杂谈》的知名度提升，收到的稿件也越来越多，尤其是很多惊悚故事，名人轶事，风雨人生等，纪实小说越来越多，其中一部分改改，就有发表的价值。但是，杂志篇幅有限，很多只能束之高阁……” “这些来稿，都是付了钱的？” “对！” 报刊主编赵荣珍也附和着说道： “咱们《京西都市报》也有类似的问题，尤其是小说杂文，看都看不过来。版面有限，也不可能一直扩充副刊。既然不能在新闻采编领域发展，周边就要做起来。总之，不能没有亮点……” 以前，这些质量其实还可以，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法发表在《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上的杂文小说，最后都上传在综合门户网站的教育文化专区，免费供人浏览。 现如今的网民，还不怎么习惯在网上看太长的文章，所以，浏览点击很有限。 了钱买文，以各种方式吃灰蒙尘，实在是太亏了。 (本章完) 98.第98章 有钱了就会忍不住买买买 第98章 有钱了就会忍不住买买买 别看每一篇费不多，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至于为什么会有收录的稿件会比实际所需要多，真正从事过这一行就会知道，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 杂志和报刊手里实际储备的稿件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多一点，其中一部分会陆陆续续刊载，一部分失去了时效性，或者有更好的，只能束之高阁。 “要不，将公司所有的小说杂文集中起来，单独开一档通俗小说杂志？” 金尚想了想之后说道。 “这不行的，小金总，国内同类型的期刊，不知道有多少，新创的大杂烩小说杂志根本没啥竞争力，有实力的大作家，也看不上咱们。” 不止是王燕不同意，就连赵荣珍，也不是很赞同再开一档小说杂志发行的事。 金尚想了想之后，也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没有成名作家坐镇的小说杂志，街边卖二手书的小摊贩都不收。哪怕印出来，也没人买，最后多半是论斤卖给废品收购站。 “要不，我将门户网站上的小说专区单独设置一个子网站吧，就叫‘今夕文库’，技术上的事，我让刘燕青和尹飞扬搞定，版面和内容，由赵主编和王主编分别出任总编和副总编，有什么不明白，直接来问我。”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两人联合起来，运作一个网站？” “对！” 很早之前，金尚就准备这么干了，一直以来，两位主要创收业务的负责人，都是在老板的指挥棒下亦步亦趋。 能够跟上金尚的脚步，将事情干好，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实事求是地说，在今夕文化现有的组织架构之下，她们两人已经升到顶了。 按部就班地做好分内之事，已经不成问题，时间久了，她们肯定会要求更多。 这次例会，金尚本人都没有说起，两人就主动提及了内部改革以及业务整顿的事，说明她们也是有想法的。 金尚不怕手下的员工有野心，反正现在公司是一言堂状态，真有内乱，也可一言而决。 “一个纯文学性质的网站，技术难度不是很大，你们可以先准备内容，然后很快就可以上线了。我让门户网站给‘今夕文库’引流，能不能留住读者，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那……小金总对这个‘今夕文库’的定位是什么？” 王燕有些疑惑，这个可有可无的文学站，似乎并不是当前公司需要的业务，只是报刊杂志放不下的文稿的“流放地”，有必要单独拎出来，作为独立业务让两名主编负责么？ 这会不会是小金总对她们两人的试探或者考验？ 不怪王燕考虑太多，京城居，大不易！ 有个还算靠谱的工作，公司业绩蒸蒸日上，自己也是很重要的高级干部，待遇丰厚，业务对口。 来京城几个月，工资加上奖金，到手薪水已经超过了男朋友。 有了更好的基础，两人因为工作调动而推迟了许久的结婚计划，也开始重新规划了，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收入少了一大截，那可就要人老命了。 “长远来看，这个文学站，赚钱不会很多，但是重要性不言而喻，就好比吃烧烤时的味碟，没有各种调料，也能吃，味道还行，有了更好。” 看小说消遣这个事，对绝大部分普通百姓来说，都不是什么“刚需”，只有在有钱有闲的时候，才会找几本感兴趣类型读一读。 而且，站的竞争对手，除了同行之外，影视动漫，综艺歌舞，体育健身，乃至于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社交短视频，都是大敌。 不太直观，且需要一定文化基础才会感兴趣的小说，哪怕是读起来轻松愉快的漫改轻小说，在阅读越来越碎片化的时代，注定了不是主流。 但是，站做大之后的引流效果和消费流水，又十分可观，再加上ip开发的价值，也算是文化产业一个很重要的补充。 不能指望它有独挑大梁或者力挽狂澜之能，作为锦上添，摇旗呐喊的配角，还是很合格的。 “重要，但不是主线的意思么？” 王燕了然地点点头，站并不是个“发配”失意者的边缘业务，就说明金尚并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赵荣珍和王燕两位主编也没有“失宠”，只是正常的业务线拓展。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管是《京西都市报》还是《知音杂谈》，手里大量的文稿小说，淹没在门户网站那么多新闻资讯的汪洋大海里，一点都不起眼，可要是单独拎出来的话，将品牌与口碑做起来，以后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对王燕和赵荣珍来说，职位很难再有提升了，掌握的业务越多，管理的人手越多，也就意味着在公司内部的权利和说话的分量越重，这也是实质上的事业进步。 “如果‘今夕文库’能够做起来，将来我有将其单独拆分上市的打算，届时，会考虑推行员工持股或者股权激励。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但是，身为老板，总得为员工们画个大饼，将来要是真实现了，也是一桩美谈。” 说了个不大不小的冷笑话，会议室稍显沉闷的气氛，也欢快了许多。 “那……小金总，咱们的报刊杂志，门户网站，足球队，网吧什么的，有没有希望上市？” 黄漪漪促狭地追问着，金尚没好气地答道： “梦里啥都有，等我将饼画好了，再给你端上来。” 伸出双手，压了压场中的笑声，金尚继续说道： “既然说到这个事了，有些事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别看现在公司不大，但是业务挺多的，一部分业务肯定会拆分，或者以大事务部的方式整合，员工持股计划和股权激励都在规划中。今夕文化现在是一家家族式企业，但不可能永远如此，时代在发展，规则也在不断变化，我比在座的都年轻，知道什么叫与时俱进，不会将我们大家的事业视作自己一人的玩具。” 金尚说的画外音其实也很好懂，公司肯定会不断发展，在座的都是草创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后开董事会，监事会、高管名单，想要继续留名，需要大家跟随公司一起成长，要是因为太过懈怠而被后来者压了一头，就不要怪金尚不讲情面。 生意与职场，不是请客吃饭扮家家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沉浮这么多年，就该知道，想要更多，得自己努力去争去抢，按部就班地佛系打工，好东西肯定被老板赏给更有能力，能加努力的员工了。 既是打气，又是告诫，十年后，有一半的熟面孔能够依然坐在这里，就很不错了。 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下公司运营中遇到的问题，就准备问问其他业务负责人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旁听的郑良知突然咳嗽了两声，然后问到： “小金总，既然公司要在文化、娱乐和幼教、青少年补习方面发力，那有没有兴趣接手一个美影制作团队？” “美影？” “美术电影，水墨画、连环画、漫画、动画制作。” “哦！明白了！” 金尚点头表示理解， “是哪家电影厂要垮了？” “垮倒不至于，整个北方，大的电影厂都比较困难，但还不至于坚持不下去，就是有些不赚钱的边缘业务削减得厉害。东北一家电影厂，好多年前在京城、长三角、珠三角设置了三个股级部门，借助当地丰富的人才，制作质量优良，老少咸宜的动画漫画作品，后各自独立，发展壮大，现在嘛……” 郑良知说了很多，金尚没有打断，时不时点头附和两句。 其实不用多解释，金尚都能明白个大概。 真人电影都不赚钱，制作成本大得没底的动画电影，更是做一部赔一部，开一部片弄死一家电影厂真不是笑话，而是不止一次发生过的现实。 郑良知所说的三家改制美影厂，珠三角的一家被当地小报收购，转行做商业漫画去了；长三角的还在坚持，上半年制作上映了一部赚了口碑，赔了市场的动画电影，差点没缓过来，幸好有当地扶持，勉强渡过难关。 京城的这一家就比较复杂了，国之重地，各路神仙也多。 经营不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门路的都申请调走了，有本事的都被高薪挖走了，专业方向不那么强的普通职员纷纷转行，只有一群原画师、动画师、美工、助手、原案策划等不上不下的僵住了，动弹不得。 很多人已经在京城扎根多年，要是失业了，对一个家庭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一半。 现在国内的经济形势是大方向趋好，局部严重冷热不匀，动画电影很明显就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行业。 这么多年来，诸多美术电影制片公司，那真是佳作频出，以金尚二世为人的眼光，都不由得赞叹其专业水平。 但是，国内动画漫画产业的定位是丰富青少年的日常生活，背负着教育宣传的包袱，审核严格，题材也有限制，商业化运作受到了不小的限制。 以前只讲产出和质量，不考虑回报，无限成本的动画电影做习惯了，在市场化竞争中折戟沉沙也很正常。 在电脑特效技术还很落后的一九九五年，制作一部精良的动画片的成本极高，以国内现有的市场容量，压根不可能回本，就是赔多赔少的问题。 “郑老叔，您怕是高看我了，咱们公司一年的利润，都不够两部动画电影糟践的，恐怕，养不起这样的团队。” 烧钱搞什么动画电影，怕不是底裤当了都不够亏的，金家父子还玩不起这种级别的产业。 “没有让你全盘接手，一家美影厂那么大的摊子，你也盘不下来。留下来的产业，估计会被多家单位肢解后分而食之，一些别人看不上的人才、资源和财产，你可能会有用。” “都有哪些？” “最多的就是美工画师，我看你麾下对此的需求不小，不管是做游戏还是报刊杂志，都少不了。还有庞大的的版权库，不是同行，压根不感兴趣，电视台倒是想买，压价太狠，美影厂不舍得卖。” “趁火打劫嘛，很正常，谁叫你坚持不住的？” 金尚耸耸肩，表示很理解。 商业竞争就是这样，谈什么情怀没有必要，别人也没有为你的情怀买单的义务。 “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那么多人，该如何安置，上面也是伤透了脑筋。” “暂且不提那些人愿不愿意被今夕文化收编，来了之后，我安排他们干什么？那些人，都是大才，我是认可的，就是生不逢时，没遇到市场大兴的时候。” 郑良知早有所料地回应道： “你大概也知道，现在各地电视台都在开展制播分离的改革，大大小小的影视剧制作中心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头，少儿节目也是比较重要板块，美影厂大部分人的去向都是类似的单位，只有少部分没有着落的，会流向人才市场。一些很有经验的成熟团队，就这么散了，太可惜了。” “那些人来了，总不可能都去做游戏美工吧？我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你不是要做小孩子的生意么？除了衣食住行和教育培训，漫画故事的消费市场也不小，南边的那家，转入这一行，也混得风生水起……” “听说过！” 以丰富的想象力、热血的剧情和画风，张力十足的情绪渲染，让“南派”漫画迅速崛起，在粤语区大红大紫，甚至开始往北拓展，身在京城的金尚都见到过。 动画电影就是个无底洞，不能碰，电视上播出的动画连续剧，水太深，漫画连载和图书市场有实力的巨头极少，大多局限于本地，不成气候。 “漫画么？我想想……” 金尚琢磨了一会，后做了决定， “您帮我去问问情况，约个时间，我叫上南大彪一起去参观参观。” 大生意，不可能这么草率，几句话说买就买。叫上南大彪这半个行内人一起去，说不定也有看得上的东西。 (本章完) 99.第99章 业余爱好和职业技术之间的巨大差 第99章 业余爱好和职业技术之间的巨大差距 可以预见，这次会议之后，今夕文化会再次扩张，运营成本也会增加。 “虽说这个月初例会，就是讨论怎么钱的，可这种法，我这个老板也挺心疼的……” 说了个冷笑话的金尚，接下来难得听到了一些好消息，测试了一段时间后的游戏对战平台，终于到了公开运营的阶段，目前在五家网吧联机使用中，表现还不错，远程连接的稳定性还需要提高，后期的维护和升级迭代，以及与正在紧张开发中的今夕即时通讯工具对接。 “开发组这段时间确实很辛苦，游戏平台项目顺利交付，承诺的奖金一定不会少，请大家再坚持两个月，九月九号中秋节，‘今夕’要是能及时上线，节点费一分不少。两位组长这段时间辛苦了，望有始有终，不枉辛苦一场。” 大型单机游戏《三国志》的技术开发，已经接近尾声了，关于配套小说《三国演义》的编写，经由龚林副院长介绍，和京城师范大学一名古文学教授取得联系，委托他带着几名学生执笔，写了一个初版，目前正在安排编辑校审，差不多了就会交给金尚确认。 原本金尚想过署上公司名，后来经人提醒，还是挂上了主创、主笔等原作的名，算是第一作者，写了草案的古文教授和学生算执笔。 其实想想也就通了，自己提供了数十页的剧情梗概，只是钱请人扩充完善加润色而已。 既然自己出力最大，干嘛要将名让给别人？ 当然，事情快要结束了，也不能就这么发。 有关三国的游戏，以及配套小说，都需要报送相关文化和出版部门审核。 出版图书需要申请书号，电子游戏的管理还比较原始，没有什么版号限制，但是，游戏光盘的售卖，大抵还是归于音像制品，想要摆在书店，影音游戏厅售卖，还是得满足一个名为“青少年绿色游戏推荐标准”的评级，大抵上就是给一个适龄评级和沉迷程度的衡量。 没有的话，当然也可以卖，但是没有官方盖章认证，暂且不提青少年会不会买，家长肯定不会给自家孩子购买这种没有跟脚的电子游戏。 除此之外，金尚也有自己的私心，三国题材的图书和配套电子游戏，算是文化领域的一次开拓，如果能得到官方层面的推荐，那就再好不过了。 “郑老叔，您对文化部的人熟不熟？” “这种事，让京城妇联帮忙，他们应该很乐意……” “哦？” 郑良知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咱们这家上级主管部门，主要为女性职场、家庭和睦与子女教育服务，办一办健康讲座，逢年过节做点庆祝活动，让麾下的各单位发一发文章就是极限了，真正能搞出样的，不多！上次和妇女儿童权益科与宣传科的两位干事闲聊，说起今夕文化，也是很看好的。因为咱们的一系列动作，她们的半年总结都好写多了，以往总是将过去的报告改一改就呈上去交差，每到评价节点，都是战战兢兢，就怕工作成果不达标，补贴和基金会资助减少……” “有活力的支持单位不足？” “这一行嘛，说好做也好做，但是做出亮点来，比较难，不止咱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全世界都各有各的困难。” “这么说，咱们干得还算凑合？” “相当凑合！” 郑良知嘿嘿一笑，回应道， “至少今夕文化真的干了不少和妇女儿童相关的实事，不说别的，足球队每个月都会去附近的孤儿院，农民工子弟学校做活动，慰问留守儿童，做清洁义工，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很不错了。就说这个《三国志》游戏和配套小说，往小了说是丰富青少年的精神生活，往大了说，那是宣扬优秀的传统人文精神，文化自信，文化认同，陶冶情操，都可以扯上关系的。” 确实，去街机厅玩游戏打怪兽，拳拳到肉的格斗，衣服越打越少的麻将等，那都是玩物尚志，是需要批判的三俗文化，《三国志》不同，传承了几千年的故事和形象，已经是文化基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于情于理，都没有被拒绝的可能。 当然，金尚本人以商业公司的名义去弄，肯定会有关隘，估计连门路都找不到，还不如让懂的来做，“公对公”就好说话多了。 “那……就这么办，等小说和游戏定稿了，我就送过去！” 有郑良知这个老人坐镇，确实能给金尚带来很多关键的提示。 在自己不够强的时候，要懂得借势，活用自己身边的有利条件，最大限度促成达成目的的步骤。 “虽说管着咱们的部门不少，你也不能只将他们视作这也要管，那也要唠叨的障碍与束缚，真有事的时候，也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 “我有体会！” 金尚了然。 上次就是郝齐联提了个醒，让自己意识到，有些事还真没法肆无忌惮地按照设想的去做。 将这件事定下后，金尚又问了下球场修缮的事，顺便叮嘱了一下加快演唱会的筹备后，就让大家散了。 例会结束，金尚将足球队代表阎小红留了下来，问点事。 “这个名叫艾吉玛的业余球员是怎么回事？” “队长巴桑次仁介绍的，经过试训后，发现还不错。” “小红哥，你不是外人，我就不跟你兜圈子，半路出家的业余球员，和职业球员之间的巨大差距，你也清楚。我没看到这个人的水平，不好评价，就是想问一句，队长巴桑次仁的面子，值得咱们冒这个险吗？” 今年夏天，足球队引援四人，转会费了六十八万，在所有甲寅组球队中排名第三，前面还有两个找到了金主，更加豪横的。 各级别有野心的球队加大投入是一方面，球员身价和薪资水平也节节攀升，每多签一名球员，开支都会增加一大截。 这名叫做艾吉玛的少数民族球员，以前是踢野球的，没有经过职业青训的培养，直到十九岁才在第七级乙寅级得到出场机会，据说在地区联赛很有人气。 “阿尚，你得相信我的眼光，这个人，真不错的，不全是看在巴桑次仁的面子上才给的机会。” “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事么？” “记忆犹新！” “那你还……” 金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换个人跟自己较劲，金尚老早就让他滚蛋了。 “踢球，咱不行，看人的眼光和调教水准，还是过关的，这次，你信我一回。” 阎小红坚持说着。 五年前，俱乐部组织了一次本地区的业余杯赛，那个时候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是个即将升上第五级别的年轻半职业球队。 因为给的奖金很可观，吸引了不少本地足校青训参加，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青训自然也有份。 那个时候，金尚虽然没啥朋友，但也不是无事可做，在球队青训混过一段时间，接受过还算正统的职业训练的。 在那次杯赛中，有数支京城远近闻名的业余野球队，联合组建了一支队伍报名。 通俗地说，就是类似“庞各庄齐达内”，“芳桥罗纳尔多”，“看丹因扎吉”等一堆在业余足球圈赫赫有名的“野球王”，叫嚣着“我行我真上”的口号，来参加本地区业余杯赛。 当时金尚所在的球队，平均年龄只有十三岁，对方普遍是十七八岁的大孩子了，无论是身高还是体格，都有绝对优势。 第一场，两队就相遇了。 一开始，本方青训球队还战战兢兢，觉得对方有年龄优势，名气还那么大，怎么也得是一场苦战吧，坚持着不惨败就行了。 比赛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半场六比一，下半场收着踢，全场八比一结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青训大获全胜，第七级别球队的孩子，将年长一大截的各路“野球王”打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从此之后，金尚对混饭吃的“职业级”和消遣爱好的“业余级”之间的巨大差距，有了深刻的认识。 没有经历过职业训练的艾吉玛，哪怕有点天赋，最多只能在底层半职业联赛混口饭吃，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已经是第三级别职业球队了，正在努力升级的时刻，买一名业余球员，真能帮得上忙？ “主教练和技术总监同意了吗？” “有分歧也不会往你这送了。阿尚，我跟你说，今年不出意外，绝对可以升级，球队状态比想象中好很多，磨合很顺利，士气很高。你不是外行，忽悠傻子的话蒙蔽不了你，艾吉玛真的很不错！” “行吧！” 球员和教练组当然有功劳，可要是没有“铜唢呐”助阵，几场关键的主场比赛，也未必能赢得了抢夺升级名额的直接竞争对手。 有了“金手指”的助阵，本赛季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上半赛季的战绩相当不错，只输了一场，剩下的十场比赛六胜四平，比榜首球队主场拿分还要多，就是客场差了不少，以至于排名才到中游。 想要升级，下半赛季还得加把劲。 金尚本人不是对这个艾吉玛有什么意见，都没见过的人，谈不上好恶。 只是对俱乐部拿了钱却找了个业余球员有点不满，上下其手坑钱都是其次，投资玩足球就得有当冤大头的准备，就怕他们玩脱了，破坏了球队升级大计。 既然阎小红拿名誉担保，金尚就信他一回。 “小红哥，人我给你买回来了，转会流程你们自己去谈，这个月下旬钱会转到俱乐部账上，承诺的一百万不会变，用不完的就当做赢球奖金，明年我要球队踢甲丑组联赛。竞技赛事你们把控，场外的我来管，有什么问题尽早提……” “够了够了！搁在往年，第二级别靠卖分混日子的球队的年运营费也不过如此。” 所谓“卖分混日子”，就是球队实力较强，上半赛季拼命赢球抢分，差不多能保级了，就成了“送分童子”，只要钱给够，谁都能输。 这种事，基本不涉及俱乐部之间的交易，而是幕后金主通过合情合理合法的手段完成利益输送。 比如说，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提前升级了，又得不到冠军，最后一轮遇到了必须获胜才能保级的球队，对方俱乐部的幕后金主以远超市场价的价格在《京西都市报》上打广告，然后金尚暗示球队，比赛的时候收着点，不要受伤。 主教练和球员就能明白话中的真意，上场比赛的时候就不会出全力，顺理成章地输给对方。 事后，金尚给球队发点奖金，一场“默契球”就这样诞生了。 查肯定是什么都查不出来的，联赛管理部门最多查一查俱乐部和球员，压根没有权限查幕后金主和关联方，查来查去，能够定个消极比赛，就是极限了，绝大部分情况下是查无实据。 每年到了决定升级与降级名额的关键比赛，某些球队总会莫名其妙地输球，球迷与外行人看不分明，业内人士对此都心知肚明。 说白了，足球联赛就是一场秀，它既是竞技体育，还是人情世故。 美滋滋地拿着授权文件离开的阎小红，去和会计对了一下账，就匆匆离开了。 “赚钱快，钱更快啊！” 上个月的账务报表和这个月的预算，金尚已经看了，节节攀升的开支，着实让人头疼。 除了人力成本稳步上升外，最大的开销，就是升级服务器和宽带费用。 前世金尚听说运营一个视频网站，服务器租赁和宽带费是仅次于购买版权的支出，那个时候，已经是宽带费用大降，p2p技术成熟之后的事了。 眼睁睁看着那么多钱被基础运营商赚走，金尚也十分心疼，但是，毫无办法。 每到这个时候，金尚都会以“自己难，同行也难，门槛高，反而给了今夕文化更多发展时间”之类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本章完) 100.第100章 价值所在 第100章 价值所在 将琐事交代清楚后，金尚又去补充提供了申办演唱会的材料，才闲了下来。 上午波澜不惊地度过，吃过午餐后，原本准备睡个午觉，发现一点都不困，于是打开了游戏对战平台，试了试里面的棋牌游戏，体验不好也不坏，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够用了。 轻而易举地将几个挑战者击败后，金尚退出软件，发现离下午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又去看了下几个互联网业界同行的网站。 时空信息网依然是老样子，甚至变得更加封闭了，如果不用京城科技提供的专业软件登录，很多版块都进不去。 “白痴，还没醒悟过来！连系统服务商和浏览器这种基础应用都在免费开源，抢夺用户和接入份额，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网络社区还想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产品设计和内容就不提了，战略方向走进了死胡同，撞了“南墙”还不回头，一门心思想要无中生有开辟一条路，靠砸钱打广告宣传吸引用户，搞的还是会员付费，有偿服务那一套，用户被各路免费网站抢光是迟早的事。 除了信息时空网，技术网站电脑之家和国内最火的论坛京城学联就正常多了，至少它们知道怎么取悦网民，朝着方便用户的方向改进。 除此之外，金尚还看到了好几家模仿北方联合在线建立起来的综合门户网站，甚至，其中有两家干脆就是镜像站点，将自家网站上的内容原封不动地“搬运”了过去。 “果然，有那味道了！” 野蛮生长阶段，不择手段地竞争，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相干的事，金尚不想管，可事，抄袭到自己身上，那就别怪天降正义了。 将侵犯了今夕文化版权的网站记录下来，打了个包，准备选几个有关部门举报投诉。 “寇可往，吾亦可往！不能只有我被举报，你们屁事没有吧？既然敢抄，就别怪我维权咯！另外，你们有没有出版物经营许可证和新闻出版许可证？” 这两样资质许可证可不好办！ 原则上，网站建设尚且是法律空白，不需要这些里胡哨的东西，可是，既然有人以此为由举报，还煞有介事地查过了今夕文化，那其它网站总不可能不管吧？ 即便考虑到无法可依，民不举，官不究。 现在，有人举报了，你管还是不管？ 今夕文化能够顺利渡过难关，是因为必要的资质和证件是齐全的，面子上过得去，上纲上线也挑不出太大毛病来，其它网站有这份能耐吗？ “这可不是我想要搞事，只想要一个公平啊！” 至于过后互联网圈子如何鸡飞狗跳，那就和金尚无关了。 热心网民协助有关部门整顿一下乱糟糟的互联网业内环境，怎么想也是值得肯定的举动吧！ 打定主意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做好做实后，金尚的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喝着清茶提神的时候，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金总，您现在有空吗？” “嗯？到上班时间了么……” 金尚看了看桌子上新买的机械闹钟，才发现已经过了两点半，于是对探头探脑的魏双萍说道， “坐下吧，给自己倒一杯茶，慢慢说。” 几分钟后，将一叠整理好的文件递过来，魏双萍慢条斯理地说道， “人事分析报告做好了，您一边看，我一边说……” “不是说十号之前做好就行么？还有一个星期，不再琢磨琢磨了？” “了解得已经差不多了，再多时间，估计也看不出更多东西了。” 魏双萍沉着冷静地答道， “首先，给本公司的人事制度和人力资源开发，薪酬管理制度，给个评价的话，级别是c，最好为a，最差为d。” “那就是说……不及格？” 虽然早就预料到，今夕文化草创的管理制度有很大漏洞，也没有意识到这么差，金尚奇怪地问道， “具体说说看！” “先说部门划分和管理模式，过于扁平化。各项事务，基本是以项目和任务的模式组建，报刊和杂志以主编为核心，技术部门则以产品任务小组为核心展开工作。主编和小组直接对总经理，也就是您直接负责，跨部门的协调，也由您直接处理，甚至深度参与到具体事务中。如果只是一家作坊式的小企业，这么干当然没问题，老板就是核心竞争力，但是，现在的今夕文化，已经不适合这么干了……” 别看这家初创不久的公司离设立才将近四个月，繁多的业务和五八门的布局，已经初步组成了一个虽然很小，但是五脏俱全，基本可以自洽运营，彼此支撑的大公司雏形。 “能够到现在还没有出问题，不是这家公司有多么健康，而是身为老板的您……金总能力过分突出，带领着公司稳步前进，营收节节攀升，掩盖住了诸多问题。” “这样有利于发挥我这个老板的能力优势，最大限度将我本人的影响力加持在公司头上，不好吗？而且，强化组织系统，就需要有能力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来执行各项决策和任务，现在，今夕文化似乎还有很大欠缺……” “缺人就招，招不到就加钱，只要不突破您能接受的底线，有人才愿意加盟就行。而这，也是涉及到我将要说的，公司另一个重大疏漏，或者说，是您本人的决策失误……” “这个待会再说，现在说说组织架构……” 金尚摆了摆手，让魏双萍一件事一件事地说， “过于扁平化管理，我又管得过来，为什么不行？” “太强势了！对今夕文化来说，身为老板的您，手握无可争议的绝对大权，想用谁就用谁，想开除谁就开除谁，加薪，罚绩效，扣补贴，赏带薪假，只是一句话的事。如果您不是老板，而是总裁，职业经理人，这么干当然可以，老板兼ceo，就要格外注意，绝对权威，不要随便用，会破坏公司规章制度的权威性。您每次参与具体的事务过深，都会在员工的心目中留下‘公司制度千万条，不如老板一句话’的印象……” “工作干得好，不如马屁拍的好？” “权越大，责任越大，所以不能轻用，尤其是在可用可不用，并不是非用不可的小事上。” “老板大还是公司制度大……” 魏双萍这么一说，金尚就懂了。 从根本上来说，当然是金尚这个老板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是，老板权威的存在感，不能大到让员工们觉得公司制度不重要的程度。 为了公司利益，和为了取悦金尚本人，表面上看，对打工仔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是，实情真的如此吗？ 现如今，今夕文化就有一些人觉得金尚将公司大部分利润投到无底洞一般的互联网里，并不是很认同。 金尚可以控制线下业务拖着线上业务协同发展，强压下反对的意见，却不代表这些异见就是多余的。 假如有一天，今夕文化里全都是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人，金尚反而要当心了。 作为管理者和决策者，权不越法，权不损人，权不多用，是基本常识。 真正的武林高手，哪里会成天舞刀弄枪，经常用利刃吓唬别人？ 刀剑轻易不出鞘，利剑出鞘必建功！ “我明白了，高薪招管理人才，权力适当下放。我需要当一个制定规矩，维护规矩的老板，而不是‘言出法随’，什么都管的执行总裁。动用老板特权的时候，要慎重。这一点，要改，你提得很对，但是不能操之过急，后面如何做，再继续琢磨，我现在还顾得过来，大动干戈的需求不迫切！” 这就跟古代皇帝一样，陛下永远圣明，出了事都是宰相大臣的过错，就算真做了什么错事，那也是臣工阿谀奉承，没有尽到劝谏的职责，蒙蔽了圣聪。 总裁可以撤，换个地方照样当高管，老板不能失了人心，一旦离心离德，公司就垮了。 魏双萍的话说得很隐晦，告诫金尚，在公司里，他就是“皇帝”，在没有“宰相”的时候，可以干一干宰相的活，但是不能一直上上下下一把抓。 决策者和执行者，该做的事，承担的责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草创初期可以马虎一点，做大就不行了。 “关于今后改制的几个要点，我在报告里详细解说了，您过后可以慢慢看。” 魏双萍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金尚的判断，后继续说道， “下一个问题，就是薪资水平严重失衡，我在公司里调查了个遍，和很多人都聊过，得出一个不太妙的结论。金总，您对人力资源的价值，有个很大的误解……” “有这么严重？” 魏双萍矜持地笑着反问道： “恕我冒昧，不知道您对公司里的员工的价值，或者说，确定付给某个人工资多少，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的？” “这还有疑问？当然是赚的钱多，对公司贡献越大，拿钱就该更多？” “天真！” 魏双萍毫不客气地否定了金尚的观点， “在我看来，越不可替代的员工，工资应该越高，可替代性越强，工资越低，和从事的工种的技术含量，赚钱多少，没有任何关系。” “诶？” 初听起来，似乎有点让人有点难以接受，可是，仔细一琢磨，金尚开始回过味来。 “你的意思是，公司里的编辑、美工、文案等工资太高了，技术员的工资太低了？” “如果现在去人才市场招聘，编撰发行报刊杂志的人才好找，还是程序员好找？” “都不好找，前者还有零星的人进来，后者除了熟人介绍和自己培养，加薪都招不到，太稀缺了。” “假设，一部分程序员被竞争对手挖走，咱们有应对措施吗？” 金尚脸色微变，想了想之后答道： “本公司的技术制高点是我，理论上来说，底线还是在的，就是工作很难展开了。” 互联网行业，本质上是个技术密集型和劳动密集型双重复合行业，金尚这个老板有较强的it技术，但是不可能真的放下其它工作，安心当个码农。 “我再问个比较直接的问题，据我所知，公司程序员，平均月薪在一千四到一千六之间，而且一部分并不能胜任工作，处在半工半学的状态，看样子，金总是打算培养人才。但是，程序开发了近百万，如果利用这些钱，将工资标准翻一倍，能招到殷牧野那样的人才么？” “他这种级别的高材生，会动心，但不一定肯来。” “再翻一倍，会来吗？” “多半可以！” “为什么不这么做？外包开销，远远高于提升薪资标准招揽大才的支出，太浪费了。如果真有几个高级程序员被吸引过来，开发任务可以自己做，不仅有余钱，还能留下一批技术骨干，工资都够发两年了。这么长时间，什么程序开发不出来？” “这……会打破公司的薪资平衡！赵主编和王主编这种支撑主营业务，为公司提供现金流的功臣，年薪三万上下，一个并不是很高明的程序员，就拿六七万，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 闻言的魏双萍一笑： “这又回到先前第一个问题了！两个性质不一样的行业，为什么要同台竞技？我能理解金总想要以个人能力弥合两者之间的落差的企图，但这么做，人力资源的价值，没有得到挖掘。要么彼此分离，设立上级部门居中管辖，要么成立子公司独立运营……”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总不好顾此失彼。” “金总，将跟随自己创业的元老，功劳赫赫的部门视作亲人，比作心腹，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您是公司老板，您得认识到，自己拥有的最宝贵财富到底是什么……” “产品、客户、供应链、人脉以及一个个有血有肉的员工……” (本章完) 101.第101章 全都要 第101章 全都要 “人力资源总监的表现就是老板在商场最残忍的一面，为公司挖掘‘人’的价值！人力……是资源，是矿藏，我对您来说，就是挖掘‘员工’这个矿藏的工具……” 魏双萍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让金尚心头为之一颤的话。 “以前，我还体会不到书本上那些表面冠冕堂皇的词汇后面，隐藏的深深恶意。直到后来，自己身处囹圄之中，才想明白，为什么明明很努力，没用了就会第一个被裁掉。” “干完脏活累活，扔掉手套之后，老板良心上的污秽就被甩掉了，也给剩下的员工一个交代。” 身为老板，金尚对这种想法，倒是能感同身受。 开门做生意，真正让老板吃香的喝辣的，开跑车买游艇，游山玩水，天酒地，还能大赚特赚，最根本的凭恃，不就是手底下这些能干的员工么？ 以“力”和“资源”来形容，“人”就不再是人，而是和矿藏等同的生产资料。 资本之恶，在“人力资源”这个词上，得到了集中的体现。 有些事，其实就明目张胆地摆在眼前，大家就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就是资源，你就是红利！ 谁拥有它们？ 不需要答案，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这个世界的一九九五年，市面上已经有成功学、厚黑学流行的趋势了，但是那和魏双萍今天说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越是触及本质的话，越能深入人心。 魏双萍几乎就是在指着金尚的鼻子批评，打开门做生意，就不要如此幼稚了，如何最少的钱，让员工干更多的活，替公司赚更丰厚的利润才是关键。 “从公司的人事薪酬和人力资源开发水平，基本就能判断出老板的道德底线有多高。金总，你从出生到现在，确实是太顺了，没有经历过现实的毒打，所以对有些人，有些事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也许吧！” 金尚勉为其难地附和着。 某种程度上来说，魏双萍的话也算是金玉良言。 自家老爹金时，平日的言行举止，还是影响了金尚的价值判断。 当老板，确实需要有人性化管理的水平，但是不能抱有过于理想化的情感。 “干人力资源工作的人，都是这么理智，能一针见血看透人性本质的聪明人么？” “不！” 面对老板金尚的问题，魏双萍坦然答道， “看个人觉悟吧！如果只是当个上传下达的人事主管，那就简单多了。黄漪漪就这种还没毕业的实习生就是，被日常事务性工作占据了大半时间，并没有时间好好思考人力资源的问题。真正的人力资源开发，就是如此，别人干着，我看着，老板有需求，我就得忙着殚精竭虑，想着怎么‘进谗言’，整治公司员工，协助老板达成管理目标……” 对今夕文化来说，魏双萍并不直接参与生产，组织与人事也不是她做，琐事由黄漪漪以及其他员工来完成，她的任务，是时刻把控公司整体员工的工作状态，为老板提供最及时，最准确，最有效的改进建议，是公司战略决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比如，什么时候需要扩充人员，什么时候需要裁员，采用什么方式控制员工规模。 现在，魏双萍就建议线下报刊杂志，和线上综合门户网站，工作内容不要有太多的重叠。如果想要高效利用各方的资源，应该成立一个类似“内容事业部”的管理部门，专门收集和管理与开发内容资讯。 不管是靠老板来居中协调，还是直接让编辑参与网站运营，都是不合适的。 工作任务和职权就该分明，一旦出现模糊地带，工作效率会降低不说，出了问题还容易扯皮，互相推诿。 “现在没出事，不代表永远不会出事，金总，交叉任职只能应急，绝对不能成为常态。” “嗯！” 身兼不同职责，且互相之间并不直接产生关联，会产生管理真空。 就比如一名美工不在岗位上，赵荣珍也许会认为他去协助网站制作版面或者审核游戏贴图去了，刘燕青会认为他回编辑部负责监督插画了，实际情况，这名美工很可能就是单纯的偷懒，旷工了。 老板金尚每天那么多事，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这些公司基层的小事，魏双萍的任务就是从制度设计上，根除这种可能的风险发生。 很多金尚没空做，不方便做，或者不好意思做的事，魏双萍这个人力资源总监就必须出面解决。 搁在古代，这种人就是皇帝身边的东厂大貂珰，是皇帝悬在臣子头顶的一把刀。 想想就该知道，这样的人，要是完成了老板交代的重大任务，基本就没什么要事可做了，位高权重，拿钱还多，得罪了不少人，确实很容易成为裁员的牺牲品。 “那么，魏总监，我以公司老板的名义，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在你的人力资源开发计划中，是不是也包含你和我？” “当然！” 魏双萍平静地答道， “不时刻想着如何鞭策老板，为公司做牛做马的人事不是好人事，没有做好自己被裁准备的人力资源总监，连合格的员工都算不上。当个混日子，每天收发一下文件，干一干入职培训，办理入职离职手续的普通事务员，轻松得很。可是，我不想自己的一身所学，就这么没有用武之地。辛辛苦苦读书从小山村考出来，优秀了这么多年，很难忍受平庸地过完下辈子了。家里还有父母弟妹等着我去接济，孩子也需要更好的成长环境。想要在京城安家落户，不努力不行啊！” 以前因为走错了路，想要依靠别人，结果被狡诈的城里人给耍了，不仅丢人现眼，没了工作，还被骗生下孩子。 想走捷径，失败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全新的机会，魏双萍想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 “明明可以靠脸混饭吃，却偏偏想要靠才华！这是所有天才的通病，自视甚高，以为凭借自己的本事，就可以搞定一切。” 矜持地笑了笑的金尚，十分理解魏双萍的想法，这是一种遭遇重大打击后的应激反应。 和金尚这种靠穿越者早慧的优势混得风生水起不同，魏双萍是真正头脑发达的天才，智商超群，思维模式迥异于常人，看待问题的方式，也有很明显的“聪明人”的特征。 只不过，她的起点太低了，完全支撑不起起步阶段的原始积累，再加上见识上的欠缺，对社会的恶意估计不足，感受了一番社会的参差也并令人意外。 对金尚的调侃感到啼笑皆非的魏双萍脸色阴晴不定地变换了一番，后小声嘀咕道： “我这不是……惨不忍睹，什么都没了，才想着靠还算过得去的脑子扭转局面么！” “开个玩笑，不好意思！” 脱口而出的金尚，似乎也意识到说了不好的话，干笑了几声，掩饰了一番内心的尴尬，才正色说道， “薪资水平，升起来就不好降了，所以，现状不能打破，但是，后续加薪计划，要逐渐调整。就按照你说的，做一个招聘和年底加薪计划……” 计划归计划，是不是要执行，还得金尚这个老板来决定。 “首先，人力资源部建设，除了你这个总监和校园招聘的大学生，不对外开放，只从内部各部门竞聘选拔。理论归理论，管理模式也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不同公司不同部门各有各的特点。” “理论结合实际，这一点我比较认同。熟悉基层运作的本公司员工提拔为人事管理，也很重要，我的查访到底只是走马观，不实际参与业务，有些事也了解得不深。” 公司内部的人力资源开发，确实要以超然的立场和眼光来做总体衡量，但也不能生搬硬套，理论与实际结合的道理，魏双萍也懂。 “其次，组建内容事业部，处理协调各部门之间的内容管理、规划与开发事宜。部长暂时由我本人兼任，部员以内部竞聘为主，外部招聘为辅。” 这个内容事业部，其实就是为互联网时代的数据管理做准备的，什么定制化推送，大数据，不仅需要技术支持，还需要海量的数据才能发挥作用。 现在嘛，也就能做一点跨部门沟通的活了。 “再次，组建战略发展部，只对内竞聘选拔，不对外招聘，这个部门主要职责是监督公司生产和经营计划完成情况；品牌运营，公共关系管理；项目申报，战略投资；对接各部门，子公司管理经营的咨询，并提供经营上的改进措施。” “这个战略发展部，是不是和人力资源部有职权重叠？” 魏双萍疑惑地询问着，金尚早有准备地答道： “战略发展部主要对事，对项目，对部门，对各子公司分公司，人力资源部主要对人。” “明白了！” 待魏双萍将其记下后，金尚继续说道： “最后，‘今夕文库’以全资子公司的模式运营，归于内容事业部协调，技术支持由总公司负责，总编和副总编由赵荣珍和王燕兼任，并授权委托管理子公司各项事务。其它员工由外部招聘为主，内部竞聘为辅……” “总编和副总编的兼任，要成为常态吗？” “不，以后由子公司内部晋升，王燕和赵荣珍的未来不是分公司的干部。” “多了几个新部门，需要招聘的人手，我会尽快提出增补计划，您打算多久完成？” “三个月！宜缓不宜急，不可破坏现在的公司运营，更不能打乱既定的战略方向和目标。” “好！” 最主要的事情解决了，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人事安排，才结束了这一次对公司未来意义重大的谈话。 在魏双萍推门走出老板办公室之时，金尚陡然间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魏大姐，你觉得，是英明神武，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干练精悍的老板好，还是爱憎分明，有人情味的老板好？” 魏双萍回眸看了金尚一眼，露出了许久未曾展露心中真意的灿烂笑颜。 “以我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经验来看，前者更有前途，明显是更值得信赖的上司；后者太容易感情用事，做出不合‘常理’的事了，逐利为先的商业竞争，不需要妇人之仁。不过，人心呐，总是不理智的！谁不希望自己追随的老板，是个有情有义，和部下同生共死的仁慈之人呢？” “吾好梦中杀人”的曹操落了个“奸雄”的评价，屡战屡败的刘备再落魄也有关张等文武追随，靠的就是“仁义”这块金字招牌。 魏双萍离开，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金尚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是我，老爹！”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久之前，我辛辛苦苦招揽的大才，说我不够狠，以如此心态创业，比较危险。” “没有说你那一套有问题，能够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也是一场缘分，怎么能将别人视作肥肉，榨干了油水就丢掉呢？” “人与人之间的同理心，好难得啊！” “立于人下，要把自己当人；立于人上，要把别人当人！” “我啊，可能真的是那种没受过挫折，不知人间疾苦，太过天真的人吧！到底，还是做不来将人不当人的事！” “没有吵架，甚至都没有争论！对方也是有野心的人，想要显示一番能耐，让我刮目相看，证明自己对得起拿到的薪水吧！不要小看一个聪明人抓住救命稻草的努力，那是最后的坚持了。” “你儿子要是这么容易被人说服，那许多事情就好办了！没错，我很天真，所以什么都想要！” “对了，你是在开会吗？压着嗓子小心翼翼怕被人听见……不是？那算了，不问了。就这样，我挂了，还有工作。” 不仅是是穿越者，还是有“金手指”的男人，就该贪婪一点，与众不同一点。 (本章完) 102.第102章 震撼人心的溢价 第102章 震撼人心的溢价 走出老板办公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魏双萍也略有些劳累，喝点清茶提神，才渐渐缓了过来。 老板金尚并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那是个不逊色于自己的聪明人，稚嫩的外表下，藏着的睿智双眸，透露着对诸多事物的热情与考量。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说轻松也轻松，许多难以理解的话，一点就透，不需要过多解释；说难，那也十分伤神，聪明有主见，多才多艺，见识广博，也就意味着不好糊弄。 想要在今夕文化站稳脚跟，一展所学，就必须得到老板的认可。 换一家公司，魏双萍肯定不会这么干，而是老老实实当个人事专员，做好分内的事就满足了。 只有在老板能力突出，智商超群，草创的公司蒸蒸日上的时候，魏双萍这样的人了才有用武之地。 京城这么大，没有一寸地方是多余的，出人头地的机会就那么多，还有一堆人争抢。 好不容易发现今夕文化这个看起来很有前途的创业公司，不抓住机会，就太可惜了。 正在魏双萍回忆着今天的汇报工作的得失的时候，忙里忙外的黄漪漪推门走了进来。 “咦？萍姐，事情办完了？门口有个名叫魏为年轻人，自称是你的弟弟，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现在？”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魏双萍不由得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还没走吧？” 不一会，魏双萍就在前台接待室里见到了长得高高大大，神情略显得有点木讷的青年。 那不是反应不够敏锐的愚钝，而是身处陌生之地，尤其是在京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难免会有的局促与手足无措的彷徨。 “小为……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大姐！你还好吧……” 浓眉大眼的青年，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迎了上来， “今年暑假有学校安排的实习，地点离京城不远，我先提前过来看看，路费有报销……” “那……你饿不饿？” “路上买了点东西吃。” “行吧！你先等一会，下班了叫上妈，一起去吃饭！” “好！” 人高马大的魏为，面目和魏双萍的差异有点大，但是那股不经意的气质，倒是有几分神似， “大姐，这里……好像很忙的样子，我来会不会打扰你了？” “暂时不会，你先去待客室坐会，有事回去再说！” 幸好今天下午工资到账了，手里有点余钱，魏双萍的心里就踏实多了，在老母亲面前露怯也就罢了，一贯以来强势能干的大姐做派要是撑不住，那就太打击人了。 …… 十几公里外，挂断了电话的金时从阳台走回客厅，对正在监督二灰做作业的梅杏红说道： “是阿尚打来了，问了点工作上的事。” “我知道，只有他打电话来，你会出去接。” “这……习惯而已，没有特别的意思。” 金时尴尬地干咳了几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这小子，心气越来越大了，咱家的那三瓜两枣，估计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 “你当年也不是？说老爷子干不成的事，你能成，结果……世事无常！” “阿尚……他不一样，我估计再过不久，他干的那些事，我就看不懂了。原本还想着不管他捅多么大的娄子，我也能给他兜底，现在看来，兜不住了。” “这么夸张？我看你手里的现金虽然不多，家底还是很厚的，能败很久了……” “远远不够！” 金时脸色复杂地说道， “有件事我没跟你说，你二哥不久之前引荐了一个人给我认识，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说是自家的小子留学回来，想要做点正经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 梅家兄弟姐妹虽然团结，也有远近亲疏之别，经历性格也各不相同。 商场打拼的老二，为人处世就比较圆滑，生意越做越大，人也变得轻狂了许多，说话办事就少了许多风骨，多了几分世故，与其他亲人依然和睦，却失了真诚相待的坦诚与信任，再加上时常奔波在外，聚少离多，梅杏红对这个二哥也颇有微词。 “说什么大洋对岸的互联网行业十分火热，也想在国内从事这一行，问我阿尚的公司卖不卖！” “什么生意伙伴，都是些见钱眼开的势利眼，逢场作戏而已，每天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在外面应酬，自家的孩子都不管，你看看二灰都调皮成啥样了。” 遭受了无妄之灾的二灰听到提起自己，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姑姑严厉的目光，赶忙低下头继续抄写作业。 “你呀，也别把二哥想得那么不顶事，就是简单喝个茶而已，随便聊聊……” “那是我二哥，是你懂还是我懂？成天就是钱钱钱，赚了那么多，还不够？” 因为自身经历的缘故，越是作差了什么，就越是喜欢在哪个方面找补，梅杏红对老二不满的地方，就这一点最多。 金时左右为难地赔笑道： “细枝末节的小事就不提了，反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阿尚的公司，别看不大，已经是国内独一档的存在了。任何事情，开天辟地头一遭，在人们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后来跟风者就没这个价值了。” “有那么好？我今早看到报纸上说，用的人太多，网站都挤垮了，不能用，这不是没做好么？” 梅杏红还有些不敢相信， “什么叫留学归来？装模作样的假洋鬼子，喝了几口洋墨水，就当自己是根葱了……” “好歹也是名校高材生，别把人家想得那么不堪。二哥也是好心，我这不是要建服装品牌么？上下游产业链，都需要打点，还挺麻烦的，认识一些人，有好处。至于阿尚的网站，瘫痪了一次，还说不好是好事还是坏事，就跟开饭店的，预备了一百桌菜，结果挤进来一千桌客人。一方面来讲，准备不足是肯定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不是生意火爆的征兆么？” “这种事，我又不懂，你跟我解释什么？下次这种事，就别带到家里来了……” “我也就是这一说，阿尚的事，我哪能做主？都没跟他说过，当场就婉拒了！二哥一开始也不知道有这一茬，也就是恰好碰上了。” 金时一副被误解的尴尬模样，为自己辩解道， “这些暂且不提，你知道对方出价多少吗？” 说着的金时伸出摊开五个指头的手掌。 “五千万？才干了几个月的公司，有这么值钱？” “哪啊！五个亿！” “不会吧！” 原本满不在乎的梅杏红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老金家，砸锅卖铁，再把你卖了，都不一定拿得出五个亿来吧？” “碰上识货的大款，说不定能卖这么多，行情不好的话……” 金时为难地饶了饶后脑勺。 老金的产业，整体估值，加上一大批不动产和收藏品，也许有五个亿，可是，真正变卖的话，能有一半的价钱就要谢天谢地了。 “也就是说，阿尚三个月的打拼，比你们家三代人的积蓄还多？” “哪有三代人？最多三十年……” “那你该觉得得意，还是觉得丢人？” “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儿子，如此争气，脸上也有光不是么？可是，太过能干，不是显得我太没本事了？” 梅杏红撇了撇嘴，没理会金时不知道是炫耀还是自嘲的话，想了想之后问道： “这个……是不是真的，不会是骗人的吧，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应该不是，当时听对方的口气，价格还可以商量，嫌少再加点也行。我以自己做不了主为借口，谢绝了进一步谈下去的必要。五个亿，肯定溢价很严重，但是，对方依然觉得买下来有赚头，这就很可怕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到互联网这一行潜藏着巨大的机遇，就比如昨晚网络发生拥堵，让网站瘫痪的事，外行人只是当个笑话来看，有敏锐眼光的商人们，多半已经准备开始入行“掘金”了。 今夕文化，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一叶扁舟，金尚就是掌舵的船长，能不能在竞逐中乘风破浪前行，谁也说不好。 做生意跟做生意也有很大不同的。 “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父亲……亲生父亲？” 闻言的金时一愣，旋即失笑道： “他……早就没有印象了，只是……两人有点像吧，都是觉得自己能干出一番伟业的大好男儿，压根不惧什么风吹浪打。” 黄修旻很多年前就做了土，他所谓的事业也随风而逝，再无人提起；金尚还只是刚上路，起点不如黄修旻高，但是开局要顺利多了。 “新行业，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风险的，互联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路，你的先祖们，可是吃过大亏了。” 历史上，不乏一个不经意的发明，就颠覆一个行业的事情发生。 比如，现在较为常见的金属铝以及其合金，这种元素在地壳中的含量仅次于氧和硅，蕴藏量相当惊人。早期因为冶炼技术不过关，极难将铝从各种化合物中分离出来，导致其异常昂贵，价值堪比黄金，是帝王之家享用的珍宝。 后来，改进的发电机使得电价大幅度降低，再加上电解铝技术的成熟，金属铝的价格，成千倍的跌落，铝制品也成为走进千家万户的廉价货物的代名词。 早年立志振兴民族工业的黄修旻，也踩过类似的大坑，而且不止一次。 尤其是近半个世纪之前，玻璃制造技术的飞跃式进步，以及一系列工艺改良，直接让黄修旻旗下的化工厂损失惨重，且在纯碱和玻璃期货交易中爆仓导致破产的旧事，已经成为经典商业案例，被人屡屡提起。 梅杏红担心金尚将来也会遭遇这样的事，也很正常，毕竟先祖栽过大跟头，难保后人重蹈覆辙嘛。 金时安慰着说道： “放心吧，阿尚比我当年沉稳多了，少年老成的人我不是没见过，但没有他那样的。咱们真是生了个妖怪儿子啊，你确定他出生的时候，没有梦到天降异象？” 梅杏红不耐烦地白了金时一眼。 “神光照耀，仙气环绕，日月入怀，神龙现世算不算？” “这……不说就算了，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两人自顾自地说着话，让听得一知半解的二灰不由得抓耳挠腮，问题解答不出来，想要人指点一下，又怕打扰姑姑和姑父说话，惹不高兴。 等了半天，瞅准了两人对话停顿间歇的机会，大着胆子说道： “姑姑，姑姑，我有题目不会做，帮我看看呗。” “会做的先做完了，再来问不会做的。” 二灰偷懒的套路，梅杏红早就一清二楚了，变着样地开小差，就为了混时间，到点好出去玩。 将小侄子折腾的心思给打压下去后，梅杏红也没有和金时闲聊的兴致了。 “五亿十亿什么的，听听就好，这种……连纸上富贵都算不上，踏踏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阿尚的生意，能帮就帮，帮不了就别瞎掺和，年轻人的事，随他去吧。” “我明白！互联网的事，我也听了不少，看似很有前途，可总感觉有点虚！” 又说了会话，金时起身准备离去， “老黄家那边，我要去露个面。” “又有红白喜事？都分家这么多年，人家也不待见你，去凑什么热闹？” “死老头还没蹬腿，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老家伙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手底下说不定还有些好东xz着掖着。等哪天不行了，混个脸熟，说不定能分点好处。” 金尚是彻底不和老黄家打交道了，金时还有点藕断丝连的往来。 “别人姓黄，你姓金，自己掂量掂量，好事能轮得到你？” “那可不好说啊！” 那些杂七杂八的家产也就算了，金尚手里的“金扫帚”实在是太有用了。 谁知道黄正廓手里还有没有类似的好东西？ 金尚送回来的那一副貔貅镇纸，就已经让金时受用无穷了。 这还只是效用不全的附属产物，完整的“金手指”有多厉害，从金尚这几个月越发妖孽的表现就可以略知一二。 (本章完) 103.第103章 拥与贬 第103章 拥与贬 盛夏时节，高考近在眼前，全国上下的注意力都被这件大事牵扯的时候，一款并不起眼的软件上线了。 经过内部测试，以及小范围公开测试后，以“今夕游戏平台”的正式名称发布，集成了许多群众喜闻乐见的棋牌游戏的小程序，无声无息地在网上蔓延。 目前主打休闲游戏，网络对战的今夕游戏平台，没有任何门槛，任何登陆北方联合在线综合门户网站的用户，都可以直接下载使用，并与全国的棋牌类游戏爱好者同台竞技。 这款承载着金尚一部分野心的软件，秉持着“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的策略，润物细无声地渗透到了互联网的每一个角落。 没人觉得它会有了什么了不起的前景，哪怕是盯着门户网站的竞争对手们，也只当这是今夕文化一次小小的业务拓展。 它没有任何盈利模式，也看不到什么未来。 玩个纸牌，下个象棋，打一打麻将，不管线下还是线上，都只是消遣。 本质上，这就是将线下的棋牌娱乐室搬到了网上，而且还不收费。 这年头，天上掉馅饼的事，还真不好找。冲着不钱，占便宜的心态，很多登陆网站的游客第一时间就下载了今夕游戏平台，使用过后，感觉还行。 虽然没什么惊喜，也没有让用户感到特别不便的地方。 这个在金尚眼里乏善可陈的小软件，上线后的反响似乎还不错。 现如今的网民，还是以看热闹尝鲜的心态，来看待网上的诸多新生事物，对各种产品和服务的要求其实挺低的，只要有趣，能用，且能够满足一定的需求，大家就愿意捧场。 日活跃用户，巅峰有三千多，夜深人静的凌晨，也有一两百人在今夕游戏平台游玩，着实让金尚有些喜出望外。 白天用户多，略显拥挤，晚上网络通畅，断线的情况很少发生，所以依然有资深爱好者趁此良机玩个痛快。 除了早就缴纳的网费，没有任何开销的游戏，甚至会让一部分网友诞生不尽情使用，就是吃亏的古怪想法。 从刘燕青呈上来的报告来看，自今夕游戏平台上线后，门户网站的日活跃用户和停留时长都有了一定的提升。 抢夺市场份额的竞争，犹如逆水行舟，此处多一点，别处就少一点。 为了应对有可能出现的风险，金尚不得不钱给服务器和宽带升级。电子游戏对战和网上看新闻不一样，几分钟看完感兴趣的就关掉了，真来了兴致，或者输红了眼，一坐一天都要赢回来。 如果不考虑线上线下结合的话，将来互联网行业发展的原动力之一，就是电子游戏，挂着诸如科技、传媒、社交名头的it企业，归根结底只有四种，赚快钱的游戏公司，不断试探法律和道德底线的金融公司，打着各种噱头卖货的电商公司，以及提供各种供消遣文娱产品的热点信息分发平台。 说白了，还是脱离不了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条条框框。所谓的科技与创新，都是围绕上述服务展开的。 『先用轻资产的文化产品打开知名度，再用游戏娱乐留住用户吧！电商与金融……还早！』 金尚一边思索，一边将游戏平台的挑战者一一击败，留下了百战百胜的传说后，谢绝了再次邀战的请求，关掉了游戏平台，拿起手边经过校对后的《三国演义》样稿，在序言的位置，写下了那一首著名的《临江仙》。 起首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就奠定了全词慷慨悲壮的基调，读起来荡气回肠，苍凉悲壮，回味无穷，又营造出淡泊宁静的气氛，高洁的情操和旷达的胸怀。 这首咏史词，似怀古，似物志，切入历史的洪流，说尽了历代兴亡。千古风流人物，无论是非成败，一样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淘尽，唯有青山绿水永恒存在，留于后人缅怀。 这一版《三国演义》，金尚并没有直接书写，而是按照章回体小说的顺序，将诸如桃园三结义，捉放曹，三英战吕布，凤仪亭（连环计），煮酒论英雄，千里走单骑，三顾茅庐，舌战群儒，定军山，水淹七军，火烧连营，七擒孟获，出师表，六出祁山，空城计，五丈原，九伐中原，二士争功，三国归晋等一系列史书和民间野史中有的没的，全都艺术加工，再把前世一些流传千古的经典桥段加了进去。 为了避免乌龙事件，金尚特意查过本时空的相关史书，三国人物的民间形象和艺术形象，和前世大致差不多，但是很多故事都没有，比如王允巧施连环计，走马荐诸葛，过五关斩六将，三让徐州，草船借箭，反间计等，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这也使得金尚对这一版《三国演义》格外慎重，请了本时空的古文专家执笔把关，同时数次校对修改。 这其中，最让金尚担忧的，就是前世《三国演义》中，极为明显的“尊刘贬曹”倾向，是不是适合这个世界，还有些拿捏不准。 从汉末三国到隋唐一统前，北尊曹，南尊刘是主流；从唐朝开始，主尊曹，次尊刘的思潮占据上风。 直到北宋末年，南宋初年，因为北方游牧民族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掀起了一阵高过一浪的“尊刘抑曹”的风潮。 元明清三朝，尊刘贬曹，甚至尊刘反曹成为民间共识，罗贯中创作的《三国志通俗演义》，就是在这这种背景下诞生的。 代表“正”的一方是蜀汉，以刘备最为突出；代表“邪”的一方是曹魏，以曹操最为突出。 但是，这个世界，自澶渊之盟之后，历史变化极大，尊刘贬曹的倾向并没有那么明显，大抵还是延续着隋唐五代的主尊曹，次尊刘的传统。 突出刘备的仁义没问题，可是，将曹操写得太奸太恶，国人是不是认可，还真是个值得担心的问题。 大纲与主旨是金尚提供的，即便经过当代名家润色，曹操的形象塑造得依然比较坏。 这不是文采有问题，而是小说的主要梗概太过详细，限制太大，妙笔生的大家也没法扭转根本。 『算了，就这样吧！一版为了发行游戏而配套的小说而已，是不是真能掀起声势，就让时间来检验吧！』 翻过好多遍后，金尚觉得已经很好了，不比前世的那一版差，只要今生的历史小说爱好者们口味不是太偏，应该不至于砸了自己“才子”的招牌。 做了决定后，金尚立刻让员工们试印几本看看成书效果。 『对了，书号申请下来没？正儿八经地出版，在这里卡住可就麻烦了。』 按理来说，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金尚现在大小是个名人，慎重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在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你好，请问找谁？” “是我啊，小金！” 对面传来了郑良知的声音。 “哦！郑老叔，您不是去会旧友了吗？” “是！和京城妇联宣传科和儿童权益科的人聊了下，你的那本涉及三国历史的小说和电子游戏，她们很感兴趣。如果真的比较合适，她们可以帮忙推荐。” “这不是文化部门的活吗，她们这么积极干什么？” “最近不是有精神文明建设，加强文化传统的教育与宣传么！和教育、文化、宣传等领域比起来，京城妇联可活动的范围太小了，十分需要拿得出手的成果！另外，今夕文化是重点文化企业和创新型中小企业，符合扶持标准，找几个平行单位联合推荐一下，问题不大。我看了下其它部门拿出来的东西，真不如你的《三国演义》，论科技创新，更是拥有碾压级别的优势，更何况……” “我还是远近闻名的崇古作词人，有噱头可宣传。” “理是这个理，大庭广众之下，你可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我懂，各取所需，彼此成就！” “对了，你恐怕不知道，和你产生直接竞争的那一家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你还记得吧？他们搞的那个《京畿一百年》大型主题宣传活动，就是科学院和科技部联手打造的栏目。” “诶？就是那个烧钱不眨眼，做了一大堆，都没人捧场，自娱自乐的网络社区？我就说嘛，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的，有那个钱，做点实事不好么？” “你别管那么多，别人都知道蹭热度跟上指挥棒，你也不要落后，没有就算了，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为什么不用？” 郑良知劝道， “有人帮忙说话，办事都能顺利许多！就说你那个书号申请，一个多月了，到手了没？” “还不清楚！” “那就是还没批准咯！真要是让京城妇联，本地文宣和教育单位联手推荐，哪用得了这么久？” “那……能不能加入中小学课外读物丛书？” “就看书的质量了！对了，上次节目中那位屈南容先生，如果他能美言几句，肯定没问题。这两天，你们有联系没？” “没有，老先生说有茶话会就通知我。” 金尚心头一凛，明白那个人的身份可能真不一般。 “那就暂且不提，他叫你的话，能去就尽量去！” “了解！” “那……书写好了没？” “刚定稿，准备去印几本样刊……” “多印几本！到时候肯定不够，别怕多，真要是火了，就当做珍藏本签名拍卖，这一套你熟，不用我教。” 印几本样刊才多少钱？如果不是怕没地方放，包个印刷厂日夜加班加点印刷都能撑好久。 “对了，南大彪明天就回来了，您约好的参观美影厂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好通知他！” “那就后天吧！哪天都可以，现在美影厂几乎没什么活干，人心惶惶，巴不得有人去参观，看中了什么东西好卖个好价钱。穷得发不起工资了，急啊！” “行，就这么定了！” 挂断电话，金尚为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兴奋着，工作的效率都高了许多，提前将积压的事情办完后，就准备提前下班回家，就见李萱难得主动找老板谈工作。 “金总……” “叫不习惯就别叫了，门关好，外面听不见，有事说事……” “关上门那才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李萱没好气地坐在对面，递过来几张报表说道， “这是统计结果，目前来看，愿意网上订票，并打电话来咨询的，很有限。所以，我觉得五万张门票，太多了，网上估计卖不完。” 动动手指头表示支持的多，具体问操作步骤的少，实际充值并购票的，肯定还要打个折扣。 按照现有的数据，别说五万张门票，一万张都卖不完。 “你觉得，五万张票，三天连场，太多了？” “嗯！我不是说戴义琴不够有名，可真正愿意掏几十块，甚至几百块钱看一场演唱会的，还是太少了。” “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但是……” 自家女朋友担心公司第一单公开活动出问题，也很正常。 但是她还是低估了这次事件真正的着眼点在哪。 “还记得咱们公告中说的，原则上一台机器只能购买两张票的条款吗？什么叫‘原则上’，只要有正当理由，想买几张买几张。这年头，经济发展虽然不平衡，但是总体在好转，许多人手里都有点闲钱，但是精神文化生活却没有跟上，娱乐活动太少了。戴义琴的演唱会，门票绝对会被疯抢……” “那你这是……” “主要是营造一种，网络订票，不会被黄牛宰的优越感。方便，快捷，不拥挤！使用互联网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需要天长日久才能养成习惯，我们需要从点点滴滴做起。”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人通过各种渠道，向我打听购买团体票的事？有个财大气粗的老板，直接预定了一百张内场票……” (本章完) 104.第104章 提升效率 第104章 提升效率 怕金尚不答应，连预付款都交了，上赶着送钱，还觉得占了多大的便宜，挣了多大的面子，说要带着全家人前来京城来看演唱会，顺便趁着暑假旅游。 不仅三亲六眷全要来，估计老家全村齐上阵，想来的都会来。 以往只能干瞪眼，现在谁要是拿出一百张票，立刻就是全村最靓的仔。 “十万？” “十万，一分不少！我跟他说，公司操作要正规，所以暂时不能出票，等票务系统开放，让他申请账号，绑定会员账号，直接用余额购买，然后选择邮寄或者指定地点领票了。” “你这不胡扯吗？什么票务系统，演唱会的申请批复都没下来。” “放心，我有把握！” 拥有“金手指”的男人就是这么自信，真要是有如此颠覆性的坏事发生，在做出决策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提醒，反馈在“金扫帚”和体内能量联动和色泽变化上。 文化和旅游等部门都没什么意见，这等好事，几年都难得遇到一次，他们恨不得每年寒暑假都有几个大歌星来开演唱会，吸引游客，拉动消费。 问题的关键在于交通与安全。 一场演唱会，瘫痪半个城市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虽然设想的是五万人演唱会三天连场，谁敢保证到时候只有五万人到场？ 前年，国外某个知名摇滚乐队举办演唱会，内场涌入七万人，外场双倍于此的歌迷，没有门票，就挤在一起，随着大屏幕上的现场直播高歌。 超过二十万人聚集，事后统计有数十人昏厥送往医院。 戴义琴有没有这样的号召力？ 肯定有！ 情怀啊！ 当年被骂退圈的时候，歌迷人小力弱，没什么话语权，也没钱消费！ 现在，那一批听着他的校园民谣，蹦蹦跳跳流行金曲和爱来爱去的苦情歌，看着他的电影电视剧长大的孩子都成年了。 有钱了，有闲了。 那种大家都欠他一张演唱会门票，欠他一张电影票的情绪，肯定有，而且还很普遍。 很多年轻人长大后，都有类似的补偿心态。 年轻的时候没钱追星，只能买张海报，蹭盗版来聊表心意，等真有钱消费了，当年的心头好不是退圈了，就是回归家庭或者转行，再也不出来了。 强势翻红的戴义琴，赶上了好时候！ 现在还只是复出没几个月，发了首张专辑，人气还没到巅峰，过几个月，只会更加恐怖。 没有成熟的互联网传播资讯，人气的上涨速度是有极限的，今年年底明年年初的时候，影响力才会真正完全扩散开来。 今年只是小试牛刀，金尚和南大彪已经说好了，下半年给戴义琴安排几个戏份不重的角色，在电影电视中露露脸，熟悉一下如今圈内的氛围。明年年初发行一张新专辑，然后举办全国巡回演唱会。 借着这股东风，今夕文化的各个关键产品，一定要在全国人面前好好露脸，尤其是门户网站的辐射作用和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社交关系网，至少得形成初步的规模效应，挖好有一定防御能力的护城河，别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没了。 金尚和李萱聊了一会，才勉强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这么说，网络统计的误差很大？” “是选取的样本有问题，再加上现如今网上消费的氛围没有营造起来，交易渠道也不是很通畅，所以，线上意愿转化为线下消费的比例很低。” “那我现在做的事，岂不是没什么意义？” “现在转化率低，不代表将来也低啊，更何况，咱们国家这么大，以后人口上来了，网民基数更大，那该是多么恐怖的市场啊！” 都不用金尚过多解释，李萱都能想象得到，互联网真正兴起的时候，网络购物和本地生活板块，到底会爆发出怎么样的影响力。 可是…… “现在电脑这么贵，网费也不便宜，以后真有那么多家庭消费得起吗？” “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所以，我以前跟你说过，咱们做生意，既要要自己努力经营，也要顺应时代的潮流……” “赌国运？” “对！也有看好电子信息技术和互联网技术发展前景，提早站上风口的位置，等着被带飞的意思……” “那……我明白了！” 李萱大概也懂得金尚说的话的含义了， “现在的目标，是最大限度留住用户，如何开发其价值，不能操之过急。” “放水养鱼阶段而已，你看咱们的线上产品，除了个别广告业务，就没有一个是直接收费的，” 几乎被金尚说服，但是还带着些许疑问，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的李萱，最后还是勉强满意地离开了。 待办公室里安静下来，金尚才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线上业务暂时不赚钱，不代表公司不需要赚钱啊！』 以“球迷之家”为基础的网吧，渐渐往高档网咖的方向发展，营收一直很可观，可三个多月后，利润的增长也有些乏力了，估计是到了容量上限。 如果下月底京城科技的网吧生意开门营业，说不定会产生一定的冲击。 基本盘是稳固的，就是没法像以前那样高歌猛进了。 发行的《京西都市报》也遇到了瓶颈，急需拓展周边业务，赵荣珍主编想着往教育培训领域发展，估计也是看到后继乏力的趋势。 相比之下，《知音杂谈》倒是很有想象力，一旦打开北方市场，甚至成为风靡全国的知名杂志，格局就不一样了。 这才是有核心竞争力，生命力旺盛的杂志的征兆，将来要是真能起势，金尚甚至准备设立独立子公司，然后将其打包上市，捧成今夕文化的一块金字招牌。 话又说回来，“线下赚钱线上”的态势一时半会改变不了，整个公司的利润虽然还有增长的空间，但是，开网站，运营即时通讯软件，在本地生活站稳脚跟，甚至试水电商，开销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只是稳住现状，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好了，可要想有所发展，暂时不融资，选择烧自己的钱，就必须开辟新的现金流来源。 投入不太大，回报率高，来钱快的行业，就那么几种，都不用多琢磨，金尚就能想到好几种。 当个“文抄公”，发行一大堆小说文集，诗词歌赋，流行金曲等等，小试牛刀的《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两首歌的分红，就已经很可观了。 这也是现金流吃紧的端倪初现，金尚依然不是很着急的原因所在，手握一个时代的文化产业蓬勃发展后的丰硕果实，什么时候变现，就看什么时候有需要。 除此之外，自家老爹还是有点家当的，不逼一逼他，都不知道老金家到底多有钱。 暂且将这些有的没的想法压在心底，金尚看了看手边正在工作的机械闹钟，离下班时间已经不长了。 时间过得很快，当沉迷于工作，或者思考问题的时候，尤其觉得时间不够用。 『后天就要高考了啊！一眨眼的时间，就过去了……』 漫不经心地将闹钟窝在手里，一缕缕淡金色能量，混杂着银色流光注入，几分钟后，原本不起眼的金属底材，装饰朴素的闹钟，就像是苏醒一般，发出了一阵阵沉重的呼吸韵律，紧接着，一只人面蛇身，全身赤红，眼睛竖着长，造型奇特的怪物出现。 其外形看起来有点凶恶，一点也不像正经灵兽，时刻准备择人而噬的样子。可实际上，这是传说中的龙之始祖，大名鼎鼎的烛龙。 根据山海经中的记载，烛龙是西北海的北边，黄河以北的章尾山之神，是极度古老的神明。它的本事极大，掌控着时间，只要它睁眼，黑夜就会变白昼；一闭眼，白昼又复黑夜。所以世人也称其为烛九阴。 传闻它是天地法则的守护者，从不参与人世间的争斗。 不仅如此，这玩意还是太阳和光明的象征，前世的大名鼎鼎的书画皇帝宋徽宗赵佶，就在《满庭芳·芳词来上》中写道“烛龙衔耀，黼藻太平春”，由此可见，烛龙是祭祀神物，为人世间送来祥瑞和太平的瑞兽。 金尚费了不少“金手指”能量，将其活化，当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烛龙灵兽和獬豸以及貔貅的联系极深，能够产生较强的共鸣，不仅有一种“时间站在我们这边”的祝福之意，同时将赏罚分明的秩序，以最为公平的时间为载体，浸润到公司运转的方方面面。 就好比咖啡粉、焦和牛奶混合在一起，并不能完美融合，只有加入热水冲泡，才是一杯热气腾腾，香气逼人，提神醒脑的咖啡。 烛龙所拥有的控制时间之力，就是这一杯滚烫的开水。 对一个正常运转的商业公司来说，哪怕是工作效率微小的提升，在市场竞争中，也是极大的优势。 在金尚眼中，烛龙灵兽化作真正息吹的威风，散落在覆盖着整个空间的大网之中，无声无息地和万事万物融合，潜移默化地改变处在影响中的每个人的态度。 就在金尚还在摸索这个活化闹钟的具体效用的时候，就见其震动起来，发出一阵喧闹的铃声。 『下班时间到了！』 这么想着的金尚，操纵着“金扫帚”的一根装饰穗尾连接上闹钟，就见视界中，呈现出包括金尚之类的一个个人型虚影，其头顶冒出了一根末端有时钟标记的进度条。 大感意外的金尚点了点自己的模糊形象，就见一缕缕工作完成进度的信息涌入脑海。 其中包括各项游戏，即时通讯软件，电子邮箱软件的开发；单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发布；演唱会筹备进度等大致情况。 『居然是时间与日程表功能，以及完成度和功勋评价参考，这……也太惊喜了吧！到底准不准啊……』 通过这一烛龙闹钟的辅助，金尚甚至能大致把握住主要员工的工作状态和积极程度。 这其中，魏双萍、王燕、刘燕青等人最为详细，其他普通员工就比较粗略了，如黄漪漪、郑良知等返聘、实习或者临时工最模糊。 只要不在金尚直接领导之下，或者没有严格合同束缚，“金手指”直接加成有限，探查效果自然也就越弱。 就比如，金尚意外地在王燕的状态列表中，看到了婚礼计划书和预算表完成度，魏双萍忙里偷闲做了一份家庭开支预算；黄漪漪这个跟随自己最久的秘书，连具体工作内容都比较模糊，只有外勤、内勤以及金尚直接交办的具体任务，其它的什么都看不到。 『这不是窥探隐私么？不对不对，只要你不在工作时间干不相干的事，自然就没显示了。』 失笑着的金尚，也没有当一回事，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 有血有肉的人毕竟不是机器，说是工作和生活要分开，可实际上，哪能分割得那么明白？ 只要不影响工作，一些小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金尚也不是好奇心旺盛，控制欲极为强烈的人，没事也不会偷窥员工的工作状态来消遣打发时间。 而且，这玩意只能作为参考，未必有想象中的那么客观。 『时间，真是个既公平，又残忍的东西啊，和太阳一样，普照大地，平等对待世间万物，无增无减，不偏不倚。』 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将办公桌乱糟糟的文件放入抽屉中锁好，金尚叫上李萱，就下班了。 路上，金尚聚精会神地开车，李萱正在叽叽喳喳说着工作中的趣事的时候，陡然间奇怪地看向了外面的街道。 “诶，这不是回家的路吧！你要去哪？” “去看看家具……” “这还要看，不是全包给装修公司了吗？” “有些私人物品，还是要自己喜欢才好。还有，我准备在家里布置一个小型的音乐室，很多东西，要提前定好……” (本章完) 105.第105章 庆功宴 第105章 庆功宴 看家具这种事，一时半会是决定不了的，金尚和李萱也只是先走马观看一看，实际购买，下次叫上懂行的熟人一起来。 看到七点多钟，两人去附近的步行街逛了逛，看一路吃一路，明显感觉到外地来的游客变多了。 很多店家将录音机摆在门口，放着动感的音乐吸引客人光顾。 只听声音，就知道“唱歌还行戴义琴”已经占据了京城目前“炸街”流行金曲的半壁江山，甚至，在一家面馆门口，金尚还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是上周末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现场演唱的《最初的梦想》，不知道哪位好事者居然将其截取翻录，然后光明正大地放了出来。 “这……付钱给你了吗？” “你觉得有可能？” 白了捂嘴偷笑的李萱一眼，金尚就要去理论理论，却被女朋友给拉住了。 “这个时候上门找茬，你怕不是在讨打……” “我管他那么多，做得不对，就该管一管，更何况冒犯到我头上了。” “那也不是这么干的！要不我去套套近乎，问问盗版磁带是哪里买的，然后报警，一网打尽？” “好，就这么办……等等，不对！” 金尚正要同意，陡然间想起一件事来， “我先给南大彪打个电话问问。” 几分钟后，金尚脸色古怪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 李萱好奇地问道， “还要不要报警？” “这件事有点复杂！你也知道，南家兄弟早些年混迹在京城，难免和一些半黑不白的人打交道。真要查起来，难免碰到他认识的人，我也不好判断是敌是友。” “然后呢？” “南大彪说事情交给他去处理，真要是盗版猖獗，受损失最大的就是南家兄弟了。”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过后会有补偿，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就这么着吧，真要是闹起来，会有人倒霉。就让南家兄弟处置，他们比较熟。” 有时候，脚下这块土地，事情就是这么办的，正儿八经地请司法介入查处当然有用，但这只能让面子上过得去，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就得南家兄弟的手段了。 “咱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继续玩呗，咱们出来就是来购物消遣的，别为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情。” 两人将小插曲抛在脑后，然后继续玩得不亦乐乎，正要离开返回之前，李萱扯着金尚的袖子，指着远方问到： “你看那边，是不是魏双萍？” “诶？看着有点像……” 一名抱着睡着了的孩子的农村妇女，一名人高马大的青年，和魏双萍在一起逛街，手里还提着不少袋子，看来是买了不少东西。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算了！业余时间，就不要打搅别人私生活了。” 工资到账，带着家人出来购物消费，结果碰到老板，多尴尬。 “我们走吧！” 京城虽大，有缘的人总会相遇。 两人回到租住的小区后，发现显眼的地方好多都贴着保持安静，别影响考生休息的公告。 后天就是高考了，不仅许多公共服务为其让路，很多基层小事，也都在为其服务。 就连附近公园里吹拉弹唱的大爷大妈，嬉闹的孩子都少了很多。 “好麻烦的样子，你们京城每年这个时候都这样？” “我高考的时候，已经是七年前了，那个时候依然很慎重，但是没像现在这样，影响到方方面面。” 仅仅是差了几年，情况就大不一样，上档次的大学没那么多，招生也很少，大部分考生和家长都知道，考上好大学的希望很渺茫，心态也稍微平和一点。 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一点，父母有钱有精力投入教育，对孩子的期待自然也更多。 看看外面那火爆的培训班，就能略知一二。 以前没那个能力，自然也就奢望不起，现在稍微有点条件了，刻入骨子里的对教育，对读书的向往就体现出来了。 “全国其实都差不多吧，我老家鄂北小村镇，临近高考，好多人围观，考上大学，还要摆酒宴客，热闹得很。” 可惜的是，这股热闹持续不了多久了。 等高考结束，还会有一段时间的热度，各个大学要忙着招生，高中发布成绩单，比拼教学质量，吸引来年的优等生报考。 紧接着，就是热度稍逊的中考，再蹭个十来天热度，到八月初，差不多就消停了。 对今夕文化来说，重点工作就会偏向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宣传和演唱会的筹备。 投入大，赚钱也多，最重要的是，宣传效果突出。 回到家中，李萱将新买的东西放好后，去了盥洗室，金尚则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节目。 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切换频道的金尚，陡然间在晚间新闻上，看到了“联合授信六十五亿，银团支持北海物产集团开发环渤海商业地产”的消息。 北海物产的母公司，就是控制了北太平洋海上运输很大份额的北海航运集团，在船舶制造、港口码头、远洋物流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家大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梅逢春的二伯，梅杏红的二哥，金尚血缘上的舅父。 辛苦打拼了半辈子，才有了这一番基业，近几年，也确实有开拓商业地产，物流仓储，金融保险等领域的尝试，但是，如此大手笔的投入，还是第一次。 当然了，环渤海商业地产开发，六十五亿肯定不够，投石问路的作用却起到了，彰显实力，引领市场风向，绰绰有余。 『已经不满足于当个“北海船王”，要“靠岸登陆”了啊！』 早些年的创业，确实风险极大，一旦成功，收获也不小。 梅家老二秉持着“天大地大不如胆子大”的作风，不顾众人劝阻，毅然出海打拼。能力也好，运气也罢，总之生意越做越大，现如今，已经是京畿地区排得上号的大富豪了。 当然了，不管是港口航运，还是造船建筑，本质上都是资本密集型，劳动密集型产业，成本高，风险大，利润微薄，还不是很稳定。 做生意就是这样，一旦碰到上限的天板，不好突破，就会寻求横向拓展。 作为传统航运业的地头蛇，从事陆上物流以及不动产开发，有着天然的优势，人和钱都不缺，只要找准时机，切入商业地产开发领域，运营能力过关，就不存在赔钱的风险，赚多赚少的问题。 『越有钱，赚钱就越容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古人诚不欺我啊！』 正想着的时候，传来了李萱的声音，新买的衣服试穿后，背后拉链解不开，让金尚去帮忙看看。 关掉电视机，金尚嘴里哼着小曲，美滋滋地向着盥洗室走去。 …… 第二天上午，金尚将试印的几十本《三国演义》小说领回来，让郑良知带人送给一些人看看。 效果如何，还需要时间才能知道。 金尚本人则叫上骆洋和梅逢春，还有录音棚的张骞张老板一起去赴宴。 不到一周的时间，南大彪带着戴义琴跑了五六个大城市，赶了十几场公开宣传活动，今天早上才回到京城。 虽然辛苦，但是收获也很大。 上次因故推迟的庆功宴，这次终于没再出幺蛾子。 包了个酒楼，大宴宾客的南家兄弟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 外面热热闹闹，金尚和梅逢春等几个熟人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一起聚一聚说会话。 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金尚还以为梅逢春会有些不自在，没想到，她的表现还挺得体的。 附近都是打过交道的人，也没显得拘谨。 “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觥筹交错的场景，又不是真的反感到敬而远之。” 梅逢春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二伯也经常有这种应酬，我去过几次，没啥意思！” “咱们都是捧场的工具人，今天的主角是南大彪和戴义琴！” 金尚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好吃好喝，混个脸熟就完事了。” 台前的风光，都归于戴义琴，幕后制作人很少有大红大紫的，除了圈内人，基本没多少人认识。 梅逢春奇怪地看了金尚一眼： “我还以为你会嗜酒如命，怎么也点了橙汁？” “我可不像你，已经放假了，想干啥干啥。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待会还要回去办公的。” “老板也要到点打卡上班吗？” “一般不用！但是，以身作则懂不懂？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老板带了头，员工有劲头。员工没领导，肯定干不好，不是做得少，就是下班早！就算是躲办公室打游戏，看小说，都要让人知道，老板也是跟大家一起在忙。” “妥妥资本家的嘴脸！你跟二伯应该有共同的话题可聊……” “不说我了，你的歌唱得怎么样？” “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想，就没有不成的。你要是要求少一点，早就结束了。” “期待你到时候的表现。” 梅逢春有把握自然最好，尽快录音完毕，后期制作和宣传时间也充裕一点。 说着的金尚透过门窗，看到了一个个盛装捧场的年轻男女。 “南家兄弟居然这么有派头的？” 骆洋笑道： “以前没有，现在嘛……不好说。这一行所谓的人情都是虚的，捧高踩低是常态。所以，才会以熟人和利益关系结成小圈子共进退。” 本质上，这就跟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招揽各路好汉“干大事”是差不多的道理。 戴义琴就是金字招牌，南家兄弟慧眼识珠，有能耐将糊了的过气明星捧红，业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捧其臭脚。 以前好歹还披着文化和艺术的皮，现在人心不古，一切向钱看，也就不讲吃相难不难看了。 “那咱们这块‘山头’叫什么圈，‘京圈’、‘北圈’还是呼啦圈？” 坐在身边的梅逢春没好气地回应道： “听着就不太正经的样子，拉帮结派，就跟山大王准备去打家劫舍一样。” 闻言的骆洋笑了笑，没有直接搭话，而是琢磨了一会，换个话题说道： “所谓的‘北圈’大概指的是东北那一拨人，‘京圈’则另有其人，是大院子弟们呼朋唤友的圈子，和咱们不是一批人。” “等等，说起大院子弟，南家兄弟和我，勉强都算的吧？” 金尚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好歹祖上也阔过，怎么没人带咱们玩？” “恕我冒昧……” 一直默不作声，脸上挂着浅笑，听大家闲聊的张骞插话道， “咱们和那些吆五喝六的大院子弟，还是有点不同的。真想要跟他们一起玩，您得表示表示……” “明白了！” 就是没有拜山头，没有纳投名状，就不算真心入伙。 “入了伙，就要排座次，看哪个好汉当老大，谁吃肉，谁喝汤。” 金家父子就不提了，老金还偶尔出席一些活动，小金压根就不搭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 南家兄弟虽然在京城人脉甚广，可惜家教甚严，当了几年纨绔子弟，大彪就送去部队锻炼了，小彪干什么不知道，据说也老实了好几年。 狐朋狗友这种存在，一段时间不来往，基本就疏远了。 南家老爷子估计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不想让自家子弟交友不慎，误入歧途，才做了这样的安排。 张骞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小金虽然年轻，懂得倒是不少。” 严格说起来，南家兄弟、金尚和戴义琴等人，还算不得什么圈子，只是在乌烟瘴气的业界努力求存，报团取暖而已， 几人正在闲聊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说啥咧，这么热闹？” 金尚抬起头，就看到脸上略带着疲惫之色的戴义琴与南大龙走了过来。 明显黑了许多的小彪打量了一下围着小桌子瞎侃的几人。 “哟，都是熟人，躲在这偷懒，也不出来露个脸，咱们在外面都跑断腿了。” (本章完) 106.第106章 需要强大的感染力 第106章 需要强大的感染力 每次和小彪相遇，金尚都会感慨，明明是同胞兄弟，他的秉性和南大彪怎么有这么大的区别？ 走近之后，南大龙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后，才发现金尚身边的梅逢春。 “咦？和上次带来的女孩子不一样，换女朋友了？” 金尚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李萱正在上班，今天没来！这是我表姐……” “你家的表姐，还有我不认识的？瞎扯淡……等等！” 说笑着的南大龙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着问到， “你母亲那边的？” “梅逢春，请多指教。” 南大龙似乎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忙不迭地和梅逢春握了一下手。 “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初次见面，以后打交道的时候还很多。” 浅笑着的戴义琴打着圆场说道： “别看小梅年轻，实力还是很强的。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比我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 “时代不同咯，我家老爷子总是唠叨，说我都三十多的人了，还没个定性，也不知道每天在折腾些什么劲。” 南大龙说起这个话题，那真是有道不完的委屈。 眼看着微醺的中年大叔又要说个没完，金尚连忙打断道： “看你这模样，拍了几个月电影，怎么跟煤窑里刚出来一个样？” “热啊！从春天拍到夏天，没日没夜，就盯着剧组的吃喝拉撒睡，遭大罪了。几个月下来瘦了十几斤，对着镜子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听说第一部快好了，什么时候上映？” “这个月底，下月初吧！审核意见下来了，有几个小意见，需要改改，补拍几个镜头。宣传已经铺开了，就等着和观众见面了。” “开山之作，可不能黄了！” “放心，你大龙叔叔正经做事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看片会已经组织过几次了，反响不错，应该不会亏太多。” 这年头，制作电影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事业，少亏当赢，里子和面子能勉强保住一样，就算成功。 小亏，是指靠院线票房回不了本，加上后期录像带，光盘以及周边收入还是能勉强盈利的。 南大龙吃了几口桌子上的小食，压一压酒气，然后略有点感慨地说道： “做电影，要是真能到头部，打通上下游资源产业链，倒也是一门赚钱的生意，光靠制作，不行的，至少暂时还是赔本买卖……” “赔本也得做啊，没有电影制片撑着，什么艺人经济业务，电视剧，唱片，演唱会，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长久不了。” 南小彪的抱怨，金尚也懂，但是，有些面子，不撑不行。 娱乐圈的鄙视链，是如此明显，演戏剧的鄙视拍电影的，拍电影鄙视拍电视剧，以后还有更加上不了台面的网剧、短剧。 谁处在金字塔顶端，或许还得讨论讨论，但是哪些最受人鄙视，无疑就是模特网红之流了。 一家影视传媒公司，要是没有电影资源，麾下好不容易捧红的演员歌星，大小旦，俊俏小生，一个都留不住。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的游戏，在娱乐圈表现得极为明显。 如何证明自己是大鱼，而不是小虾米？ 拍几部电影让大家看看就知道了！ “还是唱歌来钱快！” 瓮声瓮气地倒苦水的南大龙搂住戴义琴的肩膀，拍了拍之后羡慕道， “我就不在的这几个月，你们居然就赚了这么多。戴兄弟每到一处，捧场的络绎不绝，保安的鞋子都被踩掉了不止一次。还有这次演唱会，放出风声没几天，赞助商就要踏破门槛了。咱们哥几个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只好以具体事项未敲定，暂时推一推，真要是全部接受，演唱会还没办，就已经回本了，还有赚头。” “暂时婉拒，不要紧，说不定后面有更豪爽的赞助商。” 金尚附和道， “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了！今夕文化有资质，虽然经验比较浅薄，但是，有足球俱乐部就不一样了，足球公园球场有丰富的举办大型活动的经验，还有一批有实力的合作商联办，和当地主管部门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熟得很。” “那就好！白的银子，不能跑了啊！” 南大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舒展的笑容， “待会有记者来采访，我去接待一下，大彪现在很忙，我得去帮衬一把。” 说完，又瘦又黑，但是明显精干了许多的小彪，端着酒杯就出去。 戴义琴望着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轻轻摇头： “这几个月，南家兄弟压力不小，不仅搭上了过去的人情，还投入了多年的积蓄，就为了打开局面。开门做生意，排场不能少，钱如流水，进项却不多，专辑卖得好，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演唱会的赞助收益，能顶好一阵子，待电影上映，有了回头钱，就好办了。” 万事开头难，如何才能让常棣文化立足，南家兄弟伤透了脑筋。 巨额投资的大制作电影，小彪亲自去抓，摸瓜滚打了几个月。 南大彪则东奔西走，为了捧红戴义琴，面子卖了不少，要是不能一炮而红，估计就得过一阵子的苦日子了。 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你家的足球俱乐部，真是个好东西啊！” 闲聊了几句后，戴义琴感慨道， “这玩意，别看不赚钱，每年还得倒贴不少，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就是有用。” “嗯！” 这一点，金尚也是认同的。 有些行业，影响力就是不一样，表面上大家都说文体不分家，实际上还是有不同的。 即便是同一大类，地位也天差地远。 比如，乒乓球和羽毛球，群众基础极好，国家队也屡战屡胜，但是影响力就是没法和足球相比。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仅仅处在第三级别联赛，每个主场都能吸引几万人到场观看，乒乓球和羽毛球世界顶尖大赛，能够吸引几千人到场观赛就不错了。 很明显，“大球”和“小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很多公开活动或者资质审核，投资足球产业，是很大的加分项，要是有职业俱乐部主体参与，那就更好了。 不说一路“绿灯”吧，至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肯定不会成为障碍。 这也是金尚砸钱也要让球队赶紧升级的原因。 现在还只是个影响力局限于地方的社区球队，到了第二级别的甲丑级，就有电视台转播了，不说辐射全国吧，至少京畿地区的球迷可以在家里看到球队的比赛了。 这样一来，足球队的影响力就会得到飞跃般的提升。 “我也是球迷，希望有朝一日能在顶级联赛看到球队大杀四方，甚至在亚优杯和亚锦赛上展示风采。” 亚优杯就是亚洲优胜者杯足球赛，每个国家足协杯赛冠军参加，亚锦赛就是亚洲冠军俱乐部锦标赛，两者都是全国冠军才有资格代表国家出战的亚洲俱乐部最高赛事之一，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就不说参赛了，估计升入国内顶级联赛，至少都还得两三年的积累。 “这个太远了，五年内很难，砸钱都不好使。” 金尚连忙摆摆手，让戴义琴的白日梦少做一点。 玩足球俱乐部，需要投钱，但是只知道投钱也是没用的，只会被人当冤大头给宰了。 “总之，希望早日升级吧！从小看到大，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兴盛的苗头。” 对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很多本地人都已经将他当做生活中的一部分了，从小看到大，周末没什么事就去球场看球，球队的顶梁柱就是左邻右舍的大明星。 “对了，关于演唱会的助唱嘉宾和烘托气氛的暖场是怎么安排的？” “南经理的意思是一部分卖本地同行一个人情，一部分挑一些有潜质的素人上台亮亮相，能行的话就签下来。剩下的，安排各家关系户吧……” “也好，反正都是带飞局。” 都是蹭戴义琴热度的混子，带着玩就是人情，几万人面前表演的机会，可不常有。 这方面，南大彪其实没多少熟人，倒是戴义琴还有一些落魄之时也没断了联系的业界同行。 除此之外，像梅逢春这种登台混个脸熟的，也有一些。 “戴大哥，忙了这么久，再辛苦一段时间，就可以休息个把月，过个暑假了。” “避暑旅游，准备起来，不是说要聚一聚么？等南家兄弟这边忙完了，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那就得抓点紧了，再过不久，电影上映，估计又要忙起来了。” 金尚想了想国内比较著名的避暑胜地，能去的地方不少，恰好大家都有空，能一起去的时机并不是很多，赶紧安排上。 所以，过后得去和南大彪商量一下。 庆功宴是给外人看的，组团旅游去避暑是自己玩的，不是一回事。 场外，南小彪将电影主创都拉来了几位，干脆就当成了一次公开宣传，就为了尽可能多地收回拍摄成本。 戴义琴和金尚等人坐了一会，就离开去招呼其它客人去了。 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戴义琴也邀请了不少曾经的亲朋好友来坐坐。 几个人待着的小角落，顿时冷清下来。 稍后，南大彪过来打了个招呼，和金尚说了下昨晚的事。 “已经解决了，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家伙，也不管是谁家的生意就乱伸手。” “麻烦大彪叔了！” “都是自家生意，哪里能容得下别人抢食，过后还有赔礼道歉，这些就不麻烦你了，我让小彪去和他们计较。几年没见，那些蠢货越来越没出息了。” 寒暄了几句后，南大彪被热情的宾客们迎走了。 “大彪叔，真不愧是场面人啊！” 刚回来，就能有这么多人捧场，说明戴义琴是真的火了，南家兄弟也算是在圈内打响了名头。 接下来，张骞张老板和骆洋说了点业内的趣事，梅逢春小声对金尚问道： “你要我去登台献唱，没问题，可是，仅仅一首《明月几时有》，也不够看吧？而且这首古风歌曲，也不适合外场演唱会……” “小梅这话说得有道理。” 喝了几杯酒后，寡言少语的张老板倒是有好为人师的习惯了， “露天演唱会，最重要的是什么？气氛！什么最能调动气氛？摇滚！就不说硬核朋克重金属之类，抒情慢摇也比软绵绵的节奏要来得震撼。最不济，拿出一些动感电音也能凑合凑合……” “震撼？我上台给大家来一曲夺命唢呐，保证让人刻骨铭心……” 梅逢春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笑话归笑话，让我助唱，总得有点带动气氛的作品，你不会是想要钱买别人的版权使用吧？” “那不至于！” 金尚收敛玩笑的表情，想了想之后说到， “其实，不只是你，戴义琴也有同样的问题，不管是《男儿当自强》还是《最初的梦想》，热闹是热闹，和现场观众的互动体验并不好。” “所以，摇滚这种节奏强烈，且能挑动情绪的音乐流派，为什么会流行？它就是现场表演的艺术，其它……不是不行，而是差了点。歌迷为什么要几十几百甚至上千元，千里迢迢来看现场演唱会？是因为歌手现场唱得比专辑磁带光盘里更好听？” 说了个冷笑话的骆洋自顾自地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想体验一下音乐的现场感染力。在国外，音乐天然就具有宗教和宣传、感召属性，咱们国内自古以来也是将‘礼’和‘乐’联系在一起的，礼乐仁义为咱们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用‘礼崩乐坏’来形容规章制度遭到了破坏……” 事业有所成就，骆洋也很开心，多喝了几杯，微醺的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 “音乐圈推崇的不是摇滚，而是它带来的现场感染力。‘摇滚’（rock and roll）这个词，翻译得太传神了啊！” 这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随着节奏摇摆起舞的音乐类型。 (本章完) 107.第107章 有天份也要常练习 第107章 有天份也要常练习 几万人捧场的演唱会，强化表现力而弱化旋律是必然的事。 这么多年以来，去旋律化的结果，大家都看到了，就是古典严肃音乐的没落，流行音乐的崛起，摇滚只是最典型的代表之一。 即便如此，也不意味着旋律音乐不重要，以后也火不起来，它只是在我们不经常关注的领域，继续焕发着勃勃生机，比如影视剧、电子游戏的背景音乐，宣传广告，主题曲等领域， 这些，都不需要金尚这个业余从业者多说，在场的都是内行，音乐理论更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件事，我考虑考虑，后天录音过后，咱们再详谈。” 赚钱的事，金尚一点都不含糊。 今夕文化第一次策划大型演唱会，一旦搞砸了，损失的不仅仅是名声，还有实实在在的金钱。 “不过……” 挑衅地看了梅逢春一眼，金尚十分“客观”地说道， “如果你下定决心试水女子摇滚，自然最好，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为什么摇滚青年们大多以乐队的形式展现，而且基本都是创作歌手？” 梅逢春撇了撇嘴，很爽快地答道： “这还用问？因为摇滚音乐表达的就是自己，只知道唱‘别人的摇滚’的乐队和歌手，都不入流。” 金尚十分认同地点点头，继续解释道： “你明白就好！人与人之间的共情，其实挺难的，尤其是两名创作歌手之间，经历不同，道德水平和认知有差异，对同一件事物的感悟也是不一样的。暂且不提摇滚，对《最初的梦想》这首歌，戴义琴当初也想过让摇滚元素更加浓郁一点，我没有同意。有些东西，恰到好处就行，过犹不及。摇滚，其实是一个人表达欲的升华，刻意追求，没有必要。” 以前，金尚也只是模模糊糊地感到这一点，但是不能很清楚地描述出来，自从上过电视节目，在全国观众面前表演了一次吉他弹唱后，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开始意识到了，自己以前到底缺的是什么东西。 说白了，还是不自信。 抄的毕竟是抄的，那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作品。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离合并不相通，不要指望别人对你感同身受！音乐是是一种超越了语言和信仰，立于世俗生活之上的文化共识，也是人与人之间心灵与感情沟通的桥梁。只有原创者才能真切地把握到每一段旋律和节奏中想要表达的东西，进而演绎出来，让听众接受。” “所以，摇滚歌手，其实相当考验天赋与才华？” 金尚说的几段话中，无不透露出了对梅逢春的看好，以及难以言喻的担心，后者也很清晰地听进去了， “乐理知识和演唱技巧，只是基本门槛，真正想要登堂入室，需要我本人真正认同、热爱、创造并展现给大家看？” “对！我手里确实有一些质量上乘的成品半成品摇滚佳作，但是……” 金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的《最初的梦想》和戴义琴的《最初的梦想》，风格都有很大的区别，明明是同一首歌，不同的人演唱，带给人感觉大相径庭。我希望，你也能有自己的坚持，而不是我给你什么，你就唱什么。” “还真是创作者才能有的余裕啊！” 有点认同，但又不是完全认同的梅逢春回应到， “业界很多歌手，抢佳作都快打破头了，哪有挑挑拣拣的资格？创作歌手，只要能被大众接受认可，那就是引领一个时代的天板级大明星。看来，你的存货，比我想象中的要多不少！” “总之，自己的音乐之路，自己把握，回头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才是个即将迈入大三的学生，你以职业音乐人的标准衡量，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承认你在歌曲情绪表达和流行元素的敏感度上确实很优秀，但是，太小看专业知识积累的巨大作用，是不是太傲慢了？” “我又不是职业从业人员，只要制作出满足要求的歌曲就行了，专业的事，有别人帮我……” 说着的金尚指了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了寒暄，一直在看两人热闹的骆洋和张骞。 “天才只要干好创意和表达的顶层设计，如何实现与填充，让别人给人打下手？” 骆洋和张骞对视一眼，附和道： “包括我和张老板在内的大多数音乐人，其实都是在干‘匠人’的活，真正的艺术，可能真的需要小金总这等不拘泥于俗套的人来玩。创意与创新，确实得有激情与活力的年轻人来干，等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认知有局限，也就跟不上时尚潮流的发展了。当然了，干一干不需要太强创作水平的技术活，还是拿捏得住的。” 这次戴义琴的演唱会，一直合作的骆洋和张骞，肩膀上的担子不轻。 这可是近几年国内难得的大活，拎得起来，以后的路就走宽了，可要是搞砸了，下半辈子的事业很难有起色了。 人这一生，难得遇到几次真正改变命运的大事件，今年确实是在座的各位发迹的一年，着实干了不少大事。 “张老板和骆大哥还是谦虚了一点，匠人的谦辞太夸张。音乐创作，其实很也需要人生感悟……” 说完，金尚又扭头对梅逢春说道， “如果是别人，我都懒得管，你到底也是血缘上的表姐，也算是知道彼此的秉性。从小三分钟热度的你，能够坚持好几年学音乐，看来是真的想在这条路走下去了。你如果只想要混个大差不差的样子，我也能给你一大堆质量过得去的歌曲，量大管饱，肯定能红起来。但是……” “有些寄托了感情和野心的传世之作，如《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种，不能完美演绎，就不会出手，对吧？” 梅逢春很知趣地插话道， “所托非人，糟蹋了经典，这种心情，我也懂。你既然让我有所坚持，那……你的作词作曲，我可以改吗？” 对于得寸进尺的小表姐，金尚早有所料地说道： “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暴君，合理的意见，我当然会听，但是，说服我可不容易，你自己掂量。另外，我也会提供一些半成品，试试你的创作能力，平时多练练，哪怕有才华，也需要努力表现出来。” “什么样的半成品？” “比如，只有曲，没有词，或者词作我也没做好，需要你自己完善的那种。” “这种……多吗？” 梅逢春希冀地问着，金尚笑而不答，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机器。 “迷你光盘机，你还真是喜欢追赶潮流！” 梅逢春十分羡慕地抢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干什么？你想要自己去买！” “我又不像你那么有钱！家里老爹抠门得很，说什么日常生活所需，学习必备，多少钱都没关系，这种日常消遣，以及奢侈品享受，一分没有。” “便宜一点的也才五六百，你咬咬牙，还是买得起的。” “买得起用不起啊，md也需要钱，还要找人录歌。” 说起这个，梅逢春也是满脸纠结。 买肯定是能买，只是这玩意的价格相差极大，普通磁带随身听五六十块钱就很好了，顶尖的md随身听，带刻录功能的，也就是金尚手里这一款，零售价超过一千六，即便是梅逢春这样出身的学生，如果父母不支持，靠自己的零钱，想要买得起，还用得起，也有点吃力。 最早的迷你光盘随身听，已经发售了将近三年，因为价格昂贵，很少有年轻人用得起，最新款的机器，据说价格超过两千，让无数潮男潮女们可望而不可及。 “放心吧，下个月你就买得起了。《明月几时有》的单曲碟分红，够你买好多东西了。” “希望如此吧！” 没好气地将自己的md机夺回来，又从一大摞迷你光盘中翻出一张，放入随身听，然后选了一首歌的开头后，开始播放。 另一边，骆洋不动声色地起身，将房门关好，挂上闲人免进的牌子后，将窗帘拉上，最大限度防止外面的噪音干扰。 很快，节奏感十分强烈的前奏响起，不需要过多解释，只要听到，就能很轻易判断出，这就是一首十分标准的摇滚伴奏。 因为没有唱，仅仅是伴奏，所以，听众更能从中体会到乐曲中的那股昂扬向上的力量。 不一会，金尚关掉了机器，对梅逢春问道： “感觉怎么样，能行吗？” “你……这直接将难度拉满，我能怎么办？” 梅逢春一脸懵地看着金尚，无辜地说道， “你是不是找错了人？你这个全国人民鉴定过的词曲作家都搞不定，我还是不要献丑了。” “又没让你立刻做好，多听听，想想自己想要做什么样的音乐，有灵感就填几句……” “那行吧！你能不能先来点正常难度的，让我练练手。对了，这一曲，我听着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和《最初的梦想》差不多的感情基调吧，曲名和主旨是什么？” “嗯！名字就叫《不要认输》，和《最初的梦想》相比，前者感情表达更加炽烈，直抒胸臆，后者要相对婉转许多，类似压抑后的迸发。总之，殊途同归。” “行，《不要认输》，你这是在激我，不要输给你？” 说着的梅逢春，扭头看向了金尚身边的包包， “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吧？我要是把你给抢了，是不是就能制霸国内音乐圈了？” “夸张了，半个都够呛，最多制霸三分之一，你也不要太小瞧当今音乐人的水平，还是有很多实力不俗的创作者的。” “三分之一！” 张骞和骆洋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我当年玩音乐，想得最多的，是什么时候能站稳脚跟，出人头地，让别人见识到我的才华，哪有动不动就称霸的想法！” 骆洋抿嘴一笑： “刚才那一曲励志摇滚，质量很高了，填好词的话，确实比较适合小梅的音色，难怪小金总怂恿着唱女子摇滚，有搞头，不过……” “什么？” 梅逢春没有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询问着，金尚接过话题，认真地劝道： “要么组个乐队，要么搞个组合，你这一个人，打算闹哪样？我就是个业余混子，大学都钱组了个乐队陪我玩，你可是正儿八经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居然没想着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一起？” “可是……我没朋友啊，只有一个一起考入央音的青梅竹马……” “原来我长这么大，都没什么朋友的血统，是传自你们老梅家的？” 金尚忍不住揶揄说道， “男的女的，水平怎么样？” “小胖妹一个，小提琴、钢琴、架子鼓、贝斯、陶笛、竖琴、古筝，扬琴，葫芦丝，古今中外，样样精通，人长得也很有潜力，就是管不住嘴。还有，美声和民族唱法也很有造诣，最近似乎在研究什么迷幻电子，鬼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听起来，似乎比你能干，很潮的大姐姐啊！” 金尚摸索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后，问道， “你的试唱带的弦乐合奏就是她帮你弄的吧？下次录音叫上她，看看实力。当然，你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一起玩乐队。入了女子摇滚的坑，想跑可就麻烦了。” “以后真的就组摇滚乐队了？” “女子摇滚是特色，又不代表不唱其它的。现如今，各种曲风交融比较多，没那么明显分界线。” 金尚将md机里面的碟片取出，从里面又抽出一张，放入后，按下了播放键。 紧接着，一种风格和前一曲有区别，但是同样洋溢着青春风采，积极向上的轻快摇滚特色的歌曲传了出来。 这次，有唱了。 和现在完成了变声的嗓子不同，那是更加稚嫩，充满了少年感的唱腔。 “哇，不错诶，这是你几岁唱的？” “十六，距今快三年了吧！” (本章完) 108.第108章 权衡利弊与最佳选择 第108章 权衡利弊与最佳选择 和现在趋于成熟的腔调不同，十六岁的金尚还带着变声期末段的软糯味道，缺了点浑厚与沉稳。 巧合的是，这样反而更能渲染出轻松欢快的气氛，对生活的美好期待，新奇与希望，尽在其中。 “超有热情，活力四射，酣畅淋漓。” 一曲终了，张老板竖起了大拇指，骆洋也轻轻鼓掌，以示十分看好。 金尚倒是对他们的反应有些不满意。 “除了这些，就不能称赞别的？比如贝斯秀得不错，鼓点准确有力，吉他节奏稳健，哪怕说唱功了得也行啊！” “这些，都没有，人……总不能昧着良心吧！” 梅逢春双臂抱胸，装模作样地点评道， “妥妥业余水准，降噪和去齿音很差，是你自己做的混音吧？听着就是手工作坊随便糊弄了一下，就这么用了。唱功嘛，比业余爱好者的平均水准稍微好一点，勉强不那么刺耳的程度。就这，还要夸奖？要不是这首歌质量真不错，托住了底线，就没法听了。” “有这么差？” 金尚砸吧着嘴角，有些郁闷地抱怨着， “留点口德，我不要面子的？”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水平和在座的专业人士有差距，尤其是近三年前，更是稚嫩了许多，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吧！ “你说我的时候，可没怎么留情，就连‘唱歌还行戴义琴’都拗不过你，那时候怎么没见你嘴下留情？” 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梅逢春可不会客气，从头到尾将编曲和唱法批驳了一遍，最后才略好奇地问道， “歌名是啥？感觉很适合我这样的年轻美少女来唱！” “就叫《第一天》，你想要？那态度是不是该好一点，搞得好像是我求你一样。再说了，你连个团队都没有，怎么唱？” “节奏吉他我自己来，架子鼓我去问问我的朋友……” “小胖妹？” “嗯！键盘和主音吉他我再找找，贝斯……” “你看我干什么？” 见对方希冀地看着自己，金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我很忙的，没空陪你玩什么乐队。我要是加入，就要当主唱。金少爷绝不给别人当陪衬，最出风头的那个不是我，那就别玩了。” “可以双主唱！” “拉倒吧！” 什么双主唱乐队，玩得好还被人接受的极少，男女双主唱更是凤毛麟角。 前世完整经过互联网时代从无到有，从弱小到壮大整个阶段的金尚，见过的真正长盛不衰的男女双主唱组合，只有自嘲为农业重金属的凤凰传奇。 男女双主唱能够火起来，需要的不止是实力和作品，还需要历史的机遇以及高明的宣传策略，要是不开什么公司，专心混文娱圈，金尚或许会考虑考虑，现在这种情况，脑子有坑才去陪梅逢春折腾什么乐队。 金老板分分钟几万上下的生意，哪有时间天天陪着练习？ “你还真是顽固！我跟你说，小胖妹很崇拜你，特别欣赏你的才华，你们要是珠联璧合……” “得了吧！我提醒你，主打摇滚的乐队，贝斯和鼓手配合不好，就没法玩了，最好好找个经常能一起练练的。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多试试键盘和主音吉他。” 现场演奏过程中，旋律弹错了，一般人也体会不到，鼓手和贝斯出了错，就说明整体节奏乱了，外行都听得出来。 对摇滚乐队来说，鼓手和贝斯是根基，需要沉稳和默契，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与配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处理好的。 相比之下，主音吉他和键盘，对个人能力和即兴表演有较高的要求。 “那就主音吉他和键盘吧，你选一个！” “在这给我玩‘退而求其次’咧，你的小心思，可真好懂，可惜，金少爷不吃这一套。” “嘁，非要在这我给玩清高是吧？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心里那点打算，我还不懂？明明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非要招惹吕辽，还屁爹屁颠录节目上电视，在全国观众面前显摆，不就是想出名么？都过了这么多年，高考跟你有个鬼的关系，偏偏上赶着蹭热度？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宣传你那个破公司？看不上我的乐队，是嫌弃没名气，对你没用吧？” “你说得那么直白，就没意思咯！真要混音乐圈，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为什么要带你？” 说着的金尚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用鼻孔看着梅逢春，直截了当地说道， “少言，独处，弱者成群结队，强者独自修行！”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两人争论的张骞和骆洋也是哭笑不得地劝阻道： “好好说话，怎么又吵起来了？” “没关系，小时候还打架咧，现在已经文明多了。” 梅逢春优雅地捋了捋鬓角，浑然不在意地回应道， “就是这幅看不起人的样子，特别欠揍。” “还好吧！我如果看不起人，一般不会表现出来，压根就不会搭理他。如果真感到被冒犯了，多半是自我意识太强了。” 金尚也没太多表示，压根就不觉得刚才的争论算什么大事， “对我来说，打发时间有很多种方式，跟你一起组乐队，并无什么特别的好处，而且很麻烦。大学的时候玩玩还行，现在，我有更想做的事，除非……” “这件事对你的主业有帮助？” “对！” 金尚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要么赚钱，要么得名！钱要赚很多，才能烧钱支撑我的事业；名气很重要，但也不是什么类型都管用，才子人设就很合适，当红明星就有些过了，一旦民众对我形成了靠脸混饭吃的，靠唱歌赚钱，靠抛头露面出名的刻板印象，人们就会忽略我是个更加成功的天才企业家。” 主次颠倒，过犹不及。 成绩不好就去练体育，考不上好大学就去走艺考的捷径，事实上已经成为一种广为人知的共识。 不能否认，确实有一些学霸级的人物，真的是冲着当艺术家的目的，主动报考的艺术类院校，绝大部分，只不过是退而求其次，不得已的选择。 但凡有难耐考入头部名校文理专业，你问问那些艺术生有几个愿意读艺术类院校。 金尚可以表现得多才多艺，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真要成了登台献唱的大歌星，或许会有不少人惋惜，糟蹋了一副好脑子。 身为老板，金尚的关注度和流量是有用的，但是，太过突出本人，反而会陷入自卖自夸，适得其反的怪圈。 当然，任何瑕疵，都有办法可以解决，就看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与说得成不成正比了。 经过权衡之后，金尚得出了与其浪费精力让自己变成大明星，大作家，还不如多点时间来打理自己的公司。 当一辈子娱乐圈的“天王巨星”，能够赚几个亿？ 互联网大成期，一款热门网游一个月的流水就超过二十亿，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更何况，当老板创业，可以兼职创作，玩玩音乐，当了大明星，还怎么当老板？ 走到哪都人山人海，到处是要合影签名的，狗仔娱记盯梢，什么事都做不成。 杰克马功成名就之后，可以钱请一大堆明星捧场演电影；再大的明星也没法创业开公司当首富，倒是跨界投资亏惨的不是一个两个。 总之，金尚不想成为“行走的摇钱树”，而是要掌握真正的影响力，实现自己改变这个世界的梦想。 似乎明白了金尚的决心，梅逢春也放弃了直接劝说的想法，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后好奇地问道： “你也知道，当个纯粹的创作人，想要混出太大的名气是不可能的，至少得是个独立唱作人。幕后人员，真正能出圈的有几个？保持若即若离地超然姿态固然最好，一点曝光度也没有，恐怕也不是你想的吧？” 既想捞好处，又不想招惹麻烦，哪有那样的好事？ 娱乐圈又不是金尚的自留地，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知道！” 现在确实没办法，互联网不成熟，自媒体连个影子都没有，供个人展示的社交平台还等着金尚去搭建。 只有国内通信基建达到一定程度，网民数量起来了，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工具有足够多的用户，可以孵化出早期的社交自媒体平台，才是金尚这种天然自带流量的“意见领袖”大显身手的时候。 现在，还是老一套的玩法，如果金尚不主动融入进去，还真没法蹭到太多热度。 “一个乐队，一个组合，除了主唱，又能分到多少热度？即便我挂着名，恐怕和幕后的无名团队，也差不了多少。歌迷记住的只有乐队名字和主唱名字，什么鼓手、贝斯、键盘，鬼才知道你是谁。即便我要玩音乐，也是组一个以我为主唱的独立乐队组合，不会受到商业合同和经纪公司的束缚。这样对我，刚刚好……” 不至于像戴义琴这种大明星一样，在聚光灯下，里里外外都被看个通透，也不至于是圈内的小透明，可以维持足够的热度和地位。 “小金……” 似乎有所感悟的张骞张老板，忍不住出言劝道， “你难道就不喜欢众目睽睽之下，光芒万丈的模样？” “喜欢……” 略一思索，金尚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谁又能真正不在意被无数人奉为偶像而追捧的满足感呢？总有一些人云亦云的外行，说咱们这个民族没有信仰，那是因为他们不懂，咱们的信仰，就在悠悠史书里。名垂青史，就是咱们刻入基因，深入灵魂的最高追求。盖压当代，举世无双，青史留名的希望自然也会大很多……” 脚下这片土地上，繁衍了数千年的民族，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将古代历史以文字的形式记录并传承下来的。 每当兴衰更替，改朝换代，新的统治者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史，为前朝得失功过点评盖棺定论，为本朝得国之正溯源流厘清脉络。 如果没有这一步，秉政的正当性，就无从谈起。 对个人来说，“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乃人生所能企及之极致，至于史书如何评价，留待后人说。 立德，谓创制垂法，博施济众。这有赖于见仁见智、众口难调的外界评价；孔夫子的门徒和搞老庄的“相爱相杀”了两千多年，也没真正分出胜负。 立功，谓拯厄除难，功济于时。在古代，想要“立功”，就必须跻身垄断性和风险性极强的官场，这些往往非一介书生的能力所及。这个时代就好多了，科学家、教育学家、慈善家、企业家等等，都能在很大程度上做到经世济国的壮举。金尚的亲爷爷黄修旻就曾经以此为毕生追求，结果虽然没成，到底也算是在践行理想。 立言，谓言得其要，理足可传。这一点就比较好理解了，就是创立学说，成为名言，永为后人传诵。 简单地说，可以概括为做人，做事，做学问，成为世人称颂的佼佼者，名留青史，为后人铭记，成为历史和文化的一部分。 正因为如此，在电视节目中，吕辽说自己的终极目标是“名垂青史”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感到意外。 有能耐的人，连这点想法都没有，那就太胸无大志了。 而名垂青史的第一步是什么？ 当然是名噪一时！ 在当代都出不了名，还想史书留民，供后人铭记？ 所以，前世国内外的诸多不同，就可以理解了。 国外的企业家和大明星变着法地提升自己的名气和影响力，都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获得更大的影响力，极少会有名垂青史的意图。 国内很多做到了极致的大企业家会口口声声要办学，立碑题字，拍电影，砸再多钱都在所不惜；大红大紫的明星宣传自己并不存在的高学历，装作学霸，做慈善，甚至将自己打造成国民偶像，人民艺术家的人设；还有那么多著书立说，发表自传的各色人等。 (本章完) 109.第109章 约定俗成的规矩 第109章 约定俗成的规矩 从文化背景考量，就会很清晰地明白，他们在往“三不朽”的路子上靠，想要名噪一时，盖压当代，从而有幸名垂青史。 本质上来说，金尚谋求的也是“立功”和“立言”，对“名噪一时”的需求也是很迫切的。 金尚解释得很详细，张骞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然后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年轻人，为什么不贪心一点？又不是做不来！我年轻的时候，为了出风头，饿了两天，就为了买一罐发胶，好让自己在天桥卖唱的时候，不至于被风吹乱了发型。” “您就是靠风都吹不乱的发型，俘获了老板娘的芳心？” “有问题？” “诶？” 金尚就是随便开个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理由什么的，都无所谓，就看你想不想！我看呐，你不是不想不愿，而是不想和小梅一起！” “有这么明显吗？” “不明显，随便瞎猜而已！” 张骞耸耸肩，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定的笑容， “小金，你很聪明，而且很傲，所以，很多时候，不屑于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以及爱憎好恶，所以……真的很好懂！咱们痴长几岁，看见有意思的年轻人，偶尔也会忍不住多说几句。并不是要给你讲什么大道理，你也不需要。只是，人生之路上的选择，并不需要绝对理性，非要执着于最佳选择，这种人……” “精神层次挺低的，和非赢不可的人一样讨厌。” 金尚忍不住抢着说道，闻言的张骞赞许地点头。 “看吧，我就知道你懂！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担心什么，那些……重要吗？你……开心吗？” “一般吧！就是……偶尔琢磨太多，会感觉有点累。也许，当成就感压不过倦怠感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当初换个选择，也许更有意思！” 似在回答，又似在自言自语，手指不由自主地活动着，不慎按下了手边md机器的播放键。 新的一曲前奏响起，回过神来的金尚下意识想要关掉机器，手腕却被梅逢春给按住了。 “你干什么？” “让我听听，这个前奏……不一般！” 歌好不好，质量如何，听前奏的水准，差不多就知道个大概了， “不得不说，你的电吉他独奏水准，真的很不错。” “谢谢夸奖，但是，放手！” 金尚努力了几下，却完全挣不开，梅逢春的握力很大，手腕也很强硬，看着并不健壮，蕴含的力量真的不小。 “我学过散打的，七段青龙，你就别挣扎了，免得吃苦头。” 旁观的骆洋和张骞对视苦笑，对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不怎么了解，实在不好说些什么，只要不是真的打起来，那就由他们去。 不到五分钟，曲子很快放完了，梅逢春松手，金尚揉了揉留下了红指印的手腕，没好气地说道： “我只是不想动手打架，不是真的怕了你。” “知道知道，不用说那么多。” 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梅逢春回味着刚才的那一首歌，似在质疑，又似在问自己， “抒情流行摇滚？味道似乎不那么纯正，但是，商业化和风格技巧融合得恰到好处。还有，真假音的转换，尾音处理，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是一个业余爱好者能做到的？” 好奇地看着金尚，梅逢春似乎是重新认识了一遍。 “听嗓音的变化，明显是最近才录的吧，最多半年前，不会更多了。这水平，和那首《第一天》的表现，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伴奏前前后后了两年多时间完善，唱是前天……” “难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是将近三年！” “毕竟当了多年‘小马扎乐队’的主唱，哪怕是混子，也多少有点样子了。” 金尚将随身听和碟片收好，免得再次出了纰漏。 “这首歌，你不准备发吗？” “暂时没打算！” “如果……你的包里，这种质量的歌曲多一点，我倒是承认你称霸三分之一歌坛的豪言壮语，有几分把握。” 金尚耸耸肩，轻笑几声，没有直接回答。 梅逢春也不再追问，张骞和骆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默默喝着闷酒。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嘴里小声碎碎念的梅逢春对金尚认真地说道： “小表弟，以前都没怎么问过你，和……我姑妈，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还在怨恨吗？” “十八年了！” 金尚单手托着脸颊，侧身看向了梅逢春的俏脸和闪闪发光的眼眸，平淡地答道， “生命太短暂了，没时间恨一个人那么久。” “我啊，其实有点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当年那个嘴巴毒辣到让人忍不住扇巴掌，动不动就爆炸的孩子，比较容易亲近，那是个真正在享受生活，热爱生命的孩子。” 小表姐梅逢春的喜欢，一般人可真没法体会，动不动就挥拳头，换个人早就被打跑了，只有小时候的金尚不愿意承认，二世为人的自己，居然被个小姑娘给欺负了。 重活一世，曾经的金尚对什么都充满希望，虽然没朋友，习惯了一个人独处，内心其实要阳光开朗很多；长大了，烦恼变多了，也越发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性，哪怕是有前世的经验，甚至有“金扫帚”支持，很多事也无能为力。 “越成长，越讨厌！很正常！我倒是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微风和煦，露水芬芳。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就是这样，沉溺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自娱自乐，顽固不化的阿尚，不如以前可爱了。” 梅逢春脸上露出一丝稍显落寞的神色叹道， “没有理智的感情固然淡而无味，但缺乏感情的理智也太艰涩粗糙，真是让人难以下咽。” 顿了顿之后，小表姐才怅然若失地自嘲道： “这大概是咱们老梅家的人特有的敏感与神经质，偏执且顽固。悔恨是生活的毒药！到底需要多长时间，姑妈才能真正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啊。你那总是缺少温度的敷衍态度，实在是太没有人情味了。自己经历过困顿，才要更加温柔以待世人，你却总是倾向于用理智判断来衡量人世间的悲欢离合，这一点，完全迥异于你写出的诗歌里的情怀。是不是只有喝醉了，你才会有本性流露……” “你……是这么理解的？” 金尚古怪地看了梅逢春几眼， “是不是对刚才歌曲里面的词有了误解？那是男女之间的爱恨交织，不是亲情。” “都一样，都一样！你对别人的感情流露与思想表达如此敏锐，对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如此迟钝。乌鸦站在煤堆上，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啊！” 『晴天霹雳，你绝情的放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是怕这些苦没来由。于是悲欢起落人静默，等一等这些伤会自由。』 回忆了一番自己演唱的时候，感情最为浓烈，最满意的部分，金尚脸色依然平静，语气却有些拿捏不准地问道： “你觉得，这是在发泄情绪？” “不是吗？” 梅逢春反问着，金尚又转头看向了骆洋和张骞。 更加敏锐的骆洋略一思索后，才勉为其难地附和道： “如果……小金只是用模拟的情绪就能将这首…… “《口是心非》！” “对，将《口是心非》演绎到这个程度，我只能说……” 两个竖起的大拇指，证明了这个在业界混了多年的音乐人确实十分欣赏金尚的演唱， “你自己不久前就说过，唱自己的摇滚，宣泄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刚才……那前后两段唱腔中情绪的变化，以及中间的solo，每一个音符迸发，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打颤。这种感染力，顶尖歌手也不过如此。真情实意最能打动人，你的水平，你自己也知道，不是恰好能超水平发挥，做不到这么好。” 闻言的金尚，透过装饰眼镜提供的特殊视角，也没有从三人身上看到特别的变化，将注意力投向了几只各司其职的异兽之灵，它们也只是看向了金尚这个主人，对心中的疑惑也一筹莫展。 收回了目光，金尚手指交叉，沉思了片刻，然后对梅逢春问道： “这些，都不重要了。或许我真的唯有在这件事上有些想法，心里确实有些许不满与怨怼，嘴上却口是心非地敷衍，可那又如何？我不会纠结于此，更不会因为今天这点小事，闲聊几句就改变态度。” “我明白！只是，有一个私人请求，无论如何，这首歌，务必公开发布出去，至少让姑妈听到，她会懂！” “有个……了结么！” 金尚知道梅逢春要求这么做的意思。 从未有过有效交流的母子，或许真能通过超越了言语的音乐旋律，让彼此都从中解脱。 埋怨，安慰，原谅，道歉、悔恨、自责，或许就是一句话，等了好多年。 正如金尚所说，都不重要了，只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结果。 轻飘飘的漠然之语，通过金时传递的，不知道经过多少包装美化的说辞，都没有用，需要金尚亲自说，她才会信。 “我考虑考虑！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关于你的乐队的事，如果你的打算是‘梅逢春和那个男的’或者‘梅逢春和她的乐队’这个结果，那就不用再说了。我不是‘那个男的’，更不是连名字都不配有的乐队伙伴……” “不是梅逢春，是梅疏影，我决定用这个作为艺名……” “都一样！不过……艺名？” 闻言的金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茅塞顿开。 以前梅逢春就嚷嚷过要改名，现在看来，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容易，姓名变更对一个人有极大的影响，涉及到的麻烦极多。 艺名就没那么麻烦了，相对随意许多。甚至，有了它，还能避免很多麻烦。 尤其是演艺圈，娱乐圈，本名出道的不少，取艺名的也比比皆是。 比如，没几个人知道火遍东南亚的著名女歌手原名叫夏林，反而误将其曾用艺名当做本名；知道刘福荣这个名字对应哪个明星的，也不是很多；说起林立慧这个名字，即便到了信息资讯大爆炸的互联网时代，不搜索一下，也不知道她还有个耳熟人详的艺名。 实际上，艺人真要是大红大紫，什么原名曾用名，都是藏不住的，真正的好处在于，艺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人设和个人私生活隔离，起到“防火墙”的作用。 效果不需要多好，一部分知道也无妨，对广大粉丝来说，除了极少数死忠，也不会闲到成天挖掘偶像的私生活，并且乐此不疲。 这……就够了。 “怎么，你也要取艺名出道？” “出什么道？这已经是能勉强接受的极限了，圈内容得下一个不务正业的小众艺人。我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词曲创作人了，更何况，还在全国观众面前亮过相……” “那岂不是跟以前一样？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能糊弄一个是一个，你也别太小看人民群众的忘性，过了这一茬，还真不一定记得当年交口称赞过的学霸。” 金尚有些急切地说道， “你别打岔！我是说你，艺名叫梅疏影可以，组合也可以这么干，顶着个乐队的名头，其它成员一概不固定，也不公布具体名字，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换……” “那叫什么乐队？” “主唱至上核心乐队，其他人都是工具人。以前其实也差不多，现在只是将这张皮扒下来而已。你去成立一个工作室，商量好利益分配，然后挂在常棣文化旗下，你有合适的帮手，就自己决定，没有就让公司给你准备。” “不行，我还是学生，现在表演唱歌算是实习和勤工俭学，家里人也不会允许我开什么工作室。在完成学业之前，不好过于涉足商业化运营……” 别说什么工作室了，连经纪约都不好签。 (本章完) 110.第110章 磨合需要时间 第110章 磨合需要时间 “那就只能是独立乐队，没有大公司力推，赚不到什么大钱。也好，这样一来，会导致分崩离析的最大两个麻烦就不存在了。” “什么麻烦？” “主要成员谈恋爱以及分赃不均！” 靠爱好以及情谊而组建的乐队，尤其是有男有女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内部恋情，很容易撕裂本来就不是很稳固的团队；其次就是利益纠纷，总有人名气比较大，有的人是小透明，谁都觉得自己吃了亏，一个不慎，大家就分道扬镳了。 金尚和梅逢春是表亲，没啥男女之情以及诸多恩怨纠葛，少了一个最大的隐患；要是不怎么能赚大钱，那就真的没啥可担心的了。 为爱发电的业余兴趣，更加纯粹一点，反而会少了许多矛盾。 “什么叫分赃不匀，那是赃物吗？那是大家辛辛苦苦付出所得的报酬……” “对对对！是我表述错误！我就是这么个意思，你当你的学生，我当我的老板，大家都各忙各的，有空就聚一聚，聊聊感兴趣的音乐话题，偶尔发一首单曲或者专辑赚点外快，大家各取所需。你得名，我得流量，引流和变现，由我来做，至于你的小跟班，给什么什么好处让她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你自己看着办。” “你这话说得太难听了吧？我的朋友不是可有可无的工具人，是央音排得上号的才女。” “说几句好听的话，也不改变本质。即便是要组团玩音乐，也是以你为主，我为辅，其他人，水平差不多就行了。才女不才女什么的，她可以和你一起上台表演吗？” “减肥成功的话，应该……可以吧！” 梅逢春有些拿捏不准地回答着，金尚不客气地摆摆手： “那就等她减肥成功再说。组合的名字就叫小马扎乐队，我的艺名就叫元休，挂个主音吉他和伴唱的名头；节奏吉他兼主唱，就由你来。其它角色，你看着办，找得到最好，没有就提前录伴奏。不必拘泥于什么形式，反正两三年内，也不用什么正儿八经的商业运营。” “就是挂着乐队的皮，一起玩音乐呗！” 什么主唱，副唱，伴唱，吉他手、鼓手、贝斯手什么的，说不定以后还有领舞、领唱，甚至来个搞笑担当什么的。 又不是经纪公司或者唱片公司推出的组合，真不用那么严肃。 “本来就是忙里偷闲，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趣爱好而打发时间的玩意，你还想怎么着？等以后有了需要，再来考虑正规运营，现在……没那个必要。” “行吧！” 能够多一个还算得力的人手，对没什么人脉的梅逢春来说，已经很好了， “话说，你对小马扎乐队还真是执着，这个名字就这么好？还有，元休是什么意思？” “汉末‘京兆三休’，俱著名！金尚，字元休……” “那还真是巧了，这个名字，我也听说！元休有了，文休和甫休在哪里？” “就你厉害，看过《三国志》！” 金尚没好气地说道， “乐队名字什么的，无关紧要，简单好记最好。咱们这个组合，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待我成为亿万富翁，以后可能就没空和你玩什么乐队游戏了，且行且珍惜吧，金少爷赏脸的时间不多了。” “亿万富翁，就你？五年之后，你那个破公司还能活着，就算你有本事。我可是听说了，搞这一行的，就没有赚钱的，全都亏得惨不忍睹，业界公司的平均寿命只有十八个月，按照这个标准，你的今夕文化已经快要走完寿命的四分之一了。” “怎么可能？我能一样么……” 正要多说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金尚只好停下了和梅逢春瞎侃吹牛的意图，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 “网银便捷渠道开通了？好事啊，在网页上打广告，可以放开线上会员卡业务，让感兴趣的用户提前充值了。” “侧重点……我不是强调过吗？让用户放心使用最重要，咱们是正儿八经的互联网科技公司，不是诈骗团伙，和不知道跟脚的电话营销，电视购物，不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这年头，随着经济发展有了起色，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以及电话机的普及率越来越高，给人民群众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的同时，一些不好的东西也应运而生。 不管是广播还是电视，铺天盖地的公益广告中，总少不了诸如“不明身份的人来电话、发消息要求转账汇款，一定要提高警惕，反复确认身份，谨防上当受骗”之类的反诈宣传。 这当然是好事，但也给今夕文化推广线上消费的尝试，设置了重重障碍。 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如此根深蒂固，对于网上消费，普罗大众的第一反应，就是警惕，怀疑其是不是有鬼。 这跟前世互联网大成时代，各种支付工具可以便捷付款，快速查询交易状态不同。 “广告？什么广告？我不是说了，现在不是谈什么营收的时候么？抢用户最重要，别说赚钱，我恨不得倒贴钱让大家都来免费畅玩……” “先把可以做的做好，拿捏不准的，等我回去看看再说。” “待会我尽快回去，不重要的先推一推。” 挂断电话后，金尚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就先走一步了。对了，骆老哥，张老板，你们待会帮我转告大彪叔，经纪人资质和登台人员的表演证，节目和主创人员清单，尽快准备好，待审核过了，就要尽快提交文化部门备案，标准格式我已经送到公司了，让人照着填好就行了。其它的，再见的时候详谈……” “行！” 手里握着着月营收三四百万的公司，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金尚还是掌控力特别强的老板，麾下能够独当一面的很少。 就像现在，关于演唱会的筹备，俱乐部那边的现场人员，和刘燕青领衔的技术组，以及李萱沟通线上线下的团队之间，配合就存在很大问题，如果金尚这个大老板不在，一旦出了问题，连个拍板的都没有。 和在座的打了个招呼后，金尚匆匆驱车离开，一路上，紧赶慢赶，才回到公司。 刚在办公室坐定，李萱和刘燕青就一起找上门来。 “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人联手都解决不了？” 刘燕青答道： “工业信贷银行给我们的网银通道，有隐私保护条款，我们看不到用户的付款进度，只能看到到账和定制的备注信息，更坑的是，这个快捷转账通道，有四十八小时紧急撤回权限。这样一来，转账相对便利了一点，公司账号承担的风险也高了。” 简单点说，网络用户通过线下银行转账到今夕文化指定托管账号，并不代表这笔钱就是收妥了，转出方在两天内反悔，就能随时要回来。 “银行那边的解释是什么？” “防诈骗！” “那……就没办法了，现在这种情况……大势所趋，不是咱们可以撼动的。” 金尚有些头疼地抚额。 别看只有两天，带来的影响相当惊人。 网络消费，大家本来就心存疑虑，别说两天时间，网民充值之后，两个小时不到账，甚至二十分钟没显示，预付款账号没反映出来，交易就有可能告吹。 前世的电商一开始是怎么干的？ 在没有第三方支付和快捷支付渠道的时候，网民需要跳转十几个网页才能完成全套交易流程，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四十。 两天？ 这么久，能保住一半，付款率能有百分之二十就谢天谢地了。 甚至，还可以反悔，撤回交易，这不扯淡么？ 用户是安全了，不用担心被诈骗，提供网络服务的正经公司怎么办？ “就没有通融的余地吗？如果我们提供了服务，客户申请撤回转账，那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刘燕青和李萱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问题所在，不由自主地提出了问题，金尚琢磨了一会后，有些无奈地答道： “这个问题想要解决，有难度！法律法规的条款就在那里，有关方也不可能单独为咱们公司破例。银行虽然支持咱们开拓新业务，但也不想承担风险。他们只要保证资金运转安全就够了，一旦发生买卖纠纷，就不归他们管了。” 客户要是对今夕文化服务不满，或者今夕文化觉得客户享受了服务，却没有付钱，怎么也找不到银行头上，而应该去工商管理部门投诉仲裁，或者提起诉讼，对薄公堂，和渠道方是没有任何纠纷的。 “所以，我为什么想要设立第三方支付渠道？银行本身，不为买卖双方的交易背书，他们的主要职责也不是为交易提供担保……”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放开预付款渠道？” “要，不能停，甚至都不能拖！” 金尚权衡了片刻后，咬咬牙，做出了决定， “公司收款账号，在收到转账后，直接在预付款账号显示，让客户真实直观地感受到，并且可以使用。” “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李萱有些犹疑地问着，毕竟是自家男朋友的事业，一旦风险太大，亏损太多，也不是好事。 “一切以留存用户为首要任务，搞创新，做新业务，哪有不冒险的？” 金尚斩钉截铁地说道， “况且，撤回转账的比例只要不是太高，些许损失，得受着，就当是钱买客户了。另外，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转账后还可以追回。另外，咱们提供服务，或者邮寄货品的时候，也可以拖一拖，比如购买门票和优惠券，注明交易成功，但是实际领取或者邮寄，四十八小时过了再操作……” 这年头，邮政快递效率一般，一两天的时间，在动辄十天半月，甚至一两个月的投递过程中，一点都不起眼。 真要是有存心打时间差，对今夕文化实行诈骗的居心叵测之徒，也很容易露馅。 事实上，不止是客户对没有见到人的交易信不过，卖方对买家是不是上门‘碰瓷’或者存心捣乱的混子，也疑神疑鬼。 社会整体风气，并不怎么信得过在看不见摸不着，没有实感的互联网上钱消费。 彼此都信不过，只能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慢慢磨合，建立信任。 金尚的设想是美好的，但实际操作起来，需要跨越的关卡还真多。 说白了，今夕文化很多业务涉及的概念，都太超前了，很多基础设施和现实条件都不满足，和前世信息时代大成，移动互联网深入各行各业的现实，相差太远了。 “咱们作为科技行业的开拓者，遇到问题是可以预见的，但是，不要停下脚步，前面没有路，就努力开路，力所不及，就试试怎么绕过去。现在遇到的难关，可能过两年，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迎刃而解。” 做出了继续推进的决定，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影响到底有多大，金尚还是有点底气的，从胸口的“金扫帚”反馈来看，波澜不惊的样子，应该还在可以控制的程度。 宽慰两位实际执行人之后，金尚就将这件事定下了， “实际上线的商品，除了演唱会门票，下半年球票，签名专辑和海报，俱乐部纪念册，球衣球鞋，优惠券，再加上《三国志》游戏和《三国演义》小说的预定，先在门户网站上打广告，让报刊和杂志也宣传一下。” “要不要创立一个子网站，以后可以预见的线下生活板块内容会越来越多。” “太早了，先做一个子版块，加大宣传力度，现在，不管是电商还是线下生活，都没有独立运作的基础，就这样吧！对了，后天就高考了……” 说着的金尚，对刘燕青说到， “在网站上发个消息，就说我计划在时隔七年后，看看高考的难度。在每科考试结束后，以高考标准，用标准试卷来一次测试，结果实时公布。号召一下，有兴趣人，都可以试试……” “挑战吗？” 说起这个，李萱和刘燕青都来了兴趣。 (本章完) 111.第111章 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第111章 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这个时候，不最后蹭一波高考的热度，那也太对不起金尚不久之前的一番操作了。 好不容易炒作起来的声势，尽量多保持几天，不管是个人还是网站，都需要持续不断的话题和关注度。 对综合门户网站来说，宣扬渠道的优越性、时效性和便捷性是当务之急，对个人而言，年轻才子，青年企业家的名头不能丢了。 按照既定的宣传策略，金尚让人在现有渠道的基础上，将消息发出去之后，最能引起反响的，还是在本地。 稍远的地方，人们只能通过网上看到，零星分布的网友，也掀不起什么声势来，只有基本盘稳固的京畿地区，还有点关注度。 这……就够了。 将关于网上转账充值的细节捋清楚，让员工们去执行后，金尚才稍微有空歇会。 最近，金尚的日程表安排得很紧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综合门户网站的最大流量来源——足球俱乐部的赛事相关信息，体育资讯陷入低潮，为了维持热度就必须有其它替代。 这就好比高炉炼钢，一旦成功点火投产，就必须源源不断地提供焦炭和铁矿石等各种原材料，一直生产下去，开炉后熄火停工，甚至是晚一分钟断浇，马上重开，损失也很大。 网站服务也一样，用户都跑光了，再想聚拢，又得重头来过。 互联网行业的变动实在是太快了，大部分情况下，留给决策者只有不到三个月的反应时间，极限状态下，一个月的差距，就能决定生死。 两个月左右的夏休期，没点噱头可炒，没有热闹可看，是留不住非球迷群体用户的。 金尚以足球俱乐部为基础起家，是为了打造一个具备体育文化特色的综合门户网站，而不是为了建一个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球迷们线上自娱自乐的小众新闻发布平台。 将一些琐事办完后，闲下来的金尚，发现了离下班时间还早。 就工作效率而言，金尚也不得不感慨，“金手指”的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就这么大半天的时间，自己这个老板的工作量都被动增加了。 公司小的时候，还表现得不是很明显，一旦做大，臃肿的管理，挥之不去的大企业病，会让每个老板都头疼不已。 每提升一两个点的工作效率，就会和同行拉开极大的差距。 现如今，今夕文化的表现，就让金尚很惊讶，就连执勤的清洁工，身上都明显洋溢着一股昂扬向上的精气神。 公司有前途，老板有能力，员工有盼头，对企业上上下下的影响几乎无处不在。 毋庸置疑，“金手指”有加持效果，而且还很大，但是更重要的是包括金尚在内的每一个员工团结起来，形成的合力，才是公司看起来欣欣向荣的主要缘由。 将桌子上的闹钟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感受着灵兽“烛九阴”的力量，犹如呼吸一般吞吐，在一次次的循环中，逐渐壮大，和其他效果交织在一起，弥漫在“金手指”能量巨网撑起的虚幻视界。 通过鼻梁上的装饰眼镜，金尚拔高了视角，犹如从万里高空看向了雾蒙蒙的黑暗大地。 和上次看到的荒凉有些不同，原本稀稀拉拉分布的蛇虫鼠蚁，豺狼虎豹明显更多了，甚至，还有数头一看就不好惹的东西存在。 其中，原本和今夕文化交恶的地方，那一团形态不稳固的饕餮巨兽，依然很虚弱，趴伏在地上，做择人而噬状，其内光华闪耀，似乎有生机即将勃发。 离它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长着九条尾巴，九个头的怪兽，还发出一阵阵如同婴儿般的啼哭，博取人的同情，尖利的虎爪和獠牙，却一点都不和善，警惕地看着周围，寻找着可以果腹的目标。 除此之外，还有头红脚白的朱厌，五尾独角大嘴的狰，形如猫头泛白的天狗等凶兽。 『这些，大概都是即将和今夕文化产生竞争的草莽英雄吧！』 不到半年时间，原本还是开拓期的世界，就闯入了如此之多的“好汉”，当真不得不感慨，变化太快，稍微落后一步，可能就跟不上趟了。 在自家灵兽团队撑起的“营地”附近，金尚甚至看到了一条蜷缩潜伏的怪物，呈现青黄赤黑之色，体型十分庞大，如长蛇状，蠢蠢欲动，窥视着自家地盘，也不忘觊觎周围的地盘。 『这是什么，巴蛇？』 其它的竞争对手，都是有迹可循的，唯有这个似乎不怀好意的凶兽之灵，离自己这么近，突然就降临了。 看样子，似乎还和自己产生过联系，但是金尚本人毫无印象。 将认识的人一一排除后，没有找到任何端倪，金尚只好暂且将这件事放下。 打开电脑后，登陆京城学联论坛，看看最近年轻人关注的话题，金尚意外地发现，热度最高的，不是高考，也不是金尚本人这段时间掀起的话题，更不是大红大紫的戴义琴和疯狂的粉丝，而是京城师范大学今年的应届毕业生，同一个宿舍，来自天南地北的女生，即将奔赴各地支教，离别之际，班上的同学决定为她们举办一次公开活动送行。 这年头，临到毕业季，什么离别宴，践行酒，并不怎么流行，即将走出象牙塔的莘莘学子们，还没有那么世故，能想到的大概也就是歌舞、诗朗诵等相对文艺之类的。 热度很高的bbs论坛，就成了学生们争相表演的地方。 『还真是纯真的年代啊，居然不是什么选美活动，校校草投票比拼，而是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从古至今，才子佳人的故事，一直都很有市场，和后来兴起的霸道总裁，兵王都市其实是一个性质的题材。 从数亿人选拔出来的天之骄子们，身上自然也难免染上文青病，大学里面各种社团，大多偏向此类。 饶有兴趣地翻了几条热度很高的帖子，金尚也不得不感慨，京城目前将近二十万大学生，日常活跃账号，连一万都不到，但是，集中度非常高，十分适合炒作热点事件。 毕业季临别践行，只是个偶然事件，能够吸引这么多大学生的关注，当然有其缘由。 看过那四个女生的合照后，金尚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没有高级化妆品，没有华丽的衣衫的年代，她们的素颜还是很漂亮的，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青春朝气。 有才，长得好看，还很有爱心，恰好同一个宿舍，这就是很好的噱头。 京城学联论坛的运营方，也比较熟悉自家网站的特性，十分贴心地引导着舆论的发展。 这才是一次较为平常的事件，热度却这么高的缘故。 没有那么多“大瓜”可吃的互联网开荒年代，网友的“笑点”和“泪点”其实都挺低的，特别容易被感动，也十分愿意身体力行，做点实事，和后来藏在屏幕后面，“武德充沛”的“键盘侠”们完全不是一回事。 原本只是看着，从不说话的金尚，也起了凑一凑热闹的心思。 毕竟是自己的学弟学妹，“功成名就”的学长，也要表示一下关心嘛！ 登陆了没怎么用过的账号，切换到主页后，发表了一篇并不长的帖子。 首先，表达了对四个女生不远万里支教的行为表达了钦佩和赞赏。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和平年代的奉献与牺牲，或许并不如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来得震撼，但也是值得赞颂的义举。 其次，说了下自己虽然很忙，依然愿意抽空参与其中的愿望，以毕业季学长的身份送上祝福。 最后，留下了那一首李叔同的《送别》，让“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之语，首次在这个世界出现，并表示会在近期加急谱曲后公开发行。 几分钟后，以原名金尚为昵称的账号，发布了第一条信息，出现在了相关板块的首页。 不得不说，大学生的空闲时间，确实比较多，很多一直在网上“冲浪”的用户，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篇帖子。 让人意外的是，少部分人对《送别》十分赞赏，并期待金尚的谱曲，更多的人，对金尚本人更有兴趣。 从账号认证的学校和班级信息，很轻易就能认出，这真的是金尚本人写的。 对于这个近期有了不小的热度的前辈，大家还是很感兴趣的。 只不过，和网友们互动了几次后，金尚意外地发现，他们居然对自己的简介很有意见。 最开始，注册账号并认证的时候，金尚也没想过要用它做什么，除了基础信息，以及校园组合“小马扎乐队”主唱的资料，还在自我介绍展示区，填上了前世朱敦儒所作的那一首自吹自擂，嚣张到没边的《鹧鸪天》。 反正不发信息，就没人看，也不会引起注意。 结果，这次金尚一时兴起，忘了改一改简介资料，一下子就暴露了。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云券，累上留云借月章。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醉洛阳。』 都不用特别解释，看到的人，估计只有一个字能形容自己内心对这一首词的态度。 狂！ 而且狂得没边了！ 自比为天上的神仙，如此狂放不羁，老天爷都认可了，别人就别瞎咧咧了。想要行云布雨，留住云彩，借走月亮，天帝都要给面子照办。不仅如此，还天生才华横溢，诗一写就是一万首，酒一饮就是一千杯，什么王侯将相，从来就没正眼看过。就算是在天宫里做官，也懒得去，在西都洛阳饮酒做乐，醉卧丛明显有意思多了。 什么诗仙，诗圣，诗狂，诗鬼，有无数的千古名篇流传下来，再怎么狂，人家那是有真本事。 金尚？ 虽然有点小才，也不至于如此狂妄吧！ 这是把同个时代的芸芸众生都没有放在眼里啊！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几斤假酒下肚，也不至于嚣张到这个地步吧！ “诶？我就是开个玩笑，至于么？” 望着众多跟帖一遍遍地问这首《鹧鸪天》的事，金尚也无可奈何，改口肯定是来不及了，只留下了几句让大家不要歪楼太远，关注一下当事的四个女生，客套几番，就退出了网站。 『当个名人，好难！一个疏忽，就容易引起非议。』 抛开诸多夸张言辞不谈，那一首《鹧鸪天》的水准，真的挺高的。 就是太狂太傲了，尤其是在一个个眼高于顶的大学生面前显摆，更是捅了马蜂窝。 一不小心撩拨了一下心高气傲的年轻人的好胜心后，金尚也只好期待着时间会将这些意料之外的争论给压下去。 可惜，另一件事，让金尚的打算彻底落空了。 在门户网站上，关于金尚想要试试高考难度的新闻发布后，立刻就被人转载到了论坛上，更多的人得到消息，在金尚的帖子下面留言，一个个不服气的用户表示也要和金尚比比，看谁的分数高。 明明只是想要对毕业季活动表示一下的金尚，对突如其来的挑战，也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时常关注网络动态的李萱提醒，才知道有这么多人对自己如此不满。 “你那是什么眼神？这不是我的本意，只想对勇于奉献的支教学生表示支持而已，哪里知道大家更关心能不能将我踩下去？” 脸上露出无辜之色的金尚，没好气地说道， “这人心呐，实在是太坏了，对名人吃瘪就这么感兴趣？赢了我，也没有一分钱的好处，何必呢？” “不不不，名人吃不吃瘪，大家并不是很关心，嚣张如你，被比下去，最重要。大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大好青年，凭什么就你这么狂？这也就算了，还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名和利往往是一对双生子，如影随形。 越往后，这一现象越明显。 信息时代，要来了！ 金尚其人，木秀于林，承受更多的狂风暴雨，也是理所当然。 (本章完) 112.第112章 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第112章 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前世已经体验过人情冷暖的金尚，怎么可能不明白，群体意识中，对过于与众不同的人，那股挥之不去的排挤之意呢？ 优秀，但又没有优秀到让人生不出攀比之心的程度，其人在拉不开差距的社会阶层中，处境和混得比较差劲的人是差不多的。 认同和接纳意识，会不自觉地审视着和大部分人都不相同的特征，并将其拥有者视作异类。 “合群，或者被认为合群，真是个不好把握的尺度。至少现在，很多同龄人就不怎么把我视作自己人。” 同样十八九岁的孩子，不是在读高中，就是在准备高考，金尚已经硕士研究生毕业了，根本不可能一起愉快地玩耍。 那些大学里年长好几岁的同学，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同样很少将金尚当成一路人，年龄差距过大，彼此之间代沟太深了。 金尚自言自语的抱怨，让李萱忍不住窃笑道： “谁叫你平时不注意谦逊一点？牛皮吹出去了，还不让点评点评，称一称你的斤两？” “又没说不行！怕就怕这些心高气傲的学弟学妹们，又要遭遇新打击啊！” “你倒是挺自信！已经过去了七年，高考试卷的风格和难度也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你可得小心，别把牛皮吹破了。” “放心！” 金尚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地回答。 要是搁在半年前，可能还有点虚，现在则不一样了，有了“金扫帚”提供的各项力量的加持，金尚自觉学习能力明显提升了许多，记忆也变好了，快要消失在脑海深处的知识，又开始浮现，且越来越清晰。 现在的金尚，在创新开拓能力中，所需要的发散性思维和以前没多少提升；知识储备，才思敏捷程度和脑子运转效率，明显有了质的飞跃。 越来越开始显现威力的“金手指”，节约了金尚很多努力、勤奋以及苦学的时间。 在真正拥有一副绝世好脑子的天之骄子面前，或许还有点发虚，面对绝大部分普通学生的挑战，金尚还是很有把握的。 下班之前，和员工们安排了一下明天的重要工作，才放心地离开。 回家的路上，金尚从广播里，听到了南大龙钱为即将上映的电影打的广告。 宣传手法还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好在将看点和噱头讲清楚了，感兴趣的人，应该会去看。 电影院少，看电影的人更少，即便是在京城，也没那么多人有钱有闲去看电影，酒吧歌舞厅等热闹的地方，明显更受欢迎。 看电影的，也就特别喜欢的人，以及搞对象的小年轻，会去捧场吧。 『希望能有个好的开始吧！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少了，将来要是能上市，也是赚不少了。』 当天晚上，金尚和南大彪、郑良知商量了一下明天的安排，就老老实实歇着了。 第二天上午，金尚等人坐在美影厂接待室，一边喝茶，一边翻看着手边的报纸。 几份主流报纸上，都说起了金尚和网友争论以及公开邀约比拼的事。 其实，昨天的晚报，金尚就看到了相关报道，只是时间太紧，没怎么详细说。 今天的早报就不同了，尤其是手边的这份，居然在头版有一篇名为《清都山水郎下战书，两千大学生积极响应》的文章，副标题还留下了诸如“两百万高考生，你们准备好迎战了吗？”的字眼，这明显就是在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金尚嚣张狂妄，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这是巴不得我出门被人打死啊！这些媒体人，都这么闲的么？天天盯着网站论坛上的新闻，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 金尚不满地嘟囔着。 明明应该是“热心前辈心系母校，倾情创作，为后辈支教祝福”，或者“为证明‘学霸’成色，争议天才再战高考”之类的正面报道。 什么清都山水郎，太难听了。 南大彪翻了几份报纸，津津有味地看了几篇解说的文章后，也不由得笑道： “你那一篇词，太嚣张了，就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有点吹过头的。人家喝多了，发发酒疯就没事了，你喝多了，吹牛都吹得这么清新脱俗。” “真没喝！就是开个玩笑，哪知道碰上这种事？” 金尚略委屈地辩解道， “看来，混文娱圈，还是得早点给自己起个‘匪号’……不对，应该叫绰号，或者艺名什么的。真要是让别人来取，那就糟了。什么‘清都山水郎’，像话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真要是让莫名其妙的外号流传开来，想要消除影响可不容易。 喝了几口招待人员递过来的清茶，郑良知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想到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临到退休，还碰上个这么能整活的老板。‘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怎么着，要和诗仙诗圣比一比？” “能不能将目光聚焦在重点上啊，我觉得那一首《送别》挺好的，就没人多关心一下？” 哭笑不得的金尚回应道， “人家小女生也挺不容易的，值得大家多多褒奖。” “别一口一个‘小女生’，她们比你大四岁。有空关心这些，你还是多将心思在工作上吧！看来还是平时太闲了，让你有闲心思饮酒做乐，寻问柳，吟诗作对……” “我什么时候寻问柳了？郑老叔，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昨天大彪叔的庆功宴，我也只是喝了几口水啤而已……” “好了好了，就是说说而已，又没说你不对！写诗骂人嘛，不稀奇，咱们现在追捧的古诗词，很大一部分都是阴阳怪气地在冷嘲热讽。狂就狂，傲就傲，大家都知道了，你还能反悔咋滴？今天就别想这些了，待会参观的时候，别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人家已经很难了……” “不落井下石嘛，我懂！” 金尚认真地点点头。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参观美影厂，看看里面还有没有值得下手的东西。 虽然没抱有太多指望，好歹也是郑老叔的面子，金尚和南大彪也捧场了，不管买卖成不成，仁义之名要留下。 “对了，阿尚，你这首《送别》，应该是民谣吧，味道挺浓的……” 虽然不是业内人士，甚至都不怎么懂音乐，见识却不俗的南大彪，已经能通过表面，大致判断出一些奥妙了。 “对，非常传统的民谣，曲子也不难……” “已经有谱了？” 金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 “早就有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送出去而已。大学四年，都找不到一个送别的对象；现在研究生毕业了，再不找机会用，估计得砸手里。” “砸手里？你可真敢说！看这词，就知道曲子差不了。这等高质量的民谣，生命力不比摇滚弱。放到业内市场，不知道多少人抢破头。”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的时候，一位穿着有点旧的工作制服，脸色尚好，有点小肚腩的微胖男子走了进来。 “抱歉，稍微有点事，耽搁了。让你们久等了……” 分别热络地握手后，郑良知介绍道： “这是何园厂长……” “副厂长……” “迟早的事！” “厂子都快没了，厂长不厂长什么的，别提了。” 何园语气中透露了些许不甘，勉强压下去后，和郑良知轻轻拥抱了一下， “老郑你倒是满面红光，明显过得不错。病退这么多年，人是越来越精神了，长命百岁不是梦啊……” “那就借你吉言咯！” 郑良知驾轻就熟地寒暄着，然后引荐了两位同行的后辈， “南大彪，常棣文化总经理……” 何园和南大彪握了一下手，客气地问候道： “最近经常听说贵公司的新闻，大手笔投入的电影快上映了，还捧红了戴义琴，当真是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十分欢迎优秀的同行前来参观指导……” “何厂长太客气了，指导不敢当，互相学习吧！” 接下来，郑良知又介绍道： “金尚，今夕文化的老板，文化与科技前沿的创新企业，我目前也在小金总麾下混口饭吃。” “郑老叔太客气了……” 金尚谦虚地寒暄了几句，然后对何园说道， “今天就麻烦您了。” 美影厂的情况，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 这个烂摊子到底如何收拾，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事情可以拖，麾下员工的衣食住行不能拖，没有钱，工资发不出来，大家的衣食住行都会有问题。 一家老小都等着米下锅，要是再不解决问题，大家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在何厂长的带领下，几人先来到了美影厂的荣誉陈列室。 虽然现在落魄了，拥有几十年历史的大厂，曾经也有辉煌的时候。 各种奖状、荣誉证书以及获奖纪念品，塞满了一个个陈列柜。 能够撑几十年，美影厂也是有几分底蕴了。 京城的美影厂，并没有如南方的兄弟单位那样，死磕大制作动画电影，也没有瞎折腾到将自己玩没了，转型去搞什么商业漫画出版。 在如何分担风险方面，京城美影厂做得还不错，基本上每个细分关联行当，都有布局。 最让人称道的，就是几十年的挣扎求存，让京城美影厂养成了精打细算，因地制宜，看碟下菜的习惯。 成本控制得好，不会因为一次冒险大投入就将厂子给嚯嚯干净了，也极少踩到损失惨重的大坑。 即便如此稳健的经营策略，在行业大环境始终得不到改善的情况下，依然走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是美影厂上上下下没能力，更不是不努力，而是没赶上好时代。 在荣誉陈列室待了许久，几人来到了少儿动画剧集制作部门。 在何园的介绍中，金尚明白了这个美影厂主力部门之一的现状。 这几十年来，这间画室诞生了一大批国内观众耳熟能详的作品，一些经典角色形象，金尚都有印象。 即便是现在，也是全厂最稳定，创收最大的核心业务。 不用说，这是一块香饽饽，即便京城美影厂想卖，也轮不到金尚和南大彪来买。 盯上人太多了，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没有任何优势。 而且，也买不起。 接下来，就走到了动画电影制作室。 这里也出产过不少小成本佳作，制作团队口碑还不错。从团队到作品，都显示出了强劲的实力，多年来，能够勉强维持住收支平衡，略微亏损的程度，相当不简单。 这……明显也不时金尚和南大彪玩得转的。 真人电影都才刚上路，动画电影这个无底洞，外行人进来，投多少钱都探不到底。 一个个科室走过去，金尚意外地发现，这家美影厂，还真是个大杂烩。旗下还有二十几家小型影院。分布在近畿地区以及东南沿海大城市；全国四十多个大中城市，有美影厂开的影音制品租售门店。 有分别针对中小学和全年龄段的漫画制作发行公司，不管是作者还是读者，都有不错的基础了。 说是美影厂，其实就是个围绕着动画电影制作为中心，横向拓展到很多领域的综合文化企业。 很多资产，其实很优质，只不过暂时赚不到钱，或者没法变现，看不出其价值来。 除了以上那些，金尚还意外发现，这家美影厂，还有主要为自家员工服务的社区医院，招待酒店，零售商铺，如果这些还算正常的话，那么，一家规模还不小的养猪场，着实击穿了金老板对跨界经营的认知底线。 为了活下去，京城美影厂确实很努力了。 无奈，大势难敌，只好甩卖资产，断臂求生了。 一路上，金尚除了偶尔与南大彪说几句悄悄话，极少发言。 从内心来讲，金尚对美影厂的大部分业务都很眼馋。 但是…… 『不是时候啊！』 就那个漫画制作部门，两块很有知名度的厂牌，以及一批资深编辑、优秀作者和忠诚粉丝，就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本章完) 113.第113章 价值认知差异 第113章 价值认知差异 还有电影院，影音制品租售门店，别看现在十分不景气，离破晓也不远了。一九九五年盛夏，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咬咬牙，挺过去，好日子就要来了。 中午，吃过招待餐后，何园副厂长去处理一些琐事，金尚和南大彪、郑良知两人在茶室暂时休息。 “你们两个，看中了什么，可以提前跟我说，我去探探口风……” “那二十几家电影院，我想要，先拿到入场券再说……” “漫画制作部门和书籍影音制品租售门店，我很感兴趣，不过……” 金尚犹豫了一会，勉为其难地说道， “先谈！看看美影厂的条件……” 按理来说，一个成熟的电影市场，动画电影应该占据百分之十以上的份额，可惜的是，现在国内的影视院线市场十分不成熟，盈利变现能力很弱，空有优质的产品，送不到需要的人手里，或者大家都消费不起。 大众文娱，肯定得等到老百姓解决了基本的温饱问题，衣食住行不缺，手里有了闲钱，进而考虑丰富精神文化生活之后，才会有大发展的机会。 现在是一九九五年，资源错配，供需不平衡的问题，不止是农业和工业，以文娱为代表的服务业也存在。 说白了，还是提供不了物美价廉，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化产品，不是太贵，买不起，就是曲高和寡，只想休闲放松一下的老百姓不怎么感兴趣。 实际操作中，问题可能会更多，比如效率问题，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痛点。 各怀心思中，大家休息了一会，下午何园副厂长再次领着三人去实际看一看具体工作的模式。 不得不说，国内站在分类行业最前沿的从业者，还是有些眼光的，不仅在传统动画制作领域很有经验，也在努力尝试一些新东西。 电脑特效，就是他们正在关注的重点之一，虽然离实际派上大用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起到解放部分人手，加快制作速度的目的了。 当然，总体衡量，电脑特效的成本还是居高不下，所以只能在小范围试用，短时间内，肯定无法成为主流。 郑良知对这些不太懂，南大彪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后悄悄捅了捅金尚的胳膊，小声问道： “这个特效技术，你觉得怎么样？” “肯定有前景，但是，投入太大，咱们玩不起，还是先制作一些制作精良的文艺片打响招牌，再用小成本喜剧片回本。把雪球滚起来，到了体量足够大，名头足够响，在业界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再来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生不逢时，太超前了么？” 金尚努了努嘴， “像他们这样，试试水，小范围试点，积累经验，也挺好。可惜，大厦将倾，没时间等他们大显身手了。” 就好比现在的今夕文化，一部分业务线其实已经过于超前了，几年内都看不到盈利的希望，过两年再入场，也未必不能后来居上，甚至可以直接收购几家撑不下去的互联网企业，省下了从零开始发展的时间。 如果不是老金有点家底，罩得住小金折腾，创业之路也不会如此激进，而是采取更加保守的方法，待时机成熟再切入互联网行业。 电脑特效技术并不能单独撑起动画电影，而是需要一系列配套的工业体系，互相支撑，才有生存的空间。 不说别的，在3d影院没有大面积普及之前，什么的动画电影，科幻特效等大片，很难和现有的技术拉开差距。 优势不够明显，投入极大，回本难度大，如果钱多得不完，当然可以玩玩，现在金尚和南大彪的公司还只是初上路，玩不起。 金尚看着美影厂的技术员一脸得意地炫耀自家特效，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频频点头，心里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就这种……糊弄一下外行就了不起了，难怪何厂长郑重其事地带金尚和南大彪等人前来观摩。 大环境不好，厂子需要降本增效，首先砍掉的就是这种华而不实，不知道未来前景，光烧钱，看不到希望在哪的所谓科技前沿的攻关项目。 再过几年，有的是实力更强，更加便宜的同类公司，用不着现在就当“接盘侠”。 接近下午四点，一行人的参观也接近尾声了，借着抽烟的机会，郑良知叫上何园去一边闲聊，顺便去探探底。 金尚和南大彪则回到接待室，说着关于不久之前的见闻所感。 “真的不要那些特效团队吗？如果能在电影中用上，不仅能节省成本，还可以加强管控能力……” “管控？” 金尚有些疑惑，不解地问着，南大彪也没有隐瞒，直接答道： “上到导演，下到龙套，以及围着剧组服务的灯光，摄像，美术，编剧，统筹等等，都是专业程度很高的职业，影片质量的好坏，很多时候，与这些人工作认不认真直接相关。所以，小彪这个制片的任务，基本就是将各个大爷哄好，顺顺利利地拍完。” “专业，所以封闭，不够透明！” 闻言的金尚若有所悟， “特效技术其实是跨界而来的外行，可以将很多大导演，美术师，灯光和摄像等人才能实现的镜头，在电脑上生成。他们的重要性降低，话语权自然就会被片方抢走……” 这是导演中心制、编剧中心制和制片中心制的较劲。 金尚从产业的发展来判断电脑特效的价值，着眼于投入和产出，南大彪看到的，却是技术的进步，打破了一个个小圈子的藩篱，进而争夺话语权，最大限度地避免被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士”糊弄的可能性。 这一行的资源往头部集中的趋势太明显了，以后还会越来越严重。 大导演，大明星，大制作，大范围宣传，往往就意味着南大彪这等挥舞着钞票的资方，也要看极个别有观众缘和票房号召力的导演、明星的眼色行事，轻易得罪不起。 前世的业界资本碰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应对的？ 大数据和流量明星炒作起来，各种套路化的大片，声光效果突出，抓人眼球的绚丽特效，彻底弱化编剧导演以及各路影帝影后的作用，减少掣肘。 屁股决定脑袋。 站在南大彪的立场，确实得考虑，以后如何加强自己和公司在业界的话语权。 要是和极个别大导演闹翻，或者旗下明星跳槽，常棣文化就垮了，那还玩个鬼啊！ “大彪叔，这种事，我只能提供一些参考。” 斟酌了一下后，金尚再次劝道， “这么说吧，肚子饿了，想要吃煎饼果子，也用不着自己动手制作，去街上路边摊买就是了。本质上，常棣文化的影视制作，走的是内容生产和资源整合的路，并以此为根基，开拓艺人经纪业务。前者是咱们的招牌，一部部精彩的电影上映，就是往上刷了一层又一层闪耀的金字漆；后者，才是真正赚钱的业务。” 现在，拍电影不赚钱，捧角才是最重要的，麾下艺人红了，那就是摇钱树，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而且，美影厂的技术，说实在的，挺一般。您要是感兴趣，不妨去大洋对岸去考察一下外国同行是怎么玩的。” 国内的影视圈，连艺术还是商业谁高谁低都没争清楚，老外已经准备走工业化之路，批量生产大片，冲击全世界了。 振兴国产电影，和老外同台竞技？ 别傻了！ 这是金尚和南大彪该考虑的问题？ 先站稳脚跟，再来考虑其它。 两人说了好一会，南大彪总算打消了接手美影厂特效团队的主意。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是未来的方向……之一，但是现在，不到时候。先让同行去探路排雷，顺便培养一下影迷的观影习惯……” “对！别和大势对着干。现在国内电影市场太小了，撑不起太多有想法的电影。还是先用小成本电影试探一下如今观众的喜好再说，文艺片冲奖，喜剧片博票房和口碑。” “嗯！就这么办！” 不久之后，和郑良知沟通过的何园将美影厂的相关部门负责人叫了过来，做第一步接洽。 今天何厂长带着金尚和南大彪参观过的业务线，都不用问，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有出售意愿的。 不仅包括少儿动画剧等经营尚好的部门，也有持续亏损的地方影院和零售租赁等重资产板块。 不大的会议桌的两边，南大彪、郑良知和金尚三人对面，坐着以何园为首的七八个人。 不仅有人拍照留档，还有专人负责会议纪要。 看来，金尚等人想的只是探一探彼此的条件，对方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甩卖资产了。 “既然是老郑带来的，我也就不做虚言了。看也看了，你们感兴趣的业务部门干部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当面谈。影院、零售网点、漫画内容制作和发行团队，都曾经是辉煌过的团队，现在的经营也还凑合，就是没钱了，总公司养不起，只好断臂求生。” 顿了顿之后，何园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会对特效技术感兴趣，可惜了。” 南大彪矜持地回应道： “感兴趣是真的，就是现在有点早，我们也是刚上路不久，不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 “谨慎一点也好！咱们也是在尝试转型的时候，出了点差错，一系列的小问题累积起来，渐渐变成了大问题，导致现金流跟不上了……” 顺的时候，一系列小毛病都会被掩盖，逆的时候，一起爆发，着实让人有些受不了，连京城美影厂这样的“大块头”都有点坚持不住了。 “市里……没有说法吗？你们南边的同行，也是在当地有关部门的牵线搭桥之下，找到了救星，挺过来了。” 郑良知好奇地问道， “怎么说，也是有辉创传统的大厂，就没点表示？” 何园有点尴尬地答道： “市场化的一部分吧，细节不好讲。在业界同行中，咱们的表现和成绩，也算是偏上的，只是，大家都过不得不好，自顾不暇，哪有空关心别人？” 出得起价的同行有心无力，贱卖给外行又有点不甘心。 这也是何园现在心急如焚，一刻都等不了，急着回笼资金，将“死线”往后推的原因。 南大彪好歹是影视圈的从业者，今夕文化也是新兴传媒公司，多少能明白美影厂旗下的资产的价值所在。 又寒暄了几句后，南大彪和对方说起了影院转让的可能性，以及相关条件。 谈来谈去，对方搭售的东西太多，让南大彪有些不满意。 价格偏高不说，还有一些附带条款，麻烦事太多了。 当然，这样的大生意，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敲定的，至少知道了双方要求的大致范围，今天也就不算白忙活了。 稍后，轮到金尚和对方谈谈今夕文化收购过来，补全自身业务版图的书籍影音零售租赁门店，漫画制作和出版部门等资产。 不久之后，金尚就发现了对方关于自身价值定位的特点。 对各种固定资产定价偏高，但是，对一个个有经验的员工却不是很看重。 『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不能卖便宜了，否则，对何园来说，后患无穷。但是，不好衡量的人工团队价值，以及虚拟资产，就不甚在意了。本来就不好评估，吹都没法吹，自然也没有底气提价！』 十几分钟后，问了很多问题的金尚，差不多已经将情况摸清了。 整体情况，与何园所说差不多。 运营成本高企的门店租售，以及不太稳定的漫画书籍制作与发行，即将被裁撤的消息，在内部已经传了很久，虽然经营大抵正常，也免不了人心惶惶。 物流，店长，编辑，宣传，外联等，就没有不担心的。 甚至，这股潜流，已经影响到了签约作者和客户。 “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的焦虑，一直在弥漫。 (本章完) 114.第114章 大幅折价 第114章 大幅折价 人心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了。 如此状况，自然让金尚十分不满。 “恕我直言，如果只是买一个空壳子，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精干的员工，才华横溢的漫画家，忠实的读者，才是核心竞争力。我麾下也有报刊杂志，深知这一行的奥妙。两块厂牌，确实很值钱，今夕文化收购之后，没有可以继续运转下去的基础，那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 “小金总，你有些误会了。现在只是有些人心浮动，还远没有到树倒猢狲散的地步，直到今天，都在正常运转，核心创作者和编辑团队并没有乱，读者也没有流失……” “这一点，过后我会让人去调查，这不是秘密，既然何厂长这么说，那我们就继续以此为基础，继续谈……” “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 “欠薪，员工安置，贵厂是如何打算的？” 话音刚落，心头震惊的何园，与同事们对视了几眼，后无奈地说道： “不得不说，小金总虽然年轻，却慧眼如炬。如今，包括租售网点和漫画制作发行部门在内，拖欠了五个月工资，约八十五万，总计约四十五万的供应商货款……” “一百三十万啊！” 金尚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着，手指头轻轻敲打着办公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笔钱，美影厂肯定是不可能再出了。 急于甩脱包袱的情况下，将这些欠账让接收者承担是很自然的事。 “我家的足球俱乐部，一年追加的运营费，也比这高不了多少。” “小金总，放心，我们厂的员工，能力绝对是顶尖的，不会让你吃亏。” 金尚轻笑着摇摇头： “何厂长，我想您也明白，人不是机器，不是任由咱们两家公司买来买去的商品，他们要养家糊口，有喜怒哀乐，愿不愿意换了东家后继续干，都是个问题。” 京城美影厂可是响当当的招牌，现在虽然没落了，也不是今夕文化这种初创不到半年的公司可以相提并论的。 别提老板金尚大小是个公众人物了。 名气又不能当饭吃，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都得白的银子来支撑。 混口饭吃而已，什么情怀和归属都是个屁，必须拿真金白银来收买人心，而且还不一定收买得到。 “这……过后可以详谈。” 见金尚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棘手的问题，何园也不得不暂且回避，暗示真敲定后，可以适当让步。 表示理解的金尚点点头，最后问了核心问题： “这两大块业务，多少钱？” 早有准备的何厂长答道： “四十七家门店，连同所有员工和经营权，作价五百万；漫画制作及发行，一百四十万……” “总共七百七十万，还有吗？” 每家门店的经营权，加上各种杂七杂八的资产，不到十万，不算贵。 当然，这是不包括物业产权的，如果连同商铺全都买下来，以平均一万五每平方米的单价计算，每家接近五百平方米的超大型书店，没有三亿，根本拿不下来。 这极大超出了金尚所能承担的极限，即便是有银行贷款，今夕文化每个月将近一半的营业额，都还了利息，资金链断裂，破产倒闭就在旦夕之间。 似乎是金尚的淡然，给了何园信心，迟疑了片刻后，才认真地问道： “小金总，冒昧问一句，您真的对书店的物业产权不感兴趣吗？还有，漫画和出版发行业务所在的大楼，也在出售之列……” 目前这块业务的人员办公地和专业设备，仓储等，就在金尚的母校——京城师范大学美术学院不远处的一栋七层小楼里，只占用了四层，剩下的三层都出租出去了。 地段很不错，楼虽然老了点，几经翻修后，看着也还行。 不过…… “何厂长，您太高看我了，您说的这些，加起来不值四个亿，也有三亿五千万，我是买不起的……” “现在不要那么多了！” 何园连忙解释道， “自前年写字楼和商铺的单价和租金到顶后，这两年，跌了一大半，部分地方只有九三年的三分之一了。趁着高价，咱们这几年也卖了不少资产，所以才能勉强坚持到现在。今年价格又跌了，而且，看不到底……” “有这回事？” 金尚有点意外，明明是京城首善之都，不动产价格不涨也就算了，还跌得这么狠，闹哪样？ 何园答道： “成交价肯定没跌得那么狠，因为成交极少！租金确实跌到没法看了！早些年写字楼和商铺比较少，所以价格畸高，后来推出的项目多了，竞争激烈，自然就得降价揽客。京城虽大，也没有那么多大企业支撑得起，回归价值本身是自然的事……” “嗯！” 了然的金尚点点头。 进入九十年代，金尚确实感到人心浮躁了不少，不止是居民住宅价格涨了，商业地产也节节攀升，这两年，经过市场调节，充分竞争后，一些虚高的价格就坚持不住了。 “商铺加写字楼一共多少钱？” “两亿！” 何园竖起了两个手指，强调价格的震撼性。 金尚轻轻“喔”了一声，脸色依旧，心里却有些心动。 真要有钱，买下来肯定是不会亏的。 “刚才我们还在谈千万上下的生意，现在您让我两亿买固定资产，有点突然……” “我们可以帮忙联系贷款……” “能提供担保吗？” “能！” 短短几句对话，让金尚对美影厂的处境有了深刻的了解。 这就是一家走到了悬崖边上，即将掉落深渊的大厂，离轰然倒下只有一步之遥，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都要拼命抓住。 甚至，许下极度不利的承诺都在所不惜。 琢磨了一会之后，金尚略有点奇怪地问道： “按理说，这些相对优质的资产，应该不愁卖吧，真要抛到市场上，买家不会少，为什么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小金总最近大概没关心金融数据，三年期基础存款利率突破百分之十了，专家预测今年下半年通胀会回落，经济面向好。但是，咱们这样的，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回暖的那一天！” 回暖的那一天？ 明天都不一定坚持得到，说不定上级开一个会，就决定了美影厂的命运。 卖了这些，也许就能多苟延残喘一阵子。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还在喘息，就有起死回生的希望，一旦真的没了，就彻底完了。 “现在你们能争取到什么样的贷款优惠？” “五年期，年利率百分之十二，前四年不还本金，只还利息，五年期满，一次性清偿。” 这个程度，已经是很低的利率了。银行提供的商业贷款，三到五年期，普遍在年利率十四个点到十五个点之间。 别看贷款利息高，存款利率也不低。 一九九五年的现在，国内经济还处在一次较为严重的通货膨胀的尾巴上，宏观调控和市场调整还未完全结束，资本雄厚的大资本，大企业，已经开始逆市抄底了。 京城美影厂抛售的资产，在金尚看来，确实很不错，还能弥补自家公司的短板，可是，在真正的大商人眼里，就有点不够看了。 书籍影音制品租售？ 独栋多层写字楼？ 压根看不上。 如梅家老二那种，一出手就是几十亿，哪有空关注几千万，一两亿的“小生意”？ 想买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这就是造成京城美影厂兜售资产自救一再受挫的原因。 大学城附近的那一栋写字楼位置尚可，询价的不少。 只是，单独将其卖掉，其它的“搭头”，就更不好出手了。 时运不济，百事衰微，不管做什么，都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碰到金尚和南大彪这两个有可能愿意钱买的“大款”，也顾不得他们吃不吃得下了。 赶紧弄到钱，解了燃眉之急才是关键。 为了加快进度，金尚甚至能感觉到，何园都没怎么装，什么谈判技巧，全都顾不上了。 一上来就将自己的样子原原本本展示出来，开门见山地谈条件，一副恨不得当场敲定，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模样，就是怕拖得太久，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稍后，金尚和南大彪、郑良知私底下交流了一下意见，决定将漫画制作和发行，租售业务买下来，八百万左右的价格，很便宜了，真要是能顺利消化，融入今夕文化，那就赚大了。 先把这一点敲定，过后交易细节，让专业的人去操作就好。 物业产权的事太大了，这年头，两个亿的生意，不是今夕文化可以玩得转的，如果强吃，估计金尚就得化身“文抄公”，或者出道营业，将前世的作品一股脑搬过来变现，才能支撑得住。 这种事，金尚必须慎之又慎，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听听别人的意见。 最后，当然还要用“金手指”的力量来协助判断，这件事做了到底是吉还是凶。 至于南大彪看中的二十多家电影院，比较老旧，价格并不算高，买下来还要稍作改装，精打细算的话，五千万左右，撑死了六千万就能盘下来。 商量到最后，何园还将早就准备好的第三方调查和评估报告给了金尚，才客客气气地将三人送走。 今天的会面，还是有成果的，两三亿的大生意做不做得成，暂且另说，一两千万的小钱是稳了。 虽然没法解决根本问题，至少可以给员工们发点工资，买点柴米油盐，解决一下生活困难。 —— 当天晚上七点钟，去阳台接了个电话的金时，回来了时候，见梅杏红也刚好挂断电话，不由得好好奇地问道： “哪里来打来了？” “杂志社编辑，说是拖欠的激励奖金，不日将会发放……” “这是要稳住你啊，不是早就说经营不善，要倒闭了吗？” 金时满不在乎地说道， “要我说，你就别干了，什么连环画，辛辛苦苦创作这么多年，我就没见阿尚看过。九岁以前，你画启蒙故事和少儿读物，阿尚一溜烟读初中了；过后你创作热血校园题材，咱们的儿子快马加鞭上了大学；前几年又筹划什么青春励志，你再看看，他都硕士研究生毕业了，交了女朋友，创业开公司，谈的都是上千万的项目，挂在嘴边吹牛的已经是一两个亿的生意了。” 喋喋不休的抱怨，让梅杏红有些不满，横了絮絮叨叨的金时一眼。 “并没有说经营不善，只是母公司效益不好，没法给予支持不说，还不断‘抽血’，所以有些困难。另外，那不似乎连环画，是漫画……” “都一样都一样！什么奖金，也没几个钱，哄一哄什么都不懂的漫画家继续给他们供稿。话说得好听，都是一面之词，谁知道具体情况？” “据说是找到金主了，这次希望很大。脱离了不靠谱的母公司也好，如果能自主经营，这一行还是很有搞头的。发行量接近两百万的周刊，在国内同行中已经是前五了。如果能顺利渡过难关，也是好事。我认识的编辑都在这边，读者也很难带走，能留下，自然不会随意离开。” “你还要继续画啊，算了吧！幸苦不说，还赚不了几个钱，反正阿尚又不看，以后多休息休息……” “每年超过一百万的版税，在你嘴里就不是钱了？最近做了大生意，口气都飘了不少啊！” “积累了十多年的辛苦钱罢了，咱家又不是缺了它就过不下去，用不着如此拼命，腰酸背痛，颈椎病，腱鞘炎时常犯，作息时间也不是很规律，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咱们都是年过四十的人了，得注意一点。” “我知道照顾好自己，不用你在这唠叨。” 梅杏红有些不耐烦地制止了金时的劝说， “刚才是阿尚打过来的？怎么聊了这么久……” “臭小子心大了，两三个亿的生意，也敢打主意，找个时间要好好敲打一下。” (本章完) 115.第115章 知进退 第115章 知进退 在这个百万富翁都值得羡慕的年代，动不动就将九位数的金钱挂在嘴边，怎么想也很不一般的样子。 即便是金时和梅杏红这等家庭条件不错，小有积蓄的京城土著，也觉得金钱上亿，就很多很多了。 “两三亿……阿尚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银行贷款呗，别人抛出来的诱饵，太香了，有点动心也正常。只不过，咬钩之前，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吃不吃得下。一旦‘消化不良’，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那可就麻烦了。” 这个级别的生意，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决定的程度了。 梅杏红有些疑虑地问道： “他要买什么，开销这么大？要是亏了，好多年都缓不过来。” “商铺和写字楼，这种生意，说是不动产投资，其实就是在倒腾金融，并且需要一定的实力和人脉才玩得转的。低买高卖，赚差价的套路，太原始了……” 金时虽然没做过多大的生意，好歹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见识也是有一些的。 很多重资产的行业，走到尽头，殊途同归，都要和金融市场打交道。 以金家父子的身板，还玩不起。 “那……赚钱吗？” “什么？” “我是说，现在买商铺和写字楼，赚钱吗？” “应该是赚的吧！” 金时想了想之后答道， “前两年，商业地产价值虚高，市中心日租金居然高到了八百元每平，这明显太夸张了。随着一大批商场写字楼推向市场，价格下跌得厉害，“腰斩”的比比皆是，甚至‘膝斩’的都不是一个两个。和二哥闲聊的时候，他也说起过这个事……” “二哥……他怎么说的？” “据他判断，急跌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价格虽然还没触底，应该也不远了。未来三四年，应该是窄幅波动，微微下跌的态势，对大资本来说，正好是绝佳的抄底时机。” “所以，他才会投资什么‘环渤海’商业地产？果然是见钱眼开的资本家，有便宜就要占……” 梅杏红的抱怨，让金时也哭笑不得。 “这是哪跟哪，你别瞎联想，正常的商业操作而已。” “你别和他混在一起，以后被卖了，都还帮他数钱。” “别把你二哥想得那么坏！更何况，我这点家当，也不值得他不顾情谊来算计。” 梅杏红嘟囔了几句，到底没有再冷嘲热讽，而是回归了正题问道： “所以，阿尚判断是对的，如果折价很多，买了肯定不会亏，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你得想想，明眼人都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出手？还不是扛不住了，不得不挥泪大甩卖？商场就是这样残酷，没什么道义可讲，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搏杀，一样血腥。在这个满是择人而噬的‘大鳄’的圈子里，谁要是不行了，就会被分而食之。美影厂背景深厚，人脉宽广，为了续命，都要断臂求生，阿尚的生意要是陷入困境，上哪求救去？几个亿的资金，砸锅卖铁，剥皮抽筋都不一定有……” “等等，你说什么……美影厂？” “对啊，京城美影厂？他们把一些不是核心的业务剥离，打包卖了。阿尚和南大彪去看了看，捡了点资产买下来了，就是几十家租售门店的产权太贵了！” “你知道，我投稿连载的周刊杂志是哪家吗？” “我记得，好像叫什么……《东方漫客》，经常在书店橱窗看到。” “对！《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都是美影厂旗下的漫画杂志，前者是周刊，主要面对青春期的学生，后者是半月刊，中小学生和学龄前孩子喜欢看。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都是一家就是了。” “诶！美影厂？” 金时恍然大悟， “那估计就是阿尚买了吧！以前就听说他要做线上小说阅读，漫画也是年轻人喜欢的，得准备起来……” “漫画为什么不做线上，要买现成的杂志？” “硬件设施支撑不起，网速太慢，线上看漫画体验很差。而且，成本极高，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起这些，金时是半吊子，梅杏红也不怎么懂，只好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话又说回来，投稿的杂志社以后就是自家财产了，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见梅杏红不说话，金时也有些尴尬地说道： “你这……辛辛苦苦画了十多年，也没让阿尚看见过一次，没想到他直接连锅端了。这也太巧了吧……” “京城虽大，圈子却很小，大家都在里面打转，巧合什么的，也不奇怪。你去问问，那些商铺和写字楼，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杏红的话，让金时很奇怪。 “怎么，你想买？” “买不起！阿尚要是不买，我让二哥买下来。美影厂这个鬼样子，这次卖不掉，下次也要出手，要是所托非人，影响了阿尚的生意……不好！” “诶？” 这会就是二哥了，刚才还是没良心的资本家，用的不上用不上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当然，一肚子牢骚，也只能埋在肚子里，金时也不敢多问。 “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虽然买得起，两三亿，也不少了，别影响了他的生意……” “我有把握，你只管打听，其它的就别管了。” “好！” 这事，金时也做不了主，他也知道，身边的女子要是打定了主意，就很难听劝了。 —— 回到家后，金尚打了几个电话，问了一圈，基本就没有看好的。 和李萱商量了一会，也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回过头，冷静下来后，金尚本人也觉得，见到有便宜可占，就忍不住下手的心态，确实有些不对。 从“金手指”的反馈来看，既没有感觉到太过明显的利好，也没有显出特别的坏处。 这也间接佐证了金尚的判断。 于大局而言，买不买，对今夕文化的影响都不是很大，除了背负一大笔贷款的压力，让身为老板的金尚更努力赚钱外，也就让公司的体量看起来大一点而已。 对金尚而言，赚钱肯定很重要，但是，为了赚钱，将主要的精力放在偏离互联网事业太远的商铺和写字楼，是舍本逐末的行为。 『行业的优势与地位最重要，互联网发展起来后，会对实体商业行为产生巨大的冲击，所以，直接买商铺，其实是“左右互搏”的愚蠢行为！』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铺养三代”的观点很盛行，这使得商业地产的单价一直偏高，相比之下，租金的涨幅远远落后了。 和互联网相比，商业地产的利润，其实很一般，它需要娴熟的金融技巧，不断加杠杆，放大利润，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做大体量。 只有这样，才能形成规模效应，掌握上下游产业链的话语权。 前世的各大卖场，百货大楼，综合商场，步行街等等，几乎都是相同的套路。 这一点，跟互联网大厂的崛起其实是一个道理。 名气、人气兼具，财气自然滚滚而来。 一念至此，金尚也反思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确实，太过急功近利了。 蛇吞象之举，成功了固然可以让事业突飞猛进，可要是失败了，那可就惨了。 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后，金尚才发觉，自己心头的阴霾也消散一空。 “想通了？” 听到金尚重重拨弄着吉他琴弦的手渐渐舒缓，才放心地说道， “你不是说过么，互联网和足球俱乐部两块业务，都是填不饱的吞金兽。要是再供养什么写字楼和商铺，每个月还几百万的贷款，你接下来就得当牛做马还债了。创业就创业，将自己的大好青春搭里面干嘛？咱们又不是不赚钱就活不下去的家庭，为事业奋斗的同时，也不要忘了享受生活。辛辛苦苦打拼，不是为了让别人享受。都当老板了，还这么累干什么？” “嗯！过些时，就去出去避暑旅游吧！自从毕业之后，我确实很少有轻闲的时间了，得好好放松放松……” 两三个亿的生意？ 也就现在能难倒自己！ 现在正是加大投入主业的时候，将宝贵的现金流供养商铺写字楼，实在是太亏了。 真要是找不到投资的方向，买房置业当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现在又不是钱多得没处。 一分钱投入商业地产，五年后翻一倍就了不得了，投入互联网行业，五年后不翻十倍，那金尚这个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就太丢脸了。 “旅游啊，去鄂西恩施州怎么样，这个季节，正是最宜人的时候……” “明天，我去和南大彪、戴义琴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对了，你觉得咱们公司要不要搞一次团建活动，集体旅游什么的……” “现在太忙了，不合适！让大家调休轮流放假好了，想去哪玩，自己安排！团建活动，还是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再说……” “也对！” 金尚想了想，将这个突发奇想的念头给否了。 接下来三个月，将会是今夕文化最重要产品上市推介期，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出去游山玩水？ 老板忙里偷闲也就罢了，员工们都出去旅游，公司就要黄了。 “刚刚那个曲子，挺好听的，叫什么？” “名字是《风吹麦浪》，一首旋律优美的民谣！” “诶？不是为《送别》准备的！你不是说加急谱曲吗？” “早就弄好了，从储备里拿出来的作品，你还真以为我是现在开始作曲啊！” “你真奸诈！” 李萱没好气地别了金尚一眼， “这首……《风吹麦浪》，再弹一遍我听听！” “吉他弹唱，效果差点，要钢琴、竖琴、弦乐合奏，木管等乐器，才演奏得出来。不早了，再弹，邻居有意见了……” 就在此时，阳台的隔端打出了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个洪亮的嗓音传了过来。 “弹吧，哥们，水平不错。现在才八点多，考生这个时候也睡不着，听听你弹琴，也能放松放松。” 金尚一脸懵地看向了捂嘴偷笑的李萱。 “我就说吧！这种公寓的隔音，简直就是灾难！” 以后重要的事情，可不敢在家里大声说了，尤其是不能在阳台上瞎咧咧。 让李萱搬着小板凳靠近一点，金尚调整了一下坐姿，对着盛夏的明月，轻轻拨动吉他琴弦。 吉他旋律，比真正专业的交响乐团的伴奏差远了，好在金尚的水平见长，稍显稚嫩，高音明显的嗓音，唱起来倒是挺有一番味道。 旋律与歌声交织而成的唯美“麦浪”，给大家带来了一缕酷暑中的清爽。 —— 第二天一大早，上班之后，金尚就通过郑良知，明确地告知了何园副厂长，拒绝了两亿购买商铺和写字楼的交易。 早有所料的郑良知，沟通到位后，对金尚说道： “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生意上的事，需要人情世故，可光有这些也不行，不要因为是我介绍的，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怎么说，生意也成了一部分，不算空手而回。年轻了，懂得锐意进取是好事，也要知道什么时候该适可而止……” 顿了顿之后，郑良知继续说道， “那些商铺和写字楼，我会继续引荐其它人洽购，总之，不会有后患。你安排财务和负责人，去和美影厂对接漫画制作和发行部门、租售门店的运营团队就行了。安心工作，场面上的事，我来摆平！” “麻烦郑老叔了！” 金尚由衷地感激着，有些事情，金尚这个老板，还是比较容易情绪化的，失去了冷静以待的心态，在波诡云谲的商场，很容易吃亏。 身边有个精通此道的老前辈，确实能让公司少走很多弯路。 拍了拍金尚的肩膀，郑良知乐呵地笑着，也很欣赏金尚的态度。 “老金家……有个好儿子啊，不仅聪明，还懂得为人处世的分寸。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能够不断自我反省，努力提高，不容易！对了，《三国志》游戏和《三国演义》配套小说，准备好，有可能需要上会，在公开场合，向大领导演示，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多大的领导？” “多大的领导，你都得小心应对，怎么滴，还准备看碟下菜？” “那不能啊！” 金尚吐了吐舌头，轻笑着说道， “郑老叔放心，关键时刻，从不犯错，我可是大名鼎鼎的考试型人才，大场面先生！” 上午需要忙的事情还很多，得赶紧处理掉，下午还要去接梅逢春和她的小伙伴去录音，不能耽误了。 (本章完) 116.第116章 风驰电掣的速度 第116章 风驰电掣的速度 每个周五，事情都会特别多，金尚这个老板也格外忙碌一点。 不仅要对过去的一周的工作做个总结，还要对周六和周日的工作安排，值班排表，应急预案等制定计划。 忙碌到十点多，才稍微告一段落。 冲泡了一杯清茶，提提神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旋即，魏双萍推开门走了进来。 “金总，您找我？” “坐吧！有点事要问，还有，新的工作任务，需要你去处理。” 让魏双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金尚问道， “过去的两周，公司新招聘了五个人，离职两人，还有三个待入职……两人走了，什么原因？” “其中一人工作出现重大失误，以往也多次因疏忽而造成损失，被认定为不能胜任工作，被劝退；另一人被同行挖走……” “被挖墙角了，是编辑还是程序员？” “咖啡师！” 那就没事了！ 金尚稍显欣慰地点点头，肯定了魏双萍的工作。 保持员工队伍的稳定，适当补充人员，鼓励竞争，优胜劣汰，不断加强公司实力，正是人力资源的分内之事。 “日常工作要继续，新陈代谢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另外……你先看看这些！” 说着的金尚，将从美影厂购买的业务基本资料递给魏双萍，让她一边看，一边解说， “漫画制作和发行，以及租售门店，有将近一百四十名全职员工，五十余兼职和实习生，总计两百人的团队，再加上数目不祥的临时辅助人员，体量和今夕文化本部都差不多了……” 人数还要超出一点，人均工资和创造利润差了一大截，效率并不高，潜力也不是一个级别的。 商量了十几分钟，金尚才总结道： “这两块新并入的业务，很重要！漫画制作和发行，是公司战略方向之一——内容生产制作的重要组成部分；租售门店，是线上业务的信誉背书，你看了分布图就知道，四十七家门店选址，基本都在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湘鄂豫等核心城市，经济发达，人口稠密，前景广阔，是公司重点产品的客户集中地……” 这年头，出一趟远门不容易，总部在京城的今夕文化，辐射能力有限，如果没有当地线下实体服务，被反诈教育得很彻底的国人，很难说服他们掏出真金白银在线上消费。 有当地知名的门店供线下咨询就不一样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线上业务的劣势，用线下补么？” 一点就透魏双萍了然地回应道： “除了梳理这两块业务的人事关系，我的工作重点是什么？” “尽全力保证收支平衡、略微盈利的状态，以大门店卖场为中心，适当拓展小门面服务点，提升服务体验，最大可能占据市场份额……” “他们的终极形态，在金总设想中，是什么样的？” “内容制作，是重要的引流工具，如何让年轻人习惯今夕文化的产品，它至关重要；书籍音像制品租售，有两个分支方向，其中之一是负责打开大规模网上零售的支点，另一个是带互联网技术和宽带流量达标，转型网上有偿点播……” 哪些线下业务，搬到线上，转型成功了，前世有很多现成的案例供参考，省去了金尚很多试错的时间。 照着做，总不会错到哪里去。 自建体系，不知道要多少人力物力和时间，有现成的渠道，金尚自然想要试试，能不能从中孵化出属于自己的亚马逊和奈飞。 “当然，说这些还有点远，你现在要做的，是通过把控人事，将买下的资产紧紧握住，顺利消化，成为公司的助力，而不是变成拖累。” “我明白了！” 魏双萍瞬间明白了自己该扮演的角色，就是拥有先斩后奏大权的钦差大臣，如果干得好，将来很可能会在其中占据重要位置，成为管理公司最重要的业务的高管。 人力资源总监虽好，到底有些务虚了，如果没有实务经验，以后想要成为公司真正不可或缺的干将，是很难的。 看老板金尚年轻又有主见的模样，想要靠轻飘飘的话术博得他的信任，还是很难的。 “该说的就这些了，你先去准备一下，下周一带队去和美影厂那边的人接洽一下，等待公司和他们之间的交易进度，随时准备接管财务和人事。具体的业务经营，暂时不要大动干戈。那边的人，欠薪五个月了，算上这个月，就是半年，都成了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金尚可不想接手之后，变成一个连正常运转都困难的烂摊子。 将细节交代清楚后，金尚让魏双萍尽快提交一份调查报告和整合计划，有什么不明白了，咨询一下郑良知。 最重要的事情交代清楚了，金尚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网罗的人才还是太少啊！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魏双萍了，她还得兼管公司的人事，一旦外放成为方面大将，以备咨询的秘书处力量又薄弱了！』 人才储备不足的弊端，在公司规模和业务扩充的时候，表现得极为明显。 送走魏双萍，金尚打开电脑，试了试技术中心送过来的，通过了内部测试的《三国志》游戏，既然打着开创了新时代的策略游戏的招牌，就不得不保证质量。 就算销量扑街，口碑也绝对不能差了。 看着屏幕上和前世的《三国志六》有些类似的界面，玩过无数大型单机游戏的金尚，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玩。 可惜，身为老板，有时候不得不接受软硬件条件落后情况下，游戏程序也不得不因地制宜，采取一系列妥协的方式，来适配运行环境，保证在绝大部分主流机型都能流畅运转。 试了下基本操作，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就是进入特别剧情，比如连环计、赤壁之战、火烧连营等过场动画的时候，切换稍微有点卡顿。 再就是背景音乐挺一般，不算差，但也没什么特别让人惊艳的亮点。 一边试玩，一边记录下了一些需要改进的小毛病后，金尚将反馈意见发回了技术中心，叮嘱尽快改善后，已经过了十一点。 平复了一下有些浮躁的思绪，来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小型会议室。 这里，有专门为金尚准备的“考场”，尹飞扬和李萱已经在布置好的电脑旁开始“文字直播”了。 “考题还没公布吗？” “快了！” 说着的李萱端起数码相机，给金尚来了个面部特写，加几张远景，然后上传到“直播间”，提醒正在“吃瓜”的网友准备关注，“考生”金尚到场。 “刚才已经将考场的布置展示出来了，吸引了不少路人网民关注，留存率挺高。你还别说，这‘文字直播’的方式，还挺有吸引力……” 尹飞扬负责技术维护，李萱亲自为金尚发布直播动态。 “要是网络条件够好，我都想来一次视频直播，可惜……” 现在说这些也无济于事，感慨着的金尚，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李萱吩咐道， “发一个声明，就说我的考试答案，将会在后天中午，最后一门物理考试结束之后，全部公开，以免考生和我‘对答案’，影响心情，对后面的科目考试不利……” “好！你这个担心是有道理的，蹭一蹭热度无所谓，真对高考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后果难料。” 李萱略一琢磨，也知道了金尚的顾虑。 自从文理科分科以来，主科目语文、数学和外语是不变的，分值一百五，理科加上物理和化学，各一百五十分；文科则是政治和历史，各一百五十分。 不论文理，都是七百五十分！ 一直到三年前，都是提前填报志愿，然后高考。 三年前改成了先考，后估分填志愿。这样依然让人诟病，估计离知分填志愿也不远了。 这一变化，明显比前世要早几年。 在所有科目结束之前，以金尚的名气和影响力，一旦真的提前公布自己“考试”卷面，势必会有很多人在网上查看。 虽然这样一来，会大幅度提高门户网站的知名度，后果却不一定好。 风险太大的事，不能做！ 等高考全部结束，那就无所谓了，再怎么炒作，都不影响大局，自然不会惹人闲话。 “当然，高考作文，可以提前公布，反正语文考试已结束，报纸上就刊登了。” 没有标准答案，比较主观的部分，几乎没什么影响，也不会有哪个考生家长会来和金尚“对作文”，只会当个娱乐新闻看看，博人一笑。 就在几人等待的时候，黄漪漪抓着一叠打印的考卷过来。 “出来了？再过十分钟……十一点四十五准时开始答题，一点之前结束，争取十二点半写完，下午还有工作要忙，别耽误事……” 见金尚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李萱敲着键盘，在直播间输入了“金老板表示手到擒来，争取四十五分钟完事，最多一个小时做完”的字眼，瞬间，临时开辟的评论区，被一阵阵“善意的问候”给刷屏了，让一旁负责维护的尹飞扬都吓了一大跳。 “我还是调一部分服务器资源过来吧……” 有些心虚的年轻程序员，可不敢大意。 这年头，服务器夯机是常事，重启维护就是程序员的日常工作之一。 可是，在老板面前出错，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准备！” 负责“考场”纪律的黄漪漪，将试卷拆封后，递给金尚过目，正襟危坐的照片，立刻就被李萱上传了。 到点之后，桌子上的闹钟响了，金尚按照标准考试流程，填写姓名，涂答题卡，检查试卷有无差错，然后正式开始答题。 自从七年前高考过后，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金尚第一次全速开动自己的大脑，手上的动作也很快。 有了“金扫帚”后，金尚的各项基础能力都得到了较大的提升，尤其是专注和记忆，以及联想能力，这使得金尚在此类知识学习和考试中，有极大的优势。 深度沉浸的金尚不觉得，在附近的人看来，就只有一个“顺”字来形容。 眼珠不断转动，证明金尚的阅读速度极快，手上的笔就没有停过。 一直盯着后台数据的尹飞扬一时半会还没察觉到，“监考”的黄漪漪和时刻准备与网友互动的李萱对视一眼，如同见到鬼一样，满脸震惊。 这是脱离了高考七年后的“社会人”该有的状态？ 正常考生将题目看完，对着答案抄，也比这快不了多少吧？ 仅仅三十五分钟，除了最后六十分的作文，其它都已经答题完毕了。 随着李萱不断地报告答题进度，直播间的评论早就炸锅了。 即便很多人不相信，一张张实时动态图片，也由不得人质疑。 直到李萱发了一条“考生为作文题所烦恼，思虑良久，无所动”，热闹的气氛也稍微平息了一点。 一直不断地敲击键盘的尹飞扬，也松了一口气，偷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停下来冥思苦想的金尚，当然不是被题目难住了，而是对作文题有些惊讶。 今年高考语文作文题，是三选一的模式。 题目一，选取了诗经中相对冷门的《邶风·二子乘舟》的故事，让考生自由发挥，写一篇诗歌以外任何体裁的作文； 题目二，引用了市井中的一首小诗，让考生一次为基础，写一篇议论文或者散文； 题目三，关于现世和梦想，过去和现在，寄托与生活等，写一篇不多于三百字的诗歌；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问题，金尚也觉得，题目一和题目三还算正常，可是，题目二居然引用了金尚给南家兄弟挂在酒吧门口的那一首《洗儿》。 考官出题的时候，都不查一查背景，到底是谁写的吗？ 就这么瞎用，是不是太不严谨了？ 琢磨了一会，有些不得其解的金尚，回过头来再看考题，这才发现，包括作文在内，今年的难度明显比往年高太多太多了。 (本章完) 117.第117章 一荣俱荣 第117章 一荣俱荣 『这是要整活啊！』 金尚暗自叹了一口气，对今年的倒霉考生们，默默祝福了一句“自求多福”后，选取了考题三，并在题头的位置，写下了“渔家傲”三个大字，然后一气呵成，不到三分钟，就完成了作文。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见状的李萱也以迅捷的手速打字，写下了金尚不到五分钟书写完毕，结束答题的结果。 在网友们的催促中，李萱用相机拍下了作文纸，传到了网上，然后试卷就被封存，将会在后天完全公开。 一开始，还有人冷嘲热讽，觉得金尚在偷奸耍滑，六十几个字，难怪几分钟就写完了，其他考生写八百字，难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只不过，待大家仔细看了金尚写的内容后，揶揄之辞也渐渐少了。 接下来，金尚给自己来了个鬼脸自拍，并表态只是热心参与，博人一笑，不针对任何人和事，还没吃午饭，要去填饱肚子后忙于工作。 关掉直播间后，金尚对黄漪漪和李萱说道： “让赵主编和王主编商量一下，如何利用这次事件。” “关于你的‘考试’？” 李萱还没意识到关键问题所在，漫不经心地询问着，金尚脸色有些复杂地回应道， “不止如此，你没仔细看考题吗？考题二引用的诗歌，是我写的，过后曝光，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 “诶，有这事？” 李萱好奇地翻着试卷内容，注意到了最后一页，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好事吗？给你扬名……” “哪有这么简单？” 金尚摇摇头，沉着冷静地说道， “别人的十八岁，不是在准备高考，就是正在高考，有的人却在给同龄人‘出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比较厉害？” “厉害个屁！你没仔细答过题，不知道今年高考的难度有多么夸张。《二子乘舟》这种伦理悲剧，放在高考题里，就是在搞事，不是我瞧不起同龄人，这个年纪，会诵读一些经典诗篇就够了，还没到理解与探讨人性与道德的时候。《洗儿》全诗揭露的社会现实和人生哲学，太过晦涩，高中生很难有较为深刻的理解。相比之下，写诗歌反而是最简单的……” “对你来说，最简单吧，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稍微理解了一点金尚担心的李萱接话道， “你是担心，考题难度太夸张，甚至会引起广泛的争议，将你卷入其中？” “我不是怕争议，也不怕与人讨论，怕的是，有人犯了错，还是因为我！” 金尚指着考题中的《洗儿》说道， “这就是个靶子！质疑今年出题的声音绝对不会少……” “质疑就质疑呗，反正又不是你出题！” “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金尚悠悠地说道， “有权有势的人错了，而你是对的，那你……就危险了！” “诶？” 这话乍一听似乎有些刺耳，可仔细回味了一下，却又十分有味道，黄漪漪和李萱琢磨了一会，才勉强认可地点点头。 “我们去商量一下！” 网上的讨论还没停歇，李萱和黄漪漪等人去预备对策了，尹飞扬则要和赵荣珍、王燕等人讨论一下新网站——今夕文库的版面调整，以及内部测试。 金尚将暂时的纷扰放下，匆匆忙忙吃了点工作盒饭，连午休都顾不上了，驱车去央音校园，接梅逢春和她的朋友，一起去录音棚。 这个时候，大学里面基本都放假了，但是央音还有不少学生滞留，平时申请音乐室和设备挺麻烦，放暑假了，倒是要方便许多。 梅逢春的朋友名字叫做方桦，人长得挺高，和梅逢春差不多，虽然胖了点，也不是显得很臃肿。 初次见面，金尚就觉得这个女孩是个很喜感的人，圆圆的脸上时常挂着笑，说话和为人处世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很懂得分寸。 据她本人所说，祖上是几百年前迁居到国内的传教士，方济各、弗朗西斯、费尔南多之类，具体是什么改的汉姓已经不清楚了。 从外表看，已经完全看不出外族人混血的痕迹了，比黄漪漪那种还带着一丝丝异域风情的容貌，还要“亲民”一点。 和梅逢春软中带硬的音色相比，方桦的嗓音要更加柔和一点，而且明显具备灵活多变的特征。 一路上，方桦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好奇心确实够旺盛的，不是和梅逢春说悄悄话，就是问金尚一些不知道有啥意义的问题。 感觉这个女孩，关注的重点，和普通人似乎有点不同。 有哪个女生会向第一次见面的男孩问“喜欢什么颜色”，“上厕所的时候是读书还是看报”，“吃饭的时候先吃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红薯是生吃还是烤熟了吃”之类的问题？ 方桦就问了！ 而且是很自然地问出口，一点也不觉得突兀的样子。 由此可见，这个人的交涉能力，可能真不一般。 不过，梅逢春说方桦的朋友也很少，极少有同龄人往来，应该不是她处不来人际关系，而是很少去经营无效社交，懒得和不感兴趣的人打交道而已。 从其出身来看，也确实对得起这份傲气。 其家中长辈，很多都是有公职的，父亲从事外交方面的工作，母亲在宣传新闻部门工作，家中三个哥哥，她作为最小的妹妹，承受着全家的宠爱，要不是还有几个更小的堂弟堂妹，当真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生赢家了。 没被娇惯成刁蛮的大小姐，已经是家训优良，本性不错的结果了。 方桦和梅逢春成长环境差不多，性格类似，颇有几分志趣相投的味道，所以才能一起玩。 “小春春，你这个表弟，好像不太热情的样子。” “是你吓着他了，还有，别叫我小春春……” “那叫小春子？” “你可闭嘴吧，说了一路，也不嫌累。” 后排的嬉闹，让开车的金尚有些无奈。 “你们安静点，影响我开车咧，安全第一，懂不懂？” 这个时候，马路上的车其实不多，金尚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余，也有空和两人说几句， “正好放假了，你们不去找个时间学一学驾照？以后毕业了，总用得上！” “得了吧！驾照什么时候都可以学，晒黑了可就糟了……” 方桦有些不乐意地答道， “你看我都胖成这样了，要是再晒成黑炭，那就没法看了。” “方家姐姐，骨相和皮肉很好！胖是一时的，丑是一辈子的。你只要管住嘴，迈开腿，还是能瘦下来的。去请专业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帮你制定计划，肯定能控制体型。” “高材生，就是会说话，很久没听过这么清新脱俗的马屁了。变着法地夸我好看，你也不嫌亏心？” 嘴上不饶人，脸色可是藏不住，眼睛都笑弯了的方桦美滋滋地说道， “我就是……对自己狠不下心来啊！减肥这种事，就是逆天而行，普通人，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随着方桦自嘲的话落下，小汽车狭小的空间，顿时响起了阵阵笑声。 二十几分钟后，抵达了录音棚，金尚带着梅逢春和方桦两人走进去，就看见一脸疲惫神色的老板张骞已经在等着了。 “气色不太好啊，没休息好？” “没有的事！小金总，你是不知道，上午有一玩票的公子哥带着女朋友们来录音，给我累的……” 张骞忍不住抱怨道， “半懂不懂的小年轻，偏要发什么专辑，水平又不达标，我只好安排人一句一句地教，一句一句地录，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唱。几个小时下来，可把我累坏了……” “没这些外行，哪里显示出专业水准的厉害咧？” “钱难赚，屎难吃啊！” 张老板将目光投向了金尚旁边，第一次来，感觉十分好奇的方桦， “新面孔，这是小梅的同学吧？” “方桦，幸会幸会……” “听说过，挺有能耐的才女，待会期待你的表现。” 张骞伸出手，和方桦握了一下， “你们先去熟悉一下乐器和设备，南经理和戴老哥待会就到了，突然有个紧急采访，耽误了一点时间。” 今天下午到晚上，不止是录音和试唱的事，还有商量演唱会的安排，助唱嘉宾，具体的曲目，以及赞助商的筛选。 林林总总，事情还很多，还有张骞和骆洋负责的现场音效，都得考虑清楚。 这次组团一起开大型演唱会，大家心里都有点虚，金家的足球场确实办过不少大型活动，但那都是出租给别人操作的，算是见多识广，亲自动手干，还是第一次。 戴义琴年轻的时候，有过开演唱会的经验，可是好几万人面前的大型演唱会，也是头一遭。 好在经过几年部队锻炼，组织能力和行动力还行的南大彪，靠着个人手腕，将各项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再加上有金尚帮忙处理各种具体的资质审核与内容安排，各方合作倒也还融洽。 在梅逢春和方桦在录音室忙活的时候，金尚和张骞聊了几分钟，戴义琴和南大彪、骆洋匆匆赶来了。 “抱歉，临时出了点事……” 大热天的，满头大汗的南大彪，擦了擦额头，略有些疲惫地说道， “紧急召开了一次发布会，公布一些事情……” “诶？” 金尚有些意外地说道， “这几天，应该没什么急事吧，热度都被高考给抢了……” “小戴如今名气老大了，有些事，得处理妥帖，不能留下把柄。你不知道，现在眼红咱们的有多少……” 戴义琴略歉意地补充道： “其实是有个不冷静的粉丝，做了点不合时宜的事……” “公开示爱，不回应就跳楼的那种？” 金尚漫不经心地插话，旋即，场中安静下来。 “不会……是猜中了吧？” “总之，得郑重回应一下，要是发生悲剧事件，就不好了。” 戴义琴苦笑着点点头， “公开宣布了已婚，还有两个孩子的的事实，让有些太过疯狂的年轻歌迷冷静冷静。” “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既然享受了名气和流量的好处，自然也要承受反噬的代价。” 这一点，金尚理解得比在座的任何人都清楚，一旦真发生不测之事，对戴义琴，南家兄弟和金尚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 大家报团取暖，大肆搂钱的关键时刻，出了这种事，许多计划都要被迫调整了。 吹了会空调，凉快一点，南大彪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摞文件，递给金尚。 “这是资质文件和申请表！地方主管部门已经同意了，还在走程序，这两天就会下批文。剩下的，就是报送文化和内容审核部门盖章了。你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我这边差不多该安排赞助商入场了，赶紧打钱，落袋为安……” 刚了几千万买了影视院线的入场券，正需要钱缓解一下手头拮据的局面。 金尚翻了翻一堆简历和曲目清单，一边看一边问道： “这里面，没有什么劣迹艺人，或者过去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倒霉蛋吧？” “放心，我都亲自看过，没问题。” “作曲作词以及幕后制作人呢？” “这也算？” “只要公开署名的，都是靶子，不能大意。” “那……我再让小彪去摸摸底。几千万上亿的大生意，可别被一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搅黄了。” 只是一场演唱会，创造的直接收益，肯定没有上亿那么多，但是，一条产业链上带动的相关方，以及诸多间接收益，绝对不止这么多。 “预计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的时间，每场至少十五首歌，最多二十首，戴大哥撑得住吗？” “我才三十多，不是六十多，这点劳累，受得了。” 戴义琴咧嘴一笑， “再说了，不是有助唱嘉宾么？我还能缓缓，又不是一直唱不停……” “行吧！” (本章完) 118.第118章 从心选择 第118章 从心选择 外面的几人还在商量着演唱会的诸多事务的时候，录音棚中，方桦和梅逢春一边调试着设备，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和学校不太一样的诸多乐器。 “说实话，咱们央音很多顶尖乐器，不比这差，甚至还要更贵。只不过……” 方桦整理了一下措辞之后，斟酌着评价道，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如这些……顺手。” “教学用和商用，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你……也要多适应适应。以后，咱们要是出名了，赚了大钱，就买有音乐室的别墅，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 “都还没开始，就想着赚大钱以后的事，你可真着急。” 试了试稍微落了点灰的古筝和琵琶，又吹了吹埙、葫芦丝和陶笛，略满意地点点头， “都是好东西，可惜，现在传统民乐式微，用的人少了。” 喜欢的人还大有人在，就是学的人少了，追赶潮流的年轻人，更喜欢节奏感和表现力更强的流行乐。 “传统和流行，并非完全对立，你要是能做到将两者统一，还能让市场接受，那就厉害了。” “不容易啊！” 对梅逢春半调侃，半鼓励的话，方桦嘟囔道， “冷门领域，要么成就一代经典，要么凉得水都冒不出一个，市场容量太小，不像流行音乐，水平差不多，都可以混个温饱，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传统民乐没有小火，只有圈地自萌和大火两种，在互联网没发展起来之前，小众领域没有社交短视频这个展现魅力的舞台，很难将其美感展现给老百姓欣赏。 “要是有一个已经大红大紫的明星愿意站台，帮忙推广，那就省力多了。” “那我就指望小春春成了大明星后，带飞我咯！” 两人正说笑的时候，要事谈得差不多了的金尚和戴义琴等人走了过来。 金尚看了几眼有说有笑的梅逢春和方桦，很自然地问道： “准备好了没？早点将歌录完，好进行下面的工作。要做的事，还挺多的！” “没问题！” 梅逢春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十分有自信地回答。 今天下午到晚上，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将《明月几时有》录好，从筹划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金尚也是斟酌良久，几番取舍，才有了今天。 接下来，骆洋接手了录音棚工作，方桦好奇地跟着，想要看看商业录音到底是怎么操作的，梅逢春调整着状态，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 戴义琴和金尚等人则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喝茶聊天。 “小金，我觉得，这一首歌，难度其实不小，想要达到你的要求，歌手素质很重要，而且，要体会到词曲之间想要传达的真意。如若不然，很容易跑偏。” “对！一不小心就会唱成炫技的样板、软绵绵的幽情或者靡靡之音，歌曲本身变成了一张皮，里子全由歌手唱腔和音色填充，苍白无力，毫无感染力。” “那你是怎么判断，小梅可以完美拿捏，并符合你的要求呢？” “这个谁说得准？” 金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 “我只是知道她的性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小的时候开始，好胜心就旺盛得不得了。你能想象，一个在撒尿距离上比不过男孩子，都觉得不能接受的小女生，会愿意自己擅长的领域，被从小被压制的小表弟，还是个外行给比下去吗？” 好胜心，是一个人进步最大的源动力之一。 梅逢春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那种人。 “你可真会使唤人！” 闻言戴义琴轻笑了几声道， “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大老板，做大生意，对人心的把握，确实很到位。对音乐这种超越了语言的情绪交流形式，也理解得很深刻。” “人呐……总以为自己是很理智，讲道理的生物，其实不管男女，都感性得不得了。只要碰到了能触动自己心弦的东西，都会很容易激动起来。音乐……就是一种虽然有些模糊暧昧，却很能引导情绪判断的东西。” 所谓流行音乐，就是最能够为歌迷接受的“最大公约数”，严肃高雅的古典音乐，世俗化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普罗大众的欣赏水平如此，如今音乐圈的形态，就是多年试探磨合后，最适配的情形了。 “那……你觉得演唱会上，以过去老歌为主，会不会有问题？” “没有办法，新专辑发布时间太短了，还不够深入人心，反而是一些老歌，能够勾起歌迷们的回忆，产生共鸣。” 噙着吸管，喝着果汁，嘬得滋滋作响的金尚，有些为难地说道， “让骆洋和张骞在现场编曲上想点办法，改得稍微有震撼力一点。当然，这治标不治本，只能糊弄一下观众。” “也怪我……” 戴义琴不由得苦笑道， “以前走的是校园民谣和情歌王子的路线，基础一般，早年唱功不行，压根不敢登台真唱。等水平见长，名气垮了。” “男明星越老越妖的不少，相比之下，女明星过了黄金期，就回天乏术了，戴大哥未来的路还很长。其实，这次演唱会，稍显仓促了一点……” “趁着热度搂钱嘛，正常……” 这一点，戴义琴是理解的，也十分赞同。 不趁热打铁，将该赚的钱赚到手，过后想要博得这样的好机会，不容易。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金尚开始还漫不经心，不经意瞥了几眼正在翻看金尚带过来的有意向赞助商名录，陡然间心头一动，下意识味道： “戴大哥，不会是想唱新歌吧？演唱会上……不合适，太着急了，有点冒险。” 几万人面前唱一首大家都不会的新歌，以戴义琴风头正盛的样子，歌迷肯定会买账，到底合不合适，就只有天知道了。 大张旗鼓地开演唱会，不仅仅是为了搂钱，也是让戴义琴名气更上一层楼，让各方赞助商看到其影响力，顺势提高商务活动的费用。 “我也知道，可是，意难平啊！” 轻笑着的金尚回过神，对有些不甘的戴义琴说道， “你这心态，大概是想要回馈歌迷，以及想要证明自己吧！看来，过去对你的影响，还是难以彻底消除……” “说是过眼云烟，哪有那么容易啊！” 戴义琴苦笑着说道， “小金，我也不瞒你！当年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人，甚至缩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感觉挺丢人的，有点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粉丝和朋友。还有就是，你嫂子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着实有点过意不去。别看我在台上慷慨激昂地唱什么《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有时候午夜梦回，都感觉臊得慌。” 一直听着两人闲聊的南大彪抬起头。 “以前年轻，也没人撑你，靠自己单打独斗，成不了事也很正常。人毕竟是社会性很强的生物，天然有拉帮结派，排除异己的本能。你……早生了十年，不然不会那么难！” “年少时，心高气傲，以为靠自己什么都能搞定，不仅自己倒霉，还牵连了一些朋友，怪难为情的。” 对旗下最红的艺人，私交也不错的好友，南大彪也十分理解戴义琴现在的心情，砸吧着嘴巴，对金尚说到： “阿尚，你要是真有什么好作品，让小戴试试，免得他心结难解。外面跑通告都不忘抓紧时间作词作曲，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来了灵感，说要记下来。我怕再过几年，钱没赚够，人秃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戴义琴尴尬地笑了几声，倒也没在意南大彪的调侃。 早些年，心高气傲的他也是有过一些不温不火的作词作曲的，虽然质量一般，基础还是过关的，不是一窍不通的外行。 “现在，我就格外羡慕小金的天赋，有什么想法，能够想办法用旋律和节奏表现出来。我现在想法倒是有，就是……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啊！” 金尚会意地附和笑着，从包里掏出md随身听，抽出一张用记号笔标记着“摇滚”字样的碟片，一起递给戴义琴。 “里面有几首歌，你听听，哪些觉得不错……” “好！” 脸色舒展了许多的戴义琴接过机器，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民谣风很浓的摇滚，这歌……” 戴义琴看了看歌曲目录，名为《执着》，然后深深记在心里。 紧接着，第二首名为《曾经的你》，是很典型的流行摇滚，听到前奏和前几句，戴义琴就知道这歌绝对能火。 勾起了兴趣后，到了第三首，热血沸腾的《我相信》，更是让戴义琴恨不得解开扣子，卷起袖子，引吭高歌； 第四首和第五首分别是《怒放的生命》和《勇敢的心》，明明是很有力量的曲子和节奏，戴义琴的热切的心却稍微平静了一点。 “很奇怪的感觉！小金明明能写出很好很纯粹的摇滚，却很喜欢杂糅很多不同的元素，给人带来眼前一亮的感觉。” 到了第六首，更加硬核的《无地自容》，顿时让戴义琴说不出话来。 待听完第七首《玫瑰的名字》，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的戴义琴，干脆关掉了md随身听。 “怎么，不继续了？” “再听下去，我就更没勇气，在其中选歌了。” 前面还好，尚在理解的范围内，后面的是啥？ 高音低音，真音假音，切换得那么丝滑柔顺，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唱得出来的。 尤其是最后那一首《玫瑰的名字》，实在是太前卫了，别说搁在一九九五年，再过十年二十年，都不会过时。 “我没有在其中听到调音的痕迹，简直匪夷所思！反正我是唱不出来的，这不是光靠努力可以做到的程度，必须老天爷赏饭吃才行。小金，你不混歌坛，有点可惜了。去学一学乐理，练练嗓门，比我有前途多了。” 金尚自然没法跟外人解释，有“金手指”加持的男人，在学习能力和技巧掌握速度上，确实远超常人。 开创性的壮举很难，现成的技能和知识，只要肯时间和精力，不说手到擒来，难度也比想象中低很多。 坚持了多年的业余爱好，厚积薄发是一方面，“穿越者”的见识和“金手指”双重庇佑，才是能力突飞猛进的保证。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世口碑和销量双赢的经典摇滚，其实并不是很多，其根源在于，创作者和表演者想要表达的情感，未必能和歌迷产生共鸣，一些太过专业的表现手法和炫技，粉丝未必会买账。 另外，也得符合当下时尚潮流，别和大势对着干。金尚和戴义琴都觉得《玫瑰的名字》可能是前卫摇滚的典范，市场却未必会买账，真要是以其为主打歌发专辑，可很可能会扑。其它更加朗朗上口的曲目，火起来的概率明显更大。 大家钱追星买专辑看演唱会，说到底，还是为了听好歌，和志同道合的人互动交流。拿真金白银为偶像“玩”音乐的行为买单的，未必有那么多。 这年头，无脑追星的“脑残粉”，并不是主流。 “那么……戴大哥，想选哪一首？” 迟疑了一会，戴义琴才下定了决心： “就第一首……《执着》吧！感觉挺好！” “我还以为……你会选《勇敢的心》或者《无地自容》，《曾经的你》和《我相信》也好啊！” “为了你嫂子，为我的家人，算是任性一回吧！” 本质上，《执着》这首歌，就是一个陷入苦闷和低潮的人，在至亲的关心与照顾下，强颜欢笑，背后默默舔伤口，初心不改，热情依旧，不放弃对走出困难期的希望，纵然屡经打击，也要坚持到底的倔强。 从心境上讲，倒是挺适合戴义琴。 “要不要先发单曲碟，预热一下？” “不，就在演唱会上唱，将其当做首发宣传！我对自己有信心，对歌迷有信心，对这首歌有信心！” (本章完) 119.第119章 选择大家喜欢的 第119章 选择大家喜欢的 不管最终的选择是什么，需要考量的两个重点就是钱和名。 前者是落袋为安的利润，后者是长期饭票，都不能轻忽。 将演唱会顺利举办成功，对在座的个人，对公司形象，都有巨大的好处。 “对了，阿尚，我听说你打算和小梅组个乐队玩玩，是怎么打算的？” 几人正说着，南大彪突然问着，金尚坦然答道， “暂时是个业余玩票性质的组合，大家都没时间搞什么商业运作……” “没时间，不代表没有操作空间，可以聘请私人经纪人团队帮忙打理。” “直接外包吧，先采用‘一加一’委托方式，两年后，她们也毕业了，到时候再考虑未来不迟。” “也好！你和小梅聊聊，同意的话，给我打电话。” 如此选择，也是金尚懒得处理琐事，梅逢春估计也懒得操心，将收益转包出去，直接收多少钱，运营方自负盈亏，亏了自认倒霉，赚了算其有本事。 这么做，省了麻烦倒是其次，也是相信南大彪不会坑金尚和梅逢春，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世交，不到没得选择的时候，谁都不会动这方面的主意。 将戴义琴还回来的md随身听和碟片收好，金尚看了看录音的进度，站起来身来： “我去看看，速度挺快！” “去吧去吧，今天的事情还不少，得抓点紧。” 南大彪再次埋首一大堆赞助商和报价清单里，权衡着各方利弊，戴义琴则在回忆刚才那几首歌，尤其是《执着》这首歌，在台上该怎么唱，效果才更好。 金尚不动声色地走到骆洋身边，看他不断纠正着梅逢春的发音。 就才华而言，骆洋还是有的，只是不太突出，但是，他最让人看中的优点，就是足够努力，足够勤奋。 金尚不指望骆洋能够成为金牌制作人，但他在做副手的时候，扎实的功底和丰富的经验，确实能让创作者省去了很多功夫。 想要独挑大梁，以骆洋的能耐，还得历练几年，但是现在，能力明显是够用了。 一个唱段结束后，梅逢春停下来休息一会，方桦给小伙伴递上一杯清水润润嗓子，而骆洋这个时候才发现金尚就在身边。 “小金总……” “情况怎么样？” “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不愧是央音才女，一些关隘，都迎刃而解，后期制作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那就好！” 金尚给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看着骆洋娴熟地操纵各种设备， “拖了这么久，自然要做到尽善尽美，剩下的事，所需时间更长……” “《送别》和《口是心非》？” 骆洋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嘴上还是有些担心地劝道， “一口气都录好，会不会有点急？” “放心，编曲很成熟，歌已经烂熟于胸。倒是为演唱会准备的暖场电音和背景音乐比较麻烦，我拜托梅逢春问过央音的老师，请他们出场，需要提前预约不说，关键是现在放暑假了，人都凑不齐。” “好吧！只能咱们私底下想办法合成了，也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 组一个正儿八经的交响乐团，在音乐大厅演奏，自然最好，实在不行，用各种乐器单独演奏，然后用设备合成也能凑合着用。 随着电子信息技术的发展，深入各行各业，音乐圈的高科技设备更新换代也很快，实际制作音乐作品的方法也进步了。 不久之后，梅逢春恢复录音，适应过后，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从表现来看，这个小表姐的音感相当优秀，节奏把握也很到位。 唯一让人有些皱眉的，就是她的现场表现能力，相当稚嫩。 二十几分钟后，录音完毕，张骞和骆洋还在检查，金尚走上前，对梅逢春说道： “下个月演唱会，你要是作为助唱嘉宾登台，你准备就这个样子？太局促了吧，这还是在录音棚，周围都是熟人，都有点放不开的样子……” “紧张嘛！第一次正式录音，骆老师和张老板好严格的样子。” “拿出点‘女汉子’的气魄来啊，现在都这样，还怎么指望你在几万人面前唱歌？到时候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还不得把你吓腿都软了？” “谁腿软了？” 梅逢春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第一次没经验，也很正常嘛！”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觉得，你有点轻微社恐吧？” “社恐？” “社交恐惧，不擅长，不适应，也不喜欢在公众场合出风头，甚至排斥和陌生人打交道。这是一种性格上的倾向，和孤独症、抑郁症不一样，就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有点应付不来场面上的事。” “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金尚认真地答道： “你可能没有察觉到，你唱歌的时候，总是在不自觉地躲避别人的视线，在摄像机面前，会下意识地躲镜头。虽然在跟着节奏小碎步尬舞，叉腰，耸肩，摆头，正脸朝向观众的时候并不多。虽然你的侧颜很漂亮，但是……” 琢磨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准确，还不让对方恼羞成怒，金尚也是伤透了脑筋。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也只好放弃了说理。 “总之，你这明明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还是耐着性子装作跟节拍的样子，其实也别有一番滋味，真实而不做作，或者说，是做作的真实，很有趣。” “你是在嘲笑我吗？” 梅逢春脸色变了一下，十分不服气地瞪了金尚一眼， “不是你登台，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来？” “没有这个意思！” 金尚连忙摆摆手， “我想说的是，女孩子组乐队，玩摇滚，干净、清爽的感觉，也挺好，未必要特立独行的言行举止来彰显自己。” 什么烟熏妆、爆炸头、奇装异服、满嘴脏话，各种妖魔鬼怪，群魔乱舞，那只是故作惊人之举，误入歧途的表面文章，歌不好听，表演太过，一切都是白搭。 歌迷又不傻，装酷和真酷，看得出来！ 如梅逢春这种邻家大姐，青春丽人的风范，稍微接地气一点，反而更受欢迎一点。 贵在真实啊！ “也许是我以前的话误导了你，以至于让你产生的将来歌迷群体是摇滚爱好者的错觉……” “不是吗？” “狭隘！” 金尚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本少爷分分钟亿万上下，哪有时间照顾那些小众群体的喜好？从一开始，我就是冲着大众偶像，吸引更多路人粉丝去的。这些人，不喜欢女子摇滚，看不上女子乐队吗？不，他们依然喜欢，只是瞧不起现在市场上的那些阿猫阿狗罢了。你要做的，就是填补这个巨大的市场空白……” “你这口气，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如今国内歌坛由着你手拿把攥了。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让我火起来？” “如果没把握，我一开始就不会玩这个。” 这个时候，骆洋做了个过关的手势，正带着电火闲聊的金尚和梅逢春也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 “换我来！你去熟悉一下《第一天》的节奏，换换情绪，等会录伴奏带！” “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是不是很和嘴巴一样有能耐。” 完全没有在意小表姐的挑衅，金尚向方桦招了招手。 “吉他和长笛我来，你负责小提琴、口琴和钢琴。听说你多才多艺，本事了得，让大家见识见识……” “放心！对了，红包要厚一点。” “你看我像是小气的人么？表现得好，加钱……” “金少爷，大气！” 不得不说，方桦那肉稍微有点多的手指头，确实很灵活，不管是钢琴还是小提琴，弹奏水平不错，口琴吹得也很娴熟。 有此能耐，也让负责录音的骆洋放下心来。 金尚试了试长笛，感觉还行，虽然练习得不是很多，但是，《送别》这首歌的曲子，以钢琴和吉他为主，小提琴为辅，其它只是作为点缀。 问题不大！ 对抱着吉他弹奏，越来越显得得心应手的金尚，录音相对简单的《送别》，十分顺利。 仅仅四十几分钟，就完事了。 这么快，除了曲子和唱法不难，也有方桦和金尚确实有点真本事的缘故。 休息的间歇，金尚喝了几口温润的茶水，对梅逢春吹嘘道： “见识了吧？” “与其说你唱得好，还不如说作曲和作词优秀！” 梅逢春中肯地点评着。 倒也不能说她是酸葡萄心态，《送别》这首歌的最大亮点，确实不在歌手本身，词曲中洋溢着的真情切意才是最大卖点。 “算你说得有道理！下一首《口是心非》，你好好看看，那种内心明明暗潮涌动，想要喷薄而出，却欲语还休，词不达意，还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咱们的小马扎乐队，将来走的不是如火山爆发那般炽烈宣泄的路子，而是像涓涓细流般的温泉水，看似不够有激情，却能够温暖人心，让听众神清气爽……” “火山岩浆和温泉？” “对！你是专业的，有些道理，不用我详细解释，也该明白！普通粉丝可能没有那么高深的乐理知识和欣赏水平，词曲营造的氛围和歌手表达的情绪，还是能体会到的。就好比你先前所唱的那一首《明月几时有》，总算是有了几分‘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的感觉，‘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这是你独特的音色，弥合了词和曲的落差，造就的艺术品……” 大部分听众可能不太懂艺术成就之高下，但是知道好不好听，歌手有没有敷衍，词曲是不是良心之作。别小看这种微不足道的认知变化，对一名台前的歌唱家来说，可能会决定将来能够达到的高度。 前世的金尚见过不少功成名就之后，捞钱不顾吃相的大明星，被人骂一句“江郎才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外行人不懂，业内人士还不懂吗？ 演员有没有投入奉献演技，歌手有没有沉浸奉献歌喉，球员有没有拼尽全力踢球，压根就骗不过明眼人。 粉丝可能懂得没那么多，但不代表就傻！ 作品不好，演出效果不佳，就直接用脚投票了。 “我知道了，下一首，让我看看，业余歌手，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 “嗯！” 金尚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含蓄地说道， “这首《口是心非》，以通俗流行歌曲的标准来衡量，说是二流有点贬低，说是一流，又差了点意思。而且，明显带着商业和艺术博弈后的痕迹……” 梅逢春不失时机地插话补充道： “在我看来，艺术似乎输给了商业，这就是你的选择。” 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金尚很坦然答道： “我就是个外行，谈什么艺术追求？‘玩’音乐，自己私底下找三两个朋友聚一聚，不好吗？《玫瑰的名字》你也听过，选择了艺术，就是这个样子，你觉得，它能大卖吗？” “能不能大卖我不清楚，但肯定有不少像我这样，真正的音乐爱好者追捧。” “然后呢？叫好不叫座影视剧那么多，乐评人痛哭流涕奉为经典，却被老百姓弃之如敝履的所谓‘经典歌曲’，还少吗？连市场的检验都经受不起，还想经受得了时间的检验？真正生不逢时的好作品，多年后强势翻红的，太少了。而且，我也没那个工夫等口碑发酵。” 闻言的梅逢春沉默了半晌，后有些不甘地回应道： “你不选这条路是对的，因为你的内心，完全没有为艺术奉献的情怀。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将才华降在你这种人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怪我咯？” 不远处，方桦已经将乐器调试好了。 如果说《送别》是一切从简的话，《口是心非》的编曲就复杂多了，架子鼓、钢琴、吉他、贝斯等就不提了，辅助的还有铃鼓、小提琴、中提琴、大提琴、萨克斯管、手风琴、长号等一大堆。 (本章完) 120.第120章 重点选择 第120章 重点选择 那么多乐器，很难找到所有人都精通的，还恰好凑在一起表演。 提前录伴奏也是必然的事！ 方桦这种多面手，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虽然稍微丰满了点，也是个灵活且有才的女胖子，为人还还算好相处，忙里忙外，做了不少事。 录伴奏带就是麻烦了点，难度一般，难度最高的部分，是金尚负责的电吉他独奏。 这次的时间有点长，直到盒饭被送过来，才发现到了饭点了。 忙碌了一下午后，有点劳累的诸人，吃过晚饭后，又歇了一会，才重新开始工作。 顺了顺气息，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身体微微发热，浑身舒畅后，热身完毕的金尚，就准备完成最后的演唱录音了。 梅逢春奇怪地看着金尚问道： “你好像很自信的样子，这首歌，明明很难，专业歌手都难以拿捏到位。” “这就是创作者的优势……” 金尚十分有把握地回应道， “因为我知道它最后是什么样的，该如何完美演绎才能显示出它的魅力。能力不达标就罢了，只要有做到的可能性，就一定会成功。” “原创者的从容么！” 梅逢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确实，词曲作者才是最懂作品的人，如果由他自己来唱，肯定不会差太远。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经过三四次小小的调整后，骆洋就作出了过关的决定。 几人围坐着，听了一遍金尚唱出来的结果。 和自己瞎捣鼓，自娱自乐的版本不同，专业录音棚的效果，感觉就是不一样。 “小金，很懂得藏拙啊！稍显稚嫩的虚浮之感完全去掉了，那股充满爆发力的高亢音，保留得很完整，而且……” 戴义琴仔细揣摩了一下后，赞许地点点头， “尾音处理很棒，浑然天成的颤音，让韵味更有层次感。没经过专门的训练，做到这一步，真不容易。应该是有人教过吧，否则，自己瞎练习，不会有这种水平。” “颤音？这不是甩手唱法吗？” “甩手……唱法？” “需要的时候，让女朋友握住我的手，狠狠甩几下，就成了……” 说着的金尚，做了个用力握手，上下摆动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受到了影响，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多体会几次，习惯就好……” “还有这种玩法？” 梅逢春没好气地揶揄道， “那些德高望重的歌唱家登台表演的时候，旁边总不能还带着个帮忙甩手的吧？” “开个玩笑，别当真！” 就在梅逢春快要抓狂的时候，金尚笑着摆摆手， “技巧方面，除了极难且需要天分的部分，其它都可以用努力掌握的，都不算什么。我其实比较好奇，自己的高音唱法能坚持多久，日常功课不到位，状态保持不好，随着年岁渐长，我这种……可能过几年连自己早期手到擒来的，都唱不出来了。” 确实，十八九岁的年纪，还有一定的成长空间，过几年，自然嗓音明显会变得低沉许多，不能坚持职业歌手的生活习惯，保护好嗓子，金尚以后能不能保持现在特有的唱腔，都是个大问题。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让别人觉得你越唱水平越差吧？” 面对梅逢春的疑问，金尚神秘一笑，早有所料地答道： “你知道为什么只有挑食的孩子，没有挑食的大人么？” “因为大人不买自己不爱吃的……” “对咯！我只唱自己能掌握的，如果没有，就自己创作，你看，这样一来，别人就不容易发现我的唱功有可能下降了，只会说过度商业化，恰烂钱，是不是很完美？” 当然，是不是真的会随着成长嗓音变得不如现在，其实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变得更受欢迎也说不定。 “唱作人的从容！” 梅逢春嘟囔了几句，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在不擅长的领域和金尚较量，目前还没这个实力，就不要瞎咧咧，自取其辱了。 接下来，大家又忙碌着，录制了几曲伴奏，过场电音，然后让梅逢春试了试准备让她在演唱会第一天登台献唱的歌曲《第一天》。 这是新组建的小马扎乐队，第一次公开亮相。 一开始，金尚和梅逢春也试着能不能以合唱方式出场，结果，试了一下后，发现有点不对。 金尚的嗓音太有压迫感了，合唱的时候，都不怎么听得清梅逢春的声音了。 各自独唱的时候，对比也太过强烈，至少在《第一天》这首歌里，如果金尚不改变一下唱歌的方式，和梅逢春是配合不起来的。 “音色流氓！” 调整了几次，都找不到到合适的契合点，梅逢春有些无奈地抱怨了几句， “以后谁会跟你一起登台唱歌啊，太会抢存在感了。” “总不能让我捏着鼻子唱歌吧？况且，你也不差，只是碰到更加厉害的我，显示不出来罢了。” 金尚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用真音唱，你也很霸道，辨识度很好，对歌手来说，这是优点。” 要是歌迷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曲，都认不出演唱者是谁，那就太失败了。 “那你就不能降一降嗓门，配合一下？我就不信了，有人高音唱不上去，还有人低音下不来？” “还真有！” “但你肯定不是，就是不想给我打下手吧？你唱《送别》的时候，就没起那么高，怎么唱《第一天》就不肯‘屈尊降贵’了？是不是没有你发挥的空间，就不想瞎折腾了？” “你一个人独唱，出风头不好吗？” “一起唱，大家才能更加清楚地分辨出，谁唱得更好！” 闹得半天，还是想和金尚别苗头，分个高下。 “你想多了，我的舞台，不是歌坛，而是商场，所以，用不着和谁分个高下。” 金尚认真地劝道， “实在要比一比，你自己先唱，我再发个独唱版，这样不是更一目了然？” “缓兵之计！” 梅逢春轻哼一声，勉强同意了， “就这样吧！那我就第一天出场唱这一首？” 金尚答道： “一部分暖场和助唱，是还人情，一部分是给公司签下的小艺人露脸的，只有你比较特殊，三天都有一曲，占了大便宜。” 就在此时，一直旁观，将两人的谈话当笑话看的南大彪插话道： “也不算占便宜吧，小梅二伯的公司，说要给赞助费，溢价挺高。” 居然还有真金白银力挺，金尚还是头一回听说。 “当真？” “双赢，多赢吧！” 南大彪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你想想，‘船王靠岸’，可不得打广告，刷存在感么？旗下的商铺、写字楼和楼盘，关注的人多，自然是好事。” 闻言的金尚，看了几眼同样呆滞着脸的梅逢春。 “怎么，你也才知道？” “我就在家里的小屁孩面前吹了点牛，估计大家都知道了吧，但是，没人当面问过啊，我大部分时间待在学校。” “商业行为，正常操作，不管他，我们按部就班地来。” 有钱赚，自然也不会往外推，可也没必要刻意为“小马扎”乐队准备太多，演唱会的主角是戴义琴，不是初出茅庐的音乐学院的学生。 三天连场演唱会，戴义琴的曲目单是确定的，最多每日稍有变动，暖场和助唱却安排了不少，都不一样。 只有梅逢春担任主唱的“小马扎乐队”是个特例。 第一天的青春励志摇滚《第一天》，让梅逢春自己唱，金尚和方桦只是助手；第二天是电音曲《the spectre》，方桦和金尚将曲子和唱给包圆了，梅逢春只是打下手，现场让南大彪安排新手组合去伴舞，小马扎乐队都不登场的；第三天用到的作品名字叫《难得一见》，是一首融合了多种元素的快节奏rock风歌曲，十分适合展示方桦的曲和节奏，以及梅逢春唱歌天赋。 只是，自顾自地安排着的金尚，陡然间被梅逢春劈头盖脸地问道： “什么是《难得一见》，我这个主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诶！我没跟你说吗？” “你说呢？我一直以为第三天会唱《明月几时有》！” “那个……大热天的，不适合调动气氛，放在开场前暖场间奏就好。助唱的职责，本来就是负责托住下限，别让戴义琴休息的时候，气氛太过沉闷，让观众觉得无聊……” “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有一个多月时间，现在说也来得及，你别打岔！《明月几时有》下周发行单曲碟，预热一个月左右，你差不多就有点知名度了，然后以‘小马扎乐队’主唱的身份助唱戴义琴演唱会，趁机将这两首歌推广一下，然后发碟卖钱。” “为什么不现在发？” “再过不久，我就有发行渠道了。” 金尚悠悠地说着。 待和美影厂的交易完成，接手了遍布小半个重点城市区域的书籍音像制品租售网点后，掌握了主动权，就可以借这一次成功的运营，加强控制力度，尽快消化，成为今夕文化的重要助力。 “你得明白，我的主要身份，是一家蒸蒸日上的创业公司的老板，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家生意更快更好地发展。娱乐圈的名气和流量，我很需要，但是，不能本末倒置。” 今夕文化是一家文化和科技公司，会涉足娱乐和传媒，但不能搞错了工作的重点。 前世的实体书和音像制品被互联网风卷残云一般扫入历史的垃圾堆，其实并不是它们没有市场，而是版权维护不到位。 在智能手机横空出世之前，全世界的录像带，dvd等租售市场依然红火，也就mp3音乐播放器在数字音乐领域站稳了脚跟。 很多国人不知道的是，即便到了ai大模型诞生的年代，录像带租赁市场依然是影视剧发行公司最重要的利润来源之一。实体书市场也还在幼儿图书，音乐茶吧，文化沙龙等领域活跃着，而且过得很好。 市场依然在，只是单纯的卖书，录像带和专辑，干不过效率越来越高的网购和数字媒体，不得不转型多元化线下服务了。 这一世，根据国内目前的文化市场的发展趋势来看，金尚判断实体书籍音像制品的租售门店，其生命力远比前世同期要长久得多。 国力强盛，人民群众文化素养提升，对文化生活的多元化需求也很旺盛，早期廉价的数字影音，还真未必撼动得了掌握了发行渠道的大传媒集团。 似乎意识到金尚的决心，梅逢春也不好强辩，毕竟，他才是主创者，自己这个主唱，在掌握了高明的词曲创作能力，可以甩开金尚，也能过得很好之前，话语权还是掌握在对方手里。 “你什么时候买发行渠道了？” “昨天买的！” “好吧！该死了有钱人，说不过你，只是，你最好将那一曲……《难得一见》发给我练练，否则，不一定赶得及。” “嗯！” 并不是金尚真的忘了吩咐，而是想要让梅逢春专心将眼下的歌曲唱好，《明月几时有》可是关系到即时通讯战略的推广，不可不慎。 搂钱扬名的演唱会，重要性反而差了一截。 “下一次录音，我让李萱开车来接送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抽不出时间来了，录音完毕，发给我听听就行了。” “她……开车技术过关吗？” “放心吧！” 既然《明月几时有》录制完毕，推广发行金尚要亲自抓，还得兼顾即时通讯软件的开发进度，把握魏双萍掌握发行渠道的力度，还得推广《三国志》游戏和《三国演戏》小说，工作之余，再难抽出大半天时间来监督什么歌曲录制了。 对了，后天小彪说要去试看电影成片，下周末，孙大器还邀请金尚去参加外经贸的一个跨境电商标准讨论会，这个时候，谈互联网技术在国际贸易中的应用，还是太早了，不过，金尚还是准备去看看这方面的政策导向，顺便认识一下业内的同行。 (本章完) 121.第121章 不走寻常路的老板 第121章 不走寻常路的老板 想到这些，金尚也不由得扶额。 “半个月内，很忙，骆大哥和张老板多费费心。” “放心，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骆洋和张骞满口答应，南大彪笑着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去旅游散散心，你想去哪？” “女朋友说想去鄂西恩施州避暑，那地方我没去过，不知道好不好。” “鄂西？” 戴义琴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以前那地方挺不好过，这些年倒也听说旅游资源开发得不错，是个避暑好好地方！” “嗯！” 金尚也查了一下，就那么一块地方，居然聚集了五十多个少数民族聚落，人口将近三百万，可供人赏玩的风土人情真不少。 山清水秀，气候宜人，就是路不好，以前交通不便，真不是什么好去处，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是国内一等一的夏季旅游胜地了。 “小戴也说好？那我托人问问情况如何，原本还想着去北海泛舟的，现在正是一年中风光最好的时候。” 这个时节，往北走，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在场的基本都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看看南边不同的景致，明显兴趣更大一点。 暂时敲定了意向后，吃了点茶点，后继续工作。 直到过了八点半，才完成所有的录音任务。 金尚和留下来善后的骆洋等人道别后，驱车载着梅逢春和方桦，先将她们送回学校。 一路上，方桦和梅逢春在后座说话，时不时对金尚问几个问题。 “小金小金，你明明没专门学过，为什么作词作曲很优秀？” “天生的！” “那为什么这么狂，这么臭屁呢？身为男子汉，都不知道让着点女生？” “这也是天生的！我是真正的男女平权主义者，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对女生动粗，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和对待男生没什么不同。” “那什么时候叫‘有必要’？” “一般都没必要！这辈子估计也很难遇到‘确有必要’的时候！我也懂权衡利弊的好吧！没好处的人和事，敬而远之。当然，这是我还很冷静的时候的判断，一旦陷入不够理智的境地，也说不好。” “一般会审时度势，非一般的时候，就怎么畅快怎么来？” “对！” 金尚轻轻扭头，对问个没完的方桦说道， “你就不能问问关于‘小马扎乐队’的事？以后有空要开展一些公开活动的……” “我就是陪着小春子玩玩的混子，你看我这模样，适合大庭广众之下登台表演么？” “一个多月，来得及，减重十五斤……十斤吧，再请健身教练帮忙塑形，勉强合格了！以后打造一个为了梦想成功减肥的人设，也还行……” “可是，运动量增加的话，食量也增加了，体重减不下来。” “同样重量的脂肪和肌肉，体积相差了好几倍，即便减重效果有限，身材也会显得健美很多。让专门的营养师帮你调整膳食，坚持下来，很快就能见到成效……” “你这是小瞧了容易发胖体质的‘威力’啊！总是，承你吉言了，要是真能瘦下来，那就太好了。”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 也没有强求。 长胖这种事，除了和饮食以及运动相关外，大部分还受到了体内激素分泌的严重影响，甚至，这种特性，还是有遗传性的。 见两人说完了，梅逢春看了看外面的街景，发现快到了，最后才问道。 “咱们的乐队，还会加人吗？” “应该不会了吧！” 金尚想了想之后答道， “最多根据需要加一个，保证不超过四人，再多，就太乱太杂了。” “行！” 梅逢春也比较认同保持团队稳定， “咱们就在这下吧！虽然是暑假，校园里没几个人，到底会被人看见，要是传出不好的谣言就糟了。” “得了吧！我都好几次开车来宿舍楼下接你了，现在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早就来不及了。” “那我的名声，岂不是被你害得变糟了？” 迎着好友不爽的目光，方桦连忙解释道， “别扯到我身上啊，就这个样子，没人会在意我的谣言的。” “天真！” 梅逢春没好气地说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算了，开进去吧，现在天也黑了。” “知道了！” 将梅逢春和方桦送到之后，金尚又顺路去夜市买了菜，回到家，已经九点半了。 推开门进屋，就看到李萱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饼干，一边看电视。 “回来了？” “看你这样子，晚饭没吃吧？我就知道……” 金尚叹了一口气，准备去厨房做饭， “不是叮嘱你，自己买点吃的么？” “有干粮，可以顶一顶。” “我说的是下馆子或者点外卖！” “难吃，上菜慢，不知道卫生不卫生，还贵！” “行吧！真不知道你大学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二十几分钟后，炒了两个小菜，用冰箱里的剩饭做了一大碗蛋炒饭，端上桌，两人其乐融融地边聊边吃。 “你也没吃？这么忙啊！” “我这是宵夜！” 金尚叹息道， “你呀，明明已经掌握了自力更生的本事，为什么不用咧？” “做炸酱面？没你做饭好吃啊，吃了那个，现在就吃不下了。” “好吧！” 金尚算是发现了，再这么下去，李萱的生活技能都退化了，迟早会被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会的懒虫。 “你这态度，怎么滴，嫌我不够贤惠了？” “哪有！我就是觉得，要是哪天自己照顾不到位，你别把自己折腾得生活不能自理，还是多学点照顾自己的本事吧！从明天开始，洗衣做饭，拖地倒垃圾，你得给我打下手……” “行！我也很勤快的，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只是有时候犯懒了而已。” “有时候？太频繁了！等我给你制定一个作息时间表，照着做，完不成就罚你做家务……” “诶？太夸张了！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还要有各种考核，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没理会李萱的抱怨，金尚自顾自地说道： “就从……早上不要赖床开始吧，能够从容不迫地吃早餐，然后云淡风轻地去上班，不要紧赶慢赶还要担心迟到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 李萱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然后，第二天早上，因为是星期六，不用上班，说什么也不愿意早起，就连早餐送到床边，没有喂到嘴边，都懒得动弹一下。 筹划中的“敦促女朋友变勤快”计划，还没开始就破产了。 —— 昨天的事太多，着实让金尚累坏了，哪怕有“金手指”协助，一整天高强度工作后，依然感到很疲惫。 出门之前，将饭菜做好，放在保温箱里，给李萱当午餐，金尚不慌不忙地来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 今天加班的人不是很多，天气越来越热，人们日常生活的消耗加大，不保证足够的休息，很难保证高效的工作。 当然，有些岗位是不能离人的。 待尹飞扬将直播间调试好后，又投入到完善站——今夕文库的任务中了。 “尹组长，你这一个多月，加班时间有点多了，就没有想着多休息休息，陪陪家里人么？” “小金总，叫我小尹就行了……” 话音刚落，尹飞扬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抓了抓有些凌乱的额发， “不好意思，在公司里，我算是比较年轻的，经常被人叫小尹。” 因为能力和威信，越来越被人信服的金尚，时常会被人忘了，自己老板也只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孩子。 除了个别临时暑期工和参观实习的学生，公司里就找不到比老板金尚更小的人了。 “你家里人没意见吗？隔三差五就送鸡汤，送莲子银耳羹，说要补补身体，搞得咱们像是不讲规矩的血汗工厂一样。年轻人，还是要趁着假期多出去走走，虽然加班费给得多，你也要注意一点，劳逸结合比较好。” “家里人添了不少麻烦，让金总费心了。” “也不算麻烦！只是，工作之余，也要注意处理好家务事。工作很重要，但也不是生活的全部，赚了钱，也要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开心一点。” “还好吧！自从我拒了去荒山野岭铺电线，装雷达，建水电站的工作，家里人对我意见蛮大的。好在这两个月，拿回去的钱很多，让他们也无话可说。说什么稳定与发展前景，放在眼前的钞票，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而且，这里也挺好，能学到不少东西。” 一边说着，一边敲键盘的尹飞扬，将便携式电脑推了过来，向金尚请示道， “您看看，这个版面可以吗？我总觉得太简陋了，是不是得安排几个广告位，或者加一点点缀？” “不用，再将背景颜色调得柔和一点，就开启公测吧！在线看小说，因为停留时长的问题，对网站的稳定性要求很高。获取一个忠实用户很难，留住更难。前者是技术问题，后者赵主编和王主编压力更大。” “行！下周就接入内容事业部的书库数据，开始用门户网站导流了。” 线上阅读的品牌建设，是需要按照年来单位考虑的，毁招牌，一天就够了。 更糟的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黑历史并不容易随着时间推移而被人淡忘。 这个板块，一时半会肯定不赚钱，甚至还得倒贴好多年。 但是，还得坚持做，现在不栽树，以后就没有大树好乘凉了。 “快到时间了，直播间开始吧，昨天太忙了，没有时间做题，先将推迟了的化学和政治科目考完，到了时间，恰好可以接上今天上午的数学。对了，中午吃过工作餐，你就放假回家歇着吧，算你全天加班。” “这……怎么好意思！” “嘘，别声张，我虽然是老板，也是个任性的年轻人嘛。魏总监不止一次说我‘人性化’管理次数太多了，不利于她推行公司各项规章制度。要是被发现了，我也不好为你打圆场的，老板带头坏规矩，上行下效，影响不好。” “知道了！” 入职三个多月，尹飞扬也算是发现了，年轻老板是个很注意管理分寸的人，但是，偶尔也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比如高温费和高温补贴这种事，现在全国上下都没听说过有这种福利，因为支出不好分类，会计做账有点麻烦，所以想和金尚打个商量，结果被强硬地执行下去了，劳保用品目录还增加了一堆应急药品和工具。 还有带薪年假，加班时长限制等，也不知道一家私人企业，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规定。 连吃大锅饭的铁饭碗都没这么多事，金老板为什么变着法地发福利？ 待遇好，入职门槛也不低，而且工作强度也很大，确实是充分践行了多劳多得，干得多，拿得多的承诺。 在员工们看来，小金总身上有一股很天真的气质，就像是初入江湖的小年轻，一门心思想要当个除暴安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侠客，和一般意义上的私企老板身上满是市侩之气的油腻感完全不一样。 明明是个出身富裕家庭的公子哥，偏偏像个白手起家，还不忘穷兄弟，颇有一股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的气质的带头大哥。 出门打工，谁不愿意自己的老板，是个讲义气的首领，自家公司是个有人情味，待着舒服的大家庭呢？ 如果还能顺带赚大钱，那就更好了。 今天李萱不在，技术维护和信息发送，都得尹飞扬一个人来干，甚至还得“兼职”考官。 化学和政治两科各了近一个小时完成，休息了半个小时，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数学考试”。 这次的时间略长一点，将近七十分钟，才将全部题目答完。 忙碌完毕，尹飞扬吃了盒饭就回家了，金尚这个时候才有空，翻看着今天的早报。 『咦？作文考题关于《洗儿》诗的争论，居然没有，是被压下去了，还是还没有爆出来？』 (本章完) 124.第124章 滴水不漏 第124章 滴水不漏 当一门赚钱的生意，没有不可替代的核心竞争力的时候，就很危险了。 尤其是互联网行业，所谓的创意是最不值钱的，一旦证明了行之有效，就会有人砸钱学着做。 就好比金尚借着球迷之家开办的网吧，就有公司砸了几千万，开个了个规模更大的。 要是今夕文化的运营模式被证明切实可行，跟风模仿的不知道有多少。 在赚钱本事上的钻营，脑子转得快的人，多得是。 在梅应年看来，今夕文化就走到了关键的时间点，如果下一步，能够更上一层楼，却又找不到真正让自己屹立不倒的支柱，趁着最值钱的时候，赶紧脱手卖掉，为下次创业换取更多的准备金，才是最佳的选择。 一旦陷入价格战以及烧钱补贴的恶性竞争中，或许能靠更高明的管理手段，以及老板自身的才华勉强支撑，想要有大前途，就很难了。 “小表弟知道自己的公司的不足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梅应年有些不确定地答道， “那个孩子，小时候我接触得少，长大了更是从来没见过，只能通过妹夫口述以及新闻节目和报刊杂志上了解他。大方向，他肯定是有把控的，细节能不能处理好，就不好说了。创业不是扮家家酒，传统行业虽然难，胜在稳妥，新兴行业一旦选错了方向，再怎么努力，也于事无补。” 说白了，金尚现在所做的，就是在没有参考对象的领域，开辟出一条新路来，难度可想而知。 失败，是大概率事件。 可一旦成功了，就有可能成为商业史上的里程碑式人物。 一边打着哈欠，想要休息一会，一边不得不听父子两人闲聊的妻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前些时，听说逢春跟着阿尚去唱歌了，是妹夫介绍过去的，也不知道相处得怎么样！小时候他们就老打架，明明都是好孩子，为什么关系这么差？” “唱歌？唱什么歌？” 很少关心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的梅应年问道， “老幺不是不准她当什么明星吗？” “年轻人的事，哪里好管那么多。你的两个女儿，什么时候听你的教训？还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 “说得好像老梅家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当明星给家里丢了多大的脸。现在不讲这个了，你看戴义琴，走到哪都能看到他的新闻和海报，赚钱又多，名声在外。国家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说些酸话，有什么要紧的？” 梅家老二每天操心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私人账户里的钱还真不见得很多，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也不是很富裕。 资本密集型的生意，再多钱都不够用。 如论赚钱难度和生活质量，一天到晚操碎了心的梅老二，和戴义琴相比，到底谁活得更潇洒，还真不好说。 梅逢春真要是一年唱几首歌，就能赚几千万，这种好事，干嘛要往外推？ 别说几千万，几百万就是顶好的事了。 现如今，京城核心地段，一套老旧宅院，也才六十七万。 一年赚几套房子，那点体面和矜持，不值一提。 “姑娘家的，老是在外面折腾，家里人不放心也很正常。财帛动人心啊，那个圈子，和成王败寇的商场，到底哪个更龌蹉，还真不好说。” 梅应年强辩着，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点蹩脚，也还是不怎么喜欢看到侄女成为现如今社会地位不高的艺人。 说完之后，梅应年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而是转头对长子说到： “年轻人的事，有时候我也看得不是很分明，你可以多关心一下阿尚的公司，看看他是怎么做的，做得好要学，做差了，要吸取教训。” “嗯！” 梅文辉的性格，并不是很张扬，做不来金尚那样的事，但是，不妨碍他内心深处，觉得自家小表弟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有意思，很酷。 自己没有过肆意妄为的朝气，就越发羡慕别人的飞扬青春。 “二灰打电话对我说，逢春在偷偷练习签名，都准备出名以后的事了。阿尚真是个精力旺盛的家伙，自己和南家兄弟，戴义琴玩音乐拍电影，还能带其他人一起玩，真是潇洒。” 听到儿子的话，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不由得问到： “逢春和戴义琴很熟吧，能不能搞到演唱会的门票？最近总有人在我面前炫耀，关系深厚，提前预定了内场票什么的。就好像咱家除了钱，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气死个人。” 富太太圈子里的生态链，着实是有点复杂，就连梅应年和梅文辉父子两人都搞不明白，她们每天到底在攀比些什么东西。 “我找妹夫问问吧！” 梅应年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道， “在他家的足球场开的演唱会，搞门票不是问题。就是……专门为这种小事麻烦他，有点不好意思。” “小事？我的面子和心情是小事？你随便找个理由，和他聚一聚不好吗？往日有空出去喝酒品茶，真有事，就不好意思了？” “行行行！马上到家了，先歇一歇，明天我问问。” 追赶潮流的，不止是年轻人，当一件事，一个人的热度已经超出了自身的圈子，成为全民现象的时候，关注度就会得到飞跃式的提升。 手里渐渐有了闲钱的国人，对物资文明和精神文明生活的需求正在不断扩大，尤其是京城，在热浪滚滚的盛夏，足球联赛的间歇期，也没有大型体育赛事，广大市民，连个可供“围观”的大事都找不到，太需要一场挑动人们心弦的“活动”，为这个稍显沉闷的季节，增添几分光彩了。 天时地利人和，似乎都站在戴义琴这边。 其实，演唱会门票并没有开始公开售卖，虽然已经批准了，到底还在走程序，资质和物价都需要报送备案。 所谓的提前预定门票，全都只是通过各种关系得到了南大彪和金尚口头保证，以及在今夕文化线下生活专区开辟了会员账号，并提前充值，等待公开网售的。 虽然不是本意，已经事实上人为造成了饥饿营销的效果。 不仅歌迷很难买到，连“黄牛”都找不到门路。 早就等不及了的妻子哪里等得了明天，直接就打电话给梅逢春，问问什么情况。 到家之前，问过侄女，睡意全无的妻子颜书帆挂断了电话。 “怎么说？” “逢春说她刚练歌完毕，门票的事，问题不大，她是助唱歌手，有几张友情赠票的名额，更多的话，要找阿尚问问。” 颜书帆啧啧地赞叹着， “看来，这种事，人家小姑娘的面子，比你好使。” 强势了半辈子的梅应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 “等我找妹夫说说，要多少有多少。” 这种事，梅家老二也是左右为难，因为妹妹和外甥关系不佳，自己这个舅父也摆不了长辈的架子，只好找妹夫说项。 一家人都是死要面子，还死犟的别扭人，不整点事情，就不舒服的那种。 —— 一九九五年高考第三天，最后一门物理（历史）考试结束之后，金尚立刻让李萱将前两天自己考试的答案公布，一个半小时后，最后两份考卷也登载在门户网站上。 彻底将高考的流量“薅”了个遍后，金尚稍微有点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不少。 波澜不惊地撑到结束，都没有爆发关于考题难度和选题是否合适的讨论，这就证明，过后即便有风波，也不会掀起太大的声势。 知道那一首《洗儿》诗是金尚所作的人，极少。 只要没人刻意宣传，很可能会变cd市传说”一样，没有办法得到实证的小道消息。 这……对金尚就没有多少风险。 过后，金尚也想过了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说考卷启封之前，还不知道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有一批人知道有麻烦了。 该怎么才能亡羊补牢？ 自然不可能将金尚这个本来热度就不低的年轻人推到风口浪尖上，这样做，可能没法将金尚当做挡箭牌或者靶子，很可能还会引火烧身。 还不如将话题集中在考题难度是否合适的层面，具体讨论一下。 至于考试标准答案，一般会在当天晚上公布，做第一轮评估。 有些偏远的地方，甚至得从第二天的报纸上摘录，再发给学生对答案。 所以，北方联合在线网站上的答案，就是最早公布的考试答案。 以金尚的水平来说，肯定是极度接近标准答案的，所以，很多考生，甚至是性急的学校老师，直接从网上将其打印出来，交给同样火急火燎的学生和家长看看。 结果，自然是有喜有忧。 这件事的发酵，还得一两天时间，金尚可没有时间一天到晚泡在论坛上，看网友的回复沾沾自喜。 休息了一会之后，顶着烈日，载着李萱，驱车来到了常棣文化的办公楼。 光线稍微有点暗的观影室里，南家兄弟，戴义琴等人已经早就等不及了。 最终剪辑版电影做好后，先内部试看，再邀请各大院线经理，发行公司负责人参加看片会，确定排片和发行宣传。 这年头，还是老式放映机为主流，制作一份拷贝价格不便宜，而且效率不高。 数字放映也有，但是数量不多。 所谓宣发，最有效的模式，还是主创团队带着拷贝，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跑。 广告虽然有效，到底不如大明星，大导演亲自到场有效。 因为电影市场不景气，制片公司完工后，要请业内专家给个评价，然后确定制作多少份拷贝。 一旦自我评估过高，几百家影院同时上映，观众稀少，可能连制作拷贝的钱都赚不回来。 影片还没开始，南大彪在金尚耳边小声说道： “批文下来了……” “演唱会的？我怎么没看到？” “我打听过，已经盖章了，在待发送程序，明天工作日，就会送到你手里。” 原来是内部消息，金尚了然地点头。 “收到正式文件后，晚上八点，网站预售正式开始，然后公布在全国四十多个大中城市的线下确认点。” “你哪有网点？” 金尚回过头，奇怪地看了南大彪几眼，对方立刻反应过来。 “租售门店？” “都是现成的，为什么不用，反正就要是我的了。” “我就说嘛，你的传媒和互联网做得好好的，租售发行网点这么辛苦，犯不着，原来是为了这个……” “只是缘由之一吧！全国这么大，让人家辛辛苦苦跑一趟京城，就为了领一张门票，似乎不太合适，每张票都用邮政快递发送，又太贵了。” 有线下网点确认，事情就好办多了。 只是让租售门店顺带处理一下，并当做网上售卖图书和音像制品的本地发货始发处，能够节约很多人力物力。 以此为基础，先将几个大城市的线下服务搭建起来，再慢慢向周边辐射。 成不成暂且另说，总之，先试试。 “线下票什么时候开始卖？” “线上售卖七十二小时后，线下开始放票。” “为什么要等三天？” “物价……要报备！要是网上卖得好，我就可以证明定价合理，不怕人查！真有问题，三天也是缓冲期间，网上多退少补，多方便，线下退改签，太麻烦。” “先打个样，免得被说闲话？” 金尚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千块钱，太多了，大明星上台唱几首歌，就大捞特捞，你让别人怎么想？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现在再来一个艺术家不吃香了，全民追捧通俗明星？一顶一顶的帽子扣下来，你戴还是我戴？我看戴大哥头很铁，要不要试试？” 闻言的戴义琴露出一个无辜中枪的无奈表情。 人民的选择，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真要是通宵几百米长队等买票，那太扎眼了，网上几万张票放出去，就不怎么显眼，非议自然也没那么多。 “对对对，阿尚说得有道理，大部分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的时候，咱们捞钱就不要太招摇了。” (本章完) 125.第125章 联动造势 第125章 联动造势 相对内敛的传统文化，使得国人比较倾向于闷声发大财。大富大贵后，招摇显摆，往往会被认为是招惹祸端的行为。 此类说法，也不是通行天下的真理。就像“人穷莫走亲，富贵不还乡”与“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两种说法同时存在，且各有各的拥趸一样。 文娱圈子讲究的就是商业互吹，彼此拉踩，争名夺利。 涉及到实实在在的金钱，还是要矜持一点，不要太遭人恨，但是出风头的时候，就不能谦让了。 小声聊了一会演唱会筹备的细节，见到影片开始放映，金尚和南大彪停了下来，认真观看着寄托着南家兄弟野心的开山之作。 影片开幕，闪过贴片广告和主创人员名单后，伴随着主题曲，闪过了“大时代”三个大字。 最开始，确定的电影名，并不是这个，而是叫《黄金年代》，寓意是那个思潮泛滥，风起云涌的年代，从传统社会快速过渡到现代化国家的浪潮。 金尚觉得自家亲祖父波澜壮阔的一生，倒也当得起这个名头，他就是数十年的历史的缩影。 只是，电影截取了一个时间段的小故事，说“黄金年代”就有些过了。 南家兄弟建议使用《江卿世家》，虽然比先前的“黄金年代”要合适一点，到底有些偏了。 如果是讲深宅大院的恩怨情仇，或者家族传承，历史渊源之类的，倒也合适。 可这部电影本质是带有诙谐喜剧风格的时代片，所谓“世家”、“豪门”之类的名头，并不一定恰当。 再说了，所谓的“江卿世家”，经过唐末五代的军阀混战的削弱，早没有豪门大阀的气魄了，“王与马，共天下”的威风早已不再，“五姓七望”也再没有左右王朝更迭，历史兴衰的能耐。 所谓“江卿世家”，在五代末、宋朝早期，还在川蜀，湖广等南方地带扎根颇深，嫡庶不婚，甚至只与同等级家世联姻的风气依然在，可随着天下一统，这些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世家余孽”，再没有圈地自守的基础了。 宋初为了压制骄兵悍将以及地方上的巨室卷土重来，还不止一次下过禁令，不准再以“江卿世家”的名头自居。 现如今，除了极少数文献中还有这个词，一些研究历史的学者，都不一定知道它的来龙去脉。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就不要当做“噱头”来炒作了，没用的。 最后，选了“大时代”这个相对平庸的名字，也是无可奈何。 影片的主要内容，虽然不是金融炒股，血亲复仇，也多少沾一点边。 故事背景，是以金尚的祖父为原型的双主角之一，立志振兴民族工业，开厂置业，最后在一系列黑色幽默般的巧合下，不仅生意失败，企业破产倒闭，人也变得疯疯癫癫，下场凄凉的故事。 相比起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纨绔子弟，作为对手戏的“真主角”的形象，虽然塑造得很正派，但是内涵丰满程度，反而有所不足。 太标准，太完美的草根英雄，确实寄托着人们的美好愿望，但是不够真实，反而是对手主角身上的傲慢，急躁，蛮横，激进，立志高远却眼高手低的作风，将一个被时代所击倒的富家子弟，刻画得淋淋尽职。 影片的结局，晚年凄凉，落魄的中年男子，在不离不弃的家仆和侍女的照顾下，过着平淡且让人心酸的生活。最后一个镜头，是一群小孩子打扮成职场精英，装模作样地配合着开会，待主家心满意足，仆役发了点果糕点后，一哄而散的模样，让金尚想起了前世电视版《天龙八部》，侍女们请附近的无知孩童扮家家酒，让疯了的慕容复过皇帝瘾的大结局场面。 与之相对的，穷小子逆袭后，功成名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桥段，反而没有这个镜头让人感慨颇多。 本质上，金尚的祖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而过的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出生富贵之家的他，也是存着为国为民做点实事的大好青年，只不过，世界变化太快，跟不上时代的他多次踩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能遭遇那么多打击，临老才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金尚也不得不感慨，其意志还是很坚定的，换个承受不住的，破产个一两次就轻生的也不少。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以一个小故事影射那个时代的电影，播放完毕后，前排的南大龙回过头来问到： “如何？” “总体质量不错，演员选得好，导演尺度把握不错，背景音乐也还凑合，就是主题曲有点平庸。”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吟诗作对，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这还是优中选优的结果，其它的，更差……” “就这样吧，尽快召开看片会，然后上映。” “确定不改了？” “都这个样子，很成熟了，我觉得还行，但是，是不是真的‘能打’，还要经过市场检验。影迷说好，才是真的好。” 以金尚前世阅片无数的眼光来看，这部电影绝对不差，质量是过硬的，能不能赚钱，就看南家兄弟的宣发能力。 “小金觉得前景怎么样？” 南大彪希冀地问着，专业人士的意见，普遍很看好，但是，金尚这样的年轻人的好恶，更加重要，真正愿意走进电影院，掏钱看电影的，还是以小年轻居多。 “不会亏，至少不会大亏！宣发嘛……” 金尚想了想之后补充道， “可以激进一点，宁愿少赚，也一定要将观影次数，总票房给拉起来。咱们的《大时代》三部曲，投入这么大，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着，市场反应就是风向标，一旦结果不错，那就是顺风局，上上下下都乐见其成。” 虽然有很多人看不惯南家兄弟这种半道闯进圈子里的人，但市场繁荣，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 《大时代》市场反应不好，冷嘲热讽是肯定的，要是真火起来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试看结束后，金尚在南大彪的引荐下，和导演、编剧和主演等主创人员认识了一下，就和南大彪去商量具体的宣发手段了。 “传统的手段要继续，商场，地铁，写字楼广告牌，广播，电视，报纸都要跟上，网上渠道也会跟进。还有，我让祖母的随笔文集赶紧再版，宣传攻势不求铺天盖地，但是主要观影群体一定要覆盖到位。对了，买票问题，一定要重视，大彪叔赶紧将影院管理权接手，然后将部分电影票放在网上售卖，主打一个‘戴义琴演唱会门票难买，参演的电影票却好买’的风潮。” “网上售卖，这合适吗？以前没这么干过……” “打折啊，大彪叔！比较火爆的场次原价线下购买，冷清的凌晨场，工作日时间段，反正也卖不掉，要是影楼直接低价抛售，可能会让买原价票的观众不满。但是放在网上就没那么多事了，时间段不好的打折票，有本事去网上买，谁也管不着。” 现在的电影票，实在是太贵了，在京城平均月工资刚过千元的现在，全国电影院平均价是二十元打底，普遍在三十元上下。 明明市场不好，还不降价保命，你敢信？ 这个票价，已经不是杀鸡取暖，涸泽而渔的问题了，简直就是在将观众赶走的既视感。 即便真有人想看电影，这高高在上的票价，也让人敬而远之。 “凌晨场打折？” 南大彪有些犹豫， “这会不会影响黄金时段的电影票销售？” “大彪叔，你想差了！” 金尚哭笑不得地劝道， “要是凌晨和工作日这等冷门时间段都一票难求的新闻登报，会不会吸引更多好奇的观众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电影，这么好看？” “观影风潮？我明白了！” 一时的票房损失不足为虑，只要口碑起来了，自然有源源不绝的影迷买票捧场。 将前因后果整个琢磨了一遍后，南大彪也渐渐回过味来。 “阿尚，你的商业布局……有点意思！” 线上宣传，网络购票，租售网点，再加上杂志报刊，漫画制作，参股了常棣文化，还有老金的足球俱乐部，本地生鲜超市和火锅城，制衣厂，一系列被互联网串联起来的商业渠道，可以形成联动。 互联网，本身也许并不值钱，但是它可以为其它业态赋予更多可能性。 就好比网络购票，也是拿捏各地影楼和院线经理的手段。 虚报，谎报，瞒报，偷票房的事，不管前世今生，都是存在的，一旦销售渠道移到网上，事实上压缩了现场人员上下其手的空间。 “深谋远虑！你不会是好几个月前就想到这一步了吧？” “没那么夸张！大彪叔，因势利导罢了！我才刚上路……” 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矜持笑容，金尚谦虚地说着， “实际操作，还是要大彪叔来，我的主业毕竟在今夕文化，影视院线这边的事，实在是管不过来，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好！有你这个关联公司帮忙，我也能轻松不少。明天下午，我让人将宣传海报送过去，和你的单曲碟一起送到各地租售网点……” “联动宣传！” “就是这个意思！两千年世家本世纪最后的荣光，多好的噱头！要感谢冼老夫人，如果不是她老人家，老黄家还没这么出名。” 传统大家族在现代社会的冲击下，逐渐瓦解，融入了新时代的市民阶层，以金尚的祖父为原型的《大时代》只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案例。 只不过…… “后期制作这么快的吗？” “赶工嘛，再说了，都是比较成熟的歌曲，用不着太过复杂的调整，多雇几个帮手，加班加点，很快就完成了。” “行吧！” 以梅疏影为艺名发布的《明月几时有》，以元休为艺名发布的《送别》和《口是心非》，后期都不难，很快就能和歌迷见面。 京城本地，最迟明晚就能上架，主要大中城市，两天之内也能全部铺设到位。 这就很好了。 临走之前，南大龙还要叫人一起去搓一顿庆功，被金尚婉拒了。 影片大卖，再来聚一聚不迟，现在就没这个必要了。 回家的路上，金尚和李萱找了个还算凉快的小馆子，吃了点家常菜，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买了点日用品，才不急不慢地回到家。 女朋友李萱去书房学习，准备下个月的注册会计师考试，金尚则翻看着随手买来的几份晚报。 上面有今年高考的官方标准答案。 不仅如此，金尚总算是看到了几篇关于金尚的新闻。 一位以前当过出题老师，也阅过卷的大学教授，点评了一下金尚的那一首《渔家傲》，以及放在社交平台上的那一首《鹧鸪天》。 两篇的风格都偏向于豪放，和金尚本人的做派如出一辙，不同的是，《鹧鸪天》明显更加狂妄，虽然也表现了一定的蔑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的洒脱心性，到底太过不拘一格了。 《渔家傲》在狂放之余，其实还带着淡淡的惆怅以及无所适从的自省和渴望扬帆起航，寄望未来的美好畅想。 就字里行间的评价来看，文艺界对《渔家傲》的评价，要比《鹧鸪天》要高一筹。 这也与前世李清照和朱敦儒的名气对比，以及流传后世的评价相符合。 『就文化修养和鉴赏水平来看，这一世的文人明显要高一筹啊！』 略过几篇对今年考题难度的批评后，金尚看到了一篇综合评论，里面有几位著名的教育专家，将金尚公布的答案和标准对比后的评分区间。 文科总分在七百一十三到七百二十二之间，理科在七百二十五到七百三十四之间。 很明显，答案更加客观的理科，扣分极少，以最严苛的标准来看，也极度接近七百五十分的满分了。 往年理科状元基本在七百分出头，文科六百八十多，少有超过六百九十的。 今年难度还这么大，分数线明显会下降一大截。 (本章完) 126.第126章 容量限制 第126章 容量限制 就目前的结果来看，金尚如果参加今年的高考，就算不是全国状元，前三也是稳了。 即便有人酸溜溜地对金尚答题的过程表示质疑，也无法撼动早就稳如泰山的“学霸”人设。 早年金尚高考的分数并不突出，是以十一岁左右的能力，和一众十八九岁的应届生相比，真要是同个年龄段，金尚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 在主要版面之外，还有一些关于考生和家长的小道消息。 很多期望甚高的学生，走出考场后哭了，尤其是数学考试过后，抹眼泪的女生不在少数。 这也成为批评的佐证之一。 最后，金尚还看到了几篇关于作文题的分析。 以绝大部分成年人的水准，也就讨论一下作文了，其它的基本都不会做，甚至看不懂。 三选一的模式，是比较少见的，往年多是二选一，甚至没有选择。 诗歌体裁就不提了，关于“二子乘舟”以及《洗儿》诗的剖析，也很到位。 “二子乘舟”的切入点看似极多，却很不好选，也极难展开，以应届高考生的见识，能写出来的极少。 拿高分难，容易偏题，一不留神就会掉坑里。 《洗儿》诗就浅显多了，从字面意思上看，有自嘲，有反讽，有愤世嫉俗，即便不剖析背后的人生哲理和为人处世的道德观，也可以从批判的角度来入手。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还真有！ 《论语·公冶长》：“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知；邦无道，则愚。’” 本质上是个真聪明和装糊涂的选择，和附庸风雅的人喜欢在墙上挂“难得糊涂”是一个道理。 人生都道聪明好，难得糊涂方为真！ 这样看来，能写的倒是挺多的。 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被“误一生”就不难理解了。 限于见识和阅历，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不一定能理解得这么深刻，但截取一个观点，展开细说，写得好，也很不错了。 综合来看，选第二题的考生肯定会更多。 这样一来，要是爆出这首戏作是金尚写的，恐怕会凭空生出一番波折来。 『这样就好，什么都不发生，等招生工作结束，录取通知书陆续发放，再怎么折腾，都影响不了大局了。』 剩下那些真真假假的新闻，金尚没有放在心上。 看了会电视，没有发现有什么，金尚打开了电脑，登上了门户网站，翻看着最新发布的消息。 就热度上来说，还是刚刚结束的高考和下个月举办的演唱会最高。 这段时间，老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学院，联系到了今夕文化，想要在网站上打广告，发软文，给出的价钱还真不低。 网站开办至今，也不是完全不接广告，只是很少，不怎么显眼。 至于事关教育、医疗和食品卫生领域的推广，更是慎之又慎。 金尚知道，一旦放开口子，赚钱是肯定的，而且还不少，就是后患难以评估。 挑战全民敏感神经的事要少做，现在的今夕文化，还有没有抵御风险的能力，对这些敬而远之是必然的选择。 最近，也有几个关于志愿和意向填报的电视广播节目，想要邀请金尚去做嘉宾，和一些相关人士做一点科普顾问以及现场点评，金尚毫不犹豫地婉拒了。 非正式场合说几句，无伤大雅，正儿八经的推介节目，金尚是绝对不会去的。 辛辛苦苦博名，是为了给自家公司产品引流，绝不是为了给别人消费用的。 个中分寸，金尚分得很清楚。 至于演唱会的讨论，随着高考结束，一大波准大学生得到了解脱，也纷纷在网上凑热闹。 『时间刚刚好！』 金尚立马动手编辑了几条新闻，关于全国几十个大中城市的网购确认网点地址信息，以及购票预定，节目单流程等，终于出炉了。 渲染的就是这个气氛，一定要让网友们意识到，万众瞩目的演唱会渐行渐近，想要买票的，赶紧地，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在自家门口就可以买票，总比千里迢迢来京城，连夜排队等票要靠谱得多。 另外，电影《大时代》的电影票网购渠道，也做了预告。 姗姗来迟的歌曲《明月几时有》和《送别》，以及神秘歌曲《口是心非》同步发售单曲碟的新闻，也挂在了门户网站的首页。 将这些琐事处理完毕后，正待关闭电脑的金尚，陡然看见了首页的搜索和快捷链接，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是不是该为搜索引擎做点准备？』 在互联网发展的早期，分类导航页对还不是很成熟的网友十分重要。 为了记住一个个网址，甚至需要用小本本记下来，用的时候翻一翻，就跟即将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歌词本一样。 什么收藏夹？ 不好意思，现在浏览器厂商正在忙着和系统服务商打官司，没空优化这些服务体验。 一个简单好记的导航页到底有多重要？ 什么技术含量都没有hao123将一众名声在外的大网站吊打，甩得尾气灯都看不见，最后好几千万卖掉的故事，简直是互联网行业惊掉人下巴的一朵旷世奇葩。 金尚倒不是对这几千万念念不忘，而是导航页的引流功能特别好用。 『可以先试试，将分类页先做起来，让综合门户和导航页互相引流！』 将这件事暂时记下，金尚打开了殷牧野交给自己的简版聊天软件，试了试，没什么新意，后查看着后台的代码。 不多时，金尚忍不住“咦”了一声，好奇地检查了几遍，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这……不就是一个浏览器套了一层皮吗？难道所谓的即时通讯，内核就是网页浏览器？』 是因为这段程序，是从古早版本的聊天应用截取出来的缘故吗？ 不太像！ 似乎，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浏览器里面嵌入聊天功能，或者聊天功能就是用浏览器的思路实现的？ 做一个浏览器，难吗？ 好像不难！ 但是做好极难！ 以今夕文化的体量，加入浏览器厂商和系统服务商的大战中去，就好像小孩子拿着玩具枪，闯入炮火连天的战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再等等，不要急！』 金尚按捺下搞大事的心绪，将什么浏览器，搜索引擎之类的暂时放在心底。 现在不是玩这个时候，先把技术含量不高的即时通讯做好，雪球滚起来，虽然慢，但是稳定，一旦成了规模，护城河挖好，就极难突破。 技术密集型的浏览器和搜索引擎，需要极为高深的技术积累，人才和钱财，一个都不能少，才能玩得转。 先赚钱，再用钱招揽人才，挖掘团队，甚至直接买成熟的公司和产品，一步一个脚印，逐渐将同行甩在身后。 仔细看看眼前这个简陋的聊天软件，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现在的今夕文化，可以试着加强远程交流和管理，尝试一下无纸化办公了。 比如，金尚出去旅游了，有什么急事，下属可以通过聊天软件找到老板，征求意见。 再加上电子邮件配合，就能省下很多交流时间了。 将软件检查了好几遍，没发现问题后，金尚又去京城学联论坛逛了逛，才关掉了电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打开电视机，看看电视节目有没有什么新意。 就在暂歇的时候，温书完毕的李萱从书房走了出来。 “结束了？” “嗯！” “考试过关的把握有多大？” “七成吧！” “再加把劲，争取一次过关。” “你说得轻松，要不你来试试？” “嗯！”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 “试试就试试！” “你还真来啊！” “反正也不麻烦！” 考证嘛，多拿一个不是坏事。 “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教师资格证和证券从业资格证，基金从业资格证，高级管理人员资格证以及翻译资格证！其它乱七八糟的就不提了，有些我都忘了……” “你考这么多证书干什么？” “闲着也是闲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还有什么证书，你是想考，还没来得及的？” “特许金融分析师，一级建造师，还有精算师，人力资源管理资格证，这些，都挺麻烦的，以后有时间就考，没时间就算了。” “你都当老板了，还要这些执业资格证书，有什么用？” “不求精通，只求大致了解，以免被专业人士给糊弄了。就跟我学习软件编程一样，真正从业，需要一辈子去钻研，但是，想要知道个大概，能够分辨出哪些人打算糊弄我就够了。你以为刘燕青和尹飞扬为什么服服帖帖，殷牧野这样心高气傲的家伙也愿意耐着性子和我交流？真要是什么都不懂，哪里能让他们服气？” “当老板也这么辛苦啊！” “你以为呢？当个甩手掌柜，请职业经理人帮我打理公司，自己遥控指挥，坐着赚大钱？” 能够走上职场高峰的，都是人精，你要是没有压得住他们的本事，被耍得团团转都是轻的，财帛动人心啊，被管理层挤兑得欲仙欲死的老板大股东不是一个两个，金尚可不想沦为下一个笑柄。 “你有本事好吧！我就等着看你的成绩了，你可别后悔……” 李萱可不相信，自己复习了这么久，还比不上金尚这个临时抱佛脚的。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急匆匆赶往公司，总算是在上班截止时间之前赶到了。 对于女朋友毕业之后的懈怠，金尚也不得不感慨，要是她真的去外面找个班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迟到太多而被开除。 面对金尚的揶揄，李萱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正因为是男朋友的公司，所以才没有警惕之心嘛，要是换个单位，我早上肯定不会睡懒觉。” “得了吧！快擦一擦嘴角的豆浆，别被人看见了，影响形象。” 目送李萱走进办公室，金尚才慢条斯理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魏双萍向金尚汇报了上周的总结后，带着几名助手，准备去接手美影厂的资产。 财务部门也在核算资金流水，将定金汇过去。 重要性稍低的站今夕文库不着急，报刊杂志的发行也按部就班地进行，就是一些临时工作，比较急一点。 上午十点左右，地方部门对演唱会的批示意见下来了。 金尚大致瞟了几眼，总结来看，就是有条件同意。提的一些意见，都是比较常见的，每次举办大型活动的时候，都会有这些提示性的警告，唯有一点，需要注意。 琢磨了一会，金尚立刻拨通了阎谨的电话。 “喂，阎经理，有个事问一下，举办大型活动的时候，百分之九十和百分之八十的额定上限是怎么回事？” “以前也有？” “可以规避吗？足球公园球场的极限容量，可不止这么点！” “那好！我再想想！” 几分钟后，挂断电话的金尚，不由得吐出了一口浊气。 根据安全防护等级的不同，国内举办大型活动，最多不超过百分之九十，有安全风险的时候，会控制在满座的八成以下。 实际运营的时候，可能没那么老实，比如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主场，经常满座，甚至视情况多卖一点站票。 只要不出事，大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戴义琴的演唱会热度这么高，很可能真有人查这种擦边球的行为。 修缮后的球场，上报的额定容量是五万五，卖五万张票，堪堪超过九成，影响不是不很大。 可要是按照八成售票，直接损失就有数百万，太亏了。 金尚还准备视现场情况，卖点临时票，赚一波块钱，要是就这么被卡了，小算盘就打不成了。 『对了，赠票，不统计在列，可以蒙混过关吗？』 真到了演唱会开幕那天，人山人海，也没人能搞清楚球场里是不是多了三五千人。 『就这么干，“金手指”都没有给出警示，看来没什么问题。』 (本章完) 127.第127章 东方不亮西方亮 第127章 东方不亮西方亮 每当这个时候，金尚都不得不感慨，有“金手指”帮衬，就是舒服。 在做重大决策之前，能在很大程度上规避风险，当抉择有较大可能踩坑的时候，能给出提示。 关于赠票的安排，金尚让南大彪代为联系，邀请哪些人，让圈内人来决定，金尚只留了少量的一千元内场票和价值三百元的一等票，一部分免费送给相熟的人当做礼物，一部分作为网上做活动的奖品。 票面价值二十、五十甚至一百元可能都不够震撼，三百元和一千元就很夸张了。 现在的一千元，购买力几乎等同于二十年后的七八千，真要是白得一张，相当于白赚了普通工薪阶层一个多月的工资，三百元的购买力，约等于一部经济实惠的红米手机的价值。 反正不要钱，参与其中，也没什么损失，万一中了，那就赚大了。 当晚上八点正式开启网络预售的消息挂在网上后，门户网站的本地生活获取的点击量，以超级夸张的速度飙升。 好在金尚早有准备，也提前知会了本地基础服务商，迎接波涛汹涌的冲击。 原本流畅的网页，也时不时有些卡顿，但也还好，没有出现上一次被击垮的场面。 醒目位置处的购票指南以及用户须知，将如何使用这一套远程系统进行买卖，解释得很清楚。 甚至，金尚还指示技术员，在显眼的位置显示有多少人实时浏览，有多少人有购票意愿，有多少已充值客户提前预定。 总数五万张网络售票，平均分配在三天里。 票价由低到高，按照四三二一的比例分配，价值最高的一千元内场票，并不在五万张的额度内，不限制购买数量，要是有大款将价值近六百万的内场票全部买走，也可以，拿钱充值，确认付款就行。 金尚和南大彪合计过，这么贵的票，是卖不完的，最后一部分肯定是半卖半送消化掉。 按照过去举办同类活动的经验，门票和周边收益可能会超过三千万，再加上和这个数字差不多的赞助费，后期影视光碟的售卖等，扣除运营成本，净利润大概在四千万到五千万之间。 因为是多年后的复出首场演唱会，热度非同一般，比明年预期中的巡回演唱会单场收入要高很多。 三天连场，造势将近两个月，正值暑假，京城正是学生游客较多的时候。 天时地利人和，不大赚一笔，对不起老天爷的厚爱。 就在金尚忙着的时候，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父亲金时打来的。 “喂！是我，什么事？” “门票？你找阎大炮拿内部工作人员通行证就好了啊！” “别人要？又是哪家亲戚找你开口……” 不是相当亲近的关系，金时压根不会为这种小事麻烦儿子。 “钱不钱的，如果是还人情，就干脆一点，咱家也不差这点小钱。”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把票给你，自己斟酌着办。” 挂断电话，金尚长舒了一口气。 能够找到金时头上的，还真是不简单。 这些天，手机响得太频繁了，让金尚都有点庆幸，私人电话很少透露，即便这样，也隔三差五有人找过来。 如学校的黄坤宇主任，陆薇导师，帮过金尚的忙的郝齐联等，只要开口，金尚也不会拒绝。 再加上公司内部的福利票，也送出去不少了。 『人情这种东西，能够用自己印价格的门票还掉，再实惠不过了。』 门票上印一千元，三百元，就真的值那么多了？ 不一定！ 但它真的值那么多的面子，拿得出手的！ 特定的时候，拿出一千元的门票，比一千元钞票还要体面。 如何将名化作实实在在的利，并将它兑现掉，金尚似乎找到了一条行之有效的方法。 『实际价值，和大众认可的价值，之间有巨大的落差，名气声望，眼球经济，流量价值，是互联网世界混得风生水起的不二法门。』 就好比电子游戏中的珍贵道具，精美皮肤，虚拟荣誉，实际一文不值，就是一段程序而已，可它就是能卖钱，甚至能撑起万亿市值的上市公司。 『虚拟价值，虚拟资产，虚拟货币……文化价值，互联网金融！』 笔尖在纸上来来回回，写下了一大堆名次，最后，指向了三个大字——空气币！ 『这就是互联网的脱实向虚么？完全靠营销，将一文不值的东西炒作到高价，然后找到特定的对象，卖掉！』 前世基于区块链的虚拟货币算什么？ 早在十多年前，那一只几乎无所不能的企鹅，就尝试过将q币当做实实在在的真钱使用，甚至用它发过工资，一度还有人认，你敢信？ 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说，自然是不了了之。 在自己的虚拟社区使用代币也就算了，打算和真钱挂钩，你咋不上天咧？ 自嘲地一笑的金尚，将纸上的字迹涂掉，思绪回到演唱会门票上来。 本质上，就是一张绿绿的小纸片，不值钱，但是，持有它可以观看戴义琴的演唱会，它就有了附加价值。 要是换成梅逢春主唱，那就不值钱了。 现在的“小马扎乐队”主唱，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不管标多少钱，都没人认账。 『虚拟价值，也要对应实际经济效益，或者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满足感，说白了，就是价值认同，文化认同！我明白了，数字化信息时代，本质上就是在炒作内容的价格！』 说着的金尚，翻出了抽屉里面的《三国演义》精装典藏版样品以及《三国志》游戏光盘。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历史文化以及虚拟ip的价值！ 捧红一个戴义琴这样的国民偶像，实在是太难了，炒作一个系列ip的价值，就容易多了。 前世的漫威系列电影，剥离了华而不实的声光效果以及千篇一律的套路，剧情和艺术苍白得就是个笑话，但它就是价值几百个亿美金的大ip。 几十年的接力炒作，才硬生生造就了一系列惊奇故事。 泱泱中华，数千年的历史，随便截取一段，有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感人故事。 今生的玩不出来，还有前世走上岔路的世界近千年的文化宝库，等着金尚去攫取其中的价值。 随手抄了几首诗词歌赋，就混了个大才子的人设，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将未来关于内容制作和文化传媒领域的发展计划，稍作修改后，金尚暂时将这些长远的思虑放下，将心思投入到忙碌的工作里。 下午，录音棚张骞老帮亲自将三张单曲碟送了过来，金尚听过之后，没有发现问题，立刻就拍板准备发行。 今天晚间，第一批就会在京城本地的大小音像制品售卖点上架。 在网上补了个预售公告后，金尚对过去这一段时间的辛苦成果，稍微满意了一点。 『一直在连轴转的工作生活，差不多可以稍微放慢一点了吧！』 给梅逢春打了个电话，通知她单曲碟上市时间，并叮嘱了一些成名后接受采访的注意事项。 身为公众人物，以后和一般学生就不同了，言行举止要格外注意。 上午忙碌的工作告一段落，吃过午餐休息了一会，金尚忙里偷闲，抄起好久没有入手的木吉他，来到相对僻静的休息室，轻轻拨动琴弦，也没有注意什么节奏和旋律，信马由缰，随意发挥，享受着久违的畅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李萱的脑袋探了进来。 “原来你真在这里偷懒，我还以为你有事离开了！” “老板翘班，不是很正常么？我只是休息一会，怎么，有急事？” “书号，下来了，青少年绿色游戏标准评级也定了！” “喔？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多日的辛苦，一朝收获，终于可以看到回头钱了。” 金尚喜上眉梢，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印刷发行呗……” “不等郑老叔那边的消息了？” “发行售卖，也不影响其它方面的申请，咱们要掌握主动权，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三国演戏》的实体书和《三国志》游戏的质量过硬，即便没有额外加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宣传，就交给李萱来做了。 一些现场实操，不能老让金尚亲力亲为。 身为老板，不能真的被太多琐事绑住了手脚，得抽出时间来学习，并进行深刻细致的思考。 就比如现在，金尚就意识到，仅仅将前世的记忆当做文抄公，博得一些虚名和并不是很丰厚的钱财，太亏了。 那一段分了叉的历史，本身就是无穷无尽，等待着金尚去挖掘的宝贵财富。 那可以是文化、史诗，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铸就的丰碑。 前世那么多暴发户国家和历史，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伪造了不知道多少段历史与名胜古迹。 金尚所在的国家，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不用为文化底蕴发愁，翻一翻史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甚至，在金尚的记忆中，还躺着一段那么不一般的“真”历史。 四大名著中，《三国演义》以及随着《三国志》游戏的发行而现世，最多再“抄”一个《西游记》。 《水浒传》不行，那是发生在北宋末的故事，这个世界没有宋徽宗，没有童贯，没有水泊梁山，更没有方腊起义，背景都不一样。 至于以清初社会形态为基础写就的《红楼梦》，就更不能抄了。 但是，这一段历史本身是很有价值的。 前世那么多穿越历史小说，占据了网络文学的很大份额。 真要将这个世界的前朝旧事写成小说，拍成影视剧，依然有很多忌讳。 从澶渊之战之后“生造”一段历史，总比那些杜撰的伪史要靠谱，要有吸引力吧？ 上下近千年，有的是空间让金尚折腾。 回到办公室，金尚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几行字。 『澶渊之盟，庆历新政，熙宁变法，各地起义，靖康之变！』 放下笔，靠在老板椅上暗自琢磨。 『短短几个词，要填充完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有些里程碑式事件，金尚还记得，有些就没有印象了。 毕竟自己也不是专门学历史的文科生，别说正史了，连野史都残缺不全。 好在主要框架有了，细节可以慢慢回忆，实在想不起来，就只能自己编了。 历史小说嘛，适当“艺术加工”也无可厚非。 就在金尚苦思冥想的时候，桌面上的简版今夕响起了提示音，金尚点开一看，里面是李萱发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公司网上会员账户注册数量将近两万三，实际充钱的刚刚破万。 其中，将近三分之一是今天下午完成了首冲的潜在客户。 因为演唱会门票和电影票还没放开，所以有些网民已经等不及了，开启了买买买的征程，正式踏上了网购的“不归路”。 挂上去没多久的单曲碟，书籍和游戏光盘，都已经有人下单了，就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实际营业额已经有三万多了。 平均每个充值的vip账号消费三块钱多。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金尚也说不准，也许这就是一次性的冲动消费，过后会有人退单，或者干脆拉开了网络购物的大幕？ 辛辛苦苦开发了好久的即时通讯软件还没开始公测，网购就先行一步了吗？ 当然，现在不适合想这些的时候，金尚急忙让殷牧野帮忙，将简版的即时聊天功能，暂时挂载在购物页，让买卖双方有个靠谱的聊天渠道。 好在技术组那边早有类似的考虑，有一点技术储备，不至于因为突如其来的需求而慌了手脚。 见殷牧野在群组聊天中，做出了明天上午集成完毕的承诺，金尚也松了一口气，让李萱在网上发一个通告，规范后续流程，售后服务等事宜后，这件事暂时就这么着了。 “这也算是被逼出来的需求吧！” 如果真能增加今夕聊天的装机量，扩大用户群体，也是好事。 (本章完) 128.第128章 有喜有忧 第128章 有喜有忧 整套打消消费者顾虑，鼓励购买的措施发布后，到了晚上，注册用户以及销量稳步攀升。 最让金尚惊讶的是，卖得最好的，居然不是演唱会门票，而是本地生鲜超市的代金券以及火锅城的打折券。当然，这是以成交次数来衡量的，绝对金额，还是门票抢手，在八点过后，三分钟时间，就卖了价值过六十万。 如此惊人的销售额，让金尚也是瞠目结舌，同时也不得不感慨，如今的娱乐文化产品的需求，真是大得惊人。 确实，还有很多人在为改善生活条件而努力，依然有数量极为可观的有钱人，挥舞着钞票都难以买到让人身心都感到愉悦的好东西，冒出一个过得去的产品，就是一堆人疯抢。 “国家大了，什么样的人都多！” 吃过晚饭后，金尚和李萱利用家里的电脑，监视着网站的实时数据动态。 深度参与其中的李萱也很高兴，对男朋友的话同样感慨颇深。 “再早两年，遇到这种盛会，我也会忍不住出钱买票，和朋友们一起去凑个热闹。” 当一件事彻底出圈，成为全民的狂欢后，就已经不仅仅是歌坛的事了。 半个小时后，关心得不得了的南大彪打电话过来了。 “放心，大彪叔，很顺利！现在卖出了超过六千张……已经是七千多张票了！” “销售额？将近一百一十万！” “为什么这么快？饥饿营销的第一波抢购潮，大家都担心手慢了就买不到了！毕竟，网上只有五万张票！” “有人催？线下放票的事，还有比我们还着急的？” “哪个部门的？没找到我！文化和旅游？前两天我还和他们联系过，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行吧！大后天早上八点，正式开始售票！” “门票不够？球场就这么大！要不我在球场边装几个显示屏，让人场外蹦迪？那像什么话！” 装大型设备很不容易，不仅费钱，还很不安全！ 出了问题，谁负责？ “行吧！到时候看情况多安排一点保安！” 挂断电话后，金尚对李萱叹道： “看见现钱，有点着急了！有好多单位等着蹭一波热度赚快钱！” “主要还是线上卖票，动了不少人的好处吧！” “嗯！” 整整十五万张票，价值两千多万，按照传统的出票方法，不知道有多少人指着这个大捞特捞。 直接或者间接倒卖门票，监守自盗的肯定很多！ 现在将近三分之一，直接在网上卖，肯定会有人不高兴。 “互联网的最大功能之一，就是抹平了信息差，将中间环节都跳过，让上游卖家和终端买家直接交易，提升了效率！” “但是，不对啊，网站平台不是过了一道手吗？” 听了这话，金尚意外地看了李萱几眼。 “你的观察能力，确实很敏锐。确实，现在的门户网站线下生活专区，卖的都是自家的产品，所以，咱们兼有卖家和中间商的身份，可一旦有第三方商品在网上售卖，平台就可以收取广告费、推介费、入场费之类的东西。” “这不就是网上虚拟商场？” “你悟了啊！” 金尚赞许地点头， “电商的本质，是模式创新，和线下营销，并没有本质区别，只是随着互联网科技的发展，效率提升了。将线下零售甚至其他同行击垮后，依靠其支配地位，蜕变成躺着收费的‘网上房东’了。勇者击败恶龙，然后躺在金银财宝上，自己变成恶龙的故事，我以前也跟你说过。一个人或许还能依靠朴素的道德观改善一下环境，一群人组成的利益团体，压根不可能有例外……” 膨胀到一定规模的大企业，势必会被各方资本裹挟，老板的个人倾向，不值一提。 “你也不行？” “我也只是肉体凡胎，不是拥有超凡力量的神仙！螳臂当车懂不懂？历史的车轮滚滚而过，你我的小身板，就是车辙下的一抹灰。只是……” 金尚拍了拍微微蹙着眉的女朋友的小脑瓜， “我不能强行阻挡资本逐利的本能，但是可以引导利润的分配模式和再投入方向，尽最大可能，当个有底线的企业家。” “这样啊！” 李萱有些失望，金尚老是说互联网有多么广阔的前景，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没想到，就只是这种程度。 “有些不甘心？觉得能做的太少了？本质上，这是个以科技进步为基础发展起来的服务行业，电商的上限就在这里。如果换个国家，还真未必能干得过深耕无数年的线下实体店。” 消费习惯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仓储物流的成本，能不能降下来。 网购想要大行其道，还需要数量极其庞大的末端配送员。没有廉价的劳动力来支撑，网购的价格比去实体店购买还要贵，哪怕再便捷，也没有意义了。 指着电脑屏幕上正在跳动的数据，金尚倒是很满足地笑道， “饭咬一口一口吃，不可能一下子长成一个大胖子。至少现在，我为热心的网友们提供了廉价的商品和服务，免去了许多舟车劳顿之苦，也不用和黑了良心的‘黄牛’斗智斗勇。” “文化服务大众，科技改变生活！” 这是今夕文化的宗旨，每天上下班都能在前台的宣传栏看到，李萱自然也是明白其中的真意的。 “所以，线下生活，包括电商和物流配送，其实都是服务业？” “没错！” 不管怎么包装，其本质都不会变。 “那科技在哪里？” “无处不在！” 金尚轻声解释道， “好几千张票，如果在线下店购买，可能需要大家排队大半天，才能卖掉，现在足不出户，动动手指头，就完成了一单交易。不说别的，同时容纳好几万人长时间，高频次地在网上活动，你以为这很轻松吗？” 或许几年后，这点微不足道的技术就不值得夸耀了，现在，却是京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师生，联合今夕文化的程序员，几番攻关后的成果。 与此同时，殷牧野还在为今夕聊天的数据加密功能如何嵌入，还能完美适配如今市场上的主流机型而伤脑筋。 这些，都是智慧的结晶。 一步一个脚印，逐渐积累，慢慢成长为庞然大物，进而改变这个世界。 当小马亲自上阵，和网友对线聊天，力求拉拢每一个潜在用户的时候，有想过会发展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大厂吗？ 真要是有这份远见，早期就不会试着百万套现离场了。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即便有前世的经验教训，金尚也难保这一世自己的创业真的会万无一失。 晚上，过了十点后，金尚看着网站活跃人数直线下降，估摸着今天的演唱会门票售卖张数不会超过八千后，就很干脆地关掉电脑，看了会电视，就上床休息了。 —— 睡了一觉醒来，发现一晚上的销售额，就将近公司半个月的营业额，这是什么感受？ 虽说是井喷式的爆发，过后肯定会大幅回落，可自昨天晚上八点开始，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会员账号的消费金额就超过了两百万，也着实将公司里原本没做太多指望的员工给吓呆了。 “买到就好，苗老板放心，后天上午，去最近城市的网点领票就行了。” “有什么需要，可以打公司电话，我要是不在，过后一定会联系的。” “不谢不谢，京城欢迎你，玩得开心！” 不知道是挂断的第几个电话，金尚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提提神。 实习秘书黄漪漪端上来一杯清茶。 “是那个一口气买了一百张内场票的大款？” “嗯！这年头，会钻营的老板不少，只要找准门路，一朝暴发的希望很大。富贵还乡，讲究排场是难免的。苗老板包了个旅行团，将村里沾亲带故的亲自都带上了，下个月，正好来京城看演唱会……” 这样的人，占比极少，可在巨大的体量面前，绝对数量也很可观了。 他们缺的是那十万块钱吗？ 缺的是十万块钱的面子！ 一百张演唱会门票，恰好满足他的要求！ 这……就够了！ 当然，这个姓苗的老板，只是最典型的一个，其它找门路要票的，都让南大彪去处理了，金尚这边，除了赠送和做活动，基本都是教他们如何在网上下单，以及领票渠道。 虽然已经放暑假了，到底是工作日，网站的热度虽然很高，离巅峰还有一段距离。 白天是不用担心的，晚上还是需要人手值班，维护一下服务器，以免出现意外。 “原本还担心网上五万张票会卖不完，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点不够。” 这次只是小试牛刀，看看网民对互联网有偿服务的接受程度。 就目前情况来看，似乎没那么悲观，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实际消费客户占比依然很低，付款成功率更是让金尚看着都觉得心疼。 没有第三方支付，不知道多少潜在消费可能被繁琐的付款过程给打消了。 『慢慢来吧！现在，也不指望真靠这个赚大钱！还是培养客户的阶段，提升服务体验为先！』 接下来，是个细水长流的过程，能够顺顺利利将票卖光，然后送到客户手中，就算成功。 除了演唱会门票，金尚意外地发现，不记名的优惠券，售卖情况相当好。 从老金那边的生鲜超市和火锅城的反馈来看，确实热度上升了一截，有不少消费者拿着网上买到的优惠券抵扣打折。 便宜才是硬道理，占便宜的事，再麻烦，也有人不辞辛劳去干。 效果如此明显，让原本没抱太多希望的金时大喜过望，对创立时尚成衣品牌，开办体验店的热情更足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较好的方向发展，金尚从“金手指”提供的特殊视界中，也能很清晰地看到自家公司的成长。 原本光投入，看不到回头钱的业务，有了营收，让一直说话有些不够硬气的线上业务线的员工也难得扬眉吐气了一把。 当然，也不全是好消息。 网上挂着的《三国演义》和《三国志》优惠套装，销量就很一般，让金尚有些失望。 好在本地线下店的首发，似乎还不错，有不少人掏钱购买。 至于三张单曲碟，从目前广播中的音乐点播和评论节目看来，宣传时间最久，还在全国观众面前说出口的《明月几时有》，卖得最好，一大早偷偷跑去实体店门口晃悠的梅逢春，上午已经打了两个电话来报喜，顺便自吹自擂了。 《送别》这是一首特别抒情的民谣，在这个时节，太应景了。很多学生听过之后，都愿意用所剩不多的零钱买下来。 最让金尚意外的，是原本认为不够“商业化”的流行摇滚《口是心非》，得到了很多专业人士的青睐，当然，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其风格有些不伦不类，评价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势。 即便如此，也没有人否认这个署名为元休的年轻歌手的实力。 相熟的人，有很多都了解，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梅疏影就是梅逢春，元休就是金尚。 更多的路人歌迷，其实也分不清楚。 对音色带着些许慵懒，迷幻多变，又有一点柔中带刚韵味的梅疏影，确实引起了很多业界人士的关注，她的唱腔，很特别，天然就带着一股极有可能会大红大紫的特质。 元休带给人的印象，就是高音很自然，略显年轻的嗓音条件，在各种切换中游刃有余，这是老天爷赏饭吃的既视感。 初始知名度太低，梅逢春就是纯新人，金尚也没有以本名发单曲碟，开局不温不火，也是可以接受的。 就看过后口碑发酵，会不会吸引更多没有倾向的歌迷掏钱捧场了。 上午下班之前，忙碌的金尚，终于等来了去美影厂接洽的魏双萍回归。 将几乎有半人高的资料放在金尚的办公桌，魏双萍递过来一份目录和总结表。 随意翻看了几眼后，金尚看到了一个十分扎眼的数据。 “他们居然有这么多改编和代工业务？怎么……创作能力，下降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也问过，那边的答复是，原创周期太长，短平快的代工，回笼资金快。” “给别人打工，能有多少出息？今夕文化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家内容制作能力出众的文化公司，生产受年轻人欢迎的漫画作品，就是他们的任务，否则，我买来干什么？” 其它事务性的工作，既然交给魏双萍打理，金尚就不会越级插手。 但是，战略方向绝对不允许偏离方向。 (本章完) 129.第129章 偶遇 第129章 偶遇 将眼前的材料大致看了一遍后，金尚也明白了自己将要接手的，是个什么状态的团队。 为了养活自己，还要时不时承受着被母公司的吸血，什么长远计划，已经无从谈起了。 怎么来钱快，就怎么干！ 这样的结果，导致漫画制作和发行的具体业务构成，有极大的隐患。 过得好不好，完全看合作方的生意好不好，掏钱够不够爽快。 长此以往，核心竞争力就完全丢掉了。 “要将这些细枝末节的项目砍掉吗？” “暂时不用！” 琢磨了一会，金尚放弃了立刻大动干戈的想法， “刚接手就指手画脚的新东家，是得不到拥护的。你暂时不要挑动这些人的饭碗……” 五个月欠薪，算上这个月，就是半年了。 根据今夕文化和美影厂的接收方案，会在十天内，发放半个月的工资，解一解燃眉之急。 下月初的发薪日，正常发放当月工资和剩下的半个月工资。 接下来半年，逐渐将欠薪补齐。 如何安抚人心，并逐渐改善处境，还不能操之过急。 “现有的，耐心做完！但是，不是经过总部评估，直接买下版权的项目，没有特别的理由，就不接了。” “那……事情总有做完的一天，接下来，他们干什么？” “将手中持有的ip翻出来，炒一炒冷饭，做续篇，那么多优秀的题材，不能就这么弃之不用。还有就是，母公司拥有版权的，可以试着让他们开发一下，比如……” 说着的金尚，将抽屉里面的《三国演义》和《三国志》翻出来。 “现成的模板，要是还是做得让我不满意，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以前他们是怎么捞快钱，混日子，得过且过，金尚不管，现在，要是再不表现出和名声相匹配的水平，顶着非议，也得给这些人一个好看。 将具体如何操作的事，和魏双萍商量了一下后，金尚继续问道： “两张王牌——《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的情况怎么样？制作部门一旦没有‘活水’，就会腐烂变质，我也知道，发行应该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吧？” “还行！毕竟是老牌杂志，《东方漫客》已经跨入第十个年头了，《少年绘心》也有三年的积累，各自有为数不少的读者，编辑和创作者流失不严重，几个主要台柱子，还没有被挖走。” 掌握了上下游的渠道，辗转腾挪的空间更多，发行部门明显过得更加滋润一点。 “这样，也好！” 不是太糟糕的状况，让金尚稍微放心了点， “东西先放在这，我慢慢看，过后有意见，再通知你！人事工作之外，你的主要的职责，就是将这一块业务给我看好了。不求迅速扩大规模，致力于提升本地租售服务体验即可。暂时，我没有特别需要制作和发行部门配合的工作。对了，远程办公体系，要搭建起来，各个网点都要纳入互联网管控中。除此之外，终端配送，由条块管理，改为垂直管理……” 林林总总说了一些，魏双萍在记事本上写了一大堆，直到午饭时间，才结束。 “你会开车吗？” 对即将离开的魏总监，金尚出言问道，魏双萍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不会！” “公司下个星期有两台商务车送到，你去领用一辆，出行的话，去值班室叫一名司机。以后你也是管理实务的高管了，不能老打出租，蹭别人的车。” “谢谢金总！” “去吧去吧，有什么想法，直接递申请，现在有办公聊天软件，随时可以留言，我看得到。” 买商务车，除了公司发展需要，也有折旧抵税的意图。 现在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很快就会脱离小规模纳税人的范畴，如何合理避税，得提上日程了。 —— 梅疏影这个名字，随着《明月几时有》这首歌，走入万千歌迷的视野。 是什么样的歌手，配得上这样的旷世之词？ 大家都很好奇！ 现在，谜底揭晓了。 不是早期传言的一众知名歌手，而是毫无粉丝基础的新人。 作为艺人，有无质量过硬的作品，是很大的加分项。 现在看来，梅疏影的实力还是有的，唱功不俗，而且和词曲很搭。 相互成就的事，大家也是乐见其成。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像是从石头缝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曲成名的女歌手了，梅疏影完美地揭示了，不是没有沧海遗珠，而是很少有人将它们发掘出来罢了。 当然，这也与单曲碟背面青春靓丽的素颜照，确实很漂亮也不无关系。 天生丽质的才女，天然就是人生赢家。 相比之下，携《送别》和《口是心非》两首同样质量上乘的歌曲横空出世的元休，就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封面上只刻着一个手绘的，有点凌乱的长鼻子木偶，再无其他可以显示身份的东西了。 不管是梅疏影，还是元休，唱腔都很特别，一经面试，就收获了不少歌迷的心。 临近毕业季，学生比较青睐《送别》，电台点播中《明月几时有》的热度居高不下，而各大书店，商场，音像制品试听等，则是《口是心非》的天下。 一开始，金尚还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最不被看好的歌曲，反而取得了让人惊喜的成绩。 下午茶时间，金尚登上京城学联论坛，看了下音乐区关于最新上架新歌的点评，才稍微有点头绪。 『前卫，时尚，唱得好，只是基础！我以二十年后的眼光来看，确实是二流以上，一流未满的水准，但是，现在才是一九九五年，国际上的音乐风向，还处在英伦摇滚对抗grunge风潮（垃圾摇滚）的阶段，《口是心非》这种风格，给人的感觉很独特，天然具备让时下的歌迷追捧的韵味。』 而且，此世的祖国，传统明显更加顽固一点，对所谓的“超越”、“超脱”以及“时尚”的接受程度，要更保守一点。 如果现在拿出所谓的“中国风”金曲，还真未必比一众民谣和山歌能打。过几年可能还行，现在有点不合时宜。 现如今的歌坛，并不贫瘠，只是不够时尚，和前世同时期内地抄港台，港台抄日韩，日韩抄欧美的音乐圈，完全是两回事。 就比如教过金尚吹唢呐的何老西，真要是登台表演，也能像模像样地来几段电吉他solo，架子鼓敲得热血沸腾。 也就是说，大家追捧的不是这个“风”那个“风”，也对所谓的流派，精神和形式不是十分关注，相反，对《口是心非》这首歌中透露着浓浓的“不想被界定”的追求，极为推崇。 『非主流？另类？新潮？不！歌迷觉得这首歌很“诚实”！不管是曲还是词，甚至唱都透着相似的意味！』 机缘巧合，挑动了现如今歌迷敏感的神经？ 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 对金尚来说，最大的好消息，就是探明白了，现如今国内歌坛到底在追捧什么！前世哪个歌手，哪种风格的歌曲，在今生今世，这个时间点，甚得人心。 『可惜，英年早逝，流传后世，传唱度高的歌曲，不多！』 当然，也够用了，可以顶一段时间，过几年，歌迷喜好变了，再换就是了。 在相对轻松的氛围中，一天忙碌的工作结束后，金尚和李萱一起去附近的商业街逛了逛。 大热天的，下厨实在有点难受，人也变得慵懒了许多。金尚也不是对烹饪有多么执着，吃不惯外面餐厅料理的美食家，差不多的样子，就能满足了。 在外面的小馆子里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吹着空调冷风，那感觉确实相当不一般。 街边小店很多追赶时尚的店主，早就将门口录音机的声音调到最大。 “听自己的歌，成为街曲，有什么感觉？” 面对李萱的问题，金尚笑了笑后答道： “以为自己会觉得很骄傲，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成就感不强？” “嗯！我以前觉得这首《口是心非》会是随着口碑渐渐发酵，市场受欢迎程度才会有起色的慢热金曲。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不是梅逢春觉得这首歌该发出来，让某些人听一听，我都不打算公布……” “你就是想太多了！市场风向，谁又能判断得这么准呢？” “也对！” 前世被奉为一代经典的电影《大话西游》，市场遇冷，不仅票房遭遇滑铁卢，口碑也很差。 过了好几年，才渐渐得到认可，评价也越来越高。 这一手《口是心非》，是典型的“临终之作”，词曲创作水平绝对一流。 “我听别人议论说，你是有成名潜质的，以后会往这方面发展吗？” “赚钱和博名还行，但是，不能因小失大！” 金尚轻轻摇头， “我的人设是才华横溢的老板，不是不务正业，创什么业的大明星。看看现在，戴义琴出门都要全副武装，生怕被别人认出来。我估计，他马上就要搬家了，否则，街坊邻居都要被闻讯而来的歌迷烦死。” 成为大明星后，和以前的生活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金尚可不想将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追星族堵在公司门口，影响工作。 “我知道你不想私生活被打扰，但是……真出了名，就由不得你了。” 李萱忍不住窃笑道， “你以为取了个元休的艺名，就没人知道是你了？你可是在全国观众面前弹唱过《最初的梦想》的，虽然唱腔略有变化，音色却很相似，别以为歌迷都听不出来。我在论坛上就看见有人猜测了，《送别》和《口是心非》同步发行，你还亲自打过广告，想不让人联想都难！” “随他们怎么猜，反正我不会公开承认就是了！” 就在两人边逛边聊的时候，前方突然有一阵奇怪的人群集结，紧接着，响起了喧哗之音，阵阵吉他和鼓点声传了过来。 “现场表演？去看看！” 排开人群，挤到前面的金尚，抬眼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李萱也认识面前的几个人，不由得和金尚面面相觑。 “要不要离开？” 怕金尚尴尬的女朋友捏了捏手心，在男朋友耳边小声嘀咕着。 “看看再说！” 震点乐队，也就是金尚退出，小马扎乐队解散后，剩下的人重组，恢复了原来名字的乐团。 和几个月前相比，眼前几人似乎过得还不错。 那个时候，有金尚掏钱支持，他们是用不着隔三差五出来接活赚钱的。 这一次，似乎是某个门店做活动，钱请他们来活跃气氛。 在台上随着节奏演唱的安子文，褪去了生涩之感，逐渐有一股贝斯手兼主场的潇洒韵味了。 这是个有点天赋，而且也很努力的业务爱好者。 就整体水平来说，和金尚离开的时候，有了一些提升，而且摆脱了校园乐队的稚嫩感，逐渐染上了社会人该有的世故。 “这次演唱会的暖场，有他们！南大彪似乎有意培养一下，如果能拉拢，就签下来推一推……” “这……水平似乎很一般吧！” 闻言的金尚咧嘴一笑： “你接触到的音乐人，不是张骞和骆洋这等资深专家，就是沉浮多年的大明星戴义琴，平时听的也是我的唱作，所以眼光太高了。在民间草根音乐人里面，他们，已经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了。” “那……他们以后还有提升的空间吗？” “音乐，虽说是艺术的一种，本质上，还是一门理论较为严谨的学科，有相对完善且明确的衡量标准。除非是那种天赋异禀的大艺术家，绝大部分‘音乐匠人’，是可以靠勤学苦练掌握真本事的。只要肯下功夫，他们将来多厉害说不上，肯定是能拿稳饭碗的。” “我懂了！” 金尚以前也说过，娱乐圈是很现实的地方，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可不管怎么说，手里得有点真本事，烂泥糊不上墙，怎么都支棱不起来，天上掉馅饼，你也接不住。 “他们身上，有什么特别被看重的特色吗？街头卖艺，糊弄一下外行人还行，真正的职业圈子，这样的水平挺多吧？” (本章完) 130.第130章 担忧 第130章 担忧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是，你要考虑一下他们的身份……” 南大彪的心思，金尚也明白一点， “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名校高材生，当年挤过了万人争抢的独木桥，走到今天的青年才俊。这可是相当难得的噱头，不好找啊！” 现如今，国内比较出名的歌星影星，有几个是正儿八经的名校毕业生？ 民间音乐圈，尤其是鱼龙混杂的摇滚乐队，都快成为各路妖魔鬼怪的集散地了。 大学生组团玩音乐的不少，真正走出校园，面向社会的凤毛麟角。 “音乐才子人设啊！这是看你的成功比较眼馋，想要照着搞一个？” “应该是吧！” 常棣文化虽然是以影视剧，尤其是电影制作为主的文化传媒公司，最赚钱的其实是经纪业务，只要出名了，就是摇钱树一棵，不管是影星歌星乐队还是模特，都差不多。 所以，戴义琴这等影视歌三栖明星，先把名气恢复了，将来怎么发展都行。 震点乐队也是如此，只要真能打响名头，顺利出道，将来也可以跨界发展嘛！ 唱而优则演，很正常！ 赚钱嘛，不寒碜！ 有艺术追求，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 看了一会后，有点鉴赏眼光的李萱难得赞许地点点头。 “主唱兼贝斯手很有实力，其它都是被带着玩的混子！” “嗯！混子的评价太夸张，相比主唱，确实有待提高。” 以前金尚还在的时候，安子文就是最有实力的那个，一丝不苟地和鼓手默契配合，还能唱得有模有样，确实很难得。 在节奏的把控上，这个曾经被金尚抢了主唱的贝斯手，很有天赋。 不一会，台上表演的几个人，似乎看到了站在前排捧场的金尚和李萱，毕竟是熟人，安子文还颇为礼貌地点头致意。 金尚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有上前打个招呼寒暄几句的想法，对方也在工作中，不好上前套近乎。 又听了几分钟，金尚和李萱就离开了。 “这个乐队，作曲能力较弱，作词水平还过得去，买现成的曲子，或者请人定制，再给一点资源，说不定有点起色。安子文的形象很‘干净’，其他人也长得不磕碜，再辅以他们名校大学生的身份，或许有前途。” “你倒是很看好他们……” 金尚嘿嘿一笑： “我也是常棣文化的大股东之一，将来他们有可能成为咱们的摇钱树，当然得好好衡量一下。” 作为学生时代，少有的打交道比较多的人，“前小马扎乐队”的成员，在金尚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 只是，羁绊断了，感情浅了，就没有必要装作关系有多好了。 一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太多，金尚和李萱逛到快十点钟，才兴尽归家。 中途，李萱的母亲，打来一个电话，待李萱在一边小声地聊了好久，才脸色复杂地对金尚说到： “好长时间没有问候过了，好不容易聊聊，居然是拜托我买演唱会门票，她都不知道我就是卖票的。” “觉得被忽视了？你怎么不主动联系……” “总是教训这个教训那个，好像我什么都不行！” “有什么不好？有些人想要关心都没有……” 金尚耸耸肩， “不是说我自己啊！我和我母亲关系不好，但也没有特别的疏离与不满！代沟这种东西，错不一定在父母，儿女也有很大责任。” “你不明白，别看我母亲外表精密能干，其实就是个拥有朴素道德观的乡下村妇，很传统的。” “也没那么夸张吧！” 金尚伸出手，弹了弹李萱白净的额头， “父母的话，老老实实听着，至于听不听得进去，照不照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亲情交流，结果其实不重要，这个过程，才是维系和睦的关键。” 许许多多看似无关紧要的琐事往来，才是决定亲疏远近的因素。 “不是真的关心，谁会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是不知道她总想教我一些什么东西，算了，不说这个！” 李萱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智斗小三，应付公婆，这些本事，是现在该学的吗？ 自诩为敢爱敢恨，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的李萱，可不爱听这些鬼东西。 —— 稍早些时候，夜幕初降，梅逢春喜滋滋带着自己的签名单曲碟，来到二伯家，准备展示一下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成果。 可惜，大家都不是很热情的样子。 “听过了听过了，别再说了！” 二灰一边扒饭，一边不耐烦地嘟囔道， “听了一整天，烦不烦！” “诶？” 这设想中的反应，和预料之中的，似乎有点差异啊！ 梅逢春狐疑地看着看报的看报，干饭的干饭，看电视的看电视的众人。 姑姑梅杏红则在落地窗前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不知道在想什么。 将果盘端上来的梅文辉乐呵呵地笑着。 “别听二灰瞎咧咧，我觉得挺好的！学了两年音乐，还是有成果的，四叔应该不会再激烈反对了吧！” “这可不好说！那个臭老头，让他多给一点零钱都不愿意。” “四叔可没到被称为老头的年纪！” 大哥哥做派的梅文辉说道， “咱家也要出一个大歌星了，不容易！” “还没到那一步！” 被恭维得有点不好意思的梅逢春谦虚地说道， “刚发了一首歌，还是个新人。小表弟说我能赚不少钱，这下再也不用为了点零钱，看别人脸色了。” “赚了很多？” “开学之前，能分我十几万吧，很多想要的东西，可以自己钱买了！” “不少了！有这么火？” “大头都被阿尚赚走了，他是词曲作者和制作人，发行费也抽走大半！我的分成比例，很少的。” 梅逢春中肯地答道， “不过，业界都是如此，这还是看在我是表姐的份上，真正的纯新人，基本就是赚个名气，纯打工的那种。” 圈子里的新人，出道之前签订的合同，那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姑父介绍的嘛，总不会坑你就是了！” 如果不是近亲熟人，家里人是不会同意梅逢春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当什么歌手的。 梅文辉打量了一下梅逢春抱在怀里的签名单曲碟。 “给两张我吧，说不定以后会很有收藏价值！大明星初出茅庐纪念！” 这下子，倒是梅逢春有些撑不起大明星的气场了。 “母盘翻录的限定试听版，数量有限，我特意要过来的。” “没有阿尚的签名单曲吗？” “他？说自己太忙，没空关心这些，我看呐，是和女朋友出去玩去了。” 一直漠不关心的梅杏红突然抬头问道： “你和那个……女朋友，很熟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人还是挺好，就是……从小地方走出来的乡下大小姐，难免有点娇生惯养的习惯。总的来说，挺不错的一个人，一般人还真降不住她。” 梅逢春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乍一看像是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特别有主见！” “那岂不是很难拿捏？” “这……姑妈，是不是有点……” 觉得金尚这个小表弟更加难搞的梅逢春，着实认为这个关注点搞错了的亲戚，脑回路当真有点特别， “别看他们现在打得火热，以后还指不定什么样，关心这些，太早了。” “那……你没什么事了吧？和我一起走，路上跟我说说……” “诶？我才来没多久啊！” “姑姑，要走了吗？” 听到这个好消息，二灰露出了惊喜之色，忍不住确认着。 梅杏红眼睛一瞥，就将小侄子吓得低下头，不敢再问。 接下来，主人家挽留了一番，梅杏红还是坚持离开了。 坐在副驾驶上，心惊胆战地看着姑妈心不在焉地开车，梅逢春试探和问道： “有什么想问的？基本上……我都跟您说过吧！” “没有想问的，就是找个借口，提前离开而已。” “这样啊……” 梅逢春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姑妈你想走就走呗，干嘛叫上我？我还想多待一会……” “老二家，一个有艺术细胞的都没有，你上那吹嘘，有什么用？他们最多看在你的面子上，恭维几句罢了。” “您对二伯家，是不是偏见太深了？” “大富大贵的人，基本都有一个特质，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否则，凭什么和普罗大众拉开差距？人呐，总是容易产生错觉，别人会对自己感同身受。” 梅杏红平淡地说着让梅逢春都有些惊讶的话，以前的姑妈，虽然也很别扭，但很少说这种让人听了就不舒服的话， “从二灰身上，就能看出老二家的氛围，太功利！不是说他们一家都薄情寡性，而是……那股发自肺腑的真挚感情，很淡！” “有这么夸张？” 骄傲如梅杏红这样的人，居然会如此直接地背地里说别人坏话，还是近亲，着实让梅逢春有些意外， “我觉得，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啊！” “我没说不好！你我这样的人，觉得都是亲戚，是一家人，就该其乐融融地相处。但是，老二……他不会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而是通过一系列权衡和选择，才是现在这个样子。老二的成功，总被人夸赞情商高。所谓的情商，只是让别人相处起来觉得舒服的学问。老梅家，都是性情中人，所以很容易为情所困，唯有老二不是，至少不那么纯粹……” 顿了顿后，梅杏红转换了话题， “不说他了，说回你的事，音乐是一门严谨的学问，也是一种艺术表现形式，将来要当大明星，就更要注意许多细节。以你现在的心性，很容易出问题。不管是你，还是阿尚，对不相干的人，处置挺妥当，对自己人却不够狠。不管是当老板，还是当明星，都是大忌……” “这样，不好吗？” “当个小艺人，混剧团，做点小生意，可以，想要更多，不行！人类了好几百万年，从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走到食物链顶端，成为万物之灵长，已经很艰难了。我们都知道，吃肉比吃草获取的营养要多。想要走到人类社会的顶端，啃再多的‘草’，吃再多的‘肉’，都无济于事，唯有将可以提供最多‘营养’的动物，作为‘食物’才行！” 在这个世界上，哪一种动物最高级，能够提供最多的“能量”，带来最多的附加价值？ 不管怎么想，只有人这种动物本身了吧！ 智商不低的梅逢春，略一琢磨，就明白了姑妈口中的意思。 梅家老二那样的人，就是深刻理解这一点的掠食者，甚至在有必要，或者别无选择的时候，不介意拿身边的人啃几口，梅逢春和金尚却狠不下这个心来。 “我现在还是学生，有时间慢慢了解！” “嗯！最傻的是明明懂了，却偏不照着做，又想要更多的贪婪之徒。很辛苦，很辛苦！” 梅家四兄妹这一脉，虽然落魄好多年，到底祖上也是书香门第，比不上老黄家传承两千多年的积累，多少还有点文人士子的傲气。 当然了，这也是梅家人容易钻牛角尖的缘故，对道德上的瑕疵，看得太重了。 “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我当然希望你们一个个都是德艺双馨，文韬武略，经世济用，管人理本的表率，不过……” 说着的梅杏红微微叹息着摇头。 侄女梅逢春还好，只是好胜心强烈了一点，本身未必有什么大志向。金尚就不同了，和金时谈起过很多次，梅杏红也渐渐感到他的心到底有多大，忧虑之心日甚。 底线太高的企业家，在一群如狼似虎的草莽英雄之中，想要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当今之世，已经有点道德严重滑坡的征兆了，礼崩乐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旧有的规矩和权威被蔑视，原来美好的事物渐渐消失。 (本章完) 131.第131章 变化 第131章 变化 可是，新的道德观却没有完全成熟，人生观略显迷茫的比比皆是，物欲横流、趋炎附势、世态炎凉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了。 当个平头老百姓，明哲保身就算了。 改变世界？ 怕不是要经受社会的一轮又一轮的毒打！ 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开进了一处相对幽静很多的别墅区，停在了一栋并不是特别大，但是打理得很精致的小院落之前。 “不将我送回家吗，姑妈？” “帮我收拾一下东西，顺便清理一下杂物，将不要的都丢掉。” “让保姆做不好吗？” “私人用品，不想让外人碰！你打下手就行了，不会很麻烦！” “那……好吧！” 强如梅逢春，小时候也被这个姑妈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随意炸刺。 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将一些旧衣服，书稿等分门别类整理好，装箱，再打扫卫生。 “八点多了，总算完成了！” 望着清爽了许多的室内布局，以及一排铁皮箱子，梅逢春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水问道， “这是要搬进仓库，腾空间了？” “不，准备搬家！” “咦？什么时候？” “近期！” “这里挺好啊，很安静，少有人打扰，而且，有个很别致的小院子，住这里多舒服啊！” “你喜欢？卖给你！” “不了不了，我还是学生，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好！而且，我还没有驾照，出行不便。” “那你怎么就觉得我一个人住，就没问题？” “有姑父经常来探望嘛！” “有至亲一起住的，才是家，这里……只是我的房子。” 别看这一栋带院子的小别墅不起眼，价钱还不便宜。按照梅杏红的意思，要么空着，要么卖掉，是不打算出租了。 将自家房子交给别人住，就好像私人领地被别人玷污一样，对稍微有点洁癖的人来说，都忍受不了。 “反正你发单曲也能赚钱了，也不是买不起。” “那……多少钱？” 梅逢春稍微有点动心地对姑妈询问着，梅杏红十分爽快地答道： “九十五万，零头给你抹去，九十万拿走。” “不要，买不起！” 一听这个价格，梅逢春就打消了接手的想法。 对一位不久之前买个几百块钱的md随身听都舍不得的学生来说，掏九十万买一套别墅，实在是太夸张了。 “那算了，我准备将其改造成个人工作室！” “您准备重操旧业了？创作漫画，这么有意思？” “本来就没停过，只是最近陷入低潮期，工作出产少了很多。” 提起这个，梅杏红倒是稍微有了点兴致， “以前基本都是靠个人和少数助手完成，大部分都由自己动手，现在，精力不如从前，只好转为创意、脚本和监督制作方面，琐碎的事，交给助手干好了。”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 进入九十年代以来，人们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经济条件变好了，也愿意投资教育和未来，尤其是最近两年，幼教、童装、玩具以及少儿图书，游乐场等行业越发景气了。 即便是美影厂那种严重亏损的传统大厂，针对少儿和青少年的文化产品，依然是盈利的，如不是动画电影亏损太多，成本居高不下，历史包袱太重，也不会落魄到需要甩卖资产续命的程度。 以比较典型的漫画图书产业为例，父母手头宽裕了，给小孩子的零钱多了，针对学生的周边产品卖得很好，各种各样的漫画杂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自然而然，对优秀作品的需求也水涨船高。 但是，有能力的创作者，不是从石头缝里冒出来的，总得有个成长过程。 于是，就导致像梅杏红这种有十多年从业经验，经过了市场检验的漫画创作者十分抢手。 不过，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产出也就那么多，顶尖的漫画家的佳作虽然撑起了业界的上限，填充血肉和肌肤，到底还是要许许多多同行的相对平庸的作品才行。 不要求顶尖，细节可以马虎一点，只要过得去，量大管饱最好。 这也是梅杏红仔细斟酌之后，做出的决定。 对此，和金尚混了一段时间，了解了一点文化产业动向的梅逢春，也是比较赞同的。 “掌握大方向，控制漫画质量就好，姑妈，您现在也不需要靠这个赚钱，就当是生活的一部分，又或者是个人追求就好。” 梅杏红略赞同地点点头。 “干了这多年，要是彻底不做，闲暇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打发。” “那您是不是要大量招聘助手和见习漫画家？” “用不着，杂志社会帮我联系！这一行的头部集中度还是很高的，有点实力，但是难以出头的年轻人挺多。我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资深前辈，想要来应聘助手的多的是，让那边帮我把把关，介绍一些靠谱的人就行了。” 至于这一栋小别墅，除了作为工作室办公用地，梅杏红就不打算在这常住了，只有特别忙的时候，走不开，才有可能当做暂时歇脚的地方。 “那……姑妈准备住哪？” “回家！” 闻言的梅逢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意识到姑妈话里的意思的时候，陡然惊讶得跳了起来。 “回家？回哪个家？” “我能回哪个家？总不能是你家吧！” “姑妈要是愿意落脚，我倒是很欢迎的。您去教训教训我爸，免得他一天到晚唠叨，搞得我都不想回去，老是住学校了。” “谁管你！自己的事，自己把握，别人帮不了你！要是你能一年赚上千万，还不给家里带来麻烦，你父母也不会说什么。” “千万？您可真敢想！” 梅逢春没好气地嘟囔着。 姑妈梅杏红半辈子积累，每年也才一百多万收入；戴义琴那么红，今年能有一千万收入吗？大概率是没有的，估计也就三五百万上下，明年继续维持现在的热度，开几场演唱会，应该能有千万收入。 以那种国民级偶像的影响力，辛辛苦苦打拼一年，也才这么多，梅逢春想要年入千万，怎么想都感到不真实。 “未来的事，说不好！十年前，连环画小人书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只有动画电影还维持着艺术的格调。再看看现在，一个新人漫画家，发表了一部热门作品，一年收入几十万不在话下。再过些年，火遍全国的大明星，或许一年收入上亿都有可能。” “姑妈，您说的也太夸张了。一个亿？别看二伯家那么有钱，随手拿出九位数的现金，也有点吃力的。” “我比你懂！” 梅杏红白了小侄女一眼，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同样是一个亿，赚快钱的大明星，和投资实业的大老板，社会地位完全不一样。你赚那么多钱，最多买点奢侈品，吃喝玩乐掉；投资航运和房地产，能够撬动上下游产业链，带来多少就业，创造多少税收？” “姑妈，你懂的真多，以前不也是学文科的，怎么对经济这么了解？” “你知道什么叫做创作者？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什么都要知道一点，否则，很容易在作品里面暴露自己学识不够丰富，格局浅陋的本质。尤其是大众娱乐，受众太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一旦挑刺者众，形成了风潮，很容易让口碑崩盘。” “您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六年前，我在少年漫画中，描述了玩游戏机的情节，被骂得很惨，因为设定的时间点，游戏机并没有普及，还有无绳电话、手机以及寻呼机等，在我们看来，比较常见，似乎是理所当然应该存在的东西，才冒出来没几年，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像它们会突然冒出来一样，也会突然消失。而经历不同时间段的人，对同一事物的感触是不一样的。” 写小说，画漫画，拍摄影视剧，谱曲填词，只掌握专业的知识就够了吗？ 那还差得远！ 没有足够的阅历，广博的见识和接地气的感悟，是创作不出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的。 “那还真是辛苦！” “这算什么？我还见过为了创作警匪题材以及犯罪推理题材的主创，去监狱和里面的犯人同吃同住，套近乎，然后将偷听到的经历当做素材的狠人。相比之下，学习一点跨领域的知识皮毛，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了。” 梅逢春不由得吐了吐舌头，对姑妈的工作升起了些许敬意，对那些为了创作而“献身”的艺术家们，感到万分佩服。 姑侄两人闲聊了有一会，时间不早了，梅杏红准备开车送梅逢春回家，却被后者拒绝了。 “我要回学校，明天还要去练歌，顺便逛街买点东西。” 有钱了，以前看中的东西，很多都下不了手，现在买得起了。 “对了，姑妈，你觉得阿尚的歌唱得怎么样？” 准备打出租车离开的梅逢春，临别之际询问着，梅杏红想了想之后答道： “很成熟，艺术和商业结合得很好，销量应该不错，而且还能赚口碑。” “您关心的是这些？我想问的是……” 不待侄女的话说完，梅杏红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那是我儿子，我比你懂！你和他重逢才几个月？我观察了他十八年！别被他诗词歌赋，出口成章的表现给蒙骗了，阿尚……他不是个会为了所谓的艺术而为难自己的人。以前没有发这首歌，是因为他觉得不够好，作为单曲或者主打发行，利益没法最大化。” “诶？你知道有那首《口是心非》？”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得到，他不是会作《七步诗》的曹植，甚至，他不会让自己落到不能七步成诗就会丢命的险恶境地。” “我还以为他是真情流露，借歌抒怀呢，难道不是？” “你啊，明明比阿尚年长，心性还不如他成熟！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理性，所谓真情流露，就是一时不察而失态。你觉得以他对待音乐的态度，会有心理负担吗？” 梅逢春想了想之后摇摇头。 “博名第一，赚钱次之，艺术追求最次，这就是他的态度。只不过，他既然不打算发，为什么还是同意了我的劝说？” “顺水推舟！同时也是在隔空喊话，没来由的苦，早就过去了，悲欢起落，静默无声，等了这么久，曾经的伤口早就愈合了，不要再怕触碰那些……会让人痛苦不开心了。” 谁都沉默不说话，其实也无妨，但是，时间不等人，岁月空耗，徒留遗憾，没有必要。 “歌曲中的情绪是假的，但是词却是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你以为是你劝动的？如果不是他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会听你的才怪！” “那……为什么不找姑父代为转告？偏偏这么委婉！” “你姑父……其实挺笨的。他看似精明，其实搞不懂那些太过细腻的情感，除了那些事是真的，其它……都是自己理解的所谓好意之词。” “姑父，夹在你们母子之间……太可怜了！” “问题不在他，而在我！你知道吗，逢春，幸福的家庭，和睦的表象背后，要求的是家庭成员没有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我们家……做不到！如果有两个特别有主见的人，那简直就是灾难。你姑父但凡强势一点，和阿尚的关系就好不了。” 这一点，梅杏红有自知之明，连小侄子二灰都被教得服服帖帖，回归家庭之后，一定是说话很有分量的一家之主。 普通人家也就算了，金尚压根不想被没有尽到养育之责的强势母亲指手画脚。 现在，阻碍一家人正常相处的矛盾，已经不存在了。 金尚成年之后，自主创业，还搬了出去。 把握好相处的边界，就没什么矛盾。 “我还以为，姑妈和阿尚有什么矛盾？” “没有矛盾，没有误解！我们之间，不是谁对不起谁，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需要一个将过去放下的契机。” 过去的，不会当做没发生过，也不会忘，但是，该放眼未来了。 (本章完) 133.第133章 解决困难 第133章 解决困难 如何宣传书籍和电子游戏，金尚已经有成熟的方案了。 可如何在诸多评审面前，展示它们的特色，最终通过鉴定，成为国家层面的推广文化产品，见多识广的小金总，也没有头绪。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关掉宣传动画后，讲解的重点，游戏还是书籍，金尚最后还是决定以游戏为主。 文字太不直观了，难以对评委产生决定性的冲击认知。而且，历史小说的魅力，是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范畴，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 而电子游戏，则可以扯一扯高科技的虎皮。 “首先容我澄清，不管是小说，还是很游戏，他们是一体的，本质上，《三国演义》是《三国志》的背景小说，《三国志》是可以让读者参与其中的游戏。” 先将两者的关系讲明后，金尚继续说道： “两者虽然可以独自存在，可将他们视作整体后，就会有一个惊人的感悟。我们都知道，不管是读正史、野史，还是二次创作的戏曲小说，都会有一种十分普遍的情绪，那就是意难平！比如，黄巾起义，为什么最后失败了？在英雄豪杰辈出的年代，唯一没有屠过城，将‘仁义’坚持了一辈子的刘备，为什么没能三兴汉室？江东猛虎早早战死沙场，殊为可惜；骑射无双的温侯吕布白门楼殒命，两汉再无飞将……” “种种遗憾，让人难以释怀！读小说，能让人随着作者的笔触，感悟一个个英雄人物的生平与典故；玩游戏，能够让心中的不甘得到缓解，这一款划时代的策略游戏，能让玩家更加深刻地了解那个时代的人和事，并操纵着一个个势力，征战天下，让心头通达。” 至于高科技的噱头，与会者大多不太懂，但是哪些真的“高级”，那些就是个样子货，还能能分得出来的。 大抵上，能够吸引眼球的故事，都是这样，穷小子逆袭，莫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是一眼看得到头的发展轨迹，剧情就不能给人带来惊喜了。 也不怪金尚上台后，京城科技那个中年女董事长全程黑着脸。 “还有呢？” 洛水之誓，言而无信，七十多岁的司马懿，将华夏上千年建立的士大夫价值体系彻底打碎，家国无信，华夏大地用了三百多年的时间，才重新构建一个新的秩序。 金尚矜持地笑了笑。 “法文和德文不用？” 其实，到了这一步，金尚已经有很大把握，能打动在场的评委。 实际上，在东亚周边，互相之间听不懂对方语言的很多，但是，长期处在中华文化圈中的民族，诞生出了一种十分有意思的交流方式，那就是“笔谈”。 已经处于发售状态的产品，也是推广的考量之一。 和其他“熟面孔”装模作样地提了点不痛不痒的问题不同，对大喇喇地站在台上，孤零零地接受质询的稚嫩身影，评委们可是一点都不客气。 “大规模发行的话，商业价值太小了。” 金尚十分坦然地答道， “不管是小说还是游戏，我们都打算制作多语言版本，只不过，这需要极为丰富的经验和诸多人才。” 精美的制作，活灵活现的人物形象，十分具有特色的“原创”故事，着实精彩。 和今夕文化成熟的方案相比，其它项目都是些半吊子。 “似乎是很成熟的产品了！” 相比之下，刘备的名声，实在是好太多了，在以杀戮彰显武功的乱世，坚持以“仁义”为立身之本，当真是汉末余晖中，诸多臭鱼烂虾里冒出的一朵奇葩。 “当然！小说和游戏面世后，本公司已经启动了‘三国’题材的漫画制作，下半年，有望在全国知名青少年漫画杂志上连载。除此之外，相关动画剧集，甚至是真人电视剧，电影，周边产品，待条件合适，都会陆续推进。” 四世三公的袁本初有什么好写的？ 尤其是在最经典的三顾茅庐，长坂坡，舌战群儒，蒋干盗书，苦肉计，草船借箭，铁锁横江，借荆州等一系列半真半假的流程中，将《三国演义》的卖点，通过电子游戏的操作流程攻略，高清cg和过场动画，展示得淋淋尽职。 “央音，交响乐团和美声老师啊……” 推广民族乐器，草原民歌，地方戏曲，优秀剧目等，当然也好，但是，东西做出来了，如何让受众认可，完全就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关于小说和游戏本身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人断断续续地问了一些市场开发，民众反响的事。 面对面说话，乡音俚语互飙，犹如鸡同鸭讲，彼此不能理解，可只要掏出笔和纸，用汉字交流，基本就沟通无碍了。 闻言的老者沉吟了片刻，斜后方一名秘书模样的年轻人匆匆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 “就是说，贵公司，会持续就‘三国’这个题材，继续开发咯？” 更何况，这一本《三国演义》小说的艺术价值，并不低劣，只是大家习惯性地对历史小说的要求更高罢了。 在一轮一轮的问答中，金尚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从创作初衷，选题的考量，故事性的再创作，以及人物原型的参考等，都做了详细的解答。 今夕文化的存在，简直就是京城科技的天敌。 说实话，在座的人，上了年纪的不少，别说电子游戏，连懂电脑的都不多。 “实际运作中，肯定有的，难免……” “书籍《三国演义》是基于正史和野史总结后，二次创作的古典章回体小说，既然是小说，自然得考虑故事性，在原则上不篡改历史的前提下，以固有框架创作，有着诸多限制。在考虑再三后，我们认为，汉昭烈帝刘备最适合成为主人公，他的创业之路，在汉末背景下，实在是太励志了。” “汉末三国，有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如何将它们组成一个整体，让读者和玩家有一个较为直观的感受，今夕文化上上下下的创作者，做了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还有协助单位——京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和文学院师生也提供了很多支持。作为一家以文化和科技的现代企业，我们将致力于挖掘过去的文化价值，关注现在的时尚热点，放眼未来最前沿，努力为群众提供品质上乘，喜闻乐见的文创产品。” “外文版么？不管是覆盖少数民族的受众，还是走出国门，确实需要翻译。你们计划有几种版本？” 以较为快速的讲解，又将几个诸如桃园三结义，连环计，空城计，等“史话”讲解了一遍后，金尚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乎总结道。 这个解释，两位倾向于文学研究的评委，倒是给了肯定评价。 “有时候，考虑问题也不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能做的，顺便都做了吧！” “游戏《三国志》的开发，实际盈利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国内的电脑保有量太低，市场容量有限，和开发成本相比，太弱了，我们公司的态度是少亏当赢。第一代产品，主要以打开市场，培养用户为主。小说《三国演义》的撰写，倒是有盈利的可能，未来前景极好，只是这两年需要铺垫和口碑发酵。” 司马昭当街弑君，更是千古无二，对后世历史的恶劣影响，是灾难性的。 即便他所谓的“仁义”是装的，能装一辈子，也很难得了。 “为什么小说里对刘备如此尊崇，将曹操贬得像个暴君？” 以一本通俗小说的标准来衡量，金尚的选择，也很正常。 “那……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让尹飞扬和刘燕青结束演示和音效调整后，金尚深深鞠了一躬，示意结束介绍解说，让大家畅所欲言。 人比人，货比货，拉出来亮亮，就都现了原型。 前世金尚看了那么多穿越三国的历史小说，就没怎么见过以司马家为主角的。 就好比京城科技的《京畿一百年》专栏，里胡哨，看似很热闹，对如何吸引网友浏览，连个预案都没有。 “比如说，背景音乐，宣传片，主题曲等，我们有很成熟的方案，就是找不到比较合适的交响乐团合作，真正有实力的美声男歌手，也一直约不到，前些时想要找央音的老师帮帮忙，可惜，最近不是在忙着招生，就是休假了。估计得过段时间才会有空安排……” 王与马，共天下，没人为司马氏说话，待东晋倒台，司马家被灭族，也只落了个咎由自取，死有余辜的评价。 “翻译！” 如果不是涉及三国历史题材，金尚在台上大言不惭地介绍，不被批评玩物丧志，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着重考虑故事性，不是使得艺术价值大为降低吗？” “通俗小说，首先要考虑读者的接受程度，蜀汉创建史，就是刘备的人生逆袭史，早期跟随者，关羽是逃犯，张飞是屠户，赵云是骑卒兼护卫头子，简雍是同乡街溜子，刘备本人人到中年，还是织席贩履之徒。这样的家底，和曹操孙权一比，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继承父兄基业的孙权也算是少年英武，可惜孙吴后期作为，乏善可陈，以他为主角，最后多半只能着眼于庙堂权谋和宫闱绯闻了。 今夕文化这种小公司，压根就招不到专业的外语人才，翻译小说游戏？ 曹操倒是可以当主角，可是，这一世以他为主角的小说戏曲太多了，就算能写出来，出头也太难了。 接下来，金尚对着一个个经典故事组成的关卡演示了玩法和特色。 时间，其实早就过了，金尚瞥了几眼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所以就放心大胆地说了。 开始就是这种灵魂拷问，让金尚也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日文，英文，俄文！” 坐在正前排，一直很少说话，略有点白发，金尚搞不清楚来头的男子咳嗽了两声后说道， “商业推广也很有层次感，以青少年比较容易接受的电子游戏和漫画作为切入点，是个不错的主意，是你的想法？” “我们公司的核心业务，基本围绕着文化和科技两个方向拓展。虽然年轻，但是汇聚了一批有实力的人才，很有冲劲。” 故事性和文学价值兼顾的旷世之作固然最好，但是，很多情况下，都不得不有所取舍。 如今，各行各业对翻译人才的需求，大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用比较通俗的类比来说明，这年头的同声传译，比二十年后的人工智能博士还吃香。 又不是什么名家作品，谁理你？ 金尚也试着接触了几个外国翻译社，结果吗，让一群压根不懂国内历史的人去翻译《三国演义》，实在是太想当然了。 “贬低曹操，并非本意，实际上，在创作故事主线的过程中，扎根于史实的‘冲突’剧情，以及必要的‘反派’设置中，除了曹操，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对象。司马懿和司马昭倒是合适，但是他们出场太晚了，在不改变时间线的情况下，压根就没有调和的可能。在创作过程中，我也与文学院的几位导师讨论过几次，只是框架定得太死，可发挥的余地有限，只能在‘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范畴内辗转腾挪。” 司马懿的生平倒是有点看头，可惜，司马家后来的表现，实在是太适合反派角色了。 “说说看！” 实际上，日文等都是不需要的，当地的文人和百姓，只要受过义务教育，基本都看得懂。 只不过，考虑到当地对三国文化的热爱，才考虑发行本地语言的版本。 金尚开始还没想那么多，只不过，这个看似很有能量的老者，要大包大揽，帮忙搞定，小金自然也不会往外推，有些看似简单的活，没有外界支持，今夕文化本身根本搞不定。 比如发行渠道，国内都还没搞明白，更不用提国外了。 (本章完) 134.第134章 时机不对 第134章 时机不对 前前后后，了将近四十多分钟，才结束宣讲的金尚，下台后不久，主持人就宣布会议到此为止。 吃饭的时间，早就过了。 桌子上的零食和水果、茶水等，只能充饥，填不饱肚子的。 返回的路上，金尚请郑良知和刘燕青、尹飞扬在路上的小馆子里点了几个小菜，吃了顿便饭。 “这次，应该是稳了吧？” “希望很大！” 面对金尚的问题，郑良知乐呵呵地点头，却也没把话说死。 这种事，在正式结果出炉之前，谁也说不好。 今夕文化强势“加塞”，别人自然也可以“弯道超车”。 看不见的地方，竞争依然激烈。 “好吧！” 金尚也明白，这种事，当真没个准信。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看中了我们的产品，居然可以在这个时候插一脚。”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有人真喜欢吧，又或者，上面对现在的那些……很不满！” 说实在的，除了今夕文化的小说和电子游戏，其它的，都是老一套，模式陈旧，以前就是这么干的，成果寥寥，今年也看不到什么新意。 用传统乐器演奏点稍微流行时尚的歌曲，就算创新？ 将宣传纪录片从电视上搬到网上，就能解决问题？ 推广自家戏曲，在本土表演，能有几个外国友人观看？去外国剧场所谓的“巡演”，其实也是钱做个样子，基本都是本地区的侨民捧场，完全起不到文化输出的效果。 三国题材的作品，在西方可能翻不起什么浪，但是，在亚洲范围内，绝对是有市场的。 不是今夕文化出色到让人无法割舍的地步，而是其它的太拉胯。 “就算是骗经费，好歹也拿出点诚意嘛！年年如此，把上面的人当傻子，是不是太嚣张了？” 郑良知悠悠地说道， “咱们公司的小说和电子游戏，要说格局有多大，也不至于，至少是真有干货，立足本土，辐射周边，而且是真正地在做商业开发。认真做事的，肯定要扶持一下的。小金就有这一点比较好，脚踏实地，对虚头巴脑的东西，不太热衷。大家都不傻，谁在埋头苦干，谁是滥竽充数的，都懂。” 真正办实事的，不可能全都是外行，总得有一些眼光独到的骨干来把关，否则，太专业的事，就没法干了。 文化产业，是需要时间和精力深耕的领域，民营企业很少会涉足太深，要么实力不够，承受不起前期巨大的投入，要么不愿意承担风险。 办个服装厂，化工厂，家具厂之类的，只要控制好成本，产品质量过关，供应链通畅，就能比较准确地算出是盈利还是亏损。 小说、漫画、歌曲、剧集和电影就没谱了，一旦市场遇冷，或者遭到不可抗力打击，就会血本无归。 比如，主管部门审核不通过，突遇公关危机，主创丑闻频发，竞争对手打压等等，数不胜数。 辛苦数年，投资数亿的大制作电影，上映后连主演的片酬都赚不回来的，比比皆是。甚至这都算好的，很多影片产出后，连进入院线，和观众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能在录像带和光盘市场发行，稍微回点本的已经算好的了，大部分都只能搁在仓库里默默吃灰。 “除了有必要遵从政策导向的产业资本，现如今，有几个创业者是正儿八经想在这一行掘金的？今夕文化虽然年轻，但是在业内存在感不低，小金本人就是个有点名气的才子，公司这几个月的成绩也很喜人……” 边吃边说的郑良知十分感慨地说道， “火遍全国的演唱会就不提了，旗下的《知音杂谈》已经是国内排得上号的主流杂志了，其关注市井生活，聚焦都市女性的定位，相当受人关注。据我所知，有好些个国内著名文创团体想要颁奖，只是因为诸如‘格调不高’、‘价值偏差’、‘有待实证’等原因作罢。” 金尚满不在乎地砸吧着嘴。 “拥抱群众嘛，只要订阅量上去了，有没有奖项，其实不重要。互联网对传媒的冲击即将到来，所以必须加快传统纸媒的变现速度，赚更多的钱，博更多关注度，补贴网站，然后在合适的时机转型。” 要是早生二十年，哪怕是十年，金尚一定不会采取如此急功近利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铺设全国，哪怕承担一些非议，也要占据市场份额。 “大方向，自然由你这个老板来把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小金，不要轻易放弃传统纸媒，也许将来它们会没落，但绝不会消失，此类行业，站稳脚跟不易，退出之后，再想重新涉足，就难了。” “我明白！” 金尚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十分需要完善商业生态的领域，线上线下需要同步联动，才能最大限度开发其价值。 只要还没到坚持不下去的地步，成熟的信息发布平台，就绝不该随意被砍掉。 “希望早点公布评选结果！虽然我没打算靠《三国志》游戏赚大钱，小说《三国演义》也需要时间让口碑发酵，可就这么不温不火地经营，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其实想想也对，金尚本人并不以写作著称，现有的名气，大多是靠学霸和词曲创作才子的人设撑起来的。 若非大小算个名人，突然出书，恐怕关注度还不如现在。 “要不让戴义琴帮忙打广告？” 金尚自言自语地说着，旋即就否定了， “这样不好，如此人气，浪费在这种小事上，不值得。” 虽说金尚和戴义琴、南家兄弟的私交不错，可是，在商言商，不能总想着蹭热度。 即便对方多半不会拒绝，可人情这种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 好钢得用在刀刃上！ 见金尚有些苦恼，郑良知宽慰道： “也不用太烦心，待评选结果出来，会有官方安排的‘推广套餐’，相应的补贴和优惠，都会落到实处，真要是出了成绩，各个地方都会有奖励，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少了。” “嗯！我就是有点不服气，自公司开办以来，一直都顺风顺水，极少有挫折，突然有点坎坷，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其实也不是不顺，以一名新人的标准来衡量，小说《三国演义》和游戏《三国志》的发行成果，在当下的市场环境中，已经算很不错了，只是没带来多少惊喜罢了。 “总之，先在网上来一波打折促销吧，先把出货量拉起来，造一造声势。” 和演唱会门票几天时间数百万的营业额相比，其它的，一个多月加起来也不过七十万，核算一下成本，就谈不上什么利润了。 办网站，真烧钱啊！ 尤其是线下生活板块，哪怕金尚已经叮嘱李萱，尽量压低成本，轻资产运营，钱依然如流水。 这段时间下来，金尚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前世那么多互联网初创企业要疯狂融资了。 在看不到未来的市场开发过程中，烧自己的钱，不成就死，烧风投和银行的钱，将风险分摊，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一念至此，金尚有些希冀地对郑良知问道： “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试着引入战略投资者，或者制定一个拆分上市计划？” “公司麾下哪一块业务，最吃香，上市的希望最大？” “互联网？太虚了！杂志发行也不好，没有固定资产打底，靠不稳定的发行量，忽悠不了投资人！倒是版权运营，看似有点前途，但是，积累太少，一时半会也讲不出‘好故事’来……” 将麾下的主营业务算了个遍，也没发现可以拿得出手，在资本市场“吹泡泡”的噱头，金尚也只得将这个美好的设想暂时放下。 “知道就好，所谓的融资，就是司机把好方向盘，带着一群见钱眼开的，组团去资本市场骗钱，你现在车技不行，车太破，不够光鲜亮丽，没人愿意上车，暂时不要想这么多。” “郑老叔，对融资的评价，太低了吧！” “还有更难听的，想不想知道？” “算了算了！” 金尚摆了摆手， “先把今年熬过去，明年拿到高科技企业认证，再来考虑后面的事。” 资本市场肯定是要进去“打滚”的，没有热钱“吹泡泡”，如何在风起云涌的互联网时代乘势而起？ 这一行可不时兴什么稳扎稳打，按部就班地发展，看见风口，一定要奋不顾身地去闯。 几人吃饱喝足后，金尚分别将他们送回家，快到十点钟，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公寓大门。 “怎么才回来？” “会议挺长，在外面吃饭也浪费了一点时间！” “我已经吃过了，叫的外卖！” “那桌子上的炸酱面是怎么回事？” “要是你回来太晚，就一起吃宵夜嘛！” 行吧！ 去冲了个凉，让自己清爽一下的金尚，吹了会空调，疲惫的身躯放松一下，才对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李萱问道： “下午公司有什么事发生吗？” “没有！” 想了想，也没什么值得特别一说的大事，李萱头也不回地答道， “对了，装修公司说要我们去中期验收。” “这种事，钱请专门的人去做就好了，咱们哪懂这个？也没有时间去折腾！” “我就是这么答复的！” “过些时，稍微清闲一点，就准备请假出去旅游散散心吧！” 这辈子，金尚极少走出京畿，对稍远的地方，就不怎么很熟悉了，能好好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是有点向往的。 “好！明明是北方，感觉比我老家还热！” “湿度影响体感温度吧！不同地方的人，适应性也不同！” 金尚笑着摇摇头。 京城可比鄂北那种山川众多，水网密集的地方干燥多了，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李萱，到现在也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风土。 按下了因为开会而暂时关闭的手机开机键，一连串的未接来电，让金尚不由得一愣。 点开了未读短信界面，一条自老金发来的消息跃入眼帘。 “咦？” 以父亲金时的性格，极少有如此急着打电话找金尚的时候。 从短信中，金尚也看到了事情的缘由。 “怎么了？” 金尚突然不说话了，李萱不由得好奇地扭头询问着。 “家事！算是好事吧！” 即将有个年纪相差极大的弟弟妹妹，是什么感觉？ 金尚压根就没想过这种事，就算突然被告知了，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琢磨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金尚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 “开会到很晚，和郑老叔他们吃了个饭，才到家不久！” “看到了，正在震惊中！” “我没有意见！这种事，你们做决定就好！” “看情况吧，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下班时间我会去看看！” 说了好久，挂断电话后，金尚对好奇的李萱说道： “明天晚一点，咱们回去一趟。你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回家还要带礼物？” “给孕妇的！” “诶？你家的，不会是金叔叔给你添了个弟弟吧？” 还在说笑的李萱，迎上了金尚无辜的眼神， “猜……对了？” “也许是个妹妹！” “哎呀，那可真是大好事啊！我去合适吗？总感觉气氛要尴尬得抠脚！” “你要是不去，那我岂不是更加无话可说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前脚刚说了“关系正常化”，后脚就对这等大事不闻不问，连面都不露，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会不会很难相处？” “不知道，我又不熟！” 已经习惯了家庭成员只有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刻意关心过母亲的事，不仅如此，还有两个姑妈，也不怎么了解。 金尚微微皱眉，琢磨了片刻之后，才无奈地说道， “总之，场面上和和睦睦就够了，就当是久不归家的子女回家探亲，完事了就走。” 习惯了简单的家庭关系，金尚觉得自己关于这方面的社交能力退化了很多，完全应付不来太复杂的亲密来往。 (本章完) 135.第135章 轻重缓急 第135章 轻重缓急 第二天上午，将积累的公文批示后，金尚有些心不在焉地喝茶发呆。 线上售卖演唱会门票、优惠券、书籍和光盘，抽奖活动安排，都已经布置下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等着饭点的金老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李萱推开了门。 “有时间吗？” “嗯！” 抱着一摞资料的李萱，在金尚对面坐下，然后将几份文件单递了过来。 “首轮抽奖活动结束了，总共给出了将近一万三千块钱的优惠。” “不少了，反响如何？” “还行！给出了一万多块的奖品，其它品类销售额增加了将近三成。” “有效果就好，我一直说的，互联网业态和线下商贸最大的不同，你应该有体会了吧？‘羊毛出在猪身上，让牛买单’，对我们来说，结果是好的，过程中，让没钱的享受基础服务，凑个热闹，陪着有钱的玩，让他们买单。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没有竞争对手，只要按部就班地刷存在感就行了，都不用担心同行抢流量，或者打价格战。 “我知道！不过，有一个，我认为有点问题……” 说着的李萱，递过来一份中奖报告。 事情并不复杂，一名家境普通的“准”大学生，似乎考得不错，家长为了奖励他，安排了毕业旅行，还买了一张价值一千元的演唱会门票。 很幸运，这个小伙子抽中了免单资格，一分钱都不用，白赚了一张票。 大喜过望的小伙子，将没用掉的一千块又买了一张，又中了一张满五百减免两百元的优惠券。 接下来，骚操作来了，这个幸运儿六百元买了两张价值三百元的演唱会门票，减免两百元，实际了四百元，然后转手一千元，将这两张票倒卖了。 总结一下，就相当于只用了四百块，买了两张一千元门票。今夕文化则复出了价值两千六百元的门票，亏大了。 原则上，一个账号只能买两张票，但是使用了部分大额优惠券的不计算在内。 不让买的话，很多放出去票券就没有使用的场景了，总不能买几十套小说游戏套装，或者一大摞火锅城优惠券吧？ 因为相应的票券卖出太多，老金旗下的生鲜超市和火锅城门店，也接待不过来了，让金尚不得不控制一下优惠券发放速度。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咱们网站的补贴是不是太多了？而且，这样搞，显得咱们太无能了……” “这还不好？” 金尚不由得失笑道， “我还巴不得网友们认为咱们今夕文化人傻钱多，速来薅羊毛！他们也许赚了，但咱们绝对不亏。” “怎么会？这个臭屁的家伙，还接受了采访，大势吹嘘一番，洋洋得意的模样，太讨厌了。” “眼光放长远一点！咱们只是少赚了两千多块钱，却做成了二十万块钱的广告都达不到的宣传效果。你立刻去发一个澄清公告，证实中奖信息真实有效，同时提醒广大消费者，门票有限，大规模倒卖，涉嫌违法，恳请大家理智对待，莫要误入歧途。” “你可真大方！” 李萱有些不服气，但是金尚做了决定，也只好照办。 现如今市场上的各种抽奖活动，很少有波及范围这么广，数额这么大的。 这才几天时间？一万多块钱就“打了水漂”，这样“糟践”，一个月下来，恐怕要几十上百万才能应付得来热情捧场的网友。 “好了好了，别心疼了！一年到头，有几次如此好的蹭热度的机会？戴义琴的演唱会，可不是每个月都有的，再过两个月，想要钱买关注都找不到门路。” “知道了，我去安排！对了，小说和游戏补贴，首期预算多少？” “二十万！另外，追加十万，推广三首单曲碟片，以《明月几时有》为主，《口是心非》和《送别》为次。这是咱们公司主导创作和发行的，每卖出一张碟片，就能多赚一份钱。” 对这三首歌的质量，金尚有信心，所以敢投入宣传。 在发行渠道上多一块钱，实际销售额至少多三块，稳赚不赔。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代，在互联网时代是行不通的，渠道有限，要是不做宣传推广，再好的作品，也无人关注。 “知道了！我看呐，这线下生活板块迟早要扩充人手，要做的事越来越多，光靠我一个人主持，有点吃力。几个执行美食探店计划的实习生，都没时间管了，全靠他们自己发软文。” “迟早会独立运营，现在，还不是时候，缺帮手，向魏双萍打申请，你这越级诉苦，我也不好直接调人，否则，她又要来唠叨我管得太细了。” “你这个老板当得也太有意思了，被手下员工拿捏了。” “不是拿捏，而是觉得，她说得对！” 金尚轻笑着摇头， “你主管的线上和她接手的线下，工作任务是有重叠的，那边会转型电子商务，你这边会倾向于整合线下资源……” 通俗点说，魏双萍负责的板块终极形态是b2c电商和仓储物流，李萱则往团购外卖，终端配送发展。 现在资源有限，需要两者共用一套基础渠道，所以得配合着干活。 当然了，看目前的趋势，也只是提前占个坑，别说融资发展，连独立运营的能力都不具备，先刷一刷存在感，培养一点忠实用户而已。 待总公司这边的线上支付渠道彻底打通，不会成为短板后，再来考虑大规模投入开发。 “你倒是挺信任她！” “她是兼任人力资源总监的高管，你最多算是中层干部，是门户网站旗下子业务的负责人，要不是我女朋友，你这经常越级上报的举动，不知道要惹得多少人会给你小鞋穿。” 促狭地笑着的金尚，拍了拍李萱的肩膀， “好了好了，别多想，待会去吃饭，休息一会，下午把事情做完，咱们早点走！你的礼品准备好了没？别忘了……” “放心吧！” 转移了注意力后，李萱总算是不操心这些了，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将需要金尚过目的文件放下后就离开了。 “愁人啊！难怪那么多公司不提倡办公室恋情，确实容易影响工作。以后，将线下生活板块独立成子公司，给她一点股份，任其奋斗去吧！” 吃过饭，午休过后的金尚，体验了一下低调上线不久的今夕文库，书库图书并不多，分类不够细致，展示页面也相对杂乱。 优点也是有的，网站十分稳定，很轻松就通过了压力测试，证明公司的技术员的水平，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不再是没有金尚托底，什么都干不成的半吊子了。 有超前眼光和无数金点子的金尚，当然可以立刻将网站“优化”到接近完善的地步。 不过，考虑几番后，金尚还是放弃了直接插手的想法。 既然做出了让赵荣珍和王燕两位主编负责的决定，就暂时交给她们来打理好了。 反正这一块业务只是主营之外不太重要的补充，再怎么折腾，也玩不出来，作为一个历练的好地方，倒也不错。 如果将金尚设想中的大企业集团视作一艘或者数艘母舰为核心的航母舰队，网络文学最多算是个还算有点存在感的护卫舰，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对今夕文化来说，最需要关注的，是综合门户网站，以及在它掩护下，即将上线的即时通讯软件——今夕。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和殷牧野交流一下开发进度的金尚，也算是明白了真正麻烦的工作在哪里。 检查了一番还没彻底完成的代码，金尚也不得不感慨，为什么程序员是特别容易早秃的职业，脑力负担太大了，就连自己这等精力旺盛，还有“金手指”傍身的穿越者，都有点头昏脑涨。 如果只是个码农，按部就班地干活就好了，一旦深入到it技术的核心，势必要涉及到十分高深的数学知识，以及当今世界最前沿的理论，不是专门研究的学者，压根没那么多闲工夫天天搞研究。 结束了和技术员们的远程交流，金尚关掉了电脑，按了按有些酸胀的眼窝和太阳穴，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闹钟。 还有一个多小时下班，，今天的要事差不多做完了。 心不在焉地等了一会，实在坐不住的金尚，信步来到李萱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诶？有事，还是下班了？” “还有一会！没什么事的话，咱们先走吧！” “早退不好吧？” “又不是一定要今天做好的工作，迟一点问题不大！再说了，考勤记录，绩效奖惩，最后还是要我签字。扣多少，补多少，了不起买个包包……” “这不是买不买包的事，我可是爱岗敬业的好员工。” “晚上让你多吃一盒冰淇淋，早上不催你早起锻炼了，一个星期……” “成交！” 美滋滋地收拾东西的李萱，完全没有先前信誓旦旦好员工的模样，麻利地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收拾好，锁上门，跟着金尚扬长而去。 两人先驱车回公寓，带上昨晚准备好的礼品，然后紧赶慢赶回家。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各有心思，待车子驶进了小区，李萱才蓦然惊醒。 “你家里是不是只有父母？” “不知道，也许还有其他亲戚吧！” “那……有小孩子在的话，咱们的礼物，是不是少了？” “都到这了，还说这些干嘛，你不会是想跑吧？” 金尚早有所料地回应道， “放心！我也是个孩子，法律上成年了，但在成家立业之前，永远是长辈眼中的小辈，用不着给那些弟弟妹妹发钱给礼物。” “你心真大！” “老一辈的规矩太麻烦了，我懒得操心那些！家里亲戚太多，别说我了，老金都应付不过来。”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老金保护得太好，我也乐得清闲。而且，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维护社交的关键，不在应酬，而在于自己有没有实力。别看我以前顶着个‘学霸’的名头，也只是大家口中的谈资罢了。小屁孩玩不起来，大人当面天然矮一辈，给七大姑八大姨耍猴玩，太无趣了。” “你也不怕别人背后说你恃才傲物？” “管他呢，别让我听见就好！活在别人的评价里，太累了。人的一生，挺短暂的，要做的事那么多，没空照顾不相干的人的想法。” 金尚和李萱下车，两人大包小包跨进院门，掏出钥匙，打开门。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里面的陈设，都没怎么变。 “刚听见外面有动静，正要去看看，原来是小少爷回来了。” 刚刚完成剪草工作的老边，塑胶手套都没来得及脱， “这位就是李小姐吧，欢迎光临！” 平时大大咧咧，神经较粗的李萱，这个时候倒是有些紧张，尬笑着打了招呼，和金尚一起将礼物放在客厅茶几上。 “挺干净，我还以为会更加邋遢一点。” “爱不爱干净，和性别其实没多大关系，有洁癖的男生不少，将宿舍糟蹋成垃圾堆的女生也不在少数，看个人想法和勤快程度吧！这个家里，有老边这个管家在打理，我和父亲只要注意表面的卫生就够了。” 两人一边打量，一边说着的时候，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的金时从厨房出来了。 “阿尚回来了？小李，也来了，不要客气……” “就你和老边在家？” “你……母亲，她和逢春散步去了，二舅妈带着二灰去买东西，文辉他们还在外面应酬，估计要晚点到。” “两位姑妈，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得两天吧，太远了，一时半会到不了……” 年长金时五岁的大姐，出嫁后，一家人老搬家，金尚也不时很清楚大姑父具体干什么，神神秘秘的，也懒得问。 二姑妈一家定居漠南草原，据说在搞农场牧场，经营多年，虽然辛苦，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 (本章完) 136.第136章 机不可失 第136章 机不可失 老金姐弟三人，包括老母亲冼桂珍，常年聚少离多。 这年头，固话普及率都不见得很高，更别提手机了。 视频电话，在线交流只在科幻电影中见过。 长这么大，金尚都没见过几次，偶尔年节的时候，会寄送明信片，夹杂着几张照片，如不是这样，这么多年疏于往来，恐怕见面都认不得了。 “这个时候散步？” 七月中旬，入伏没多久，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太阳落山很晚，五点多将近六点的样子，三十度上下，地面还蒸腾着一阵阵热浪。 “公园里挺凉爽！在家里吹空调太久，也不太好！你母亲，本来就不是身子骨强健的，多出去走走，比较好。” 金时将洗了洗沾染油污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给金尚和李萱倒了两杯凉茶， “工作还顺利吧？南大彪那边忙得脚不沾地，最近没怎么看到他。” “还行吧！” 金尚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 “下厨，要帮忙吗？” “不用了，你陪一陪小李就行了！” 也对，李萱到了这里，除了金尚，一个都不熟，将她丢在一边，那就太不应该了。 金时返回厨房，继续做菜，金尚对李萱问道： “你和梅逢春熟吗？” “一般般吧！我开车接送过两次，感觉交流还行，但是，很难亲近的样子。” “懂礼貌，不会过分失礼，所以不算特别难打交道……” 这是受过了良好的教育，有涵养的家庭教育熏陶，才会有的为人处世的态度，公事公办，礼尚往来，都很得体，想要真正得到认可，那就很困难了。 只要不排斥来往，没事别把小矛盾捅到金尚眼前就够了。 有些事，实在是忙不过来，能够在周末的时候，抽空去组团练练歌就不错了。 身为乐队主唱的梅逢春，任务可不轻，不止要为演唱会准备，还得将几首待发售单曲的伴奏带录好，这就够她和方桦忙碌一阵子了。 “你似乎不怎么喜欢和梅家人来往……” 李萱小声询问着， “是不是有什么成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不好！” “你才认识多久？我可是和她打小就认识了……” 金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 “可能是家教的影响，老梅家的人身上，天然带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说得好听叫执着，其实就是死心眼，认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看你就知道了！人倔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成功者身上，需要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 “过犹不及，所以特别容易钻牛角尖。做对了就得理不饶人，要是不对，知错，认错，就是难改错，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到了黄河都不死心。” “有这么夸张？我看梅逢春还好啊，挺通情达理的！” “那是因为没有触碰到她在意的地方！就好像刺猬，保持一定距离，就会觉得他们很和善可爱，靠得太近，就容易被刺给扎疼了……” “警告他人，也保护自己？” “对！如果是两个老梅家的人，太过亲近，就会伤害彼此，都不好受。越大，越犟，看似容易亲近，其实只是有教养的矜持。真正混熟之前，注意分寸，维持好边界感，否则……” 有点熟，又不是很了解的阶段，很容易觉得梅逢春脾气古怪，喜怒无常，其实就是没控制相处的距离。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金尚对梅杏红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最熟悉的陌生人，难搞啊！” 轻叹一口气的小金，抄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换了几个台，无意中看到了戴义琴的身影。 在这一档访谈节目中，戴义琴穿着休闲t恤，朴素的牛仔裤，戴着平光眼镜，显得阳光、帅气且儒雅。 要是别人敢穿着这么随意上电视，肯定会被批评，戴义琴这么干，就是时尚个性，平易近人。 “有传言，你和骆洋、金尚有新作即将面世，是不是真的？歌迷对‘黄金组合’再次出手，寄予厚望……” “是的，歌曲就叫《执着》，目前正在紧张编曲中。这是一首很成熟的歌曲，糅合了多重风格，算是一首民谣风很重的抒情摇滚吧。” “小道消息说会在演唱会上首发，是不是真的？” “你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件事定下来也没几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确实如此。” “演唱会上唱新歌，看来对这首歌的期望不低。” 主持人的问题有点随意，似乎对采访名人很有经验，十分敏锐地把握到了戴义琴话里的潜台词。 “歌曲质量肯定顶尖，否则也不会在演唱会上亮相了，门票那么贵，总得让观众觉得不虚此行。” “你也觉得有点贵？今天开始卖门票，售卖点一大早就排了好长的队伍，我还以为能轻松买到票，看这架势，估计难了。不得不说，人气真是高，有钱人也多。” “更正一下，门票大前天晚上就开始卖了，全国大部分主要城市，都可以在网上订购，就近取票，不用辛辛苦苦排队。外面挺热的，尤其是大中午，容易中暑，有条件的歌迷，可以考虑在网上买，很方便。” “噢，对对对，互联网购票，现在的高科技真是厉害，足不出户就可以买东西了。晚上我去试试……” 主持人露出搞怪的笑声，后言归正传问道， “这一首《执着》，有什么特别打动你的地方么？宁愿冒险在演唱会首发，也要这么做，一般的理由，可说不过去。” 以戴义琴现在的名气，别说发一首新歌了，放个屁都是值钱的，一首新歌发行失误，造成的直接损失起码几十万，间接撬动的利益数百万都有可能，上上下下那么多指望戴义琴混饭吃的人，压根不可能任其自作主张。 别的事任性一点，甚至耍大牌都没关系，涉及到真金白银的买卖，压根不是戴义琴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词曲作者小金通情达理，常棣文化也是一家有人情味的公司。这首歌，不管词曲，简直就像从我心里挖出来的一样，实在是太贴切了。说起来，我今年也三十多，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为歌迷，为粉丝，为了广告商，为赞助商唱了半辈子，却从来没有为我自己和家人唱过一首歌。” 顿了顿之后，戴义琴笑着补充道， “其实小金拿出他的曲库给我听的时候，差点挑了眼，最后，我好歹抵住了诱惑，选了这一首最得我心的。当然，这一首类似自述的好歌，也希望大家能喜欢。” “拭目以待！” 主持人十分捧场地给予了肯定，后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词曲作者金尚的‘存货’还挺多，好歌多到让你都眼馋的地步？” “对！要是搁在一个多月前，没有重新翻红之前，肯定会选另外的，现在，感谢全国歌迷的捧场，赚了不少钱，解了燃眉之急，可以适当满足一下自己的追求了。” 说着的戴义琴，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柴米油盐酱醋茶，小金的词还真是贴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现在，唱歌还行……吧？不至于为孩子的几罐奶粉钱发愁了！” 小插曲过去后，主持人和戴义琴说起了一些歌迷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创作过程中的趣事，私底下的交情，未来一段时间的打算等。 这方面，戴义琴经验丰富，多年前更是吃过许多亏，被坑了无数次后，总算是明白了该如何与这些媒体人打交道。 在大众审视的目光中，戴义琴的言谈举止，几乎无可挑剔。 “关于最近两位声名鹊起新人歌手，梅疏影和元休，是你的熟人吗？那一首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曾经和数名知名歌星传出过‘绯闻’，结果，一名新人歌手力压群芳，成为演唱者，着实让人大跌眼镜。当然，梅疏影唱得确实很好，没有辱没这首传世经典。还有元休，虽然没有露面，但是很多人猜测这就是金尚的艺名。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你这是来逼问真相了啊！” 戴义琴一点也没有感到为难，十分得体地答道， “梅疏影和元休，目前是同一个组合里的成员，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只能说，小梅还是个学生，暂时还不是出道歌手，元休嘛，任君想象……” “看来，今天是得不到更多情报了。不管是《明月几时有》、《送别》还是《口是心非》，最近在音乐电台热度居高不下，大有挑战一众知名歌手当红歌曲的架势，后起之秀，当真是太猛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压力好大，要不是占了名气大的便宜，还真有可能被比下去。” 戴义琴半开玩笑，半中肯地点评着， “当然，这是好事，业界死气沉沉这么多年，有更多新鲜血液加入，增添更多活力，对广大歌迷来说，也是福音。” 看到后来，金尚就明白了，这大概是南大彪安排的宣传计划中的一环，演唱会的门票正式开始售卖，把热度炒起来，让赞助商掏钱爽快一点，顺便为其客串的电影预热。 这个月底，还有将近大半个月，电影《大时代》就要上映了，下半年是赚得盆满钵满，还是吃糠咽菜，就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就在金尚和李萱在看电视打发时间的时候，陡然间，一股视线传来，金尚转过头，就看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盯着自己和李萱。 太入迷了，居然连什么时候跑来个小屁孩都没注意到。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门锁关闭的声音，一个脚步走了过来。 “二灰，别乱跑，这不是在自己家，注意礼貌……咦？” “舅妈？” “是我！阿尚，都这么高了啊！” 颜书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展露出笑容，亲昵地抓住了站起来的金尚伸过去的胳膊，然后看向了一旁尬笑着的李萱。 “这是……你女朋友？” “李萱！” “听逢春说起过你，果然是个标致的孩子。” 坐下后，颜书帆拉着二灰说道： “不是老盼着和表哥会面吗，真见着了，怎么反而害羞了？” “比电视上看到的要高，还要更酷……” “小小年纪，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什么酷不酷，乱七八糟的。” 颜书帆按着不停扭动着的身体的二灰的肩膀，对金尚说道， “小家伙经常在学校小伙伴面前吹嘘自己表哥多么多么厉害……” “噢！” 没想到还收获一个小粉丝的金尚，对这个只存在记忆中的小表弟，当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从过去的相片中，看到过两次，小孩子长得很快，样貌变化也大，已经和当初的面目完全对不起来了。 “让你失望了，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别的。” 第一次见面，二灰还有点局促，不知道说些什么，颜书帆很和蔼地说道， “以前就老听说三妹家的孩子多么有天分，多么聪明，现在一看，百闻不如一见，确实一表人才。” “您过誉了。” 这是个精于交流的场面人，和梅应年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生意越做越大，见多识广是肯定的，为人处世也很有一套。 几人说着话，然后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电视节目，大红大紫的戴义琴，哪怕是不怎么关心文艺圈的颜书帆也听过。 “这个人，是阿尚一手捧红的吧？当真是好运气……” “戴义琴人还是不错的，哪怕没我，也还是能翻红的，我只是在火上浇了一盆油。” “那也很关键了，谁知道他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时机很重要，错过了，还有没有下一次，谁都说不好。” 颜书帆似乎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少，十分明白金尚在其中的关键作用， “逢春那边，要不是你帮忙，出名什么的，没个几年苦熬，哪有她登台的机会？每个行业都是如此，头部机会就这么多，不把握住，会遭天谴的。” (本章完) 137.第137章 心思难明 第137章 心思难明 与梅应年一起，和各路商场枭雄过招，这些年下来，颜书帆见过太多有才有能耐的年轻才俊，得不到一展才华的机会，只能碌碌无为，沉浮不定，最终被磨灭了棱角，泯然众人的例子。 流行音乐圈虽然是另外一个圈子，道理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有才华的年轻人，勉强也算稀有，可基数大了，除了极个别惊才绝艳，难以被替代的妖孽，绝大部分的重要性，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 这就跟乡下中小学里叱咤风云的学霸，放大到全市，全省甚至全国范围来看，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梅逢春人长得漂亮，或许也有点天赋，但是，没有机会，没人提携，想要在一个全新的领域出人头地，谈何容易。 金尚在耐着性子与人寒暄，颜书帆也在观察着面前的外甥。 从外表上来看，也只是个略显腼腆的年轻人，实在难以相信，他居然在做几千万甚至上亿的生意。 梅应年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小渔船上，和一众臭烘烘的水手们在拖网，洗锚链，刷甲板吧！ 这样来看的话，金尚的起点，确实很高了。 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场合，实在是不适合谈论什么生意经，颜书帆都想和金尚好好聊一聊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未来的商机在哪之类的话题。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时候，外面响了一阵敲门声，人还没到，梅逢春大大咧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是抱怨天气太热，就是吐槽家里冷气开得太小，空调噪音太大，影响休息。 如果不是家里人一时半会走不开，需要梅逢春作为代表来探望一下，金尚这个小表姐，还真不想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待姑侄两人穿过玄关，走进客厅的时候，才看到按着小儿子，让他别瞎胡闹的颜书帆，以及起身看过来的金尚和李萱。 早有所料，但是没想过会是在这个情况下面对面的梅杏红愣了一下，旋即松开了挽着自己胳膊的梅逢春，神态自若地笑着走了过来，和金尚握了一下手。 “好久不见！” “呃？” 这是久别重逢的问候？ 哪怕是身为穿越者的早慧，外加“金手指”帮忙挖掘脑海深处的记忆，金尚都有点想不清亲生母亲的原来模样了。 “久疏问候……母亲！” “我还是喜欢更加亲切地喊一声妈妈，或者叫老娘也好啊，母亲的称呼，太正式，也太生疏了。” “您也不老啊！” 在金尚眼里，梅杏红看上去确实显得很年轻，和梅逢春走在一起，不像是姑侄，更像是姐妹。 “你……说不来恭维的好话，就不用勉强了。” 金尚的急智，其实并不是很出色，最多算得上是中规中矩，碰到相对陌生的人和事，忙乱是难免的。 好在为人好学，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不会总在同一个地方多次跌倒。 “让您见笑了。” 母子二人说了点互相问候寒暄的话，梅杏红紧接着将注意力放在了李萱身上。 出乎金尚的意料，似乎李萱还是比较擅长应付梅杏红，表现得很大方得体。 你来我往的对话，大抵上还算波澜不惊，只不过，紧紧握着的手越来越用力，也证明了初次上门，见到男朋友母亲的李萱，内心还是很不平静的。 在此之前，金尚认为母子两人了之间的重逢，会更加有冲击性一点。 不管是激动非常，还是冷漠镇定，又或者局促尴尬的场面，都设想过。 真正到了这一刻，才发现，想多了。 平淡！ 这才是真切的感受！ 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友人，不期而遇的时候，想要重拾旧日的情谊，却发现那些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付诸东流了。 『有些东西，其实早就放下了，只是……淡淡的不舍，依然时不时袭上心头，但那不是纠结于过去的理由。』 脸上挂着笑，金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和似乎很热络的亲属们闲聊，看似其乐融融，但这只是表面客气，想要形成新的情谊与纽带，这才刚刚开始，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稍晚一点的时候，金时的晚餐快要做好了，梅应年带着梅文辉赶到了。 七八个人吃了一顿家宴后，金尚主动收拾碗筷，李萱想要过来帮忙，被梅逢春和小二灰拉着说话，然后卷入了大人了新一轮饭后攀谈中。 过了没一会，正在刷锅的金尚，陡然间感到有人靠近，抬头一看，是鬼鬼祟祟的梅逢春溜进了厨房。 “怎么，有事？” “气氛有点尴尬，我偷偷溜了。你女朋友真厉害，居然还能游刃有余地应付。” “她可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在‘不服输’这方面，不会输给你。她对很多事都提不起兴趣，可一旦生出了好胜心，那可就难以轻易拉回来了。” “所以，她现在是在和谁较劲？我觉得姑妈已经够强势了，你女朋友其实也不弱啊！” “在替我打抱不平吧！离家这么多年，没怎么尽到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尤其是觉得她亏欠我了，身为女朋友，要挺身而出，出一口气……” 金尚耸耸肩，脸色有些复杂地笑道， “她啊，总觉得身为儿子的我，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其实，想多了……” “那你带她来是？” “就是赶巧见个面，认识一下。没想到……” 婆媳之间的复杂关系，金尚本人其实也不是很能懂。 “那你……不去劝劝？” “劝？” 失笑着的金尚，甩了甩手上沾染的油水，轻轻摇头道， “这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我劝谁，怎么劝？” “你心真大！” “小梅，你还年轻，不懂，等你交男朋友就知道了。” “叫谁小梅咧？没大没小。” “这是以前辈的身份在向你传授经验。” 金尚嘿嘿一笑，故作高深地解释道， “打个比方，你和我母亲走到一起，被人说像是年轻的姐妹，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姑妈……应该会比较高兴吧！” 梅逢春不确定地回答着。 毕竟是四十多的人了，被变着法地夸赞年轻，怎么想也是一桩美事。 “那你呢？”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梅逢春有些纠结地说道， “按理说，应该也很不错吧！但……总觉得有点别扭！” “对吧？你明明才二十岁，怎么就和四十多的是姐妹了？这岂不是在骂你老么……”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股内心躁动不安的感觉从何处而来。没错，我可是风华正茂的女青年啊……” “明白了吧！不管是夸赞还是诋毁，本质上，是一个对比的过程，每一个形容词，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与之类似的，诸如‘你比她还难看’和‘你没她难看’，对被形容的人来说，感觉其实是差不多的，将‘难看’这个词换成‘好看’，语境和语意也没多大区别。” 金尚悠悠地总结道， “在不可量化的点评上，尤其是涉及到男女之情，亲疏远近之别，一定要谨慎。就好比老妈和女朋友掉河里，你要先救谁之类的问题，从法律和道义上来讲，肯定要先救老妈。但是，女朋友会管你这些解释吗？” 这压根就不是摆事实，讲道理的事，也许上面的例子，过于极端，但是，在婆媳关系上，很多时候，男人就会承受着两头堵的尴尬压力。 “代入了一下女朋友的心境，果然，理解不了。” 扭头偷偷瞟了几眼外面似乎很平和的聊天场景，梅逢春吐了吐俏皮的小舌头，小声嘀咕道， “你们家似乎很麻烦的样子，要不是我爸拜托我来露个面，真不想掺和。” “你以为你爸妈，真的不能来？” 金尚撇了撇嘴， “以后，他们还会找个借口，让你来代劳。” “为什么？” 梅逢春不解地询问，金尚摊了摊手。 “谈恋爱，两情相愿就够了，别人管不着，婚姻就不同了，是两个家庭的联合，自我搬出去后，我爸孤家寡人一个，两个姑妈还不知道能不能来，老祖母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们梅家兄妹四人，一大家子全赶过来，这是想干嘛，以多欺少吗？” “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多鬼心思……” “你以为呢？以前明媒正娶的大姑娘出嫁了，几个小舅子大舅哥会组团上门，不仅是为了看姐妹过得好不好，还是在向男方示威，娘家是有人的，聘礼嫁妆两清，就别打着欺负人的主意，尤其是要给妯娌们看看，新媳妇不是好欺负的，懂不懂？” “这样的么？” 差不多将碗筷收拾好，灶台擦干净后，金尚才松了一口气。 “每一个看似繁琐到不可理喻的习俗背后，其实都有着不好言明的利害关系。就好比现在的李萱和我母亲，其实是有着根本矛盾的，那就是我，到底向着谁，明白吗？搁在古代，男主人，长男，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他向着谁，谁在家里的话语权就更重。咱们老金家是一脉单传，就不提了，搁在老黄家那家大业大的豪门，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在祠堂里谁的位置更靠前，都争得面红耳赤。嫡系兄弟妯娌，可不全都是亲密无间……” “那二伯一家和我来，就差不多了？” “离得近，凑巧嘛，以后有机会再聚，现在，倒是不会一起上门唠叨的，你这段时间肯定还会常来。” “行吧！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这些年，真是痴长了几岁，人情世故还没你懂得多。” “我也只是在道理可以辩明的地方，比较明白，说不定道不明的感情，其实也一头雾水。就比如李萱，一个人和你姑妈，伯父一家人闲聊，估计也是一股气强撑着。她啊……有心眼，但是不会耍，要不是因为我……家里特殊，根本不会来。” 体谅男朋友左右为难，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好处置的心情，想要来帮帮忙的心思，金尚也是懂的。 “那……怎么办？看她好像没词了……” “放心吧，没事的！今天只是初次见面，熟悉一下就是极限了，交浅言深，没什么太特别的可说。待会我去给她帮帮腔……” 对自己这个年上女朋友，金尚还是比较了解的。 小事上经常马虎，大事拿捏得很到位。 说大智若愚有点夸张，如何把握分寸，恰好好处地将自身的关系网捋清楚，还是可以做得很好的。 地主豪绅出身的大小姐，为人处世，总带着一股朴素的乡土智慧。 眼光其实很挑剔的金尚，为什么会和李萱处得来？ 说白了，还是她身上带着的那一股能透过世事浮云，直视繁后的落寞，依然保持着淳朴浪漫，热爱这个世界的人和事的天真，太令人心动了。 这一点，和金尚是有点像的，两世为人，迥然不同的经历，使得心性其实稍微有些割裂与冲突，如何才能保持完美的统一与协调，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就好比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金尚和金时相处，既是父子，又是兄弟，仅有两个人的时候，要随意许多。 而对于梅杏红这个从小就分离，然后突然重逢的母亲，就感觉十分别扭。 从道理上来讲，应该是养恩大于生恩，既然没养，腆着脸再以父母自居，是不合时宜的，普罗大众的道德观也不支持这种行为。 但是，实实在在的例子告诉金尚，这都不叫事。 前世金尚就亲眼见到过，自己一个邻居，以真爱为理由，接盘了带着拖油瓶的白月光，辛辛苦苦将孩子养大成人，出人头地后，白眼狼带着母亲去找远方的亲生父亲，留下继父孤独终老，凄惨离世的故事。 血缘，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相干的人，可以尽情地当个理中客，肆意点评，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时候，什么道理都不好使，决定事情走向的，只能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良心。 (本章完) 139.第139章 组局 第139章 组局 晚上十点多了，金尚还在冥思苦想。 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已经满满当当写了四五千字，以一个粗略计划书的标准来衡量，应该够充实了。 只是…… 微微叹了一口气，将其中几段话删去。 『不合适，电子游戏部分的预算，太多了。』 蹭好处，也要有个限度，三国题材确实是很好的挡箭牌，但它也不是万能的。 将设想中的大投入制作《三国无双》和《三国群英传》删掉，只保留了传统卡牌游戏《三国杀》和策略游戏续作《三国志2》。 这样一来，电子游戏所占的比重，就没那么显眼了。 除此之外，最大的成本是三国演义的真人电视剧拍摄。 大致评估了一下，制片成本控制得当，拍摄一百集，需要将近九千万预算。 想要效果更好一点，将现如今的摄制能力完美发挥出来，差不多要多一个亿。 这么大的投入，没有上面支持，连演员都找不齐，拍战争戏，上哪找那么多训练有素，行动听指挥的群演？ 古装剧制作，最钱的就是布景和服化道，要是没有强力部门管束，电视剧没拍完，那些珍贵的道具，就被个别手脚不干净的混子给偷光了。 大型历史战争题材影视剧的拍摄，剧本、导演和演员很重要，制片更重要，想要让成百上千的人员围着剧组，提供贴心的服务，让其顺利拍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南家兄弟为了顺利将《大时代》三部曲制作完成，不知道了多少人力物力，南大龙亲自坐镇，就是怕辛辛苦苦组的局运转不下去，投的钱打了水漂。 除了真人电视剧，预计将近一百三十多集，分为“天下大乱”，“中原涿鹿”，“三足鼎立”，“天下归一”四部的动画片，也被写入了计划书，总投入也有将近四千万，不是个小数目。 另外，各种宣传和推广活动，也费不少，占了实际投入的很大一部分。 当然，这些都是站在今夕文化的立场来看待问题，交上去后，具体如何操作，还不得而知。 是不是真的要将电视剧和动画片都制作出来，也不是一两个人拍脑袋就可以决定的，这是一项系统的工程，需要各方面配合，这已经超出了一家初创民营公司所能左右的范畴。 『先把“卫星”放出来，能不能实现，再说吧！』 实际上，金尚还有很多想要塞进去的东西，比如将《格斗之王》对战游戏改一改，加入一些历史背景故事，打个擦边球，或者换皮《圣杯战争》，让历史武将们在现代都市大打出手。 思虑再三后，金尚还是暂且将这些搁置了，文化和娱乐有交集，也还是有些分别的，尤其是在九五年的夏天，不能高估了老百姓的接受程度。 做可以，但不能以这种方式进行。 差不多定稿后，金尚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恰在此时，李萱送上来一杯清茶。 闻着扑鼻的香气，抿了两口，稍微提提神的金尚，看了看时间，十点半都过了。 “已经很久没有熬夜做正经事了！好多年前，为了高考倒是下了一番苦工！去年底，为了硕士论文，都没怎么赶工过……” “辛苦了！” 李萱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男朋友侃侃而谈，后忍不住失笑道， “你这个老板，当得也蛮辛苦的，什么都要操心。” “能够帮我分担压力，独当一面的大才，还是太少了！今夕文化这座庙还是太小了，吸引不了大佛入驻，所以，自己就得辛苦一点！” “嗯！刚才听你打电话说了好久，和梅家二伯聊了什么？” “关于建造影视城的事，旅游、度假、休闲、观光以及商业地产，有很多不太清楚，打听一下。” “你这是下饵，试探一下，他感不感兴趣吧？” “看破不说破！” 金尚嘿嘿一笑，没有否认李萱的说法， “一个大型影视基地，投资数以亿计，占地极有可能超过十万平方米。我在计划书里，写的是四十万平方米，哪怕打个对折，也很大了……” “京城哪有这么大的地方给你建造影视基地？” “中心城区肯定没有，城乡结合部都不会给，只能去远城郊区。历史剧中的取景，大多需要到有山有水的地方才好，历史名城也大多依山傍水，占据交通要道。京城这地方，大山不缺，好水却不多。” 缺水，几乎是北方大城市发展过程中的一大顽疾，尤其工业用水的不足，严重影响了地方发展。 随着京城常住人口不断增长，对淡水资源的保护也趋于严格，对任何有可能影响到用水安全的工业商业开发，十分谨慎。 偏偏三国题材的影视剧，涉及到大量水战的剧情，比较经典的就有赤壁之战、水淹七军、白衣渡江等。 要建造三国影视基地，没有大江大河，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所以，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在京城北方郊县，选个地方建造一个影视基地，南方靠近大江的地方，选址再建一个。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必强求违背现实条件，在北方重现江南水乡的美景。 京城这地方，拍不了火烧赤壁，七擒孟获，南方也很难找到好地方重现千军万马，铁骑纵横的场景。 “梅家二伯的意思是什么？” “有点兴趣。” “就这？” “已经不错了！就看对方如何衡量其中的利弊，愿不愿意出手了。当然，这一切还只是个初步计划，能不能成，不知道。” 现在拿地搞什么旅游地产，长远来看，赚肯定是能赚的，就是资金回笼周期有点长。 如果从一般居民住宅和商业地产入手，“滚雪球”速度要快一点，可以很快做大规模，影视基地沉淀的资金太多了，对讲究效率的资本来说，未必划算。 但是，做生意，有时候并不能完全用赚不赚钱来考虑。 投资足球俱乐部赚钱吗？ 用脚后跟想一想就知道了，那就是个赔钱买卖。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有钱的大佬往里投钱？ 人傻钱多？ 真到了一定的层面，钱买得到的都不重要，钱都买不到的才是好东西。 一掷千金投资足球事业，和开发周期长，撬动的资金规模大，提供的就业岗位多，增加税收的旅游地产，有异曲同工之妙。 真要是能借助建造影视基地，开发旅游地产的机会，顺势拿到几块京城的土地开发权，那就赚大了。 首善之都，寸土寸金，那么多人争抢，给谁不是给？要是光看谁出的价高就归谁，那商场之事，就不会如此复杂了。 围绕着有可能成型的影视基地，梅应年完全可以将其开发成产业集团在京城的支柱和名片之一，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 “你倒是敢想，人家只是让你提供一个粗略的计划，你把每一个涉及的产业都给安排得明明白白，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我就是吹个牛，成不成看他们，顺便介绍几个得力的合作方，有什么错？而且，这年头，有哪个大富豪会钱多了烧得慌，去京郊荒山野岭建什么影视城？京城土地抢不到，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西川，湖广有的是机会，干嘛在山窝窝里苦熬？” 关键是，建了影视城，得有剧组租用，游客观光，周边别墅区，度假村有人买账才好，一般的地产公司，压根就没有影视圈的人脉和资源，这一行太过封闭，外行人贸然涉足，基本都是奥迪进来，奥利奥出去。 而且，地产商们，其实也不喜欢影视圈这种“玄学氛围”太浓厚的行业，坑人坑得更加清新脱俗，但是好歹有评判标准的足球俱乐部，明显要更容易入手。 行不行，上场比一比，输赢一目了然，不像影视剧，到底好不好，谁都说不清。 “你说，我只是想要生造个ip，插个旗，为将来文娱引流做个准备，怎么突然就造了这么大一个局？” 李萱没好气地瞪了金尚一眼，略有点不安地说道： “涉及到的人多了，利益相关方也多了，会不会牵扯咱们太多的精力？” “版权在我手里，别人要拍三国故事，咱管不着，可要是敢生搬硬套《三国演义》里面的桥段，那就法院见。” 就好比有人拍王允潜结吕布，诛杀董卓的故事，没问题，可要是涉及到貂蝉和连环计方面的内容，那就不行了。 与之同理，三英战吕布，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甘露寺刘备招亲，草船借箭，蒋干盗书，铁锁横江，借东风，走马荐诸葛等等，以前没有，小说《三国演义》里“首创”的经典，别人未经许可，不可使用。 实事求是地说，将这些经典片段剥离，看干巴巴的《陈寿三国志》，有几个人看得进去？ 原原本本的历史故事，大部分都挺无趣的，而且阅读门槛很高，没一点文化基础，压根看不懂。 未来文娱产业会有很大的发展，金尚是知道的，现在看起来是亏本买卖的影视基地，未来其实大有可为，只不过，想要深耕，还需要比较靠谱的合作方，没个业内熟人带着，压根玩不转。 恰好，南家兄弟准备在这一行大干一场，只是苦于实力不足，还在积累人脉和资源中，如果梅应年这个大金主合作，应该能有一番作为。 “生意……大多就是这么回事，资源互换，各取所需，有形的，无形的，有多大的价值，都要考虑清楚。” “这其中，咱们的实力，似乎最弱吧？” “这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误区了……” 金尚伸手刮了刮李萱俏皮的小鼻子，让她脸上的忧虑之色减退，才笑呵呵地解释道， “我们是内容制造方，就像是开门迎客的面馆，不管店面装修得多么豪华敞亮，名气多么大，客人光顾，是为了吃面的，面好不好吃，比什么都重要。” “那……咱们是厨师？” “不，南家兄弟是厨师，咱们是提供食材，柴米油盐，各种配菜佐料的供应商。你去面馆吃面，有埋怨店铺环境不好，服务差劲，厨师油腻，汤面不好吃，有埋怨面粉不好，油盐不纯，佐料太水的么？” 从一开始，今夕文化只是半只脚涉足文娱圈，提供必要的创意和ip罢了，暂时没想过走上前台，直面挑剔的影评人和摸不清口味的观众。 现在的环境，对民营影视剧公司，并不是很友好，想要加大投入，将其作为内容输出的主要阵地之一，还需要过几年，看看市场容不容得下大制作文创产品，有没有版权运营的空间。 这么大的国家，全国票房过千万的电影，就能排入当年前十，甚至前五的时代，能够靠商业片盈利的导演和影星就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立足未稳的今夕文化还不是入场的好时机。 ——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金尚看到了这一周的营收和支出简报。 扣除网上售票部分，总体情况确实已经趋于稳定了。 网吧营收增长乏力，打折和优惠的效果还在，但也不太明显了。 报刊发行量小幅上涨，广告收入有显著增加，但开支随着青少年作文大赛和外语演讲评比宣传铺开，支出上涨了不少。 报表最好看的还是《知音杂谈》的发行，在突破瓶颈后，本周再次上涨百分之五，利润增加百分之三十九。 『看样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款被批评为格调不高的都市女性杂志，会是公司最主要，最稳定的现金流来源之一。』 至于最大的开销，不用细看，金尚就知道是服务器和宽带费用，其支出比人工成本还要夸张。 『基础运营服务商的高资费，真是拦路虎啊，好坏参半，虽然增加了公司成本，但也将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捡漏的可能性排除了。』 (本章完) 140.第140章 该强硬的时候 第140章 该强硬的时候 直到现在，都没有诞生出第二个完全模仿北方联合在线的综合门户网站。 试错成本太高，一百万投进来，两三个月就烧光了。 在没有现成的例子证明这条路可以走通之前，很少有人舍得钱进行有可能血本无归的投资创业。 远的不说，基于京城大学师生的兴趣而创办的京城学联论坛，小道消息说幕后运营者有些撑不住，想要找产业资本加盟缓解压力。 只是，连盈利模式和变现渠道都说不清楚的业余论坛，没人看好。 也有人旁敲侧击问过金尚，愿不愿意投资。 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金尚就婉拒了。 『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再等等看。』 商场搏杀，很少会有雪中送炭的人，倒是落井下石的不少。 现在的京城学联论坛，还只是遇到了问题，情势并不危急，在寻找投资人的时候，还想着拿捏对方，不仅出让的股份很少，管理层还各种要求，这也不让碰，那也不能管。 先上社会教一教这些沉迷于技术，在象牙塔里待久了，抱有太多不切实际幻想的年轻人，该如何在这一行立足吧！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放下手里的报告，金尚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以前增长快，是因为基数低，所以涨幅很可观，现在，体量大了，再想如以前那样，突飞猛进，难度就大多了。 营收微涨，利润上升，是公司逐渐步入正轨，效率提升的缘故，并不是传媒和互联网两大主营业务本身有什么大的变化。 除此之外，金尚本人是公司最能赚钱的人，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老板能干，固然是好事，可其它人支棱不起来，就太不应该了。 几首歌曲和小说、游戏的发行，版权运营的收入，似乎有后来居上的趋势了。 前两天，某地方电视台，未经许可，在节目中用了金尚所做的几首歌，得知情况后，今夕文化寄出了律师函，对方也很干脆，十分豪爽地付了十万块钱。 这年头，广播电视报刊等传统媒体，日子过得还不错，手里有钱，影响力不缺，在互联网新媒体产生实质性的冲击之前，它们的影响力十分不俗。 金尚也不愿意过分交恶，见好就收，迅速和解，给了一份限时使用的授权书，顺便和对方搭上线，说不定将来用得上。 最大的进项，来自于某知名手机厂商的合作，为了给自家新开发的音乐手机打广告，直接将几首歌打包，买下了好几年的使用权，预备作为内置铃声使用。 就这一单生意，收入就接近两百万，让金尚不得不感慨，还是高科技实体产业赚钱，只要能站稳脚跟，打响名头，基本都是财大气粗，现金流充足的大主顾。 难怪现在的主流商业圈，不怎么看得上互联网，盘子太小了，容量有限，压根经不起大资金的洗礼。 『实体……迟早要涉足，否则，没有主心骨，待增长乏力后，就撑不起太大的规模了。』 就在金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黄漪漪推开门，领着两个精英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金总，这两位是来拜访您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抱歉，有预约吗？我不记得现在有要事……” “您不是闲着么？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其中一名穿着米色西装，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笑盈盈地说着。 “行吧！请坐！” 对方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是，那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味道，实在是太明显了。 黄漪漪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后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一旁，履行着秘书的职责，准备将这次计划外的会谈记录下来。 “现在……快到中午了，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京城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基金会干事，我姓黄……” “黄干事？” “对……” 脸上挂着笑容的黄干事介绍身边的同伴， “这一位是京城版权产业投资开发有限责任公司的张经理……” “张经理……” 金尚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里胡哨的名片，瞟了两眼，后脸色不变，心中却有些不喜地问道， “有何贵干？” “我们听说了贵公司的小说和电子游戏，通过了文创产品推介会的评审，所以想要寻求合作……” “总体计划书，今早刚交上去，你们就找上门，看来……两位能量不小啊！” “混口饭吃罢了！” “不知道两位打算怎么合作……” “都在里面，金总可以看看，我们很有诚意……” 说着的黄干事，递过来一份文件，金尚接过，草草翻了一遍，不由得一乐， “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百三十万，就想要将版权都拿走？” “价格可以商量！往年通过评审的作品，不少都是由我们运作发行的，合作很愉快……” “这是在暗示，不和你们合作，就拿不到评审推介优惠？” “这……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事！一百多万，很多了，年轻人，不要太贪……” 和黄干事相比，更加急躁的张经理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你们……大概没看过我发给评审会的报告吧？” 金尚悠悠地说道， “你们啊，以前拿捏那些见钱眼开，被你们唬住了的家伙，太得心应手，以为谁都会吃你们这一套？” “你什么意思？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们……太弱了，一百三十万？连我前期开发投入的钱都补不回来，就这种实力，哪有资格与我做买卖？” 说着的金尚，自顾自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喂，这里是今夕文化，我是金尚，几个小时前刚见过的……” “现在，有两个……什么基金会的干事和版权运营公司的张经理，口气大得不得了……”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操作的，拜托，下次派几个聪明一点的过来，这一家基金会和运营公司，这两个人，拉入黑名单，如果我再见到他们，所有合作取消。” “年轻气盛嘛，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基金、公司和掮客们都是些什么成色，借着所谓‘合作’的机会，上下其手，将过去的烂账给平了，皆大欢喜是吧？” “对了，提醒一下，办公室和这一通电话都是有录音的……” “没有坑谁的意思，就是怕有人坑我。这年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为了钱，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说……对吧？” “起码，先调查一下我和公司的背景，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再来考虑是不是‘敲’得动吧？计划书……交过去，你不会看都没看吧？我在组局干几千万上亿的生意，你这边提着百来万上门，像是要施舍给我，是不是有点滑稽？” 挂断电话后，金尚对着脸色有些呆滞，坐立不安的黄干事和张经理说到： “别紧张，你们就是台前的小喽啰，我也没有为难你们的意思，下次，想要找‘猎物’，先调查一下，是不是惹得起。虽然差不多午饭时间，我也不留你们了，和人有约，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你们……自便吧！” 将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赶走后，黄漪漪有些担忧地问道： “小金总，这些人，会不会给我们捣乱？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 “困难像弹簧，看你强不强，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这些人，心里有鬼，你觉得他们就不慌吗？” 金尚笑着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是他们擅长的，真刀真枪地干仗，他们不行。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有些事，上称千斤，不上称四两。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玩意，真掀了桌子，谁怕谁啊！” 金家父子虽然和老黄家疏远了，到底也是祖上阔过，沾亲带故的不少。 京西土著，很多身上都带着“遗老遗少”的烙印，平日很少显露影响力，可真要是在自家地盘被人欺负了，那还得了？ “我不欺负别人，他们就该烧高香了。再来的话，就不是几句话能了结的问题了。” 金少爷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在这两个杂鱼身上浪费时间，实在是太不值了。 “对了，你的毕业论文，选好方向了？” “嗯！向魏姐请教了一下，差不多要开题了。” “一眨眼，你也在公司干了快五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 “感谢小金总提携，我感觉受益匪浅，这段时间，学到了很多在书本上找不到的宝贵知识。” “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收获，公司也受益匪浅，没有你兢兢业业干杂活，还真不会这么顺利。” 公司刚开业的时候，每一家球迷之家，都要去盯着，报刊杂志发行后，需要管理的工作更是忙不过来。 就勤奋和努力而言，黄漪漪身上有一股很执着的气质。 实事求是地说，明年的大学毕业生，不包分配工作后，人资资源管理方向的大学生，普遍都有摸不清前路的焦虑感。 以前虽然不知道自己毕业了会去哪，起码可以确定，有一份还算过得去的工作等着自己，底线兜住了。 明年就不好说了。 有类似想法的学生，大多忙着找单位实习，积累经验，好在简历上多写一些可提升竞争力的亮点。 “说起来，今年九月的校招，我们公司也向京城本地的学校提交了参加申请，应者寥寥，倒是外地大学感兴趣的不少。” “毕竟是地处京城嘛，区位优势太大了。” 虽然是兼职实习，黄漪漪确实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如今公司各个岗位逐渐补充满员，在魏双萍的调配下，制度的力量开始显现，原来的草台班子，也渐渐有了上规模大公司的气魄。 即便如此，如黄漪漪这种如润滑剂一般，保持着上下传达顺畅，运转如意的工作作风，还是很重要的。 别看她似乎没干什么技术含量太高的活，替代性很强，可真要缺了这么一个人，怎么都觉得别扭，而且找到下一个合适的不容易，磨合也很需要时间。 如果可以的话，金尚当然愿意将她签下来，可惜，还得等一年，而且，她也未必会在今夕文化这棵树上吊死。 老家远在闽南地区的黄漪漪，要她毕业后留在京城打拼，也需要斟酌一下。 『这年头，民企招一个大学生，太难了！』 当然，还有一年时间，说这些还太早。 和黄漪漪寒暄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了，金尚交代了李萱和魏双萍几句，就驱车赶到国宾酒店附近，在一间包厢里，见到了一扫过去阴霾，显得意气风发的孙大器。 一起等着的，还有偶尔私底下交流的技术工程师杨琦，以及一名没有见过的，看上去大概二十七八岁的西装男子。 “抱歉，来晚了，有点堵车。孙老哥，杨总工，还有……这位是？” “杨丘平……” 杨琦连忙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介绍， “就是我以前说过的，有意开发国产电子邮箱管理系统的专家，海归博士，对互联网技术有很深造诣的权威。” “过奖了！” 杨丘平伸手与金尚虚握了一下， “早就听杨琦前辈说起过金总这位后起之秀，年轻才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天才有幸相会，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您真会说话，我就爱听这些。” 金尚脸上堆着笑，似乎很坦然接受了对方的夸赞，坐下之后，才正色说道， “原本打算下个月乔迁新居，将大家叫过去聚一聚的，没想到现在能提前坐在一起。也要感谢孙老哥请客。对面就是外经贸大厦，老哥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啊……” “朋友抬爱罢了！” 孙大器的场面活，比金尚还要娴熟得体， “干点辛苦活，劳碌命。这次会议，只是吹一吹风，征求一下行内人的意见。你们也知道，我的技术水平，也就忽悠一下外行人，待会，还需要几位帮我撑场面。” (本章完) 141.第141章 势单力孤成不了事 第141章 势单力孤成不了事 对于孙大器邀请自己来参会的前因后果，金尚已经有所了解了。 外贸很重要，任何细小的变化，放大到全国这个层面，造成的影响都不可估量。 “孙老哥，今天的会议，主要是关于哪些方面的？” 金尚的问题，孙大器早有所料，好整以暇地答道： “主要是电子商务行业评价指标和质量标准！前者是准入条件，后者是运营要求。” 解释倒是很清楚明白，就是不够细致。 达不到评价指标，就不能从事跨境电商行业，或者功能受限；运营要求有问题，会受到行业标准的处罚，甚至吊销资质。 出口资质的办理，已经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了，网上卖东西，还是往国外卖，会涉及到很复杂的程序。 再过一个多月，国际互联网就会全面接通，很多关注这方面发展的人们，想要在其中分一杯羹的不少，可到底怎么操作，没有标准和规范肯定不行。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说了会话，交换了意见后，基本都存着不是很看好的念头。 提前做准备，是应该的，只是，以国内目前的发展程度来看，短期内，很难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下午两点多，会议准时开始。 上台演讲的人，金尚基本都不认识，一些车轱辘话，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仔细一琢磨，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一个多小时后，金尚已经大致明白了，这次通气，想要强调些什么。 从评价的角度来衡量，可以看出，主持会议的人，还是做足了功课的。 从用户体验，销售额和交易量，平台适应性，产品供应和库存管理，物流的及时性和安全性，用户评价和反馈几个方面，对跨境电商平台做了相当详细的界定。 具体到页面设计，易用性，交互体验，包装与交付安全都有提及。 第二个重点介绍的部分，就是质量标准。 产品，网站，物流，售后服务，客户隐私，透明度甚至社会责任，都算是有的放矢。 只不过，金尚将这些都梳理了一遍后，发现几个最根本的问题，压根就没有提倒。 比如，危机防范，支付和清算流程，税务手续等等，这些都不说，中小型民营企业压根就不会搞什么跨境电商，风险太大了，承受不起，大型股份制网购平台，也不会在这方面投入太多。 目前这样的环境，其实不太适合电子商务发展。 前世的祖国，电商起步其实不晚，但是，全都挤在b2b（企业对企业）的领域，疯狂烧钱抢市场，博眼球，最后，基本没有能够活下来的。 过了好几年，业界精英们才意识到，b2c（企业对个人）和c2c（个人对个人）模式才是正确打开方式。 依托于b2c和c2c，再来补齐b2b国际电商平台的短板，才有可能成功，反过来则是死路一条。 最后，准备了好久的孙大器，以民营企业代表和顾问的身份，登台演讲。 不得不说，孙大器这几个月，在外经贸领域活动，口才有了很大的进步，和几个月前，上门忽悠金尚的蹩脚之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具体说了哪些，金尚早就知道了。 支付，结算，配送和税务，是金尚以及一大批想要在这一行掘金的企业家们最关心的问题。 为了充实自己的演讲，孙大器还详细询问了金尚在开展网络购物，线上线下同步发展过程中，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 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金尚也没有敝扫自珍。 有些事，压根就不是今夕文化一家可以做成的。 比如网上银行，快捷转账，第三方支付，配送体系，税费核算等等。 让孙大器在这种重量级会议上，提一提这方面的问题，哪怕对决策层面的领导们稍微有点触动，也算是好事。 十几分钟后，孙大器的演讲结束，停了一会，等待着与会领导的提问。 “你刚才说的，电子商务营收数据模型，是从哪里来的？据我所知，国内目前没有一家成熟的电商平台，国外也只有寥寥数家初创小公司……” 早有准备的孙大器深吸一口气，沉着冷静地答道： “确实，这一行还处于方兴未艾的阶段，不管是国内和国外，都没有太多样本可查，但是，国外有，国内也是有的……” 说着的孙大器，让助手操纵电脑，将画面投影到后方幕墙上。 这是今夕文化线下生活板块，自布局开始，每个月的营收变动曲线，以及按周为单位核算的增长偏差表。 超过两个半月的趋势图中，前一个多月，一直不温不火地卖着签名球衣球鞋，优惠券，打折券，联赛球票等，虽然增长幅度也很大，但是因为基数太低，参考价值有限。 自进入六月份后，大量的音像制品，文化衫，游戏光碟，二手书籍等上线，趋势曲线开始变得“波澜壮阔”起来，再不是以前那种看着很客观，实际绝对成交额没多少的模样了。 尤其是到了七月，前两周，以接近九十度的夸张模样上扬，自演唱会门票上线之后，以超过百分之一千三百的速度，直抵近三百万营收，让在场参会者不由得哗然。 当然，大家也看到了，大幅增长的原因，是因为突发事件的影响。 可即便去掉了演唱会门票的收入，增长幅度依然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六。 “怎么会这样？经济指标并没有如此夸张的增幅，按理说，这些日用相关产品和优惠券，销售额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不会是数据作假了吧，这家公司的负责人在不在……” 早知道会有这一遭的孙大器，指向了坐在靠后方向的金尚。 定了定心神，金尚举起手，示意工作人员将话筒递过来。 正在此时，金尚看到了角落里的摄像机调转了方向，还有几个举着照相机，似乎在准备拍照。 『这是要上新闻了？』 定了定心神，迎着大家注视的目光，金尚回应道： “我是这家公司——今夕文化的总经理，画面中的数据，可以保证，完全真实可查，工商税务部门的报送材料可以作为证据。” “如此诡异的增长，原因是什么，你们调查过吗？” “公司技术部门，跟踪过活跃账户的ip地址，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受了假期经济的影响。六月底七月初，各级学校基本都放暑假了，年轻人，对新生事物接受程度比较高，对互联网也很熟悉。我问过基础运营商的数据，新增联网电脑的装机量，也有了较大幅度的上涨。所以，并不是消费总额突然变得夸张，而是平时居民的消费欲望，被压制住了……” “假期……突然释放么，倒也说得过去。” 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后，提问的眼镜老者，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框，盯着金尚看了几眼， “你……就是那个……名字我想不起来了，前些时上过电视！” “金尚！” “对！就是金尚，你的公司，在做电子商务？” “先期试水，尝试一下互联网和实体经济结合的路走不走得通，效果嘛，差强人意吧！” “具体有哪些政策方面的痛点？” 金尚笑了笑，指向了孙大器的方向。 “细节就不说了，最大的麻烦，我平时和孙顾问也聊过许多……” “嗯！支付、配送和税务啊……” 每一个都是难啃的骨头，老者琢磨一会后问到， “你们现在是怎么解决的？” “和工业信贷银行有限度合作，暂时以预售会员充值的方式对付一下，实际网购交易中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徘徊。” “这么低？明显打压了消费欲望啊！” 看来，面前这些人，还是有点见识的，比较接地气，知道实际交易中的问题所在。 税务的问题，暂时不好提，支付倒是可以尽快推进，方便企业家开拓业务。 第三方支付还太早，至少先把靠谱可用的网络银行搞出来。 “国外因为有成熟的信用卡支付渠道，用户也养成了超前消费的习惯，所以，发展电商天然具备优势，咱们……” 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老者示意金尚坐下，继续问孙大器关于刚才演讲过程中的疑问。 其实，关于配送的业务，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名义上，政策是允许民营企业开办快递物流业务，可实际上，出于种种考虑，正式邮政渠道由官方掌握，大宗物流由国有企事业掌控，民间只能在同城快递，非正式托运等没有太严格规定的“灰色地带”挣扎求存。 截止到现在为止，全国没有一张牌照是发给民营企业的。 也就是说，本质上，今夕文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开展快递业务，只能以自有终端配送的名义，打一打擦边球。 自己卖，自己送，可以；别人卖的，不能送，也不可以接第三方的委托。 这其实斩断了重资产物流配送业务的一条腿，不做改变的话，仓储快递成本一定降不下来，自然也谈不上支撑自营电商了。 金尚对这一现状也无可奈何。 邮政仓储物流体系，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上面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掌控力度。 这个时空的历史并未发生过陕北失业驿卒掀翻大明朝的故事，但这并不影响有眼光的人对这一行的认知。 在基础设施，社会认知和信息管理达到一定程度之前，走街串巷，送货派件的到底是些什么人，后世的年轻人，已经没多少印象了。 正式的邮递员还好，游走在半黑不白地带的从业者，本质上和开山采石，建材土方，私窑煤矿等等，是一个性质的，没点人脉势力，压根罩不住。 前世金尚也是出于好奇，了解过类似顺丰，三通一达的发家史，基本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崛起的。 前者在珠三角，那个年代特有的社团文化和当地治安情况，了解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手里没有家伙，那不叫送货，那是送命。 后者在长三角，境况稍好，可看看后来能够发展起来的大型快递公司，都是一个县走出来的，就该明白，如果不是同乡抱团取暖，互相扶持，压根没法站稳脚跟，甚至还能打响“快递之乡”的名头。 正是因为了解，所以金尚只敢在同城速运方面做点小小的尝试，异地配送，还是钱走正规邮政渠道，只有这一条路最靠谱。 现在还不是买地建仓储，招人发展物流配送的好时机。 这些“痛点”，金尚和孙大器聊过，对方也很认同，在演讲报告中也提了一嘴，就是没那么直白。 孙大器这个顾问，似乎还是很受看重的，也只有他多多少少提了点“干货”。 与会者不仅有外贸、法制、金融体系的从业者，甚至有社会学和经济学的专家，问了不少问题。 一部分孙大器自己作答，一部分由杨琦和杨丘平解释。 期间，一名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沓联系方式，金尚也知趣地将自己带过来名片取出来，让对方代为发一发。 今天这个会议的重要性，可能比想象中要大，金尚和自家公司的价值，不在那几百万营收上，大家对十分博人眼球的增长幅度，明显更感兴趣。 从国内独一无二的数据样本中，可能看出很多有价值的发展趋势，对决策层，以及有兴趣在这一行耕耘的企业家，提供了必要的参考。 看着台上意气风发，侃侃而谈的孙大器，金尚内心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 互联网这一行，进入早，没有竞争对手，当然是好事，可发展到一定程度，金尚意外地发现，很多新生事物的出现，都要先行者开路。 『势单力孤啊！推动基础服务商降资费，银行金融系统开个快捷支付的口子，放松对快递物流的管控，资质审核发放正式牌照，消除让人忧虑的模糊地带，这一样一样，没有同行壮声势，什么都推不动。』 (本章完) 142.第142章 冷与热 第142章 冷与热 饼子太小，哪怕自己一个人全吃了，也就那么回事，不值一提。 得让社会各界对互联网行业的期望拔高，更多的政策和资本倾斜，众人合力，将饼造大，才能真正推动撬动更大的基本盘。 至于会不会因为竞争而导致今夕文化运营成本大增，发展速度受限？ 这不是个问题！ 都不是傻子，拦是拦不住的，还不如掌握主动权，吸引更多的人来开荒。反正短期内没有盈利的可能，九成九的互联网创业公司，活不过三年，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真金。 其它行业暂且不论，轻资产运营的互联网企业，拥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兼具先发优势，就这还干不过本地土著，还是早点转行，老老实实得了。 『这么赚钱，增长速度这么快的行业，人傻钱多，速来啊！』 方向不出错，保持规模优势，忽悠更多资本冲锋陷阵开路，这样其实更加符合今夕文化的长远规划。 会议结束之后，金尚和几名赶过来攀谈的人寒暄了几句，叫上孙大器、杨琦和杨丘平，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小馆子，啤酒毛豆生米，就着烤肉，一边吃一边聊。 “孙老哥，那个问数据问题的，是哪里的大佛？” “计财司的，还蛮有名的，有可能调去银行或者财政吧……” “哪个银行？” “还能有第二个？” 孙大器吐着酒气，伸手指了指天， “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没能说上几次话。今天倒是难得套近乎的机会……” 相处了久了，金尚越发觉得，孙大器倒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做事还是相对沉稳的，可是，真熟识了，吹牛也是没把门的那种。 在外奔波，做生意，能说是相当出众的才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要闭嘴，就容易惹祸。 好在现在的老孙事业才刚起步，还没有飘的资本，辛苦一两年的黄页生意，眼看就要易手了。 “孙老哥，以后就在这干了？” “先待两年再说吧！以前就想着赚几个钱改善生活，和部里的人来往多了，觉得这一行大有可为。现在倒是觉得很庆幸，当初出国走马观，看过老外的一些互联网理念，就以为抓住了致富密码，回来瞎捣鼓，没有血本无归，当真运气不错。” “福祸相依嘛！现在也不错，不管是继续在体制内打拼，还是再次下海，都可以。” 金尚举杯和孙大器碰了一下，豪爽地喝了一大口。 眼界不同了，格局也不一样，说实话，现在的孙大器，还真未必看得上黄页生意，即便它每年能带来几十上百万的收入。 顺水推舟，套现离场，可能更符合他的心意。 “自从认识了你们，我就感觉人生走上了不同的路，自己应该能活成另外的样子，老老实实当老师，靠翻译赚钱，其实也还好，但……似乎差了点什么。” “不甘平庸啊，孙老哥。见惯了京城的灯红酒绿，你还愿意回去当一个钱塘江边上的教书匠吗？” “二十年后，说不定愿意，现在嘛……” 孙大器笑着摇摇头， “小金，三水网络那边，等实质性业务转移开始，就得麻烦你了……” “放心吧，贵公司的大才，只要愿意来，随时都可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当初信誓旦旦带着他们北上闯荡，夸下了海口，要是连个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那就太丢人了。” 孙大器的公司，最后的结局多半是沦为附庸，或者主业被掏空。 三水网络的那些员工，不是所有人都会吃上公家饭的，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受那个束缚。 如果不能尽快在京城找到工作，就只能回老家了。 以今夕文化如今的实力，全盘接手都不难，但是，没有必要。 说了一些琐事后，几人又谈起了关于电子邮箱的话题。 技术方面的探讨都是次要的，关键是在信息安全，运营模式，适配国人使用习惯等方面，金尚和杨丘平，杨琦等人，似乎有些分歧。 杨丘平的计划，是开发一款邮箱管理系统，为所有愿意开展电子邮箱服务的公司提供技术支持。 金尚则想开发属于自己的电子邮箱，集成到今夕文化的一系列服务中。 如果租用第三方的成熟产品，那就没什么意义了。 电子邮箱不是核心业务，但重要性也不低，至少这个阶段，是互联网公司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之一。 “杨博士，您的电子邮箱系统，现在开发到哪个地步了？” “基础框架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纯粹投入，用人力和物力完善了！” “有点麻烦啊！” 金尚琢磨了一会，后遗憾地叹道， “不是我掌握欲望过于强烈，而是要和公司的整体运营计划相匹配。” 电子邮箱是中前期提供有偿增值服务的有效载体，你让网友开个黄钻绿钻，就为了将私人空间点缀得漂亮一点，还真未必有人愿意钱，可点小钱，升级一下电子邮箱空间，接收大附件特权等，有需要的人，还是愿意这个钱的。 可要是技术服务不是自己人做的，那就没办法操作了。 “愁人啊！杨博士，你有没有单独售卖源代码的意思？后续维护和开发，我们自己做，或者，可以搞技术交流嘛……” “这个……我要考虑一下，小金的要求，太突然了，以前没有考虑过！” 这，应该就是有礼貌的婉拒了。 也对，买卖源代码，就相当于将软件的核心机密暴露在外人面前。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没人会这么干。 电子邮箱，算不得什么太高明的网络科技，但在这个时代，还是很唬人的，二十年后，开发出一套独立的电子邮箱管理系统，包括软硬件投入，网络投入，机房服务运维等，两三年下来，撑死了也就三四十万。 如果租用现成的云邮箱，可能更加便宜。 如今是一九九五年的盛夏，技术实力没那么强，客观条件没那么便利，真要将一整套系统配齐，开销还是不小的。 不说别的，光是安全防护和反垃圾模块，就足够今夕文化麾下的技术员研究个一年半载了。 想要快速扩充实力，按部就班地招揽人才，培养程序员的路，是走不通的，在力所不及的时候，买现成的产品，招揽成熟的团队，甚至直接并购能够补充战略版图的小而美的工作室，更有效率。 实际走上互联网创业之路后，金尚也算是了解了，前世的it大厂们，为什么纷纷大手笔砸钱，从自主研发变成了买买买，甚至直接下场抄袭。 市场变化太快了，哪怕是头部企业，被颠覆也可能只需要三五个月。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电子邮箱这一块业务，其实不用急，哪怕过个一两年，也来得及。 但是，金尚不想等！ 怕夜长梦多啊！ 不提前占个位置，被别人抢先了，提前占据了市场，再想夺回来，就需要费更多时间和精力，投入要大很多。 “小金对电子邮箱需求这么紧迫，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你可以先去运营商那边问问，他们好像推出了什么邮箱租赁业务。” “电信邮箱啊，听说过！” 金尚轻轻摇头， “说服那边提供定制化服务，比较难！他们的工作重心不在此，未必愿意投入过多精力来经营。” “要不是我这边，早就分配好了股权，让小金当个合伙人，也不错。” 杨丘平大致明白了金尚的想法， “如果，对电子邮箱系统的要求不是太高的话，可以试着买个现成的，比如，去各大高校问问……” “能行吗？” “希望很大！其实，很多有实力的大学，都有过类似的课题研究。你也知道，他们做出来的产品，实用性一般，不太适合商务开发，但是，勉强能用……” “这……倒也是！” 就好比京城师大计算机学院，翻一翻家底，其实什么都能找到类似的东西。现在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发的即时通讯软件，就是从现成的应用中剥离出来的。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来处理好不好用的难点。 整体规划，快速迭代！ 在突飞猛进的互联网江湖中，脱颖而出的，不一定是最好用，最成熟的产品，但一定是最符合用户使用习惯的产品。 习惯，是可以培养的！ 打定主意，找黄坤宇主任问问可不可以买电子邮箱系统源代码的金尚，暂且将这一茬放下。 “杨博士，以后有机会，再加强合作。” “一定！” 两人惺惺相惜地握手，但是，金尚心底十分清楚，以后两方，很可能会成为竞争对手。 以杨丘平的学识、阅历和野心，绝对不可能只满足于在电子邮箱领域折腾。 互联网世界，野蛮生长的阶段，基本就是看什么火，就做什么，一拥而上，优胜劣汰，输了的血本无归，赢了的通吃全场。 据金尚所知，这年头的it创业者，除了京城科技那种完全是外行，没有一丁点互联网思维的搅局者，但凡有点眼光的，切入点不是电子邮箱就是杀毒软件。 技术好一点，资本雄厚一点的，都在浏览器和系统软件的绞肉场里搏杀，没什么积累的，就去开发办公应用程序。 至于卖电子游戏的，基本不入流。 今夕文化的几大线上主营业务，基本没人跟风，也有没踩到时下热点的缘故。 在一众博士硕士，海归高材生，以及为爱发电的业余爱好者眼中，金尚的公司，更像是一家传媒公司，而不是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 不够纯粹，技术实力也不强，而且还“不务正业”，上线了自家网站，开发了几款小游戏，也没拿得出手的产品，核心竞争力更是无从谈起。 以前一直在埋头工作，和同行接触得少，金尚对这个圈子里的事，了解得真不多，和杨琦等人打交道多了，才渐渐回过味来。 前世qq注册用户破两千万，同时在线人数破百万，绝大部分互联网同行，乃至于产业资本都认不清其价值，到了新世纪后第二年，眼看活跃用户突破一亿就在眼前，小超人将股份卖了。 『至少三年……不，五年之内，估计都不会有多少人看好我重金投入的即时通讯软件。社交，这个比什么购物，搜索，休闲娱乐还要强的需求，实在是太隐晦，太难以展现其价值了。』 人类，是高度社会性的生物，社交这一需求和行为，融入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别看它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展现出威力，就是分出胜负的时候。 社交，能够提供海量的流量，而电商对流量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 互联网发展过程中，有两个永恒不变的关键，获取流量，和流量变现。 前世的终局，金尚看到了，那就是全都变成了金融数字游戏，所谓模式创新的尽头，只有赚钱效率最高的放贷和投资，成为最大赢家。 这一世，金尚想看看，不同的时间线，发展过程和下场，会不会有所不同。 四个人在小馆子里聊了一会，孙大器还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找乐子，金尚找了个借口婉拒了。 十几分钟后，李萱出现在停车场，敲了敲车窗玻璃。 “来了？麻烦你了！” “不是说不喝酒么？你看你……” “别担心，我装的！其实就没醉，只是不想去参与中年男人的夜生活了，忙了一天，想早点回去休息……” 年轻，扛得住，再加上有“金手指”力量保护，实际上很安全，开车回家都问题不大。 只不过，浑身酒气的模样，被抓了，总归是不美。 略有点生涩地发动汽车，驶出了停车场，上了主干道，车速起来了，看着窗外往后飞逝的灯光，金尚吐出一口酒气，舒缓了一下胸腹的压力后，才悠悠地说道： “刚才，走错路了。” “诶，你怎么不早说？” “无所谓，稍微绕远一点，也不了多少时间。” “看你这模样，是不是今天有点不顺？” “也不算，就是有点失望。我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业内一号人物了，但……” 年轻人的偶像，歌迷眼中的神秘才子，大嘴巴学霸，种种人设，在真正的精英眼中，其实没多少存在感。 “就好比体育竞技，别人都在玩足球，短跑，游泳，赛车，拳击和网球，你不去争这些，转头去把乒乓球，羽毛球冠军全拿了，也没人觉得你很厉害。我其实不大瞧得起电子邮箱，办公软件，浏览器和乱七八糟的边缘系统的商业前景，但是不妨碍它们成为业界精英的心头好……” (本章完) 143.第143章 可能性 第143章 可能性 不在这些主流领域证明自己的实力，很难让人正眼看待。 政策层面，其实也鼓励这些填补技术和应用空白的商业开发。 就好比京城师范大学计算机学院的师生，不就是正在做网络安全相关的课题么？ 实事求是地说，开发《三国志》游戏和对战平台的难度，其实也不小，但在观感上，明显不够格。 最关键的产品设计框架，金尚都已经给出了，剩下的就是填补充实，所以没有太多时间。 真要是从零开始，一年时间都未必拿得下来。 “我准备找学校黄主任和张教授，买现成的产品或者半成品，自己改。这年头，有本事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傲气，拿钱砸，不一定打动得了，溢价太高，也未必划算。指望别人，不靠谱，核心技术，还是得自己掌握才行。” “是不是项目太多了？今夕的公测都没开始……” “招人，京城本地的大学生不来，去外地，发实习邀请，签意向合同。我就不信了，会有人跟钱过不去，京城的吸引力，就这么低。” 以超过同行一大截的薪资待遇，还是有较大概率招来高材生的。 商业上的问题，绝大部分都可以用烧钱来解决，如果解决不了，说明烧钱还不够。 总想着用最省时省力的方法，又不想钱，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过去几个月的运营方式，太保守了！初创业，胆子有点小，放不开手脚，也情有可原。老金家里没有亿万家财供我挥霍，捅了大篓子，也不一定兜得住。” “你准备怎么办？” “贷款，引入战略投资者，联合能够提供更多潜在助力的资本，总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至少，先控制一条比较靠谱的融资渠道……” “借壳上市？” “拆分部分业务，去资本市场寻求合作。如果……光靠小作坊思维，按部就班地发展，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世界首富？” “原来，你还有这么夸张的梦想，是不是喝多了，脑子有点不清醒？” “不，我的脑子现在比什么时候都好使！你想想看，如果今夕文化是一家上市公司，会连高校秋招会场都进不去么？” 这个世界的资本市场，远比前世要成熟得多，以国内历史最为久远的京城证券交易所为例，九零年涨幅最夸张的一只股票，年净利润三千万，市值十六亿。 到了九二年，最热门的个股，市值五十亿上下，年净利润八千万。 今年三月到五月，京交所股票经历了一波重挫，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目前，二级市场有将近两百六十支股票，总市值五千五百亿，平均市值二十亿不到，中位数在两亿左右，甚至还存在为数不少的总市值低于八千万的僵尸股。 买壳，正当时。 就赚钱能力上讲，很多知名度不高，行业不景气的上市公司，远远不如今夕文化。 如果放开了手脚，大抄特抄，不管不顾，将前世的诗词歌赋，小说漫画电影，一股脑抛出来，可以想象，十几年内，金尚本人比绝大部分上市公司的赚钱速度更夸张。 原本，金尚是打算两年之后，再来考虑资本市场搂钱的可能性，现在倒是觉得，尽量早一点也不是坏事。 挂牌上市，对一家民营企业来说，不亚于“鲤鱼跃龙门”，闷声发大财虽好，对需要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互联网公司来说，还是有很多不便的。 it企业的变化太快，淘汰率太高，得到了资本市场认可，就相当于天然有公众的关注背书。 不上市，谁知道你有几斤几两？ “可是，公司才创办不到半年，走正常ipo渠道，肯定是不行的。借壳嘛，希望也不大……” 按理来说，只要有钱，买壳，置换资产，上市，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实际操作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我先问问，看看情况再说……” 那些玩钱的，都是人精，一个不慎，就容易被坑。 金尚这种初入行的小年轻，在摸清楚其中的套路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动。 回到家后，金尚打了个电话，向梅家二舅询问了一下相关的问题。 将近半个小时后，才结束了谈话。 “怎么样？” “好坏参半吧！” 迎着李萱希冀的目光，金尚认真答道， “经济短期调整下行，股票市场也是惨不忍睹，急着卖壳的不少，但是，想要借壳上市，融资输血的，也有很多。壳资源的价值确实降了，但是打折没有预期的那么多。” “要很多钱？” “有门路的话，找个便宜的，两千万到五千万不等，可以买一个，但是，里面有多少暗雷，不好确定。目前借壳上市普遍行情在八千万到两亿之间，具体要看情况……” “太贵了！” 这个价钱，超出了李萱所能理解的范畴。 有这个钱，安安稳稳发展两年，自然就达到了申请创业板上市的条件。 “这个冤枉钱，还不如老老实实做实业。” 两千万，咬咬牙还能坚持一下，两个亿？ 这得多少年才能补得回来？ 资本市场割韭菜，也要讲究基本法，以今夕文化的体量，一时半会还真撑不起这么大的盘子。 “天无绝人之路吧！你也知道，梅家二舅旗下，有好几家上市公司，间接控制，占股，有董事会席位的不少……” “所以，他要帮忙？你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这一步吧？” “当然不可能白白帮忙！有两个选择……” 关于刚才电话的内容，金尚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梅应年旗下有一家修造船厂，上市有好多年了，近几年，航运市场起伏不定，用船需求也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 再加上厂区设置在北方沿海，随着人工成本的上扬，开始入不敷出。 梅应年想着要么转型，要么搬迁到南方地区，顺势加大对南洋市场的投入。 可惜的是，几次尝试都不怎么成功，公司每况愈下，反应在股价上，自然也是一泻千里。 再不想点办法，早则一年，迟则三年，就要被摘牌甚至破产清算。 所以，梅应年也动了重组置换资产，甚至是卖壳回收一点成本的心思。 只是，一直找不到愿意接手的合适买家，贱卖，又有点不甘心。 如果金尚有兴趣，梅应年愿意提供便利，这是合则两利的事，金尚能少钱，在接手的时候，也不会有管理层的掣肘。 不好的地方在于，这家上市公司的负债率有点高，而且业务剥离得不是很彻底，地皮，设备等固定资产卖的卖，抵押的抵押，已经不剩下什么了，还剩为数不少的修造船工人在维持着局面。 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如果能够起死回生，那肯定是优质资产，但是，将大量的资金沉淀在这种周期性极强的传统行业，哪怕是红利期即将到来，金尚也不想接手。 负担太重了，清理起来有点麻烦，而且需要时间打理。 暂时将这一选择放下，第二个选择，看着也不是那么稳妥。 简单地说，就是梅应年收购了一家上市金融公司，以发行信托和基金为主，甚至还持有投行资质，是一家牌照比较齐全，小而美的企业。 如果以其为基础，拓展融资渠道，对有志于国内商业地产的梅应年来说，是个很好的跳板。 可惜的是，近两年资本市场震荡下行，尤其是今年上半年，景气度下降，遭遇了重大打击。 因其资产相对优质，证照完整，那些极难弄到手的牌照，都是让人垂涎三尺的香饽饽，趁着股价连连下跌，一些人也开始下手抢夺控制权。 长达一年多的资本博弈中的波诡云谲就不提了，目前，梅应年在这一家上市金融公司，已经采取了一系列防御手段，依然没有完全击退打上门来的“野蛮人”，卡在那里动弹不得，不上不下的样子，很尴尬。 “梅家老二的意思是什么，让你帮他在资本市场打助攻？咱们，有这个能耐么……” 这种体量的上市公司控制权的争夺，不拿出数亿真金白银，都看不到什么效果。 如若只是比拼财力，梅应年是不怎么担心的，只不过，证券市场的运转，自有一套规矩，不可能事事如意，更何况，对手也不是软柿子，不好拿捏。 “真金白银在股票市场浪掷，肯定是不行的，梅家老二现在的主要麻烦在于，他是从航运市场‘登陆’后，跨界试水金融，公司上下普遍对北海航运集团是否有能力带领大家在这一行乘风破浪，存有疑虑，管理层首鼠两端，大股东即便控制了董事会，也很撼动公司上下的惯性，再加上，这几年业绩实在是太差了……” “这不是大股东的责任吧？大环境如此，同行都不怎么行，只是这一家公司更水一点，如若较真，应该追究管理层的责任才对，怎么甩锅大股东？” “这谁说得清？每一个圈子都这样，欺负打压跨界而来的过江猛龙，几乎是本能，免不了的！” 事实上，梅应年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了，以前他也试图入股过一家全国都有点声誉的中小型股份制银行，了好多钱，一开始连董事会席位都没捞到，费了好大的力，才稍微有了点话语权，也是受尽了排挤，完全无法达成当初入股的目标。 其实想想也知道，这些股份制银行的背后，少不了各方势力较劲，好不容易组局弄了个资金池，这是为了自家生意“补血”用的，突然从外面闯入一条鲶鱼，也想分一杯羹，肯定是各种被嫌弃。 意识到无法如愿的梅应年，果断换了一条路，用一系列眼缭乱的操作手法，顺利退出，然后买了现在这一家金融公司。 这一次，倒是没在所有权争夺上遇到太大波折，但在实际运营中，栽了个大跟头，还背了一口大黑锅。 这个时候，梅应年自然会想办法，加强自身对公司的控制权。 敲打管理层，换上可信赖的自己人，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要尽快改善公司的经营情况，给上上下下带来信心。 “实际上，今夕文化并不是特别缺钱，不用贱卖自身股份。可是，拆分部分未来很可能需要很大开销的业务，体量又严重不足，压根撑不起一家上市公司的规模，借壳都不可能。整体打包，勉强够了，但是，不值得……” 别说ipo或者借壳上市，连挂牌新三板都很困难。 这就麻烦了。 “也就是说，搞不成咯？”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在主流证券交易市场之外，还有一些要求更低的交易所，只要公司设立满半年，就可以挂牌上市，但是……” 同样是上市，其中的差别也是很大的。 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梅家二舅的意思，让我不要着急，既然不是求融资续命，而是求名，求影响力，吹高估值，也是好办法。” 名和名也是不一样的，以前金尚求的名，主要是为了吸引网民关注，成为自家产品的忠实用户。 放到资本市场，就是要让人看到赚钱效应。 “有利可图，才会受到关注。以前，因为我太保守，防护得滴水不漏，所以也没多少人想要搭一搭今夕文化的‘便车’，现在嘛，得改变一下……”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些热钱，闻着利润香甜的味道，就会上门，咱们……严防死守太过了？” “对！梅家二舅提了个很有意思的合作方式！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第三方支付沉淀的待付款吗？现在还没办法绕过这一道铁门槛，但是，可以从基金公司着手……” 成立一个灵活可取可用的货币基金，让网民买这一款产品，所获得的收益，归其本人，当要网购销的时候，直接用备付金支付。 当然，这其中还需要一个合作托管银行，作为各方合作的纽带。 (本章完) 144.第144章 付出与收获 第144章 付出与收获 现在肯定是搞不了什么第三方支付平台，但是，可以说服银行联合基金公司，发一个随取随用的理财产品，银行赚点渠道钱，基金公司收取手续费，今夕文化享受便捷支付的红利。 “第三方支付能做的事，银行和基金、信托等，都可以做，只是，他们没有动力，也没有资源和渠道打通罢了。” 支付宝余额宝可以网购买东西，招行朝朝盈，中行活期宝，农行快溢宝，也可一战嘛。 这么操作，肯定不违法，违规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要让利益相关方尝到了甜头，都不需要今夕文化力推，自然会有人急着推动相关的政策做出改变。 越想越觉得有搞头的金尚，不顾时间已经不早了，直接拨通了父亲金时的电话，打算问问成衣品牌组建的事。 聊了十几分钟，才哈欠连天地挂断了电话。 “聊了些什么？” 洗漱过后，正在吹头发的李萱，见金尚结束了通话，才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 “明天上午，要去看郑老叔邀请的公众活动，下午，碰个头，当面聊聊。电话里，有些话还是说不清楚……” 看了看时间，金尚起身，向着盥洗室而去，，忙碌了一整天，得好好泡个澡，去一去疲劳，再美美睡一觉，好迎接难得的周末时光。 —— 暂时将烦心事放下后，第二天上午，金尚带着萎靡不振的李萱，驱车来到市民活动中心，去看一场文艺汇演。 也不知道郑老叔是怎么操作的，居然能搞到几个特约嘉宾的名额。 “周末的上午，不就是用来睡回笼觉的么？跑来看什么演出，闲着没事干，也不是这么浪费大好时光的吧？” 起床气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李萱，小声嘀咕着，金尚安慰着有些愤愤不平的女朋友，柔声劝慰道： “我这不是怕你一天都没东西吃么？上午看完了表演，出去走走，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和梅家二舅，还有父亲商量一点事。这要是不带你出来，怕是你懒散睡一天，都不愿意自己动手弄吃的。” “哪有那么夸张，我饿了也会自己找吃的！你以为大学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总之，今天早上让你多睡了一个多小时，怎么比平时还要萎靡不振呢？” “期待感不一样嘛，难得休息，我就想在家躺着。大热天的，实在是懒得动。” 在家一直吹空调，出入有小汽车，到了会场，冷气也开得很大，肯定是不会太热就是了。 两人小声说着话的时候，郑良知和一名看上去四十岁上下的女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小金，你来了？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妇女儿童权益保护科的王主任……” “您好，常听人说起，一直无缘得见。” “少年英才，郑老哥眼光果然不错……” 对方伸手和金尚握了一下，又和赔笑的李萱寒暄了几句后，四人占了一个小桌子，一边吃着果盘零食，一边喝茶聊天。 “今天的事，小金已经知道了吧？” “嗯，郑老叔提过！” “既然了解，那我就不赘述了，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你怎么想的？” “对这些……接受过劳动改造，重新做人的刑满释放人员，我肯定是不会歧视的，也愿意为她们重新融入社会，过上正常的生活，提供方便。但是……” 金尚顿了顿之后，坦然说道， “贵处也是我们今夕文化的主管部门之一，应该也知道公司的主营业务和工作性质，大部分岗位，对文化水平的需求极高，别说和社会一度脱节的人了，不对口的高职高专，甚至本科生都干不来。当然，门槛低的岗位，也有，问题是，这些人，愿意干吗？” 王主任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你们的要求，我也和负责矫正和后期跟踪的地方司法所沟通过……” “结果如何？” “从反馈来看，其实，也并非完全不合适……” 说着的王主任，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里面是一份统计表，和劳改期间的表现，上面还有她们的基本情况介绍，所犯何事。 “咦？学历挺高啊，而且很多都有受过专业财务培训，有从业资格，甚至少数还是……” 就连名校高材生，金尚都见到了两个。 一边看，一边摇头，金尚忍不住叹道： “出身偏远农村，见识少，阅历不够，只知道学习和埋头苦干，刚走上社会，太容易被误导、欺骗，走上错误的道路了。” 前世金尚听过一个笑话，说女监才是真正的高学历人才聚集地，财务犯罪比例超过了百分之六十。 从这张表上来看，肯定没那么夸张，但也超过了百分三十。 有过前科，以后肯定是无缘财务类工作了，但是，让这些有基础的女子，去当流水线工人，电子厂，甚至打螺丝，实在是太可惜了。 以她们过往的经历来说，落差太大，其实不利于重新在社会立足。 想了想之后，金尚试探着说道： “一线配送，走街串巷的肯定不合适，对她们，对客户，都不好。这样吧，她们过去所受的教育和工作经历，对数字挺敏感，也适合行政文员类的工作。公司现在对统计、分发、制表、打字、在线客服、转录人员的要求较多，除了枯燥和繁琐，难度不大，而且需要一定的文化基础才能干，也不必处理太过复杂的职场往来……” “类似的岗位，有多少？待遇如何……” “总需求，大概在公司全职员工的十分之一左右，基本工资，比本市平均高百分之十，奖金、加班补贴和福利另算，正常上班打卡，到点下班，平均月薪在一千二左右，算上其它，不好说，总归是跟工作量和公司业绩挂钩的。当然，她们要是有心学一门手艺，公司内部也有技能培训，从零开始学编程，编辑学徒，制作人助理，只要能胜任，也不吝提拔……” “明白了！” 今夕文化的待遇，比京城同类公司稍微高一点，王主任是知道的。 “下周，我让地区社工和你们公司对接，看看怎么操作，对了，你们那个人事……” “魏双萍，她要是太忙不在，找黄漪漪……” “小黄，我知道，打过交道，魏双萍，认识，但是不熟……” “也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女孩，现在是公司的顶梁柱之一了。” “你们公司，每次去，都有一种阴盛阳衰的感觉，以后，还是得多招点老爷们……” 王主任由衷地奉劝道， “女同胞们就业情况好，我的立场当然是感到欣慰。不过，男女搭配，干活才有劲嘛……” “这……” 金尚不由得失笑道， “主要还是社会观念造成的吧！今夕文化的待遇，在同类型公司中，明显偏高，对女性特别有吸引力，而且，大多是坐办公室的体面工作。可对有野心，有抱负的年轻汉子来说，吸引力还是差了点。” 在长远的职业规划中，今夕文化这种风险很大的创业公司，哪怕工资够高，福利更好，还是有更多人喜欢去石油、钢铁、电力和煤炭等相对保守稳定，且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升职空间的领域，至于未来哪些能够继续威风，哪些会萎靡不振，那谁说得清？ “还是太年轻了！你们公司其实很好了，在咱们京城妇联麾下，已经是很拿得出手的挂靠企业了，再过个一两年，估计就会好很多。” “承您吉言。” 几人说话之间，舞台上的表演一直在继续，唱歌跳舞，山歌民谣，有男有女，看上去，都还挺精神的。 “这些……都是？” “对！” 金尚意有所指地向王主任询问着，对方瞬间明悟并作答了。 “挺不错啊，改造的效果这么好？” “大部分，其实都还可以，这些，都是优中选优的结果。你也知道，咱们这种单位，与其它领域的工作不一样，尤其是小金你的公司，还挂着科技和文化的招牌的民营企业，还真不好找……” 听到对方若有所指地强调了“民营”两个字，金尚也联想了许多。 一般说来，这些人的去处，免不了去电子厂，车间或者纺织厂之类，对技能要求不高，只要踏实肯干，就能站稳脚跟的工作。 真正有一技之长的，反而不好找适合发挥的岗位。 因为有前科，绝大部分国有企事业单位已经对他们关上了大门，民营企业倒是不搞什么太严格的审核，但是对员工能力的要求较为苛刻，这些与社会脱节了的人，短时间内，是跟不上快节奏的现代社会的。 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是一群很少被社会关注的群体，如何安置，其实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原本，这些事，也不用找到你们身上，只是……职责所在。” “可以理解！” 接收少量需要帮扶的重点人员，也是履行社会责任的一部分，顺水推舟，付出不多，无形的收获也不少。 “对了，小金，你们公司，怕不是要够上一般纳税人的标准了吧？年底，要补不少税……” “可不是？年限不够，高科技企业也没评上。” “市里面有几个示范单位的评选，我们帮你推荐一下，下周补几份材料上来。如果能入围，税费减免，多多少少能补回来一点。” “那……麻烦您了。” “办了实事，就得让人知道，做得好，也不能让人吃亏嘛！” 只是一场临时活动，还能有这样的收获，让金尚也有些意外。 这种好事，能多来一点，那肯定是好事。 将近一个半小时后，文艺演出在掌声中结束，郑良知带着老朋友离开，准备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去喝茶。 金尚则开车和李萱去了录音棚，看了一会梅逢春和方桦练歌，结束后，将她们送回学校，然后回家和金时、梅杏红吃了一顿午饭。 下午，梅杏红犯困休息中，李萱在金尚的书房里看书，为考证做准备。 不多一会，梅应年带着长子梅文辉上门，来商量一点事。 客厅中，四人十分随意地坐着，说了点昨晚商量的事。 “阿尚，你这个……有点急了，是碰到什么事，想要尽快在资本市场打响名头么？” “算是吧！” “如果，你只是想要炒高价格，套现捞一把，怎么操作都无所谓，这家招牌玩砸了，弃了这个坑，再重新来过也无妨。可要是准备长久经营，就不要留下黑历史，尤其是在资本市场留下把柄。以后不温不火也就罢了，要是你本人越来越有名，公司越来越大，这些黑点，就会被人翻来覆去地说，成为一辈子被讥讽的痛点……” “有这么严重？” 梅应年解释道： “不管是正常上市，还是借壳，严格说来，你的公司，都不符合条件。玩弄资本游戏，打一打擦边球，当然可以得偿所愿，可不管怎么辩解，都无法改变事情的本质。耍小聪明的，都是格局不高，眼光短浅的家伙，纵然出了一时的风头，又有什么用？做生意，又不是赌一时气，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我知道了！” 其实，金尚本人也知道，梅应年说的是对的。 不管是交易所规定还是监管部门的条例，即便白纸黑字摆在那，想要钻空子，肯定是有办法的，搞金融的，几乎是逻辑能力和智商最高的一群聪明人，如何避实就虚，打擦边球，将今夕文化或者拆分的公司送上市，肯定有办法。 但是，这种歪门邪道，一旦走过了，就是永远无法从身上洗干净的污点。 “你如果要炒高估值，或者辅导上市，我可以介绍券商投行辅导，这不是难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就好。” 梅应年说道， “关于你设想的灵活可取可用的货币基金和理财产品，我想了一下，可以做，赚钱虽然不一定多，但可以快速将基金规模做大，前提是，你的电商支付渠道，真的可以撬动很多居民闲置存款。” (本章完) 145.第145章 隔离防火墙 第145章 隔离防火墙 在当下这个环境里，哪怕已经知道今夕文化的线上交易额增幅很惊人，可这样的增幅，到底能不能持续下去，上限到底有多高，谁都不清楚。 如果不是借着戴义琴演唱会这股“东风”，顺势让线下生活板块的活跃用户大幅增加，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规模。 演唱会不常有，戴义琴的演唱会，更是稀有资源，金尚能够保证，常规模式下，网上购物的热度也能有这么高吗？ “冒昧问一句，二舅，你手里的金融公司，那一家小型基金的总规模有多大？” “不到十五亿。” “这个数据，在同行业对比中，水平怎么样？” “很小了！关键是，运营成本居高不下，盈利很少！因为策略保守，所以在这一轮资本市场整体下滑中，损失不大，今年应该能勉强保住正收益，在同业排名中，可能会大幅上涨。” 因为风险偏好的问题，使得这一家金融公司，在上涨过程中，比更加激进的同僚赚得少。 顺势躲过了一轮暴跌，也算是稍微稳住了局面，让反对梅应年入主的声音弱了许多。 能暂时喘一口气固然好，下一步该怎么走，涉入资本市场的时间不是很长的梅应年，也有点拿捏不准。 “就算是经历了一波较大的调整，这也……是不是太小了点？” “上市母公司动荡，影响了旗下很多子公司，控股公司的运营。基金行业还算好，券商投顾，信托，自营盘等，萎缩得更厉害。” 梅应年的回答，让金尚了解到了，即便是股市，同样也存在大浪淘沙，适者生存，不适者败亡的现象。 “如果只是扩充规模的话，我觉得网购的发展速度，极有可能会远远超过二舅你的想象。” “三年内，能不能有三个亿？” “是不是……应该更有野心一点？如果只是两三亿个亿的生意，那咱们还聚在一起，正儿八经地谈什么？” 如今可是处在通货膨胀的末期，银行存款利息不可能一直处在高位，新一轮的降息周期即将到来，比较安全，收益也还过得去的货币基金，未来几年，会迎来一段较好的发展期。 更何况，金尚想要说的，也不是具体的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想聊一聊具体的商业合作。 “阿尚，心大了啊！不是飘了，就是有把握能赚这么多钱。” 梅应年是过来人，知道金尚这个时候的心态，也不好多计较什么。 “二舅，你觉得，成立这个灵活基金理财的难点在哪？” “实际操作，可能有点问题。各种各样的资质要求和限制，很繁琐。你也知道，本质上，各种金融公司，包括银行在内，很愿意为大客户提供优质服务，实力不足，数量众多的小客户，不怎么受欢迎。真要按照你说得，灵活可取，随时可用，恐怕……” 梅应年娓娓道来，说了很多实际难点。 少部分，金尚也是头一回听说，大部分，还是有所预计了。 总的来说，在互联网还未发展起来之前，老百姓在电脑上远程操作，手机上轻按几下，就完成基金的申购和赎回，是不可能做到的。 低效且阻碍重重的渠道，使得目前的金融服务公司，压根不可能做到如金尚期望中的贴心。 “技术和理念，还没到那一步么！” 金尚一边听，一边沉思着，后忍不住问道， “那……二舅觉得，该怎么做？” “搞个财务公司，将闲散的资金聚集起来，然后去和银行基金公司洽谈。小户哪有什么议价能力？只有大客户，才会被另眼相看。” “诶？这不是……” 金尚一惊，话题怎么又扯到第三方这个话题上来了？ 和金时对视一眼，父子两人了不由得微微叹息。 “怎么……你们想到过这个方法？” 金尚点点头，将第三方支公司的方案，以及与银行沟通后的结果，向梅应年说了一遍。 “资金池，有可能违法违规，这……倒是个问题。” 金融行业的属性，就注定了，打擦边球，绕过监管，偷换概念，甚至钻空子，都还保有余地，可一旦触碰了红线，下场也十分不好。 而且，这还有可能抢了银行以及部分相关从业机构的蛋糕。 “那……只能说服银行合作咯？怪我，考虑不周，以为这一步很容易，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问题。” 琢磨了好几分钟，梅应年才重新开口问道， “你那边……证券从业和投顾资质，齐全吗？” “我本人倒是问题不大，公司嘛……就有点够呛了。” “也对，成立不到半年的小公司，门槛都迈不过去。” 不能有第三方，否则有法律风险。 如果由基金公司自己干，实地推广，那么，实际运营成本会很高，压根不具备可行性。 “二舅，我有个想法，你看一下可不可行……” 金尚将琢磨了好久，认为是最有可能成行的方案，抛了出来， “将那一家壳公司卖给我，承接基金公司特定产品的营销业务，然后委托在网站上打广告……” 闻言的梅应年眼前一亮。 “你的意思是，以壳公司为广告中介，将基金产品和网民个人理财挂钩？” “对！二舅既然说以‘一对多’的方式，不好降低运营成本，那么就只能走互联网运营这条路了。这样一来，不会触碰‘红线’，最多也就是有违规。” 甚至，这一点不好过分计较，目前来看，互联网营销，在金融监管层面，还有一大片空白。 “可以是可以，对我来说，并不难操作。问题是，你准备拿什么买？” 待梅应年将两家上市公司的资产重整处理完毕，金尚想要接手并掌握控制权，实际要将近七八千万左右。 这个钱，金尚一时半会根本拿不出来。 几人商量了好久，才勉强达成了一致。 金尚以代为打广告三年，以及六千五百万现金为代价，获得了那一家上市壳公司百分之六十三的股份，梅应年保留了百分之九点五的股份。 这么多钱，金尚拿不出来，由梅应年介绍银行，获得低息贷款。 至于为什么会接受这样的条件，那是因为金尚发现，那家名为“北船机电”的公司，虽然已经只是一个壳了，刻意留下来撑规模的业务，居然还在正常运营中。 外界普遍认为这一支股票会在一年后被摘牌，是因为它最大的几个船坞码头租赁期快到了，无力续费，修船业务无法展开，难以为继，极有可能会经营不善破产。 两千多人的熟练工人，绝大部分是劳务派遣以及外包的施工队，一旦没有活干，就会星散零落。 这也是外行普遍看衰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实际上，这一家公司，还有将近六七十人组成的设计中心存在，一个还算精干的小型船艇建造工厂在运转，总体来看，利润微薄，但是接单量挺大，现金流还比较顺畅，不会因为失去了修船业务，财务指标不过关而退市。 除此之外，这家企业还是北海地区小有名气的船用涂料生产商，也做一些贴牌机电设备，舾装件的生意。 船用设备，常年漂浮在海上，工作环境恶劣，相对陆上机电要求高很多，而且普遍需要入籍船级社的资质证书。 这方面，北船机电有天然优势，依靠过去良好的口碑，是直接委托代工，还是购买零件自行组装生产，贴牌售卖，都可以。 而且，利润还凑合，勉强能看。 比如船用空调，风机，步话机，防火防爆防潮设备等，在北海一带的船用市场还占有一定的份额。 梅应年也知道航运和造船市场差不多要触底反弹了，但是，集团公司战略转移到了商业地产，也就没法在海上业务投入太多精力了。 北船机电近几年生意不行，家底败得差不多了，可烂船还有三千钉，依靠原有的惯性，两三年内破产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 这个时候，将这个壳公司拿下来，其实有得赚，等过两年市场回暖，不管是抛售业务还是卖掉股票，都不会亏。 从“金手指”给予的反应来看，梅应年并没有坑金尚，虽然给出的价钱不低，但也算是平价出手。 而且，愿意联系介绍贷款，并配合今夕文化的战略，发售除了规模能上去，赚钱效应挺一般的基金产品，当真是对得起金尚这个多年未见的外甥了。 当然，如此帮忙，也是有需求的。 “我原本还想让你多贷点钱，帮我抬一抬安澜股份的市价，看来是不行了。” “再多，还不起……” “这有什么？如果你的公司发展得好，银行巴不得你借新还旧。至于利息，也没多少，我可以给你的书店租金打折，变相补给你。” 金尚已经知道了，梅应年正在操作购入美影厂不动产的事，实际谈判的，正是一直听着父亲和小表弟商量的梅文辉。 虽然梅应年表现得很善意，但是，金尚还是婉拒了背上更多贷款的建议。 目前这个数额，金尚有极大把握，不会影响今夕文化的发展和个人生活，甚至还有好处，可再多，就没有必要了。 “等明年这个时候，网站和各个软件应用走上正轨，现金流充裕，我会考虑在资本市场赚一点额外收益，现在嘛……” 考虑到资金利用效率，买一个上市公司的壳资源，只是顺带的，关键是以其为“防火墙”公司，补齐电子商务和线下生活支付渠道的短板。 哪怕真有什么官司找上门来，今夕文化只是接了个广告，法人主体是没有可指摘的地方的。 上市公司北船机电的承受风险的能力，明显更强一点，哪怕真有什么麻烦，最多牵涉到金尚本人身上，该罚就罚，该抓就抓，核心资产今夕文化却不用受到波及，这才是最关键的。 “阿尚，不错，有胆色，也愿意听人劝，该谨慎的时候，也知道该如何克制贪婪之心。” 拍了拍金尚的肩膀，梅应年对长子说道， “文辉也见识了很多，但是，在分寸的把握上，还是比阿尚差点。你们两人，以后要在这一行打拼，可以多交流，年轻人，共同的话题更多。” 相对沉稳一点的梅文辉脸上挂着笑，一直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一直没怎么插上话的金时忍不住问道。 “阿尚，你昨晚问我服装品牌的建设，是怎么回事？” “准备上线售卖！目前网友能接受的，只有书籍、磁带光盘、票券、衣服等算不上太贵，但是消耗量极大，生产成本和仓储物流也勉强跟得上的商品。” 如果可以，金尚当然也想卖大件，什么空调、彩电、洗衣机、电冰箱，一单就抵上百单衣服和书籍，成交额一下就起来了。 可惜，推不动啊！ 对比前世最成功的b2c电商平台，以正品家电开始，自建物流仓储安装配送，每年亏几十亿，连亏十多年，不知道烧了多少钱，才终于守到了拨云见日的时候。 现在还是九五年夏天，别想太多，玩不起的。 “要开始了吗？品牌有了，从婴幼儿纸尿裤到老头衫，男士领带到女士围巾，无所不包，主打一个全面。” “那就好！再帮我问问，有没有靠谱的玩具生产商和经济实惠的奶制品生产商，能够建立战略合作的那种。品类更多，吸引的顾客就更多，我的公司的文化传媒产品，都市女性，年轻妈妈，家庭主妇的比例不低。相比起赚男人的钱，感性的女子更容易冲动消费，赚小孩的钱，难度更低。” “你……果然……” 金时原本想要给个奸诈的评价，想了想，自己的大舅哥和舅侄在场，还是矜持一点。 “现在只是先把框架搭起来，能有多大气候，一时半会还说不清。赚钱都是其次，关键要把声势造起来，让人们知道，网络电商，物美价廉，童叟无欺。总之，要让国人先习惯这一消费模式……” “这些……以后慢慢再说。阿尚，你跟我说说，三国历史文化旅游城的事，目前进行到哪一步了？” 先前聊的，几千万几亿的事，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能真正撬动海量财富的大项目。 就连梅应年这等“老江湖”，都不得不慎重对待。 “二舅，您如果要在商业地产大干一场，以后迟早会发现，影视院线，真的是一门相当赚钱的生意。外行人瞎闯，肯定会被坑得惨不忍睹，可是，真能掌握上游资源，稳赚不赔。” 影视基地，文旅地产，这个年代，有搞头，只要渠道打通，赚多赚少，就看人脉硬不硬，资本操作手法是否高明了。 (本章完) 146.第146章 画大饼 第146章 画大饼 都不需要金尚怎么劝说，梅应年自然能看清楚其中的利弊关系。 即便如此，金尚还是从多个角度，解释了一下文旅地产和影视院线等结合的好处。 几分钟后，金尚总结道： “不管是住宅市场，还是商业地产，本质其实是一样的，资本运作，滚雪球。不管是地方政府，银行，开发商还是合作商户，炒房客，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要是觉得自己能甩开其它环节，自己吃独食，那就玩不下去了。” 这个世界上，像房地产这样，同时兼具使用和投资双重属性的领域，并不是很多。 而且，这一行的产业链很长很长。 不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房地产都是可以作为经济支柱的存在。 但是，如果只有这一根支柱，那就很危险了。 见金尚说得差不多了，梅应年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我手下的顾问们，也觉得这个，可以做。就是……你说的这个影视城，具体是怎么个想法……” “在回答之前，我想问二舅一个问题，将来的地产开发，准备以什么样的模式来进行……” 迎着对方不解的注视目光，金尚继续解释道， “是买下一块地皮的开发权，建大型购物中心，写字楼和公寓住宅，或租或卖，回收资金，再进行下一地块开发，一直这么滚雪球？” “有什么不对，开发商不都是这么玩的？一直如此，貌似也玩不出样来。” “太被动了！” 金尚失望地摇摇头，然后不解地反问道， “一直如此，就对吗？如果只考虑不动产的实际使用价值，也就罢了，问题是，房地产本身的金融属性，怎么开发？” 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金尚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拿炒股为例，如果我偷偷买了一只股票，或者一个题材的数只知名股票，想要将价格拉起来，吸引散户来接盘，怎么做？” 梅应年下意识地答道： “暂且不提一些专业的交易手法，总的来说，无外乎在财报上耍小招，玩点数字游戏，或者通过各种渠道放出利好消息，蹭一蹭热点，韭菜嘛，听风就是雨，正好高价卖给他们……” “房地产，不可以这么操作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对了，阿尚在大学里，学的城市规划，算是半个内行，有些丑话，我就直接说了……” 梅应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梅文辉起身帮忙换了一杯新的，又长舒了一口气，才说到， “京城里，还算好的，地方城市的规划，每一个领导上台，第一件事，基本都是在地图上画个圈，搞一个什么开发区，新区，新城之类的，公交地铁，学区划片，院校搬迁，大厂入驻等等，说白了，全都是为了将原本不值钱的土地卖个高价……” 不管是这个规划，还是那个规划，都需要钱，才能推进，所以，万事开头第一件事，就是搞钱。 从这个角度来说，但凡有点抱负和野心，想要做点实事的地方主官，卖地的能力，约等于治政的能力。 “站在房地产开发商的角度，随着官方的指挥棒，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总不会错。” “但是，竞争对手不少吧？而且，一些城建和长远规划，没点过硬的内部关系，搞不到。” 所以，想要最大限度获得利润，就必须保持消息灵通，融资渠道便利，能够较同行更快一步，就是实实在在的大收获。 梅应年涉足房地产时间不长，和那些经营了许多年，根深蒂固的前辈比起来，差了太多。 “所以，我早些时，也想过以投资足球为切入点。你们家的俱乐部，我也调查过，原本打算入股甚至购买，并以此为跳板，切入京城资本和土拍市场……” 这才是一九九五年，二舅就已经想过通过足球圈的影响力，顺势深耕房地产市场么？ 不得不说，眼光还是比较犀利的。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名头，我已经开发了，以后有大用，无法分享。要是二舅还没打消投资足球的想法，我可以提供一个参考……” 说着的金尚，将京城体大青年的信息，详细说了一遍。 “那一家京城科技的运营和技术能力很不错，但是，掌舵人的战略决策，有严重的问题，不出一年，肯定会遇到坎坷，能撑过三年，算他们有本事。到时候，那一家俱乐部，就可以顺势接过来。” “回头我让人看看，背靠本地体校，人脉深厚，后备力量充足，似乎可行。” “这件事……暂且打住，说回到房地产的话题上来……” 言归正传后，金尚清了清嗓子，解释着炒作股票和房地产之间的关系， “现在的二舅，就相当于一个手里有钱，但是人脉关系都很一般的‘散户’……” “大号韭菜，我懂。” 闻言的金时和梅文辉禁不住噗呲一笑，金尚倒还好，嘴角拉出一抹弧度，继续说到： “打听市场的小道消息，关注官方公告，看同行热点，其实也不会亏。因为市场整体处在低位，资本雄厚，一时的波动奈何不了你，将投资周期拉长，肯定有得赚。就是……赚不到认知之外的大钱。正常来讲，应该怎么办，才能改变这种……别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自己陪跑，只能赚点汤汤水水的窘境呢？” 话说到这，梅应年终于有了一点想法。 “自己坐庄！你的意思是……” 金尚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 “建一栋住宅，修一个购物商场，盖一栋写字楼，然后坐等时代风口吹来，乘势而起，固然生理，可要是风吹来的不及时，或者风向不合心意，怎么办？” “只有……自己吹？” “如果要安安稳稳赚钱，二舅经营好航运和造船生意，已经很好了，再适当挖掘一下上下游产业链，老老实实当‘北海船王’不好吗，难道‘上岸’是为了捡别人的残羹冷炙？您要建的，不是一栋楼，一个小区，一条商业街，而是为了建一座城？” “对！一座城有点夸张，至少是一个商圈，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终于明白了金尚的意思后，梅应年越发感觉到，自己这个小外甥，小脑瓜里想的东西，当真是大胆， “我需要这个集影视制作，文化旅游，资源开发，商业广场和住宅别墅于一体的影视城计划……” 文化产业，影视剧制作，是引子，是特色，本质上，它还是房地产。 沉吟了片刻后，梅应年笑着问道： “你们学校城市规划专业的毕业生，好招吗？看来，我以前还是疏于这方面的人才储备了，得尽快补起来……” “今年估计是来不及了！二舅可以试试高薪挖人，但是效果不好保证。对了，今年的秋招，可以报名，顺便带一带今夕文化……” “能行的话，我再联系你。” 满意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梅应年让梅文辉摊开京城地图，放在茶几上，几人围上来，指指点点。 “核心城区肯定不行，京西这等发展很快的城乡结合部可以试试，但是，城市综合体开发，应该能行，影视基地生态旅游城之类的，难度不小，只能去远城区刷一刷存在感。” “京西丰台，可以争取一下，重点还是放在密云，怀柔，房山，平谷和通州比较好。” 金尚想了想之后，根据前世的记忆，大致点了几个比较靠谱的地方。 “嗯！我让人考察一下当地环境，影视城计划，差不多就这样，城市商圈综合体开发，以京西为主，这里比较熟，东边的朝阳也可以试试。京城的开发程度已经很高了，可辗转腾挪的空间不大，大概还有十几年的红利期，倒是一些地方新兴城市，区域中心城市，和有潜力的二线城市，市场潜力值得期待……” “这种事，您自己拿主意，只要现金流不断裂，激进一点操作都没关系，大势所趋，亏不了。” “按照这个设想进行商业布局的话，钱……不够了，得加强融资力度了。” 摸索着下巴，在地图上来回游移，琢磨着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多少资金维持，才能顺利将这么大的盘子撑起来。 “对了，京城有一个三国历史题材的影视基地，南方还要有一个，你觉得应该建在哪里？” “我觉得苏州不错，太湖周边几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城市，都可以去试试。” “不在长江沿岸，洞庭湖，高邮湖，洪泽湖不行吗？” “大江以南，和大江以北，哪边潜力大，经济状况好，一目了然，靠近内陆的地方，等二舅在沿海经济发达的地方开拓得差不多了，有余力，再去试水比较好……” “也对，做生意，要讲究顺势而为。客观条件，营商环境，沿海比内陆好，南比北好。如果不是京城……” 梅应年摇摇头，后面的话不再多说了。 大势如此，真不好逆天而行。 这一世，已经算好了，祖国周边战略要地基本囊括，东亚几大水系和平原，尽在手中，定都北方，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南北发展的不平衡。 环北海，环渤海，西北塞上江南，大牧场，大农场，煤炭石油天然气，丰富的林木资源等，一定程度上，可以做到南北互补，不至于出现前世那种南北不平衡且差距越拉越大的情况。 即便如此，对梅应年这种有宏大商业愿景的大富豪来说，先南后北，先沿海后内陆的战略，不会搞错的。 “南边的，暂且不去说，北边这个影视基地，你觉得要多少钱？” “一期一期建，分批开放使用，缓解资金压力，也让地方看看，咱们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的能创造极高的经济效益。第一期，先两亿……有点少，就三亿吧，应该够了，三通一平先搞起来，各种优惠政策也可以谈。” “文旅特色，我了解过，有很多弯弯绕绕，这方面，可能还需要你和对方沟通一下。” “这个自然！” “你那边的小说和游戏，卖得怎么样？” “一开始挺平淡，这两天，口碑发酵，有点起色了。各地书店的反馈很不错，网上销量的增长幅度也很可观。” “目前总共卖了多少？” “小说将近十五万册，游戏四万多份……” “这个数据……有点低吧？” “二舅，现在才卖了一个多星期，已经很可观了。因为宣传投入比较大，初始销量，我其实有点不满意，但是，后续稳住了，没怎么降，甚至还在渐渐拔高。长期来看，很不错……” 全国都只有二十几万上网用户，实际电脑装机量，在五六十万上下，接近十分之一的活跃网民，第一时间买了《三国志》游戏，可见这个数据，真的不差了。 当然，这也有如今市面上没什么出色的大作，还赶上了放暑假，以及部分消费者只是贪便宜，买《三国演义》小说，顺便买了游戏光盘的原因。 即便如此，这个结果，勉强可以接受，对得起金尚钱宣传推广了。 “那……就这样吧！” 闻言的梅应年，也没有过分纠结这种小事， “今天最大的收获，就是从阿尚这里听到了关于城市综合体开发的思路。确实，大玩家要摒弃‘散户’思维，土地和上面的建筑，到底值多少钱，还能好好操作一下。包子馒头能卖多少钱，和面粉馅料成本息息相关，也取决于厨师手艺和品牌包装。抬价拿地，低价促销卖房，固然可行，可是，手段有点粗糙。最顶尖的房地产开放商，卖的不止是房，而是一种高质量，高品质，有格调的城市生活。” 地段再好，交通再便利，周围配套设施和基础建设不行，房子也卖不了高价，商铺租金也涨不起来。 与其等着摸不着头脑的政策层面的推进，还不如自己主动动手加码，将“饼子”画得好看一点。 不管是炒股还是炒房，看的是实际价值吗？ 不，炒的是上涨赚钱的预期！ 在这一行混，讲故事的能力，可能比干实事的本事，更加重要。 (本章完) 147.第147章 暗中较劲 第147章 暗中较劲 正事谈得差不多了，几人又说了会私事，梅应年和梅文辉父子就起身告别了。 午后下了一场暴雨，凉爽了许多，不似先前的酷热。 金时将客厅收拾干净后，又去将垃圾丢出去，才稍微闲下来。 “老边今天不在？” “北边寄过来一大批牛羊肉，还有米面粮油什么的，老边去帮忙处置了。你姑妈那边，也就这些特产拿得出手了。” 提起天各一方的两个姐姐，金时也不由得摇头叹息。 姐弟三人受冼桂珍老妇人言传身教，性格多多少少有点固执，认准的事，很难劝回来。 这次要不是借着梅杏红意外怀孕的事，深入交流一番，恐怕一年到头都难得有几次书信往来。 二姑妈也是一片好心，但是，这边确实没地方放得下，量太大了。 暂且转入生鲜超市的冷库保存，慢慢吃呗。 “今天吃的就是？味道确实不错，北边草原出产的，确实和本地的，口感有很大不同。都是同样的品种，为什么北边的，就是格外好吃一点？” “富含什么微量元素之类的吧，科学家研究的东西，搞不懂。”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四点多了，金时建议道， “也是姑妈一番心意，给你母亲补身体。你回去的时候，多带一点，帮着吃。” “嗯！” “刚刚你说的，有把握吗？你二舅底子厚，亏得起，你要是陷里面，可不容易脱身。” “没问题！我是有祖先眷顾的男人，不会栽在这种事上。” “你的‘金扫帚’帮你得出了结论？” “那只是个工具，佐证我的所作所为没有错。真正给我信心的，还是自己……” 说着的金尚，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很自信地解释道， “二舅多半也能想到这一茬，如果不是动心了，哪有闲工夫在这喝茶聊天？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年纪，对一名企业家来说，正是精力旺盛，思维敏捷，阅历、经验和家底达到了巅峰的好时候。我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他就一点不明白？” “这……是一个互相印证的过程。别看你二舅在商海打拼，以凌厉凶狠的手法著称，私底下是个喜欢谋定而后动，十分谨慎的人，尤其是这等大事。他……是个真正的商人，权衡利弊，然后做出最符合心意的选择，几乎已经刻入骨髓，成为本能了。” “不是这样的人，也很难赚这么多钱，做这么大的生意吧。” “其实也好相处，做生意，不站在他的对立面，也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人。” 金时笑着解释着。 通俗点说，二舅就是生意和情谊分得很清楚的人，对“谈感情伤钱”这种事，了解得很清楚，所以，才会在这方面，格外注意。 真以为金尚能够凭借一纸计划，口舌之利就能说服他？ 正瞌睡，来了个枕头！ 某种程度上来说，房地产开发商的老板和it行业的老板，都需要个人声望和公司品牌来提升自家产品的附加价值。 玩足球，时刻处于文体娱乐和财经新闻的关注焦点之中。 不管是能源寡头，中东王子，还是地产商，甚至互联网大厂，都需要一张张名片，为自己和旗下的公司业务打响知名度。 一时半会找不到好的投资标的，金尚不失时机地送上了三国历史文旅影视基地的方案，也算是赶上了好时候。 京城可不是一般的地方，梅应年虽然有钱有名，也不一定能顺利在京城房地产市场打开局面。 切入时机很重要！ 今年上半年的经济数据，并不是太好，本地城市规划的发展速度也受到了限制，但凡出现一个还过得去的好项目，就有一大堆开发商疯抢。 反周期投资，跑步入场，储备土地，一边开发一边等升值。 稍微有点经济常识的外行都懂，在这一行打拼的从业者，自然看得更清楚。 过江猛龙想要被接纳为自己人，哪一行都不容易，文娱圈如此，房产开发一样，待发展成熟后的计算机互联网也差不多，来来去去，都是那一拨人在折腾。 —— 就在金尚和李萱在家悠闲度日，吃过晚饭，带着一大堆食材回去的时候，央音校园，练了练歌喉，又去试了下舞蹈减肥健身效果的方桦和梅逢春，在校门口小馆子吃饱了之后，回到音乐教室，准备再熟悉一下新歌的旋律和节奏，再去附近的夜市逛逛。 “小春子，这首歌，不适合你！” 方桦好心地提醒着。 好友总是想要和小表弟分个高下的心思，实在是太强烈了。 自从两人分别发了单曲之后，销量都还可以，市场反向和业内人的口碑都不错。《明月几时有》的词几乎无可挑剔，《口是心非》的曲明显更胜一筹，两者各有千秋。 歌手的唱，也十分有辨识度。 在广大歌迷看来，梅疏影的音色很特别，十分抓耳；元休的歌喉音域宽广，高低切换，真假音过度平滑不突兀，乐评人都指出，他是个天生适合金属摇滚的乐手，虽然在《口是心非》表现得不是很明显，富有诚意演唱，也得到了不少关注和赞誉。 销量、唱片公司关注度、传唱度方面，梅疏影稍占上风，但是在比较专业的圈子里，觉得元休更有前途的，占据多数，甚至个别心直口快的电台主播在节目中坦言，如果不是《明月几时有》的词实在是太“犯规”了，压根就没有和《口是心非》相提并论的资格。 这种明显涉嫌“引战”的言论，理所当然惹怒了不少梅疏影的支持者。 两种风格大相径庭的流行歌曲，同步发行，一曲成名，被歌迷拿来对比也很正常。 没有取得“全胜”，在商业发行领域占优，却在职业技能上被不少行内人点评稍逊金尚这个外行，让梅逢春有些不服气。 有空的时候，也想试试金尚唱作的歌曲。 《送别》这种难度不大的民谣就不提了，《最初的梦想》稍微有点门槛，对受过专业教育的央音学生来说，也不在话下。 唯有挑战《口是心非》的试唱，十分不顺利。 “难怪歌迷普遍反馈，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难度，自己唱却怎么都拿不下来，这种……光有天赋还不行，必须得从小锻炼，保护嗓子，才能做到这一步。小表弟虽然是业余的，基础条件其实相当好。” 梅逢春有些丧气地回应道， “你是不知道，这一曲《口是心非》并非他手里最能体现水平的作品。如果你听过那首《玫瑰的名字》就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了。我唱《口是心非》都有破音，差得有点远。” 当梅逢春听到金尚在手工作坊里录制的《玫瑰的名字》，已经感受到了那个小表弟有些力不从心，那股想要努力唱好，却总感觉有些别扭的意味。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于金尚没有受过专业的声乐训练，理论知识和技巧有欠缺，十成天赋，只能发挥出八分，所以有点心慌气短的迹象。 可是，梅逢春自己连演唱难度更低一点的《口是心非》都拿捏不稳，岂不是更让人难受？ “老天爷眷顾，天赋异禀，跟这些人比什么？唱歌又不是炫技，我承认你的小表弟确实很厉害，可歌迷又不会管谁的嗓子好，唱功更出色。只要歌好听，普罗大众接受程度高就行了。真要比拼专业技能，戏曲大师，美声歌手，碾压了绝大部分流行歌星，可这些人里，有几个出名的？” 方桦满不在乎地说道， “又不是小圈子里自娱自乐的东西，能够做到雅俗共赏自然更好，其实，做一个老百姓喜欢的音乐人，就够了。” “你说得轻松，专业的输给业余的，多丢人啊！” “谁输谁赢，还说不好！你要是带着这种心态混歌坛，以后会有受不完的气。” “其他人不管，输给阿尚就不行。本小姐从小到大都赢麻了，怎么能在最擅长的领域丢面子？” “随你！” 方桦玩了个活，一边挥舞鼓槌敲着欢快的鼓点，一边转移话题说到， “你的小表弟说的，练一练舞蹈，确实有必要。你的台风，太拘谨了，没有那种挥洒自如的感觉，多活动一下，有好处。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还有……不到两个星期，我瘦了四斤诶，少吃点零食，少喝点果汁饮料，每天蹦蹦跳跳一会，效果真不错。这样看来，我还真有可能减肥成功。” 正如金尚所说，体重减少得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效果也还凑合，更关键的是，松松垮垮的脂肪肥肉，转变成了更加凝实健美的肌肉，看上去确实好看多了，没有过去那种稍显臃肿的感觉。 再配上稍微能掩饰身材的宽松衣衫，方桦的气质，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争取下个月和我一起登台！乐队组合里面，我一个人估计拗不过她，你要是能支棱起来，帮我撑腰，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你的歌练得怎么样了？” “《第一天》还行，《难得一见》挺麻烦的……” “我听了几次，感觉你有点放不开……” 方桦放下鼓槌，从梅逢春手里接过耳麦，戴上后，让对方播放伴奏带。 旋即，随着节奏抖动的灵活小胖妹，用稍显低沉的声音，不太正经地唱着。 从嚼文嚼字和功夫看来，比梅逢春要稍逊一筹，但是，洋溢着的慵懒，恰到好处的抒情，将那股潇洒肆意表现得淋淋尽职。 迷幻轻摇与快节奏的电子音，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明朗起来。 一曲唱罢，方桦将耳麦还给有些意外的梅逢春。 “感觉怎么样？” “唱得似乎有点问题，但……很畅快。” “明白了？自信点！作词作曲，是你的小表弟，但……既然是你来演唱，就是你的作品。它就像你十月怀胎的孩子，而不是你用技巧和经验堆砌而成的积木玩具。看来，还是《明月几时有》的坎坷，让你的自我认知能力，出现了偏差。你的小表弟，告诫过你，该怎么唱吗？” 梅逢春摇摇头： “就说了点比较宽泛的情绪和主旨，以及表达方式的分寸。” “这不就得了？你想怎么唱就怎么唱，觉得舒坦就行。歌以咏志，是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解释，你……活在别人的评价地狱里，哪里有机会绽放自身的夺目光华？这首青春洋溢的《难得一见》，其实蛮适合你的，只不过，你太想超越，所以用力过猛了。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再试试！” 好友的规劝，梅逢春听进去了。 总想着和人较劲，反而忽略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稍微模仿了一下方桦的唱法，再试了一遍后，梅逢春总算是有点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总觉得差了点意思的原因了。 “不管是创作还是表演，都需要专注。太在意其它因素，受干扰太多，就会疏于歌曲本身。” “对吧！咱们是专业的，唱歌……有什么难的？想要取悦别人，就得先取悦自己，如果自己不喜欢，不满意，如何才能将其完美演绎给别人看呢？” 说笑之间，正在两人将要一鼓作气，再找找感觉的时候，梅逢春的电话响了。 “咦？是戴义琴，居然联系我，还真是少见。” 感到有些奇怪的梅逢春接通了电话，讲了几分钟，回过头，方桦才问到： “你和他很熟？怎么会有事找你的……” “不是找我，是找阿尚！他的电话打不通，所以问问我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具体什么事，这么急？” “听说是什么音乐奖项，给他提名了，问他去不去？” “诶？哪个奖这么不开眼，给外行颁奖？” 玩笑归玩笑，能得奖，自然是好事。 “音乐家协会联合音乐频道搞的一个新奖项，蛮隆重的。第一次举办，含金量多少不好说，但是，开山之作，肯定不敢太糊弄。” (本章完) 148.第148章 按部就班 第148章 按部就班 从戴义琴那得到的消息来看，《明月几时有》和《送别》入围最佳作词竞逐，《口是心非》提名最佳编曲，《最初的梦想》、《男儿当自强》加上《明月几时有》入选年度十佳流行金曲，这三首有望获得第一个评奖年度最佳。 戴义琴的复出首专，在金唱片奖项中，几乎没有竞争对手，十拿九稳。 个人奖项中，戴义琴只捞到一个安慰性的贡献奖，聊胜于无；梅疏影则有望夺得最佳新人，元休未入选，似乎是作品《口是心非》的口碑在评委中，存在较大的分歧，于是落选了。 当然，以上都是在流行音乐这个大类里面的子奖项，除了器乐作品奖，声乐作品奖项分得很细，将流行，美声和民族分开了。 总之，细说还是挺麻烦的。 主办方似乎没联系到金尚，找到了戴义琴，然后拐着弯联系到了梅逢春。 “真好啊！你还没毕业，就有可能得个奖，太令人羡慕了。” “能不能得奖还不清楚，再说吧！咱们先练歌……” “不联系你的小表弟，通知他吗？” 梅逢春满不在乎地答道： “他白天就说过，晚上要去游泳馆，这个时候，估计在和女朋友玩水……” 而且，这种小事，迟一点，早一点，都一样。 “这样啊，难怪联系不上。” 方桦了然地点头， “对了，音协和电视台那帮人，星期六晚上都不休息的？” “哪一行都一样，打工人，来活了，还管那么多？少废话，再练一会，我们早点回去休息，这两天确实有点累了。” 另一边，玩到尽兴，回家的金尚才知道这件事。 打开手机后，发现一排的未接电话通知，还有几条短信。 以为有什么的急事的金尚，打电话问了一圈。 同样有兴趣的李萱好奇地询问道： “你好像兴致不高，这不是好事么？” “你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作词，严格来说，是文化领域的事，和音协关系不大。《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是古诗词，《送别》是介于古诗和现代诗之间的长短句，如果不是确实很优秀，不给提名会影响评奖的口碑，也不会拉上我。还有。《口是心非》的最佳编曲，是我和骆洋两个人挂名，重点是捧骆洋，我这个外行只是顺带，堵住外界的质疑之声。至于正儿八经的个人奖项，我就没入选。骆洋是圈内人，梅逢春是央音学生，他们算是有跟脚的。就连戴义琴这个大明星，如果不是确实火到没朋友，也不一定带他玩。你看那些提名，看似公正客观，各种小心思。” 以存在非议，界定困难，评委争执不下为理由，将《口是心非》的演唱者，艺名为元休的新人排除，实属正常操作。 发行这么久了，明明在专业乐评人的看来，口碑相当不错，怎么突然就有这么多的不同意见？ 戴义琴这半个自己人，也只是看在他的名气和热度的份上，捏着鼻子认了，就这样，可给可不给的，那也是一概不给。 “也就是说，给了两个技术奖项，让悠悠众口闭嘴，真正有分量的最佳新人和最佳金曲，你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若有所悟的李萱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么搞，是不是不太公平？” “你以为众目睽睽之下，就没有腌臜事？要不是第一次举办，需要开个好头，会做得更加过分。” 将其中内幕看得很清楚的金尚，似乎并没有太过不服气的表现，心平气和地点评道， “这个新设的奖项，看似是歌坛的荣誉评选盛会，实际上，就是一场自吹自擂的庆功会。如果不带流行歌曲玩，都没人关注。” “搞了半天，就是装点门面，被拉来凑数的？” 金尚耸耸肩： “这可是艺术大奖，和难登大雅之堂的流行歌曲，有个屁的关系？更何况是……” 说到这，金尚陡然反应过来。 那一首《口是心非》，严格说来，只是摇滚风格稍微浓郁一点，尤其是后半截唱段，在现如今老派古板的音乐家看来，实在是太前卫了，一点都不“艺术”。与之相比，编曲带有不少古典音乐元素，玩了不少活，不仅没有显得过时，反而相当时尚，大概是这一点得到了认同。 “流行音乐，已经有些难以入眼，摇滚更是年轻人吵吵嚷嚷，乱糟糟嘶吼的玩意，难怪看不上，只给了个编曲提名。再过五年……不，最多三年，时移世易，情况大概就不一样了。” “想明白了什么？算了，不问了，反正我不怎么懂！” 李萱有些不耐地摆摆手， “你就说去不去吧？” “从本心来讲，被当做猴耍，肯定不乐意。但是，现在需要知名度来宣传公司产品啊！只要有空，不是特别费时费力的场面活，我还是愿意勉为其难干一干的。” 顿了顿之后，金尚补充解释道， “得不得奖，我其实不太在意。严格来讲，我们不是混文娱圈的，而是在资本圈打拼的。奖项只是锦上添的东西，只要能博人眼球，赚到让人满意的收益，就够了。待以后出人头地了，你就看我自己出钱，办个奖项来玩。什么金钟金爵金葵金扫帚金手指金话筒金摄影机，应有尽有，电影电视剧音乐唱片无所不包。” “那……到时候，能不能给我也颁个奖？” “赏你个金脚盆，泡泡脚，明天还要去溜冰，别哭哭唧唧说腿疼脚疼不愿意去。” “室内溜冰场，会不会人很多？我还是不去了吧，感觉还是在家里睡觉比较舒服……” “你再这么懒下去，肌肉都要躺退化了。” “才不会！你承诺早上不催我锻炼，改下午晚上了？” “说到做到，言出必行嘛！明天晚上，我就辛苦一点，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牛肉炖汤怎么样？” “多加山药，多放辣！” 提起美食，李萱立刻就不困了，尤其是晚上，忙活了一天，吃饱喝足，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感觉，太棒了。 —— 星期天的上午，难得没有任何急事要忙，金尚早早起床，锻炼过后，悠闲地吃过早餐，一边看着报纸，一边喝早茶。 高考结束之后，主流新闻媒体，陷入了一阵真空期。 今年不是大赛年，没有关注度高的体育盛会，各大足球赛事也进入夏休期，转会市场零星的传闻，也翻不起浪来。 世界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的国际新闻，对全国老百姓的生活都息息相关，可那毕竟太遥远了，不太直观，真正触及基层生活，还需要一段时间。 文娱圈子里，戴义琴演唱会的话题，为各大媒体提供了无数的素材，真真假假的消息，充斥着版面。 这其中，今夕文化网上售票火爆，交易总额超三百万的消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在万元户都值得瞩目的年代，上百万的巨额现金，带来的冲击力，还是很强的。 只不过，这消息不是出现在财经版面，而是出现在娱乐新闻中，也让金尚有些感慨。 在很多耳熟能详的大明星，辛辛苦苦接通告，赶场子，一年到头也才赚几十万上百万的年代，仅仅是举办一场演唱会，预售票就收回了几百万，着实太让人羡慕了。 南大彪也兴奋地打电话过来，说赞助商都快踏破了公司的门槛，用手提箱装着现金上门，就为了在主看台显眼的位置打广告的企业非常多，其中以酒厂最为豪爽，其次是各种保健品，甚至还有初入国内市场的外国品牌托熟人找过来了。 不是说戴义琴脸大到国内外通吃，而是七八月份，对很多行业来说，都是传统淡季，值得全国上下瞩目的大事，太少了。 将关心的事看了一遍，金尚放下报纸，去书房打开电脑，翻看了一下自家网站上的一系列调查问卷，看一看现在的年轻人关心着哪些话题。 对互联网这种面向未来的产业来说，一旦脱离实际，不知道潮流方向，离被抛弃也就不远了。 看了下后台数据，金尚觉得差不多可以全面放开评论互动权限了，但是…… 『再等等，如果运营部门主动提出需要，就提前执行，如果没有，就按照计划，下月底上线。』 将综合门户网站的终极形态一股脑抛出来，是不合时宜的，如果有人抄袭，岂不是也能一步到位？ 掌握一定的技术储备，是保持领先，将竞争同行拖死的关键。 再次告诫自己，不要乱了阵脚的金尚，打开了内部测试的即时通讯软件。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试用调整，原本简陋的聊天界面，也比原来看起来顺眼多了，不会三天两头就崩溃，网络不稳定的状态下，信息丢失的情况，也变少了。 从原理上来看，这玩意难度确实很一般，但是，想要做好，困难还是不少的。 别说即时通讯，即便是在金尚眼中难度很小的网络文学阅读网站，真的实际操作的时候，依然发现存在各种小问题。 不难解决，但是很琐碎。 为什么选择即时通讯作为第一根支柱，金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早期互联网的几大强需求中，搜索引擎是最需要技术护城河的细分市场，就如前世，不管怎么鄙视收费排名，要钱不要命，买卖贴吧等一系列恶行，都不能否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它们都是在it领域技术实力最强的，人工智能开发和应用，也一度走在同行的最前列。 资本和技术双密集的搜索引擎，第一时间被金尚放下，以后会补，但是近几年内不会将精力放在这一领域，除非能买到便宜好用的现成产品和团队，否则，暂时放一放比较好。 电子商务对技术能力的要求，也不低，想想都知道，成千上万的商家网店同时在线，十倍百倍的网络消费者长时间，高频次地登陆，对服务器，对网站，都是不小的考验。 相比之下，即时通讯的容错率就高多了。 信息丢失？再发一遍就是了。 软件卡了，有bug？ 重启试试，多半能解决。 前期技术差点，没关系，慢慢改进，来得及。 服务器崩溃？ 没事，不影响继续使用。 这一领域，技术肯定很重要，但不是决定性的，资本支持不可少，但对金尚来说，掌握了流量变现“密码”的情况下，并不是特别渴求。 唯有社交关系网这一充满“玄学”色彩，成功之前谁都说不清，成功之后谁都可以胡说八道的强需求，一旦建立起来，别人就极难撼动了。 看了一下软件中的留言，基本都是公司的中高层的一些非正式报告，以及提前征求意见。 比如，发行部门的主管，将一周数据发了过来，并请求加大部分物料的调拨力度。 游戏《三国志》的销量涨幅一般，小说《三国演义》的销量有了明显起色，按照过往的经验来看，接下来一两个月，会有一波较大的涨幅，建议母公司加强宣传力度。 新成立的今夕文库文学网站，则急需法务人才支援，网络连载和出版，到底怎样做才算合规，由于没有先例，不管是赵荣珍还是王燕，都有些拿捏不准。 随着公司规模的扩大，外勤部门对公车的需求越来越大，两辆面包车改装的采访车，早就不够用了，经常借其它部门的公务车也不是个事。 正儿八经的生产用工程车，可不便宜。 还有，《京西都市报》因为筹备中小学作文大赛和外语演讲比赛，需要征调临时工和实习生，想要长久地将这个工作做下去，还要聘请职业的主持人。 漫画制作部门，对金尚下达的制作“三国”题材的连载漫画，开了几个筹备会后，提出了增加有美工经验的助手和实习漫画家的需求。 “怎么感觉到处都在要人要钱，是不是该重组一下，让几个成熟的业务独立运营了？” 要钱还好一点，公司赚钱能不弱，现金流充裕健康，但是，要人就不好办了，人才难找啊！ (本章完) 149.第149章 远道而来 第149章 远道而来 企业越做越大，势必会涉及到一个分工和放权的问题，即便金尚年轻，精力旺盛，还有“金手指”傍身，依然不可避免地陷入要管的事情越来越多，渐渐有点顾此失彼的感觉了。 几个主要业务，亲自抓是有必要的，想要确保方向，不时刻盯着，是不行的。 互联网行业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指望这个时代的人保持多高的敏感性，不太现实，哪怕最顶尖的精英，都未必能有多高明的认知。 将积累的留言全部翻看了一遍，金尚端起手边的茶杯，却发现已经凉了。 『已经挺久了！』 暂且将这些琐事放下，金尚给自己重新泡了一杯茶，翻开了书桌上买回来，却没怎么看过的小说。 难得的休息日，就该看看书，喝喝茶，悠闲地打发时间。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国内文艺写作和鉴赏水平，确实比记忆中前世同时期要稍微高一点，没有经过轮番自我阉割的传统文化，兼收并蓄，去芜存菁的能力不错，这也导致了当代小说出现了难得的题材井喷的现象。 没有出现《聊斋志异》、《红楼梦》、《水浒传》和《封神演义》等小说故事，依然有诸多类似的巨著问世。甚至，金尚还看到了一些披着科幻的皮，内核却是传统文化内核的“伪新潮”小说。 就比如金尚手里的这一本，乍一看，像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未来故事，但是，细读下来，却有一股上辈子品味《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的既视感。 『审核倒是挺宽松，这种书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出版，有点厉害啊！』 倒不是说越是尺度大的小说，质量越好，水平越高，而是这股敢让人说的自信，反映了这个世界国人的普遍心态。 国大民骄，哪怕暂时衰落了，精神文化层面依然保持着很积极的认知。 看得起自己，经得起批评，容得下差异，这种大国强者的心态，才是造成前世和今生诸多不同的最本质原因。 别小看这种微小的不同，它会对普罗大众的审美趋势发生重大改变。 歌迷们对励志和热血歌曲十分推崇，爱来爱去的苦情歌热度出人意料地低，归根结底，和前世日本经济泡沫破裂，房价股价重挫，居民生活水平不断降级，一边怀念过去的辉煌，一边对未来迷茫，不知所往的心态，催生出来的特殊现象有点类似。 热血，昂扬和硬派小说漫画充斥着青少年市场，全年龄段的文艺作品，要么从过往的历史中寻找认同，要么贴合现实，寻找积极向上的闪光点，要么就是未来幻想，用各种方式探讨将来的路。 说白了，就是受了挫折的励志青年，急需找认同的阶段。最能打动人心的作品，往往具备那种戳中大多数人敏感神经的美好品质。 『所以，“三国”题材，正当其时啊，大家都爱看这种。过两年，待特效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试试《封神》和《西游》，效果应该不错。』 现代和未来题材也不能放弃，这两类最适合嵌入科技感，和今夕文化互联网科技公司十分契合。 『要不，做一个可以兼具三者的时代作品，换皮《圣杯战争》，将古代历史人物拉到未来都市，打一场《九鼎战争》，或者《逐鹿之战》，似乎有点意思啊！』 正在考虑要不要写个大纲，让编辑们代为完善脚本，书房外传来了响动。 回过神来的金尚，推开门走了出去，就见李萱正吃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番茄。 “饿醒了？” “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见对方不好意思地岔开话题，金尚也没有继续追问： “快十一点了，你先洗漱一下，清醒清醒，我来做饭。” “我来帮你洗菜吧？” “你去收拾一下，将垃圾给扔了，顺便去超市买点零食回来，冰淇淋，小面包和瓜子什么的。” “又吃完了？” “你要是少吃点，还能多撑几天。” 这……怎么能忍？ 李萱二话不说，走进盥洗室，十几分钟后，提着垃圾袋就出门了。 “是不是我太贤惠了，让她没有危机感？居然睡到快吃午饭才起床……” 金尚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不由得失笑自言自语， “等搬新家了，得让她作息规律，不求早睡早起，至少得精神振作一点吧。” 工作之后，运动越发偏少，时间久了，身材走样发胖都是其次，关键是影响健康。 想起这件事，金尚就不由得琢磨起了下周准备的旅游。 初步确定是去恩施州避暑，南大彪托了一个以前入伍的时候相熟的战友代为联系安排，在当地游玩一个多星期。 金尚这个老板还好说，李萱要跟着去，顺便回家看看，也要请假才行。 对一名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来说，请假太久，恐怕不利于顺利融入新圈子。 不过，对李萱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问题。 认识这么久，也没见她和什么人闹过矛盾，无话不谈的闺蜜也极少。 金尚一开始也很好奇，自己的女朋友是怎么维持着如此奇葩的人际关系的，不好不坏，若即若离，似乎谁都没说她坏话，但和谁都没有过分亲近。 后来才想明白，她那种看似有些傻气，实际上分寸拿捏得极好的本事，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看得懂与人相处过程中微妙的气氛变化，第一时间将自己从是非中摘出来，还是需要一点为人处世的智慧的。 她的家庭环境，似乎给她带来了良好的熏陶。 越是朴素的人，似乎越懂得让自己轻松地生活，顺顺利利过完一生。 『烦恼，大多源自于太聪明，懂得太多，看得太清楚，想改变却又无能力，再加上欲求不得满足，所以不甘，愤怒，嫉妒以及怨怼。遇事糊涂一点，不是坏事啊！』 在金尚一边做饭，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李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其乐融融地吃过午餐，休息了一会，两人去附近的室内溜冰场玩了两个小时，又去悠闲地看了一场电影，才去买了点食材配菜佐料回家。 遵守承诺，做好了又辣又香的牛肉炖汤，两人美滋滋地吃完，收拾干净，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金尚的电话响了。 “老金？都这个时候了，能有什么事？” 嘀咕着的金尚起身，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什么事？” “这个时候？是不是太晚了……” “行吧！” 简短的对话过后，金尚对李萱说道： “有点事，我要出去一下。待会回来会很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有应酬？” “不是！” 金尚脸色有些无奈地说道， “二姑妈家的一个表姐，突然提前跑了过来，要我去机场接她。” “不是说后天？” “姑妈还没，后天卧铺车到京西。小表姐等不及，自己坐飞机来的。我比较好奇，她是怎么顺利买到机票，还一路畅行无阻的。” “已经到了？” “还没，估计还得一个多小时，我得去提前等着，大半夜的，姑娘家滞留机场，不太好。”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和梅逢春差不多？” “比她小一岁多，比我大几个月，应该过了十九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很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都没什么印象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今年高考，大概也是存着毕业之后，来京城游玩的心态吧。” “你这样的亲戚，很多？” “不清楚！提起的时候，能回忆起来，似乎有这么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我也想不起来。” 一年到头都难得联系几次的亲戚，金时可能还会偶尔问候一下，金尚是真的没多少概念了。 这可不是掏出手机就能发信息视频的年代，书信往来一趟要一两个月，飞机航班较少，直达快车都不多，坐那种站站停的客运火车，三五天能到就不错了，出行一趟，动不动就一两个星期。 这个年代，分别，可能意味着的就好久都见不着了。 本来到访就有点突然，再加上今天金时陪着梅杏红在医院做检查，要很晚才能回来，所以才联系金尚去代为接机。 “那……你路上小心！” “嗯！我去了，你关好门，有什么问题及时打电话。” 告别女朋友，金尚带上一点干粮和淡水，开着车就往机场赶。 好在这个时候，路上不怎么堵，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了。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举着牌子，热得满头大汗的金尚，终于看到了似乎有点面善的小姑娘。 身高比李萱和梅逢春要稍矮一点，脸庞线条不够柔和，英气与倔强之色扑面而来，肤色略黑，透着经常在户外活动的红润与热情。 神色没什么动，但总给人一种正在笑的感觉。 “我是张鵟，不是张狂，你把名字写错了。” “能认出人就行了，鵟字笔画数太多了，写全了，挤在一团，反而看不清。” “好吧，见到就行！你是舅舅家的表弟金尚吧？好久不见，我是你表姐诶，还记得吗？” “有点印象！” 金尚对面前女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很多年前随父母来京城探亲，沉迷动画片录像带不能自拔，看到半夜都不睡觉，拖着鼻涕，说话口音很重的小黑妹。 “是你就好，我还在担心认错了！第一次坐飞机，在天上还有点害怕，降落才放心。” “你是怎么来的，机票不好买吧？” “家里人也说不行，我等不及了，一个人跑到机场，等到快起飞了，才碰到个退票的。” “于是你就来了？运气不错，机场居然没有拦你！” 具体的，金尚也不多问了，领着张鵟来到停车场。 “这车挺宽敞，也很漂亮，了不少钱吧？” “还好，二十万上下！” “这么少？不会吧……” 大草原上，适用的车型不是这种城市越野，反而是皮卡，拉力车，硬核越野，主打一个通过性强，悬挂系统良好，皮实，不轻易损坏。 张鵟好奇地打量着车内的装饰， “我家里破破烂烂的收割机都不止这个价，去年家里还琢磨着要买一架飞播和喷洒农药的二手飞机，后来合计了一下，不太划算，就没买，与附近几家农牧场合伙租了一架，够用了。” “你家农牧场挺大，都要配农用直飞机了……” “一般般吧，主要是赚不到什么钱，那一片好多都不干，转行了。听我爸说，利润微薄，人工一年比一年高，种子农药化肥年年涨，饲料成本也居高不下。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没赚到什么钱，都给掌握了渠道的供应商打工了……” “也对！” 人们传统认知中的农牧业，总觉得是个人就会，有手就行，实际上，真要深挖产业链上下游的价值，科技含量高得惊人，不见得比什么芯片半导体，光伏太阳能等要低，不说别的，育种，化肥，土质改善，转基因等，都是看似不新鲜，实际做起来，极为麻烦，需要不断投入人力物力研究，一遍遍试错的高科技。 当然了，要说亏损，也不现实，最多赚得少而已。 而且，这一行多多少少有点看天吃饭的意思，不太稳定，没有打通全产业链，受制于人，确实容易被人拿捏。 可真要做大了，也十分可怕。 “我给舅舅打电话，说在医院里走不开，舅妈不要紧吧？” “正常检查，耽误时间有点多，回来会很晚。我先带你到家里暂歇，今天太晚了，有什么事，白天再说，明天我也要上班……” “听说阿尚你创业了诶，比我还小，居然就能做大人的事……” “我倒是觉得，你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更加里厉害！做点小生意而已，才刚上路……” 什么叫做大人的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好吧？ 这位搞突然袭击的小表姐，大概还没从学生心态转变过来。 “刚高考完，怎么样？以后要来京城上大学，还是留在北方？” “我……考得不好，估计没有大学肯要我。” 说着的张鵟脸色微红， “家里人叫我去学一学算账，以后当财务管钱，嫁人也方便！我才不要待在那种地方，到了晚上，一片漆黑，老无聊了，京城多好，到处都亮着灯……” 向往着大都市生活的乡下土妹子……不对，是想成为都市丽人的农场主千金，物质生活富足，精神娱乐却有点匮乏，所以喜欢待在灯红酒绿的京城，也很正常。 “京城大，居不易！要是不读书，以后准备干什么？” (本章完) 150.第150章 不无小补 第150章 不无小补 提起这个话题，张鵟的心情就不太好。 “我也不知道，除了骑马，什么都不会，在这里能干什么？” “就没一点比较大众化的特长？” “实在是想不起来……” “不着急，先看看再说，慢慢想！” 见对方皱着眉头，苦恼不已的模样，金尚也没有追问。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家的时候，见到屋子里已经有灯光了。 “有人？” “可能是检查结束已经回来了，又或者是管家老边还在忙……” 金尚敲了敲门，然后自顾自地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后，领着张鵟走了进去。 客厅里的灯光还亮着，但是没有人，应该在里屋吧。 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金时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金尚和好奇地打量着的张鵟。 “好像和过去没什么变化……诶，舅舅，你回来了？这么多年，样子都没怎么变啊……” “欢迎，小鵟如今也是大姑娘了。” “舅妈还好吧？” “平安无事，有点累，现在睡着了。” “噢，我还想见面打个招呼咧，明天再问候吧！” 说着的张鵟打开行李箱，取出一打包礼物，也不知道是什么，都用油纸包着，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我也搞不清具体是什么，母亲一定要我带过来。” “先前就寄了那么多吃的，现在又带来这些好东西。确实很好吃，就是太多了……” 一家人天天吃，上火了都吃不完。 嘴上客气，金时将东西接过来，看了看之后，放进了冰箱。 “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我给你们弄点吃的？” 金尚回应道： “不用，我得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要上班。” 张鵟也连忙摆手： “飞机上的宵夜，味道一般，但是扛饿，刚才路上吃了点零食，估计是吃不了。” “那……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去收拾好的房间，先休息。” 金尚坐下喝了一杯水，看了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于是起身告辞，将张鵟交到老金手里，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回家的路上，金尚还刻意去买了点小吃，才回到租住的公寓。 推开门，看见李萱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小饼干，一边看电视。 “我就知道，你还没睡。这里有炒面和鸡蛋饼，吃了就早点休息，免得明天早上又起不来。” “接到你的表姐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看着还不错，家境殷实，农牧场规模估计不小。” “和我家差不多？” 金尚摇头否认道： “南北差异还是不小的，你家地处南方，机械化大农场难以铺开，种主粮成本比不过北方大平原。想要赚钱，主要靠种植经济作物。小表姐家里，主要种小麦，养牛养羊，辅以食品粮油加工……” “这样啊！我家确实种茶和附加值高的水果比较多，也出产一些山货药材，听我母亲说，主粮价格好多年了，波动不大，涨不起来。” “你家农场的利润率可能要高一点，但是，影响力嘛……” 李家人最多算是个坐地虎，在老家有点影响力，张鵟家的农场真的上了规模，辐射范围就不仅仅局限于一地了。 “很大很大？以前没听说你家有这个厉害的亲戚啊……” “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说，大型机械化农牧场模式很重要，没说张鵟家有那么厉害。姑妈一家在北方打拼这么多年，也只是和周边一些同行抱团取暖。看天吃饭的行业，其实经不起太大的风险。而且，受国家政策影响很大，管控也很严，妥妥跟着‘指挥棒’行事。” 见李萱一边吃一边说，满嘴油光，金尚去取了一条湿毛巾过来，让她擦一擦，然后继续说道： “小表姐本人，估计是个不爱学习的，人太活泼了，上大学有点难，又想在大城市立足，手里没点真本事，挺难的。” 会骑马？ 你还能去参加奥运会马术比赛不成？ 有点能歌善舞的本事也好啊，看其外貌形象也很不错，有着一股不同于传统女子的野性之美，走活力四射的劲歌热舞动感路线，说不定有人捧场。 其家里人，也未必愿意女儿跑这么远。 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多多少少会有些担心。 “又不是光靠她自己，不是有舅舅和表弟么？” “哪有那么简单啊！待姑妈到了再说，这毕竟是家事，而且涉及到个人未来的路怎么走。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要是真有所求，能帮的尽力帮，实在不行，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虽说是亲戚，其实也不怎么熟，先了解一下其本性再说，不急。反正她也会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四处看看，顺便看戴义琴的演唱会……” 不得不说，国民偶像的影响力确实不俗，哪怕是不怎么追星的人，也不怎么排斥去看他的演唱会，毕竟，大家都说好，都想看，去凑个热闹也无妨。 —— 星期一的上午，比想象中的忙碌一点，不仅有三四家采访单位需要接待，还要回复评选单位的公文。 从今天的早报上，金尚就看到了关于文创推介评选的文章，占据了相关版面很大一部分。介绍中规中矩，措辞很严谨，并没有十分博人眼球的“震惊体”表述。 即便如此，也是很不错的宣传了，官方大报重点推荐，可以预见，未来一段时间的销量，肯定会大幅度上升。 这年头，权威媒体的影响力，还没有受到互联网的冲击而削弱，是普罗大众获取资讯的最主要渠道。 国家都已经盖章认证了，肯定不会差。 总的来说，是好消息。 至于老百姓关注的另一个重点，就是高考成绩了。 从本周开始，各地分数即将陆续公布，几大热门高校的录取分数线即将出炉。 从目前调查的志愿意向来看，专业分布情况，和过去两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传统意义上的好专业，比如电力、石油、煤炭等领域的志愿生大幅度减少，不管是文科理科，普遍倾向于就业稳定，有一定门槛，未来前景广阔的实用专业。 如金尚这等知名人物对家长和考生的影响力，大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仅仅是一次电视节目中的侃侃而谈，就改变了一贯以来的招生格局，让一些高校的招生人员，也打起了歪心思，想要让金尚点评几句，没得到正面反馈，就找一些其他领域的名人瞎侃。 比如吕辽，就上过两次节目，还接受了一些地方报纸的采访。 被问及高考志愿的时候，吃过几次亏，和金尚“对过线”，汲取了不少经验教训的叛逆青年，也学会了说一些没营养的车轱辘话。 “人要学着善良，否则，这个社会迟早要教你善良！谨言慎行啊，尤其是有可能影响一大批人未来生计，甚至是一辈子的话，不能随便乱说。” 上一次金尚敢说几句大实话，那是因为背后站着官媒，有人给自己撑腰，其它公开场合，就别逼逼叨叨了。 即便如此，造成的影响也大得超乎想象。 该说是媒体影响力巨大，还是难得碰到了肯说几句大实话的明白人，让摸不着头脑的家长考生们醍醐灌顶，明白了自己该走的路？ 认真说起来，金尚也没说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只是将由信息差造成的认知谬误讲得直白一点，就这，已经足以让很多考生家庭受益匪浅了。 处理着周末积压的工作，还抽空去和殷牧野聊了一下即时通讯软件的开发进度。 月底公测！ 这是殷牧野信誓旦旦保证过的。 从目前内测的结果来看，情况还不错。 实现金尚要求的基本功能，是不成问题的，就是一些后续开发和附加玩法，需要时间来完善。 待下个月，《明月几时有》的热度达到一个高峰，就要正式开始宣传即时通讯软件——今夕了。 快两个月了，终于快要等到了。 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办公室的金尚，抽空写了点脚本，中午草草吃了点盒饭，正打算忙里偷闲，去楼顶休息室睡个懒觉，就见魏双萍领着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眼镜男子前来拜访。 “金总，这位是……地区社工介绍来的齐律师。” “幸会，我是齐招云，已经不是律师了！财务管理和法学双学士，经济学硕士，经验尚在，但是许多从业资格已经被吊销了，现在正在艰难求职中……” “不用客气，先坐吧！” 示意将人带到的魏双萍暂避，金尚起身给齐招云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茶， “齐先生，首先说明下，在本公司内部，知道你和少数即将入职的同僚是刑满释放人员的，只有我，人力资源总监魏双萍，顾问秘书郑良知，和我的女朋友，线下生活业务主管李萱，所以，不用担心职场关系会很尴尬。来之前，魏总监将本公司的基本情况和你说过了吧？” “是的！这家公司目前求贤若渴，财务和法务方面的人才尤为短缺。” “对！我们很需要能立刻为公司带来强大助力的高级人才，但是，庙小，容不下大佛，所以，招聘公告发了好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手……” “可是，我……毕竟有前科，被终身禁止从业，恐怕……” “别担心，我对你的安排是总经理秘书兼法务顾问，除了为我提供资讯服务，还要为公司刚刚成立的一家在线阅读文学网站定下与撰稿人之间的合作框架。具体的事情，稍后赵主编和王主编会带你去了解工作内容。” 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说清楚后，金尚笑着问道， “说实话，我的公司创办时间不长，也是第一次和地区社工和司法所的人打交道。虽说合作是成了，但是……毕竟有所疑虑，那个世界，对普通人来说，太陌生了。” “您很坦诚！” “有些话，提前说清楚，对大家都好！工作中的磨合，需要时间，彼此相互信任，更需要时间。未来很长，我们有很多机会来证明自己。” “理所当然！” “现在还有时间，如果不嫌弃的话，能否私底下和我说说曾经的经历和个人感悟，毕竟，履历上的字眼都太苍白了，不够直观。最好，说一说家里人……” 接下来将近一个小时，两人聊了很多，金尚也大致明白了这个中年男子的前半生。 出生于小镇普通家庭，小时候十分顽劣，给家人邻居添了不少麻烦，上了初中后，似乎突然开窍了，收敛心性，专心学业，一步一步走过来，高中、大学直至硕士毕业。 前几年，职场顺遂，年少多金，人也长得还不错，经人介绍，娶妻生子，似乎人生之路，会这么一帆风顺地走下去。 后来，天有不测风云。 很多大错的铸成，未必是真的有心为恶，可是，傲慢与固执，在有心人的利用之下，逐渐偏离了正常轨道，等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 关于如何违法，被抓进去劳改，齐招云本身的事，已经够拍一部职场以及普法节目电视剧了，更让金尚感慨的，是发生在他家人身上的事。 其父亲是一位光荣的退伍老兵，年轻的时候，立下不少功勋，荣归故里，也是有口皆碑的人物，自从儿子蹲了监狱，原本开朗健硕的老人，也变得沉默寡言，没事待在家里抽烟叹气。 小孙子在学校里面被人欺负，回来了也不多说，直到家里人发现他身上有伤，才知道实情。 一个家庭，因为一个人的错误，而到了支离破碎的边缘。 后来，爷爷带着一家人搬了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深居简出。 每次家里人出去买菜，去超市购物，被左邻右舍问道儿子是做什么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久而久之，不好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 因为这种事，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家里人就搬了四次家，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也是一片愁云。 “我在监狱里坐牢，家人们在监狱外坐牢，甚至，他们反而更难熬一点。” 已经不复当年朝气的中年男子自嘲地笑道， “能有个体面的工作，重新成为家中的顶梁柱，比什么都重要。” “希望你能在这里找到想要的东西，齐先生……” “叫我齐秘书就行了，金总，以后，烦请多多指教。” 送走齐招云后，金尚翻看了一下魏双萍送过来的“重点人员名单”，四女两男，就属这个齐招云学历最高，能力最强，其它的，也不是太差，真要是能顺利收服，对公司的人力资源是极大的补充。 这个时候，金尚也不由得祈求一直不显山露水的“金手指”给力一点，利用体系的力量，顺利将这一股强援消化吸收。 (本章完) 151.第151章 攻守兼备 第151章 攻守兼备 这些人，都是有才干的，否则，也不会从万千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齐招云这个年纪的人，能够考中高中并顺利毕业，已经算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了。 职高、中专和大专，在满是大学的京城可能不新鲜，搁在小地方，那都是十里八乡为人称道的秀才；本科和硕士算是举人老爷；博士基本可以视作文曲星下凡，逢年过节收在外做生意赚了钱，回乡撒钱的大老板的礼金都能让一家人过得很好了。 国人的文化基因中，对于做学问和考试拔尖的人，天然带着尊敬。在拜金主义和功利主义盛行，成功学大行其道之前，学历还是很值钱，很有排面的。 正儿八经的才子招揽不来，只能在这种领域捡漏，也是无奈之举。 在装饰眼镜提供的观测视界中，这些被送过来的“特殊”人才，一个个身上冒着红、紫、金的流光，证明其能力的不凡。 但是，其人身上大多弥漫着灰黑色雾气，遮住了由内而外散发的光华，尤其是齐招云，象征其能力和秉性的金黄之气，凝聚成明黄华贵的三足金乌，可现在，一只脚被折断，翎毛零落，黑气弥漫，体表还被锁链捆住。 龙游浅滩，虎落平阳！ “有能耐，不意味着有美好的未来啊！世事无常，尤为可叹！” 正式加入今夕文化后，由“金扫帚”撑起的特殊能量巨网，伸出一条细小的丝线，连接在萎靡的异兽灵体·三足金乌身上，一缕缕白色能量注入，缓慢消弭着灰黑之气。 至于能不能顺利度过劫难，挣脱过去的束缚，重新上路，绽放出绚烂的光彩，还是个未知数。 有问题的人才，也是人才！ 别人怕，金尚可是有“金手指”的男人，说不定有希望驯服这些有可能会捅娄子的大才！ 带着莫名的情绪，看了下新入职员工的资料后，将有些敏感的内容封存，回过头来，再想休息一下，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喝了点浓茶，提提神之后，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将近一个多小时，将积累的公文批示完毕，分发下去后，金尚抽空看了下网站的后台数据，又试了下今夕游戏对战平台的效果。 工作日的下午，停留在平台上娱乐的人依然不少，很多停留的时间还很长。 不得不说，游戏，确实是“杀时间”的好东西，对有钱有闲的人来说，没事的时候，用来消遣，确实很不错。 找了几个战绩拔尖的头部玩家，下了几盘快棋，干脆利落地赢了下来，然后测试了一下后台服务器的稳定性，检查了一下统计数据，基本维持在小幅波动，总体微涨的程度。 这个结果，基本还让人满意，但是…… 『基础网络太差，带宽严重不足！单方面投入服务端，已经起不到太好的效果了，得在技术层面，想点办法，比如，对等式网络，断线重连技术优化等。』 只不过，想想前世的p2p网络技术出现之后，造成的一系列问题，金尚也不由得有些迟疑。 心血来潮之下，去球迷之家服务器办公驻地找殷牧野聊了下这一种出现得不算晚，但是应用还存在很多问题的技术后，金尚回到了办公室，让刚办理入职手续的齐招云来一趟。 “这个时候，应该让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和流程，不过，我目前有一个很重要的设想，想要了解一下法律层面的风险……” “金总客气了，在认知范围内，为公司贡献力量是应该的。” 寒暄了几句，金尚将p2p对等式网络的开发和应用特点简述了一遍，技术层面的问题暂且不提，目前法律层面，对用户群的共享，是否违背了相关版权和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还需要专业人士来解答。 听金尚解释了很多，齐招云琢磨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地答道： “按理来说，网民以非盈利为目的，彼此之间的共享，是不存在法律障碍的，说白了，就跟自己买了正版影视光盘和专辑，邀请朋友一起来观看差不多。作为技术开发方的公司，只要不留存副本，或者以此牟利，就不存在违法风险。但是，这毕竟存在电子版权的复制和分发，一旦权利所有者投诉，还是有纠纷的。” “有可能存在麻烦，但是，可以做，谨慎一点，问题不大的意思么？” “可以这么说！如果电子产品的权属归于公司，怎么散播都问题不大，如果金总的意思是，不考虑直接受益，而是以免费使用，赚取额外周边好处……就是流量的话，就万无一失了。” 大价钱买电子版权，免费给网友欣赏使用，有这种人傻钱多的冤大头么？ 还真有！ 为了积累关注度和流量，烧钱算什么，平摊到获客成本里面，让风投买单就是了，只要能继续忽悠到资本接盘，天使轮，a轮，b轮，c轮，d轮，一轮一轮融资，有“故事”可讲，有盈利预期，有下家接力投入，就不存在任何问题。 前世的那些视频网站，音乐网站，共享单车等等，有几个是盈利的？每年在宽带服务器费用，固定投入上，就有几亿几十亿，有几个是烧自己的钱？ 只是，现在才一九九五年，不能这么激进地玩。 “我想问的是，能不能以互联网高科技，免费与共享的方式，打一打擦边球。对等式网络技术，在即时通讯软件中已经有零星应用的影子了，我想在音乐播放，视频点播，下载器，甚至最重要的网络支付领域试一试。现在网络质量太差，发生数据丢失的情况很普遍。在安全需求高的领域，p2p技术可能是不得不如此的选择……” 对等式网络的普及，可能会诞生一些以往不曾遇到的新问题，这些要一步步解决，不能因噎废食，否定其应用的必要性。 “恕我冒昧，金总。咱们公司就是一家文化和科技并重的企业，免费与分享，不是会对公司的主营业务造成重大打击吗？比如公司的电子小说，音乐和影视剧漫画的开发与版权运营，一旦没有盈利渠道，会对公司的现金流产生不良影响。其它方向的技术应用，我还需要了解一下详情，毕竟，我对互联网不熟，而且以前对著作权法和版权保护方面的法律法规也不是很精通，还需要去翻一翻最近颁布的解释办法……” 齐招云过去主要业务范围，集中在刑法，民法等领域，打一打离婚官司，代理法律援助辩护等，对著作权和知识产权保护等商业领域涉及的并不是很多。 “解释起来很复杂，涉及到公司的总体战略……” 如何将互联网渠道和内容生产之间的关系讲清楚，很麻烦，金尚也只能含糊不清地答道， “传统市场，已经相当成熟了，对今夕文化这种新入行的公司来说，按部就班地发展，就是抢传统大厂的蛋糕。这一点，我们并没有什么优势，唯有另辟蹊径，抢占另一条赛道，在竞争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实现弯道超车。技术进步导致传播媒介的变化，引起的行业颠覆，才是我们后来居上的机会。齐秘书，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个老板的野心，比你想象中的大很多，并不想半辈子的时间，在别人熟悉的领域亦步亦趋当个跟班小弟，而是要当风口浪尖上最靓的仔。” “行业统治力么？我懂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本公司只是少赚一点，对那些格局稳固的大厂来说，可能就是动荡不安，甚至是帝国崩塌的时刻……” 齐招云的理解能力不错，金尚满意地点点头。 “一潭死水的业界，哪有我们这些后起之秀的机会？p2p技术，既能解了本公司的燃眉之急，也能给那些稳坐钓鱼台的‘前辈’们添点堵，别将目光投到我们身上……” “我明白了！一时半会，我给不了金总准确的答复，请容我回去查阅一下资料，再思考一下有没有操作的余地。” “理当如此！你首要考虑的，不是业务问题，而是如何做，才能将公司从有可能倾覆的法律风险中摘出来。” 前世“快播”的惨烈结局，时刻都在提醒金尚，商业竞争中，到处是坑，一旦被竞争对手窥见了漏洞，那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穷追猛打也要赶尽杀绝。 “当然，这件事不着急，你可以慢慢研究，先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 “黄秘书已经安排人带我参观过主要部门和工作重点了。” “那就好！公司管理还挺严格的，但也不乏人性化，你要是有什么生活上的困难，也可以向公司寻求帮助，在一个大家庭里工作生活，互相帮助，彼此扶持是必须的。” “感谢关心！” “就聊到这里吧，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公司虽然年轻，有能力的干部还是不少的。对了，你去将魏总监和赵主编叫来，我有事要找她们谈……” 待齐招云离开后，金尚才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关键词。 『下载器，桌面管理软件，软件管家，似乎都能配合即时通讯软件发挥作用啊！』 很多东西，随着时间的发展，渐渐落伍了。 现如今，绝大部分下载，都是通过浏览器进行的，网络稳定性差，速度极慢，下载失败是常有的事，一款支持断点续传，将大文件分包成小块，降低文件获取难度的下载器对网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新网民，肯定是不知道划时代的迅雷4和ppstream播放器一经问世，短时间就风靡一时，几乎成了装机必备的时代，到底有多么疯狂。 对今夕文化来说，p2p技术还有很现实的意义，那就是节约带宽，这可是实实在在能大幅度降低支出，降低服务器压力的高科技。 这一技术发展到大成的产品，恐怕大家也不陌生，就是诸如区块链，云计算，边缘计算之类的。 太遥远的未来还不需要关注，目前，需要开发出一系列基于即时聊天软件的实惠好用的小程序，形成最基础的网络生态链，最大限度留住用户。 聊天，游戏，下载，看新闻，阅读，听歌，看视频等，最后一项看视频，还只能停留在局域网分享的程度，目前的基础条件，支持不了在线播放。 正在金尚思考着如何按部就班地推进计划的时候，赵荣珍和魏双萍到了。 “坐吧，有些事，需要交代一下！” 金尚将两份报告递给她们，然后说道， “月底，即时通讯软件公测后，会有一系列推广活动，具体安排，按照上面的计划推进。先说说内容制作和网上展示的事……” 因为宽带网速以及软硬件条件的设置，视频网站和在线漫画是搞不成的，只有网上阅读能有点操作的空间，最多试试音乐播放器。 这样一来，可以预见，在线阅读，其实是相当好的占用网民上网时长的工具。 即便这些互联网书虫不是今夕文化产品的忠实用户，可他们将大量时间在看小说上了，自然也不可能有时间去其它网站捧场了。 为什么金尚觉得在线阅读是很好的防御性板块？ 原因就在于此！ 它对门户网站和即时通讯的“粘度”加成不大，却能很好地打击同行。 这个道理，就跟短视频的崛起，抽走了门户网站、电子商务、即时通讯、社交网站的大量流量一样。 “杀时间”，是最好的防御武器。 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每个人都不可能有更多，浪费在上网上的时间，也是有限的，除去吃喝玩乐，睡觉，上班和学习等时间，平均每名网友能多少时间上网呢？ 偏偏，看小说，就是需求并不强烈，但是十分浪费时间的业务爱好。 也许它赚不到大钱，广告转化率也不高，但不能否认它的巨大作用。 除此之外，这还是一个很好的内容生产基地和ip孵化池。 (本章完) 152.第152章 姗姗来迟的竞争对手 第152章 姗姗来迟的竞争对手 金尚娓娓道来，赵荣珍和魏双萍一边听一边记录，渐渐地，将金尚说要表达的意思理解清楚了。 “现在，今夕文库已经上线一周多的时间了，暂且不提流量热度和用户留存，我对网站书库的规模有点不满意。可供观看和选择的书太少了，必须增加……” 顿了顿之后，金尚喝了一口水，顺了顺嗓子，说了这么久，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 “既要保证质量，又要维持高速增长，二者是不可兼得的，这一点，我也知道，不会强求将一些质量不过关的作品发到网上凑数。因为内容事业部编制不全，无法在总体规划上提供指导，目前只能由我来总体把控。公司有两大内容来源，报刊杂志的文章和收购而来的漫画制作发行部门的作品，这两者，保持独立运作，互不干扰，虽说专注于主业，却也不利于发挥母公司的平台优势……” “金总的意思是，打通两者之间的壁垒？” 对于金尚早期的规划格局，魏双萍可能没听说过，赵荣珍倒是知道金老板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大ip开发计划。 “对！报刊杂志中的现实题材故事，一部分完全可以开发成连载漫画，而版权库中的躺着睡大觉的经典漫画，二次开发的程度太低了。你们两人，一个是文字内容生产的掌舵人，一个是执掌漫画制造发行的干部，可以从彼此的版权库中，挑一些热度较高的作品改编。普罗大众的喜好，非常善变，不可捉摸，但是，现成的成功题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原创作品肯定要跟上，更加保险的‘炒冷饭’，也是快速扩大内容规模的不二法宝。甚至，非本公司的原创ip，外部热门小说，漫画和影视剧，都可以购买改编权……” 这么一说，赵荣珍和魏双萍就知道金尚的意思。 脑洞和发散性思维不值钱，但是经过市场检验的作品，自有其可取之处。 能改编就改编，不能改编就模仿跟风，迅速形成风潮，吸引网友的关注目光，同时扩大文库规模。 “当然，自身的制作能力建设，也不能疏忽。具体的如何操作，你们各自组建相关团队，评估对方的版权库，选取曾经火爆过，或者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的作品，先改编试水，看看效果。在各自渠道能够消化，就自行处理，如果有极度看好的作品和题材，需要母公司协调资源，加大推广力度，可以来找我。另外……” 金尚将刚写好不久的名称为《九鼎战争（暂定）》的初始脚本发给两人。 “这个新作，是和《三国志2》和《三国杀》同步发行的幻想题材故事，你们先各自内部看看，如何在漫画和小说领域做出亮点。如果效果不错，我会投钱聘请优秀的动画制作团队，将其搬上荧幕……” “为什么不自己组建团队制作？” 魏双萍的疑问，也是赵荣珍想问的，金尚轻叹一口气答道： “美影厂那么多优质资产，并不是太贵的动画制作团队，我为什么不买？除了不想接手动画电影和特效团队的大坑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能联系到电视台播放的渠道。咱们自己组团队制作，卖给谁？连播放的地方都难找。贱卖吧，我又舍不得，也对不起大家辛苦一场的成果。” 现在的大银幕和小荧幕就是所有公开播放渠道了，除此之外，就只能发光碟录像带，这样的话，影响力太小，也太亏了。 这可不是上不了“星”，还有视频网站兜底的年代，电视台不播放，那就真的只能束之高阁了。 这年头，没有稳固的电视台播放渠道的动画剧集和连续剧制作公司，就是个屁。 渠道，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 内容为王的年代，还远着呢！ “是我想多了！” 在这一行打拼过好多年的赵荣珍一点就透，也明白了金尚的顾虑，翻了翻金尚的脚本梗概后，稍微有点意外， “古代武将在未来都市大打出手的幻想故事，还要插入公司现行产品，以及未来规划中产品的软广告，要求不低啊……” 好在，金尚已经将故事背景写得很详细了，第一幕的背景是十三年后的二零零八年，在那个如同近代科幻一般的世界里，人人拿着巴掌大的“手机”，就可以走遍天下，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在线支付，视频聊天，犹如后天的“器官”一般，成为人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时速达到三四百公里的磁悬浮和高速铁路，无处不在的网络，三维立体影像，定点狙杀的无人机等，金尚还贴心地在设定页中绘制了草图。 不仅如此，一个个活龙活现的古代人物，来到未来都市之后，发生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以及和未来人的互动，为了各自无法退让的理想而大打出手。 “有点意思！” 魏双萍草草看了几遍，就觉得很不错， “未来，真的会变得那么方便吗？总觉得有点不现实！” “一切皆有可能！古代神话中的千里眼，顺风耳，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吗？甚至，月球都登上去了……” “说的也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吧！” “你们先找人研究一下，以后找个时间，我叫上游戏开发团队，聚一聚，将初步的开发计划定下来。就这样……” 领下老板的任务后，两人依言告辞，下去忙碌了。 事情交代完毕，金尚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这个时候，股票市场应该已经收盘了。 打开电脑，登陆网站，就看到了门户网站财经板块，已经更新了今天的动态，其中，最受金尚关注的，就是即将入手的上市公司北船机电的年报。 因为业绩不佳，几经动荡，今天之前，连一九九四年的全年财报都没有出来，拖延了四个多月，在证监会轮番问询之下，总算是姗姗来迟，和投资者见面了。 从报表上看，全年营收七千三百万，净利润才一百四十多万，利润率低到不能直视。 而这个水平，居然比前年还好，一九九三年净利润负六十五万。 乍一看增长率，着实亮眼，再看绝对值，让人笑掉大牙。 大型船用设备但凡少买一两件，估计也没法让今年扭亏为盈。 各项指标，基本卡在继续挂牌交易的下限了。 市场反响也相对积极，免去了迫在眉睫的退市风险，只要经营数据不继续恶化，至少还能再苟两三年，反应在股价上，冲高回落后，收盘涨百分之七，也算不错。 另外，随之出炉的一季度业绩快报，也还凑合，在传统淡季，还能维持着小亏一百二十万的业绩，比前三年同期要好很多了。 至于什么权属细节，利润分配等等，金尚就没怎么关心了。 最后，还有一份提示性公告。 北船机电正在筹划重大资产重组和股权变更事项，有可能致使公司实际控制人发生更替，明天上午将会临时停牌半天，以做警示，并提醒投资者注意后续进展，谨慎投资。 买壳的事，大概需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筹措，股权变更登记，倒是可以提前一步，担保贷款并支付，可以缓一缓，反正金尚也跑不了。 大后天，北船机电将会召开一次股东大会，金尚被邀请去参观公司在本地的总部和设计分公司，看看即将接手的企业，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看了会网上新闻后，金尚正打算收拾收拾就等着下班的时候，挂着的聊天软件今夕的头像一阵闪动。 『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急事要请示？』 点开对话框，就看到是刘燕青发来的消息。 一行简短的话落入眼帘，金尚立刻皱起了眉头。 回了“知道了”三个字，后立刻打开浏览器，键入一个陌生的网址，几秒钟后，一个名为“文华在线”的网站出现在屏幕上。 如果不是网站题头和背景颜色，和北方联合在线稍有不同，金尚甚至认为这就是自家网站。 『这是个硬茬子啊！』 以前那些完全照搬自家网站的模仿者，纷纷被举报关停，剩下的都学乖了，不敢随意“搬运”别家网站上的文章。 这一家“文华在线”明显有备而来，在页面板块布局几乎和北方联合在线一模一样，只是在细节处有点差别，发布的信息，也没有完全抄袭，而是以类似“洗稿”的方式，改头换面，真要举报或者告上法庭，技术鉴定都是一件麻烦事。 而且，对方也不是完全没有内容生产能力，从主页推荐来看，似乎和某个传统大报有合作，很多新闻透着浓浓的官媒痕迹，一般小报压根没渠道获取此类资讯。 优点抄过来，再投入自身资源补强，一开场，就想青出于蓝，这明显是和今夕文化的门户网站展开了对位竞争。 一念至此，意识到有些问题的金尚，戴上了平光装饰眼镜，冥冥视界中，金尚利用白泽灵兽的智慧洞察能力，就看到了和自家地盘几乎贴身而居，盘旋缠绕，吐着蛇信，虎视眈眈，意图吞而食之的巨大巴蛇。 “果然如此！第一个想要走我的路，让我无路可走的家伙出现了。” 这样的对手，不会平白无故出现，而是有来由的，已经这么近了。 心中一动，金尚挥了挥手，人面蛇身，全身赤红，眼有竖瞳的烛龙出现，在空中盘旋，没入时间长河中，将一段历史影像扯了出来，呈现在金尚面前。 画面是一处私人茶会，梅应年和金时正在与一名稍微有点傲气的中年人侃侃而谈。 几分钟后，看完前因后果的金尚顿时了然。 “原来，就是梅应年的合作伙伴，说自家归国子女想要买我的公司的那个啊！” 喝了点洋墨水，回国之后，估计是准备大干一场，直接收购不成，就干脆搞一个一模一样的，准备砸钱抢生意么？ 竞争，金尚是不怕的。 门户网站很重要，但没有现象中那么重要。 现在，它还是个风口浪尖上的新生事物，在web1.0时代豪横到没朋友，可等到网友逐渐成熟后，这样的信息展示平台，会被聊天软件，社交平台、搜索引擎和电商轮番教做人。 “倒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虽说不足为虑，但也不能完全视而不见。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会被看遍了。 该举报还得举报，总归是占了自家便宜，吃了亏，不嚷嚷几句，上级主管部门怎么知道你受了委屈呢！ 赔偿和罚款都是其次，关键要将自己国内第一，甚至是全球最早的一批有影响力的门户网站的格调竖起来。 第一就是第一，后来的模仿者，永远是个跟风者，一定要让网友意识到，今夕文化，才是引领互联网时尚潮流的先行者。 一念至此，金拨通了刘燕青的电话。 “喂，刘组长，还没下班吗？” “运营推广和法律纠纷层面的事，公司法务会出面协调，这些技术组不用操心。技术上，有什么反制措施，或者能拉开我们和同行差距的东西吗？” “全面放开评论互动？最早，什么时候能上线？” “本月底？提前一个月，会不会太急了？” “技术组要是有把握，可以！需要什么支援，提前打报告。” 又叮嘱了几句，金尚才挂断了电话。 默默权衡了一下利弊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金尚才稍微放下心来。 『总算是有同行入场了，快五个月了，才有人想明白，该怎么玩综合门户，有够慢的！』 一个人唱独角戏固然好，没人抢关注度。可是，想要炒一炒噱头，找个拎得起来的竞争对手都没有，实在是太冷清了。 没个够分量的绿叶衬托一下，怎么显得出今夕文化这朵鲜的娇艳呢？ 连炒估值，吹泡泡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互联网市场广大，压根就不是一家能完全吃下的，如京城科技那般，眼皮子浅到发现了一片小水沟，就以为是整片大海，还想要完全据为己有的蠢事，金尚是不会干的。 (本章完) 153.第153章 大胆 第153章 大胆 自从张鵟来到京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白天不顾天气炎热，照着地图跑了好几个景点，玩得不亦乐乎。 傍晚回来的时候，皮肤都晒得通红，怕是有点伤了。 擦了点药，疼得龇牙咧嘴的张鵟，完全没把这一茬放在心上。 吃过晚饭后，风风火火地和舅妈一起出去散步。 白天热浪逼人，晚上倒是有一点凉风。 尤其是附近公园众多，湖塘密布，只要不往蚊虫太多的灌木丛里钻，出去转转还是不错的。 “还是这里舒服，在老家，天黑了，灯一关，都看不到除了月亮和星星之外的光。外面夜枭蛙鸣也很吵，想要听流行歌曲，都是三个月，甚至半年前过时的玩意。感觉，那边就和主流世界脱轨了……” “没那么夸张！” 小外甥女的抱怨，梅杏红轻笑着回应道， “各有各的乐趣吧，在这里，是非太多……” “我还是觉得这里有人气！舅妈你看，到处都在放流行歌诶，真不错！我在家里，拉一拉小提琴，弹钢琴，电子琴，都只能让牧羊犬和牛羊马鹿欣赏……” “你很喜欢音乐？”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喜欢，主要是没事可做，断断续续学了不少。” 年轻的女孩子，正是向往外界生活的时候，看见什么感兴趣，就想试试，但耐性太差，很少有坚持下来的。 “对了，刚刚一路听过来的几首歌，声音好熟啊，总觉得哪里听到过。” “那就是你表弟唱的，当然熟了，昨晚刚听过。” “表弟，是阿尚？” 张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他不是创业老板吗，怎么当上歌星了？” “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懂！你先前买的碟片，里面的元休，就是他的艺名。还有，梅疏影是我的小侄女，也是阿尚的表姐，有机会让你你们认识一下。年纪差不多，都是女孩子，应该有共同话题。” “梅疏影？” “也是艺名，原名叫梅逢春，她父亲是我的亲弟弟。” “哎呀，都是亲戚！你们在京城，日子真好过，上学的上学，开公司的开公司，还能顺便当歌星。” 这话说得，就好像是个人都行一样，如此天真的话，让梅杏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小外甥女，虽然常识似乎少了点，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得看着点，免得她在鱼龙混杂的京城被人给骗了。 “对了，舅妈，你知道上哪买戴义琴演唱会门票吗？这可是重要事项之一……” “想看演唱会，不用买票，就在你舅舅旗下的体育场举办，到时候，给你一张工作人员的证件，直接去内场看，想多近就多近……” “诶，这么巧？” “本来就是你表弟的公司筹办的，他还是戴义琴签约公司的大股东，家里就有一堆限量版的签名海报和珍藏专辑，你想要，回去拿给你。” “这……怎么好意思？” 嘴上客气，脸上的期待之色可做不了假。 实际上，每次戴义琴去公司，都会抽一点时间，整理出一堆签名物件，作为活动赠品，或者在网上售卖。 赚得虽然不多，好歹曝光度足够，热度一直维持在高位，名气不坠，这才是明星混饭吃的关键。 走了好久，有些累了的两人，找了个书店坐下来，暂时歇一歇。 喝了点果汁的梅杏红，静静看着张鵟买了几本时尚杂志和封面里胡哨的畅销书，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你看得完？” “慢慢看嘛！” 可能是在老家，能够接触到的时尚潮流太少了，碰到了这么多想买了，一时挑了眼，不知不觉就买了好多。 “这些，你还没看完，下一期又来了。每个月都有新书上架推荐，你……跟不过来的。最后，只能选一些感兴趣的读一读。” “这样吗？” 梅杏红的劝告，张鵟没有放在心上。 看不完的流行杂志？ 那生活岂不是太美好了？ 见对方口头答应，却没怎么在意的态度，梅杏红也知道，这个时候，张鵟正在兴头上，怎么劝都不会有效果，只有等她差不多腻了，才会真正适应京城的生活方式。 八点过后，走了好久，有点累了的梅杏红要回去了，提着大包小包的张鵟，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商品琳琅满目的步行街，陪着舅妈返回。 “阿尚表弟，晚上不回来吗？吃晚饭都没见到他……” “他和女朋友在外面住！” “女朋友……我是不是听错了？他比我还小好几个月吧，都交女朋友了？” “对！” 在老家，虽然也有年轻男女知慕少艾之事，真正搞对象还是很严肃的一件事。 “果然不愧是京城，这么开放。” 见对方误解了意思，梅杏红不由得解释道： “阿尚这个年纪，耍朋友的也是少数，你可别认为瞎搞是主流，不论男女，不检点，都是让人唾弃的。” “嗯嗯嗯！” 忙不迭地点头的张鵟，搀着梅杏红的臂弯，亲昵好奇地追问道， “明天下午，我妈还有大哥他们就要来了，表弟回不回来？” “白天应该很忙，没什么重要的事，应该在公司，晚上叫上他，应该会到。” “那就好！我在家里，总是被念叨，说表弟怎么怎么优秀，要我向他看齐，努力学习。让他们看看，表弟也不是三头六臂，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见小外甥女愤愤不平，梅杏红也懒得纠正她的用词不当，轻笑两声当做回应。 两人走了一路，聊了一路，相处倒也还算融洽。 —— 下午两点半，金尚坐在球迷之家的贵宾区，默默等着客人的到来。 这个时间，上网的人还真不少，尤其以年轻人居多。 原则上，这里是不准未成年人进入上网的，可实际上，也未必有那么严格。 只要面容不是太嫩，出示了身份证，前台也不会一一核对，上面的照片到底是不是本人。 这其中，以玩游戏和看电影的客户最为奢侈，原价三十一个小时，即便将优惠用足，也有十六块钱一个小时，不眠不休玩两天两夜，一个月的薪水就差不多搭进去了。 上网很贵，是如今的共识。 意识到这一门爱好是如此烧钱后，手里有点钱，又不是很多的用户，白天不怎么消费，到了晚上，用极为低廉的价格包机，玩个爽的比比皆是。 工作日的白天，客户不一定比晚上多的现象，越来越明显了。 这其中，尤其以《三国志》游戏上线后，极为明显。 只要使用了网吧、综合门户以及对战平台通用账号，就可以免费畅玩置入局域网的最新游戏，服务台还贴心地提供了存档服务，这次攻略没完成，可以存下来，下次上机载入继续。 电子游戏，是软硬件发展的原始动力之一。 无怪乎后世的绝大部分it大厂，几乎都在电子游戏市场恰烂钱。 真香！ 将近三点钟，有过一面之缘的廖威，工业信贷银行京城分行的业务经理终于到了。 在金尚的对面坐下，稍微解开了一点领带，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 “抱歉，今天实在有点热！” 温度很高，还下了点小雨，又热又闷，在外面稍微活动一下，就像从蒸锅里捞起来一样，浑身是汗水。 “廖经理不用客气，今天并不是业务商谈，而是坦诚地聊一聊未来加强合作的可能性。” “嗯！” 廖威也明白，上次会面的话题，并没有完结， “第三方支付，你还没有放弃么？” “必须要做，否则，商业半途就缺了最重要的一块，无法完整！” “行吧！行里的领导，也透露了一点，对金融行业适当的创新，是容许的，就是步子不能过大。因为新科技，新业态催生出来的服务需求，内部也讨论过。铁门槛肯定是不能无视的，迂回的方法，试一试效果，勉强可行。如果没显出太多坏处，就默许，非议太大，就缓一缓。” “这样，对大家都好！” 锦尚也认可了对方的谨慎， “担保贷款授信的事，怎么说？” “问题不大，等着好消息吧！” 廖威露出一个十分靠谱的笑容，满嘴保证道， “上回和贵公司的合作，只是存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心思，没想到，网络支付的需求这么大。数据波动剧烈，总行都忍不住派人下来核查了。” 一个地区分行，每周几十万几百万的进出流水，先前没有特别备案过，确实比较显眼。 好在，一切正常。 “因为做成了这一单生意，我也被当做正面典型示例，得到了表彰。” “估计提拔不远了吧？” “不至于！对将来好处不少是真的，这事，还得谢谢小金总一直以来的信赖。” 梅应年那边，提供了几个方案备选，本着做熟不做生的心态，金尚选择了有过合作的工业信贷银行，有过业务往来的廖威，顺理成章地成为负责人。 几千万的贷款生意，不小了！ 至于和便利货币基金对接，开战快捷支付业务的银行，也被廖威背后的工业信贷银行京城分行接下来了。 “总体合作框架，廖经理也看过了！你也知道，目前这种麻烦得要死的合作方式，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这次，我准备玩吧大的……” “愿闻其详！” “虚拟代币，廖经理听说过吧？” “虚拟网络中，不真实存在，却能兑换实实在在商品或者服务，起到等同于货币作用的信用货币。” 廖威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金尚的打算， “确实，有点吓人！” 凭空印钞票诶，哪怕它只是与真实货币挂钩的一种代币，也很夸张了。 很多小国家自身提供不了主权信用，就选择和强势稳定的国际货币挂钩的方式，发行自己的货币。 简单点说，金尚是打算在自家公司内部，建立一套自循环的资本运作体系，并与外界保持有限的兑换通道。 “没事，廖经理，我知道红线所在，不会去触碰的，现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高网络支付的成功率。即便是承担一点风险，也在所不惜，最多将代币清退，挨打立正，有错就认。” “更何况，也不一定是错！” 廖威十分理解金尚目前的心态，笑着缓和气氛， “内部流通的代币，本质上，还是一种服务，一种商品，你取个不那么敏感的名字，别让人联想到你在发空气币就行了。” “我明白！” 有过前世的经验教训，金尚知道什么可以做一做，什么碰都不能碰。 “你总不会以为，我会拿代币来发工资，发福利吧？” 这样搞的话，怎么监管，怎么收税呢？ 这是要逆天啊！ 廖威也被金尚夸张的语气说的笑话给逗乐了： “不会真有人蠢到这么干吧？偌大的国家，就没个明白人？把大家都当傻子糊弄，不好。” 欢快的笑声，带着愉悦的气氛，回荡在两人的谈话中。 这一次，有梅应年和他的航运集团公司提供的担保，金尚明显更有底气，可以和廖威谈一点更加实质的内容。 “代币的事，属于公司运营战略的一部分，暂且不提，咱们先把目前的合作落实。今天约廖经理出来，还有意见比较重要的事，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银行系统对非银机构的资金池监管，到底是怎么进行的，是否要对标遵守相关要求。” “不知道！” 廖威苦笑着摇摇头， “这些，目前都是一片空白。就在咱们行内部，出了京城，咱们分行的话都不好使，各自为政，地方保护主义，山头林立。” “廖经理很坦诚。” “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打交道多了，就知道有多复杂。别说外人，有时候我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哈哈！” 金尚也十分理解廖经理的难处，体制内嘛，总不好肆意妄为， “既然如此，那我就问得更具体一点。对于小额借贷，你们的态度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满大街的‘不要轻信天上会掉馅饼，谨防上当受骗’的宣传，还不够说明问题？你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咱们所能左右的了，必须更高的层面奠定政策基础，否则，都是说不清楚的烂账……” (本章完) 154.第154章 天大地大不如胆子大 第154章 天大地大不如胆子大 就目前的民间借贷来说，规范并不是那么明确，而且从业者鱼龙混杂，藏污纳垢，纠纷很多。 那些挂着典当行，财务公司之类的招牌的行当，你都不知道他们实际从事的是什么业务，就跟企事业单位附近回收礼品的烟酒超市一般，外行都不知道这些小店是怎么存活下来的，明明一天到晚都没什么生意，老板却穿金戴银，出入豪车，相当有派头。 有待整顿规范，就是廖威给金尚的答复。 现如今，实实在在的民间借贷活动，都是一团乱麻，更不用说线上小贷业务了。 有明确资质可以从事此类业务的，只有银行以及极少数持牌机构。 他们能做，却基本不做，因为不太划算。 所谓金融，其实就是围绕着钱服务的行当，头部效应十分明显，只要服务好极少数大客户就够了，在电子化，信息化普及之前，个人小贷管理起来十分繁琐，成本很高。 这就跟金尚想要和基金公司合作，套壳搞便利支付一样，如果没有网上渠道，压根推广不下去。 甚至，可以在网上给基金打广告，甚至直接开放申购赎回渠道吗？ 反正法律法规都没有明确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因为业务创新方面的要求，我们可以为贵公司开个口子。本质上，钱还是在银行、基金和贵公司托管账号里面打转，不会突然流向莫名其妙的地方，即便有什么问题，处理善后也方便。” 所以，这才是廖威和他背后的银行愿意加入合作的基础，出了问题，也能很轻松挽回，可要是成了，也是一块不小的蛋糕。 “暂时先这样吧，一下子，也不好将步子迈得太大。” 金尚也明白廖威的顾虑，说了这么多，对方已经很客气地为金尚答疑解惑了。 先把第三方支付的事尽力往下推，像网络小贷这种类银行业务，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干的。 “最后，我有一个没有任何打擦边球嫌疑的合作邀请，不知道贵行，有没有兴趣，和今夕文化携手发放一张网络购物联名信用卡？” “怎么合作？” “信用卡，有小额便捷支付功能吧？我们自己做不行，你们银行可以，而且，我看最近到处在打广告，推广相关业务……” “确实，很不顺利的样子。国人对这类超前消费，还是有顾虑的，总觉得欠了钱是很不光彩的一件事。” 这一点，两人很容易达成了共识。 虽然不做太多指望，也不无小补，今夕文化获得了支付便利，廖威完成了信用卡推广任务，业绩评价上升，算是双赢。 今天的会面，关键问题没有得到正面回应，好歹敲定了一件事，多多少少有点收获。 公事谈完了，两人又说了点轻松的话题，眼见时间不早了，就起身告辞。 目送廖威离开，金尚又去找殷牧野聊了一下关于即时通讯软件的开发进度和下载工具技术难点的事，才回到办公室。 坐定后，翻了翻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短信。 『姑妈一家都到了么！』 看了下，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会，但是，不必等了，反正重要的事，已经忙完了。 收拾了一下，金尚信步走到李萱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诶？你都要走了么……” “嗯！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强求……” 带着女朋友和父母认识一下，倒也无妨，介绍给七大姑八大姨认识，实无必要，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再来关心也不迟。 李萱本人，也不喜欢没事掺和到金尚的家事中太深。女朋友，毕竟也只是女朋友，到底隔了一层，老是带着认识这个亲戚那个亲戚，其实也蛮尴尬的。 “车我留下，待会你自己开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那……你怎么办？外面那么热，打车多痛苦啊！” “老边开车来接我，快到了！晚餐……自己弄点吃的，冰箱里我有准备，热一热就行，别犯懒。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给你带宵夜……” “嗯！去吧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回头见！” —— 半个小时后，金尚在家里见到了已经好多年没见过的姑妈金兰芸。 四十三岁左右的二姑妈，看起来还算年轻，就是有点发福了，脸比以前圆润不少，隐约可见双下巴。 外表似乎颇有“福气”的姑妈，脸上似乎总像是带着笑，这一点倒是和张鵟差不多，不愧是母女，一脉相承。 除了姑妈金兰芸，还有长子张云鹰，今年二十二岁出头，看着有点消瘦，带着眼镜，去年大专毕业，跟着父亲在家打理农牧场生意。 三女张云鸾，十六岁不到，就要上高一了。 最小的儿子张鹫今年九岁，还在上小学，刚到这里，就被逼着写作业。 这一家的孩子起名字也是有意思，都是鸟，还是一屋子猛禽，中间夹杂着凤凰一类的神鸟。 大概，是草原上一脉相承的神鸟类崇拜吧；现实中，很多种类的鹰隼，也是控制鼠类和野兔泛滥成灾的重要力量，甚至还有少数食腐猛禽，起到了防止疫病的作用。 所以，都不需要什么动物和环境保护类的规章制度，当地人都会自觉保护好这些自然守护神。与之相应，很多家庭也喜欢给家里的孩子一个猛禽的名字。 长子话有点少，客客气气，三女表现得很秀气，但也难掩蠢蠢欲动的神色，大概是被母亲教训过，出门在外不要在失礼之类的吧。 最小的儿子虎头虎脑，大概是第一次来京城，有点兴奋过头，这会被强令去写作业，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早两天到的张鵟，则叽叽喳喳地给家里人介绍着这段时间的见闻。 也是，上次来的时候，离现在过去了好多年，京城的变化也不小，金家父子的宅邸，原来只是人烟不算稠密的城郊，现在也颇有大城市的热闹劲了。 尤其是京畿地区最大的交通枢纽，京西火车站开通后，附近就成了外地人来京城的第一站，当真是好一派红红火火的景象。 老实说，金尚觉得这一家子还挺有意思的，各个心性都不相同，喜好，社交，语言风格，做事方式等，都不一样，唯有一点，特有的率直是共通的。 当然，这也不是说他们就看不懂与人相处的气氛，对微妙情感的把握还是比较准的，就是少了一些虚情假意的敷衍和客套。 这个时候，金时和老边在下厨准备晚饭，母亲梅杏红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工作室那边有点事商量。 回来没一会的金尚则陪着姑妈一家在寒暄。 “姑父挺忙？这次没见着……” “生意上的事吧！这两个月牛羊肉的价格涨了点，忙着去联系批发商，赶紧卖掉。” “这几年，肉价确实没啥起色，一直在低位徘徊。” “可不是！” 提起这些，金兰芸就忍不住抱怨， “尤其是牛肉，都是上等货，就是卖不出价！据说是受到了国外进口的廉价牛肉的冲击，咱们这边很多牧场，养肉牛的亏惨了，改养奶牛，挤牛奶，加工奶粉了。我们家也减少了肉牛的份额，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牛奶厂，结果嘛，还不知道行不行……” “新生儿绝对数量稳步增加，婴幼儿奶粉市场应该大有可为，姑妈放心……” 困难只是一时的，这一点金尚还是有把握的，尤其是人口数量逐年上升，对基础消费的需求越来越大，尤其是经济改善越来越明显，消费升级也会提上日程。 海外牛肉输入，具体什么情况，金尚还没了解过，不好多评价，根据前世的经验来看，全世界的主要肉类资源产地，极少有干得过南美潘帕斯高原巴塔哥尼亚地区的，千里迢迢，横渡太平洋运过来，都比国内成本低，简直不可思议。 “希望如此吧，你姑父这两年也是火烧眉毛，总往当地公所跑，看看有什么起色，结果嘛……” 一声叹息，显示着心情，别看家大业大，真亏起来，也相当肉疼。 最近几年，禁止过度放牧，防止荒漠化的治理也日趋严格，捕鱼儿海附近已经算很好了，漠北地区大部分是高原荒漠，生态极为脆弱，那里整治更为严格。 具体情况不好多说，相对而言，二姑妈一家，还算好，赚的少，就是开支大增，这几年显得有些为难。 “对了，阿尚，你祖母现在去哪了？” “上次来信，说是去雪域高原旅游，现在到哪了，不清楚，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 那是神仙人物，金尚也不得不佩服其能耐，真正将活到老，折腾到老贯彻始终。 “唉，一家人难得有相聚的时候，幸好现在是暑假，能带着孩子来京城看看。还有，你大姑妈据说在云贵一带暂居……” “地质勘探工作嘛，难免到处跑。” 金尚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说是地质工作，具体情况，也不好多问，反正挺复杂的。 “不说了，等他们什么时候有空，肯定会回来。” 金兰芸大大咧咧地笑道， “原来那么小的阿尚，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听说你交了女朋友，怎么没带回来让我见见？” “有点不好意思吧，见面……有机会的。” “嗯！” 金兰芸也没有纠结这些，而是顺势说到， “听说你现在都硕士毕业了，自己开公司赚大钱。要是我家几个不成器的，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好了。” “过誉了！” 就现在看来，二姑妈家的孩子，有多少能耐暂且不提，至少人是不错的，身上带着一股不怎么接触时尚潮流质朴，为人处世也不卑不亢，在京城看了眼，也没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聊了一会，饭菜满桌，金时招呼大家就坐，难得聚一聚吃家宴，气氛挺和睦。 餐桌上，金尚也是发现了，姑妈金兰芸和母亲梅杏红其实也不怎么熟，两人的话题也局限于养胎育儿，这个时候该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更多的，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太久不往来，生疏了啊！ 饭后，金兰芸一家陪着梅杏红出去散步逛街，老边忙着打扫屋子，准备卧室，金尚和金时两父子收拾碗筷，清扫厨房。 “下午去找廖威了，谈得怎么样？他家长辈，和我们家有点交情，只要不是太困难的事，应该会帮忙，当然了，人情是相互的，用一点薄一点，彼此有需求，关系才会更加紧密持久。” “我懂！跟他说了点公司层面未来可能的合作，目前虽然试着绕过了第三方支付，但是，迟早还是要自己做的，求人不如求己。既然对外索求达不到目的，我就准备关起门来，自己玩代币……” 本质上，还是将其作为一种可以使用的有价商品，在今夕文化内部流通，和预付款还有点不同。 简单点解释，会员预付款是提前支付的现金，虽然所有权已经归公司了，但是客户提出退款的话，走渠道还是可以要回去的。 代币不同，就好比去游戏厅买了投币用的铜板，一般是不退的，这次用不完，下次接着玩，甚至，你也可以不用，拿回去当做爱好小物件收藏起来。 退代币，本质上是在发起退货，而不是请求索回预付款。前者是申请售后，后者是取消交易，不是一回事。 “能行吗？” “把握还是有一点的！一元钱买一百今夕币，可以购买即时通讯软件的会员增值服务，可以在线看付费小说，可以买电影票，演唱会门票，优惠券，球票，书籍，衣服，签名专辑球衣等等。他们和实实在在的金钱预付款起到等同购买效果，甚至，用今夕代币，优惠更多，比如，包月包年服务，限时折扣之类的……” 烧钱买用户嘛，归根结底就一个目的，将用户绑在自家车上不下来，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囊中羞涩的“杀时间”陪玩，手头宽裕的图个乐子。 要是能顺便多卖货，那就更好了。 (本章完) 155.第155章 有所准备 第155章 有所准备 听到金尚没有搞什么线上抽奖，棋牌筹码之类的东西，只是兑换增值服务，金时也就放心了。 “你有分寸就好，有些东西，不是换个形式，套一层皮，就能改变本质的，不要等到被抽巴掌，才知道汲取教训。” “现在今夕文化可是行业领军人，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鸡蛋里挑骨头都不足以形容处境。一旦犯了错，就等着被打翻在地，轮番践踏吧！掀翻高高在上的偶像，颠覆看似稳如泰山的格局，打倒光鲜亮丽的有钱人，大家的兴趣，不是一般的高。” 人心呐，不会因为金尚是个站在大多数一边，为他们说几句公道话的人，就轻易改变态度的。 羡慕，嫉妒与恨往往是一脉相承的，凭什么有人出入豪车，美人相伴，殿堂扬名，有的人就要朝九晚五，孑然一身，默默无名？ 人有无我，有高下参差，就是最大的矛盾。 没人会管金尚为了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幕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心力和汗水，努力与奋斗，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出身小康，祖上有钱有势，就读名校，从生下来就一帆风顺，就连创业的第一桶金都没操心过。 金尚能理解普罗大众的想法，但是不认同。承认自己的起点确实高，但因此而否认个人的努力与成果，实在是太片面了。 世事如此，金尚改变不了他人的观点，只好自己做事注意一点了。 既要奋勇争先，敢打敢拼，又要胆大心细，别被人抓住痛脚，着实有点累人。 好处也是有的，目前金尚个人的口碑和公司的声誉还不错，和同行比起来，简直是业界一股清流。 “你能这么想，很好，成年人的世界，容不下天真和愚蠢，很难用好和坏的标准来衡量，该如何应对，全看个人领悟。” “嗯！忘了以前在哪看见过一句话，所谓的守规矩，并不只是守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规矩，最大的忌讳，就耍小聪明，将地位更高的人当做傻子来愚弄。” “任何规则都是有漏洞的，以前没人用，不代表没人发现。开辟一条新路，之所以麻烦，不是砍翻路边的灌木野草有多难，而是有些捷径，到底能不能走的问题。大运河开辟之后，南北漕运持续了一千多年，个中辛苦和弊病，但凡有点见识的，谁不知道？海运方便，省时省力，大家都说好，硬是了几百年，才将漕运彻底挤垮。‘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废漕改海断然不许’，这句话中承载的历史与现实的重量，我知道你懂，但是，是不是真的有重视，你要时刻自省，不要自以为是……” 互联网对实体经济的巨大冲击，在未来会表现得很明显。 远的不说，自从南大彪将美影厂的电影院收入囊中，逐步整合后，接入了今夕文化的网络售票。 随时而来的，是超过五十名临时工和外派工被解雇。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金尚接手的四十七家图书门店，职能变化产生的业务偏斜，导致人员发生了变动，有进有出，但总体趋势是雇员数下降，工资成本降低。 互联网时代到来后，首先在今夕文化内部掀起了一阵风潮，远程办公以及跨省市遥控管理成为可能，一些原本不可或缺的工作岗位，直接消失了。 每次看到魏双萍送过来的人力资源开发整合阶段总结，金尚都有一种预感，这一世的信息化进程，随着自己这条“鲶鱼”的搅合，很有可能会比前世要早几年。 老金的告诫，金尚还是听得进去的，其它看法暂且不提，千万不要在“红线”上反复试探这一点，确实是金玉良言。 作为先行者，做一点有意义的创新和尝试，是没有问题的，总是触摸监管的敏感神经，迟早要出大问题。 尤其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金融安全和就业问题，绝对不可轻忽。 两人陆陆续续说了一会话，最后提到了二姑妈一家子。 “你姑父是个勤劳肯干的老实人，那么多家当，基本都是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除了打理农牧场，收货卖货，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这一行要是上了规模，将各种高科技技术应用起来，也还是有搞头的。可惜……” 金时不由得一叹，传统第一产业的局限性就在这里，没有强势资本整合，依然改不了靠天吃饭的本质。 “听说过一些！除非像国际上几大粮食巨头那样，具备左右一个中等国家的强大力量，才能真正蜕变为可怕的猛兽。” 真到了那个地步，涉及到的政治、军事和经济的影响，甚至要直接和国家战略挂钩了。 “姑父家就是个稍微有点规模的乡下农场主，哪有那种格局？说白了，还是在产业链下游，看别人脸色行事的受气包。” 渠道啊，一说起这个，金时就满脸感慨。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对金尚设想中的互联网打破传统商业秩序的豪言壮语，充满了期待，又不乏忧虑。 金尚要是仅仅创个业，吃喝玩乐，天酒地，败家什么的，也就罢了。老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好歹也能护住儿子周全，实在不行，去求一求黄正廓，总归不会让他吃大亏就是了。 可是现在看看金尚要做的事，不谈规模，仅仅是格局上，明显就是想要在余生玩一把大的，这可就超出了金时所能兜底的范畴了。 “你这边有什么好办法，能帮一帮忙吗？看出未来婴幼儿市场潜力不小的人很多，但是，到底谁能赚到这个钱，还是个未知数。基础农牧场生产，在产业链中，真没什么话语权，赚了是别人的，亏了是自己的，风险太大了。” “是姑妈问你了？” 金尚靠在沙发上，对抿着茶的父亲说道， “卖基础米面粮油肉蛋奶，肯定要被渠道商拿捏，加工成易于保存的副食可能好一点。” “那就是要开厂咯，你姑父不擅长这个，搞个奶粉加工，已经老费劲了。” “等以后我的全国仓储物流系统建立完毕，倒是可以用线上超市帮忙卖货，现在嘛……” 金尚顿了顿之后说道， “产品附加值较高的婴幼儿奶粉，我可以帮忙打通线上通道，这个搭配尿不湿，辅食，玩具和启蒙图书，应该很好卖。其它的……对了……”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道： “咱家的火锅城和生鲜超市的肉料，就是姑父家提供的？” “不是！真要是从那么远的地方直送，成本多高啊，承受不起。都是找京畿地区的供应商拿的货。其中有可能存在你姑父农牧场出来的东西，但是，大多数不是。实际上，屠宰检疫和等级认证，都是有规矩的，一般是没法直接去农牧场现场宰杀提货的……” “这么麻烦啊！那……只有一条路了，制作成品牌商品，附加商誉增值，比如，绿色精品粮油，特级奶粉，甚至……酿酒，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有酒厂，以前卖不掉的粮食，很大一部分都酿造成低品质白酒卖掉了，否则，还真没法周转下去。” “什么牌子，有卖到京城里面么？” “地方小酒厂，还想如何？” 金时笑着答道， “你姑父虽然有点死板，只懂种地养牛羊，姑妈却是个脑筋活泛的人，就那种除了规模，什么优势都没有的原生态农牧场，如果没有这些副业撑着，早就像附近很多同行一样，倒闭了。” “酒的质量咋样？” “中规中矩，谈不上多好，但也比杂酒强很多，在地方上，还有点市场。” “这样吧！让姑父将最好的一批奶粉和酒，送过来，我在网上试着卖一下。如果销量还行，就准备投资扩产，加强品控吧。你有空和姑妈商量一下商品情况，我再想想如何做促销。” “最近自营电商卖的很好？” “演唱会门票和打折电影票挺受追捧，利润率高的，还是卖书和卖影视光盘和音乐专辑。签名球衣球鞋，文化衫等，也还凑合。赚钱不多，综合成本核算，略亏……” “咦？居然亏钱，那你还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金尚笑着解释道： “电商板块现在铁定亏本，压根没有盈利的可能性，但是，生产和营销赚了啊。除了物流和人力、营销成本，省去了中间商，总体而言，赚了。” 商品销量上去了，营业额大增，然后补贴线上打折促销，从整个公司层面上看，赚的可能不多，但是，流水陡增，体量急速膨胀，影响力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就比如电影票，每天有将近三千多张销量，营业额近八万，扣除优惠券打折，将近七万左右的样子，而且还在稳步增加。 当然了，碰到了比较热门的电影，会有脉冲式上涨，淡季估计也没这么多，现在可是暑假，有钱有闲的学生，还是愿意掏钱买打折票看电影的。 金时摸着后脑勺，有些郁闷地嘀咕道： “总感觉你似乎赚了不少钱，可最后都以各种方式掉了。” “互联网创业，比的不是赚钱，而是看谁更会钱，好钢能用在刀刃上，那就无往而不利，钱烧光了，还没有搭建起护城河，就算失败。” “行吧！” 已经对儿子的打算知道个大概的金时，也知道这种新潮的生意，自己是看不准的，就不再多问。 看了会电视，金尚就打算离开了。 去阳台打了个电话的金时见金尚要走，不由得问道： “不等她们回来打个招呼再走吗？” “也行吧！你还有话要问？” “关于张鵟的事，那个小姑娘想要留在京城发展，又没考上大学，想要央求我这个舅舅帮忙。我能帮什么，总不能安排她去成衣厂踩缝纫机，或者去当收银员，传菜服务员吧？” 金尚一愣，不由得失笑道： “我可是她表弟，想让我帮忙，是不是把长幼顺序搞错了？我的公司比较体面的工作，要求还是挺高的，高中毕业，有点……拿不出手。” 换个比较传统的行业都还好点，互联网和传媒，真不是什么人都拎得起的。 “关键，还是要看她想要做什么，咱们能做的，只是帮忙，不是代为安排。” 金时想了想之后，总结道， “至少，先学一门手艺，掌握一技之长吧，不擅长念书，不代表可以不学习，你探探她的底，看看她的真实想法。” 也不知道老金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没在金尚身上体会到长辈的成就感，小外甥女有求于他，还是觉得很开心的，所以，想要以东道主的身份，将张鵟安排得明明白白，好显示一下能耐。 只是，这种事，靠一厢情愿是不行的，张鵟那个小表姐，别看傻傻楞楞，有些迷糊的样子，其实相当有主见，否则，也不会一个人提前跑来京城了。 —— 晚上的气温没那么高，金尚婉拒了接送的请求，打出租车来到租住的小区，去附近的夜市买了点小吃，不紧不慢地回来，推开了公寓的大门，顿时，一股清新的香甜味袭来。 “这是……你买的西瓜？” “嗯！可甜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多坐一会？” “刚才我在楼下，看见咱家的车，前保险杠缺了一块……” “这……我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斜拉索！” 见李萱一脸心虚的模样，大概买西瓜吃，也是想着压压惊，顺便转移话题吧。 “好了好了，没怪你的意思，开车嘛，剐蹭等小事故是难免的，以后注意一点。人没事就好，有没有伤着？” “没有，都挺好！” “行吧！来，吃点宵夜，烤鸡肉串，土豆片，臭豆腐，凉粉，还有其它零食，你自己挑。” 出了点小事故，连皮都没蹭破，算是幸运。 『也许，是有“金手指”护佑的的结果吧！』 金尚如是想着，去盥洗室洗了把脸，后来到客厅，对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剧的李萱说道： “周六出发南下恩施州的机票买好了，准备一下……” (本章完) 157.第157章 代工贴牌 第157章 代工贴牌 金尚琢磨了一下，实在想不起什么来，不由得按了按太阳穴，喃喃自语道： “全都是死路一条啊，家用电器价格战打得如火如荼，空调彩电冰箱都是大件，新手入场，不交几年学费，玩不转。至于手机，还是省省吧……” 这种比较硬的实体产业，和金尚玩的互联网，有很大区别，资产极重，没有足够的体量，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既然说到了这一步，金尚自然要搞个清楚。 这种能够对未来之路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发生的次数极少，每次都给金尚带来了极大的好处，这次自然也不能错过。 通过“金手指”提供的暗示，金尚经常尝试着将技术派高管，生产种田派高管和营销渠道派高管提拔为总经理，其结果让金尚大跌眼镜。 设计公司的负责人执掌公司大权后，重心势必会转移到了设计和技术领域，造船和设备营销每况愈下，退市是迟早的事，能不能撑过两年都是个问题。 船艇事业部老大提拔为总经理后，情况稍微好一点，但也有限，对内不重视技术实力的升级，对外忽视市场风向的变化，关起门来抓生产，可是，这一行本来利润就低，哪怕管理水平再高，也玩不出来，最后还是要看航运市场脸色行事。 至于代表营销方向的机电设备分厂的厂长，这是个过分重视销售的力量，对技术和团队的培养，熟练工人的把控，都不及格，他当上公司总经理后，一度也带来了表面的繁荣，但是，营销也需要产品与服务支撑，硬实力每况愈下，再高明的营销套路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怎么回事，都不太好？那问题出在哪？』 按照一个上市壳公司的标准来衡量，营销第一，生产次之，技术最次，因为金尚的主业并不是什么造船和机电设备，恐怕不会在这方面投入太多，只要短时间内保壳成功，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重组，完成借壳上市就行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洪总才给了金尚先前的建议。 可是，这样一来，这家公司现有的业务，要么卖掉，要么裁撤，完蛋是迟早的事。 几个有可能的继任者，能力是有的，但他们没有带领这家公司浴火重生的能力。 『巨大的好处在哪？』 心念急转，也琢磨不出头绪的金尚，陡然间看向了老神自在，等着回复的洪总，似乎若有所悟。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剩下的，哪怕再不可思议，就是唯一的答案了吧。』 整理了一下措辞，金尚试探着问道： “冒昧问一句，洪总贵庚？” “六十有二了，前年就打算退休，恰好碰到市场波动，公司业绩大降，梅总也找我深谈过，让我再坚持两年，争取度过难关，可惜，人老了，力所不及。” “才六十二岁，还不算老啊，就这么急着退休？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再继续掌舵？市场如今差不多要触底反弹了，就这么倒在黎明的前夜，似乎太可惜了。我当然可以用资本手段，重组优质资产填充，借壳上市，但是……半辈子的心血，就这么完了，甘心吗？” “金总，这番话说的，和几年前梅总劝我的差不多。” 洪总经理并没有因为金尚的一番话就感激涕零，纳头便拜，而是很雍容地叹道， “外行人都看得到，我这个打拼了几十年的老船人怎么可能不懂？只是，时代不如以前了，纯粹的造船，尤其是大型散货船，油船等，很难赚到钱，附加值高的工程船，vlcc，豪华邮轮等，又不是小型民营船厂可以插手的。相反，一些小型渔船，玻璃钢船，快艇等，短平快走量的船艇，虽然辛苦一点，说不定日子更好过。” 简单地说，就是大型船舶，重点项目，基本都是国企央企以及大型船厂的盘中餐，小型民营船企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几个钱，老牌船厂还不一定干得过景气周期来了之后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沙滩船厂”。 上不去，下不来，两头堵，还不如就此放弃，专心造小船艇，积累实力，拓展业务范围。 多年从业，让洪总对这一行看得极为透彻，所以，目前北船机电的主营业务，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得不说，像这种传统行业，确实需要敢打敢拼的年轻人，但掌舵的，还是得有个老人来稳住方向，一旦大战略出错，细节做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能够撑到今天，洪总功不可没。 “现在的我，也不怎么看得清未来的走向了，国际大势，国家层面，肯定是向好的，细节嘛，拿捏不准，即便你想让我再施妙手，让公司起死回生，也不太现实。转型是必然的事，还是得年轻人去闯啊。” “您的想法，我明白，但是，恕我直言，三个总经理备选，换个正常一点的公司，问题不大，经得起折腾，可是，北船机电容错能力太低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经营风险叠加股票市场压力，恐怕破产就在旦夕之间。” 不是金尚杞人忧天，而是“金手指”就是这么提示的，这家北船机电，几乎经不起任何波动，就如同搁浅在海滩的鲸鱼，性命已经丢了七八成，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断气。 这个时候，祈求来一场及时雨，或者等涨潮，才能有顺利起死回生的机会。 “金总，你买的只是‘壳’，其实不怎么需要公司原有的业务吧？没了就没了，股价低一点，说不定更方便您在资本市场上辗转腾挪。” “您这样说，也没错。但是，自创业以来……不对，自读书上学以来，我就很少遭遇什么像样的挫折。了几千万买的公司黄了，总归是心里有点不舒服。当然，我还年轻，吃瘪一两次也无所谓，最多心里膈应一下。洪总您呢，就此放弃？” 半辈子的心血，最后留下个烂摊子甩给别人，简直是对洪总数十年努力最恶毒的嘲讽。 似乎是最后一句反问触动了洪总的心弦，沉默了一会之后，才瓮声瓮气地问道： “金总，您准备怎么做？” “股权变更之后，召开股东大会，由我担任董事长，洪总继续担任总经理，实际掌管公司运营。您也知道，我本人的公司，主要在互联网科技和传媒娱乐领域开拓，和北船机电压根不是一个路数。而且，平时也很忙，没空管这家公司的诸多事情，最多在大方向上做点决策，剩下的，就是当个橡皮图章了。” 如此跨界，已经远远超出了金尚这个老板业余时间去玩音乐组乐队的范畴，北船机电公司最后只能交给信得过的专业人士去管理。 如不是为了彰显存在感，金尚连挂名董事长都不想做，找个人聘任代班就行了。 “这样啊！” 听了金尚的肺腑之言，洪总也有点心动，不过，这种决定，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出的。 沉默了一会后，洪总才向金尚吐露了更多公司的深层次奥妙。 “金总，对机电分厂转型民营家电领域，有什么打算？” “似乎有前途，但是，很不好做。” 洪总很认同地点点头： “船用设备因为工作环境恶劣，对适用性和寿命的要求极高，所以，不一定用的是最新，最经济，最节能的技术，而是最稳定可靠的技术。” “这一点我懂！新，就意味着没有经过市场检验，经济，意味着廉价和易损坏，节能这种事，对船用设备来说，确实远不如家用电器敏感。” “所以，想要靠船用电器的技术积累，跨界切入家用电器，相当麻烦，在设计和使用理念上，就完全不同。” 就好比造船领域的民船和军品，前者要讲究经济效率，压缩时间成本，后者首要考虑的是满足使用要求，制造过程基本上是不计成本的。 出发点不一样，导致同类产品的巨大差距。 船用设备竞争得过大型家电企业才是怪事。 更何况，不管是空调，冰箱还是彩电等，都涉及到仓储物流，配送安装和售后服务的问题，人力物力成本大得惊人，烧钱更是海了去了。 有这个能耐，金尚自己玩快递公司去了，哪里会投钱去做什么家电。 所以，真正有出路的，其实只有一样，那就是新产业，新领域，有颠覆能力的电子产品——手机。 “可是，生产手机，要是没有基础的话，压根做不了吧？” 金尚对这一行可是有清醒的认识的，和彩电、冰箱、空调以及洗衣机等看似比较麻烦，实际上只掌握少数关键零部件的渠道，就可以试着组装的领域不同，手机的门槛其实很高，别看它体积小，难度大得惊人。 在电子零配件市场买翻新的二手机器或者山寨机，问题不大，可这与北船机电要求的不是一回事。 上市公司卖翻新机山寨机，怕不是迟早要完。 似乎早料到金尚的反应，洪总十分坦然地答道： “从零开始，当然不行，但是，有积累和渠道就不同了。” “愿闻其详！” 接下来，一番话，当真刷新了金尚对老一辈企业家的认知。 事实上，也不复杂，自九十年代前后兴起的电子风潮，许多看到了商机的公司，纷纷押注。 现如今，砖头一样别在裤腰带上的“大哥大”已经很少见了，小巧玲珑的巴掌大手机成为主流，除此之外，类似寻呼机、bb机、call机之类的东西，还没有退出历史舞台。 新世纪的孩子们，大多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运作的，其实就是一个数字屏显的发信机器，靠着名为“寻呼台”的中介服务，转接呼叫。 搁在十年前，寻呼机可是妥妥新潮的玩意，五年前也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时髦货，现在似乎有点问题了。 前段时间，金尚在报纸上看到过，自今年下半年开始，寻呼业务新增用户归零，在轻便手机，尤其是音乐手机上市之后，寻呼机卖不动了。 其实，这一行的衰退，不是从今年开始的，而是三四年前就露出了颓势。 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就是这么残酷，如火如荼与跌落尘埃就在旦夕之间，一个行业从出生到消亡，只有短短十几年时间。 北船机电建立的时间及早，距今已经有二十年了，从组装小渔船的手工作坊，到挂牌上市，用了十多年时间，如此顺利，也是赶上了一波景气周期，在八十年代最后一个年末，顺利挂牌，登上了京交所主板市场。 这可是全国第一家非公主导的民营上市船企，曾一度被视作标杆企业。 曾经，洪总经理也雄心勃勃，想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在阿猫阿狗都在组装“大哥大”，卖寻呼机的年代，北船机电自然也想过要分一杯羹，哪怕曾经的蓝海市场随着资本的涌入，搏杀成了红海也挡不住热情的人们青睐。 可惜，风水轮流转，仅仅三年之后，公司就遭遇了严重的经营困难。 诸多看似不得了的计划，只得束之高阁，一切以活命为要务。 “不得不说，幸好当初慢了一步，要是真的切入寻呼机市场，现在恐怕早就破产了。这一行，早就做烂了。而且，也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 即便如此，北船机电当初留下的一些前置准备，还是有用的，比如，申请了一批资质和牌照，现在也还没有过期。 现在的问题是，有资格造，但是没能力。 洪总经理心有成算地说道： “其实，有一些代工厂，甚至是山寨机厂，做得很不错的，不比正品差多少。就是资质不好弄，不趁着以前好下手的时候布局，现在，想要牌照，难多了，只能挂在大厂牌下蹭一蹭。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好找，所以……” “找人代工，贴牌？” 这破公司，当真是没啥拿得出手的了，只有这一传统艺能，玩得贼溜。 “先做，反正也是无本买卖，真要是有了起色，就买个厂子自己做，不行的话，就当是进行了有益探索，炒个噱头，拉一拉股价，也是好的嘛。 ” (本章完) 158.第158章 得陇望蜀 第158章 得陇望蜀 洪总经理的话，也提醒了金尚，上市公司的玩法，和普通公司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股价的高低，反映着市场对公司的信心，同时也决定着融资能力的高下。 只要能搞到钱，多撑一天，就有更大的希望，撑过行业寒冬，守到春暖开的一天。 股票市场上，对不同行业的估值也是不一样的，同样的盈利水平，如造船业这等几十年没有什么发展，也没有质的提升的行业，市盈率能有十就不错，可要是换成风口浪尖上的科技公司，二三十的市盈率都是低的，上百的都为数不少。 这种差距，也就意味着，如果蹭上手机这个高科技概念，北船机电将会更加容易融到资，而且能够得到更多利率优惠，甚至，忽悠更多人傻钱多的大款来接盘都不是问题。 “受教了！” 以前只是听说过，第一次接触到这类“骚操作”的金尚，也算是涨了见识。 洪总经理矜持地笑了笑，从名片夹中掏出一张，递了过来，一直静静听着两人说话的黄漪漪连忙回应着，将金尚的名片递了过去。 “洪仁全，洪叔，私底下就这么称呼了，不介意吧？” “随意！梅总当真是运气，他的长子我见过，能力不错，为人本分老实，有没有开拓之能，暂且不好说，守住家业肯定是不成问题的。我见过太多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将父祖的基业败得干干净净的蠢材。这个世界，各行各业，都是有其运转规律的，一些人就是不懂，所以吃了大亏。梅家大运到了，至少能保住二世富贵，没想到，他的外甥更加厉害……” “您和二舅很亲密？” “当年的梅总，刚下海的时候，就跟愣头青一样，如不是运气好，人早就没了。好在顺利度过了新人关，出人头地了。我这种早期提供了点便利，沾了点光的平庸之辈，也能被拉一把，这辈子算不错了。” 共患难的老兄弟，难怪，似乎对梅应年的私事也很了解。 总之，可以想象，就是个一人得道鸡犬飞升的故事。 “既然金总信任于我，也算是我的福气，其实，半途放手，也是有点不甘心的。梅总的意思我也懂，小小的造船业，承载不下野心了，困守夕阳行业，实无必要。可是，心血难弃啊。” “您老愿意留下帮我，不胜荣幸！” 随着洪仁全打定主意，接受了金尚的邀请，胸口的“金扫帚”终于传来了正反馈，一股股热流输遍全身，让人如洗了个桑拿一样舒坦。 特殊视界中，金手指能量形成的巨网中，一根虚幻的盘龙立柱拔地而起，撑起了一角，让整个空间的高度身高了一倍，面积也拓展了三成。 『居然可以作为将来立身之基的契机？我还以为只有即时通讯，成型的电商和社交有这种资格！这家公司，有这个潜力，还是说，是有能人？』 思虑着的瞬间，金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正在跟自己详细解释着公司一些细节的洪仁全。 『这个人是有本事的，或者说，是他有能耐压服麾下那一批各有才能，缺陷却十分明显的人才，拧成一股绳，打拼出一片天地来？』 静静地听了一会，金尚时不时点头，对造船与航运，机电设备领域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偶尔插言提问几句。 就在此时，黄漪漪碰了碰金尚的胳膊，然后指了指手表。 “咦？都这个点了，是不是该去吃午饭了？” “是我疏忽了，碰到有意思的年轻人，总是忍不住多说几句。” 洪仁全也反应过来， “金总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要不要去试试公司的工作餐？” “也行吧！” 琢磨了一会，金尚也觉得稍微多待一会也无妨。 “原本应该是我来请客，多唠叨一会的，无奈，最近确实有事……” “能理解，都有公司要管理，时间也不能完全自己把控。” “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 金尚和黄漪漪一起，随着洪仁全来到食堂，和其他员工一样，正常排队，交钱取餐，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好多年没见的亲戚过来了，说要去公司参观一下，可能还有点具体的事情要谈。晚上还有一顿家宴，难得聚一聚，不好推。明天就要准备南下旅游避暑了，都是一个多月前商定好的事……” “难怪，年轻人精力旺盛，可以到处跑！老了，就不想动咯。” 金尚笑着解释道： “旅游归旅游，也是送女朋友回老家探亲，顺便和影视娱乐的合伙人，还有台柱子一家人去联络感情。公事要公办，私人情谊，也很珍贵的。” “还有台柱子，说明摊子不小啊，是哪位大明星……” “戴义琴。” “哦豁，那还真是不得了的人物，我这个老头子都听说过演唱会的热闹。” “我的忘年交，人还是挺不错的，以后说不定会分经纪公司的原始股给他……” “年轻人，路子野，不错！” “都是父祖辈积累的人脉，我就是个坐享其成的，起点比一般创业者高多了。” “能继父祖基业，守成就不容易了，开拓进取更是艰难，小金不错了。” 正说着，洪仁全似乎看见了什么人，招了招手， “这边这边！” 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双股麻辫，秀气的眼镜，穿着十分简谱的职业装，和洪仁全打了个招呼后，坐在了对面。 “这位是？” “唐瑜，董事会秘书！” “诶？” 金尚瞪大了双眼，打量了对方几眼，后奇怪地问道， “她……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潜台词问的是，是不是哪家关系户的千金。 董事会秘书，也就是董秘，和一般的“小秘”、“文秘”不是一回事，与今夕文化内部秘书处的顾问也大不相同。 其它杂七杂八的职能暂且不提，董秘就是上市公司和证监会等监管部门指定的联系人，资质要求颇高，并不是想用谁就用谁的。 所以，董秘是上市公司高管，而不是端茶送水，做文字工作，收发邮件，接一接电话的普通秘书，而是受聘于董事会，管理上市公司日常事务的高管。 一般来说，董秘都是用四十岁以上，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中年人担当。 二十几岁的董秘？ 没点特殊关系，怕不是端茶送水的“小蜜”都难当。 看其姿色，也属不错，但是，梳妆打扮和穿着太土了，一看就不是懂得利用自身条件的心机女。 “这你可就错了，小金，这是我许了大价钱才挖过来的高级人才，今年二十四岁，目前在公司任职三个多月，着实帮了我不少忙。” “有什么特别？” 同样的问题，内涵却完全不一样。 洪仁全笑着答道： “名校毕业，业务能力精湛，有过出国交换留学背景，勤劳肯干，年富力强。” “别逗了，洪叔，要是就这，能够在这个年纪当上市公司董秘，那这个世界就不会这么复杂了。” “真没那么复杂，其实就是在一次监管部门举办的活动推介上，认识了这个刚通过考核，得到任职资格的孩子，觉得人不错，就挖过来了。” “喔！” 具体情况如何，金尚也懒得追问了，上市公司有个新嫩董秘，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凡在和证监会沟通，公告发布不严谨，或者在投资者关系互动以及调研中，年轻气盛，经验不足，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因为自己的业务能力受到了怀疑，董秘唐瑜脸色有些不好看，盯着金尚看了几眼，深吸一口气后问到： “洪总，这位是？” “今夕文化的金总，未来很可能与公司有极深渊源的投资人。” “和不久之前公告的控制权变更事项有关吗？” “嗅觉还挺敏锐！” 金尚笑了几声，完全没有被对方的态度影响，和善地说道， “希望将来有机会一起共事。” 和几人说话之间，金尚也迅速明白了洪仁全找唐瑜这个新嫩董秘的缘由。 董事会秘书，占据了上市公司机要职位的高管，一般情况下，薪资水平是比较高的，其中一部分甚至要付出股权才能拉拢。 这个职位，待遇弹性极大，从年薪上万到上百万不等。 基本沦为“壳资源”的北船机电，压根没有能力，也没有必须聘请那些资深董事会秘书打理公司要务，随便找个能基本胜任，有资质，要求也不高的年轻人就够了。 什么了大代价，恐怕就是画个大饼，就将面前这个唐瑜也招揽过来了。 否则，别人都是四十二往上才有能力当上董秘，凭什么就你能二十四就混上这个职位？ 接下来一边吃，一边闲聊中，金尚也明白了，这个被洪仁全招揽过来的新手，倒也还算称职，本职工作干得还不错，更难得的是，公司成立了很长时间，表现一直都不温不火的证券投资部这个边缘部门，今年第二季度居然盈利了，硬生生将乏善可陈的净利润拉高了一截。 进入第三季度，表现也还算可以。 这一切，都离不开唐瑜的辅助。 不得不说，洪仁全身上确实有一股大将风度，能将特长不一，各有优劣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发挥其能力。 知人善任，能将一群乌合之众，整合成有战斗力的队伍，是相当难得的品质。 『这大概就是独当一面的大才，该有的能力吧，哪怕没有“金手指”辅助，他们也能根据自身的见识和经验，率领一大群人，向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别看北船机电现在落魄了，曾经也辉煌过，能够统领巅峰期好几千员工的大型企业的掌舵人，确实有两把刷子的。 吃过午餐后，与洪仁全和唐瑜告别的金尚与黄漪漪准备回公司。 路上，黄漪漪好奇地问道： “小金总就这么看好那位洪总经理？大钱买了一家上市公司，却没有实际管理起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们公司，没有人才空降过去管理，只能寄希望于原班人马能够维持住局面，以后再慢慢调整了。” 金尚一边开车，一边叹道， “今夕文化的底蕴到底还是太差了，到处都缺人才。如果真有可以独当一面的大才，自己用都来不及，哪里会舍得派去造船卖设备？说到底，我钱买的是壳，只要能稳住局面，静待合适的时机重组就行了。至于能不能真的浴火重生，再创辉煌……意外之喜，不强求。” 只要别把“壳资源”给折腾没了就行了，要是洪仁全真能让北船机电焕发第二春，也只是不无小补。真正让金尚看重的，还是洪仁全能不能将贴牌手机做起来。 至于核心技术什么的，市面上除了几大主流大厂，其它鱼龙混杂的牌子也不少，很多看似很正规的产品，和翻新机、山寨机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某些方面还有不如。 如火如荼地发展的手机行业和正在风口浪尖上的新式影碟机，正如当初的寻呼机业务一样，正处在烈火烹油的阶段，实在是太火爆了。 看到某个行业有前景，就一窝蜂地跟风，是不太成熟的商业环境下，比较常见的情况。 洪仁全有没有能耐在竞争激烈的手机市场搏杀出一片天地，金尚其实也没做太多指望，只要能勉强站稳脚跟，苟活下去就行了。 通过“金手指”的反馈，传来的预期也很好，似乎做了正确的选择，能有比较大的好处。 『拭目以待吧，期望能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公司的金尚，见到了二姑妈一家人，似乎是上午去周边景点逛了逛，中午在这休息了一会，下午过来随便看看。 公司的员工也习惯了这里隔三差五就人来拜访，对李萱接待，带着参观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待金尚回来的时候，张鵟带着弟弟和妹妹参观成果展览厅，尤其是对电子游戏十分感兴趣。 而姑妈金兰芸和张云鹰则对公司报刊杂志如何打广告，以及网上如何卖东西好奇不已。 (本章完) 159.第159章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第159章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自从前两天，金时和金兰芸说了一下在网上代为试卖的事后，脸上笑呵呵，实际上很上心的二姑妈，就一直等着好好看看，传说的高科技，是怎么走进现实的。 电脑这东西，大家都不陌生，稍微繁华一点的大街上，基本都有电脑培训班，主要教人打字，使用办公软件，提升工作效率。 这其实是比较典型的技能培训，掌握一技之长。 更进一步的互联网，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了解并使用过的，还集中在比较小的圈层。 现如今，想过利用互联网的便捷特性，将线下商业模式搬到线上的人，凤毛麟角。 即便有这个意向，也不知道怎么做。 今夕文化的线下生活和电商业务，赚不赚钱暂且另说，打折促销，各种优惠轮番上，每个月卖掉上百万的货还是不成问题的。 并且，销售额还在以超快的速度上升。 可以预见，一年下来，至少几千万的流水。 这种级别的销售渠道，对一家上了规模的大型农牧场，还是能帮到不小的忙的。 考虑到免去了中间环节的b2c模式，即便仓储物流配送的价格很高，打折之后的利润，依然比交给当地批发商要赚得多。 正是因为初步了解了电商的运作模式，金兰芸也明白了那些要求是为了什么。 加强副食加工能力，以利润较高且利于保存的奶制品为拳头产品，带动其它商品的销量。 金时的生鲜超市，网上发了那么多折扣券，并不能直接拔高利润，但是，商品周转率加快了，客流量上升，间接带动了其它高利润商品的销量。 就好比去逛超市，原本只想着买一瓶水解解渴，结果逛了一圈，买了一大袋子需求并不是很强烈的零食和点心。 规模与集群效应，名气和关注度上来了，商品的溢价自然水涨船高，用专业的说法，就叫商誉。 “阿尚，你准备怎么个卖法？家里的库存快满了，你姑父都快急死了，去化太慢，再不想办法，真的要撑不住了。” “拼单和搭售为主吧！达到标准免配送费，满额度可以用优惠券什么的！目标客户面对全国，只要价格合适，愿意买的人多得是，甚至，看到有便宜可占，说不定有人会大批量购买……” 金尚答道， “具体如何操作，还是以降低售价为主吧！一部分送到京城的奶粉，白酒和真空包装的牛羊肉，冷冻肉等，主要以京畿地区的市场为主，其它地方，从北方仓库直接发货。” “可行吗？” “放心吧，姑妈！反正也是滞销，能卖一点是一点！哪怕是不赚钱，能保本出了，降低库存压力，也是好事。” 一罐一阶段配方奶，目前价格普遍在一百元以上，便宜的零售价也不会低于九十元。 但是，新鲜出炉的奶粉，只要卖价在六十元以上，就是盈利的，假如网上卖六十五或者七十元，再不到十元让邮政配送，慢是慢一点，稳定可靠啊。 这样一来，网上买一罐奶粉，实际成本比线下零售店低二三十元。 更何况，许多人购买，还不是一罐一罐地买，左邻右舍，亲朋好友搭个伙，一起买一二十罐的都有，这样一来，成本就更低了。 事实上，电商试运营这一段时间以来，金尚也发现了，许多活跃账号，都存在着大批量购买的现象，不是代购，就是地区零售商贪便宜，绕过了批发商，直接在网上购买了。 要问金尚为什么知道，这不是明摆着的？ 哪有个人买家买袜子一箱一箱地买，文化衫论打下单的？ 地方小县城，有消费能力的二三线城市，从网上买一批出厂价衣服布料，倒腾到当地，转手给路边摊主，依然有得赚。 这就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威力。 听着金尚将今夕文化的运营模式娓娓道来，姑妈金兰芸的眼睛越来越亮，一旁的张云鹰，也十分认真地听着小表弟述说着销售计划。 “这个世界，万般营销手段，也抵不过物美价廉的诱惑，互联网就是这么个神奇的地方，它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就好比远在捕鱼儿海边，连上互联网，这边的服务器上接到了客户的订单，你们那边马上就知道了，可以直接联系邮政快递，过十天半月送到客户手中，中间一系列的省代市代，总包分包，仓储成本，全都可以省掉了，唯一需要考虑的是，物流和人力成本……” 如果说，点一份黄焖鸡米饭十五元，配送费二十元，那这个生意就没法做了，可要是送一单才一两元，那就有点搞头了，要是能进一步压缩到八毛五毛，还不影响时效，那就赚大了。 任何生意，最后多半会落到终端人力成本上来。 为什么有的国家电商将实体店打得溃不成军，有的国家电商只能在实体的围追堵截之下苟延残喘，就是这个道理。 “那……不在终端实体上市吗？” “除了自家生鲜超市少量供应，大部分由农牧场直邮，这是个很好的宣传噱头，绿色产品，童叟无欺。实体市场人为制造稀缺感，近乎于饥饿营销的策略……” 听了金尚轮番解释后，金兰芸也下定了决心。 “先试，总归是一条路，要是成了，你姑父和我也能松一口气。” “地方销售代理，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做，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互联网发展还不是很成熟，网民数量有限。它可以作为重要补充，但……我估计十年内，还无法完全取代线下销售。” “这样就够了！我也没想过来一趟京城，就真的能打通销售渠道，彻底让家里满仓的农牧产品卖光。” “姑妈能这么想自然最好！骑驴找马，说不定有惊喜咧！” “就是这个理！” 金兰芸爽朗地一笑，将正事说完之后，才对金尚问起了私事， “那个姓李的小姑娘，就是你的女朋友？蛮乖巧的……” “嗯！” 场面活，李萱还是玩得溜的，她只是懒，不是不懂。 “还有那个姓黄的秘书，姓魏的高管，做事也很干练，不愧是京城，能干的女孩这么多，我们那……不提了，看看你表姐，都十九了，一点心机都没有，也不知道将来能干什么。” 就这么一会，张鵟带着弟弟妹妹，将公司各楼层看了个遍，甚至旁观了编辑组在讨论剧本创作，一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 小孩子心性，刚走出校园的学生，是难免的。 对他们来说，从小其实没受过什么苦，硬要让他们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和为之奋斗的目标，也不现实。 能够找到自己不讨厌，能够作为终身事业，或者学一门养家糊口的本事，就不错了。 “不知道姑妈有什么打算，或者，有什么安排？”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要在京城发展，我也不反对。就是……也怪我以前没怎么管好她，现在连拿得出手的特长都没有。窝在大草原，到底上限太低了，要不是家里的事业在那边，早就来大城市发展了。” “表姐呢，有没有说想干什么？” “她啊……也没什么见识，这几天在京城都看了眼，哪里说得出个所以然来？我看呐，心里也没个准信……” 要说随便找个厂子打工，肯定也是不愿意的，姑父家好歹也是颇有产业的富裕家庭，所谓的遇到困难，也不是寻常人家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发愁。 可要说能有多大的成就，也不现实，即便金尚给她一个不错的职位，她也拎不起来。 实事求是地说，张鵟想要一门心思来京城，是来享受世界，不是来充当耗材的。 钱多事少没责任，有这样的活，那是再好不多了。 “对了，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乐器，马头琴拉的不错，能吹笛子，吉他也会弹一点，那个时候，还是蛮可爱的，舞跳得不错。现在……大概都忘光了吧！” “音乐舞蹈么！” 金尚想了想之后，回应道， “要不报一个艺术专科学校，学一门手艺也好。我和南大彪……对了，南家兄弟，您还记得吧？我和他们合伙开了个传媒娱乐公司，以制作影视剧和经纪业务为主，也发行专辑，推新人。表姐可以一边在学校上学，一边去公司培训班上课，那里都是些有潜质的孩子，说不定未来能红。表姐不求能当大明星，至少能融进圈子，既照顾了爱好，又能拿稳饭碗。真要是有些名气了，也能赚大钱，名利双收……” “南家的，我有点印象，街头混混，差点被他家老头子打断腿，后来去服役了，没想到他们也开公司了！都是熟人的话，应该不会让咱们吃亏。就是……专科学校好进吗？”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艺术类专科和普通专科不一样，一般家庭，还真供不起。知名度不行的艺术类专科，很少有招满的时候，让父亲去打听打听，有没有离家近，还有空缺的学位。到时候，请人托一托关系，交一点‘糊涂费’就行了。” 这年头的管理，真没那么严格，正儿八经的本科专科，学位不好弄，次一等的，就好操作了。 经费不足是长期存在的，一些领不到多少补贴的学校，不多收点学费，都支撑不下去。 “有学上就行，就当是钱买个地方‘蓄骨头’了，就二丫头那个样子，立刻走上社会，我也不放心，多见识见识大城市的人心险恶也好。” “您先和她商量商量吧，总归是要她愿意才行。” 如若是普通人家，金尚也不会出这种鬼主意，去什么艺术专科学校当个缓冲了，那里的学费，是普通大学的好几倍，日常开销更是大部分家庭负担不起的。 上学嘛，对年轻人来说，总不会错太远就是了。 和二姑妈聊了一会，后让她们一家自己商量准备上哪玩，金尚则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电脑，登陆了内测版今夕，就看到了一连串头像闪动提示。 一一点开，看到回复后，才静静地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 最上面一份，是齐招云提交的一份关于p2p对等式网络的法律风险分析报告。 总的来说，和金尚先前考虑的情况差不多。 用户之间的分享复制，确实有违法嫌疑，但是，牵扯不到公司头上，除非今夕文化从中直接受益，或者参与了没有版权或者非法文件的复制与分发。 一句话，卖棒槌的不会为买了棒槌的人拿它干了什么事而负责。 从这个层面来讲，金尚准备在即时聊天软件公测后，开发下载器——今夕旋风的计划，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能做就好！』 围绕着即时通讯软件，开发一系列的辅助程序，以今夕为中心，打造初步的轻资产内循环，以聊天交流为强需求，以增值服务为赢利点，用电子游戏来增加用户粘度，稳固线上基本盘，然后拓展线下业务，拆分电商，将攫取的数据导入这个“流量黑洞”。 做到这一步，基本盘就稳固了，剩下的就是稳扎稳打，逐渐将触角伸到各个角落，发展成举足轻重的庞然大物，进而影响到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 『改变世界，我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放下心来，金尚立刻将精力放在处理公务上，将积压的文件批示后，总算是为本周诸多事情做了最好的总结。 处理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发行部门打来了电话，梅疏影的第二张单曲碟《第一天》晚上八点正式发售。 打磨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将这一曲完成的梅逢春，对这首《第一天》寄予了厚望。 将这一消息通知了梅逢春和方桦后，金尚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待会叫上李萱和姑妈一家去吃一顿热辣的火锅。 金尚本人其实也很少去自家火锅城消费，主要是找不到一起围着涮火锅的朋友。 这次，正好借机去看看，有网上促销渠道加持后，生意到底是不是有了很大好转。 (本章完) 160.第160章 基本盘和多样性 第160章 基本盘和多样性 马上就要休假出去旅游了，原本计划中的工作，也顺势推迟。 正好，比较重要，比较急的事，也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等消息，然后做决策并推进了。 下班前最后一件工作，就是去报刊编辑部看了看已经推广了一段时间的作文大赛和外语诗朗诵演讲比赛的进度。 听王主编谈了下目前遇到的问题和亟待解决疑难后，金尚也是稍微有些放心了。 在允许部下用自己的名头打广告后，确实有不少慕名而来的老师和家长推荐孩子参加，设想中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旦真的无人问津，恐怕会成为公司成立以来最大的滑铁卢。 除了租赁老金家的公共用地开办的学校，还有附近慕名而来参赛的孩子。 第一轮海选过去，刷掉了实在是找不到亮点的，两百六十多个孩子，留下了九十余人。 放在金尚手边的，分为三个年龄段，高年龄段，中年龄段和低年龄段，每个组别有交叉。 比如初中二年级，可以参加中年龄段，也可以参加高年龄段，但是无法参加低年龄段；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可以参加低年龄段和中年龄段，无法参加高年龄段。 这样安排，也是为了鼓励特别优秀的孩子参与竞争，也避免大龄孩子为了出风头而降维打击。 每个组别，金尚都翻了翻，看了一小部分。 水平嘛，参差不齐，有的看着就不像孩子写的，有极重的家长或者老师“辅导”的痕迹，有点明显是稚童的作品，其中还有错别字。 知道大概是个什么状况后，金尚也大致明白该如何操作了。 “真正优秀的，要不吝赞扬，落选的，也不要让他们空手而归。奖项的层次要拉开，哪些含金量十足，哪些就是安慰奖，要做到心里有数。顺便，开几期副刊，重点介绍一下，获奖文章刊载点评，让大家看一看。” 虽然《京西都市报》只是一份地方小报，到底也是有几分关注的，本地居民很喜欢这种深入市井之中，关心百姓实事，贴近生活的纸媒。 将细节一一讨论过后，金尚也放下心来。 赵荣珍是个资深媒体人，以往虽然少有独当一面的机会，自从被今夕文化挖过来后，角色的转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好在她和团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对了，小金总，有点事……” 临下班之前，赵主编有些犹豫地问道， “除了常规的连载小说副刊之外，我想在报纸上开一档本地生活副刊，类似美食探店，旅游景点，文化生活之类的，想要和线上业务共享一下资源……” “可以，找个时间去和李主管商量一下，具体的分工和人手安排，核算清楚后，如有增员需要，向魏总监发文申请。” “那……我们可以打广告吗？公司对广告和食品的审核极为严格……” “这不一样！我们对具体品类的食物和药品等卡得很死，是因为公司承担风险能力差，一旦碰到事故，难以脱身。美食探店类的广告先前之所以不接，是因为没有精力审核其资质。名声在外的老店，大品牌，安全边际很高的，可以做。就算真的出了卫生安全事故，是店铺方和监管方的责任，我们只是收钱打广告的。对了，具体的合作条款，去问一问法务顾问——齐招云，有备无患……” 法律法规，不仅是保护自己的盾牌，也是合情合理的武器，以前是没有条件使用，现在有了真正有经验的专家，自然得武装起来。 混互联网和传媒领域的，如果显得太过软弱，周围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迟早会扑上来撕咬分而食之。 —— 夜幕初降，当一行人抵达老金家经营了好多年的火锅城·元气楼的时候，里面热闹的场面，让大家都愣了一下。 “怎么，火锅城还接婚宴？” 李萱捅了捅金尚的胳膊，捂嘴偷笑， “业务范围还真广。” 眼前这一家，是金时开的第一家店，算是元气楼的招牌，规模最大，生意最好。 很长一段时间，元气楼生意很不好，名气一般，以川湘鄂菜系为主的火锅，并不是很契合本地口味，难以打开局面也是必然的，于是金时找到一家濒临倒闭的同行，将大厨师傅打包挖了过来，试着调整了几次口味，才渐渐站稳脚跟。 经营日久，元气楼已经有大小不一的五家门店了，除了一家正在装修翻新升级，其它都在正常营业。 总体定位，在本地一大堆饮食店家里，算是中等偏上的存在。 不便宜，但是普通人家节庆日，遇喜事，也能消费一二。 自从折扣券优惠券在网上畅销之后，元气楼的生意明显好多了，但是，接到婚庆类的包场业务，金尚也是极少听说。 就连金时这个老板都有些莫名其妙，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名微胖的经理打扮的男子小跑过来，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水后，解释了几分钟。 稍后，金时招了招手，让金尚过去听一听。 “怎么回事？” 有些尴尬的胖经理尴尬地答道： “我们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这是大半个月前就定下的，而且，客户使用了很多优惠券，总部也强调过，不得拒绝持券客户，所以……” 其它情况还好说，能通融调整一下，人家大喜之日，亲朋满座，总不好让人换个时间。 “是包场吗？” 金尚琢磨了一下，自家发的优惠券，已经多到可以让人批量购买，包场办节庆活动了？ “是！接下这一单的时候，没想到老板会来。” “这不关你的事，那边主事人在不在，叫过来商量一下。” 金时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不至于为这种事而生气。 几人好奇地看着上下三层，总计五六十桌围炉火锅满满当当，中间还被清理出了一个小舞台，看着像是中式婚礼，杂糅着很多不知道哪里风俗习惯的场面。 新郎三十岁上下，面容憨厚，身上透着一股干练的气质，新娘大概二十五六岁，妆容遮掩，看不太具体。 周围的宾客也很热闹，还有一些人带着淘气的孩子，看其装扮，听其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 几分钟后，一名五十多岁，头发微白，精神还算健硕的老者走了过来。 “你们……是老板？” 金时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后十分客气地答道： “我就是！感谢您光临本店，不胜荣幸！原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只是很不凑巧，准备家宴的时间，恰好撞车了。” “家宴？” “对！临时决定，所以才会这样！我问了下经理，内间的大包厢，并没有用上，可否让于我们……” “这……” 对方有些犹豫，如果是一般的食客，肯定没得当上，老板家宴的话，似乎也不好强硬拒绝。 实际上，取巧用一大堆票券“薅羊毛”的行为，就是在占便宜，从老家来了那么多亲戚，安置不容易，找个便宜实惠的地方热闹一场，更难。 “不会白用，我们这也是赶巧，没准备什么礼物，就……每桌加一盘羊肉，算是咱们的心意了。” “好吧！相遇一场，也是缘分，有人来捧场，更热闹一点。” 既然协商好了，自然最好，免得换地方麻烦。 金尚顺势从包里掏出几张签名专辑，递了过去。 “年轻人喜欢的玩意，请务必收下。” “这是？” “待会交给您儿子或者儿媳，他们应该知道。” “那……我就收下了。” 寒暄了几句，说了点祝福的话，几人绕过热闹的人群，来到相对冷清许多的内间包厢，关上门，喧哗声小了点。 “生意不错啊，这一晚上的包场，恐怕得不少钱。” 看了一场热闹的张鵟，十分兴奋地对金尚问道， “每天生意都这么好吗？” “以前差点，价格比较高，哪怕是京城，也没那么多人经常吃。现在嘛，用优惠打折的方式，将实际价格打下来后，开始走量打品牌，比以前好不好。但是，也没天天这么热闹的程度……” 总体而言，肯定是比以前赚得多，元气楼的利润小幅上涨，且比较稳定，线下生活板块的销量和人气上升，更加让金尚看重。 “品牌？” “对！卖商品，卖品牌，卖概念，拼的是技术含量，认可度与宣传推广，元气楼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算上它的前身，也有将近半个世纪，但是……” 金尚笑着摇摇头。 和京城一大票百年老字号，甚至两三百年的古董级品牌比起来，压根就不够看。 这也是前世和今生历史分叉后，最大的不同点之一。 四百多年的菜刀厨具作坊，六百多年的传统药铺，八百多年的豆腐坊，每天早上路过，顺手买两份骨汤混沌的小吃摊，说不定就是百年老店，其历史都足以拍一部纪录片或者改编成一部电视剧了。 能够在强手如云的京城美食圈站稳脚跟，已经很不容易了。 包厢很大，各种家电一应俱全，空调打开后，暑热渐渐散去，小孩子们急着去打开电视，看着黄金时段的少儿节目。 如今的有线电视正在普及中，几个重点城市基本连通了，远一点的地方只能用天线看无线台，频道有限。 几十个频道换一遍，都要好几分钟。 梅杏红和金兰芸拉着张鵟和李萱说着话，张云鸾听着姐姐和长辈们闲聊，时不时瞅几眼电视节目，张云鹫则被风趣的节目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菜还没上来，金尚和金时陪着张云鹰闲聊。 这个稍微有点沉闷的青年，打开了话匣子后，还是挺能说的，外表虽然略显木讷，心思还是不少的。 提及家里的生意，张云鹰也是满脸迟疑。 “辛苦什么的，我倒是不在意，怕就怕没有前途，白忙活一场。” “大势挺好！国家层面的决策，咱们揣度不了，但是基本脉络还是明白的。人口增加是大势所趋，随着经济发展，需求端更加旺盛，消费升级也是必然……” 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各地发展不均匀是必然的事。东强西弱，南盛北衰，整体局面很难改变，但在局部还是有参差的。 北方大平原推行机械化大农场的条件，就远比南方要强，能源，电力、化工和矿产资源等，明显占据上风。 随着全球化变暖趋势深入，北方天寒地冻的状况缓解，农牧场的优势还会进一步加大，这无疑是国内经济发展的定海神针。 吃饱穿暖，才好考虑下一步的事。 张云鹰慢条斯理地抿着茶说道： “大局观，咱家也是有的，可是，看周围同行倒闭的倒闭，转行的转行，心里没底啊！不说种植大豆和甜菜的，转型种土豆和油菜的都赚了，最近，转基因玉米的种植面积不断扩大，行情也还好，就连种高粱，生产工业乙醇都比我们种大米和小麦的日子好过，父亲也想过是不是不要再坚守传统了，母亲有点不同意，所以只是在深加工上下了点功夫，拓展业务范围，没有大的经营转向……” 这个问题，金时也了解过一些，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么大的一家农牧场，稍微调整一下结构，可能都会对经营产生巨大的影响，虽然是亲戚，有些话也不好深谈。 倒是金尚年轻，可以和张云鹰多说几句，琢磨了一会，才郑重地回应道： “暂且不提这些，我就举几个例子，云鹰表哥姑且听一听。远的爱尔兰大饥荒，饿死几百万人的事暂且不提了，近代大麦克香蕉被镰刀菌枯萎病摧残到全球灭绝的事件，你应该也听过。国内也不是没有所谓的专家建议国民膳食化改良，以产量更高的玉米和土豆作为主粮推广。但是，一直没有成行过，为什么？” “粮食安全？” 金尚点点头。 “主粮的多样性，一定程度上规避了意料之外的灭绝风险，你能想象，咱们这么大的国家，全部种土豆，突然来一场晚疫病菌爆发，会是什么后果？” 那……不敢想。 (本章完) 161.第161章 实用设想 第161章 实用设想 不待对方反应，金尚继续说道： “对你们家的农牧场，细处我不懂，但是，到了这个级别，甚至有可能做得更大的情况下，大赚特赚已经不是主要考虑的要素了。指望靠天收的农牧业一夜暴富的，迟早会因为天灾人祸而一贫如洗，稳健，细水长流的生意，才是可以传给后人的基业。” 再过些年，沉淀一下，壮大一点，根基挖深，用一个词来形容姑妈家的生意，那就是妥妥“old money”，用不着羡慕撞大运一般暴富的新贵们。 “如果只是羡慕赚快钱，抓变现容易的资产，有吹嘘的资本，可以四处潇洒游山玩水，凑几个闲钱，我来带你。你也知道，我是玩互联网传媒的，属于风口浪尖上的弄潮儿，迟早要引入资本和战略投资者，带谁玩不是玩？自家人搭个便车，也一样……” “这……怎么好意思。” 张云鹰微微红着脸，略有些羞赧。 看似比金尚年长许多的小伙子，到底还是不太适应如此直接地谈好处。 “云鹰表哥，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说实话，咱们这样的家庭，说不上大富大贵，可只要老老实实不折腾，一辈子天酒地，也败不了几个钱。贸然切入不熟悉的领域，创什么业，证明自己的能耐，实践什么理想，亏的钱更是海了去了。我的意思是，您跟着姑父，好好将农牧场这个基本盘守好，剩下的，有余力，再来折腾。以后航班多，交通方便，可以随时来京城转转，有什么想投的，直接来咨询，比你在地方跟着那些渠道商随波逐流，结果要好得多。” “我会的。” 没来之前还不觉得，在老家也算是一号人物的张云鹰，见多了京城的繁华，也明白，自家那点家当，真不算什么。 “你和姑妈在京城多玩几天，明天我要离开了，一周后回来，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出去旅游好啊，大草原这个季节也挺好，风和日丽，凉爽宜人。” “今年去不成，和人约好了。” 金尚笑着摆摆手， “创业以来，一直忙里忙外，也累坏了，趁机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和合伙人聊聊以后的打算。” 另外，华中地区零售网点，也可以趁机去看看情况，一直遥控指挥，没个直观的感受，也不太好。 张云鹰十分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和大明星戴义琴等人一起去旅游避暑？” “对！接下来，有一个大宣传计划要展开，一系列合作，都要戴义琴配合。公司一切行动，都以这个为最高优先级……” “很重要？” “最重要的根基，哪怕将今夕文化现有的一切都扔了，只要它能起来，我就有重新来过的把握。” “哦？” 听到一向表现得游刃有余的金尚，对这件事如此狂热，张云鹰不由得轻笑道， “表弟一边劝我要稳重，一边自己狂飙突进，孤注一掷。” “互联网和传统行业有点不同，没有中间选项，只有赢者通吃和血本无归。能够在细分领域苟延残喘，已经是竞争失败者最好的结局了。” 就在表兄弟两人说着话，金时时不时插言的时候，菜上得差不多了，一大家子围着特制的大餐桌，享受着盛夏涮火锅的畅快感。 母亲梅杏红没有吃多少，太油腻的菜，并不适合现在的她，吃了几片清汤牛肉片，喝了点果汁后，又单独叫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相比之下，姑妈一家人的口味明显要重多了。就连张云鹫这个小鬼，张云鸾这个清秀的小姑娘，被辣得龇牙咧嘴，都舍不得口中的美味。 “其实，这已经是经过改良，不那么辣的了。元气楼刚开起来那会，附近有将近二十多种流派的火锅，全国各地稍微有点名气的，在这都找得到。现在，也就三四个流派活了下来，其它的，要么转型，要么只做特定人群的生意……” 说起这件事，金时也颇有几分自得。 开火锅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生意，不过，能在竞争激烈的京城餐饮业中活下来，经营得还不错，老金也是动了几分脑筋的。 虽然底蕴远不如那些百年老店，却凭借着有诚意的服务，硬生生留住了不少回头客，口碑也还可以，确实不容易。 赚钱肯定是赚钱的，但没那么夸张，最难得的是，“元气楼”这个牌子，被认可后，逐渐展现出了品牌价值。 与后来改名为“易盛超市”的生鲜超市，以及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一起，成为老金手里最有价值的三块招牌。 这些年，赚钱虽然不多，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老金的那些生意经，金尚已经听过很多次。 撇去有色眼睛，来看待金时稍微有点过时的经营模式，还是可以总结出一些干货的。 重服务与品质，轻视营销，坚信酒香不怕巷子深。 这种传统观念不能说错，可在如今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时代，渐渐有点跟不上趟了。 从这几天的交谈来看，金尚大致明白了，姑妈金兰芸是个相对强势，且很有主见的人，几个儿女受他的影响极深。 正在聊着的时候，金尚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个时候，什么人……” 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公司值班室的电话。 “工作上的事，我出去一下！” 在几人狐疑的目光中，金尚推开门，找了个无人的吸烟室，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销售数据？内需增长数据，和外经贸有什么关系，上次我在送审报告中已经附了。” “还有谁要？” “行吧！不过，不要发电子邮件，用传真或者明早直接送到当事人手里，电子表格和统计表，为商业机密，概不外传，不是什么人要都给的。” 断断续续说了几分钟，挂断电话后，金尚也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数据和样本的问题，不止是前世有，今生同样也有，统计，是一门很玄的学问，太神奇了。 今夕文化的线上数据，和国内目前经济发展态势，还是有较大不同的，但是，它也能很详尽地反映某些趋势。 比如，生活日用品，衣食住行，需求不强烈的休闲娱乐等的增长率。 因为有实实在在的商业销售量和额度，和下级报送的统计表一对比，是不是真有问题，一目了然。 『下次和龚院长黄主任说一声，好歹也是承接了保密任务的单位，怎么是个衙门就来提要求？』 和这些繁杂的部门打交道，是免不了的，但也需要把握尺度。 就在暗自腹诽的时候，吸烟室的门被推开，金时拎着两瓶橙汁走了进来。 “怎么，有事？” “工作的事说完了？” “嗯，不麻烦，就是有点琐碎。” 听了金尚的解释，金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沉默了片刻后，老金才小声说道： “你姑妈，这次来，也是有想法的……” 不待金时解释，金尚就自顾自地接话道： “将张鵟表姐送来京城，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云鹰表哥的儿媳妇人选吧？” “你猜到了？” “这还用猜？” 金尚忍不住笑着回应道， “姑妈心气很大，想要找个有能耐的儿媳妇。张云鹰表格虽然话不多，还是有点内秀的。父母想要为长子找个贤内助的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和女朋友李萱有限的交流中，打听着京城这个年纪的女大学生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基本操作，去参观今夕文化的时候，也不动声色地观察一些适龄女员工。 尤其是刚才，看见外面的婚礼包场，比谁都津津有味。 “按照姑妈的想法和要求来看，咱家的近亲里，基本没有合适的。” “是啊，难找！” 年纪相仿的，倒是有一些，可愿意去当农场主少夫人的，怕是一个都没。 金时叹道： “云鹰这个孩子，要是一辈子待在北方大草原，上限也就那样。你姑父年纪不大，还能干很多年，不需要长子太早接班。帮忙打理生意也行，可要是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自然最好……” 放长子来京城开拓市场，其实是很正常的选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什么程度才算站稳脚跟？ 成家立业！ 成家在前，立业在后。 “跟我说这些干嘛？我手里又没多少‘资源’，更不懂牵线搭桥。” “我知道！” 似乎被拜托了什么的金时为难地说道， “老黄家的亲戚虽然多，但是，和咱们家并不和睦。梅家人，也就逢春和云鹰年纪最接近，可是……明显不合适。” “冼家还有人在京城吗？” “有我也不熟啊！你老祖母那种神仙人物，连亲生儿子，宝贝孙子都不咋管，还指望她搭理冼家那些人？咱们老金家，就更不会去和他们套近乎了。” 这种事，一般是女主人，家庭主妇聚会，太太团们闲扯的时候，交换资源和信息才会提到的话题，大老爷们很少关心这些。 梅杏红本来就不是个善于交际的人，更懒得去聊些八卦话题。 平时在家里写写画画，不怎么出去闲逛，现在怀孕了，交际圈更窄了。 更何况，梅杏红和金兰芸关系挺一般。 “姑妈明确说过了？” “嗯！私底下聊过！” 金时点点头，确认了金尚的判断， “谁不愿意自家儿子拥有更加辉煌的未来，娶个贤惠的媳妇，家庭和睦，事业有成呢！” “找我郑重其事地说，是看中谁了，让我帮忙？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认识的大姐姐可以介绍给表哥的……” “问问情况！” “问谁的？” “你们公司，有个姓魏的姑娘，你姑妈对她印象很好，比云鹰大一点，人很稳重，做事干练……” “姓魏？人力资源总监魏双萍吧，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升学速度比我略逊一筹的超级学霸，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 “诶？有孩子，你姑妈怎么说打听到是未婚？” “确实未婚，但是……年轻，不懂事，小地方出来的女孩子，被人骗得未婚生子，也不罕见，不会因为学习成绩好，情商和见识，以及对渣男的抗性就天然高一等。吃过亏，再不吸取教训，就太傻了。更多的，涉及个人隐私，我这个老板也不好背后瞎说……” “难怪！这样……我这么回复吧！” 人是不错，可要是带这个拖油瓶的话，估计就没戏了吧。 “姑妈看人眼光不错啊，一下子就将我公司里，最有才得女孩子挑出来了。” “女性看女性，总比咱们这些糙爷们精准一点，哪些是真秀，哪些是装的，哪些是绣枕头，一目了然。就是……可惜了！以前就听说，有人专门去找那些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骗财骗色，玩弄感情，没想到啊……” “空穴不来风嘛！” 一边走，一边说着的父子两人了回到内间包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至于过后，金时怎么告知，姑妈是啥反应，金尚没怎么关心。 吃饱喝足，时间不早了，金尚和李萱先行离开，要为明天的出行。 回到家后，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李萱嘿嘿一笑： “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一身的心眼，原来是你们老金家代代相传的啊。你姑妈好会说话，套路真多……” “诶？” “是不是在为你表哥物色对象？” “察觉到了？你也不简单啊！” “一开始没觉得，后来反应过来了。才二十二岁，急什么……” “咱们是刚毕业，表哥已经跟着家里打理生意很长时间了。农牧场一时半会很难有大的起色，还不如先成家，再来考虑其他。有了家庭羁绊，人也会更加稳重一点吧。” “估计是难了！现在的女大学生，都自诩为天之骄子，恐怕不会看得上平平无奇的农场主之子。要是他长得特别帅气，或者特别有才，也行啊。他看起来有点木讷，也不会讨好女孩子。” “姑妈怎么想是一方面，表哥能满意才好，别看他话不多，人还是有主见的。” 沉默寡言，不代表没有思考，张云鹰似乎不是那种事事都听父母劝的“妈宝男”，很明显有自己的打算。 这种事，金尚也懒得管太多，个人姻缘，看缘分了，不可过分强求。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金尚有了一些灵感。 “等月底的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公测版发布后，是不是加强一下交友属性？目前只内置了少数几个职业群，爱好交流群，粉丝群，亲子育儿群，教育群和增值服务商业公务群，如果再加一个本地适龄相亲群，会不会吸引更多用户？” (本章完) 162.第162章 童言无忌 第162章 童言无忌 在社交这一强需求里，即时通讯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在金尚的设想中，第一款即时通讯软件——今夕走的是陌生人和熟人双重混合模式。 其中，类似工作环境，半生不熟的交流，同好会，以及比较偏的求职，技术交流，相亲等，都打算包含其中。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什么场景都可以用的大杂烩。 不是金尚不想细化应用场景，而是现在的网民就这么多，全部集中起来，规模都不是很大。 压根就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自然是什么能吸引用户，就做什么。 随着时代的发展，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都市男女们的交友和婚恋，也成为不可忽视的大问题。 物质生活有了保障，对精神生活的要求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今晚和张云鹰的对话中，让金尚意识到，自己的互联网产业布局，并非没有疏漏。 听了金尚的发问，李萱想了想，也没个答案。 “想做就做，反正以前也没有先例。” “嗯！先公测，功能开发，要一步步来！” 即时通讯软件正式公开发布后，有可能造成的一系列后果，都要考虑清楚，并准备应对之策。 重中之重，就是监管的尺度问题。 虽然早就存了打一打“擦边球”，吸引用户使用产品的心思，可要是真的被打入到“低俗”的烂泥潭里，再想翻身，可就不容易了。 互联网的蓬勃发展，时刻都伴随着风险。 尤其是诸如求职和相亲等，很容易出问题的领域。 万一被不法分子利用，公司在法律上确实可以置身事外，但是道德和民意上的失分，补回来就太难了。 —— 星期六上午，李萱难得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准备，将行李收拾好之后，和金尚优哉游哉地吃过早餐，享受着悠闲的时光，到了中午，吃了一顿简餐，收拾好屋子后，两人才带着行李，赶往机场。 这个时节，外出旅游的人还是不少的，但是机场相对而言还算空旷。 主要是机票贵，而且不好买，航班也少，以公务和商务服务为主，没什么特别急切的事，坐飞机的人也不算多。 金尚和李萱到得已经算早的了，南大彪和戴义琴一家人来得更早，在贵宾候机厅里，正在吹空调看电视的他们，见到拖着大包小包的两人，远远地挥手打招呼。 走近之后，有工作人员帮忙安排行李托运，金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有些疲惫地抱怨道： “机场这么远，还要提前一个多小时候机，前前后后浪费的时间，比在天上的时间还要长得多。真是够折腾人的，要是有时速超过三百公里的高速铁路诞生，就凭航空公司这等服务效率，被挤兑破产是迟早的事……” 确实，如果不是有政策倾斜和补贴，航空公司和高铁公司的竞争，最后多半是两败俱伤，光靠卖票，谁都无法盈利，只能靠周边副业赚点外快补回来。 “时速三百公里，你还真敢想。” 南大彪的儿子南宪杰，熟稔地接话，顺势递过来一瓶冰镇苏打水， “尚哥，好久不见。” 高高大大的的小伙子，实际上才十六岁，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一米八几的个头，看着比金尚还要魁梧一点，实际上还是个孩子。 喝了几口饮料，恢复了一点力气后，金尚扫了四处几眼。 “你妈和妹妹呢？就你和大彪叔两个人……” “她们说要去北海道泡温泉……” “恩施州也有温泉吧！” “那边有海，名气比恩施州要大。” 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南宪杰，对母亲和妹妹不一起出去玩，有点不满，南大彪乐呵呵地笑着补充道： “那边的旅游和特色美食宣传比大陆这边早很多，确实更有人气。不过，恩施州也不错，看个人喜好吧。” “嗯！小彪呢，他也不来？” “他啊，忙着宣发电影，而且，乐在其中。” 说起南大龙，当哥哥的南大彪也是露出了复杂的脸色， “我也不知道带他入这一行是不是好事，俊男美女多，鱼龙混杂，物欲横流，我怕他玩了眼。” “我看他还挺适应的，就是……” 说着的金尚，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前世见多了娱乐圈的各种大瓜，今世的娱乐圈虽然还不成熟，但是，各种潜规则早就有了。 普通人不知道，是因为接触少，只有互联网时代来临，才将那些龌蹉事展露在人们眼前。 打扮得人模狗样，包装得富丽堂皇，也掩盖不了其中的腐臭味。 过去如此，现在依旧，将来也不可能有什么改观。 “原本说好的，那么多人一起去热闹热闹，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因为梅杏红要静养安胎，不好四处乱跑，金时也只得待在家里陪护。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 说着的金尚向抱着睡着了的小孩子的戴义琴小声问道， “不戴口罩不要紧吗？现在人不多，也有不少人看见啊……” “已经闹出过不小的动静了，签名合影什么的，见我带着孩子，大家也没怎么打扰。” “哦！” 一看就是私人出游，不是商务活动，大家都是有眼色的。 而且，这年头，能够坐得起飞机的，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不至于为了追个星而失了体统。 “嫂子呢？” “带着老大去买吃的了。” 候机一个小时，也挺无趣的，尤其是孩子，不买点吃的，堵住他们的嘴，会吵死人。 几人正说着话，一名三十出头的妇人，牵着一名舔着冰淇淋的小孩子走了过来。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金总……” 戴义琴为初次见到的金尚和李萱介绍着家人。 “叫我小金就好了。” “你好，孙靓！这是我儿子戴永鹏，小女儿叫戴永欣。” 聊了一会，金尚也明白了，这一家的情况。 孙靓是艺术学院出生，当过舞蹈和话剧演员，现在京城本地一家剧团工作，虽说是吃公家饭，其实也不见得有多稳定。 基础工资不高，演出较少，奖金和补贴自然也低。 这年头，愿意沉下心来，走进剧院看舞台剧话剧的，太少了。 戴义琴糊到半退圈的这些年，也没什么收入，基本靠吃老本过日子，孙靓那点工资，压根不足以支撑一个四口之家在京城的生活，更别提两人还有老人要赡养。 按照金尚和南大彪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话，戴义琴这几个月，直接间接的收入，已经快接近两百万了，待演唱会过后，再发单曲和专辑，到年底，估计能有四五百万的纯收入。 这么多钱，比戴义琴过去出道十多年赚的还多，着实让这个虽然不算拮据，但看不到什么希望和前途的小家庭，命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青年才子金尚的名头，可是越来越响了，就连小鹏在班上都听说过，说要见一见金尚哥哥，今天终于如愿了，怎么还害羞了咧……” 有小孩子在场，话题难免会偏向此类。 戴永鹏原本打算今年秋天开始上小学，只是，稍微小了点，而且不够成熟，问了下学校的老师，做了点测试后，还是决定上一年幼小衔接班，明年再上小学。 “我的名气？不会比戴大哥还要大吧……” 戴义琴笑着解释道： “幼儿园，幼小衔接班和小学低年级，孩子们的语言组织能力有限，太难太拗口，歌词难懂的，不太适合，老师也不会教，小金的歌就很适合。” “是那一首《送别》？” “对！” “原来如此！” 金尚了然。 不管是《最初的梦想》还是《口是心非》，对孩子和幼师来说，都不太“友好”，《明月几时有》和《男儿当自强》稍微好一点，但也有限。 像《送别》这种旋律简单，嚷嚷上口，传唱度高的民谣，适用范围太广了，发售的时间不长，在京城已经很有知名度了。 就连戴永鹏这样的孩子，多听几遍，都能跟着哼几句，这就很难得了。 这段时间，金尚忙里忙外，实在没闲工夫关心随心发售的一张单曲，没想到，居然效果还不错。 “每次去学校接孩子，广播里都在放‘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孩子们天天听，现在，小金在小孩子里的名气，确实比老戴名气要大……” 当然，这个名气是属于“元休”这个艺名的，知道其是金尚的也有一些，但是不多。 “超乎想象的展开！” 金尚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以后不会往儿歌的方向发展吧！优质民谣的‘威力’，还真是可怕。” “优秀的音乐，不局限于风格流派，不管是摇滚，民谣还是流行，人民群众喜欢，才是最大的成功。” 戴义琴很自然地总结道， “大浪淘沙，能流传开来，并被人记住的，才是精品。” 说起这件事，南大彪突然问道： “小梅昨天发的单曲《第一天》，结果怎么样？” “还行！青春动感的摇滚，和那些视觉系的妖魔鬼怪不是一个路数。”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一共卖出去了六千多张。 在没有砸钱宣发的情况下，有这个销售数据，金尚已经很满意了。 戴义琴好奇地问道： “小金的预期是多少？” “五十万张吧！歌手名气还没彻底起来，是个硬伤。我也希望随随便便发一张单曲碟，就有百万销量，但……不现实啊！” 那一首《第一天》的质量很高，要是换个当红歌星，销量破百万的希望不小。 “年轻就是好啊！也只有小梅和小金这样的年轻人，才玩得了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流行摇滚，我啊……到底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了，唱不了这种。” 戴义琴遗憾地笑了笑。 金尚现在拿出来的词曲，质量都是上上之选，一年到头，也冒不出几首同样档次的好歌。 当然，能不能火，还要看歌手的实力和幕后公司的宣发能力。 另一边，在母亲的鼓励下，小声和李萱说了点悄悄话的戴永鹏，突然跑过来，拉着金尚的手，希冀地问道： “金尚哥哥，有没有比《送别》还好唱的歌啊，合唱的时候，老师总批评我跑调，还有声音喊得太大了。” 大歌星的儿子，在音乐上居然是个渣渣，金尚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你这种情况，大概是需要那种轻旋律，重节奏的摇滚或者轻快舞曲。这种，不好弄啊……” 不是儿歌，但有儿歌潜质与接受程度的摇滚，相当难找。 有童趣的摇滚创作歌手，就跟白化病灰熊一样，是个相当稀罕的东西。 “小鹏，不要没礼貌！” 孙靓按了按儿子的脑袋，小声劝道， “给别人添麻烦不好。” “也算不得麻烦，有时间我琢磨琢磨。” 满不在乎的金尚，为满怀希冀的南永鹏解了围。 正儿八经的“小学生战歌”，当然不该是玩梗的网红模式，如《孤勇者》那般，靠其它元素流行起来的，也不是金尚想要的。 那种“中二”气息满满的电子游戏宣传曲，在一九九五年的现在，有很大的局限性。 类似《童年》，《同桌的你》这种校园民谣可能更加受欢迎。 可惜，以南永鹏唱《送别》都困难的音乐水平，对其他校园民谣也拿捏不稳。 相比之下，对他比较友好的，可能是类似《龙的传人》这种节奏强烈，融合了dj电子乐的嘻哈金属摇滚。 随便哼哼几句高潮，一点都不难，但是想要唱好，对歌手的要求也挺高的。 只是，为了这点小事，将这首歌用掉，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或者…… 陡然间，金尚想起了一首传说中的十分接地气“学龄前摇滚”。 『似乎有点意思，有时间就写出来，试试接受程度怎么样。』 正在金尚摩挲着下巴思考的时候，戴义琴很善解人意地劝道： “小孩子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向最顶尖的唱作人提要求定制歌曲，你咋不上天，你老爹我现在都没那么大脸吹这个牛。” “戴大哥严重了，我就是想起了一点快要忘了的小事。小鹏也挺率直的，没说错什么。” (本章完) 163.第163章 角色优劣 第163章 角色优劣 说起那些能在学生群体中流行的歌曲，有一些共同点还是显而易见的。 少年儿童的声线和唱腔与成年人有较大的差异，审美和关注点也基本不在什么曲风，旋律和歌词上。 节奏明快，朗朗上口，通俗易懂是基础。 有些看似很深奥的缘由，说穿了不值一提。 现如今市场上的音乐作品，从词曲创作，歌曲演唱，专辑发行，乐评分级以及奖项发布，都是成年人，即便有少数所谓的儿童歌曲，也未必是小孩子喜欢的，而是大人认为小孩子应该喜欢，对他们有好处的歌曲。 这个道理，和小孩子总是调皮挑食，而大人很少有这个坏毛病的原因所在。大人可以尽情买自己喜欢吃的，小孩子却没得选，只能被动接受父母的安排。 所以，很多在中小学，甚至是幼儿园火爆起来儿歌，在大人看来真是莫名其妙，毫无道理。 音乐人接不接地气，暂且不提，真沉下心来，了解过孩子们喜欢什么的所谓教育专家，童话作家以及少儿音乐创作者，真的是凤毛麟角。 正儿八经的儿童歌曲大火的极少，反而是个别全年龄段歌曲无意中契合了小孩子兴趣而大红大紫。 或者，满足家长的期待，或者幼师的需求也行。孩子们是没钱买专辑唱片的，家长买什么，老师放什么，他们就只能听什么。 “什么叫《努力！进取！奋发！向上！》，这歌名也太长，太奇怪了吧！” 客机直冲云霄，平稳巡航后，金尚垫着小桌板，绞尽脑汁，将这首充满童趣和纯真的“学龄前摇滚”的歌词写了下来。 喝了一杯冷饮后，金尚稍微舒坦一点，对笑着点评的李萱回应道： “曲子回去再弄。” “我很好奇，这一首‘歪’到没边的歌曲，怎么能火。” “我看看我看看！” 好奇的戴义琴凑过来，接下写满歌词的白纸，看了一会后，也忍不住揶揄笑道： “这些……没点真切的感悟，还真写不出来。小金是亲身经历过，感同身受，还是见别人经历过？” “基于事实，合理联想！” “那我就不抱期待地等着了。” 戴义琴半开玩笑地说着。 很明显，这一首《努力！进取！奋发！向上！》搞怪的意味很重，虽然还不知道曲子是什么样，光看词，就知道这是半游戏之作。 金尚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下，也没有解释太多。 要说gala这个乐队吧，前世也不算特别火，但是存在感还是挺强的，主唱那不正经的唱腔，塑料感十足的外语，时不时破音的嘶吼，莫名其妙的高低真假音切换，按理说，将能踩的雷都踩遍了。 但是，gala的词曲和演唱抓住了摇滚乐队的精髓，接地气且情真意切地宣泄情感，上述诸多缺点，反而成为特色，触动了不少人敏感的神经。 不管这支乐队是本色表现，还是故意唱成那样，总归是有点真东西的。 相比起普罗大众比较熟悉的《追梦赤子心》和《young for you》，这首《努力！进取！奋发！向上》知名度要低多了，但是质量还是挺高的，gala一以贯之的特色也不缺少。 金尚将其拿出来，也没指望它能够大火，但是在特定群体中，应该还是很有市场的，比如不听话，不爱学习的孩子和望子成龙的“鸡娃”妈妈们，应该很乐意听一听。 说了几句笑话，将这一茬暂且放下后，金尚又翻出一本不太厚的外文书，带上md耳机后，慢条斯理地翻看起来。 学习熟练外语的同时，也看一看不同文化的著作，开拓一下视野。 在天上飞了将近两个小时，总算是到了恩施州机场。 没了发动机轰鸣的噪音，清静了不少后，几人等了半个小时，才顺利取到托运的行李，走出了机场大厅。 “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金尚深吸一口气，温润的空气进入肺部，让有些烦闷的思绪消退了不少。 同样是有山有水，鄂西的气候，和京城有极差的差异。 这里盛夏最热的时候，也极少会超过二十六度。 金尚和南大彪、戴义琴准备去的度假村，十分凉爽，今天播报的温度是二十二度，同一天的京城，最高温已经超过三十六度了。 在这里游山玩水，说不得还要注意随时增减衣服，一个不慎就要冻感冒了。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避暑的南宪杰比较兴奋，看着远方云雾缭绕的山间吊脚楼，和不知道是人工制造还是天然形成的小瀑布，急切地想要过去看看。 “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和琼州岛的蓝天碧水，巽寮湾的赶海公园，北海道的温泉别墅大不相同啊。” “小杰，你去不少地方玩过啊？” “也不多，就是几个名气比较大的地方，去过几次，这种……新开发的内陆旅游景区，还是第一次见……” 金尚拍了拍南宪杰壮硕的肩膀，笑着回应道： “祖国的大好河山，能看的地方多了，以前只是开发少，宣传不够。这地方热度还不是很高，游客较少，以后名声大噪，人山人海，估计就没机会常来了。” 几人雇了一辆机场中巴车，直接将大家送到预定的温泉酒店，将行李放好，稍作休息，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美食后，去附近的夜市庙会闲逛，顺便看了一场烟表演。 不得不说，景区运营还是下了功夫的，游客不多，也没有降低服务的品质。 当地少数民族众多，各种风俗习惯交汇，形成了许多特色美食，其中，最得金尚欣赏的，就是大碗蒸菜，量大管饱，又不失南方几大菜系的细腻。 第一天来，就是走个过场，草草看看，有个印象，明天开始，才是逛遍“巴山楚水”的开始。 —— 第二天中午，金尚和南大彪、戴义琴在吊脚楼茶座中暂歇，远处，李萱和南宪杰、孙靓带着孩子，举着两柄长长的水瓢，接着清冽的山泉水，美美地喝了几口。 “来对了，这地方不错，不比其他知名景区差。” 走过不少地方的南大彪感慨道， “明年带着家里人，再来玩一次！” 金尚慵懒地靠在木栏杆上，笑眯眯地说道： “刚刚我打听了一下，附近有个大型滑雪场要开了，冬天可以来滑雪……” “运动过后，再去泡温泉，不错啊！就是不知道雪场质量怎么样……” 戴义琴很感兴趣地说道， “可惜，爱好者都喜欢去北海道……” “人工雪场，对初学者还是挺友好的。运动嘛，不一定争个胜负，开心最重要。” 说着说着，金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体育频道的张主任，联系过你吧，那个体育综艺节目，筹备得如何了？” “有说过，但……” 戴义琴有些犹豫， “你也知道，那边做事，稍微强势一点，需要我长时间驻场，配合录制。真要答应的话，可能会影响其它工作……” “这个无妨，只要提前通气，除了演唱会，大型通告，电影档期，签售会等，也不是不能通融，真有冲突，改一改也不要紧。如今国内的卫星台就这么几家，真有机会当一档热门综艺的常驻嘉宾，哪怕在商务开发商牺牲一点利益，也是可以接受的。” “嗯！” 这种事，戴义琴是没有所谓的，长远来看，对自己有好处，但这件事，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还得南大彪拍板才行。 “这是好事，我没意见，只要提前做好沟通，不至于产生误会就好。” “那我就尽快回复张主任了，那边筹备也进入尾声了，下半年估计会试放送几期看看效果。” 金尚大大咧咧地摆摆手： “这我是不担心的，有戴大哥的名气加持，再加上世界冠军的噱头，怎么也不会差。你和电视台是相互成就，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到时候好好聊聊。” 说起影视节目，两人似乎来了兴趣，南大彪一副十分感兴趣地态度问到： “你和文化和旅游部门搞的《三国演义》电视剧是怎么回事，据说还要大手笔建专门的基地。” “我就是个牵头的，具体办事由上面操持，影视基地对接，由二舅去和地方政府谈。” “梅家老二啊，据说手里握着海量的现金，准备大干一场。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到了风声，原来是阿尚凑的局，具体说说，咋回事？” 早就知道南大彪会对此有兴趣的金尚，将前因后果简单介绍了一遍，后认真总结道： “二舅对这件事还蛮重视的，打入京城商业地产的敲门砖，不可不慎。至于我，只是在内容制作部分，挂了个原著、编剧助理和艺术顾问的名头……” “具体负责什么？” “主要演员，艺术布景以及改编申请的否决权？” “懂了！” 南大彪点点头。 通俗点说，金尚没有选角和大方向把控的决定权，可真要说谁不合适，当事人就得滚蛋。 当然，这个权力不好轻用，太得罪了。 就好比导演定了一个角色四个候选人，金尚绝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发表意见的，真要是觉得某个人太碍眼，踢了也无妨，可要是将四个人全踢了，或者只留下一个人，让导演去用，那就有点太过分了。 “一般选角的标准是什么？” 戴义琴十分好奇地问道，金尚摊了摊手答道： “我哪知道，导演看着办！至于我踢人的理由，那可就有说头了，什么气质不符，眼神不够灵动，男的不够帅，女的不够美，身高不足，气场猥琐之类，都是些主观判断，随便掰扯的。” “这么一说，你的权力还是挺大的，就是不好轻用，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除非是特别看不顺眼，非要打压的家伙，我才懒得横生枝节。” “那……你觉得我能不能在里面混个角色？” “这个嘛！” 金尚打量了一下戴义琴的盛世美颜，迎着他希冀的目光说道， “刘关张，曹操，孙权等角色，你可能不合适，最好的，肯定是智慧的化身诸葛亮，不过……” 说着的金尚摇摇头，遗憾地断了戴义琴的念头： “专业演员都抢破头了，据我所知，几位名声在外的艺术家都在托关系，想演这个角色。” “是嘛！” 南大彪微微叹了一口气，戴义琴苦笑道， “还有没有其它比较出彩的，我比较有希望的？” “这个嘛，倒是有！以你的颜值，有两个角色还是拎得起来的，一个就是‘曲有误，周郎顾’的周公瑾，美周郎的名头流传近两千年，演技比你好的没你帅，比你帅的，没你会演戏，也没你名气大。” “周瑜啊，不错！另一个呢？” “白马银枪赵子龙，这个角色，很出彩，而且戏份不轻，很能刷存在感。” “赵云！这个我喜欢，就是……要练一练枪法，还要学骑马。” “演周公瑾还要弹古琴咧，演员嘛，多才多艺不是坏事。” “说得也对！就是……” 戴义琴和南大彪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不知道那边愿不愿意用我，最近我也是听说了不少，投入很大，牵涉面极广，我这种，非科班出身的，不是嫡系，会不会有问题？” 唱歌还算好，影视圈故步自封的情况更加严重。 “放心！这已经不是那一小撮人自己玩的层面了。” 金尚悠悠地说着话，让戴义琴一惊。 “有这么夸张？” “国家形象宣传的一部分，一小撮人的私心，不值一提。只要你合适，自然会进入终审程序。我就直说了吧，最后用谁不用谁，总导演说了都不一定算数，上面有更大的在盯着，一个不满意，换角就带旦夕之间。” 一期投入几个亿，预期总投入超过二十个亿的大生意，哪里是几个圈地自萌的所谓行内人就玩得转的？ 不服气？可以摞挑子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 “版权在我手里攥着，我二舅是掏钱的最大金主。一般我不说话，但……最好其他人也别惹我。年轻气盛，发起飙来，我自己都害怕。” (本章完) 164.第164章 旅途中 第164章 旅途中 实事求是地说，进入现代社会后，影视剧投资的风险一向很高，完全以卖片或者票房来回本，哪怕是穿越者加“金手指”双重加持，金尚都不敢说稳操胜券。 以小博大的神话，几年都难得碰上一次，可一次失手，就有可能破产的风险。 即便金尚能将前世脱颖而出的影视剧完美复现，但凡院线、电视台或者唱片公司卡一卡渠道，再卖座的大片，也只能吃灰。 胃口大就能多吃？ 市场就这么大，你多吃一口，别人就要少吃一口。至于说联手把饼子做大，再来分的倡议，谁管你那些？ 有本事你去外面抢食，动了我的盘中餐就不行。 金尚和南家兄弟合作的常棣文化，靠拍影视剧，发行音乐专辑赚钱？ 天真！ 常棣文化真正的主业，是捧明星。 只要能有一个类似戴义琴这样的大明星能出头，就稳如泰山；要是有两三个国内一线流量走红，那就赚大了。 经纪业务，才是一家影视剧公司的命脉，至少国内是如此。 至于国外那些同行，影视剧直接收入，只占营收的三分之一，周边产品和后期开发才是大头，即便偶有小挫，长远来看，也是不亏的。 所以，大洋对岸的影视巨头敢斥巨资拍大片，小众艺术片也有专门的影院长线放映，大抵是有保障的。 国内也不是没人想要学一学那样的套路，可惜，国情如此，市场规则和大众接受程度不一样。 相对而言，比较好上手的ip开发，都没玩明白，更多的，就不指望了。 由今夕文化牵头制定的“三国”题材的市场开发，涵盖了小说，电子游戏，棋牌桌游，影视剧，漫画，动画周边和旅游地产等诸多产业，背后还涉及到一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奥妙，单说一个文化产业战略推广，就能让很多想要上下其手的人绕道走。 说了点行业趣闻，南大彪也对直接投入几千万，就为了拍一部一百多集的电视剧艳羡不已，常棣文化投了一千多万拍电影，战战兢兢，就怕失手，还十分抠门地将其剪辑为三部分别上映，就为了降低成本，最大限度收回成本。 而有官方背书的影视剧拍摄，一出手就是接近一个亿。 前世的《三国演义》电视剧，八十集上下，剧情相当紧凑，很多精彩部分没有展现出来。 一开始金尚和编剧组商量，也是以八十集的标准来制作，后来发现有些不对，直接扩充到了一百一十二集。 制作完成后，可能会略有出入，但也差别不大。 剧本内容的扩充，得益于制作成本充沛。 前世那种抠抠搜搜，拍摄过程中，吃个盒饭都要算一算能不能加个肉菜，“曹操”带着“刘关张”去偷挖红薯，被老农追得跟兔子一样，差点被打断腿的事，这一世肯定是不会发生了。 国情不同，这辈子的祖国，到底还是要豪横多了，穷只是相对的，贫富差距确实存在，离小康社会有很大差距，可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也不严重。 不说别的，看看地图，这个体量，明显底气要足多了。 在小型瀑布边上的临潭吊脚楼歇了一会，几人继续往上。 鄂西地区的山，也并不是特别高，但是地势复杂，十分难走，脚下湿滑，草木繁盛，几个大人还好，小孩子体力不行，走了一会不是要歇就是要抱。 大家轮番上阵帮忙，总算是在晚饭之前，到达了预定的山顶旅店。 站在一处悬崖观景台边上，金尚看了看手机。 没信号！ 也对！ 这个时候，可不是到处都是信号塔的时代，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手机除了能看看时间，就是个摆设。 当然，这里也不是真的联系不到外面，有几个区域还是有信号基站，可以打手机的。 迎着绚丽的晚霞，金尚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一顿拍摄。 这种数字化的摄像器材，如今还不是主流，分辨率远比不上普通相机，而且还贵，故障率高。 即便如此，金尚也喜欢这种，就因为可以连接电脑，拷贝数字照片，编辑方便。 要是哪一天，手机能“进化”到有出色的拍照功能，那就再好不过了，出来旅游一次，也用不着背着两三个机器了，走这么远的路，也觉得怪沉的。 在当地吃过向导推荐的特色美食后，金尚感觉挺一般，其他人倒是很不错。 晚上在附近看了下本地人家的真实生活后，才回到了下榻的旅馆，泡了个温泉，消除一天的疲惫后，准备歇着。 预约了明天的向导后，才开始准备明天的路线。 旅馆的落地窗前，金尚十分悠闲地品茶赏月。 不得不说，这个年代的天空，还没有被污染腐蚀，能见度相当惊人，灿烂的星河如此绚丽。 “城市里，灯光污染太严重，而且空气浑浊不堪，实难见到这种景色。” 隔着玻璃窗，都比在京城露天仰望来得漂亮，这差距也太大了。 准备看电视的李萱，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找到合适的，烦闷之下，关掉了电视，坐在金尚对面，盘腿看天。 “以前更好看，现在，已经差好多了。” “你不看电视了？” “这里没有有线电视。” “哦！” 金尚了然。 如今有线电视已经在全国几大核心城市铺开，只要不是特别偏僻的地方，已经能收到全国几十个主要电视台了。 可是，脚下这片土地虽然是恩施州的旅游开发区，到底离主城区有点远，而且交通不便。 别说有线电视，一瓶普普通通的矿泉水，都要贵两三倍。 “明天去附近的寨子里参观？” “嗯！” “为什么要请向导？” “点钱，能少很多麻烦。” “能有多麻烦？” “语言不通，就是拦路虎，要是有什么误会，发生冲突就不美了。” 一开始，金尚也不理解，为什么来这里旅游，去一个地方就要请当地向导指引，认路都是其次，关键是交流都成问题。 这一世的历史，自宋初拐了个大弯，没有元明清三朝，几大历史事件就没有发生。 其中，尤以江西填湖广，湖广填四川最为重大。 前世，中西部地区，两湖，云贵川以及周边很多地方，方言口音大同小异，当地人是能够大致分得清细致的差别的，稍微隔得远一点的就经常搞错。 其实想想就知道，他们的祖先，大概率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至少，也是有相当深厚的渊源的。 这种随着时局动荡而造成的大迁徙现象，也诞生了很多流传后世的特有名词，比如大家比较熟悉的江西老表。 这一世，居民自发的迁徙现象依然有，但没有那种明显带有趋势和方向性的被动搬迁了。 甚至，金尚还在本地看到了一些前世压根就没有听说过的奇怪族裔。 这些人或许不多，自主性不强，却伴随着数百年相对稳定的国内格局，流传到现在，也是相当不容易。 自然，各种土家族和客家人的村寨也层不出穷。 山这边的寨子里的居民，听不懂山那边的土人的方言的情况，屡见不鲜。 跑到这种地方来旅游，不提前调查清楚，并做好准备，还真是要吃不少苦头。 李萱身为鄂北本地人，虽然隔得有点远，到底也了解一点这个传说中的巴人发祥地之一的情况。 过去两千多年时间里，一直被视作穷山恶水，不是没有缘由的。 不如说，正是因为这种相对特殊且封闭的地理环境，才让许许多多族裔保存下来，从他们身上，还能勉强看到不同时期的风土人情。 听当地上了年纪的老人述说，搁在三四十年前，这里还有“走婚”和“抢亲”的习俗。 自从文明的触角伸到这里后，有些不合时宜的老传统，自然就消失了。 随着外地游客的到来，给这里带来的影响会越来越大。二三十年后，还有多少族裔能够经得起现代文明的冲击，保持传统特色，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了点当地的趣话，金尚原本想要借用一下附近的信号基站，连接网络，看看今夕上的留言，想了想，还是算了。 难得出来一趟，公司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找过来，就不要自找烦恼了。 休假嘛，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乘坐缆车，来到半山腰的村寨中，观看了一场当地的娶亲场面，混了一次流水席，吃得满嘴油光。 当然，也不白吃的，戴义琴很客气地为宾客们签名合影，金尚则取出长笛，吹了一曲还算熟悉的山歌小调，算是助兴。 当地的老乡也确实热情，旅游区开辟不久，还没有染上要钱如命的恶习。 难得有个大明星带着亲戚朋友来玩，一名上了年纪，似乎是家老样的人物，安排了两名小年轻，带着几人去附近有意思的地方转了一下午。 期间，遇到山间水库正在下网捕鱼，十分感兴趣的金尚在晃悠悠的小船上试了一次，累得腰酸背痛，就不干了。 看着有诗情画意的美景，其实背后都有让人难以接受的酸楚。 诸如“孤舟蓑笠翁，独角寒江雪”的场面，看似很美，可谁又能体会到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鬼地方，大冬天跑掉江上钓鱼的渔民是什么感受呢？ 这么冷的天，围着小火炉，吃着火锅，喝着酒，不香么？跑到冷风嗖嗖的江上钓鱼，不冷吗？ “尚哥，年纪轻轻，腰就不行了啊！” 南宪杰嬉皮笑脸地揶揄着，金尚不满地瞪了甩杆钓鱼的小兄弟一眼， “你行，你上？” “免了，我爸不让我去水上，再说了，我也不会游泳，怕掉水里。” “你就嘴硬吧！” 金尚趴在长椅上，让李萱轻轻地揉捏着，让腰部肌肉放松一点。 不远处，带着草帽，穿着胶鞋的戴义琴，提着竹篓，倒像是个真正能干活的。 “小金啊，从小养尊处优，大概是真没干过什么重活啊！” 不远处，南大彪都能时不时帮忙拖网，和忙碌的人们闲聊几句。 金尚不服气地辩解道： “玩什么不好，玩打鱼摸虾，明天可不能这么折腾了。” “有什么不好，小时候，我可是在永定河边的淤泥滩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可好玩了，好多年没下过水，别有一番滋味。” “淤泥滩？我听说现在有一种美容养颜的产品，就像是泥巴糊脸上，卖得还不便宜。难道说，这玩意真有效果？否则，你能长这么好看？” “大概吧！你要不要试试？” “免了，我怕里面有寄生虫！” 金尚摆摆手，慵懒地站了起来，歇了这么一会，差不多也恢复了。 “待会去玩深潭泛舟，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划船水平。” “你啊……” 李萱没好气地瞪了嘴上不服输的金尚一眼， “能够保持住不打转，一直往前就不错了。” “有这么难？” 第一次玩这种“接地气”的玩意，金尚也是很有兴趣的。 前世虽然出生农村，但只在很小的时候插过秧苗，割过稻子，钓过鱼虾，可那都不是生活所迫，更多的事当个游戏玩耍。稍微长大一点，读书住宿，家境也不是特别穷，也就轮不上干农活了。 这一世更是家境优渥，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能掌握出色的生活技能，还是因为父子两人，时常没人照顾，不得不亲自动手的缘故。 傍晚十分，回到山寨里，将打来的鱼虾做了一桌子小菜，还添了几个后，叫上几个帮了不少小忙的老乡，美美吃了一顿，然后乘坐大巴车，回到了山脚下的旅馆。 下午的泛舟溪行，金尚的表现，也不算太坏，毕竟平时坚持锻炼，身体素质还是过关的，就是技巧和发力不对，容易伤到特殊部位的肌肉。 泡了个热水澡后，舒坦多了的金尚翻开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 向家里和公司打了几个问候了一下，没有特接要紧的事后，金尚才放下心来。 (本章完) 165.第165章 下重注 第165章 下重注 虽说是抛下烦恼出来旅游散心，也不代表真的对生意上的事和家里人不闻不问。 出发之前，金尚将能想到的，都差不多安排好了，按部就班地执行下去，就没什么大碍。 老板游山玩水，员工努力干活，也没什么不对。 劳逸结合嘛，调休假大家都有，过后随时可以用。 有“金手指”加持，员工们干活的积极性很高，效率提升了，金尚这个当老板的，也得好好回馈，该给的福利也不吝啬。 这个时间点，国内绝大部分企业，连双休都执行不下去，要不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硬性规定，每周六天半工作制，还要持续好多年。 好在大家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工作环境，今夕文化也并没有因为金尚暂时离开而运转不下去。 重要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打电话过来，不太重要的，待回去之后慢慢处理。 —— 星期二上午，一行人去往七里坪比较著名的“女儿城”，刚到地点，一排排的仿古建筑，就让人眼前一亮。 各式各样的土家吊脚楼与修复后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当真和北方建筑风格大不相同。 依山势而建的街区，顺水流而设的蜿蜒绿道，整体以灰色角砾岩铺就的路面，处处体现出了让人耳目异性的民族风情。 整体而言，此地属于原汁原味的巴楚文化影响范围。 所谓的女儿城，是一个依托原始的集市和相亲庙会而搭建的人造古镇，经过现代化改造之后，原本的风韵没有消退，还增添了不少吸引游人的旅游项目。 看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民族表演后，兴尽而归的游人，下午又去看了依山傍水的土司古城，绝壁栈道，试了试后背贴着岩壁，脚边就是万丈悬崖的战栗感。 星期三，原始丛林，远古村寨，大峡谷梯田，云雾缭绕的清江崖，绝壁瀑布，龙门石林等，确实美不胜收。 到了星期四，三岔河游船穿江而过，浅滩漂流等，让金尚一行人好好地将所剩不多的精力宣泄个干净。 五天多的时间，该玩的也玩了，该看的也看了，其它风景，得冬天的时候，再来欣赏。 周五上午，大家最后去了一趟本地的民俗博物馆，到附近的风情街买了点伴手礼后，这次旅游行程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中午时分，在南大彪的介绍下，和当地的几位他在夷播海服役的时候几位战友小聚了一下。 能够千里迢迢来到这种新开辟的景区，玩个尽兴，没有当地人打招呼，还真不好说会不会遇到麻烦。 南大彪的几位战友旧识，转业回乡后大多扎根本地，在当地还是有点能量的。 场面上的应酬无需多言，吃了一顿便饭，互相问候，约定去京城再聚后，集体活动安排没有了，剩下的时间，基本是自己安排，返程机票，也各有安排。 金尚和李萱另有安排，不好久待着，下午三点多，就要赶往机场，直飞汉阳，转道去云梦，去看看李萱的老家。 除此之外，金尚还需要去自家书店去看看情况。 买下美影厂的产业后，只是远程指挥，一次都没有到华中地区最大的旗舰店去看看，一来是无暇分身，二来，全国各地那么多门店，算上新开设的二级支点小门市，总计六十一家，遍布全国三十四个大中城市和辐射区县，已经是排得上号的主流发行商了。 一家一家看过来，一年到头，啥也不干，估计都忙不过来。 对今夕文化来说，只能抓大放小，几个核心区看紧，次要区域就只能靠管理规范了。 再则，主管这一块业务的魏双萍家事繁忙，除了京畿地区比较近的大门店巡视过，太远的，压根没法一一去实地监察，只能派出人手督导了。 这次，好不容易来一趟，金尚也要趁机去看看，自家公司在华中地区的发行门面，到底是什么样。 “下个月，即时通讯软件发布，还得戴大哥帮忙推广了……” “应该的！小金可是下了重注，我能帮的，也就豁出这张脸了。” “言重了，今夕虽然重要，但也不至于失败了就要死要活。其实，推广的时机稍微早了点，但是，没有竞争对手的时间不多了，时不我待啊，先发优势太诱人。” “我懂，就跟娱乐圈的‘开山怪’和跟风的，地位完全不一样，小金是在高科技领域披荆斩棘，更是难得。” 拍了拍金尚的肩膀，又和李萱挥手道别， “回京城，我先去体育频道将新综艺的事定下来，然后再着手广告拍摄，对了，播放渠道定了没？” “我跟综合频道的朱静筱主任说好了，她帮忙去广告部说项，你的广告和梅逢春的《明月几时有》广告，在晚上三个黄金时段滚动播出，晚七点准点报时，八点黄金剧场三十秒广告，剧中插播广告十五秒。连播两个月，直到九月底……” “大手笔啊，了多少钱？” 迎着戴义琴和南大彪的目光，金尚伸出了两根指头。 “你可真能折腾……” 戴义琴双目一凝，就连见多识广的南大彪都忍不住咋舌， “演唱会的利润，加上你这些时的单曲碟和版权收入，全都砸里面了吧，以后不过了？” “放心，大彪叔，戴大哥，我心里有数，算过账，撑得住。买上市公司的壳是贷款，一年免息。还有下半年版权收入上升，《知音杂谈》的销量越发稳固。现在发行渠道也妥了，没有中间商薅羊毛，可以适当加一加杠杆。” 金尚的路，比前世的小马走得顺利多了，用不着为几百万的小钱琢磨着是卖公司还是融资，一时半会没有周转不灵倒闭的风险。 最大的难题，在于这个时代，普罗大众对互联网的不信任。 一个新生的产品，如何甩掉诸如“骗子”，“捞一把就跑”，“不知所谓”的名头，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找个最靠谱的发声渠道背书。 有国家级电视台的广告宣传，总不会是糊弄人吧。 这可与地方台没完没了的专家门诊，增高鞋，保健品不是一个级别的。 “滚雪球”的第一步是最难的，在最短的时间里，建立起起码的社交护城河，然后用电子游戏，网络购物，线下生活，在线阅读等增加用户粘度，彻底断绝后来跟风者模仿的可能性。 这可与文华在线复刻北方联合在线的综合门户网站模式不一样，是有实实在在门槛的。 最能让金尚感到放心的，无疑就是一个个用户那满满当当的好友列表和活跃的特色群聊。 “互联网，和线下实业不一样，没有稳扎稳打一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第一步都卷不过去，就没有未来可言了。” “有需要的时候，别客气，随叫随到。” 戴义琴颇为感慨地承诺着。 自己辛辛苦苦几个月，也就赚了几百万，金尚为了推广一款新产品两个月就把两千多万砸到广告宣传里面了。 至于前期投入，以及付出的人力物力，浪费的精力，更是数不胜数。 “未来二十年，我能不能成为世界首富，就看接下来两个月了……” 半开玩笑说着的金尚，握着李萱的手，拖着行李箱，去了登机口。 望着两个远去的年轻背影，南大彪叹了一口气，按了按羡慕不已的南宪杰的脑袋： “我儿子要是有他一半的本事，那就省心了。” 南宪杰不乐意地说道： “老爹，你就是变着法地说我不行嘛！尚哥是很厉害，我承认比不过他，全国同龄人绑在一起，又有几个比他厉害的。再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想要个人中龙凤的后代不是问题，你也得看看自己嘛……” “混账，你自己不行，难道是因为你老子我不行？再不济，我也将你拉扯大，供你吃，供你喝，没亏待你们娘几个吧？” “每次说这个，你都用这个借口，下次换个吧！啥时候你能随手扔两千万给你儿子创业，我就承认你有本事。” “你有能耐了啊，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下学期零钱减半。” “减就减，我去找爷爷要。” 不远处，见老板家父子唇枪舌剑，戴义琴和孙靓站远一点，以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态度，在一边旁观。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得了。” 孙靓捂嘴偷笑，在戴义琴耳边轻语道， “不过也好，至少比你以前的公司要轻松很多。” “嗯！” 半隐退之前，戴义琴待过的娱乐公司，太粗糙了，虽然不是草台班子，但是业务能力有限，自家“摇钱树”被外人泼脏水，都不知道反击，保护最有价值的“资产”，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常棣文化对出了头的艺人，真的算可以了。 一无所有的练习生，合约确实很苛刻，但那也是无可奈何，娱乐圈资源有限，想在这一行混，不付出点什么，谁带你玩？ 戴义琴签约了常棣文化四个多月，期间也不是没有遇到麻烦，可都在南大彪和金尚的操作下，化解于无形。 工作环境宽松，艺人也就能将主要精力放在提升能力，打磨技艺上。 业务能力上升，名气大增，对个人，对公司都是好事。 “上次你说的，引入优质艺人持股，是不是真的？” “具体没有细说，但是从南老板和小金的意思来看，最迟不会明年初，会放出不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份，让我和一名导演绑定公司，具体多少，看个人财力和对公司的信心。” “有机会当老板自然好，南家兄弟不像是个甘心做小生意的，小金的野心更大，两千多万，说砸就砸，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是这么造的……” “已经贷款好几千万买了上市公司的壳，再砸这些钱，也很正常。我看小金不像是个莽撞的人，肯定早就有计划了。我全身上下，值钱的就是这张脸，能翻红，大家都是出了力的，平时也照顾有加，现在……能有点用是好事，真要是生意做大了，要不要我都是个疑问。” “不能吧！我看小金也是很讲义气的人，南家兄弟也不小气。” 妻子的话，戴义琴也懂，不过…… “情谊归情谊，交际嘛，还是能彼此帮上忙最好，要是真没一点利益瓜葛，以后迟早会疏远。” “也对！” 落魄的这几年里，夫妇两人也是见识了不少人情冷暖，私交归私交，真正毫无杂念的友谊，到底是少数，娱乐圈是个名利场，像戴义琴这样的大明星，一言一行都撬动了巨大的利益，不可能真的随性而为。 既然迟早都要找个靠山，拜个码头，才能在这片江湖里混饭吃，熟悉的南家兄弟和金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是乡党，还一同起于微末之间，共患难过，总比不知道跟脚的陌生大哥要好。 说起业内一些真真假假的传闻，两人也是唏嘘不已。 —— 另一边，搭乘飞机，直抵目的地的金尚和李萱，刚一下飞机，就被早就等候多时的李乐平和曹恒，还有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平头青年接到了。 “李亢，我堂弟，这次来估计是客串司机。” 李乐平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曹恒表情冷厉依旧。 “小金，欢迎！” “嗯！谢谢，不客气……” 婉拒了李亢帮忙拿行李的举动，金尚略有些不自在地跟在身边前行。 只是一次旅游出行，似乎有点新女婿上门的意思了。 明明金尚和李萱两人都没有意识到什么谈婚论嫁的事，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事业要紧，终身大事，不急于一时。 这一次，金尚倒是体会了一把坐地土豪的奢华。 这次来接人，曹恒出动了家里最大，最有视觉效果的进口豪华越野车。 如果金尚没有看错的话，零售价应该在一百六十七万上下，九五年的一百几十万，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金家父子也不是买不起，但是，京城老少爷们，很少这么糟践家业，居家出行，座驾也就几十万上下，大家都差不多，既不过分高调，也不会丢面子。 “这车不错吧？其它都无所谓，就一个字：贵！县里市里的‘大老板’家的孩子娶亲嫁女，也会借去用用，平时都没有出场的机会……” “太高调，太招人恨？” “对啊！” 李乐平点点头， “哪家熊孩子划拉了，补油漆都麻烦得要死，也不好索赔，反正都给不起，逼急了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乡里乡亲，不好……” “那干嘛要买？” 曹恒冷哼一声，瞥了公公一眼，不乐意地答道： “还不是家里人好面子，出头帮人解套，结果收不回本，只好拿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抵债。没事买这种车的家伙，能是什么正经人？” 李乐平尴尬地干咳两声： “虽然是二手的，没怎么开过，九成新，也不亏了。” 金尚瞥了几眼李家人的神情，琢磨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心里痒痒，但又不好多问，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 寒暄了几句后，李乐平对金尚问道： “这次来玩几天？” “下周要上班，生意正好到了紧要关头，不好耽搁。星期天下午去公司本地的营业网点视察慰问，然后连夜飞回京城……” “这么急？” “不急不行啊！” 眼看几千万要打水漂了，总得听个响吧。 (本章完) 166.第166章 上门 第166章 上门 越野车在机场高速狂奔，不一会就上了外环线，二十几分钟后，拐进城际高速。 右手边，是静静流淌的汉水，此时正值枯水期，两岸露出了大量龟裂的河床，一些垂钓爱好者正在河边钓鱼。 左手边，则是正在快速发展的城市。 历史上，被称作汉阳的地方，有好几处，比较著名的有陇右天水郡，东汉之时一度改名汉阳郡。 脚下的汉阳，得名很晚，隋唐之际才稳定下来，汉末三国才有点存在感，更早的时候，属于云梦大泽的波及地带，为南蛮三苗的故乡。 如果说鄂西称得上是“穷山”的话，这里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名副其实的“恶水”，后来云梦大泽水患消退，先民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了数千年时间，才将此地建设成为鱼米之乡，膏腴之地。 山南水北谓之阳，眼下的汉阳，却在汉水之南，不是古人取错了名字，而是以前这里就是汉水之北，后来因为汉水入长江的河口改道，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金是第一次来楚地吧……” “对！” 因为不太熟，坐在车里，还是蛮尴尬的，李乐平倒是很喜欢和金尚瞎侃。 “对这里有什么印象吗？” “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 “哈哈！这还真是外地人的普遍印象……” 第一位将楚国势力范围拓展到江汉平原的楚国国君熊渠，喊出了上面那句话。 在尊王攘夷的春秋战国，楚国的华夏之民身份，并不是被周天子接纳分封而获得，而是一刀一剑杀出来的。其最强盛的时候，甚至要举兵北上，问问周天子鼎之轻重。 问鼎天下，就是这么来的。 楚亡两千多年后，本地俚语中，还有很多传承已久的愤恨之词，桀骜不逊尚不足以形容楚人的蛮横，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本地文化的精髓的话，“不服”二字最为贴切。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只是一个缩影，楚人不服的，不止是周人，所有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人或者势力，都想要称量一下对方的斤两。 随着时代的发展，民族融合，文化交融在这片土上轮番上演，有些刻入骨髓的历史记忆，依然没有完全消除。 进入现代后，九省通衢的名号落到了这里，给襄汉之地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 如果走外向型经济的路，这里可能比不上东南沿海，可哪天风向变了，这里就会遍地机遇。 都不需要仔细考量，看看地图就知道，坐拥黄金水道之便利，铁路中心枢纽之要冲，左揽水电之利，右拢石油之便，粮食不缺，没有工业用水短缺之虑。 逆行汉江可直通三秦，顺流直下可通江浙，去往巴蜀的航路也是一片坦途。 内向型经济模式下，全国都很难找到比这里要优越的地理条件。遗憾的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海洋经济才是主流，在国际大分工秩序崩溃之前，或者此世的祖国发展到不依赖外部市场，也能自给自足，完成经济内循环之前，内需永远是外贸的重要补充，难以独立支撑经济格局。 和李乐平有说有笑，将近两个多小时后，终于到了李萱家所在的小县城。 如今的云梦大泽，早已消退，化作万千湖塘，点缀在鄂北大地上，云梦县临近府河边，是个以农业为主，旅游为辅的小县城。 李萱家里的先祖在此地深耕数百年，根深蒂固，族人众多。虽然关系比较疏远，遇到被人欺负，也会一致对外。 乡里乡亲，大多如此。 乡人淳朴是真的，但那要看你站在什么立场看问题，真要是耍心眼，也是奸猾刁蛮似恶鬼。 豪华越野车顺着不太宽阔的水泥路，七弯八拐，进入了一处湿地平原边上的小镇子。 李萱的家和大部分亲戚，都住在这里。 到了一处带着大院子的四层大屋前，总算是停下了。 很多带着孩子的老人指指点点地看着少见的豪华轿车归家，然后李乐平一家和金尚走了下来。 硬着头皮从后备箱取行李的金尚，小声对李萱问道： “他们这是在干嘛？” “看热闹！乡下新鲜事少，大学生归家，没事过来看看！” “那……看你就好，对我指指点点干嘛，还发出一阵阵让人恶寒的偷笑。” “京城大少爷，难得一见嘛！” “我这是在问正经事！” “我也很正常回答啊！别废话了，将东西收拾好，然后去吃饭，我肚子饿了。” “哦！” 回到家后，金尚明显感觉到李萱更加强势了一点，没有以前的体贴。 将行李放下，洗了一把脸，一扫旅途劳累后，从二楼下来，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走到饭厅，就见李萱帮忙母亲将饭菜端上桌。 “诶？” 不是说家里从来不做家务事么？ 连梳头发都不利索的乡绅大小姐，哪里来的勤快劲？ “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外面转转，马上就开饭了。”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看着吧！” 本地方言，金尚只能勉强听懂一些词汇，连蒙带猜能了解大概的意思，真要是说快了，就一头雾水。 还不如说外语交流顺畅。 “家里其他人怎么没看到？” “弟弟妹妹趁着暑假出去旅游了，父亲工作繁忙，出差在外，家里基本就母亲和爷爷在，附近的乡亲偶尔过来……” “哦！” 没有七大姑八大姨围观，金尚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前来，挺突然的，李萱家里估计也是毫无准备。 稍后，吃了一顿仓促，但异常丰盛的家常饭菜后，李萱带着金尚去附近逛了逛。 先前，金尚对李萱家里住宅的占地面积已经有个了解了，待见识到她家里的果园，油菜，，大豆等田地的时候，才真切了解到，什么叫地主土豪。 “哪些是你家的？” “入目的都是……” “了解了！” 这里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盆地，一面有河道出口，山上是果园，平地种庄稼。 “好多玉米啊！自己吃还是卖掉？” “那些？都是喂鸡和制备青储的，没事谁吃这种味道一般，啃都啃不动的转基因玉米？除了产量高，抗旱，抗病虫害，几乎一无是处……” “恕我孤陋寡闻。” “这算什么？有的地方，种麦苗和稻子，还没彻底成熟之前，就割了，专门用来喂鸡鸭牛羊。本地牧草不够用，主粮价格上不来，还不如收去牧场，肉蛋奶出产，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高附加值的经济作物，加产出优质的牧场模式，才是本地乡豪的主要收入。 真要是靠种地卖米面，那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牧场呢？” “有点远，一时半会看不到。那玩意污染太大了，不能建在离人近的地方……” “不加农药添加剂，怎么也有污染？” “你是京城大少爷，不了解很正常。不要以为看了点地摊文学作品，以为搞什么生态养殖，综合利用就很简单。不说别的，科学堆肥，沼气池这玩意，就不好弄。尤其是后者，如果出了岔子，方圆几十公里的地下水都会受到污染，直接威胁到本地饮用水安全……” “有这么严重？” “迎风臭十里，你以为是开玩笑？” 李萱理所当然地说着，到底是地方土豪家的千金，在这方面的见识，甩金尚好几条街， “别听什么绿色蔬菜，生态养殖的噱头，不打农药，不上化肥，不吃抗生素，不打针，产量和生长速度砍一半都是轻的。所谓的绿色食品，是指用无公害，无残留的新型药剂，而且不能超量。真要是看天收，怕不是自寻死路……” “你懂得不少！” “见得多嘛！” 李萱继续解释道， “小时候跟着母亲去不少地方玩过，一场疫病下来，鸡鸭死光，猪猡减半的事多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你以为是开玩笑？现代科技制备了那么发达的兽医兽药，农业专家，干嘛不用，不能因为一些不足和少数缺点就因噎废食……” “好吧！” 金尚也算是明白了，专注第一产业的难度，为什么张云鹰想要开拓业务，实在是怕了。 天灾人祸，气候异常，水旱不调，虫害肆虐，疫病侵袭，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一年的辛苦血本无归。 趁着天黑之前，李萱还带着金尚去附近数十年前建造的老式水泥墩引水渠去看了看。 这些都已经废弃了，但是，它们曾经也起到过重要的作用。 云梦县这个地方，已经是古安陆州的边缘地带了，水旱之灾，十年九发，如何变害为宝，兴修水利就是不二之选。 当地人何以在此繁衍生息，这些时代的痕迹，给出了明确答案。 “向土地要粮食这种事，既要看天收，也要与天争命。沧海桑田之变化是一方面，先民们一代代在此垦殖，将荒芜大泽化为万亩良田，也挺不容易的。” “嗯！” 在北方长大的金尚，很少见到如眼前这番景象。 仅有的平原良田，基本都是大泽消退之后的产物，是人与天斗之后的战利品。 唯有一点有些遗憾，江汉故地，能进行机械化大生产的平原良田太少，受限于成本问题，主粮种植利润较低，所以李萱家里基本以经济作物和副食加工来补。 实地看过之后，金尚也有些了解了，李萱家里这个“小土豪”，确实算不得大富大贵，但是，基础还是有的。 和张云鹰家在北方破局的方法一样，李萱家里也经营着一个小酒厂和鲜奶配送，服务周边。 有几个区县的市场补充，再加上离汉阳不远，小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做大这种事，不强求，但是，以家族企业模式缓慢发展，几十年下来，也多多少少有点积累了。 最难得的是，在本地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影响力不小。 这是个可以压得住绝大部分过江龙的地头蛇。 以前金尚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略有点傻气的女朋友家里的能量。 当然了，也就局限于本地，去了汉阳，老李家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使了。 太阳落山之后，趁着田野之间的蚊虫还没起来，金尚和李萱跑回了家。 旅游几天之后，也确实有点累了。 在曹恒准备的房间中，金尚发现还十分贴心地准备好了网线接口。 应该是知道金尚的需要，提前准备好了。 如此贴心的照顾，让金尚也有些感激。 取出行李箱中的便携式电脑，接上网线后，打开了试用版今夕，看看公司的最新动向，回复了一下消息，又看了看门户网站上的新闻。 国内大部分区域的高考分数已经出来了，基本的分数线也差不多定了，几家欢喜几家愁。 意外的是，金尚看到了几篇对金尚的批评文章，对极个别知名人物，以自己的影响力，大发厥词，误导学生填报志愿，十分不满，建议有关部门规范相关领域。 『还真是，各路牛鬼蛇神都有啊！动了别人盘子里的蛋糕，迟早会被人针对。』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 招生过程中，录取通知书陆续发放，几乎尘埃落定，有些事，也可以拿出来说了。 其中，关于金尚在高考中写得那一首词，也得到了不少人的称赞。 就浪漫主义诗词作品而言，金尚确实超出同龄人太多了，甚至很多知名的作家和诗人都自认写不出如此佳作。 『可惜，自媒体时代没有到来，如此名气，无法化作实实在在的利益。』 哪怕是带货，或者给自家公司的产品打广告也好啊！ 早期pc时代，自媒体已经有起势的苗头了，直到智能手机普及，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才开始起飞。 『待今夕站稳脚跟，就开始做个人空间，然后试试能不能孵化出早期的博客吧！』 文青犯懒的年代，稀少的网民撑不起类似微薄这种社交网站的流量，能抓住部分活跃用户的长内容博客，说不定有点市场。 如此想着的金尚，琢磨了一下推广的难度，似乎并不是那么不可逾越。 不同网络条件，有不同的玩法，文青是最有表演欲的一类人，抓住他们的喜好，也许有惊喜。 (本章完) 167.第167章 见闻 第167章 见闻 南方湿热的气候，金尚还是有点适应不了，还有当地的蚊虫滋扰，夏蝉蛙鸣时不时响起，也让人感到有些烦躁。 好在夜深之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 习惯性早起的金尚，去洗漱过后，在李乐平的建议下，去附近的小学操场晨跑。 小镇上的人家，很多都养了狗，大部分都是特别凶的那种，金尚这个外乡人在附近跑步，屁股后头怕不是要有一大群猛犬追着咬。 这个地方空旷的广场不多，一般而言，小学是不对外开放的，现在放假了，倒是有不少附近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在锻炼。 对金尚这个陌生面孔，有些人还是很好奇的，不时有人上前攀谈。 听着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夹杂着奇怪俚语的方言，金尚也是勉为其难地应对着。 京城来的，老李家孙女的朋友，旅游归来，顺便看看家人，这样的关键词落在乡里乡亲耳中，不知道会诞生多少莫名其妙的流言来。 待日上三竿，回到家的时候，李乐平已经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早点。 本地的早餐，味道着实有点重了，带着浓郁芝麻酱气息的热干面，油得发腻的豆皮，腥味四溢的蛋酒，对金尚来说，着实有点为难。 不过，吃了几口，慢慢消化后，回味过来，倒是有一种奇怪的韵味。 “怎么样？外地人初次品尝，大多适应不了，多试几次，还蛮不错的。” “习惯了，觉得还行！” “那就好，其实鄂菜风味蛮杂的，受川湘影响较重，没啥拿得出手的特色，名声也不响。本地人倒是不在乎，好吃就行！” 李乐平笑呵呵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当然，也不是全无特产。中午给你烧一锅莲子羹汤，滑藕片，再烧几条大板鲫……” 本地最知名的，还是鱼面，可惜这东西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一时半会也来不及做。 都是些本地家常菜，味道据说很不错，李萱也偶尔提及家乡的味道。 长居此地不觉得，离家久了，倒是很怀念。 “我看您家在此地扎根多年，除了房子稍微大一点，车子豪华一点，不看外面那些有主的田地，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小土豪。” “是吧？这几年经济好转了，大家其实过得都还行。守着几亩地靠天收肯定是不行的，年轻了外出打工的多，赚了钱，寄回来补贴家用，日子红红火火。我家虽然有钱，别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咱家，自然就没那么多龃龉了……”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人不求人一般高……” “对，就是这个道理！乡里乡亲的，往上数一两百年，都是近亲，没必要计较那么多。更何况，咱家也不是唯一家里积蓄比较丰厚的，有些比较有闯劲的后生，去江浙两广打拼，开个小厂子，赚得也不少。辛苦是辛苦一点，赚的钱真未必比咱家万亩良田要少……” “这倒是！” 金尚了然地点头。 工农剪刀差造成的区别，金尚比眼前这个乐呵呵的小老头还明白。 一个稍微有点规模的家族式作坊，工人稳定，销路不愁，赚的钱也不少。 实业，才是奠定基础，可以传承后世的财富。 有田，李乐平家其实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一老一少聊了好久，金尚好奇地问道： “曹阿姨哪去了？今天都没看到她……” “县里有个农产品推介会，去看看能不能开辟一点销路。” “很不好卖吗？” “也不算太难，就是价格不太满意，不卖吧，放着发霉，更难卖。粮油副食也用不了那么多，最后总要腾仓库为新粮做准备……” “听起来，像是奢侈的烦恼！” 李乐平提到的问题，并不是产出已经过剩，而是局部不平衡导致的，现在基础设施建设没到那一步，中间环节成本太高，使得供需错位的现象比较严重。 谁能够以更低的成本，更高的效率解决这一问题，就能主导将来二三十年的经济秩序。 『互联网啊！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搭上便车，那就是风驰电掣，无往而不利的结果。 要是没能赶上，被时代给抛弃了，结局也很惨。 说了点附近的趣闻后，李乐平看了看楼上，有些不乐意地说道： “都这么晚了，萱萱还没起床。到了家，人就松懈了，懒觉要睡到大中午。” “在京城，不上班的时候，也是这样，习惯了。” “那可不好！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贪睡。小金就挺好，早睡早起，生活很懂得节制。” “创业了嘛！上行下效，不做好表率，草台班子早就垮了！” 今夕文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老金的助力，相对丰厚的家底是一方面，“金手指”的加持也不可忽视。 这年头，能拿出几百万让刚毕业的半大小子练手创业的，真不多。 梅应年那么雄厚的资本，培养长子也是如此谨慎，轻易不敢让他拎太重的活。 “你们年轻人玩的那些，我是搞不懂了。只不过，要谨记一点，飞得再高，要是不能落到实处，也是镜水月，长久不了的。” “谢谢告诫！” “小金不错，懂得取舍之道。” 李乐平也没太多好为人师的毛病，说了几句就不再深入， “上午不是太热，可以去附近转转，我去将萱萱叫起来，让她带着你去附近逛逛。本地没啥了不起的名胜古迹，就一个不知道复修了多少次的，传说中某代楚王的行宫，还有涢水湿地公园也挺凉快，博物馆今天应该开了。” 说着的李乐平上楼，十几分钟后，在老爷爷的呵斥中，李萱穿着拖鞋，睡眼惺忪地下楼。 “才九点多一点，今天可是星期六啊！” 明明到家了，还不能舒舒服服睡个懒觉，女朋友的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怪我咯，快去洗漱，清醒清醒，趁着还有时间，去附近逛逛，我还没见过正儿八经的养殖场是啥样？” 李萱家的养殖场，和姑妈家的牧场，做的是差不多的事，可却别还是相当大的。 不久之后，金尚在李家的地库中，选了一辆不那么嚣张的小轿车，载着李萱在乡间水泥路上闲逛。 李乐平所说的地方，也去看了一下，所谓的楚王宫，几乎就是个遗址，没啥可深入的；湿地公园也没进过太多开发，游人不多，冷冷清清，水面上吹来阵阵凉风，倒是有点惬意；至于本地博物馆，县级而已，能有多少藏品，可想而知。 “开发旅游资源，任重而道远啊！” 路上，金尚对李萱说道， “这里的好山好水其实不少，并不是没潜力，而是没名气，没投入……” 实事求是地说，金尚觉得这里的自然风光，比京西那地方还要强一点，人工园林，到底比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差了一筹。 可是，没钱开发，也是硬伤。 连本省人都吸引不来，就更不用提外省知名度了。 “毕竟是个比较穷的农业县。” 李萱十分自然地回应道， “什么好山好水，那是大家都富裕之后，才考虑的事。这里已经算好的了，往西边走，越困难，鄂西咱们刚看过，那里除了开发旅游资源，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重视的领域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至少，脚下这片土地，还有相对不错的农业基础，交通便利，外出打工也很顺畅。 “你知道这些年，村民有钱了，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说说看？” “将村里的中小学重新修了一遍！大家都不傻，先把教育搞起来，子女有见识，才能保证后代基业长盛不衰。如若不是如此，我哪里能被京城师范大学录取？本县的高中，在全省也是排得上号的……” 耕读传家，兴业兴学两不误，这两样稳了，再考虑其它。 不得不说，乡民虽然朴素，不代表没有智慧。 不过…… “这里，还是不太有代表性，国内大部分地方，是比不上的，别说大学，能够保证几个孩子顺利读完初中就不错了。” 这一点，金尚还是有点清醒认识的，不会将这里当做典型的乡下农村。 临近中午，两人回家吃过午餐，又去李萱家里的养殖场看了看。 和想象中的草原牧歌完全不一样，这就是个坐落在小山沟中的地方，鸡鸭都是关在笼子里的，牛羊被栓了起来，猪猡则喂养在四层小楼的格子间里。 “就这？一旦爆发疫病，可不是一死一大片么？” “这是养殖场，不是牧场！” 李萱理所当然地说道， “真要是放养，得多大的地方？整个县里的地全拿来用都不一定够。” “只能饲料搭配青储，养殖场就是这个样的啊！” 正好，到了投喂时间，金尚看到一排奇怪的机器，在鸡鸭笼子前投食，养猪场则开始冲水，清洗格子间。 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蔓延开来。 进来的时候，金尚和李萱在门岗还经过两三道消毒程序，配合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养殖工人检查。 在巨大的化粪池和堆肥厂，金尚还看到一个巨大的机器缓慢前行，往里面注入水分或者奇奇怪怪的液体。 里面发酵的温度很高，增发的水汽云雾缭绕，将各种难闻的味道抛洒的在空中。 “明白了吧？这东西，就不该放在离人类居住地近的地方，简直就是断子绝孙的生化武器。” 带着过滤面具的金尚，都感到被熏得眼泪直流，真要是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靠近，被臭死恐怕不是夸张的说法。 在李萱家的养殖场中，金尚已经见识到了多种奇奇怪怪的半自动化机器，各种监控和化验室，都在忙碌，时刻监视着里面的各项数据变化。 不仅是养殖场，种植园和果园，副食加工，机器参与自动化作业也很多。 工业反哺农牧业的现象，真不少见。 “自动化程度挺高？” “那当然，现在靠纯人力种植，怕不是连化肥种子农药的钱都赚不回来。大豆作坊里面的出油量一个百分比的变化，就是亏损和盈利的区别，青储质量，饲料价格的波动，控制不好，原本大赚的市场，也能巨亏。” 这还只是一个县豪级别的农牧场，真正的业内巨头，到底是何等夸张的规模，不敢想。 “这玩意，用好了，是战略武器啊！” 金尚感慨地说着，最后来到了牛奶厂和鲜奶加工中心。 按照李萱所说，这里其实已经可以使用机械化挤奶和自动处理装置了，不过，出于现实的考虑，还是维持了一定规模的人力。 机器，到底不如人懂得变通。 奶牛这玩意太娇贵了，一旦出了问题，损失极大。 将周围的产业看了个遍，只有离得比较远，在县城边上的酿酒厂，没有去看。 按照李萱的说法，酿酒这玩意，谈不上什么高科技，主要是靠原材料，水，温度和工艺，再就是经验丰富的大师傅把控。 这玩意，有优劣之分，但总体没啥可说的。 结束参观，满足金尚的求知欲后，两人回到家，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 忙碌了一天的曹恒回到家，还顺便在外面买了点本地特产回来，其中就包括金尚还没吃着的鱼面。 “本地的鱼，确实……鲜美异常，做成面点也十分可口。” 金尚颇为赞叹地说道， “京城也不乏大厨，但是当地鱼类，不知道为什么烧不出这里的味道。而且，怎么说呢，沿海地带，尤其是江浙，环渤海地带，可能是水质的问题，总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油腻味……” “工业污染导致的吧！” 李乐平猜测道， “以前也有人做过类似的研究，越是经济发达，工业占比重的地方，水土资源被破坏就越严重。有些事，难免的，经济发展过程中，总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将来原汁原味的美食，还是有市场的。” 现在国内经济还不算发达，没到讲究的时候，等到大家手里都有几个余钱了，自然要考虑提升生活品质，消费升级是必然的事。 (本章完) 168.第168章 大市场 第168章 大市场 总的来说，这次出行一周，还算满意。 首次来华中重镇，周围的乡土人情，也大致了解了。 和北方相比，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和东南沿海，西南风土也大相径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尚倒是觉得本地人的性格，和豫西、三秦、川北等地有点类似，爽朗且不拘小节，知大义且顾全小节，容易意气用事，好面子，知晓其性情后，特别好拿捏，可一旦闹起别扭，就很不好哄了。 这样的作风，在时下的经济氛围中，很难诞生出真正顶尖的企业家和大富翁，可是，起步阶段很容易得到乡人提携，抱团取暖，异地打拼的成功率很高。 不止是在京城，长三角，珠三角甚至东南亚一带，金尚也听说过一些鄂北老乡在当地建的“纺织镇”，“制鞋城”，“成衣一条街”之类地方，但凡有哪个同乡在外地站稳脚跟，准备做大做强，就会带上家里的一票穷亲戚一起去打拼，然后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了规模。 这样的模式，好处显而易见，迈出第一步，积累第一桶金相对轻松，可坏处也不可忽视，那就是很难转型为现代化的大型公司。 上至财务人事，下到门岗大爷，都是拐着弯的亲戚，很容易根据血缘关系的远近而抱团内斗，山头林立，精力都浪费在内耗上了，什么开拓业务，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就无从谈起了，老板天天平衡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再创辉煌？ 吃过晚饭，外面蚊虫肆虐，金尚陪着李乐平在顶楼阳台纳凉，点上两盘蚊香，夜风徐徐，倒也不觉得燥热，反而有一股难得的惬意感。 一老一少从本地风俗习惯，人情世故，历史文化，一直聊到经济发展，施政举措，得失利弊等。 国家大事，古今中外，李乐平的兴趣一点都不少，可见平日和村里的小老头也没少瞎侃。 月上中天，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李乐平才停下了兴致勃勃的话。 “小金，明早就走吧？” “嗯！吃了早餐就出发，上午有时间，去汉阳逛逛，下午去看看本地的旗舰店，买下来有一段时间了，还没仔细看过，这次是个好机会……” 下次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正事要紧，就不多留你了。萱萱也说了，最近公司发展到了紧要关头，几千万上亿的投入，确实得盯着点。” 李乐平脸色稍微肃穆了一点， “你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不需要听人劝。但是，聪明不代表人性的选择就一定会对，如果事有不协，该认输，还是得认，沉没成本再高，错了就不要执迷不悟。” “嗯！我明白！年轻，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这就对了！几千万上亿的投入，成了肯定不得了，败了，一般人家肯定是一辈子无望翻身了。咱们这样的家庭，还不至于一蹶不振，也就是多过些年的苦日子。” 伤筋动骨是肯定的，离家破人亡的程度还有点距离。 真要是没办法，金尚也只能化身“文抄公”，当个“两界搬运工”，不管不顾，好好捞一笔再说。 “明天，让李亢开车带你们去汉阳逛一逛，那地方虽然也没啥可玩的，到底比云梦县城热闹多了。年轻人到底还是喜欢大城市的喧嚣，只有我这样上了年纪的，才中意山水之间的田园牧歌。人间烟火，这里才是咱们扎根的地方啊……” 感慨了几句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金尚躺在床头，默默地思索着。 如李乐平这般，以家中长辈的身份，和自己肆意攀谈，这还是第一次。 小时候，金尚和金时两人相依为命，管家老边也只是做好分内之事，从不逾矩。 父子两人相处的方式，更像是忘年交，年纪相差较大的兄弟。 如此这般的长辈谆谆教诲，上次，还是上辈子吧！ 『人呐，到底还是有家老子兜底，更加踏实一点。再自诩为独立自主的人格，偶尔也有心软的时候啊！』 这辈子，金尚的爷爷，面都没见着，奶奶是神仙中人，见首不见尾，母亲在成长年代，只存在相片里，父亲嘛，尽职尽责，但是说实话，有点半吊子，一家之主，连维持家庭完整都做不到，着实有点拉胯，要不是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大也算不容易，也没让梅杏红真的破门而出，给他个不及格都算抬举了。 想着过去的陈年往事，迷迷糊糊睡着的金尚，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今天，倒是难得睡了个懒觉啊！” 虽然有点心事，睡眠质量还是不错的，起床后，精神焕发。 外面温度已经有点高了，再去锻炼似乎太热了。 “偷懒一天，也不要紧吧！” 自嘲地笑了笑的金尚，洗漱完毕后，下楼居然看到李萱正在就豆浆啃油条。 “诶，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曹女士说要出门，准备提前量，免得我赖床……” “曹女士？” 起床气还没消退之下，居然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看来昨天被教训的事，已经忘光了。 还好母亲曹恒不在边上，没听见。 “你呢？今天居然睡了个懒觉……” “偶尔，被子太软，太舒服吧！” “嗯！” 没怎么计较的李萱，现在脑子还不是特别精神，喝了几口甜甜的豆浆， “待会早点走，趁着不太热，还能去汉阳那边逛逛。我也有好多年没回来了，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变样。” “你以前经常去玩吗？” “江汉码头，汉正街，几百年的繁华之地了，附近不太远的区县，基本都是在那进货。现在嘛……” 经济中心南移，江汉平原的区位优势，不如以前那么明显，肯定和以前不能比，但也是很不错的地方。 “听我爷爷说，早些年，那里还残留着四面八方而来的人们构建的‘江湖’文化，和武侠小说中的江湖有些不同，倒像是各种自治团体抱团取暖的产物。你家在京城，应该知道，早期漕运有几股大势力组建而成的‘漕帮’，‘票行’，‘盐船队’之类的，江汉码头也到处是地域码头工、船工团体，车马行等，就连挨家挨户送水送油的，都是有组织的……” “我懂！” 说是送，其实就是收保护费吗，对没有后台的小商小贩来说，钱消灾，也算是找个靠山。 当然，这些旧时代的残留物，现在都烟消云散了。 偶尔从一些遗迹和区域地名中，还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大多都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复存在。 以如今的道德来衡量几十年前，甚至是上百年前的事，肯定有些不妥，即便是本地人，也融入时代的洪流中，对当初的故事，多以感慨为主。 两人说了会话，吃了点简单的早点后，大概八点多，正在对着地图指指点点，看看哪里还能忙里偷闲去见识见识的时候，李乐平和曹恒带着见过一面的李亢过来了。 “待会，还是让他送你们一程，有时间到处溜达一下，下午……” 金尚打断了曹恒的话，连忙补充道： “有公司的车接送去机场，不用耽误时间等一整天了。” “那……吃过午饭，将两人送到公司书店，你就可以回来了，想去哪里转转也随你，别把车给划了就行了，回来的时候，注意加满油。” “好！” 开着豪车兜风大半天，有什么不乐意的？ 年轻的李亢连忙点头，琢磨着是不是叫几个小兄弟，或者小妞出去潇洒潇洒。 “如此，麻烦你了！” 李乐平拉着金尚的手，有些不舍地说道： “招待不周，有些不好意思。这年头，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吹牛的年轻人，不多了。欢迎常来！” “这次是我们行程太仓促，太赶了。下次，去京城也可以好好聊聊，到时候……应该不太忙了吧，有时间！” 大半个月后，演唱会结束，进入下半年的繁忙期，今夕文化的各项准备工作铺开，负责筹备的金尚，也能放心将大部分事务交给属下去做了。 拎着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两人和曹恒、李乐平挥手告别后，坐车离开，顺着原路往汉阳而去。 “这地方，是个很有情趣的地方，适合生活……” “但是，立业有点难，对吧？尤其是年轻人……” 这里没什么产业，哪怕是大学生返乡，也没什么好工作，最后也只能去个相对稳定，但没啥成长空间的小部门干活，什么理想，抱负，不用提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化率不断加深，像这种小而巧的县城，只有被不断吸血的份。 当地有李乐平他们家这样的大土豪坐镇，再引进几家上规模的工厂，差不多能稳住局面，可绝大部分三四线小县城，是没有这样的条件的，除了待开发的土地和人，什么资源都没有，既然没有钱做启动资金，也没有吸引外部投资的能力，只能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了。 去经济发达的东南沿海大城市打工就是必然的选择，留恋乡土的，还会回来反哺老家，大部分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现在还不明显，以后…… 唉！ 都不用仔细思考，每年看着京西那么多全国各地的打工仔，金尚就能想到地方上是什么样，可真的见到，还是蛮多感慨的。 “就比如我，母亲最后能同意在京城买房，多半也是知道，我这个名校大学生，是不可能再回云梦这个小县城了。见过了大海的辽阔，谁愿意在小池塘里窝着？即便强压着我回来，能干啥？天天给牛马洗澡梳毛，给猪窝冲大便，又或者去和供应商谈合作，抛几个媚眼，让大腹便便的老伯心怒放，返利放松一个点？” 这些事，不是大学生也能做，村子里那么多初中毕业生，随便跳出一个来，不会比李萱干得差。 真要是那样，辛辛苦苦读书十多年，为了什么？ “你……想得挺清楚啊！你堂弟还听着咧，就不怕他回去乱说？” “你会说吗？” “不会不会！” 迎着堂姐的问题，正在开车的李亢连忙摆摆手， “我可不敢得罪你，谁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给我小鞋穿？” 金尚笑了笑： “你堂弟是不是有把柄捏在你手里？” “也不算把柄吧，就是黑历史有点多，不想社会性死亡，该忘记的还是要早点忘记。” “萱姐，我又没说要咋滴，你别老拿那些事来吓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好么？再说了，你都去京城了，还老提那些干嘛？” “不提就不提，你小子，嘴巴最好严一点，别让我听到什么！” “看你把人家吓的！” 这老李家的人，相处方式也是奇特，看似关系不错吧，互相坑人的传统，也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下个月演唱会，来京城看吗？” “要去要去！我可是求了老爷子很长时间，才弄到票。” “这么难？” “你是不知道……” 李亢愤愤不平地说道， “那一天，全村的小伙子大妹子，都堵着老爷子家门，说尽了好话，就为了一张票，都加到三千一张了，没松口。” “那你们村有钱的还真不少。” “其它人的演唱会，不值这个价，戴义琴不一样。” 李亢冷哼一声， “当初豪车开进家门，老爷子都没那么得意过。说什么‘我家不缺这几个钱，门票来之不易，不卖’，他缺的是钱？缺的是面子！一辈子都不服老，最怕被人说不行。别人买不到，他有，尾巴就翘天上了。” “呵呵！” 对此，金尚也只能微笑以对。 如果就京城地方五万人次，三天连场，也许还不会这么紧缺。 可放大到全国，总共十五张票，确实有点不值一提。 这是销售范围扩大，互联网加持第一次显现威力。 再烂的商品，放大到接近十亿人的市场中，都有可能恰好满足某个人的需求而卖出去，更何况，顶流歌星演唱会的门票，本来就是稀缺资源，抢手是必然的。 (本章完) 169.第169章 转型伊始 第169章 转型伊始 坐在车上的时候，远远地，居高临下还不觉得，真站在长江边上，才真切地感觉到，贯穿国土中西的大江大河，当真不是区域性河流能够相提并论的，略显浑黄的江水，不疾不徐地向东而去。 粗浅地将周边几个值得“打卡”的景点看了个遍，金尚和李萱来到了传说中的黄鹤楼。 说实话，真看到的时候，失望一词都不足以形容金尚的心情。 脚下这座城市，和前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如不是大江大湖的位置和形状大抵没变，金尚都要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或者平行世界的地图变了。 别的暂且不提，黄鹤楼的位置，和前世就有很大不同。 这个传说中的旅游胜地，历史上几次损毁，几次重修，因为要兼顾军事用途，基本都是在临江口翻建。六百多年前，汉水入长江口最后一次改道，由前世的沌口等地交汇，改为从龙王庙入江，汉阳地大部分区域，自此由汉水之北，变成了汉水之南。 这一世的情况也大同小异，在两江交汇处，依然修了一座祭祀龙王，祈求风调雨顺的庙宇，上个月，当地民众还自发举办了一场舞龙表演，希望今年汛期能够平安无事。 已经几次来此游玩的李萱，指着远处的江水说道： “看那边，汉水碧波荡漾，江水浊黄，在那里形成一片泾渭分明的场面。” 也不怪故人将汉水当做长江主干道，上游金沙江视作支流，水量充沛的汉水，航道条件，比要通过水流湍急，暗礁密布的巫峡段的金沙江要好一点。 至少水质清冽，看着就比浑浊的江水要顺眼多了。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地形，金尚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听说，在豫中段黄河边，受地上悬河之威胁，我看这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 李萱微不可察地点头道： “你知道脚下这座城市的平均海拔是多少吗？二十三米……” “这……不是比很多沿海地带还要低？” 这已经不是一个正常内陆城市该有的海拔高度，一般来说，这等海拔的区域，不是大湖所在地，也应该是沼泽湿地的一部分。 对了，这里就是古云梦大泽消退后的产物。 “那边……将黄河大堤看好，几个大水库安然无恙，问题不大。这里……不管周边哪里下一场大雨，水都会往这里流。你大概是没体会过，每年汛期，一波一波洪峰过境，全村老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上堤防汛的辛苦。不敢说年年如此，至少我印象中，很少有不闹出动静的。军民上下，齐心协力，保卫家园，当真如战场争命一般。当然，这几年，水利设施建设渐渐发挥作用，好转了许多，不像以前，需要年轻小伙子扛着沙袋，背着防水雨布，冲锋陷阵去堵口子，填管涌了。载重大卡车开过去，水泥墩放下去，比血肉之躯管用，且不那么危险……” “既然选择在这里兴建大城市，有些代价，难免的。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会改善这一切。以后会好起来吧！” “你是在考察地点吧？” “被你发现了？” 李萱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没什么特别的需求，对离家千里之外的城市这么关心干什么？水陆交通便利，不被水淹，地方大，地价租金便宜，人力成本不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建立华中地区仓储物流配送中心的？” 公司那么忙，好不容易出来旅游一趟，还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没什么特别理由，金尚才懒得在这种没什么营养的所谓名胜古迹，开发也一般的大城市游玩。 同样的东西，京城比这里上档次多了。 既然有此念头，将来砸向这里的资本，肯定海了去了。这么多钱，肯定要实地看看，值不值得。 “草草看了一圈，觉得如何？” “白璧微瑕！虽然有些不足，但是优点太突出了，实在让人割舍不下，不出意外，这里将会成为事业版图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满意就行！一次走马观，只是留个印象，以后再慢慢看。” 李萱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 “我看小亢已经好几次打电话约人，估计是要出去潇洒，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就去书店，放他走吧。小家伙跟着当车夫，估计也不耐烦了。” “行吧！” 两三个小时，也只能对这个城市匆匆一瞥，再看也没啥新意了。 三人找了个有空调的街边小店，吃了点当地土菜。 味道还行，就是有点咸，其它的，还算满意。 稍后，来到一处名为“绘心书店”的地方，后与李亢分别了。 金尚打了个电话，一名大概三十七八岁，中等身材的微黑男子，带着三个二十多年的小伙子出面迎接了。 “金总，恭候多时，欢迎，我是本地区域经理，蒋龙……” “幸会！” 金尚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然后介绍道， “线下生活服务办公室主任李萱……” “李主任，我们打过交道，电话里聊过。” 绘心书店的主要业务是书籍租售，音像制品也是业务一部分，为了配合线下生活服务推广，各地门店也需要同步信息，李萱和很多区域负责人都沟通过。 线下生活和书店没有上下级关系，同属一个总公司的兄弟部门，到底是一家人，平时打交道也还算和睦。 “早就听说两位都很年轻，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一表人才。” 一行人来到接待室，让人暂时将行李放好后，蒋龙对金尚请示道： “不知金总此次巡视，是先检查物料还是账目？” “别紧张！” 金尚摆摆手，打断了蒋龙的思绪， “这次是恰好经过，顺便来看看，并不是要查出什么问题，杀鸡儆猴。母公司那边从美影厂将书店买下来，是有重大战略考量的，不是为了捞一把就走，这一点，蒋经理放心。” “您说笑了。” 老板说得很客气，也很直接，蒋龙可以当真，但不会全信。 “这样吧！今天是周末，营业应该正常进行中，员工按照平时节奏来就行，我们去附近看看……” “也好！” 查账，盘物料什么的，哪里用得着金尚这个老板亲自来做？ 一个电话，让总部组织一个巡视组，系统地将各地分店过一遍就是了，完全没有必要将大好时间浪费在这里。 绘心书店的办公区并不太大，倒是有一个不小的储藏间和准备室。 和值班的文员打了个招呼，蒋龙带着金尚和李萱穿过长廊，来到营业区。 作为整个华中地区最大的旗舰店，开放面积超过六百平，而且是复式结构，上层还有几排书架，只是不如下层密集。 出乎金尚的预料，绘心书店，似乎并不是纯粹的书店，而是一个以书店为载体的集咖啡茶点，休闲办公，阅读专区，儿童图书等为一体的综合休闲茶吧。 “这……是书店？” 李萱在金尚身边小声耳语着， “是这一家旗舰店特殊，还是其它营业风格都是如此？” 似乎吓了一大跳的女朋友，也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 就跟普通网吧和金尚设置的网咖一样，前者主要收入就是收上网费，网咖不一样，周边收入，副食品售卖，卡座包场等，可能赚得比上网费还多。 具备上网特色的咖啡厅，和提供副食的网吧，表面上看，很相似，却有着本质不同。 这一家……确实已经不是纯粹的书店了。 在正中心的大厅，甚至有一个四五米高的阶梯平台，金尚等人赶到的时候，正在举办本地文化活动，当地文化馆，少年宫和大学老师客串讲师，为围在一起的小朋友和捧场的家长们讲历史故事，本地特色，历史源流，楚文化等。 金尚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从周围人的反应中，就能判断出，这不是一次临时活动，甚至都不是第一次了，而是本书店真的和当地文化名流合作，搞了个还算有点影响力的特色沙龙。 “这个……你们举办了多久？” “一年多了吧！” 蒋龙慎重地答道， “这几年，图书市场景气度停滞不前，儿童图书市场有很大的前景，再加上市区也在推广文化特色服务活动，绘心书店作为重要的载体，参与其中，多多少少有点好处。目前看来，少儿图书与画册销量，呈现出明显的上升，民间对承办活动的我们，评价也很不错。” “一般多久一次？” “基本上每月都有，一次到三次不等，看情况，正值暑假，频率要高一点。” 不清楚金尚对此事态度的蒋龙，不敢过分夸大或者贬低，实事求是地解释着。 听了一会后，十分感兴趣的金尚，随着观众的鼓掌声而拍着巴掌。 站在简易阶梯主席台上的老教授蹩脚的汉味普通话，金尚并不是听得很懂，但大致的意思还是明白的。 稍后，金尚对蒋龙说道：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图书市场本来就是一片红海，书店的想象空间很有限，在保持产品质量的同时，提升服务品质，是很好的突破口。” 最重要的是，金尚确认，今天看到的一切，包括这一场少儿亲子文化沙龙，不是为了应付金尚而特地举办的。 这家店……有点东西。 只懂得卖书的书店，在未来的互联网大潮中，会被风卷残云一般，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连实体书都是夕阳产业，卖书的能有好日子才怪。 但是，书籍本身的文化属性是实实在在的，以其为基础，开发周边服务，将其与本地人的日常生活联系起来，那就不一样了。 “金总，谢谢夸奖，您能理解，实在是太好了！书店经营，困难重重，尤其是现在，各种冲击不断，总有一股风雨欲来的感觉。这么大的书店，营业成本太高了，不想点办法，真的没法坚持下去。” “辛苦了，稍后，有点事和你细谈……” 说着的金尚，转头对李萱说到， “看到了吧？这就是本地生活服务活生生的例子，互联网的存在，应该为这样的服务提供助力，才能彻底融入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首先，咱们要在思路上，有清晰的认知，至于能不能实现，那是技术问题，交给程序员去解决，哪怕现在做不到，不远的将来，肯定可以。要敢想，再去努力实现……” 科技，不就是将幻想化为现实的奇迹么？ “我明白，回去好好梳理一下京城的推广思路！” “这就对了！咱们不是要将所有的资源都抓在手里，而是如何为别人排忧解难，这才是关键。服务于个人，不是全部，为商户利益着想，他们赚了，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用一个十分老套的词来说，赋能二字最为贴切。 三人断断续续聊了一会，又去各个服务区体验了一下，尤其是音乐专辑试听区，金尚戴起耳机，点了梅逢春发布了一些时日的《第一天》。 总的来说，和金尚设想差不多，唱腔稍微有点虚浮，但问题不大，反而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销量，应该是不差的，就这么一会，金尚就看见好几个年轻男女将单曲碟放入了购物车。 至于带着孩子的妈妈，则更喜欢买《送别》。 酷酷的男生则对《口是心非》情有独钟，技巧与情绪拉满的摇滚，是他们的最爱。 接下来，又去美食区尝了尝物美价廉的速食咖啡和糕点，和文艺范十足的少年少女聊了聊，观察了一下员工们的工作强度。 回到了会客室，金尚才对蒋龙摊牌。 “蒋经理，不知道你有没有意愿去京城工作？” “诶？” 这是升职吗？ 金尚的话，明显让蒋龙有些措手不及。 “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今天看到你的表现，才决定提拔，而是你的直属上级，魏双萍……魏总监考察了一批年富力强的干部的功劳和能力后，重点推荐了你……” 如若不然，金尚哪里会在一名区域经理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本章完) 170.第170章 香饽饽 第170章 香饽饽 已经三十好几的蒋龙，学历高中毕业，表面上看不太高，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智商和学习能力比较突出的少数了。 二十年前的大学录取比例远比现在要低，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结束学业的比比皆是，能够考上高中，已经难得的高材生了。 晚十年出生，名校不好说，考大学应该是十拿九稳。 参加工作后，蒋龙的经历平平无奇，熬了这么多年，才从一个基层小职员晋升为店长。成为区域经理，还是书店被今夕文化收购，需要开拓本地业务，临时拔擢的，前面的“代理”二字都没去掉。 看过其人的履历后，金尚就知道，这是个兢兢业业，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能够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普通人才。 指望他能带来太多惊喜，智计百出，力挽狂澜恐怕有点难，但其勇于任事，精益求精的作风，还是可圈可点的。 今天见过面后，金尚对他在“螺蛳壳里做道场”的本事，也有了深刻的了解。 不得不感慨，每个人身上，都有其特殊的禀赋。 蒋龙是个很好的打工人，野心不大，有空的时候，也去上夜校，报成人学习班，掌握一些不知道将来用不用得上的粗浅技艺。 家中有老有小，闲暇陪伴家人。 工作顺利，家庭和睦。 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蒋龙，突然被金尚告知，有被提拔到京城工作的机会，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突然放弃这里的一切，千里迢迢北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尚也没有要求对方立刻回答，而是让他仔细考虑，下月十号之前，回复消息给魏双萍就行了，后续安排，不需要他操心。 时间有限，金尚也不可能真的深入看个遍。 临走之前，还想看看网站线下生活和网购事务在本地的交割情况。 临去之前，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金尚漫不经心地按下了接听键。 “你好，哪位找我？” “金总，你好，这里是北船机电，我是董事会秘书唐瑜，不知道现在接电话是否方便？” “嗯？” 金尚眉头一皱，觉得似乎有点事。 有点熟悉的声音，透着公式化的营业口吻，这是…… 在履行董秘职责？ 金尚对上市公司的运作，尤其是董秘工作相当陌生，具体如何处理日常事务，构建企业和监管部门的沟通桥梁，也一窍不通。 略一思索，金尚对李萱和蒋龙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自己走到一边，然后才答道： “现在可以了！怎么突然打我的手机，公司值班室应该有人……” “贵公司回应总经理休假中，所以才以这种方式联系。” “行吧！有什么事需要急着找我？” 唐瑜解释道： “京交所来了监管问询函，关于北船机电重大事项变动工作的进展，交易双方资质，以及投资人合法权益保护落实的情况。根据现有进展，上市公司预计今晚出公告，明天周一上午，会有提示性临时停牌。” “公司股价最近一周变动如何？” “上涨百分之三十七，因为借壳预期，散户蜂拥而入，部分投机资本也卷入了……” 难怪，自公告重大事项后，已经过了快两周，一开始知道的人不多，可自从金尚拜访，洪仁全开始调整公司架构，该走的走，该提拔的提拔，明眼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剧变，意味着巨大的套利空间。 二级市场的风起云涌，是何等剧烈？ 接下来，唐瑜说了一下监管问询函的主要内容。 和今夕文化有关的并不多，主要集中在内幕交易嫌疑，一致行动人辟谣，借壳上市资质，对价交易后，实际控制人承诺和发展战略纲要方面。 静静听了一会，金尚大致明白了问询函的意思。 倒不是说对重大事项有什么原则性的意见，而是需要回应市场期待和质疑。 琢磨了一会，金尚斟酌着措辞答道： “今夕文化的资质和公司简介，法人代表情况，已经发贵司了，有任何疑问，可向当地工商税务等监管部门申请查询。因不是上市公司，关于本公司的战略和业务板块布局，属于商业机密，没有披露的义务，恕我无可奉告。交易未完成，我还不是北船机电实际控制人，无法给出任何承诺和建议。另外，内幕交易和一致行动人串谋的事，子虚乌有……” “那……不知道还有什么补充？” “没有……对了，本公司目前暂无借壳上市预案，也没有在二级市场投资的计划。” 至于以后有没有，那得等金尚成为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再说，现在，无需对资本市场负有任何责任。 监管函真正对今夕文化有影响的，就是购买股份的资金来源。 这一点，金尚咬死了是自有资金，虽然贷款了，但是用来补充现金流了，支付方式也约定好了。以梅应年“老江湖”的经验，相信他绝对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留下把柄。 只要排除自融，内幕交易，老鼠仓，信息披露违规的嫌疑，其它里胡哨的所谓问询，都是堵住股民之口的样子货。 说了将近十分钟，金尚才结束和唐瑜的通话。 接下来，琢磨了一会，金尚又拨通了梅应年的电话。 “喂，二舅？” “阿尚，唐瑜找你了吧？那个小姑娘虽然没经验，做事还是一板一眼，挺认真的。” “还好，交流还算顺畅。我想问问，交易所那边，是不是有点风声鹤唳了，市场波动很正常，有赚有亏，愿赌服输，怎么什么都往前台竖着的靶子上招呼？” “这要是别人问，我理都懒得理。你问嘛，我只能说，在一个玩钱的市场中，不要高估任何人的道德底线。最近一两年，市场低迷，人气涣散，连个有价值的新闻都难找，可以吸引韭菜眼球的噱头更是稀缺。你信不信，不管咱们怎么辟谣，怎么否认，赌咒发誓，北船机电都有极大概率，会成为今年的‘股王’，这其中，孕育着巨大的套利机会……” “高科技，互联网？” “办互联网企业，国内没几个比你有能耐，可炒作互联网噱头，资本才是专业的。” “我明白了！”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梅应年的“小弟”或者“盟友”们参与其中，金尚没问，也不会有答案。 围猎游戏！ 这是金尚的粗浅认知。 二级市场，现在已经跌不动了，一波反转就在眼前，不管是大级别反弹还是一次牛市的开启，都需要一个“带头大哥”扛起大旗冲锋。 过去四个多月，今夕文化刷了太多存在感，文化和科技双重属性的互联网公司，线上线下结合得最好，盈利预期极高，本身就是最初的几家网络技术公司之一。 至于引爆的点，金尚都可以看到，戴义琴的演唱会，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推广，“三国”文化题材的火热，就像一串连环炸，各路心照不宣的资本蓄势待发，等着将北船机电的股价推上天。 你辟谣说没有借壳计划？ 闭嘴！ 你有！ 越是否认，韭菜越是认定你就是想吃独食，不带股民发财。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能会按照如此发展的金尚，内心不由得暗自苦笑。 『与干实业相比，资本市场赚钱，太轻松了，难怪创业者以上市为终极目标，一些原本恪守本分的好公司，见过证券市场的搂钱速度，再也没法沉下心来做实事了。』 只有散户受伤的世界，近在眼前了。 现在的金尚，管不了这些，干自己的事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管太遥远的事。 不管怎么说，扬名是好事。 将这一茬放下后，金尚和李萱最后看了下网购接单和兑付点。 客户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特别少。 前些时，戴义琴的演唱会热卖的时候，还有过排队兑票的盛况，现在嘛，随着门票基本售罄，书籍和音像制品成为出货主流，离得不远的网购商品，要么从这里发货，要么现场领取。 以一个个大城市为支点，开发线下生活板块的事，任重道远啊。 婉拒了蒋龙招待的邀请，金尚只让其安排一辆商务车，载着自己和李萱去机场。 候机厅中，金尚和李萱说起刚才和唐瑜的电话，不由得感慨道： “脱实向虚的冲动，一直都在，但是，没有实业支撑，空对空的资本市场，就没了根基。未来，今夕文化发展壮大到一定程度，肯定也要在资本市场找补，其中的度要把握好。” 李萱琢磨了一会，后分析道： “最关键的是，要小心不被裹挟……” 这样一来，拿风投的钱，一定要谨慎，引入战略投资者，更要精挑细选。 不管金尚本人如何保持清醒，要是资本合力推动，顶不住压力也是白搭。 “控制力！要是最后公司不完全由我做主，我就套现离场，找机会东山再起。” “用不着这么强硬果断吧？” “无妨，赚钱不是主要目的，如何做自己想做的事，更重要。” “那……你以后的商业版图，会涉及硬件市场吗？” “肯定会！现在无能为力，无资本，无技术，无人才，连软件和互联网都没玩明白，不能过分激进，但……不妨碍先布局一二。” “北船机电，有那么重要？” “那是个种子，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我也没把握！船舶市场复苏在即，它其实并没有破产清算和退市的风险，只不过，现在我没有时间和精力管它，只能靠自己的造血能力恢复，后续……等即时通讯站稳脚跟再来考虑。” 说了会话，登机时间到了，金尚和李萱吃了顿寡淡无味的飞机餐。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也不算太难熬。 等两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给金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后，金尚也懒得做太麻烦的宵夜，下了点面条，两人勉强吃了点，看了会电视，消消食就休息了。 —— 又是一周新的开始，当金尚载着李萱来到公司，将睡眼惺忪的女朋友送入办公室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要准备发七月的工资了。 望着人事和财务送上来的清单，金尚也是不由得眼皮直跳。 暴涨的营业额自然赏心悦目，同样水涨船高的开支也让人心惊肉跳。 在一份份支付申请上签上大名，小金老板也不由得肉疼。 一个星期的潇洒，换来的是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 这还是秘书处过滤后，将一些不重要的琐事提前办好后的结果。 脱离公司一周，金尚急需对现状有个详细的了解，所以，将例行的工作，都暂时推后了一两天。 埋首于案牍之间，一上午都没抽出时间来，连轴转之下，将积压的公务处理了大部分，吃过午饭之后，才稍微休息一会。 下午上班之后，正准备再接再厉的金尚，接到了洪仁全的电话。 “金总，看到股票涨跌了吗？” “没注意，度假刚回来，忙的头晕眼。” 洪总经理乐呵呵地笑着回应道： “没看也好，简直是个笑话！昨晚连夜发公告，今早临时停牌，下午复牌之后，直接按死在负百分之十跌停板上，过了半个小时，直线拉伸涨停，波动超过百分之二十，这是今年五月底执行涨跌停限价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荒诞的局面。” “倒车接人，洗盘吸筹，然后发车？” “谁知道？这跟上市公司无关，收盘之后，发个被动风险提示就完了。” “跟我也没关系，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总市值两亿上下的破公司，月初还跌破一亿五，眼看就要退市了，现在倒是成为搅动二级市场的热门股票，当真是世事无常。 各种稀奇古怪的解读和分析，肯定会在今晚接踵而至。 没啥想象力的夕阳行业，和如初生朝阳一样的互联网新贵，估值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国内虽然没有和今夕文化同类的上市公司，但不妨碍别人搬出外国资本市场的估值方法来对标。 (本章完) 171.第171章 人为制造门槛 第171章 人为制造门槛 二级市场参与者的心态，金尚也能猜测一二。昨晚的公告，确实算得上是利空消息，下午开盘后跌停也很好理解，职业股民大多不怎么关心今夕文化这种针对青少年和大学生市场的初创公司，恐慌之下，杀跌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总有反应比较快的投资人，尤其是消息灵通的机构。 今夕文化的性质和主营业务，在公开资料中看不出所以然，但是金尚这个老板的资料并不难查，再顺藤摸瓜，搞清楚这家即将入主北船机电的公司什么成色，并不需要多长时间。 早一步迟一步，就是大赚和大亏的区别。 别人怎么借题发挥，金尚管不着，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正理。 资本市场再怎么纷纷扰扰，无关大局，只要将即将推出的今夕顺利做好，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久之后，连在网上看到消息的李萱都担心地来打听消息。 “交易告吹？你想多了，二舅股份转给我，不会亏，只是没赚到些许纸面富贵。更何况，也不会真的亏，明面上没赚到的，暗地里会以各种方式，连本带利赚回来。” “是嘛！” 李萱见金尚十分笃定，也放下心来，这么大的交易事项，临到最后一步反悔，那可就亏大了。 “你呀，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好好把线下生活板块的活跃度做起来，和即将上线公测的今夕形成良性互动，增加用户吸引力……” 李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俏皮的小舌头。 这段时间，女朋友确实有些懈怠了，在现成的事务上稳守还行，开拓却有些不顺。 “地推建设，魏总监那边，批了两个团队的全职名额，你可要用好了，其它城市暂且不论，京畿地区要守好，这可是‘样板’，不能拉胯……” “知道了！” 也不是说李萱就真的工作不积极，而是努力程度和公司整体氛围有点差距，和魏双萍主持的垂直配送团队重组，地方网点整合等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筹。 刚毕业的大学生，经验不如见多识广的前辈，处理事务慢半拍，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要了解差距，迎头赶上啊。 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疑难，送走李萱，金尚继续忙碌，一直到下午三点半，金尚才将比较急的事务处理完毕。 紧接着将刘燕青等负责即时通讯软件开发与维护的技术员叫过来，开一个正式的通气会。 会议室中，刘燕青和尹飞扬都在，这些时陆续招募和培养的十余名技术员基本都在。 “这段时间，加班加点的辛苦，我也看在眼里，软件正式发布后，许诺的奖金和补贴，会陆续发布。该轮休的轮休，该放松的放松，劳逸结合，以后的日子还长，需要大家继续努力，再创佳绩。” 说着的金尚，看了看这些稍显木讷，连拍马屁的工夫都不行的早期码农，内心不由得暗中叹了一口气。 『战略发展部要尽快完善，公司形象宣传，品牌运营，文化推广，都需要专门的人来做，不能老让自己这个老板兼管。』 在投影机上，金尚操纵着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当众演示着员工们交上来的最终答卷。 和前世记忆中里哨的qq完全不一样，不管是界面华丽程度，还是功能完善级别，压根不是一个量级的产物。 即便如此，金尚需要的东西，基本都有了。 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推广方式。 目前国内的电脑普及程度太低，网民更少，连网吧都只是传说中的时髦产物，会打字，都是一门了不得的技能，这个时候，指望普通网民很快接受网上聊天，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 没有需求，就必须创造需求，让大家明白，今夕到底是一款什么性质的软件。 如果不能轻松上手，它就没有任何推广开来的可能。 所以，必须提前为用户内置一系列的社交场景。 比如，求职、交友、相亲，社交、追星、职场、学生等。 在推荐群聊中，戴义琴的粉丝群，本地相亲群，求职信息交流群等，是由公司设置的。 个人申请建立群聊很麻烦，比如，某个人想要建立一个同学群，校友群，必须提供相应的毕业证影印件以及身份证明，审核通过后，才能成。 甚至，加群都不是想加就能加的。 个人账号的申请和使用，没有任何限制，但是，增值服务就不一样了。 原则上，绝大部分服务都不要钱，但有些会消耗大量带宽，占用许多资源的项目，是要收费的。 资费标准不高，主要是诱导网民养成网上消费的习惯。 东方不亮西方亮。 没有实实在在货物商品的增值服务，可能吸引力一般，但充值后，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买买买的“剁手”生涯，估计是不远了。 再则，为了加强沟通的效率，标准表情包也提前上线了，这玩意是有专利的，其它公司想要抄袭，得掂量掂量。 不仅如此，该有的，不该有的，都申请过，不管通不通得过，留下痕迹，证明首创也是有价值的。 “为网络聊天定制的智能拼音输入法，还有多久能上线？” “争取九月底！” 刘燕青斟酌着说道， “金总既然宁愿费巨大的成本和资源，为输入法铺路，技术组自然要全力跟进，不过，硬件设置的天然限制，让我们没法更进一步了。” “九月么？” 也行！ 对这个速度，金尚还是满意的。 现在这个时间点，开发一款基础应用的难度，并不小。 相对于杀毒软件，浏览器等，输入法相对简单，但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的。 最大的难点是工作量大，稳定且可靠的输入法程序，要做的十分琐碎，开发时间较长。 现如今的汉字输入法，太麻烦了，十分不利于入门级网友的体验。 金尚需要一款专业程度可以不那么高，但一定能契合网友聊天所需的简易输入法。 要是能用表情包交流搞定一切，金尚甚至连输入法觉得最好不用。 轻点了几下按钮，试了试表情输入，慢得过分的载入速度，让金尚直皱眉头。 “图片压缩，只能到这个地步了么？能不能内置到程序中，接收代码后，直接从本地载入？” “这个方法可行，但是……会增加软件的体量，拖慢运行速度。” “那……暂缓吧！” 网速不行，电脑硬件设施也还在很低的程度，如何权衡两者，取一个最佳方案，确实比较愁人。 “二者不可得兼，暂时这么着吧！” 目前的今夕，没有聊天数据跨设备迁移功能，超过七天的聊天记录就不能查询了，想要看更多，得付费获得增值服务权限。 定位和搜索能力也没有，不提供截图，图片发送功能开放，但是限制单个图片的大小和格式，且以周为单位，设置上限。 想要更多，得加钱。 如此严格，还真不是为了坑钱，而是为了节约服务器资源和带宽，保持软件运行的稳定性。 在电脑蓝屏死机都见怪不怪的年代，一款应用软件，能够降低故障发生的频率，已经相当难得了。 正在讨论软件运行细节的时候，尹飞扬很好奇地问道： “金总，这款软件，成熟度已经很高了，按照原来的设想，很多收费服务，都可展开，甚至，有偿注册使用都行，毕竟，市场上独一无二，没有其它可选……” 金尚头也不抬，自顾自地测试着软件的各项数据，然后漫不经心地答道： “低价甚至免费服务，再叠加高昂的开发和推广运营成本，本身就是人为抬高入行门槛。我现在巴不得网民觉得公司人傻钱多，速来薅羊毛，潜在的同行觉得咱们是在自寻死路，坐等今夕文化亏损破产。” “那……为什么？” “等哪天，真的孤独求败了，你们就明白了！” 要是大家都看到这是一门好生意，都来抢食，岂不是太麻烦了？ 所谓低收益，高投入的护城河，是金尚刻意营造的错觉，竞争对手晚一天入场，今夕文化就多一分胜算，晚一年，十拿九稳，晚三年，再无敌手。 现在给这些除了懂一点编程，对互联网没啥高明认知的员工们“上课”，实无必要，金尚本人亲自操刀产品设计，程序架构和推广宣传，其它人基本就是个配合的工具人。 什么时候，在座的能冒出一个合格的产品经理，金尚就算是能稍微卸下一点重担了。 初创公司，尤其是新领域，新科技，新赛道的创业公司，老板不亲自出马，还真是不行。 如北船机电那种传统行业，只得交给洪仁全这等资深行内人；报刊杂志的印制，金尚掌握大方向，细节交给赵荣珍和王燕两位主编就行了；漫画连载发行以及网点运营，让原班人马继续主持，母公司微调，就足以掌控。 即时通讯软件要是交给手下这批人去干，鬼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 大半个小时后，确定休假期间远程操控，指出的修改意见都已经整改到位后，金尚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到了这一步，什么复核，只是让自己放心，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总体工作情况，我还是很满意的，没有先例，以相对模糊的使用要求，短时间内开发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合上笔记本，金尚总结道， “今晚八点首发，按照计划执行，刘组长安排轮休计划，新的值班表下班前交到人力资源处，增员申请，我已经批了，下月十一号到二十号，校园招聘会上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金总，我们入围了？” “差不多，打一打擦边球吧！” 今夕文化的名气还是太小了，需要跟随梅应年麾下的北海航运集团的子公司孙公司混个名额。 总之，先了校招大门再说，能不能招揽到大学生加盟，是下一步的事。 技术上的事商量完毕后，将放松了许多的程序员们送走，金尚将齐招云、赵荣珍和王燕叫了进来，开个短会。 首先商量的，是法务方面的问题。 和诸多手段不太高明的模仿者不同，金尚将文华在线这个真正有点威胁的竞争对手视作靶子，让齐招云从现行法条上找依据，将对方涉嫌侵权的证据收集起来，告上法庭。 官司已经被受理，正在提交材料论证过程中。 “恕我直言，金总，对方虽然有侵权的嫌疑，但是，问题并不严重，我们的诸多要求，可能得不到支持……” “无妨！” 齐招云的担心，金尚早就知道，可是，在权衡利弊之后，依然决定将对方告上法庭，先声夺人是一方面，关键是确立自己受害者的地位，强调自身先行原创的道德至高点， “执行层面的得失，我并不在意，关键是胜负倾向，将对方钉在抄袭跟风的耻辱柱上，别小看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瑕疵，会成为网民心中重要的加减分考量。而且，还有最重要的目的，是在法律空白领域的临时解释范例，有了现成的判案，我们就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使劲了。” 齐招云不愧是此领域的专家，听到金尚的打算，立刻就能举一反三。 “您的意思是，如果胜诉，就相当于杀鸡儆猴，败诉，对方的手段，我们也可以用？” 金尚笑着点点头： “寇可往，吾亦可往！凭什么别人抄我们没事，我们抄别人，就有事呢？京城老少爷们，不轻易欺负人，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对先行者来说，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先例，是很危险的，规矩越多，越是提升后来追赶者的门槛。你们时刻要有行业领军人的心态，互联网不同于其它，我们要做的，不是与人同台竞技，而是披荆斩棘，奋勇争先，其他人只配跟在身后吃灰……” 今夕文化不是普通的创业公司，而是要做前所未有的“开山怪”。 没有门槛？ 那就凭空制造门槛！ 凭什么自己辛辛苦苦开的路，要供后来人免费走？ 将金尚的话咀嚼了几遍，然后记在心里，齐招云了然地回应道： “明白了！我会适当调整一下法务工作的侧重点！” 说着的齐招云，从手边的公文袋中，取出一份签字盖章的合同确认书。 这是今夕文化和电视台即将履行的广告协议。 自明晚开始，关于今夕文化公司和即时通讯软件的宣传广告，将会在黄金时段播出。 在一众跨国大公司、豪横的酒企和不差钱的保健品巨头的夹缝中杀出重围的互联网公司广告，当真了不少真金白银。 (本章完) 172.第172章 着急了 第172章 着急了 电视广告，是宣传预算中，开支最多的，但客户吸引力未必会那么明显。 现在的电视观众，主要以家庭主妇，退休赋闲的老头老太太，以及暑假窝在家里的中小学生为主。 不是金尚看不上那些小孩子的零钱，而是现在时机不对。 在一九九五年的现在，电脑价格昂贵，几乎是除了小汽车之外，价值最高的大件了，这压根就不是中小学生可以随意上手的东西。 目前的客户群体，主要还是集中在白领精英，家境较好的时尚青年，以及有条件上网的大学生。 直到这一刻，金尚才真切地感受到，用户量稀少的桎梏，心中不由得为京城科技麾下的超级连锁网吧为什么还不开放而着急。 能够上网的场景，实在是太少了。 即便如此，金尚还是决定钱打广告，做这种明显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的生意。 归根结底，还是金尚意识到，“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的战术，进行不下去了。 今夕文化的体量，已经很大了，甚至都能拿下一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哪怕只是一个没多少实质性内容的“壳”资源，也很了不得了。 文华在线这个模仿北方联合在线起家的综合网站横空出世，更是证明了，或明或暗准备摸着“今夕文化”过河的互联网创业公司，正有一大波正在前来的路上。 欢迎一切同行来这里开拓，但是，对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自身地位的竞争者，都要重拳出击，绝对不能给分润市场的机会。 尤其是即时通讯领域，必须出手了。 哪怕是烧钱，也要暂时将一批潜在的搅局者掐灭在萌芽阶段。 如果真有钱多了烧得慌的家伙，不在意几千万上亿的投入，也要跟随，那就好好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好了。 先行者的优势摆在这，法律武器，不仅仅是用来防守的，用来砍别人的时候，也很疼。 和齐招云好好说了一下有关专利护城河的构建，以及从哪个方面来防御有可能突然杀出来的同行后，金尚对这个曾经也登堂入室过，一个不慎，身陷囹圄，还有东山再起机会的专业人士，倒是有几分佩服。 至少在业务能力上，这个人起到的作用相当大。 接下来，金尚和赵荣珍以及王燕谈起了绸缪了好久的宣传计划。 自即时通讯软件的开发步入正轨，公司就启动一项向全社会发布的征文活动，在《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宣传预热了近两个月。 征文的主题就叫“网络生活”，要求以互联网相关话题为载体，创作关于网恋、校园生活、青春日常、工作职场内容为主的中长篇小说。 奖金金额给得极高，在保留了影视剧改编分成的前提下，一等奖十五万奖金，二等奖五万，三等奖一万。 仅仅只是奖金支出，就超过六十万，算是难得的大手笔了。 在超过一千三百多份投稿中，选出了三十一名获奖作品。 总共六十多本小说被买断，超过四百份作品获得了刊载在今夕文库网站上的资格。 有数量将近九百的作品被退回，编辑们很客气地通知了遗憾落选，并祝福再接再厉，欢迎下次投稿并在公司网站发布。 这么多钱，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站充实书库，而是为了今夕的推广。 前世的即时通讯，并不是突然就火起来的，而是有一系列事件推动，才迅速成为风潮。 网络游戏，是早期年少的网民对电脑和国际互联网的绝大部分认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方，就是网络聊天和社交小游戏。 后来年轻的新时代网民，早就不知道几乎人手传阅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上个网，到处是“轻舞飞扬”，逢人就吹“痞子蔡”，似乎不知道就是跟不上潮流一样。 正是因为这本小说，很多少男少女知道了“笔友”之外的另一种社交方式，原来，网络聊天，也可以谈恋爱。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中小学生们或许一时半会找不到像网吧这样方便快捷的上网方式，但不妨碍他们提前了解，有这么一个新鲜时尚的东西，在等着自己去发掘，去尝试。 征文，是小说领域的事，同时也是宣传计划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金尚虽然也是年轻人，可实在没闲工夫琢磨少男少女们喜欢的爱来爱去的狗血桥段。 自己不会写，但可以撒钱啊！ 有这样好的平台，发个征文，出点钱，让别人来写，也挺好。 于是，才有了今天商量的这一幕。 “和这几位作家商量一下，里面的聊天社交软件，改成咱们公司的产品，即便不愿意如此植入广告，也可以暗示一下，令读者联想到今夕……” “我来联系！” 赵荣珍看了下金尚挑出的几本，都是自己和王燕商量后，觉得有可能会火的优秀作品。 艺术价值就不提了，适合没多少文学修养的中小学生阅读，容易引起共鸣。 文风稍显低龄化，但问题不大，反正也不指望得什么文学大奖。 征文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引领潮流，宣传公司产品。 就这个终极目标来说，这几本小说都很合适。 “协议样本要解释清楚，以后涉及到很多人，引起纠纷很麻烦。” 金尚认真地提醒着。 这些征文选出来的头部作品，金尚抽空看过两三本，草草翻了一下，没细看，总的来说，还是令人满意的。 里面有没有如《第一次亲密接触》那般，引领一阵风潮的火热作品，暂时还看不出来，从“金手指”的反馈来看，结果是正面的。 “金总，我们最近的广告投入，是不是有些溢出了？覆盖人群，很多都不是预期网民，短时间内成为公司产品用户的可能性，并不大。” 王燕略有些忧虑地问道， “电视台广告，算是彰显实力，不上不行，其它的，是不是保守一点？” “很多吗？” 金尚笑着摇摇头： “如果不这么做，怎么迈出第一步，吸引用户使用呢？要不，给公司每个人发个账号，在网上装年轻小妹，吸引社交能力不强，只敢在见不到面的网上口的胆小鬼们来聊天？” 或者，也可以开一个聊天室，专门讲一些限制级话题？ 打擦边球，互联网公司草创期，几乎都免不了，但是，企业和员工亲自下场，性质就不一样了。 用户违法违规，公司最多负有监管不严的责任，真要是企业行为，互联网社区，也算是公共场所，要不要翻一翻法律法规，看哪一条对得上号？ “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在用户层面，组建基础的社交关系链条。钱不钱的，以后再说……” 聊天软件之间的竞争，一念之差，就是生死之别。 一个月时间，必须保证没有竞争对手干扰，密集推出各项活动，让用户长时间停留；第二个月，不管是挥舞专利大棒，还是运用法律武器，甚至舆论攻势，也要保证跟风者没法争夺市场。 做到这一步，胜负基本就定了。 第三个月，就是最后确认了，并宣告制霸，盘点得失收获的时候。 “那……金总编写了脚本的《九鼎战争》漫画和动画，是不是也要适当植入一下？” “喔，你们有结论了？原本上周就该开会讨论了，结果，我不在……” “私底下讨论过两轮，最迟后天会拿出一版草案，给金总过目。” “很好！” 事到如今，金尚也是发现了，自己心中的很多想法，要事无巨细地复现出来，挺麻烦的，还不如提供一个思路，交给专业的编剧、漫画家和动画监督去琢磨。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从繁重的庶务中解脱出来，还能留出时间，干更重要的事。 和齐招云、王燕以及赵荣珍商量了好久，将一些宣传计划的细节确定后，才结束商谈。 “该做的，都做了！成不成，就看这几天了。” 说是三个月见分晓，其实前几天市场热度如何，基本就能见分晓了。 国民级偶像戴义琴代言，电视台也打了广告，报刊杂志全国买了不少版面。 地铁、公交和楼宇广告，都有涉及。 传统宣传渠道基本都有，虽然没有饱和投放，也着实了不少钱。 除了传统渠道，连征文打广告，游戏推广互动，打折券发放，注册送电影票，球票，电影贴片广告等，只要能用的基本都没有放过。 将各项事务交代清楚后，劳累了一天的金尚，也觉得头脑有些发胀。 喝了一杯清茶，按了按太阳穴，摘下眼镜，金尚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门被推开。 金尚惊醒，睁开眼睛。 “诶，有事？” “时间不早了，你要加班吗？” 李萱十分奇怪地说道，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睡觉偷懒。” “都这个点了啊！” 看了看闹钟，下班时间已经过了，金尚收拾好办公室，提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加班什么的，算了。我留在这里，只会给大家增加压力。” 已经安排人手值班，金尚这个老板，就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了。 给员工们一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可能更好。 一个多小时后，回到家中，金尚和李萱吃过晚饭，各自歪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很久没有这么悠闲了，看着七点钟的晚间新闻，正在播报着一个个国家大事，略有点无聊的李萱嘀咕道： “你总说这里能有大商机，我看了这么久，没发现有价值的情报啊。” “货币政策转向了，紧缩政策已经到头了。” “哪里有说？” “金融专题会议，审慎灵活地满足合理资金需求，支持新材料，新技术，高科技企业的融资，降低运营成本。这都是在吹风，‘钱紧’的大抵策略，开始放松……” “是这样？” “还有，可能要降印税，什么叫释放合理流动需求，增加二级市场活跃度？交投两虚，人气全无，不来个大新闻，连路边野狗都懒得搭理。” “好吧！” “其它还有，就不提了！大部分新闻，其实没什么营养，但是只言片语中，隐藏着巨大的商机，一般人抓不住，拿不稳，看不出，有点资本的大企业家，就要注意了。钱多得不知道往哪投，跟着‘指挥棒’行动，总不会错。” 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李萱也是头一次知道，看个新闻，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良久之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的李萱慵懒地问道： “你好像很紧张啊，有心事？” “嗯！原本不着急，现在砸了这么多钱，不看到效果，总觉得放心不下。” 金尚坦然地答道， “我承认，这次我有点冲动，着急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这个时间点确实有点早了，但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金尚也不得不玩一把大的。 个两三年时间，按部就班地将一个个同行卷死，独霸即时通讯市场，是大概率事件。 可万一来一个不差钱的主，和金尚正面竞争，怎么办？ 技术护城河建立不起来，社交关系链的门槛，要是不及时搭建，今夕文化随时有可能被资本从外到内，杀个对穿。 甚至，一些商业竞争之外的风险，也让金尚起了警惕之心。 “前些时，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基础运营商的第一次拆分要开始了，由事业单位转为国资控股，并伺机融资上市。因为经营主体改变，它们就可以参与市场竞争了。” “你是担心？” 闻言的李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回才回过未来， “它们……亲自下场？” 金尚沉着地点点头， “要快，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两三年的时间，磨磨蹭蹭，让它们看到了机会，直接‘弯道超车’，我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摘果子。” 被早期的qq杀爆的，不仅有一众国内竞品同行，还有skype这样的外国巨头，更有飞信，飞鸽传书这样根正苗红的“正规军”。 彼时的那一只小企鹅，已经神功大成，天下无敌，自然是不怕的，这个时候的金尚，可没这个底气。 “现在我是大撒币，因为即时通讯的市场很小，压根看不出什么前景。过个一两年，市场变大了，今夕文化还没霸占整条赛道，就不怪别人眼红了。不要将其它人当做傻子，现在不懂，不代表以后不懂。” (本章完) 173.第173章 进度 第173章 进度 时代与背景不同，同样的企业，遭遇到的困境也完全不一样。 如果以远超当代的眼光，看待前世的互联网发展史，将野蛮开拓，web1.0，web2.0，移动互联网等阶段时间轴展开，再对比一下基础运营商的管办分离，一分为六，增速降费，3g普及，4g推广的关键时间点，就会发现，基本都能一一对应得上。 面向终端用户的互联网服务商，在基础运营商面前，是没有任何议价能力的。 前些时，今夕文化的综合门户网站，不得不因为同行的投诉而保持“静默”，金尚不得不乖乖听话，挨打立正，根本原因在于，没有第二家可供挑选。 更何况，那不仅仅是基础运营商，还是“大家长”式的监管部门，只是碍于市场规定，没法直接介入市场化运营企业，参与市场竞争而已。 现在，这个束缚枷锁，貌似要被去除了，即便免去了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还时不时客串一下观众的“兼职身份”，专注于商业开发，对现在的今夕文化，也是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通讯，哪怕是网络即时通讯，本质上，是在抢电话和短信的市场，一旦基础运营商用泰山压顶般的态度，想要收购今夕，从还是不从？ 即便顶住不卖，对方照着做一个，也不是多难。 要是有个几百万上千万忠实用户，占据市场七八成，金尚也有较大的把握强撑，靠灵活多变的经营策略，顺利战而胜之。 现在？ 有心无力！ 听了金尚的解释，李萱也想明白了一点，回过味来。 “你的意思是，以后可能会跟咱们的‘衣食父母’产生直接竞争？” “部分领域，可能会存在利益纠纷，所以，待即时通讯软件做起来后，就要引入战略投资者，如果不能拉拢基础运营商，就必须找个有能量的后台撑腰，否则，以后日子可能会不好过……” 生意越做越大，就必须引入有实力的外部股东，分担一下压力。 即时通讯领域蕴含着极大的利益，一个人吃独食，很可能会被眼红又有实力的，连肉骨头带盆一块端走。 “不能太贪心，要适当懂得与人分享。” “嗯！我懂！但是，股份不是就这么随意让出去的，现在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而且，我不要钱……” 现金流充裕，导致金尚并不用为忽悠风投而操心。相比起现金，金尚更愿意拿股份换一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比如，和真正有实力的巨头交叉持股，深度绑定。 和女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很久，看了看时间，八点半都过了，金尚原本打算去附近的公园散散步，想想热死人的天气，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 就在此时，铃声响了，金尚抄起茶几上的电话一看。 “南小彪？好久没直接找我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迎着李萱好奇的目光，金尚按下了接听键，还不待回应，对面就传来一阵嘈杂音和有些狂放的欢呼声。 “喂喂喂，是小彪吧？这个时间了，干嘛呢？” “阿尚，成功了，你知道吗？火了……” “什么火了？” 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金尚没好气地询问道， “说说看，有啥事，这么开心？” “电影啊，第一轮公开放映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各地上座率出来了，过了七成……” 七成，也就是百分之七十上座率咯？ “这个数据，很好？” “你是不知道，最近的电影院有多冷清，一些无明星，无名导，无宣传的‘三无’电影，播放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别说‘三日游’，大部分‘一日游’都撑不住就撤了。” “喔？对比出来的优越感啊！” 金尚将电话换了一边耳朵，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小一点， “这个成绩，我不知道好不好，但是，能有这么高的上座率，宣发砸钱可是下了血本。别的电影票二十五、三十块一张，咱们才十七八块钱，个别区域甚至十五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票补嘛，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 在一九九五年的夏天，玩这一手，固然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本质上，也还是在降价促销。 现在的电影票贵，贵得让一般工薪家庭，压根承担不起隔三差五看电影的消费。 京城这等首善之都，人均月收入也才刚刚破千不久，就这水平，一张电影票二十好几，接近三十块，简直是要人命。 这哪里是涸泽而渔？ 这是将塘泥都给挖了，简直就是坑一个是一个，完全不考虑回头客和培育市场的既视感了。 说白了，电影身上高雅艺术的范儿，还没落干净，不管是拍电影的还是演电影的，都是艺术家。 自然，他们的作品，和普罗大众的审美渴望以及精神需求，并不完全等同。 电影院，是欣赏艺术的地方，和书画展，歌剧院，音乐厅是等同的东西。 接近三十块的票价，对标的不是老百姓的通俗作品，而是可以进入艺术殿堂的宝物。 用比较糙的话来说，欣赏艺术，是有门槛的，几块钱十几块钱的电影票，让艺术家们去喝西北风啊。 站在常棣文化的立场来看，上述老顽固们的想法，肯定过时了，但是，现在业界都是这个鬼样子，南家兄弟和金尚也没有以一己之力改变它的想法。 既然如此，就只好以迂回的方式变通了。 基于网络和线下结合的当代“票补”策略横空出世。 各种优惠票券和搭售，将电影票价格打下来了。 今夕文化肯定没亏，制作方常棣文化以及刚入手一家不大不小的老式院线的南大彪，也有得赚。 电影票价格虽然不高，但观影人次起来了，算上周边，也是大赚特赚。 没人看，定再高的价格，也是白搭。 在金尚的劝说下，南大彪咬牙接受变相降价的宣发策略的时候，也是有些患得患失的。 好在困难都过去了。 对南小彪来说，了小半年的精力，辛辛苦苦拍的电影，能顺利上映，并取得好成绩，成就感实在是太充足了。 “所以，小彪，你就是为了报喜？” “我说，阿尚，你是不是忘了《大时代》今天上映？” “别瞎说，没有的事！” “你呀，忙自己的生意，顾不过来，叔也理解，好歹关心一下，这都大半天了，首映式没来，观影人次爆发也不怎么兴奋……” “谁说我不闻不问，贴片广告还是我拍的板。” “行吧，这两周，我要带着主创全国跑宣发，回来之后开庆功会。” “演唱会结束了，一起开吧，时间太紧了。” 寒暄了几句后，金尚挂断了电话，然后顺便瞟了一眼日历。 “七月三十一日，时间过得真快。原来是今天上映啊，上回小彪提过一次，忘了。” “我就知道！” 李萱嘿嘿一笑， “你这个大股东，当得太不称职了。” “忙不过来啊！” 金尚叹息地回应着。 真不知道那些穿越者前辈是怎么做好时间管理的，开大公司赚大钱，文抄武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无所不包，还有时间外出游山玩水，拈惹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金尚就开个创业公司，抽空去组乐队玩个音乐，就用掉了所有的时间，避暑旅游一个星期，还得抽空去视察子公司运转情况，顺便考察物流仓储中心驻地。 “一天到底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哪怕我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干不了太多的事，更何况……” 说着的金尚，无奈地摇头。 赚钱、事业和爱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还有许多在意的人和事，不可偏废。 如不是有“金手指”加持辅助，可能顾此失彼的情况会更加严重。 又看了会电视，李萱回房间看书，准备周末的考试，金尚则打开了电脑，查看着后台数据变动情况。 从八点开始发布，门户网站和几个合作的论坛打广告后，将近一个小时了，下载量刚刚过千，而且，下降的趋势还比较明显。 因为有过预热，很多关注的网友，第一时间下载了今夕公测版并试用。 最初的热度过后，就只能靠宣传广告和自然流量吸引用户了。 目前的数据，还包含了今夕文化公司内部的账号。 这个时间点，总体活跃账号有将近三百多，其中，一半人在今夕对战平台打游戏，剩下的一半人，还在摸索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留存率，还可以！最可喜的是，使用今夕的网友，基本也是门户网站和游戏平台的用户。粘性很高，一般不会随意弃坑。』 一个小时，几百的活跃用户，算好吗？ 没有同行衬托，不记得前世数据，连个对比也没有，金尚完全想不明白，这个走势到底好不好。 看着自己挂着今夕文化logo头像，昵称为“山水郎”的老板账号，金尚加了几个比较活跃的群聊，看看情况。 其中，戴义琴的粉丝群热度最高，因为加入门槛低，所以人数最多。 上限五百人的群聊，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人了，名义上的“群主”戴义琴，现在估计不是陪着小彪跑电影宣发，就是在和体育频道商量综艺的事，压根没空和粉丝互动。 不过，大明星的“脑残粉”就有这点好，哪怕“主心骨”不在，自己人也能拉帮结派吵成一团。 待金尚加进去的时候，在一票一样的头像，分不出男女，毫无特色的账号中，突然冒出一个定制头像，明显不一般的家伙，瞬间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翻看了一下大家聊天的内容，拒绝了一批聊天邀请后，将几个污言秽语，辱骂他人的账号禁言半个小时后，留下一句“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请大家文明交友”之后，就退了出去，一堆炸了锅的网友猜测这个风格清奇的账号，到底是哪位“大神”。 至于能不能猜出真相，金尚也没关心。 转头进入本地求职招聘群后，翻了一下大家的留言，找到两个文字编辑方向的求职者，发送了限期实地面试的邀请后，删除了一些明显恶意捣乱的发言，同样加了禁言套餐。 最后，又去了一趟相亲交友群，看了下，里面基本都是工作环境比较闭塞，平时太忙，没时间外出社交，也没机会接触同龄异性的男同胞。 偶尔有几个条件还不错的女子，被好几个人抢着献殷勤。 金尚也没管这些人私底下如何见面，以后台管理员的身份，发了个谨防上当受骗，保护自身合法权益的安全提示后，又去交流相对平淡，但人气很旺的游戏群聊了聊。 出乎意料，里面居然有两个自称职业棋手的人，从其胜率和对战记录来看，哪怕不是专业的，估计也相差不远。 没打扰大家的兴致，金尚找了几个桌游爱好者，去玩了两把上线有几天的“三国杀”游戏。 不得不说，前世能够脱颖而出的原创定制游戏，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在有限的线下宣传之后，吸引了一大批爱好者参与，线上游戏区的大厅服务器一个接一个地开，周末晚上黄金时间，能保证三四千人同时在线，以目前的市场规模，当真很不得了了。 有鉴于此，公司找了个专营纸牌制作和发售的公司合作，准备联手将这一款桌游推广开来，搭上文化宣传的便车，应该不至于太难。 『等站稳脚跟，就开始推行代币计划吧！』 随着公司业务线越来越繁杂，支付场景越来越多，预付款账号的加载就显得太麻烦了。 一款打通公司各产品的代币系统，实在是太有必要了。 今晚的新增注册量，并不算太多，什么火爆公测，一夜爆红的事，并没有出现，但比设想中最坏的结局，已经好很多了。 国内目前撑死了三十几万网民，明年初能过四十万就不错了。 “三个月，十五万活跃账号，年底至少要突破二十万，有这个数据，才好跟各个投资人吹牛炒估值！” 如果顺利的话，这个目标，应该不难完成。 (本章完) 174.第174章 转移风险 第174章 转移风险 八月了，天气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凉快下来，反而越发酷热了。 往年时不时迫近的太平洋飓风，也离得远远的，没有海上送来的些许凉意，多日无雨，使得京城也出现了些许干旱的征兆了。 自今夕文化的高温补贴和高温假开始普及，全职员工的轮休也提上了日程，小部分非紧要部门，目前并没有满负荷运转。 即便如此，“金手指”提供的加持，让职员们的工作积极性较高，总体而言，工作效率依然比同行要高。 这就相当难得了。 随着今夕的上线，公司的总体氛围，处在内紧外松的层次。 乍一看，大家都在按部就班地干活，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实际上，各个小组的运转和协作，相当快速。 别的不提，金尚办公桌上待处理文件的增加速度，就能看出这家公司的事务到底有多么繁忙。 上午时间，大半都在处理琐事上了，直到十一点过了，才将外出旅游没做的，全都完成了。 了却一桩心事的金尚，打开了电脑，登录了即时通讯软件，看了下后台数据，又和几名有点印象的网友下了会棋，连赢几把后，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来。 现在可是工作日，上班时间，居然有三千多的网友同时在线，比昨晚黄金时间还要多，着实让人感到惊喜。 从目前得到的反馈来看，学生用户的增加并不是很多，倒都市白领，对即时通讯的需求极高。 免去了记住繁琐的寻呼机和电话号码的烦恼，再也不用为寻找公用电话而烦恼了。而且，省了租赁寻呼业务和移动电话的资费，当真让人喜出望外。 就凭今夕可以随时随地和客户交流这一点，对工作繁忙的打工人就很有吸引力了。 在金尚重点关注的学生群体中，还没完全打开市场，商用领域倒是率先出现了可喜的变化。 『东方不亮，西方亮！』 虽然离设想有点偏差，到底也算是开了个好头。 回头想想公司的宣传策略，金尚这个老板，也不得不承认，目前今夕开战的各项特色服务中，确实很对都市白领们的胃口。 求职、相亲、交友、工作交流，专业社区等等，怎么看都是每天两点一线，没啥娱乐活动的“社畜”们需要的，不仅如此，还有轻松小游戏，打发时间的网络小说供消遣，累了还可以上门户网站看看新闻资讯，与时尚潮流接轨。 就连网购和线下生活的大部分商品和票券，也是他们需要的。 简单地说，今夕的横空出世，填补了上班族诸多精神需求的空白，简单地预热过后，一经发布就立刻火爆起来，确实是顺理成章的事。 学生群体市场的不温不火，除了电脑和宽带普及率不高，上网渠道狭窄的原因之外，也在于有限的学生网友，被京城学联以及一大批校园论坛分流了。 即时通讯软件，到底不如有文字贴图的论坛直接。 没法一目了然地感受到今夕的魅力，如果没人带着玩，交不到好友，所谓的聊天软件，就是个摆设。 『没有社交需求，就没有点开的必要。』 就好比前世，“低头族”们在公交地铁上，没事就会点开微信看看消息，可是没几个人会时不时盯着支付宝看。 按理说，两者提供的功能和服务，都差不多，但是，客户在前者上浪费的时间，就是比后者多。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说穿了不值一提。 前者有社交关系网，后者没有。 『两大网民群体之一，“社畜”已入彀中，大学生该怎么笼络呢？』 难道，真的要金尚再大肆撒钱，在全国各大高校附近开网吧？ 暂且不提开销有多大，今夕文化压根撑不起这么大的局面。 『要不，提前将个人空间和同学网搭建起来？不行！太早了！』 技术不达标，很多美好的设想都是空中楼阁，实现不了的。 就好比现在搞什么校园选美大赛，就做不成。 很多穿越小说里的大学生创业者都喜欢玩这一套，看似一着妙棋，其实就是外行人的臆想。 粗浅地了解过外国社交网站用这种方法一飞冲天，就以为国内也能干，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提组织校际选美大赛的难度，在读生想要在本校开战选美大赛，恐怕还没到学院领导，学生会就把活动给“毙了”。 就算能勉为其难地强行举办，能收集几个路人粉就算不错了，压根造不起声势来。 不是大学生对所谓的校校草不感兴趣，而是举办公开活动的条件，很难达成。 文化背景和校园秩序束缚下，使得国内校园学生自治团体的权力并没有那么大，没有足够够分量的领导和有实力资本支持，啥事都干不成。 金尚至今都还记得，前世上大学的时候，组织一场学院间的电子竞技大赛是多么困难，了几个月时间，连个正经的场地都弄不到，最后只能和校园英语角协商，借用两天，办露天比赛。 那都是智能手机横空出世的年代了，现在可是一九九五年，比前世更加保守的平行世界，大庭广众之下，在学校里搞什么选美比赛？ 你怎么不上天咧？ 谁组织的，去教务处写个检查先！ 选“校校草”之类的活动肯定不可行，至少现在不能做。 勤工俭学的路子倒是可以试一试，但是，这种活动，很难撬动大部分学生的关注度。 兜兜转转，金尚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现有的板块上。 『校友录，校友网？』 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用发散性思维导图，对比琢磨着发展方向，金尚倒是有了点眉目。 『社交，用户个人资料和互动交流，而不是后来的实时动态和广告营销，今夕……个人空间！』 将早期qq空间和校友网，朋友网之类的优点杂糅起来，做一个大而全的今夕个人空间，然后再试着孵化出类似博客的长文自媒体，最后上线典型社交平台？ 写写画画之间，金尚回过头来看，觉得似乎有些偏题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有限的大学生网友，绑在今夕文化的产品线上。 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现在对学生有用的，估计只有同学录功能和毕业生可能会用的求职功能。 175.第175章 小试牛刀 第175章 小试牛刀 实际上，终端配送的痛点，还不仅仅是地图导航缺失，还有更多实际运营过程中的难题。 比如载具，监督，审核账目，记录工作量等，真要是采用粗放的管理方式，也许每个发薪日，会冒出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临时工”要钱。 永远不要低估了老百姓们的“淳朴”，在利益面前，什么良心和自觉都是扯淡。 开门揖盗的事不可做，但是，有些权力不下放，事情都没法干了。 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在将物流配送勉强做起来的程度上，尽可能避免管理漏洞被利用。 和魏双萍谈论了一下处置的细节后，才将这些麻烦事勉强定下来。 目前的措施，只能算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表面文章，在技术能力和社会发展达到一定程度之前，只能堆人力和资本，用高明的管理模式，维持着起码的运转。 “对了，金总，关于儿童读物创作部门，我建议将其剥离，和发行部门分开，现在的‘混合’模式，不利于内容制作板块创新，也限制了发行部门独立自主，发展壮大的可能性。” “我……考虑考虑！” 魏双萍说的问题，金尚也注意到了。 在公司层面，大就是好，全就是强，要是能做到大而全，肯定无往而不利。 可是，具体到某个层面，最好分门别类，明晰权责。 现在的情况是，漫画制作和杂志，有发行部门兜底，所以积极开拓的欲望并不强烈。 并不是说《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上的漫画和绘本质量不行，美影厂多年的积累，实力还是很强劲的，但是，有没有努力做倒最好，其实一目了然。 哪怕偶尔作品质量差点，发行也不会被卡，最后肯定能卖掉。 对发行部门来说，自主发掘作品，合理备货和调度的需求也不强烈，即便没有热门新作上架，也有自家的漫画轻小说和绘本兜底，不会没有东西卖，也不缺回头客。 明明应该互相促进，彼此扶持的两方，现在有争着拖后腿的趋势了。 说白了，还是搅在一起，哪怕出了差错，也不好明确责任并追究。 金尚早就想将它们给拆分了，只是碍于刚入手，不好大动干戈。人心惶惶，欠薪都没补齐，就被今夕文化收购，先前最紧迫的事是保持稳定，让快要崩溃的业务继续运转。 现在已经是第二个月了，两个月薪水加两个月欠薪发放，也差不多能稳住人心了。 “金总，这件事要尽快，趁着这个好时候，一举奠定局面。旧秩序刚被抛弃，新的还没建立起来。待大家缓过劲来，又回到原来那种状态，想要改变就难了。” “你的建议是什么？” “漫画制作业务，归于内容事业部，书籍和音像制品发行，由母公司直接管理。” “你……尽快提交一份重组申请！对了，先放放风，让涉及到的员工有个准备。” 以前那些人在美影厂的时候，管理特别粗放，地方自主权极大，这也导致控制不力，弊病很多。 今夕文化肯定不会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提拔华中地区区域经理蒋龙就是分化拉拢的手段之一，具体如何操作，还得看魏双萍的能耐。 —— 今夕文化在电视台黄金时段打的广告，有两段，第一段，是没有真人表演的cg动画展示，背景音乐是《明月几时有》，主要是展示今夕文化的文化特色和科技能力，并将宣传重点放在即时通讯软件——今夕上了。 第二段时间更短，背景简单，情节接近于无，人物就戴义琴一个，广告词就一句“今夕何夕，见此邂逅？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拖沓，就是打着利用戴义琴的名气，吸引大家使用今夕来追星。 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将人忽悠过来，就是好方法。 戴义琴作为代言人，广告肯定不止这一条，巨幅海报和图片广告，在公交车身，地铁广告牌，电梯楼宇都有。 宣传的重点，集中在几个大城市的高校和一线写字楼附近。 效果嘛，还算可以，用户增加比例还是很高的，只是基数太低，绝对用户量也有那么回事。 和用掉的宣传费相比，实际得到的好处，差得有点远。 但是，不能量化的方面，比如品牌价值，商誉，用户认可度方面，肯定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偏远地区不好说，主要城市范围，绝大部分居民，基本都知道了有一家“财大气粗”的高科技公司，正在推广互联网聊天软件。 至于互联网是什么，聊天有什么意思，会上网和打字的人很少，也就谈不上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了。 那么多里胡哨的功能，总有一款是适合的吧。 就在金尚绞尽脑汁，完善基于即时通讯软件为核心的应用生态链的时候，一众同行们，也在关注着今夕文化的进一步动向。 自从门户网站横空出世，打响了互联网厮杀的发令枪后，各种举报侵权被侵权，发文通稿，诉讼战就没有停过。 这些时，今夕文化锱铢必较，死战不退，宁愿自损三千，也要让抄袭者损失八百的作风，着实吓坏了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家伙。 虽说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也不是像疯狗一样见人就咬，非核心区域的竞争，还是很好说话的，可一旦触碰到今夕文化的主营业务，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了这么多钱打广告，竭尽全力推广的软件，一时半会还没人想着冒险模仿。 已经用了两三千万，估计也不会吝啬再两三千万打官司。 查一查今夕文化在这方面的专利注册，就知道金尚对此有多重视。 跟进可以，避开专利陷阱，重新设计一款即时通讯软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所以，今夕文化虽然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同行的反应却比较冷淡，暗地里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今夕的推广效果。 当打听到真实注册量不到三万，活跃用户还要在此基础上大打折扣的时候，对金尚钱如流水的败家举动，鄙夷不已。 京城学联论坛的活跃用户，是今夕的十几倍，一分钱推广都没。 两者对比，似乎高下立判。 赚了几个钱，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以为是创业天才，结果栽了个大跟头。 金尚本人虽然不清楚外人的具体看法，也能猜测一二。 实际上，对这个数据，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没啥惊喜，但也还在稳步发展中。 昨天和运营商打听了一下数据，目前全国联网电脑装机量是三十一万，上网用户比这个数据要多一点，但也有限。 三个月的时间，十五万以上注册用户，金尚觉得达成目标的希望极大。 实际上，电视台广告播出后，从晚上到第二天下午，用户就超过两万，第三天就近三万，然后增量开始急速放缓。 公测版本发布后，前几天的数据爆发，就占据了大头，后面是细水长流的推广和发展了。 周四上午三万多用户注册，以及日活跃账户过万，着实让金尚小小地满足了一把。 京城学联论坛每日有超过十万用户，发布超过二十万动态，这些，金尚一点都不羡慕，这玩意变现困难，而且用户粘度是个大问题。 上万即时通讯的活跃用户，已经可以为公司做很多贡献了。 下午，和编辑组讨论了一下《九鼎战争》的脚本细节，将修改意见细化，并植入公司一系列产品，尤其是即时通讯的软广告后，又询问了一下“三国”题材的漫画小说和周边开发情况，确认无误后，又和李萱商量了一下第一步计划。 团购，是金尚准备的第一批试水商业开发项目。 现在可是一九九五年，团购好做吗？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那种物美价廉，你砍一刀，我砍一刀，彼此拉踩的事肯定做不到，但是，即时通讯软件出现后，回归“团购”本身的属性，以薄利多销的手段，将公司网购规模撑起来，就是目的之一。 即便以邮政为主要配送手段，有些对储藏要求不高，附加值较高的商品，还是有利可图的。 首先，要做的，就是团购电影票。 这玩意对时效性要求太高了，上映时间一般在半个月到两个月不等，黄金期也就首映后的一个多星期。 “小彪那边，追加了两百万‘票补’，团购电影票的事，要尽快！” 已经上映半个星期了，马上第一个周末到来，能不能冲一把热度，就看这两天了。 李萱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大活，两百万，要在两三天内做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尚调整着后台系统，准备开始干活。 “别担心，我有把握！” 想要将两百万赚到手，就意味着要帮《大时代》卖出八百万到一千万的电影票。 “去年票房最高的电影是两千四百万，过千万的只有三部，其中两部还是企业包场的任务，我怎么能不急。” “前几天，《大时代》的口碑和热度其实已经起来了，如果不是票价太贵，可能会受欢迎，小彪就是看到这个趋势，才追加票补的。这可是咱们今夕第一次大显身手，不能玩砸了！” 说着的金尚敲击着键盘，编辑了一条群发信息，很快，所有用户都会收到一条弹窗。 意识到金尚做了什么的李萱，一边盯着本地生活电影票优惠票券界面，一边盯着定制的“团购群”，等着有意向的客户上门。 金尚则背起吉他，来到上层的个人休息室，轻轻地弹着吉他，打发时间。 半个小时后，李萱兴致勃勃地敲响了房门。 “第一份五万人次团购电影票已经售罄。” “还行！” “可是！” 李萱有些纠结，又有些兴奋地问道， “明明只有一万出头的活跃用户，怎么卖了这么多？” 金尚停下弹吉他的手，笑眯眯地解释道： “假如说，现在有限时活动，原本一万块钱的手机，现在只卖五千，恰好你又要换手机，你会买吗？” “会啊，便宜一半了。” “只买一部？” “这……” 李萱琢磨了一会，才答道， “力所能及，尽量多买，自己用，也可以帮亲朋好友买，即便送不出去，转手六七千，也有得赚啊！” 金尚摊了摊手： “电影票也一样，原本接近三十块，现在只要十五六块钱就买得到，邀上朋友，或者和家人难得去一趟电影院，不好么？” “这样……也行？” “消费这种东西，本质上，是一种被压抑的冲动。如今老百姓手里有几个钱的，不是一个两个，但是能的地方比较少，尤其是物美价廉的精神服务产品，更是凤毛麟角。这个时候，打对折的电影票，吸引力就很足了。” “这么便宜，电影院还有得赚吗？” “那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在有限的时间，有限的资金支持下，尽可能多地将潜在观众送入电影院观影，其它的，不归我们管。” “我……明白了！” 电影院会亏吗？ 别说十五元，哪怕是十元以下，只要能保持住五成以上的上座率，就有赚头。 现如今，国内的影院，以老式居多，一个影厅，能坐好多人。 为什么南大龙对七成上座率如此欣喜？ 二十年后的院线，影厅较小，哪怕坐满了，也显得比较空旷。 现在的电影院，超过一半上座率，就有人山人海之感。 “按照这个趋势，恐怕明天下班之前，就能将这一单做完。” 南大彪的要求是两个星期，现在看来，两天就差不多能完成了。 “这种威力……” 想到此处，李萱也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想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做即时通讯？bbs论坛那种水得不能再水得所谓活跃度，能和今夕相提并论？” 左手握着流量入口，右手捏着流量黑洞，然后左手倒右手，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 “你……这是要搞大事啊！”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改变世界，从我做起！” 金尚捏了捏李萱娇嫩的小脸， “现在只是小试牛刀，不算什么！接下来，看看奶粉、白酒、肉干、纸尿裤等货品的团购效果。在姑妈面前吹过的牛，要圆一圆，否则，面子挂不住了。” “嗯！” 李萱望着桌子上一堆以“北国之春”为品牌名的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奶粉、纸尿裤还好说，白酒喝肉干怎么寄送啊，邮政那边，接受这种麻烦的物流业务么？路上耽搁了，坏掉了怎么办？” “应该问题不大！这个我再想想，怎么搭售才能将利润最大化。” (本章完) 176.第176章 生根发芽 第176章 生根发芽 姑妈家提供的商品，基本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内。 惟有纸尿裤让人有些意外。 打听了一下后，金尚才搞清楚了大概情况。 绝大部分纸尿裤，都包含无纺布，高分子吸水材料和绒毛浆等；姑妈家的纸尿裤生产厂，是后来接手的。 一家中型人工林场经营不善，被拆解后出售抵债。 身为债主之一的姑妈家，分到了看似资产很优质的林木资源和几家小型加工厂，其中，纸尿裤生产基地，已经是经营最好的了。 和一般廉价品不同，“北国之春”纸尿裤居然是比较高档的可降解环保纸尿裤，原材料用了大量的玉米纤维、大豆纤维和荞麦纤维提炼制造，在东北部分母婴制品店还比较受欢迎。 在张家的主打商品中，纸尿裤的利润率相对较高，哪怕大打折扣，网销毛利依然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除了纸尿裤，奶粉的销售也很好，说供不应求有点夸张，出货量确实很大。 上辈子，金尚对网购“剁手”一族的了解不多，直到现在，亲眼见到后，才知道到底有多么夸张。 纸尿裤几十几百地买，奶粉一单上千的都不在少数，很多家庭恨不得趁着“跳楼大甩卖”的时候，将这辈子要用的奶粉都备齐了。 有可观的毛利率，还是能走量的批量商品，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或者说，只有今夕文化一家抽取了较少的手续费，维持运营成本，使得原本滞销的商品，以超快的速度，发往全国各地。 有鉴于此，金尚特地去委托郝齐联引荐，和本区负责邮政的专管干部聊了下在公司设置一个快捷发售点的事。 委托量实在太大，在金尚做出了一系列承诺后，确定了一个较为优惠的打包服务费后，发货的渠道明显畅通了许多，让一度陷入拥堵的转运部门松了一口气。 周五下午，姑妈金兰芸带着张云鹰来到公司，看着李萱不断开单，指挥着几个客服借助聊天软件和客户紧张沟通，待公司财务确认团购预付款到账后，魏双萍就安排人力迅速发货，和邮政派单确认无误后，送上大货车，驶出了临时仓库区。 “就这两天，送来的货，卖了一半？” “奶粉和纸尿裤卖得很好，肉干嘛，马马虎虎，勉强能卖得动，各种酒水饮料，有点够呛……” “具体原因，找出来了吗？” 见张云鹰忙里忙外，去看了下仓库发货进度，又半懂不懂地看了下网销客服如何与网友沟通，金尚小声对姑妈解释道： “前两者就不提了，卖得好是必然的，物美价廉，消耗量还不小，放在全国这个大市场层面，我有把握将线下店打得满地找牙。肉制品嘛，客户群体不对，经常吃肉的家庭，不在乎这点差价。网购毕竟有风险，线下品牌更放心。” “买得起的不喜欢，喜欢的买不起。” “对！” 说白了，还是相对富裕的群体，没那么多，真空包装的脱水肉干，特色熏肉，香肠以及卤货等，对大部分老百姓来说，平时可吃可不吃，只有逢年过节，红白喜事的时候会准备一些。 生活条件还没到那一步，过年了，家家户户基本都能包一顿饺子，日常餐餐吃，就太奢侈了。 “至于酒水，就更麻烦了，这玩意走邮政，还得专门的包装，五十多度以上，就得走特殊渠道，运输成本很高，一件一件地发，麻烦不说，成本高企，未必划算。” 而且，卖酒涉及到一系列的资质问题，现在没人管，不代表真的就没有关隘。 “所以，其它都好说，就是酒水难度较大？” 金尚赞同地点头道： “姑妈，您家的‘北国之春’酒业，我了解了一下，品质其实还可以，主打中低端平价酒，走物美价廉的路线，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这一行竞争激烈，没有诚意，只懂得营销的混子，早就关门大吉了。‘北国之春’的酿酒工艺，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了，相当成熟，一直在当地小土豪之间流传，十一年前，你姑父钱买了别人祖传的配方和酿酒工艺，才置办的酒厂……” “品牌成立时间不长，但是‘北国之春’在当地名气还行！难怪，是有基础的。” 和那些动辄几百年历史的大牌子和近乎文物或者名胜古迹的酒坊比不了，作为一个地方品牌，“北国之春”经营得还算可以。 想了想之后，金尚建议道： “姑妈，您家对各地经销商的掌控情况怎么样？我听说酒厂在旺季对代理有拿货要求，淡季强制要求压货，降低酒厂库存压力。如果可以适当控制一下终端零售价，我可以试试让他们参与团购合作……” 闻言的金兰芸苦笑道： “这些是知名大酒企才有的能耐，拿捏经销商不在话下，我们家这种……不被拿捏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姑父就是不想受人钳制，当地协会也太弱了，掌握不了议价权。真正厉害的同行，不在北方，在云贵川。好山好水都被他们占了，不得不服……” “确实！” 这一点，金尚也不得不服气。 农牧副食，尤其是酿酒，当真是个需要老天爷赏饭吃的行当。 “这样吧！网上我还是卖着，多多少少能减轻一下库存压力。待我这边仓储建立起来，有起码的本地配送能力，再来考虑加大供应量。” 目前，只能辐射京畿地区，华中地区，是下一个计划中的辐射范围，然后中心开，向四面八方扩张。 不是金尚不想去长三角和珠三角布局，那些地方经济比较发达，竞争激烈，贸然参与到“神仙打架”的竞争中，不太稳妥。 经济发达的地区，暂时以轻资产模式深耕，比如书籍和影音制品发行，网站推广，聊天软件普及。 商量得差不多了，金兰芸才松了一口气。 “加大奶粉和纸尿裤等婴幼儿产品的供给，减少酒水运输，其它保持平稳。这样……也好！其它商品需要高周转，酒水嘛，多放一两年不是坏事，储存得当，说不定还能升值。” 这些话，虽然有几分实际意义，其实也就是自我安慰的托辞。 说完正事，姑妈金兰芸好奇地问道： “你这个聊天软件，现在有多少用户？” “不到四万！平时一万左右的活跃用户，周末黄金时间，估计能过两万！” “就靠他们，能够贡献一个月几百万，上千万的营业额？” “当然不行！这些，只是种子，需要培育，吸引更多用户！” 就算是要割韭菜，也太早了。哪怕现在能买得起电脑，上得了网的都是不差钱的精英，金尚也不想做杀鸡取暖的事。 “目前引流，主要以门户网站和其他渠道的广告为主。如何将用户吸引过来，我也在想办法。” “这些……我不懂！如果能尽量多卖一点存货，压力也能减轻许多了。” 想到这些天，在京城和几家大的经销商见面谈判，其艰难程度，简直是不堪回首。 这年头，渠道商的强势，是互联网时代长大的孩子理解不了的。 依靠信息差，将上下游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大玩家，正是嚣张的时候，互联网的诞生，改变了游戏规则，颠覆了传统的营商秩序，靠低买高卖，吃了买家吃卖家的手段，很快就会玩不下去了。 姑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久，金兰芸突然冒出一句问话。 “小金，这个网络销售平台，以后做大了，会上市吗？” “诶……姑妈也看到了财经杂志上的新闻？” ‘这玩意，未来会很强，但是，现在很弱小。如果小金要引入战略投资，等我回去，向当地的商会打听一下，看能不能组一个合作基金会……” “产业基金？” 金尚闻言一愣，旋即有些意外地问道， “是看中了渠道的潜力？” 金兰芸十分肯定地做出了答复： “一直以来，北方坐拥黑土地，在农产品及相关开发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在渠道领域几乎没什么影响力，辛苦一场，钱都被别人赚走了。如果有一个有别于传统经销手段之外的渠道可供选择，也算是不无小补，即便没法完全做出替代，也可以用来和大经销商讨价还价。” “以前，没得选，现在，似乎有另外的可能性了？” “你这孩子，一点就透！小时这个人吧，有点小聪明，但没有干大事的智慧和毅力，没想到，居然教出你这个不得了的孩子。我家的云鹰，有你一半的能耐，我就放心多了。他啊，继承了你姑父的勤劳与坚韧，却少了灵活变通的手段和见微知著的眼光。要是没个人榜村，以后会被人欺负。商场如战场，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吃亏是福，可要是被人坑得支棱不起这个家，就糟了……” “云鹰表哥，没那么糟吧？我看，人还是不错的！只是……” “需要一个贤内助，对吧？和他父亲一样，要是没我提点，早就被那些所谓的兄弟和酒肉朋友耽误了。” 这是将自己视作贤内助，倒也不自谦。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姑妈金兰芸在人情练达方面，确实很优秀。 不得不说，老金家的血统，到底是无数代筛选出来的精英，在肯动脑子方面，还是有较明显优势的。 书香门第，传统世家的奢豪不再，一些优良的传统还是保留了下来，在如何教育下一代上，确实比普通人家要有心得。 “那个姓魏的姑娘，当真是越看越顺眼，可惜……” 金兰芸小声在金尚耳边叹道， “搁在以前，小户人家还真不嫌弃这种女孩，反而觉得有阅历，懂事的媳妇，比不知道心疼人的大姑娘要更旺夫。现在嘛，时代不同咯……” “缘分这种事，说不好的！” 轻笑了几声的姑妈不由得摇头： “你搞的这个什么今夕相亲群，我让云鹰注册账号，进去聊了聊。现在的都市小女孩，都这么浮躁了啊，见到开农场种地养牛羊的，都不感兴趣。” 金尚揶揄地笑道： “云鹰表哥没说家里万亩良田，成千上万的牛羊？” “都没机会说，就被拒绝了。” 金兰芸纠结地回应道， “我看了下里面的资料小卡片，一个个家里没几个积蓄，要求倒是不少。我听说现在找不到老婆的男光棍在增加，可是，真正出面征友相亲的，反而是女的偏多啊。” “可能男光棍在忙着赚钱，没空吧！”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 这年头，买得起电脑，牵得了宽带，付得起网费的，都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有这种条件的适龄男子，选择的余地很大，压根用不着相什么亲。 “像云鹰表哥这种，真要找什么门当户对的好妻子，在网上很难的，要么职场邂逅，要么家人朋友介绍。以后，让他常来京城，或者干脆搞一个商贸公司，常驻京城就是了。” 以张家农牧场的规模，再想做大做强，光靠那点种地养牛羊的利润，撑不起来的。 走贸易路线，放大杠杆，放眼全国，或者干脆去资本市场融资，可能是一条路。 当然了，这么搞的风险也有点大，十分考验云鹰表哥的能耐。 “让你父亲看看，有没有熟人带一带吧，光靠他自己，我也不放心！” 金兰芸也知道，张家人在北方的事业，基本上到顶了，再想往上，就不是商业方面的事了。遗憾的是，老张家发迹得很晚，没啥底蕴，金兰芸的关系网，基本都在京城。 来京城找出路，是迟早的事。 这次，只是适逢其会，借着梅杏红怀孕的事，早点前来打前站。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手边的电话响了，金尚按下了接听键。 “接通了……目前直接申购金额是多少？” “七百五十万……怎么这么多？” “今夕币转化率是多少？” “知道了！你们继续维护升级，一定要保障支付渠道的安全与稳定，安全问题不能轻忽。” 挂断电话后，金尚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 金兰芸好奇地问道， “什么七百五十万？” 金尚很坦然答道： “和基金公司合作了一个有便捷支付功能的理财产品，首次打通全渠道。合作方反馈，第一次推广，卖出了七百五十万的份额……” 这些买家，基本可以确定是潜在用户，这七百五十万，绝大部分都会以各种交易方式，成为今夕文化的营收。 至于今夕币，金尚并没有嚣张头铁到和真钱一比一挂钩，而是采取一比一百的比例化为点券的模式，公开售卖。 从今夕币的流向来看，大部分消费在了今夕游戏对战平台，小部分用于付费阅读，还有一部分用于兑付购物券。 抵扣电影票销，奶粉和纸尿裤折扣等。 网站上的各种优惠活动，层出不穷，总有一款能打动人。 再加上即时聊天软件——今夕的普及，有了专业的客服点对点答疑解惑，让交易的成功率大幅度提升。 见金尚侃侃而谈，云淡风轻地指挥员工按部就班地将一单单交易兑现，再看看明明年长，却如学生一般好奇地跟着问这问那的长子张云鹰，金兰芸不由得喃喃自语。 “咱们老金家，看来真要出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啊！” 别看一单单生意不起眼，集合起来，也很可观了。 偶尔还冒出一两个大客户扫货，仓库里的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这还只是刚起步，就能够保持足够的交易规模，勉强维持正收益，当真了不起。 金兰芸这些时，也打听过一些电脑和互联网方面的事，就没听说有哪个能赚钱的。 乍一看，今夕文化的各项业务，繁杂难明，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发展，可自从今夕横空出世，将绝大部分“里胡哨”的业务串联起来，一条清晰的脉络就凸显出来了。 『从一开始，阿尚的打算，就是组建一个以即时聊天为核心，将网购、游戏、影视音乐，在线阅读、漫画制作与发行、版权运营，文化传媒以及实体经营整合起来的庞然大物。这是……见证了航母战斗群起航？』 在航空母舰入列之前，一堆巡洋舰，驱逐舰，鱼雷艇，护卫舰等杂糅的编队，确实有些不伦不类，可是，打击核心占据了中心位置后，似乎稍微有点纵横四海的模样了。 至于为什么要不惜代价打广告，以最大的速度将即时通讯——今夕做起来，金兰芸也稍微有点明白了。 不快不行，如果不一鼓作气将“航母舰队”整编完毕，形成战斗威慑，恐怕会被别人摘果子。 “四万了，四万了诶……” 正在埋头整理数据的李萱，突然抬起头来，笑脸如，向金尚报喜。 这个数据绝对值确实不起眼，但它意味着，全国超过十分之一的网民，已经成为今夕的用户了。 “是嘛！” 早有所料的金尚，矜持地点点头， “招聘客服与售后的力度要加强，现在人还是太少了。” 金兰芸拍了拍金尚的肩膀，欣慰地说道： “感觉就像是当年，我跟你姑父在风雪中，伺候羊羔产仔一样，站都站不稳的小羊咩咩叫，那都是希望啊！” “争分夺秒，真是心急啊！” 轻轻拍了拍有些微热的脸庞，金尚十分让自己冷静一点， “该想想下一步了！” 如何增加用户粘度，金尚的想法是制作在线音乐软件，将诸如“红钻绿钻黄钻”之类的增值服务加起来。 另外，就是推陈出新，开发更多游戏，供网民消遣。 『要不，先开个聊天室？太早了！先把兼容同学录功能的个人空间做出来吧！』 (本章完) 177.第177章 碎片化 第177章 碎片化 公司正常运转，即时通讯软件的用户也稳步增加的时候，周六上午，金尚抽空去足球公园球场，正式验收了修葺扩建的工程。 球场看台翻修一新，老旧的设施也纷纷淘换，原本略显老旧残破的气息，被潮流时尚的氛围替代。 原本三万人的观众席，现在能够容纳将近五万五千人观赛。 这个规模，短时间内，明显够用了。 在金尚组织工程队拆卸辅助工具，安排搭建舞台的设施入场的时候，老金才姗姗来迟。 “家里有点事，来迟了！” “又是哪家亲戚来打秋风？” “你呀，怎么能这么说长辈？” “我又没说错！” 金尚不屑地撇了撇嘴， “以前怎么都不来？现在咱家有点起色了，就都找上门来了！” “过去，也不是不来往，只是没这么热络。” “都一样，都一样！” 反正和金尚关系不大，那些不知道出没出去五服的姑舅老表，堂兄堂姐，但凡逢年过节有个来往，说几句客气话，金尚都不会将他们视作路边的大土豆。 “这次……又是哪家拜托介绍工作，还是借钱？这些人呐，鼻子比狗还灵通，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打听个八九不离十。” “劝我投资……” “哦豁，这个更狠，还想借钱不还。” 这些拧巴亲戚的成色，金尚早就一清二楚了。 “你呀……” 金时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儿子，对老黄家那边的亲戚，意见很大，有成见不是一天两天了。 金尚也没再继续说着阴阳怪气的话，沉默了一会后劝道： “以后，别和那些人来往了，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说如梅家老二那般做生意，纵横商场，至少老老实实像二姑妈家勤恳置业，赚点辛苦钱也好啊！老黄家那些人，放不下大家族的派头，又没本事赚钱，就只能指望老头子施舍几个，又或者坑一坑抹不开面子的亲戚。” “我就是抹不开面子的那个？” “你说呢？” 金尚似笑非笑地中肯评价道， “偶尔去看看老黄就够了，其他人，不值一哂……” “别没大没小，那是你曾祖父。” “知道了知道了！” 金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指着球场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总体而言，没什么不妥，就是……” 老金抓了抓后脑勺，不确定地回应道， “关于今夕的广告，是不是太露骨了？到处都是！” 从球场告示牌，广告栏，出入口，看台座椅，lcd，横幅等，抬眼望去，满眼都是。 “应该不突兀吧，混合在其他赞助商的广告中……” “你要是将它们撤了，卖广告位，立刻能入账上千万。” “我不缺一千万，缺价值一千万的曝光机会。” “随你！” 父子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场中心，踩了踩有些松软的草坪。 “这质量，挺一般啊！下回要不要委托专业的公司打理？” “你想裁员？好多老师傅，就指望养护草坪领工资！” “那……算了！” 想了想之后，金尚将这些激进的做法暂时押后。 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觉得好，就能立刻去做的。 一家足球俱乐部，一个专业足球场，就是一个小社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能仅仅考虑赚钱的事。 “等升上甲子级再考虑球场现代化的事，现在，太早了！” 第三级别球队的主场，连电视直播都没有，考虑那么多，没必要。 走进场中央，舞台轮廓已经差不多确定了。 金尚事无巨细地检查了材料强度，临时护栏是否得当，然后才签收。 “有必要这么小心？都是多年合作的老伙计，不会在这种事上做手脚……” “我知道！但……不可大意啊！这可与第三级别足球联赛不一样，全国上下瞩目，甚至……” 让工作人员将桩基深度仔细检查了好几遍，lcd大屏幕的固定钢筋与缆绳确认无误，才进行下一步搭建， “我和电视台联系过，看能不能现场直播……” “直播……确认了？” “还没有，京城本地文体频道正在谈，问题不大，还有南方和华中地区电视台，也有希望。即便不行，我也准备用专业设备录下来，制作成录像带光盘出售……” “一鱼多吃？” “话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其他人的演唱会，自然没这个待遇，国民偶像戴义琴，值得！卖得好，大家都分钱，何乐而不为？” “难怪！” 金时看着球场周围几乎无处不在的今夕广告，若有所悟， “如果有望上电视，那确实值得！小彪那边的电影贴片广告，据说也被你征用了。” “我算钱了，不会白白占便宜！” “没说你做得不妥当，就是……算了，不说了，电影你看了没？” “试映会我就看了，电影院没去过去，闹哄哄的，没意思！” 京城倒是有不少新式院线，少男少女们都爱去，电影票十分抢手，金尚也想过是不是去见识见识，可惜，最近太忙了，实在没那个闲工夫。 “你祖母现在也联系不上，估计在高原朝圣，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我以为你知道！从小，你祖母就十分疼爱你，只是表现得不明显！” “估计是把我视作大能转世了吧！她老人家，有时候也挺迷信的，尤其是上了年纪，越发神神叨叨了。” 提起这个话题，金时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很小的时候，金尚就表现得很成熟，不像其它小孩子那般调皮捣蛋，日常表现也有些让人费解，听说了异样的冼桂珍老妇人，对孙儿仔细观察了好久，最后，才得出让人哭笑不得的结论。 自此以后，冼老妇人的信仰似乎更加虔诚了，当然，日常祭拜的神佛也更加繁杂了。 其它也还好，有个宠溺自己的祖母，金尚也还算满意，就是她老人家时常不在家，见面次数不多。 要是能像普通老人家那般，安度晚年，自然就更好了。 球场休整验收完毕后，后续计划，也差不多确定了。 有将近三天的时间搭建舞台，然后让工作人员和嘉宾助唱前来熟悉熟悉，下周五演唱会正式开始。 “演唱会结束，让草皮休养一个星期，然后举办一场慈善义赛，邀请绍兴兰亭和咱家球队打一场友谊赛，球票全部捐献……”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这次去汉阳，恰好碰到当地球队在组织一个什么‘绿化江河’义赛，搞了好多年了，影响力很不错。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咱们也可以组织一个类似的慈善义赛……” “也行吧！你看着办！就当热身也好，总比球队无所事事要强，再高明的训练，效果也没一场真正的比赛要好。” 金时漫不经心地说着， “对了，有个事提醒你，明年开始，足协杯重开，甲子和甲丑两级球队参加，四强之前一场定胜负，半决赛双回合，决赛也是一场定胜负。” “足协杯？这玩意停了好多年……有四年，明年就是第五年了吧，怎么又开始了？” 这项赛事，时办时停，本来是不错的锦标赛，结果硬生生被折腾成了鸡肋。 “不清楚，可能是亚优杯和亚锦赛有变故，要重组亚俱杯，甚至模仿欧罗巴，为亚冠打前站。” “国际赛事变动，间接影响国内，上面……想要将这项赛事变得正规一点啊！”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有些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国门之外有了变故，国内也会有一定的反应，不过…… “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咱家球队今年升级，就有希望与……那边，同场竞技了？” 不用升上甲子级，只要一路过关斩将，就有望在足协杯碰到三十多年嫉恨的仇敌，这可是个大事。 过去那么多年，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口口声声以复仇为己任，实际上，连热身赛都没碰面过。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对方一直是联赛冠军的有力争夺者，亚优杯和亚锦赛的常客，这种劲旅，压根不会将业余球队放在眼里。 现在，终于有碰面的机会了。 “何老西估计要乐疯了，每次去看球，都要催促投钱升级，这下，快如愿了吧！” 金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无奈，以球队目前的实力，差太远了，正面对垒，估计会被打成筛子。 “也得今年能升级才行！” “天时地利人和，张大脑袋今年要是不能带领球队升级，那就炒了他。” 金时装作恶狠狠地抱怨道， “一个个总是在背地里说我抠门，现在有钱了，还办不成事，那就别怪我小心眼了。” “行了行了！老张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父子两人走出球场，开车来到永定河边的制衣厂，看了下定制文化衫的样品，以及新品牌的款式，和招募没多久的设计师见面，又问了下目前网销成果，才返回家中。 上午，金兰芸陪着梅杏红去医院例行检查，张鵟、张云鹰、张云鸾和张云鹫四兄妹去水族馆看了一场海豚表演，大热天的，也还算应景。 吃饭午餐后，李萱和金尚的几个表兄妹玩“三国杀”，刚出没多久的桌游，外地推广情况如何，还不是很清楚，京城倒是有不少爱好者了。 金尚听着顺手买来的两张单曲碟，一张是金尚早就录好的电音曲《the spectre》，以及新发售的《难得一见》，为了配合宣传，也是拖了好久。 元休和梅疏影之名，在流行歌坛，已经不算是无名之辈了，拥趸并不是特别多，但是格外忠诚。尤其是追求时尚和流行的年轻人，对节奏强烈的电音和摇滚，是没多少抵抗力的。 大人们正在商量着什么，金尚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听歌打发时间，不一会，后方传来一个轻柔的脚步声，金尚回过头，见脸色沉静的梅杏红走了过来。 “母亲……有事吗？” 不由自主地坐起身，搬了个椅子让对方坐下，金尚十分客气地问道， “现在这个点，不去休息一下？” “玩游戏声音太大了，睡不着。而且，有点另外的事，想问问你……” “关于哪个方面？” “创作！” “喔，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 “听听专业人士之外的意见，也很重要！” 梅杏红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 “现在的业界，让我感到有些不喜，似乎……不管是读者、作者还是编辑，都特别浮躁，已经很难沉下心来构思作品，或者欣赏佳作了。以前，一本小人书，连环画，翻来覆去品味的时代，似乎一去不复返了。有人说，是因为过去作品少，大家选择有限，现在欣赏的渠道多了，所以才变成这样。但是，有些不好的迹象……” “劣币驱逐良币？” “对，你的形容很精准。好作品难以出头，粗制滥造的货色，反而频频因为将部分特质夸张到扭曲，迎合某些人的癖好，而受欢迎。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很多人开始追捧这种急功近利的做法，读者和编辑也从反对，抵触，变得接受甚至鼓励了……” “您的忧虑，我大概明白了。” 金尚砸吧着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不仅仅是创作者的问题，实际上，也是时代的缩影。不管是小说、漫画甚至是在报刊杂志发表豆腐块的专栏作家，本质上，都是创作者，是艺术家，只是艺术的品味有差别，社会地位有高下。但是，现在很多从业者，内心或许还有点小文青，本质上，已经不再将自己视作艺术创作者了，而只是一份养家糊口的手艺人……” “大众化，娱乐化？” 金尚点点头： “这是难免的！从先秦诗歌乐府，到两汉辞赋，魏晋隋唐格律诗，宋词，小曲，小说，可以看出一条完整的鄙视链，后者都是在前者的非议中，发展壮大，并成为主流。想想世纪初，白话小说刚出现，还不是被视作有辱斯文？” “你是说？”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的梅杏红，倒是没料到金尚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越来越受欢迎。” “老百姓喜欢，而且易于接受，挡不住啊！” 随着时代的发展，文艺往更加平民化的方向发展是必然的，先秦诗词歌赋，那是贵族士大夫的高雅享受，倒是唐宋，普通读书人基本都能吟几句酸诗，几百年后，市民阶层崛起，青楼小曲，难登大雅之堂的话本小说开始流行。 到了现代，广播，留声机和电影等载体的出现，更是进一步起到了助推作用，流行音乐的崛起，只是一个缩影。 如今，又到了一个关键的时间窗口，那就是互联网即将登场了。 聊着聊着，金尚将笔记本电脑搬出来，打开了自家公司的今夕文库，指着其中几篇首页小说问道： “您看过这些吗？” “瞟过几眼，看不进去，实在是……” “不堪入目？以您的眼光，肯定是不大看得上的，实际上，这其中大部分是够不上发表的资格，又有几分亮点，直接拒绝，又有些遗憾的微妙作品。” “水平不够，但是有明显的优点？” “就是如此！” 用不着以出版的标准来衡量，金尚这个外行也勉为其难地看过几篇，并不觉得他们有多好，但是，他们基本都能满足部分读者的喜好，这就够了。 “一般来说，这种文章，一百个人里，能够找到一两个人青睐，就不错了。以实体书的受众来衡量，他们能卖出一百本，就要烧高香了，但是……” 金尚点开后台，让梅杏红看看后台ip记录。 那是遍布全国的读者分布图。 “如果说，传统实体书，要在一百个人中，吸引二十个人，才能算佳作的话，网络小说，只要两个人就够了，十个人就算是精品。只要不是太烂，将读作群放大到全国，甚至全世界，那就很不得了了。同样的实体书，搁在书店橱窗里，每天能吸引多少人翻开呢？” 金尚的话，让梅杏红心头一震。 “所以，只要你的这个在线阅读网站火起来，那……实体书岂不是完了？” 不止是小说，包括漫画，单行本等一切以实体书为载体的作品，都将面临一场生死考验。 “漫画、轻小说、武侠、科幻等更偏向于快消品的连载，应该还能多坚持几年，但是，传统严肃文学嘛……” 金尚耸耸肩，后换了个话题说道， “不知道父亲跟你说过没有，最近我打算做个在线音乐播放软件，和我的今夕挂钩，不需要买专辑，只要有一台电脑，就可以随时点播倾听。而且，远期目标是和手机结合，做一款真正的音乐手机……” “那……音乐发行，录像带，cd市场，岂不是……要崩？” “音乐一直都在，只是播放载体不同而已。而且，不仅仅是音乐，影视剧播放，现在还不行，但那不是技术达不到，而是硬件设施建设不达标，网费太贵，老百姓消费不起，不代表就没有需求。” 几句话，说的梅杏红都不由得沉默了。 良久之后，才继续问道： “对创作者，你有什么建议？” 想了想之后，金尚整理着措辞说道： “随着社会进步，生活节奏的加快，普罗大众越发难以沉下心来，欣赏晦涩难懂的艺术作品了，‘碎片化’阅读，将会成为趋势，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会加速这一趋势。所以，我认为，必须迎合老老百姓的喜好，追随时尚潮流，但是，仅仅这一点还不够，必须要有自己的‘私活’，人云亦云的不是创作者……” “激流中搏击风浪，还要迎风起舞么？” “这是我个人浅见，艺术不是孤芳自赏，更不是一小撮人的自娱自乐，老百姓喜闻乐见，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受教了！” “言重了，母亲，这种事，随时可以来和我商量！” “最近你好像很忙的样子！” “再忙，这点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嗯！” 梅杏红矜持地点点头， “最近工作室在创作一个老漫画的续作，等完成后，准备做校园漫画……” “这方面我不懂，但是，关于创意和方向，可以在今夕上留言！了几个月辛辛苦苦做了这个即时聊天软件，不就是为了解决远程交流的不便么？” “也好！” 说了这么久，梅杏红也有点累了，金尚起身将她扶回房里休息。 回到阳台，正要躺一会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后，发现是公司值班室打来的。 “喂，是我，什么事？” “视察，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这不是添乱嘛，现在这么忙，哪有这个闲工夫？” “行吧！明天我亲自去接待！对了，联系一下郑顾问，要是有时间的话，让他明天一起去。” (本章完) 178.第178章 一步一步来 第178章 一步一步来 第二天一大早，金尚难得在星期天的上午赶到公司，准备着接待参观视察人员。 即将到来的，是区机关组织的，由数个部门联合的参观团。 具体情况，郑良知帮忙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委。 今夕文化上个月的营业流水，和公开数据太多了。 从某个比较隐秘的统计口径测算，初创近半年的今夕文化，在本区非公企业中，人均个税缴纳已经进入前十，总纳税额在第十九位，可统计gdp和公司利税，高居第三，前两位是老牌金融公司。 主打科技与文化的互联网公司，营收总额，将一大批实业民企甩在身后，甚至连一部分上市公司的经营数据，都没有今夕文化的报表漂亮。 整个七月，能有这么靓丽的业绩，和演唱会门票的热销，电影票促销是分不开的。 五万张演唱会门票，贡献了将近一千一百万营收，电影票加下半年球票，网吧日常经营，再加广告收入，也有六七百万。 其它收入大头，在《知音杂谈》的发行，遍布全国几大核心城市后，订阅量节节攀升，已经成为今夕文化最稳定，最有前景的主营业务了。 再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广告、代理等，提供的资金流水总额将近两千三百万。 整个七月的营收，相比六月，增加了四倍多，实在是太吓人了。 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一目了然。 报刊杂志和网吧，提供的收入增长幅度也很可观，但是和网络销售数据相比，就小巫见大巫了。 五月网络营收也就几万十几万，六月就膨胀到近百万，七月直接翻了十几倍，搞得有关部门都来查过好几次。 当然了，营收增加好几倍，不代表利润会同比增加。 宽带服务器的开支直线上涨，人力成本居高不下，研发投入更是无底洞。 整个七月，核算净利润将近八百六十万左右。 这个数据，还是金尚让财务将演唱会的赞助收入，以及下半赛季的球队代理收入挪到八月的结果。 进入八月份以来，收入大头演唱会门票网销基本陷入停滞，其它货品销售，不足以抵消差额，不过，开辟没多久的团购业务，目前以保本微利的模式在运转，收入高，支出也很可怕。 即便如此，在报税数据上，也很难做手脚。 互联网上的一举一动都是留痕的，只要想查，都能查得出来。 今夕文化进入八月份后的营收数据，可能比七月份略差，但也有限。 最让金尚感到满意的是，线上业务，总体居然是盈利的，虽然赚得不多，但是在一九九五年，保持正收益，真不简单。 哪怕是收支平衡，甚至少亏一点的互联网企业，全世界都难找。 仔细核对过相关板块的数据后，金尚发现，贡献利润最高的，是网吧和游戏增值服务。网络购物和线下生活，别看收入多，开支也大，少许亏损，也还过得去。 其次就是门户网站投放的广告位，尤其是首页分类快捷按钮，以竞价排名的方式推出后，颇受欢迎。 站在公司层面，金尚还是很满意的。 而监管部门聚焦的方向，就不一样了。 为gdp做贡献，提供高额的税收和稳定的工作岗位，公司所处的行业还是在重点扶持的领域，这就太难得了。 说实话，这些不知道专不专业的领导，到底能看出多少“干货”，金尚是不指望的，至少表面上看，大家对今夕文化还是很满意的。 上午十点多，金尚和郑良知接待了一行人十来个，在主要部门参观了一遍。 因为是周末，很多岗位都不满员，只有线下生活和网络购物，安全防护部门人比较多。 “你们公司，加班的人不多啊！是业务不饱满吗？” “我们不提倡无节制的加班，平时已经很忙了，致力于提升效率，周末还是要好好休息，劳逸结合，才能迎接更多的挑战。” “这样也好，响应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承诺与号召。” 办公区，除了编辑部和技术部门值班的比较多，其它都比较空，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今夕文化很少做突然加班的安排，没什么事，也不会强制要求员工周末来混点摸鱼。 不过，来到仓库区和转运处后，忙碌的程度明显上升。 货物进进出出，大包小包搬上货车运走。 “看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你们为什么能做这么大的生意了。” “休息日，上网的人更多，生意反而更好。” 带着安全帽，一行人穿过忙碌的人群，来到后台接单区，十几个人忙碌地对账派单。 就连金尚这个老板进来了，半天都没个人起身接待一下。 见惯了吃公家饭的事务员懒懒散散的作风，以及小作坊乱七八糟的一线场地，今夕文化这种有条不紊地运转的模式，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不待领导发问，金尚主动介绍道： “公司致力于科技领域，不仅对外，也对内，目前，无纸化办公，超远程协作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中，既能提升效率，又能杜绝人为因素的损耗。” 比如，监守自盗，权责不清，互相推诿。 如论管理效率，今夕文化比不上那些老牌企业，但是，在科技替代方面，明显走在了同行的前面。 就这么一会，大家转了一圈的机会，就看见几百罐奶粉，数十箱纸尿裤被运走。 如果真以这种速度来发货，一个月卖上千万的商品，还真不夸张。 一个多小时的参观视察过后，让扛着摄影机的记者帮忙拍了几张合影，又去公司的食堂吃了一顿丰盛的“工作餐”后，才将心满意足的参观团送走。 “郑老叔，这次……会上电视吧？” “京城地方频道希望很大……其它的，很难！” “够了！” 这种程度，金尚已经很满足了，能在区级领导面前有个好印象，已经不错了。 京西这块地方，说得好听是交通枢纽，市民“菜篮子”工程的保障中心，京畿门户，说白了，就是个闹哄哄的转运区，各种农贸市场遍布，待拆迁的城中村很多。 刚刚脱去了城乡结合部的土气，有几分现代大都市的气象了，但本质上，还是个远城区。 这样的地方，没多少像样的产业，几个设置不久的开发区，压根没多少上规模的企业入驻。 放在全京城，今夕文化十分不起眼，但是在京西这块地界，还是有点分量的，本地全职雇员三百多，业务辐射全国，影响力真不小，更难得的是，科技与文化的牌坊举得高高的，而且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不是卖噱头的大忽悠。 如果真发展得好，这是可以作为区级名片，甚至在年末工作总结上大书特书的政绩。 创始人是本地人，扎根京西，大部分雇员是在本地落籍交税，履行社会责任方面，也可圈可点。 和其他一众拎不起来，想吹水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民营企业比起来，今夕文化明显要有内涵多了。 “所以，小金，你这家公司，路子走对了，只要不出现原则性错误，基本上，本地小圈子都会帮一把，你好我好大家好。” “自己人！” 金尚的出身，就注定了屁股该往哪边坐。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存在，就注定了老金家是扎根于本地社区的土著代表之一，那些老少爷们周末没事去看球，真以为自家球队有多少号召力? 半职业球队，说什么历史与底蕴，实在是有点亏心。 如果不是视作自家“子弟兵”，谁会管挣扎在低级别联赛的球队踢得好不好看？ “搁在以前，那叫乡党！时代变了，但有些东西没变！以后这种事，还会更多，不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吧，大家身上的标签很难改变的，就好比戴义琴，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过气偶像，依然有人愿意拉一把。他要不是本地人，南家兄弟会管他死活，你会费这么大工夫帮忙？长得好看的帅哥多得是，捧谁不是捧？” “受教了！” 虽然不怎么和不相干的外人打交道，金尚也意识到了，传统根深蒂固的社会中，一些固有的认知，是很难彻底清除的。 这其中地域认同，是最不可忽视的力量，其次就是宗族抱团，血缘拉扯。 北方还算好，金尚听说在两广地区，传统大宗族的力量，依然很强大，宗祠，族谱和家法依然有很大影响力。 如金尚这般，十分不屑江夏黄的亲戚，一点也没有认祖归宗想法的人，在某些地区，是不可想象的。 “小金这点不错，能听得进劝，有些年轻人，固执得认不清现实，还不觉得自己错。” 拍了拍金尚的肩膀，郑良知笑呵呵地说道， “好了，今天的事忙完了，我也要去找朋友喝茶了。” “麻烦您了！” 让值班室的司机将郑良知送走，金尚去往技术组，查看了一下后台数据，调整了一下服务器资源分配，交代了值班室几件事后，才开车来到市中心一处刚开业不久的购物商场。 进入一楼大厅的转角，金尚就看到了一家装修好，开业不久的成衣店。 店铺的名字，就叫优衣库，没啥特别的，当初老金构建品牌的时候，有好几个备选，金尚随口提了一句，然后名字就确定了。 简单易懂，朗朗上口。 再将几个子品牌挂在优衣库名下，老金的实体成衣店就这么开业了。 整个京城，有三家实体店，另外两家略小，这一家最大，有将近七百平。 原本金时是准备租赁的，在听了金尚的劝告后，咬咬牙，拿出不少本金，还贷了款，将店面直接买下，装修完毕之后，准备妥当，才开门营业。 就为了这一天，已经准备了两个多月，够久了。 装修风格，金尚参考了一下后世比较典型的店面，和设计师接洽了几次后，才确定下来，实际效果，还算可以，比左邻右舍那些明显要接地气多了。 第一天营业，金时难得坐班好久。 在外面看了看客流量和交易情况，金尚走进后台，看到了正在打瞌睡的老金。 “你来了？” “嗯！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你说的，走薄利多销的快时尚路线，确实有搞头，不止年轻男女喜欢，一些都市白领，也喜欢。” “追流行时尚，挺钱的，物美价廉的衣服，不愁卖。” 金尚看了看服务员进进出出，忙碌地补货，也稍微放下心来， “先把名气坐起来，然后搭上二舅布局环渤海商业地产建设的便车，商场开到哪，优衣库就跟到哪？” “我知道！” 不可能真的每家商铺都购买，只有城市发展有前景，地段特别好的，才会考虑直接入手。 “另外，我跟南大彪提过，那些老式影院要尽快升级改造，另外，向上走都市商圈，承包顶楼院线的路，向下走进社区，搞小影厅联合体，各有各的特色。不过……” “钱，融资，对吧？” 金尚点点头，确认了老父亲的提议。 “扩张院线，肯定不会亏本，外行各种分析，什么租金太贵，观影人数不够，听听就好。拍电影，开院线，既然都亏本，为什么那么多人削尖脑袋也要往里钻？” 不懂行的投资人，多半赚不到钱，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从业者过得不好的。 只要能在这一行走到相对头部，就没有不赚钱的。 至于具体如何操作，各种奥秘，金尚也是和南家兄弟混熟了，才略知一二。 唯有一点，院线扩张，靠那点利润，慢慢积攒，缓慢扩张，可能赶不上影视产业复苏了。 “你要参与其中吗？” “当然！我看中了网络售票，在线选座以及大众影评，这是互联网结合线下娱乐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南家兄弟想要把控发行渠道，至于二舅，提前布局一下，也是好事。” “那……我找个时间撮合一下，对了，要不要找相关的产业基金参与，我估计院线扩张改造，需要的资金量不少。” “这个，你找南大彪详谈，细节我不太懂。对了，你代我问问，国内主流音乐版权库的情况，我准备做在线音乐，可要是没有歌曲，也是白搭，总不能全都由我自己创作吧，那也太难了。” “音乐库？那得找几大唱片公司啊！直接买，估计有点难，你有没有考虑过，直接与他们合作？” “暂时不行！他们太强了，我占据不了主导权，只有等互联网音乐将它们削弱到一定程度，才考虑合作。” “就像你说的，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金尚矜持地笑了笑： “一步一步来，不要好高骛远。我现在只是用在线音乐增加今夕软件的用户粘度，革他们的命，还早。” (本章完) 179.第179章 各取所需 第179章 各取所需 新的一周开始，金尚原本还准备着尽快推进诸多具体的事务，结果，刚上班就被叫去开了一天的会。 普通的应酬，金尚懒得参与，让顾问秘书或者相关高管去走个过场就行了，这次不行，据说是市级评选活动。 凭借金尚本人的声望，学业上的优势，生意上的成功，以及在同龄人中的巨大影响力，被多方关联者推荐为十大青年候选人。 说是还未最终确定，其它竞争者和金尚差得太远了。 和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寒暄了半天，倒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从某个消息比较灵通的主管部门干部那里，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这个月底，国内互联网将会和国际互联网全面接通，相关沟通也越发频繁。 在一个级别很高的外事交流中，提到了互联网这项科技前沿的时髦玩意。 这种层面的会谈，大部分都是空对空，没啥实际意义，但也会说点干货。 老外洋洋得意地吹嘘自家it企业如何了得的时候，这边自然也不会示弱，回来一查，还真有同类的科创公司，然后将关键数据和国外同类公司一对比，发现自家的居然更强。 别以为正儿八经的谈判就没有互相吹牛的时候，彼此忽悠算计的时候多了。 今夕文化虽然创建时间不长，在国内已经填补了很多空白，诸多细分领域，都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开创者。 不仅如此，在关键专利拥有量方面，在同类公司也是名列前茅。 以往，只是在国内，甚至京畿小圈子里比拼，现在抬眼望世界，在全球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的开路前锋，这就很不得了了。 如果只算电子商务业务量，今夕文化上个月的成交额，是大洋对面所有同行加起来的四倍，如果以集团公司总收入衡量，超过了十一倍。 今夕文化创建于今年三月，国外同行，最早从事电子商务的公司注册于今年五月底。 不管从哪个方面衡量，今夕文化都是能够上称试试斤两的名片。 在计算机互联网高科技领域，国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领先世界的创新了，关键的视窗操作系统，国外厂商占据了国内近乎八成的份额，国内的系统开发商，只能在专用工作电脑，商用机等细分领域苟延残喘。 如若不是有政策保护，恐怕最后的自留地，也会被攻陷。 风口浪尖上的浏览器领域，也是拾人牙慧的东西，业界同行大多找一些开源代码，改一改，套一层皮就当做自主产品了。 这类忽悠一下外人也就罢了，稍微懂一点的，都明白，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国内厂商明显落后了不少。 现在，终于有个像模像样的民营企业，似乎干了点争面子的事，自然博得了某些人的好感。 金尚和所处的交际圈，还没到了解这方面详情的地步，但是不妨碍有人拐弯抹角地透露一二，或明或暗地示好。 公司上个月营收数据爆表，是多方因素导致的结果，八月份未必能延续这种增长态势，但是…… 『全国第一到世界第一，这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影响力！』 心中有数的金尚，并没有表现得急切地拉关系套近乎，而是很矜持地婉拒了一些不知道跟脚的邀请，回到公司后，和金时、郑良知等人通电话，谈了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实际上，到了这个层面，能够打听到切实消息的，只有去找黄正廓了。 和老黄通了个电话后，金时给金尚留下个“安心做事，其它不论”的建议后，就没有下文了。 揣摩了一下词句的内涵，心中有数的金尚，明白钻营这些商业之外的“故事”没有意义，只要公司发展得好，不犯原则性错误，相关各方，都会表达一些善意。 『最近运气，似乎很不错啊！』 在没有前路的领域开荒，确实风险很大，可真要趟出了一条路，得到的好处也极大。 『电子商务啊，从国外吹到国内，风口浪尖上的弄潮儿，可以顺势炒作一番了。』 明修电商，暗度今夕，是金尚早就想好的策略。 这么干，并不意味着电商就是个幌子，而是短时间内，电商看不到盈利的影子，五年内没戏，十年内，倒是有望借助周边收益摆脱“赔钱货”的名声。 其它可以不借助外力发展，电商绝对不行，暂且不提自家承不承受得起各方压力，需不需要战略投资者分担风险，上游供应链的整合，下游仓储物流和终端配送的建设，每年烧十亿，连续烧十年，都不一定能稳得住阵脚。 这可不是一城一地的规模，全国铺开，数十个区域中心，数百个末端配送点，没个数百亿投入，压根建不起来。 不管是勤修内功，还是外抵强敌，你不烧钱，玩个屁的电商？ 大的战略方向，已经定了，但是细节方面，金尚还有些重要的考量，没有完全想清楚。 『时代不同，背景差异，再加上技术层面的限制，不可照搬前世it大厂的套路，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残缺不全，七拼八凑的电子商务，被勉强组起来，让金尚有了起码的自信，金时通讯软件——今夕的初步成功，更是证明了，前世的it大厂的成功，未必是他们有多么出色，只是在和同时期的竞争对手的较量中，笑到了最后。 『创业者加“金手指”，再加上我本人两世为人的阅历以及经验教训，十多年的学习思考，不见得比大马小马老刘要差。自然，也不用完全照搬他们的崛起之路。』 创业半年以来，金尚感觉，自己最大的收获，不是将今夕文化这个草台班子做起来，也不是赚了那么多钱，而是心态的变化。 自信心，成功者的修养与气魄，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 晚上七点左右，忙碌了一天的金尚，带着李萱，去吃了一顿热辣的火锅，提提神后，驱车来到有一段时间没来的鲁愚音乐酒吧，来到最中央的卡座，一屁股坐下，喝了点冰镇啤酒，才稍微舒爽一点。 “阿尚，我们可是等半天了！” 满面红光的南大龙，冲着金尚举杯，笑着说道， “你这个老板当的，提前下班居然都这么难！” “电视台有个采访，挺麻烦的，不好推！以后，还有好多事要拜托他们，得给点面子……” “你这频繁露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明星咧。” “一般明星哪有我名气大！” 丝毫不觉得说了什么不对的话的金尚，扭头看向了中央舞台，梅逢春正在配合着钢琴师的弹奏，轻声吟唱， “这是在干嘛，准备以酒吧歌女的身份出道了？” 南大彪耸耸肩，憋着笑，回应道： “小梅总说自己台风有点拘谨，想要试试大庭广众之下献唱。几万人的场合不好找，这个地方，先试试再说……” 戴义琴看着梅逢春的表演，微微点头： “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是有点放不开，但也还过得去。不如说，这种朴素与真挚，更加能打动人。” “咱们说了不算，得观众买账才行。” 金尚甩了甩脑袋，给李萱倒上一杯果汁，又让服务员端过来果盘，对身边的梅文辉问道： “我父亲和二舅呢？” “抽烟去了！” “喔！” 正说着，金时和梅应年，从不远处的吸烟室走了过来。 “这地方不错，以前听别人说，这地方有点味道。果真有点意思……” “就是搞个放心谈正经事情的地方，以后往影视圈发展，烂事那么多，做点什么都被狗仔队偷拍了，那还玩个鬼啊！” 金尚忍不住噗呲一笑，现在娱乐圈的说法还不流行，互联网还未侵蚀文化传媒领域的市场，不会发生什么破事，不到一个小时，就传到互联网上，万人围观。 “也好！真要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你舅妈也不会同意我带着文辉过来！为什么不组一个俱乐部，京城这里……很流行吧？” “高端会所俱乐部啊，我也听说过，只是……” 金尚摇摇头， “交际玩乐，外加资源交换的地方，去那里还行，自己人谈点正事，用不着搞些里胡哨的东西。” 倒不是玩不起，而是没必要，金尚指着南大龙，揶揄笑道， “看看小彪，这段时间，当真是快乐似神仙啊，什么会所，哪有影视公司有意思？” “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南大龙一点也不矜持地说笑着， “以前被人带着去过高端场子，玩法确实很别出心裁……” “还真去过啊，也不怕你家老爷子打断你的腿。” 金尚嘿嘿一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资源交换比较直接，来钱也快，这是一条捷径，虽然不好走，可一旦走通了，也十分不得了。 “电影票房怎么样？” 说起这个，南大龙喜笑颜开地答道， “目前评估票房，大概是四千二百万到四千五百万，基本上，回本了，后期两部片子，纯赚。” “嗯！还行！” 一开始，院线经理和资深电影人给出的预估是两千五百万到两千三百万之间，可随着票补砸下去，观影潮起来了，口碑与票房双丰收。 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周边能有多少收益？” “不好说，咱们的渠道，到底还是才浅了。” “暂时，就这样吧！” 金尚也不好要求太多，开山之作，能到这个地步，不错了。 “还是老外开发得好，我看过他们去年的行业规模统计，票房市场贡献了七十多亿，周边总市场十倍于此，国内要是有这么成熟的市场和渠道就好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后期收益能达到院线票房的十倍，而是总经济效益有这个体量，包括录像带，玩具，赞助商，形象授权，ip开发等，上下游一系列厂家参与分润。 这才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电影市场该有的样子，国内还差远了。 “总之，第一步走好了，后面就顺了。” 南大彪唏嘘着说道， “咱们哥几个真金白银投入一千多万，就当是抛砖引玉了。用自己的钱拍电影，哪个从业者会干这种傻事？” 听了这样的抱怨，其他人也不由得笑出声来。 前世那些穿越小说中，什么投钱拍电影，或者外行切入影视圈捡漏，然后大赚特赚的事，表面上看，似乎有可行性，可实际操作起来，就是个屁。 如果《大时代》三部曲不是必须自家投钱打响名头的开山之作，南家兄弟压根不会如此上头，砸一千多万投拍。 正确的思路，应该是先搞个剧本梗概，然后组局，用大导演，大明星去忽悠投资，虚增成本到两千五百万，常棣文化拿出一千万当做鱼饵，资金到账后，自家先拿五百万回收，再去找赞助商，基本能回本大半，然后开始拍摄。 表面上看，南家兄弟投资只有百分之四十，可实际上后期利润分配，会超过百分之六十。 外行组局投资，是有溢价的，再加上拍摄过程中各种猫腻，想要赚钱，简直是痴心妄想，投入产出如何，完全靠制片方的良心。 遗憾的是，这一行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良善之辈没好日子过。 以上只是常规炒作，甚至还有未拍先回本，甚至盈利的，能顺利拍完，已经是良心发现了。 至于影片质量，是不是盈利，能不能上映，那又是另外一个层面的故事了。 “只有人傻钱多，还抱有不切实际幻想的投资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听金尚和金时说起过这方面话题的梅应年笑着点点头， “影视制作，经纪业务和院线发行，其实都有类似的问题，太过专业，且不好用老百姓通俗易懂的标准来衡量的领域，内行组团忽悠外行是常事，所以，真想入行，需要引路人，或者用资本硬生生砸开一条路。” “对！” 梅应年可是老江湖，有些事，一点就透。 早些时，金尚还遇到过江山影视的林俊经理和牛建根导演，他们的操作其实是常态，就是太贪，吃相太难看了，而且忽悠到金尚头上，所以没给他们面子。 “院线……是一块不小的蛋糕，虽然现在看着不起眼，影响力还是不小的。” 现如今，一年几亿十几亿规模的年总票房，肯定不入梅应年法眼，但是，未来可期啊，这是个很好的平台，插一手，还是有必要的。 金尚不失时机地说道： “票务市场和线上宣传，线下结合部分，我要了，互联网就是干这个的。” 这段时间，网上宣传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即便还不能完全取代传统宣发，也已经是重要的补充了。 “这样吧，先把阿尚股权转让的事，先运作完，再来谈具体的安排，文辉，这种事，你们年轻人比较感兴趣，和阿尚多交流交流……” “好！” 梅应年的话里的含义，在场的人多半能懂。 这一行的前景不错，但是目前不值得梅应年侧目，让长子梅文辉练练手，倒是不错。 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金时起身，找了个机会，叫上金尚，梅文辉和梅应年，四人上楼，在僻静的角落坐下。 “阿尚，你的电子商务，到底能造多大的资金池？” 梅应年正色说道， “都是自家人，我就不卖关子了！银行，我必须要掌握一家靠谱的，否则，不放心啊！财务公司，哪怕牌照再齐全，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稳定，且快速增长的资金池么？” 金尚收敛所有的嬉笑怒骂之情，正色回应道， “明年底，五亿有望，每年以不低于百分之六十的速度上升。” “有把握？你也知道，我收购其它股份制商业银行失败，想要自己组一个，缺的就是稳定的资金来源，又没有时间自己拓展用户。否则，赶不上市场变化，又怕加了杠杆后被被人卡脖子。我在海上好好的，上岸可不是为了做慈善。没有自家的渠道兜底，一个周转不灵，被别人坑了，就惨了……” 迎着梅应年探寻的目光，金尚言之凿凿地答道： “其它的不敢打包票，只要能尽快将仓储配送布局全国，别说五亿，千禧年之前，我给你五十亿流水。加上杠杆，这个规模，够了。” “前提是，第三方牌照，还有融资么？” 郑重地点点头，金尚沉着地答道， “拆分电子商务，进行a轮融资，已经提上日程了，对比国外同类公司，我准备拿两点五亿，放出百分之十股份。” “估值二十五亿，你也真敢想！不过，有把握是好事！银行的事，我来跑，有你这边的流水，我也多一分底气。从别人资金池里捞油水，无异于虎口夺食，既然不好办，那我们就自己建一个。” 梅应年十分霸气地说道， “你先将公司拆分和评估数据做好，估值越高越好，其它问题，还有么，一次解决。” 迟疑了一会，金尚还是认真地回应道： “关于拆分模式，我有点犹豫，想要咨询一下二舅的意见。” (本章完) 180.第180章 不可因噎废食 第180章 不可因噎废食 接下来，其它三人，静静听着，金尚用平缓的语气，说了将近七八分钟，才稍微搞明白金尚的疑虑。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细分开来，b2c作为第一实体，o2o作为第二实体，开辟c2c业务和b2b业务。” 解释过后，金尚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所谓b2c（企业对个人），b2b（企业对企业），c2c（个人对个人）的概念，金尚以前对金时解释过，梅应年和梅文辉父子也略知一二，关键是这个o2o，是个新的提法。 所谓o2o，就是online to offline，在线离线/线上到线下的商业模式的意思，比较典型的就是送外卖。 早期的互联网，各项基础建设不完善，软硬件都不达标，o2o模式有很大的局限性，真正发展壮大，还是在移动互联网普及之后的事。 原本o2o模式，压根不是一九九五年的盛夏可以玩得转的，奇葩的事发生了，今夕文化掌握b2c电商平台，手里还握有即时通讯软件，于是，在比较典型的b2c和o2o交汇处的特殊电商服务——团购诞生了。 没错，团购就是一种混合模式。 一般而言，o2o侧重于餐饮、电影、美容、spa、旅游、健身、租车、租房等服务领域，b2c则更加倾向于电器，服装等购物。 今夕文化的团购，是围绕在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建立起来的特殊时期的，兼有o2o和b2c的特殊产物。 或许是恰好契合了当下经济发展的需要，物美价廉的团购模式，发展的速度，连金尚都感到十分意外。 如若不是仓储物流和终端配送拖了后腿，恐怕会爆发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停下述说的金尚，看着梅应年，对方则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儿子，琢磨了片刻后，才略显严肃地说道： “你的问题，主要集中在要不要做b2b和c2c，以及是否将不同模式拆分独立运营？” “对！” 金尚点点头， “首先说这个b2b，是有前景的，单独做公对公的交易平台，想象力有限，但它很适合跨境电商，如果能将口碑做起来，致力于服务客户的技术支持，从台前转幕后，也不错。不过，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些闲言碎语，目前，电子商务概念，主要还是集中在b2b上吧？” “没错！因为国际互联网大热，跨境交易需求增加，b2b是有优势的，如果真能普及开来，博得一众大客户的信任，很容易将规模做起来，比b2c要轻松多了。” “所以，b2b电商前期烧钱，也特别狠，基本都去做这个了？” 摊了摊手，金尚嘿嘿一笑： “说实话，b2c模式，在同行看来，近乎于是‘邪门歪道’，业界主流是b2b，如果不是今夕上线，撑起了团购的‘脊梁’，网销数据虽然可观，在真正想要在电子商务领域掘金的创业者看来，都是里胡哨的样子货……” 错位竞争，几个初上线的所谓电子商务平台，大多根据创业者的“资源”，走匹配撮合交易的路，说穿了，就是个网络掮客。 了解情况后，梅应年问道： “如果你做大了，会考虑介入‘公对公’电商模式么？” 略一思索，金尚就给出了肯定答案： “可以不执着于业界顶尖，但是一定要有！” “那就干，反正迟早要插手！” “找个时机，试试吧！” 对电商来说，最看重的无疑是流量和流水，b2b的市场潜力可能比b2c要差，做好了也不无小补， “其次就是c2c，法律风险，和道德风险，有点棘手。在实际介入互联网之前，我找到个很有闯劲的生意伙伴，还指望他去帮我提前探一探b2b和c2c的水到底深不深，结果……” 将孙大器和他的黄页生意，两人结交，商业规划，以及后来去外经贸当顾问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后，金尚有些无奈地叹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开路先锋’进了体制内，闭门勤修‘内功’去了，我只好亲自着手。b2b还好说，关键是这个c2c，有可能会有售后服务缺位，假货泛滥影响公司口碑，甚至在资质认定和税务上有掰扯不清的模糊地带。” 前世老马的遭遇，不是什么秘密，为了扭转形象，在c2c的基础上，开辟了b2c商城，主打正品高端消费，和前期良莠不齐的电商平台区分开来，才稍微有了改观。 至于更加棘手的网店实体，到底属不属于个体户或者小商户，要不要交税，该怎么交，相关法律法规一片空白。金尚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宁愿慢一点，让别人先趟一趟浑水，也不想将今夕的招牌给污了。 揣摩了一下金尚的话，梅应年追问道： “按照你的说法，这个c2c，十分利于早期推广，迅速做大规模，就是后患无穷，不如b2c稳健……” “是的！实际上，不管是b2c或者c2c，殊途同归。不管有多少噱头和概念，电商的基本盘永远都是物美价廉，失去了这个根本，也就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站在我的立场，肯定是希望你尽快拓展c2c电商模式，迅速做大，造出海量的资金池，为我组银行提供助力，但……” 正因为在场两对父子是近亲属，而且都不是没有见识，比较好忽悠的外行，敷衍怂恿外人的词句，就不必说了。 银行啊！ 不管是梅应年，梅文辉，还是金时和金尚，有些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前世，财团这个存在，在西方被称为康采恩，在日韩，叫财阀，在南亚次大陆，叫企业家族。它以实力最为雄厚的垄断集团（银行）为核心，由不同的经济部门和许多企业联合而成。他们是利益高度相关的共同体，以血缘、联姻和交叉持股的方式，组成现代化企业集团。 不管是金家父子，还是梅家父子，目前离所谓的财团还很远，加起来都够不上财团的脚后跟。 金尚掌握着互联网行业的先发优势，但是整体发展规模还很小，自身孱弱，需要时间来成长。 梅应年是北太平洋最大的航运巨头，在码头港口和造船运输等领域很有存在感，并涉足保险金融，大宗物流，商业地产等，规模和体量很大，但是，主营业务基本走到头了，再往上已经不是商业领域所能决定的了，新涉足的金融不动产，成果有限。 倒不是说梅应年能力不行，而是从行外涉足，势必会动摇传统蛋糕分配方式。 强龙和地头蛇的竞争，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阿尚，妹夫，你们也知道，我在胶澳、釜山、横滨等北方几大港口城市很有影响力，在当地跨行发展，也还过得去，但是，全面铺开的话，也是近一两年才开始的事。不是不想早一点开始，而是……银行的做法……” “晴天送伞，雨天收伞！” 金尚不失时机地插话，梅应年听了，十分赞赏地点点头： “都是锦上添的家伙，雪中送炭？没指望的……” 梅应年不屑地撇了撇嘴， “做生意，哪有不贷款不融资的？在这一行混，总有遇到风吹浪打，手头偏紧的时候，那些家伙，鼻子比狗还灵，但凡出点变故，这里卡一卡，那里收一收，还怎么做事？” 国有大行，政策银行还好一点，真正以追求利润为先的股份制银行，真不能指望太多。 除非，债务规模大到相关人士全都瑟瑟发抖，没一个敢阻拦的地步。 大到不能倒，就是这种。 “我想自己掌握融资渠道，倒不是真的完全指望靠它解决资金问题，而是，在有人想要坑我的时候，能稳一手……” “b计划！我懂！” 发展壮大的银行中心，就是定海神针，哪怕是中小型股份制银行，有几十亿上百亿的资本金，加上杠杆，绝大部分小风浪，都可以稳如泰山了。 秤砣虽小，压千斤。 有了它，可以省却很多麻烦，让大家可以将精力放在战略把控，发展企业上来，而不是每天为找圈子拉关系弄钱而无暇他顾。 “上岸后，我也找过一些相熟的合作伙伴，他们大多和我有相同的需求，对联合的事，很感兴趣，但……” “主导权争夺！” “对！梅家四兄妹，个个发展不错，但是和主支疏离太久了，家里的一众亲戚，很少有在商场拼搏的，能扶得起来的左膀右臂，打着灯笼找不着一个。我虽然有实力，可要是没几个可信的帮衬，辛辛苦苦谋划，可不就便宜别人了？” 做生意，别想着吃独食，可真要是势单力孤，哪怕再强，怕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两年，切入房地产行业，不断做大规模后，梅应年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了。 在海上，他是一言九鼎的“北海船王”，上了岸，不说是龙游潜水，虎落平阳，磕磕绊绊一直没少过。尤其是抢购银行失败，更是让梅应年认识到，光有钱，还不行，而且，也没富裕到目空一切的地步。 尤其是京城这片土地上，不显山露水的龙蛇不知道有多少，就好比散架之前的老黄家，几百年的积累，当真是富得流油，手指头稍微漏一点，就够金家父子优哉游哉混了这么多年，创业起家的资本都不用愁。 但是，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各种富豪榜单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黄正廓的名字。 当然了，老黄家人心散乱，衰落已久，影响力肯定大不如前，但其根基不是梅应年这种“富一代”能比的。 “老黄家的那些人，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金尚嘿嘿一笑，没理会金时的黑脸，自顾自地说道， “老子英雄儿好汉，其实很少见，大部分接班的二代，能够做到守土有成就不错了。出类拔萃是变异，平庸无为才是常态……” “所以，才会有越往上，交际圈子越小的说法。细枝末节的小事影响不到自己，只和亲朋好友打交道，就能解决人生中所有的问题了。” 梅应年最欣赏金尚的，就是明明年纪很小，阅历却很丰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眼光，不说更加老成的儿子梅文辉比不了，连妹夫金时都差了一大截。 『虽然不是我儿子，亲外甥，也不错！』 北海航运集团和关联企业，麾下那些一路从小渔船打拼过来的老兄弟虽然信得过，但是，真正能独当一面的大将太少了。 草莽起家，到底沾染了太多江湖气，如今，到了转型的时候，越发觉得，需要自上而下梳理一遍，并且，需要一些并肩而立的战友和摇旗呐喊的小弟。 基本上，从商之路，走到尽头，在现有框架之下，都只有一个终点。 财阀，或者类似的利益集团。 当然了，国内目前的环境，并没有那种完全掌握生老病死，衣食住行，压制所有上升通道的绝对企业集团，但不妨碍大家往这个方向看齐。 比如，梅应年就从金尚身上，看到了希望。 今夕文化的主营业务和发展方向，金尚说得很清楚，和梅应年的商业版图，没有利害冲突，甚至在少数交叉领域，还能起到互相扶持的效果。 这样的盟友，实在是太理想了。 “关于c2c，我的意思是，做！只要搞好管理，把好关，尽最大可能避免纠纷，些许纷扰，并不是不能接受。创业，并没有那么理想的环境，真要是没什么关隘，别人岂不是早就上了？当然，这是我的建议，决策权在你！” 梅应年说着滴水不漏的话，金尚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风险是有，但是收益更大，其中的取舍，得由金尚这个掌舵人来做决定。 透过虚空视角，金尚的双眼似乎看破所有虚妄，落到了由淡金色金手指能量编制而成的巨网罩住的空间中，第二根盘龙石柱越拔越高，逐渐凝实，和先前收购北船机电，决定留人洪仁全的时候显现的支柱遥相呼应，金碧辉煌的穹顶，渐渐有化虚为实的迹象了。 第三根虚幻不定的支柱，和先前两根呈三角状，让原本有些虚浮的空间渐渐稳固。 『这是……“金手指”预示着往好的方向发展啊。』 抛弃杂念后，金尚下定了决心。 “迟早要做的，骂就骂吧，好名恶名，都是名，对推广即时通讯软件，说不定还是好事，顺势转换到社交热度，不无小补。现在规模太小，细分领域完全做不起来，还是走大而强的路，拆分运营模式的事，以后再说。” 因噎废食不可取，对今夕来说，任何有可能收拢的流量都不能放过，全国上下就三十几万网民，自家多一份，竞争对手就少一份。 现在，每增加一个用户，其价值比十年后增加一百还要好，市场占有率起来了，后期的增量，还不都是今夕的盘中餐？ (本章完) 181.第181章 有枣没枣打三竿 第181章 有枣没枣打三竿 关于现实困难，未来规划，梅应年和金尚说了很多。 两人目前遇到的麻烦其实都差不多，梅应年以航运巨头的身份涉足商业地产和金融，遇到的阻力不小。 金尚在一片蛮荒的互联网领域掘金，其难度不比梅应年二十多年前冒险出海要小，虽然现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先行者，全世界也派得上号，可是，受限于行业体量太小，影响力很。 需要时间，这是共同的关隘。 喝了几杯茶，交换了想法后，四人回到卡座。 梅逢春的现场演唱体验已经结束了，正在喝着果汁润嗓子。 “累死我了，开始感觉有点无所适从。舞台太大了，总觉得大家盯着自己看，有点不自在，后来倒是好了一点。” 小表姐的舞台风格还没确立，演唱水平还行，调动现场气氛的能力较差。 总的来说，中规中矩吧！ 有丰富的登台表演经验的戴义琴，小声向她传授经验，对方频频点头，也不知道能听进去多少，做到几成。 稍后，金尚转换了话题，对南大彪问道： “我已经交代过了，《三国演义》剧组，戴大哥直接进入第三轮甄选，什么海选，初试，选角导演之类的关卡，那是做给外人看的。过后，就看准备如何，手里有没有真功夫了。到了那一步，执行导演和总导演话语权很大，各种关系户充斥，但……即便他们，也未必说了算，上面还有人盯着。我能做的，也就是让咱们的人不被欺负……” “这就够了！” 南大彪心头一喜， “小戴实力不差，骑马技术有模有样，还找专人练过枪术，绝对拿得出手，不是样子货。” “那就好！具体的，我不好插手太多，只在大略上，和总导演以及监制协调，原著加艺术顾问，到底只是幕后工作，不实际参与拍摄，比较超然，而且，也没时间……” 话锋一转，金尚继续追问道， “赵云和周瑜，选了哪个？” “赵云！周瑜出场太晚，高光表现集中在赤壁之战，而且，退场太早了！我们准备集中拿下赵云一角，至于周瑜，以他为筹码，和同行交换资源……” “也行，具体操作，我不参与！白马银枪赵子龙么……” 琢磨了片刻，金尚说道， “这个角色，人气不小，部分经典故事，可以拍成电影。就是……古装剧成本极高，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拍，但也不能拖太久。等三国影视城建起来，就提上日程吧！” “电影？” 不止是南家兄弟，就连戴义琴，梅文辉等人都有了兴趣。 迎着众人的目光，金尚回应道： “赵云几乎是汉末三国形象最为完美的常胜将军，长坂坡七进七出，单骑救主，汉水破曹，文武双全的忠义儒将形象，太深入人心了。拍三四部系列电影不成问题，只要有钱……” 如果将戴义琴和历史名将赵云的形象挂钩，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唱而优则演，很正常，更何况，在半隐退之前，戴义琴本来就是影视歌三栖发展的明星，虽然没什么深入人心的代表作和艺术形象，到底不是初入行的萌新。 “还要多谢小金帮忙筹划……” 戴义琴不由得喜上眉梢，唱歌来钱快，纠葛少，形象到底不如电影明星立体，要是真能借助赵云这个形象，让事业更进一步，那就太好了。 “对大家都有好处！戴大哥好好琢磨演技，将这个角色演绎好。至于竞争对手，目前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没有威胁太大的……”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述说道： “不久之后，我们公司有一个名为《九鼎战争》的小说，漫画和动画联动项目，后期很可能会跟进游戏开发，赵云是核心主角之一，漫画脚本已经琢磨得差不多了，离实际制作连载只有一步之遥，动画制作委托美影厂团队，质量保证，上映无忧。对了，说起这个……” 以事不关己的态度，漫不经心地看着金尚与人商议的梅逢春，见视线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我怎么了？” “你的肖像权，过些时，要和你签署一个授权协议。” “用在什么地方的？” “电子游戏！” 金尚解释道， “公司开发了一款与《九鼎战争》在同一个故事背景框架下的对战游戏，名字就叫《格斗之王》，第一期以三组九人的设置，推广试试水，如果效果好，就会发售系列游戏。我打算借用你的形象，定制一个表面上是大明星，背地里是超能力者的格斗家女孩，你的师傅是一名老派隐修大师，精通醉拳，你还有一个师兄，设定的形象是离家出走的富豪公子，梦想是成为喜剧表演大师，成天都在为找不到出名机会而发愁，担心演艺生涯失败，就不得不回家继承万贯家财，过上吃喝玩乐，挥金如土，酒池肉林的悲惨腐朽日子……” “这日子，我也想过‘腐朽’一下，就当是体验生活嘛……” 听着金尚说得有趣，表哥梅文辉不由得笑出声来， “似乎挺有趣，怎么想着做这个？” “文化创意战略的一环，先投石问路……” 金尚嘿嘿一笑，漫不经心地回应。 梅逢春倒是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了不起的，肖像权嘛，小姑娘其实并不看重这些。 “主机游戏，感觉这几年倒闭不少，前几年野蛮生长，一窝蜂而上的厂家太多了。不过，市场也大，年前三灰吵着让爸妈买了一款venus……” “就是这个金星，也是罗马神话中的美神，据说设备还行，但是搭载的游戏一言难尽。” 说起这个事，金尚可是有发言权的， “如今这一行竞争已经很充分了，硬件拉不开差距，比拼的是游戏质量和营销水平。这家金星主机就是战略失误，不重视游戏设计，几乎被同行挖空了，然后就不行了。洪仁全那边，正在找手机代工厂，这家金星主机的母公司是候选之一……” 事情也不复杂，这家以家用电器和消费电子为主营业务的企业，似乎不太看好电子游戏行业的前景，战略重心往vcd影碟机倾斜了，再加上新发售的金星主机销量不行，开发到一半的新一代主机也停摆了。 以前北船机电和他们合作的时候，提供了不少电子元器件的支持，结果，对方经营不善，结款有点困难。 实事求是地说，北船机电的经营，并没有差到要破产的地步，关键是几大主要客户账期太长，回收困难，导致现金流十分紧张。 经济大环境就这样，许多行业都是这个样子，一家倒下，供应链上下游很多厂家都会被拖累。 在商讨手机代工合作的时候，这一家集街机板卡销售，游戏主机，新机开发（瘫痪中），游戏设计（空架子）等业务的分公司，以大幅折价的方式，冲抵了拖欠的货款，剩下的未结清欠账，以代工费减免为基础，进行代工合同谈判。 原本洪仁全的意思，是将这个还有点热度的游戏分公司，包装一下，转手卖掉，赚点差价。 卖掉，也不是不行，但是，以这种离破产不远的方式抛售，有点亏。 这家游戏公司，本身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优质的游戏选择搭载，设计创意能力有极大欠缺，导致主机和卡带严重滞销。 所以，金尚得知情况后，让洪仁全安排，向今夕文化发出了委托游戏开发的申请。 上市母公司没有游戏设计能力，今夕文化是有的，虽然主要集中在pc领域，可跨平台移植，也不是什么难事。 《三国志》游戏的移植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格斗之王》的开发，也步入正轨。 这玩意，在金尚接手北船机电之前，就已经有开发计划了，现在只是翻出来推进，速度自然很快。 先从库存中，翻几个优质游戏，给金星主机打一打“强行针”，救活了再说，是拆分卖掉，还是继续运营，是下一步的考量。 “另外，上市公司的钱，不用白不用！” 解释了半天，金尚才轻松地摊了摊手，对梅逢春解释道， “肖像权费用，即便你不用，最多也就是改一改形象和设定。你的名气越大，今夕的广告效果越好，宣传推广不能停。热门游戏形象的原型，这个噱头不错。” “这是不是就是双赢？赚了名气，还要收你的钱？” 赢两次的梗，金尚说过好几次，梅逢春也学会了这个玩笑。 金尚伸出食指晃了晃： “不是我的钱，是上市公司投资者的钱。多少股东，为了将公账里的钱划入私账，绞尽脑汁，还战战兢兢，怕被查。咱们这是光明正大的业务往来，赚得名正言顺。你也不要不好意思，单曲碟分成和广告费给得低，是为了做账考虑，但是，不能让你吃亏，以这种方式是补给你。” “羊毛出在牛身上，让猪买单，对吧？” 对金尚的作风，有一定了解的梅逢春没好气地说笑着， “以前，我还觉得做生意的，心都不干净，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的更黑。” “这叫互联网思维，先把客户忽悠过来，然后与投资人讨价还价，再找下家接盘。” 私底下的玩笑，金尚也不以为意，it大厂成功的秘诀，就在于一次次的试错中，发现别人不了解的商机，利用信息差，霸占整条‘赛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赢家通吃，是这一行最典型的特征。 说说笑笑之间，时间过得很快，不早了，各回各家，准备休息。 —— 还有两天多的时间，演唱会第一场就要开始了。 在检查了舞台布置之后，金尚来到隔壁的青训基地，看到结束休假的小球员，正在分组对抗。 场边阎小红和队长巴桑次仁正在说话，金尚走近之后，两人才察觉到有人来了。 “小金总……” 阎小红热络地打着招呼，金尚回应了，又和矜持笑着的队长点头致意。 老金去参加联赛下半段开赛前的例会了，估计也没啥了不起的新消息。 “一线队哪天到位？下周五，适应两天，踢一场热身赛……” “慈善义赛！” “对对对，义赛！” 阎小红嘿嘿一笑， “虽然球票和赞助款全捐了，周边售卖，也算是不无小补，亏得不多，名气上涨，总体而言，划算！” “对外可不能这么说！” 金尚拍了拍这个稍微年长一点的发小的肩膀，然后对巴桑次仁问道， “哪个是艾吉玛？” 顺着队长手指的方向，金尚看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留着短发，带着些许少数民族痕迹的面容。 “看着还挺精神，有点桀骜！” “对！和我家里长辈比较熟，往前数好几代，似乎还有点亲缘关系。” 巴桑次仁十分中肯地回应道， “小时候我还抱过，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长大了，跟着一群混小子游手好闲，惹是生非，骑马射箭，蹦迪溜冰也就算了，后来迷上了摩托车，经常出去竞速，偶尔还打架，鼻青脸肿回来……” “年轻人嘛！” “草原上娱乐不多！他家里人怕出事，见他喜欢踢足球，就托关系送去训练了，后来找到我……” 这样的例子，其实不是一个两个，艾吉玛算幸运，本身踢球天赋足够，还能找到巴桑次仁的关系。 认真看了一会，金尚就发现了，艾吉玛身上的野球特征十分明星，但是，很有灵性，适应能力不错，似乎提前受过指点，对队友的特征比较了解，配合也勉强打得起来。 开启了特殊视角，金尚瞄准了艾吉玛，“金手指”灵性提供的洞察力中，可以明显看到，艾吉玛头顶盘旋着浓烈的金黄色气团，摇摇晃晃，似雄鹰展翅，似猎豹疾驰，看着不怎么凝实。 『天分倒是不错，但是没成型，能兑现多少，还不好说。』 随着金尚事业进步，“金扫帚”的特殊能力也越发敏锐，以往只是模模糊糊看得出实力和潜力等级，现在倒是能较为准确地感知到被主使者的特征。 比如，巴桑次仁头顶赤红色的浓郁气团中，潜伏者一只蓄势待发的狞猫，有苍老之态，但是爪牙依旧锋利，眼神依旧犀利，颇有做势欲扑之感。 身边的阎小红，红棕色能量团，汇聚成一只夜幕中转动头颅的大眼夜枭，滴溜溜转动的眼珠，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成长了啊！』 这个发小，是难得和金尚有过些许交情的同龄人，以足球结缘，因为各忙各的，相处不多，也还算有点共同的语言。 (本章完) 182.第182章 纷纷挂钩 第182章 纷纷挂钩 和青训教练以及队长聊了一会，说了点近期遇到的问题，提了点建议后，金尚对俱乐部的现状也有点了解了。 需要解决的麻烦，还挺多，下半赛季，是冲击升级名额的关键时期，一切矛盾都必须压下去，等赛季结束，再来考虑处理。 “青训的事，小红你帮我盯紧了，这些孩子可是球队的未来！还有一线队，就拜托队长了，不管是今年的升级还是明年的保级，务必最大限度保持稳定。我知道张林教练和技术总监蔡晟源和其他球队有接触。只要今年顺利晋级甲丑，我们会尽全力挽留……” “要是……留不住呢？” “请风格相似的外教，你去当助教，居中协调。” “这……好吗？” 阎小红有些迟疑，自己还年轻，过早进入一线队，不是好事，激烈的职业赛场和以培养球员为己任的青训不是一回事，没有做好准备，贸然进入，风险太大了。 “又不是让你当主教练！请外教掌舵……” “我懂，老外顶锅，我实际执掌。咱们交情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小金你的潜台词？” “没那么夸张！” 金尚拍了拍阎小红的肩膀， “咱们球队这几年升级太快了，根基不稳。升级之后，以维持为主，张大脑袋跑了，球队打法框架不能变，不求一两年内有升级到甲子的能力，底线必须保级，给年轻球员成长空间。再买几个强力外援，全力冲级。我可不准备等到下个世纪，才看到京城北方联合出现在顶级联赛。” 四年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 “我尽量！但是，还是以张教练留任为主，蔡总监虽然是半途加入，能力还是很强的。” “这是我要考虑的问题，球场上你们努力，球场外的麻烦，我来处理。” 又交代了几句，金尚才离开球场，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不久，就接到了唐瑜的电话，证监会同意了北船机电的股权转让以及实际控制人变更事宜，金尚已经事实上成为这家上市公司的主人，只要走完流程，就可以享有大股东权益。 不久之后，北船机电就会公布半年报，召开董事会和临时股东大会。 早就准备好的告全体股东书，实控人承诺以及致全体员工公开信，将会一并发布。 北船机电的股票价格，自上个月触及历史最低点后，已经上涨了超过百分之六十，目前突飞猛进的趋势还没有减缓，可以预见，公司股票价格在公告发出后，还会有很大的涨幅。 心情大好的金尚，打开了网站财经板块，果然看到了最新的动态。 午休时间过后，上午北船机电股票价格微涨，下午开盘直接涨停，卖出的股民捶胸顿足，买进的洋洋得意，好不热闹。 『韭菜啊，就是这么可爱！』 笑着关闭了网站，将这件“小事”放下，金尚将注意力放回到自家公司治理上来。 团购领域，母婴制品售卖依然火爆，一直不温不火的服装也开始有了起色，宽松的孕妇女装，童装和轻飘飘的时尚夏装卖得最好，男装稍差，也还凑合。 流量起来了，就连稍微有点沉寂的书籍影音光盘的售卖也在上涨。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今夕网站有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目前电商虽然不赚钱，热度倒是上来了，还有反哺即时通讯和门户网站的趋势，让金尚喜出望外，游戏对战平台上的活跃账户数量也节节攀升。 走上正轨后，形成了最起码的生态链，彼此扶持，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态势形成后，对其它单打独斗的同行们，形成碾压般的优势，是可以预见的。 『三个月……不，再有两个月就够了，大势将成，到时候，就不担心了。』 正在向五万注册量迈进的今夕，已经形成了起码的朋友关系网，只不过，热度都围绕在公司设置的交流群里。 自从戴义琴的广告在电视台播放后，越来越多的网民加入到了粉丝群中，天南海北的歌迷，贡献了大部分数据信息。 轮休回来的尹飞扬和刘燕青两位组长，开始为公测期间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打补丁修复，忙得不可开交。 在电商，门户网站和游戏板块的服务开始深入人心的时候，一直不显山露水，却将所有业务串联起来的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到现在为止，应该没还没人意识到它的巨大作用。 它几乎不产生任何实际增值效果，以它为核心定制的虚拟商品今夕币和会员服务，表现也很一般，前者还好一点，代币可抵扣现金，有较大的优惠，有部分不差钱的用户捧场，后者买账的就真的凤毛麟角了。 『闷声发大财的余地，还有一点！』 一个服务于公司多种场景的辅助工具，核心竞争力已经有所展现，但是表现得还不是很明显。 看着后台不断跳动的数值，用户分布，登记年龄，感兴趣的服务，消费趋势等，按照复杂的评估体系分级，分门别类进行推广后，金尚满意关掉了管理员界面，又了解了一下下载器和音乐软件的开发进度后，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关联产品一个个完善，生态链变成生态圈，抵御风险的能力进一步加强，金尚也不用再用如此谨慎小心的态度呵护它们成长了。 就在金尚准备补一补中午没有休息的精神空缺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传来了魏双萍的声音。 “金总，产品评审会快开始了！” “知道了，马上来！” 金尚无奈地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颊，让自己精神一点，喝了点清茶，带上白泽眼镜。 “今天也是你来干琐事？校园招聘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快开学了，黄漪漪要准备毕业论文了，得回去和老师沟通一下。” “她也大四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掏出手机看了看手机日期，金尚意外地发现，今天居然是中元节， “十号，鬼节！今天确实不适合加班，早点把事情办完，回去歇着……” 对顶头上司跳脱的思维方式，已经有些习惯的魏双萍内心偷笑着，脸上不露声色地继续答道， “至于校园招聘，今天上午我去看了，收了一堆简历回来，翻了一下，似乎合适的不多，具体如何，还需要筛选一下……” “哪个大学？” “工业大学！” “就是那个纺织大学兼并了几个没啥存在感的学院，组建的综合高校？” “嗯！传统领域的专业太多了，和我们不太契合！北海航运倒是很喜欢这种……” “行吧！尽量挑一挑，咱们看不上别人，别人还看不上咱们咧，双向选择嘛！明天是哪一家？” “您的母校，京城师范大学……” “喔？那我得抽空去看看，学弟学妹们，总得给我这个优秀毕业生，名声在外的学长校友一点面子吧！” “明天上午九点，北区大礼堂……” “嗯！到时候我会去！” 两人说着，进了多媒体会议室，里面坐了好几个人，金尚坐在主位后，魏双萍在身后，执笔记录，准备会议纪要。 翻看了一下手边递过来的资料，服务人员打开投影仪，金尚看了看时间。 “开始吧！” 话音落下，一个稍微有点紧张的年轻小伙子拿着激光笔，配合着幻灯片讲解着。 第一个项目，是已经启动连载的《三国演义》漫画，项目经理从设计初衷，立项，执行到发表，做了简单的阐述，在东方漫客已经连载了三期，从中小学生读者的反馈来看，热度还可以，最难得的是，很多成年人也慕名而来，间接推动杂志小幅度上升。 十分钟后，汇报结束，在场诸人看着上司，等待垂询。 金尚想了想之后问道： “从客户调查来看，读者群体中，以初中生最多，高中生次之，小学生和大学生也不少，基于此受众结构，可否认为，在全年龄段漫画市场中，试一试比较严肃，广大中青年也可以接受的题材？低龄化甚至幼龄化太深，与公司的战略方向，不太契合。我看，三国题材的作品，似乎符合老少咸宜的标准，反响也不错……” “可以适当探索，但要谨慎！” 回答中规中矩，与会的同僚们也纷纷附和。 金尚也明白，这是大家不太同意大幅度改变漫画杂志定位的意思。 可以试一试水，但是，保住青少年漫画市场，才是首要目的，拓展读者群体，是次要的。 “回到这个漫画作品上来吧……” 轻轻摇头，将这些想法暂时放下，金尚继续问道， “作画风格，似乎和《三国杀》游戏，以及《三国志》游戏有些差别，人物形象的精细程度下降了，什么原因？” “画师更换，另外，考虑到成本，以及配合动画化的风格，所以适当做出了改变！” 策略游戏和卡牌游戏，人物形象和背景，主要以cg风格为主，说白了，就是要注重“静态美”，而漫画不一样，虽然也只是落于纸上的画，依然要给读者带来动态剧情的连贯感觉，并为动画奠定人气基础。 从这一点上说，些许调整，是必然的。 金尚也不是喜欢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纠缠的老板，问了几个问题后，就不再做声，让其它协作部门提意见。 半个小时后，第二个浑身透着书卷气的女子站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负责的是游戏形象设计，艺术顾问和动画开发。而即将介绍的，是关于《格斗之王》的九个主要形象。 参考了前世诸多格斗游戏的优点，金尚提了较为细致的要求，部下们以此为基础填充细节。 首先关注的肯定是游戏的画面和可玩性，其次是背景设定和二次开发利用，以及周边产品的价值。 如果初次试水效果好，金尚甚至不介意帮忙写两首主题曲或者角色曲帮忙推广，并根据人气情况，开发影视剧，小说，动漫和玩具等。 游戏本身表现比较重要，ip价值更重要。 见识过口袋妖怪，游戏王，奥特曼甚至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等成功的典范，金尚也琢磨着是不是能在这方面做点尝试。 比如，原型参考前世《格斗之王》游戏人气角色之一——镇元斋的醉拳高手，就做了大幅度的修改，原本的形象太特殊了，真要是拍影视剧，压根就找不到合适的演员。 有些经典，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这一世，金尚也见过几个还算有点名气的动作片演员，实力还行，但是，没有一个符合“家具城战神”形象，能将诙谐动作片演绎得惟妙惟肖的巨星。 考虑到金星主机的发售，主要面向国内，尤其是东北亚地区，金尚将故事背景和登场角色做了严格限制。三组初始角色，专攻京畿和朝日相对富裕的地区市场。 其它两组，分别是一男两女乐队组合，设定参考地狱乐队，以及第三组巫女、空手道小妹和女高中生相扑大小姐组成的反差队伍。 总共九个角色，却有六个为女，这也决定了这一款以游戏主机、街机为主要发售平台的格斗游戏，吸引的就是年轻男孩子入坑，或许，也会有部分女玩家看在角色设计很可爱的份上，掏钱购买。 故事背景，以传统神话和未来科技为主，保留一定的拓展余地。 期间，金尚还用准备好的金星游戏主机试了下已经开发到接近完成的《格斗之王1995》，不管是流畅程度还是展示效果，似乎还行。 “可以了！尽快完善，没有问题，就交货收钱，这是咱们公司游戏制作部门第一次接到外单，务必谨慎。” 说着的金尚对技术组负责人尹飞扬问道， “你们拆解过金星主机，它有联网功能吧？可不可以内置今夕，预制聊天功能？”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效果有点差，不仅需要大幅删改程序功能，还得增添部分硬件保持系统稳定。” “这样啊！暂时缓一缓，但是，上网功能一定要用上，联机对战暂时不可行，平台数据交换要做好，游戏积分，通关时间，角色热度排名等等……” 虽然是电子游戏，也要维持一定的社交，单机游戏玩不了多久就腻了。 “金总，门户网站的游戏专区，限制太大了，加上今夕的即时通讯讨论度，也有点限制，是不是做一个专业的游戏论坛？或者，将京城学联bbs买下来？” “不要急，一步一步来，先把个人空间上线，然后整合今夕游戏专区，做咱们的特色游戏论坛……” 至于京城学联bbs，金尚就算要买，也是另有用处。 (本章完) 183.第183章 先发优势 第183章 先发优势 接下来，《三国志》游戏移植的效果，让金尚看了直皱眉。 这一款策略游戏，本来就是基于pc定制的，在游戏主机上的表现效果，也还行，就是操作有点麻烦。 当然，也不是不能玩。 和需要好几千，上万才能买的电脑相比，售价一千五左右的正版主机，甚至只要五百块左右还能能运转盗版卡带的山寨货，就明显要“亲民”多了。 这个年代，电子计算机的主流定位，还是科研工具和办公用品，娱乐和游戏板块发展很快，规模依然很小。电子游戏的主要力量，还是在街机，家用游戏主机和掌机领域。 国内的文化背景和教育环境，也不太适合游戏机的发展，如果不是国家大，人口多，撑得起几家游戏厂商存活，并将产品发售到周边国家和地区，恐怕压根就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这也是金星主机明明质量还行，“堆料”也很有诚意，却依然在市场竞争中败下阵来的根本原因。 大家都知道这一行潜力不小，需要大力气开拓，但是，谁能够坚持到最后，那就说不准了。 『先将已经埋了半截的venus救活，再来考虑后续吧！』 琢磨了一会，金尚对尹飞扬说道： “这一款游戏主机失败的原因，你们分析过吗？和同行的差距在哪……” 尹飞扬答道： “双cpu架构，使得venus的性能明显强于其它游戏主机，但是，3d性能却明显弱于几乎同期上线的同类产品，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战略失误，忽视了3d效果的巨大加持作用。在2d游戏领域，venus几乎在现有硬件条件下，做到了极致……” “败于3d效果略差么！明白了，还有么？” “再就是……双cpu架构，对游戏开发者十分不友好，编程难度极大，成本增加，第三方独立游戏开发厂商，纷纷转投他家。只能寄希望于自研，以至于游戏质量下滑，数量和类别也严重欠缺。在这种激烈竞争，厮杀惨烈的行业中，犯下如此大错，简直不可原谅。” 合作商纷纷撤出，自研能力跟不上，窥破其弱点的同行，纷纷抡起了锄头，将venus游戏开发人员挖走大半，然后，坐着吃瓜，静看曾经不可一世的金星主机暴死就行了。 更高的配置，更好的质量，更贵的价格，更水的3d体验，被玩家抛弃也很正常。 商场如战场，真不是虚言！ 执行部门犯点小错，也就影响一时，执掌大权的管理者决策失误，那就是生死危机。 这还是已经有十多年成功经验的资深游戏厂家，竞争激烈的红海领域，在尚是一片无边无垠的蓝海的互联网世界，一个不慎，被竞争者盯上，一击必杀的案例，将来肯定会层出不穷。 venus的惨败，也给金尚敲响了警钟。 今夕文化现在是领头羊，可暗中窥视的豺狼虎豹也不少，万万不可大意。 将《格斗之王1995》游戏的事定下后，才是今天最麻烦，也是最考验今夕文化制作能力的待开发大ip——九鼎战争。 从它身上，将会从小说，动画和漫画领域入手，以历史背景和角色故事不断衍生。 比如，现在由赵荣珍亲自解说的第一个大配角，平行世界的架空英灵——闯王李自成，选这个角色为金尚绸缪中的自澶渊之战后的“平行世界”历史，以及一系列衍生“历史宇宙”超级大ip的第一个切入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直接以正剧和小说直接顺着“编造”不存在的宋元明清史，不仅见效慢，而且极难在第一时间给读者和观众深刻的印象。 《九鼎战争》（暂命名）绝对不是为了单纯地开发一个换皮《圣杯战争》，而是要引出辐射三国，封神和架空历史的原点。 在九个英灵的选择中，白马银枪常山赵子龙当仁不让是第一位，绝对主角，第二位就是架空明末的农民军领袖闯王李自成，角色戏份比赵云也差不了多少，第三位则是精挑细选的苏妲己。 第一位和第三位，历史和民间传说，都有一定的基础，金尚给出角色定位，编辑团队就能以此为基础，丰富细节。 闯王李自成，则是按照金尚的意愿创造的，历史背景和人物履历，这个世界的人，对其没有任何了解。 如果不是披着幻想故事平行世界的皮，还真难以让大家接受这个麻烦的角色设计。 比如那一首找不到出处的《闯王》。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闯王。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就是这首以现在的眼光来看，都直白粗俗得过分的口水诗歌，将李自成和率领的农民军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置入《九鼎战争》中的李自成的形象，超级复杂，比赵云和苏妲己还难处理，如不是金尚已经给出了细节丰富到可以编一个小册子的“简历”，恐怕麾下那一大帮资深编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 为了给这个角色增加魅力，金尚还参考了前世切·格瓦拉的名言。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和医院，会提高你们的工资，这不是因为他们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好人，而是因为我们来过”。 斗争是为争取福利，他们出于恐惧才会给予，而不会主动地给予。 对于闯王李自成来说，造反是为了求活，他的立场，天然就站在了广大穷苦农民的一边。他不仅是个灭亡了一个朝代的农民军领袖，还是一个曾经差一点改变世界的君王，因为天真和理想，以及敌对势力的反扑而功亏一篑。 悲情英雄的光环套在头上，冲淡了粗鲁反贼的色彩。 甚至，金尚还借鉴了英雄王伊斯坎达尔在《圣杯战争》中的形象，设置了诸多古人在未来都市的诙谐情节，为偏向严肃的《九鼎战争》，增加了许多轻松的笑料。 总体而言，这个角色金尚了很多精力，不仅性格很讨喜，反差效果拉满，超凡能力的华丽程度，也不逊色于赵云和苏妲己。 在断断续续的问答中，总算是将几个主要角色和情节确定了。 长舒一口气的赵荣珍不由得问道： “金总，这个闯王角色，足以单独出一部架空历史的作品了，其人设和背景的丰富程度，已经超出了一部幻想类动漫作品所需，所以……” “没错！” 对于员工们的猜测，金尚直接承认了， “公司创意部门，不可能靠有限的几个项目支撑，以后要做大做强，需要更多的精兵强将，更多有前途的产品，更大的关注度。” 还真有啊！ 在座的员工们，不由得释然地点点头。 仅仅以制作一部幻想动漫产品的标准来衡量，目前付出的精力和所做的工作，明显极大地溢出了，不是一般的过剩。 可如果有后续开发计划，那就可以理解了。 “就这样吧！漫画先行，在青少年中保持一定的热度，达到标准，就启动动画化，然后推动小说在线阅读，待影响力破圈后，启动以几个主要角色的真人影视剧。大家也知道，我们公司的兄弟企业，就是致力于影视剧制作的公司，以后业务涵盖的范围会很广，大ip开发，上下游产业链也很长。我们是一家有科技加持的文化公司，创意很重要。刚开始，我会提供主要梗概，脚本也深度参与，以后，各位项目经理和产品经理，要尽快挑起大梁……” 画饼这门手艺，几乎是当老板的保留技能，金尚也不例外，描绘了一下未来的美好前景，勉励大家努力工作，学习进步，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后，金尚结束了这一次大型阶段评审会。 将今天的工作大致做完后，让魏双萍将整理好的会议纪要发各部门备查，指导工作，金尚才稍微闲下来，翻看着今天还没来得及翻的早报。 几分钟后，原本漠不关心的金尚，瞪大了眼睛看着科技板块登载着一条消息。 以前被金尚鄙视得一无是处的京城科技有限责任公司，在大型网吧实体开业前夕，对采访的媒体透露，正在开发基于互联网的便捷购物系统和快速支付系统。 继“抄袭”了今夕文化的网吧，文华在线“模仿”综合门户网站后，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电子商务，又成为同行争相抢夺的香饽饽。 似乎是适逢其会，秘书办公室打电话过来，某个广播电台的科技财经节目在做电话采访直播，询问是否接受。 “转接过来吧！” 几秒钟后，电话中一个十分年轻的女主播声音传了过来。 “你好，金总，冒昧打扰，这里是交通广播科技生活栏目，关于互联网动态，有些事想要问问您的看法……” “不用客气，请说！” “我们了解到，国内互联网领军人之一，京城科技在跟随贵公司开设网吧后，再次入局电子商务，前些时，文华在线也蹭贵公司网站的热度，其它大大小小的抄袭者更是数不胜数，相关权属纠纷层出不穷，不知道金总对此怎么看？” “习惯了，希望有关部门尽快出台法律法规，规划互联网行业秩序，做到有法可依，让从业者安心。” “您对那些模仿跟随者有什么想说的？” “创新是互联网发展的基础，靠抄袭别人的创意，无法真正在互联网市场立足。” “您怎么评价自己的事业？”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说得真好，很自信！” 对方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场景中在电话采访，周围有什么嘉宾驻场， “感谢您百忙之中接受采访，愿您事业长虹，心想事成！” 简单寒暄后，电话挂断。 —— 当天下班后，金尚就在晚报上，看到了一篇社论，点评了互联网科技领域蓬勃发展的势头，也说了许多不足，最后还引用了金尚几个小时前说的那一句豪言壮语。 加黑加粗的“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几个大字，让金尚和今夕文化好好露了一把脸。 “这也行？” 放下手里的报纸，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后，金尚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些还有些看头的电视节目上。 随着戴义琴演唱会临近，李乐平家里的亲戚组团来京城旅游，顺便来看演唱会，在西城包了好几个大房间住下了。 难得亲戚远道而来，李萱去和家里人相聚，这几天都住在酒店。 金尚一个人也懒得做饭，下班后去找老金和母亲蹭饭，偶尔姑妈和张云鹰以及几个表弟表妹都在，闲暇时间还能聊聊。 对于姑妈担心同行开设电子商务会抢今夕文化生意的事，金尚很明确地表示不用担心。 “就目前这种情况，电商是不可能盈利的，别人只看到了夸张的营收，极为可观的毛利率，却忽视了极其昂贵的运营成本。您知道为了应付陡增的流量，今夕文化付出了多少宽带服务器开支么？仓储物流，人资资源，售后服务，店面维护，系统升级。远的不提，我这个老板都恨不得亲自蹬三轮去送快递。以京城科技那帮人，玩得转才是见鬼了。剩下的那些臭鱼烂虾，更没戏。” “为什么不赚钱？你明明可以适当提高终端零售价，将收益报表做得好看一点。就好比你现在卖七十一罐的奶粉，价格提升到七十五，依然比实体店便宜二十好几，市场占有率不会降低，但是利润上升了一倍。” “为什么呢？” 金尚矜持地一笑， “书籍、服饰、票券、母婴制品，我都是维持在堪堪保本并维持微利的程度，其他竞争者，没有今夕文化的生态链优势，成本肯定更高，那么，他们怎么赚钱呢？” 这是经过精算师评估，最大限度维持住市场份额的价格区间，别的同类公司基本不可能更低了，除非销售假冒伪劣产品，否则，只能一直亏本烧钱维持竞争力。 见金尚神情轻松，金兰芸略一思索，才反应过来。 “你居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业务还没有开始上线，就准备用低价优势，将竞争对手赶尽杀绝么？” “没那么夸张！” 嘿嘿一笑，金尚小声回应道， “如果有资本入局，亏本烧钱也要和我打价格战，说不定能坚持下来。” “你成本更低，耗得起，用一分力，别人就要三分、五分甚至十分应对，压根不在一个层面，如何竞争得过你？” 说大势已成还有点早，但是今夕文化的先发优势，确实越来越明显了。 (本章完) 184.第184章 人才难寻 第184章 人才难寻 到现在为止，今夕文化的网购业务，基本以b2c为主，其实就是一个网上百货商场，自外面采购一系列商品，然后向终端用户售卖。 因进货量大，所以价格便宜，省去了中间环节，毛利率较高。 这种“自营”模式的好处是，能让消费者放心，出了什么问题，不至于投诉无门。 不足之处也很明显，没法调动广大网友的积极性和参与度，许多零碎的卖家无法通过平台将商品变现，买家也找不到更加廉价的替代商品。 另一个有待改善的地方，就是上架的货物品类不够齐全。 目前，还无法做到基本日用品和常用生活物资全覆盖，只能在少部分走量、毛利率高和便于邮寄的商品中选择。 “姑妈，您让姑父问的产业基金的事，有眉目了没？过段时间，我就会拆分网购业务，并展开第一轮融资……” “估值多少？” “二十五亿，放出百分之十股份。甚至……估值有可能进一步上升，融资额更大。” “至少得一两亿啊，有点多！” “纯风投的钱，我不怎么愿意拿，目前公司现金流还算充裕，并不急着融资。只是考虑到仓储物流网络的构建，开销太大了，趁着现在土地和建设成本较低，提前布局，所以才想要找个有实力的合伙人，顺便开展战略合作……” “准备引入几家投资者？” “一到两家！” “两家分的话……” 如果是一两千万，老张家咬咬牙，自己就出了，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一两亿，太多了，将家里的鸡鸭牛羊，库存肉蛋奶，米面粮油，酒厂作坊，甚至农牧场都卖掉大部分，才能勉强凑齐这么多钱。 可真将奋斗了半辈子的基业，就这么换成一时半会难以兑现的股份，似乎风险也太大了。 只有联合当地一大批同行，才能凑出这么多钱来。可是，这样一来，话语权势必要分润出去。自家这个颇有主见的侄子，愿不愿意让太多杂七杂八的人参与都是个问题。 组建联合实体，参与融资似乎是最可行的方案。 “暂时不急！拆分需要时间，融资也不是一时半会，至少得两个月后了。” 烧钱这种事，也得烧到位。 一味地打广告，跟打水漂也差不了多少，可要是烧成了遍布全国的仓储配送中心以及物流渠道等硬资产，那就不一样了。 狂撒补贴，打价格战，只是揽客的手段之一，方便直接，但是太野蛮了。一旦补贴退潮，客户自然也纷纷离去，如果烧钱烧不来护城河，抬高不了行业门槛，那就真的白烧了。 砸钱投入重资产，不论如何，最后都能剩下一堆仓库和土地使用权，不会亏到哪里去。 金尚也明白姑妈金兰芸的想法，意图投钱加货源优势，参加今夕文化电商业务的a轮融资，甚至想要将股份全吞了，可实力不足，也无可奈何，引入其它同行分蛋糕，又有些不甘心。 第一轮只要两三亿左右就能拿下，到了下一轮，是无论如何也把握不住了，到那个时候，再让产业基金，行业协会什么入局抬高估值，那就再好不过了。 生意嘛，肯定不会这么理想。 “实在想要多拿股份的话，可以贷款……” “这么多钱，哪里贷款？没那么硬的关系。” “我和……梅家二舅那边，可能会有个大动作，贷款的话，应该比较方便！” “你是说……” 金兰芸双目放光，银行，尤其是全国性的股份银行，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玩的。 以梅应年的实力，想要组局，应该不是虚言。 至于能不能成，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金尚笑而不语，金兰芸心领神会地叹道： “那……我就尽量安排回笼资金，加大存货的出清力度吧！” 现在的商谈，只是个意向，到底能不能成，具体如何操作，还要看到时候的估值情况。 目前给出二十五亿估值，似乎偏高了，可再过三个月，金尚对此是不是感到满意，还是个未知数。 说了点正事后，休息时间，金尚搬出venus游戏主机，接上电视，叫上张云鹫，一起来试试试做的游戏《格斗之王1995》效果如何。 有过试玩基础，对各项指标和特色了如指掌的金尚，操纵着主角，将小表弟选的角色，打得落流水，炫目的必杀技效果，着实将venus主机的优势展示得淋漓尽致。 期间，张鵟也十分感兴趣地抢过手柄，光看还不过瘾，实际动手才带劲。 看着几个老表围着电视机轮番选人对战，连先前玩得不亦乐乎的桌游《三国杀》都放在一边，金尚也稍微放下心来。 至少从目前来看，这一款游戏还是很吸引人的，不管是资深游戏爱好者，还是初入门的外行，都能轻易上手试玩，跟着攻略说明，有模有样地放出一个个华丽的大招。 venus主机因为没有3d优化卡，即便是双cpu架构，在比较消耗算力的3d游戏中，表现一般，但是，在运行《格斗之王1995》的时候，确实很令人惊艳。 如果能将这一款游戏主机救活，不说大卖一百万台，哪怕只有三十万台销量，再推出一系列优质游戏搭载，基本就算成功了。 再顺势开发并完善下一代主机，让游戏制作部分开发更多优秀的产品，进入良性循环，那就真的赚大了。 —— 回到了租住的公寓，金尚和李萱打了个电话，聊了会明天的安排后，很快就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早锻炼后，吃过早餐，金尚久违地来到母校京城师范大学，在校招场地找到了今夕文化的展位。 原本今夕文化没有入围资格，是搭了北海航运的便车，来蹭一蹭校园招聘会，看能不能招到几个高材生。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以前大学生包分配工作，即便工作地和岗位不理想，好歹也算是有个兜底，不至于毕业了吃不上饭。 如果自己能找到心仪的工作，不搭理学校分配也是可以的。实际上，绝大部分应届毕业生，是没这个能耐的，只能指望学校有能量，给自家学子安排更好的前程。 现在，这个兜底没了，一些没有着落，也没考虑过今后要干什么的大四或者研三学生，在校招季忙着和企业接洽，也是应有之义。 闲暇时间，金尚也逛了下其它招聘单位的展区，看了下它们的岗位和待遇。 总体而言，今夕文化的薪资有明显优势，只是因为要求太高而找不到合适的。 少部分投递简历的准毕业生，也只是看在工资比较高的份上，试着参与罢了。 当问到具体的工作内容和福利的时候，金尚这个老板都没出面，前台的招聘专员，技术筛选就将大部分有意向的学生刷掉了，能够走到和魏双萍商谈具体事宜的，都不多。 等了一个多小时，只有三个看着还有点意思的应聘者够上了和金尚这个老板面谈的标准。 这……还是京城本地名校啊！ 真正优秀的学子，都是有好去处的，即便学校毕业后不包分配了，有能耐的也不缺好工作。 只有那些高不成低不就，期望过高，家里也没什么关系，或者选错了专业的学生，才会对未来如何养活自己而发愁。 在经济好转，高校大扩招之前，大学生总体处于紧缺状态，哪怕是专业不太契合，能力和心性不怎么合格，也比知识、自律和学习能力差一截的社会青年要强。 只要不是所学太偏，综合能力太差，金尚都愿意先招过来，慢慢培养改造。 可惜，金尚看中了几个，别人没看上今夕文化。 “现在的大学生，傲气还是挺足的，不仅要高薪体面的工作，还喜欢往大企业里面挤。初创不到一年的今夕文化，吸引力对名校毕业生，还是不太足啊！” 金尚失望地抱怨着。 上次亲临现场，还是鱼龙混杂的社会招聘会，都发掘了魏双萍这个大才，让金尚产生了到处都是怀才不遇的高人，等着自己去招揽的错觉。 结果，事实证明，想多了。 在高端用工领域，还是大学生，掌握了一技之长的技工，有经验的白领占主导地位，他们的选择更多。 普通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招揽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尤其是名校学生，实在是太难了。 见老板脸色有些不好看，魏双萍小声建议道： “金总，要提升工资待遇吗？” “以后是要提，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我宁愿加钱去挖其它单位成熟的人才，也不想给这些心性不定的学生人傻钱多的印象！” 校园招新，其实比较忌讳一下子将入职待遇拉得太高，这样不仅会破坏公司的薪资结构，也留不住人心。 相反，那些在社会和职场中打拼了两三年，认清了现实，棱角还没被完全抹平的小年轻，最符合金尚的期待。 “人还是要招的！尽量选来自偏远地区，十分愿意留在京城发展，对薪资待遇特别敏感的农村学生。穷苦人家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对赚钱和高起薪特别在意，只要咱们公司的薪水相对同行有优势，他们就不会轻易离职，有培养价值……” “可是，金总，我看了下，招聘会中，基本没有民营同行，大部分和计算机互联网沾边的，不是各地研究院就是国资背景的大企业。” “总之，差异化竞争吧！我就是确定个标准，具体如何处理，还是你这个人资资源总监来，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 上午的校招还没结束，金尚就有些失望地离开了，去城市与建设学院拜访了一下导师和院系主任，又去计算机学院和黄坤宇主任、张有龄教授谈了下合作的事。 目前，除了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开发外，最重要的项目，就是支持断点续传的下载器和清洁版网络音乐播放器。 这几款校企联合协作的应用软件，今夕已经开发出来了，下载器相对简单，应该能很快制作出来，唯有金尚觉得难度不高的音乐播放器，反而比较麻烦。 目前的硬件设施功能限制较大，许多比较小众的音频影像，都需要专门的解码芯片处理才能播放。 以现有的条件，纯以软件模拟的方式，支持适配大部分网络格式的音乐播放器，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 更何况，金尚要求的是新开发的加入了不少订制功能，还要求程序体量较小，支持网络连接和下载的综合应用软件。 这就比较有挑战性了。 作为出资方，今夕文化提出了产品要求，自然要想办法完成。 实验室里，张有龄教授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以目前的技术水平，实现是不难的，难的是在目前主流电脑的限制下，完美复现你需要的功能。实验室服务器上运转容易，家用机的配置差远了。p2p技术，影音解码等领域，其实也是我们学院正在攻关的难点之一，小金能投钱参与合作，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科研经费，永远不嫌多，校企合作，是缓解资金紧张的重要手段之一，这几个月，双方合作很愉快，今夕文化麾下的技术员，在联合开发过程中，也成长了不少。 “张教授，黄主任今天在不在？中午一起去吃个饭？” “下次吧！国际互联网还有不到三周就要上线接通了，黄主任忙得不可开交，我这边也要给研一的学生安排项目……” “最近确实很忙！” 至于校招的难题，金尚没有想过找学校领导诉苦，下个月还有更大规模的秋招，看看效果，到时候再来考虑要不要改变招聘策略。 —— 上午的校招结束，金尚带着魏双萍和几位人事部门的职员去附近的餐馆吃了午饭，回到公司，才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 今夕的日用户增量，现在基本能稳定在一两千左右。 真正让金尚高兴的，还是从注册信息上来看，新增网民不少。 这也证明了金尚的推广策略比较有针对性，许多对计算机，对电脑不熟悉的网民，知道的网站和软件并不多，今夕文化在民间知名度和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金尚这个老板，时不时搞个新闻，为公司代言，和现如今那些人到中年，大腹便便的老板相比，明显不一样。 知名度起来了，再加上公司产品和其他同行比起来，明显要简单易用，受欢迎是可以预见的。 『表情包策略，成功了！』 在会打字都是一门技术的一九九五年，网络通讯存在很大的障碍，简单易用的表情图片，能够应对很多网络聊天场景，提高了交流效率和质量。 内置的经典表情包，是免费的，其它可选的特色表情包，则需要钱或者今夕币购买，也提供包月和包年功能。 在今夕所有的增值服务中，物美价廉的表情包，是卖得最好的。 赚多少钱，金尚不是很在意，关键是能通过这个数据，大致看出网民对聊天的热情，对今夕这款软件的喜爱程度。 随着关系网构建得越来越紧密，社交护城河，也逐渐被建立起来了。 有多少人意识到，简简单单的网络聊天，甚至充斥着各种情绪宣泄，以及打擦边球的“边缘地带”，未来会爆发出那么巨大的威力？ 在对各个区域账号和聊天群的监控中，只要不是明显违法违规的行为，公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水至清则无鱼，暂时还不是杀鸡儆猴的时候。 目前，以内部提醒，公开警告和限制功能，限时禁言等，来规范网络聊天的秩序。 当然，一些明显过线，触犯了法律的用户行为，也毫不手软地进行了封停甚至删号处理。 正当金尚在戴义琴的聊天群，以及专门开辟的演唱会临时动态群里活动，时不时和网友互动，暗搓搓透露一些“小道消息”，为近两天的活动，增添气氛的时候，电脑桌面右下角的快捷按钮开始闪动。 点开一看，居然是梅逢春邀金尚去进行小马扎乐队合练。 金尚发了个“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后，梅逢春十分好奇地追问这表情包哪来的。 一句“老板专享”，打消了小表姐想要搞一套的心思。 自从赚了不少钱后，这个平日里勤俭节约的大学生，也体会了一把奢豪消费的感觉，不仅md和各种想要的东西入手，还给自己添了一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了将近两万块钱，着实败家。 也不知道她这种“久贫乍富”的冲动消费，还会维持多久。 好在梅逢春还算理智，买的都是自己想要想用的东西，没有真的失去理智。 『还是舅舅平时管得太严，压岁钱给得太少了，女孩子，要富养啊！看看，都压抑成啥样子了。』 立秋第三天了，午后，下了一场大暴雨，时间不长，不会耽误晚上的演唱会，反而还能稍微降低一点温度，给外出的人们带去更多舒适的感觉。 (本章完) 185.第185章 曾经的荣耀 第185章 曾经的荣耀 周五的下午三点半，金尚将一众琐事放下，提前进入休假模式，来到了球场看台控制室，球队“真老板”金时已经忙了大半天了。 以这座球场的底蕴，什么大明星的演唱会，不知道举办过多少次。世纪初，在这片场地还举行过校场演武和授勋。论光荣传统，这里是国内专业足球场几乎首屈一指的地方。 举办大型活动的经验，也很丰富。诸多合作商中，有风雨同舟，一起走过了大半个世纪的老牌会展商，资深渠道商和赞助商。 正是因为有诸多帮衬，哪怕球队分崩离析，主体搬离，将七零八落的留守者组织起来，从第八级别联赛重新征战，依然有很多本地支持者不离不弃，陪伴了这么多年。 这个世界的国内足球水平，依然谈不上有多强，可至少起步早，也有过战绩出色的时候。 真正和前世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足球文化的成熟，真正扎根民间，融入社区，成为居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很多生在此地，长在邻里之间的土著，从小被家长带着看球，从少年、青年、成家立业、老去到入土，都是一家俱乐部的铁杆支持者。 正是因为有一大批成熟的民间球迷存在，哪怕各级国家队战绩每况愈下，国内联赛也偶有丑闻发生，小俱乐部依然有广阔的生存空间。 曾经享誉全国，甚至在世界上都小有名气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如今退化成了一支社区足球俱乐部，挣扎了三十多年，没有解散，还从最底层杀入第三级别联赛，马上就要升入第二级别，在前世的国内足球氛围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说经验丰富，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家俱乐部球场的能力，几万人的大场面，每年不知道要遇到好多次。 唯有一点！ 球场格局比较老旧，现代化程度不够高，改造起来也比较麻烦。 尤其是电视转播这一领域，接触实在是太少了。 这一能力欠缺要尽快完善，否则，明年的电视转播出了岔子，可就太丢人了。 正在和京城地方台的转播人员忙着调试设备的时候，见到儿子走了进来，金时忙着将对讲机充电，然后挑出一个备用的，继续下了几条命令。 半分钟后，金时才停下来，对金尚说道： “你来晚了，去看看后台，我这边要和各级单位协调。对了，你女朋友呢，没和你一起？” “她家里亲戚也是一大堆，待会要带着他们入场。人多手杂，免得走丢了。几万人的场子，不好找。” “也好！这里调试好了，我让严谨来盯着！你母亲，舅舅还有姑妈家的人也不少，我要去看着！” “嗯！” 现在已经快四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准备检票入场！夏天的午后，下了一场雨后，温度降低了一点，依然比较热。但是，公园球场附近，已经聚集了将近七万人，还在不断增加中。 五万人进场后，金尚估计在竖着的大屏幕前观看实况的人，不会少于场内观众。 正值暑假，来京城旅游的外地人极多，恰好碰到了戴义琴的演唱会，怎么能不来见识见识？ 哪怕买不到票，和好几万人一起“场外蹦迪”，也是难得的体验。 这年头，老板姓的精神文化生活太贫乏了。 一部质量过得去，比较亲民的电视连续剧，就能引发万人空巷的观片潮，当真是夸张。 这可不是二十年后，每个月都有大大小小的明星开演唱会，形形色色的livehouse养活了诸多知名的不知名的乐队的年代，如戴义琴这种级别的明星开演唱会，一年都难得有几次，恰好是自己喜欢的明星，在自己常住的城市开演唱会的几率，也相当低。 天时地利人和，给了这一场演唱会非同一般的热度。 别出心裁，前所未见的售票模式和宣传手法，让其影响力，远远超出了金尚的预料。 “台前幕后，我去看着，这边的接待，我就不出面了，等上台表演结束再过去打招呼！” “去吧去吧！逢春那边等不及了……” 辞别了金时，金尚信步走到舞台中央，查看了一下灯光，音响设备，升降台以及中央lcd大屏幕，备用的雨幕，防风蒙布等，都没什么不妥当，才走进了临时搭建的后台准备区。 当金尚出现的时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 绝大部分人，金尚都不认识，只有和金尚一起组过乐队的前小马扎乐队成员，现在的震点乐队，还能说几句话。 “好久不见！几位越发有文艺范了啊！” 安子文迎了上来，和金尚握手，搂了搂肩膀，仿佛曾经一起在校园里巡回表演一般热络。 “你毕业之后，确实少有会面的时候！话说，你小子，生意越做越大，电视、广播和报纸上，经常看到你的新闻。” 不远处的郝勇，段平，陈鲁等人，也纷纷上前打招呼。 生意上的事，金尚没有多说，和这些大学生说起，一开口就感觉是在吹牛，没意思。 “上次在步行街看到你们表演，当真成熟了许多！” “咱们的垫场表演，排位很不错，是你打招呼了吧？” “这个真不是！” 金尚笑着摇摇头， “南大彪是我的合伙人，看上你们，是真的因为实力优秀！我也只是提了几句，和我曾经一起玩的经历，最多让你们不被黑手给阴了。” “这就不错了！咱哥几个自从在各个场子里轮流赶，当真是见识过人情冷暖，和大学校园里面玩乐队，不是一回事！” 社会现实就是这样，不去争，不去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如安子文这样的新人乐队，能够得到公平的对待，就是不得了的保驾护航了。 “能有这个机会，不容易，你们好好把握！常棣文化的签约乐队极少，你们已经是排位最靠前的了，人气再旺一点，会有更大的舞台。对了……” 金尚压低了声音说道， “明年戴义琴有全国巡回演唱会，如果你们能拎得起来，从垫场提升为常规助唱，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 安子文双目放光，欣喜地询问着。 金尚没有直接回答，拍了拍安子文的肩膀，又和其他乐队成员点头致意，算是打招呼，然后走进了贵宾休息室。 “哟，小金，终于来了？” 正在和梅逢春、方桦以及骆洋在闲聊的戴义琴看到了推门进来的金尚。 “终于来了，还想着提前练练！” 梅逢春没好气地说道， “旅游回来这么多天，都没见你来合练过，咱们的小马扎乐队，到底行不行啊？” “只要你们没问题，我肯定不会拖后腿！” 业余时间也没放弃吉他演奏和声乐训练的金尚，有金手指加持，学习和锻炼的效果极为不错，想要成为业务能力出类拔萃的艺术家还不太够，出道当个唱跳偶像歌手，完全够了。 看了看脸上挂着促狭笑容的方桦，金尚嘿嘿一笑： “这位方小姐，变漂亮了啊，减肥效果不过！” “勤练跳舞，效果还行！体重其实下降不多……” “塑形效果出来了，少了那种臃肿感，显得健美有力，再控制一下热量摄取，请营养师定制食谱，效果会更好。到时候，就能和小表姐组一个twins组合，多好！” “twins，双胞胎？” 方桦疑惑地看了看苗条充满活力的梅逢春，再看看自己的粗大腿和胳膊，撇了撇嘴， “你可拉倒吧！还双胞胎，你这是让我上台当丑角，衬托小春子吧？” “哪有！” 金尚哈哈一笑，转过头看了看四周， “张老板咧？” 骆洋满眼倦容地答道： “下了一场暴雨，老张去检查设备了。” “骆老哥这是……” “调了大半夜的音响！你那边的曲目顺序，不会变了吧？” “我已经在聊天群公布了节目单，三千多人的活跃用户啊，基本上都能传遍了吧！” “那就好！我去眯一会，脑壳就快没知觉了。” 说着的骆洋打着哈欠，在里间找了个折叠弹簧床，躺下就睡着了。 “几位辛苦了！” 金尚感慨地说着，然后对戴义琴问道， “状态怎么样？晚上还稍微有点闷热，两个多小时，坚持下来，挺累的。” “放心！以前也有过疯狂接通告，连轴转的时候！这一次，只是场面大一点，人多一点，还有电视直播罢了！” “看你的了！” 戴义琴自信地点头，打消了心头的些许忧虑。 为了这次三天连场演唱会，南大彪和金尚直接间接投入了价值一千多万的人力物力，身为绝对核心的戴义琴要是搞砸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翻身。 虽然有把握，到底是第一次直接担当如此大场面的核心，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好在，这个团队的人都还不错，氛围轻松，很好相处，让戴义琴也稍微舒了一口气。 “戴大哥先休息，我们小马扎乐队，去找个僻静地的地方练练。对了，你的助理呢？” “小刘啊，去帮我带点东西给家里人。” “哦！” 这个场合，孙靓和两个孩子肯定会来，就是不知道目前在哪里游玩， “那待会见！” —— 太阳西斜，将要落山，人山人海的球场入口的路障终于清掉了，闸机打开，开始检票入场。 原本打算是让贵宾票持有者先进场，后来，不得不改一改。 人实在是太多了，据场边维持秩序的部门粗略统计，二十分钟前，就超过了十万人。 这么多人，一直在外面，人山人海，还有不少孩子和老年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中暑的风险在升高，也容易发生推搡和踩踏事故，必须分流。 随着持票观众渐渐进场，稍微缓解了一下球场外的压力。 演唱会还没开始，俱乐部球迷之家的人流量就爆棚了，签名球衣球鞋，纪念品等卖得极好，要不是金尚早有预料，备足了存货，恐怕会被热心的游客买空。 至于网吧机位，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排队，网咖卡座也是供不应求，不得不采取限流措施。 场外，从球场蔓延到附近的公园，到处是扛着小音箱的中老年艺术团在表演。 人挤人的往来中，推着小车的商贩，卖小吃的，卖水的，卖报纸杂志的，到处都是。 要是京城每天都有这么热闹，估计能解决不少就业问题。 到了六点一刻，持票观众差不多进场后，门岗再次关闭，场外游客遗憾地聚集在电子显示屏前面，羡慕地看着内场的情况。 只是，现在的情况，似乎还在发生变化，随着夜色降临，出游的人也多了，场外游客有增无减。 目测之下，估计又超过五万人了。 鉴于如此情况，金尚和金时商议了一下，向本地交通部门汇报，并紧急在地方广播电台插播了通行警告，非必要，请勿前往，途径车辆尽量绕行。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承办国际赛事，多少年了，京西都没这么热闹过。” 金时脸色有些复杂，不住地嘀咕着，金尚从调度室的监控中，没看出什么隐患，又用“金手指”确认过，没有灾害事件发生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父子两人将掌控权暂时移交给严谨，各忙各的事情，金时要陪着家人亲戚，顺便和各个合作伙伴打招呼。 金尚则指挥着垫场乐队准备上台，助唱嘉宾确认，又去确认了一下今天的绝对主角——戴义琴无恙之后，看了看时间，六点半了，才拿起对讲机。 “开始！” 瞬间，外场准备的工作人员，点燃了引线，一排排烟冲天而起，照亮了夜幕初降的天幕，激起一阵阵喧哗与喝彩。 几分钟后，烟表演结束，一个个被推上来露脸的新人歌手和菜鸟乐队上台，为七点之前的缓冲时间献唱。 焦急等待着的，垫场表演结束后，七点整，电视转播已经开始，网络文字直播也在实时更新动态。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戴义琴，在万众瞩目中，从后场走到了聚光灯下，迎着一个个期盼的眼神，举起一只手，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做了个调动气氛的手势，观众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这种人气和号召力，国内一时半会很难找出第二个了。 轻轻做了个向下压掌的动作，几秒钟后，喧闹停歇，戴义琴紧握着话筒，深沉地说道： “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在为孩子的学费和奶粉钱发愁，不知何往，今天，却能站在这里，接受大家的欢呼，一时感慨万千！” 零星的口哨助威声中，戴义琴继续说道： “再次站在聚光灯下，有些欣喜，又有些惶恐，身为艺人，离不开大家的支持，所以，大家能喜欢我的作品，不胜荣幸。另外，我也要说，唱歌，不仅仅是为了歌迷，还有我的家人和朋友，也唱给我自己听。总之，千言万语，尽在歌声里。新歌《执着》，请欣赏……” 调了调话筒架子，抱起吉他，微微眯着眼睛，脸色沉寂的戴义琴，随着伴奏想起，边弹边唱。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 孤独总在我左右。 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 是你无限的温柔……” 和赖以翻红的《男儿当自强》以及《最初的梦想》截然不同，这明明是一首能将狂野拉满的抒情摇滚，在实际处理的时候，节奏反而偏弱了，加了不少民谣和流行的韵味。 但是，这样一来，听起来有些沧桑，有些悲壮的吟唱，反而将在逆境中不息的奋斗精神，衬托着更加明显了。 好歌，并不局限于形式与风格，好歌手，更不会被简单定义。 曾经辉煌过，又一度跌落谷底，再重新上路的戴义琴，身上确实有一股历劫重生后的感悟与洒脱意味。 歌选得好，唱得也很不错，关键是，太适合这种任由他一个人表演的舞台了。 (本章完) 186.第186章 爆论 第186章 爆论 持票进场的歌迷，肯定超过了五万人，第一天演唱会，网络售票加线下预售，公布数据只有四万九千人左右，但是，当天下午，球场实地又卖出了三千多张。 最开始，前端还想着，如往常举办大型活动一样，临时卖票赚点外快。 在看到越来越多的歌迷到场，有的买到了票，有的没买到，开始有些躁动之后，金时将售票窗口给关了。 不关不行啊，六七万人挤在一起，真要是有什么骚动，那就麻烦了。 场内人数明显超员了，再加上安保辅助人员，拿着工作人员内部通行证，以及到场社会名流和特邀嘉宾，将球场挤得满满当当。 到了这个时候，恐怕神仙都统计不出这里到底有多少人了。 再加上“场外蹦迪”的歌迷和一众路人粉丝，让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都如临大敌。 候场的时候，金尚通过内置闭路电视的监控，看到场外两辆电视台采访车都被人群挤得动弹不得，工作人员只好站在车顶，指挥记者现场采访。 真要是没人看着，恐怕过一会就不知道会被挤到哪里去了。 好在，通行预警发布之后，大部分原本想要来凑热闹的群众绕行，见到现场拥堵情况，很多带着孩子的家长也自觉离开了。 从前方得到了局面得到控制的消息后，金尚才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金手指”给出的预判是没有问题，不会出现事故，可是，真有什么意外，那就百口莫辩了。 放下手里的对讲机，金尚对着准备上场的队友打了个万事无忧的手势，然后对着穿衣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 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就是穿着明显更加随意了。 浅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白色时尚文化衫，中短发随意散乱，眼神略有点惬意洒脱。 原本这个样子挺好，不过，梅逢春觉得还是有点太普通，让造型师找了个潮男发箍，给金尚戴起来。 如今看起来，确有几分音乐才子的不羁风范了。 “稍微变点装，气质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啊！还是你们女孩子对穿着打扮更加有心得……” 梅逢春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你的形象，还比较嫩，脸颊还留了些许青涩的婴儿肥，过个一两年应该会消失，现在嘛……就一名登台表演的乐手来看，有点平庸。” “你的实际表现，要是有你吹嘘的理论一半的能耐，就好了。” “要你管！” 内心紧张得不行，脸上却故作轻松的梅逢春，被金尚戳穿后，有些恼怒地回瞪了一眼： “待会可别出错！” “放心吧！我可不像你，是在数千万电视观众面前弹唱过的场面人。” 就在小马扎乐队在候场的时候，舞台上的戴义琴，唱完《执着》，又连续唱了四首质量中上的作品，和观众互动了一番之后，就准备下场歇一歇了。 在为名声还很浅的小马扎乐队介绍一番后，戴义琴鞠躬退场，在升降台即将启动的时候，金尚看了看紧张得手指头都在颤抖的梅逢春，不由得促狭地说道： “你到底行不行？这首《第一天》，我也能唱，你要是顶不住，让我来。” “才不要，我可不是录音棚歌星。” “随你吧！” 金尚无所谓地耸耸肩，一旁坐在架子鼓前的方桦，偷偷摸摸地给金尚比了个大拇指。 梅逢春什么都好，就是不服输的性格，太强了，激将法对她还是很管用的，尤其是一直想要比个高下的小表弟金尚。 随着升降台上升，小马扎乐队的三名核心成员，出现在数万名观众面前，舞台灯光照射过来。 没有过多的介绍和寒暄，观众们也对“小透明”一般的小马扎乐队不感兴趣，除了少数真歌迷，压根没人认识他们。 表演直接就开始了。 随着方桦交击鼓槌控制节奏，伴奏带响起，古钢琴弹奏的巴洛克风格旋律，节奏吉他开始动作，鼓点跟上，金尚的主音吉他音开始响彻全场。 紧接着，梅逢春特有的嗓音响起，为了配合这首《第一天》，还特地练习了好久的共鸣唱腔，回荡在球场看台。 “下过雨的夏天傍晚我都会期待， 唱歌的蝉嘿把星星都吵醒， 月光晒了很凉快， 就是这样回忆起来第一次告白……” 就编曲来说，这首歌不太难，亮眼的部分，恰好是三人的分工。 爵士鼓，吉他和演唱。 更确切地说，方桦和梅逢春的存在感很强，金尚的吉他就是个衬托鲜的绿叶，只有在solo的时候，稍微有点亮眼的表现。 先前被金尚激了一下后，有些沉不住气的梅逢春，似乎被现场气氛感染了，平时尴尬到抠脚的节奏小动作，幅度也大了很多。 歌不错，唱得也好。 先前那些垫场的“杂鱼”，除了个别还能听之外，大部分的水平挺一般，小马扎乐队不一样，虽然是个刚刚有点小名气的组合，但是已经有几首传唱度不错的热门歌曲了。 尤其是艺名为梅疏影的小表姐，《明月几时有》可是电视广播经常播放的香饽饽，单曲碟卖得也好。 《第一天》这首歌，在年轻人中，还是有点人气的。 更为特殊的是，今天今时，《第一天》的词曲，实在是太应景了。 刚开始，观众还有点沉寂，因为不熟悉，也不够热情，可是很快，就有很多小年轻举着荧光棒，为看起来有些拘谨，依然努力献唱的梅逢春助威。 有人支持，对舞台歌手来说，是莫大的鼓励。 实事求是地说，《第一天》这首青春励志摇滚，现场表演，如果主唱实力不行，很容易被鼓手和吉他手抢了风头。 金尚一边弹奏的同时，一边观察梅逢春的状态和方桦的节奏。 第一次登台，就是好几万人面前，梅逢春的表现，确实很稚嫩，但这不是她的问题。 谁都是从第一次过来的。 只要能顺利唱完，谢幕离场，就算成功。 至少目前看来，小表姐看起来还不错。 方桦的水平也不错，和梅逢春相处日久，十分默契。 抬头望向看台，黑压压的一片，到处是星星点点的荧光。 『一个人脸都看不见！』 金尚不由得咧嘴一笑，微微低头，看向了进出内场票的位置。 『那边……是公司员工福利票区域，还有……老金和亲朋好友都在那边吧，据说小表姐的亲戚大多到场了，刚才也没碰到打个招呼。』 至于其它区域，不乏大腹便便的老总，发了大财的暴发户，甚至还有衣冠楚楚，看着身份地位就不一般的人物。 他们不一定都是戴义琴的歌迷，可当看演唱会成为一种时尚潮流的时候，一些并不排斥的“路人粉”也不介意来捧个场。 唱歌回气的间歇，金尚对梅逢春努了努嘴，示意小表姐别晃了眼，向那边摆几个好看的姿势，让一帮捧场的亲戚给她拍几张照片。 也不知道小表姐看没看到，懂没懂，反正金尚是偷偷摸摸凸了几个造型，也不知道有没有脑残粉按下快门。 从上台，演唱再到谢幕，总共也就五六分钟，鞠躬致谢的小马扎乐队三人退场，刚消失在舞台的转角，梅逢春不由得腿一软，摇摇晃晃，方桦连忙扶了她一把。 “让你逞强吧？我还在担心你突然乱了节奏或者失声！” 金尚嘿嘿一笑，伸手将梅逢春背在身上的吉他取下，让她轻松一点。 “感觉咋样？” “什么都看不见，到处是光，只知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唱歌挥手。” “这不废话？我们处在强光照射的舞台上，看台很暗，只有近处能看到一点人型轮廓。” “就你能？” 梅逢春没好气地说道， “我爸妈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 “放心吧，你那么显眼！你这是首次登台，以后，要是想体验一下舞台感觉，让南大彪介绍几个livehouse去试试……” “算了吧，我还是学生，你也忙！咱们没空去livehouse培养什么人气。” 走穴赶场什么的，不适合小马扎乐队，只能平时发发单曲，偶尔蹭一蹭公演献唱的机会。 就在此时，其他几位等着登台的几位嘉宾，和金尚等人打招呼，称赞梅逢春表现不错，让小表姐有些煞白的脸色稍微好受了一点。 其中有一个女明星，金尚还有印象，是戴义琴的朋友，还受邀来试唱过《明月几时有》，后来没成，金尚还和她聊过几句。 不得不说，戴义琴还是个挺讲义气的人，落魄的时候帮过自己的人，在之发达后，都愿意稍微拉一把。 这个圈子，物欲横流，藏污纳垢，腌臜事特别多。 但是，也不乏一些特别天真，特别讲义气，容易意气用事的人。 这种人，其实有些不可控，但是，没人会排斥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放心，不用怎么担心背刺的合作者，挺难找的。 “历劫”的梅逢春，休息了一会之后，几人离开后台，来到内场区。 这里大多是特约嘉宾，关系户和了一千元买贵宾票的有钱人。 基本上，都是些体面人。 当然，也不乏真性情，爱热闹的家伙大吵大闹。 方桦找了个角度不错的位置，看着台上的表演，梅逢春去和家里人打招呼去了。 金尚则先去了员工福利票的位置。 “咦？人数不对啊！” 金尚奇怪地问着，带着家里人来看演唱会的齐招云解释道： “有人去买荧光棒去了，还有忍不住，跑前面助威！” “哦！” 能够带着家里老小来看演唱会，关系应该改善了吧。似乎，过得还不错的样子。 金尚看了下齐秘书的家里人，其妻没看到，不知道是没来，还是暂时离开，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牵着六七岁的妹妹，正好奇地看着刚刚还在台上，现在就出现在眼前的年轻人。 还有一名老者，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身穿得体的衣衫，就是显得有些老旧，身上散发着一股严肃凌厉的气息。 金尚也没有攀谈太久，又去和另一边的魏双萍打了个招呼，她也是带着一个孩子，还有见过一面的弟弟魏为。 这种场合，又不是团建慰问，金尚露个面就迅速离开了，不打扰员工们享受的时光。 将周围熟人区域都看了个遍，才回到角度最好的正面看台，金时的右手边坐着梅杏红，左手边还有个位置，应该是留给自己的吧。 旁边，还有一片看起来应该认识，又不太熟的亲戚，又梅家的，张家的，甚至还有老黄家的人，至于有没有冼家人，金尚不清楚。 现场比较吵闹，也不是闲聊寒暄的时候，金尚坐在金时旁边，小声问道： “怎么这么多人，都是咱家亲戚？” “嗯！其实，除了咱老金家人丁单薄，其它，都是家大业大。” “老金家不是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金淼？” “联系上了，但是没来！” 本来就没什么仇怨，当年都是误会导致的悲剧，这么多年，也该过去了。 “总之，就这样了！” “找个时间，让大家聚一聚？” “免了！还是你来处理这些琐事吧！我还是很忙的！” “我也不轻闲啊，自从开个那个什么优衣库，麻烦事一件接一件。” “还是当个纨绔子弟舒服！” “又你这么说父亲的？” 没好气地白了金尚一眼，老金小声说道， “你二姑父和大姑妈明天可能会来，还有梅家人，找个时间见一见吧！” “随你的意吧！吃个饭寒暄几句的时间还是有的！时间不赶巧，这些时日，太忙了。” 就在父子两人寒暄的时候，金时手边的对讲机响了。 “什么事？” 走到一边，金时嘀咕了好久，才回来，在金尚耳边说道。 “出了点事，后场巡逻队抓到了两个在逃犯？” “是准备趁乱做坏事的？” “不，就是歌迷，网络售票要实名领取，那两个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用了自己的证件。一开始还没被发现，地方治安排查的时候，发现了，还以为是开玩笑，结果现场来认人，还真是。” 金时忧心忡忡地说道， “幸好没出事，否则就糟了，一定要控制消息，以免引起骚动。” “控制？” 金尚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斜眼看着金时， “这条消息，至少值一千万的宣传费，你确定要隐瞒？” 听闻儿子的话，金时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我去，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咱家就没出过你这种不要脸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打地洞！我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想！” 没理会老金复杂的脸色，金尚立刻给公司值班室打了个电话。 “立刻给我发一条新闻，要快，首页头条，文字直播红字加粗提示，还有今夕粉丝群，都不能漏了……” (本章完) 187.第187章 更进一步 第187章 更进一步 在没有经历过互联网资讯爆炸洗礼的当下，“歌神演唱会缉凶”之类的故事，当真是太劲爆了。 搁在二十年后，网民看到后第一反应是确认是不是段子，然后再看看具体情况，三分钟热度过后，立刻抛下，去吃下一个“大瓜”。 在一九九五年的盛夏，歌王不歌王什么的暂且不提，开个演唱会，就连在逃犯都抵御不了诱惑，冒着被抓后蹲号子的风险，也要来捧场，这是什么精神？ 从另一个角度说，这也是在给戴义琴扬名，为演唱会增加热度，并间接为各大赞助商捞好处，这其中，今夕文化和旗下一干产品也能分一杯羹。 打了几个电话，交代值班员工如何操作之后，金尚才将这些放下，坐等新闻发酵，然后推波助澜。 忙完之后，金尚才放下琐事，安心看着舞台上的戴义琴换了一身衣服后，再次出场。 八月中旬，立秋刚过三天，还有十一天处暑，大庭广众之下唱唱跳跳，当真挺累的。 金尚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十七分钟，演唱会刚过半，球场上的水汽蒸腾，还是有点热的，要不是午后下了一场暴雨，稍微削减了一下暑热，还真是有点难熬。 即便如此，广大观众的热情也没有降低。 另一边，防暑降温的冰水和酸梅汤已经送了两次。 这种天气，在激情四射的球场看演唱会，年轻人倒是无碍，关键是得做好孩子和老人的防护工作，以免中暑。 “待会结束了，我先回去，你母亲要早点休息，不能太晚……” “知道了！我来收拾吧！反正还有两天……” 金尚很自然地点头同意了，旋即看了看侧后方，那些似乎见过几面，又认不清名字的面容，小声问道， “那边，都是老黄家来的？” “嗯！” “看着和你我面容有几分近似，基因可真顽固，没有因为生活环境不同而做太多改变。” “说什么傻话，毕竟是血亲！” 虽然已经疏远了，关系也不太近，到底是有血脉相连的，金时白了儿子一眼， “如果不是分家，我现在的名字应该是黄齐兴，你的名字叫黄治江……” “听着就一股陈腐的味道……” 金尚不屑地撇了撇嘴， “是不是以前族谱里面这么写的？我记得你还去江夏祭祖……” “你上小学后，就被除名了！” “所以，就不去了？” “后来也去过两次，没什么意思。” 家大业大，人丁众多，金家父子这种，过了这么多年，才彻底开革出宗族族谱，和曾祖父黄正廓还活着也不无关系。 除了他，金家父子和老黄的子孙，其实已经没有太深的瓜葛了。 以往老金偶尔还和那些同父异母的堂兄弟姐妹有些来往，但是，像现在这样，别人上赶着套近乎的，还是第一次。 说白了，还是圈子里流传着金家父子最近发达了的传闻。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老黄家的这些子孙，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屑地暗讽了几句，金尚也没真的给那些不熟的亲戚脸色看，只是找些借口，懒得和他们打交道，琐事都交给老金去处理了。 —— 演唱会第一天还没结束，网络上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有全权的文字直播间，热度惊人，随着北方联合在线放开了注册与评论功能，吸引了不少网友围观，尤其是戴义琴演唱会，自从开播后，剧增的流量，一度让早有准备的值班运维都感觉到了压力。 另一个让宽带服务器有崩溃危险的，就是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流量爆表。 搁在平时，周末的晚上，黄金时间，能有百分之四十的活跃账号就不错了。 今天晚上比较特殊，网络连接ip增加了超过百分之四十，信息发送量直接翻了五倍。 爆发式的增长，让早就做好准备的金尚，也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将“戴义琴演唱会缉凶，在逃犯自投罗网”的新闻在门户网站和聊天软件发布后，第一时间就被各大论坛和新闻网站转载，进而被时效性还不错的广播发布。 第一批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就是晚间出租车司机和乘客，以及不得不值夜班的打工仔。 很快，这个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向四面八方传播。 即便没有网络，市井之中的名人轶事，也是最容易成为话题的新闻。 尤其是最近戴义琴开演唱会的讨论度居高不下的时候，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越烧越旺了。 这年头，媒体人的素养，还没那么差，不是坐在电脑前，将网上素材整理一下，就能“洗”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稿子的混子。 网络的影响力，随着今夕文化的发力，越发强大了，也有一部分记者喜欢上网寻找素材。 戴义琴的演唱会，是这几天最热门的话题，自然不会被放过。 半个小时都没有过，就有赶热度的媒体打电话到当地治安管理部门求证，当得知这一消息为真后，稍显后知后觉的电视新闻也开始播报快讯。 在娱乐新闻比较匮乏的年代，追星都是那么朴实无华，如这等带着几分诙谐和幽默的“大瓜”，直戳广大人民群众最本能的好奇心和窥私欲。 因为新闻比较简略，反而激发了大家探求更多真相的欲望，于是，各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开始在网上流传。 这一次，还算不上“全民吃瓜”，最多算是网友和粉丝群体关注度的溢出，但其带来的影响却很深远。 或许有人会从中看到互联网大兴之后的可怕影响力，有人会看到今夕文化这家公司的实力，进而关心旗下的产品与服务，有人会试着复刻金尚的成功，在新领域掘金。 总之，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成功营销。 热火朝天的演唱会，直到结束，金尚都没有收到公司宽带服务器被干趴下的通知，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和一众亲朋好友打了个招呼后，金时带着母亲梅杏红回家休息，金尚则指挥工作人员安排观众退场。 外面，临时加开的公交线路一辆辆驶出，超过十万人被陆陆续续送走，再嘱咐收拾场地，打扫卫生，检修线路，忙得差不多了，已经快十一点了。 回到后台休息室的时候，金尚意外地发现戴义琴居然还没走。 “诶？有事么，怎么不早点回去休息？” “和一些歌迷互动，签名合影，闹到现在。” “哦！” 孙靓已经带着昏昏欲睡的孩子回去了，其他人大多已经退场，还有几个戴义琴的老朋友在和他闲聊。 “要不要安排车子送你回去？” “不用，我和朋友再聊一会，就回去了。对了，小金，听说抓了十几个逃犯？” “就两个！” 闻言的金尚也是十分汗颜，谣言这种东西，当真是越传越邪乎。 “我要不要对此事发表一下看法？” “这个嘛……” 金尚想了想之后答道， “没人问就算了，有人关心，就用公关辞令应付一下！这件事虽然因为咱们的演唱会而起，实际上怎么收场，已经超出了歌迷圈子能决定的范畴。” “我就是个引子，但事情的发展不由我！” “对！所以，咱们做好娱乐圈的事，社会舆论还是不要瞎掺和了。” 对一名明星来说，多关心一下社会新闻和民间大事，发表一下看法，固然能提高关注度，但是也潜藏着莫大的风险。 舆论走向是极难控制的，你完全不知道擅长领域之外的“爆论”，到底会往哪个方向聚焦，民众关心的重点在哪。 互联网，对娱乐明星来说，是一把双刃剑，它放大了流量的影响力，却也将一个个明星放在聚光灯下审视，稍微有一点瑕疵，就容易引发巨大的非议。 “戴大哥也可以试着和歌迷互动，多发一发个人生活，日常感悟，读书笔记，学习生涯都没什么问题，一旦涉及到社会层面，和普罗大众息息相关的事件，最好和经纪人和宣传公关部门沟通一下。” “我明白了！” “最好……再招一个专门管理网络账号的助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真有什么危机，也要有弃车保帅的决断……” 戴义琴一愣，旋即明白了金尚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在提醒，要是惹了什么祸患，推给助理或者临时工，再来鞠躬道歉，处理善后。 倒不是讨厌这样的安排，而是，真正的贴身助理，都是心腹，被推出去“顶锅”的觉悟，大家都是有的。 牺牲一两个助理，只要戴义琴名气还在，迟早能东山再起，回头再拉一把。 可要是“塌房”了，就全完了。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分工如此，怨不得谁。 “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戴大哥平时就多给点钱，过后也要补偿一下。混口饭吃，大家都能理解。” “嗯！我尽快处理！” “那我不打扰了，待会还要和张老板和骆老哥整理一下，为明晚做准备。” 辞别戴义琴，金尚又去各处安排值班人手，防雨防尘防盗，应急措施检查，确认无恙后，才驱车回家。 洗漱完毕，躺着准备休息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给李萱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后，没想到对方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还没睡？” 李萱答道： “和母亲聊了一会，现在才歇着。你刚忙完？” “有一会了，准备休息，今天着实累坏了。对了，你在场下，觉得演唱会效果怎么样？” “安心吧，不是一般的好！场外讨论度也很高，我看过网上帖子和晚间新闻。” “那就好！” 这可是今夕文化策划的第一个超级项目，投入极大，周期较长，涉及个人与实体极多。 一旦失败了，直接间接投入的上千万打了水漂不说，许多看在金家父子面子上投钱的合作商和赞助商要是亏了，坏了口碑，可比简简单单亏损要麻烦多了。 “明天，你要去客串导游，带着亲人去玩吧？” “嗯！准备去博物馆和内城逛一逛。白天估计是没时间，晚上嘛……” 演唱会持续三天，但不是所有人都只看一场，有的狂热歌迷三天连续签到。 金尚作为直接发起来，身上的压力不小。 首场开了个好头，要继续坚持，接下来两天也不能掉链子。 这可是直接撬动了将近六千万规模生意的大场面，间接影响数以亿计的规模。 不说别的，十几万游客，对京西……甚至是整个京畿基地的旅游经济，服务业，交通运输等的拉动效果，就不可估量。 影响力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金尚这辈子虽然是本地人，但是，实实在在地将自己的能量，深入到方方面面，也是第一次。 这是一次将自己立足的根基，扎得更深，还顺便赚了钱和知名度的多赢行动。 和李萱聊了一会，挂断电话后，看了看闹钟，已经凌晨了，带着些许兴奋之情，进入梦乡的金尚，再次睁眼，窗外已经天光大量了。 起身出门早锻炼，回来洗漱，吃过早餐后，碧蓝的天空，渐渐布满乌云，下起了大雨。 半个多小时后，雨势渐小。 金尚看了看天气预报，预计午后会转为多云。 “还好！” 天气情况，金尚也考虑过，因为“金手指”没有预警，影响演唱会举办的可能性较低，不过，能凉快一点也是好事。 上午，金尚没有安排，准备待在家里看看书，为晚上的工作养精蓄锐。 难得悠闲的时光，金尚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哪位？” “黄嘉然？好久不见，有事？” “转播？当然可以，本来我们就在向地方台提供信号……” “有音乐频道增加曝光，当然是好事。你们可以找严谨，电话号码……” “没忘没忘，倒时候你去了，我给你介绍！” 挂断电话，金尚不由得一喜。 地方电视台，哪怕是覆盖京畿地区的大频道，影响力也远不如央媒，哪怕不是综合国际，只是音乐频道，收视率相对一般，也是覆盖全国的佼佼者。 (本章完) 188.第188章 名人效应 第188章 名人效应 传统媒体的巨大影响力，新世纪长大的孩子，很难了解。尤其是有权威背书的广播台电和报刊杂志，简直就是传媒业界的标杆。 在信息传播没那么便捷的年代，在报纸上发个小豆腐块文章都敢自称作家，出现在电视节目里，那就是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明星人物。 移动互联网时代，电视机都成了装饰用品，家里没有孩子，一年到头都难得开几次。 如今可是一九九五年，逢年过节守在电视机前看晚会几乎是家家户户的必备节目，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能更加方便地看到平日难得一见的大明星。 活的，不是报纸上的黑白照片。 送上门来的宣传，金尚肯定不会拒绝。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听着歌曲，练一练吉他弹唱，然后看了会电视的金尚，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外出散散步，就有梅逢春和南大彪接连打电话来了。 前者不知是高兴还是抱怨，说自己在学校被当做明星拦下来，与人合影签名了十几分钟，手都酸了。 以前小表姐就是小有名气的美人，虽然朋友不多，人气还行。现在，走在街上都时不时被人认出来，搞得有点影响日常生活了。 成名后的烦恼啊！ 以前虽然发了几首热度不错的单曲，到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自从在戴义琴的演唱会上登台献唱之后，倒也俘获了不少年轻粉丝。 总之，小马扎乐队的主唱，总算是有点观众缘了。 后者打电话来，兴奋地告诉金尚，昨晚八点投放的单曲碟《执着》，总计一百万，京城铺货二十五万，到早上七点半，京畿地区就售罄了，全国各地陆续发来了补货的申请。 这首歌质量不差，当红歌星现场演绎，不火爆才怪。 演唱会第一天反响不错，赚到了钱的南大彪也不吝啬，大手一挥，直接将仓库存量一百五十万张全部发了出去，并豪爽地补了两百万的订单。 “阿尚，你觉得，会破千万吗？” “有可能，但……不用太执着，毕竟只是单曲碟，不是顶配专辑！” “是我太贪心了！我问了下业界资深专家，销量可能会在六七百万左右。过了这个数据，营销成本和收益就不明显了。” “买得起正版音像制品的，毕竟就这么多！富裕群体还不是很多，这是客观现实，难以逾越！” 金尚叹了一口气，还是十分欣慰地说道， “老戴这个人不错，等演唱会结束，就和他谈一谈入股合伙的事，引入明星加盟，本来就是既定战略。男星的黄金期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不像女星，年纪到了就不得不转型。” “嗯！后期还有好多个大项目需要他，即便演不动了，发一发新专辑，卖情怀开演唱会，不说六十岁，红到五十岁问题不大。至于如何走流程，你有什么想法？” “都是一起走过来的老朋友，先垫资交割，然后以后期收益冲抵吧！现在这个情况，让他掏钱入股，拿估计是拿得出来，就是有点吃力。” “也好！” 南大彪琢磨了一会，也觉得可行， “股份不股份什么的，咱们的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核心资产是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万事无忧，寒了老兄弟的心，以后谁跟咱们玩？” “嗯！” 现如今的影视剧制作公司和经纪公司，有个鬼的核心资产，都是人脉和资本堆砌的产物，那些办公楼、摄影棚和器材，压根构建不了护城河。 前世的娱乐圈，为什么会有什么港圈、京圈、西北圈、东北圈以及海派之类的团体划分？ 说白了，这一行的核心竞争力，是一个个围绕在有钱有能量有门路的俊男美女，才子佳人，导演明星，编剧创作，制片发行以及广告传媒联合起来的专业食利团体。 人脉，人才，资源和话语权，比单纯的钱和实体更重要。 南大彪在这一行混了好多年，虽然一直是边缘人，到底也不是外行，金尚接触了一些，还收拢了上下游一些创作发行，广告媒体的资源后，也明白该怎么做，才能维持这个小团体继续稳固地走下去，并吸引更多的人才加入，进而发展壮大。 结束和南大彪的通话，金尚打开了电脑，看了下今夕里面的留言。 值班员工统计的数据发过来了，目前看来，不止是戴义琴的《执着》单曲碟卖得极好，小马扎乐队的主唱梅疏影与吉他手元休的几首单曲碟的销量也节节攀升。 发行时间较晚的《第一天》，呈现出“旱地拔葱”的架势，日销量翻了近十倍。 涨得快，固然有基数低的原因，演唱会带火，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明星，果然来钱快！这还不是二十多年后流量大行其道的年代，传统音乐和影视圈，居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能够撬动如此之大的市场，还拥有着影响普罗大众的传播力量，各行各业都想来分一杯羹，也不奇怪了。 煤老板、地产商和it大厂，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风口，虽然大部分成了韭菜，可一旦做成了，也相当不错。 明星明星，核心竞争力只有一样，那就是名气。 这是少有的名气和利益直接挂钩的行业，最终成为鱼龙混杂的大染缸，也就不奇怪了。 通过网络，了解了公司的动态后，金尚看了下时间，觉得也差不多了，换了件轻便的衣服，开车回家。 金尚的大姑妈金兰芝，带着次女和三子，四子抵达了，二姑夫张华昨天上午也到了。 太忙了一直没好好见面聊过，今天中午，倒是难得可以聚一聚，晚上也用不着登台，可以轻松一点。 进屋之后，金尚看着客厅里的亲戚，不由得感慨。 以前家里难得有这么多客人的时候，还好空间大，不至于安排不下。 “这是阿尚吧，都这么大了！” 还是小时候见过面的二姑夫张华，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皮肤透着特有的北地草原居民的黄褐色，强烈的光照和风沙的侵蚀，导致当地人经常外出的人，普遍呈现如此状态。 容貌倒是没什么大变，和相片中的差不多。 大姑妈金兰芝四十好几了，略显中年妇女的老态，和追随大姑父经常搬家，全国各地跑也不无关系。 其长子刘望今年二十四岁，参加工作了，已经有对象，预备明年结婚。 单位事忙，无法离开！ 次女刘璇，二十一岁，马上进入大四，正在为将来的出路发愁。 三子刘犇比金尚大几个月，被南方某个高校录取，准大学生。 四子刘畅，十六岁，初中毕业，即将上高中。 二姑夫家里有事，才来不久，大姑妈早就预备要到，似乎是家里有点变故，耽搁了。 赶在演唱会开始之前抵达，也是凑巧。 “这间大宅子，自我出生之后，就没见这么热闹过！” 金兰芝颇有些感慨，以前三姐弟和老夫人冼桂珍住在这里，少有亲戚来往，如这般一大家子齐聚一堂，实在是太罕见了。 在家大业大的老黄家看来，当年的这座宅子，除了大，年代久远，并不算什么，所在地比较偏僻，装饰老旧，毫无底蕴，也没有出过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这里，就是个大老爷安排姨太太小老婆，金屋藏娇，或者打发失宠的家族子弟的破落所在。 这些年来，金家祖孙三代（加上金三才）和冼老夫人，投入不少，才将这里改造成成现在这个样子。 外面有园庭院，地下有车库，屋内装饰也焕然一新，颇有现代气息。 电影《大时代》三部曲里的许多镜头，都是在这里取景，预备拍摄的大型电视连续剧，更是会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金兰芝、金兰芸和金时三姐弟，在这里长大，见证了京城风土人物变迁，城市扩张，阡陌田野变成楼宇街道，湖塘河泽改造成公园。 村镇一个个消失，只留下一大堆以“某某庄”为名的街道和社区，城乡结合部的土气在消散，大都市的氛围越来越浓了。 反映在这座宅子上的痕迹，也是如此，和中心城区一个个大型院落，足以称作府邸的大院不同，金家老宅的生活气息还是很浓的。 能有现在这个样子，金家父子费了不少心，也和管家老边多年兢兢业业的打理是分不开的。 再过二十年，就算有人出两个亿，都不会将这里卖了。 别说将来，就是现在，想要批一块地，建独栋别墅都极为困难，尤其是这种几乎够得上历史建筑的边的城区大宅，是再好不过的名片，地位和财富的象征。 不是真的穷途末路，压根就不会有人卖！ 上一辈的金家三姐弟坐在沙发上闲聊，老边在厨房忙碌着。 人比较多，忙不过来，于是在附近的餐馆点了一些菜送过来。 几个小家伙正在偏厅玩《三国杀》，至于为什么不玩《格斗之王1995》，听说是二舅家的小儿子来的时候，玩了一会上瘾了，哭着不愿意走，于是将卡带拿回去了。 母亲梅杏红在书房忙了一会，来客厅和大家说会话，金尚听了十几分钟，附和了一下，来到阳台，看看种的草草是不是还活着，就在此时，听到一阵奇怪的哼哼声。 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在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放置的铁笼子，里面有两只毛茸茸的幼犬，见金尚过来，不断往里面的阴影里缩。 “小狗？” 这玩意哪来的？ 似乎是为了回应金尚的疑问，后面一个声音传来。 “血统还算比较纯正的牧羊犬，这几个最漂亮，脾气也好，聪明听话，你们父子比较忙，不在家，养两只牧羊犬，看家护院都是其次，主要是陪一陪家人……” “嗯！” 金尚站起身，就见姑父张华走了过来， “这么大的宅子，冷冷清清也不好！以前家里经常没人，也没什么，现在嘛，母亲在家，有宠物陪伴也是好事。” 妹夫家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了，张华也不想过多打听，掏出兜里的烟，想要点上抽两口，琢磨了一会，又放了回去。 “怎么……姑父有事要问？” 有些犹豫，又有些为难地点点头，张华回应道： “你这边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前几天去当地农协问了下，感兴趣的不少。你也知道，北方虽然是农业重地，可消费市场大头在南方，打通渠道，顺利将商品发送到终端就是重中之重。可惜……” 为人实在，勤劳做事，脚踏实地，这都是做实业，尤其是农业，是极为优秀的品质，可是…… “做生意，论肠子，咱们确实不如东南沿海的省份，当地的重商气氛极浓，营商环境也很有优势，不谈别的，年轻人的选择就不一样，咱们那的小伙子大姑娘，第一职业永远是吃公家饭，找对象都专挑机关工作的，民营企业家，再大的家业，没做到全国知名，去见老丈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就这种环境，在当地靠人际关系搭建成熟的分销渠道，已经是极限了，想要铺货全国，不找外地的经销商，被剥几层皮，压根就不可能。 金尚了然地点头，附和道： “这些我都听说过，当地农协是不是有意合作？” “按理说，这是个机会，不容错过！未来的网络销量能有多大，暂且不得而知，目前看来，还是很有前景的，关键是，以前没得选，只能任由经销商拿捏，如果有竞争对手，讨价还价的时候，也能硬气一点。粮食这种东西，虽然能储存，新鲜上市价格最贵，到了第二年就陈了，卖不上价。而且，库存也要计算成本的……” “所以，合作是有基础的！” “对！关键是如何推进！说实话，我很看好网购的前景，未来规划实现的可能性也不小。你姑妈一跟我说起这个事，我第一反应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将股份全吃下，只是……有麻烦了！” (本章完) 189.第189章 稳中求进 第189章 稳中求进 “怎么……有意外？” 张华脸色有些难看，郑重地点点头： “当地农协有钱，很有钱！听闻了这件事后，第一反应是，要么占据主导地位，要么自己做……” 自己做电商？ 闻言的金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进而啼笑皆非地说道： “还真是……有野心的想法！” 原本只是想要融资，带一带姑妈一家，找一个稳定的货源，顺便搭上线，构建北方仓储物流网络，没想到，“饼”画得太好，人家准备甩开自己单干了。 现在的人呐，还是太小看了实体和网络结合的难度，前世那么多连锁商场入局，甚至不乏“首富”亲自下场，却一个成了的都没有。 实体商业和电子商务，思维本质上就有巨大的差距，把握不好，再多的钱，再丰富的资源，再大的投入，也无济于事。 主导权，金尚肯定不会让出去。 至于未来可能冒出的直接竞争对手，金尚并没有放在心上。 “姑父，你的意思是？” “农协成不了事，那些人的能耐，我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打拼，你姑父也不是全无关系，准备拉拢几个同行，组一个联合集团，统一销售渠道，甩开农协，与你合作……” “借助同行之力么？” 金尚了然。 正儿八经的行业协会，地区互助组织，有自身的局限性，一开始，肯定会为旗下的会员服务，为他们谋取利益，可是，时间长了，本身的存在感凸显，其立场就未必和扎根的土壤一致了。 即便如此，牟利的本能是不会变的，挂羊头卖狗肉，扯虎皮拉大旗的事，不敢说普遍如此，但也不罕见。 当地农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金尚其实不太关注。 如果不是有姑妈家这一层关系，金尚才懒得和他们扯上关系，京畿重地，各行各业应有尽有，想要搭上电子商务便车的很多，未必要舍近取远，去北方寻求援助。 如若不是二舅的产业布局和电子商务相差太远，肯定会入局达成战略合作，金尚只要舍得开头，五亿以内的融资，并不困难。 “我想过了，你姑妈说的，尽快清仓出货，回笼资金是有必要的，但是，拿土地和固定资产抵押贷款，实无必要，负担太重，好多年都缓不过来。就这么铁憨憨地用自己的真金白银，太傻了。加杠杆，不一定要贷款，银行的钱，不好拿。如果能融资，分担风险，自己也能轻松一点……” 组建同业联盟，将境遇差不多的附近农场主的力量集合起来，就差不多了。 “具体怎么个章程？” “我预备联合四家同行，加上我就是五家，实力都差不多，出资均摊，但是，我以提供渠道的资源加持，独占百分之四十的份额，其他人均分百分之六十！” 这个股权分配比例，其实是有问题的，但不太大，只要姑父一家和金家父子的关系稳固，其它合伙人就算联合起来，也难以绕过姑父掌控话语权。 将想法托盘而出后，姑父张华继续解释道： “咱们那地方，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十分适合大型农场开发。到了这个体量，靠一个个小家单打独斗，已经快玩不转了。以前我只是个小农场主，看天收，放养牲畜，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几个钱，是你姑妈坚持请农科院的专家带队考察，提供技术支持，一开始见效不明显，时间久了，就体现出威力来了。科学养殖，育苗选种，土壤化验，人工繁育，饲料精加工，真做起来了，对周围那些传统牧民，优势太大了……” 早些年，张华的家境也挺一般，接手家传的农牧场，也没什么亮点，在坚持了几年技术引进后，渐渐有了起色。 不需要有太高的技术含量，只要比周围的同行强一点，成本低一点，就是降维打击。 二十年时间，优势逐渐积累，雪球越滚越大，逐渐兼并附近的草场，小户渐渐消失，接壤的都是有实力的大农场主。 到了这个地步，大家抵御风险的能力已经很强了，哪怕经受几年的天灾人祸，一时半会也撑得住。 小鱼小虾已经被吃干净了，周边都是小有实力的，如果不出现意外，未来很多年的格局也就这样了。 就算有扩张机会，以二姑夫家这种以家庭为单位的实体，也很难更进一步了。 实力有限，再大也拿捏不住，这个规模，就是第一层天板，突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现在，今夕文化的网购业务，就是个机会，让张华看到了希望，将周围几个大实体捏合成一个整体，一致对外，或许能跨越这一层桎梏，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一个家庭的负重前行，是有极限的，找志同道合的家庭一起承担压力，分担风险，是对的。” 金尚想了想之后，也觉得这个方法可以， “真要是贷款两三亿，一年要交的利息不在少数，如果我是银行，巴不得有这么优质的客户为自己打工。但是，您是我姑父，真要是陷进这个坑里，估计十年都爬不出来。” “你十年不准备分红？” 姑父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由得追问道， “要是真这么久，那还真扛不住，两三年我还能坚持一下，十年？但凡水旱不谐，虫灾病害，田地减产，牲畜病死，估计就要破产了。” “别人问，我肯定无可奉告，姑父提起嘛，我只能说，证券市场上市之前，没有分红计划。” “那……我心里就有数了。手里有地，心里不慌，赚钱这种事，不可强求。量力而行，借势而为，能上则上，不能上，创造条件也要上。实在不行，放弃！” “这些想法，和姑妈聊过吗？” “阿尚，你放心，一般情况下，你姑妈很多中肯的意见，我都会听，但是，真要是做了决定，她也能理解。有些风险，没必要冒……” “嗯！” 这一番话，让金尚对这个略显淳朴，见识不见得高的北地农场主，有点刮目相看了。 不得不说，二姑妈金兰芸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姑父，有点内秀。 表面上看，似乎没啥了不起的优点，但是，关键时刻的取舍与决断能力，确实不错。 “分享利益，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深耕，是好事。这件事，我同意了。虽然引入太多关联方，有可能产生问题，但是，只要姑父能控制住这个农牧场生产基地，做大做强，渠道打通的事，交给我。” 上游打通了，下游渠道的构建，就是电子商务的重中之重。 民以食为天，吃饭这件事，人人都免不了，这是绝对的硬需求，现在做，可能利润不高，甚至要倒贴钱，但是，为了撑体量，不赚钱也得做，总比风险更大的家电要强。 加上老金的制衣厂，差不多将衣食住行中最重要的两项抓在手里了。 穿衣吃饭，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生意。 张华亲昵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小时候抱你，还只有那么点，如今已经是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我和你姑妈接近半辈子奋斗的积蓄，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个月到下个月上旬，公司比较忙，可能没时间接待，中秋节过后，就稍微轻闲一点，姑父可以带合伙人实地来考察。” “明白！这几天大家都在往农协和公所跑，变着法地找渠道，马上秋收要到了，上一季的存货还堆在仓库，下一季的，总不能都去加工青储吧，牛马猪羊，一时半会也吃不了那么多。” “青储饲料市场不好？” 金尚好奇地询问着，这可与直观感受不一样，明明国内人口还在增加，应该推动粮食生产和饲料上涨吧？ 张华摇摇头答道： “一言难尽，最大的冲击，来自国际市场。不止是廉价的牛肉，连跨洋运来的豆粕和牧草，都比咱们本地要便宜。用欧美运来的草料养牲畜，居然比从本地进货赚的还要多，你敢信？” 说白了，还是以前关起门来做生意，竞争对手都是同一个等级，现在，国际贸易越来越活跃，随着世界贸易组织正式运作，传统农业生产商，将会面临国际同行的竞争，如姑父张华家这种农场主，以前日子过的还算滋润，现在就有点吃力了。 联手共同抵御风险，是必然的事，以前只是缺少契机，金尚和今夕文化的网购业务出现，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 又说了一会生意上的细节，客厅里，父亲金时在招呼吃饭了。 两人结束谈话，从阳台回到室内。 大人坐一个桌子，小孩子坐另一个桌子。 餐桌上，金尚也是发现了，二姑夫张华，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是沉默寡言，偶尔出言，也是言之有物，十分得体。 金时对许久没见的两个姐姐和她们的家人，还是很客气的。 和金尚年龄相差不大的刘犇，刘畅，张云鹰和张鵟，张云鸾，大家也还算有点话题可聊，只是不太熟，热络不起来。 其乐融融的家庭聚餐过后，金尚和几位老表玩了两把《三国杀》，就将位置让给其他人，休息了一会，打了个招呼后离开，驱车来到了电视台大楼，找到了联系人黄嘉然。 有段时间没见，金尚和她寒暄了几句，叫上萌新记者莫如云，和音乐频道负责转播的技术组聊了下待会合作的细节。 这年头的电视直播，还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大电视台，出了事故，不好收场。 “加提前场的电视采访？这个也不是不行，后台乱糟糟的，直播画面可能不太美观，播出效果也不好。” “这个我们有经验，放心。” 如今的黄嘉然，依然是个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离转正一步之遥， “唯有一点，电视转播的广告画面，怎么算？” “怎么……你们还想分润？到了这一步，利益格局已经定了，根本不可能改。” “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黄嘉然连忙摆摆手解释道， “咱们音乐频道热度其实不高，演唱会直播是互相借势，说不上谁占谁的便宜，就是……台里对广告商的筛选，是有条例的，以前没考虑过直播，所以不太关心，万一有不符合规定的画面，容易被人说闲话。” “不至于吧！” 金尚有些狐疑地问道， “是谁提出的问题？咱们球场可是‘老江湖’了，京畿和地方几个电视台也没有异议，怎么到这边，就有幺蛾子？” “我也不清楚，不过……个人私底下有点猜测……” 黄嘉然压低了声音，对金尚透露道， “三个多小时的直播之间，实际上挤占了这个周末黄金时间好多节目。被拿掉的……估计有些想不开。” “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突然加入的演唱会直播，势必会影响原来的安排。 每个节目，背后都牵扯到很多的关联方利益。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金尚、戴义琴以及今夕文化，与电视台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但也没到利益捆绑的地步，偶尔有合作，也是各取所需。 “播放时段就这么多，这周没了，下周还有下周的事，拿掉的……补都不好补。” 当然了，节目变动，音乐频道也会重新招商弥补，产生新的受益人。 黄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这种层面的较量，已经超出了她这个新人所能插手的范围。 “台里……有什么建议？” “加几个现场赞助商和广告名额！” “不可能！死了这条心吧！” 金尚断然拒绝道， “这不是给不给露脸机会的事，提前一周说，我还能帮忙调整一下，这……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第二场就要检票了，还想加塞，还不如让戴义琴在台上亲自给你们念广告……” “也行！” “你可拉倒吧！” 金尚好气又好笑地说到， “你知不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代言合同？一大堆同业禁止协议，一个不慎，赔的可不是小钱！” “我就是传个话而已！” “没戏没戏！反正转播接口已经给你们了，如何处置，要不要直播，是你们的事。这可不是咱求上门的，是你们主动的。互惠互利的事，搞得像咱们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你们内部的纷争，不要扯上我们，小身板，折腾不起。” 别以为搞个破奖项，给了几个提名，金尚就会屁颠屁颠上赶着送好处。 又不是国际频道和综合频道，不值得金尚将信誉与口碑砸在这里。 “行吧！我也觉得，那些人……太天真了，以为外面的人都会给面子。咱们和兄弟频道相比，太弱了，压根就没多少实力。” “个别人的私心，不值一提，放心吧！” 金尚十分肯定地说道， “反正我这边做到位，表面周全，其它的，别指望太多。对了，晚上你早点去，和戴义琴握手拥抱的机会，承诺要兑现了。” “太好了，早就等不及了！票太难买，我朋友就没一个抢到的。” 和黄嘉然约定好时间后，金尚又去找朱静筱主任，主持人吴蝉打了个招呼，就赶到了球场，准备处理第二场演唱会事宜。 观众似乎换了一波，但人依然很多。 (本章完) 190.今晚更新推迟到明天 今晚更新推迟到明天 rt，有点忙，明天补！ (本章完) 190.第190章 更上一层楼 第190章 更上一层楼 快到时间后，音乐频道的黄嘉然和莫如云到来，金尚先带着他们去后台采访了一下戴义琴，然后去准备直播事宜。 热度和昨天差不多，甚至犹有过之。 第一天的热度还未散去，第二天进场的人数还是那么多，但是场外的游客越来越多了。 以戴义琴的名气，演唱会影响力出圈是迟早的事，“戴义琴演唱会缉凶，在逃犯自投罗网”的新闻，更是助推了声势。 如果不是传统媒体的传播效率和速度比不上互联网，掀起的舆论浪潮会更可怕。 即便如此，戴义琴也树立了一个大明星的标杆。 今晚，现场很可能也会有些事故，开场不久，金尚就听说了安保人员抓住了几个可疑分子，不过不是在逃犯，而是意图浑水摸鱼，小偷小摸的扒手。 超过十万人汇聚的地方，难免会有几个想干坏事的。 好在金尚安排的防护措施到位，至今没出现什么纰漏。 不用登场，金尚有时间坐在主控室里，监视着各处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运转。 金时更是来都没来，在家里陪着梅杏红，和姑妈一家出去逛商场购物了。 热闹凑一遍就够了，说是三天连场演唱会，流程大同小异，只是在部分曲目上有点改变。 昨天太忙了，有些人和事没有看清楚，今天倒是能好好放松一下。 胸口的饰品“金扫帚”，自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发布后，温润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从昨晚开始，越来越磅礴的“金手指”能量汇入体内，好久没有消耗，其自然成长度就十分可观了。 透过白泽眼镜提供的特殊视角，金尚倒是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金尚退出后，重组的“震点乐队”，渐渐有了些许人气，尤其是主唱安子文，带着小伙伴们上台表演后，居然还有为数不少的粉丝和歌迷捧场。 这支乐队组合，被带飞的普通成员头顶红白色气晕和安子文身上紫红色翎羽状气团融合，汇聚成一只振翅欲飞的锦鸡，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其他上场的同行，都或多或少有些加持与增长。 最特殊的是戴义琴，在金尚的视界观察下，一圈圈红艳艳的火焰流光缠绕在引吭高歌的金色盘旋飞鸟身上，散发着让人看见就觉得耀眼的亮光。 『南方朱雀，真是不得了啊！』 暗自为这位老大哥感到高兴的金尚，也不由得心生感叹。 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挣脱束缚后的戴义琴，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不出意外，再火个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能不能成为“不倒翁”一般的娱乐圈常青树，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来帮衬。 这个即将迈入新时代的大明星，身上的噱头很足，故事很多，说是一代传奇，还太早了，等他退休后，说不得后人会将他的经历来创作新的艺术作品。 明星，当到这个程度，这辈子都值了，剩下的，就是巩固地位，维持曝光度，顺利切入互联网时代，然后……赚钱！赚大钱！ 将视角放在整个体育场，金尚发现，这片土地上，每一个捧场欢呼的人，就如熊熊燃烧的火炬，汇聚在一起，犹如喷发的火山，不断往外冒着各色气息，然后被穹顶上的倒扣巨网吸收，输送到周边一个个盘龙立柱里，让这些半透明的支撑渐渐凝实。 在一缕缕光晕流转中，是缠绕的命运丝线，和今夕文化，以及一个个直接间接的下属、球场、不动产、亲朋好友联系在一起。 “金扫帚”本身驱邪镇运的本能，在吸收了大家反馈的力量后，经过转换，或多或少加持在了大家身上。 这……是个众人拾柴火焰高，未来命运渐渐关联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修身和齐家，后两者，不强求！』 时代不一样了，不可贪大求全，在这个社会大分工的背景下，个人力量当真不值一提，如何集众人之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想了很多，金尚也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金扫帚”用法。 这玩意，其实不仅仅是个“家宅平安系统”的核心载体，还有着最根本的用法，那就是装饰并提升魅力和个人感染力，以及清扫污秽。 说实话，这个家传“金手指”的功能，十分不直观，除了能在细小的地方主动操作，基本都是被动生效的。 即便如此，金尚也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金扫帚”的能力，提供的加持越来越强了。 以前，金尚就没法通过白泽眼镜看到麾下忠诚的员工和亲近的家人象征状态的散发状灵兽运动轨迹。 现在，金尚甚至能模糊感知到亲朋好友正处在什么状态，未来一段时间的运气好不好，会不会遭遇“灾厄”与“污秽”的侵袭等等。 当然，这些都很微妙，尚且看不分明。 人心易变，世事无常，完全指望这些也不靠谱，最多做一个重要参考。最让金尚感到满意的，还是那一片冥冥视界中的荒芜土地上，由金手指能量构建的倒扣巨碗状穹顶，笼罩的地盘，渐渐地，有一股化作凝实宫殿或者庙宇的趋势了。 就比如象征收购了北船机电后的实体制造，电子商务，即时通讯，文化娱乐等，一个个凝实程度不一的巨柱，其实就是撑起宫墙和穹顶的关键。 虚幻的廊角台阶上，有一个似乎是金色靠背椅的存在若隐若现，下方，一个个祭祀台模样的石桌上，诸多虚幻灵兽之影，像是在给上方上的尊主贡献力量，同时也享受着“金手指”能量分润的好处。 绝大部分，尚且看不分明，但是，其中几个，实在是太有特点的，金尚还曾经看到过。 『夜枭、三足金乌和狞猫！如果不是真的亲眼见过本人，我也认不出这些模糊的东西是什么。』 金尚现在算是明白了，以前刚拿到“金扫帚”那会，老金开玩笑说要“以厂为家”，将公司当做供养“金手指”的平台，没想到，还真可以。 “金手指”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理解，并非简单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国天下，并非简单的以情动人，以薪留人，还有真正的归心才是。 以前金家父子闲聊的时候，就有这种猜测，现在，只是更加确认这一点而已。 在视界中，最显眼清晰的三个灵兽之灵，分别属于阎小红，齐招云和巴桑次仁，说明这三个人，对“金扫帚”理解的家范畴里，认可度和归宿最高。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能力和心性未完全确定，未来有变数，所以看不分明，比如戴义琴，魏双萍和李萱，还有金时等，这些人，有贰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且对金尚的事业极为重要，说是举足轻重都不为过，但是，依然没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只有一种可能能解释。『要么他们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未来的可能性很多，要么……庙小容不下大佛！』 一句话，金尚还不够强，“金扫帚”也还需要努力成长。 『基础，还不够牢靠，需要努力夯实啊！』 想着的金尚，随手翻看着这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切换各个交流账号，在今夕个人签名一览，写下了几句话。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每次打开后都能看到自己的签名，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此刻的感悟，以及曾经的初心。 只是…… 『老是盯着苏东坡一个人薅羊毛，似乎不太好！幸好“苏仙”底子厚，一时半会不会秃。但是，也该偶尔换个人，换换风格了！』 轻笑几声，点了推送，这个名为“山水郎”的账号，空缺的个性签名被填补了。 至于为什么普通账号只能最多写二十四个字，vip包年会员四十个字，特邀高级账号五十个字，而“山水郎”不限制签名长度，别问，问就是老板特权。 别说个性签名，金尚将账号昵称写一首诗都没问题。 将这一切操作完成后，金尚又去几个粉丝群里逛了下，发了几个提示性公告，又去文字直播的界面，输入几张现场图片后，就退了出来。 文字直播，居然可以发图片？ 立刻让一大批守在电脑前的用户大为惊讶，明明导播和解说都没这个权限。 很快，干了“大事”的账号，就被人翻了出来！一大堆添加好友申请发过来，可惜，金尚已经关了提示。 将注意力放在演唱会上，好好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后，戴义琴唱了几首歌，就下去休息了。 接下来，那一首这个年代十分新潮，甚至前卫到让人有些心慌的《the spectre》那如同灌脑魔音一般的电音响彻在球场。 刚开始，现场观众还有点不适应，很快，节奏强烈的魔幻感扑面而来，精心设计的灯光效果和编排的劲歌热舞，炒热了气氛，不止是前排，很多并不是很执着的路人粉，也被感染，随着接受欢呼，并跟着哼唱。 绝大部分人都听不懂英文，也不明白上面在干什么，但是不要紧，这个时候，随着节奏摇摆就对了。 不止是现场，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很多也对此画面感到目瞪口呆，进而开始受到感染。 那些原本觉得看电视也一样的观众们，看着直播中现场近乎疯狂喧嚣的画面，大概也明白了，免费的和几百上千的，欣赏体验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一首《the spectre》的单曲碟已经发售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小马扎乐队副唱兼主音吉他手的元休的公开作品，一直卖得不温不火。 太前卫，导致受众不广，只有一些特别喜欢的年轻人才会掏钱购买。 自今晚过后，估计就不一样了。 『有些音乐作品，就是炒作现场气氛的绝佳“神器”啊！』 短短四分多钟的电音热舞过后，口哨声和呼喊声一直不停，让下一个准备上场的助唱嘉宾都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广播大喇叭响起，提醒观众维持秩序，后才压了下去，后续表演能顺利进行。 “这才是现场演唱会该有的效果啊！就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后场，戴义琴喝着清水，润润嗓子，一边扭头看向场外，笑着说， “内场体育馆或者大型livehouse的互动效果更好，露天足球场，到底还是太宽阔了点！” 被批准进入后场的个别媒体的记者纷纷点头附和。 大家掏钱来看演唱会，还不就是为了这样的享受么？ 张骞正在忙着调试音响，骆洋递过来一条毛巾，让戴义琴擦擦身上的汗水，然后换一身表演服。 “小金对流行时尚前沿的把握太敏锐了，他要是混圈子，成名是迟早的事！” “说得好像他现在默默无闻一样，小马扎乐队和元休……加上梅疏影，也不差了，很多成名歌手都羡慕他们的人气。” 戴义琴很自然地说道： “幸好我成名早，有人气加持，否则，还真不好说！” “相比出道营业，他有更大的事业，娱乐圈并不是他的全部。” “随便玩玩，就比很多行内人出挑了。这个世界，挂着天才名头的不少，真如他这样的，估计很多年都难出一个！” 寒暄了几句，等外面助唱的表演差不多了，戴义琴再次准备出场。 —— 另一边，在前面的看台观察了一会，没发现异常后，南大龙和几名业界同行打了个招呼，挤过人群，来到主控室，准备和金尚说点什么。 “小彪，怎么……有事？” “跟你聊聊今年剩下几个月的事，公司准备再启动一部电影，预备年底或者春节上映。” “喔？是好事啊！组局还顺利吧……” “我想拍现代时装剧，但是……一个看得上眼的商业片导演都没找到！启用新人……投资人又不放心。” (本章完) 191.第191章 稳健 第191章 稳健 “这好办！” 金尚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用投资拼盘的方式，忽悠外行人呗……” “老外用的那种？” 南大龙有些犹豫， “风险有点大，而且，怕资金来源不安全！” 都不用过分解释，大家都懂，如何将不干净的钱变成干净的，不透明的影视剧投资有太多的方法了。 “上次，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金尚满不在乎地说道， “坑谁的钱不是坑？咱们做正经生意，和违法行为不共戴天，至于合作商与投资人自己的问题，交给专门的人处理就好了。”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更何况，本来就是烂泥潭地，洁身自好就很不容易了，操心那么多干什么！ 在南家兄弟看来，开影视公司，只是一门生意，并不负责整顿行业秩序。 明哲保身，就已经很难了，不要想更多。 “阿尚，这一行，和你所处的互联网不一样，有的是人傻钱多的风投兜底。拍电影，除了上面扶持以及专门的产业基金，正经人谁投钱玩这个，家里金山银山都败不起。” “那你和你哥怎么往里冲？” 矜持地一笑，金尚笑着揶揄道， “总不会是为了情怀和梦想吧！” “你这话说的，投资人不赚钱，甚至影视公司盈利也上不了台面，但是，不代表从业者就不赚钱啊！都是京城土著，你拿这个挤兑你叔，就没意思了。” “开个玩笑嘛！” 看了几眼佯装恼怒的南大龙，金尚吐出一口浊气，慢条斯理地说道， “有些行业，是没办法用盈利以及产业规模来衡量价值的，比如影视传媒，比如体育足球，和商业地产，港口物流，文化出版等比起来，不值一提，但这不代表它们不重要。” 一个行业起势的时候，不管是传媒文化还是影视足球，都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很长时间内，都只是个赔钱货，可一旦功成名就，财富的多寡已经决定不了地位高下的时候，这些看似和普罗大众息息相关，其实门槛颇高，一般人压根玩不起的行业，就成了拉开社会地位差距的关键。 这就跟家长小孩子之间的攀比，钢琴、吉他、小提琴、舞蹈、音乐、骑马、滑翔伞等等，一步步拔高标准，暑假期间市内游的比不过省外游的，省外游的在出国游的面前不够档次。 搁在古代，有一句话说得很恰当。 刑不上大夫，法不下庶人！ 贵人们，就该玩普通人玩不了的高雅艺术，否则怎么标榜自身与众不同？ 哪怕它们没什么实际价值，可以拉开与一般人的差距就够了。 往大了说，这还是文化战略的一部分，怎么吹捧其重要性都不为过。 说了几句玩笑话，金尚收敛情绪，正色说道： “这年头，行业大环境如此，那些趾高气昂的所谓艺术家们，就不用指望了，咱们请不起，你总不能老让我去找文化领域的前辈给你们说项，一次两次还行，多了，人情就淡了。至于那些所谓的新浪潮，这个派那个派，青年领军人，别搭理他们……” “我懂，就是一些拿自己都搞不懂的所谓艺术，忽悠外行人买单的骗子。” 南家兄弟和金尚，都不是外行，对这些人看得很透彻，本方都需要忽悠金主为自己的梦想买单，哪有闲工夫“接济”那些莫名其妙的家伙。 “对了，《大时代》第一部，票房多少了？” “三千五百万，同期上映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预计还有八百万到一千万的票房。” “还可以！” 了然的金尚十分欣慰地说道， “公司第一枪打响了，后面就好办了。成功的经验，要继续保持并发扬光大。影视歌三栖明星，咱们已经抓住了一张王牌，现在差的是有经验的导演，在文艺片和小制作商业片新人里发掘吧，外面挖不到，就自己培养……” “可是，会不会太慢了？而且，老费钱了，还不如找成名的导演，挖过来直接派上用场。” “有目标了？” “没有！” “双管齐下吧！外面人才要招揽，自家嫡系也不要怠慢！” “题材呢？《大时代》三部曲，第一部一炮而红，后两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麻烦的是后面的安排，如果没有项目，公司里的人都没什么活干。上上下下那么多员工，总要找点事情做。” “这样啊！” 南小彪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一个影视公司，不可能指望一个系列电影包打天下，必须有源源不断的“香饽饽”，吸引外界投资人掏钱。 资金来源是否干净，只是个小问题。 行内人坑行外人的钱，很多领域都存在，不止是影视传媒，坑了就坑了，问题不大，可要是不让人赚钱，下次就没人和你玩了。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投资人掏了一千万，正常结算，可以赚三百万，结果被坑到只赚一百五十万，甚至一百万都不到，实属可以理解，可要是直接做账到巨亏，甚至次次如此，吃相太难看，就没有未来了。 琢磨了一会，金尚建议道： “这一行十分不稳定，我也想不出太多稳妥的好办法，唯有一点，追捧成功……” “什么意思？” “成熟作品改编！你想想，《大时代》的成功，除了营销做得好，还有什么值得肯定？” 南大龙想了想之后，恍然大悟。 “冼老夫人发表的笔记散文，流传甚广！我们扛着再现经典的大旗，一下子就把热度炒起来了。” “对！咱们不知道影迷将来会喜欢什么电影，但是，可以根据过去的人气作品，推断普罗大众对哪些题材感兴趣。” “我明白了！买热门小说作品，改编成影视剧，甚至，直接拍续集。” 孺子可教！ 满意地看了看南大龙的反应，金尚欣慰地回应道： “不知道方向，没有头绪的时候，选择已经经过市场检验的题材，是最不坏的选择。咱们常棣文化已经事实上站稳了脚跟，就不用跟以前那样，孤注一掷，自己掏钱拍电影了。” “还有，成名小说，受众极广，只要组个不太差的局，去忽悠投资人，也能有的放矢，总比拿莫名其妙的剧本，一肚子坏水的导演和没有任何名气的演员来当噱头要强得多……” 不得不说，南大龙混这一行，真是来对了，金尚就是开了个头，他都会抢答，还要举一反三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好的南大龙，放下了稍微有点忧虑的心。 “我回去就跟大彪商量一下，让人调查市面上的畅销小说，先初筛一遍，再让编剧写剧本。我知道你忙，琐事就不麻烦你了，不过，项目拍板的时候，还是要你去把把关。咱们自己人里，就你最有文化，其他人……不提也罢！” 不仅仅是学历高，几个主持的项目，反响也不错。 “下次立项，给你挂个监制和顾问的名头。还有，得空了，就去公司转一转，好歹也是大股东兼艺术策划，公司里新人都快不认识你了。” “好吧！” 金尚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这事，我应下了！待我将演唱会的事处理好，还有，上市公司那边也要去亮相，忙完了，就去看看。”正事说完后，南大龙又和金尚说了下如何模仿老外的影视公司，组建投资拼盘，分担风险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到了看台。 接下来的时间，有点乏善可陈，和昨天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随着直播电视台加入了音乐频道后，影响力确实要增加了很多。 不说别的，“金扫帚”的反馈，就让人十分欣喜。 将近三个小时的表演过后，观众陆陆续续退场，金尚指挥人手收拾东西，打扫卫生，为明天最后一场做准备。 待回到家后，看了会电视，正窝在沙发里看书打发时间，电话响了，是李萱来问候了。 “收房了？” 轻松聊天中，对方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意识到是最近一两周装修完毕，没想到是今明两天。 将事情委托给专门的团队后，金尚都没有管这件事，突然收到了好消息。 已经“开光”过，打扫完毕，除尘除味，水电煤，电视信号，网络接通。 就等着金尚和李萱搬过去了。 “你这几天太忙，如此琐事就没叫你！对了，明天有注册会计师考试，你还记得吗？” “呃？” 是明天吗？ 不是李萱提起，金尚都快忘光了。 以前还认真看过一段时间的书，感觉问题不大，就放下了。 “你有把握吗？不行的话，明年继续。考试内容和科目太多了，不用勉强。” 从金尚的语气中，李萱就明白，自己的男朋友有一段时间没有复习了。 “放心！” 有“金手指”加持的男人，就是这么自信。 “那……好吧！明天上去，我直接去考场，你也不要迟到！” 又互相问候了几句，挂断电话，金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考证什么的，对金尚其实不太重要，但是，有时间的话，弄到手也是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既然明天要早起，那就早点休息咯。 美美地睡了一觉，金尚早锻炼，吃过早餐后，驱车来到考点，和姗姗来迟，一脸倦容的李萱打了招呼，就分别进入考场。 忙碌了将近一天，才得空，金尚和李萱赶到球场，指挥最后一天演唱会的布置。 期间，金时也抽空来帮忙后，金尚才得以去和小表姐梅逢春演练一下今天登台的歌曲《难得一见》。 以目前国内流行歌曲的风向来看，《难得一见》算是相当另类的了。 自发行之后，单曲碟卖得也还算可以，就是风评两极分化。 直到小马扎乐队登台演唱后，许多人才对这首歌有了改观。 这种歌，压根就不是闲来无事，摆上唱片机，慢悠悠地欣赏的歌曲，与《第一天》和《the spectre》一样，明显属于临场表演型的快节奏乐曲。 在调动气氛方面，确实有着极好的效果。 在台上随着节奏与旋律起舞，连不善表演的梅逢春都受到了感染。 沉浸其中，让梅逢春第一次领略到，数万人面前，放肆地宣泄笑容和心情，到底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 只是，下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的梅逢春，不由得尴尬羞红了脸。 “已经很不多了，总比前天下台后，腿软得站不起来，要强多了。” “谁站不起来！” 迎着方桦笑眯眯的眼睛，梅逢春没好气地反驳道， “我那是累了，一时没站稳！” “是是是！你厉害……” 方桦也没有反驳，敷衍地说着，然后对放下吉他，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金尚问道， “你的吉他，越来越有味道了，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我也没见你怎么练习啊，怎么做到的？” 今晚的《难得一见》，可比《第一天》要难多了，尤其是吉他手，谱曲复杂程度大幅上涨，因为歌曲特性，主唱没法兼顾节奏，主音吉他不仅需要带节奏，还要踩着鼓点，配合贝斯。 再加上现场演唱容易出差错，尤其是主唱，都需要电吉他救场，将“脱轨”的旋律给拉回来。 “小春子一下子放飞自我，我都吓坏了。架子鼓什么都不能做，伴奏带里的贝斯更是无能为力，只能靠你solo救场了……” 金尚笑了笑，坦然说到： “这首歌，其实蛮难的，尤其是现场表演，我也想过自己来，不过，也没差，反正是助唱，被轰下台也不要紧，年轻乐队组合嘛！好在，顺利完成……” “怪我咯，不是你们说要放开，肆意一点吗？” 嘴硬的梅逢春不服气地说着，方桦哈哈一笑，和好友闹作一团，金尚则休息了一会，就回到主控看台，和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后，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问题，才放下心来。 第三天的场次，场内依然火爆，场外则不如前两天，人数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这也很正常，买得起票，愿意来现场观看的游客，基本都看过了，本地人捧场也有个限度，买不到票，也不强求，电视里有直播，网上有互动评论。 周末三个晚上，有超过十五万人买票进场，这个时间点，国内估计是很难找到第二个有如此号召力的歌星了。 就这三天时间，今夕的注册账号总数，已经超过了九万，周末晚上，活跃用户五万好几千，这个表面上看不起眼的数据，让金尚大喜过望。 除了官方交流群，以及今夕游戏平台提供的服务，用户平均好友数超过了十五个人。 最难得的是，从运营商了解的消息来看，新入网用户下载聊天软件——今夕的比例极高。 『再等等，快了，社交护城河……』 (本章完) 192.第192章 大同小异 第192章 大同小异 周末三天时间，戴义琴的演唱会，在媒体热度方面，明显名列前茅，在娱乐新闻中，影响力更是夸张，为数不少的从业者，都要靠报道戴义琴的消息完成工作量。 星期天的晚上，送走最后一批观众，安排工作人员准备拆除舞台和部分临时设施后，金尚才回租住的公寓休息。 第二天上午，金尚神清气爽地走进公司大门，和一个个熟悉的员工打招呼，然后走进办公室。 看着如往昔一般忙碌，却明显有些不一样的氛围，金尚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自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发布之后，支出巨大，收益较低的线上业务，终于有了长足的进步，即便现在的利润，相对线下业务依然不值一提，可规模上去了，也很不错。 真想要赚钱，还是可以的，将优惠券折扣力度压一压，团购价提一提，就能扭亏为盈，如果不考虑长远发展，采取涸泽而渔的收割方式，立刻就能让利润大幅上升。 不是不能赚钱，而是考虑到长远战略，暂时采用保本略微亏损的运营模式。 大部分高管，都是跟随老板草创基业的元老，为什么会这样，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 利用先发优势和体量规模，低价抢占市场，压制潜在的竞争对手，这样的手段，一点都不稀奇，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现成的例子可以借鉴。 很明显，自家公司就是玩的这一套，说得好听叫让利抢市场，说难听一点就是以本伤人。 一旦今夕文化垄断了某个细分市场，或者在某一领域占据统治地位，供应链的上下游，还不是随便拿捏？ 稍微有点眼光，都应该明白，这条路，理论上是走得通的，甚至，现在今夕文化正在大踏步前进。 做大做强，不再是画饼，今夕文化的线上业务，现在就很强了，不够大，不是因为公司经营不善，而是市场就这么大。 随着时间的发展，互联网市场大发展是可以预见的。 今夕文化已经事实上搭上了时代的快车。 戴义琴的演唱会顺利举办，让上上下下看到了公司的实力，一些原本不了解，归属不强的部下们，也看到了自家公司的潜力。 希望，是最能激励大家努力干活的原动力。 变化有多大，金尚从自己的办公桌上堆积的公文数量和增加速度就能看出端倪。 『积极性增加了，是前景喜人激励，还是“金手指”效果加强了？』 或许，两者都有！ 效率的微小提升，公司越大，优势越明显。 几番收购和扩张之后，公司本部加上全国各地的全职员工，已经逼近五百人，算上兼职和外包，勤工俭学人员，估计有七八百人。 这个规模，已经很夸张了。 今夕文化创立近半年，不仅员工数量增加极快，业务规模也节节攀升。 一家年轻的民企，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 当然，金尚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关于核心竞争力的构建。 将庶务办完，公文分发后，金尚也稍微清闲了一点。 自赵荣珍和王燕将报刊杂志打理得井井有条，营收上涨，利润率也很可观，为充裕的现金流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后，金尚也开始适当放权，将纸媒的决策权交给她们，不再对细节指手画脚，只在战略层面提要求，然后看实际效果和统计数据就够了。 这样一来，金尚就能将更多精力，放在线上业务，尤其是门户网站，即时通讯和游戏娱乐等网络生态链最重要的领域。 尤其是现在提供了最多营收的网站导航页竞价广告位，电子游戏开发，今夕热度经营，以及电子商务团购业务。 正在疯狂打广告，抢占市场份额的今夕，作为一款划时代的即时通讯软件，国内接近三分之一的网民，已经是其用户了。 免费注册，时刻畅聊，丰富的增值服务，提供休闲娱乐的电子游戏和入门级的社交网络等，总有一款，能够打动网友的心，并长时间地将大家吸引在今夕文化的产品上。 忙里偷闲，试用了一下最新的功能后，金尚去往球迷之家，看望了一下正在为最后的测试做准备的殷牧野。 和学校合作的网络安全程序测试，已经接近尾声，还有最多一周的时间，就要得出结果，并出具报告，评审通过后，为月底接入国际互联网之后的国内电子计算机提供安全服务。 期间，计算机学院的黄坤宇主任和张有龄教授，也来过几次，除了指导开发即时通讯软件，也为其它合作项目提供技术支持。 剥离校级应用中的电子邮箱功能，开发新的下载器，金尚原本认为会更加复杂一点，结果，殷牧野给的结论，却完全不一样。 “现如今，电子邮箱系统对稳定性和安全性的要求较高，一般非中立第三方的邮箱系统，很难被企业级用户接受……” “这个么！” 殷牧野的话，让金尚犹豫了一下， “虽然有缺憾，暂时先用起来，和今夕挂钩，就叫今夕邮箱吧！反正我也没指望邮箱能拉拢多少大客户，为个人网民提供基础电子邮件服务就够了，至于更多的……” “要加钱！我懂！” 殷牧野笑着打趣道， “你的思路，我已经听过好多次了！” 金尚有些不好意思地摩挲了一下鼻梁。 “赚钱不赚钱什么的都是其次，先解决有没有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对了，下载器应用情况怎么样？” “还可以！思路和电子邮箱差不多，基础级应用免费，增值服务要钱，尤其是，你设想中的通用网盘构思，为电子邮箱和下载器提供支持，确实很吸引人，就是……” “宽带服务器和云盘存储运营成本极高，且不一定能盈利，对吧？” 早期的云服务中，以云盘出现最早，也最深入人心。 现如今的软盘磁盘存储空间太小，光盘存储量大，但是只能读不能写，修改困难。 电脑硬盘空间也极小，二十年后动不动就几百g几t的固态硬盘，现在想都不敢想。京西北方中关村兴起不久的电子一条街上，生意最火爆的就是刻盘服务，据说前世东哥早期就是靠几家刻盘门面赚到了第一桶金，可见这玩意到底有多吃香。 网络服务商免费提供云盘服务，哪怕是基础级的，也很不得了了，这相当于无偿赠送了用户价值几百甚至数千的存储空间，还要承担宽带服务和人力成本。 哪怕有少部分有需求又有钱的客户钱开通了增值服务，也看不到扭亏为盈的可能， 自带干粮的五毛，也没这么热心的。 这年头，别说免费网盘，连免费的电子邮箱都没有，开通服务，得钱，而且还不便宜。 “你图什么，钱多了烧得慌？做慈善也没你这么粗暴的！现在用户少，开销也小，要是以后网民基数大了，都来使用，你不得赔死啊！” 殷牧野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也是好意，如果这么干的话，短时间肯定支撑得住，时间久了，金山银山也得败光。 “我有我的苦衷！现如今，各个细分领域，几乎都有大厂竞争，稍微有点看头的领域，不是有钱有后台，就是有人有技术，我能怎么办？除了即时通讯和电子商务，暂时占据领先地位，其它的，太弱了。况且，先发优势，不一定就代表能领先到最后。” “也对，电子邮箱和下载器领域，光有技术还不够，没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大家都倾向于使用成名已久的厂家开发的软件。” 殷牧野想了想之后，也稍微能理解金尚的难处了， “不说这些，我让人将邮箱和下载器系统打包扣发给你，如何运营，就不操心了，有什么技术问题，让尹飞扬组长或者刘燕青组长来和我联系。下面，说说音乐播放器的问题……” 顿了顿之后，殷牧野有些为难地解释道： “存储，云端传送和账号推送，并不难，麻烦的并不是it技术，而是音频格式。现如今，市面上音频格式，勉强能做到统一，但也分了好几个‘山头’，各家都意图‘占山为王’，发售便携式音乐播放器，或者高音质的家用音响。它们绝大部分，都开发了自有的解码芯片，来优化音效……” “解码芯片？不是编一段程序，就可以兼容音频格式，自由转换么？” “兼容？自由转换？你听谁说的？” 望着殷牧野疑惑的眼神，金尚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大错。 十年后，音频格式都还需要各种解码器，早期的音乐播放，甚至需要开发专门的芯片和一些列辅助硬件才行。 前世mp3格式出现于一九九一年，第一款有影响力的支持mp3格式的播放器诞生于一九九五年，第一台便携式mp3播放器诞生于一九九八年，真正流行起来，已经是千禧年之后的事了。 习惯了后世随便一个音频软件，就可以兼容播放绝大部分格式，却没有意识到，现在连音频格式标准的完全统一都做不到。 不仅是音频，视频领域也是一样，vcd刚出现没两年，通用标准已经发布，dvd还是实验室里面的研究产物，什么超级解霸，暴风影音，千千静听之类的软件，连个影子都没有。 怎么办？ 看着殷牧野递过来的文件统计表上，数十种比较流行的音频格式，不由得头都大了。 “选一种，或者几种相近的，开发一款兼容效果不错的音乐播放软件吧！不贪大求全，最大限度满足用户需求就够了。” 金尚的建议，殷牧野也是很赞成的。 “这是很妥帖的做法！如果真想全都要，那软件体量会极为夸张，现有的主流操作系统压根没法运营，除非你能开发一款专用解码芯片，说服软件厂家适配，硬件厂家搭载。” “那……玩笑就开大了！” 金尚无奈地耸耸肩。 现在的今夕文化，哪有这个实力？ “有系统运营商开发吗？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领域啊，怎么没人做？有现成的，我们‘借鉴’一下！” 说是“借鉴”，到底是怎么回事，殷牧野心知肚明。 “倒是有两家系统厂家，预备在下个月的行业交流会上，发布新的音频格式标准和播放器，现有的嘛，没有专门适配现有电脑和芯片的……” 也就是说，想要一款成熟的播放器，必须根据软硬件情况，自己开发。 以今夕文化这种半吊子技术能力，基本不可能做到，哪怕有殷牧野帮忙，甚至请学校计算机学院的老师出手，一时半会也搞不定。 除非…… “只有在这些格式里面，选最实用的，改一改用着再说咯。” 仔细看了一会，就在金尚想要放弃这个诱人却无能为力的想法的时候，陡然间，一个名为“动态影像专家压缩标准音频层面3”的音频压缩技术，简称是mp3的字眼落入眼帘。 “咦？说说这个mp3是什么情况？” 不同的世界，同样的东西，让金尚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暂时不能确认这个mp3是不是就是前世的mp3。 “这个啊……” 殷牧野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玩意出现了有三四年了吧，其优点比较突出，文件小，音质尚可，采样频率多种多样，节省空间，可牺牲容量提升音质；当然，劣势也比较明显，其压缩方式是有损压缩，能保证低音频部分不失真，但牺牲了高音频部分的质量，最麻烦的是，采用缺省的固定采样频率技术，在某些播放器上，可能无法播放……” 殷牧野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优点和缺点解释得极为清楚，金尚暂且难以分辨这玩意和前世的mp3是不是完全一样，至少主要特点还是吻合的。 更难得的是，这种格式，完美适配如今的软硬件条件。 在电脑上听歌，而不是专门的音乐播放器，就足以证明，广大网民对音质要求其实不太高，非专业人士和从业者，也听不出其中微小的差别。 “就它了，以其为核心，兼容两三种主流格式，尽快做出来。” “行吧！” 金主做了决定，拿钱办事的殷牧野自然不会推脱。 只要不是凭空开发出一种新音频格式和解码器，难度就不会特别大，现有的格式标准，大多是公开的，核心部分拿来，可以直接用，再套上一层“壳”，做好适配，优化体验就行了。 “迟则一个月，早则二十天，我尽量在开学之前搞完，实在不行，叫几个同学来，应该不会要多长时间。要不是有今夕公测意见需要优化，可能更快！” (本章完) 193.第193章 搂草打兔子 第193章 搂草打兔子 殷牧野的话，让金尚对这个年代的互联网行业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所谓的科技创新，其实大多建立在过去成果的改良与适配上，借鉴现成的东西，七拼八凑，就成了所谓的开创之举。 回首前世几个早期的互联网大厂，所谓的自主知识产权，听一听就罢了，较真的话，容易贻笑大方。 真正有“干货”的，反而是bat中名声最差的百度，其持有的“超链分析”技术，比同期的谷歌的在线搜索技术还要更胜一筹，对早期的雅虎之类的门户网站，几乎形成了降维打击。 在那个年代，妥妥“院士”级别的成果。可惜，起步近乎天胡开局，最后在资本游戏中误入歧途，渐渐失去了领先优势，一个“b”吊打“a”加“t”还有富裕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 这一世的互联网“开荒”期，其实也是如此，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含金量，已经很高了，虽然总体框架参考了现有的应用，基础和细节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如论技术原创的含金量，还是几个公司开发的游戏更高。 至于短期之内要上线的今夕邮箱和下载器——今夕旋风，后者好歹加入了断点续传技术和p2p技术的雏形，前者就是个定制化的换皮软件。 殷牧野说一个月搞出一款音乐播放器来，金尚虽然觉得时间有点紧张，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没那么多里胡哨的功能，只提供一个基础款，勉强能用就行，先上线，后期一步步改良，边用边开发，快速迭代更新。 有了殷牧野的保证，金尚也放下心来。 今夕已经上线将近半个月了，注册用户逼近十万，在这个年代，是很了不起的成绩，相当于三四个网民就有一个是用户。 市场占有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二十的生死线，哪怕最后真的在竞争中失利了，也能在细分领域苟延残喘，等待同行犯错后东山再起的时机。 新开发软件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后，金尚又和殷牧野测试了一下今夕公测版的修改进度。 “目前，用户反应的最大问题，还是数据丢失！因为网络状况不佳，发送错误的情况屡见不鲜，导致交流信息不显示，影响体验……” “网络不畅，网速太慢，这个问题……” 金尚也有些无能为力，这是基础运营商该解决的问题，现在，上级主管部门还没到怎么关心提升质量的程度，先解决覆盖面太窄的问题，然后才轮得到改善基础网络设施。 回想了一下前两天从电信得到的情报来看，未来五年之内，其工作重心可能会在有线电视网络的构建上，互联网嘛，除了在少数经济发达城市以及重点开发区，还没有重点推广计划。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既然要连接国际互联网，相关研究机构，也应该有类似的改善措施吧？” 殷牧野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答道： “别人问起，我只能说‘无可奉告’，你是‘秘密’级实验项目的直接参与人员，倒也有资格了解。项目是有的，成果也还可以，我们正在做的硬件防火墙，就是其延伸试验的一部分。根据现有条件，有一个比较重要的科研攻关项目，就是新一代自主知识产权的调制解调器……” “就是传说中的‘modem’，被同行亲切地称为‘猫’的硬件？” “对！” 殷牧野很肯定地答道， “目前的项目已经有结果了，很喜人……” “我对硬件设施的发展程度，有些不了解，现在的‘猫’开发到什么程度了？” “56kb／s！” “还可以啊！” 金尚十分欣慰地说道， “已经有成品了？” “尚未找到合作的硬件厂商，也难以推广……” “卡在哪一步？” “没有应用场景！” “我大概明白了！” 金尚了然。 目前的网络应用，是在上一代产品的基础上开发的，适配目前的软硬件，56kb／s的‘猫’确实很先进，但是，功能溢出了，倒不是说没有需求，而是不强烈。 这就跟前世5g一样，民用方面，4g够用了，对5g的推广就十分尴尬，个人用户对它的观感是可有可无，除了资费更贵，并没有觉得比4g方便到哪里去。 至于企业级，官方采购，甚至是军用，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暂且不提。 新一代的56kb／s调制解调器也一样，推广市场，需要一大堆软硬件厂家支持，提供优质服务，才有广大网络用户买账。 “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问题了，得更高层面的规划！金总，先把眼下的公私任务做好吧！” “嗯！” 有心就此放下，但又有些灵感不得释放，金尚琢磨了一会后，才试探着问道， “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我想试试目前咱们自产的56kb／s调制解调器的效果，如果真合用，我想顺势合作一把！” “咦？金总，你的公司，不是没有硬件业务线吗？” “我是没有，但是麾下有一家上市公司，有手机采购和销售，以及游戏主机开发业务，勉强沾点边……” 接下来，金尚将自己灵光一闪的想法和盘托出。 说穿了也不复杂，手机业务，肯定没法可想，除了一块牌照，什么都没有，组装能力都有点够呛，生产完全靠代工，设计基本靠买，销售只能指望残缺的线下渠道和今夕电子商务线上发货。 真正和调制解调器有点关系的，是游戏主机。 如果以客观的眼光来看待游戏机这个产品的话，这玩意，其实就是个砍掉了其它应用功能，强化了游戏功能的电子计算机。 本质上，他和其他专注于办公的商务机，银行、机场、交易所和收银台等使用的微机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只是侧重点不同而已。 说穿了，他们都是电脑。我们常用的搭载视窗操作系统的通用电脑，繁复且庞杂，大部分功能其实是用不到的。 游戏主机比通用电脑便宜，是因为用了相对简单的软硬件，优化游戏体验的特殊产物。 事实上，可联网的游戏主机，已经出现了好多年了，venus主机就有这个功能，只是效果嘛，不提也罢！ 仅仅是56kb／s的调制解调器，在金尚看来，还是不够的，但这已经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了。 从殷牧野的介绍来看，国际上目前有两三种方案，正在竞争56kb／s调制解调器的通用标准，只要掌握了话语权，就能分润更多利益，并在下一代产品中掌握先发优势。 硬件领域的研发投入都很大，要是没有成熟的商业化方案，最后只能血本无归，现在，上面的意思，是尽量争取在国际通用标准中，占据更大的份额。 技术的优劣暂且不论，目前来看，国内的研发工程师，还是很有能力的，是不是领先一步还不好说，至少不比国外同行差。 “如果……我是说如果，国内的56kb／s调制解调器已经有大范围商用的成功案例，是不是能对国际通用标准的谈判有好处？” “这……应该吧！” 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未来的市场不可限量，如果将本国技术排除，咱们关起门来，自己玩自己的，所谓的“国际通用标准”，全世界最大的市场不认，那还有什么意义？ 两人一问一答商量了好久，越发觉得似乎有搞头。 “我设想中的下一代游戏主机，一定要搭载一款真正的网络游戏，实话实说，56kb／s的调制解调器，还不够用，但，勉强可以一试了。” 金尚也只知道，这种早期的上网技术，在过三四年就会被淘汰，待adsl发展成熟后，会将这种老式的模拟调制解调器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可是，偏偏就是这几年时间，是拉开和同行差距的黄金期。 “具体说说，如果真有可行性，我向黄主任和张教授推荐一下！” 接下来，金尚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年头，通用电脑太贵了，大批量采购价都要七八千，个人入手，在不考虑被电脑城中间商坑了的情况下，买一台基础级的上网电脑，也要一万出头。 这个价格，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但是，一千几百块，不到两千的游戏主机，就明显要“亲切”多了。 京城双职工家庭，省吃俭用一两个月就能买一台。 依然很贵，但也不是承受不起。 要是家里的孩子考取了名校，或者得了什么大奖，作为奖励的礼物，买一套也不是不行。 游戏机，说出去有点不好听，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实业，高科技格调拉满了。 实在不行，就换个名字，比如venus家庭学习机，装模作样地发几套练习打字和学习外语小游戏的卡带光盘。 如果有56kb／s的调制解调器优化上网环境，再在venus游戏主机上加一些外设，时下流行起来没多久的usb通用接口也加上，将手柄和摇杆撤了，接上鼠标和键盘，不就是一台简化版的电脑了么？ 指望venus主机处理文档，运行复杂的程序估计是比较困难了，但是可以定制不同载体的即时通讯软件，在线阅读小说软件，看看视频听听音乐。 跨平台联网，或许有些困难，可如果是自家定制产品，那就容易多了。 “下一代游戏主机，我要介入，修改一下系统底层逻辑，如果真将专门为其定制的56kb／s调制解调器作为可选外设搭售，将连网游戏，甚至是真正的网络游戏呈现给大家看……” 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金尚，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推广计划。 首当其冲的即时通讯软件搭载，不一定好用，但是起码能解决交流问题。 再就是56kb／s的调制解调器速度还是太慢了，只能处理起码的文本信息，指望它来玩什么联机对战，甚至数千人联机的大型网络游戏，是不现实的。 网速不如2g环境，而且上网费很贵，看几十个网页，下几部电影预告片，就要几十块钱的电话费，这……几乎是不可普及的。 一念至此，金尚热切的心，又不由得凉了。 “说白了，还是资费太贵，压制了普通网民的使用需求！所谓的网络，只有局域网能用得起……” 骂骂咧咧地抱怨了几句，金尚收敛情绪，对殷牧野苦笑道， “总之，先提一提这个事，我愿意提供使用场景，配合上面的推广计划，只是，希望定制56kb／s调制解调器，并顺便协调一下资费套餐，给个优惠……” “你还是要做啊！我这个外人，都觉得困难重重！” “总要试一试嘛！我听说了，基础运营商可能要拆分，一分为三，甚至一分为六，深度介入市场运营，到时候，可能会有所改观！” “我看呐，够呛！总之，我向上面反应一下，至于行不行，我也说不好！” “麻烦你了！” 计议已定，和殷牧野道别后，金尚回到了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突围方向，于是招来了尹飞扬和刘燕青，将刚才和殷牧野商量的事解释了一遍，后有些希冀地问道： “从软件方面的需求来看，能做到吗？” 刘燕青思考了一会，后轻轻点头： “问题不大！金总，我们现在的网络，基本集中在消耗流量极少的文本信息传播上，网络联机游戏，也以局域网为主，真正不差钱，整天挂网上消遣的，都是不差钱的，只要服务到位，他们愿意钱。可是，游戏主机的用户以青少年消费者为主，买游戏机和卡带已经是极限了，大钱玩网络游戏，恐怕他们的零钱……远远不够！” 最后一句话，刘燕青以近乎玩笑的口吻说出，让金尚也意识到了一个自己的思维盲区。 因为自己不差钱，从小就没缺过什么玩具，家里几乎没有游戏机，不是不喜欢玩，而是对现如今简陋的电子游戏不感兴趣。 如金家父子这样的家庭，占比极小，但是，全国各地的相对富裕群体，加起来也不在少数。 “所以，只能是可选外设，一般孩子玩不起……” 费这么大劲，值得么？ 仔细琢磨了一下，金尚就回过味来。 “可行！卖游戏主机和卡带光盘，本来就是暴利，咱们制作电子游戏，也能开发自有ip的价值。至于推广游戏主机版本的今夕聊天，以及和官方合作推广新式调制解调器，刷声望和存在感的举动，只是搂草打兔子，有收获自然好，没有也不要紧……” 做，肯定要做！ 不抱太多期待，但……万一有惊喜，那就赚大了。 (本章完) 194.第194章 边做边改 第194章 边做边改 和技术组探讨了好一会，金尚才结束了内部技术交流会。 虽说今夕文化的研发能力很一般，也还有点看头，每次有什么新想法，金尚都会和刘燕青、尹飞扬商量一下。 能力不是天生就有的，需要不断磨练技艺，逐步提高。 刘尹两位组长的能力，这半年来，有了明显的提升，就连他们麾下那一大批网管和个人站站长出生的半吊子，现在也能有模有样地干一些维护的活。 有不断精进的技术带头人，从零开始的程序员也不至于找不到北。 吃过午饭，休息了好一会，金尚去编辑组看了下几个文创项目的发展情况，开发较早，储备丰富的《格斗之王1995》在完成移植后，直接发给北船机电，制作卡带准备售卖，并收回了开发费用，还小有盈余。 剩下的，就是不断开发这个大型游戏ip的价值，拓展世界观，补充更多人气角色了。 游戏光盘、卡带以及venus主机，已经在今夕文化的电子商务平台正式上线，卖得很一般的venus主机，成为网上单价最高的实物商品，也是第一款消费电子产品。 除此之外，北船机电旗下一大堆边缘民用家电，也在网上平台挂单，比如看起来有点丑，但皮实耐用的收音机，抗震能力极佳，防水防晒，有点重，但是性能稳定的随身听，正在风口浪尖上，名气不大，质量有保证的寻呼机等，都是几百块钱上下，比实体店要便宜许多的实用产品。 售卖了一段时间，效果一般，有些滞销，但也能卖得动。 就凭这一点，就让北船机电上下喜出望外，本来就都是些堆在仓库里，等着报废后当垃圾丢掉的商品，现在能以相对不错的价格出手，已经很好了，慢一点没关系，有人要就行，反正上市公司现在产销两虚，多一条销售渠道，多一份希望。 母公司的能耐显露，让北船机电上下有些不服的心态，也稍微打消了一点。 至于游戏制作开发部门，对今夕文化制作的《格斗之王1995》十分满意，首批在京城上架的卡带卖得极好，让近乎绝望的团队看到了一线希望，立刻加大了营销力度，并推送全国几个主要大城市。 从客户反馈来看，街机板卡订单最为饱满，游戏主机搭售还凑合。 第一代venus主机的情况，稍微有了些改观，至少不会亏了，让部门头目也有了几分把握，说服管理层将就差临门一脚就可以下线的下一代主机彻底完成。 第二个让金尚比较满意的就是《三国演义》漫画的连载渐入佳境，历史题材和热血战斗画风，太对青少年胃口了。连销量下跌了好长时间的《东方漫客》，也开始止跌回升，漫迷反馈的好评不断。 从图书市场和游戏光盘，以及桌游《三国杀》的销量来看，也间接受益于此。 原本“三国”题材在民间就很有市场，只是缺少一个实体系统地将其价值开发出来，现在今夕文化瞄准了这个大题材，也让其他同行意识到了历史底蕴的影响力。 小商家开始蹭“三国”题材的热度，有实力的大厂则避开了风头正劲的今夕文化，致力于挖掘前朝旧事，六百多年的历史，也确实积累了很多素材。 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合作拍摄的《大时代》电影，也算是大变革时代的缩影之一，金尚准备挖掘其价值，但没打算拓展太多，在成熟的领域辗转腾挪就够了，敏感的题材还是不要下手。 实力太弱，没什么靠得住的后台，也没拉拢几个实力雄厚的盟友，就不要在“死线”上反复横跳了。 漫画版《三国演义》的成功，证明了金尚在这个领域的开发是成功的，现有的几个项目，基本都是盈利的，三国城的开发，梅应年那边还在推进，京城附近的位置已经定了，南边的还在与地方政府洽谈，基本参考了金尚的意见，在太湖周边择优落地。 还有就是正在选角的电视剧《三国演义》，得益于今夕文化这边的数据反馈，民间认可度较高，制作组的野心越来越大，已经从八十集扩充到一百二十多集了，还不满足，要改剧本加戏，充实内容。 这也让金尚有些哭笑不得。 实事求是地说，汉末三史，从黄巾起义到三家归晋，接近百年，一百多集的电视剧，一年还不到两集的剧情，确实有点单薄，真要“注水”，拍摄两百集都打不住。 虽说有上面拨款的经费，可那也不是无限的，摊薄了单集制作经费，电视剧质量下降是大概率事件，太贪，只会得不偿失。 还有更加麻烦的一点，一百多集的电视剧，每集实打实的剧情接近五十分钟，这可不是糊弄人的广告时装剧和肥皂剧，更不是一个场景十年不换的情景剧，等拍完了再上映，两年时间都拿不下来。 为了这些破事，金尚已经和制作组，还有相关部门的分管领导商量了好多次了，每天接到的工作电话，有将近十分之一是关于电视剧的筹备。 不胜其扰的金尚，最后和总导演商量了一下，扩充剧本，增加集数，两人拍不了板，但是，事情不能这么干。 真要是如此乱来，剧组准备拍几年？ 三年？ 五年？ 其它的不提，戴义琴这样的大明星，哪有闲工夫伺候这么久？ 其它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是有家室的，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真的这么长时间耗在一个剧组里。 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是分部拍摄。 按照历史脉络和人物主线，分成好几部，拍完一部就上映，试试观众反响，节约时间成本，也好根据现实情况微调后续计划。 第一部包含部分，两人和编剧隔空商量了好几次，将《三国演义》第一部，加了个尾缀“天下大乱”，剧情从黄巾之乱到十八路诸侯讨董。 这样一来，后期的演员就不用现在招募，剧组缩水，筹备工作加快。 前期剧情集中在北方，没几场水战，不必等南方的三国城建好后再拍摄，以现有的条件，其实就可以开机了，等京城的三国旅游城竣工，可以直接入驻，拍摄剩下的戏份。 『等三五年后上映，黄菜都凉了，本少爷哪里等得了这么久？出名要趁早，赚钱更要赶早！』 这年头，上到导演编剧，下到演员摄像，都还没丢掉艺术家的格调，比如美术师，场记，布景等，尤其是古装剧，都需要一定的文化修养，甚至要请研究古文化的历史学家充当顾问。 这可与后来瞎糊弄的寒酸剧组不是一回事，《三国演义》电视剧，是大作，是艺术，是一代经典，钱不钱的，休提，拍好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出了岔子，还得有人背锅。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金尚又和戴义琴商量了一下，让他和体育频道协调一下，综艺节目的录制要尽快，时间也要错开，不要耽误了大制作的拍摄。 早期赵云的戏份不多，但是很分散，加起来，镜头也不少。 『有了名气，打广告的效果才好啊！』 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个项目上，就是筹划了好久的《九鼎战争》相关的项目，首先推出的是连载漫画，已经刊登了一期，目前看来，反响平平。 这类涉及未来都市的漫画，到底能不能成，一直是个谜。 很多制作精良，噱头十足，团队名气大，平台优异，上下都看好的项目暴死，倒是一些漫画家扑街，题材没特色，画工粗糙的新人作品能够一炮而红。 这一部《九鼎战争》的漫画，开局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好。 总体背景，将前世的系列设定，套上封神和三皇五帝的皮，比如英灵殿，就借鉴了华胥古国和桃源的说法，什么盖亚和阿赖耶的冲突，太虚无缥缈，被换成了阐教截教的争霸，九鼎之争，天子之位，封神榜什么的，能用的尽量用，以后力推《封神演义》的时候，也能少一些阻碍。 目前只连载了一期，第二期的效果要到下周才知道。 只是引出了几个出场人物，背景按照金尚设定的框架，定在了二零零八年，还植入了几个广告，比如今夕文化旗下的杂志漫画，聊天软件，还有北船机电旗下即将发售的代工手机，游戏主机venus和设想中的游戏大作。 几个出场人物中，最重要的赵云、妲己和闯王已经就位，戏份不少，各有亮点。 从读者来信反馈的结果看，人气排名第十二，首期效果，还算过得去。 杂志《东方漫客》一期连载二十部到二十二部不等，总共五百页到五百三十页不等，每期发售，都是青少年漫迷的一次盛宴，对连载漫画家和编辑来说，也是一次大考。 而国内漫画杂志的惯例，和前世认知的还不一样，因为人气不佳而直接腰斩的情况并不多，只要漫画家愿意连载，且达到编辑的要求，很少有烂尾的情况发生。 即便因为特殊原因而导致不能在一线刊物连载，也会退到二线副刊上继续登载，或者改成不定期连载。 那样的话，人气肯定就差远了，能不能保证质量都是个问号。 当然了，无法继续的情况也偶有发生，一般杂志社会和漫画家本人，或者权属所有人启动违约买断协议，让其它代笔漫画家继续连载或者补充一个结尾。 金尚从编辑部找来了读者来信，看了下大家关注的焦点。 人气上，帅气威武的赵云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贡献了最多轻松诙谐情节的闯王占据了第一和第二的位置，千娇百媚的苏妲己连前三都没进，投票友好度只列第六，着实让金尚有些汗颜。 “现在的男孩子，都怎么了，这么不诚实的么？” 见老板揶揄说笑，忙着处理下一期刊物的赵荣珍回应道， “十几岁的青春期男孩，还真未必对这样的古典美女感兴趣……” “不会吧？我也才十几岁，也算是还处在青春期的尾巴吧，觉得苏妲己很好看，很有魅力啊！” “您还不够典型，试问全国上下，有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创业半年就有这么大的一片基业？我家小侄子，上学期换座位，和女生同桌，聊得来，多说了几句话，就被同伴男生笑话，不得已，在桌子中间划了一道线，不再亲密，才重新融入群体……” “这可真是……” 闻言的金尚忍不住嘿嘿一笑， “说不定这就是他的人生巅峰，最受女孩子欢迎的时期，就这么放弃，太可惜了。” “哪有那么夸张？” 金尚矜持一笑，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朋友，学生时代长得帅气，学习成绩也好，十分受女生欢迎，有一个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家世优越的大院女孩追了他好久，毕业前十分殷勤，结果他以对方学习不好而拒绝了。 再后来，已经是资深打工人的他，每每和朋友撸串，说起当年之事都唏嘘不已，自己一事无成，那个官二代女孩已经是市级干部了。 送上门来的软饭，不稀罕吃，结果追悔莫及。 “学生时代的价值观和成年人的价值观，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我大概是太早熟了，有点和现实中的青少年脱节了，以后得注意点！” 以前为了了解公司基层员工的工作生活，金尚还偶尔客串一下快递员和地推去泡外勤，根据现实体验，调整工作强度和福利。 如今太忙了，早就没那个闲工夫了。 至于广大中小学生现在到底在追捧什么，其实也一知半解。 难得有空来具体看看工作强度最大的编辑部，金尚也了解了一下以往只从大处着眼，看结果而轻过程的思路，到底对创作有没有益处。 前世的互联网大厂引入所谓的量化数据评估各个工作项目的时候，太过轻视人才的创造力，导致他们入主的文创公司就没几个能成的。 为了加强管理，节约成本，数据化评估是有必要的，但是，如何激发创作者的灵感，合作顺利愉快，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本章完) 195.第195章 个人选择 第195章 个人选择 结束了和技术员们的短会后，金尚暂时将一些比较激进的想法放下，现在手头的事越来越多了，先镇之以静，将现有的计划逐步落实，再考虑下一步。 业务越是专精，到了“深水区”，就越能感觉到阻力巨大。 国家体量巨大，每一个微小的提升，在综合实力上，绝对值都会上升一大截，这可与那些顶着发达地区的名头，领土狭小，人口稀少的小国不一样。 网络基础设施的建设，暂时不能考虑全国大范围铺开，整个京畿地区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其次才轮得到部分经济繁荣的大城市和区域中心城市，最后才能向城郊、农村和偏远地区进发。 每一个互联网层面的跃进，都离不开国家政策层面的扶持。 就好比现在，金尚切实感觉到了今夕文化的发展，已经快要触摸到如今这个年代的天板了。 即时通讯软件——今夕的注册用户破十万已经近在眼前，近三分之一的国内网络用户被吸引过来，在这个年代，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件事。 别人认识不到这其中的巨大威力，金尚怎么可能不了解？ 创业半年来的积蓄，甚至加一部分贷款，都砸到推广宣传了。 剩下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这些活跃用户留住，利用他们的人际关系网，将新网民吸引过来。 一旦社交网络构建成功，形成“虹吸效应”，今夕文化第一根“定海神针”就要成型了。 接下来几天，金尚一直在忙着处理公司的管理事务，有条不紊地完善制度，补充各部门人手。 魏双萍这个人力资源总监的巨大作用，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雇员越来越多，表现得越来越明显。 周四下午，关于电子商务分公司——今夕商城的拆分方案彻底确定后，魏双萍将会兼任电商公司总经理，总揽电商公司一切事务，除了对股东会和金尚负责，已经事实上成为独当一面的“分封诸侯”。 从目前的表现来看，公司的高管，综合能力，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她，尤其是在人力调配，挖掘内部潜力方面，就连金尚这个老板，都不得不感慨，专业的高材生，确实比一般人要厉害。 具体人事安排，金尚将华中地区调过来的蒋龙，提拔为母公司的音像制品发行和实体物流调度专员，并协助魏双萍构建今夕商城的仓储建设。 李萱则委以团购和线下业务的经理，管理原来的业务，并筹建了b2b电商板块。 至于目前已经上线，以今夕商城二手交易市场的名义运行的c2c业务，还没有加大投入的必要。 全国才三十几万网民，分散到各个大城市，每个能有几千就不错了，买家稀少，卖家更是无限趋近于零，想找个意图开网店的个体户都难。 所谓的c2c电商，还只是个只存在于网上，基本没有什么热度的边缘业务，能做的，就是筑巢引凤，等着时代的风口到来了。 和远道而来的蒋龙聊了聊，为他安排了长租公寓，勉励了几句，将其送走后，金尚才稍微轻闲了点。 『就等着下月的考察，以及第一轮融资了。』 有了钱，才好在几个中心城市拿地皮，建仓储，真切地降低物流成本。还能顺便享受一波低价上升的红利，早一点入场，短时间来看，似乎有点激进，可只要资金流不断，长远来看，绝对大赚。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昏暗，估计要下暴雨。 湿度大，呼吸有些闷，喝了几口凉白开水的金尚，正要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进来！” 推开门的李萱，拿着一大摞本周销售数据，让金尚过目，并签字确认。 金尚一边翻看，一边冷静地问道： “总销售额比上周同期微涨百分之两点三，这个数据还可以，热度消退，还能保持增长，说明市场潜力在兑现。只是……不赚钱的卫生纸，洗衣粉，香皂，米面油等出货量巨大，利润高的奶粉，纸尿裤，书籍，影视光盘和成衣微跌，团购优惠券，电影票，超市和火锅城打折券的销售量也跌了……” 卖得多，亏得更多了。 “电影《大时代》上映了半个多月，没有其它热门电影，下半赛季球票接近售罄，暑假过了大半，旅游消费的爆发也告一段落，便宜的日用品消费抬头，很多人一买就是一大箱，我都不知道那些人买几十包洗衣粉，到底准备用几年。” 有可能是地方零售商捡便宜，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个年代的“剁手族”。 不管是怎么回事，只要了真金白银来买，今夕文化就卖。 “咦？游戏卡带和venus主机居然卖得不错……” 意外地，金尚看到了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线没多久的消费电子，居然有这么多人买账。 也对，现在的网民群体，有钱有闲的多，对游戏主机和娱乐消遣的需求也不小。 虽然量不太多，平均一天也就二三十台的样子，但是单价高啊，一台主机，搭售五六块板卡和光盘，利润率还挺不错。 『难怪前世的东哥以正品家电起家，这玩意一单抵得过几十单成衣零售的销售额。』 消费电子，大有可为。 至于今夕文化特意上线的百台做活动的中端手机，基本没赚钱，以成本价出掉了，算是试探了一下这个年代的网民对大件商品网购的认可度。 总体效果嘛，尚可，但也没到将资源重点倾斜的地步。 除此之外，让金尚感到惊讶的是，利润率最高的商品，中端白酒北国之春，销量居然有了数倍的提升。 有这个成绩，也有基数低的缘故，但也能从侧面证明，这一款质量还不错的地区品牌酒业，还是得到了不少客户的青睐。 指着这个奇怪的数据，金尚问道： “酒水销量大增的原因是什么？” “有优惠活动！” “什么优惠？” “北国之春酒业钱买优惠券，似乎要清库存，哪怕少赚一点，也要尽快回笼资金！” 原来是姑妈家自己钱买券博推荐，那就没问题了。 姑妈金兰群和姑父张华都提到过，要清库存收拢资金，筹措加盟融资的款项。 以前，金尚对姑妈家的“库存”到底有多少，没什么概念，现在倒是稍微有点了解了。 难怪一家人四处出击，到处找门路清货，看来是真的没地方放了。即便如此，姑妈家的酒，估计也能赚不少。 白酒这种东西，真不是放着不管就不会坏，这玩意也有保质期，也会过期，如果储存不当，也会变质，并不是年份越久就越贵。 “行吧！” 一般人哪里有可能随意在今夕商城买券做活动？ 所有商品都要和今夕商城的销售战略挂钩，绝不会如此随意。 不过，二姑妈家关系不一般，而且现在也没什么热度和爆点，再加上刚刚开设了一个直销网店，总得给一点自由度。 “这些关系户，不影响总体战略，能帮就帮一把，如果有冲突，拒绝也无妨，有问题，让我去说。” “嗯！” 李萱答应之后，金尚见她有些犹豫，欲言又止，不由得追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那我可就说了！” 李萱可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尤其是在金尚面前，很少将想说的话憋在心里。 “今夕商城的融资，我们家也可以出钱，你为什么问都不问我？” “诶？看你这几天老有心事，原来是在琢磨这个？” “我就是想知道嘛，几个亿，我们家拿不出来，但是亲戚多啊，开口借，凑一凑，说不定可以。” “你呀，这不是你母亲和爷爷让你问的吧？” “你怎么知道？就是我自己瞎琢磨！” “你家，和我姑妈家，不一样！哪怕勉强算同行，也相当有实力……” 金尚笑着答道， “姑妈家，和我是近亲，你家……还不是！其它的还好，这等决定两家未来命运的大事，如果深度联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联姻。” 闻言的李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羞红了脸。 几千万上亿的生意，一个微小的决定，可能就决定了两家人未来数十年的格局。 别扯什么格局打开，放眼世界的屁话了。 赚钱的生意，在条件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当然要照顾自家亲朋好友。 如果不是亲外甥，梅应年会如此热心扶持金家父子，引为强援？ 什么现代社会，不用在意老传统的鬼话，听听也就罢了。越是到了更高层面，越是需要联姻来巩固利益联盟。 如果你感觉不到联姻的威力和重要性，不是它有问题，而是你的地位太低，男婚女嫁，压根够不上联姻的门槛，最多算是弱者抱团取暖，找个人凑合过日子罢了。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生意大到这个层面，钱不钱什么的，已经是次要的，关键是利益交换，强强联合。 金尚和曹恒、李乐平的关系不错，相信他们对金尚的印象也很好，可这与联姻是两回事。 “你做好准备了？” 金尚轻声问道， “将你引入我的人生和事业版图，与将你们李家人引入，深度绑定，不是一个概念。不管怎么选，我都支持你的决定。如果你决定自己一个人打拼，那么将来，我会郑重考虑关于你的股权分配事宜，不管将来如何，你都会得到应有的那一份，我个人也会给与一些酬谢……” 这是考虑到万一两人将来因为一些意外，而没能喜结连理，夫妻做不成，也不会辜负了李萱的付出，当然，这不代表金尚准备始乱终弃什么的，而是出于理智考虑，最大限度给与李萱足够的未来保障。 如果将来顺利成为夫妻，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皆大欢喜。 可是…… “如果你选另外一条路，选择强强联合的联姻之路，出身地方豪强之家的你，多多少少也该明白，亲戚子弟多了，矛盾也自此而产生。咱们的今夕文化，是一个面向未来的现代化公司，但也不排斥亲眷里面杰出的人才加入。什么引入职业经理人制度，做甩手掌柜躺着赚钱什么的，你知道，我不信这个。能力大差不差的情况下，我肯定信任亲戚熟人，任用的优先级也会更高，可要是交办的工作拎不起来，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明白！我想想……” 李萱的心稍微有些乱，以前没想这么多，现在倒是明白了，母亲和爷爷来看过几次，自己也说起过，他们都没给出什么回应，说白了，这事的关键，在于李萱怎么想。 “对了，这份材料，先交给魏总监看看，她现在是今夕商城的负责人，你的直属上司，运营数据，她需要掌握。” 金尚提醒道， “团购业务现在和b2c密不可分，是因为线下生活没做起来，将来，我会将o2o业务单独拆分，你就是第一负责人，现在，先在今夕商城锻炼一下……” “明白，我现在是魏总监旗下的大将，直接和你联系，其实是越级打小报告了。” 如果不是李萱关系特殊，这样的行为，其实是不怎么提倡的。 私底下可以随意一点，工作场合，还是要避嫌，以免影响金尚钦点的“元帅”的权威。 商量完正事后，临别的李萱问道： “你是希望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带领家族资源和一众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上门的乡下土豪亲戚的联姻对象？” “我啊……站在你这一边，如何看待你的亲戚，取决于你和他们的远近亲疏。我是独生子，家里亲戚多，来往少，并不是我孤僻，而是看不上老黄家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柴。” “我家里的，也多是些眼皮子浅的家伙。” “至少，他们知道自己的定位，老黄家那些人，太把自己当盘菜了，认不清自己，瞧不起老金和我。” 金尚不屑的撇了撇嘴，落毛的凤凰，看不起孔雀，却没意识到自己连鸡都不如。 (本章完) 196.第196章 好名声的重要性 第196章 好名声的重要性 老黄家的问题，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黄正廓勉力维持，让这个上千年的世家维持着起码的体面，再加上“金手指”的护佑，在他活着的时候，应该还能压制矛盾，一旦不在了，分崩离析就在旦夕之间。 子孙后代没几个成器的，有人希望他早点蹬腿，好分润家产，有的希望他长命百岁，生活津贴和各种补助能多发几年。 对一个九十岁以上的老人来说，眼睁睁看着家业败坏而无能为力，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黄正廓也想过，让金家父子帮忙带一下，可惜，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防金时跟防贼一样，总以为他是上赶着套近乎，骗黄正廓小金库的外人，有好处可拿，又腆着脸来刷存在感。 这股不要脸的劲，倒也有几分可取之处，可惜，对外无能为力，对内只有窝里横的能耐，实在是让人齿冷。 这么大的家族，道德败坏，失去为人处世的立身之基，是从金尚的亲爷爷——黄修旻的时候开始的，社会动荡不安，物欲横流，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还没功成名就，轮番遭遇打击后早早死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黄正廓的精气神也大不如前，人心散了，再想聚拢就难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老黄家的处境，让金尚意识到，“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不同的继承人体现的特性也不一样，黄正廓的天命烛台，明显是守成维持类型的，盛世安身立命，乱世则为最后的退路，金尚的“金扫帚”就明显积极主动得多，不是稳扎稳打的类型，遇到风云际会，就有望乘风而起。 当然，飞得高，摔得也越狠。金扫帚带来的风险，明显比天命烛台要大得多，使用不当，连黄正廓这苟延残喘的能耐都不会有。 李萱离去之后，金尚把玩着手里的装饰品“金扫帚”，随着公司越做越大，它的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随着员工总数的上升，管理和运营成本越来越高，工作效率越来越低，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无论哪种企业，哪种经营模式，都只是尽力在效率和利润之间，找个最佳平衡点。 假定员工数目在三百人的时候，工作效率指数平均值是十，“金手指”增加二，就是百分之二十的增幅；员工数目在三万，大企业病爆发，平均值是一，“金手指”加持为二，增幅就是百分之二百。 上述例子只是个粗浅的比喻，并不是说今夕文化在员工数三百的时候，比同行高百分之二十的工作效率，在员工增加到三万的时候，比同行高两倍，只是以此来阐述，事业越做越大，受影响的人越来越多，运转成本上升，效率急速下降，会使得“金扫帚”的优势变得举足轻重。 当然，这个前提是金尚要让“金扫帚”不断变强，并合理利用。 工作效率别说高出两倍，百分之二十就已经是极为夸张的差距了，只有小而精的超优质公司才能拉开这等差距。 到了集团公司，利益共同体，甚至是财阀联盟的程度，两个点的效率差距，就足以奠定兴衰格局，甚至决定生死。 『如果不是有“金手指”护持，以这两个月不停买买买，狂飙突进的玩法，可能早就资金链断裂破产了。即便如此，二舅梅应年也帮了很大的忙，才让步履蹒跚的今夕文化，走过了最坎坷的一段路。』 金尚有自知之明，哪怕有“金手指”傍身，还有穿越者的见识，如果不是出身富裕家庭，恐怕“第一桶金”的来源，就够自己操劳好久了。 除此之外，自家几个亲戚也不穷，不是小有家业，就是人脉深厚，平时不显山露水，不代表不能用。 以这样的起点创业，虽然早了几年，软硬件条件跟不上，总体而言，比“二马”，东哥以及绝大部分前世的it行业成功者要好得多。 越到后来，今夕文化的优势会越来越大，以前凌乱的商业布局，随着“主心骨”即时通讯软件——今夕归位，产生了一系列反应，“生态链”的优势，渐渐显露出来了。 上周，金尚就收到了文华在线模仿今夕游戏平台，也搞了个网上休闲棋牌室的消息，一开始还有人去捧场，可没过三天，问题就来了。 绝大部分网络游戏用户，现在都活跃在今夕文化的产品上，初创的游戏平台，人太少了，棋牌组局都难，等待时间太长，游戏体验极差，好不容易开发的一些客户，在试过今夕聊天和今夕游戏后，果断抛弃了文化在线的游戏对战平台。 大势将成！ 金尚都还没准备反击，网友们用脚投票，选择了最好的网络服务产品，今夕文化不战而胜。 临下班之前，金尚将桌子上的公文全部批阅完毕，分发下去后，准备收拾东西走人，法务部的齐招云带着一摞调查报告上门了。 金尚耐着性子，接过文件，看了一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最终结果？” 齐招云点头， “细节可能有商量的空间，大方向，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同。” “那还真是遗憾！” 手里的这份文件，是金尚让齐招云查阅了相关的法律法规后，最大限度地将今夕聊天软件的诸多专利注册，深挖护城河。 结果嘛，有些不尽如人意。 从现有的报告上来看，无法将“即时通讯”这一概念注册为专享创新专利，这就跟游戏领域的玩法几乎不可能申请专利一样。 就好比今夕文化刚为venus主机开发的游戏《格斗之王1995》，不管是游戏背景故事，人物形象，配乐等，都享有专属权，未经许可，别人不能用。 但是，格斗对战，三对三团体战，玩法机制本身，都是无法申请成为专利的，甚至游戏的源代码，也只是享有著作权的保护，别人就算抄袭了，如果不满足法律层面的侵权标准，也只能算是借鉴。 今夕聊天的专利极多，但是很难形成坚固的护城河。 真正稳如泰山的，反而是经典表情包，大黄脸，火柴人等特色创新，如界面布局，聊天实现原理，记录恢复，多设备共享等，稍微改一下就可以绕过，更加核心的即时通讯文字聊天，群组设置，分享模式等，专利申请直接被驳回了。 看完之后，金尚将结论放在桌子上，有些不开心地问道： “也就是说，只要别人想做个通讯聊天软件，我们其实没什么反制办法？” “可以试着提请诉讼，但……多半无法阻拦，除非对方抄得很明显。我想，也没人蠢到这个地步，将现成的把柄露出来吧！” 齐招云沉着冷静地答道， “我的建议是，法务层面，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即便如此，也要寸步不让，显示我们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决心。” “哪怕官司输了？” “对！金总，你前些时接受采访的那句话说得很好，‘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抄袭的污名，并不会因为判决书的宣判而洗刷干净……” 似乎早就想清楚其中关键的齐招云很自信地说道， “互联网是高科技领域，我们一定要站在创新进取的战略制高点，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死板的法律法规定义的‘抄袭’和道德层面的‘抄袭’是两码事。官司要不停地打，赢了是意外之喜，输了咱们也不亏。” “有道理！” 摩挲着下巴的金尚若有所悟， “咱们是互联网领域的领军人，科技创新的先行者，别人都是跟在屁股后面模仿的抄袭者。不断地强调，摆事实讲道理，长此以往，就能将此印象深深地刻入人民群众的脑海中。” 一个好名声，对it大厂到底有多重要？ 也许，在和直接竞争对手正面硬碰硬，贴身肉搏的时候，声望的高下，就能决定网民的倾向。 在pc时代名声臭了的百度搜索，移动互利网到来，很快就被人民群众抛弃了。 以前是没得选，当有了其它替代品，或者在新的环境中，可用可不用的时候，暴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金尚也在琢磨，如何让今夕文化在网友心目中的印象，变得更加亲民，更加时尚，更加潮流一点。 创新不足，借鉴甚至是抄袭，各行各业都是普遍现象，互联网行业会有如此大的负面影响，说白了，还是在全民关注下，太难隐藏了。“那……金总，需不需要我去收集一些同行的消息？” “嗯！只是这样一来，法务部门就太弱了，需要扩充，还有，公关和形象塑造，也需要战略发展部做出总体规划……” 这样一来，经营之外的成本，明显会上升。 如今的网民数量还不够多，网络传媒的影响力，远比不上传统媒体，是不是要加大投入，金尚也需要琢磨一下。 提出建议的齐招云，也能理解金尚的顾虑。 公司里不实际产出价值的部门和员工越多，效率就越低，对一个创业公司来说，是十分不恰当的。 “暂时以现有的规模，运转下去吧！实在不行，再考虑扩充人手！” “好吧！具体尺度，你来把握，有什么需要，向人力资源打报告，也可以跟我汇报。” 将这件事敲定后，金尚也放下心来。 今夕聊天的用户数增长区域平缓，昨天就破了十万，金尚还开了个小小的庆功会，勉励了几句，顺便做出更多的激励承诺。 当老板，画饼也是技术活。 如今，金尚也算是有点心得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下班时间已经过了，金尚看了下李萱的办公室，她已经提前走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和母亲，爷爷以及一众亲戚在一起住在酒店，有空就陪着家人去逛一逛京城。 暑假接近尾声，李家人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本周日，就会离开京城。 和员工们打了个招呼，驱车回到租住公寓的金尚，买了点东西，就回到了老宅。 大姑妈和二姑妈一家都不在，似乎去附近的度假山庄玩去了，金时有点忙，估计还得一会才到家，店铺刚开张，千头万绪，有办不完的琐事。 梅杏红去工作室忙了一下午，回来小睡一会。 管家老边在忙着给小院子里的草草除虫杀菌。 金尚到家的时候，客厅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这几天偶尔回来，习惯了家里吵吵闹闹，突然变得冷清，倒还真有点不习惯。 简单地擦了擦脸，洗手，后收拾东西，煮饭炒菜， 待天色有些昏暗，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金时才回到家。 “怎么是你在做饭？” “没看到人，刚好我买了点小菜，闲着也是闲着。” “口味清淡一点，最近天气热，食欲不振！” 这个季节，没几个可口的饭菜，确实有食不下咽之感。 “我尽量！” 金尚的厨艺，还可以，比不了餐厅大厨，做得多了，也还算有点心得，大部分常见菜式，味道还行，就是装盘不够漂亮。 金时简单收拾了一下，走进厨房帮忙。 “开业不顺？” “嗯！” 金时瓮声瓮气地答道， “刚开始还好，顾客的三天热度过后，生意就差了好多。我也说不好是哪里有问题，虽然客流量还行，但是，销售额确实下滑得厉害！” “客户评价怎么样？” “还不错，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自身没什么不妥，就是成交量下滑，这就有些奇怪了。” 金尚想了想之后，突然问道， “是不是网上订单打压了实体店的生意？如果客户在你店里试穿，看好了款式和尺码，直接登陆网店，领优惠券，就能以相对优惠的价格买下来了。” “诶？” 金时想了想之后，有些不敢确认地说道， “店铺门口，确实是有网店广告，可是，网上价格和实体店是一样的啊，现场买，还能省下快递费。” 金尚笑着解释道： “客户手里还有没用光的通用优惠券，另外，我和银行联手做的快捷支付理财产品，正在做活动，还有就是……今夕币，你忘了？” “等等，你是说？” 前些时，两人聊起的代币折扣对实际交易的影响推断，浮上心头， “这才几天，这么快就波及实体店了？” 金尚无奈地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今夕商城的b2c店铺，就那么几家，其它的可能不直观，你的优衣库，简直就是黑夜里的明灯，看得见摸得着，一下子就成了薅羊毛的冤大头了。不过你放心，这种风潮，是一时的，不会持久。” “好吧！” 金时有些郁闷的心，稍微平衡了点，好歹肉都烂在锅里，没有便宜外人。 (本章完) 197.第197章 履新 第197章 履新 新品牌从建立到让人们接受，进而深入人心，需要时间来积累口碑。 金时手里的成衣厂，已经有好多年了，在业界名声还不错，但是，直面终端消费者，还是头一回。 主打中低端，廉价实惠，新潮流行，将客户群体瞄准年轻人，是必然的事。 善变且喜欢彰显个性的年轻人，对品牌的认可度并不高，指望他们成为优衣库的忠实客户，还是挺难的。 传统的营销模式，和优衣库的战略方针并不契合。 想要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金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你也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就不知道同龄人喜欢什么？” 金时忍不住抱怨道， “招募的设计师实力不错，涉及的快时尚款式，比较适合较高端品牌的建设，但是，走量的潮牌，还真要把准时代的脉络，迎合年轻人的喜好才行。” 金尚戴着隔热手套，一边将汤锅端到餐桌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敷衍答道： “我的喜好，在非主流中，也是十分边缘化的，指望我给你建议，不现实，还不如问问表姐表妹们。” 不是金尚不追求时尚，而是对此并不十分热衷，当一个人不太在即外界对自己的看法，尤其是表面形象的时候，穿着打扮就往满足自己的需要，提高舒适度上走了，好看新潮，受人欢迎，是次要的。 每到换季，金尚都是去成衣厂，找老师傅量一量尺寸，选几个款式，让人订做后送过来，或者直接搬一大堆衣服回来，换着穿。 造成这一现象，也不全赖金尚不注重仪表，穿童装的时候，金尚都是和大好几岁的哥哥姐姐们一起上学，压根没有和他们攀比的必要。 等渐渐长成，有了社交需要，同龄人大多还在读高中或者上大学，开始有彰显个性，展示肆意青春的想法，金尚已经大学研究生毕业，走上社会，开公司创业了。 这一世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和同龄人聊过当下喜好和潮流的话题。 别说同龄人追捧什么，连现如今社会主流文化的方向，都有些拿捏不准。 这半年来，金尚最担心的，就是自己过分依赖前世的记忆和“金手指”之威，完全脱离了实际，不能扎根生长的土壤，变得虚浮且傲慢，进而导致决策失误。 正是因为如此，今夕文化的具体项目，都是群策群力，集思广益，靠大家的智慧和能力来推动，只有个别和公司战略挂钩的创意，金尚才会亲自出马，写脚本和制定大致框架，让其他人帮忙填充完善。 金时以为儿子是在偷懒，不想操心，没好气地说道： “你平时不是很傲气的么，这个时候，怎么就不自信了？” “战略上，要坚定不移，战术上，则要小心谨慎。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我的长处，不在于微操。更何况，偌大的公司，靠我一个人拼死拼活地干，也没多大出息。我的‘金手指’，也不是加强自我能力的类型，而是制定规则，普遍加持型的，惠及面越广，得到的好处越大……” 老板，是纵览全局的王，不是指挥若定的将帅，更不是冲锋陷阵的大头兵。 公司草创的时候，诸多事务亲力亲为是不得已，规模都到这个程度了，还沉迷于干成具体项目的微小成就感，格局太低了。 至于偶尔“文抄”写诗玩音乐，那是个人爱好，顺便打造青年才子的人设，然后为自家公司和产品代言，并不是真的准备玩什么文娱崛起。 “好吧！” 儿子的回答，金时略一琢磨，也觉得似乎为这点事就搞得这么麻烦，有点不值得， “日常事务，我就不问了，但是，具体到战略选择的时候，你得帮我把把关，你的‘金手指’应该有这个能力吧？” “什么事，具体说说？” 餐桌饭菜齐具，碗筷摆好，金时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设计部确定了今秋新品款式，你看看，哪一个最好。” “我看看……” 接过文件，随意翻看了一下，是三份样板图册。 十几秒钟后，金尚十分肯定地说道： “三个款式，乍一看都不错，从‘金扫帚’的反馈来看，乙版要稍微高一线，甲和丙差不多。十分满分的话，乙版给八分，甲丙在七分上下……” “那就好！待会我就通知以乙版为主打，辅以甲丙。” 金时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熟人介绍的设计师，还是有实力的，不愧是京城美院的高材生。” “你慢慢摸索吧，这方面，我也是个外行。” 老金开成衣厂，火锅城和生鲜超市已经很多年了，管理足球俱乐部也很有心得，但是，真正准备做大生意，还是头一遭。 如何管理一个现代化连锁门店，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人力资源和仓储物流要协调好，周转率要提起来。有时间，你去我的公司看看，有个叫蒋龙的，从华中地区经理提拔起来的预备高管，能力还不错，多和他聊聊，说不定有收获。” “嗯！” 金时也不是不懂非要装懂的头铁笨蛋，事业版图扩充了好一大块，能力也要相应跟上。 有金尚的今夕商城销售渠道托底，优衣库的经营即便出了点小问题，也没什么影响。 正事说完之后，金时去卧室叫母亲梅逢春出来吃饭。 算上管家老边，总共四个人在家。 波澜不惊的晚餐过后，金尚在家里待了一会，直到八点半，才起身准备回公寓。 “这么久了，你都没怎么在家里住过，等你搬到南边的别墅，回来就更少了。” 临别之际，金时叹道， “你也大了，想在外面自由自在，也随你，但也要多回来看看，我和你母亲两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也怪冷清的。” 老边是个十分敬业的管家，平时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存在感却不高。 “我尽量！” 漫不经心地应了的金尚，开车从车库出发，在附近街道的转角处停下来，看了下不远处，透过白泽眼镜提供的视界，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家附近的土地，不断洋溢着金色的辉光，将整个房子都包裹在其中。 在这一层弥漫如五彩吉祥雾气的上端，有一条体表的鳞片闪烁着金银之感厚重光晕的锦鲤在游弋。 整片土地加这片宅邸，就像是虚幻的鱼缸一般，养育着其间的生灵。 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直接活化灵物，“金扫帚”攒了好多的能量，再加上这段时间今夕文化突飞猛进，好几个影响深远的项目落地，“金扫帚”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原本金尚是准备留作强化现有的灵物，活化足球场，或者过一两年，买一栋大楼当做公司总部，再来玩一把大的。 后来想了想，还是不要太过激情比较好。 好高骛远实无必要，尤其是创业做生意，追求完美更是大忌。 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才是心里最割舍不下的根基。搬出去住，不代表这里就不是自己的家。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该怎么做，其实一开始就如此明显！』 不忘初心，说得容易，做到难啊！ 从这片土地上养育的锦鲤池中，延伸出多根细密的丝线，投向了远方，其中一根，正拽在金尚手里，想必金时，梅杏红，老边，冼老夫人，两位姑妈，也都差不多。 就在此时，金尚的手机响了，是老金打过来的。 “怎么……有事？”电电话里传来了金时急切的询问声：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给我的貔貅镇纸，变得温润非常，像是暖玉一般，握在手里十分舒适，仔细看，还冒着奇怪的金光。” “怎么发现的？” “天天捏在手里把玩，没事就瞅几眼，熟得很，稍微有点变化，一看就明白了。” “放心吧，是好事！” 金尚用平和的语气说道， “放了点好东西，安心享用！” “是什么？我好收起来，别弄坏了！” “用不着！” “嗯？” 金时一愣， “难道说个头比较大，为什么不挑小一点的？” “不用藏！” “你的意思是……” 逐渐反应过来的金时，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这座宅邸？” “加这片土地！” “那得多强啊，你现在可以做到这一步？” 貔貅镇纸的好处，金时这些时体会得颇深。 经常出去应酬，难免宴请吃喝，大鱼大肉，酒水不断，以往身强体壮，扛得住，现在不年轻了，恢复能力不如从前，宿醉后格外难受，“三高”也渐渐严重了。 自从金尚将貔貅镇纸交给他使用后，情况缓解了很多，去医院体检了几次，小病小痛也消失了。 平时效用不显，但它是真的在护佑着金时避免灾厄，福运常聚。 “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的！” 金尚十分肯定地回应道， “内外如何取舍，自有分寸。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有疑问，见面再聊。” “那……好吧！” “后天的慈善义赛，别忘了，球场草皮修复好了，赞助和广告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找阎大炮就行了。” “明明你去就行了！” “你才是俱乐部老板，过后还要给球队‘画饼’，许诺奖金，参加新赛季筹备会……” “知道了知道了！你周末有什么安排？” “明天，要去北船机电履职，董事长不在，董事会和股东大会没法开。后天要去参观消费电子生产车间和设计部门，那边更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业务线就砍了，得去看看情况。” “行吧！我听说游戏主机卖得不错，应该不至于垮了吧？” “听天由命吧！” 金尚解释道， “其实就是个快要完了的壳资源，主营业务还没崩，我让原管理层试着挽救一下，能活自然好，不行，就只能当个借壳上市的工具了。” “本金七八千万，算上利息，一亿多了，你胆子真大。实在盘不活，不要勉强，做生意，最怕赌气，不承认失败。” “我懂！那边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真不行了，也不强求。” 说了几句话后，金尚挂断电话，开车回家。 …… 第二天下午，金尚和齐招云在北船机电总部会议室暂歇，上午开了好长时间的会，吃过午饭后，休息了一会，两人聊起了所见所闻。 这家公司的半年报，和一季报相比，净利润增幅翻了一倍多，表面上看，似乎很亮眼，其实虚得很。 基数太低，稍微增长一点，涨幅就很惊人。 盈亏之间的距离，估计就是一两单大型设备的价值，没什么参考价值。 沦为壳资源，市值最低跌到不足八千万，一度有破产传闻，现在还能维持盈亏平衡，还是可以接受的。 正式上任董事长后，管理层留人，只有少数高管离职，大致保持稳定，原有主营业务变化不大。这也让上上下下松了一口气，控制权交接，能够平稳度过最好。 公司层面波澜不惊，除了换了个董事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变故，更没有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但是在资本市场，公司的股票已经较最低点翻了三倍多，总市值接近三亿，今天上午高位徘徊，下午开盘后再次封涨停，着实让投资者赚饱了。 至于金尚手里的股份，市值已经接近一亿七千万了。 这些，虽然都是纸面富贵，但不妨碍财经市场新闻不断。 什么上市公司最年轻的董事长，最年轻的亿万富豪之类的光环，不断往金尚头上加。 别看北船机电的股票价格这么高，但是，真要出手卖掉，恐怕打对折也不见得有人买。 投资人热捧，不是看这家公司有多好，而是金尚这个实控人手里的优质资产借壳上市的预期。 不管金尚怎么辟谣，在什么渠道发声，在资本市场都会被解读为利好，然后来一波大涨。 将手中的报纸放下，齐招云笑着说道： “股民……真是一群神奇的生物，就差在脑门上贴着‘人傻钱多速来宰’了，金总没想过来赚一波快钱？” 闻言的金尚不由得叹道： “不值得操心！市场容量还不够大，我有把握赚钱，但……赚少了不值当，赚多了，‘韭菜园’的主人不乐意了。” “也是！” “今年北船机电的财报，应该比前几年好看一点，明年初试着发一点债券，补充现金流，加快新业务的铺开……” “手机和新游戏主机？” “前者已经定了，洪总亲自抓，后者……还要看看现状再说。” 金尚如是说着，今天下午的考察，就是看看这个半残的业务线，还有几分实力，值不值得扶持。 (本章完) 198.第198章 大开眼界 第198章 大开眼界 在洪仁全总经理的带领下，金尚和齐招云很顺利地来到了收购的venus游戏主机研发中心。 这个收购过来的消费电子设计制造公司，和北船机电原本的风格差距并不是很大。 这年头，各行各业都差不多，生产制造和销售的重要性，拔到了很高的程度，制造成本和营销的能力，直接决定一家工厂的生死。 至于设计和研发，大家口口声声说技术指导生产，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大家都心里有数。 这家游戏公司，好歹还是有点“干货”的，在消费电子领域深耕多年。曾经的母公司，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传统家电企业，从最早的生产留声机，收音机，录音机开始，到横跨电视、空调、冰箱等领域的复核厂商，不仅生产成品，还为市场供应零配件，电动机，显示面板，蓄电池等，直接间接控制着很多关键领域。 家用游戏主机，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业务扩展尝试。虽然涉足这一领域已经很多年了，可真正打算将其做大做强，也才七年左右的时间，在游戏机领域，只是一个有点搅局能力的新玩家。 游戏主机venus是寄托了诸多期望的野心之作，可惜，失败的沉重一击，让近几年不太景气的母公司遭遇了重创。不得已之下，只好弃车保帅，将强手云集，竞争惨烈的游戏机业务线直接打包，折价抵给了北船机电。 对这些被划过来的设计师和工程师们来说，北船机电，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从一个大坑，跳到另一个大坑里。 从北船机电提供的书面材料中，金尚已经大略知道了这家游戏厂家到底遭遇了什么，但具体情况如何，并不是很清楚。 与部门负责人聊了下，查阅了一些工作记录，金尚才大致明白这些倒霉蛋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四年前作市场调查，了一年之间，完成总体设计方案，直到去年下半年，才开始发售。就这，也敢直接下单三百万台，怕不是嫌死得不够快。” 当拿到venus游戏主机的时候，金尚被如此扯淡的操作给惊呆了。 在这一份“宏伟蓝图”中，游戏主机venus的定价不是现在的一千五上下，而是两千五到两千八，如果三百万台全部卖掉，就能回收八十亿左右款项，不仅能大赚特赚，还能构建近三百万用户的游戏平台，卖卡带都能赚到手软。 要是成了，固然会成为商业史上的经典案例，上教科书都有可能。 可惜，失败了，还成为了业界的笑柄。 洪仁全一张老脸露出笑容。 “要是不折腾，估计不会败得这么快，好歹是口碑不错的游戏主机厂家，上一代作品，在玩家群体中，评价还是不错的。” “过去成功的经验，麻痹了他们。” 将文件放在会议桌上，金尚叹息道， “这一行技术进步太快了，尤其是这几年，正处在爆发式发展的前期，四五年时间，太慢了。研发没有前瞻性，过分低估了硬件的发展速度和玩家对3d游戏的接受程度。” “也不是低估吧，四年前，应该不会错，要是能提前一年将venus主机推上市，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也许吧！” 金尚看了下venus游戏主机的“堆料”和研发成本，心中暗自腹诽着，成本控制当真是差劲，现如今零售价控制在一千五左右，勉强在盈亏线上徘徊。 这一款游戏主机venus的营销也做得极差，在上市第一个月就卖了三十万台，直到今天，也才六十万出头，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三国志》游戏和《格斗之王1995》移植成功后，卡带热卖，间接带动的销量。 尤其是《格斗之王1995》，街机板卡供不应求，销售收入勉强维持着团队的运转。 开发之初，游戏主机venus的策略就是两到三年的时间推广主机，再通过卖卡带，再加上联网功能，吸引玩家上手。 这就是预备打造一只下金蛋的母鸡的既视感。 遗憾的是，母公司经营环境恶化，无法容忍团队慢吞吞的开发，定制游戏也不够丰富，就匆匆推向市场。 宣传的噱头之一，网络游戏和联机对战，因为网络环境不成熟，特殊定制的加速卡和外设配件调制解调器都没有到位，导致第一个月热销过后，迎来了铺天盖地的差评。 理所当然，被寄予厚望的“宏伟蓝图”就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直到现在，一些手尾都没有收拾干净，比如，仓库里库存的一百多万台卖不出去，等着报废变成电子垃圾后扔掉，以及积压在代工厂家的百万存货和拖欠的款项。 当然，这一款游戏主机，也不是一无是处。 在2d游戏机层面，它已经做到了巅峰，设计和技术理念，是极度高明且超前的。 局限在这一领域，未来改进的方向，也就是用运算能力强的芯片，更优的配置和外设。就跟北船机电的老本行——造船一样，自钢铁取代木头成为主材料，舰船的发展已经很久没什么根本进步了，现代船舶和上个世纪的区别，主要体现在机电设备的发展上。 即便如此，2d游戏机的巅峰，到了3d时代，被淘汰也是必然的。 这不是简单的优化，而是一次技术革新。 具体的内容，金尚看得也不是很懂。 venus游戏主机失败后，技术团队做了一份“事后诸葛”般的分析和检讨，将优劣得失分析得十分深刻。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3d和网络游戏，会成为未来竞争中屹立不倒的关键。 “太迟了啊！” 假如早一年发售，或者同行竞品晚一年上市，给venus主机一定的缓冲时间，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快一年时间了，才六十几万台，还有近两百四十万的存货，不可能全部卖掉了。 欠的那么多钱，该怎么还？ 将游戏主机抵债？ 真要是这么干，恐怕会闹出大乱子来。 游戏主机，还是不错的，虽然3d游戏受到了热捧，但是，这年头所谓的3d游戏，到底是什么成色，见识过的都懂。 “推出定制版的调制解调器和加速卡，完善venus主机的功能，可能会起到一定的效果。” 现在市面上的venus主机，是有联网功能的，只是效果极差，比如刚发售不久的《格斗之王1995》，等待缓冲时间太慢了，打一局等一局是常态，体验感太差了，如果有定制了网络加速卡的调制解调器，甚至直接卖充值卡，让玩家在网上订购下载游戏，那就太完美了。 甚至，可以考虑直接在venus主机上加载今夕对战平台，实现跨平台对战。 “游戏平台化！” 金尚忍不住喃喃自语。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可以在venus主机上，搭售一系列附加功能，可要是本身体验不好，电子游戏质量不佳，也是白搭。 前世移动互联网时代，pc和智能手机大行其道，游戏主机和掌机依然还有旺盛的生命力，其根源就在于，一个个优质的电子游戏，不断为这些早就该被扫入历史垃圾堆的老旧产物续命。 硬件“堆料”是一方面，电子游戏的创意和开发能力，才是一家游戏厂商屹立不倒的核心支柱。 想着该如何破局的金尚，顿时也没了主意。 游戏主机venus现在的售价，压根不可能卖掉两百万多万台，国内没有这么大的市场容量。 至于国外…… 金尚灵机一动，查了一下游戏主机的国外布局。 “压根没有！是怎么推算出国内有这么大市场的，四年前根据所谓的调查，一拍脑袋，随便定了个数字？” 即便将国内市场全都“吃掉”，没有国外销量，压根回不了本。 “大概是过分高估了国内经济发展速度，和电子游戏玩家的增幅。” 洪仁全回应道， “上一代游戏主机的成功，让他们产生了某种错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国内现在找不出那么多有钱有闲，还愿意买家用游戏主机，让自家孩子畅玩的家庭。“那么，现在，只能考虑另外一种模式了……” 金尚十分肯定地说道， “原来是打算用游戏主机搭售卡带的方式，现在必须反过来，开发一个个爆款游戏，带动游戏主机销量上涨。当然，出类拔萃的联网功能是必须的……” 现在有可能作为定制配件搭售的调制解调器，为56kb／s（下行速度，上行为33.6kb／s），如果是专线的话，这个速度，都可以勉强带得动网络游戏《热血传奇》了。 带得动，能玩，可流畅与否，几千人同时在一个服务器，会不会卡得不能动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现在的硬件和网络条件，暂时不要考虑大型网游，吃力不讨好，倒是如《格斗之王1995》，《反恐精英》，《三国无双》等优秀的2d，3d联机对战游戏应该能玩了。 网速再快一点，资费再降一点，《星际争霸》、《魔兽争霸》和《红警》这样的即时战略也可以考虑一下。 主打局域网对战，兼顾网络数据交换，为有条件的客户提供远程联机服务器，切实可行。 真正的网络游戏还是得adsl带宽接入技术成熟，有了1m以上高速网络，再来着手准备。 “金董，你的意思是什么？到底救不救，还是借着一两款游戏热销的声势，卖给其它游戏机厂家？” “洪总有什么想法？” 金尚有些迟疑， “拿捏不准啊！真要是能扛过一两年的困难期，留住这些软硬件人才，还是大有可为的。问题是，值不值得出手……” 真要是加大投入，回报率一时半会是不用指望了，长期收益和影响力也还好。 关键是，到底能不能推出广大玩家热捧的电子游戏，还能持续不断地推陈出新。 “那……金董觉得这两百多万台，卖不卖得掉？” “将时间拉长，肯定可以。现在的游戏主机销售渠道，主要集中在几个大城市的商场和电器城，还有覆盖不到的中小城市，偏远县城，也有很多家境尚可，消费得起的富裕家庭。” 比如李萱老家这种地方小镇的土豪，远在北方草原的二姑妈家。 一两个县可能也卖不了多少，可是，放大到全国这个层面，还真有较大可能性能将这些游戏主机“消化”掉。 京城和东南沿海流行的东西，可能要一两年才会蔓延到中西部地区。 这年头的信息传播没那么快，venus主机已经事实上，埋了半截土，就看什么时候断气了。 能不能揭棺而起，还要看销售渠道能不能将未来有可能的新增用户抓住。 以国内目前的基础设施建设程度，压根不可能全覆盖。 国土面积大，差异明显，主打中西部地区市场，打一个时间差，或许，是venus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因为营销成本高企，其它游戏主机同行，不可能大范围铺开，只能在几个热门地区定点销售。 而自家的venus主机不同，已经直接登陆了今夕商城，每天保底二三十台销量，且在快速增加中。 “或许，真有可能救活啊！” 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互联网能够第一时间将货品发售出去。 两百多万台，平均一天要卖出近五千多台，一年半左右的时间能售罄。当然，实际上不是这么算的，优质电子游戏的发售，会带动游戏主机线下销量。 这其实是一个“农村包围城市”，东西部营销联动，软硬件共同促进的模式。 不说别的，一旦定制调制解调器可选配件上市，出色的联网对战功能，就足以抹消前期很多负面影响了。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今夕文化才是金尚的主业，今夕商城需要venus游戏主机这样的高价“大件”来撑起销售额。 甚至不惜动用打折促销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至于游戏和板卡赚不赚钱…… 金尚若有所思地看了洪仁全一眼，心中有了定计。 上市公司亏欠，跟今夕文化有鸡毛的关系，即便是控股大股东和实控人，金尚也没法自己将北船机电的钱调出来给自己用。 亏了，有股民买单，赚了，反正今夕商城照收渠道费，今夕游戏拿代工酬劳和广告营销费用就够了。 至于有可能影响股价的涨跌，反正金尚一时半会也没准备增减持，更没打算短时间内借壳上市或者重组资产，只要不退市，投资人是赚是赔，影响不了金尚分毫。 “救，怎么不救？公司马上准备关联交易风险评估，实力雄厚的大股东提供资源，助力滞销产品发售，并提供技术支持，开发热门题材游戏……” 说不得，投资人会因此而给北船机电加上更多概念，炒作一波，公司也能顺势发行债券，或者抵押融资，甚至和私募合作，搞“市值管理”，回一口血再说。 “金董，悟了啊，上市公司的玩法，和没上市的公司，是不一样的，我们不怕亏损，就怕投资人没信心。讲一个能鼓舞士气，让投资人看好的‘故事’，和兢兢业业干实事，一样重要，甚至……某种程度上，更能体现上市公司的实力和价值。” 难怪洪仁全赶行“蛇吞象”之举，在推动手机业务代工的同时，还拿下了看似优质资产，实际上就是一颗能将所有人炸飞的大雷，只要能靠上市公司雄厚的资本和强大的抵御风险能力，以时间换空间，拆解大炸弹，就能吃到这一块大肉。 “一年半，不，两年时间，金董有几分把握将存货出清。” “七成，不，六成。要考虑同行的动作，一旦有新品上市……等等，即便如此，venus游戏主机三年内也不会过时，在2d领域，几乎已经做到了天板，最多，在3d方面继续推进。” 金尚顿时恍然， “只要专注于优质的2d游戏和伪3d游戏，做到大差不差，就能有效化解风险。venus主机虽然暴死，但希望它能起死回生的玩家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买了机器的客户。” 如果再加上街机板卡，同业平台授权，玩具等周边收益，撑过最困难的时期后，不说赶超同行，至少能苟延残喘下去。 “金董做了决定，那就按照既定方略执行吧，明天去仓库和车间看看，尤其是新一代加强版venus plus设计开发怎么样了。” “嗯，我去问一问黄主任和张教授调制解调器的合作。对了，回去之前，给我三十台，不，一百台venus主机……” 知道该怎么做的金尚做了肯定答复，后话锋一转， “咱们足球俱乐部的年轻人特别多，沉迷于打游戏的不在少数，与其放任他们去网吧玩闹，还不如买一台游戏机自己玩。让他们掏出真金白银可能有点舍不得，可要是当做比赛奖励的可选项，那就不一样了。” 这就跟戴义琴演唱会价值千元的贵宾赠票一样，不一定够得上公开标价，但是一定值那么多的面子，在正好需要的人眼中，甚至还要超出。 原价两千多，打折后一千五六百的游戏主机，很不错了。 “那……要不要公司钱在今夕商城买推荐位和折扣券？” 洪仁全试探着询问，金尚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不愧是会玩的。 “回笼了资金，才好投入下一步研发嘛！不过……” 今天算是涨了点见识的金尚，以十分稳重的态度说道， “具体运营层面的事，还是要洪总来做决定，有难以决定的大事，提交董事会投票表决就行了。” 至于如何操作，不会引起股民反弹，又不招来证监会调查，洪仁全是老江湖，熟得很。 (本章完) 199.第199章 往前一小步 第199章 往前一小步 结束了对游戏主机部门的考察后，金尚又和洪总经理聊了一下手机代工的事。 第一次合作，甚至都谈不上代工，只能说是贴牌。 这年头，正版手机价格很高，一般人用不起，于是诞生了许多山寨杂牌机。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的假冒伪劣产品，但也有少数质量和口碑不错的地下品牌。 洪仁全也没太多工夫，就找到了一家还有点实力的山寨机设计团队，买了现成的样机，改一改之后，就给工厂下订单了。 功能机时代，也不指望太多，只要用料过关，电子元器件质量合格，一般都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待生产出来后，再贴牌销售，就不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山寨机了，而是正儿八经的，有入网许可证的品牌手机，可以进电器商城和购物广场明目张胆拿出来卖的正版货。 价格低，品质有保证，再把售后服务的口碑做起来，应该能站稳脚跟。 具体的事务，金尚是没精力关心了，让洪仁全这个老当益壮的掌舵人再撑两年，待公司人才储备起来了，有人替代他的位置，再来考虑退休的事。 —— 第二天上午，金尚去看了下venus游戏主机的组装车间，游戏卡带、光盘和街机板卡生产销售还算顺利，滞销主机去化速度就有点看不过去了，去仓库看了下，满满当当的的存货，着实让人揪心不已。 和一线工人和负责人聊了下，了解大致情况后，金尚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 经营状况不佳，但人员还算齐整，核心力量基本留下了，公司的技术积累还算可以，经验丰富的软硬件人才不少，即便是被大厂甩掉的“赔钱货”，其底蕴也丰厚到了让金尚都感慨的地步。 现场试玩了一下还在调试的新一代主机，预备明年发售的venus plus，实际体验，当真让人五味杂陈，作为一款游戏机来说，太过贪大求全，着实有点“不务正业”的嫌疑。 金尚只是想着将今夕游戏平台和今夕聊天功能移植进去，新的游戏主机，居然设计了游戏论坛，主页介绍，攻略推广和在线下载等功能。 金尚设想中的能玩网络游戏的主机，被设计成了眼前的能上网的多功能游戏机。 如此选择，金尚也不是不能理解，网速一般，带不动正儿八经的网络游戏，自家设计能力有限，没能力开发网络游戏，第三方电子游戏制作商也纷纷抛弃venus主机平台，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各种因素汇聚，让原本应该大红大紫，成为一代经典的商品，就这样成为了不上不下的尴尬产物，不仅被同行竞品吊打，了数年时间构建的上下游产业链，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电子游戏开发，pc游戏移植到venus，今夕文化还能提供助力，可要是游戏主机销量提不起来，拉拢不了诸多第三方设计者，venus游戏主机的前途堪忧。 『战略修正，下一步再说，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要是存货卖不掉，还不清债务，北船机电可没这个实力，也没这个意愿来兜底。 勉励了几句后，金尚带着一批充当奖品和慰问品的venus游戏主机和卡带，回到了公司，然后安排今夕商城平台做一次优惠推广，其中，掏了钱买宣传位的游戏主机，也开始不断在主页广告中刷存在感。 尽心尽力为卖存货操心，不是金尚想要借此赚什么钱，而是需要迅速将销售额提起来。 融资在即，如何显示电子商务这个全新渠道的威力？ 卖多少钱的货，最能说明问题。 既是为了给投资人展示价值，也为了账上的流水。 前些时，金尚和梅应年说起的组建持牌银行的事，正在推进中，今夕文化到底能在其中占据多少话语权，全看今夕文化能有多少实力和潜力。 当时金尚可是夸过海口，千禧年之前，要提供不下五十亿的资金流水，近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如果能将这个时间缩短一半，在未来的股份制商业银行中，肯定能拿到更多好处。 现如今，能够提供巨量现金流的行业，都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不是国有企业就是大型股份制公司。 现在可是一九九五年，能长期保持十亿以上的流水的大客户，对银行来说，实在是太稀罕了。 梅应年家大业大，航运、造船和不动产，都是劳动力密集型和资金密集型双重属性的行业，即便如此，想要随意调动数以十亿的资金，依然比较吃力。 沉淀在第三方的预付款，名义上，不是今夕文化的钱，随意挪用的风险极大，可是，一旦第三方支付牌照被核准，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意义就不一样了。 二舅在操持“三国城”文化旅游地产的时候，也在推进持牌银行的申请事项，寻找合伙人，顺便问了下第三方支付的问题。 目前来看，尚无定论，不过，政策层面是趋向于有限放开，对创业创新是网开一面的，毕竟，互联网是个新生事物，电子商务这一种新业态，全世界都找不到先例，今夕商城是第一家涉足此领域，还上了规模的科技企业。 其它领域也就罢了，风口浪尖上的行业，不可不慎。 “发放正规牌照的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法律法规层面的调整，需要走程序。有关部门，会成立一个联合督导组，并下发临时管理办法，以审核后限期准入的方式，探索第三方支付是否能行……” 电话里，梅应年如是说着，金尚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 “我看这个意思，不说行还是不行，先试，没什么问题就推广，有问题就叫停？甚至，还有可能派人来监管？” “很正常，你也不要有排斥想法，至少，你的快捷支付渠道打通了……” “只是开了一道口子，而且随时有可能堵上。” 暗自腹诽着的金尚，也知道，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天时地利人和齐具，还真不好说， “那……就这样吧！我先尽量扩大交易额……” “年底五亿，有没有希望？” 梅应年希冀着问道， “a轮融资，你找了你姑妈家，稳定一个超级货源，这是对的，不是很缺钱的情况下，引入战略伙伴，拿资源才是第一位的。如果你这边能做得更漂亮一点，下一轮，都不需要自己找，有的是风投上门求着进场……” “嗯！其实现在就有人托关系了，只不过，没几个有实力的，我没怎么搭理。” 想要在金尚这里捡便宜，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如果只是投钱，金尚压根就不会要。 想想前世那些穿越小说里面，搞什么风投，提前布局未来大红大紫的创业公司，真是想多了。 无权无势，想投资都找不到门路，即便真的侥幸捡了便宜，能够不被踢出局，赚点小钱顺利套现离场，已经算是别人很有良心了。自己手里没有资源，天使投资人都做不了。 一个无权无势，还没有任何可供交换的资源，挥舞着钞票进入资本市场的普通人，就是等着被宰杀的羔羊。 “吃素”就不要来，这一行都是“吃肉”的，同为豺狼虎豹的资本露出了颓势，都有可能被分而食之，更何况是天真的小白兔。 从一开始，金尚就明白，自己在互联网行业掘金，吃独食，单打独斗是绝对玩不转的，必须找到靠谱的盟友，才能在波诡云谲的商场搏杀中活下来。 经济效益最显著的电子商务，和未来金融行业的香饽饽——第三方支付，就是用来拉拢战略投资者最好的工具，它们天然和实体经济紧密相连，是传统领域在互联网时代最能深入老百姓日常生活的工具。 前者已经开始显现威力了，后者却有数道门槛需要翻越，其中，法律风险和资质问题，一直困扰着金尚。 梅应年带来了好消息，但不全是好消息。 对于互联网行业出现的新事物，上层管理者愿意先试先用，让今夕文化在以前没有先例的领域探索发展方向，但是，不愿意在核心问题上轻易让步。 说白了，还是今夕文化不够强。 以后要是做得不好，那肯定万事皆休，要是成了，最大的蛋糕能不能吃到，也还在两可之间。 能用，但是束手束脚，没法发展壮大，待前路被探明了，说不定就有一大堆同行来竞争。 当然，现在的结果也还算好，至少能让瘸了一条腿的电子商务，拄上了拐杖，勉强能踉踉跄跄加速前行了。 一念至此，金尚打开今夕聊天，给刘燕青发了个消息，让他筹备今夕支付的上线。 从开始做线下生活，发售优惠券开始，今夕文化就在开发第三方支付了，只是因为把控不好政策层面的尺度，进展较慢，现在也只是完成个大概，正式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试。 不管怎么说，“资金池”计划，终于可以名不正但言顺地开始干了。 今夕文化的事业版图，又补上了一大块。 目前，最重要的三件事，就是提高今夕商城的交易额，增加今夕聊天的活跃用户，以及……赚钱。 随着电子商务的买卖越发火爆，反应在今夕文化的财务数据上的，就是越来越多的亏损。 仓储物流渠道未打通之前，电商平台的运营成本，一直都居高不下，尤其是这年头的宽带资费，着实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辛苦一场，扣除人力物力成本，基本给运营商打工了，还要倒贴几个进去。 至于调高网购零售价，让财务报表好看一点的建议，很多人都说过，金尚力排众议，还是维持着薄利多销，甚至是略微亏损也要将成交量拔高的策略。 既然一时半会不打算在电商领域赚钱，那么自然要砸钱撑住场面，用线下利润补线上就是必然的。 只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网购成交额的上升速度，比报刊杂志，网吧和版权内容运营的利润快太多了。 不出两个月，今夕文化就会从盈利转为亏损。 今夕商城启动融资计划，既是战略决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拿自己的钱去填坑，太亏了。 因为是周末时间，公司员工不多，金尚也只是处理了一下杂务，吃过午饭后，就去休息室歇着。 到了三点，恢复了精神的金尚，看了看表，就去了足球场，准备看看今天的慈善义赛情况。 有金时这个老板出面，金尚也稍微轻松一点，信步来到球场看台，观看着下面刚开始不久比赛。 天气稍微有点热，大概三十二三度的样子，好在天上有点薄云，太阳光不太强烈。 因为是热身性质的慈善义赛，金尚原本以为不会有太多球迷到场。 扫视着看台，倒是有点让人意外。 总共五万五千个座位的球场，两侧位置好的看台几乎坐满了，视线差的角落里，球迷比较稀疏。 粗略估计一下，大概有三万五六千人到场。 这种天气，不太重要的比赛，能够吸引如此之多的观众入场，让金尚都有些意外。 看来上半赛季后半段，球队的优良表现，以及有可能再次升级的希望，让球迷们的热情极高，哪怕是一场热身赛，也愿意到现场观战。 和高一个级别的劲旅比赛，京城北方联合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尤其是最后三十分钟替补上场的新援艾吉玛，其活跃的表现，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踢野球出身的业余球员，能够在职业赛场不落下风，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还是上佳的表现。 比赛未结束，金尚就提前退场了，看过球队表现后，金尚对今年升级信心十足。 只要主教练不犯浑，球队管理不出岔子，明年就可以踢第二级别的联赛了。 当天晚上，金尚就在报纸上看到了老金抱着大号捐助支票和相关方合影的照片，以及篇幅不小的新闻报道。 背后的赞助商，以及今夕文化也连带着享受了一波热度。 京城，当真是个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换个地方城市，一场低级别慈善义赛，也就本地人和相关方关心一下，扎根京城好几十年的足球俱乐部就不一样了，一场义赛门票收入好几十万，加上承诺的周边收入，以及老板和几位爱心人士的个人捐助，补足了百万，大庭广众之下捐赠给受助方，还是很有看头的。 一百万，今年的转会标王也就这个价了，说捐就捐，在这个联赛下半段即将重启的时候，着实是个不小的新闻。 (本章完) 200.第200章 两条腿走路 第200章 两条腿走路 八月二十日，离处暑还有三天，京城的天气已经不像先前那样热得令人发慌了。 白天晴好的时候，外出还有点酷热，早晚已经足够凉爽了。 上午，送家人上了返程的飞机，李萱退了酒店房间，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闷闷不乐地回到了租住的公寓。 等候多时的金尚，见女朋友嘟着个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怎么……和家人分别，有点难受？暑假快过完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得收心。” “哪有……我都毕业了，哪里会纠结这些？” “那就是cpa考试不及格？” “分数还没出来，你别瞎猜。我就是觉得，京城的酒店太贵了。辛苦打工几个月，定了十几天的酒店，就得差不多了。” “你呀……” 知道对方是“管家婆”老毛病犯了的金尚，笑着伸手屈指刮了一下对方秀气的鼻梁， “抢着要安排亲友的食宿，现在又心疼……” “没想过会这么贵。” “暑假嘛，多的是来旅游的‘准’大学生，恰好赶上了戴义琴的演唱会，附近的酒店家家爆满，能订到房间就不错了。” 要不是老金认识一些熟人，提前说好了，说不得连火车站钟点房都排不上。 顶尖明星搞一次公开活动，就是一场饕餮盛宴，虽然辛苦一点，钱的满意，赚钱的舒心，大家都满意，皆大欢喜。 “我就是想着，在京城打拼，有点成果了，得有点主人翁意识，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家人破费。早知道……就不跟我妈客气了。” 曹女士可真是个狠人，估计早就预料到女儿死要面子，打肿脸充胖子的想法，顺水推舟让李萱招待付钱。 坑女儿一点都不手软。 “好了，都过去了，过几天‘苦’日子，还有十几天就发工资了。再说了，日常用度也没让你钱……” “那也不行啊，女孩子的开销，可不只是衣食住行，我已经算是比较节省的了，每个月依然要不少钱。” 确实，天生丽质，疏于打扮的李萱，在化妆品上的开销，就比同龄女孩要少很多。 不想时间打理发型，就干脆剪了中短发，就为了梳头方便，说是勤俭节约，不如说是懒散到不想操这份心。 穿着搭配，她也是懂的，就是没怎么计较过，出门职业装，在家休闲装，和金尚一起出去玩，万年不变的宽松运动套装。 “你不是有一张信用卡吗？一直没用，去激活了，顶一顶……” “透支啊，借钱消费什么的……” 李萱有些犹豫，这年头，国人的消费习惯，还没到“寅吃卯粮”的地步，超前消费并不被认可。 这也是银行信用卡业务一直推广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别想了，要买什么，我给你垫付吧，反正也没多少，下个月的早餐钱，你包了！” “那也不够啊！” “宵夜的炸酱面也由你做……” 这个……就差不多对等了，大概吧！ “好！” 平时两人的日常开销没分得那么细，可要是个人消费都让男朋友给钱，李萱是不愿意的。外表绵软柔和，棱角不显的大姐姐，内心傲着咧。 尤其是金尚，更不想被他小瞧。 “那……休息一会，收拾私人物品，就准备走吧。一个半小时后，搬家公司就来了。” 国际园温泉别墅已经装修好了，请人开光清扫后，又放置了一段时间散散异味，昨天让老管家去看了下，达到了入住条件，于是金尚和李萱就准备搬家了。 在租住的公寓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差不多习惯了，就要搬走，确实有点折腾人。 不过，这里到底还是太小了，很多时候施展不开。 晚上金尚有心练练琴，弹弹吉他，都有可能打扰到邻居。 除此之外，这里对个人隐私的保护，也不能高估。 附近已经有这里住了个年轻的大老板、大明星的传言了，继续租住，恐有不便。 虽然是炒作起来的泡沫，到底是身价亿万的青年才子，真要是有什么人见钱眼开，铤而走险，那就不好了。 早点搬到安保措施更加完善的温泉别墅小区，比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公寓要好多了。 不准备再用的二手家电家具，就直接送到二手市场甩卖，私人物品收拾好，搬走就行了。 即便如此，两人也满满当当装了好几个大箱子。 十点半过后，搬家公司如约到来，将行李一股脑送到温泉别墅里，金尚和李萱两人忙着整理个人物品，收拾好后，又看了一下今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的家。 十二点过了，金尚也懒得下厨，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存货，于是打电话点了外卖上门。 又饿又累的两人，吃饱喝足后，才慵懒地在客厅休息。 “有线电视？不愧是京城别墅区，这么快就安排上了……” 李萱好奇地按着遥控器。 这年头，除了几个主流卫星电视，大多只能观看本地电视台，有线电视就不一样了，理论上可以收看全国的电视节目。 实际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但全国主要省市的核心电视网肯定都能看了。 “我也有点意外，这地方其实挺偏僻的，基础设施还挺齐全。” 不仅是有线电视，在金尚的一再要求下，物业还专门牵了一条网络专线。 就服务品质来说，确实没的说。 当然，也很贵就是了。 “我老家云梦那里，大多还是在屋顶架着个‘大锅’，才能接收卫星信号，收看外地电视台。” 不止是鄂北小县城，全国绝大部分地方都是如此，有线电视网和网络宽带，几乎是一前一后普及，基础建设的进度也差不多。 说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就连京城本地，想要通宽带和有线电视，交了“初装费”后，也得排队至少一个月才会有人上门处理，要是住处不在核心区，或者偏离发展“主线”，等待的时间会更长。 电脑价格就已经够贵了，装宽带也极为麻烦，每个月的资费更是让人肉疼。“你家里怎么处理，要不要打理一下，或者出租？” “才不要，我的新房子，不给不相干的外人住。等我爸妈，爷爷，还有兄弟姐妹来玩，我就可以安排房间，再也不用去酒店订房间了。” “行吧，你自己安排。” 这都是小事，金尚也没有再过分关心。 接下来，金尚带着李萱去试了一下别墅里面的各个房间。 有如同简易录音棚的音乐室，健身房，娱乐游戏厅，书房，酒窖，温泉泳池，露台小园等。 虽说面积小了点，布局也过于紧凑，但是想要的功能基本都有了，乍一看，似乎还不错。 和金时、梅杏红住的宅邸不能比，也算是个不错的小家了。 乔迁新居，两人开心地在家里逛了个遍，傍晚时分，天气稍微凉快一点，两人在小区里和附近的世界公园逛了下，环境优美，人不多，显得很幽静。 “入住率不高啊，咱们这么早搬进来，是不是最早的一批？” “不好说。” 金尚看了下周围游人的状态，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妻比较多，也有一些老人在锻炼身体， “和以前主要卖给外国人的别墅不同，这里主要面向国内客户。即便是京城，消费得起的人也不是很多。” 再过二十年，对真正的大富豪来说，这里也就算得上是入门级别墅。 “等我有钱了，将来买一座山头，建一个依山傍水的山庄。” “你那不是修山庄，是修园子，造宫殿吧，怎么不说建一座城堡？” “我也想，估计不让。” 李萱的调侃之语，金尚也没有在意， “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不好太招摇，以后咱们换个地方去造，比如，北海道温泉山庄，太湖公园，北大洋极光城堡等，都可以试试。” “可劲折腾吧你，上面随便一个，都得多少钱啊！” 男朋友越说越离谱，李萱都觉得太过夸张了。 “其它的暂且不提，先让咱们的公司在创业板挂牌，市值千亿再说。” “创业板？” 金尚笑着摇摇头， “我的目标是主板，市值万亿。” “那我就不抱期待地等着咯，到时候手里有一两个点的股份，就是百亿富翁，岂不是羡煞旁人？” “嘿嘿，你等着吧。” 国内股票市场市值千亿的都不多，牛市的时候多一点，熊市就少一点，最糟的时候，一个都没有。 如今北船机电的市值三亿多，在中位数之上，离平均市值差一大截。 主板市场挂牌门槛太高了，以今夕文化目前的情况，连希望的苗头都看不到。 说说笑笑之间，两人回家准备做饭。 —— 第二天上午，星期一，金尚和李萱都迟到了。 久别胜新婚！ 其实也没有“别”多久，但对小年轻来说，近半个月的分别，已经是很长一段时间了。 金尚一如既往地早起，李萱则挣扎了好久，才揉着惺忪的睡眼，洗漱完毕，草草吃了点面条，就出门了。 第一次从国际公园温泉别墅早起去上班，金尚也估错了通勤时间。 距离远了两倍多，路上还要等红绿灯，时不时堵车，时间就这么耽误了。 等抵达公司的时候，已经超时了十几分钟。 “要扣钱了，明明手头拮据，还要被公司剥一层皮。” “怪我咯？睡懒觉迟到还理直气壮，你真行！” 等着李萱对着汽车后视镜补了个妆，描了下眉，两人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公司大门。 走进总经理办公室，金尚靠在老板椅上，调整一下状态，就开始了这一周的工作。 与此同时，暑假接近尾声，今夕文化麾下的漫画杂志《东方漫客》的销量，迎来了较高幅度的增长。 创刊这么多年，这一份陪伴了许多年同年的杂志，已经进入了稳定期。 其订阅量，已经很多年没有实质性的增长了。 绝对发行量偶有微幅上升，可那是基于人口数增长的被动上浮，其整体市场占有率，已经下降了六七年。 每年下降一两个点，似乎不起眼，可时间久了，也很夸张。 独霸国内市场的老牌漫画杂志，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雄风不在了。 自七月底八月初，接连刊载的《三国演义》和《九鼎战争》，剧情逐渐展开，人气排名也节节攀升，有民间认可度与文化传统加持的“三国”题材漫画大热也就罢了，只要制作精良，都不会太差。 再加上有政策层面的扶持，火出圈外是很正常的事。 真正让人同行意外的是，《九鼎战争》这个几乎完全原创，故事背景晦涩，人物繁杂的群像漫画，居然得到了众多中小学生的追捧，甚至是忙碌的高中生，以及按理说应该告别了童年的大学生，都深深被吸引了。 上周末，本月第三期《东方漫客》发行，日销量同比增加了百分之三点九。 以九百万出头的发行量做参考，接近四个点，就等于增加了三十几万的发行量。 对曾经巅峰销量达到三千五百万，一年周刊平均发行量超过两千八百万，至今保持着国内记录的老迈刊物来说，几十万的浮动，当真不显眼。 但对每况愈下的从业者来说，这个数据还是很让人振奋的。 最令人惊讶的是，《三国演义》和《九鼎战争》两部全新的连载漫画，吸引了不少年龄在十五岁以上青少年，甚至是成年人的关注。 这就让一直致力于弱化漫画杂志幼龄化倾向，吸引更多有钱有闲，有消费意愿的成年读者的从业者感到欣喜了。 动漫市场的大头，确实是中小学生没错，抓不住小孩子的心，意味着基本盘都丢掉了。 可一味地迎合低龄化喜好，也是没有前途的。 忙完琐事后，拿到上周营收数据的金尚，对《东方漫客》的表现也感到很欣慰。 如果它的订阅量能够重回千万，再加上很快就会进入千万级别“俱乐部”的《知音杂谈》，旗下两本全国热销的杂志在手，实体传媒领域就基本站稳脚跟了。 分别针对孩子和女人的刊物，大获成功，带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本章完) 201.第201章 逼出来的技术 第201章 逼出来的技术 漫画杂志发行，随着竞争对手越来越多，运营成本也越来越高了。 目前国内发行的主流漫画杂志到底有多少份，已经无法统计清楚了，地方小刊物更是多如牛毛。 杂志太多，漫画家不够用，就是现如今真实的写照。 总的来说，这一行门槛还是挺高的，名声在外，有知名度的漫画家极少，经过市场检验，大红大紫的更是凤毛麟角。 如金尚的母亲梅杏红这种，虽然不算顶尖，好歹也是多年从业的资深创作者，已是能积累一批忠实读者的名家了。 成本高企，发行量却提不起来，是很多同行都担忧不已的事。 如今，有两部风格独特的漫画出了成绩，证明这条路走得通，那么，后续跟风的肯定会一波接一波。 追捧成功，是各行各业都难以避免的。 『也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开了个好头。将今夕商城这个好几年内都要烧钱抢占市场，建仓储物流，完善上下游产业链的子公司推向资本市场，剩下的盈利，就集中在同样烧钱，但是有望在三五年内盈利的即时通讯、电子游戏和增值服务上吧。』 同时维持着数个线上“吞金兽”，即便今夕文化的线下业务再赚钱，也撑不起来，一个风吹草动，就有可能翻船。 出于控制风险考虑，让电商业务融资，烧别人的钱发展壮大，是必然的事。 『今夕聊天公测还有十天结束，下个月一号，就正式发布了，到时候，今夕音乐，今夕旋风下载器和今夕邮箱联袂登场，然后……启动中秋战略。』 早就计划好了的金尚如是想着，今夕商城的团购和超级优惠期是一方面，今夕聊天也会公布各种线上活动，比如在线招聘会，网上相亲会，亲友问候，今夕支付充值专享，会员特权，同学录等。 一系列吸引用户并增加粘度的活动即将铺开。 与之相应的，《明月几时有》这一首逐渐传遍了大江南北的名曲，也开始享受中秋前奏的福利，各大平台点播居高不下。 与之绑定宣传的今夕聊天，势必会获得更多的关注。 电视台的广告已经提供了足够的曝光度，倒是不需要金尚额外出手。但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今年的中秋晚会，金尚将李萱力推上台表演，在团圆之夜，全国观众面前献唱。 为了保证这一节目不被刷掉，金尚可是给了丰厚的赞助费，让今夕文化和今夕聊天数次在晚会直播中出现。 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剩下的…… 『尽人事，听天命吧！至少现在，还没听说有竞争者出现。』 每经过风平浪静的一天，就意味着离成功更进一步，这样的日子，在痛与爱之间的煎熬，还得坚持三十多天。 —— 下午四点多钟，一天的忙碌工作差不多到了尾声后，金尚让齐招云过来，商讨一下关于下一步技术开发过程中，有可能面临的法律风险。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金尚正在吩咐技术组筹备的边缘计算——p2p模型，这种对等式网络通信模式，太过新颖，市面上暂且找不到成熟的产品。 简单来说，就是在对等式网络上，每一台计算机具有相同的功能，没有主从之分，没有专用服务器，也没有专用工作站，任何一台服务器既可以作为服务器，又可以作为工作站。 在金尚设计的模型框架中，最重要的几个原则，就是非中心化，可扩展性，耐攻击和高容错，高性价比和隐私保护。 不是金尚硬要搞这种相对超前的技术，而是被高昂的宽带资费和让人抓狂的低网速给逼的。 不管怎么强调p2p模型有多么先进，多么优越，都不能否认，金尚就是为了节约宽带服务器成本，“借用”互联网中广阔的用户电脑，弥补算力不足，网速太低和存储空间不足的缺点。 前世的网民，随着宽带速度越来越快，网费越来越低，已经体会不到早起的网民为了下一部影视剧，通宵挂着p2p视频播放器、迅雷或者电驴的苦闷了。 一人下载，拖慢全部局域网速度的事，不知道在大学寝室造成了多少不必要的矛盾。 对等式p2p网络，在千禧年前后的下载器中，运用得最为明显。 金尚的想法，可不仅仅是准备将这一门技术运用到今夕旋风下载器中，电子邮箱，在线音乐、今夕币，快捷支付和聊天记录迁移等等，只要能提升用户体验，节约运营成本，加强网络安全，都要试一试。 至于所谓的边缘计算，看似很深奥，说穿了其实很不值一提，其实就是去中心化后，可以在互联网上借用别人的电脑为己用。 什么用电脑病毒控制“肉鸡”挖比特币，智能电视被厂家偷偷“借用”网速传输之类的破事，都是这类技术大成后的产物。 为了配合今夕文化对等式网络布局，金尚特意为用户准备了免费的基础级网盘，就是为了投石问路，吸引更多的网民，加入到p2p协议中来。 以目前国内的法律法规，肯定是没有这方面的规定的，尚是一片空白，但不代表没有法律风险。 前世某些下载器被认定为有风险的病毒，网络视频播放器被视作流氓软件，甚至老板都被抓紧去踩缝纫机，足以证明这类技术确实是在红线上反复横跳，一个不慎就容易被人抓住马脚。 将技术特征和表现形式列出来后，金尚让齐招云所在的法务部好好分析一下。 “从集中目录式p2p网络模型的优缺点来看，风险是最大的，暂且不提可靠性，安全性，维护成本和资料浪费的问题，侵权风险几乎难以避免，如无必要，不可取。” 齐招云如是说着。 听完后，金尚也认可了他的分析。 这玩意就好比一个网络播放器，用户之间直连，互相传播盗版影视剧，甚至是带有“颜色”的小视频，还可以推脱是用户个人行为，和公司无关，可以顺利摘出去。可要是因为提供了中央目录服务器，存储备份后，向用户发布分享的文件列表，这就跟贩卖盗版音像制品和大街上晃荡的卖碟大妈没什么区别了。 你说没有被抓现行，买家说是在你这介绍下载的，再怎么狡辩都无济于事。 “其次就是纯分布式p2p网络模型，不管是结构化还是非结构化，法律风险肯定是没有了，但……” 超出了自身所学的技术问题，齐招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尚则笑着接话道： “集中目录式网络模型和纯分布式网络模型，优缺点都太明显了，尤其是后者，快速搜索和可扩展性较差，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技术发烧友，想要推广和炫耀自身水平，那倒是无所谓，可作为一款商业应用，就不太合适了。这么说，只有最后的分层式p2p网络模型比较符合我的要求？” 齐招云郑重地点点头。“从现有情况来看，肯定如此，只是，根据金总的技术要求来看，比较难以实现，必须要建立提供有效组织节点间关系的搜索网络……” “也就是超级节点。” 这玩意，金尚肯定比齐招云要懂得多。 现如今的it技术主流，边缘计算这个概念都没有，p2p技术也还在襁褓中，没有任何实用的例子。 这种技术，其实更适合作为工业自动化开放平台使用，搁在现在这个网络环境中，解决网络环境差，速度慢且不稳定的问题，属实是高射炮打蚊子。 太超前了，技术开发的收益和付出不成对比。 不过…… “做肯定是要做的，不管是即将上线的下载器和音乐播放器，未来的网络视频，多半也要用到这一技术，不贪大求全，先开发几个能用的产品再说。” 商量到最后，金尚还是决定，以纯p2p结构化网络模型为主研发，这玩意优点实在是太突出了，可扩展性，可靠性，可维护性，发现算法效率都不错，唯有不支持复杂查询这一点让人头疼。 不过，以现如今的网络条件来说，什么复杂查询，也无关紧要，金尚主要将这门技术运用到自家产品中，一时半会没打算做成开放式平台，没必要做超大型p2p系统，也就不用太过操心复杂查询的问题。 当然，考虑到以后互联网的飞速发展，研究分层式p2p网络模型，组建实惠好用，开发难度较低的超大型p2p网络是迟早的事。 现在不主攻分层式p2p网络模型，主要难度在于建立超级节点实在是太难了，今夕文化实力不够，没这个能耐。 另外，搜索技术的缺失，也是金尚做出取舍的重要原因。 『需要补全的技术能力，太多了。目前只能先捡有能力开发，能用的先做起来再说。』 一想到这不仅仅是个技术问题，还是个法律和道德问题，金尚就不由得提起十二分心思权衡利弊。 开拓创新，研究新技术没问题，别将自己的好名声给坏了。 —— 和法务部、技术部商量了好久，直到临近下班，金尚才回过神来，结束商谈，后收拾东西，忙着回家。 明天可是特意挑选的良辰吉日，老金也要提前到家，帮金尚完成乔迁新居的“过火”仪式。今天晚上，有好多东西要准备，还有很多繁文缛节需要走一遍。 老黄家今不如昔，到底是两千年豪族近几百年里最显赫的一支，对表面风光还是比较看重的。 即便金家父子改了姓，有些风俗习惯，还是传下来了。 这种习俗，金尚前世也见过，只是没想到这一世，在北方京城地界，还有这种传统。 将李萱送回家，金尚先是回了老家，随着金时去见了一趟黄正廓。 半年过去了，曾祖父依然是那一副苍老模样，看上去还算精神，和金家父子寒暄了几句后，就告辞休息了。 两人回到家后，装模作样地对供奉的先祖牌位祭拜一番，准备好各种东西，天色不早了，就直接睡下了。 第二天，外面还没大亮，吉时已到，户主挑着担子，一头是点燃的小煤炉，一头是还带着香灰的祖先牌位；梅杏红则抱着饭甑，拿着锅铲，里面还装着谷、豆、生、芝麻、油菜籽等“五谷”，金尚则拿着火铲，捞勺等炊具，每样上都贴着红纸。 出门后，边放鞭炮，户主边喊着请亲朋好友在新家拜访之类的话，因为祖父已亡，祖母不在家，有些礼节就免了。 左邻右舍大多也出门祝贺，混点红包讨个吉利。 出门不远，一家人就放下东西，装上大车。 这里离金尚的别墅有数十公里远，自然不可能步行过去。 坐上贴着红纸的大车，行驶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给提前接到消息的保安打了个招呼，塞了点红包和小礼品，车子开到了家门口，金尚则换了身份，成了“接火”的主角。 这个时候，天已经亮了，即便温泉别墅小区入住率不高，这个时候也有来往的行人经过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似乎最近不是一次两次，大家也没有奇怪。 金时将东西交给金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 “咱家也没有太公太婆来住，也没有事先安排的本家亲戚帮你接火，就一切从简，糊弄过去算了。” 进屋后，点燃蜡烛，线香，把祖宗牌位放好，然后将各种东西归位，打扫干净后，才算完成。 金时和梅杏红休息了一会，上上下下看了下新家，吃了金尚做的早餐后，才准备返回。 “这里看着还行，现在偏僻了点，将来应该不差。” 附近的配套设施还不是太齐全，金时也是知道的，不过影响不是很大，住在这里的都不穷，家家户户有小车，十几分钟就能进入市中心。 难得早起，有些劳累的梅杏红微笑着说道： “有时间也可以回去住，房间一直给你收拾得妥妥帖帖。” “嗯！” 金尚满口答应，不住地点头， “隔得不是很远，随时联系，一会就到了。” 远城区现在还不发达，一般不会堵车，来去很方便。 (本章完) 202.第202章 发展带来的正向收益 第202章 发展带来的正向收益 趁着还不太热的时候，金时和梅杏红赶了回去。 金尚则打电话让张骞和骆洋两人过来帮忙调试了一下乐器音响设备，又体验了一下音乐室的效果，感觉还凑合，与专业的录音棚肯定不能比，但也强过随便弄点手持设备就开录的质量很多了。 接下来，金尚又试了下专线网络上网的体验，不得不说，和普通的拨号上网比起来，稳定性确实强了很多，速度也更快。 资费肯定也要高出很多，一般家庭是负担不起的。 电脑设备用调制解调器连接电话线上网，网速是有上限的，而且在打电话的时候，网络就断了。 初装费和月租费什么的，暂且不提，如今上网资费每个小时三到五块钱不等，相当昂贵了。 要知道，如今京城规模以上企业月平均工资才一千出头，估计明年都涨不到一千一，国内经济最不发达的省份，平均月薪才四百上下，东南沿海以及较为富裕的地区，大多也在七八百左右。 由此可知，现在的网费，对普通家庭来说，到底是多么沉重的负担。 辛辛苦苦忙碌一天，连所需的网费都赚不回来。 至于金尚特意给家里牵的专线，资费还要高很多。 当然，贵也有贵的道理，上网确实流畅了许多。 做到心中有数后，金尚也没在家里歇着，驱车来到公司，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进了办公室，没发现有什么要紧的事，将办公桌上积压的公文暂且放在一边，去食堂填饱肚子，然后才回到个人休息室，睡了个午觉，精神恢复后，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今夕文化的工作效率确实很高，每天需要金尚这个老板做决策的大小事务不少，要不是能力突出，精力旺盛，还真难以处理如此之多的公文。 以一名老板的标准来衡量，金尚虽然勤奋，但在公司庶务上的时间其实并不是特别多。 有“金手指”傍身，哪怕没有太多得力帮手，亲力亲为的时候很多，也能游刃有余地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个人能力，也要跟得上整体上升趋势，否则，老板也有可能成为最薄弱的一环。又或者，不得不将大权分给高管，间接削弱自身的影响力。』 离了金尚，今夕文化的运转不说瘫痪，效率也会降低好多，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老板在拖着整个公司在前进，能够切实分忧的“将帅之才”太少了。 一个多小时后，将昨天晚上到今天积累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金尚看着最后一份分析报告和申请，陷入了沉思。 有些拿捏不准的金尚，在今夕聊天上发了个消息，几分钟后，魏双萍敲门走了进来。 “金总，您找我？” “坐吧，有点事……” 让对方自己搬了个椅子在对面坐下，倒了一杯清茶，金尚才正色说道， “今夕商城的员工扩充计划，我看了，大抵上，没什么问题，只是……” “办公地点？” “对！” 很干脆地确认的金尚十分严肃地询问道， “目前公司总部，只是一栋九层小楼，建筑面积虽然不小，能容纳的人也是有限的，随着员工数量不断增加，装不下是迟早的事。” 除了几个相对边缘的业务，主营事务部门都需要极大的办公场地。 仅仅是《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两个实体制作发行部门，就占了两层楼。 《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两块业务，也不可能老是占用别人的工作间，迟早会被招回来，估计还得占用一层楼。 服务器和值班室，程序员办公也不能疏忽，得留下两层楼。 老板和高层事务部门暂居一层，金尚个人休息室和接待会客室也要单独开辟一层。 能留给今夕商城使用的，最多两层楼，现在看来，似乎够用，可一旦业务扩充起来，拆分融资，就得补充大量人手。 除此之外，还有今夕文库，线下作文和外语竞赛，版权运营，战略投资等一些非核心的业务部门，也要占用不少空间。 刚创业那会，金尚还觉得这栋九层小楼，将会是未来三年的公司总部，很长时间都不必更换办公地。 仅仅半年多的时间，现实就给了金尚一个教训。 总的来说，今夕文化大部分业务都是偏向于轻资产，员工不是特别多，但是摊子铺得太大，加起来，规模也不小了。 尤其是即将拆分运营的今夕商城，兼具各类电子商务模式和团购的复核模式，核心部门就小不了，加上仓储物流，订单配送，渠道建设，财务融资，风险管控和售后服务等绝对不可能少的板块，两层楼肯定是装不下的。 甚至，金尚都在考虑，给今夕商城安排一个新总部。 既然拆分，那就彻底一点。 不过，现在还在襁褓中的电子商务，离了金尚的管控，还是有点放心不下的，魏双萍能力虽然出色，到底没有超前眼光，意识不到这一行将来能够爆发出多大的能量。 “现在，挤一挤还能凑着着用，未来……还是得考虑找个更大的办公楼。” 现在的互联网并不发达，远程办公也还没有普及，一旦今夕商城不在眼皮子底下，对其管控就有可能存在问题。 而且，今夕商城的业务性质，就注定了它的总部，要么接近货源地，要么直接就建在最重要的仓储物流中心附近。 如果是一百多年前，大运河北端通州就是不二之选，兼顾漕运和海运之利，是再好不过的交通枢纽。 现如今嘛，脚下这边土地也还可以。 京西火车站是国内现代化程度最高，占地最广，最繁忙的火车站，是南北铁路运输线的重要节点之一。 在这附近开辟一个新的办公点也很不错，只是，现在合适吗？金尚迟疑了一会，有些犹疑不定。 现如今京城的地价还处在相对较低的位置，有钱的话，抄个底，肯定有得赚。 问题是，融资两亿多，是用来建立仓储配送中心的，一旦在京城本地建一个新总部，设想中的华中，华东和华南基地就没钱建了。 对一家科技创业公司来说，“创业未半，中道买楼”，不能说就一定错了，可要是因此而错过了发展的机遇，会亏得更多。 『麻烦了，原本以为两点五亿已经够用了，现在才发现，这才哪到哪？』 前世的几大电商巨头，起起落落，你争我夺，哪个不是烧了几百亿，连亏十几年，才最终熬出头的？ 烧钱不一定能烧出护城河，可要是不烧钱的话，连与别人同台竞技的机会都没有。 和魏双萍商量了一会，也没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金尚只好暂且将问题押后处理。 “先凑合着用，等位置不够了，再来调整。今年估计是没问题，明年就不好说了。” 做了决定，让魏双萍先处理好今夕商城的事务，和第三方评估对接，做好迎接投资人考察的准备，金尚本人则从抽屉去取出了大号京城地图，圈了几个大致的位置后，打电话问了下二舅梅应年，建一个总部园区，大概要投入多少钱，耗费多长时间。 十几分钟后，挂断电话的金尚的心情越发不好了。 『一切顺利，短则三年，长则五年，至少准备二十亿，视情况增加投入。这……压根不是我现在玩得起的。』 别看金尚持有的北船机电的股票市值有一亿好几千万，真要卖出去，打个对折，还了银行贷款，还要亏不少手续费和利息。 今夕商城成交额节节攀升，运营成本也水涨船高，能少亏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杂志发行倒是很赚钱，可将其投入到无底洞中，也有点舍不得。 连续几年时间的超大投入，今夕文化还支撑不起。 『先在京西远郊试着打听一下，有没有园区招商吧，对了……』 在远郊买别墅的时候，有个姓刘的干部，据说是附近某个园区的领导，还给过金尚名片，承诺今夕文化要是获得了高新企业的认定，就可以搬进去，享受各种政策优惠。 其中，最让金尚眼红的，就是人才落户政策提供的吸引力和税收优惠，如果有出口资质，补贴也不少。 今夕文化的总部，暂时没有搬离的必要，但是，麾下一大批子公司分公司，确实有必要给它们安排一个出路，不可能一直都窝在这个小楼里面。 『名片……我放哪了？』 从抽屉里面翻出名片夹，找了好几分钟，才将刘主任的联系方式找到。 『幸好没丢掉。』 当初组团买房的时候，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也还聊得不错，如果真能将今夕商城搬过去，也是好事。 总部不总部什么的，不用太在意，即便真入驻了，能不能长久留下，还要看情况。今夕商城要是能顺利发展起来，至少需要一个能同时容纳五万人以上的办公区和仓储物流配送区，这到底是不是符合科技园区的标准，还在两可之间。 『这是一条退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不过，迟早要建，还不如现在就规划一下。』 对着大地图，金尚回忆了一下，前世京东总部的位置，大致就在凉水河和通惠河灌渠交界处，离通明湖不远的地方，基本位于亦庄科技园的范围，五环外，靠近南六环的地方。 要说远，离足球公园是真的有点距离。 『可以布个重要的节点，但是，总部还是要放在京西，不仅是因为这里离得近，本区企业，人脉和关系深厚，换个地方，可就没有这样的条件了。』 攻关的重点，还是要在丰台科技园，趁着园区初建，招商不顺的时候，划一块地，建今夕商城的总部。 当然了，要打动园区管理者，今夕商城的体量和知名度不能弱，第一轮融资顺利的话，估值二十五亿的高科技公司，还是很唬人的。 至于它是不是“虚胖”，有几分“干货”，那是后一步的事。 —— 处暑过后，京城的天气明显没那么酷热了，一阵秋雨一阵凉，北方的冷风吹拂，白天还好，早晚的单衣已经不足以抵御从天而降的寒意了。 在这个暑假即将结束的周末，今夕文化以《京西都市报》为载体举办的外语朗诵，作文书写等评比进入尾声，第一期的总决赛在足球俱乐部室内训练场举办，三十几名中小学生和近百名家长参加，还有近两百人的围观群众和十几名受邀而来的记者。 简单的现场采访后，一场还算有点特色的竞赛活动，就在激烈的竞争和现场颁奖中落下了帷幕。 前前后后三个多月时间，今夕文化投入了近五十万，在周边部分中小学中，办了这第一届比赛，多多少少在京西有了点声势。 下一届，争取让更多的中小学生参与，提高学校和教师群体对这一活动的认可度。 金尚不仅出席了，还给获奖学生颁奖，合影，并接受了采访。 忙碌了小半天，终于圆满落幕后，金尚才长舒了一口气。 『事关教育，孩子和未来，不可疏忽大意啊！』 如今，旗下草创的外语和写作培训班已经顺利面向附近的孩子们招收学员，从目前的运转和反馈情况来看，还算可以。 有金尚这个在年轻学生群体中还算有点影响力的名人坐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吸引力的。 正儿八经的持牌培训学校，一时半会还办不起来，先利用竞赛活动，积攒口碑，待学员们的成绩提升，让家长们看到实实在在的效果，才好进一步拓展业务范围。 给今夕培训班的发展情况做个定性也不好说清楚，只从今夕文化的线下生活板块中，团购优惠课程的热度，就能略知一二。 学生评价高的任课老师，即便不休息，课程也排到一个月之后了。 招收学员的事需要上心，合格培训教师的稀缺，更是火烧眉毛，随着培训班的名声渐渐响亮，在今夕聊天求职群里发招募外语和作文培训老师的频率越来越高，承诺薪水也是节节攀升，不少慕名而来的高职高专且有教职经验的年轻人在聊天群中咨询具体情况。 (本章完) 203.第203章 渠道的重要性 第203章 渠道的重要性 将聊天群当做社交群运营，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不是占据了先发优势，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能在目前的软硬件环境中，博得这一线生机，金尚已经很满意了。 竞赛颁奖结束后，帮忙筹备活动，邀请上上下下的参与者，招待贵宾的郑良知将琐事安排妥当后，在后台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金尚。 敲了敲门，提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金尚，郑良知才笑着说道： “活动挺成功、我还以为你要搞个大动作，卖一堆广告位收回成本，或者给自家产品增加曝光机会。” 睁开眼睛的金尚，一看是老熟人，提起的心也放下了。 “赚钱和打广告的机会很多，不必如此执着于榨干所有的价值，尤其是面对学生和家长的时候，一定要谨慎。”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脸颊，金尚提起了精神回应道， “我们公司的产品都有啥？小说、杂志、游戏、漫画、网站、聊天，这些……在家长看来，就是妨碍自家孩子好好学习，玩物丧志的坏东西，在这种场合打广告，会惹人反感，还不如增加一些有益于学习的非盈利活动，增加他们的信任……” “放长线，钓大鱼？” “也算吧，但没那么功利。” 实话实说的金尚起身，搬了个椅子，让郑良知在身边坐下， “作文在各学年的考试中，分值占了很大的比重，外语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就凭这两门课，办培训班就不可能亏损。倒是……政策层面的风险，需要格外注意。” “办学嘛，从古至今，都是一项投入很大，收益更大的生意，哪怕你不是在做社会层面的‘讲学’，只是针对应试的‘补习’，也是如此。” 教育的现实意义，除了提升全民素质，也是一次人才分层和分流，如果在培训行业占据了主导地位，就有可能从侧面影响整个社会面的晋升和选才。 在国内目前的文化背景下，读书的重要性被拔得很高，教人考试得高分的行业，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我知道，这一行做大了，影响力可能不会弱于电子商务。” 如今，金尚也学会了审视这个世界的各行各业。 以市场规模和盈利预期来评判高下，是有疏漏的。 整个即时通讯行业，能够撑起一家万亿市值的上市公司，而培训教育撑死了也就几百亿上千亿，至于文娱产业和体育健身，就更不能相提并论了。 行业地位，社会影响力，才是一个企业做大做强之后，最需要考虑的事。 切入教培行业，除了给前面没有路的本地报刊《京西都市报》找一条路，也有赚钱，顺便竖一块金字招牌，博一个好名声的心思。 能成自然最好，实在不行，或者拿捏不住，推出去融资上市，套现赚一波也是好事。 郑良知乐呵呵地抿了几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 “今天来，就是想看看你会怎么做。这两三个月，你的手段太过激烈，动作太大，我还怕你会犯了急功近利的毛病。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缓一缓，甚至是放弃，可不简单。你……做得不错。要是连还没做起来的‘牌子’都要急着变现，压榨好处，那格局也太低了。” 闻言的金尚嘿嘿一笑。 “不是我眼光长远，而是家里老父亲略有余财，我本人的公司也暂时不缺运营资金，有钱，所以有底气，能够大气一点。” 前世的小马连收费注册这种昏招都用过，差点将襁褓中的即时聊天软件给玩死，难道他看不出这么干，会极大影响活跃用户数量和积极性么？ 露出这么大的破绽，还不是因为没钱，运营压力太大，不得不急着将流量变现？ 被逼急了，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病急乱投医，真不是什么新鲜事。 前世的经验教训，金尚记在心里。 提前找一个稳定的资金来源，让金尚有对各路资本说“不”的底气，不轻易被拿捏，最大的好处，才有可能自己了。 现如今，网吧和报刊杂志，漫画发行，连锁书店等为金尚提供了稳定的现金流，如果将今夕商城推向资本市场，甩开这个越来越沉重的包袱，今夕文化在现有的框架下运营，甚至都能大幅盈利了。 和郑良知聊了会后，金尚才回到办公室，和公司高管讨论分析着一周运营数据，从趋势图中了解各个业务板块的情况，查漏补缺，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这周的例会中，有很多情报吸引了金尚的注意。 目前京城地界，最大的互联网运营实体——京城科技旗下的时空网吧即将在月底开业千台电脑，十几个大型网吧同步上线，着实是个大动作。 同样是几千万投入，和广播电台打广告视觉听觉轰炸不同，数千万的实体硬件摆在那，造成的冲击力更加明显。 一家在金尚看来，除了炒作和砸钱，一无是处的公司，这次居然瞎猫碰到死耗子，真挑了个还算有前途的行业下了重注，如果能控制好财务风险，再多撑个几年，应该不是问题。 不过，以那家公司的管理层的战略眼光，恐怕会急不可耐地尝试着从“从一个成功迈向另一个成功”，连锁网吧还没上线运营，就明里暗里说要自建电子商务平台，和今夕文化打擂台，简直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暂且不提技术问题，货源没有备好，线下渠道一无所有，地推没有团队，终端售后就是个幌子，就这水平，还想烧钱玩电子商务？ 怕不是遭受的毒打还是太少了吧！ 就连北地农协正在捣鼓的电商平台，金尚都觉得更有前途，至少他们有廉价且量大的货源，有不那么稳固可靠的销售渠道，有地方政策大力支持，有大量加盟农场主“输血”支援。 只要能找到一个正确的切入点，干几年b2b模式电商，能做就做，做不起来趁着风口加价卖掉，大概率不会亏。 京城科技有什么？ 如果一直失败还好，能够认清自己，博一个“互联网先驱”的美名，悄无声息地消失才是最好的结果，可要是真的做成了一件事，胆子变得更大，恐怕会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庸人失败不要紧，误打误撞的成功，更加可怕。它会扭曲人们的自我认知，进而干出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就比如现在，见今夕文化干得风生水起，就想要继续来“借鉴”一波。 『这样……也好，等京城科技支撑不住，分崩离析的时候，就可以顺势将它肢解后分而食之，足球俱乐部和物业让二舅梅应年拿走，今夕文化吞下网吧和技术团队就好。』 相比之下，另一个不断试着和今夕文化“贴身肉搏”，展开正面竞争的公司——文华在线，反而更加让金尚忧虑。 自从这家“抄袭”了北方联合在线，办了自己的门户网站的公司，搞游戏对战平台，被今夕文化碾压后，居然没有放弃，而是砸钱死撑着，让其一直苟延残喘下来了。 有钱，血厚，不要脸，知道如何“抄袭”不会被界定为侵权，尺度把握得极佳。其老板眼光和能力如何暂且不得而知，但是技术能力不弱，资金雄厚是可以肯定的，这么一个强敌，还盯上了今夕文化，时刻想着“模仿”一二，让金尚都不由得有一股芒刺在背的感觉。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文华在线还没有切入即时通讯领域的迹象，但是，准备深耕电子游戏领域的想法，越来越明显了。 这将是一个未来的劲敌，但是，市场容量上升很快，容得下两家公司在里面刨食。 『有竞争，但不是生死大敌，风险总体可控。』 独霸市场是不可取的，也做不到，除了即时通讯，只要不在这一行抢饭碗，那就还能和平共处。 除此之外，线下生活板块的市场调查员提交了一份十分耐人寻味的报告。 有一些合法不合法的小商贩，在隐蔽的居民楼里，建了一些几台十几台电脑的电脑室，它们以能上网的噱头，吸引年轻的学生和不太懂的青年人进去玩，实际上就是提供一些局域网对战游戏。 说是网吧，其实就是游戏厅，和非法运营的盗版录像厅是一回事。 正是这些不守规矩的经营者，让网吧原本没什么不妥的名声，受到了冲击。 『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同时，这也提醒了金尚，联网电脑的增加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基于局域网模式下，能够玩诸多新潮游戏的无证“网吧”正在四处蔓延。 国内电脑保有量，比想象中的多一点，就是网络建设还没到完全普及的地步，一旦基础运营商有了大动作，就能在短时间内，让国内网民呈现爆发式的增长。 这是机遇，也是风险。 如果能凭借今夕文化的市场占有率优势，迅速将网民变成今夕聊天的用户，就会无往而不利，可是，一旦有不妥，就会有不可测的危机。 比如，基础运营商提前下场，做聊天软件，和今夕文化展开竞争。 京城电信想要做个公益性质的黄页，从事这一行的孙大器，如临大敌。 最后的选择，也就是套现离场。 将备忘录从前到后翻了个遍，还没有发现基础运营商想要插手的迹象，金尚才松一口气。 不过，另外几份回执，也让金尚头疼不已。 “几家大型电脑整机和操作系统厂家，都拒绝了搭载我们公司软件的合作邀约？” 连个“婉拒”的词汇都没有，说明这些占据的“食物链”上端位置的软硬件厂家，压根没有将今夕文化放在眼里。 恐怕在他们看来，什么今夕聊天，今夕商城，只要他们发力，随时可以赶尽杀绝的杂鱼。 轻视，意味着不会遭遇泰山压顶般的“降维打击”，可过分轻视，也就意味着对等合作的希望断绝了。 “安装渠道啊！未来网络用户数的增长大头在哪里？” 做着总结汇报的尹飞扬，用肯定的答复，击碎了金尚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之心，不由得喃喃自语。 答案是什么，金尚老早就心知肚明。 除了网吧，再无其它。 还有一个聊胜于无的有益补充，就是能够玩游戏，也能定制预装聊天软件的venus游戏主机。 如何让大大小小的网吧都装上今夕文化的应用软件，很大程度上，要靠得力的地推，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去攻坚。 可这么干，人力物力投入太大了。 不管是今夕聊天，还是以后将要持续投入的网络游戏，都需要网吧这个实体经营场所，在个人电脑走进千家万户之前，替条件不够，无法肆意上网的用户找到稳定的上网渠道。 “网吧，要适度铺开，不求大而全，在高端网咖领域，要占据主流地位，同时，用间接手段，控制其它大大小小的网吧为己用。” 金尚如是分析着，与会的员工也纷纷点头认同。 今夕文化的网吧，只要树立一个标杆，让广大网民认可的互联网潮流与时尚的最前沿。 同时可以通过诸如“网吧管理系统”，统一支付渠道和渠道投放入口。 要是能顺势将第三方支付加入到无力控制风险，又需要精简一线管理人员的大型网吧中去，让第三方支付找到一个线下应用场景，那就太完美了。 自己钱搞，肯定是不行的，想要推行下去，得想一点特殊的办法。 比如，加盟。 瞬间，金尚意识到了，这么做，还真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可能。 『it技术，互联网共享，赋能。』 即便是没什么门槛的网吧，有的人大赚，有的小赚，甚至有的亏惨了。 如何最大限度规避风险，稳妥地将网吧开起来，尽快盈利，这是每个有志于在这一行掘金的老板必须考虑的。 今夕文化是这一行的老大哥，完全可以去干上门送温暖的活。 『甚至，可以试着组建一个网吧联盟，掌握互联网应用软件的人工发布通道。』 (本章完) 204.第204章 宣传攻势不能停 第204章 宣传攻势不能停 撇去高大上的金融玩法割韭菜，互联网行业真正能赚大钱的，其实并不多。 再过两年，等基础服务商整合完毕，用捆绑策略，搞短信增值之类业务来赚一波快钱，长期盈利，还是得靠电子游戏。 更加“硬核”的搜索引擎，大数据，人工智能之类的，不提也罢。 电子商务才刚刚踏上漫漫烧钱长路，十年内能看到回头钱就谢天谢地了。 如果想要靠电子游戏填平像海一样深的资金窟窿，发行渠道就必须掌握一部分。 『至少，绝对不能完全受制于人。』 前世大红大紫，造就了一代首富的网络游戏《热血传奇》，后人评说的时候，只看到了陈老板借时代风口一飞冲天，却少有人关注到，他在线下推广渠道上巨大的投入。 成功，没有侥幸可言。 即便后来制作更加精良，玩法更加多样的《天堂》、《奇迹》等网络游戏发行后，依然动摇不了粗制滥造，bug多如牛毛，外挂满天飞的《热血传奇》的统治地位，真以为它只是占据了先发优势，卖情怀取得了成功？ 在各大城市主流网吧，大大小小的电脑室，占据统治地位的宣传攻势和发行渠道，下游服务商的深度绑定，才是长盛不衰的基石。 上到在线充值系统，下到地方点卡发行商，深挖网管和装备交易市场潜力，这每一样，都不是后来所谓的“高质量跟风者”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要开发出好游戏，就能在未来的电子游戏市场吃到最大的蛋糕？ 天真！ 即将迎来十多年红利期的网吧市场，肯定要插一手，即便不自己做，也要占据一定的话语权。 至于其它…… 家庭游戏主机venus再次浮上了金尚的心头。 『它……能够成为pc网游市场重要的补充么？』 专用的游戏主机，经过特殊调试和定制后，价值两千上下的产品，基本能带得动价格六千左右的pc网游。 问题的关键在于，能否借用venus主机，吸引更多电子游戏爱好者成为今夕文化产品的用户。 甚至…… 『游戏一体机，甚至……上网游戏本……』 这是个大战略，而且是个投入巨大，成功了收获极大，失败了也会元气大伤的冒险之举。 从“金扫帚”的反馈来看，也有点让人看不懂。 似乎是条件不具备，变数太多，连“金手指”都有拿捏不准的时候？ 全平台支持网络游戏大作，这个年代，真的玩得转吗？ 一直停留在策划方案的《生化危机》（魔改）和《街头霸王》（换皮），再加上已经发行了的简版《格斗之王1995》，预期升级扩充的《格斗之王1996》，似乎可以试试游戏玩家对跨平台联机对战的接受程度。 『或者，还可以加上《街机三国志》和《三国无双》，都是游戏主机、街机和pc均成功的典范。』 前世那么多耳熟能详的名作，全都由自己开发，不现实，今夕文化的技术力量还没有强大到这个地步。 先提供一些思路、玩法、梗概和脚本，让策划和产品经理完善，再发给技术部门开发，要是能手不够，外包给北船机电的游戏制作部门，或者请“外援”协助也行。 将这件事大致想清楚后，金尚又琢磨了一下，该如何在北船机电的董事会上，说服大家将venus主机和游戏开发设为战略方向之一，没什么疏漏后，才将注意力放到即将发布正式版本的今夕聊天以及一众搭配应用上。 尤其是最重要的补充之一——今夕音乐。 这是继今夕游戏平台后，和今夕聊天深度捆绑的第二个应用程序，在金尚心目中的地位，比明面上的“排头兵”——今夕旋风下载器还要高。 办公商务为表，娱乐休闲为里，这是今夕文化坚定不移的核心战略。 坚持科技与文化两条腿走路不动摇，是公司未来能够保持竞争力的关键。 优秀的产品和出色的内容是手段，用户才是核心竞争力。只要网友不抛弃今夕文化，不论遭遇多少次沉重打击，金尚都有把握能够东山再起。 要是被网友抛弃，那就全完了。 点开今夕聊天上的听歌按钮，今夕音乐自动打开，按下播放键，动听的旋律从头戴式耳机中传了出来。 音质……一般。 以金尚半职业化的素养来评价，听个响，似乎有点贬低，高音频部分，失真确实有点严重，但……对业余爱好者来说，也可以接受。 流畅度……尚可。 初版软件体量不大，加载的本地歌曲不多，或者在没有联网同步的情况下，卡顿极少。 纠错……无法判断。 软件产生bug导致卡死的情况，暂时没有发现，也就无法评判软件的稳定性到底有多高。 听了将近二十几分钟，切换了好几种播放模式，没有发现太大问题，金尚才取下耳机，长舒了一口气。 勉强……还行吧。 仓促上线的软件，不能指望太多。 『航母就位了，配套的驱逐舰、巡洋舰、补给船、侦查舰、护卫舰等，也要尽快完备，形成战斗群、今夕聊天是航母，那今夕音乐，算是……主力驱逐舰之一吧。』 这玩意没什么核心科技，真正的竞争力，在音乐版权和运营上，极度依赖重资本保驾护航，后期甚至还要注意培养自己的创作人和歌星。 不能指望今夕音乐赚大钱，甚至，在竞争对手众多，难以突出重围的时候，还要主动补贴烧钱维持强势地位。 但……没有它绝对不行。 金尚脑海中，来自前世的一大堆优质音乐歌曲，如何最大限度地变现并榨取价值，就指望今夕音乐了。 金尚、小马扎乐队、戴义琴，甚至包括震点乐队在内，一辈子能发行的歌曲加起来，撑死了也就几百首。 即便大家月月发专辑，估计到死都难以将“存货”用完。 浪费肯定是不能浪费的，质量上乘的，自己唱自己发，差一筹的，找合作伙伴运作，更差的，直接卖掉，保留一些用得着的版权就够了。 巨大的独家音乐版权库，是今夕音乐不可动摇的擎天之柱。 就在金尚草拟最后的整改意见，预备将一众软件完善后，和正式版今夕聊天，一起在九月一号同步公开发行的时候，开了陌生号码拦截功能的手机响了。 “白名单号码？这个时候……”不是办公室座机，而是私人手机，估计是熟人。 果然，是计算机学院的黄坤宇主任打过来的。 几分钟后，挂断电话的金尚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 “果真批准了。” 作为长期合作的伙伴，今夕文化和计算机学院的交流越发频繁，信任度也直线上升。 对于公司提出的联合开发对等式网络（p2p）技术的申请，经由殷牧野介绍，张有龄教授和黄坤宇教授推荐，直接呈上了部委重点科研项目清单。 合作协议很复杂，简单点说，商业权属归于出资的今夕文化，后续研究和开发，免费授予合作方计算机学院，公司保有优先买断权。 对学校来说，好处多多，基本一分钱不出，可以借此开数个课题，拿了今夕文化的资助，还可以向上面申请补贴。 虽然商业版权被今夕文化拿走了，可后续成果，也有变现渠道，怎么都不会亏就是了。 说是联合开发，其实就是学院的教授和一众高材生们带着今夕文化的程序员们一起玩。 如论实用经验，公司旗下的技术员，已经很丰富了，就是基础理论知识不够扎实，想要跨入更高层面，很有难度。 联合开发，就是很好的学习和提高的机会，必须得抓住。 —— 经过专业人士的精心剪辑，戴义琴演唱会的竞选光盘顺利发行。 从周五晚上八点到周日下午四点，一个周末的时间，接近四百万的销售量，把南家兄弟给乐坏了。 “要不是捧人效果不如拍电影，我都想把影视剧部门给拆了，集中精力去做音乐了。” 私人庆功宴上，南大龙兴奋地说着。 扣除宣发成本，发行光盘的净收益，不比开演唱会低了。 确实值得兴奋。 南大彪没好气地拍了拍弟弟的后脑勺。 “说什么鬼话，你去做音乐，你能做个什么？” “我都三十多了，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南大龙再不正经，对大哥南大彪是真服气的。 “别说三十多，三百多也是我弟弟，做错事，说错话，照揍不误。” 南大彪横了一眼，将南大龙的不满给堵了回去， “你当是个人就能这么赚？没有小戴的人气，缺了阿尚的创作，就你……顶个屁用？在这一行混，当真是没道理，才华这种东西，虚无缥缈，但它是真实不虚的，不服不行。就像小戴那帅得没朋友的颜值，往那一戳，小姑娘，小媳妇，大妹子，基本就走不动道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戴义琴矜持地笑了笑， “靠脸……确实可以吃饱饭，但……只有这个，也没多大前途。” 这句话，倒是在理。 在场诸人不由自主地点头认同。 似乎想起了什么，南大彪对金尚笑着调侃道： “你前两天骂得可真带劲，那些自诩为艺术家的老不羞，我老早就看不顺眼了，自己玩得，还见不得别人大红大紫。” “电影票房的盘子就这么大，《大时代》吃了这么大一块，别人就要少吃很多，眼红是肯定的。不过……” 金尚不屑地撇了撇嘴， “打嘴仗，他们找错了人。我可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拿捏的圈内人，别人受得了他们的逼逼叨叨，我可懒得惯着他们。” “那你也说得太狠了，什么‘全部主创的高考成绩都没我高，哪有资格在我面前张口艺术，闭口文化’，简直将他们的底都揭了。” “本来就是。” 就好比被《大时代》碾压得泡都没冒几个的某“艺术大作”，海报上列了七个主创，四个没参加高考，剩下三个的高考成绩凑不齐五百分，甭管他们在圈内如何吆五喝六，实打实的分数，还不够有说服力？ 国人就信这个！ “而且，说实在的，我觉得去捧场的影迷，绝大部分比他们学历高。虽说学历和学问不完全等同，更不能说明道德高下和文化水平，但也能从侧面证明很多事了。” 这年头，但凡能考个大专，也不会有人想不开去读什么艺术类培训学校，除非，家中长辈在这一行混得不错，能给自家子侄铺路，否则，找关系进厂打螺丝，都比学什么不务正业的唱歌跳舞，弹琴打鼓要强得多。 文娱圈子，没有资源，没人带，基本没有出头的可能。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条件下，那些人里冒出一个“真”学霸的可能性有多大，反而是“学渣”很多，而且远比想象中的要“渣”。 “你呀，跟他们比考试，实在是太过分了。” “诗词歌赋，吟诗作对，他们也不是对手啊。” 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想法，金尚漫不经心地耸耸肩， “你看，吵一吵，还有好处，电影票房，不是都涨了？关注度起来了，皆大欢喜，他们还得谢谢咱呢。对了《大时代》票房多少了？” “四千五百万，不过，潜力差不多耗尽，这两天就下画了。” “还不错。” 金尚合计了一下，也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第一次，自己砸钱拍电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下次就得拿投资人的钱来给咱们捧人了。” 常棣文化和南家兄弟两个公司，一个是负责找钱组局拍电影影视剧公司，一个负责捧人的经纪公司，两者各有侧重点，互相扶持，彼此依存。 “我托美影厂的关系，找到了京视传媒，也就是原来的电视剧制作中心，准备拍一部低成本都市情景剧，主要是为自家产品和合作商定制的广告片，大彪叔麾下那些俊男美女练习生，叫过来捧场。火了也能捧人，不火也能混个脸熟。” “情景剧？” “家庭伦理，青春恋爱喜剧吧。” 金尚不确定地说着。 资金不足，演员未定，剧本暂无，只是确定了个初步意向，但也不算是瞎忽悠吧。 (本章完) 205.第205章 抛砖引玉 第205章 抛砖引玉 让麾下那些能力不太够，干不了“大事”的新人找点事做，顺便混个脸熟，也是好事，南家兄弟没有拒绝的道理。 “导演找好了？” “还没，不过，我准备找新人。” “新人拿捏得稳吗？别搞砸了。” 南大彪的担心，金尚也想过，不过这不是大问题。 “新人导演胆子小，底气不足，不敢瞎折腾。老老实实按照剧本拍就完了，又不是什么的艺术大片，博眼球和曝光度的情景剧而已，多找几个赞助商，未拍先回本，不火也无妨，火了是意外之喜。” 南大龙剥了个柑橘，掰开，塞了一瓣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你就没想过自己把控一下？咱们几个里面，就你眼光最好，还指望着能再造一代经典咧？” “好好说话。” 南大彪横了轻佻的弟弟一眼，对金尚说道： “小彪的话，虽然太过功利，倒也有几分道理。这个圈子是追逐成功，而且特别疯狂的领域，因为没什么硬标准，偶然因素太多，所以，都有点迷信。即便不亏钱，项目失败，也会打击投资人的积极性……” “我懂。” 金尚很直白地解释道， “除了直接主导的重要项目，其它的，我准备交给其他人去做，自己只当个防范重大风险的保险闸。” “为什么？忙？” 苦笑着摇摇头，金尚回答道： “不接地气啊，大彪叔。我这样的出身，搁在古代，算是寒门，家道中落的贵族子弟。可咱们的产品，大部分受众，是连顶立门楣都做不到的黔首。以前公司新开张，我还经常客串地推和快递员，体会一下基层员工的工作生活，就怕站得太高，看不到他们真实的模样了。” 这辈子，金尚的出身不算顶尖，起码也是中上之选。 前世家境一般，倒也算是在民间摸爬滚打过，可两世为人，文化背景和实际情况，到底有较大不同。 “心里虚得很！我只能从社会层面，心理层面和传播学领域，判断出一些显而易见的‘大雷’，时下的老百姓到底喜欢什么，追捧什么，我这些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合乎口味，只有天知道了。” 别说两个世界的巨大差异，哪怕是隔个一两年，情况都大不相同。 许多大红大紫的老电影和歌曲，刚发行的时候不温不火，甚至是巨亏，可数年过后，被追捧为一代经典的，也不在少数。 前世那么多经过时间检验的作品，质量肯定不差，可能不能被此世老百姓接受，平日大包大揽，显得自信从容的金尚，其实并非那么有把握。 听闻解释的南大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我倒是忘了，你也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纨绔子弟。” “我很怕自己真的变成那种高高在上，满脑子只剩下‘何不食肉糜’的蠢货。” 金尚很认真地解释道， “高考之前，我在电视节目上，批驳吕辽的话，对我其实也适用。咱们是‘放羊的’，口口声声说了解‘砍柴的’疾苦，装作一副同理心爆棚的样子，实在是太傲慢了。不管是我的今夕文化，还是常棣文化，都需要时不时补充一些新鲜血液，否则……” 话没完全说出口，但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在座的，如今都差不多是俯视众生的“人上人”，即便以前也有过苦日子，现在和基层，也是脱节的。 刻舟求剑，不仅是一句成语，一个故事，一篇寓言，它时时刻刻都鞭策着金尚，不要以为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就真的坐稳了年轻人意见领袖的位置。 太过频繁地干涉影视剧创作人的活，反而是帮倒忙。 如果不是脑海中拥有大量前世的经验教训的记忆，什么才子佳人的天才人设，压根玩不转。 具体事务，金尚提出要求，划定界限，设下目标，让人完成就行了。 更多时候，金尚行使的是否决权，从下属的一系列建议中，挑出最合理的那一个。 『借助“金手指”的力量，充分发挥团队的作用，最大限度避免因为偏见，一意孤行导致恶劣的后果。这么做，也能减轻我本人的压力，免得陷入越忙越乱，越乱越忙的恶性循环中去。』 和表舅梅应年搭上线后，金尚最大的收获，不是找到一个坚实的盟友，而是从他身上学到了，如何当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而不是被“老板”的身份所累。 企业是创业者实现理想和抱负的工具，而不是受其裹挟与拖累的奴隶。 众人又聊了一会影视行业的现状，也是唏嘘不已。 如今国内的影视剧制作市场，并没有完全放开，发行渠道也还存在一些没有界定清楚的灰色地带。 民营企业原则上是不能拍摄电影和电视剧，也不能经营电影院和录像厅的。 现如今市面上的非公放映机构，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打擦边球的产物。 南家兄弟要不是有个好出身，找了个几个后台背书，可以蹭一蹭资质，也开不了影视公司。 这一世和上一世的很多政策的放开，其实都有赖于一件国际大事的推动，那就是世界贸易组织的成立运营，以及申请加入的谈判和承诺。 比如，双休日，民营影视院线，股份制银行等等。 金尚大学本科毕业那一年，还执行的是五天半休息制度，周一到周五工作日，周六上午要上班上学，每周休息一天半。 甚至有的地区，还实行“大小月”工作制，也就是每周休息一天，隔月月底加一天探亲假。 当后来人口口声声叫嚷着“与世界接轨”的时候，其实已经将以前是什么样给忘得差不多了。 截止到目前为止，国内的民营影视娱乐公司，和常棣文化都差不多，说是要发放正规牌照，一直没有成行，但是有门路的关系户抢跑，上面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等着政策落地“转正”了。 “阿尚，你给我透过底，那个什么3d放映技术，是不是真的会成为主流？和那些四处伸来‘要饭’的手‘打太极’，我倒是应付得过来，可是，院线升级改造，的钱海了去了。如今，四十多家大大小小的影院，已经可以组建全国排名前十的民营院线了。” 原本只有二十几家小型影院，边升级边改造的同时，陆陆续续并购了十几家高档小区附近的电影院，主打小而美的亲民路线，和社区影剧院差不多，船小好调头，灵活方便，深受居民喜爱。 有钱了，那些老旧残破的影院肯定要重新翻新，引进设备，尤其是数字化播放器，以及3d设备的购置，影厅改造，投入极大。 “大彪叔，你信我的，准没错。3d影厅绝对不会亏，特效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快了，视觉大片时代就要来了，2d摄影放映技术不会被淘汰，但3d影厅一定不能少，否则，拉不开和传统影院的差距，会有麻烦的。快一步，步步快，看准了，投入就不要吝啬了。” “好，我投了。” 南大彪咬咬牙，做了决定。 升级改造是必须了，一步到位，建成现代化数字院线，与世界主流接轨，将来好处多多。 电影票这么贵，凭什么让观众买票进场？至于细节如何处理，金尚就不过问了。 稍后，金尚问起了戴义琴《三国演义》的选角拍摄情况。 “最快十月中旬开机，赵云的戏份比较多，而且比较分散……” “需要长时间待在剧组？那就很耽误事了。” 戴义琴闻言笑着回应道： “不会，我跟导演商量好了，集中拍摄……” “巨星待遇啊。” “我本人肯定是没这个能耐的，小金的面子还是很管用的，另外，体育频道那边，也帮忙说了几句好话。《来吧冠军》目前拍了三期，第一期试播后，反响还行，那边也时不时催促。” “明白了。” 都是公家任务，彼此都要给面子，能互相协调，就尽量配合。 体育频道的改版升级也是一件大事，精心准备的特色综艺《来吧冠军》，了大价钱请戴义琴来常驻主持，就是为了借助他的影响力，迅速提升收视率，如果将时间浪费在剧组，那可就麻烦了。 金尚琢磨了一会，后点头认可了现在的安排。 “戴大哥现在也是公司股东了，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对了，下半年的专辑发行，来得及吧？” “比较顺利，目前还在收歌，备选不少，质量都还不错，但有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精品，还得仔细看看。如果实在拿不出手，还得小金出手帮忙。” “这个好说。” 金尚满口答应。 互相成就的事，赚钱之余，里外都能兼顾，何乐而不为？ 脑海里那么多前世经典作品，大部分自己都唱不来，也不适合梅逢春，与其卖给不认识的人，还不如便宜了戴义琴。 “骆老哥没来，回老家了？” “衣锦还乡嘛。” 南大彪接话道， “在京城混了七八年，好不容易出了点名，回去见见家乡父老也好。” 因为金尚的存在，直接间接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总的来说，是好事。 “说起专辑，我想起来了，咱们小马扎乐队第一张专辑《这里有瓜吃，不来尝一尝吗？》九月一号发行，还有不到五天，准备好了没？” 一直和桌子上的零食“较劲”的梅逢春，总算是听到金尚说起这个事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都忘了。” “怎么会？就是太忙，顾过来。” 这种敷衍的话，梅逢春可不信，撇了撇嘴后回应道： “这几天我一直在弄专辑mv，累得够呛，你这个队长居然当了甩手掌柜。” “能者多劳嘛。” “还有，你这个破名字，又臭又长，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本来就是一张大杂烩，将咱们两人以前发的单曲组合起来，再加几首新曲子就了事的作品，名字什么的，就这样吧。” 满不在乎的金尚耸耸肩，对梅逢春说到， “这张专辑发行后，你练一练英语，下半年，咱们联手发一张全英语专辑，名字就叫《哥哥姐姐教你学英语》，下半年第二期‘今夕挑战杯’英语诗朗诵竞赛上，可以借其宣传推广。” 各科目竞赛，不可能只举办一届，原本金尚打算一个季度办一次，结果赵主编和王主编都反对，忙不过来是一方面，太过频繁，会伤害品牌价值，太过“廉价”的竞赛，优胜奖杯的吸引力会极大降低。 商议过后，各退一步，暂定半年举办一次，一年两届。 “英语专辑？” “怎么……口语不好？” “倒不是不行，选修里面就有这一项，实际效果嘛，还不得而知。” “我懂我懂。” 金尚十分理解地摆摆手，尽力而为，先练练，反正这一张《哥哥姐姐教你学英语》和上一张专辑《这里有瓜吃，不来尝一尝吗？》的侧重点不一样。 不同语种唱歌，有很大的区别，“闹太套”的笑话，很多人都知道，严格来讲，问题并不是很严重，外国人唱英文歌，有这种失误也很正常，jackie chan的英语口音就重得让人不忍直视，电影原声中就很明显了，唱歌的时候更是让人直皱眉，如果听过他唱的那一首《rolling in the deep》，大概就能明白，“成式英语”到底有多么坑了。 当然了，这是以专业标准来评价，对外国业余歌手来说，不管是“闹太套”还是“成式英语”，都是小节，总体而言，两者都还是在水准之上的，比绝大部分玩票的水平高多了。 以“学英语”这个标准来衡量，那就要努力做到尽善尽美。 “音乐词曲方面的事，我这边的今夕音乐播放器和正版网站即将上线，我给你们几个内部账号，登录后，可以看我在后台内置的创作，有完整小样，也有未填词的原曲，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合作标准已经注明，看上了就直接和公司版权运营部门联系。至于真正的传世经典，面谈……” 说着的金尚拍了拍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大家也明白，那里有金尚“呕心沥血”的杰作。 戴义琴对此最感兴趣，不由得追问道： “我可以介绍给朋友吗？” “当然，咱们就这几个拿得出手的，一辈子能发几张专辑，唱几首歌？总不能将这些我觉得质量略逊一筹，但也不是那么差的作品就此埋没不见天日。另外……”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说道， “要是有不错的作品，也可以上传词曲，撮合寻找唱作人，在播放器上试推广，如果质量真的过硬，我们也可以帮忙签约出道，运营推广，商务分成等……” (本章完) 206.第206章 体验 第206章 体验 金尚设想中的合作方式，确实比较省时省力。 具体的“创作”和版权运营，金尚并不想太多时间在上面。 每次发专辑邀约，就要去帮忙编曲，研究唱法和宣传方式，效率太低了。 借助今夕音乐这个平台，金尚想要做更多的事，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先将条理捋顺，接下来就好办了。 说起英文专辑的事，以及业内流传的各种笑话，南大彪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对金尚问道： “阿尚，你对方言歌曲创作，有把握吗？” “方言……粤语？” “朝鲜语，日语之类的，但主要以粤语为主吧……” 南大彪正色说道， “人多，且相对封闭，不重视不行啊。” 北方官话，使用的范围最广，但还真未必是人最多的，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东亚文化圈中，使用粤语的人数，如果加上遍布全球的海外人士，可能比使用北方官话的还要多。 南方与北方巨大的差异和隔阂，一般人可能也就停留在豆浆是甜的还是咸的，南方湿冷北方有暖气之类的，但真的只是局限于此吗？ 前世金尚刚上大学第一年，认识了几个来自两广的同学，口音很重。 据他们所说，当地电视台虽然以普通话频道为主，但本地人依然喜欢看粤语频道，广播电台也是方言更受欢迎。 因为经济发达，有钱人多，很多家庭都架设了卫星天线，收看凤凰卫视，tvb甚至海峡对面的电视台。 最让金尚感到惊讶，甚至是惊悚的，就是他们居然不知道“春晚”为何物，都已经播出好多年了，身边人几乎没有在大年三十阖家看“春晚”的习俗。 这一世的近代史有很大不同，经济和文化上的割裂没那么严重，但是依然有隔阂。 全国有将近百分之十六的人说粤语，全世界加起来，两亿人上下，这是多么大的市场啊。 “不管是影视圈还是音乐圈，真正在粤语区占据头部位置的，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最近几年，一个打入其中的都没有。小戴虽然在南方也很有人气，但也是以‘颜粉’居多，影视作品和流行歌曲，并没有彻底压制当地明星。” 南大彪一边解释着，一边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投其所好，发一两首粤语歌，加强小戴在南方的影响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好办呐！” 金尚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整个国家民族的经济文化，呈现出南移的趋势。在隋唐之前，还是以“东西对峙”为主，两宋过后，就变成了“南北之争”。 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个人力量，甚至个一小撮势力的螳臂当车，在煌煌大势面前，不堪一击。 所以严格说来，南部方言更接近古汉语，北部方言更加“与时俱进”，融合程度较深，变化较大。 至于各种音律音阶声调方面的对比，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反应在流行歌坛的现实就是，变调比较少的粤语歌，确实听起来更加好听一点，北方官话唱歌，相对要更有顿挫感。 粤语歌唱起来很“顺”，即便不知道曲调，用方言读一遍，大致就能哼哼起来的，而北方官话歌曲就不行，原因就是上面提到的分别。 甚至，同一首歌，都要做粤语版和国语版两种，因为用原词的话，实在没法唱。 与此类似的，就是受南方“吴音”影响较深的日语，当地歌曲翻唱成粤语歌，似乎也还过得去，可要是填国语词，怎么唱怎么别扭，不做大幅改动，极难适配。 除了词曲作者的水平高下有别，发音不同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南家兄弟的问题，也就是随口一说，金尚是北方人，即便懂一点粤语，也难以填下“原汁原味”的歌词。 “大彪叔，不是我不敢大包大揽，而是实在有些为难。这样吧，我有空试一试，你帮我介绍一两个粤语填词人，有不明白的，我好咨询。” “尽力而为，不强求。” 南大彪不抱希望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真不是金尚推脱，而是有些苦衷。 记忆里来自前世的经典粤语歌不少，拿出来也不要紧，问题在于，文化背景不一样，没法通用。 就好比《下一站天后》这首歌，很多穿越小说里面，都喜欢拿它来当文抄对象，可是，真的很难“搬运”啊。 让金尚感到棘手的地方在于，《下一站天后》这首歌，是一系列“地名”串联起来的故事，比如“大丸百货商场”，“天后站”，“百德新街”等等，几百年沧海桑田，在南方各大城市找个遍，也无法将这些都凑在一起。 真要是原封不动地“文抄”过来，怕不是要被人戳破“年轻才子”的画皮了。 前世今生，数百年的落差，沧海桑田，地名不同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很多很多一不注意，就会踩中的大坑。 比如《光辉岁月》这首歌，是为曼德拉所作，而这一世，到目前为止，一个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黑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诺贝尔和平奖，那么，“黑色肌肤给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这句词该怎么解释？ 怕不是要翻车！ 作曲无所谓，反正不那么直观，也没有具体的含义，可填词不一样，尤其还是相当陌生的粤语方言填词，被人拿着放大镜检查是必然的，一个不慎，就容易被抓住马脚。 方言填词，改词，一定要慎重，咨询专业人士，否则，后果难料。 好在金尚的学习能力不错，有“金手指”傍身，点时间，在原词的基础上，改一个似是而非的“本地”版本，应该不难。 实在不行，直接出一个曲子，交给别人去填好了，只要将版权抓在手里，分享给别人一小部分好处也无妨。 小范围的庆功宴，也就是相熟的几人吃吃喝喝聊聊天，关于未来的计划和打算，畅所欲言一番，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 金尚喝了点小酒，人还挺精神，自己打车回家。 李萱结束和同学的小聚后，早就回家歇着了，准备了一点小吃，让金尚一边吃，一边喝点热茶，放松一下。 “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 “考试过了两门，明年努力一把，争取将注册会计师的证拿到手。”“明年？你……加油。” 论学习能力，李萱已经很强了，能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兼顾个人私事和考试复习，并取得还算不错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不能因为和金尚差距有点大就否认她的能力和勤奋程度。 —— 又是一个星期开始，为了了解一下线下业务的进展情况，金尚久违地客串了一上午的门店营业员。 时至今日，支付渠道不畅一直都是今夕文化的一大痛点。 借助上市公司渠道，和券商合作的便捷支付理财基金，以及上线时间不长的试用版今夕支付，几乎占领了绝大部分零售网络支付场景。 市场就这么大，即便占据了统治地位，依然无法实质上缓解公司的窘境。 当然了，也不全是坏消息，今夕商城的支付成功率，从百分之二十不到，飙升到超过百分之四十，并且还在稳步上升中，预期超过百分之六十才会稳定下来。 这与未来网络支付大兴，各大第三方支付成功率超过八成不能比，依然是很大的进步了。 好在，今夕文化是一家线上线下协同发展的综合公司，并不完全依赖线上渠道。 在关联业务门店中，绘心书店，球迷之家，网吧，老金旗下的火锅城，生鲜超市，成衣零售店优衣库，常棣文化旗下的电影院等，只要有合作业务，就有今夕文化的网络服务点。 现在，金尚就在绘心书店京城旗舰中心店前台营业中。 换上工作服，金尚一副打工赚零钱模样的小年轻，满脸职业微笑，和其他知情不知情的同事一起忙碌着。 有负责收银的，有负责导购的，有负责咨询的，不一而举，金尚的任务，主要是给线上业务提供线下渠道。 现如今，上网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找一台联网电脑比较难，能够完全将整条路线走通的，并不是特别多。 本来网民就对见不着面的在线交易心有疑虑，过程要是再繁琐一点，那就真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线下分流，就是必然的选择。 在帮助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注册账号，并详细地介绍了使用方法和特色后，对方满意地离开了。 说了好半天话的金尚，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部分网民，确实已经习惯了今夕文化这种线上线下结合的方式，但是，和前世移动互联网大成的模式不一样。 在金尚心里，这是关系到每个人的重要账号，可在大部分用户心中，可能只将其当做一个可以线上查询和使用的预付款账号了。 为了取得网民的信任，金尚也没有澄清两者的区别，而是将支付账号和预付款账号的根本差异模糊处理，待大家养成使用习惯后，再来厘清各部分之间的联系。 就比如现在，除了身份证号和必要的联系方式，使用完毕之后，离开柜台的用户，都不一定记得清自己的账号密码，等下次需要使用的时候，再来零售服务点让人代办就是了。 这样的服务模式，事实上加大了今夕文化的运营风险。 协议条款上，确实注明了双方的权责范围，可实际操作权限掌握在公司手里，用户都不怎么打理，一旦发生盗用或者权属纠纷，还真容易造成不好的后果。 即便如此，金尚也不得不使用这种不太靠谱的方式，将今夕支付强行推广下去。 第三方支付，不仅仅是公司的重要战略方向之一，同时也是顺势切入银行金融系统，和二舅梅应年合作，增加话语权的基础。 全新的股份制银行筹建，没有储户，没有资金池，什么业务都开展不了。 用别人的钱，替自己赚钱，是金融的最大优势之一，第三方支付沉淀的资金越多，金尚和梅应年就越能掌握主动权。 别看只有几亿十几亿的本金，可要长年累月地维持着如此体量的超低成本资金，也很不得了。 前世著名的巴林银行破产事件，仅仅是因为一个年轻的交易员在期货市场上投机失败，捅了个五千万英镑的窟窿，间接损失将近两三亿英镑，最后，这家有两百三十三年历史的老牌金融巨头就此破产。 巴林银行的破产，就是在一九九五年，破产前夕，还管理着超过三百亿英镑的基金资产，十五亿英镑的非银行存款和十亿英镑的银行存款。 由此可见，银行的净资产，并不是很多，显得很赚钱，其实是靠信誉背书的超高杠杆在维持，一旦出现问题，几个亿、几十亿的亏损，就足以让一家老牌银行倒闭了。 如果金尚能提供一个几亿，甚至几十亿的资金池，可以预见，五年之内，将会是新筹备的股份制银行最重要的初始资本金，把杠杆加起来，撬动数百亿的资金量的可能性极大，这样一来，一个多行业大公司联盟的核心就建立起来了。 几个亿，十几亿甚至是数十亿不重要，银行草创期提供的超低成本资金稳定来源，几乎决定了未来的利益格局。 只要亏得不是太多，咬牙都要坚持下去。 这是梅应年明里暗里给金尚强调的。 早期的房地产滚雪球，互联网拓荒，都是极度烧钱的行业，海上运输虽然能提供较大的资金流，北海航运虽然资金储备较为充足，也不能保证能将数十亿放在银行里长期不挪用。 有了银行作为定海神针，支撑着这个以血缘和姻亲结成的利益团体，再拉拢一部分外部投资，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只不过，看着后台合作银行账户里，总共将近一千多万的储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任重而道远啊！』 正在发愁的时候，今夕聊天内部渠道发来一份团购确认单，价值十二万元的书籍影视光碟申请，金尚赶忙将回执发给仓库，预备配货寄送。 『营销要加把劲，也要脚踏实地将服务做好，得招人，并试着上线一部分大件电器了。甚至……』 随着梅应年的商业地产计划不断推动，金尚也在琢磨，是不是要加码线下业务，开一个以中型门店为主的连锁电器商城。 这一行竞争极为惨烈，以电视机为例，年初的一次彩电价格战，让一大批地区小型生产商和渠道商破产，暑假又来一次优惠大酬宾，连一向不愁卖的进口高端市场都撑不住了。 强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金尚无奈地摇摇头，将注意力放在眼下的事情上。 『不着急，先把仓储物流系统的‘骨架’建起来，再切入零售商城，结合线上销售渠道，这样比较稳妥。』 将终端发过来的大大小小订单确认后，金尚又接待了好几批优惠券兑换和在线电影票预订客户后，才结束了半天的基层服务体验。 『同城配送的效率有点低，没有智能手机和随时查阅的地图，也没有大数据规划路线，培养一个熟门熟路的快递员都如此艰难，还有，精通电脑操作的前台也太少了，人才不足啊。』 (本章完) 207.第207章 混战将起 第207章 混战将起 结束了一线工作体验后，金尚回到公司驻地。 原本想着去俱乐部看看足球队的状况，后来意识到今天放假，只有寥寥几人值班，于是放弃了去探视的打算。 昨天周日，下半赛季重燃战火，球队第十二轮对手实力一般，但是客场作战，再加上对方主场海拔较高，对远道而来的挑战者来说，也是不小的考验。 好在以年轻球员为主的京城北方联合苦战一场，净胜两球凯旋而归，为升级冲刺开了个好头。 被视作“奇兵”的新援艾吉玛，融入球队的速度不错，下半场替补出场三十分钟，表现中规中矩，看似没啥亮点，对一个刚出道的前业余球员来说，已经不错了。 球队赢球了，自然是好事，该发的奖金补贴，不能拖欠。 不趁着球队状态正好的时候，一鼓作气取得升级资格，明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 回到办公室，金尚翻了翻今天的早报，体育版面上，关于第三级别甲寅组只有聊聊数语，再附一张积分表就完事了。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目前处于并列第四的名次，因为净胜球的劣势排在第五位。 看似不错，但是因为竞争激烈，第一名和第九名只有十一分差距，一场比赛的胜利，排名就有可能从降级圈提高到升级组。 『还有十场比赛，十一月底见分晓。』 心中闷闷的，有力没处使的金尚，翻出了俱乐部财务递过来的拨款申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好公章，让人发过去，又看了下公司财务上呈的月度收支报表和工资发放确认单。 和上个月相比，开支大头之一的宽带服务器费用依然居高不下，本月还增加了一项今夕商城运营补贴，其中，团购促销活动中发放的优惠打折券，就占了大头。 如果不是北船机电和姑妈家的农牧场分担了一部分，金尚都不忍看那触目惊心的亏损。 好在，让利颇多的团购，也确实吸引了不少贪便宜的网民消费，预付款账号和初开设试用的第三方支付渠道，已经沉淀了将近两千万资金，让一直视其为重要谈判筹码的金尚和梅应年也松了一口气。 同时，这也让金尚意识到，国内老百姓并不是没有消费需求，而是被相对较为低下的渠道给压制住了。 手里有余钱，想要改善生活的富裕家庭，占比并不是太多，但是放在全国层面，绝对数量也很可观了。 总的来说，今夕文化还是赚钱的，报刊杂志的发行量起来了，利润上升极快，带动广告商追捧，使得线下业务的营收几乎一周一个台阶。 尤其是杂志《知音杂谈》，按照现有的增长率，三年左右就会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刊物，在一片质疑和非议中，越来越受欢迎。 这也让今夕文化主打的面向女性的文化市场的前景越来越被看好。 书籍和音像制品租售的利润也很高，但是被小步快跑的零售店铺设给消耗掉了，无法挪用。 另一个让金尚十分满意的赚钱业务，就是内容事业部主持的版权运营，随着发行的专辑越来越多，商用授权赚到钱的钱也水涨船高，除了需要钱维持着高效的律师和法务团队，其它的……几乎没什么成本。 将积压的公务处理完毕，金尚休息了一会后，去球迷之家网吧会议室，和殷牧野、刘燕青和尹飞扬碰了个面，谈了点事情。 校企合作的网络安全测试项目接近尾声，数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黄坤宇主任和张有龄教授已经确认验收了成果，金尚还被邀请参加过内部评审会，旁听，没啥话语权的那种。 关于买现成杀毒软件产品的提议，计算机学院原则上同意了，只是没法买到最新的成果，只能是功能受限的老版本。 即便是这样，金尚也比较满意了。 好不好用是下一步需要考虑的，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电子邮箱，下载器，杀毒软件，再加上聊天软件，游戏平台等等，线上布局差不多完成了，就差一个浏览器就‘齐活’了。” 金尚十分满意地对从中说项的殷牧野表示感谢，这个“年上学弟”，不仅自己任劳任怨，为金尚“打工”了三个多月，还发动了自己的人脉，调动同学和老师来帮忙。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金尚撒钱开道的功劳，可要是没有居中协调的人，砸钱都不知道往哪砸。 “金总太客气了，唠叨许久，我们也收获颇丰。” 殷牧野很客气地说道， “接下来两天，我会将测试的痕迹抹除，恢复服务器功能，顺便帮贵公司优化一下应用，然后就可以移交给刘组长了。” “好。” 这段时间，殷牧野着实帮了不少忙，包括金尚、刘燕青和殷牧野在内，直接间接学到的东西不少，跟着打下手的公司技术员，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一些简单的开发和运维的活，差不多能勉强自力更生了。 合作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盘点成果，外加打钱了。 有实实在在的成果，金尚也没有小气，商量好的酬劳之外，金尚还给殷牧野包了个红包，钱不是很多，但也算是一番心意。 殷牧野没有推辞，笑纳之后，承诺会尽心尽力在扫尾的时候为公司查漏补缺，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 待殷牧野临时回学校向学院报到后，金尚才向两位组长询问细节。 商议了好久，又提及了即将发售的系列软件的引导安装问题。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有没有说我们愿意给渠道费？” 刘燕青为难地答道：“这不是钱的事！金总，我觉得京城科技对我们的抵触之心极重，似乎将我们视作不死不休的竞争对手了。” 闻言的金尚皱着眉头，忍不住嘀咕道： “千台电脑的连锁网吧，还是主要分布在大学城附近，这个市场，着实不小啊。” 全国都只有三十几万网民，拥有一千台电脑的网吧，辐射数十万京城学生，哪怕其中只有一成舍得钱去上网，那也是很大的市场了。 本月三十号，京城科技筹备良久的“时空港”网吧就将正式开门营业，和金尚小打小闹，不到一个月就上线的小型网吧不同，这个“财大气粗”的业界前辈，豪爽地配置了目前主流之上的机型，租赁了大型店面，砸钱装修，牵了商用专线，在对标今夕文化旗下的网吧的同时，还砸钱升级网络服务。 也许“时空港”网吧在周边营业和商务服务上远不如“北方联合在线”，但是在提供价格适中的平价上网渠道上，确实走对了路。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时空港”网吧的定价在二十元一小时，会员降低到十八元，凌晨和早间的价格更是只有十六元，甚至更低。 从定价上，“时空港”明显是打算用低价策略，吸引手里钱不多的大学生去消费，而今夕文化旗下的网吧，定位是高端网咖，目前面向的客户群体，以商务白领为主。 为了将今夕聊天，游戏平台等软件推广到更多联网电脑上，“时空港”网吧一千台新增入网机器，实在是太让人眼馋了。 “不争不行啊！” 金尚叹了一口气， “我们公司和京城科技，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冲突，但是，国内现在叫得上名号的互联网公司就这么多，咱们风头正劲，被人视作必须打倒的对手，也无可厚非，不过……” 京城科技也是一家主打综合网络服务的公司，和开放的今夕文化相比，相对封闭许多。 两者外在模式，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前者没有互联网思维，后者是真正明了未来it行业核心竞争力的创业者。 目前今夕文化看似领先，但是并没有拉开和竞争者之间的体量差距，至少现在看来，还算势均力敌。 刘燕青附和了几句后，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总觉得，他们没安好心。金总，咱们旗下的产品，看似一大堆，但核心竞争力一般，真要模仿，并不难，找一个实力过硬的团队，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基本能做个差不多的。” “我知道。” 金尚摆摆手，示意两位技术干将稍安勿躁， “在技术没有明显优势的时候，就得用优质的服务来吸引客户了。目前，还没听说京城科技有做开放式聊天软件和游戏平台的消息。就在他们‘时空港’内部折腾，不足为虑，除非，他们能将网吧开遍全国，并占据统治地位。” 如果京城科技真有这个实力，金尚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可惜，这种事是不可能实现的。 “相比之下，我对文华在线更加担心，他们抄了我们的门户网站不说，还跟风做了游戏对战平台，哪怕亏损也要维持下去。就像是牛皮一样，甩不脱……” 对这种不惜烧钱正面竞争，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土豪”，金尚也有些发憷。 好在，对方虽然亦步亦趋地准备模仿今夕文化的运营模式，但是还没完全跟上，至少现在，今夕聊天这一款核心应用，依然没有被重视。 相反，金尚倒是听说文华在线和京城科技都眼热今夕商城的大红大紫，准备做电商平台了。 同行们还没意识到流量的重要性，不知道网络社交的核心地位，更不懂掌握一个强需求流量入口，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大杀器。 太长远的暂且不提，现在……该怎么办？ “时空港”网吧这块“大肉”吃不到也就罢了，要是有其他竞争对手看中了，和京城科技合作，对今夕文化来说，也是不可小觑的强敌。 “半年了，咱们今夕文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竞争对手，有技术的没钱，有钱的不懂技术，有钱有技术的不懂互联网思维，现在，野蛮生长起来的大大小小同行已经不少了，它们各有各的缺点，单打独斗，不成气候，可要是‘强强联合’，也很不好对付……” 比如，有钱且懂得模仿成功者的文化在线，和懂营销还掌握了连锁网吧这个渠道的京城科技，两者要是联手向今夕文化发难，金尚也得焦头烂额，找钱打价格战。 一旦开始比拼烧钱，那就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了，比的就是“血厚能扛”，看谁能笑到最后。 今夕聊天的活跃用户，目前已经接近十四万了，百分之四十左右的网络用户覆盖量，比例已经不小了，但绝对数量不够，社交网络并不稳固，提供的流量，目前也不足以抵消“烧钱”的强大威力。 几人商议了很久，金尚才不得不做了稍微放慢狂奔的脚步，稳一稳的决定。 “线上业务的‘战线’太长了，已经到了目前的能力维持的极限，得闭门‘苦练内功’了，先把以今夕聊天为主的用户留住，并尽量吸引新网民。网吧这边，‘时空港’一家独大，打不开局面，地推部门试试中小型电脑室，别在京城科技这边死磕。另外，和系统服务商和电脑集成组装厂联系，看能不能预装。咱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预装？这倒是一条路，直接绕过网吧。” 这个方法，刘燕青和尹飞扬也比较认同。 这一世的国内软件系统和硬件，依然遵循着“二八定律”，且更加复杂，再加上浏览器乱战，想要浑水摸鱼的软硬件厂家极多。 今夕文化的实力，还不足以参加这种层面的竞争，但可以加入某个阵营，当个摇旗呐喊的“喽啰”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们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一下大众对目前主流系统和几大电脑品牌的认可度，我去找基础运营商问问数据，两大主流视窗系统，可能看不上我们今夕文化这点锦上添的能耐，如商务电脑，远程办公，公司号认证等，说不定有戏。” 事到如今，也轮不到今夕文化挑三拣四了，每多一个忠实用户，都难能可贵。 (本章完) 208.第208章 不容 第208章 不容 正事商量完之后，金尚又和其他程序员聊了聊现状，才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实力有待加强啊！』 叹息着的金尚半欣慰，半遗憾地按了按太阳穴。 麾下这些技术骨干，大部分都是从基层提拔起来的，有网管，个人站长，业余爱好者和技术发烧友，在金尚这个技术带头人和两位任劳任怨的组长带领下，完成了一个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开发任务，成果斐然，个人能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遗憾的是，这些人到底缺少了必要的学术积累，知识是有欠缺的，在团队合作的背景下，能够最大限度掩盖他们的弱点，扬长避短。 可真要让他们独当一面，又没这个能耐。除了刘燕青和尹飞扬之外，其他人真不能指望太多。 大学里的知识，或许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要是没有，就少了纵身一跃，迈入更高台阶的踏脚石。 公司开展一系列的项目任务，确实能增加还不成熟的程序员们的工作经验，但是，突破上限的希望太小了。 『总不能真的请大学教授来给他们讲课，弥补技术能力和知识结构的缺陷吧？大学教材里的内容，确实显得有些跟不上需求，但是能奠定坚实的基础。』 人才储备极度短缺的问题，随着今夕文化的发展壮大，越来越严重了。 『总不能一直让我这个老板来亲自动手吧？哪有那个时间啊！』 暗自定下了加强内部培训，挖掘内部潜力，同时高薪聘请外部专家并招募专业对口的大学生的策略后，金尚将注意力放到其它领域。 办公桌上，堆了一大摞待处理的文件，以及一份鼓鼓囊囊的包裹。 “北船机电寄过来的？” 意识到什么的金尚，嘀咕了几句，拆开包裹，里面有一封信笺和一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包装好的新手机。 “样品终于做好了，等了这么久。” 从市面上买现成的设计，参考成熟的山寨机制造模式，贴牌后就可以发售了。 买成品不难，关键是找代工厂家，搭建上下游渠道比较费时。 好在北船机电是一家名声在外的上市公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大部分元器件供应商相信其信誉，愿意以较为低廉的价格供货，账期也相当宽松。 今年的经济大势，比前两年要稍微好一点，个别热门行业已经有了复苏的征兆，但是，绝大部分行业，尤其是传统行业，还没享受到“春天频吹的暖风”，日子过得紧巴巴，能有个大厂开项目让大家混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把玩着手里的机器，金尚对着说明书，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份样机的基本参数。 和主流手机厂家一味地追求“堆料”，皮实耐用，功能多样不同，北船机电开发的手机，最佳使用期在三年，五年之后，内部零件的老化不可避免。 以目前主流手机厂商的关注重点不同，自家产品在使用超过五年后，性能和稳定性会大幅下降，三年后发生故障的概率会上升。 目前，国内市面上的高端手机普遍在五千元以上，顶尖奢华品牌卖两三万的都有，中端手机一般在四千上下，不知名的杂牌手机，三千不到，再往下，良莠不齐的山寨机就不提了。 就个人感受来看，这一世的消费电子产品，比金尚前世同期要低一点，造成这一差异，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在高精尖技术上，差了国外同行一大截，但在低端实用技术上，是有基础的，绝大部分元器件，勉强能够自产了。 正是因为做过市场调查，金尚才觉得这一行，还是有希望的，在中低端手机和杂牌机之间，还存在着大片空白市场。 物美价廉，基础品质能够保证，满足手里钱不多，但是有消费欲望的老百姓需求的产品，肯定会有市场。 当然，北船机电预备发售的手机，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电池技术的开发，就有丰富的经验和成果积累。 船用电池储能设备，和手机电池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将其改良后变换用途，着实了不少精力。 与市面上主流手机相比，北船机电预备发售的手机，配备的电池，能量密度要明显高一点，续航时间更长，缺点就是充电效率较低。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不仅搭售了一块备用电池，还“创新”地提供了选购“充电宝”。 国外有没有暂且不得而知，国内市场上肯定是不存在这一类便携式充电设备的。 另外，这一款手机，还是目前比较流行的音乐手机，内置的音乐铃声不少，还可以通过数据线连接电脑设备，利用今夕音乐的辅助功能下载最新正版歌曲。 自然，手里的机器里面就预装了手机版的今夕音乐，比传统的音乐手机更进一步。 至于鸡肋一般的蓝牙和红外等交互功能，一概没有，这到底只是一款基于山寨机改良的通讯设备，不能要求更多。 原本金尚还准备将手机版今夕聊天加进去，后来了解了一下网速和资费后，就取消了。目前这种情况，用电脑互联网聊天都不便宜，手机上网功能还早着呢，十年内能有戏就谢天谢地了。 手机品牌，暂定名为“水星”，未来的打算是和制造venus游戏主机的部门合并成一个子公司“行星智造”，专门做家电，消费电子的开发、制造和营销业务，甚至不排除涉足家电连锁。 有钱后的事，得有钱后再说，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如何顺利发售这一款水星手机。 初步定下的零售价是两千六百九十九，比中低端手机便宜一点，比山寨机贵不到哪里去。这个价格，对家里有钱的大学生，以及做点小生意的小老板，恰到好处。 至于销售渠道，北船机电那边，还有一些，能够铺货全国大部分城市的家电卖场，能售出多少不好说，第一款手机，只要不亏钱就行，尽量多卖，刷一刷老百姓的认可度。 再加上今夕商城网上促销团购，能够将价格打压到两千五以下，两百多块钱的优惠，很可观了。 和北船机电总经理洪仁全商量了好多次，最后决定分两个批次，总共下了订单一百万台，第一批三十五万走线下渠道，十五万由今夕商城促销售卖，剩下的五十万，视市场反应调整分配。说实话，眼见venus主机豪赌失败，自己接手后，再来一次，公司上下是有疑虑的，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风险都让上市公司北船机电担了，即便成功了，好处也不太大，使得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 可站在金尚的立场，账不是这么算的。 暂且不提保本的希望极大，只要能卖出去，对今夕音乐和今夕商城都是巨大的促进，哪怕亏一点也可以接受，更何况，亏的还是上市公司的钱。 即便拖累了北船机电的业绩，也无妨，反正金尚接手的初衷，就是买一个“壳”，亏得将公司“洗”干净，留下更加干净的“壳”也不是坏事，再左手倒右手，将上市公司的优质资产置换出来，里外都赢。 资本操作嘛，虽然有些麻烦，也不是不能做。 至于股票市场的“韭菜”，自求多福咯。 『有一家上市公司，就是方便，难怪绝大部分企业的终极目标都是挂牌上市，只要将股票吹成泡沫，兜售出去，再来回制造噱头炒作，就稳赚不赔。』 一念至此的金尚，不由得会心一笑。 将功能简陋，但勉强够用，还有较为突出特色的水星手机放下，打了个电话，让总经理洪仁全准备按计划执行后，事情就这么定了。 —— 九月一日，是京城中小学返校日，星期五，新的一年，和新同学，新老师见面后，下午有半天假，然后连休周末，大后天才是第一天正式开课。 对大学生来说，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两天半不足以返家，京城的世界，倒是挺吸引人，尤其是离学校不远的“时空港”网吧盛大开业，各种优惠活动正当时，吸引了不少追捧新鲜时尚的年轻人的注意力。 离央音有将近一百多米远的茶吧靠窗座位上，金尚望着对面热闹的“时空港”网吧，内心忧郁，面上沉凝，还微微叹了一口气。 对面，正在和梅逢春小声说话的方桦好奇地问道： “怎么，见不得人多？” “没有，就是感慨对面生意真好。” “央音学生，大部分家境不差的，这年头，普通人家哪里有闲钱学什么音乐？” 梅逢春很自然地解释道， “更何况，也确实便宜啊，你的网吧一个小时三十块，这里便宜将近一半，肯定火爆。” “没有三十，平均小时收益已经降到二十三块左右了。” “那也贵啊，这里充个会员就十八块，就是服务差点，乱糟糟的，我进去逛了一圈，就受不了出来了。明明是禁烟区，居然有人吞云吐雾，而且氛围太压抑，远不如你家的舒服。” “你这样讲究的，自然对服务要求高，一般网民嘛……” 金尚无奈地摇摇头。 上网，到底还是要看内容的，一个小时十好几块，如果没有好玩的地方，等热度一过，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再看看，这家‘时空港’网吧到底有没有立足的本事，将我的公司排除在外，自己有能耐填补空白吗？” 不是金尚怀疑京城科技的能耐，这家公司，似乎压根就没打算认认真真做内容。你这是独门生意也就罢了，附近可是有好几家电脑室的，虽然环境差点，机器少点，网络也不太好，但是更加便宜，且各种应用齐全，甚至还有一些打擦边球的影视剧。 这家公司，对自己的定位，把握太不准了。 网吧和今夕文化并不是竞争关系，一个提供渠道，一个提供内容，彼此互不相容，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最火的交友软件，人气最旺的游戏软件，即将填补市场空白的p2p音乐播放器，下载器等，你不要，有的是人要，调转枪口，执行“农村包围城市”策略，目前看来，效果还行。 “队长，你既然眼红，为什么自己不投钱开网吧？” “没人，麻烦！” 金尚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方桦的建议， “我开一家几十上百台电脑的网吧，就将老爹积累的人才几乎吸干了。这还是有现成的基础，如果从头开始搞大型连锁，招人，招商，渠道，装修，以及和各路消防、安全、工商税务等部门打交道，太烦了。” 体量小的时候，比较灵活，一旦规模上来了，有些东西，就不好糊弄，这也是金尚不到一个月就将网吧开起来，京城科技的“时空港”网吧却了近三个月才搞定的缘故。 一旦金尚准备压重注搞连锁网吧，尽快抢占市场，确实需要投钱，更重要的是需要独掌一面的人才，有一个魏双萍帮金尚看住今夕商城这个大摊子，已经很幸运了，再想招揽一个有能力，信得过，还愿意操持繁琐的连锁网吧的高级管理人才，可不容易。 总不能让金尚舍本逐末，自己来做没啥大前途的网吧连锁业务吧？ “这玩意，以后我还是要布局的，做一做高端网咖，顺便在合适的时候切入电子竞技，低端走量的平价网吧，买一个现成的还行，自己做，没精力。” “好了好了，这些都不提了，你的生意，我们就是个看客，过过嘴瘾，还是说点实际的。” 梅逢春喝了几口果汁，砸吧着小嘴， “中秋联欢晚会的邀请函已经收到了，过两天我就要去参加彩排，不一定有时间，和学校老师联系的事，让方桦帮忙，你那首《临江仙》，质量挺高，也挺契合‘三国’题材，联系剧团的事，不用你操心，就是编曲细节，你要去把把关。” “行。” 录制《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是金尚为《三国演义》剧组定下的主要事项之一，因为放暑假，已经推迟了好久，不能再拖了。 (本章完) 209.第209章 主次分明 第209章 主次分明 自单曲《明月几时有》发售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基本都覆盖到了，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点过了，但也称得上是风靡全国，能和它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 目前的流行歌坛领域，戴义琴凭借名气加成，好歌襄助，势头越来越猛，其它资深音乐人和当红歌星，也不差。 以金尚的感觉来说，自十多年前，国内外文化交流越来越频繁，传统流行音乐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不同流派的交融，给保守的歌坛注入了新鲜血液，即便有些相对前卫的歌曲形式还不被主流接受，百齐放的格局，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二十年后的人们回过头来看，恐怕也不得不感慨当下真是流行音乐的黄金年代，好歌层出不穷，优秀的作词作曲人一个个出现，老派艺术家还未退场，新时代的少壮势力已经急不可耐地跳出来抢夺市场了。 以金尚为首，组建的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这个人气先锋，这几个月出尽了风头，可也没到盖压当世的地步。 面向全国以及海内外华人华侨的中秋晚会，重要性不言而喻，能够登台露脸的，除了实力和人气要达标，关系钻营请托也不可少。 名声在外的戴义琴早就接到了邀请，金尚则弄到了一张现场观看嘉宾的门票，也就是负责微笑鼓掌烘托气氛的工具人。 就这种，还十分抢手，如果没有中秋晚会特别赞助商代表的身份，还真不好下手。 在众多强手中脱颖而出，获得独唱《明月几时有》的机会，不仅仅是因为歌曲质量过关，歌手实力不俗，也有金尚了大价钱投广告，和电视台关系不错的缘故。 梅逢春并不是一个适应了台前生活的大明星，本质上还是个央音大三的学生，大半个月前的演唱会首秀，就差点搞砸了。 好在有了数万人面前表演的机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舞台灯光和观众目光感到紧张了。 “如果碰到有人刁难，就去找朱静筱主任或者主持人吴蝉，我跟她们联系过，会照顾你一下，小事琐事，可以和音乐频道的莫如云、黄嘉然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我和她们见过面。有戴义琴大哥在，应该不至于有人给我小鞋穿吧？” “不好说。” 金尚悠悠地说道， “木秀于林，老戴现在的压力也不小，翻红速度太过迅猛，势必会影响很多人的利益，有些事，他也无能为力，自顾不暇。咱们都是新入场的‘玩家’，这次如此出风头，可能会有人看不惯。不过，有刁难的，也应该是冲着老戴去的……” “我就是个新人，不够格嘛。” 知道自己情况的梅逢春很自然地附和道， “那戴大哥岂不会遇到麻烦？” “小问题，老戴能自己搞定，真有不长眼的想搞大事，也不容易。管好自己，小心谨慎就行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中秋晚会这种涉及到大量利益的事件。 戴义琴年轻的时候人气不错，但也没有在主流媒体上露脸太多，如今，文化层面的开放程度已经很高了，面向全世界的电视直播，讲究的就是雅俗共赏，阖家团圆，契合中秋节的氛围。 过去那种为了彰显艺术水平，曲高和寡的“文艺晚会”，也渐渐变成了现在的“联欢晚会”，主题和目的都变了。 正因为如此，才有戴义琴和梅逢春这种唱流行歌的明星挑大梁的事情发生，搁在十年前，都是不可想象的。 三人说了点上电视节目的注意事项，以及录制歌曲的安排后，又回到了今天发行的专辑《这里有瓜吃，不来尝一尝吗？》这张专辑上来。 将以往零散发售的单曲组合起来，加了几首新歌后，做了一些小规模宣传，就推出发行了。 受限于人气和歌曲知名度，倒也没指望像戴义琴那样一炮而红，而是准备“打持久战”，凭借歌曲质量，吸引众多歌迷“自来水”，慢慢打开市场。 除此之外，今夕音乐的重点推广，也是重要的一环。 早上八点上线后，在主流音像制品专卖店，各大书店，商城和百货超市，摆上了货架。 从目前试听数据的反馈来看，还是不错的，已经有过不小的曝光度的《明月几时有》、《第一天》等梅逢春的知名歌曲依然很受欢迎，金尚版本的《最初的梦想》、《送别》之类的，歌迷反应也不错，就连《the spectre》这等相对另类的电音也有不少人喜欢，《风吹麦浪》更是给元休博取了不少歌迷的关注。 为了凑足歌曲数量，还另外加了四首新歌，由艺名为梅疏影的梅逢春演唱的《当时的月亮》和方桦这个存在感不强的鼓手演唱的《月亮公园》，以及由艺名为元休的金尚演唱的《努力!进取!奋发!向上!》和《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 和前面的热歌相比，后面四首明显爆发力不够，但质量绝对不差。 《当时的月亮》和《月亮公园》明显是为了加强《明月几时有》的存在感而做辅助的歌曲。 《月亮公园》这首充满散文式韵味，节奏相对较强的偏流行歌曲，需要一个声音包容力强，能和曲子相映成趣，声线略微下沉，且做了沙质感处理的歌手。 梅逢春也能唱，但方桦的嗓音，确实更适合这首。原本这个略丰满的鼓手不想出这个风头的，在两位队友的力劝下，还是同意了。 录完这首《月亮公园》，方桦就和家人一起去度假避暑看极光去了，前两天才回来。 而《当时的月亮》就是一首比较典型的流行情歌了，作为一首起到点缀和衬托作用的歌曲，梅逢春唱得还不错。 对央音高材生来说，这两首是没太大难度的。 至于金尚演唱的两首歌名一个比一个长的歌曲，各有各的特色，《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的曲子比较简单，对唱的要求更高一点，特色在于歌词。 一般新人歌手唱，也没太多噱头，金尚这个创业略有成就的小老板来唱，就不一样了，待将来揭开了元休的真面目，这首歌词中略显讽刺的意味，就更让人回味无穷了。 另外一首《努力!进取!奋发!向上!》，是比较俏皮搞怪的摇滚，金尚私底下戏称为“中小学摇滚”，主要面向年轻人群体。 整体来看，小马扎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就是大杂烩，唱作难度和艺术水准最高的是《口是心非》，最火的是《明月几时有》。 说说笑笑之间，梅逢春对方桦抱怨道： “你为什么选这首《月亮公园》？明明有更好的，我不是说它不好，而是……有更能体现出你实力的好歌啊。” 浅笑着的方桦回应道： “咱们这张专辑，虽然没啥明确主题，但还是有重点的，小金的意思很明白，主要就是为了宣传《明月几时有》和中秋概念，为公司产品打广告，所以，得有取舍……” 旁听的金尚不由得补充道： “首首经典的‘神专’也不是不能做，但是，你也不愿意咱们被冠上‘出道即巅峰’的‘帽子’吧？虽然还有好歌，也不用全都一股脑压上。” 既然已经有几首名气不错的单曲打底，干嘛要将质量上乘的传世之作用在这里？ 曲库再丰富，也不能随意浪费。待知名度上升，小马扎乐队在歌迷心中有了印象，下一次发专辑就有更高的起点了。 加上一些受众相对狭窄，但质量不差，能撑一时人气，但难以“扛鼎”，让粉丝钱买正版专辑的流行歌，也是出于利益最大化考量。 一张专辑里面，有两三首经典就够了。 见梅逢春还有些不服气，金尚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 原本对出名当歌手不太热衷的小表姐，现在也有些急躁了，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长大了，不服输的性格也从未改变。 “急什么？《当时的月亮》电台点播一直稳居前三，《口是心非》也从未跌出前十，《难得一见》、《风吹麦浪》和《the spectre》的人气也居高不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新人专辑热度才第四，总觉得有点不对。” “很正常啊。” 很明白其中奥秘的金尚小声解释道， “能有第四，已经是很好的名次了，咱们是没有签唱片公司的半职业乐队，说白了，就是个还没加入国内主流音乐圈的边缘人。别家新人出道，有专门的经纪公司推广，我们小马扎乐队什么都没有，除了蹭一蹭南大彪那边现成的渠道，以及你我自身的流量，全靠歌迷自发推广，能有现在的人气，已经不错了。” 另外，金尚麾下遍布全国各大城市的连锁书店的推广，也是一大助力，只是没有像其他同期新人歌手那样，到处跑宣传，拉拢粉丝，博人气罢了。 “这么说，还算可以？” “那是相当可以。每个月国内出道的歌手有多少，都不好统计，能进入前十都算是不错的成绩了。这可不是你们学校歌唱大赛，也不是京城本地圈子自娱自乐，而是和全国年轻歌手同台竞技，第四还不满意，你想啥咧？” 真以为自己歌好人靓，就能理所当然独占鳌头？ 想多了。 似乎被金尚和方桦联手劝服，也不再纠结于已经发售的专辑，开始将注意力放在金尚预计趁着热度，在短期内发售的第二张全英文专辑《哥哥姐姐教你学英语》。 中秋节过后，第一个周日，也就是本月十号，英伦风兼有巴洛克流行的歌曲《lemon tree》将会和广大歌迷见面。 这首畅快，浓郁，真性情的自然流露的摇滚歌曲，歌词大意是一个大男孩，在下着太阳雨的周末等着女朋友来的时候的心境，将焦虑不安及胡思乱想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表演色彩浓郁，感染力极强，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无助的失落、浅浅的惆怅之感。 随着歌曲旋律缓缓流淌，曲风又渐渐转为轻松、明快，似乎之前的一切灰色调情愫统统烟消云散了。 总的来说，《lemon tree》是一首节奏欢快的歌，虽然歌词写的是无聊、郁闷和不知所措的心情，旋律还透着一点淡淡的忧郁，听了却让人舒心，将年轻人之间酸酸甜甜的爱恋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首歌，已经录好了，已经开始备货，就等着到期面世了。 录音棚试音的时候，在外面听着金尚倾情演唱的骆洋，张燕和梅逢春等人还在调笑，是不是和女朋友李萱吵架了，才写出这种身临其境的歌曲。 不是金尚想急不可耐地想要打头阵，而是为梅逢春和方桦准备的歌曲，她们还没练好。 预备第二首是梅逢春演唱的《dreams》，很有冲击力的另类摇滚，一般歌迷都不熟悉，就连翻唱的粤语版《梦中人》，传唱度和faye演唱的诸如《红豆》，《流年》等相差甚远，但对歌迷忠诚度的提升方面，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得不说，梅逢春的声线，除了适合励志摇滚，在迷幻电子乐，另类摇滚，现代摇滚领域，也很适合。 还有其他选择，但梅逢春就看中了这一首，喜欢得不得了。 至于回来最晚，进度最慢的方桦，为她准备的是中学英语听力赏析课必备的《yesterday once more》。 兼具民谣和流行的传世经典，刚拿到手的时候，方桦还不以为意，待真正试唱过后，才意识到这居然是各曲风融合得趋于完美的软摇滚，不由得大喜过望。 有些歌，光看曲谱和歌词，不真唱两句，真感受不出其中潜藏着的美感。 “这首歌，给我唱，感觉有点浪费了，找个有知名度的歌手，可能更加畅销……” 方桦斟酌着述说，倒不是说不喜欢，而是这首歌的质量太高，如果不是冲着全球发行而去，那就太亏了。 金尚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国内知名女歌手，没几个在欧美市场有号召力，国内都开拓不过来，哪有心思关心国外？所谓的国际歌星，也就在周边国家有点名气。谁唱不是唱？反正在老外眼里，都很陌生……” 金尚将这张专辑命名为《哥哥姐姐教你学英语》，可没说过只是教国内中小学生学英语，这个世界的英语覆盖面和使用人群，比前世要小，绝对影响力比西班牙语、德语、俄语和法语高不了多少，全世界有大把的中小学生和大学生选修英语课，只要宣发到位，绝对会有市场。 “别担心，我跟宣传部门的人商量过，借着推广‘三国’等文化产品的机会，将国内著名音乐推广出去，其中就包括被认可的流行歌曲，我会想办法将这一张专辑塞进名单里。” 和歌坛那些老前辈比能量资历，金尚是没办法，可要是论更高层面的博弈，金尚手里有大把的牌可打。 梅逢春喝了几口果汁，好奇地追问道： “你有把握？” “我可是京城十大青年候选人之一，在本地还是很有知名度的。文化和宣传部门，对我和今夕文化也很看好。真要是有困难，去找老头子帮帮忙……” 曾祖父黄正廓还没死呢，虽然基本不管事了，这等无伤大雅的要求，开口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的。 “那……咱们将来也可以自称国际知名乐队咯？” “可以是可以，但没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的祖国可不流行“出口转内销”，什么名扬欧罗巴，震撼美利坚之类的噱头，并不好使。 承平日久，国大民骄，普罗大众其实不怎么关心老外对自己的看法，在国外就算是拿几个大奖，在国内也掀不起大浪来。 “我的主职是当老板，你们的任务是学习，先把先锋前卫的独立乐队的名头打响，其它的，以后再说。” (本章完) 210.第210章 墙内开花墙外香 第210章 墙内开墙外香 对小马扎乐队的定位，金尚有着清醒的认识。 国外摇滚乐队的最巅峰，其实已经过去了，现在正处在黄金时代的末期，也许还有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长尾效应”，也会涌现出一批不错的组合，但他们的影响力肯定不能和十几年前相提并论了。 国内的同类型音乐起步较晚，但一经亮相，就给人耳目一新，震撼人心之感。 出道即巅峰！ 这是金尚对这一世所见所闻，京畿地区摇滚乐队的看法。 因为是国外流传过来的音乐形式，恰好满足了时代青年的需求，进入九十年代后，五八门的摇滚音乐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人多了，野蛮生长的态势下，良莠不齐是肯定的，最顶端的摇滚乐队大红大紫，也掩盖了绝大部分同行，压根没领悟到摇滚精髓的尴尬境地。 徒具其行而神不似不知所为，一知半解也就罢了，好的没学到，反而继承了国外摇滚乐队的诸多恶习。 在如此文化背景下，所谓的国内摇滚乐，其实就是个被“催熟”的早产儿，极少数天才的水准，几乎赶超世界一流，但总体发展极度畸形，一直没有得到普罗大众的全面认可。 所谓“以少数人，发出最大声音”的口号，其真正的内涵，绝对不是重重地敲架子鼓，电贝司和吉他制造一堆噪音，再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就算摇滚的。 民间对奇装异服，特立独行的摇滚音乐人印象较差，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因为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就是借着玩摇滚的噱头，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 起得太晚，正准备赶个晚集，结果别人都准备散场了，这就是目前国内摇滚音乐圈的真实写照。 连最基本的摇滚文化和结合了本地特色的风格都没培育出来，在国外丰富多变的音乐风格和潮流时尚的冲击下，“视觉系”都没玩明白的边缘摇滚乐队，哪里跟得上现代摇滚的发展？ 待目前几个撑场面的摇滚音乐人过气，恐怕连国外同行的尾气灯都看不见了。 小马扎乐队不是摇滚圈的救世主，也救不了，借着吵吵嚷嚷的同行们，还在纠结一些表面肤浅的东西的时候，金尚和梅逢春、方桦等人，先借着这股风潮，赚一波快钱，混个脸熟再说。 有了名气，不管以后怎么发展，都会有更高的平台。 发英语专辑，不意味着小马扎乐队要转战国外，而是用一大批风格各异的歌曲，试探一下国内歌迷的喜好，摸一摸国内音乐人的势力范围和可触及的边界，顺便赚一波快钱。 真要是操作得好，唱歌赚钱的速度，远比拍影视剧快多了。 尤其是金尚手握超大量曲库的情况下，如何将它们最大程度变现，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市场容量是有上限的，挑两三首撑销量的热门歌曲，再搭售七八首质量略逊一筹的，至于更差的，挂在版权运营平台，有人要就卖掉，没人要就找个机会变现，总不会亏就是了。 作为央音高材生，也算是半个行业内，梅逢春和方桦的专业能力比金尚更强，对业界的发展动态，自然是了解的，小马扎乐队未来如何发展，由金尚这个队长把握就好，反正离两人毕业还有很长时间，两年后的事，不着急。 说了点轻松的话题后，梅逢春将自己的填词作品交给金尚看看。 接过手里的小本子，金尚就发现，这居然是自己很早的时候，交给小表姐，让她自己试着填词的歌曲《不要认输》。 这一首励志摇滚的曲子，质量上乘是肯定的，原版作词也相当优秀，梅逢春入手之后，翻来覆去研究了很多遍，偶尔打电话给金尚讲一讲心得。 至于拿出完整版的填词，还是第一次。 见金尚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分钟，没有任何动容之色，自信满满的梅逢春不由得问道： “怎么，不太对？” “马马虎虎吧！” “诶？” 旁观着的方桦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会吧，我还以为评价会更高，明明不错的样子。” “就是就是，我可是请教了学校的老师和前辈们，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 梅逢春不服气地叫道， “你倒是说说看，有哪些不妥。” “主题偏离了。” 金尚直截了当地答道， “可能是我先前的提示让你有了误解，以至于填词大意都和我想象中的相距甚远。” 伸出手指，弹了弹写满曲谱和歌词的小册子，金尚正色回应道： “这一曲的大意应该是围绕‘不要认输’而展开的，你写的词，励志倒是励志了，但……有些矫揉造作之感。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失误，真正的问题在于，你把一首应援歌，填成了奋斗不止的自强自勉歌。” “应援？” 听了金尚的解释，梅逢春琢磨了一会，才逐渐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似乎编曲有点‘平淡’，少了那种慷慨激昂的意味。” “明白就好。你大概是受了《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的影响，以为这是同类型的歌。表面上看，似乎如此，本质上，不是一回事。” 不管是自强，追梦，坚持还是执着，是相当主观的感受，其核心都是“我”，歌曲感情赋予的都是演唱者本人。 但是，这一首《不要认输》需要传达出来的感情，并不是给自己打气，而是为别人加油。 这其中的区别，就如站在赛道起跑线上的参赛者和场面加油助威的啦啦队。 从作曲和编曲的调性来看，演唱者和歌词应该站在啦啦队的立场，最多是亲密的同行与陪伴者，而不是同台竞技的参与者。 从这个角度来衡量，就能很清楚地明白，《男儿当自强》和《最初的梦想》在翻来覆去地歌颂赞扬勇往直前，自我奋斗，坚持梦想的理念，为自己鼓劲；而《不要认输》则是唱给别人听的，强调的是“陪伴着你，心意相随，不要认输，继续加油，我会永远注视着你”的情感。 仔细解释过后，梅逢春越发体会到这一首《不要认输》的定位，确实和助力戴义琴翻红的两首热歌，有较大的差异。 “说白了，这是一首粉丝向的歌曲，贴近歌迷，更适合在livehouse这样的中小舞台现场演唱，并与台下观众互动，而不是藏身在录音棚，或者在远离注视的绚丽大舞台演绎的作品？” “当然。”金尚十分肯定了梅逢春的猜测， “你们是央音学生，课堂所学和日常接触的，基本都是可堪称艺术的表演形式，但是，摇滚不一样，它是种子，需要扎根合适的土壤，才能茁壮成长。不能现场带动气氛，让观众沉浸其中，感同身受的，全都算不得成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梅逢春回过头，想了想自己的填词，四平八稳，看似完美无缺，实际上没有任何特色，配不上金尚交给自己的曲子。 静静听着金尚和梅逢春辨析，若有所悟的方桦不由得叹道： “难怪导师说，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学生，在为流行音乐作词作曲，尤其是涉及到极度自我，主观，还要有点放肆与激情的摇滚乐的时候，会有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原来，是这么回事。” 颇为认可的金尚点头附和道： “乐理知识是有既定规则的，而摇滚乐是自由的，不愿意受拘束的，从这一点来说，思路和风格上，其实有点冲突。” 不是说这些科班生就太过曲高和寡，玩不了下里巴人的流行摇滚，而是在跨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如何将所学活用到实际创作中，还需要好好适应，否则，就会发生眼前的事。 有丰富经验的音乐人，拿到《不要认输》这首曲子，大致就明白其适用范围和“舒适区”在哪，而梅逢春和方桦还需要多加揣摩，请教前辈，即便如此，还是搞错了方向。 “应援曲啊，难怪……” “对一个新手来说，也还行，一百分满分，我给你六十五，勉强及格。” “所以评价才是马马虎虎啊。” 虽然有点不服气，梅逢春也不是嘴硬死不认输的人，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这一版，肯定是不能用，如果硬要唱，就必须重新编曲，将主基调换了，否则，肯定很别扭。” “不用将就，我重新填词。这次，肯定不会错了。” “当个学科实践，多练习就行了。就连我其实也难以填出满意的词作，创作嘛，努力很重要，灵感也必不可少，不用强求。” “文抄”和亲自创作，难度不可相提并论，侃侃而谈，肆意点评，金尚可以说得头头是道，自己来，还真不一定比梅逢春更强。 所以，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做超出能力之外的事，以免露出不必要的破绽。 —— 八月底九月初，国内互联网正式和国际互联网接通。 理论上，国外网民可以畅通无阻地浏览国内的网站。 从目前来看，也确实如此。 今夕文化旗下的主流网站的登陆浏览ip，增加了不少境外地址。 让人意外的是，目前只具备存在价值，压根就没打算做大做强的b2b网络电商业务，在全球互联互通的第一周，居然接到了大量的跨境订单。 这其中，尤以成衣文化衫，动植物油脂，酒水，婴幼儿制品，配方奶粉等最为畅销？ 从订单客户来源统计中，得出的结论是，欧美客户极少，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东南亚，澳新，美洲西海岸，东非，中亚以及北边的邻居。 这些地方，基本都是受大中华文化圈影响较重，或者长期有贸易来往的国家和地区。 基础生活物资和手工艺品的出口，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到目前为止，网络电商的经营范围和资质问题，都没有明晰的界定。 能不能将这些东西往国外卖，还不得而知。 无奈之下，金尚只好和本地管理和外经贸联系，打听现在该怎么做。 老外在网上下了订单，到底该怎么处置，得拿出一个结论来。 最后，经过协调后，上面给金尚介绍了几家有资质的外贸公司，签订了合同后，经由中间商转手，将东西卖了出去。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国内生产力过剩，商品堆积，出口不畅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可因为供需匹配不平衡，导致局部“淤塞”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适当维持出口规模，在如今全球化不断加深的情况下，肯定是不会错的。 尤其是在国内消费市场还不够成熟的情况下，初级手工艺品，酒水，奶粉，肉制品以及纺织服装等，能出口创汇，肯定是受鼓励的。 随着销售额的节节攀升，有关部门也是大开绿灯，将一系列缺失的资质和证件补齐，今夕商城的跨境b2b业务，也开始做得有声有色，虽然绝对规模还不大，利润也很一般，但是象征意义很特殊。 为此，综合频道还专门做了一期项目报道，让拆分独立运营的今夕商城出了一次大风头。 理所当然，公司估值和受追捧程度，越发高涨了。 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红的企业，准备上线同样的电商业务，想要分一杯羹。 “墙内开墙外香，也算是好事。” 在今夕商城内部战略研讨会上，金尚十分欣慰地对魏双萍和李萱说到， “国内的b2b业务潜力有限，供应链不成熟，难以做大，但是在国际市场，还是有一点想象空间的。能够有所起色，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负责人魏双萍很冷静地回应道： “关于这一点，还是有些许麻烦的。因为公司成长速度太快，金总想要将融资估值提升到三十亿，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考虑到战略投资者的势力，多五千万资金缺口，一时半会可能难以补齐。而我们也不可能将既定计划推迟。” “对方怎么说？” “希望以包括本地仓库，地皮使用权等固定资产折价冲抵。” “我考虑一下。” (本章完) 211.第211章 大而全的体量优势 第211章 大而全的体量优势 对方提供的都属于和地皮挂钩的不动产，长远来看，肯定是有赚头。 只不过，以今夕商城目前的状况，紧缺的不是一时半会不好变现的地皮，而是立刻能派上用场的大量资金。 经过仔细权衡后，金尚拒绝了用资产折价入股的提议。 二姑夫张华打电话和金尚说了好几次，最终也没谈成。 既没有坐地起价的意思，也没有拿捏合作方，赢得更好条件的企图，而是觉得这等交易不符合今夕文化的总体战略。亲戚归亲戚，涉及到上亿的生意，不可能简简单单几句话就糊弄过去。 当然，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么僵持着，金尚给出的建议是让合作方用资产抵押贷款等方式凑钱投资，并将风险分担到各个股东身上。 很快，一家将名字改为“冰河贸易”的服务公司成立，法人代表为二姑夫张华，预计下周五对公司进行考察，争取本月底将今夕商城的融资事宜敲定。 到了这一步，考验魏双萍的时候就到了，如何将拆分的公司整合完毕，并和第三方评估打交道，将三十亿估值做实，接下来半个月，将是重中之重。 自九月开始，魏双萍的孩子就要上幼儿园了，刚刚离家入学的儿子，有一大堆事要准备，接送上下学都是个麻烦事。 正巧碰上工作繁忙，也是没办法，魏双萍将老家的母亲请过来，代为照顾一段时间，待过了这个月再说。 从繁琐的家务中解放出来的魏双萍，将精力放在今夕商城的工作上后，确实顺遂了许多。 总体情况，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但也不是没有坏消息，比如东北冒出一个名为“北大仓”的集生产，销售，仓储，物流和服务为一体的线上线下电子商务网站，总体规划和布局明显模仿了今夕商城，侧重于b2b大宗交易和b2c中小商户的批发和零售。 除此之外，京城本地还冒出一家名为“京华商城”的网站，其销售货品和营销策略，几乎完全跟随了今夕商城，如果不是部分领域学不来，几乎就是自家电商网站的翻版。 事后，金尚查了京华商城幕后控制人，果然不出所料，和文华在线网站是一家的。 大红大紫没两个月的电商网站，就冒出了两个几乎摆明了车马要正面竞争的对手，让金尚也感到有些无奈。 国内企业家做生意就是如此，已经初步证明了可行的方案，立刻就有一堆人涌过来。比较棘手的就这两家，还没露头或者筹划中的不知道有多少。 在切实地掌握上游货源，下游仓储物流，以及终端配送，可以切实地降低运营成本之前，所谓的电商护城河，都是虚的，只要肯烧钱，自然有贪便宜的网民捧场。 正式将绘心书店的门店和垂直渠道分割并整合完毕后，初步完成任务的魏双萍，也是松了一口气。 目前今夕商城的线下配送，几乎都是兼用的，依托平行兄弟公司的帮衬，以及合作商户的网点，将触角延伸到了大部分经济发达城市的主城区，并以此为基础构建起码的配送体系，是拉开和其他购物网站的第一步。 物美价廉，是吸引顾客的基础，快捷安全地将货物送到消费者手中，是一锤定音的杀手锏。 当然，目前和同行竞争的主要手段，并不是一味地烧钱打价格战，而是借助今夕文化的“生态链”优势，压制京华商城和北大仓对市场份额的抢夺速度。 比如说，今夕商城网上售卖的venus游戏主机，折扣很大，平均每台机器优惠两百多，如果将两百多万台venus主机全部卖掉，亏损额度估计要超过五亿。 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卖出了一台venus主机，总要买游戏卡带吧？ 一盒集成卡带价格在一百二到一百五之间，算上优惠券折扣也超过一百。 平均每台venus主机在生命周期内，至少带动了四五盒游戏卡带的销量。 短期来看，今夕商城打折促销，挥泪大甩卖都不足以形容亏损程度，可将时间拉长到两年以后，并没有那么惨，是不是赚了不好说，实际亏损并没有那么多。 另一方面来说，打折促销的开支，由上市公司北船机电承担，买单的是炒股的网民，游戏主机开发制作业务，也可以凭借卖街机板卡和周边授权回本；今夕商城赚了销售额，拉高估值，提升影响力；今夕支付沉淀了更多的预付款，抽取了更多手续费，增加了筹建中的股份制银行的话语权；今夕文化有了丰富的策划和营销经验，手握包括《格斗之王》等一系列ip的版权，开发动漫，影视剧和玩具市场，也有得赚。 “局限于电子商务这个层面，卖一件亏一件，咱们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慈大悲的菩萨了，可是，事实真的如此么？” 迎着金尚似笑非笑的眼神，魏双萍若有所悟。 “难怪金总要将公司的摊子铺这么大，看似没什么关联的各个部分和分公司，却成为分担风险的关键角色，这就是所谓的‘生态链’的威力吧？” 大而全的集团运营模式，在掌握了相关领域的话语权后，对单个竞争对手来说，简直是无往不利的神器。 别说现在今夕商城占据了先发优势，市场份额遥遥领先，哪怕现在局面不利，金尚也有把握撑住局面不至于恶化。 “在互联网行业创业，资本雄厚，烧钱撑得住只是基础，如何留住用户才是关键，所谓互联网思维，说白了就是放水养鱼，待合适的时机一网打尽。” 京城科技如此霸道，其实也不算错，天然具备垄断倾向的互联网领域，不做到数一数二，最多就在细分领域混口饭吃。 遗憾的是，这家公司的“眼皮子”太浅了，低估了线上市场的体量。 “我大概明白金总为什么要将明明可以赚钱的电子商务网站的利润压制到这个地步，甚至不惜放出宝贵的股份，也要不管不顾地抢占市场份额，完善上下游渠道。”掌握一家公司的大权这么久，魏双萍也算是培养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气质，很坦然地说道， “现在克制，只是为了将来赚得更多。” “对。如果我们今夕文化没有如此基础，那自然是尽全力活下去最重要，可是现在，以积极防守的策略，压制竞争对手的发展壮大更重要。网络基础设施不健全的现在，太过激进是没有必要的，卡住位置，让后来者打生打死就行了。” 其实，还有一个关键因素，金尚没有提，那就是今夕聊天的助推作用。 电商网站对流量的渴求，几乎是无止境的，恰好即时通讯能够提供源源不断的流量和关注度，这就很不得了了。 让金尚放心的是，几乎没有同行意识到，这个隐藏在门户网站，电子商务和游戏平台背后的大杀器。 待他们终于注意到的时候，社交护城河初步构建完成，已经来不及了。 超过十八万的活跃用户，二十万大关近在眼前，中秋前后的一大波集中推广，将奠定今夕聊天屹立不倒的基础。 结束和魏双萍的谈话后，端坐在办公室的金尚，将注意力放在了即时通讯集成包推广后的发展上。 正式开放了vip增值服务的正式版今夕聊天，同步了今夕个人空间，整合了校友录的朋友网，今夕旋风下载器，今夕邮箱，今夕支付，今夕音乐等软件应用的公开，今夕游戏平台的更新改版，完善了今夕文化旗下产品的“生态链”，使得网友们的绝大部分在线服务，都可以在公司旗下的产品中打转了。 有偿对部分高级会员开放群组功能，今夕个人空间的个性展示，背景音乐，装扮皮肤，休闲小游戏等，能加的几乎都加上了。 主打的风格就是高端大气，潮流时尚，就连以今夕音乐为基础提供的试听服务，都是正版的，和如今在网络上小范围流传的劣势盗版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再就是资讯实时更新的门户网站，应有尽有的动态展示，以及“杀时间”的在线阅读网站——今夕文库。 甚至，金尚还颇有前瞻性地在北方联合在线设置了一个影视剧点评打分的专门板块，自开放了互动点评功能后，深受广大影迷好评。 『在竞争对手还是小舢板的时候，咱们已经是多核心航母编队了，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这要是还输了，就老老实实去混娱乐圈，当“文抄艺术家”算了。』 哪怕是有北大仓这样的地头蛇以及文华在线和京华商城这样的过江猛龙，金尚也是不虚的，烧钱就烧钱，基础不一样的情况下，竞争对手是事倍功半，本方事半功倍，只要不瞎折腾，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不如说，适当的时候，冒出一两个不长眼的送上门来，杀了祭旗，反而更好立威。 一边在网上“冲浪”，一边观看着好友动态的金尚，点开了戴义琴的个人空间。 进入专人精心打理的主页后，就看到了一排九宫格贴图和个人动态感言。 那是录制现场的照片，白马银枪装扮的戴义琴，映照在骄阳下，和一大批“群演”在演练。 看模样，应该是《三国演义》剧组在做筹备工作，最具国民认知度和名气的大明星，同时也是人气角色赵云扮演者的戴义琴，初登场剧情就是作为白马将军公孙瓒麾下的战将亮相，衬托他英武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马义从”。 史书上的赵云其实是公孙瓒所置青州刺史田楷麾下的骑兵将领，并没有说和“白马义从”有什么关系，只是，演义嘛，适当创作也是合理的，《三国演义》第一部就那么几个人气角色，不蹭一蹭戴义琴的热度，让赵云的荧幕形象出挑一点，也不现实。 虽说这样的“命题式任务”剧集，不怎么考虑盈亏问题，可收视率还是要兼顾的，如今戴义琴就是当之无愧的“流量密码”。 白马银枪，英武非凡的“赵云”发布了动态后，不到一天，就留下了两万多条的点评，粉丝群里的发言更是踊跃。 说是全民关注有点夸张，超过五成的今夕聊天活跃用户看到了这条动态应该是可以预见的。 现在的今夕个人空间和朋友网，还算不得纯正的社交网站，而是一个相对有些封闭的个人动态记录平台，非好友浏览的渠道并不通畅。 现如今的网络生态，还比较追捧大而全的门户网站，相对自由的bbs和文艺小清新的个人空间，社交自媒体的需求很低，网络用户还不够多，大多数流量都集中在个别头部应用和名人明星身上了。 待国内网民超过千万，或者有直接竞争对手抢夺社交份额，金尚才计划开放真正的社交自媒体。 就在金尚回复着今夕聊天上的公私消息，在网上和别人互动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喂，你是？” “唐秘书，什么事？” “游戏主机版本的今夕聊天和社区平台开发好了？太好了，下周我去看看。” “销售回款？不是还有两个月么，压一压供应商的账期，承兑商票不违约就行了。至于三季报数据不好看，那就要看从哪个角度来解读了，净利润由盈转亏，是业务拓展的缘故，公司营收大幅增长，现金流健康充裕，证明业绩大幅改善的希望已经具备了。一家上市公司半年两三百万的净利润，如果不是做账的人水平高，还不知道啥样，现在预期才不到两千万的亏损，是好事啊……” 这一个多月里，北船机电的股票涨太多了，从年度最低八毛多，涨到现在四块一，是最低点的五倍了，而且还没有见顶的趋势。 唐瑜担心的是，上市母公司已经连续两年亏损了，今年的年报要是再录得净利润为负，就要加st风险警示了，这样的话，会影响明年的融资计划。 (本章完) 212.第212章 风潮渐起 第212章 风潮渐起 好在洪仁全已经仔细核算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挂断电话后，金尚也感到有些疲惫。 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即便是个甩手掌柜，要做的事情依然很多，并不是将事情甩给洪仁全就可以万事大吉的。 如果不是手里没人，金尚也不会去兼任这个看顾不过来的半残实业集团。 要是彻底没救，金尚也可以彻底摆烂，等着时限到了，借壳上市就完事了。 关键是北船机电处在似乎要断气，却还有一线生机的重要转折点上。 “还是太贪心，不想随意放弃啊。” 所以，自己辛苦一点，也是必然的事，没人代劳，只好事必躬亲，尽量维持了。 只求“顺周期”快点到来，蹭一蹭经济发展的便车，让这家公司能够顺利起死回生。 近期事情的发展，其实也印证了金尚的判断，除了即将拿到入网许可证的水星手机和正在复苏的venus游戏主机业务，公司最大的营收来源——修造船业务，订单量已经开始上升了。 不仅是赚点辛苦钱的修船，就连附加值比较高的工程船，快艇，以及走量的渔政船等，也开始逆转颓势了。 两个较大的造船基地，几个主流船级社的现场验船师重新入驻，来来去去的工艺员住满了招待所，流失了大半的外包工队，也开始回流，持牌焊工的报价节节攀升，气囊下水排期已经到了一个多月后了，十分紧张。 眼瞅着就是一个跨度可能接近十年的景气周期，如果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订单持续上升，洪仁全都打算找关系贷款，续租船台船坞，加大修造船的力度。 按照上一个“顺周期”起势阶段的发展情况来看，北船机电的“逆周期”加码策略明显滞后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金尚有没有实力支撑着北船机电走到“红利期”正式降临的那一天。 “愁人啊。” 月中要和冰河贸易商量融资事宜，下旬要主持北船机电股东会，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sp（无线增值业务），在互联网不成熟的当下，只有这唯一的渠道，可以便利地让人们在网上消费。 比如定制铃声，彩铃，彩信，手机杂志等，如果能够用手机话费，或者固话费直接充值今夕币，哪怕被运营商分走很大一部分，也是有搞头的。 在基础运营商被拆分之前，是没有动力开展此类业务的。 绝大部分无线增值业务，其实都没有影子，手机铃声已经算好了，音乐手机开始渐渐成为主流，短信业务量极大，彩信还在酝酿中，唯有彩铃这个千禧年前后的“歌坛救世主”，已经诞生了快三十年，手机彩铃依然还停留在设想中。 归根结底，还是运营商没有看到这一业务的光辉前景，持有热门流行歌曲的各大唱片公司，也和基础运营商扯不上联系，甚至连音乐手机的开发商，都没想过通过无线增值业务，增加一条宽阔的变现渠道。 金尚和京城电信的郝齐联主任商量过几次，进展寥寥，真的要将彩铃业务落到实处，并和它们展开更深层次的无线增值业务合作，还有得谈。 好在今夕文化的现金流还算充裕健康，不急着寻找创收渠道，在同行的压力没到那一步的时候，用不着将这一“杀手锏”提前祭出来。 —— 结束了一天的排练，回到学校的梅逢春走进寝室，就看到方桦在对着电脑上的健身视频锻炼中，下巴上的汗水时不时滴落在身下的软垫上，证明好友的减肥决心，还是挺大的。 “回来了？今天排练效果怎么样？” 头也不回的方桦拉伸着手臂和上半身的肌肉，舒缓着身心，随着节奏加压，并展露着玲珑的身段。 “累坏了，明明只是唱个歌，走位都要踩着点，错了一步就要重来。比演唱会严格多了，真怀念想怎么唱就怎么唱的时候……” “用你小表弟的话来说，你算是初步体会到了一名摇滚乐队主唱的精髓。电视台的节目，是这样的，尤其是对外的晚会类节目，更是麻烦。” “说得好像你参加过一样？” 结束了一组动作，停下来的方桦擦了擦汗水， “虽然没参加过，但我见过家里人给节目提意见。我记得有一次，看到一份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审核回复，修改意见都快写不下了。” 方桦的家里人，也算不上位高权重，但在自己的领域，话语权还是挺足的。 见微知著，有些事，运转的模式都是差不多的，规避风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不说这些麻烦事了，反正明晚就结束了。” 累得够呛的梅逢春，不顾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 “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让我换换心情。” “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咱们小马扎乐队的专辑，小火了一把，一周出头的时间，卖了十二万张。” “这算好吗？” “应该吧。” 宣传并不是很足，全靠前期单曲热度，能有这个销量，其实还算可以。 专辑二十五块钱一张，一周零售总额三百万，月销妥妥破千万，按照金尚的估计，歌曲质量过硬，很可能有长效收益，能够卖很长时间，到年底，应该能卖四千万到五千万，销量有望破两百万。 这已经是知名歌手的数据了，以一个新人乐队组合的标准衡量，相当优秀。 国内几个大城市的销量，很被看好，再加上网上口碑发酵，订单也节节攀升。 这也让金尚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顶尖歌手的赚钱能力，远超拍影视剧。 遗憾的是，流行歌坛的好处，大多被最知名的少数歌手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绝大多数，分享残羹冷炙，连混个温饱都难。 这一行，可以比电影市场“卷”多了，而且体量相对要小很多。 每个月出道的歌手那么多，推出市场的专辑一张接一张，真正大卖的寥寥无几，绝大部分都是无声无息地上市，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连个水都冒不出来。 如戴义琴这等人气巨星，就如歌坛大魔王一般，所过之处，同行避让，压根就没有愿意和他同台竞技的。 小马扎乐队要是没有金尚的高质量“原创”歌曲保驾护航，多半也是翻不起浪来的小透明。 最让梅逢春和方桦感到高兴的，是己方并没有唱片公司分润，也没有经纪公司抽成，专辑销量扣除了制作和发行成本，绝大部分利润归三人所有。 金尚拿走了词曲作者的好处和相应版权后，剩下的由三个成员按照商量好的贡献度分享。“早餐自由，奶茶自由，外卖自由了啊，想买包买包，想换手机换手机，随身听买两台，一台白色，一台黑色，白天听白的，晚上听黑的。” 听了梅逢春快失去了理智的喃喃自语，方桦没好气地打断了好友的臆想。 “就这点出息？才几个钱，就不知道该怎么了。” 同样是被家长严控零钱的方桦，明显比梅逢春理智多了。 “那你说该怎么用？” “先买一套房，再买车，有多的，买衣服和鞋子。”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失望的梅逢春摆摆手， “不切实际的就不说了，我想先换一个好一点的吉他，现在这一把，不太好用。” “换乐器啊，我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录歌曲都是用专业的设备，自己练习用的，够用就行。” 一想到下个月有一大笔钱入账，可以一定程度上脱离家长的控制，方桦也有些患得患失， “咱们学音乐，其实也挺费钱的，还是悠着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要不，买点今夕币，或者今夕支付上的理财基金？网购消费的时候，有优惠诶。” “阿尚最欣赏你这样的客户了，人傻钱多，上赶着挨宰。” “哪有？我觉得还有得赚，算是双赢吧。存银行，还不是要被通胀慢慢稀释？反正我赚了实惠，至于他是不是赚了，无所谓，那是他的本事，有能耐赚钱，没什么不好。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游戏平台与人打牌输红了眼，充了二十块钱买优先选座排位的会员资格。” “你看见了？” 梅逢春一副秘密被发现了的惊讶之情， “你是不是也买了，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方桦不自然地耸耸肩。 “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嘛。你家小表弟做的游戏平台，有毒啊，不自觉地让人沉迷其中，一不小心就钱了。现在，开了个不好的头，一遇到什么不顺，就想着是不是能充钱解决问题。” 充值可破一切关隘的习惯，对氪金玩家来说，几乎是本能。 前几天，在亲戚家的小孩面前炫耀大歌星的派头，吹牛的时候，答应了给几个吹捧十分合心意的小弟弟好处，一不小心就下了三台venus主机的订单，还把配套卡带拉满，大几千块钱就这么用掉了。 事后，方桦几乎想要剁手，又不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食言。 好在这是以生日礼物或者考试成绩嘉奖的名义送出去的，以后也有说头，不至于真的打肿脸充胖子。 当然了，事后他们的家长，也会以各种名义返还一些好处给方桦，礼尚往来嘛，哪怕是方桦家里不差钱的亲戚，两三千元的礼物，也太重了点。 调笑了一下好友有钱了就控制不住消费的举动，梅逢春又转换了话题说道： “最近你老在个人空间发健身减肥效果的动态，惹来好多人围观，有好多我都没印象，都是你认识的？” “有些也不记得了，顺着朋友网的同学录就找过来了，名字和长相完全对不上号。” 说起这件事，方桦就感到有些为难， “每天都有没印象的人添加好友，真希望少一些骚扰。” “直接给阿尚发消息提意见呗。” “提了，说下一版改进，完善隐私功能设置。” “那就好。你要是嫌烦，就不去管他，你看我，都不怎么发动态，也没人关注。” “不，偷偷摸摸光顾的还是很多的，就是没几个人厚着脸皮打扰你。平时的你，略显高冷了点。” “这样就好了，不用多事。” 同样傲气的两个女大学生，方桦愿意时间敷衍一下不感兴趣的社交，梅逢春则只想集中精力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懒得理会不相干的人和事。 说了点学校里的琐事后，方桦十分感慨地说道： “这一款聊天软件，别看似乎没什么核心价值，不显山露水，我感觉，它会变成一个了不起的东西。你的表弟……不得了啊。” “怎么说？” “你呀，在忙着中秋晚会的事，没怎么关注，我可是实际体验过，自己认识的人，只要有电脑，能够上网的，基本都是今夕聊天的用户了，有事没事可以通过它留言交谈。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开始融入其中，你表弟公司的软件服务，渐渐成为大家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待习惯成自然，你想想，该是什么样子？” 不提太遥远的未来，就算是当下的大学校园里，今夕文化的产品，已经渐渐成为一种潮流了。 大学生一般不喜欢看报纸和新闻，但是，从门户网站了解新闻资讯，不是新鲜事了。 现在，刚刚结束了锻炼的方桦，习惯性地打开了今夕音乐，开始播放歌曲，桌面右下角挂着今夕聊天，闪烁的头像说明正有好友在发起聊天，今夕旋风正在下载感兴趣的健身视频。 待吃过晚饭后，还要时间刷一刷今夕商城的优惠券，看有没有便宜可占。 倒不是缺那点优惠，而是享受着“薅羊毛”的快感，截图之后发在交流群里，博得围观者的赞叹羡慕，那种感觉太舒爽了。 “我也觉得阿尚似乎有点本事，但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也许吧。和他相比，我父母认识的那些世交的子女，差太远了。” 方桦叹道， “总之，真是个不错的小弟弟，大腿抱紧一点，有好处。” 女孩子看男孩子的眼光，某些时候，还是挺准的。 (本章完) 213.第213章 提前 第213章 提前 中秋节当天，恰好是星期六，阳历九月九日，虽说不算是特别的良辰吉日，好歹也算是个不错的噱头。 夏末秋初的好天气，上午十分凉爽。 附近的生态公园，正在举办一场露天的相亲联谊会。 在网上稍微有点声势，京城的报刊杂志上也连续登载了好几期公告后，热度总算是起来了。 基于今夕聊天的交友群而举办的线下联谊会，到底能不能成，就连金尚也没太大把握。 原定于八点半开始的活动，还不到八点，现场就有不少人了。 有的是心急来赶场的，有的是周末出来溜达，看个热闹的。 当看到渐渐密集的人群和喧闹的声势，以及一个个提前安排好的暖场活动展开，金尚也放下了提起的心。 『成了！』 不管最后能有多少人交到男（女）朋友，喜结连理的比例有多少，前来捧场的有这么多人，证明今夕聊天已经初步拥有了号召力，人们愿意相信这种看不到人，也听不到声音的字面交流。 一度被人们视作新业态，新经济载体的电视购物，在大红大紫之后，一地鸡毛，如互联网这种更加不直观的交流方式，也承受了更多审视的目光。 信任，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重逾千钧。 看着满场的今夕广告，金尚十分欣慰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同样站在场边，陪同金尚来看看情况的李萱半猜测，半好奇地问道： “这里都是单身，想来交友的年轻人？” “想要交友是真的，但不是不是单身，就不好说了。” 金尚悠悠地说着，闻言的李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有吃着碗里瞅着锅里的家伙？” “别说得那么难听，那叫骑驴找马。” “还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 “人心不古啊。” 这个话题，说深了也挺无趣的。 还没彻底被拜金主义，消费主义侵蚀的现代，相信爱情的，还是大多数。 当然了，金尚不会傻傻地和女朋友争论这个话题，而是很快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它方面。 似乎是受到了线上线下宣传的影响，一部分本地媒体也上赶着来凑热闹，时不时能在人群中看到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在采访，路边的车道上，金尚还看到了一辆正在工作的采访车。 国内第一场从线上转移到线下的相亲交友活动，着实吸引了不少人关注的目光。 走了一圈后，李萱十分好奇地对金尚问道： “似乎来的女同胞，远比适龄男子要多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单身女比单身男要多？明明报纸新闻上不是这样……” 金尚笑了笑，十分坦然地回应道： “只是男同胞不够积极罢了，即便在当下婚恋市场不够有优势，也不会来希望渺茫的相亲联谊会，与其时间讨好不知道什么底细的陌生女子，还不如专注于工作，多赚点钱，事业有成，选择的范围也会随之更加宽阔。” “找个更年轻漂亮的，对吧？不是所有女孩都那么物质的……” 金尚笑而不语。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在男婚女嫁的问题上，错过了适婚年龄后的对比上，男子都比女子占优势，没能在最美好的年纪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越往后，对女性越不利，成年男子走上社会，历经世事磨砺后，越发不好骗了。什么气质，事业，房车，家庭背景，都抵不过寥寥几个词，年轻，漂亮，顾家，好生养。 归根结底，还是成熟世故的中年男子荷尔蒙分泌水平下降后，已经没什么闲心思玩恋爱游戏了，找个差不多的女孩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就够了，所谓事业有成的优质女自以为有自矜能力的条件，相亲男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 这个世界，对生而为女的人们，是不公平的，自降生之日起，绝大部分女孩子就进入了困难模式，选择的余地远比男孩子要少，而且选错了的代价也更加严重。 相比起那些不直观，没法准确衡量的标准，找个有钱的，已经是除了年轻帅气之外，最一目了然，最简单的手段了。 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金尚和李萱，以普通围观群众的身份，观看了一系列趣味横生的小游戏，联谊互动，趁机拍摄了一些宣传素材的照片后，对现场负责人叮嘱了几句，就回家了。 今天是中秋佳节，要做的事情还有挺多。 李萱去和朋友外出购物，金尚则来到了电视台大楼，参加一个名为“诗话中秋”的特别节目。 金尚作为国内知名的年轻作家，诗人，唱作人，被邀请也不奇怪，只是最近太忙，没打算在文艺圈折腾，想要婉拒，后来，一通电话打过来，最后还是同意了。 力邀金尚参加的，就是曾经在节目上打过交道，后来偶有书信和电话往来的屈南容老先生。 这段时间，多多少少帮了一点忙，为金尚的文艺产业说了几句好话的老先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作为发起人之一，老中青三代人都有人到场，上午十点开始录制，剪辑之后，晚饭之间就差不多要播出了，时间还挺紧的。 所谓“诗话中秋”特别节目，其实就是一个茶话会性质的谈话节目，主持人是金尚打过交道的吴蝉，编导是朱静筱，都是老熟人。 进入演播室后，金尚看到一张摆放着月饼，生，瓜子和果的小茶几，边上有几张藤椅，屈老先生正在和一名穿着老式正装的中年男子在说话。 见金尚进来了，屈南容很高兴地招呼着。 “小金，总算到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杨琏杨会长……” 金尚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我是金尚，幸会……” “我知道你，有名的年轻诗人，才子。”“过誉了。” 坐定后，金尚打量了一下，似乎录制还没开始，没看到吴蝉和朱静筱。 至于坐在对面的杨琏，金尚也了解过，文联小有名气的古文派诗人，作家，好几部小说改编成了影视剧，话剧，在业内影响力不小。 其主张也相对保守，组了一个非正式的诗社，每年都出一到两篇诗集，是国内文艺青年眼中十分有分量的前辈。 作为召集人的屈南容，热心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像我这个退休的老头子整天无所事事，有忙不完的工作。尤其是小金，我这个不怎么关心外界琐事的人，都听说起你在商界掀起了不小的声势。估值上亿的创业公司，入主老牌上市企业，当真不得了。” 说着的屈南容对金尚比了个大拇指， “吟诗作对一等一厉害，金尚赚钱也不落人后。这下子，没人嘲笑咱们这些文人百无一用了。” 年纪不小，好胜心不少的屈南容，估计以前也没少被人指摘过，见到事业有成的年轻后辈，也十分高兴。 杨琏十分好奇地问道： “做生意和写诗，哪个更难？” “写诗……” 金尚略一琢磨，就给了个相对保守的回答， “赚多赚少，总有个衡量标准，可诗歌的好坏，还真没一个统一的标准。” 这一点，不管是杨琏和还是屈南容，都比较认同，后者略微颔首说道： “吟诗作对，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说白了，就是文化人自娱自乐的一种排遣方式，咏物抒怀，借景生情，平时不好说，不方便说的，都在诗里。” 这倒也是，金尚也“文抄”过几首现代朦胧诗，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感触也十分不同。前世被奉为经典的顾城的佳作，这一世的影响力，还不如几篇情诗。文化背景有差异，结果自然大不相同，金尚也是无可奈何。 “这几年，我的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了，前段时间还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酒也不让喝，也不抽烟了，感觉生活少了点什么。” 搁在平时，屈老先生说什么也得搞一点好酒宴客，尤其是文人小聚，怎么能没有酒水助兴？ 现在说这些，也只是玩笑式的抱怨。 正儿八经的电视节目录制现场，也不可能真的上酒，茶叶倒是挺香，品质不错，据说是屈老先生从家里带过来的。 “要不是小朱（朱静筱）劝说，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外出，在家里歇着，和儿孙小聚，晚上看看中秋晚会，挺好。对了，小金，你是不是有现场票？” “对。” 金尚回应道， “位置靠前，但有点偏。小表姐要登台献唱，我得去看看。” “就是那个唱《明月几时有》的吧，小姑娘不错，曲子也好，相当益彰。” 屈南容赞不绝口地夸奖道， “那一张专辑里面的其它歌曲也不错，虽然不适合我这样的老头子听，但感觉很好，和其他那些故弄玄虚，为了叛逆而叛逆的矫揉造作之词大不相同。” 到底是前世经历过时间检验的佳作，哪怕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称得上经典，也很难得了。 身为文化界的中流砥柱之一，杨琏对金尚这样的后起之秀也很看好。 自从全球化进程自九十年代初开始加快后，国外文化对国内同行的冲击越来越严重了。 传统诗歌的没落只是一个侧影，一些自古以来都深信不疑的道理，现如今也不那么稳固了。 站在屈南容和杨琏这等人物的角度和高度上来看，自然不会是那种故步自封，不知道与时俱进的老顽固，而是对变化太过剧烈的现世割裂深感忧虑。 欧美西方世界，深受宗教，种族和肤色等分歧困扰，国内也未尝没有地域歧视，文化孤立，封闭自守等弊端。经济的快速发展，能够弥合诸多矛盾，许多人都言之凿凿地声称，祖国再次伟大的契机就在眼前，借助全球化市场的推动，让稍显落后的国度再次焕发升级，是所有人都期待的。 但，这不是还没复兴么？ 大而不是太强的尴尬，已经持续了好多年，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改善，谁也说不好。 顶层文化界的人们对未来之路稍显迷茫，社会层面的动荡，尤其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开始追求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和老派文化格格不入。 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金尚这个在年轻人群体中十分有辨识度的名人，就相当惹眼了，即便他没有高举诸如复古、复兴之类旗号，也在前卫摇滚，时尚流行，文化科技等领域推陈出新，但是，各方都认可其才华，也掌握一定话语权的年轻才俊，就太难得了。 文化事业的发展，要的是去芜存菁，兼收并蓄，自我改良，而不是将过去的全都丢掉，全盘换成外来涌进来的东西。 站稳了略显保守的中间路线的金尚，就十分值得拉拢交好了。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屈南容等人在一些公开或者非公开的场合表示支持，金尚旗下的公司文化产品不会那么顺，各方联合审核就能拖好久。 尤其是《三国演义》这个投资额度越来越高，涉及的规模越来越大，相关领域越来越广的项目，没有真正的文艺界“泰山北斗”背书，压根就不可能玩这么大，这么野。 几个亿诶，不是几百万，几千万，即便有梅应年牵头的一批企业投资，拉动更多效益，要是没人推动，也是成不了的。 说了会客气话后，朱静筱和吴蝉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心情似乎不错。 见状的屈南容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说道： “小金，你的那个‘架空历史’大型文艺企划，我看了，很不错。前朝旧事，有些确实很敏感，可要是避而不谈，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驱壳，年轻人看不懂，我们这样的老家伙觉得没劲。所以，另起炉灶，搞一个‘平行宇宙’的概念，是个不错的方法。至于你担心的‘历史虚无主义’的非议，肯定是难以避免的，但可以提前打预防针，尤其是针对青少年的文化产品，万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我懂。” 老先生十分贴心地说了很多，诸如“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之类的提示，并不具备严肃的法律效力，但他能很大程度上规避不必要的麻烦。 杨琏也十分支持地说道： “类似的事，其实以前也有人试过，但如此系统地搞这么大的工程，还是第一次。这里需要的人力物力不小，投入很大，你那边能坚持住吗？” 金尚答道： “短期内肯定不可能大干快上，毕竟我这边也有其他项目同步展开。过去的故事要有，现在的故事要讲，未来的故事更不能少。” (本章完) 214.第214章 合作意向 第214章 合作意向 文化创意方面的选择，金尚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针对不同人群的产品，肯定得有不同的特色。 青少年，大学生，职场白领，打工蓝领，女性向，以及为家庭主妇准备的肥皂剧等，目标人群的定位要精准。 如果仅仅只是局限于动漫或者影视剧，小说杂志的发行也就罢了，今夕文化还是一家互联网科技公司，涉足了电子商务和社交自媒体，将来拓展的空间还很大。 而群众喜闻乐见的文化产品，就是公司“开疆拓土”的重要利器。 文艺属性要兼顾，可要是传播不起来，也无济于事。 如何在艺术、商业和风险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金尚也是动了很多脑筋的。 前世的经验教训证明了，成熟的ip开发，或许不是最佳选择，但一定是最不坏的路线。 资本是极度厌恶未知和风险等不可控因素的，即便投资不算成功，也一定不要毫无收获。 在创意上近乎枯竭的好莱坞都能凭借漫威以及一系列续集电影续命，没道理这一世的今夕文化就不能借鉴其成功的路线。 漫画先行，动画跟上，小说紧随其后，合适的时候启动真人版影视剧，是一条相对成熟的路径。 《九鼎战争》的漫画连载，已经进入深水区，正在洽谈动画化方案，一系列周边小说的草案，已经在编辑部门审核，就等着下发大纲，填充素材后大干一场了。 有屈南容和杨琏两个文艺界老前辈支持，金尚的顾虑也少了许多。 —— 朱静筱和吴蝉到了之后，和三人大致聊了一下“诗话中秋”的节目安排。 大致的内容，金尚早就知道了，多多少少有点准备。 至于这次节目的主要目的，金尚也听屈南容说起过。 中秋晚会的总导演，原本想邀请屈南容去参与一个节目，无奈屈老先生身体状况不佳，精力不济，婉拒了。 作为国内所剩不多的古文化大家，桃李满天下的泰山北斗，这些年虽然很少露面，影响力还是不缺的，即便因为客观因素上不了中秋晚会，做一个预热的谈话节目，还是可以的。 压力小，相对自由，还都是熟人，这才让屈老先生同意前来。 对于自己的定位，金尚十分明白，其实就是个陪衬，主要还是得突出屈南容，为更晚些时候的中秋晚会打起前站。 在这个权威和专家被十分尊重的年代，老艺术家，老前辈们的能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时不时附和几句的金尚，一开始镜头并不算多，主要是吴蝉引导，屈南容和杨琏说一些关于中秋的趣事，做一点小科普。 总的来说，气氛还算轻松。 红光满面的屈老先生，也没有感到不适，让周围担心他身体状况的人们也放下心来。 听着轻柔的《明月几时有》背景音乐，金尚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一身朴素的休闲衬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尽显不羁青年的风范。 正在微微走神的时候，金尚听到了叫自己的声音。 似乎是见金尚太过偷懒，说得口干舌燥的屈南容抿了一口茶水，笑眯眯地对金尚问道： “你以前说过，现在的年轻人，对古诗词并不是没有爱好，只是难度太高，不如更加自由的现代诗入门容易，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善吗？” “这个话题，对我是不是太难了点。” 促狭的轻笑响起，金尚略一琢磨，还是说了点自己的看法， “就我个人看法，稍微放宽一点对五绝七绝和词牌格律的要求，应该还行，古汉语的发音，和现在我们说的普通话，已经有较大的出入了，再执着于传统的平仄和声韵，反而不合时宜。这也是降低门槛的重要举措之一，应该可以吸引一部分文学爱好者的参与。另外，想要让更多人接触，理解并喜欢上古诗词，还是得在音律上想办法……” 顿了顿之后，金尚侃侃而谈，越说越来劲，屈南容和杨琏也没有打断的意思， “我们都知道，不管是先秦诗歌，汉乐府，还是词牌小调，都是有曲子的，只是它们基本都失传了，寥寥几首流传后世的，都是经典，历经千年而不衰。有曲子，能唱，才有传播度，让全民参与，才能在时间长河中遨游，跨越无数年的世事沧桑，流传后世。干巴巴的诵读，还是有其局限性。” “就像你做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一直倾听的吴蝉忍不住好奇地询问，金尚也很肯定地回复了。 “对。如果仅仅是一首古诗词，其极限也就在中小学课外读物中亮个相了，十年后有多少人记得，都是个未知数。可将其谱曲之后请歌手演唱，就能通行全国，甚至走向世界。一个人记住，十个人参与，百余人欣赏，哪里抵得过亿万老百姓的口口传唱？” 听了金尚的解释，屈南容琢磨了一会，稍微有点理解金尚的想法了。 “你说的，倒是一条路。所谓的词牌小曲，唐末宋初的地位，很可能比今天的流行音乐强不了太多，光靠极少数读书人自娱自乐，估计早就失传了。诗，向来与赋联系在一起，这玩意不是读的，而是唱的。” 遗憾的是，古代韵书，流传下来的太少了，所剩不多的，还大多残缺得厉害，复现古人的曲调，难度太大了。 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的杨琏追问道： “给古诗词谱曲，难度大吗？我对音律不是太了解，暂且不提《明月几时有》这种非常优秀的，哪怕是差一截，也可以接受。” “可遇不可求。” 金尚十分委婉地回应道， “原汁原味肯定是不可能了，尽量维持住国风内涵，贴近现有戏曲、山歌和民谣的演唱模式，已经是极限了。” “这样啊。” 情知自己要求有点超纲的杨琏表示理解地点头， “这件事过后再说，我找几位戏曲大家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取得进展。” 屈南容摆摆手，大气地说道： “我们这些老人，估计是做不来了，流行音乐，还是你们年轻人玩得转，期待小金今后有更多优秀的作品问世。” “我尽力而为。” 国内现在其实已经有一些人，试着用戏曲的模式，融入流行音乐中，成功者极少，所谓的国风概念，还没正式提出，好作品太少，现在的歌迷，也不见得欣赏这种“四不像”的乐曲风格。 走出一条新路，任重道远啊！ 稍后，金尚又聊了聊《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首经典中秋词的创作历程，反正是能编就编，也没人会真的去调查是不是喝醉了以后才有的佳作。 节目的最后，屈南容、杨琏和金尚，各自念诵了一曲中秋词，对电视机前的观众送上祝福。 金尚挑了一首质量上乘，但不至于太过惊世骇俗的七绝。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此生此夜不长好， 明月明年何处看。” 关掉摄影机后，杨琏对金尚建议道： “你这几年做的诗词也不少了，要不要整理一下，出一版诗集？” “我？” “比你差不少的很多后辈，都抢着发表，甚至不惜自费，也要享受一把当诗人的优越感，你……似乎不怎么在乎。” “只是不执着，名气嘛，还是在意的，毕竟也得为自己代言嘛。” “哈哈，说得好，年轻人，就是要有这种自信。等你整理好了，发给我，找人帮你推荐一下。” “那就麻烦您了。” 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文人之间，商业互吹也是基本操作，让自己在文艺界的名声更响亮一点，也不是坏事。 稍后，有事的杨琏提前离开了，金尚和屈南容、朱静筱说起了关于合作的事。 “制播分离啊，国外比较成熟，但是，国内进度比较滞后，尤其是咱们，限制比较大，步子比较小，短时间内，还是不要指望。” 朱主任说得比较委婉，基本的意思还是清楚的，让金尚趁早放弃希望，地方电视台可能还有点希望，综合频道，甚至是其他存在感相对薄弱的频道希望也不大。 “那我能不能出钱租用你们的设备和人员？从上到下置办一套，实在是太钱了，我又不可能将主要精力放在文创影视剧制作方面。” “这个嘛，倒是可以。” 朱静筱犹豫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事实上，咱们一些领域的工作量也是不饱和的，一线工作压力不小，但整体效率，其实不见得高。就好比今天的中秋晚会……” 说起这个，朱静筱脸上露出一副无奈嫌弃的表情， “到底不是纯商业行为，有些事，不好多讲。” “我……大概能猜到一些。” “理解就好，别在外面瞎说。熟人社会嘛，逃不脱人情世故的束缚，哪里都一样。” 梅逢春参与中秋晚会排练，短短几天消息，就听说了不少真假难辨的“大瓜”，至于保不保熟，就不好说了。 稍后，三人说了点金尚手里打算推进的几个大项目，“三国”正在制作，“封神”和“隋唐”、“西游”准备期太长，投入巨大，一时半会不好启动，比较好商业化的“架空历史”，“现代都市”和“未来科幻”，就是合作的重点之一。 经验丰富的屈南容，提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如何“租用”电视台的资源，最大限度降低制作成本，朱静筱也能提供不小的帮助。 当然，三人如此郑重地商议，肯定不是为了一些“空对空”的项目，为了磨合，首先需要几次“试水”打底。 低成本的情景剧，就成为不二之选。 首当其冲的，就是经过“本土化”的高口碑生活剧《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因为场景简单，成本低廉，两者完全可以共用套拍，剪辑后分别播出。 对于如何投机取巧，节约成本，经过了《大时代》三部曲的套拍后，经验丰富的常棣文化，还是有点优势的。 更让金尚满意的是，这两部情景剧，都能十分方便地植入广告，不仅能为今夕文化旗下的产品打广告，甚至有可能未拍先回本。 如果这两部剧都能顺利完成，反响不太差，制作续集是肯定的，金尚还准备借鉴《老友记》，将《爱情公寓》魔改一下，成为一部彻头彻尾的广告时装情景剧，为将来的网络视频打前站。 理所当然，常棣文化肯定也不能局限于低成本的情景喜剧，买一些畅销小说，漫画或者热点事件改编成电视剧，也是一个方向。 南家兄弟并不怎么想插手似乎格调不高的电视剧，将精力集中在电影上，可今夕文化的战略方向，更需要具备全民认可度的电视剧来推动。 聊了一会，吃了一顿工作餐后，金尚将屈南容老先生送回家，去接外面逛街的李萱，久违去看了一场电影，回去和父亲金时，母亲梅杏红聚一聚，说了会家常话，提前吃了晚饭，然后再次返回电视台，准备参加接下来的中秋晚会。 进入演播大厅，找到自己的位置后，举目四望，发现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 无聊之下，金尚摆了摆桌子上印着“相约今夕，天涯畅聊”的嘉宾牌，让上面印着今夕聊天的广告和公司logo更加醒目一点，然后抓着桌子上的橘子，想要剥一个尝尝味道。 结果…… “居然是道具，太抠了吧。” 无聊地将道具水果放回果盘，金尚正打算闭目养神，就见旁边一个身影靠近，然后不客气地坐下了。 “黄嘉鱼，怎么是你？？” “是黄嘉然，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是记不住？” 来人嗔怪地瞪了金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位子本来没有安排人，待会我坐着，要给台上的表演者和工作人员打手势。” “你这工具人，当得挺累，时不时还要客串一把热心观众？” “那倒不用。” 黄嘉然解释道， “直播过程中，有可能会出一些状况，需要我以及分布在会场的同事们随机应变。你放心，我们都是受过严格的训练的，一般不会出差错……” (本章完) 215.第215章 异同 第215章 异同 黄嘉然的话，让金尚有点意外。 整个电视台规模很大，分为诸多频道，按理说应该归总台统一调遣，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 大家都在一个单位旗下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合作应该很频繁顺畅吧。 可实际上和普罗大众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比如筹划中的电影频道，今年七月试播，计划明年一月一日向全国播出。 其独立性就极强，归电影总局直管，内部运作自成一体。 甚至，现在的电影频道主体和其他都不在一栋大楼里，互相之间交流并不是很多。 相比之下，音乐频道开通时间要更早一点，但存在感并不强，除了准备自身节目，日常与其他部门同僚交流也比较多，偶尔借调协助，也很正常，但直接在这种大型晚会的现场调度指挥，比较少见。 更何况，黄嘉然并不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员工。 似乎意识到金尚的疑惑，黄嘉然得意地说道： “我现在已经转正了，同年中头一个。” “喔？恭喜恭喜，饭碗总算是抓牢了。” 虽说是学校推荐，分配的好单位，要是自己把握不住，被调走也不是不可能，京城首善之地，离开了，再想回来可不容易。 已经是正式职工的黄嘉然，在这个百废待兴的时候，肩头的担子更重，也是可以理解的。 “晚会晚会，唱歌跳舞，就占了超过一半，这可是咱们音乐频道的拿手好戏……” “那可不好说啊，又不是广播电台，唱片公司，而是电视直播……” 闲着也是闲着，有个人聊天也不错，金尚张嘴就是找茬，让黄嘉然有些不服气地回瞪了一眼。 “你这站着说话不腰疼，胡咧咧的作风，还没改啊。这几天，咱可是受累了，办一场大型活动，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你看看，是不是有黑眼圈？” “行了行了，你个人私生活，我可管不着，去向你的男朋友撒娇……” “忙成这个鬼样子，哪有闲工夫找对象啊。” 因为日常工作是偏向幕后，不像经常出镜的主播，有辨识度，偶尔带着任务出去街访，也没什么特别的。 毕竟是音乐频道，而不是更加接地气的生活、文艺和综合频道，大家都这么忙，关心国内流行音乐发展的并不是很多，在广播里听一听最新流行歌曲，认得最当红的一两个歌星就是极限了。 眼见兄弟频道一个个开始走上正轨，音乐频道的发展速度，明显落后了，有鉴于此，吸收一些年轻人，顺便去其它部门“取经”，寄希望于学得一两手成功经验，也是应有之义。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刚才去后台，与戴义琴握手合影，总算是补充了一点‘活力’，要不然，可是坚持不下去了。” “有这么夸张？” “你是不知道啊，我这种年轻职工，就是个小喽啰，到处都是‘爷’，一个都不能得罪，挨一顿骂也就算了，辛苦一场，没落到好，还要扣绩效奖金，划不来。” 接下来，黄嘉然用嫌弃的语气，说了点私密见闻，让金尚也是大开眼界。 刚参加工作一年出头的小姑娘，还没适应职场生活，平时也找不到发泄的机会，恰好碰到金尚这个同龄熟人，和工作关系不是很大的局外人，一时没管住话匣子。 金尚频频点头，装模作样地附和着，最后才事不关己地安慰道：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忍一忍，习惯了，出头就好。” “跟我爸妈一个腔调，如果不是当面看着，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还不到十九岁。” 撇了撇嘴，黄嘉然看了看时间，离开幕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主会场的人已经不少了，周围人来人往，再说些抱怨的话，被人听去了，不好。 “对了，我买了你的专辑，感觉不错诶，尤其是这一首《风吹麦浪》，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太喜欢了……” 说着的黄嘉然，掏出一张专辑，让金尚签名，金尚接过一看，上面已经有“梅疏影”三个潦草的大字，不由得一笑，然后写下了“元休”的艺名，后还了回去。 “就这一首不错？” “其它也挺好，那一首《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男同事们时常哼哼，传唱度还行，比较深入人心，还有《月亮公园》和《当时的月亮》，难度不大，比较好唱，女孩子比较青睐。至于《口是心非》，喜欢归喜欢，喊破喉咙也没那个味道。你这个业余歌手，居然有这种本事，当真是让一票音乐学子自愧弗如。” 小马扎乐队的第一张专辑，演唱难度和艺术上限，是《口是心非》，这首歌，别说一般爱好者，金尚这个“原唱”，没准备好的情况下，也唱不好。 至于更难的《玫瑰的名字》，录了两次，骆洋和张骞已经觉得可以了，金尚想了想还是按了下没发。 离理想的状态，差得还是有点远。 唱摇滚其实很考验天赋，还需要后天努力，另外，生活规律，科学养护，别做伤嗓子的事，巅峰期会长一点。 上月底，戴义琴试了一下《无地自容》，短时间内，连唱了四遍，第五遍就坚持不下去了。金尚仗着年轻，恢复力强，能够多坚持一会，但也有限。 这也让金尚不由得感慨，前世那些唱了十多年近二十年的重金属乐队主唱，到底是些什么样的怪物，天赋异禀，都不足以证明其妖孽程度。 有“金手指”护身的小金，都自觉不时间和精力进行长时间的培训与练习，也达不到那样的程度，别人抽烟喝酒，泡吧熬夜，还能“吼”遍五湖四海，实在是太厉害了。 “听梅疏影说，你打算近期发一张英文单曲，怎么想到做这个？” “外语热，不蹭一蹭热度，可惜了。今晚八点，京城部分书店已经有售卖了，明天早上全国同步上架，一首英伦风十足的作品……”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赶紧给正在跑外场的同事打个电话，到点去买，免得抢不到……” “别别别，咱们‘小马扎’乐队还没火到那个程度，备货很足，用不着抢，更何况，挂着主唱的还不是我。”又不是戴义琴发专辑，宣传也没那么到位，不可能掀起什么抢购热潮，只能靠口碑，慢慢打响知名度。 在节目开始之前的等候时间，两人聊了好久，直到逼近八点，黄嘉然才忙碌起来，时不时用对讲机和工作人员沟通什么。 金尚则将注意力放到周围的观众身上。 『前面几排，至少有一半是安排的特殊观众，甚至，就是工作人员客串的。』 果然，和金尚想象中的差不多。 能来这里，金尚也是做好了当背景板的准备，关键不是自己，而是会场周围植入的广告，只要多一些镜头，让更多观众对“今夕”这个厂牌多一丝印象，就算成功。 至于今天的关键内容——晚会节目，不管是主持风格还是表演类型，和金尚前世从录像中看到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比较相似，也就舞台华丽程度和歌舞水平，要更高一点。 当然，与二十年后技术水平大幅度提升后的情况比不了，但有一点，是金尚很认同的，晚会将“联欢”这个主题凸显得很明显。 即便是“工具人”客串的观众，依然被精彩的歌舞节目折服，为精彩的杂技和魔术表演而惊叹，为语言类曲艺节目欢乐开怀。 看见喜欢的，鼓掌加油，捧腹大笑，表演不喜欢，或者出了小差错，脸上的纠结嫌弃表情，也不是假的。 此世此时，电视台上下，还真是为了全国观众而制作了这一档节目，台上的演员，歌星和伴舞，甚至是主持人，都讲究国民认同，而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向大家灌输什么理念。 『还不错，没白来。』 戴义琴结束表演退场的时候，坐在隔壁的黄嘉然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吓死我了，别说后排的嘉宾，连前排的‘自己人’都忍不住鼓掌喝彩，还没开始就闹得不行。差点就影响舞台效果了，这就是大明星的号召力么？” 连准备好的鼓掌与喝彩录音都没用上，黄嘉然和几个现场工作人员拼命挥手压热度，都快要影响台上麦克风收音了。 今晚的舞台，就像一个大型半圆形的秀场，三面都坐了观众，只有后方的彩灯门扉通向后台。 因为观众和表演者距离过近，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甚至要防备“骁勇”的热情观众冲上台和大明星拥抱合影。 金尚拍了拍黄嘉然稚嫩的肩膀。 “至少今年，甚至是未来两三年，估计难有和老戴同台竞技的大明星了。他就是热度保证，请他上台，可得多注意……” 本月过后，南大彪都打算给戴义琴请两个专职保镖，挂着助理的名头，防止这颗“摇钱树”出什么岔子。 这年头的疯狂粉丝，可比二十年头的“颜粉”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段时间，就有“热心”歌迷找到了戴义琴的家所在的小区，只是没查到具体的门牌号。 不得已之下，南家兄弟在附近租了个安保措施严密的高档公寓，暂时让一家人住着，过些时准备去看新房，买一栋不容易被打扰的别墅。 戴义琴的小麻烦，让金尚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请一个专职司机，或者聘请几位“助理”。 上市公司的实控人，估值超过三十亿的科技公司老总，实在是太招摇了，虽说现在京畿地区治安良好，也难保有人会铤而走险。 将诸多小心思压下，金尚将注意力放在节目表演上。 前世今生的文化背景虽然略有差异，但表现形式，依然惊人地趋同，由此可见，文明的发展惯性到底有多强。 春秋的俳优，两汉的东方朔，五代的参军戏，宋代百戏中的“像生”，以及演变而来的单口笑话“像声”，逐渐成为成熟的语言艺术——相声。 其发展，并没有因为“澶渊之战”的巨大变化，历史沿革而有太多不同，最多就是在道具布置，传统礼仪上略有差异。 至于后来的“曲艺创新”，就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广播电影电视的出现，让传播渠道发生了质变，为了适应新时代，满足老百姓的日常文化生活需求，各种奇奇怪怪的“舞蹈相声”，“mtv相声”，“杂技相声”等，陆陆续续出现，然后又被淘汰，最后只有“小品相声”这个和微型舞台剧的种类存活下来，并发展壮大了。 以金尚的眼光来看，台上这些所谓的“喜剧小品”演员，身上的话剧表演痕迹极重，实力当真不可小觑，“人均艺术家”可不是假的。 就连一些客串的“民间艺术家”，也不是泛泛之辈，带着徒子徒孙来混个脸熟的他们，往上数几代，基本都是名家传承。 不得不说，稍微有点历史底蕴的民族，在取悦自己方面，都是能做好的。 金尚最关心的节目，自然是梅逢春演唱的《明月几时有》。 小表姐登场的时间极晚，十点半结束的晚会，直到十点过五分左右才轮到。 晚会策划，对梅逢春还是挺重视的，作为为数不多的非职业演员（歌手）之一，给她的独唱安排的伴舞都有六个。小表姐的颜值是很能打的，长得好看，唱歌还好听，无异于老天爷喂饭吃，只要不太差，观众的印象都会很不错。 如何表现古风少女的婉约美，又不失当代女性的风格，晚会造型师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作为“画龙点睛”的重点节目之一，小表姐的表现还算得体，和上个月演唱会上的患得患失不可同日而语。 也是，数万人之前的表演都过关了，“小小的”演播室，对着摄像头，还是不虚的。 最关键的广告效果，金尚也暗自数了下，主持人广告词念了一次，比较明显的特写镜头两次，背景广告出现了五次，算是对得起金尚付出的赞助费了。 至于效果如何，还得看后期用户是否捧场了。 (本章完) 216.第21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216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公司近半年的战略规划，侧重点几乎完全在推广今夕聊天上，上上下下并不是没有异议。 虽然今夕文化的股权基本上全掌握在老板手里，并不代表金尚就能对其如臂使指。偌大的企业，直接关系着近五百人的生计，间接影响的有超过一千个家庭，如果算上临时工，勤工俭学以及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囊括的业务范围，波及到的层面更是要大许多。 操持这一大片基业，金尚确实可以一言九鼎，可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达成目的，没有麾下的精兵强将配合，也是做不成的。 所谓的“宏伟蓝图”再美好，一旦触及到公司的根本利益，重压之下的反弹是显而易见的，金尚是个控制欲旺盛的强势老板，并不代表就会无视麾下员工的看法。 将来能不能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家，甚至是一举一动影响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全球首富，都得有“基本盘”支持才行。 数百人近半年的辛劳，总营收已经超过一亿五千万了，毛利润极高，粗略统计，有将近七千万。对一个初创公司来说，这已经极好的表现了。 能赚这么多钱，今夕文化早期的报刊《京西都市报》和杂志《知音杂谈》功不可没，后来接手的《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让公司更是如虎添翼，再加上连锁书店补足了线下网点的渠道，带动了音像制品销量。良性循环，彼此助推，才有了现在的成绩。 实体发行领域的利润，出乎意料的高。在一般人看来，这玩意是个辛苦活，利润并不是太突出。实际上，情况远比金尚估计得要好。工业时代的书籍报刊杂志的印刷，最大的成本在于前期内容制作，校对排版以及宣发，待定稿之后，备足物料，开动机器，一千万册和十万册相比，支出也高不了多少。 与之类似，录像带，黑胶唱片，老式光盘可能还麻烦一点，新式载体vcd以及容量更高的dvd，成本低廉到随便找个黑作坊，摆几台刻录机就可以批量制作。 北面的“电脑城”大部分门店，都在开展此类业务，个人翻录的不少，一些“翻拍盗版”类的灰色产业也屡禁不止。 由此可知，有戴义琴这么个大红大紫的明星，到底是多么赚钱，专辑销量从十万上升上到二十万，毛利润增长不是翻倍，极有可能是翻了十几倍，如果是百万，甚至是千万销量，那得有多赚钱？ 同样的道理，报刊杂志，小说漫画也是如此，一份通行全国的知名厂牌，一本深入人心的小说，一部青少年追捧的连载漫画，就是摇钱树、聚宝盆，就算拿金矿来换，都要权衡一下是不是值得。 今夕文化有现在的局面，极为不易，老板金尚能力突出是一方面，员工们积极热忱，也是功不可没。 说实话，公司内部，有一些不同的意见，金尚是乐见其成的，一方面，也是在警醒掌舵人，不要因为有穿越者的见识以及金手指傍身就失去了警惕之心，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大家真的很看好所在的公司，“以厂为家”的理念不说是深入人心吧，至少称得上是感同身受了。 将公司视作事业的一部分，积极出谋划策，初衷是好的。金尚一般也不会太过独断专行，直接压制不同意见，能说服尽量说服，一时半会不理解，也尽量搁置争议，不要影响既定的决策。 几乎将公司储备资金消耗一空的“中秋攻略”，随着中秋晚会的落幕，也接近尾声了。 九月份剩下的大半个月时间，公司最重要的工作，是巩固今夕聊天的宣传成果，将一个个活跃用户留住，并以他们为“种子”，吸引更多的“路人”用户加入，将虚浮的根基夯实，完善社交网络，不断拓宽护城河，进一步挤压后来者立足的可能。 二十万，是金尚预定的目标，原来估计会在十月中旬达成，现在看来，砸钱还是有效果的，提前将近一个月完成任务，是大概率事件。 回想这一个多月砸了这么多宣传推广费，公司财务部门已经提出过好几次警示了，长时间高密度的饱和广告模式，已经快要持续不下去了。 连连抽走《知音杂谈》和《东方漫客》的运营推广费，已经快要影响线下业务正常发展了。 意识到已经快要到极限的金尚，终于做出了中秋节过后，逐步削减广告费用的决定，让公司中层以上管理干部的心也踏实了很多。 蒸蒸日上的企业，最怕的就是好大喜功的老板取得了一点成就，就傲慢得不遵守规律，肆意妄为。 好在金尚虽然固执，倒也不是不知道听劝的。 望着晚会现场的绚丽灯光渐渐暗淡，摄影机关闭，嘉宾们逐步退场，金尚和黄嘉然打了个招呼，颇有感触地扫视着略显纷乱的舞台上下。 『如不是我大手笔赞助，估计节目质量和现场效果，都得下降一个档次。』 有这么个不差钱，要求不多，极少触碰原有利益格局的赞助人，电视台上下也是比较欢迎的。 虽说有旱涝保收的工资，毕竟不是特别多，再加上京城的物价也不便宜，日常开销比较大，能多赚一点奖金，谁也不会往外推。 现如今，肯大价钱搞推广的科技公司太少了，尤其是草创期的互联网公司，别说上千万推广，开价几十万，外面有一大堆人上赶着将网站卖给你。 几个月前，京城科技吹嘘的三千万投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有三分之一落到实处就算不错了，就连开网吧的钱，都是贷款，可见这一行现在有多么“虚”。 好在，今夕文化狂飙突进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逐步回归正轨，稳住市场份额，随着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升级同步发展，顺理成章地成为霸占“即时通讯”赛道的一方巨头。 在各路“英豪”摸着今夕文化的石头“过河”，加码门户网站，网吧，电子商务甚至提前押注网络游戏的时候，未尝没有嘲笑金尚将好不容易赚到的钱“打水漂”的举动。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策略，算是成功了吧？至少现在市面上没有另外一款即时通讯软件面市，也没听说有哪一家在开发同类软件。』 倒是有一些业界“老前辈”，盯着今夕文化推出不久的电子邮箱，杀毒软件抨击不已。 确实，仓促退出的这些传统商务应用，和老牌竞争者相比，实在是太简陋了。不仅如此，“基础版”应用全免费，只有增值服务才收费的营销模式，就如同一把尖刀，插入了他们的心脏，不到半个月，就让市场份额急剧下跌，失血不已。 甚至，有看不惯的从业者，打算纠集一部分利益受损的公司，联名举报今夕文化不正当竞争。 现在，金尚还没闲工夫管这些“琐事”，一边收集资料的同时，一边让齐招云处理法务方面的事宜。 万一真的有问题，甚至对薄公堂，应诉就是了，打开门做生意，少不了是非，对待商业对手，不能因为怕麻烦就避让退缩。 更何况，官司输了也不要紧，认输认罚，然后再收费嘛。 在用户层面，说不定还能收割一波好感，不是今夕文化不提供物美价廉，甚至是免费的服务，客观条件不允许啊。甚至，商业纠纷闹到对薄公堂，本身就是送上门来的曝光度，对尚且属于“小众”领域的互联网企业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和几个熟人打招呼，穿梭在附近，看着一个个制作精良，印着“今夕聊天”广告的道具被收走，丢入垃圾桶，金尚略有些松了一口气，然后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溜进了后台准备区。 年轻的梅逢春，正在和年纪差不多的演员们聊天，彩排几天，加上今晚的合作，倒是认识了几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早就结束了表演的戴义琴，居然还没离开，而是和朱静筱以及张应勇在闲聊。 见状的金尚凑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嘿，还在啊？” 戴义琴热络地挥手，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台上看到你了，表情很无聊，还在打哈欠，看来我的表演不吸引人啊，‘唱歌还行’这个评价，是不是给面子的吹捧？” “没有没有，听太多次了，熟得很，没啥激情了。” 在张主任和朱静筱笑盈盈的注视下，金尚回应着戴义琴的玩笑， “枯坐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有几个镜头。话说，电视台可真赚钱，以后可不敢这么砸钱了。” “可别说这么满，说不定元旦和春节，你又忍不住来了。” 多次合作过的张应勇，对金尚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物超所值啊！况且，咱们这边开销也不小，将大家都请过来，汇聚一堂，可不容易。” 如梅逢春这种名气不大的学生歌手，出场费不多，更多的不知名演员，更是倒贴钱都愿意上台表演，戴义琴这样的大明星，倒是能拿不少，但是和他真实身价相比，肯定也折价不少。 毕竟是和平台互相成就的关系，权衡一番了，老戴也只是报了个友情价，算是顾及了各方的体面。 寒暄了一番了，张应勇就要告辞了。 “你们先忙，那边还有个晚间体育新闻，我得去看看，还要为凌晨的足球直播做点安排。” 说着的张主任又对戴义琴说道： “录制时间别忘了，《来吧冠军》正在人气爬坡阶段，没你撑场面，真没法保住收视率。” 大明星加冠军的新式综艺，张应勇顶着一堆意见，强行扶上马，在度过了初期的试播考验后，勉强打开了局面。不得不说，经验丰富的戴义琴，“综艺感”还不错，可能比不了嬉笑怒骂，多才多艺的专业主持人，也比一大堆“台风”拘谨的娱乐圈明星要平易近人多了。 长期在一款综艺节目上露面，对影视歌三栖明星，其实是不妥的，但在一款主打竞技冠军的周播体育综艺中亮相，对拓宽其“舒适区”还是有好处的。 满口应承的戴义琴，笑着对金尚解释道： “我已经跟《三国演义》的总导演说好了，第一部有关赵云的剧情，提前集中拍摄，体育频道那边的综艺，也挺需要时间的。另外，公司安排的几个客串和商务活动，也不能错过。” “嗯？我记得时间表已经留有一定的空间吧？” 戴义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以前，欠下了一些人情，得抽空去还了。否则，越到后来，越麻烦。” “喔！” 金尚了然。 落魄的时候，总有求人的时候，更何况戴义琴的情况很复杂，十多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老戴又是个比较讲义气的家伙，当年帮过他的人虽然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象征性帮忙，甚至是口头上声援，他都记在心里。 落魄了，能有几个“贵人”朋友？ 大多和戴义琴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彼此互相帮助，扶持着渡过难关罢了。 如今发达了，戴义琴也没忘了曾经的老朋友，在尔虞我诈的圈子里，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火到了戴义琴这个程度，很多束缚已经松了很多，南家兄弟和金尚，更多的是以合作伙伴和共患难的朋友与他相交，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不必管太多。 “不影响安排就行了。你这……要注意身体，别因为抹不开面子就逞强，真有忙不过来，推给小彪就行了，他比较擅长处理这些事。” “我明白。” 成熟世故的戴义琴，心态不错，但也不是早些年莽撞的模样了，其中的分寸，知道该如何把握， “我这边还好，《三国演义》剧组那边，倒是见识过很多，一些不知名却有实力的演员，当真很优秀，但过得并不好……” 一旁的朱静筱不失时机地说道： “租用电视台设备和人员的合作，这是好事，有些人已经拜托到我这边来了，看能不能‘加个塞’……” (本章完) 217.第217章 计划 第217章 计划 朱静筱的话，让金尚感到十分意外。 从感觉上来说，电视台应该是顶好的单位，个别偏远地区可能要差一点，可这里是京城诶，应该不会到托关系赚外快的地步。 见金尚脸色有异，朱静筱叹息道： “再好的部门，也有混得好的，和混得不行的。咱们……待遇普遍还行，底线也比较高，成长潜力很高，可也难免有不如意的部门和个人，就说艺术创意类，弹性较大……” “这一点我懂。” 但凡和艺术创作类挂钩的工作，就很不好量化工作，评价难度极大。 画作中的神来之笔，剧本中深入人心的桥段，歌曲中一小段旋律，可能就是艺术家们一辈子的灵感集大成的精品，画龙点睛的杰作，放在海量的平庸之作里，一点都不起眼。 艺术，是需要烘托，需要欣赏和认同，边界相当宽泛的领域。 说其封闭，除了人心有私外，也不排除确实太过专业，外行领导内行，难免有疏漏。 另外，艺术水平和艺德，并不总是挂钩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比较主观的艺术创作，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难有统一的标准。 相比之下，电视台已经是比较尊重专家的单位了。 “这么多频道，说是兄弟部门彼此扶持，良性竞争也是鼓励的。外界只道综合频道的新闻和年节晚会压力大，艺术创作中心也不遑多让。这几年，难得有深入人心的影视剧佳作。以前万人空巷的场面，好多年没看到了。” “人民群众文化生活的选择多了，不像以前，就那么几个电视台，几个优质节目，几部剧可看。” “扯客观理由没用，考核标准可不管那么多。说是要制播分离，推行下去有多难，大家心里都有数，最多把制片人负责制落实就不错了。” 朱静筱也不怕金尚和戴义琴知道这些，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打交道多了，迟早会了解， “这几年，不仅仅是电影市场不景气，电视剧也比较萎靡，如果没有各种补贴，可能会更糟。开工不足，只是文雅的说法，没钱，没项目，不止是前台的演员吃不上饭，后台制作也没办法。” “这样啊！” 金尚了然。 前世的“烂片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说过，在最困难的时刻，是他坚持拍戏，大半业界同行就靠着他开工混饭吃，为什么他不停拍烂片，还能找钱找项目？ 片虽烂，但是赚钱啊。 市场不景气的时候，风险偏好越发低了，只要不亏钱的导演，就是被追捧的香饽饽。 搁在此时此地也一样，不是一两个项目有问题，而是整个业界就那么几个项目，掌握了人脉和话语权的顶端都要抢破头，背景稍差一点的，为争一个开工的机会，动点手段也不是不是理解。 说白了，还是社会层面对文化产品的消费需求不足，吃饱穿暖，手里有余钱，才会想着走进电影院，去看演唱会，买电视机，装有线网络。 需求不足，市场萎缩，人才流出，产出质量下降，吸引不了支持者，于是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金尚和南家兄弟合计了一下，预期制作一批投入小的情景喜剧试试水，刚放出风声，还没开始筹备，就已经有人来探底了。 说起这个，戴义琴也颇为感同身受。 “小金接触的，大多是有些‘能量’的，在《三国演义》剧组，我也见识了不少表演水平极高的演员，大部分，其实过得挺不如意的。” 好歹此世比前世同时期要强一些，不至于发生演员组团去偷萝卜红薯，被老农抓住，剧组出面“保人”并赔偿的破事，可是，许多兢兢业业为剧组服务的工作人员，确实很不容易。 这一行，到底是集中度很高，“头部”吃绝大部分，剩下的分残羹冷炙的行业，落差实在是太大了。 有戴义琴这么个大明星在，很多落魄演员和幕后人员，都想着拉关系，混个脸熟。只要有组局的机会，能够说上话，就有加入的可能，多多少少能赚一点，比无所事事，混一点保底工资要强多了。 艺术不是请客吃饭，可要是饭都吃不饱，那就太遗憾了。 前途是美好的，未来是有希望的，但…… “物质文明不是很丰富，压制了精神文明的发展啊，这个……” 金尚无奈地摇摇头，自己能做的很有限，虽然有心做出改变，但大势的发展，有赖于社会层面的提升，老百姓富裕了，有钱有闲消遣，影视娱乐行业有利润，资本才会涌入，驱动这一行发展。 如今，其实算不得低谷，爬坡提升中，离“半山腰”都有点远，压根没到大手笔投入的时候。 今夕文化投资影视剧，大多会以间接模式进行，而且也不会拿出太多自己的钱组局，大多还是要靠外部资金，只有部分涉及到战略方向的关键项目，才会拿出真金白银，掌握绝对话语权。 和朱静筱聊了下自己的打算，对方也十分理解金尚的决定。 “艺术嘛，忽悠人傻钱多的人来投资，难免的，但是，坑人也讲究个你情我愿，你算是半个业内人，大家肯定不会把你当‘冤大头’给糊弄，这年头，愿意出面组局，承担责任的，大家都会承情。其它的，我不敢多保证，播放渠道，只要电视剧质量不差，肯定不会让你亏本。” 朱静筱隐晦地做出了保证暗示。 屈南容老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文艺界露面了，年轻一代很少有他那样的号召力，平时难以说动，这一回难得有搭上线，加深合作的机会，对大家都是好事。 “那……就麻烦朱主任帮忙说项了。至于筹备……” 金尚想了想之后回应道， “目前有两部情景喜剧，正在推进，剧本已经比较成熟了，编剧正在完善。下周，我要去北方考察投资人，回来做融资评估，估计没时间，二十号左右，会开一个剧本评审会，如果通过，就准备寻找导演制片，联系主要演员了，到时候……” “结果发给我。” 朱静筱大包大揽地说道， “艺术中心那边，我去说，现在……也没什么正经事，一窝蜂往《三国演义》剧组里钻。食槽虽大，往里挤得太多，很多人不止伸脑袋抢食，还把前腿探进去扒拉，吃相太难看，过些时，估计上面要申斥。” “行吧。” 琢磨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的金尚，点头同意了， “演员嘛，以年轻人为主，业务纯熟是关键，当然，也不能少了两三个‘老戏骨’帮衬。导演……我比较倾向于年轻，但经历过至少两三年摔打的业内人士……” “有经验，有冲劲，也懂得分寸，这样的人……” 说好找也好找，水平过得去，被现世抹平了棱角，又不会过分圆滑的才俊，还是有的，关键是，看不看得上没什么“营养”的情景喜剧。这样的人，放不放得下艺术家的架子，做一档商业氛围比较浓的情景喜剧，还真不好说。 “我这边帮你留意，你要是有门路，也可以介绍过来认识认识，这样的人才，哪里都需要。” “妥了。” 金尚做了个赞同的手势，初步将这件事敲定。 待投石问路的两部情景剧推出后，效果不错的话，就可以进行下一步合作了。 地方电视台的局限性还是很大的，影响力远不如央视，能在更大的平台上展示，当然要尽力争取。 三人又说了会话，朱静筱主任去忙了，戴义琴也被助理接走，金尚则载着等候多时梅逢春往家里赶。 “你们聊什么，说了那么久？” “影视剧商业合作的事……” “已经有眉目了？” “小打小闹，还没到大手笔投入的时候，先把关系维护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一边开车，一边回应着的金尚，转移了话题问道， “销量统计，出来了没？” “线下还不清楚，线上渠道，我问了下，两个多小时，近三千张碟片……” “这个数据……” 金尚有些疑惑。 因为没有同类对比，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优秀。 有今夕音乐网络试听助推，十几万用户，大半应该知道有这么一首名为《lemon tree》的外语歌。 网络销售的爆发力，是比较强的，两个多小时卖将近三千张，并不意味着一个月就能卖百万，头一天，甚至是头几个小时的销量，明显是偏高的，后期如何，还得看歌曲质量和宣发策略是否奏效。 以前，也不是没有外国人的摇滚歌曲在国内走红，但由国人演唱的原创英伦摇滚，能不能被接受，金尚也有些拿捏不准。 虽说是试水之作，也寄托了不少野心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国语摇滚先天不足的缺陷，一直都存在，待几个早期天才的巅峰期过了，就再也不复巅峰之勇了。 如果，记忆中的那么多外语歌曲，要是不能变现，那就太可惜了。 赚钱是一方面，为国内文艺圈注入新鲜血液，开拓更多的道路，拓展更多可能性，也是好事。 未来的在线音乐，在线视频，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曲库和片库，想要完善，要么投入巨资，买买买，将其它歌手或者唱片公司，影视剧公司的版权买过来，要么自己有丰富的创作能力，拥有一大批优质独家热门歌曲和影视剧。 买，肯定是要买的，可要是完全没有原创能力，全靠砸钱，将大半利润交给版权所有方，那也太丢穿越者的脸了。 “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音乐总监，帮我来处理音乐上的事，将来，我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总体规划上，具体的庶务，不可能都深度参与。目前还忙得过来，以后，就不好说了。” 梅逢春摆摆手，婉拒道： “我和方桦都不合适，咱俩就是个玩音乐的，对管理不擅长。你可以试着去挖一挖骆洋和张老板。” “骆洋……不够纯粹，张骞倒是合适，可他的心思，大半放在家事上，有个录音棚打底，冲劲不足。” “音乐总监要个鬼的冲劲，野心太大，人太傲，甘心给你打工？张老板这种半躺不躺，上进心还没完全消磨的中年人，再合适不过了。搞艺术的，一看才华，二靠臭味相投……” “那叫志同道合。” “都一样。” 梅逢春不耐地说道， “所以，你就是个玩音乐的商人，不是真正的艺术家，哪怕真有本事，也是明珠暗投，白瞎了一身能耐。以情动人，尊重与合作，才能得到大才的真心投靠。” “是我想岔了。” 在鱼龙混杂的人才市场，“捞”到了落魄的魏双萍，金尚总希望能再次捡漏，招揽到一两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高管”，结果嘛，这几个月的一无所获，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企业做大了，就会遇到一个大问题，人才难得，自己培养，成才了，也得耗费精力将其留住。 越往上，圈子越小，真正对得起那高额薪水和股权激励的大才，基本都是靠熟人介绍，或者高级猎头推荐的，指望跑招聘会或者网上简历，从一大摞“瓦砾”中找到真正的“珠玉”，无异于大海捞针。 底蕴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说不清道不明，可金尚就是切实地感觉到了，今夕文化这家年轻公司，确实在很多方面触碰到了天板，需要想办法突破，其中，招贤纳士遇阻，是最重要的难关。 “你呀，就是太着急了。哪怕有姑父的支持，你也是半年资产翻了几十倍的青年企业家，急什么？” 顿了顿之后，梅逢春笑着说道， “话又说回来，你也是勇，和戴义琴同一天发单曲，不怕被打击得抬不起头来？” “错位竞争，不怕。” 自演唱会结束后，顺势发行了单曲《执着》的戴义琴，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前两天才将那首《凡人歌》的后期制作完成。 几乎和金尚的《lemon tree》同步发行。 两者的听众，重合度不是太高，并不存在谁打压谁的问题，说不定，还是因为《凡人歌》开辟出更大的市场，让金尚间接受益。 (本章完) 218.第218章 宰割 第218章 宰割 将小表姐送回学校，再到家，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 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天，用不着上班，简单地洗漱收拾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金尚携着李萱，陪同父母去医院，顺便做了个体检。已经两个多月的身孕，母亲梅杏红开始有些显怀了，行动不便倒不至于，漫画创作的工作强度降下来了，还得定期去产检。 忙碌了一上午，全家人都没什么大碍，检测报告一切正常，连成年人难以避免的“三高”，腰间盘，颈椎等小毛病都没有，让金尚对“金手指”催生的锦鲤护家宅的效果放心不少。这玩意平时不显山露水，确实在护佑着宿主和亲朋友好，潜移默化地改变周遭的细节。 稍后，说了点工作室的计划，让母亲梅杏红多让麾下的助理挑大梁，平时多仰仗网络交流，远程会议办公，扫描传真设备等科技力量，隔空遥控，不必经常两边奔波。 漫画家助手，生活助理什么的，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小工作室打零工，有心气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创作欲，自己发表连载作品。 这么多年，从梅杏红手下成长起来，稍微有点名气的漫画家，也有七八位了，打交道的编辑都换了三四次，早就明白这一行的门道，自然也不会存着压榨年轻学徒，好给自己充当廉价助手的心思。年入一两百万的工作室，对普通人家是一笔巨款，金梅两家富庶，也不至于对七位数的年收入视而不见，但也没想过借此来发个大财。 赚钱自然好，有点正经事做，顺便满足一下文学创意方面的成就感，那就再好不过了。 梅杏红是个固执的人，但也知道权衡利弊，好话是听进去了，该休息还是要休息，工作室里的活，都能按照计划流程推进，除了少量外部定制作品，其它的，追根溯源，最上面的“甲方爸爸”还是《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掏钱的是金尚，给自家干活，哪怕拖稿“开天窗”也不要紧。 中午，四人在医院附近吃了顿便饭，老金带着妻子回家休养，小金与李萱去附近的公园逛了下展，又去市中心的商场转一转，买了点换季的衣衫。 晚间，两人还在小区附近逛了逛，附近似乎还有两个名胜古迹，预期要建博物馆什么的。周围的公园人不是很多，显得幽静非常，夏末时节，夜幕初降，小风一吹，衣衫过于单薄，还觉得有点凉意。 度过了一个还算清闲的周末，周一上午，金尚十分干练地将诸多事务安排妥当后，和齐招云、刘燕青一起去了北船机电，看看刚拿到入网许可证不久的水星手机第一批量产机质量如何，顺便检查一下venus游戏主机的开发进度。 两个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消耗了上市公司大量现金流的新业务，一旦失败，后果就比较严重了。 十点钟左右的时间，金尚看到了即将发售的成品，一款拿在手里，相当轻便的时尚直板手机。 水星手机外壳材质为塑胶，pc与abs的合成材料，保留了两者的优点，外观采用经典款式，塑胶喷涂工艺，不像磨砂外壳看起来那样不上档次，也不如钢琴烤漆不耐脏，脱落或掉漆。 缺点当然也是有的，用久了，外壳会整块脱皮，影响外观。 不过，以三年为使用“舒适期”的第一款手机来衡量，也够用了。 外观配色丰富，还搭售耳机，手机套等。 从定价策略来看，平均三千五的定价，豪华配置也不过四千，最便宜的简版不到三千，这个价格，在一九九五年，如果不是北船机电底蕴深厚，供应链比较完善，议价能力还凑合，恐怕连制造成本都覆盖不了。 “以一款试水手机的质量来衡量，已经很不错了……” 当着洪仁全和几名设计师、工艺员的面，金尚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机器本身，扣除成本，利润很低，如果算上促销折扣，堪堪保本。开门做生意，咱们这么干，妥妥是在做慈善，不仅没‘油水’，还容易得罪业界同行……” 不是真的就全无收益，而是选购的手机套，耳机，挂饰，备用电池等，虽然售价不高，但利润率极其夸张。前世金尚就听说过手机贴膜赚钱买房的“神话”，靠手机周边赚钱，真不是臆想。当然，这里面的奥秘，不好对外界明说。 原本，金尚还想过，是不是要内置个今夕聊天，可考虑到硬件配置，以及无线网络信号速率和资费，还是打消了这种太过超前的想法。 唯一添加的“私货”，就是今夕音乐，可以用数据线连接电脑，和pc版本的软件交互数据，传输歌曲，定制铃声。 别小看这不起眼的功能，在如今已经是不错的特色了。 “想要打开局面，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暂且不提这些，我想知道的是，咱们对供应链的控制到底有多强，能不能确定全国统一价，并与网络价格持平？” 洪仁全脸色一肃，微微点头。 “几个主要城市的消费市场，不会有问题，二三线城市，基本上可以保证……” 地方小县城，偏远地带，就不好说了，连打公用电话都不顺畅的地方，指望远在数千公里外的京城遥控，也不现实。 “这一点，不能疏忽，咱们想要以低价打开局面，结果下面的渠道商随意加价，好处都让他们吃了，那就亏大了。” 渠道混乱，是任何一家大厂都难以忍受的，真正的商场博弈，供需关系，肯定是重要因素，可完全依赖市场调节，随波逐流，也只不过是一条产业链上可有可无，随时能被替换的“螺丝钉”。 辛辛苦苦在互联网领域创业，本质上就是在向传统渠道商下刀子。有了今夕电商这个大杀器，还被下游分销商给拿捏了，金董可不会客气，营销员工不行，换行的来。 稍后，金尚召开了个短会，听了几个主要高管汇报近期工作动态，心里也稍微有数了。 『总体平稳，主营业务有好转的趋势了。』 再加上金尚上任之初，就拿下了采购和财务的个别害群之马，再徐徐图之，在关键领域换血，暮气沉沉的北船机电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了危机感。 这年头，失业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被开除，名声坏了，再想找一个好工作，真是难上加难。 立威这种事，金尚没直接干过，反正都是洪仁全这个总经理做的，待过个一两年，梳理得差不多了，公司业绩有了起色，能做的事就更多了。 会议结束，吃过午饭后，金尚和洪仁全单独聊了一会。 “国际航运市场有了复苏的迹象，几个大船东加大了逆周期抄底的力度，造船订单节节攀升，这我是知道的，问题是，过渡期到底有多长，如果现在投入所剩不多的现金，长租码头船坞，能不能撑到拨云见雾的时候？” 经济大势企稳回升，已经是共识了，可是，低迷期到底还要持续几年？ 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是最考验人的，许许多多就差一口气就挺过来的企业，倒在了最后关头，离赢者通吃就差一线，这么点差距，就是生与死的鸿沟。 “不仅是这个原因，金董，造船市场的复苏，可能比想象中来得更早，更加猛烈，修船市场也会迎来机遇，这一波顺周期，持续时间，至少会有七八年，甚至是十五年以上……” “何以见得？” 紧接着，洪仁全掏出一份航运期刊，以及分析报告和国际海运条例的前后对比。 全英文的杂志，金尚自然是看得懂的，草草翻了一遍，尤其是在红线标注的地方，仔细看了几遍。 几分钟后，金尚放下手里的文件，稍微思索了一会，若有所悟地回应道： “船舶能效设计指标大改，现有的绝大部分运营船舶，涂装，压载水和碳排放，都不满足新的环保标准，这……死线快到了？”“还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各个国家和地区，正式生效的时间有先有后，但大势是改不了的。旧船要被强制淘汰，必须有大量的新船，填补航运市场的需求。” 随着国际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经济全球化分工的趋势越来越明显，有实力的“玩家”，提前布局是肯定的，这几年，环保问题越来越被频繁地提及，就比如“碳排放”的争议，其实就是发展权的争夺，修造船领域，是个不怎么显山露水，科技含量也不见得太高的重工行业，可对任何一个大国来说，它都是和汽车、航空等并驾齐驱，必不可少的关键。 “洪前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不过，我有点难以取舍……” 金尚十分认真地请教着，没有外人，也不必拘泥于上下级关系了， “我的本部公司，以科技与文化产业为主，重心放在互联网上，修造船这种……” “劳动密集，资本密集……” “对，传统行业，不在我的事业版图上。我钱将北船机电买下来，一是为了入手‘壳’资源，在合适的时候借壳上市，第二就是看看有没有能完善‘生态链’的细分领域，在消费电子，家用电器，高端制造，集成电路和半导体领域，还是有点基础的，研发能力不说多高，一个合格的组装厂，还是能干的，其它的……” 金尚为难地耸耸肩。 钢板焊接，船用主机，发电机，机电设备等，和互联网科技、文化传媒有什么关系？ 祖宗传下来的“金扫帚”，只具备辅助功能，提供不了任何超越时代的黑科技，北船机电本身所处的领域，极难取得超高利润。 将有限的资金，用在这里，真的划算吗？ 如果北船机电的主要船台，地皮，职工宿舍是在京城或者一线大城市，还好一点，先圈占地盘，以后转型地产公司，或者和同行合作，总归有得赚。 可是，上市公司的核心资产，基本都在胶澳，津沽，京城本地倒是有一个设计中心，和一个老式风洞和进行拖曳实验的船池，占地面积不大，更改土地使用性质，更是难上加难，将来混一笔拆迁费就是极限了。 投钱加码修造船，图什么？ 连梅应年这样的航运大佬都不想干辛苦的传统行业，上岸搞房地产和金融了，金尚更是不想在没什么想象力的修造船上伤脑筋。 洪仁全颇有深意地看了金尚一眼，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金，到底年轻，还是太仁慈了，或者说，不够贪婪。你觉得，上市公司……是什么？” 听到洪仁全问了这个似乎不相干的问题，金尚一愣，沉吟了片刻，后认真地答道： “接受公众监督，公开发行股票的股份制企业。” “不不不，这是表面上的说法，所谓的上市公司，就是摇钱树。你觉得，造船，房地产，纺织，半导体上市企业，有什么本质不同吗？公司是公司，股票是股票，你以为那些所谓的投资者，是看好企业，或者与咱们一同成长？他们就是想低买高卖赚差价！你呀，前些时用上市公司的力量，为自己的私人企业牟利，在法律法规上，确实找不到纰漏，但这就不是利益输送了吗？我本以为，小金已经觉悟很深了，结果嘛……到底还是存着几分天真和理想。” 接下来，洪仁全教了很多，让金尚也是受益匪浅。 “所以，上市公司的存在价值，就是融资，然后干自己的事业，或者想办法变成个人的钱？” “不然呢？” 洪仁全笑呵呵地耸耸肩， “除了那些政策性的上市公司，国资控股的命脉领域，其它的都差不多。小金，你在北船机电的持股超过百分之六十，你考虑过，如何套现吗？上市公司的钱，到底不是你的钱，创业，尤其是前所未见的新领域，以后钱的地方多了。” “受教了，多谢洪老提点。” 加码修造船，当然不是为了在这一行深耕，而是在这一波大周期中，将北船机电的股价炒高，有了这个基础，就可以套现，定向增发，质押贷款，发行可转债等。 不管怎么做，都是将别人的钱收拢过来。 用别人的钱替自己赚钱，分润一点汤汤水水给投资人，已经算是资本市场顶有良心的好人了，更多的，不怎么讲吃相，用各种合法或者非法的手段，将融来的钱据为己有，这才是常态。 专业的投资人，都难以在波诡云谲的二级市场做到稳定盈利，那些抱着来碰碰运气的散户，犹如闭着眼睛冲入满是豺狼虎豹群里的羊羔，能全身而退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几乎所有的商业公司，其终点都是挂牌上市，其实就相当于又开设了一张玩法略有不同，靠特色和噱头吸引赌鬼来下注的赌桌，运营上市母公司，就是在操盘，各个大股东就是庄家。 国际航运和船舶市场的红利期来了，非上市船企也就罢了，北船机电还不趁此机会玩一把大的，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几年。 梅应年将其卖给金尚，是因为他有更多选择，玩得更大，赢得更多的场地，看不上北船机电这个小“赌桌”了。 而金尚，直到现在才彻底想清楚，个人和企业的边界，上市公司的赚钱模式。 『捞钱是永恒的，运营好上市母公司，只是顺带的，理想与坚持，天真与仁慈，在资本市场，一文不值。』 控制力和影响力，才是关键，所谓的股权，只是筹码之一。 最后，洪仁全悠悠地总结道： “满足股东的期待，顺势而为，才是好上市公司，至于技艺不精，见识不敏的高位接盘侠，自求多福。” “明白了，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大股东和高管，没有义务为所有人的投资行为负责，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这就对了。你看……咱们公司的股票，今年从最低点到现在，翻了五倍多，涨势不减，有望今年的‘股王’，明星股和知名度不高的股票，溢价也是不一样的。” “了解，这是个好机会。” 两人有如此认知差异，主要在于金尚，还将北船机电视作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入土半截的“壳”公司，而洪仁全已经在想着如何借势，拉高公司股价了。 这，才是对董事会和全体股东负责人的总经理啊！ “那……我看好的那些分支业务，怎么处置？” “整合，然后打包融资，能分拆上市就分拆上市，不行的，整合到你的事业版图中也行啊。” 早有准备的洪仁全解释道， “比如手机和游戏主机，家用电器，可以全部塞进离的‘行星智造’，甚至还能引入外部战略投资者。” “也好。” 恐怕在洪仁全心中，自己一手缔造的上市公司，也只是任人宰割的肥猪，挑肥拣瘦，是董事长和总经理理所当然该做的。 (本章完) 219.第219章 小惩大诫 第219章 小惩大诫 和洪仁全的一番畅谈，让金尚打消了心底的那一丝执着。 自己是来当老板，融资赚钱，做企业家的，不是为大大小小的股东打工的。手中持有多数股，只代表自己掌握这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它并不完全属于金尚。 甚至，就连目前百分百控股的今夕文化，它就完全归金尚所有了吗？ 一个大家族的家长，都不可能对族人和其资产任意处置，更何况是一家公司。 劳动合同不是人身依附，有劳动法保障基本权益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责任和义务是对等的，金尚也不会管他们的私事。 企业是个平台，是个工具，聘请员工来，是想他们给金尚这个老板赚钱，而不是老板手把手送饭碗。 哪怕是被“金手指”认可的企业大家庭，一个个员工，也是拥有独立人格的智慧生物，不是没有主观能动性的工具。 至于北船机电这家企业，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的家业，但是，二级市场上的股票投资人，不好意思了，资本，是要吃“肉”的，否则，傻子才费尽心思挂牌上市。 休息了一会，和董秘唐瑜对接了一下交易所和证监会的交流事宜，将积累的琐事办完后，金尚带着齐招云、刘燕青等人去了游戏主机部门，看了下比较成熟的样机。 当产品经理将机器搬出来，演示着的时候，金尚内心也是万分感慨的，这玩意，和一些“异型”的一体机电脑差不多。 便携式电脑已经诞生了近十五年，但真正和现代笔记本电脑差不多的轻便款，也是两年多之前才冒出来的。 眼前这一款venus 2游戏主机，像是小巧的盒子，顶部还装了一个内嵌可翻盖调整的屏幕。有外接电视或者显示器的时候，用外设，没有，直接用小屏，也可以玩。 如果不说这是一款游戏机，金尚还以为这是一台电脑一体机。 如说特色，不用摆在客厅，藏在卧室，躲在被窝里也能玩游戏算不算？ 更让人意外的是，这玩意的光盘解码器居然如此强大，不仅可以读取游戏，还能放音乐专辑，看动漫。 体验好不好，效果如何暂且另说，以一款游戏主机来评价，奇奇怪怪的功能，确实挺全的。 金尚也试了几把老式游戏卡带，兼容性还不错，没有卡顿现象，游戏体验比上一代强多了，吸取了经验教训之后，设计师们总算是拿出了一款还过得去的产品。 至于联机对战功能，聊胜于无吧，就算是买得起游戏主机的家庭，也不是每家都负担得起一个月好几千上万的网费的。 接上鼠标，可以直接操作进入主界面，打开网络游戏社区，里面资讯并不是很多，刚建站没多久，内容不够充实也能够理解。 至于所谓的在线游戏，音乐试听，甚至是视频预览，在如今网络条件下，只是存在板块，看着漂亮，完全没有推广实用的价值。 内置的今夕聊天特别定制版，确实可以跨平台畅聊，要是不心疼电话费，一天到晚挂着都不是问题。 试用效果嘛，还成。 至于下一步完善量产，降本增效，宣传推广，再说吧，还没到那一步。第一代游戏主机的大坑还没填，venus 2并不是推出的好时机，仓促行事，只会适得其反。 不过…… 向产品经理和几位主要设计师问了点问题，金尚摸索着下巴，看这台游戏主机venus，越来越觉得奇怪。 『该不会是……』 意识到什么的金尚，拉住产品经理，很直接地问道。 “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这玩意，冗余太多了，如果你还想玩点样，最好提前跟我说，否则，半途更改计划，甚至以不上不下的状态，强压公司拨款，是不可原谅的。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上级关系的，这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我宁愿将部门拆分卖掉，也不会被要挟。年轻气盛，你懂的……” 金尚的主营业务是文化科技，不是什么游戏机，真要是想玩什么骚操作，那可就不是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了。 产品经理脸色稍微变了，然后有些期期艾艾地解释道： “没有那么夸张，金董，我们绝对没有玩样的意思，只是有些东西，还没做出来，不好展示。” “细说，我这是第二遍问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电视游戏。” 产品经理苦着一张脸，十分紧张地解释了好几分钟，金尚冷着的脸才舒缓了一点，略一琢磨后，就准备叫来部门负责人和洪仁全，来看看怎么处理。 等候的过程中，气氛极为压抑，下面还有人小声嘀咕着。 “我就说了，新东家新气象，不要玩活，金董是会玩的年轻人，不吃那一套。” 几个似乎责任不重的围观者事不关己地抱怨，金尚听见了，但没有任何表示，直到相关人员到齐后，金尚才制止了场中的窃窃私语。 “本来是一次很轻松的视察，结果发现了一件让我不开心的事。公司对技术设计部门的优渥，是显而易见的，对在场诸位的限制也比较松，这么做，是寄希望于大家在相对宽松的工作环境中，贡献自己的创意，如果能有更多灵感，那就再好不过了。但……这不是你们无视公司战略，自行其是，甚至消耗并不充裕的研发力量，做产品审定会批准项目之外的事的借口。好在，这次不是假公济私，玩弄职权，还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但……公司制度摆在那，犯了错，不可能置之不理。接下来，让这位……详细为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的团队干了什么事，都来评评理。” 稍后的十几分钟，产品经理详细地介绍了所谓的“电视游戏”计划。这个所谓的“电视游戏”，当然不是游戏主机接上电脑，玩卡带游戏的意思。 传统家用主机，只是将电视机当一个显示器在用，并无借用其传播功能的意思。这个设计团队基于此，在venus 2游戏主机改版的基础上，提出了一个较为新颖的创意，那就是开发出适配游戏主机和电视播出系统的软硬件，让本地主机直接连上远程游戏中心平台，或单机，或对战，再通过电视节目播出，安排主持人解说，像所有游戏玩家和感兴趣的观众展示。 是不是很有意思？ 这玩意，金尚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千禧年之后的孩子，估计是没见过这种玩法，街机厅越来越多，红白机，“小霸王”学习机之类的东西也普及了，一般家庭的孩子，也能用零钱每周玩几次，一些条件不成熟的“老式”游戏渠道，就自动消亡了。 比如说，电视台在文体频道开设一档娱乐节目，介绍最新的电子游戏，并提供试玩和在线切磋，观众可以通过拨打电话连接，在提示下，将电话按钮当做操作台手柄，玩一玩简单的坦克大战，打飞机，小蜜蜂，甚至是炸弹人，一点问题都没有，条件合适的话，甚至能通过此渠道，在电视节目中，和别人联机对战，玩街霸，拳皇，双截龙之类的游戏。 这种玩法，有技术含量吗？ 或许有，但并不怎么高。 最大的关隘在于，这是通过电话连接的，和拨号上网是一回事，按照每分钟多少电话费收钱，成熟的大人，条件允许，消遣玩一玩还行。关键是，这种节目的观看者，基本都是青少年，要是自家孩子耐不住，家长到了月底，收到数千块钱的电话账单，也就不奇怪了。 熊孩子被家长揍了那是活该，甚至由此引发出一系列的矛盾，对薄公堂也时有发生，渐渐地，就被怕麻烦的电视台将节目砍掉了，一些硬撑着的，也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渐渐被抛弃。 回到游戏主机venus 2上来，这玩意可比只有几个号码键和功能键的电话复杂多了，玩法也更加多样，用摇杆玩《格斗之王1995》，比用电话座机搓必杀技，接连招方便多了。 反正都是用电话费，venus 2明显更有优势，如果真搞一款在线游戏对战节目，恐怕每天排队都得抢破头。 只用游戏主机发送操作数据，可比传输视频音频要方便多了，压根用不到多高的网速，56kbs的带宽，绰绰有余，最不好同步的界面显示，用电视台信号和电视机中转，这速度，百兆不敢说，堪比十兆是肯定的，网络延迟也很低，完全可以玩远程联机，甚至群体联机团战。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交得起电话费。 有钱，任性！ 听完产品经理的介绍，待对方抹着额头的冷汗停下来，眼神闪烁地躲避着一个个高管的注视，洪仁全和金尚对视了一眼，后者无视了前者一脸懵的表情，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产品经理问道： “开发这么一个系统，内置在venus 2里面，对接电视台，制作节目，安排解说主持人，这些，只有第一项是你可以把控的，后面的一系列步骤，尤其是引发的一系列纠纷，你准备怎么办？” “这不是，母公司的大股东，有这方面的资源么……” “说白了，就是准备先斩后奏，造成既成事实，然后让我去和相关方谈合作，对么？” 不待对方解释，金尚摆了摆手，制止了对方的申辩， “你不用说了。大致的情况，差不多都了解了，洪总，您的意思是？” 洪仁全琢磨了一会，沉声命令道： “鉴于事情还在萌芽中，没有造成恶劣的后果，其情可悯，其行难恕，部门知情不报，全员扣罚一个月奖金，团队直接参与人，扣罚三个月奖金，产品经理加罚年终奖降档，部门经理做书面检查，公示……” 说完处置结果，洪仁全对金尚问道： “金董觉得如何？” “就这么办吧。” 小惩大诫，以儆效尤就够了，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般责任人，罚酒三杯，涉事较深的，就不得不下手整治了。 “也许，你们以前就是这么干的，但是，现在到了这边，规矩变了，就得守。我就直说了吧，在产品规划阶段，你们要是直接将开发计划发给我，经过审慎评估后，如果可行，我也多半会同意的。结果，你们自行其是，对公司战略计划造成了影响，好事变成坏事，实在不美。这次，洪总和我原谅了这次事故，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扣发奖金，写检查就能过关的了。” 让不相干的人离开后，金尚让部门经理尽快开一个内部评估，完善后，将报告和书面检查一并呈上来，后面如何做，就看母公司这边权衡了。 这边的齐招云在履行秘书职责，将今天的事记录好，并和相关人员协调，刘燕青去和技术开发人员商量游戏开发和软件对接的问题，洪仁全则拉着金尚，私底下小声问道： “你真觉得这玩意……有前途？就像你说的，要是‘受害’的家长投诉打官司，电视台有底气，咱们可没那么容易脱身，大钱都让电视台和运营商分了，本公司……似乎无利可图啊。” “有的，游戏的普及，本身就是ip增值的过程。” “那……好处被版权方今夕文化占了。” 金尚摊了摊手，这不是理所当然？ 如《格斗之王》系列游戏，可是今夕文化战略的一个组成部分了。人物小传和背景故事正在积极完善，第一部以镇元斋为主角的独立电影《醉拳》，已经提上日程了，争取两年之内，院线上映，试水一下，看看“路人粉”的接受程度。 实际上，最关键的地方，金尚没有说，在线……不仅可以玩游戏，还可以点播音乐和影视剧，互动综艺之类的。 现在的网络极差，不得不借助电视渠道，将来，条件允许，不就可以甩开电视台，自己玩了么？ 『如果，可以集齐游戏，影视剧，综艺，短视频以及一切要素，那不就是靠代理《热血传奇》这款游戏起家的首富老陈生不逢时，折戟的“机顶盒”战略了么？两者只是起点和形态不一样罢了，殊途同归啊。』 能不能成，金尚一点把握也没有，这玩意离“大成”，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关隘重重，尤其是在将来，侵蚀电视网的利益，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先做，走一步看一步，不行，及时出手变现，要是真成了……』 至于电视台那边，大单位不好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地方台，说不定有愿意开个口子，玩一玩“创新”的。 (本章完) 220.第220章 灵感与触类旁通 第220章 灵感与触类旁通 结束了对北船机电的项目检查任务后，金尚与刘燕青、齐招云等人踏上了返回公司的路。 半途中，刘燕青十分好奇地对金尚问道： “金总，您真的看好那个什么‘电视游戏’项目么？” “不，也就在当下，还有点生存空间，还容易引发一系列问题，最多坚持个三五年就会被淘汰……” “那……您为什么还要他们继续开发？” “运营模式没什么前途，但不代表不赚钱啊。大的广播电视台看不上，地方上过得紧巴巴的小单位，可不嫌弃。你看过那些三四线小城，区县电视台的广告么？” 刘燕青点头表示了解，金尚继续解释道： “一般来说，只要时段不差，游戏娱乐类的节目收视率都不会低，毕竟，年轻人喜欢。在这种合作中，运营商赚了电话费，地方频道赚了热度，顺便还能赚一波赞助费和广告费，至于家用游戏主机和重点ip游戏，是一次很好的曝光机会。捧场的观众，付出了时间、精力和金钱，赚到了乐趣。算是各取所需吧。” 唯有给电话费买单的家长，可能会被账单上的数字激得血压升高。 至于合作能不能谈下来，金尚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覆盖广的大频道，不敢想，那些一天到晚播放什么专家门诊，这个药酒，那个保健品的小电视台，基本都是来者不拒，只要钱给够，证照齐全，资质不差，不挑的。 京城本地有合作的，多联系，周边县市，也要主动出击，能谈多少就是多少，今夕文化和北船机电的实力并不是太强，能将嘴边的蛋糕啃一大口，就先吃了再说，更远的，就不管了。 “赚一波快钱加营销么？倒也行。只不过，以金总的地位，应该不太会关心这些‘小事’吧？” 刘燕青有些奇怪地询问着。 确实，金尚是北船机电的董事长，但平时只负责战略决策，不直接管运营的，这次插手具体的业务，如果不是确实对今夕文化的战略能起到助推作用，是没有必要郑重其事地将其处置的。 矜持地笑了笑，金尚慢悠悠地回应道： “刘组长，平时还是要多和外界联系。通过这次事故，我算是发现了，咱们今夕文化的技术力量，集中在软件开发，对硬件领域，还是太生疏了，尤其是软硬件结合，产品设计方面，缺少经验。北船机电的硬件部门，虽然只是个卖游戏主机，兼组装山寨手机的，实际运作，创意灵感，也比咱们显得有活力。” “他们对实际推往市场的产品，确实有些门道，只是……感觉想法很多，大部分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噱头……” “创新嘛，难免的，试错需要成本。” 这一点，金尚也是深有体会。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记忆，今夕文化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互联网这一领域，还处在“开荒”时期，即将迎来野蛮生长的高速发展期，要是选错了路，就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暂且不提这些，我想要提醒的是，公司的技术员，要多接触真正的电子产品开发，就好比这个‘电视游戏’本身，就很有价值。” 闻言的刘燕青一愣，思索了很久，才若有所悟地说道： “网络游戏数据传输模式，降低网速需求，简化流程，分担服务器压力？” “看来，刘组长也明白了。” 金尚欣慰地笑了笑。 太遥远的“机顶盒”、“网络电视”之类的，没必要细说，就从这个“电视游戏”的创意，绕过了最困难的关卡——网速太慢，得以实现超远程联机对战，就值得今夕文化的技术员们好好学习。 只将精力集中在软件开发，靠写代码来解决实际遇到的问题，太狭隘了。 对于网络游戏，网友们的第一印象，可能就是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morpg），《热血传奇》就是此类，该款网络游戏于二零零一年国内上线，迅速风靡全国，成就了一代首富，接下来的二十多年时间里，各种桌游，页游，换皮游戏，私服等，一直活跃在游戏玩家的视线中。 还有更早的一款鼻祖网游《石器时代》，于一九九九年上线，同样火爆非常，在部分地区，一度到了万人空巷的地步，可惜，由于版权纠纷，没能延续热度，最后不得不黯然停服。 那么，大家觉得，这类网游，对配置和网速的要求高吗？ 从直觉上来说，恐怕大部分人觉得高不到哪里去，但也不低，以一九九五年的条件，肯定是玩不了的。 可实际情况是，除了硬盘和内存拖了后腿，其它条件，基本都满足了。 全世界目前主流电脑，绝大部分带不动，但极少数高端电脑是可以的。 至于网速要求，《热血传奇》只要调制解调器或专线的速度在33.6kbps以上，就能玩。而前些时，金尚和计算机学院教授提及合作的定制版调制解调器标准网速是56kbps。 这么低的网速，居然能带动早期的2d网游，是不是很很奇怪？ 千禧年后，宽带普遍达到了im以上，网吧玩游戏，还经常卡得不行，和普罗大众的直觉认知差太远了。造成那样的结果，不是宽带不行，而是网络拥堵。不是本地网络卡，就是远程服务端卡。数千人同时在线的一个服务器，不仅考验硬件，也考验软件的稳定性。 就好比金尚的新家，装的是56kbps的专线，再入手目前市价三四万的顶配电脑，肯定可以玩《热血传奇》了，但是，有人在局域网分享网速，或者服务端同时在线人数太多，软硬件不稳定，那就不好说了。 至于为什么实时网速要求这么低，金尚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天看到“电视游戏”的创意后，才解开了心底的谜团。 “咱们以前都想错了，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想当然地就以其他软件应用的模式来开发网络游戏，其实，压根没那么麻烦。单独的游戏主机、pc电脑承担不起，加大网络服务端的权重，又会使得数据交换频繁，加大网速压力……” 刘燕青侃侃而谈， “可如果将网游的部分数据保存在本地，只有在登陆和切换服务器的时候，才进行数据交换，那么，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这是实际接触过多人在线网络产品，硬件设计的人才有的思维模式，成天在电脑前堆代码的程序员，就难有这样的战略眼光了。 当然了，真要开发出能够普及的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理论上可以玩，实际上效果如何，不用详细描述，大家也能猜测一二。 网速虽然达标了，但稳定性差太远，尤其是数千人同时在线，数据交换对服务端的压力极大，并且，这么做，还有一个难以避免的硬伤，那就是外挂修改客户端数据，侵蚀游戏运营商的利益。 以熟悉的《热血传奇》为例，破坏平衡的强势bug功能就不提了，以比较典型的刷金条金砖，复制武器来说，用外挂或者各种手段，复制同样的东西，将其卖掉，换来游戏金币，甚至是真钱。因为这些武器金砖金条，只是一段代码，且保存的在本地，没有和服务端交互，实际上就相当于“黑户”。 部分游戏玩家，在下限后重新登陆，或者换张大地图，切换服务器后，发现账号里面的武器装备凭空消失了，就是因为本地数据“黑户”和服务端数据冲突，直接被抹除了。 以技术手段屏蔽外挂，打击非法程序，肯定是可以的，但是，破坏总比建设和防护容易，端游的硬伤，就在于此。 目前，今夕文化肯定是难以开发运营什么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的，所谓网游，赚钱归赚钱，但还不是时候，得等到主流家用电脑的配置再上一个台阶，网吧在全国遍地开，非对称数字用户线路（adsl）普及，并能提供1m以上家用宽带服务，就差不多了。 金尚估计这个时间到来的日期，就在千禧年前后，如果发展得好，可能会提前两到三年。 现在嘛，还只能玩《坦克大战》，《格斗之王》之类的简单对战联机游戏。 就比如已经开始普及的《格斗之王1995》，别看出场人物各种里胡哨的动作，其实联机对战数据交换量极少，你要发一个必杀技，本地手柄摇杆一通操作，venus主机在展示的同时，向远程服务中心发一个数字代码，再转呈给另一家和你对战的家用主机上，对应的角色就出招了。 因为都是定制化的操作，压根就不用传输具体的命令。 本地客户端将重拳，轻拳，重脚，轻脚，蹲防，跳跃，大招，必杀技等复杂的动作，拆解成对应的数字代码并通过网络发送，再将接收到的数字代码还原成控制人物的招数就行了。 这……需要多大的数据交换量？ 比语音通话还要少得多，几乎和数字寻呼机差不多，只是客户端和服务端对应的内置程序编码要更加复杂一点。 网速不需要多快，只要稳定不断线就行了。 都不用实际尝试，金尚都能猜到，实际用venus 2家用游戏主机玩格斗游戏对战，绝对不会卡，相反，在对战匹配，前置加载并消除网络延迟优化上，可能更麻烦，更费时间。 以前金尚和刘燕青等人，为什么没重点关注这方面的问题？ 国内互联网服务才开展了不到十个月，就连国际上对其应用也还在摸索中，全世界都没有一款正儿八经的网络游戏，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单机，端游，页游，桌游之类的概念。 真正思索客户端和服务端功能的配合，实现顺畅的网络联机对战，不实际见识到的时候，也不会察觉到其重要性。 今天，金尚就实实在在见识到了一个“游戏客户端”，它不是实际躺在pc电脑桌面的上的快捷方式和程序，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venus游戏主机，本质上，它们是一样的性质。 “客户端”有了，现在需要一个作为交换中心的“服务端”，venus游戏主机开发者的设想是将电视直播节目作为“服务端”，金尚当然知道这不靠谱，但是，不代表他们的思路是错的，受限于眼界，以及目前的带宽的束缚，他们看不到网络游戏服务端的广阔前景，而金尚这个老板，看到了。 “回去后，在保证其它开发任务顺利完成的同时，加快《格斗之王1996》、《生化危机》，《三国无双》等联机格斗对战游戏的开发，争取能赶上和venus 2同步发行，至于《九鼎战争》，《反恐精英》等比较麻烦的，尽力而为，视人员补充进度调整计划。” 网游，哪怕是有限的联机对战，只要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就有了电子竞技的基础。 “看来，网吧战略，也不能就此半途而废，咱们不搞京城科技那种乱糟糟的平价网吧，主打高端精英的商务网咖和电竞网咖，不求大而全，只求小而精，在热门地带布点，打响知名度就行了。”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不能只是一句空话，今夕文化，永远走在科技与文化时尚的最前沿。 ——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的金尚，回到办公室后，微调了一下未来几个月的计划，并将接下来三天的事情安排好，将比较急的要事提前做完后，才放下心来。 明天，金尚就要和魏双萍、齐招云出发去北方，考察战略合作方冰河贸易，实地看看到底有多少实力，在当地的影响力是否名副其实，能不能保证长期稳定地提供物美价廉的米面粮油食品。 对初次去二姑妈家，金尚还是抱有期待的，两世为人，第一次去北方大草原，见识一下辽阔的黑土地的魅力，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 到点后，金尚准时带着李萱下班，回去后还要做出远门的准备，得提前收拾。 (本章完) 221.第221章 微调 第221章 微调 当晚，收拾好东西，金尚和李萱慵懒地靠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两个人住，其实怪冷清的。 这边已经算好的了，李萱那边的房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只有远道而来的亲戚偶尔来落脚。 电视中，正在放的是音乐频道的一档周播点评节目，知名度还行，除了固定的主持人，每周还邀请一到两名业界知名人士作为嘉宾。 在歌迷心中，多多少少还有点权威。 不出意外，戴义琴周末发售的单曲《凡人歌》成为最大的赢家。仅京城一地，放出了二十万张碟片，今天下午，就陆陆续续有了大手笔补货的电话传真。 不到三天的时间，京畿卖出了超过五十万张，占全国总销量的近三分之一。 承袭着演唱会和第一张单曲《执着》的热度，《凡人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市面上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热度肯定不可能一直这么高，前三天，销量就是一周大头了，到了第二周，就会大幅度下跌。 接下来，就是细水长流，一边造势，一边等热度自然扩散了。 单曲碟的总销量，不能指望太多，能超过四百万，就算成功，五百万算是意外之喜。 金尚不声不响推出的《lemon tree》，也不知道是受了打压，还是沾了光，两天时间，线上线下总共卖了将近十三万。 初期不爆火，过后也没有大幅下降，口碑也很坚挺，在电台点播周热度上排在十七位。 独特的英伦摇滚，对国内歌迷来说，异域风情还是很浓的，许多摇滚歌迷和猎奇向的粉丝，纷纷捧场，让以“元休”之艺名面世的金尚，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小马扎乐队的人气，处在将火不火，业界知道有这么个乐团，但不知道具体情况的阶段。 上了中秋晚会的梅疏影倒是有点辨识度，《明月几时有》在这段时间，还是很流行的。至于元休，挂着吉他手的副唱，要不是有《口是心非》攒了一波路人粉，《风吹麦浪》也吸引了不少喜欢小清新民谣的女歌迷，恐怕压根不会有人记得他。 什么时候被广大英语教师搬上听力课堂，那就要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这首《凡人歌》真不错，似乎有点宫调的味道……” 伴随着节目的背景旋律，主持人中肯地点评着，如今国风的提法还不明显，在民谣和山歌中会出现的传统宫调，并不容易在流行歌中使用，这首《凡人歌》很好地将两者结合在一起，戴义琴的唱腔带着敦厚，大气，无奈和洒脱的韵味，三十多岁，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将这首歌的精华，展示的淋漓尽致。 “传统，并不意味着土，更不是与时尚流行绝缘，戴义琴很好地为我们证明了这一点。继《执着》之后，跟广大歌迷见面的《凡人歌》，也迅速征服了国内各大榜单。如今，走在大街上，超过十分钟没有听见‘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的旋律和演唱，就说明这条街要凉了。大街小巷，几乎没有‘漏网之鱼’，就连买菜老大爷和门口保安，都时不时能哼两句……” 嘉宾并不好笑的调侃，也说明了戴义琴如今的人气，到底是多么旺盛，时运来了，当真是无往而不利，至少今年下半年，歌坛是没有能和他过招的歌星了。 如果再加上《凡人歌》这种几乎可以穿越高峰和低谷，二十年后，依然让人津津乐道，而不会过时的经典曲目，倾情演绎之下，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个别近期预备发行专辑的同行，纷纷改期。 惹不起，只好躲了。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元休的《lemon tree》比较坚挺，这歌和《凡人歌》针对的歌迷市场，并不冲突。 节目了近乎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点评戴义琴和他的新歌，连带词曲作者金尚也蹭了一波热度，和电视机前的观众通过电话互动过后，还提到了元休和《lemon tree》，只是，篇幅很短，其质量较高，金尚唱得很不错，但受众到底不如流行歌广。 好在，元休这个出道不久的“马甲”，多才多艺，能够驾驭多种曲风的形象，也稍微被认同了。 节目结束后，李萱说道： “你这热度挺一般啊，和戴义琴相比，差远了。” “那不是理所当然？拿自己的业余爱好，和别人吃饭的手艺相提并论，我可没那么大的脸。” 如论演唱实力，金尚自觉差得不多，有“金手指”帮衬，迟早会超过戴义琴，可人气这种略显“玄学”的存在，就没法同台竞技了。 “其实，现在的我，觉得两个多月前的我唱的那一首《口是心非》都不够好，以后发专辑的时候，重新录一版吧。” 唱功进步了，眼界提高了，过去觉得唱得还凑合的歌，现在回过头来一看，不至于不堪入目吧，确实有提高的空间。 “随你，反正都是你的歌。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必拘泥于一代经典，想要爆火，还是得唱一些爱来爱去的苦情歌，它们的生命力可能不会太长，但是在当下的传唱度，确实很高。” “我知道。”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苦情歌虽然诞生经典的比例较低，但在稍微有点名气，有宣传手段，歌曲质量不低的情况下，确实很容易打开局面，提升知名度。 “一开始，就将经典拿出来，以我们小马扎乐队的人气，很难将它们的价值充分发挥出来并榨干净。先用一些国内极难大红大紫，但可以积累‘经验’的外语热歌，水准之上的‘小火’民谣，让咱们的基础提升一点，再考虑玩把大的。” 小孩子握着屠龙宝刀，也杀不了鸡，只有在武林盟主手中，才能号令群雄，莫敢不从。 梅逢春和方桦大学都没还没毕业，主要以学业为重，不可能真的出道当什么大歌星，得等她们决定将来准备干什么，再来考虑下一步的路。 “不说这些了，我发现，公司里面的年轻员工，休息的时候，偷偷摸摸看《三国演义》和《九鼎战争》的漫画单行本。” “有这事？” “我可是线下生活业务的主管，网络团购的负责人，经常和各部门打交道的，接触的员工比较多。” “休息时间，自己支配，想看就看呗。” “你不管一管？看入迷了，容易影响工作态度。” “相信他们能调整好。再说了，只是个别人的行为，不影响大局，真要是不能胜任工作，自有公司制度处置。” “行吧。” 明天金尚和魏双萍上午就走了，接下来几天，今夕商城得由李萱和蒋龙携手负责处置，算是两人第一次挑大梁。今夕电商的线下团队，除了同城速递，大部分是地推，兼职和临时工比较多，流动比较频繁，所以更加关注结果，看重效率，给了同样的钱，希望麾下的人手干更多的活，这是所处的位置必然的结果。 今夕文化走到这一步，说不得里面也有她的一番心血，自然不想让一些人摸鱼混工资。 这……也算是主人翁精神在激励她吧。 更何况，金尚还承诺过，未来会剥离o2o业务，由她来当总裁，锻炼与表现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 —— 娱乐圈的纷纷扰扰暂且抛在脑后，公司的诸多工作，也做了临时安排，各项应急措施也交代好了，第二天上午，金尚和李萱早早来到公司，稍后汇合了魏双萍和齐招云，去了机场。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加半个小时的车程，才到达了目的地。 二姑妈家的牧场，在阔连子海和捕鱼儿海之间的地带，往东南方向延伸。前世这两个姊妹湖，叫呼伦湖和贝尔湖，这个时候，北边的大湖，也被当地成称作俱轮泊，南边的捕鱼儿海是合流吞吐湖，两者都是资源丰富，风景秀丽之地，吸引了不少想要领略大草原美好风光的人们前来旅游。 这地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地广人稀，资源丰富的宝地，真要是完全开发出来，价值不可估量。 抵达后，表哥张云鹰尽了地主之谊，接待金尚一行人去附近比较有名的小吃店品尝。 同样的东西，确实和在京城相比，有较大的差距，别有一番风味。 中午休息了一下，大家坐着商务车，来到了大湖边转了转，看看一边是大草原，一边是波光粼粼，望不到头的荡漾碧波的美景。 九月初的时节，京畿地方早晚已经很凉了，中午还是有点燥热，北方的午后，吹着湖面袭来的阵阵冷风，已经感到有些寒冷了。 这里的气温，明显要低一些。理所当然，入目所及，绿意已经减退了许多，夹杂着枯黄的杂草，昭示着天气渐凉，寒冬步步逼近。 吹了一会湖风，稍微有点困倦的大脑，也清醒了许多。 张云鹰指着远方时不时低头吃草的羊群，被牧羊犬驱赶着，往水草更加丰美的地方而去。 “那些是你家的？” 见状的张云鹰轻轻摇头： “不。靠近湖边大泽地带，旅游区和保护区比较多，管理比较严格，有少部分牧民在这里生活，一般来说，是有规模控制的，不准过度放牧，且只能在规定的区域内。” “限制挺大。” “听我父亲说，以前家里也在这边放过羊，后来，就往东边发展了。” 张云鹰解释道， “这边的土壤肥力，比更东边的黑土地差一截，但也可以，就是需要施肥补足，且大规模发展农牧场，难免使用农药，且集中畜牧，水土污染也是个问题。” “所以，这边……有限制，才往更东边发展？” “那当然。” 表哥咧嘴笑道， “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以前没得选，大家都抢资源，结果土壤退化，沙化蔓延，现在都知道应该保护自己的家乡的好山好水。” 最开始，二姑妈一家也想过去更东边，那边潜力更大，只是实力不足，人生地不熟，怕拿捏不住。 辽河，松江，牡丹江等水系密布的黑土地，才是真正大显身手的地方，可要是没有实力，也玩不转。 在次一等的草原上发展，积蓄实力，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更广阔的天地。 “上次，你说的……准备调整农牧场经营策略的事，定了？” “这个嘛……应该是吧。” 张云鹰有些为难地苦笑道， “你也知道，咱们这边的成本，似乎有点畸高了，从南美运过来的牛肉，成本比咱们本地还要低，虽然肉质似乎差点，但便宜啊。” 早期的跨太平洋贸易，基本都是亚洲出口基础资源和轻工业产品，进口电子设备，汽车，机械等，近些年，随着东亚经济有了起色，贸易不平衡的趋势也比较明显了。 说起一轮轮的外贸摩擦还不直观，就用简单的农牧业来做比较。 从东北港口运一船衣服鞋子帽子，去北美西海岸，回来的时候，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货物，只能空船或者半载返程，这对航运公司来说，肯定亏大了。 进口的彩电，手机，消费电子，奢侈品等填不满回程仓位，必须得有替代品。 找来找去，两种看似不起眼，其实利润极高，且方便运输的货物脱颖而出，那就是废旧报纸和草料。 前者运回来，对蒸蒸日上的东亚造纸企业来说，如久旱逢甘霖，抢着收，东南沿海一批跑船的商人，就是靠倒腾废旧报纸赚取了第一桶金，甚至是做大做强，成为当地首富。 至于后者，说多了可能会笑掉大牙，国内畜牧业的发展，使得青储饲料的需求急剧攀升，去年，国内的“饲料大王”，一度荣登国内首富之位。 由此可见，这一行做大了，到底有多么恐怖。 千里迢迢从美洲运送草料回来，有利可图，还供不应求，就这种情况，想把养殖成本降下来，那是天方夜谭。 家国渐强，黎民渐富，人口渐多，对优质肉制品的消耗量也急剧升高，难怪大洋对岸的粮食巨头会过来抢生意。 (本章完) 222.第222章 聚会 第222章 聚会 以前姑妈家的农牧场，主要出产米面粮油，酒水副食，肉蛋奶等，水稻，小麦种植面积不小，养殖主要以肉牛和奶牛为主，猪羊为辅。 因为实力有限，所以不得不在有限的资源里，得到更多的产出以增加利润。 科学管理农牧场，借助有经验、口碑良好的专家优化畜牧，经过多年磨合，已经成为附近小有名气的生态农庄和环保养殖的标杆。 这么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也不全是好消息，比如，农药、化肥、种子和饲料的价格波动，造成的影响极大，如果销售端再出什么问题，那风险就更大了。 尤其是饲料，对利润占比越来越高的畜牧产出越来越重要。 所以，姑父张华和姑妈金兰芸经过细致调查和深思熟虑之后，准备将农场重点转向大豆。 这是原产本地的宝贵作物，几乎浑身是宝，堪称农业界的绿色黄金。 大豆用途多种多样，细枝末节的就不提了，主要的优点，大致集中在科学轮种，可以增加肥力，改善土壤；大豆是油脂油料来源，同时豆粕是极为难得的高蛋白饲料；植株可以加工成青储，在不超过百分之二十配比的情况下，不影响牲畜成长，还能有效减少对饲料的依赖。 这玩意几乎是全世界可持续农业的标杆之一，因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种，十分适合在东北黑土地上种植。 全国各地的农业大学，基于大豆研究的论文数不胜数，全世界关于转基因作物的开发研究，大豆也是重中之重。 由此可见，大豆确实是当下最适合本地农业发展的经济作物之一。其必要性，从多个角度，说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和张云鹰聊了一会，金尚沉吟了片刻，后微微点头： “种植大豆，主要产出就是饲料和大豆油，都是好东西。这么说来，你家准备在养殖领域加码了？” “不这么干不行啊。大米，小麦等主粮价格提不起来，想要维持利润，就必须做成副食或者酒水往外卖。两者的消耗量都很有限，且竞争激烈。家里了十多年时间，将‘北国之春’的品牌知名度打响，勉强站稳了中端食品的位置，再往上，就不好说了。” 前世大红大紫的茅台，五粮液等知名商标，能够风靡全国，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难以复制的奇迹。姑父和姑妈能用十多年的时间，打造出一个在本地有知名度的品牌，已经十分不得了。 再往上，就不是努力和宣传、打广告可以解决的。 肉蛋奶的保质期，远不如米面粮油，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卖掉，就会跌价亏本，甚至腐化变质。 正因为如此，姑妈一家对销售渠道的渴求程度，已经快要到夜不能寐的地步了。 今夕商城的出现，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了。传统粮食领域的渠道商，格局稳固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是极难改变的，后来者想要分一杯羹，极为艰难。 有了电子商务这个划时代的产物出现，犹如黑暗中的一缕阳光，让人看到了希望。 不止是姑妈一家，这片土地上，遭遇了同样瓶颈的中小型农牧场主，还有不少，这也是张华能够迅速纠集几名有实力的同行，组建冰河贸易，并不惜投入巨资，也要和今夕商城绑定的原因。 大粮商底蕴深厚，后台稳固，销售渠道多样，风险分摊，一时的波动，也能泰然处之，新时代的后起之秀，就没这个能耐了。 了解越多，金尚就越发觉得，掌握一条和“吃”有关的渠道，打通上下游产业链，真是刻不容缓。 衣食住行相关，“吃”是真正不容动摇的“刚需”，比“衣”还要夸张，至于“住”和“行”，房地产相关的，牵连甚广，“行”也不是这个时候的金尚可以染指的，别说什么未来科技——电动车，连自行车和共享单车都玩不起。 路上边走边看，金尚和张云鹰也聊了许多。 先前事情还没敲定，有可能会有反复，现在都到实地考察阶段了，不真正了解一下，是不可能放心的。 上亿的真金白银，换成真钞，都得好几辆大货车才能拖走，不得不慎重。 第一天来，只是走马观在周边看看，并不能真的了解太多。 在附近几个景点“打卡”，又和路上碰到的当地牧民聊了聊。 经过一个小市镇的时候，恰好碰到一家人在迎亲。 张云鹰和金尚等人停下来，在路边看个热闹。 正当大家以为没什么意外的时候，张云鹰不动声色地拽了一把，让等一等。果然，没过一会，对面突然来了一个奇怪的摩托车队，拦在车面前，装模作样地叫嚷着。 “这是在干什么？” “抢亲！” 张云鹰的回答，让金尚大吃一惊。 “这……是我理解的字面意思？” “当然。” 深谙本地民俗的表哥神秘一笑， “草原上的汉子，自古以来就流行如此风气。上世纪前，都是如此。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了，肯定不会容许有如此违法乱纪的事发生。原本的陋习也就变了，婚丧嫁娶和关内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一样路上‘抢亲’的戏码，增加一点喜庆的氛围……” 这么一说，金尚就懂了。 原本相对野蛮的陋习，改成了如同婚俗一样的表演，就跟南方部分地方，新郎上门娶亲，会被女方亲朋好友“戏弄”一番，做点小游戏，权当图个乐子。 一般也就是做个让人羞耻的小游戏，让围观者哈哈一笑，无伤大雅。稍微过分一点的，就是比较让人讨厌的恶俗“婚闹”了。眼前这一出“抢亲”的戏码，估计也是此类。 果然，一个穿着大红吉服的男子上前，从挎包里掏出几份红包，又丢出几把喜，说了几句好话，对方就收敛了气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有点意思，传统礼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算是古风犹存吧。” 这也是前世今生让金尚最为感慨的地方，上上个月底去南方鄂西旅游，以及今天遇到的故事，很大一部分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文化没有经历过两宋相继覆灭，蒙元和满清入主中原，大断层的现象没有发生，使得很多地方的风俗习惯都流传下来了。 就金尚观察所得，一些热情好客的牧民，还保持着极为复杂的辫发传统，这可不是女真人和蒙古人的打扮，而是更加古老的契丹人的传统。 前世的古代史中，随着辽金元北方三代以及西辽的覆灭，早就消失在了中原大地，这一世，很多传统部族依然流传至今，融入了华夏和这个大家庭里。 看了个热闹，张云鹰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一幕其实很一般，我小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记得十几年前，大姑娘小媳妇成亲，前来‘抢亲’的可是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握着没开锋的柴刀，特别威猛，‘抢’得也很逼真的，现在嘛，挺糊弄了，迎亲用小轿车，前来‘抢亲’的也不骑马了，改骑摩托车。味道也不那么纯正了……” “时代发展了嘛，一匹马多贵，养活不容易，半夜还得起来加把草料，吃精饲料，精贵得很，比养个孩子都麻烦，现在摩托车便宜，汽油也不贵，而且更带劲，小伙子们喜欢也正常。”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不是特别偏远的地方，家里有几个钱，基本都会备着代步的摩托车，载货的皮卡小货车等。 时代的进步，科技的发展，渐渐地，影响到了老百姓的方方面面，眼前的一切，只是小插曲，一个微不足道的缩影而已。 —— 太阳西斜，一行人坐着越野车，来到了附近的县城，入住了中心最高档的酒店。 这种相对偏远的地方，也不用指望和京城一样服务到位，有一定档次就不错了。 体验了一把草原风沙的金尚、魏双萍和齐招云，洗漱了一下，消除满身的风尘，后休息了一会，夜幕初降，张云鹰将三人带到一个比较私密的大庄园。 这里，即将举办一场露天烧烤宴会，同时也是今夕文化来人的接风宴。 吃吃喝喝什么的，金尚还是比较喜欢的，北地的烤肉口味和分量，也十分对胃口。 至于酒水，稍微狂野了一点，不如名酒舒爽柔润，但也还算不错。 作为东道主的张华，给金尚和魏双萍介绍了其它几个合伙人，以及他们的年轻子侄。 基本上，都是和姑父差不多的年纪，脸上带着特有的本地人的草原红和粗砺，待人接物很热情。 四个合伙人，都各有特色。 其中一家拥有的农牧场地块，有不少小丘陵，种植了不少特色瓜果，自酿的果酒也相当不错，可惜受限于名气，没能走出北地； 第二家拥有较多的湖塘，渔获水产品出货量较大； 第三家最特殊，主要种植的是转基因玉米和高粱，而且量极大，目前主要用于饲料生产，也用于生产生物质燃料，也就是乙醇汽油。不管是转基因玉米还是高粱，都不好吃，酿酒也不合适，里面的杂醇油和附属杂质太多了，不好提纯，口味较差。但是，加工成饲料，或者作为燃料，倒是挺好。尤其是乙醇汽油，是一种较为环保的燃料，市场前景颇为不错，只是现在还停留在试运营阶段，倒是饲料生意挺好。 最后一个合作者，是一家以养鸡为主，养猪为辅的中型养殖企业。 这四家的产业规模，比姑父家差一筹，但也不是太远，作为冰河贸易的合伙人正好，既能成为助力，又不至于抢夺控制权。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不远处篝火摇曳，肉香四溢，此情此景，就连胃口不怎么好的魏双萍都多吃了点，喝了两杯小酒，微红着脸，坐在一旁休息。 脸色不变的齐招云，游刃有余地和上前打招呼的人攀谈，金尚则和姑父张华以及几名合作者说点事。 “初来乍到，也不好做太多承诺，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合作，算是天作之合。你们是我姑父的朋友，我也不说虚的，你们放心大胆地扩产，电子商务的市场，绝对会让所有人惊掉下巴。这段时间的出货量，你们也看在眼里，虽然是做了促销的结果，但也证明了，市场潜力到底有多么巨大。只要有物美价廉的商品，再多我都能帮你们卖掉。” 利润什么的，就不提了，北地现在已经入秋了，有些事，必须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做完，该收割的收割，该入仓的入仓，牛羊鸡鸭，也差不多该出栏，投入市场了，生产端反馈到消费端，大概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恰好差不多快过年了。 如今，去年和年初的存货，还在仓库地堆着，没法去化，本地渠道遇阻，姑妈一家才火急火燎地去京城找路子。 再不想办法，好东西都得烂在地里了。 打开市场阶段，别说只是微利出货，哪怕是亏损，也得赶紧清仓，金尚能帮助大家以相对不错的价格卖掉，真是帮了大忙了。 如果每年都有这个销售量，对在座的，小有身价的老板，确实是一个大好消息。 种地养牛羊，其实是风险极大，利润却不怎么高的行业，对抗风险的能力要求极高，众人不是没有能力加码，而是担心，要是再遇到像今年这样的难关，恐怕就要吃大亏了。 有了今夕商城，传统营销也不能放弃，但有了这条退路兜底，大家心里有谱，只要有钱，找准机会，事业就可以更上一层楼了。 合伙人愿意相信张华，也因为他是金尚的亲姑父，而金尚是黄正廓的曾孙，“北海船王”的亲外甥，如今正在合伙做大生意。 不管怎么说，金尚作为京西土著，并不是没有跟脚的，而是很有背景的地头蛇，有这么个明晃晃的招牌，总比去找一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牛鬼蛇神”要靠谱多了。 (本章完) 223.第223章 幸运 第223章 幸运 大家能聚在这里饮宴，已经证明了双方合作的意愿还是很强烈的。来这里实地考察，并不是真的为了找到什么纰漏，而是确认合伙人的真实想法。绝大部分事务性的工作，手下的员工已经做好了，不需要老板亲自出面，谈融资的细节。 对金尚来说，最关心的，是冰河贸易的几个大股东，支持的力度到底有多大。要是弄一个空壳公司持股，真需要出面解决问题的时候，派不上用场，那所谓的战略合作者，就没有意义了。 今夕文化需要的是同进退，共富贵的盟友，而不是随时会背刺的所谓投资人。 从齐招云这两天审核的相关文件，以及当地部门提供的注册信息，执照证明材料，资金税务往来等来看，以姑父张华为首的几个农牧场主，对投资电子商务的事，还是很重视的，并没有在私底下玩什么见不得光的“活”。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姑父张华在其中穿针引线，这里的中小型农牧场主，压根就找不到打开京城市场的门路。北地广大，此等规模的企业家，当真不稀罕。在京城大豪商眼中，他们比“乡巴佬”也强不了多少。碰到走出草原，进入大都市，真正触及国内顶级商务市场的机会，拼尽全力抓住是理所当然的。 喝酒吃肉，说说笑笑，夜渐渐深了，草原上没有大都市的“灯光污染”，星星也格外明亮，良辰美景，欢饮聚会，也算是人间美事，只不过，九月中旬的东北，晚上已经很凉了，小风一吹，哪怕有熊熊篝火，露天烧烤聚会也没有持续很久。 作别之后，张华和张云鹰父子带着金尚回家住，魏双萍和齐招云则回了酒店。 姑父也力邀两人去家里做客，只是被婉拒了。 亲戚联络感情，魏双萍和齐招云去了也不合适，不愿意去打扰。 目送着姑侄数人上了商务车，消失在夜色中，魏双萍和齐招云回到酒店，看了下时间，离休息还早，于是去附近的游客街区逛了逛，买了点土特产和纪念品。 暑假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不是旅游旺季，这里的景区依然有些慕名而来的外地人，只是不如前两个月多。 走在夜市步行街上，两人也不是特别显眼，人来人往，也没多少人多看几眼。 “这地方还可以，除了农牧业和特色旅游，其实没多少产业，但还是很宜居的，就是留不住年轻人。” 和京城相比，这里的生活节奏太慢了，如果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日子也能过得很安逸。 听了同事的话，齐招云笑着摇摇头： “不止是年轻了，老年人也不喜欢这里，冬天太冷太长，如果条件允许，去南方过冬是必然的选择。魏总监大概还不了解吧，很多有钱的东北人，都喜欢在南方沿海地带买房安居，都快成第二个家了，至于更北边的极东地带，更夸张……” 沿海地带都没一个不冻港，冬天动不动就零下三四十度，外地人不敢想象，当地人虽然已经适应了，也谈不上有多喜欢。温润的南方，风和日丽，人杰地灵，谁不喜欢？ “那……这样一来的话，如果人口快速增长的趋势被扭转，那这里就有麻烦了。” 以前没那个条件，就不提了，待以后生活环境变好了，年轻人向往大城市，老年人想去南方养老，时间久了，“空心化”的结局就难以避免了。 “这是上面的人考虑的，我们能做的其实很有限。就像我，平淡之家出生，一路顺风顺水，没想到人到中年，栽了个大跟头，要不是遇到公司收留，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矫正人员重新融入社会，开始正常生活，一直都是个麻烦事。 两个多月里，总计有将近十来名刑满释放人员进入今夕文化，截止目前为止，都很顺利，让代为介绍的京城妇联十分满意，地区社工和司法所还根据此成果，做了专项研究和成果申报，算是一次多赢的尝试。 齐招云进入今夕文化，兢兢业业做事，上上下下对这个学识渊博，能力突出，年富力强的顾问十分满意，金尚也时常交办重要任务，外出公干也经常带上他。 就是这么个大家眼中前途无量的人，很少有内部员工知道，他居然是有前科的。 回归社会后，齐招云将自己安顿好，去老家将老父亲和孩子接了过来，又将分居的妻子劝回，在京郊租了个民宅，让孩子去寄宿学校，开始新的生活。虽说一家人还有许多问题，就连以前活泼可爱，以父亲为荣的儿子都不再亲近，到底不像以前那样愁云惨淡了。 “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向魏总监道一声谢……” “客气了，职责所在，你的能力最为突出，举荐顺位最高，能进来是顺理成章的事。” “顺理成章，不见得就真的能成。”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初安排人员，调配的时候，今夕文化给出的待遇是最高的，不是没有人托关系想要“插队”进来，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我只是个财务总监兼秘书，真正拿主意的，是金总。” “是啊。其实想想，我这一生，还是挺幸运的，一辈子都没什么挫折，突然就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要不是有贵人提携，未来估计要遭。” “一生，一辈子？” 魏双萍矜持地一笑， “你才三十多，还有好几十年可以挥霍，没到动辄感慨人生的地步。不过，这么说来，我当初也差不多。走投无路，孩子没人照顾，家中老父生病，还有几个弟妹要上学。京城这么大，想要一个家，其实挺难的。” “可是，依然有无数年轻人，抢着要来这片充满无数机会的热土。” “首善之地嘛。投胎在京城，就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这倒也是。” 齐招云附和着，又不甚赞同地摇摇头， “善始善终，也挺难的，我也见过不少京城土著过得惨兮兮。像金总这样，混得风生水起的，也不是特别多，大部分也就过个安稳日子罢了。”说起顶头上司，两人也不由得会心一笑。 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离得比较近的他们，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一点。 年轻气盛，才华横溢，有理想，有抱负，既有朝气与天真，又不缺对风险的敏感和警惕。 就比如前些时，各部门负责人和高管们，纷纷建言控制风险，压缩太过激进的宣传推广投入，老板看似从善如流，顺势做了调整，齐招云和魏双萍可是明白的，哪怕没有人劝诫，金尚也准备逐渐放弃顶着现金流断裂的风险，强推今夕聊天的策略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两人多多是是是心里有数。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起效了，在各路围观者和竞争对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今夕文化已经发动了“总攻”，彻底将即时通讯这块“战略要地”给霸占。 活跃用户占据全国网民份额的百分之六十以上，这已离百分之八十的绝对统治地位不远了，更让人感慨的是，目前连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想要出手的时候，就会发现已经太迟了。 每一分每一秒，今夕聊天都在拉开和潜在对手的差距，胜利在望，逐渐变成了胜利在握，在外界的不解和嘲笑中，今夕文化如获至宝地将别人眼中的“鸡肋”牢牢抓住，囫囵吞了下去。 至于将来如何变现盈利，魏双萍和齐招云一点都不担心。胆大心细的老板敢数千万投入，肯定是看到了一个更加广阔的市场，有十足的把握，才这么干的。 只是…… “这样一来，公司的现金流压力就比较大了，以前的贷款和本金还要还，新的漏洞需要填补，估计半年内，是没钱搞什么大动作了。” 魏双萍微微叹息。 线下业务的增长不可能一直维持着高增长，几个赚钱的项目，都已经成长到很可观的地步了，不能指望它们一直为投入巨大的线上业务买单。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今夕商城剥离出来，引入战略投资者，烧别人的钱扩充自己的业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金家父子有钱，但又不是特别有钱，在撑过了第一桶金和最危险的原始积累阶段后，今夕文化想要更进一步，需要更多的钱，更广阔的人脉和资源，将冰河贸易引入，就是第一次积极尝试。 齐招云倒是很理解金尚的选择，现在的今夕文化，已经过了艰苦创业的初级阶段，到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时候，韬光养晦，默默积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也不可能一直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扮猪”太久了，就真的变成“猪”了，还会被人小瞧，吸引真正的猛兽前来掠食，反而不美。 “这个时候，今夕商城，就是总公司的一块招牌。未来好几年，魏总监的业务，将是资本市场上为公司攻城拔寨的先锋。以前，咱们的电商平台，就是卖一卖影视光碟，二手书，发点优惠券，自从开始涉足米面粮油等基础民生，性质就变了，待开始进入游戏主机，手机和家电等消费电子领域后，就不再是玩噱头的新创公司了。” “肩头的压力大啊，我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突然就操持着数十亿的生意。” 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害怕和懊丧情绪的魏双萍，到底是个真正的学霸，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这等挑战，只会激发她的好胜心，而不会畏首畏尾。 有些事，说穿了其实也不值一提，今夕文化以前只是在文化产业有点影响力，真正进入大多数主观部门的视线，开始变得重要，就是因为电子商务平台开始深度介入实体销售业务，还是影响国计民生的大宗消费。 别以为监控着市场经济诸多变量的人，就看不到微小的征兆，更何况，今夕商城还不是小打小闹，每个月上千万的营业额，估值飙升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三十亿。 街头巷尾的故事可能有吹牛的成分，今夕文化可不是，而且真的有人拿出三亿的真金白银入股，这就很可怕了。正是因为兹事体大，市属工商税务以及各监督部门，近期都数次走访调查。好在金尚自公司创建之初，就十分谨慎小心，没有被查出有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说，在人生低谷的时候，遇到了金尚，搭上了今夕文化这辆看起来前途无量的“快车”，两人也是万分欣慰和庆幸的。 如论对公司的归属感，很少有超过他们两人了的。 人才难得，再加上事业快速膨胀，可信任的高管太少，也使得金尚不得不不停往两人肩上加担子。 夜深了，寒夜侵袭，习惯了在相对温暖环境中生活的两人，还是有点不适应的。 “不早了，回去吧，我还得给家人打个电话。开学快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儿子在新学校顺不顺利。” 满脸露出满足笑容的齐招云说道， “老爷子总是爱操心，怕我在外面惹事，得时不时问候一下。” “我也是，最近太忙了，母亲千里迢迢过来帮忙照顾孩子。有保姆看着，问题不大，只是老人家不放心。” 今夕文化的待遇是真的不错，不仅为个别高管配备了工作手机和电脑，还有数额不菲的话费补贴，各种福利待遇，比效益良好的企事业单位也不差了。 如果不是金尚将员工招募的要求定得比较高，公司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缺人。 这么干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今夕文化的员工平均学历在高中和大专之间，远比如今的一般民营企业要高，且年龄结构比较合理，大部分都是有冲劲的年轻人，辅以少量经验丰富的老员工和个别退休返聘，老中青搭配干活，相当益彰。 (本章完) 224.第224章 与众不同 第224章 与众不同 第一次来到二姑妈家的金尚，也很好奇地打量着这小镇上的宅子。 来到这个地方，给金尚最大的感受，就是分量足，个头大，就连房子的占地范围，也比城市里要大很多。 估计也只有女朋友李萱的老家，能够相提并论了。 “感觉怎么样？” 二姑妈金兰芸询问着，金尚很欣赏地回应道： “很不错，古风犹存，但看起来很新。” “其实就是才建了七八年的宅子，这是张鹭长大之后，原来的房子似乎稍微不够用，才建了现在的房子，专门请了老师傅设计施工，了一年多的时间，才造好。” 看上去，和工业化定制产品确实有很大不同，处处都透着传统匠人的优良手艺风格，对细处的雕琢，明显要更上心。 只是，如今这样的手艺人，越发少了，上了年纪的干不动，年轻人不爱学，很多近乎民间艺术的传统艺能，估计都要失传了。 外面的风似乎大了点，呼啸声起来了，屋内倒是暖洋洋，却没有多少烟火气，不像是传统暖炕，倒像是全屋地暖的感觉，热气十分柔和。 在暖桌旁，姑父张华和金尚对坐着，喝了点茶水，说会话，醒醒酒。 其实也没喝多少，可后劲到底是起来了，还是得缓一缓。 “我们这里，其它的就不提了，冬天尤其需要暖气，最冷的时候，几乎没法出门。不像京城，现在大概还在‘秋老虎’肆虐的时候吧？” “差不多。那边到底近海，夏季虽然热，倒也不是特别夸张，冬天也挺冷的，但不如这里，三四个月的封冻期。” 其实呼伦湖附近，已经算好的了，更北边的地方，那可真是滴水成冰，越发难熬了。 好在随着集中供暖的越发普及，上了规模的城镇，基本不会被严寒风雪击垮，很多乡下居民，也开始自发地用石化燃气取暖，度过严冬。 这些，都是工业化后才有的福利，地处北方的二姑夫一家，越发能体会到科技的发展，国力的提升和生活的改善。 搁在以前，一场大雪下来，不知道压垮多少房屋，多少牲畜被冻死。如张华这样的家庭，想要养数千数万的牛羊，搁在旧时代，想都不想干，现在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壮举了。 提及这一二十年的巨大变化，张华有说不完的故事。 不过，今天金尚是第一次来，倒不至于被拉着说个没完。 时间不早了，也不好过分喧哗，几个表弟表妹明天还要上学，已经休息了，姑侄两人说了点明天的安排，姑妈收拾妥当后，过来问了下家里的情况，听闻怀孕的母亲梅杏红一切正常，家里的生意也没什么问题后，才放下心来。 自小就和父亲分居，母亲虽然也还算合格，到底时常外出，不甚亲密，姐弟三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哪怕长大了，聚少离多，也没影响当初的情谊。 “上回说老祖母要回来，怎么没了下文？” “得等到天气转凉吧，她老人家其实不怎么喜欢京城夏天热闹忙乱的样子，特别是暑假，外地游客太多，也显得比较乱。” “也是，她喜欢清净，其实也是怕麻烦。以前就经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年纪大了，倒是迷上求神拜佛了。” 关于这一点，二姑妈金兰芸其实是有意见的，和黄修旻和离，一家人没什么意见，感情不和，就不要勉强，但是后来，太过放飞自我，以至于疏忽了亲友的感受，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理解，尤其是身处其中的金兰芝，金兰芸和金时三姐弟，因为老母亲的任性，也吃过不少苦头。 “我觉得吧，祖母的心还是好的，不是对家人冷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擅长‘爱’其他人而已。” “情商低，笨拙？” 金兰芸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好多年没见了，下次回来，找个机会去看看。年纪大了，还到处跑，万一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不止是二姑妈金兰芸，金尚算是发现了，这一家子亲戚，都有点刀子嘴，豆腐心的趋势，嘴硬的传统，几乎是代代相传。 到了十一点多，打着哈欠的三人才结束闲聊，回房间休息了。 一夜无话，陌生的天板，陌生的房间，温润的室内空气，外面传来一阵阵压低了声音的交谈。 似乎是大人在催促小孩起床，动作快一点，免得迟到。 金尚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个哈欠，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诶，是表哥，这么早就起来了？” 最小的表弟张鹭，见到金尚，不由得迎了上来。 对这个表哥，小家伙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在收到了venus游戏主机，和全套游戏卡带后，回来就成了全班最靓的仔，要不是大人管束，恨不得天天将小伙伴带回来打游戏。 至于高高兴兴去上学的小表妹张云鸾，昨天放学回来，就说班上的英语老师在听力课上，放了一首名叫《lemon tree》的歌，作为语感训练，小姑娘一听，就觉得耳熟，说歌手是自己的亲戚，结果单曲碟上的名字是元休，名字对不上，自然让小姑娘有些尴尬。 小镇上的孩子，大多不怎么明白真名和艺名之类的关系。 “真是你啊，表哥？” “当然。” “那可太好了，看她们怎么说，还敢瞧不起我，说我吹牛。” 刚上高一的姑娘，正值青春期，班上的同学，也不是特别熟悉，小团体刚刚建立，没到稳固的时候，被大伙嘲笑揶揄，也挺难受的。 “知道就行了，也不用大势宣扬，我不是职业歌手，而是创业老板。” “业余爱好嘛，我懂。” 高高兴兴地拿着金尚的签名碟去上学的张云鸾，一溜烟地跑远了，姑妈金兰芸没好气地抱怨道： “都这么大了，也不注意一点姑娘家的形象，像什么样子。” 不想触霉头的张鹭，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洗漱完毕，吃完早餐后，也汇合了邻居家的小孩子，结伴去上学了。 “一个个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对了，二丫头在京城怎么样了？”“还行吧，有空就去学一学舞蹈，和练习生朋友联络一下感情，九月份开学，就住校了，父亲托了熟人照顾，应该没问题。对了……” 说起这个，金尚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张鵟就读的艺术培训学校，似乎被某个大专院校吸收兼并了，与它一起的还有数个教学点。如果不出意外，三年后，表姐最少能拿一个正规大专文凭。” “那还挺好，运气不错。” 调皮捣蛋，学习不好，也没什么特长的张鵟，一直是姑妈一块心病，现在能有这个运道，总比窝在老家要强多了。 “不止，以后高校扩招是大势所趋，中小型专科学校，合并成综合大学的事会越来越多。小表姐以后说不定会有‘专升本’的机会，甚至，干脆直接发本科文凭。” “这……能行吗？” 大专和大本，可不是一个待遇，现如今，考中正取大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地方的高中，也只有省市重点学校的少部分优秀学子，才有机会上大学，一般全日制高中，几年都难得出一个本科生。 张鵟要是能拿个本科文凭，回来在市电视台，剧团，艺术专科学校，高中混一个编制是没问题的。 如果能留在京城发展，那就更好了。 “自己努力不管用，选一个‘努力’的学校，搭上‘便车’也不错。未来的事，谁说得准？” 虽说如此，二姑妈金兰芸还是很高兴的。当初将二丫头送去京城，也只是想着找一个出路，别让她待在乡下被荒废了。 能有现在的际遇，个人努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你回去了，让她好好上学，别像以前那样，一事无成，要是不听话，让你父亲狠狠抽她，不管用，我亲自去管教。” “不至于不至于，小表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金尚嘿嘿一笑。 二姑妈还是很有意思的，平时看着挺平和的一个人，真做了什么决定，或者急切起来，又特别雷厉风行。 也正是因为有她帮衬，姑父张华那种稍显木讷，爱面子，讲义气，容易被坑的人，才会在生意上有所成就吧。 家有贤妻，确实是福气。 吃过晚饭后，金尚和张云鹰一起去酒店，接到了魏双萍和齐招云，准备正式去姑妈家的农场看看。 商务车在省道上开了三十几分钟，才终于抵达。 和金尚想象中的金色麦浪阵阵的景色有所不同，田地里到处是黑褐色和昏黄色的泥土，还飘荡着一股根茎腐烂后的味道。 见金尚的脸色，张云鹰也大概明白了对方所想。 “你来晚了，今年的收割期已经结束，上个月就开镰了。” “晚了一个月，没看到，可惜了。” 倒也没有特别遗憾，北地气候与南方不同，也不能强求，一行人下了车，踩在松软的旋耕土上， “马上要播种冬小麦了吧？” “对。” 张云鹰点点头， “所以说，你的电商能在短时间内，将仓库存货清掉很大一部分，确实是帮了大忙，否则，新粮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今年的行情实在是太差了，不仅仅是价格低的问题，就算是降价，也不见得能卖得出去。太难了！” “国外低价粮食冲击？”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全部。具体就不好说了，上面的农协和大渠道商太贪，压价太狠也不无关系。” 张云鹰十分不满地抱怨道， “本地农协以及各个商业团体，最开始都是为咱们说话的，可自从它们做大了，就有些不一样了。与农牧相关的收入，在农协里面越来越小，反而是金融投机，房地产比重越来越大。有些事……回不去了。” 种田养牛羊，多辛苦啊，赚得还不多，风险也大，相比之下，只要资金量起来了，玩金融和房地产，明显赚钱更多，也更轻松。 自然而然，脱胎于中小农牧场联合而起的组织，和二姑夫这样的传统粮食生产者，利益就不完全一致了。 至于它们搞的什么“北大仓”网上粮食交易平台，金尚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大宗交易，或许它们会占据一定市场，在b2b领域有些存在感，可金尚的主战场是b2c和c2c，针对终端零售，而不是批发，所以没有根本利益的冲突。 表哥的抱怨，金尚也了解过一点，但没特别关注。 这个时候才开始播种，其实已经有些晚了，好在今年夏秋的气温偏高，影响不是很大。 看着一排排的机器在忙碌着，还有一些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地里视察，时不时取样，放进试管，编号后纳入箱子里。 “那是在检查病虫害，看看细菌虫卵在地里的密度，同时测一测酸碱度和微量元素。有些问题，不提前关注，就容易引发大问题。老天爷是不是风调雨顺，咱们保证不了，但可以提前预防灾害，并最大限度增加产量。” “难道，不是用烧秸秆的方式，减少病虫害？” “烧，很多地方都烧。传统种植收割方式，要是不烧秸秆，可能会出大问题。生态农业并非不好，只是投入大，产出慢，还不如一把火来得方便，将藏在麦秆和枯草中的害虫一扫而空。不过，我们家不一样，从一开始就走的不同的路。虽然吃了很多苦头，路走通了，也很赚。” 真不是中小农户不懂，而是以他们的条件，烧秸秆是最好的办法，不这么做，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为了给金尚解惑，一行人来到了草料堆场，对面就是肉牛区，时不时有倾倒牛粪的工程车开过来卸货。 而张云鹰引以为豪的堆肥场，金尚也见到了。 “黑土地，说白了就是千万年积攒下来的腐殖土，此地的土质和肥力，明显要差一截，但是，我们可以用一些方法改善。” (本章完) 225.第225章 走出去 第225章 走出去 十几年前，广大农村兴起了一股建沼气池的风潮，这种理论上十分经济，有诸多好处的环保无公害，可持续发展能力强大的模式，得到了大力推广。 最理想的情况下，一个容积六平方米的沼气池，每天投入四五头猪的粪便，产生的沼气就够四口之家一天的生活所需了。 乍一看似乎很划算，在土法烧制蜂窝煤都有利可图的年代，沼气池无疑很有吸引力。 可是，短短数年时间，风风火火的沼气池项目，就被广大居民抛弃了。 时代的发展，电力普及，物美价廉且更加稳定的天然气，液化石油气的出现，是重要因素之一，但不是全部。 理论归理论，沼气发酵的影响因素有很多，温度的高低，直接影响了沼气产出速度，南方温润，北方寒冷，夏季湿热，冬季干冷，就连放入沼气池中的杂料，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北方大地，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微生物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广大农村居民十分需要洗衣做饭，取暖照明的时候，沼气池一连几天都产出不了太多沼气可用，理所当然就会被抛弃。 再加上各家牲畜有限，能够作为生产沼气的原料也不是很足，使得看上去十分美好的沼气池，因为太不稳定而让使用者怨声载道。 小门小户，个体养殖以及偏远农村，其实并不适合，但是，对中大型养殖场来说，就有点价值了。更何况，二姑妈家还是有农场的，对肥料的需求几乎没有止尽。 入目所及，有数个大型沼气池在工作，储气罐里的沼气，作为电力的补充，节约了很多开支，冬天为牲畜供暖，驱动机械，为农牧场工作人员供暖等。 另外，沼液和沼渣是极为优秀的肥料。其中，沼液是一种含有大量无机盐的水溶性液体肥，十分易于农作物吸收，而且还能作为叶面肥使用，起到杀虫抑菌的效果，减少农药使用量，消除农药残留。 沼渣是一种超高效的无菌有机肥，不论是作为基肥或者追肥，都很不错，而且长期使用，可以改善土壤结构，培肥地力，增强土壤的保水、保肥能力。 “仅仅为了沼气，那么，建造沼气池，还不如使用天然气划算；仅仅是为了沤肥，真比不上钱去买化肥便宜。可要是两者兼有，那就赚了。” 张云鹰领着三人穿梭在农牧场，侃侃而谈，平时表哥还稍微显得有些木讷，在擅长的领域，话还是挺多的， “用专家的话来说，我们家的农牧场，别看不是特别大，实际上已经跨越了规模、经济、效率和科技转换率的盈亏线。体量不够，投入产出划不来，产业链不够完善，中间副产物不能充分利用，技术不达标，就不能完整把控各个中间环节，提高效率。” 闻言的金尚，也稍微明白了一点。 “就好比单纯的农场，和单纯的牧场，搞高科技沼气池和堆肥，其实划不来，还不如用天然气和土法沤肥。” “就是这个道理。技术是有成本的，如果条件不合适，不仅起不到助推的作用，还会拖后腿。但这并不代表技术不实用，只是不适合某些人用而已。其实一直到四年前，咱们家的农牧场，才勉强摸索出一套适合自家的模式，形成了初步的技术产出循环。” 简单几句话，也难以掩盖这么多年来，二姑夫张华和二姑妈金兰芸为了坚持下来，到底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 “正是因为如此，咱们家的‘北国之春’品牌，才能勉强打响知名度，绿色生态的概念，还是不虚的。以相对更小的成本得到更优质的产品，卖更高的价格，也是理所当然。” “确实，谁家的成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望着不远处一道道如同路基一般，数米高，十几米宽的梯形长条黑褐色土堆，张云鹰指着类似龙门吊行车，还在不断往土堆地注水，或者其它什么溶液的巨大机械，解说道： “那就是用沼渣为主料，混合了半腐化秸秆，枯枝败叶等，再加入一些催化剂，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作为改善土壤，增强肥力的‘黑色黄金’使用了。” “这种方法，能够培育出真正的腐殖土吗？” “应该差不了太多。用经过如此调制的土壤作为基底，再辅以少量的氮肥，就比周边没有采用如此方法的土地产出高多了。比真正的黑土地也差不了多少，虽然了不少人力物力，但总体而言，还是赚了不少。” 这就很难了。 农牧场的规模上来了，科学养殖，集约化精耕细作，提高亩产，就是重中之重，肥沃的黑土地不常有，但土地到处都是，关于种地，国人真的是很认真的。 略有些腥臭的味道，是微风将水汽吹过来，夹杂着发酵残液味道的结果，金尚、齐招云和魏双萍微微皱眉，张云鹰倒是比较习惯，脸色不变笑道： “这都是明年丰产的征兆啊，这几道腐殖土培养基，就是明年我家改种大豆的底气。大豆产量高，经济价值更高，可对土壤的要求也不低，要是没有足够的肥力，就必须大量施肥。真要是这么干，就是给种子农药化肥厂家打工了，白忙活一场，可不是我家想要的。” “准备得不错。” 金尚也十分欣慰地附和着。 改种大豆，真不是二姑妈家一时冲动的结果，而是考虑了好几年，才最终做的决定。 “种地养牛，我是外行，如何操作，就看表哥你的本事了。物美价廉的农副产品，无论多少，我都有把握替你卖出去……” “我知道，父母也告诫过我。别人侃侃而谈，我只当是吹牛，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没点底气，说不出这番话来。” “争取早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都一样。” 张云鹰伸出拳头，和金尚碰了一下，心领神会地一笑， “对了，等这边的事了了，我计划在京城远郊，或者京畿周边城市，开一个奶牛场，顺便在附近建一个酒厂。北方大地，物产丰饶，到底还是太冷了，如酒水这种，想要上规模，还是南边一点有优势。更重要的是，想要在京城老百姓中打响知名度，不在本地设点，还是有点关隘的。” “嗯……” 略一思索，金尚也认可了这一说法， “确实有必要，要是将来，京城发展成为人口超过两千万的超级大城市，加上周边，京畿地区上亿人，辐射环渤海，市场也很大，确实需要一个厂子来布局。这里离京城还是太远了点……” 走出去，是大势所趋，不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经历更多风雨，而是窝在呼伦湖边，将来的成就很有限。 有个稍微有点野心的表哥，是好事。冰河贸易现在的实力，配得上今夕商城的规模，可要是再过几年，就说不好了，二姑妈一家要是止步不前，将来被甩下来，也就怪不得人。 只是……“京城居，大不易。想要在那边建立家业，更是难上加难。表哥先在这里打好基础，待我也有了更强的实力，再来……” “这个不急，先留意，有合适的，再慢慢谈。” “好。” 是合伙人，更是近亲，有个实力强大的伙伴，将来也会更有底气一点，这大概也是梅应年在金家父子还比较孱弱的时候，就出手扶持的原因所在。 物欲横流的商场，找一个真正信得过的盟友，真不容易，这也是各种同乡会，行业联盟盛行的原因所在。 可不管哪一种，都比不过同族和姻亲来得紧密。连自家亲戚都处不来，别人凭什么相信你是个信守承诺，讲义气，且慷慨的人？ 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张云鹰带着金尚等人，在附近转悠。 原本对这一行没多少了解的金尚，也差不多明白了二姑妈家的实力。表面上的规模，已经很可观了，更难得的是，这家农牧场，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高科技循环产出方法，和本地农业大学和研究院的产学研合作也很愉快，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地头蛇。 最妙的是，姑父张华和姑妈金兰芸各有所长，打下这片基业，足以证明其才华。而长子张云鹰，看似没多少闪光点，却有十足的内秀。干这等传统行业，像这种沉下心来干实事，走一步看三步，关键时刻，也知道该如何取舍的实干家，明显更加合适。 要是表哥满嘴吹嘘，说着不着边际的大话，扯什么犊子，金尚对他们家的评价，无疑会下降一大截。 张家兄妹几个，只是读书不太在行，为人处世，倒是真的不差，其父母的言传身教，极佳。 —— 下午，金尚等人又走马观地看了下其它四个合伙人的地盘，和资料上的基本吻合，没什么大的出入，至于细节，就不深究了，就姑妈一家在这边担保，相信也出了什么大问题。 晚上，去附近的农庄，吃了点山珍野味，尝了尝鲜后，婉拒了去附近会所消遣的建议。 三人回到酒店后，整理着资料，同时翻看着今天用相机拍下来的照片，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齐招云将手机的材料整理成册，交给魏双萍，确认无误后，才笑着对打发时间的金尚问到： “金总不去亲戚家住了？” “哪里能天天唠叨，姑妈家其实挺忙的，我去了，给他们增加了不少负担。联络感情也不急于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工作更重要……” “其实，今天已经将这次考察的主要目标完成了，剩下的，就是看看有没有疏漏，以及……去当地农协看看，顺便了解一下那个‘北大仓’到底做得怎么样。” 魏双萍将东西收拾好，接过了齐招云的话头： “真说起来，咱们和他们也是竞争关系吧，居然同意了我们去参观……” 金尚满不在乎地回应道： “都是同行，并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电子商务的市场很大，容得下一家细分领域的竞争者。不过，我估计他们的真实想法，并非如此，而是觉得咱们不足为虑。” 传统行业有优势的主宰者的傲慢，就像前世的国美等大卖场，不相信电商居然会将自己逼到快要倒闭的地步。一开始没有重视，待意识到不对，亲自下场“打擂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家“北大仓”电商网站，似乎专门在做粮油副食的大宗批发生意，而今夕商城是什么都做，目前销售额的大头，其实是团购，商品更是五八门，无所不包，米面粮油的出货量虽大，绝对金额，也并不是很夸张。 前者就好比粮油店，后者是杂货铺，两者确实有竞争，但冲突并不强烈。 三人闲聊了一会，今晚的天气似乎不错，风不大，还挺舒适的。 “要不要出去逛逛？” “我们两个昨天去过了。” “诶？” “附近的游客消费街区，还买了点伴手礼。” 说着的魏双萍从包里掏出两个纪念品，金尚看了下，就没了兴趣。 “这种……也就图个新鲜，我带你们去附近当地人宵夜的小店见识一下……” “金总也是第一次来吧，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我表哥可是本地土著，哪家摊位好吃，哪家名不副实，也是有所了解的。” “那……行吧。” 魏双萍和齐招云对视一眼，就同意了。 平时工作很忙，难得出来一次，有空不见识一下当地真正的风俗，似乎有些亏了。 一边走，一边说的金尚，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感觉这种美食探店，相当有搞头，李萱在京西本地小打小闹，都能在报纸和网上掀起不小的声势，关注度还挺高，我们要不要做一档美食探店节目，和综合频道合作，说不定收视率不低。” 齐招云莞尔一笑： “金总就是闲不住的性格，灵感来了，就想立刻去做，不过，咱们公司现在正在推进的项目，实在是太多了，估计是忙不过来啊。” “先想，能不能做成，再说吧，不着急。” (本章完) 226.第226章 眼红 第226章 眼红 主要工作完成后，金尚、魏双萍和齐招云都比较放松，晚上去当地县城比较热闹的地方逛了一下，吃了不少当地美食，还买了一些特色纪念品，才心满意足地返回酒店休息。 第二天上午，三人在张云鹰的带领下，去参观了本地农业的驻地，以及几个主要生产基地，还实地考察了“北大仓”农业电商网站的运营情况。 亲眼见过后，金尚对这家平台的威胁程度，又调低了一个等级。 论基础和底蕴，它还是很足的，只是在互联网技术上十分孱弱，就是个广告介绍页面，加了个磋商功能而已，也就是比孙大器的黄页网站更进一步，更加了一些交易功能，本质上，依然只是个广告展示平台。 其实想想也对，京城里的信息科技公司，大部分技术水平也很一般，互联网思维更是没有。就连今夕文化这个比较成功的文化科技公司，想要招揽一些有能力的技术员都比较难，更不用说远在北地的农企了。 新兴高科技公司，对所处环境的要求极高，稍微上点规模的it大厂，没听说过将总部放在三四线区域城市的。 大城市有大舞台，有能力的都会抢着去，有野心的创业者，就该在京城和强者为伍。 中午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一行人又去当地主管部门拜访，聊了一下场面话。 对外投资三个亿，都够公共开支使用好几年了，不可不慎，就算是民间商业行为，如此大规模的资金流向，想不关注都难。 这也是金尚觉得浅水养不了大鱼的缘故，两三个亿的合作，已经是本地好多年难得一见的大生意了。搁在京城，也只配在主流报刊上有一个豆腐块，想要做专题，还得钱买版面。 和一些不太熟悉的干部，一起接受了本地媒体的采访，说了点场面话后，这次远来考察的事，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下午四点多，金尚、齐招云和魏双萍登上了返程的飞机。 待平稳过后，金尚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和起伏很小的丘陵，不由得感慨道： “天选龙兴之地啊，全世界能够相提并论的，也只是有北美大平原，东欧大平原和南美巴塔哥尼亚能相提并论了。” 农业时代，这些地方的价值就不低了，到了工业时代，它们的巨大的价值和潜力，才真正显现出来。 还有个别地方，农业条件好得更夸张，比如旁遮普，红河三角洲，尼罗河三角洲等，只是这些地方面积有限，潜力并不是特别突出，起不到“定海神针”般的作用。 土地肥沃，地势平坦，十分适合机械化作业，更难得的是，地下还蕴含着丰富的矿藏资源，气候也不是特别恶劣，工业时代的力量，完全可以将些许小问题给解决。 金尚在前世穿越之前的年代，国内的农业重心，其实就差不多往北移了，三江汇聚的黑土地，渐渐成了主粮种植基地，南边已经开始偏向附加值高的经济作物了。 当然，这只是总体趋势，各个地方情况不同，总有差异。 齐招云叫了一杯咖啡，喝了几口，提提神，对感慨的金尚问到： “金总似乎特别关心衣食住行这类基础民生的发展……” “必须如此啊，我是很看好祖国未来发展的，衣食住行就是定海神针，从古到今，能在这四个简单的‘字’里掌握精髓，站稳脚跟，自然而然会有一番成就。” “可是，咱们公司的侧重点，不是在文化和科技方面么？”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文化和科技，是在解决了穿衣吃饭后才考虑的，根基不稳，文化科技再发达，也是镜水月，华而不实。” “您还真有信心。” 实话实说，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大家都差不多有共识了，可到底能强盛到什么程度，大家心中都没底。赶超世界一流，重新成为主宰世界的举足轻重的力量，至不济，重铸区域强国的辉煌，也不错。 心气还在，到底衰落已久，底气不足，不敢过分畅想一个底蕴尚在，体谅巨大的国家重新崛起所能爆发的可怕力量。 这一世，比前世更强，只要安安稳稳发展一二十年，回过头来再看，曾经那些专家的预测，都像是笑话一般。 将这些太过空泛的话题略过，金尚对齐招云问道： “这些时，法律纠纷处置得怎么样了？” “波澜不惊。唯有一些行业会社，举报咱们不正当竞争的事，还在互相举证中。” “怎么，还真有人告？” 齐招云微微一笑： “不怪他们着急，市场份额的每一个微小变动，就会导致巨大的冲击。” “能赢吗？” “问题不大。我们公司的流程还是很规范的，很多数据都是清晰可查的，所谓低于成本价格倾销挤占市场份额的事，完全不存在。” 不正当竞争判定，相当复杂，但是，有几条红线，最好轻易不要触碰，其中之一，就是用远低于成本的价格，恶意竞争；再就是，事实上对消费者享受物美价廉的服务产生了阻碍。 偶尔做促销，大幅压低价格还行，可要是执着于以本伤人，将竞争对手挤垮之后，再独霸市场，这种行为，肯定会引来主管方的调查。 今夕商城的问题不大，因为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使得平台的出货价远比实体市场要低，可即便如此，毛利润也是在盈亏线之上，压根够不上低于成本价倾销。 只要不触碰这一条红线，其它的都是扯皮的小问题。金家父子是京城土著，并非是没有人脉的外来者，不用盘外招恶心别人就不错了，肯定不会被坑。 “金总的尺度把握得很好，哪怕是折价促销，也挑不出毛病来。” “行吧。这方面的麻烦，就交给你去解决了。对了，秋招近在眼前，你看看能不能招揽几个法学应届毕业生，公司法务部门的实力，还是太孱弱了。以后公司业务越来越多，法律纠纷也会多，总靠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了解，回去后我就做一个人员需求清单。” 说了点琐事后，三人闭目养神，休息了一会，吃了飞机餐填饱肚子。 这年头的航空公司，服务还是很周到的，居然还卖酒，一点都不怕乘客喝多了闹事发酒疯？ 六点多钟，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三人才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机场，乘坐出租车，回到了公司，将公务文件整理放好，才各回各家。 —— 和父母通了个电话报平安，后开车回到家里，久违地，李萱居然在下厨。 “咦！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倒是变勤快了？” “我本来就不懒好吧！” 系着围裙的女朋友，抄着锅铲走了出来，没好气地瞪了金尚一眼， “回来了？考察结果怎么样？” “比预计的更好一点，这次融资，应该是妥了。”“那就好，公司的现金流有点紧张了，没有融资，就得减弱折扣补贴力度了。” “别担心，真有问题，我会注资。” 这段时间，金尚本人持有的资金，已经不少了。作词作曲，发行专辑和单曲，授权合作等，进账不少。 这些收入，并不是所有都归于今夕文化，金尚又不是毁家纾难，舍己为人的圣人，归自己的，一分都不会少。 可公司要是有困难，适当接济一下，也是可以的，总不至于真的让它出大问题。 今夕文化的运营，其实没什么问题，收入节节攀升，在削减宣传广告费用后，已经趋于好转了。 真正的压力，还是在贷款额度太高，每个月支付的利益不少，抽走了不少现金流。 通过各种渠道贷款，利息已经有很大优惠了，可依然显得很高。 杠杆加起来后，如果停止了“滚雪球”，那就必须控制财务风险，量入为出，再像过去一个多月那样，狂飙突进，是不可能了。 面对困难，金尚的想法也很简单。 多发几张单曲和专辑，卖歌，出诗集，出书，策划游戏，靠“文抄”来短时间回笼资金。 “节流”是不可能节流的，到了这一步，不进则退，互联网的发展，就是一条烧钱之路，没有撤退可言。 只要度过这一段时间的困难期，否极泰来就在眼前了。 通货膨胀的尾声还没彻底过去，这个时候，赚到的钱，快速出去，好钢用在刀刃上，才是发展壮大的关键举措。 对一家迅速发展壮大的创业公司来说，会赚钱很重要，会钱更重要。 “说起来，我的那一张单曲碟，销量破二十万了没？” “快了。” “那就是没有咯，我还以为会更高一点，可惜了。” 金尚放下行李，简单洗漱一下，走进厨房，和李萱一起下厨， “辛辛苦苦谱曲作词，好多天业余时间的忙活，收入还没一百万。比戴义琴差远了，闹心……” “你心可真大，都想和‘歌王’相比了？” “有什么不敢的？不过，现在已经有人称戴义琴为‘歌王’了？” “发了一张单曲碟，都已经卖了两百好几十万份，这可太夸张了。近乎平均每一百个家庭，就有一家购买，这是什么概念？” 李萱颇为感慨地说着。 这还是性价比不高的单曲碟，要是发售专辑，一千万保底，两千万有望，更高，就得看宣发和歌曲质量来拔高上限了。 现如今市场上发行专辑的均价在二十五元左右，名气越大，价格越高，戴义琴的上一张专辑《最初的梦想》，定价是三十五元，依然很畅销。 年底的下一张专辑，要不要继续涨价，还得看情况。 正因为是如此赚钱，戴义琴在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自身也难免处在风口浪尖上。 一个唱歌的，唱几首歌就有数亿的收入，哪怕这些钱，由包括创作，录制，拷贝，宣传和发行等上下游产业链很多“玩家”分享，戴义琴实际赚的肯定远没有那么多，可依然很让人眼红了。 京交所超过一半的上市公司，年利润还没有戴义琴发一张专辑赚的多，这种情况，肯定会惹来一些相对传统和保守的业外人士批评。 唱歌的“戏子”登堂入室，再加上公众人物的特殊属性，在面对普罗大众的非议的时候，总是处于被动状态。 如果没有得力的靠山护持，估计会不好过。 十几年前，戴义琴就遇到过类似的事，只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南家兄弟并不是好欺负的，在金尚的引荐下，戴义琴也参与了《三国演义》和《来吧冠军》，和电视台的一些中层干部关系也不错，应该不会再发生被抵制“退圈”的事发生了。 “戴义琴的人气旺盛是一方面，我给他的歌，也是难得的经典。这算是互相成就的好结果，要是我本人唱，估计翻不起多大的浪。” “我看是你想蹭热度赚更多钱吧？多卖一张单曲碟，你赚多少” “两毛五，不是很多。” “这还不多？我可是听说，分成协议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签的，更何况有这么高……” “这算什么，专辑才是大头。” 嘿嘿一笑的金尚，觉得自己赚钱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只不过，小马扎乐队的名气还是太小了，没法将利益最大化。 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今夕商城的融资项目，公司已经没有什么大事折腾了，金尚的业余时间也会变多一点。加快歌曲发行速度，编写更多脚本，让麾下编辑们忙起来。 时间有限，不可能都“抄”，很多金尚本人也记不住，只能给个大概，让麾下的员工补充细节了。 “也不知道《家有儿女》和《我爱我家》的剧本怎么样了，电视台那边等着开工咧。” 明天上班，抓紧时间去看看，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差不多了，就可以让南大彪那边准备起来，招募导演和制片，选拔演员了。 电视剧不是电影，没那么麻烦，除了年度大戏，并不需要太过精雕细琢。 (本章完) 227.第227章 突发奇想 第227章 突发奇想 一边说话，一边干活，不久之后，两人就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为了迎接男朋友的回归，李萱也是做了点功夫的，这两天，应该没少练习，厨艺明显上涨了，虽然只是番茄炒蛋，青椒肉丝和油淋茄子之类的小菜，口味还是不错的，而且，都是金尚爱吃的。 “还不错。” 听到金尚的评价，李萱提起的心，也放下了。 从一个梳头都困难，基本不会打扮的大小姐，变成现在稍微会一点家务和厨艺的美少女，背地里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 “你喜欢就好。” “怎么突然要研究厨艺？是不是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和你说了点什么，还是前些时的老同学聚会，受了刺激？” “没有没有。就是……” 李萱浅笑着说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感觉也挺无趣的，不能老看电视，所以就试着学了做菜，似乎，也没那么难……” “有心人，做事总会事半功倍。以前我唠叨了好几次，你都听不进去，现在，倒是学会了不少自力更生的本事。” 厨艺，家务，开车，游泳等基础能力，不需要多好，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不拖后腿就够了。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可以邀请一些朋友来小住。这里……还是太冷清了点，小区入住率不高，而且似乎都很忙，少有来往的样子。” “很正常，都市人之间的距离感，比农村要大多了。” 李萱倒是很理解这种差异，从老家到京城，见多了， “朋友小聚什么的，在一天忙碌的工作后，就想躺着，什么都不做最好。” “我懂我懂。身体的疲惫还是其次，关键是心累。” 金尚附和道， “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也不算吧，就是感觉我自己的想法，有点脱离实际了，比如美食探店，优惠券推广，外卖派送之类的，涉及到的问题还挺多的。一个支付担保，就让人头疼……” “暂时只做写字楼和高校周边吧，如今这个条件，太过深入居民日常生活区，不是好事。” 治安、监控、户籍管理，实名制等，很多条件不达标，风险就难以控制，在今夕文化没有强大到可以抵御不可测的风险之前，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把团购做好，尽力让电商平台交易额好看一点。” 李萱十分坦然地说着， “话说，咱们的电商平台这么热闹，真的不赚钱，是赔本赚吆喝么？” 浅笑着的金尚神秘莫测地回应道： “只论平台营收，肯定是力争保本，略微亏损的程度，但是，咱们很多卖出的货物和服务，都是打着第三方的名义，实际是自营店的本家，就比如超市火锅城，服装书籍，电影票券，游戏主机，以及即将上线的水星手机。” 今夕商城暂时没法盈利，也没有赚钱的打算，而是致力于做大规模，完善上下游产业链。 但是，北船机电，父亲金时旗下的制衣厂，二姑妈家的农牧场，是赚了的。 “亏损，最后都会以其他方式，连本带利赚回来。肉都烂在锅里，反正都是‘自己人’吃。你放心，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短时间内的让利，都是为了将来能够赚更多钱，赢得更大的市场。” “你把握好就行，我现在专注于团购和线下生活，就够我好好努力了。以前不觉得，现在业务进入‘深水区’，就开始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解决起来，真不容易。” “慢慢来，不着急。公司的基本盘，差不多稳固了，有一定的容错能力，哪怕出了岔子，也有改正的余地。” 金尚安慰着，到底只是个大学毕业还不到半年的年轻女孩子，这么快就开始挑大梁，对她的压力还是挺大的， “不说工作了，说点高兴的事，我个人账户里的钱，已经有不少了，咱们要不要买点什么？” “攒起来啊。” “攒钱干嘛？” “过好日子。” “不买东西，怎么过好日子？” “车和房……等等，咱们都已经买了。” 李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两人都不是对物质生活的欲望特别强烈的人，够用就好，什么奢侈品，名贵衣衫，靓丽的首饰，兴趣不大。 至于游艇飞机之类的大玩具，更是一点都没关注过。 “你有多少钱？” “上回看，有三百多万吧，现在估计有五六百万。” “干了什么，这么多钱？” “戴义琴的专辑分红，演唱会酬劳，词曲授权，小说出版……总之挺多就是了，自我感觉应该更多一点，但是，扣税过后，杂七杂八的支出不少，就只有这么点。” “你还嫌少啊。” 这年头，个人账户里躺着几百万，还是挺多的，与公司动不动就上千万的营业流水不是一回事。 身价，不等于随时能拿得出那么多现金。 关于钱，尤其是大钱，李萱其实也是个外行。 国人的传统认知，应该是将其存起来，不过，以目前的情况，躺在银行账户上吃利息，似乎挺亏的。去炒股炒期货，金尚倒是有把握，有“金手指”帮衬，小打小闹，也没什么意思，玩大了，说不定会有一些麻烦。 其实，金尚能够支配的钱，远不止这些，只是能动用的现金就这么多。 更多的钱，被金尚拿去买了二级市场上一些变现能力较好，折价幅度较大的有价债券，因为有兑现危机，一些风险偏好较低，或者急于套现的资方，将流通价格压得很低。所以金尚偶尔会去抄底，没有低买高卖的意思，实在是没时间，等到兑付日，连本带利自动收回就行了。 至于会不会有违约风险？ 好歹也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只要资金量没大到影响大局，或者集中度高到迎来“秃鹫”猎杀，问题不大。 以目前的行情，能够稳稳赚个年化百分之二十上下的收益，挺不错了。 急用钱的时候，这种优质债券，套现也比较容易，绝大部分金融机构，是接受抵押的。 提到实实在在的钱，李萱的小脑瓜倒是转得飞快。 “这些闲钱，干不了大事，但对某些需要的人来说，很多了。要不，咱们去捐钱做慈善吧……” “几百万诶，你真舍得？” 金尚想了想，还是微微摇头， “做点好事，我是愿意的，但一捐了之，看不到实际效果，了钱，也没实感，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两人商量了一会，金尚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钱办法。 有些事，说起来简单，可真想做，却很难。 几百万的“余钱”，看似很多，可真想干点有意义的工作，其实也不太够。 李萱提了几个建议，都被金尚给否了，不由得有些羞恼地说道： “就你清高，不想将个人投资的钱拿出来，就给一点边边角角的‘余料’，还想干大事，要求也太多了。你怎么不把投资债券市场的钱拿回来？你也不怕亏了，买的绝大部分都是风险评级较低，有一定兑付风险的。那些评估方的秉性，你也不是不知道，绝对安全的顶级债券都有可能违约，更何况是次级的……” “我相信的不是他们的评估报告，而是自己的分析。” 金尚振振有词地反驳着，有“金手指”保驾护航，小处可能有疏漏，大的风险，基本是能规避的。 “那你还不如安心持股，长期投资，有些比较优质的企业，分红还是很丰厚的，关键是能免税……” 长期持有上市公司的股份，分红是不收个人所得税的，在一个成熟的二级市场，这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不过，以国内股市的秉性，想要到那一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玩短线就要经常盯盘，低买高卖，博取超额收益，但是，国内股市如今的容量有限，个股市值普遍不高，几百万就能将大部分炒得“风生水起”，真要是在里面赚了大钱，以金尚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的身份，肯定难逃被有关方调查，炒股能不能赚钱另说，麻烦一大堆，其实不可取。 至于长期投资，除非是大股东，在董事会有席位的，能够成为“分饼子”的人，指望那些秉持着“搂钱”宗旨的高管大发慈悲，怕不是想多了。 待将来国内股票市场，有了“优先股”后，稍微买一点，倒是不错。 至于买基金，将自己的钱交给别人打理，别傻了，那些头上戴着一顶顶靓丽的“帽子”的所谓基金经理，还不一定有金尚能干。 在债券市场捡便宜的好货，又不用太操心，容量很大，几千万上亿的进出，波动也不是很明显。待梅应年和金尚合伙的商业银行开设之后，金尚也琢磨着是不是搞一条渠道，为个人资产的打理提供方便。 现在自己手里有钱，工业信贷银行时不时就来推销各种产品，资金流向和个人隐私保护也不好过分高估，没有自己的银行，总觉得有些不方便。 临近睡前，将这件事挂在心里的金尚，才想到了一个能稍微满足一下消费欲望的钱方式。 那就是，办一个奖项，足球方面的。这一世比前一世好的就是，对公家钱评奖，审核比较严，但是民间自发的却相对宽松，反正各地各行都有许多自发的评比类活动，大多属于自娱自乐，办个几年，出资者没有了热情，或者没钱继续，就悄无声息没了下文的那种。 国家层面，全亚洲，全世界都有很多体育竞技类奖项，足球作为全世界第一运动，更是如此。 京城本地每年暑假举办的民间业余杯赛就有好几个，许多实体出于各种缘由参与其中，大多动机并不是太纯粹，奖项没啥知名度和影响力，过度商业化就消耗了其品牌价值。 假如金尚投钱搞一个类似的奖项，真金白银给得奖者，想必应该有点影响力。 如今国内顶级联赛的一线队球员，平均工资也才数千元，要是金尚每个月选出最佳球员，最佳新人，最佳阵容，最佳教练，然后给人打钱，不需要太多，撑死了十来万就足够给一些高水平足球运动员和教练员良好的印象了。 年底赛季结束，再来一次大比，类似国际足联金球奖金靴奖那样的盛会，这一次就要大方一点，实实在在搞金子做的足球和球靴。 一年下来，几百万差不多能坚持下来吧。 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与各路体育媒体，经纪公司，商业开发公司建立合作，甚至竞拍联赛转播权，似乎有搞头。 虽说国足的战绩每况愈下，受制于大环境，一时半会也没法从根基上改善，可影响力摆在那，什么时候自己玩腻了，再将运营权卖掉，也是好事。 唯有一点，组建一个相对公平的评委会，似乎有点难度，以金家父子在足球圈的影响力，似乎没那么大能量，最开始只能砸钱博流量，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明年也只是在第二级别，稍微有点低了。 『先联系京城本地的足球人，再和友好俱乐部的主教练，技术总监联系一下，虽然不是太多，但是，大风刮来的钱，不拿白不拿，想必不会有人拒绝。』 文体不分家嘛，文化事业蒸蒸日上，体育事业也不能落后。 正在为自己的好主意感到沾沾自喜，想要和李萱分享的时候，却被对方一巴掌拍在脸上。 睡眼惺忪的女朋友不耐烦地抱怨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睡，明天不上班了？” 揉了揉脸上的红印，金尚嘀咕了几句，到底没有再折腾。 —— 第二天上午，小金在办公室不住地打哈欠，将桌子上的《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的剧本看了下，大抵的意思差不多满足要求了，具体拍出来如何，还得看导演的水平和演员的表现。 第一季先拍四十集试试水，如果反响不错，每一到两年拍一部续集，时代情景剧，还能与时俱进，尤其是方便植入广告，只要能找到大电视台播出，基本不会亏本，也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本章完) 228.第228章 当头棒喝 第228章 当头棒喝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一般主演按照每集多少钱收费。 那么，当下知名电视演员的平均收入有多少？ 在大剧场演一出话剧，主演收入几十块钱，普通制作的电视剧，一集能收三百块钱，已经是比较有国民认知度的“名角”了。如《三国演义》那样的年度大制作，开销如此夸张，并不是演员片酬有多高，就连戴义琴这样的超级巨星加盟，也只是比其他主要演员高一点，绝对没有一集几十万上百万的事。真正钱的地方在服化道，场景布局，“三国城”的建造，以及各种战争戏大场面的开支。 为什么电影演员就比电视演员“高级”？ 除了艺术成就，文化影响力方面的差异，演电影赚得更多，也是一个重要方面的因素。 这已经算好的了，据说二十年前，国内知名剧团，全国巡演，主演一场才几毛钱，除了这样的“外水”，基本也就拿点死工资了。 哪怕是现在，绝大部分演员，也只是将表演视作混饭吃的本事，和工厂打螺丝，工地打灰相比，要是没有文化人和艺术家的身份加持，估计也没什么优越感。 拍电视剧比拍电影要便宜，但也没少到哪里去，可是，低成本的都市情景喜剧，就没那么多了。 找个差不多的房子，添几个过得去的外景，甚至直接搭一个简易摄影棚，也不是什么难事。 制片要求低，同时演员的片酬，自然也不会拉满。 不过，金尚的制作预算中，并没有将演员片酬压太多。以一季四十集的标准来说，主演三个月左右，最多不过半年拍一部，能赚一万出头，这个收入，和抠抠搜搜的死工资相比，也差不多了，比许多地方较为困难的剧团的艺人年收入都高。 也不怪有人托关系找朱静筱往里面塞人，京城的公开平均工资，已经过千了，可这并不代表大部分人能拿这么多。演员这一职业，除了个别头部艺人收入明显较高，大部分也是在平均线以下。 将来互联网流量红利时代来了，对中下层演员可能是个利好，但现在不是还没到那个时候么？ 即便如此，一部电视剧拍下来，可能也得数百万，初步估算，至少得三百四五十万才能拿下来，这已经是国内情景喜剧平均投入的三倍多了。 这年头，情景剧从国外传来了三四年，各地卫星电视也上映了不少同类型剧目，大部分反响都还可以，生活化的镜头，贴近老百姓生活，十分适合合家欢式的观看。 投入如此之大，并非今夕文化财大气粗，自身只拿出了少量的钱，其它都是准备用植入广告，招商的方式来填补，主要角色以有实力的“老戏骨”来担当，搭配一两个知名演员，再时不时邀请一些明星客串，诸多次要角色，就让南家兄弟旗下的艺人来演，混个脸熟，为将来出道预热。 『真是操碎了心，是不是得招一个首席运营官（coo）？公司规模越来越大，业务涵盖额范围越来越广，老是由总经理（总裁）一人掌总，将来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在魏双萍给今夕文化设置的公司架构中，很多目前还是虚设，没有人才或者不到时机，也是不得不由其他人兼任的主要原因之一。 完成了每日的例行工作后，金尚打算叫魏双萍和齐招云商量一点事情，后反应过来，两人去接待冰河贸易来人，下午还要去参观今夕商城的仓储物流和实际平台运营，先让对方有个基本的了解再说。 互联网企业发展的速度极快，上个月初和这个月中的情况，完全不是一回事。 特别是随着今夕聊天的用户陡增，导入了巨大的流量，让今夕商城的营业额呈现出爆炸式增长。 尤其是物美价廉的团购，连不怎么卖得动的venus游戏主机一天都能卖两三百台，这可是相当夸张的数据了。由于是在连番降价促销的基础上，基本没赚什么钱，如果算上卡带和售后，分担开发和运营成本，实际上还是略微亏损的。但从长远来看，综合集团公司的收益，肯定还是有得赚的。 电子商务对流量的注入，是如此敏感，还有两个增长幅度极为夸张的板块，那就是今夕音乐和基于邮箱和下载器业务发展起来的今夕网盘。 后者一经推出，深受广大商务人士和高校教师以及科研工作者好评，现在的主要数据载体，还是磁盘为主，容量低，读取速度慢，dvd光盘倒是容量极大，读取速度也很快，但是相应的刻录机，激光读取等还不是电脑配置的主流，如果有个随时随地能取用的网络硬盘，那就太方便了。 长时间，大容量的存取虽然需要开通vip，交一笔租用费才能用，可免费提供的网盘大小，已经足够在大部分场景发挥作用了。 免费应用，只要求注册和绑定今夕聊天账号，也十分容易完成，反正在线聊天，也差不多成为时尚了，强制挂钩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之心。 公司前些时搞的那次征文活动，选出了一批头部作品，经过网络和实体市场发行后，在大中院校青少年群体中的反响还不错，许多赶时髦的成年人，也爱看这种谈不上多高的艺术水平，商业化气氛十分浓郁的畅销书。 网聊，网恋，奔现等一些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名字，也被一些都市男女们挂在嘴边。 新生事物从出现到被人们接受，需要较长的时间，目前，互联网这个和大部分老百姓距离比较远的神秘事物，想要成为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至于前者，那就更加深入人心了，好用实惠的今夕音乐，不仅提供正版音乐试听，还能以较为便捷的方式，得到最新流行音乐的动态，戴义琴新发的单曲，得等到一个月后，销量高峰过去，才会在今夕音乐上线。而他曾经发行的老专辑和单曲，试听和购买量已经十分夸张了。 小马扎乐队的单曲和专辑，只能说，卖得还行，因为曲库还比较小，没多少选择的余地，矮子里拔高个，还没多少国民认知度的元休、梅疏影和方桦，在今夕音乐上，多多少少有点路人缘了。 英文单曲《lemon tree》和线下销售同步上线，虽然试听者众多，可实际掏钱购买的，也才七千出头，平均四十个试听，有十五个能听完，十个收藏，五个听了很多遍，而只有两个掏钱购买下载，一个会同时购买实体碟片。 这个数据，在竞争对手极少的情况下，是十分感人的。只能说，小马扎乐队目前处在歌红人不红，演唱者完全带不动销量的阶段，人美歌靓的梅疏影还好一点，阳光帅气，如邻家大男孩一般的元休，辨识度还是比较低的，没多少忠诚歌迷愿意为他买单。 在人气转换与套现的效率上，金尚和戴义琴差太远了，这就是专职的明星和玩票的业余爱好者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当然了，两块钱一份的正版单曲下载，实际上相当昂贵了，哪怕将各种优惠拉满，也在一块五到一块八之间，以目前的居民收入来看，简直离谱。 不过，金尚没有任何降价的意思，一开始不把格调拉高一点，要是被视作廉价的破烂货，以后再想改善就难了，反正现在没有竞争对手，先把售价定高，再提供优质的服务，来改善用户体验，逐渐构建正版和权威的护城河。 比如目前挂在副版的人气、销量和专业音乐人推荐的榜单，就成为今夕音乐用户寻找新歌的主要渠道。 这种把控界面入口的模式，会逐步培养用户的习惯，最终，将今夕音乐打造成一款国内最权威的流行歌曲平台。 至于刚刚开通不久的版权交易和个人发布机制，还在试运营中，目前成交极少，个别音乐爱好者上传的歌曲，质量也不高，基本没什么人关注。 诸多附属应用，能够提供一定的价值，那是最好不过的，它们作为今夕聊天的羽翼，拱卫其核心地位，留住更多活跃用户，吸引路人加入，同时也享受着流量加成带来的巨大增幅。 良性循环形成之后，就不需要金尚再来考虑巨资来打广告推广了。 目前网络用户就这么多，目标用户，基本都已经被拉拢了，细水长流，在各种文创作品中植入软广告，以及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才是让更多人接受互联网应用的关键。 打持久战，行堂堂正正之师，剑走偏锋的开荒时期，已经过去了。 不止是金尚，同样感受到今夕聊天起势时候巨大带动作用的，是《京西都市报》的主编赵荣珍和《知音杂谈》的主编王燕，她们手里的报刊杂志热度提升是一方面，文学网站今夕文库也受益于流量的注入，使得付费阅读用户的数量，几乎翻了三倍，免费用户的点击量增加了二十几倍。 当然了，绝对数值依然很小，增长快，是因为起点低，所以说服力还是很欠缺的。 即便如此，赵荣珍和王燕也十分开心，加大了对今夕文库的投入，趁机开始了第二轮征文活动，同时递交了请求增员的报告。 以目前今夕文库的发展态势，短时间内赚不到钱，是肯定的，但是，网民停留的平均时长，比今夕聊天还要夸张。 也是，看小说，不算什么强需求，但对爱好者来说，一旦看入了迷，那可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切都上正轨后，局面自然是向好的，让金尚也喜不自胜，不过，接下来父亲金时来的一通电话，让金尚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昨晚苦思冥想得到的办一个足球方面综合奖项的筹划，发过去后，金时也好好地看了一遍，然后从头到尾批驳了一个遍。 话语很长，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如果不想落下个‘人傻钱多速来’的名头，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掏钱发奖都是小事，有钱人图个乐子，也无所谓，可真要干出点实实在在的名堂，就必须有广泛意义上认可的协会，联合会等组织认可，强而有力的宣传媒体为其背书，成熟的商业开发以及背后一大堆拥趸广告商和大企业支持。 首先，就需要足协、足联、球员协会、教练交流俱乐部、知名足球评论员的背书，这一条，金家父子就搞不定。办奖容易，发钱也不难，可真要得到广泛的认可，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其次，基于奖项的一些设想，都构建在以电视网为基础的强大媒体集团的鼎力支持上。电视广播之类的，就别想了，打个擦边球，搞一家挂靠的地方小报已经是极限了。除非，互联网大发展，已经到了3g以后，足以支持网络电视，才有希望破局。 那可是动辄几十亿上百亿的交易，压根不是如今的金家父子可以觊觎的，连现在的梅应年都不敢想。 更多的反驳意见，不提也罢。 一开始，金尚还有点不服气，认为父亲金时小看了将来互联网大发展后，主流it大厂的实力，拥有一家国内电视台，肯定是不可能的，跨区域的全国性大报刊都不行，这无关乎是不是有钱有势，而是不合法。国外倒是有希望，可立足本地，服务于国民的科技文化公司，在外面折腾，实属白费功夫。 办法肯定是有的，结成利益同盟，互惠互利，不求掌控，需要的时候，能够站在一边就够了。 稍后，冷静下来的金尚，实际思量了一下金时的担忧，也基本认可了他的判断。 纯靠个人砸钱，压根就成不了事，都说娱乐圈封闭排外，足球圈更是犹有过之而不及。 前世的“博斯曼法案”，更是顶着欧盟的重压，拖了好多年，才不得不妥协；国际足联高层的黑幕，被揭破后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本章完) 229.第229章 分析 第229章 分析 也不是绝对不行，可以效仿欧洲金球奖，这个奖项，几十年来都是由《队报》旗下的《法国足球》举办的，以其专业和公正而被人信服，影响力和商业价值极高，背靠出版气团（epa），在足球、橄榄球、赛车以及自行车等方面的专业报道而著称。 『先办，把“金球奖”的牌子竖起来，一开始不能玩这么大，先搞几年，待互联网媒体开始深入人心，再来推广。』 金尚可不是容易认输的人，纯媒体属性的欧洲金球奖办了大半个世纪，连欧足联都捏着鼻子认了，凭什么自己就搞不成，不仅金球奖，金童奖什么的，都要安排上。 说干就干，金尚立刻着手准备注册了一个“华夏足球”的网站，结果名字被占用，什么足球网，东方足球网，亚洲足球网，远东足球网，西太平洋足球网之类的，全都显示有人注册，顿时让金尚给整不会了。 这才一九九五年，已经有人开始囤域名了么？ 图什么？ 网址域名的稀缺性，压根没有体现出来，怎么会有人干这种事？ 要不是父亲金时能够提供第一桶金，金尚都打算干类似的事情，小赚一把。今夕文化开局这么好，发展也很顺利，压根就用不到这种“捞偏门”的手段，所以就把这一茬抛在脑后了。 琢磨了半天，试了好久，终于，一个名为“评球之家”的体育网站出现了。 这个网站，是金尚个人想办的，能不能成为事业的一部分，还不好说，纯纯用“零钱”烧着来探路的，暂时没想过归于今夕文化旗下。 不过，借用资源的时候，可不会客气。 足球新闻和咨询，暂时可以“搬运”北方联合在线的体育板块，但是足球评论员，解说员，撰稿人，评奖专员等，一个都没有。 至于收罗一批“懂球帝”活跃在评球之家网站，为网络用户提供专业的服务，引导球喜好，还需要专业的足球人来干。 老金现在忙着做生意，肯定是没空管这些了，俱乐部的阎谨和阎小红父子说不定有空组个局，先和业界人士联络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找一些有闲缺钱的所谓“名宿”来站台，这些“老人”虽然退役了，但是球迷基础还没完全败光，身上带着不小的话题度。 比如自家俱乐部的队长巴桑次仁，等他退役了，肯定会混个前辈名宿的身份，当技术总监或者助理教练，比外人要容易多了。 至于是不是能服众，暂且不提，先把架子拉起来，再慢慢完善评奖规则。所谓的奖项，也是要与时俱进的，现如今的职业足球，商业氛围并不是特别浓厚，赞助商极少，退役运动员和退休教练，很少能再就业的，能混个专栏撰稿人或者直播解说员的工作，已经算很好了。 足协那边的年终评选，更倾向于“分饼子”，人情社会嘛，难免的，而且外人较难参与其中。 现在有个愿意掏钱的“冤大头”办个奖，只要能有关注度，商业价值自然就会水涨船高。 不过，事情不能这么干，太过生硬，引得许多人不满，就不好了。 好歹金家父子，也是国内最早的足球俱乐部的所有人，甚至是全世界最早的现代足球队，早在一八四二年，就开始活跃在京畿附近，一直到一八六零年，国内第一块专业足球场落成，也就是现在的足球公园球场，并举办了第一次像模像样的正规赛事。 而前世公认最早的足球俱乐部——谢菲尔德足球俱乐部建立于一八五七年，这一世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一度被冠以“皇家”之名的北方联合俱乐部，从上世纪到一九五八年之前的历史，因为球队分裂，一百多年的历史，也被另一支活跃在顶级联赛的强队带走。 圈子里面虽然只承认继承了“北方联合”之名的球队只有三十七年历史，但那只是因为球队在低级别徘徊。对俱乐部来说，首要任务就是升级，复仇，并将自己的“历史”和“根”夺回来。 过去三十多年，口号喊得很响，无奈实力不济，也就过过嘴瘾，现在倒是稍微看到点希望了。 金家父子虽然不在国内足球顶级圈子里，但也不是无名之辈，世界最早球队的大名，只要在这一行混，想不了解都难。 正因为有这样的条件，金尚才想着是不是能说动一些不想就此无声无息在这一行消失的前“名宿”，来为即将筹备的奖项站台。 还有，不能就这么硬来，还是要和足协那边打个招呼，自然，不是说托人递个话，而是人情往来，利益捆绑，加深合作。 盘算了一下手里的筹码，一个十分不错的主意计上心头。 稍作思虑，就做了决定的金尚，拨通了电话。 “喂，老爹，你帮我问问足协那边的商业开发授权部门怎么联系……” “你还没打消这个念头？成不了的……” 见儿子还在琢磨这件事，金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我跟你说，有些事，不是一厢情愿就能成的，你要做的事，影响太大了，估计上面的头头，都不敢随意拍板。” “下一步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想要的是来一次商业合作，出钱拿下国内联赛的版权，各家俱乐部注册球员的信息和基本资料，尤其是游戏肖像权……” “你这是？” “一款名为《冠军足球》的大型跨平台电子游戏联合开发计划启动了，宣传国内联赛，提升形象，开发价值，拓展渠道……总之，是好事。” “这……不会是你瞎扯的吧？” “怎么会？生意的事，我不会瞎说的。电子游戏现在是个新兴领域，别说国内，国外都找不到特别成功的案例，我们公司已经有成熟的游戏开发企划，就等着足协授权了。如今，各级别俱乐部，都是嗷嗷待哺，等着上面发钱，从业者哪个不是愁白了头找钱？现在，送上门的好处来了，他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个名字，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料就行了。” “你……好吧。我帮你打听一下，提前说好了，别乱来，要搞事，也不是现在，等咱们升上顶级联赛，在‘甲子’组联赛委员会混个执委的身份再说。” 现在要是捅了娄子，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总不能什么事都去拜托老黄出面说项吧。 这件事交代清楚后，金尚又让阎家父子去联系赋闲在家的退休足球人。果不其然，这样的人，还真不少，在京城就联系到了不少曾经口碑不错的教练和球员。反正都是消费足球热度，只要有人给钱，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捧个场也没什么。 这些“名宿”大概也没意识到，自己在足球商业氛围越来越浓厚的将来，到底会有多大的价值，稍微给点好处、体面与尊重，就屁颠屁颠要过来。 当个足球评论员，总比去菜市场杀鱼，卖猪肉肠，要强多了，也没有当出租车司机，搬运工辛苦。 这年头，过气的运动员，退役之后，能掌握一门不错的手艺，将自己的余生打理好的，其实不多，大部分都蛮艰难的。 这些事做完了，金尚还以个人的名义，在今夕聊天中，开辟了数个群聊，评选组，球迷组，备选球员组，内部讨论组，素材组等等。 全国各大城市，都找几个代表，然后通过互联网交流，并建立有效联系，然后根据“专家”意见，给专业运动员和教练颁奖。 至于结果，就在评球之家和北方联合在线发布，供网友欣赏点评。 目前，不宜搞得太大，只评月最佳球员和最佳教练，什么最佳新人，最佳阵容，以后再说。奖品嘛，是专门定制的镀铜足球纪念品，只有年底金球奖才用金的。至于奖金，只要得奖人和评球之家网站签署一个约束能力并不是特别强的协议就行了，奖金直接打到对方账户，月最佳球员和教练的奖金并不多，以京城平均工资为限，纪念和证明价值居多。 年底的金球奖，才是真正的大场面。 当然，作为副产物的电子游戏《冠军足球》，也不是随便忽悠，而是准备仿照前世的《足球经理》和《fifa》，做一款真正基于国内联赛的多平台发布游戏。 『技术员不够了，得赶快招人啊。』 开发任务这么重，金尚也不想将麾下的程序员压迫过甚，提高奖金，激励政策力度更大是一方面，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哪怕有“金手指”加成，那些年轻员工们也不是机器，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平时也需要休息，否则，工作效率降低，甚至承受不住而离职，被别家公司挖走是必然的事。 从长远考虑，补充人手也是当务之急，不能再拖了。 翻看了一下未来几天的计划，又对比了一下京城高效的秋招时刻表，金尚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时间还来得及，待今夕商城的融资敲定了，再让魏双萍将补充人手的事抓起来。另外，人力资源部的力量，似乎也有些不足，魏双萍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要照顾，得考虑点现实情况。』 想来想去，金尚顿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要操心的地方，确实是太多了。 就连自己的钱，做点自己喜欢的事，都这么麻烦，实在是太难了。 『唉……』 叹息着的金尚，看了下桌子上的闹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一天时间，说充实也充实，在自我满足的忙碌中度过，但也没干什么大事，大半时间都在处理庶务上了。 —— 第二天是周末，上午时间，金尚去电视台和朱静筱主任商量了一下剧本，看了看评估报告，总的来说，他们还是很重视这个事的。 临走之前，朱主任还承诺，如果项目正式启动，她会争取一点扶持资金，这年头，影视剧产出严重不足，没有赚钱效应，导致投资下降很多，成片总量萎缩，连电视台可选的范围也变小了。 找来找去就这么几部，以往那种佳作层出不穷的局面一去不复返，实际呈现给观众的，受欢迎程度也大不如前。 内容制作部分的压力也不小，从创意开始，编写剧本，层层审批，找钱拍摄，犹如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制作完毕，还不一定能和观众见面，许多也只能束之高阁，放在仓库里落灰。 有金尚组局开工，对广大从业者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忙完了这件事后，金尚又去录音棚，看了下梅逢春和方桦的歌练得怎么样了，自己也顺便试了试新歌的编曲效果。 中午，大家找了个小馆子，吃了顿便饭，说了会话，其他人继续干活，金尚则赶到公司，休息了一会，换了件衣服，来到了球场。 下午三点半，多云，微风，绿茵场还稍微有点热，工作人员在草地上稍微浇了点水，降降温。 金尚和金时父子两人，漫步在球场中央，说点电话里不好明言的话。 金时穿着明黄色主场球衣，背后迎着“99”的号码，金尚也是相似的装扮，只不过号码变成了“666”。 “你的事，我帮你问了。买版权，开发电子游戏的事不麻烦，反正也没人买，开发什么的，无从谈起。就是办奖项这个事，可以是可以，就是……” “没有官方出面背书？” “对，自己的钱，想怎么都行，但是，如何做到公平公正，权威得到业界认可，其实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光发奖金还不行……” “这一点我知道，所以准备做商业开发。名气，不都是慢慢积累起来的么？现在他们爱理不理，以后说不定还高攀不起……” “就是你的商业开发计划，可能会触动一些比较麻烦的……” 顿了顿之后，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金时，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打小闹，自娱自乐，就无所谓了，就当你吃喝玩乐，玩跑车，开游艇聚会败掉了。可真要把商业开发做起来了，恐怕，一些不好打交道的家伙，就要找上门来了。” (本章完) 230.第230章 知难而上 第230章 知难而上 金尚不傻，相反还很聪明，父亲金时说得很隐晦，但也被准确地理解了。 “你不是怕我干不成，而是担心真的做大了，反而会引来无穷的麻烦和莫大的风险？” 老金郑重地点点头，看着儿子漫不经心地颠球，上下翻飞，十分优雅。 “你的聪明劲要是没这么夸张，我肯定让你走职业球员的路。咱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好歹也有些积蓄，用不着你去和那些莫名其妙的家伙打交道。” 家中独子，冒险的事，是老父亲最想杜绝的。踢足球就简单多了，家里有钱，自然也就不会碰到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只要能按部就班闯出一点名头，在圈子里的人脉稳固，再找个好生养的儿媳妇，生儿育女，安安稳稳过小日子就好了。 而且，小金的足球天赋，当真是相当出色，虽然是半途加入青训，却比绝大部分同年龄的孩子都要强，而且进步飞快。包括金时、阎谨在内的一批俱乐部高管都很高兴。这么多年来，球队也不是没有冒出过人才，只是留不住，所在联赛级别太低，真有年轻球员冒头，也是早早被挖走了。 老板的儿子就不一样了，说不得将来能带领北方联合足球队升上顶级，进入国家队，功成名就，成为国内绿茵场的一段佳话，也不是妄想。 可惜的是，小金在学习上的天赋，明显比已经极为出色的踢球实力还要夸张。明明有顶级名校的潜力，硬要去走职业运动员的路，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挂在“鲁愚音乐酒吧”门口的那一首“洗儿”诗，并不是金尚没来由瞎选的。偶尔父亲金时也会感慨，小金要是再笨一点，或许能更加轻松许多。 “麻烦，已经有了，只要还保持着向上的势头，有些事是免不了的。今天球场贵宾室观赛的二姑父和他的合伙人，拿出真金白银几个亿入股我旗下的公司，这已经是明晃晃地竖了个靶子。目前几百人靠它过日子，间接影响成千上万的家庭。有进无退啊……” 未来数万亿的巨大市场，金家父子不可能全部吃下，哪怕只咬下国内电子商务大半份额，就已经是相当夸张的“巨无霸”了。 金尚的一举一动，不知道牵动多少人的利益，相比之下，足球领域虽然是国内第一运动，影响力比it大厂还是差远了。 同样明白这一点的金时叹道： “我就知道劝不住你，不过，要往这条路上走，有些事还是要注意的。” 活动了一下身体，流了一点细密的汗水，金尚反而舒服了许多，一脚将球踢往场边，准确无误地落在球框里，然后对看台上提前进场的球迷会员挥手打了个招呼。 “真正的麻烦在哪？” “足球领域的资本流向，可能会因为一个有影响力的奖项而发生变化。时势造英雄的典故，你也懂，我就不细说了。对某些人来说，脱离掌控的影响力，可能会对成熟的产业链，造成极大的冲击，影响别人的利益。” 顿了顿之后，金时压低了声音，沉稳地说道： “你觉得，足球俱乐部存在的基础是什么？国内最顶尖的球员，月收入也不过数千。职业运动员巅峰期极短，大多也就三五年时间，能持续十年的都是少数。这种情况下，他们退役后怎么过日子？大部分球星退役后，确实过得不咋地，但也有十分潇洒的，天酒地好不快活，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有些事都不需要明言，就能心领神会，闻言的金时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觉得，这种现象普遍吗？” 金时无言以对，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回答。没有经过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只是，从身边人的感受来看，应该不是一个两个。 实事求是地说，走职业运动员的路，其实挺烧钱的，除了那些基因变异、天赋异禀的寒门子弟，家里没点基础，并不适合往这条路上走，风险太大了。 远的不说，自家球队的青训，食堂里都是顿顿有肉，不吃好一点，运动量稍微大一点，就坚持不下去，还容易伤到身体。 脱产学习踢球，就是纯投入，一个孩子的黄金成长期，几乎全耗费在里面了，成材率还不高。家里条件不好的孩子，没人带，又找不到资源助推，指望从体育这条狭路上突围，希望并不是很大。 而顺利进入职业赛场的幸运儿，家里了大价钱培养，俱乐部又投入了资源，如何在短短数年中连本带利赚回来，甚至将未来余生的养老金赚到手？ 在金元足球时代到来之前，靠那点死工资和奖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至于退役后，往管理者和教练员方向的路走，不仅需要天赋，还需要大毅力，更要有贵人提携。 “理想敌不过穿衣吃饭，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肯定不会太多，但绝对不少见。有些球队，上半赛季拼命抢分，下半赛季就成了‘送分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无欲无求，有野心想要升级的，努力想要保级的，谁不希望碰到这样‘布施’的菩萨？只要点小钱，就能稳稳拿三分，何乐而不为？” 每个级别的联赛，几乎都有那么一两支只要拿到保级的分数，就开始“摆烂”的球队，老板实力不足，没能耐玩转高级别联赛，降级了又会影响俱乐部价值，再加上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要养活，能怎么办？ “情怀不能当饭吃，下面的人，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那点门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糊弄着过去了。” 级别太低的联赛，关注度不够，顶级联赛，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两级要稍微好一点，最麻烦的就是低一两级的次级联赛，真就是个烂泥塘，陷进去就是一身骚。 有电视转播，当地媒体关注，但不是特别显眼，有价值，又不是太高，卡在成为顶级联赛的关键点上，是非尤其多。 更让人心忧的是，国外影响力不小的热钱，还有国内一些地下暗庄，都喜欢往这个领域渗透。最经不起诱惑的，就是次级联赛的俱乐部和球员。 某个关键场次，稍微放点水，做点小动作，几万几十万的钱就到了私人账户，几年的钱都回来了。这么夸张的进项，有几个正常人能拒绝？ 父亲金时将自己这些年，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得到的见识，一一向金尚说明。 “这种情况，你也别觉得难堪。不止是咱们，国外也差不多，不管足球运动强国还是荒漠，规律就摆在那，不是个人意志可以改变的。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都是为了讨生活。” “就是……可惜了球迷的热情。” 金时拍了拍金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也不用过分失望，大部分球队和球员，还是很守规矩的，竞技体育，到底是凭实力说话，在低级别联赛，混得风生水起，也就那样，可要升入更高级别，老板有实力，保护球队球员不被‘坑’，已经是极限了，剩下的，还是要大家在场上赢得比赛的胜利。” 竞技是根本，要是这一点彻底坍塌，那一切靠它混饭吃的个人和群体，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长不了的。总体而言，各方利益，都在其中，达成了平衡，各取所需。一旦有重大变化，可能会引来反弹。 “那……俱乐部不赚钱，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人往里面投钱？” “俱乐部不赚钱，不代表俱乐部里面的人就亏了啊。” 金时笑着解释道， “大家出来打工，是为了混口饭吃，场上球员拿薪水和奖金，幕后员工领工资补贴，我这个老板，不也得到了球场内外的好处？你也是因为其宣传平台的巨大价值，才想着要推动其升级的吧？” 这一点，金尚无法否认。 前世的欧洲足球商业化那么成功，俱乐部运营本身也是不怎么赚钱的，但是依附在成功俱乐部身上的商业开发，倒是相当赚钱。 “如果只是这方面的麻烦，应该不会对我要办的‘金球奖’产生巨大影响吧？”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儿子虽然聪明，到底没有直接接触过其中真正的内幕。 “这么说吧，一个足球俱乐部，就是一个食槽。我们只要专注于自家球队，以及和同行，上级打交道就够了。你办的奖项，实际上是在更高的层面，搭建了一个平台。如果小打小闹也就罢了，真让你做大做强，那就是一个是非圈，一个名利场。许许多多让人应接不暇的麻烦，都会找上门。” “比如说？” “各种公关费用，跟脚不明的掮客等。足球这一行，不仅专业，而且封闭，很多东西，太过庞杂，没法查，你想想类似这样的行业有哪些，它们都具备哪些特征？” 几个关键词落入金尚耳中，瞬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人茅塞顿开。 数个月前，金尚和南家兄弟想要拍摄《大时代》三部曲电影的时候，就有神秘人找上门来，硬要塞钱凑份子，那一次，南大彪是利用和强势方联合，引入投资的方式，让那些“苍蝇”知难而退。 别的影视投资项目，有这样的运气，或者说有这样的能耐吗？ 规模小得多的影视圈尚且如此，足球领域岂不是更夸张？ 如今已经算不错了，总体情况并不完美，但在各方努力下，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比如，每个中大型商场几乎都会有的首饰店，不仅占据了黄金铺面，地段还很大，十分显眼，但是，每每去看，都看不到几个顾客光临，明明没有生意，凭什么开得到处都是？ 还有很多单位以及大型集团驻地附近，各种各样的烟酒超市，一年到头都难得有顾客光临，就一间还没厕所大的铺面，一条桌子，真要是靠烟酒零售，怕不是西北风都没得喝。 这些明明不赚钱的生意，是凭什么混得风生水起？ 外行不懂，内行不说，闷声发大财而已。 存在，自然有它的价值，只是其变现渠道，外人不了解，总之都是提供渠道罢了。 身为从业者，致力于净化环境，让所处的行业蒸蒸日上，无疑是大家的共同愿望。想要达成这一目的，身体力行，防微杜渐，就是必然的举措。 父子两人断断续续说了好一会，等待球场看台人渐多，金时才郑重地问道： “你想清楚了，要和这些人‘斗智斗勇’了吗？” “原本还觉得就是玩玩而已，现在，倒是被激发了一点斗志。” 咧嘴笑着的金尚伸出食指，竖起来晃了晃， “我可是有‘金手指’护佑的人，没点挑战，怎么显出我的本事来？” 有些麻烦，金尚已经想清楚了，但是，事情要一件件做，不能因噎废食，将正经事给耽误了。 本来就只是想着用零钱干点想做的事，玉宇澄清，涤荡邪秽这样的壮举，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干成的，金尚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按照自己的心愿，做一个业界各方认同，让自己有点成就感的实事就可以了。 那些不好的事，客观存在，还难以杜绝，但绝对不可能成为主流，更不会拿到阳光底下来说。总归只是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经得起考验，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你知道轻重就好。既然决定了，就放心大胆地去做。遇到什么麻烦事，也不要钻牛角尖，你老子我还在，实在不行，去找你曾祖父求告，他还没死，应该能说上话，哪怕捅了个篓子，也能帮你兜住。” “明白了。我不是莽撞的人，只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做力所能及的事。” “你要是这么冷静的孩子就好了！年轻气盛，干点冲动的事，也没什么，只是，成年人的世界，要凶险得多，你不要放松警惕就好。” 金家父子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过日子，真要是有人欺负上门，也有办法自保。 (本章完) 231.第231章 朝阳产业 第231章 朝阳产业 父子两人结束会谈，金时去看台和老球迷打招呼，然后站在看台最前面，和普通球迷一样为球队打气。 站在他身边的，是难得抽空来一次现场的戴义琴，作为球队名气最大的铁杆球迷，一出场就受到了热捧，不仅许多主队球迷来请求合影签名，就连许多客队球迷都翻越护栏过来，惹得球场不得不加强了安保工作。 还好，在场球迷虽然热情，也知道遵守秩序。热情粉丝的合影签名请求，戴义琴基本都是来者不拒。老戴来球场看球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大明星球迷，偶尔会来现场看球。 今天是下半赛季开始，连续四个客场后，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第一次主场作战，前三轮三胜一平，强势杀入前三，哪怕今年的升级名额不增加，也有较大概率升级。 球队连战连捷，也让球迷来现场看球的热情格外高涨。 自足球公园球场扩建改造后，这还是第一场主场比赛，自然吸引了许多球迷到场。 五万五千张球票早就销售一空，按照球场布局，其实是不该卖临时票的，不过，考虑到下半年第一个主场，还是临时放出了三千张站票。 结果，推出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哄抢一空，又临时加了两千，才稍微遏制了下外场黄牛加价倒票的情况。 接近六万人涌入，将看台挤得满满当当，要不是球场的基础是一个军事要塞，皮实，不容易出事，金家父子都要为黑压压的球迷们担心了。 『幸好改造过，特意加固了不少护栏，否则，还真难保安全。』 进入贵宾厅的金尚，正在琢磨的时候，就看见里面已经有人了。魏双萍、齐招云带着二姑夫张华以及数个见过几次面的合伙人，正在瞎侃。 “不好意思，今天到场球迷太多了，不得不多交代一下。” 张华很热情地招呼着金尚坐下。 “以前我也来这里看过球，当时冼老夫人也在，球队还在第六级别，一场事关升级的附加赛，结果，在一万多球迷的助威声中，打输了。” 这些话，张华不是在讽刺球输了，没能升级，而是一场第六级别的业余比赛，能够吸引一万多球迷到场，那可是十几年前，京西地界远比现在荒凉，妥妥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小镇子，多走几步路，就能看到远处的农田。 一万多球迷到场，恐怕当年附近的乡镇，全家老少齐上阵也不过如此。 由此可见，这家足球俱乐部的球迷基础有多么深厚。一百多年积累的底蕴，不知道有多少世代都是球迷的家庭。 在寒暄与吹捧中，金尚在主位上坐下，看到下方球队开始热身，估计最多二十分钟就要开赛了。 “这两天，魏总监带着大家去实地考察了，感觉怎么样？” “叹为观止。” 张华颇为感慨地说着，陪同的人也不住地点头认同， “我仿佛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成型，咱们这样的地方土豪，能够在起步阶段加入，当真是太幸运了。别说估值三十亿，再等几个月，翻过年，估计再涨一涨都不在话下。” “姑父，人家风投要是像你这样谈判，估计亏得底裤都没有了。” 金尚说笑着摇摇头。 资本的贪婪，几乎是本能看见好东西，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到更多的股份，这是肯定的，哪有吹捧即将入股的公司，让本方多钱的？ 张华不以为意地呵呵一笑： “今天这里都不是外人，说点真心话也没什么。你姑父我出生塞外，见识是少，但是不傻。我要不是你姑父，别说三亿，再翻一倍都不会带我玩。” “言重了，没那么夸张。” “我心里有数。现在咱们还能跟上脚步，越往后，越吃力。古人有云，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咱们就是被带飞的，靠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安稳度过行业淡季都是问题。阿尚，你放心，你姑父我对什么资本运作，不太熟，但是怎么做好农牧场实业还是有点心得的，肯定不会拖你后腿。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战略投资者，咱们以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商场如战场，越是走出来，见识越多，就越感到势单力孤，没个靠谱的人帮衬，当真是寸步难行。” 闻言的金尚，十分认同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二姑夫张华不是张狂的人，刚才这一番话，既是联络感情，同时也是说给在座的合伙人听的。虽然握有冰河贸易的控制权，到底只掌握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如果其它合伙人联合起来反对，也够实控人喝一壶的了。 表态支持，并点明和金尚之间的亲密关系，让其它四家明白，能够参与今夕商城的战略投资，并不是冰河贸易有多强，股东人脉多么宽广，而是二姑夫张华的个人渠道，想要甩开姑妈一家自己单干，以后带不带他们玩，还是个未知数。 股份？ 别傻了。 哪怕金尚不在投资协议中埋雷，也有的是办法将不是一条心的小股东给清除出去。 被张华当做虎皮给扯起来，为自己权威加码，金尚也是默认的，实情就是如此，做熟不做生，没个可靠的人，谁认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草原上的“土鳖”是哪根葱？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今夕商城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即便合作告吹，金尚也不是没有安排备选方案。 “第三方评估的正式报告，已经出来了吧？” 齐招云不失时机地答道： “已经好了。” “很好，剩下的就是走程序了。争取秋分之前，签署正式协议，并对外公布。最迟不要超过本月三十号……” 金尚十分肯定地做了安排。 电子商务发展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金尚实在是低估了国人对物美价廉的商品的渴求程度，哪怕现如今买得起电脑，上得了网的，家庭条件都不会太差，可不代表他们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只要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肯定也不会愿意当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动动手指头，就能买到称心如意的好货，何乐而不为。 正因为他们有钱，才有余裕考虑如何将自己的财富最大限度地利用起来。 是不是“剁手族”，只要兜里有钱，并不会因为多少而改变本质。 今夕商城的交割单中，一箱一箱买纸尿裤，奶粉，米面粮油以及各种生活日用品的，大多是手里握有家庭财权的精英白领，家庭主妇等。 都不用等到大肆宣扬消费主义的时候，现如今，平台统计的数据就很清晰地表明，都市女性的消费能力，明显超过了男性。正因为如此，尽快将融资事宜落实，在全国各大枢纽城市建立仓储配送中心的事，就不能再拖了。只有基础条件达成了，才能大规模上线生活日用品，诸如洗衣粉、洗发水、洗面奶、洗洁精、牙膏等看似毛利润润微薄，完全可以靠薄利多销，发展壮大的生意，是完善商品类别，让网民养成线上购物的关键。 现在今夕商城的大头，还是在书籍影视光碟，音乐专辑，以及快速上新的成衣服装，毛利润较高的酒水饮料，增长幅度较高，但是基数较小，一时半会成不了气候。 最开始，平台运营还以为诸多小规模团购是地方个体户贪便宜进货，后来调查才知道，很多居然真的是普通家庭在批量购买。 虽说便宜，可一下子将三五年都用不完的洗发水，洗衣粉等买回家屯着，有那个必要？ 『很多时候，网络消费，并非理性。所以营销的作用，将会极大提升。』 前世见识过各种网络购物狂欢节火爆的金尚，这下子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一天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为什么能做成。 在一个需求和供给同样旺盛的大国，在供需错配比较严重的情况下，电子商务的存在，事实上释放了被压抑的消费欲望，起到了解放内需的巨大作用。 硬要说电商有多高的技术含量也是扯淡，它就是个应运而生的产物，只是基于新技术下的模式创新，本质上，还是传统商业逻辑的那一套。 招数不怕老，管用就行。二姑夫张华和他的合伙人，就是看到了电子商务的巨大潜力。扯那些里胡哨的东西都没用，今夕商城可是实实在在地能将他们家里的仓库积压的商品给卖出去，这就是最关键的。 这一天多的参观中，今夕商城的表现，着实让北方大草原上，大半辈子都在传统领域深耕的小老板们给震撼到了。 如今今夕商城还只是个上线不到半年的小公司，就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待其铺货全国，那该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相比之下，己方担心的那些，实际上不值一提。 如果不趁机加强自身，过不了两年，冰河贸易就跟不上今夕商城的脚步了。 球场贵宾包厢中，魏双萍和齐招云时不时和投资人说点什么，金尚在看球之余，也说点不伤大雅的小事。 “甲寅组到底还是太低了，第三级别的俱乐部，关注度一般，出了本地，外面都不认咱们的招牌，争取三年后，大家能在这里一起看甲子组的比赛。” “三年，阿尚的野心有点大啊。球队连连升级，要是一步到位，成为顶级联赛的球队，那就太惊人了。” 张华也是懂球的，低级别联赛的俱乐部，动荡较为频繁，遇到一个舍得投钱的老板，或者青训出了几个实力派，表现极佳，战绩一路飙升也不罕见；遇到点麻烦，一蹶不振，连降数级，甚至破产解散的也不是一个两个。 但是，到了第二级别甲丑级，就不一样了，到了这一步，就没有特别弱的，哪怕是大价钱，买几个当家球星，也不一定能行。 职业足球的偶然因素太多了，老板的投入，教练水平，球队士气，赛程安排等，每一个的影响都不能小觑。 至于金元足球的时代，还有好几年，不着急。 就好比前世商业化最成功的英超，在一九九五年的时代，也不可能发生石油寡头，中东土豪大撒钱的事。 不是没人愿意干，而是想撒钱都撒不去出去。 资本真正入侵职业足球市场，打响金元足球的发令枪的，还是阿布买下切尔西，大肆拉抬球员身价后的事。 说回眼下，如果有大资本想要买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即便金家父子愿意出手，对方的身份要是不被球迷认可，也会被扫地出门。 砸钱只是入行的门槛，关键是身份契合度，以自家俱乐部的“光辉历史”，别说莫名其妙的资本，哪怕是名声不好的各路首富都不好使。 三十多年前，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为什么一分为二？ 不就是社会急剧发展和变革，导致的自我认知和同理心发生了偏移么？ 引入外援过多，资助人背弃，改名并搬离主场只是导火索。说白了，脱离了自己存在的根基，盲目的商业化，就是一条不成则死的不归路。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球迷基本盘，是退役军属，本地乡宦，市民化的小贵族后代，自耕农，开明士绅，进步商人，总的来说，可以用“良家子”来形容。分裂出来的那一支名为京城星辉竞技足球俱乐部，就是一家完全商业化的俱乐部，京城是地域，竞技是常规名称，星辉是冠名。所以，那支球队的名称几乎每隔几年就变一次，不仅是球队冠名，就连主场名字和训练基地名字都卖了换钱。 商业化的成功，自然迎来了球迷的反弹，京城星辉竞技在全国都有大量拥趸，但是在本地名声并不是很好，将它当自己人的铁杆球迷并不是很多。如果不是战绩出众，踢球好看，球星众多，吸引了不少路人粉，处境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得意。 至于矢志复仇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还在低级别联赛挣扎，场下，在五万多球迷的助威声中，直到比赛结束前三分钟，才由艾吉玛突破造了个点球，队长巴桑次仁一蹴而就，有惊无险地赢下了比赛。 “球队年轻人太多了，在强强对话的关键战中，太过紧张了。” 虽说过程不顺利，结果是好的，金尚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赛季还剩下七场比赛，每一场都十分重要，马虎不得。 “年轻意味着潜力巨大，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升级是稳了。” 张华乐呵呵地笑着， “小伙子们冲劲很足，看得我都热血沸腾，恨不得冲出去大喊大叫。” 顿了顿之后，张华好奇地问道： “你不去慰问？” “父亲在那边，还有，戴义琴今天在现场，人太多了，不过去添乱了。” 摇着头的金尚，看了几眼队长巴桑次仁带着球员向看台球迷挥手致谢，然后退往更衣室，对主场气氛十分满意的说道： “明年赞助费一定要大幅提升，这个热度，不好好利用，可惜了。” 商业开发，不能太过激进，也不可过分保守，要考虑现实需要和球迷的感受。 『体育经纪业务是不是也要布局了？金元足球要来了，周边运动休闲市场也不小，不可小觑顶尖球星的带货能力。』 (本章完) 232.第232章 正名 第232章 正名 忙碌而井然有序的一周过后，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城的暑热渐渐消去，秋高气爽的时节还没来，偶尔还有一波波反常的“秋老虎”，让本地土著意识到，夏天还没有完全过去。 九月二十三日，恰好是秋分，上午下了一场小雨，中午停了，并出了点太阳。 球场公园对面的湿地广场，搭建了一个十分宽阔的舞台，这是今夕商城和冰河贸易达成战略投资合作协议的签约现场。 为了准备这一天，公司已经准备了足足一个月。 魏双萍代表今夕商城和张华交换了签署完毕之后的协议文本，然后握紧了双手，面向媒体，金尚和冰河贸易的高管，以及本地的区工商所负责人，承接业务往来的银行代表，邮政合作方以及基础运营商分管主任，纷纷起身鼓掌祝贺。 涉及到直接资金流动三亿，估值三十亿，哪怕是在京城，也是难得一见的大项目。 这次签约，里程碑式的意义就不细说了，创办半年多的公司，剥离了一块业务，估值三十亿，还真有人认，并拿真金白银入股，这种故事，现如今的地摊文学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结果，这种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了。 可以想象，当宣传通告在京城各大报刊杂志，新闻媒体出现，并传遍全国的时候，造成的影响力，以及对传统商业认知的冲击有多么夸张。 在绝大部分国人还不知道互联网是何物的时候，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如此夸张的“独角兽”大企业，势必会吸引人们对它的关注和好奇心。 在一阵阵闪光灯的照耀下，现场新闻发布会的气氛也很热烈，两百多名重量级媒体的记者，一部分是金尚钱请来的，一部分是闻讯的外地相关经济杂志派来的。这其中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挤在一大群同行中，举起手，想要提问。 今夕商城的名声可不仅局限于京西，在全国都是首屈一指的先锋企业，甚至是全世界第一个成立，并率先获得巨额融资的成熟电商集团。 不管怎么说，一个敢为人先的评价是跑不掉的。 发布会上，大部分都是向今夕商城的ceo魏双萍提问，也有人提到张华，个别好奇的外地记者想要挖掘一下创始人金尚的内幕。 今天是魏双萍和张华的高光时刻，尤其是前者，如果不出意外，未来许多年，这家起始估值数十亿的新兴科技企业，就由她来掌舵了。 年轻但不稚嫩，应对得体的魏双萍，游刃有余地回答了许多问题，小部分是安排好的宣传策略，大部分是现场记者的临场发挥。 这一场特意准备好的发布会，持续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才圆满结束。 金尚安排员工送上车马费，红包以及纪念品，不求这些掌握舆论的“无冕之王”说多少好话，只要别整些幺蛾子，让今夕商城的宣传计划出现波折就行了。 既然融资成了，那么第一轮狂飙突进的基础建设就要开始了，包括京畿在内的河北大地上，有规划中的三个仓储配送基地，南方则在长三角，珠三角，华中，川蜀等中心城市选址布点，先北后南，重点城市到三四线逐次开发。 三个亿的资金，确实不少，但也支撑不了全面铺开。首先，还是要先将京畿基本盘稳固，首善之都以及河北平原市场拿下来，再考虑其他。 『没钱的时候拼命找钱，现在有钱了，还得操心如何钱。做生意，当真是一刻都不得懈怠。』 签约完毕，一番应酬后，一直紧绷的弦，总算是稍微能松一点了。 暂时将今夕商城快速发展所需巨额资金的包袱放下，金尚总算是能腾出手来，稳固今夕聊天及其生态链的基本盘，并充分利用业余时间，玩一玩自己喜欢的音乐，再用“零钱”尽快将“金球奖”的框架搭建起来了。 —— 休整了一个星期天后，神清气爽的周一，金尚走进公司大门，和员工们打招呼。 半年前那副草台班子，全职员工都没几个的寒酸模样一去不复返了。入目所及，基本都是忙碌的精英白领的打扮。随着业务线越来越庞杂，子公司分公司，以及各个大事务部越来越多，这一栋九层小楼已经快要不够用了。 挤一挤，估计还能勉强凑合个一年半载，过后就难说了。 今夕商城的快速发展，对人力的渴求，几乎是无止境的。 快速推进仓储物流的建设并运营，下一步就是要尽快落实货源。成衣服装和米面粮油稳住了，货品种类依然不够丰富。 已经在网上商城稳步售卖的venus游戏主机撑起了销售额的半壁江山，被寄予厚望的水星手机，周末也已经开售了。 依照惯例，团购先行，折扣券和抽奖优惠免单护航，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第一批百部手机团购订单终于下到了仓库，一线员工正在陆陆续续发货。 这个成绩，不算特别惊喜，但也令人满意。 均价三千到三千五之间的廉价手机，这年头还是很有市场的，这不是没有保障的“三无”产品，而是正式备案注册的品牌机。 为了保证有个“开门红”，金尚还和京城电信部门联系，搞了个资费合约套餐。 优惠的幅度不可谓不大，对需要频繁交流的商务人士来说，十分友好。 针对的客户范围，也局限于京畿地区，太远的，影响力有限，实在兼顾不了。 既然摆开架势插足消费电子市场，那就要好好经营。金尚这个大老板，也只能寄希望于魏双萍的能力真的符合期待，稳住目前良好的发展势头吧。 『竞争对手，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啊。』 先将急事处理完毕，金尚拿起战略发展部发过来的一份分析报告，关于近在咫尺的京华商城，长达八十多页的文件里，让金尚看到了一个即将和今夕文化发生直接竞争的互联网新玩家。 谭前，年龄二十六，海归才子，父亲谭明理，华东地区十分有存在的大型连锁酒店的创始人，家资丰厚，人脉广阔。几个月前，就是谭明理让梅应年代为引荐，想要收购金尚的公司。被拒绝后，就自己创办了文华在线网站，对标的就是金尚旗下的门户网站北方联合在线。现在，似乎又瞄准了今夕商城，没做太大改动，就搞了个电商平台京华商城。虽说是拙劣的模仿者，技术能力和本地资源远不如今夕文化，但是，模仿抄袭的难度，比无中生有的原创要小多了。 『这是要摸着我过河啊，真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海归，不讲武德啊。』 无视本土商业潜规则，硬来不成，就直接跟随，关键是，还真舍得砸钱。 从目前了解来看，不管是文华在线还是京华商城，都是亏损运营，其规模体量连本方两成都不到。但其发展的势头，在今夕文化的压制下，依然很可观。 大势向好，哪怕处于落后的位置，只要能烧钱稳住，就有活下的可能。被金尚鄙视的京城科技都混得风生水起，文华在线和京华商城自然也不差。 综合门户网站就不说了，这是个时间以十年计的马拉松长跑事业，拼的就是综合能力，一时半会压根分不出胜负。电子商务也赶上了时代发展的红利，不能因为今夕商城爆发式增长，就以为没有其它电商平台存活的空间。 国家这么大，容得下两家大型电商同时存在。 在市场潜力见底，存量博弈期到来之前，今夕文化是没有办法对任何同行赶尽杀绝的，它们坚持不住，不是因为今夕文化打压，而是自身有问题坚持不住。 『打不死，甚至直接压制都比较困难，只能以我为主，走自己的路，等别人犯错了。』 海归高材生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同样有个有点家底的老爹，甚至他得到的支持，比金尚还要多。只不过，互联网这一行就有这种特性，先发优势极为明显，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三四个月的差距，已经足以决定一家新创公司的生死了。 磨合成熟的今夕文化，还有“金手指”的力量加持，在长期竞争角力中，只要金尚本人不犯大错，应该不会给后来者超越的机会。 至于谭家父子频频在媒体上露面打广告，计划融资数亿，估值比今夕商城还要高的“卫星”，金尚只是笑笑就没在意了。在互联网这一行混饭吃，确实要多多厚着脸皮大吹特吹，可太夸张，徒惹人笑。 当然，今夕文化现在大幅度领先，不代表未来就稳如泰山，日子还长着呢，互联网江湖的竞逐，才刚刚开始。 将这家公司的调查分析报告看了几遍，确认暂时没有太过关注的必要后，才将资料放下。 『战略发展部的员工，总算是有几个能办点实事了，只不过，还有很大不足啊。』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理论基础不扎实，眼界一般。当然，现在勉强够用了，但还需要招揽一些真正的经济学专家，来辅助金尚做战略决策才行。 『人才难得啊。』 不止一次感慨公司短板的金尚，微微叹息着，翻阅着助理送进来的主流早报，好几份都刊登着今夕商城成功融资，估值逾三十亿的新闻。 有这么大的声势，当然是了钱的。电视台晚间黄金档新闻不敢奢望，但也在相应经济栏目中出现过几次。京城本地的广播电台，也插播过即时快讯。 有了这个大新闻，应该能让普罗大众相信今夕文化的实力，能够初步放心在网上购物消费了。 其它家不好说，至少今夕商城是很可靠的，三十亿的大公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应该不会骗那三瓜两枣。 普通人搞不清楚估值三十亿和实际价值三十亿的巨大区别，但这个数值，在一九九五年的初秋，确实相当惹眼。 声势起来之后，闻讯而来的采访记者也极多，除了个别大媒体，金尚亲自接待，绝大部分都交给魏双萍处理了。 正在忙碌的时候，金尚办公室的门敲响了。 “进来。” 有段时间没有见面的蒋龙，抱着一份文件进来，让金尚签字。 金尚接过来看了下，是关于今夕商城和几个区域邮政达成战略合作的备忘录。 情知是怎么回事的金尚，很爽快地签下了大名。 “蒋经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公司对搭建物流仓储渠道的经验比较浅，你是最熟悉这一块业务的自己人，魏总监忙不过来的时候，就需要你多担待了。” “金总言重了，公司待我不薄，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是应该的。” “哪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啊，拿钱办事是本分，能够做好，让上司惊喜的，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能耐，有这个心气的。” 蒋龙那口音极重的汉味国语，凭空带着一丝喜感，好在金尚忍住了，没有笑出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今年还有三个多月，争取年前将京畿周边的物流渠道构建好，翻过年来，就要全力南下开拓市场了。蒋经理肩头的担子很重，公司也不会对员工的辛劳视而不见。待新招募员工岗前培训完成，能初步拎得起工作，蒋总就要将队伍带起来。以后摊子越铺越大，靠一两个人拼命干活，也是忙不过来的。当然，相应的职务级别，也要提起来。” 老板的升职加薪许诺，让蒋龙喜出望外。人到中年，都准备躺平混日子了，没想到事业会迎来第二春。喜上眉梢的蒋龙郑重地回应道： “金总放心，必不负所托。” “不用紧张，蒋经理老家在南方，一个人长期待在京城，也不要忘了家里人。公司不会不近人情，相应的假期和往来机票的报销，直接送到财务，转呈我签字就行了。” 又寒暄了几句，送走蒋龙，结束这一次“画饼”的金尚，今天可以稍微清闲一点了。 (本章完) 233.第233章 难以自知 第233章 难以自知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回到家，吃过晚饭后，金尚和李萱去市中心的商业区逛了下，买了点换季的日用品，又回老宅子，和父母说了会话，才携着女朋友离开。 九点钟的时候，看过晚间新闻，收拾好家务，金尚和李萱窝在沙发上看书看报打发时间。 晚报上的内容也很丰富，就是不够及时。 在娱乐新闻板块，金尚看到了戴义琴准备月底发行今年第二张专辑的预告。 “高产似母猪，别人一年发一张专辑就算勤奋，戴义琴这种级别的歌星半年时间发两张，还让不让别人过了？” 凑过来看到加粗标题的李萱用叉子将切片的苹果放在嘴里，又喂了金尚一片，才笑眯眯地说到， “这一行的头部集中度很高，可这么干，一家将市场潜力都榨干了，同行都喝西北风了。” 上一张专辑《最初的梦想》当时可是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各个自诩为歌王歌后歌神歌鬼的业界同行打得溃不成军，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巅峰的余韵还未完全消退，第二张专辑已经在路上了。 一九九五年的下半年，在流行歌曲领域，戴义琴当真可以说是拔剑四顾心茫然，一帮土鸡瓦犬，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话说，老戴这么干，会不会影响你的单曲和专辑发售计划？” “不会，你看小表姐的单曲《dreams》销量和计划中的几乎没什么不同，说白了，英文歌和汉语歌是在不同的赛道竞争，不存在谁打压谁的问题。就好比我喜欢吃苹果，不代表就要放弃香蕉。” 金尚如是解释着。 戴义琴发专辑，追求的就是“最大公约数”，力求吸引更多的歌迷，让销量更高，使自身人气更上一层楼。 金尚推动的全外语专辑，目标人群一目了然，中学大学英语老师，手里有钱的学生，对外语歌有特别偏好的都市白领。 至于一众路人粉，随缘。 “人气是需要积累的，小马扎乐队是个歌红人不红的团队，梅疏影的《明月几时有》很火，还上过中秋晚会，声线辨识度也还可以，所以有点人气，我和方桦就差远了。” “你那个小乐团，主推的不就是梅疏影么？” “对！有些歌对她来说，不适合，但交给外人又感觉亏了。” 每每说起这件事，金尚都是万分无奈。 好歌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要觉得好词好曲就能成就一首好歌，精良的编曲和歌手的出色演绎，也是必不可少的。 正因为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其中到底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就好比戴义琴重金求过去的《无地自容》，真不好唱，就连《凡人歌》也是试过好几个版本，优中选优，才有现在发售后大红大紫的盛况。 上一张专辑里面的《口是心非》，已经是金尚演唱实力的巅峰了，这还是趁着年轻，嗓音中特质明显的“少年感”混杂着那股反差韵味，才造就的奇迹。因为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在可塑性上，远比梅逢春和方桦这两个小伙伴要差。 正因为业务能力需要提高，所以才得有“打怪练级”，“积累经验”的过程，现在把一大堆经典曲目拿出来自己唱，估计也很难有太好的反响。 要是辛苦一番，自己没火，被别人买了版权唱火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那一首《执着》，估计是这几年老戴难以逾越的高峰，胜就胜在情真意切，《凡人歌》也还好，和他的风格也是比较契合的，唯有《无地自容》，练了好久，依然离我心中目最佳差了点味道。” 每个乐队的主场，就是团队的灵魂，前世的黑豹乐队巅峰期的作品，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的，那么多穿越小说里面，找个差不多的歌手唱一唱，就能火，怕不是想多了。 能红，需要运气，但绝对不仅仅是运气。君不见主唱隐退后，黑豹乐队就一蹶不振了，因为失去了灵魂核心而解散的乐队，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 “你跟老戴说过吗？” “怎么没说？咱们之间的交情，不至于这点小事都要藏着掖着，只是，他没同意……” “那你不劝一劝？” “他也是个有艺术追求的歌手。当时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清了清嗓子，顿了顿之后，金尚模仿戴义琴的态度说道： “我也知道自己似乎差了点什么，和真正的摇滚天才相比，差了点精神内核，但是，翻过年我就三十四了，现在不拼一拼，将来就更唱不了了。要是早十年，我也不必这么坚持。” 确实，摇滚不是年轻人的专属，但唱好摇滚，无疑年轻人有更大的优势。如果戴义琴走主打流行、民谣或者柔摇滚风，保养得好，估计能唱到五十岁，六十岁都有可能，可是，如《无地自容》这种重金属硬核摇滚唱多了，不到四十岁嗓子就要半残了。 “年岁不饶人，老戴到底是三十多的人了，有点想法也正常。我现在的实力，勉强吼几句‘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其实也可以，但容易贻笑大方。更何况，我现在不想走那条路。” 连番解释和自我剖析，让李萱也明白了男朋友的想法： “业余歌手，可以在艺术成就上稍微懈怠一点，不像戴义琴那么急切。更何况，你还年轻，做一个游走于时尚流行的边缘人，可进可退，更加自如。” “算是吧。” “我看呐，你还是太重感情，口口声声说一切以利益为先，其实也很冲动，说是兼顾好处与人情，到底还是太心软了。老戴那边算是互惠互利，但是，不过分的要求，基本都答应了，还给他们提供方便。今夕音乐的后台密匙都给了一份，可以方便挑选曲库作品。” “卖歌嘛，不寒碜。卖谁不是卖，自己人还能落几个人情。明年我让他以优惠价代言水星手机，想必能拿个优惠套餐。” “那你的小表姐和方桦呢？帮她们，似乎没什么大好处。” “但也没怎么亏。长远来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反正都是你的兴趣爱好，自己的东西，随便折腾呗。” 金尚无奈地摊了摊手，将报纸翻得哗啦啦作响。 李萱对金尚近期的所作所为，太大方，不遗余力地帮助身边人其实是有点小意见的。短时间来看，收获和付出似乎不成正比，长远来看，肯定不亏，但明明可以不这么麻烦，这么辛苦，太过在意他人的发展，反而显得有点吃亏。 “放心，我心里有数。” 总不好明言，自己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养着“金扫帚”，才能回馈以更多的力量，护佑家宅，生意兴隆，诛邪不侵。 相比起短期的金钱收益，金尚更在乎的，是培养更多得力的羽翼，集众人之力，直接或者间接影响更加广阔的领域。 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今夕商城的第一轮融资完成之后，金尚越发感觉到随身携带的“金扫帚”，如同一个不断散发着能量，梳理着身边诸多事物层次的篦子，将一个个会造成不好影响的事物筛选出来，主动或者被动交给金尚处置，消解后化作反馈的金芒吸收，让庇护之力越发强盛，甚至渐渐蔓延到亲近的人身上。 无怪乎老黄家的先祖们，将这股力量视作天命，气运或者类似的东西。本质上，肯定不是，金尚可以确定，这其实是类似团队力量的非量化显示，他能够让金尚比较直观地看到，自己的战略决策，到底是“得”还是“失”。当然，“金手指”建议的，未必是金尚最满意的，甚至有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在“金扫帚”看来，并不是好事，但不代表那是主人希冀的。 比如，在挑选终身伴侣上，从“金扫帚”反馈得来的信息那看，李萱可称上等，但绝非最佳。这个以情理为基础发展起来的“金手指”，居然不止一次建议金尚和魏双萍搞好关系，事实上认定选她为妻，对自己的事业更好。 但是，金尚怎么就这么听它的？ 如今，金尚也是发现了，“金扫帚”的箴言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践行的道路，是修齐治平，但并不是以金尚本人的意志为第一要务，而是以“家”、“公司”和“事业”的兴旺发达为先，换句话说，如果“金手指”觉得需要金尚做出适当的“牺牲”，能换取更大的收获，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倾向和判断。 绝大部分时候，“金手指”的判断是极为准确的，但是，也有不合心意的时候。 金尚本人的宗旨一向是以我为主，“金手指”再厉害，也只是个辅助工具，绝对不能听之任之，甚至变相成为“金手指”操纵的奴隶。 难怪老黄家代代有“金手指”护佑，也不是没遇到过波折。 说白了，个人和集体，偶尔利益并非完全一致，“金扫帚”在客观上，为金尚选了一条最轻松的路，但是，却不怎么考虑金尚愿不愿走。 漫不经心地翻看报纸的时候，李萱伸出胳膊肘，捅了捅金尚的腰肢。 “怎么，说了你几句，还不乐意了？” “哪有的事？我可不是这么容易胡思乱想的人。不如说，还有点愚钝。” “你呀，就是有时候容易意气用事，相处得来的人，就不好意思拒绝说‘不’……” “瞎说，我可是孤僻不通情理到宁愿放弃部分社交的人，怎么可能不够理智，不够冷静？” “朋友少，才更加珍惜啊。正因为重感情，才倔强到和母亲闹了十多年的别扭。你要承认，旁观者，看得最清楚。” 闻言的金尚沉默了一会，这次倒没有嘴硬，不置可否地回应道： “也许吧。我喜欢谋定而后动，平日思虑过甚，但也难保心性完全理智，偶尔随心所欲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说你不能肆意一下。就是……” 李萱略一思索，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我更加喜欢那个在校园里张扬自信，即便同伴不甚认同，粉丝也没几个，既然勇敢地操着半生不熟的吉他，用稚嫩的唱腔放声高歌的少年。现在的你，说是成熟稳重，倒是有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咱们这么年轻，其实不用瞻前顾后。” “肩上的担子重了啊，钱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都困难重重。” 以前可以毫无顾忌地带着李萱穿街过巷，下馆子撸串，没啥负担。现在，数百个员工的生计和前程掌握在手里，未来更是有成千上万家庭的命运和今夕文化的发展息息相关。 “多信任一点麾下的员工吧。现在确实不行，达不到要求，但是，谁也不是生来就会的，不给机会锻炼，哪有提升的可能？老板大包大揽地当保姆，也太辛苦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原来你还是觉得有点独啊。” 金尚苦笑了两声，接受了意见，再探了探“金手指”的反应，没什么不好的预示，正向反馈也很微弱。 『吉凶祸福，算是中吉吧，挺微妙的。』 —— 就在李萱和金尚兴致勃勃地读着报纸，时不时品鉴一下，偶尔也争论一番，比拼高下的时候，梅杏红关掉了信息聊天的群组，将工作室那边的工作意见处理完毕后，才扶着有些显怀的腰肢，起身去阳台透一透气。 正巧，修剪完庭院的管家老边，正在用刀具锤子做着木匠活。 “边叔，你这是？” “少夫人，我在给黄耳和金标做木屋。打扰到您了？” “那倒没有。那两个小东西，又调皮，碰坏了什么东西？” “不是这样，就是看它们越长越大，也需要一个居所，不能随便糊弄。” 黄耳和金标，就是二姑父家送过来的两只牧羊犬，两个多月大，已经不复幼犬的软萌，有几分聪慧劲了。就是精力很旺盛，时不时打闹，弄坏家具，将院子搅乱什么的。 “买一个不就好了么？” 老边笑了笑： “有时间，自己做，也好。再说了，两个小家伙也很开心的样子。” “是嘛。” 梅杏红也没有深究。 金家父子对养狗没什么心得，金尚不在家，金时也比较忙，一直都是老边在照顾，梅杏红也时常牵出去遛一遛。 两只小狗长大之后，渐渐有点拉不住了，好在黄耳和金标似乎知道女主人有身孕，极少在她身边调皮，出去遛弯也不添麻烦。 一个人在家，烦闷的时候，梅杏红也逗弄两条小狗，打发一下一时间。 “天气凉了，也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时候回来。” 老边笑着回应道： “要是知道少夫人回来，少爷事业兴旺，老夫人肯定会很高兴。我估计，也快了。” 上次来信，冼桂珍说九月份到家，这个月都过了一大半，也没个影子。不过，也应该不会太迟，老人家也知道，自己不年轻了，天气凉了，一个人在外面跑，出了什么事，不好处理。 主仆两人说了会话，稍微有点乏的梅杏红准备回屋休息。 明天早上有助手上门送稿件，还有责任编辑来谈连载的事，有了今夕聊天提供的一系列远程辅助功能，在家里，梅杏红也能处理大部分漫画创作的琐事了。 『阿尚，当真是押中了宝，互联网不简单，大有可为。』 就连梅杏红这等以前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人，实际体验过之后，也尝到了甜头。 现在还只是开始，待越来越多的人被其吸引，那将是多么大的市场？ 一想到做了这么一番大事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梅杏红觉得自豪的同时，又有点担心。 越是赚钱的生意，是非越多，梅杏红希望丈夫和儿子有出息，可太厉害，又觉得有点不真实，甚至是患得患失，生怕哪天遭遇了倾覆之祸。 (本章完) 234.第234章 侵攻 第234章 侵攻 九月的最后一天，又是一个星期六，说要回来的冼老夫人，依然不见踪影，上次说在西北参观寺庙，途经西海，见风光和美，流连忘返，耽误了不少时间。 萧瑟秋风的凉意越来越浓，晚间时分，李萱和金尚去附近的湖边散步，都觉得浑身发冷，也不知道祖母的身体怎么就那么好，在西海边吹风都还扛得住。 这小半个月，金尚将韬光养晦的作风发扬出来了，没怎么在媒体上露头，一直都在埋头做事。 期间，去参加了金唱片奖，拿了最佳作词《明月几时有》，并和骆洋一起拿了最佳编曲《口是心非》；《明月几时有》和《最初的梦想》名列十大金曲；最佳专辑被《最初的梦想》摘得。遗憾的是，其他个人奖项，只有梅疏影拿了个最佳新人，戴义琴连那个安慰性的特别贡献奖都没捞到。 第一次举办的艺术类音乐奖项，“分果子”的情况较为严重，除了梅疏影之外，金尚和戴义琴是半个局外人，骆洋是边缘人，没捞到太多好处也正常。 至于稍后举办的行业性奖项——金蝶奖，金尚以工作繁忙为由，没有到场，让张骞张老板以制作人的身份上台领奖。金尚以艺名元休的身份，拿到了最佳新人。据张老板所说，如果自己能去，还能得一个最佳摇滚歌手奖。这倒不是说金蝶奖有多么看重元休，或者想拉拢一个词曲唱作人，而是《口是心非》这首歌的“持久战”能力当真相当夸张，自专辑发售以来，主流电台点播排行榜，除了第一个星期外，就没跌落过前十五。 这也间接带动了专辑热卖。 爆发式的大卖，那是戴义琴那种超级歌星才有的待遇，金尚这种新人，在一大票实力唱将的围追堵截之下，还能屹立不倒，虽说有歌红人不红的现象，也很能证明实力了。 自金尚还是在流行歌坛推波助澜后，《口是心非》是专业音乐人评价最高的一首，杂而不乱的谱曲，令人眼缭乱的编曲，以及颇具特色的演唱，高低真假音的切换，确实让一众职业歌手都有些叹为观止。 这也证明了金尚的天赋还是可以的，嗓音特色完全发挥出来，还是能在流行歌坛混得风生水起的。 当然，梅疏影和戴义琴在金蝶奖上的收获更多，尤其是后者，几乎是奖项收割机，和失意金唱片不同，金蝶奖这种行业奖项，明显更加商业化，“分果子”的情况依然存在，但没那么严重。 文化和艺术领域的事，还有就是和朱静筱商量了一下情景喜剧的筹备工作。金尚委托南大龙去和制片导演接洽，筹备剧组，金尚则把控着招商大权，如何更加“丝滑”地植入广告，尤其是潜移默化地将互联网和今夕文化的产品灌输到常规认知中，渐渐接受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过去两个月那种大撒钱，铺天盖地打广告的方式，已经过去了。 现在得润物细无声地将“互联网生活”这个概念做实，并让老百姓提起电脑和互联网，就能联想到今夕文化。 为了符合要求，金尚甚至直接插手了部分布景和道具，力求将两部情景喜剧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 至于具体的创作和拍摄，金尚不打算介入太深，那是专业人士负责的领域，金尚本身就是个创作者，知道该如何尊重导演、编剧、制片和演员的工作。 适当放手之后，公司各项目的效率势必会下降一点，但也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过去的一周，金尚将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维护今夕聊天上，不断从用户反馈的意见，和实际运行过程中产生的问题中，提出一个个解决方案。 截止到昨天周五，今夕聊天进行了一次大改版，这是自公测以来，第一次调整后台隐私协议，并加入了状态设定功能。 以前版本完全没这个概念，改版之后，明确了公司和用户的权责边界，并做了相应的承诺授权。 尤其是隐身、忙碌、离线以及请勿打扰等功能上线后，深受广大用户好评。 除此之外，还放开了限定可选头像的功能，在一批初始头像包中，可以选择个性头像，并做一点粗浅的修改，如改变颜色，调整角度等。 至于更多的装饰，甚至是自定义头像，那就得钱买会员，才能享受相关功能了。 最让金尚看重的，是今夕币功能，正式打通游戏、在线阅读、音乐、下载、网盘以及邮箱，可以用一个账号的余额，购买所有的会员服务。 并且，今夕支付试运营一段时间后，也接入了外部渠道，可以购买便捷理财，在今夕商城消费，购买电影票，优惠券等。 线上渠道的打通，为金尚下一步准备的虚拟社区奠定了基础。网络生态链初步搭建完成，对今夕文化来说，是一件大事，线上各产品，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以今夕聊天为骨，今夕支付以及今夕币为脉络，今夕商城为心肺，游戏、音乐、小说、邮箱、下载器等为五脏六腑，报刊杂志为喉舌…… 对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互联网文化公司来说，金尚正在一步步将其完善。现在看来，虽然不太强，但已经初具其型，有起码的抵御风险能力了。 只不过，也并非没有遇到挑战。 周末两天，金尚难得有空，带着李萱去录音棚好好将落下的歌曲多录一点。平时在家里的音乐室练习，自娱自乐，到底不如有专业人士一起讨论学习。 自梅疏影的单曲发布后，方桦的歌，也准备明天上市。 选择和戴义琴的专辑发售日同一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反正已经录好了，总不好推迟一两个月吧，那个时候，说不定还有其他知名歌手发专辑。 第二天上午八点，方桦演唱的《yesterday once more》正常上架，金尚照例买了个京城本地广播的推广，并让黄嘉然在音乐频道帮忙打个广告。 全国各大零售点已经提前一步准备了，网上更是从昨天晚上开始预售。 即便如此，比元休还要“凉”的方桦，第一张英文单曲的销量，依然没多大起色，乏善可陈，甚至热度也不高。 令人安慰的是，这首歌的口碑挺好，在小圈子里颇受追捧，一经发售，就吸引了不少爱好的关注。 反映在线下销售上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不温不火，稳步提升，在网上讨论度也起来了。尤其是一些电台节目，经常使用这首歌为背景音乐，让人渐渐熟悉起来。 路人缘不错，让金尚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泛起了涟漪，就有翻江倒海的可能，就怕石沉大海，一个泡都不冒。 而同期发售的戴义琴的专辑《漫步人生路》，着实让人见识到了这个年代天皇巨星的可怕影响力。互联网时代的粉丝的疯狂程度，让人惊骇，在这个朴素追星的时代，也不遑多让。 京城本地的各大书店和音像制品零售点，已经打出了备货充足不用抢购的标语，依然有人凌晨起来吹着寒风排队，望见前面有人打着地铺，顿时捶胸顿足，追悔莫及。 不仅如此，还有部分偏远地区，等不及铺货，千里迢迢来大城市来抢购，甚至为一个不知道真不真实的签售会而赶来蹲守。 京城一直是金尚最看重的大本营，同时也是戴义琴名气最大，消费潜力最大的城市。基本上，本地销售额，可以占专辑收入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 这个年代，只要抓住几个超大城市的市场，基本就妥了。 这一次，金尚为戴义琴的专辑，准备了五首歌，除了已经发售的单曲《执着》、《凡人歌》和《无地自容》，还有主攻粤语区的专辑同名主打歌《漫步人生路》，以及一首男女对唱《相思风雨中》。 那一首《漫步人生路》是早就说好，将戴义琴推往南方的重磅歌曲，《相思风雨中》就纯粹的是为了还人情以及拉拢同行，让另一名女歌手蹭一蹭戴义琴的热度。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金尚看戴义琴比较顺眼，也是因为这个人比较念旧，发达了也不忘顺手拉曾经帮过自己的人一把。 具体操作，金尚没有管，南家兄弟和戴义琴自己把握。为了感谢金尚出手，保底分成合约，也让金尚多占了点小便宜。 其它几首歌曲，金尚也听了下，质量上乘，超出水准之上很多，但是和金尚拿出来的几首，还差了点。 为了这一张巩固“神格”的专辑，戴义琴着实了不少钱，收了几首好歌，以免和几首主打歌差太远。 以往戴义琴的歌曲，过了大江就急剧下降，这次倒是有了点改观。 周日晚饭时间，金尚收到了南大龙打过来的报喜电话。 两广地区，粗略统计，一个白天的销量，就超过了十五万，这个数据，和在京城没法相提并论，但比以前要好多了。 一个月的黄金售卖期，粤语区能卖一百万算合格，两百万优秀，三百万就值得开庆功会了，有这个程度，证明戴义琴的影响力，彻底深入南方，站稳脚跟，成为真正通吃大江南北的“歌王”。 前世的九十年代年轻们，习惯了港台明星在大陆攻城略地，却想不到，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诞生一个真正能在全国“趟平”的明星到底有多难。 专辑定价，目前为三十八，这明显偏贵了，在网上买，有折扣价是三十五，老用户拿满优惠，能到三十至三十二左右，优惠幅度很大了。 至于数字专辑，上限估计至少得两个月之后了。 如此优秀的首日销售数据，既是戴义琴本身人气所致，了大力气宣传，歌曲质量优秀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都不需要细致调查，金尚都可以预料到《无地自容》和《漫步人生路》在主流音乐电台受追捧，《相思风雨中》在各个k歌场所大红大紫的场景。 —— 流行歌坛的事，金尚暂时不打算直接涉入太深，戴义琴再次证明了自己的“翻红”不是昙一现，而是真的站稳了脚跟，相应的代言合约，通告费涨一大截是应该的。 至于他正在参与的体育综艺《来吧冠军》以及《三国演义》剧组，则是大喜过望，直接或者间接享受了戴义琴人气的好处，让各方都大感满意，对戴义琴的认可度，自然也提升了不少。 同期的小透明乐队——小马扎乐队，连老戴的尾气灯都看不见。成名之路，任重道远。 不过，金尚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今夕商城正在面临的一场诉讼战。 周一上午，金尚将月度汇总表签字认可，并在薪酬发布清单上签字后，迫不及待地招来了齐招云，询问举证的进度。 “上次听你说，一切顺利，但是，小有波折，是哪里出了问题。” “资料的有效性，在举证过程中，因为有些数据，和同行有出入，需要我们提供补充材料。” “同行数据？哪来的？” 金尚有些意外地追问着。 现如今，全世界的电商平台就那么几家，上得了台面的屈指可数，今夕商城的数据，压根没有横向对比的对象。 “是京华商城。” “等等，你没搞错吧？” 听到齐招云的回答，金尚有些不相信， “理论上，他和咱们应该是一个‘战壕’里的盟友，帮助线下商城打压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天塌了，有我们这个高个顶着，才有它们安心发展的空间。江山还没打下来，就开始互相拆台了？我觉得，谭前应该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吧，好歹也是海归才子……” “不是主动的。” 齐招云解释道， “一开始，举证不正当竞争，并不涉及京华商城，但是，咱们的策略可能泄露了，那边有高人，准备从证据有效性上着手。其手段之一，就是通过同行数据，来质疑咱们的提供的数据，是不是合乎常理。京华商城那边一开始没有参与，后来，似乎受到了某方面的压力……” (本章完) 235.第235章 纷至沓来 第235章 纷至沓来 本来就没有高估同行的底线，只不过，那些人还是刷新了金尚的认知。 同为在互联网行业混饭吃的创业者，京城科技当初也是收购不成，就直接跟随，不仅对今夕文化排斥打压，还凭借较为充裕的资本来挤占本就不多的市场份额。 如不是金尚采取了错位竞争的方式，避开了京城科技的优势领域，再加上对方的发展战略出现了严重的错误，今夕文化的局面不会如现在这般良好。 见金尚似乎有些愤愤不平，齐招云斟酌着词句，郑重说道： “这一行潜力还没有完全体现出来，全国都只有三四十万的联网电脑，以此来推算，电子商务的潜力，在大家看来，可能也就那么回事，咱们占了先手，别人自然有想法……” 有前世的见识，金尚知道，这一行容得下好几个大厂共存，但是别人不知道啊，不把今夕商业压下去，似乎就没有其它出头的余地了。 更让金尚感到荒谬的是，明明自己想着搞垮同行，然后自己上位，却口口声声以涉嫌不正当竞争，侵犯了线下实体商城的合法权益，影响就业为借口，想逼迫今夕文化就范。 就现在这个环境，金尚不相信真的有人预见得到二三十年后，电子商务将各大线下商城打得落流水的场景。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想打压一下今夕商城的嚣张气焰。 三十亿的固执，拿到三亿融资款，全国仓储物流大建设，这不是妥妥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既视感么？ 偏偏还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在推波助澜，小道消息也在业界传得到处都是。 “不负责任的荒谬言论，为了搞个大新闻而胡乱编造。” “金总的意思是，那都是假消息？” “歪打正着罢了。” “哪怕是猜对了？” “尤其是猜对了，更让人讨厌。” 在一九九五年的十月，有人会预料得到互联网会对实体经济产生巨大冲击，那才是见鬼了。如今的电脑，正式的名字是电子计算机，从名字就能看出，它的定位是生产工具，科研设备，办公用品，就连大学里开设的专业名都是冠以“计算机”为前缀。 电子计算机，还不是家用电器，和生活娱乐载体更是扯不上关系。 这就跟蒸汽机发明之后，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压根没人意识到它居然是改变人类历史的伟大发明一样，在个人电脑的性能再上一两个台阶，价格降低几个档次，互联网更加普及之前，说互联网会改变世界的，不是哗众取宠的妄人，就是不被理解的疯子。 在说服父亲投钱帮助自己创立今夕文化之前，金尚就预见到会有那么一天，但绝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时候，被人以“莫须有”的借口来针对。 “我觉得，金总的估计还是太理想了。商业纠纷这种事，随着公司越做越大，肯定会越来越多，像现在这种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打压，肯定不会少，甚至，会有人见猎心喜，找各种借口来‘碰瓷’，分享利益等。” “我已经深刻了解到了。” 翻了翻齐招云整理的资料后，金尚将其放下，一边思索，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边沿，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管别人怎么说，对于不利于公司的言论，一概不承认，但不要直接对抗，尤其是线上和线下大规模争利的事，要避免正面冲突，陷入自证的陷阱中。” “拖时间？” “对，时间站在我们这一边。诉讼本身，咱们胜算极大，这方面你来把握，只是，站在公司发展角度来看，业外的讨论，对提升今夕文化知名度方面，是有好处的，但舆论方向需要引导。” “具体如何做？” “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不要陷入对方的节奏不能自拔。” 金尚斩钉截铁地说道， “千言万语，不如老百姓得实惠，只要我们能秉持着科技和文化两条腿走路，为网友提供物美价廉的商品和服务，就能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网民数量不多，咱们的基本盘还不稳固，面对外面的压力，就要讲究策略。顺的时候，步步为营，不急不躁，逆的时候，且战且退，护住核心利益就够了。这一次，明明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有点被动了？” 顿了顿之后，金尚十分肯定地做了结论， “互联网行业还没发展起来，体量太小，影响力严重不足。就这么大的盘子，迎接外面的风吹雨打，还是孤军奋战，吃力是正常的。” 现如今国内在互联网行业深耕的企业，除了今夕文化，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究其原因，还是在于联网电脑太少，网速太慢，资费太贵，家里没钱支持，压根没有起步的基础。 现如今，开一个小网站，没多少流量，变现更是无从谈起，一个月少则十几万，多则数十万的宽带费，上网体验还极差。 更糟的是，用户越多，宽带流量费越高，就跟饮鸩止渴一般，停不下来，能烧钱坚持到盈亏平衡，就算是迈过了第一道鬼门关。接下来的拉投资，升级设备，招贤纳士，战略推进，流量变现等等，每一步都很关键，稍微出点岔子，就前功尽弃了。 如果不是金尚见机得早，开辟了几个线下业务，补充线上消耗，别说半年，估计都撑不到毕业季，门户网站的早期建设就能拖垮自己。 预计国内互联网行业会在千禧年之后得到大发展，真不是金尚随意臆测，而是根据电脑装机量，联网设备增长速度，以及基础运营商拆分改制，市场化进程来判断的。 京城就这么多互联网公司，在同一个浅水池里挣扎，相处的模式也十分微妙，既希望多来几个同僚来并肩作战，抵御外部风险，又盼着太厉害的同行去死，好让自己多呼吸点水氧，多吃点所剩不多的饵料。 说白了，还是市场蛋糕就这么多，一时半会又没办法做大，在疯狂内卷的同时，又要不断开辟新的市场，和其他行业抢饭吃。 “愁人啊。” 见老板脸上露出嫌麻烦，又有些无奈的神色，齐招云轻笑了两声，点头回应道： “法务上的事，金总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其它的，还需要金总来把控方向，尤其是企业形象，别看它平时似乎没什么作用，关键的时候，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我懂。” 就比如前世的几个互联网大厂，不也陷入诸如抄袭，竞价排名，卖假货之类的是非舆论中吗？ 今夕文化要是被按上个不正当竞争，扰乱市场秩序的恶名，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洗清。 接下来，说起具体的事务，金尚问起了举证环节中，到底哪方面有疑虑。 齐招云解释了一番，后总结道： “获客成本，流量转换率，支付成功率，这三方面，今夕商城的效率，远比京华商城要高。有关方觉得咱们数据造假，需要公开更多数据，以及做正式的报告……” “这不可能。” 金尚直接了当地拒绝了， “获客成本低，是因为今夕聊天的导流，以及互联网生态链的加持；流量转换率高，涉及到公司营销模式，关键词人物侧写，分类智能推荐；支付成功率高，是因为今夕支付，今夕币，以及第三方合作理财。每一样，都涉及到今夕文化的核心竞争力，是最重要的商业机密。别说举证调查，哪怕是官司输了，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这些关键机密，是今夕文化能够领先的基石，再过几年，或许就没那个必要严防死守了，可是在起步阶段，是拉开与同行差距的倚天剑，屠龙刀，真要是被同行学去了，至少可以让他们少走五年弯路。 “这一点，金总和魏总监已经强调过好几次，我不会放松的。只不过，不能以商业机密为由强硬拒绝，这么搞，说不力不够……” “借口你来想。”金尚摆摆手， “今夕文化不是上市公司，不必对外公布经审计的财报。从情理上说，公司有义务向外公开公司赚多少钱，但没有必要解释为什么赚这么多钱。除了大股东和潜在的战略投资人，我们能说的只有一个词——无可奉告。你努力做好就行，对方要是知进退，咱们也就按部就班地应对。可要是不留情面，也就别怪我不守规矩了。我曾祖父还没死呢，哪里能被别人欺负到头上？” “好吧。” 齐招云苦笑一声，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身为拿钱干活的公司法务，肯定得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要是什么都要老板拿主意，自己拿这么高的工资，就太亏心了。 “金总，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去和魏总监商量，处理不了就直接找我。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要是应对不好，也会有后患。” “了解。” 结束对话之后，齐招云收拾好文件，起身走了出去。 金尚本人则有些疲惫地拉了拉百叶窗，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消除一下室内的沉闷气氛。 喝了几口清热败火的菊茶，稍微有些烦闷的心绪也消退了许多。 思索着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金尚沉下心来后，渐渐也回味过来。 『或许，这是一次敲山震虎，想要极限施压，让我们妥协谈判的伎俩？』 认真想来，对方的述求，其实并非要将今夕商城一棍子打死，而是想要确立主导权，让电商平台，成为线下商城的附庸和补充。 对比前世那些后知后觉的大卖场，直到二十一世纪过了十年，这个电器，那个购物，还有一大堆某某广场，依然打着实体为主，网购为辅的主意来办自家的电商平台。 这种思维模式，能成功才是见鬼了。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这是在试探我，能不能被收做小弟了？』 毋庸置疑，半年时间，能够打下一片基业，估值数十亿，肯定不简单，足以证明金尚的能耐。 虽然还很虚，但也很了不起了。 只不过，在一些“老钱”看来，里胡哨的互联网，当真不是什么安身立命之地。 遍布全国的好几个大型连锁购物广场，不谈估值，不动产就值数百亿，今夕文化和他们比起来，不值一提。 就好比二舅梅应年，坊间传闻他有两百亿资产，可是，外人即便五百亿求购，他也不会卖。海上那些一年四季不停运的船舶，以及成千上万的航运，造船、港口和码头等人力物力，压根不是表面上的估值可以显示其价值的。 露给外界看的，永远只是冰山一角。 而金尚的事业，竭尽全力吹泡泡，也只是稍微看起来光鲜一点，离真正的商界巨头，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互联网同行，也多以“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态看待今夕商城。 『慢慢来吧，不着急，我还不到十九岁，有时间。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现在，还不是出头的时候。』 不过，装孙子肯定是不会装的，所谓的扮猪吃老虎，扮久了，就真的成了谁都想要来啃几口的肥猪了。 『先这么着吧。』 休息了一会，金尚整理好情绪，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用今夕聊天发了个消息。 几分钟后，负责《知音杂谈》的主编王燕敲门走了进来。 “金总，你找我？” “作吧。” 让秘书送来一杯茶，金尚对王燕说道， “上个月的平均发行量，已经超过两百四十万了，这个数据，非常可观。发行半年来，有这个成绩，难能可贵。” “这些离不开金总的指挥，也是同事共同努力的结果，还有，和京城妇联的同志们的鼎力协助也是分不开的。” 金尚欣慰地笑了笑， “不论如何，王主编的辛劳，我看在眼里。有功不赏，不是我们公司的作风，搁在以前，我说不得就要破格提拔，升职加薪了。不过嘛……嘿嘿……” 王燕会意地一笑： “魏总监在人事薪酬制度上的固执，上下皆知。虽说苛刻了一点，按照规矩行事，都没有怨言……” “你能理解最好，评定周期内，还是需要她来具体考核。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年终奖肯定是最高一档。” 闻言的王燕也是喜笑颜开。 今夕文化的工资水平相对偏高，奖金也不少，只要达到了标准，基本没有打折扣的。 紧接着，金尚将手里的一份请假申请签字后，递了过去。 “这次是要去见父母了吧？不用尴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好事。只不过，在正式婚假之前，还是要麻烦王主编推荐一个代理人。公司半数盈利，都靠《知音杂谈》，可不能懈怠……” 半催促，半玩笑的话，让王燕也不由得一凛。 不止是婚假，以后还有产假等一系列长假，虽说现在公司也在试行无纸化以及远程办公，长期分心家事，肯定会有所疏漏 不管是选个代理主编，还是直接调任，都得有个结果。 “金总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 王燕是中高层管理干部中，第一个即将面临婚讯的人，公司年轻人多，以后这样的事情，会更频繁。 (本章完) 236.第236章 推陈出新 第236章 推陈出新 作为企业家，公司老板，金尚肯定是希望公司员工能将精力放在工作上，至少能做到公私两便。 可是，有些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也不是非黑即白的。 很多人以为一个成长中的企业，更需要那些身无长物，风华正茂，除了奋斗一无所有的小年轻。实际上，过犹不及的道理，金尚也是最近才体会到的。年轻，无所畏惧，意味着不稳定。别以为年轻人见过的世面少，就觉得他们好忽悠，会心甘情愿地干了你的“鸡汤”。 大公司的业务线繁杂，部门众多，如果都是事业心太强的年轻人，失去了定力，没有为人处世的经验，也不是好事。那些还抱着天真的理想，一点就着的有志青年，不见得能看上今夕文化这种私企，时刻想要干一番事业的家伙，怎么可能简单接受“九九六”、“福报”之类的活？ “螺丝钉”之类的岗位，需要吃苦耐劳的年轻人，更需要能够托住下限，有“软肋”，有经验的员工。 金尚倒是很想让属下一个个都背上房贷车贷，最好是结婚不久，家里有一两个“四脚吞金兽”，上有老下有小，就不会轻易跳槽。 虽说没法像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那般努力加班，但是，他们也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不顺而心生怨怼，琢磨着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金扫帚”的力量，确实能提高今夕文化的工作效率，使得员工更有归属感，但那也是有限的。 辅助作用始终是次要的，要是金尚这个老板和今夕文化不能满足麾下员工的期待，迟早也会有副作用。 老板和领导层得力，就不需要基层员工一天到晚加班磨洋工了。自然对正常的请休假制度也执行得很彻底，就不说其它私企了，甚至比很多国营企业都要优厚。 主编王燕分心家务，自然会对《知音杂谈》的工作产生影响，但也没那么严重，订阅量起来了，读者群体也不会轻易离开，只要今后杂志文章质量不下滑，用户就会自然膨胀。 拿起请假条回执，王燕心满意足地离开，金尚也是感慨颇多。 公司初创时期的几个元老，基本都在，如今各业务走上正轨，也不用像当初那样战战兢兢了。 赵荣珍和王燕旗下，都有几个还算不错的年轻人，经验是浅薄了一点，能力还是不错的。 正如李萱所说，不给他们机会试试，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行不行？ 与其从外面招人空降，还不如内部提拔。 本来就不是什么技术含量很高的岗位，需要的是对流行前沿的把控，以及客户群体喜好的精准判断。自己人，似乎更靠谱一点。 翻看着几个这几个月表现优异的编辑的资料，金尚挑出了几个还算不错的“种子”。 『希望这些人，真的能跟随公司一起成长吧。以后今夕文化越来越大，越做越强，对高管的要求也水涨船高，要是适应不了，就……找个相对稳定的部门发挥余热吧。』 做生意，办企业，不是请客吃饭，它需要有人情味，可真到了需要做调整的时候，也不能心慈手软。 —— 中午吃饭之前，金尚提前去看了下李萱的工作。 作为一个南方小土豪家的小公主，多多少少是有点不接地气的，来到京城上大学后，稍微有了点改观，但也难免娇气。比如睡懒觉这个事，最近虽然勤快了不少，起床气依然很大。 自从加入今夕文化，先是负责繁琐的线下生活，再主持团购售卖，和不少人打交道，着实见识到了很多以前不成设想的问题。 偶尔私底下，也会在金尚面前耍小性质，发脾气，对一些事情发表看法。甚至，言语中难免透着不近人情的抱怨，但是金尚清楚，那不是她真的小气或者刻薄，而是出于对金尚的关心，爱屋及乌，对公司一些小问题看不惯罢了。 私底下，李萱也买了不少经济商业，企业管理方面的书，只是这些以所谓的“成功学”、“厚黑学”为基础的书，大多都是胡说八道，满满都是糟粕，照着做，金山银山也得败光。 以打工人的立场，完全不必管这些，只因为想要帮助金尚的朴素心思，以及男朋友承诺过的将包括团购在内的o2o业务剥离后交给她管理，她就会尽心尽力地去做准备。 就好比现在，稍微有点轻微社恐的李萱，和一个个网上的大客户讨价还价，与各协作方做好工作安排，还要调解一些细枝末节的小矛盾等，以她的家世和条件，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 等了半天，将手头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才将其放下，吃饭的时候，还滔滔不绝地向金尚述说一上午签单多少，成交额多大，赚了多少钱。 金尚也只是体贴地笑着倾听，时不时附和几句。最后，才有些于心不忍地劝道： “劝我多放手，好好休息，享受生活，你自己也要学着劳逸结合。工作是做不完的，多让手下挑大梁……” “我也想啊，可是，都是些不靠谱的人，难以托付重担。” “也不能这么说，你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要相信员工的可塑性……” 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白领的李萱，渐渐有了自己的见解和执着，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说服的， “不要被三十亿的估值给束缚了，咱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按部就班地工作。万事有我，还没到你承担责任的时候。” 今夕商城的成功，让某些人的想法也多了。 正如女朋友李萱，实际上就在以魏双萍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尤其是金尚对她推崇备至，还将最重要的业务之一交给她打理的时候，攀比之心就起来了。 只不过，骄傲了二十多年的李萱，是绝对不会承认了的。一旦真的坐实了自己在和魏双萍较劲，其实也是变相承认了，目前的自己确实不如她。 学霸也是分等级的，如果说有金手指加持的金尚和魏双萍是s级，李萱也就刚够a级的水准，放在老家那是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才女，可到了京城这个汇聚了全国最顶尖人才的地方，依然算得上出色，但离顶尖还有一段距离。 见金尚变相地规劝，李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被看穿了小心思，也稍微有点羞赧。 “我这不是怕跟不上脚步么？” “你呀，才是个毕业没几个月的新入职大学生，同期的毕业生，大部分连试用期都没过，你已经快要到独当一面的地步了，还不知足？” “可是，魏双萍她怎么就那么厉害？明明就比我大三岁……”“她和我一样跳级，研究生毕业的时候比你还小两岁，就工作经验，人生阅历上，也是远远超出。咱们这个年纪，多两三年的摸爬滚打，能力那就是天差地远，更何况是五年？” 李萱是个刚上路的新手，哪怕再有天赋，也比不过有五年驾龄的老司机。 有些能力，真不是靠努力就可以弥补的，而是需要实实在在的经验来抹平差距。 “不说这些了，今天下班了，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有什么好影片上映？” 男朋友也是好心，李萱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耍小脾气， “我可不喜欢看那种让人添堵的所谓艺术片……” “是我投资的，《大时代》三部曲的第二部，昨天上映……” 自家的片子，当然得去捧场，自剪完后，金尚都没实际看过，太忙了，完全没时间，一切宣发事宜都交给南大龙去操作了。 “那倒是要看看。你不是说，第二部上映之后，就要启动《大时代》电视剧的项目么，准备怎么样了？” “快了，待祖母回来后，让她掌掌眼，就正式开机。对了，电视剧就不叫《大时代》了，叫《金粉世家》，突出的就是一个家国往事，恩怨情仇，和《大时代》的‘底色’不是一回事……” 一部四十多集的电视剧，和一个多小时的电影，各自侧重什么，已经有业内人士分析过。前者是不要钱的，不管是不是又臭又长，只要有看点，有热度，就能吸引观众，后者是要掏出真金白银，特意时间走进电影院欣赏的，两者的卖点，明显不一样。 “你还真是喜欢研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创作者的通病，大是大非上不能出错，几百万上千万的投资，不把准目标客户的喜好，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不是有赞助商和业外投资人么？我听小彪说过，后两部和电视剧，几乎没什么钱。前期投入的成本，已经收回来了，后面的ip开发，基本是纯赚的。” “赚是赚了，但没那么夸张。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下午你安排一下，不要加班，咱们待会早点走，免得排队候场。” 受益于《大时代》第一部的火爆，第二部也吸引了不少人影迷的关注。 在这个资讯并不是十分发达的年代，老百姓对旧日豪门家里那点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以金尚的亲祖父为原型的主角，给影迷的印象，并非完全是好评，而是颇有争议，但总的来说，编剧、导演和演员的塑造是成功的。时代在一个特定角色身上的缩影，哪怕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犯了点错误，也不能完全归咎于个人。 《大时代》第一部上映后，普罗大众对主角的印象，大抵停留在怜悯，遗憾，功败垂成等关键词上，鲜有对他表示厌恶的。 从这一点来说，金尚的目标达成了。 吃过午饭，休歇了一会，金尚接待了一下来自京城本地媒体的记者，处理了一点急事，然后召开了本月初的工作计划例会。 线上业务的产品线，完善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勤练内功”，坐等风来了。 站在整个公司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应该赚更多的钱，在合适的地方，待时运到了，一飞冲天。 现在嘛，只有今夕商城似乎有了点起色，而且还是个不赚钱的货，得时不时提供资源，将它喂养壮大，好在将来的“红海”竞争中脱颖而出。 今夕文化目前最赚钱的业务，就是报刊杂志的发行，以及版权运营，这两样都是投入少，获利大的领域，唯一的门槛，恐怕就是需要一批精明强干，创作能力突出的天才来作为定海神针才能玩得转的。 上个月，受益于整体战略的增益，《知音杂谈》的订阅量更上一层楼，这是可以预见的，国内几乎没有同类竞品，主流杂志还是在往高雅文艺的路子上走，包括武侠、科幻、通俗等小说，虽然也开始起势了，大抵还在爬坡阶段，难登大雅之堂。 在这样的环境下，《知音杂谈》这种针对都市女性的杂志，顶着“格调不高”等批评而发展壮大，使得想要跟风的同行有心一试，又怕出问题。 前怕狼后怕虎，错失良机，待《知音杂谈》抢占了主流市场，再想出手，已经太迟了。 不仅是在国内，整个东亚地区，都有流传了。京城就是有这点好，只要有什么开始流行，其它地方就很容易推进，也很愿意跟风。 除此之外，另一个让金尚感到惊喜的，是《东方漫客》的口碑和销量双丰收。《三国演义》这样的主流漫画连载，让一部分认为漫画于世无益，只会影响孩子学习，玩物尚志的大人，稍微有了点改观。 大部分传统漫画的热销，部分续作的发行，留住了漫迷的同时，如《九鼎战争》这种新式未来科幻风，夹杂着传统元素的新作，带来的新奇感，也吸引了更多读者追捧。 金尚看重的，还不止如此，《九鼎战争》设定的切入时间线在二零零八年，这给了金尚许多操作的空间，比如里面植入的软广告，都是在将互联网时代的各种风貌，以及今夕文化的产品，潜移默化地灌输到了年轻人心中。 几年后，回过头来再看的时候，会发觉这部漫画的“前瞻性”到底有多么可怕。 人气达标了，一些周边开发也要跟进了，比如由苏妲己引出的《封神演义》和闯王引出的架空历史开山之作——《谁主中原》，将会以小说和漫画同步发行的模式，与读者见面。 为了这一天，公司上上下下的创作者，根据金尚提供的脚本大纲，辛苦了近三个月，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至于和美影厂合作的《九鼎战争》的大型动画项目，已经试做了三集，金尚还没看到，预计完成后期后，下周送过来预审。 (本章完) 237.第237章 润物细无声 第237章 润物细无声 这个年代，恰好卡在即将进入互联网时代，信息大爆炸的前夕，回首过去，你会发现十三年前，和现在的差别并不是很大，物产丰富一点，高楼大厦多一点，穿着打扮时尚一点，交通便捷一点，家用电器普及一点，但量变的积累离到质变还有很远。 过了千禧年就不一样了，身处其中的人，可能懵懵懂懂，真正站在高处，推动这个世界发展的聪明人，多多少少应该意识到时代的风口来了。 其它领域的暂且不说，诸多文艺工作者们，尤其是创作者，就深刻地体会到了，如今的年轻人，已经完全不能满足于那些传统文化产品了。 不仅对数量的需求上去了，质量也得提高。 庆幸的是，由于物质生活丰富了很多，使得以往被压抑住的对精神生活的需求，开始释放。即便是相对小众的作品，在全国接近十亿的人口里，也能找到一大批受众，足以养活一整条产业链。 理所当然，文艺界百争艳的局面就出现了。 对从业者来说，也不全是好消息。信息传播的速度加快了，钱购买文化产品的人，五八门，无所不包，众口难调的窘境在所难免。 身处其中的今夕文化，面对这样的环境，每设计一个新作品，展开一个新方案，建立一个新项目的时候，首先就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这两部漫画，做出来后，主要面向的读者群体是哪些？” 麾下的编剧，脚本以及各专业人士给出的方案，以幻灯片的方式，展现在金尚眼前，看完之后，对大家的工作，金尚是感到欣慰的，可也有些不满意， “漫画，动画，游戏和幻想小说，主要消费群体，是年轻人，尤其是中小学生。这个现状，一时半会是难以改变的。公司的目标是逐步试探并开发高中生，大学生乃至于踏上社会的成年人阅读习惯，但步伐不能迈得过大。” 就两部重点ip开发项目来说，神话剧《封神演义》的情况稍微好一点，故事很有吸引力，设定新奇，能够满足孩子们的期待，就是人物形象设计稍微有点问题，相对优秀的作画，也不能弥补这些角色不够讨喜，也不够有辨识度的缺点。 总的来说，还算可以，但需要进一步改进。 另一部《谁主中原》问题就大了，金尚给出的故事脉络，只是一个架空历史的时代背景，主要人物和剧情走向，内容需要编剧们集思广益，丰富填充。 “说实话，我已经算是非主流的十八岁年轻人了，阅历和经验相对丰富，看过这个故事后，依然不觉得有什么能够让我沉下心来细看的闪光点。” 问题在哪？ 架空历史题材本身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再加上大家都没有经验，所以难免束手束脚，即便有很多不错的创意，也不敢往里面加。 这一世，金尚虽然较少观看面向小孩子的动漫影视剧作品，前世可是完整经历过平凡的童年的。 中小学生感兴趣的是哪些？ 大抵都在《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以及《大话西游》之类的作品里，喜好追星的，也就《流星园》，《头文字d》什么的，日韩欧美动画和真人作品也很受欢迎，《高达》和《变形金刚》、《宠物小精灵》、《游戏王》是最成功的商业化案例了，《死神》、《火影忍者》和《海贼王》也不错。 退而求其次的魔改历史作品，也有一定的市场，但绝对不应该是相对严肃和朴实的正剧。 年轻人能够接受诸如“三英战吕布”、“飞将乱舞”、“过五关斩六将”之类的，但你要是跟他们正儿八经地讲“黄巾起义”、“十八路诸侯讨董”的背景，怕不是要糟。 以闯王为故事核心创作的《谁主中原》，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将来，我们肯定会通过电视剧，电影和小说等形式，推出一系列更多严肃，搭建完整框架的架空历史宇宙，现在不行，先用一个个特色鲜明的‘段落’故事，来达到在年轻人群体中普及的目的。” 闯王麾下的十八骑，二十二将，闯王五十三刀等等，都能填充成一系列精彩的小故事。 空想架空一段历史，然后在其中截取一段作为背景，创作令人拍案叫绝的漫画、小说或者影视剧，这才是目的，而不是真的正儿八经地编一段历史“流水账”。 类似《神探狄仁杰》、《少年包青天》和《李卫当官》等，它们各有各的缺陷和不足，但作为搬上小荧幕的电视剧来说，无疑是大成功。 “家国故事，爱恨情仇，冲冠一怒为红颜，英雄崛起，龙蛇起陆等等，都是不错的元素。总之，这部《谁主中原》的叙事方式，太郑重其事了，要大改。而这一版《封神演义》，勉强及格，但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们先私底下合计一下，怎么调整方向，有什么拿捏不准，随时可以和我联系，也可以在今夕聊天上留言，我看见了就会回复……” 连番命令下达后，下面的人默不作声，相关人员埋头做笔记。 见气氛有些沉闷，金尚内心稍微叹了口气。 “交上来的草案，我虽然有些不满意，但对你们的工作成果，还是持肯定态度的。创作是个很消耗心力的活，一次不成也很正常，再改改，争取打磨得更加圆润。对于架空历史，以及空想神话故事，以前能借鉴的先例极少，大家没有经验也很正常。但只要秉持着为读者和观众创造喜闻乐见，脍炙人口的文创作品的理念，方向对了，总能达到理想的目标。希望与大家共勉……” 以往的项目评审，金尚插手极多，结果自然也大差不差。 这一次，是麾下管理干部初次挑大梁，为了培养员工的能力，金尚也试着部分放手，看看他们到底能做成什么样。 结果嘛，只能说精神可嘉，未来可期，现在，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既然对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有些话就不能说得太重，打击大家的积极性，稍微给予一点口头鼓励也是很有必要的。 稍后，金尚又看了下其它几个项目的进度，大多还在草创阶段，进度有快有慢，总体而言，没出什么偏差。 结束了这一场自公司开办以来，气氛最沉闷的月初例会，金尚回到办公室，将琐事放下，休息了一会，回到顶楼为自己准备的休息室。 这段时间，因为今夕商城的融资任务顺利达成，各个产品线，大部分都没有竞争对手，或者没对等实力的同行，使得发展的压力极小，大家心中的紧迫感并不是很充足。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个道理，金尚是懂的。 长达半年多的顺风顺水，让今夕文化上下都多多少少有了懈怠之心。 就好比各个漫画、小说和影视剧脚本，好像只要金尚出个主意，提供一个大框架，部下们再协助完善就可以大卖了。 这种麻痹大意的想法，在公司内部流传得越来越广。可实际上，大半年的时间，金尚本人都没有完全适应角色和环境的巨大转变，更何况是那些能力要更差一大截的普通员工了。 『公司发展太快，大部分普通员工，渐渐跟不上了。哪怕有“金手指”协助，也有无法快速填补的鸿沟。如果不能迅速招揽大批的精英高管和团队，实行大换血，就只能慢点走，等一等那些渐渐跟不上的普通员工了。』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有“金扫帚”提供的增益状态加持，他们的表现，比同行已经好很多了，但是，金尚本人的要求太高，或者说，有点好高骛远，逼迫自己“上进”的同时，也间接地“生拉硬拽”，拖着今夕文化往前狂奔。 如此情况，稍微“后进”一点的同事，跟不上，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不是二十年后，大学扩招，硕士满地走，学士不如狗的时代。高中（中专）毕业，已经足以撑起一个公司的脊梁了，绝大部分民营企业的职工，还是完成了粗浅的义务教育，就出来混社会的农民工。 偏偏互联网和文化产业是对员工文化水平的要求相对偏高的领域，麾下的这些经历过不少磨练的普通员工，已经是精挑细选，筛选出来后，经过简单的培训与教育后的佼佼者了。 完成了今夕商城的融资后，魏双萍也参加过几次秋招活动，效果嘛，乏善可陈。即便今夕文化挂着一家新兴科技企业和一家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的名头，对当代大学生的吸引力，依然不太够。 别说名校大学生，连质量过硬的大专生都不大看得上，自九月开学后，京畿地区的几个主流高校，跑了个遍，也只招揽到为数不多的年轻毕业生，专业对口的极少，将来岗前培训，估计得不少精力，才能勉强达到要求。 找不到称心如意的人才，外面的互联网科技公司如此稀少，但凡有点能力的技术员，都是靠熟人介绍，内部交流的，金尚也不认识什么业界技术大拿，所以就只能寄希望于内部挖潜，自主培训了。 秋高气爽的下午，难得忙里偷闲，信马由缰地拨动吉他琴弦，断断续续地吟唱着，歌词不重要，那股迎着秋凉的微风，什么都不想的畅快感，是许久没有过的体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鼓掌声。 都不用回头，听着节奏就知道是李萱过来了。 “下班了？抱歉，没注意时间……” “还有一会。” 女朋友走过来，苟住金尚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刚才这首歌，第一次听你唱，叫什么名字，挺特别的。” “突然浮上心头吧，名字叫《我期待》，很好听吗？” “还不错，和以前的《口是心非》一脉相承的唱法，而且，更加能打动心扉。《口是心非》到底透着一股向商业化妥协的味道，这首《我期待》明显更加直抒胸臆，你的铁杆歌迷，更喜欢这样的，关键是，你唱得好，而且适合这种类型的作品。” “是嘛，比那首英伦摇滚《lemon tree》还好？” “那倒不至于，《lemon tree》的词曲水平并不比《我期待》高太多，但传唱度肯定远远超出。” “叫好不叫座的意思呗！你也挺会说话，如今对音乐上的事，也能点评得头头是道。” “听多了嘛！我确实比较喜欢这样的你，随心所欲地唱歌，像个闪闪发光的美少年，而不是每天为那点小事殚精竭虑……” “百万千万的生意，哪里是小事了。” 金尚捋了捋李萱稍微有点长长的头发，被风吹得稍微有点凌乱， “要去剪头发了吧……” “不要，我打算试着将头发留长……” “随你。” 这都是小事，打理长头发虽然麻烦，但也不是学不会，这不还有金尚帮忙么。 “工作做完了？” “有点累，歇一歇。而且，我看开会过后，大家的心情不太美好，你是不是对成果不满意，破口大骂了？” “诶！有这种传闻了？我就是说了点批评的话，真没什么狠话……” “可能是大家对自己要求太高吧，没达到你的要求，蛮失落的。没看出来，平时大家都其乐融融，上进心还真挺强。” 老板和员工保持适当的距离，控制交往的尺度，其实是有好处的，过去今夕文化主要的激励方式是“奖”，却疏于“惩”的应用，因为人这么多，大家都在连轴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实在没什么必要大张旗鼓地赏罚严明，多给钱就够了。 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好几百个直属的全职员工，还有外地分部，不可能都由老板来具体管理。 掌握大方向之余，金尚也需要将更多精力放在队伍整顿，制度建设上来。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早点去电影院，免得排队。” 拉着李萱，金尚走出公司大门，抬头看了看九成小楼顶端那条盘旋休养的巨兽，见没什么异状，于是驱车离开。 『“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无角曰螭龙”，有翅膀的为应龙，古诗有云：应龙能致雨，润我百谷芽。这是滋养初生，发展壮大的意思？』 自今夕商城融资成功，“金手指”积攒的能量再次膨胀到了让金尚都十分惊讶的程度。既然有富余，当然不会弃之不用，于是就用在了活化目前的“总部”的大楼上。 这次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才彻底完成，一开始金尚还以为会是麒麟、龙龟什么的，应龙也还可以，未来的参天巨树，现在还只是一颗幼苗，确实需要好雨滋润。 每一份力量，都不是随意显现的，而是今夕文化现在的状态，确实处在极度需要呵护与成长的时候。许许多多现在还不显的人才和业务，都像是深埋在地上的种子，正在潜伏，等待着春暖开的时候，才能破土发芽，迎接阳光雨露的滋养后发展壮大。 金尚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辛勤的园丁，而不能做揠苗助长的“宋人”。 (本章完) 238.第238章 过江猛龙 第238章 过江猛龙 千禧年后的主流院线，中小型普通影厅，也就能坐百人上下，容量较大的巨幕影厅，能容纳超过三百名观众同时进入。再大，就有点影响观影体验了。 但是在一九九五年，传统电影院大部分都有超过七百人个座位，少数大型影厅甚至能同时容纳超过一千五百名观众，习惯了“未来”现代化影城的人，实难想象一千多人挤在一个大厅里看电影到底是什么体验。 如果是不收钱，不售票的免费电影，那可就热闹了，嗑瓜子的，织毛衣的，聊天的，打瞌睡的，吵吵嚷嚷的小孩子，时不时因为一点小矛盾而发生争执的小年轻，简直不要太多。 搁在那种环境中，沉下心来，欣赏一部好影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收钱的场次，就要稍微好一点，稀稀拉拉的影迷，都坐不满“最佳观影区”。虽说没人闹腾了，可愿意那个冤枉钱，走进电影院，看一场一个多小时的电影的，到底是少数。 除了个别搞对象的小年轻，估计也没人愿意这个冤枉钱。他们进来，也不见得是因为自己有什么艺术细胞，而是为了在黑漆漆的影厅里卿卿我我。 这年头，风气还是偏向于保守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般也拉不下脸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接触时尚比较多的现代化大都市里的男男女女还好一点，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大部分人还是很传统的。 远的不说，好多年前，金尚还小的时候，在京西这片土地上，稍微偏远一点的小村镇，年长一点的老头老太太，看见年轻女孩穿个露肩的吊带裙，背地里都要暗自嘀咕几句“有伤风化”。 现在肯定是要开放多了，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们，也是屡见不鲜了。 离公司和家比较近的电影院，就那么几家，大多环境不怎么样，金尚去过几次就再也不想去了。 好在南大彪听信了金尚的劝说，钱在京城几个热门小区附近，或买或租，盘下了几间老式电影院，后重新装修，风格按照专业人士的设计，以及参考金尚前世的见识，改得稍微时尚大气一点。 总体风格，介于小型影厅与私人院线之间，大的能容纳几十上百人，突出一个便捷不扰民，调整灵活，小的也就二三十人，胜在装修豪华，精致贴心，特色明显，针对的是豪宅社区的vip客户。 院线铺开，肯定不能只有小而美的社区电影院，还得深入商圈，和大型商场，服务型商务区绑定，开办真正的现代化影院，六七个2d影厅，就配一个3d影厅，循序渐进的推进。 遗憾的是，南家兄弟和金尚这个合伙人实力不足，布局院线，需要极大的投入。 实事求是地说，现在也不是大手笔建院线的好时机，国产电影拍一部赔一部，各地电影院也是亏得都麻木了，这个时候将大量真金白银砸在影视院线上，实属不智。 这玩意需要有，更不能放松，但步伐要缓，节奏要稳。 风口还没来，急不得。 大干快上的中大型影视城，几乎没什么推进，只在几个一线大城市的核心区插了个点，剩下的基本都投入在“小巧玲珑”的小微型社区影院上了。 虽说大银幕的数量起来了，但是观影人数其实没多大起色，能够保证盈亏平衡，勉强覆盖住运营成本就可以了。 在京西这片土地上，就有两家还算不错的新式电影院，全都是南大彪投建的小型影厅。 金尚和李萱前去观影，自然不用在售票处排队，取了预售票就直接进场了。 坐定之后，金尚左顾右盼，观察了一下，这一间在五六个大型社区交汇处的社区电影院，有七十多个座位，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座椅不像传统电影院那样逼仄，坐着十分舒适。 电影快要开始了，估摸着有四十个人买票进场。 “上座率，可以啊！超过一半了……” 入目所及，不仅有下班后来消遣的都市白领，谈情说爱的年轻男女，还有看上去上了年纪的健硕老人，甚至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全职妈妈。 这些人，大多带着一瓶矿泉水或者碳酸饮料，有的还捧着爆米等零食，这都是门口售票处的热卖商品。如果有孩子进场，或者年轻人进来打发时间，多多少少都会买点什么，而不是两手空空。 如何借助电影院这个平台赚钱，都不需要金尚事无巨细地安排，只要稍微提两句，自然会有人将这件事做好。 国人在赚钱这件事上，悟性还是挺强的。 “看什么呢？” 李萱用胳膊肘捅了捅金尚的手臂，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奇怪的，还是遇到熟人了？” “没有，就是有点好奇，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没发现什么异常后，金尚小声回应道， 周末上映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居然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实有点让人惊喜。 受益于《大时代》第一部的良好口碑和优秀的市场表现，很多影迷对《大时代》第二部还是抱有期待感的。 网上专区的评论，好评和差评都很多，总的来说，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值得一看的。 据南大龙调查的市场反馈和专业人士的分析来看，总票房应该会在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之间，，如果加大补贴力度，大概还能增加五六百万左右的样子。 在保证不亏本的情况下，适当“做大”票房，哪怕并不能带来多少实际收益，对身兼影视制作和发行方的常棣文化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 表面的光鲜，也有好处，现在的影视院线行业，已经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了，对大部分同行来说，活下去才是第一要务。 多冒出一两部大卖的电影，激励一下投资人，吸引更多“路人粉”愿意掏钱看电影，总归是一件好事。 没几分钟，电影就开始了。 整个《大时代》三部曲，金尚就提前看过完整的第一部，续集到底是什么样，金尚并没实际看过。剧本倒是亲自审定，可拍出来什么效果，也是一无所知。 看片会的时候，南大彪发过邀请，可惜，那个时候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空一百多分钟看一部严肃的电影，哪怕它实际取材于自己的先祖也一样。 大致剧情走向，和叙事风格，有点类似前世的电影《黄金时代》，只不过，背景完全不一样，文化和风土人情大相径庭。 总的来说，这是一部比较严肃的电影，相对第一部充斥着黑色幽默，嬉笑怒骂以及针砭时弊的经典，明显更加贴近真实故事。 影片放映的过程中，厅内很少有人说话，大家都被电影剧情和十分有冲击力的画面吸引。 许久过后，灯光大亮，放映结束，金尚和李萱才长舒了一口气。 “是一部好电影，但……不可乐。”看到一半的时候，金尚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导演的水平和演员的功底都不差，后期也很出色，看完之后，对其早有预计的金尚都有一股意犹未尽的感觉。 将一个足以打动人心的故事，“装”进一部一个多小时的电影中，而不是如几十集电视剧那样，可以事无巨细地将剧情完整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前者是创作，是艺术家，后者是制作，是匠人。 上述形容，虽然有些偏颇，大抵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电影，确实比电视要显得“高级”一点点。 这么想着的时候，金尚也仔细看了下周围的观众，从表情和言语上来看，大抵还是满意的。 只不过…… “几乎没人讨论电影的具体情节，有一种呼之欲出，又欲言又止的感觉，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牵着李萱的手，金尚如是说着， “能够在国内影视圈混出点名堂的，大多还是有真本事的。” 暂且不论流量时代后期，几乎完全没有业务能力的纯流量明星，这个时候的演员，歌手、编剧、导演和制片，即便称不上艺术家，大多也是有资深匠人水准的。 就好比这个天王，那个旦，甭管是不是名副其实，敬业是足够敬业的，对自己赖以生存的手艺，还是充满敬畏的。 前世太远，就不说了，据金尚所知，包括戴义琴这种非科班出身的“野狐禅”，其实也有不俗的编曲和作词能力。大大小小的影视剧组，只要不是特别危险，或者出于特殊的考量，演员都是要亲身上阵的，极少用替身。 拍古代战争戏，你不会骑马，很多主要角色都轮不到你。 前段时间，戴义琴在拍摄水战的时候，部分演员在水里泡了大半天，结束的时候，皮肤都快烂了。 至于什么大热天穿着铠甲演练队列，一遍一遍地骑马，大腿都磨出血泡之类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戴义琴这样“娇贵”的大明星，除了能调一下拍摄顺序，照顾其档期，再安排一个专人休息室，助理协调庶务，一样要和一大帮合起来都抵不过他一根指头值钱的糙汉子摸瓜滚打。 不管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还对艺术抱有敬畏之心，而不是将其完全视作世俗化的商品。 见男朋友脸色似乎并不十分欣喜，李萱试探着问道： “你不也觉得是好电影吗？怎么，会不卖座？”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金尚轻笑着摇头， “十年内，甚至是十五年内，想要靠拍商业电影赚大钱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糊涂蛋。一两个项目大赚特赚，甚至好几个系列ip都开发成功，也是有可能的，但指望靠电影本身获得多高的商业价值，无异于痴人说梦。艺术上的事，不好说……” 这玩意，太玄学了。 不管从哪个方面都找不到失败可能的影视项目，都有叫好不叫座，甚至暴死的可能。这就跟以小博大的票房深化一样，不可捉摸。 见李萱有些不解，金尚耐着性子解释道： “信息时代到来之前，或者国内对影视文化领域的产品的需求量，膨胀到一年足以容得下数部上亿票房的电影之前，像《大时代》第二部这样的艺术片，故事片，以冲奖和捧人为主要目的，票房大卖，只能说是锦上添。当然了，既不叫好，也不叫座的电影，也没什么曝光度，捧人也就无从谈起。” “可……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新人难有出头机会？” 李萱有些疑惑地询问着。 这年头，不仅只是话语权把持在老前辈手里，各个奖项，基本都是人家兜里的囊中之物，不是“自己人”，想要分一杯羹太难了。 甚至，拍电影的权利，很大程度上都是有很高的门槛的。从剧本创作备案，开机拍摄，到拿各类许可证，报名奖项，发行上映，每一步都是一般从业者难以逾越的关隘。 正因为有这样的现实，项目找投资的时候，那是求爷爷告奶奶，什么方法能忽悠到钱就怎么来。可钱一到手，坑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 回头钱？ 抱歉，没有这回事，逮住一个冤大头就往死里坑。江湖路远，余生都不一定能见面，压根就不虚的。 如金尚和南家兄弟这般，同时兼具地头蛇和过江猛龙双重属性的本地人，都要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个首富，那个大佬，谁的钱都一样，照黑不误，煤老板，铁老板，房老板，it老板，有一个算一个，全是人傻钱多速来的货。 当然了，有些心照不宣的合谋，细节就不说了。 临到最后，谁亏了，看看二级市场上的股票k线图，以及一些列所谓的众筹，这个基金，那个私募，心里就应该有数了。 一边给李萱解释，一边思索着什么的金尚，忍不住给南大龙打了个电话： “喂，小彪，那个……姓什么的导演……” “对，就是面容有点谦虚的那位，比较瘦，没胡子。他……签下来了没？” “要价高？给他，千金买马骨嘛，我看了《大时代》第二部，商业不商业不谈，这货艺术水平和审美还是很不错的。” “不是……我掺和这些事有个屁用，我主业不在此。我主要是看在他这个人，还有点实在，知道分寸，道德水平还比较高，有点好面子，咱们好言相劝，福利给足，让他安心拍片就好了。对了，那几个演员，名气不大，要价不高，似乎很好用，你抽空考察考察，差不多的就签下来。我这边有好几个项目就要开始了，总不能全都用那几个拎不起来的练习生，还是要几个‘老戏骨’当绿叶衬托大红的。” 断断续续聊了一会，挂断电话后，金尚闷闷地对李萱说道： “大彪在忙着准备出国考察，小彪一门心思玩换皮‘戏班子’的套路，这玩意或许还能有几年‘苟命’，再过几年，小圈子都被各路资本打得七零八落，旧时代的‘班主’那一套，迟早玩不转。” “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这么说。” 李萱忍不住劝道， “大家关系好归好，别真的当面揭短。” “我只是偶尔有点冲动兼心直口快，不代表我傻。” 南大彪多多少少还有点格局，南大龙小事上精明强干，战略眼光却不太行，所以忙碌之余，也要看看合伙人这边的事，别将闲棋冷子给用废了。 (本章完) 239.第239章 台前幕后 第239章 台前幕后 最开始，金尚想的是，招揽一两个能够兼顾艺术和商业，擅长拍摄小成本都市喜剧片的导演，作为常棣文化的顶梁柱。 后来才意识到，这样的人才到底有多难找。老派电影人，从制片、导演、编剧到演员，全都是艺术至上的心思，他们受到的教育，所处的年代，对电影的商业化压根没有任何认识。不止是创作人，就连场记、剧务、摄影师、灯光师和美术师，无一不是怀着对艺术的憧憬之心，时刻想着当导演，拿大奖，当艺术家。 商业电影？ 那是什么东西？ 这年头，稍微有点名头的导演，就不是一家“名不正言不顺”的民营电影公司可以招揽的，也只有莽莽撞撞进入这一行不久的艺术院校毕业生，找不到机会的情况下，有可能会被南家兄弟开出的条件吸引。 行业不景气，全国一年启动的电影项目就那么多，没法容纳那么多人同时就业。 已经混出头的，稳如泰山，瞧不上业外人士开办的私营企业，大部分衣食无着的年轻人，要么苦熬等待机会，要么混不下去，被迫转行。 已经大赚特赚的《大时代》三部曲，上映了两部，第三部预计元旦前后上映。剧组主创是南大彪了大代价，搭上不少人情请来的，几个月下来，合作还算愉快。常棣文化赚了，参与其中的上上下下都名利双收。只不过，深度绑定，甚至挖角、招揽甚至合伙，还是挺难的。 原本金尚是不想管的，结果，已经合作过的人才，南大龙都没搞定几个，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用他的话来说，片子没上映完，要价太高，细节还在谈，所以拖延了很久。 影视圈又不是菜市场，哪有那么多挑挑拣拣，错过了这个村，还真没这个店了。大家都在混自己的小圈子，压根不带外人玩得，好不容易碰到个还算投契的，不尽快抓住，再想啥咧？ 真以为这是在买大白菜，还能货比三家？ 先招揽几个能用的，把架子搭起来，项目推出去，在业内站稳脚跟，有了基础，才是考虑下一步的好时机。 回来的路上，金尚不由得多抱怨了几句。见男朋友有些碎碎念，李萱不由得好笑地揶揄道： “前些时，你还夸赞小彪谈判技巧不错，‘找钱’能力突出，能够忽悠到资金拍影视剧，怎么现在又觉得他有问题？” “推销商品，也得将自身拾掇清爽一点，包装得精美一点。要是有几个靠谱的知名导演，岂不是事半功倍？就拿个剧本去和人谈，多吃力啊。” “又不是戴义琴主演，能说动那些一毛不拔的家伙掏钱，就不错了。你呀，提点建议就行了，还是不要管得太宽。以后真想深入这一行，自己办个影视公司。” “今夕视频，今夕影业？” “不行吗？常棣文化到底是南家兄弟的事业，不是你的。不是口口声声说，主业是互联网和实业么？电影最多算是锦上添的业务，用不着太操心，至少现在，还不是你将太多精力放在这个领域的时候。” 闻言的金尚稍微有点不开心，不过，转念一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于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有道理，用技术与狠活，加深今夕聊天和配套软件的护城河，才是正理。” 虽说有些固执，但在大是大非上，金尚还是听得进劝告的。 风险极高的影视院线行业，还不是倚为支柱的时候，自己手里同时握有一家估值超过三十亿的科技公司，一家市值近六亿的小型上市公司，业余时间去玩音乐，操持自己的“金球奖”大业，诸如影视剧创作，还是交给好专业人士处理，自己把把关，提点意见就好了。 “最近，大概是顺风顺水太久了，稍微出点岔子，节奏变乱，心态就有点不平衡，所以有点急了，什么都想管一管，贪大求全。殊不知，尽善尽美之事，在商业上，未必是最经济的。” “明白就好。” 李萱拍了拍金尚的背脊， “人力有时尽，哪有什么都事无巨细操持清楚的，尤其是别人的事。不说这些了，我最近学了一点泡茶的手艺，给你泡一杯清热去火的菊茶……” “去火……哪里需要喝茶？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要不加的茉莉茶。” 最近女朋友的情绪也是忽高忽低，大概是秋天来了，人的身体状态，陷入低潮，很多时候不够亢奋，但是精神却没有同步的原因吧。 走进家门，金尚慵懒地靠在沙发里，李萱也搂着抱枕，屈膝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画面中正好在播放一个专访节目，嘉宾是近期人气爆棚的戴义琴。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安排的专辑宣传攻势之一。” 主持人正在和戴义琴聊专辑《漫步人生路》的诞生之路。 说起《无地自容》这首一经亮相，就直接空降各大榜单最前列，戴义琴十分真诚地说道： “词曲作者，对发售版本的演唱，还是有点小意见的……” “传说中‘黄金组合’中最年轻的才子金尚？” “对。我本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想要改进，一遍一遍地在录音棚唱，嗓子都坚持不住了，还是不尽如人意。为此，我还和监制以及辅助人员发生过小争执。” “为了给歌迷献上最完美的作品，确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后来，事件是怎么解决的？” “稍微调整了一下编曲，趁此良机，我也休息了两三天，待状态恢复，才继续录制。” “就是现在这一版？” “对。小金说再打磨一下，应该能更‘圆润’一点。但是，我和他，还有骆洋，也就是辅助编曲商量了好久，还是决定就此打住……” “为什么？是因为发布计划日期临近了，不好拖？” “有这方面的考量，但不是主要因素。主要还是在我，觉得自己的极限就在这了。” 戴义琴摆摆手，示意对方让自己把话说完， “这张专辑里，我本人对这首《无地自容》的喜爱程度，仅次于《执着》，也十分想要更进一步，但是……” 顿了顿之后，戴义琴微微露出了遗憾之色，“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能大家想象不到，当自己意识到这就是极限的时候，心中的失落让我‘无地自容’。还记得那句‘唱歌还行戴义琴’吗？笑话归笑话，人力有时尽，确实不能太过勉强自己。《无地自容》是一首比较典型的流行金属，风格纯正的硬摇滚，这还是我第一次公开唱这种类型的歌……” 戴义琴年轻的时候走红，流行趋势是由宫调改编的民谣和迪斯科舞曲，摇滚在国内还难登大雅之堂。沉寂十年后，这片土壤中孕育出了诸多风格的元素。流行金属是九十年代初才正式在国内为人接受，以往也只活跃在地下音乐圈。 这也是《无地自容》出现之后，迅速受人追捧的原因之一，实在是太劲爆，太新潮了。说是“开衫怪”有点夸张，但绝对是国内音乐圈到目前为止，最成功的摇滚歌曲，它妙就妙在将流行和金属元素结合得太成功了。 如果用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眼光来衡量，它依然是不可多得的杰作，可其中也稍微透着点“土气”。可在一九九五年的当下，它就是时尚最前沿，代表了最新潮的流行歌曲发展方向。 年轻人疯狂地追捧，年纪稍大的虽然觉得太吵了点，也说不出它太多不是来。 后海音乐酒吧街区，助唱歌手要是不会唱《无地自容》，上岗机会都会少很多。这还只是专辑发行短短几天的夸张后果，关键是，这首流行金属，硬核摇滚还真不好唱，不仅考验歌手的潜力，还费嗓子。 见戴义琴时不时的自嘲，主持人也十分配合地说道： “你和主创的关系挺好，但也有分歧啊。其实对歌迷来说，已经很满意了，我也是您的粉丝，完全听不出有什么不对。” “我一开始也不理解，直到小金亲自演示了一遍……” “比你唱得好？” “那倒不是，小金还年轻，嗓子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并不适合这首《无地自容》，但是，他能完美地将这首歌中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内核’演绎得十分出色。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若无其事地将私底下的小笑话说出来，戴义琴又十分欣慰地说道： “小金倒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说这个世界上，各有各的天赋。我的摇滚演唱天赋，可能止步于此了，但唱歌水准，依然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批。最让我开心的，是他说我拥有名为‘努力’的天赋，未来成就会更高……” “天才夸人也这么清新脱俗。” “对吧？我也觉得，他还给我封了个‘名作之壁’的名头，说白了，就是视我为硬摇滚的‘守门员’，唱的比我好的，就有名作之望，唱得没我好的，就是平庸之作。” “这话也太损了，听着似乎是在夸奖，但怎么都不能让人高兴起来吧？” 主持人也被逗乐了，忍不住捂嘴偷笑，戴义琴摊了摊手， “谁说不是？下次他发专辑，我也要想个招，给他起个‘诨名’……” “诶，金尚也当歌手了？听说他生意做得极大，还有闲工夫玩音乐？” “不小心说漏嘴了。” 主持人可不想被糊弄过去，追问道： “有人猜测，小马扎乐队的元休，就是‘黄金组合’中的金尚，是不是真的？那首《口是心非》，多听几遍，当真让人头皮发麻，唱腔太出色了。《lemon tree》也很不错，很好听……” “无可奉告，任君想象。” “看来是没得到同意透露真相，那我就不问了。”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下其它琐事，还和观众现场电话连线。 节目接近尾声，李萱十分感慨地说道： “老戴真是赶上了好时候，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正确的人，做了正确的事，他不红，天理难容啊。老天爷喂饭吃，天生的大明星。” “人家也是摸瓜滚打多年，尝遍了世间人情冷暖，在会做人，讲义气这一点上，还是很到位了。” “会不会是装的？场面人，立人设？” “能装一辈子，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金尚很认真地为老戴辩解着，即便没有“金手指”帮助识人，这个为人处世十分得体，落魄时耐得住寂寞，成名后抵得了诱惑的人，确实是个值得密切来往的朋友。 “我觉得，你要是走职业歌手的路，也不会差。” “那还不如去当职业球员，至少我家就有一家俱乐部，现成的。” 撇了撇嘴，金尚对女朋友设想的道路一点都不感兴趣。因为爱好而玩音乐，是乐趣，当做职业来干，说不定自己会厌弃。 “好了，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对了，不是新买了几套制服么？我来选套装，你来选剧本……” “诶，你来真的？” “你说呢？要不然，卧室里摆那么大的衣柜干什么？” —— 两周时间过去了，戴义琴的专辑依然在咔咔乱杀，让一众同行瑟瑟发抖，年底这段时间，估计是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张名为《漫步人生路》的专辑，据可查数据，打破了全世界最快销量破百万的记录，其火爆的势头，让一众国际友人都惊诧莫名。 在专辑里放入了两首经典粤语歌的尝试，无疑获得了大成功。 不仅是国内，借着这股势头，国外的销量也开始破冰，在华人华侨聚集的城市火了，很多听不懂的外国人，也好奇地来看看难得一见的华人大歌星的作品到底怎么样。 国外的事，一时半会管不着，但是国内一路火带闪电地将一个个记录踩在脚下，让南大龙都乐歪了嘴巴，通告走穴费节节攀升，即便如此，戴义琴的行程安排，也满满地排到年后了。 (本章完) 240.第240章 提纲挈领 第240章 提纲挈领 国内流行歌坛一个个都偃旗息鼓，坐看戴义琴大赚特赚的时候，只有小马扎乐队逆流而上。国内非常少见的全英文专辑《哥哥姐姐教你学英语》，发售之后的情况，只能用不温不火来形容，前期三首单曲的热度尚可，口碑发酵带动销量，还需要时间，而且爆发力不足，只能寄希望于长线售卖能够取得好成绩了。 让人颇为惊喜的是，顺着戴义琴的专辑《漫步人生路》发行海外的渠道，小马扎乐队的全英文专辑，在欧美反而更畅销，东南亚稍逊，国内最弱。 不仅是当地华人社区，很多非英语为母语的移民聚居点，也十分青睐这首全英文专辑。 总共十二首歌，全都是吐字清晰，节奏舒缓，相对比较好听懂的民谣，慢摇，流行等，俚语不多，以伦敦音为主，唱法十分洋气，mv也多以贴合歌曲风格的抒情表达为宗旨。 一周多的时间，国内线下销量三十万上下，线上有五万左右，国外总销量，已经接近五十万了。是比较典型的墙内开，墙外香。当然了，国外发行渠道费了不少，盈利还比不上国内。 这也是金尚只将国外市场视作辅助，而将国内当做基本盘的原因所在。 开辟国外市场，辛苦不说，赚到了钱，实利也会被各渠道方大幅抽成。如果是前世千禧年前后，崇洋媚外的风气较为严重，老外的认可就是走红的基石，顶着国际大歌星的名头，天然就比国内混的同行要高人一等，或许在外闯出一点名堂，再回来就可以躺着混日子了。 这一世，背景完全变了，即便专辑《哥哥姐姐教你学英语》在国外总销量反超国内，压根没翻起多少浪来。 当然了，直接好处是没有，间接好处还是有一些的，欧美人气热度，多多少少会通过当地亚裔，反馈到国内，让小马扎乐队从默默无闻的歌红人不红状态，拔升到在业界稍微有点存在感了，连带着上一张专辑也吃到了名气上升的红利，半个月时间，将近二十万张的追加订单，让金尚有些烦闷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赚钱不是很多，人气捅破了新人的天板，也算是好事。 另外，十二首歌的发行，让今夕音乐的曲库又丰富了不少。除了三张早就面世的单曲，《lemon tree》和《yesterday once more》不仅国人喜欢，老外也很欣赏，《dreams》也很不错，吸引了不少喜欢另类摇滚的歌迷。 其它九首也不是随便选的，无一不是人气和传唱度突出的经典。 方桦独唱了一首《la isla bonita》（麦当娜），拉丁风情的劲歌热舞，对热衷健身，减肥成功的她来说正合适。 元休本人独唱了一首中规中矩的《that girl》，以及一首《moonlight flower》（米夏埃尔·克雷楚，后被阿桑翻唱为《寂寞在唱歌》）。 两人合唱歌曲有两首，梅疏影和方桦合唱《tonight，i feel close to you》，元休和梅疏影合唱《city of stars》（电影《爱乐之城》主题曲）。 三人合唱歌曲一首，名字叫《sexy music》，早年迪斯科舞曲风格，目标群体是年纪偏大的怀旧歌迷。前世这首歌被翻唱为《冬天里的一把火》，上过春晚，人气相当不错。 绝对主唱梅疏影一个人加了三首独唱歌曲，兼具流行与r&b的《trouble is a friend》，以及一首带有弱摇滚和舞曲风的流行歌《cinderella》（多语种翻唱，国语名叫《半主义》）。 最后一首独唱最特殊，是一首为了宣传游戏主机venus的定制曲，名字就叫《venus》，六十年代末的古早摇滚，后来多次翻唱，bananarama和stefanie sun最为人所知，金尚也以其为基础，做了点时尚改编，使得编曲和唱法更加流行一点。 虽说是二十多年前的风格，但是，好歌好曲真能跨越时间和历史而不落伍，稍微调整后，梅疏影唱起来，感觉还行。 发给北船机电后，对方的营销部门对这首歌也很满意，诚意十足的动感摇滚，习惯了各种风格老外听起来，略显老气，国内还是很潮的。 关键是，词曲太应景了，简直就像是为游戏主机venus量身定做的。为了配合歌词中的描述，他们还准备将下一代游戏主机的外形和颜色做特殊定制。 具体如何做，金尚就不管了，兄弟公司，打款也爽快，收到歌曲后，迅速结账，后续的宣传攻势，金尚就懒得管了。 歌唱事业成功了，但不是特别成功，让金尚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矜持一点。 梅疏影和方桦倒是感觉挺好，为了满足金尚的要求，又是练外语，又是学跳舞，忙活了两个多月，终于到了收获的一天。 和第一张专辑发行后的患得患失不同，这一次，金尚为梅疏影打造的“百变歌后”的风格定位，还是比较成功的，各种风格驾驭得都比较成功。 暂且不提又小火一把的小表姐和方桦在学校如何，金尚本人则将主要精力放在公司运营上来，尤其是事关今夕聊天，以及基础运营商方面的事。 前天下午，金尚接到一个参会邀请，是电信相关部门组织的，具体什么内容，还不得而知，据说还蛮重要的。 金尚让人收了一些近期相关文献，翻看过后，若有所思，但还没找到准确的头绪。 临到周五下午两点半，金尚在会场见到了有一阵没见到的郝齐联。 “郝主任，恭喜高升。” “你小子，年纪轻轻就学会油腔滑调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郝齐联古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金尚的肩膀，十分友好地说道： “你们公司九月的数据，我已经收到了，上面很重视。” “喔？具体是分管哪一块的领导？” “工业信息化和外贸。” “了解了，多谢告知。” 和郝齐联并肩走进会场，金尚压低了声音问道， “今年下半年，电脑销售和联网设备数量是不是大幅度提升了？” “你怎么知道？” 这句反问，让金尚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我们公司的的今夕聊天，活跃用户已经有二十二万了。原本我以为超过二十万，就会大幅度放缓，结果……” 到了这个级别，注册用户增加速度，确实放慢了，但比预计的要好得多。 这……很不正常。 而且，根据后台跟踪的ip地址来看，并非僵尸账户。 “你呀，难怪能创业成功，这份敏锐，就是一般的年轻人比不了的。” 郝齐联确认了金尚的判断， “全年增加比例，可能超过百分之六十……” 闻言的金尚双目一亮。 “真有这么夸张？上半年不是不温不火吗？” “你也不想想，你们今夕文化成立后，到底带动了多少热度，还有其他一些同行，虽然他们加起来的带动效果，都没你这边强，也很可观了。” 确实，硬件、软件、服务和用户，是相辅相成的关系，金尚创办公司，在互联网应用上投入巨大，直接间接带动的上下游产业增幅，也极为夸张。毫不夸张地说，今夕文化就是京城互联网的半壁江山，全国也差不多三分之一强了。 “这种级别的闭门会议，为什么叫你来，心里要有点数，没到那个级别和体量，都没资格参与。” 郝齐联忍不住点拨道， “具体什么事，你清楚了吗？” 金尚微不可查地点头做了答复。 “有点想法，但……还是要听听业界其它人的说法。” 联网电脑数量大幅度增加，不仅仅网吧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家用电脑的普及也很可观。 市场规模的迅速扩大，引起了相关主管方的关注，如何规范市场，释放潜力，就需要参与方群策群力了。 金尚此来，就是作为应用服务商的代表来列席的。 “待会，不是自己领域和行业的事，不要多嘴，在场的都是行业专家和一方巨头，你的公司占据的市场份额极大，但体量还是不足，话语权很轻……” “我明白。” 今夕文化半年来，拼死拼活，总销售额也才几个亿，利润更是少得可怜。 全国最大的品牌电脑销售商，截止到目前为止，公布的三季报，净利润三十八亿。 注意，不是销售额三十八亿，而是净利润这么多，这就很可怕了。 “卖硬件的就是夸张，现在，还不是我们这些下游软件服务商发迹的时候。” “看来你是真的懂了，我就放心了，” 郝齐联欣慰地说着。 眼前这个聪明有冲劲，还有点桀骜的年轻人，自己还是很看好的，未来京城互联网圈子中，肯定是举足轻重的一方人物。 半个小时后，金尚坐在并不是太大的会议中，无聊地打量着四周。 会议室总体规划，是个圆形阶梯讲堂，中央主席台最低，金尚则坐在最后一排的边缘位置，居高临下地将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郝齐联在主席台靠中间的位置就坐，第三个起身发言。 提纲挈领的总结后，由各个相关行业的代表发表行业看法和意见。 大部分人的发言，空洞无物，没啥营养，但是，有少部分人还是有点真知灼见的。 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金尚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将手里的参会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 原本认为不会有什么“干货”的金尚，居然意外地发现了好东西。 其中一份文件上，写着“非对称数字用户线路”，让金尚十分好奇。 文件上的硬件工作原理，金尚只是了解个大概，就没深入研究了，这玩意不是专门搞这个的，并没有必要事无巨细地了解清楚，只要知道它有什么用就行了。 很快，金尚就从其中提炼出了一些关键要素。 『非对称数字用户线路，用英文怎么说？asymmetric digital subscriber line，就是那个adsl，真正当得起宽带称谓的东西？』 一念至此，金尚对它的兴趣越发大了。 现如今，互联网主要使用模式，还是拨号上网，也就是用电话线充当网线，用特殊的端口拨号连接，网速慢不说，还十分不稳定，一旦来了电话，网络就断了。 而adsl是完全不同的上网方式，从宽带线路到终端设备，完全不是一回事。 以前，金尚以为这玩意出现的年代很晚，技术不成熟，所以现今的主流联网方式，才是拨号上网，而不是adsl。 要知道，拨号上网的局限性极大，现如今的新一代调制解调器技术难关已经攻克，金尚旗下的游戏主机venus就在洽谈定制产品。 可是，即便现在的网速翻一倍，也才一百多kbs，依然很慢。 不是说它的潜力就止于此，而是继续开发不太划算，意义不大了。 所以，新的替代技术，就是金尚等候多时的adsl。记得前世国内第一次出现adsl个人用户上网服务，已经是一九九年了，千禧年前后，冒出的新东西特别多。当时国内的网络游戏，几大门户网站，腾讯，阿里等后来的大厂，几乎都是那两年诞生的。 可是，从眼前这份文件上的形容来看，金尚觉得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电话线拨号上网和adsl技术哪个先出现。 一般认为，网速慢的肯定比较古老，网速快的，出现的年代更加晚吧？ 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adsl技术的雏形，出现得极早，在六年前，还没有国际互联网的年代，第一个成熟的adsl技术就出现了。 国内的同类技术出现，要晚两年左右，至今已经迭代了两次标准，非制式升级的次数更多。 到了一九九五年的十月中旬，依然没有满足商用条件，以至于不得不让拨号上网这个临时替代品大行其道。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从手里这份文件中，金尚找到了还算靠谱的答案。 简单点说，adsl技术太先进，太超前了。目前主流版本的标准体系下，网速超过了7m，接近8m了，这个网速，简直骇人听闻。 理所当然，这样的网速，完全超出了现今民用网络宽带所需的范畴。 除了在一些特殊的不计成本的渠道铺设，民用产品压根没市场，不考虑基础运营商的投入，也没几个网民用得起。 (本章完) 241.第241章 技术储备 第241章 技术储备 从现有的数据，金尚大致评估了一下，如果按照现有标准的adsl推广民用，一年的资费估计会在八万到十万左右。 了能买一套普通商品房的钱，只能上一年的网，别说普通网民，金尚都觉得有点肉疼。 以国内目前的消费水准，月资费超过三千，就能劝退绝大部分有兴趣的网民了。打个对折，一千五以下，相对富裕的家庭，还能供得起。 还有就是，想要上网，不是牵一条宽带就够了，还要有一台配置跟得上的电脑，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造成adsl宽带这么贵的原因，很多很多，不一一而举，基础设施不达标，硬件成本居高不下，是主要因素。 时代的发展，自有其局限性，不可能一蹴而就，很多十年后白菜价的电子产品，现在都是天价。 这些领域，涉及到很多领域，尤其以集成电路、半导体、芯片以及上下游一系列产业链息息相关，互联网行业，目前只是下游一个重要程度不大高的行业。 金尚暗自思量，如果不是今夕商城的突然爆发，对实体经济的巨大影响效果显现，估计自己都没资格参与这样重要的会议。 两个小时后，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会场工作人员送来了点心和茶水，让参会人员吃点垫垫肚子。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估计是结束不了了。 趁着会议暂时休息的时间，大家纷纷起身上厕所，金尚则抓紧时间吃了点蛋糕、水果，喝了点茶水。 十几分钟后，会议重开，一些行业内赫赫有名的大企业负责人纷纷上台发言，有的是在炫耀表功，有的是在诉苦提要求，有的摆事实讲道理，有的想要政策扶持。 通过这次会议，金尚也大致明白了，国内电子信息行业，芯片半导体，基础建设，终端设备以及互联网行业的大致状况。 『各自为政，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上面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把控大方向，投入产出的效率虽然不高，但大战略是对的。』 重点领域的国产替代是投入大头，这个世界，这个时间点，还没有出现诸如“造不如买，买不如租”这样的奇谈怪论。 将近晚上八点半，冗长的会议，让大部分人都感到精力不济，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轮到金尚出场了。 今天此来，到底要讲什么，金尚心知肚明。 什么即时通讯，下载器，网盘，电子邮箱，网络游戏之类的“小玩意”，都不是这种级别的参会人员会关心的，重点就在刚刚完成融资的今夕商城，也就是电子商务对实体经济，对互联网以及上下游硬件发展的促进作用。 摆事实，讲道理，行业预期，顺便吹牛嘛，这个金尚还是比较擅长的，对着取景摄像头，精心制作的幻灯片，将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今夕商城从无到有，迅速发展壮大的过程介绍了一遍。 绝对数值已经很大了，但更让人惊叹的是，那一张张趋势图中，超过六十度的增长曲线，让原本不是很了解的人，对这一行的发展速度也是惊叹莫名。 半年时间，一家实力强横的“独角兽”企业，就这么突然冒出来了。 不论是用户注册量，点击率，用户停留时长，广告转换效率，成交额，付款成功率，让一众辛辛苦苦做实业的总经理董事长们羡慕得直流口水。 即便大家心中还存着对互联网不信任的心思，可赚钱是实实在在的，谁也不会将其往外推就是了。 米面粮油，洗衣粉、沐浴露，洗发水，纸尿裤，奶粉以及酒水等国计民生以及居民日用品的销量和增长速度，是上面比较关心的，在场诸多面相市场的企业家们，则对今夕商城平台上的游戏主机和手机等新增商品大件的销售情况感兴趣。 结束宣讲后，金尚在台上接受领导们的咨询，还有部分和互联网关系比较密切的硬件厂商也询问了不少问题，金尚都一一得体地作答。 总的来说，气氛是热烈的，对互联网这个新入局的“玩家”，大家还是比较欢迎的。 以前的电子计算机，芯片半导体行业，用户集中在国防军工，各大高校研究所，实验室，普及率不高，现在有了民用基础，又有了实实在在的被老百姓接受的产品，无形中让市场规模扩大了很多倍。 这样的变化，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所以都乐见其成。 见问答咨询差不多了，金尚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稿子，伸手做了个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手势，清了清嗓子后，正色说道： “作为行业内的一份子，我们大家都有义务，有责任让这一行更加健康卓著地发展。鄙人不才，有一点浅见，想要和大家分享一下。” 说着的金尚，就见不远处郝齐联在给自己使眼色，让自己别乱说话，金尚微微一笑，回了个安心的眼神，后继续说道： “作为面向终端用户最重要的内容生产者，今夕文化对基础设施的建设速度，是抱有肯定态度的，也希望能有更快速，更稳定的网络环境，价格更加亲民的资费，为互联网事业的发展，插上腾飞的翅膀。原本，我认为这一切，还要等好几年。可就在刚才，我翻到了部分友商的资料，让我大为惊讶……” 说着的金尚，抽出几张关于adsl的重点介绍，将手边的摄像头调整了一下，对准红线圈出来的关键数据。 “提升了几十倍乃至于上百倍的高速网络，近在眼前，让我不由得感慨，国内的技术发展，并不落后，甚至还比较超前。当然，这个‘非对称数字用户线路’的优缺点，是如此明显。本质上，这是一个十分精妙，投入性价比也极高的技术，但是，它太超前了，目前国内的老百姓，根本消费不起。我本人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只能就使用方的要求，来提一个不成熟的建议……” 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金尚十分认真地对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问到： “七到八兆的网速，溢出太严重了，对目前的互联网应用来说，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超前建设。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微调标准，牺牲部分速率，加快非对称数字用户线路的商业化进程？不需要这么快，两兆以下，甚至是一兆，就能让互联网释放出无穷的活力，这样一来，对硬件和基础设施的要求也更低，开销更小，能够放开更多更廉价的资费套餐。这样一来，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分钟，大致的意思是很清楚的，金尚就是建议这个“高大上”的adsl技术，能不能搞个“简版”，适应目前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尽快推进基础建设。 实事求是地说，如果不是借助了现有的固话线路，一兆到两兆的adsl宽带的投入，比拨号上网的普及还要方便。 不论是主管方还是服务商，其实都清楚，拨号上网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迟早会被更加先进的技术所取代，但是，具体是迟还是早，那就不好说了。 听了金尚的话，场中不由得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很快，一个领导模样的上了年纪的技术专家发问道：“小金的提议，似乎有点意思，不知道电信这边，是如何看待这个非对称数字用户线路技术方案的？” 整理了一下措辞，郝齐联朗声介绍道： “这个在国外被称作adsl技术的方案，其实已经很成熟了，去年四月，国际电信联盟就批准了一个草案标准，已经是一个‘准事实标准’了……” “是我们现在拿到的一版吗？” “差不多，技术上大同小异，做了点本土化改良。” 郝齐联很认真地回答道， “关于adsl标准的商业进程受阻，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各个国家发展速度不一，网民接受程度，速率需求相差太远，比如，小金所说的，两兆以下，甚至一兆就够用了，至少目前够用，但在欧美少数国家，完全不能适应使用条件。除此之外，几大标准体系之争，也为adsl技术的商业化，蒙上了一层阴影。” “我们的策略是什么？” “因为没有强需求，所以无可无不可，只是作为技术研发和储备，在部分重点区域做实验式布局，暂时没有大规模商业化的计划，待国际标准正式达成一致，再来考虑下一步……” 郝齐联的意思，倒是很明确，先用拨号上网对付一下，过几年，再用新技术替代。 这其中，有几分是战略规划，有几分是利益使然，其实不好多讲。 站在今夕文化的立场，用哪一种都差不多，现如今，金尚只能采取防御式手段，霸占一条条赛道，用烧钱的方式维持下去，其它后来者的门槛更高，没法对今夕文化造成威胁。 但是，福兮祸之所伏，亏本运营也要有个限度，万一哪天资金链断了，那可就糟了。 没有adsl提供的高速宽带，金尚一肚子“真知灼见”都没有用武之地，先发优势没法拉开，总归是有点令人担心的。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畅聊了一下关于adsl技术的优缺点和推广难度。 最后，郝齐联总结道： “牺牲部分速率，加快商业化推广，原则上是可行的，但是，如何保证能够实现稳定盈利，稳步推进，而不是入不敷出，陷入恶行循环，尚待研究……” 见上面聊得火热，金尚忍不住插言道： “郝主任，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点信心。” “喔？说说看，我知道你有点小聪明，但是，这不是小事，改弦更张，影响范围极广，不可能为了满足互联网应用而削足适履。” “这是当然，商业化不是一家红红火火，其它万马齐喑。您还记得我的公司开业是用什么来打头阵的么？还有现在京城科技生意还算可以的‘时空网吧’，以及大大小小的电脑室。” 会意一笑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会议开始之前，您说过，今年下半年，联网电脑的装机量大幅度攀升，增长的最大动力在哪？” “你是说……网吧？” 金尚颔首，笑着答道： “毋庸置疑，哪怕adsl宽带真的减配降速到一兆，对绝大部分家庭电脑用户来说，依然很贵。但是，对企业级用户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核心竞争力。” 一番话，再次让在场响起了窃窃私语之声，不时有人出言支持。 一旦adsl宽带减配降速的战略通过，对硬件厂商也是大利好。 个人电脑销售总量，一时半会还起不来，网吧可是难得的大客户，一家大型网吧，动辄数十上百台电脑，全国上百个中大城市，到底是多么大的市场？ 面对众多殷切希冀的目光，郝齐联坦言道： “按照我了解的情况来看，国际电信联盟，原则上是准备在两年后，也就是一九九七年下半年，正式公布事实标准，这两三年的时间，就是商议妥协期。” “未来变化会很大吗？” “基本框架已经定了，最多做一点小小的修改。” 说是“小小的修改”，影响绝对不小。 各国为什么对标准争执不下？ 那争的是标准吗？ 那争的是巨大的利益！ 比如说，有的标准是全速率标准，不需要额外硬件支持，但是，有的标准就要求装用户端安装pots分离器，而这个设备，只有少部分国家的个别厂家能够生产。 你看，这不就是商机，不就是大利吗？ “两年？太长了，等大家争出个所以然来，再继续推广，估计还得两年，稍微磨蹭一下，就到下个世纪了。” 见上司有些意见，郝齐联连忙补充道： “我们手里有一种实验结果还不错，相对成熟的标准，采用两股铜质双绞线，支持上行速率512kbps～1mbp，下行速率1mbps～8mbps。实际运行中的g.lite，是速率较低的一种标准，下行/上行速率为1.5mbps/512kbps，而且省去了复杂的pots分离器……” “这个好。” 金尚不由得喜出望外，没想到郝主任手里真有好东西。 至于后面郝齐联说的一连串不足，金尚都没有听进去。 (本章完) 242.第242章 千头万绪 第242章 千头万绪 会议结束之后，金尚拉着郝齐联说了会话，同时收了不少人的名片，随身携带的名片盒也空了大半。 关于还在研究中的新技术adsl宽带，郝齐联坦言，目前大规模商用的基础还不具备，但是不妨碍建一两个试点。 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金尚就可以据此开办几个高端网咖，再次打响高端休闲场所的招牌。 甚至部分对软硬件要求不高的联机对战，网络游戏，电子竞技等项目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全民普及还做不到，用网速快，装修豪华，服务精致的“试点网吧”，抓住为数不多的有钱有闲有兴趣的“三有客户”就够了。 市场是慢慢培养的，既然还不具备如前世的热血传奇一炮而红的条件，那就走精品高端路线，和时空网吧这等平价休闲场所拉开差距。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来考虑能不能扩大规模并盈利。 新技术转为商用，是极为麻烦的工程，一时半会肯定是不成的，今年没戏，看明年上半年能不能建一个中型网咖。 如京城科技那般动不动就上千台电脑的大手笔，肯定是不行的。金尚设想中的高端网咖，只要数十台设备就够了，再多，只有学生群体能有这个数量，这年头，手里有钱，还沉迷网络的学生并不多，精英白领档次的消费场所，不能以他们为目标客户。 虽说有方向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结果，急不来的，和郝齐联打好关系，隔三差五提一提就好。 —— 流行歌坛依然如故，暂时无人能够挑战戴义琴的统治地位，除了小马扎乐队的全英文专辑多多少少翻起一点浪，一众媒体都指望挖掘“歌王”的周边新闻混饭吃。 金尚的生活终于能够回归日常，在私生活和工作中有条不紊地度过。 安稳日子一长，金尚前些时有些浮躁的心绪也平复下来。 期间，和球队参加了两场慰问孤寡，探望留守儿童子弟兵学校的慈善活动，捐钱捐物，还主持了一场中学生作文大赛的评选。 总的来说，波澜不惊，虽然没啥惊喜，但也令人舒心。 另外，足球队在联赛中取得了一胜三平的战绩，稍微有点下滑，目前名列第四，只要剩下的两轮联赛再胜一场，就能获得升级资格。 对手不太强，明年多半是能踢“甲丑”级联赛了。 小半个赛季下来，新援表现稳定，尤其是新人艾吉玛，着实让人惊喜，国青队发来了集训邀请，赛季结束后估计能参加几场热身赛。 升级后的纪念球衣，以及庆祝活动都准备好了。 年末虽然节假日不多，但随着辞旧迎新的日子越来越近，部分心急的外地员工，开始琢磨着返乡了。 今夕文化麾下有如此之多的实习生和临时工，对春运火车票的需求极大，为了留住这些熟练工，金尚也发动了自家人脉，和铁路运输部门洽谈大规模团购火车票的事。 些许小恩小惠，改变不了大势，但在两可之间的时候，能够左右部分人才的判断，这就够了。 总的来说，金尚在试着做一个脱离庶务的大老板，而不再尝试大包大揽，将大小琐事都一把抓。 放权之后，效率确实降低了一点，但也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度过刚开始的忙乱期，磨合顺畅之后，还激发了员工们的积极性，焕发了不一样的生机。 将一个个活生生的员工当做“工具人”确实不对，如何激发他们的潜力，为今夕文化这个大集体做贡献，才是金尚这个大老板该做的，而不是事必躬亲，做牛做马，拉着属下前进。 当然了，把控战略大方向，也是金尚当仁不让的责任与重担。 最重要的是，金尚有了更多空余时间，关心亲朋好友，兼顾爱好的同时，还能沉下心来，思考一些更加重要的问题。 比如，事关公司资质，以及相应的人才引进推荐，落户资格积分等等，这些都是提升公司核心竞争力，吸引人才加盟的最重要手段。 金家父子旗下的足球俱乐部为什么这几年能够有大发展，投钱是一方面，每年能有几个固定的“优才计划”落户资格是关键，部分高水平足球运动员之所以愿意加盟，不就是为了拿京城本地户口么？ 足球领域极为特殊，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占了扎根首都的优势，自不必多说。今夕文化的重点高科技企业认定资质因为年限不到而发不下来，但是人才推荐积分已经可以争取了。 为了将其落实，金尚这段时间跑了不少地方，总算是将路子走通了。 本地高校秋招已经接近尾声，落户推荐积分的优势没怎么发挥出来，倒是可以在京畿，东北，华北等地的高校试试效果。 为了展示公司的诚意，金尚已经打算亲自去校招现场，来一次“老板直聘”，结果因为意外而没能成行。 事件的起因，还在于今夕聊天的火爆，以及提请试点adsl网络的建议，让京城电信相关部门，在商业化的路上，有了新想法。 “聊天室？” 当刘燕青拿着参会后的通告文书，回来给老板过目的时候，金尚也是万分感慨。 前世今生的背景差异如此之大，可发展脉络其实是差不多的。 因为好奇和兴趣使然，金尚前世是真看过不少国内互联网早期发展史。 聊天室这种早就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的产物，出现的年代极早，九六年由南方某电信试运营。 结果，在很短的时间里，该聊天室的注册会员就突破了千万，开了国内网络社交的先河。 需要注意的是，九六年的时候，国内联网电脑有没有突破百万都是个疑问，注册会员千万，有可能吗？ 新世纪出生的年轻人或许会对这个数据抱有怀疑，但金尚觉得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事情的起因，就在于九六年网吧行业“破冰”，大大小小的网吧和电脑室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遍布各个大中城市，成为最时尚的娱乐休闲场所。 网吧的辐射范围有多大？ 一台电脑，足以支撑平均数十，甚至数百的网民需求。 几十万台网吧电脑，带动上千万的注册会员，算上重复账号和不活跃的僵尸账号，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实上，金尚就打算在国内出现第二款即时聊天软件和今夕聊天竞争的时候，开辟聊天室这个大杀器，继续引领网络社交新浪潮。 结果，即时通讯领域的竞争对手还没发现，京城本地的基础运营商亲自下场了。 真要找事件被提前推动的缘由，金尚力推的adsl高速宽带是其中之一，今夕聊天发送信息量呈现爆炸式增长也不可忽视。 别人不清楚，本地基础运营商还不知道？ 这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孵化”出来的庞然大物。 “郝齐联手下有能人啊，居然能想到聊天室这个大杀器，或许，今夕聊天的直接竞争对手，很快就会出现。” 一念至此，金尚将办公桌上一大堆评估和投资邀请丢进了垃圾桶。 “金总，怎么办？”刘燕青有些紧张。 公司的重点产品和基础运营商存在竞争关系，大家是知道的，可这么早就露出端倪，还是让人有些意外，也有些惶恐。 这个年代的人们，对民企和国企的正面竞争普遍抱有不自信的态度。 “不要慌，咱们都是正经的企业，合法参与市场竞争的股份有限公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堂堂正正做生意，就不用害怕。” “可是……” 刘燕青欲言又止。 就好比裁判员亲自下场踢球，这还怎么玩？ “万事有我，刘组长还是按部就班地推进计划，上面的事，由我来交涉。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以前是没有竞争对手，顺风顺水惯了，现在有个够分量的同行给大家一点压力，也是好事。居安思危，万不能因为现在领先就失去了警惕之心。” 安抚好有些忧心忡忡的麾下大将，金尚才收敛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 『不能因为前世的“小企鹅”有惊无险地战胜了各路对手，脱颖而出，独占鳌头就觉得自己稳如泰山啊！』 金尚从来就没有把别人视做看不见发展脉络的笨蛋。 以前没有参考的案例也就罢了，今夕文化这个先行者已经趟出了一条路，还指望业界同行视而不见，就太天真了。 口口声声说不要担心，金尚自己是时刻提高了警惕，预防被人抄后路。 辛苦一场，成了“为王前驱”的炮灰，那就太可惜了。 拨动手里的电话，金尚有心找郝齐联问一问情况，想了想之后放弃了。 『合作归合作，竞争归竞争，商业上的事，用商业来说话。』 本地基础运营商，既是市场竞争实体，又是主管单位之一，今夕文化在保持良好合作的前提下，也要注意分寸。 『先稳扎稳打，看看情况再说。』 聊天室不是一时半会能开起来的，今夕聊天要抓紧所剩不多的窗口期，全力挖掘新用户，并用“生态链”优势，将他们留住。 话又说回来，没几个够分量的同行衬托，怎么显得出今夕聊天的优势来？ 给几个找了几个自我安慰的理由后，金尚才将心底的烦闷压了下去。 原本以为还能顺风顺水地多发展几个月，结果，事与愿违，看来得在用户体验和周边应用上加码了。 按部就班地发展的电子游戏等周边文化产品必须提速。 在有官方背书的聊天室和聊天软件的竞争下，让网民选择今夕聊天，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暗自思虑着的金尚，还要努力将心底的负面想法藏起来。 本来和基础运营商竞争，大家就心里没底，金尚这个“三军统帅”自乱阵脚，那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三个月的优势，网络“生态链”的加持，到底有没有形成稳固的护城河，接下来一段时间将会见分晓。 在金尚的主持下，公司秉持着外松内紧的作风，一如既往地在稳步前进。 就连京华商城的“碰瓷”式营销，金尚也没理会，让魏双萍依然将精力放在构建仓储物流工作上。 另外，王燕的休假，让《知音杂谈》的力量削弱了，金尚也得分心指点，就怕临时主编出错，让公司最主要的利润来源不稳。 随着公司越来越大，金尚的工作，越发倾向于维持内部平衡，保证整体能健康有序地发展。 『难怪许多成功的商人都说过，在创业的时候，要胆大心细，勇猛精进，成功做大之后，企业家的主要任务，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努力活下去，撑得越久越好。』 今夕文化还没到犯“大企业病”的阶段，但草台班子式的管理，老板拍脑袋式的战略决策，越来越玩不转了。 反映在公司领导层上，就是能够独当一面的高管太少了。另外，公司总部的几个管理部门人员不齐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自己培养，缓不济急。但是，越是在这个时候，越需要镇之以静，不能内部生乱。 公司创办半年多以来，创造的利润，绝大部分都投入到和今夕聊天相关的产业链项目里面了，小说征文一轮一轮地进行，漫画改编从来就没停过，电视剧的拍摄也有条不紊地筹备中，还有被金尚视作未来最大的利润来源之一的电子游戏，也消耗了海量的资金。 目前，已经到了快出成果的时候，是一步都退不得了。 办公室内的金尚一边处理公务，抽空琢磨着哪里有纰漏需要填补的时候，外面渐凉的秋风，也越来越烈。 就在此时，金尚的私人手机响了。 “喂，是我……” “诶，祖母终于回来了？下午四点的飞机，怎么这么突然？” “行吧，让老边先准备一下，你回家收拾，我去接。” 挂断电话，金尚将繁杂的心绪暂且按下。 冼老妇人在西海边徘徊了好久，终于想要回来了。 对这个外冷内热，肆意潇洒了大半辈子的传奇老妇，金尚是万分佩服的。金家父子能够安然无恙地在京城自由发展，站稳脚跟，她的面子和人脉功不可没。 冼家亲戚老家在粤西，京城熟人不多，和金家父子比较疏远，甚至和地头蛇老黄家还稍微有些龃龉。 过了这么多年，诸多恩怨情仇，大家其实已经放下了，只是相处的惯性还在。 金尚作为一脉单传的大孙子，理所当然享受了冼老夫人最多的关爱，虽然和大多数普通家庭有些不一样，亲情的纽带，还是很稳固的。 『怪让人操心的，这次回来，就不要到处跑了吧，真不年轻了啊！』 (本章完) 243.第243章 取舍 第243章 取舍 每次见到祖母冼桂珍的时候，金尚都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这是真正从旧时代走过来的独立女性，要强了一辈子，六十好几，快要七十岁了，依然没有和这个世界彻底和解。 与前世见过的那些口口声声耍着高明的“拳法”，实际上就是将其当做生意的所谓新时代女性不同，冼桂珍是真正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坚持什么，并身体力行的佼佼者。 当她在机场大厅出现，向着举牌的金尚走过来的时候，明明只是穿着老式风衣，深色边框眼镜，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就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大气凛然之感。 “气质”这个词，很多时候都被用烂了，用来形容那些颜值称不上帅气靓丽，只能拿比较主观，不好比较的“气质”来说事的男男女女。 但在冼桂珍身上，那股数十年养成的由内而外的风度与气场，当真不是装腔作势的“假货”模仿得出来的。 “我滴乖孙子诶，几年不见，比我都高了这么多。” 冼老夫人走近后，作势就要给金尚一个久违的拥抱，却发现已经摸不到孙子的头顶了，只好欣慰地拍了拍金尚已经显得比较壮实的肩膀，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好吧？” “父亲最近还不错，日子过得挺充实。” 隔代亲这种事，在冼桂珍身上，依然生效，对儿子金时颇有看不惯之处，从小就乖巧懂事的孙子金尚，明显讨喜多了。 接过祖母拖着的行李，金尚掂量了一下，还怪沉的，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礼物。 “老三就是个有点小聪明，却没有魄力，担待不足的庸才……” 刚一见面，老祖母就在孙子面前，数落儿子的不是， “但凡他有点能耐，哪里用得着一家人分居两地这么多年？” 长辈的事，金尚也不好过分掺和，只是讪笑着附和，碰到不好评价的，就“哼哼”两句应付过去。 将满满的行李塞进后备箱，扶着冼老夫人上车后，金尚发动汽车，驶上了机场高速。 “这边……也热闹了，连荒郊野岭的地方，也开始有不少人烟了啊。” “到底是京城，迟早会开发到这个地方。” “也是，首善之都，和其他城市不一样。” 金家父子的产业所在驻地，搁在二十年前，也就那么回事，现在也是越来越热闹的大都市的一部分了。 一问一答，说了不少日常琐事后，冼桂珍嘴上虽然不说，对梅杏红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很关心的，只不过，这个家的相处方式，确实和普通家庭不一样，表达感情的方式，也太过拐弯抹角了。 当年的事，谈不上谁对谁错，只是几个人相遇的时机不对。 洒脱的冼桂珍也不怎么喜欢讨论当年的事，对梅家几个兄弟，也不是很感兴趣，私底下曾经评价他们都是沉迷于“功名利禄”的俗人。 倒也不算错，梅家三兄弟，不是做大生意，当大官，就是研究高大上的学术的世故人物，家道中落的苦受了不少，如今起势了，也难免被视作没有底蕴的“暴发户”。 即便如此，冼桂珍对儿媳妇梅杏红倒没说过什么风凉话，以此来衡量的话，可见冼老夫人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有规定，不让问……” “行吧，生男生女都一样。” 想查，肯定还是有办法的，只不过没那个必要。 半个多小时后，金尚将车停在自家车库，早就听到动静的老边过来，帮忙拿行李，走进家门。 “父亲回来了没？” 金尚压低了声音问，老边轻轻摇头， “刚回过电话，会议结束了，正在往回赶。” 早就决定的外经贸一个业务例会，实在是走不开，要不然，也不会让金尚去接人了。 客厅中，正在看电视的梅杏红站起身，对许久未见的婆婆冼桂珍礼貌地笑着打招呼，冼桂珍也十分和善地回应着，两人说着话，谈不上其乐融融，但也称得上和睦，不像久疏问候的婆媳那样唇枪舌剑，阴阳怪气。 快四个月的身孕了，梅杏红的肚子已经比较大了，略微有点活动不便，下午牵着两只乖巧的牧羊犬，在小区里逛了逛，稍微活动一下。 日常时间，金尚在家时间不多，金时也有时候需要外出，还好，有管家老边在家，不至于让梅杏红一个人寂寞。 还算温顺的黄耳和金标见到家里来了没见过的人，也没有吠叫，而是凑过来，记住冼老夫人的气味，就退到一边，警惕地看着几个大人说着话。 老边去帮忙整理行李，金尚则坐在一边，看着舟车劳顿，稍微有点累的祖母和母亲一边看电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就在时间缓缓流逝，金尚估摸着父亲金时差不多该到了的时候，放在裤兜里的手里震动起来。 『这个时候……是谁？郝齐联，他怎么还没下班，这个时候有事找我？』 狐疑的金尚踱步到阳台，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我……” “小金，你现在有空聊聊？打电话到你办公室，接线员说你有事不在……” “嗯，老祖母回来了，刚从机场回来。” “那位老夫人啊……” “您知道？” 电话里传来郝齐联稍微有点感慨的回答。 “年轻人很多都不熟悉了，在我们那个年代，她可是大名鼎鼎的传奇人物。” “是嘛！” 寒暄了几句后，郝齐联进入正题问道： “关于我们这边准备开一个聊天室的事，你知道了吧？” “看到了，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不过，办公室的同僚，已经被吓得够呛，犹如泰山压顶啊。” “小金，我跟你说实话，这不是针对你，而是……大势所趋吧，希望你理解。” “言重了，郝主任，都什么年代了，市场经济已经深入人心，开门做生意，难免有竞争，这个我早就准备。”“你……明白就好。我就怕你有情绪，我们电信作为基础运营商，肯定会维持市场秩序，保证这一行健康发展，不会因为聊天室是‘亲儿子’就不讲原则地偏袒。” “我相信。” 金尚十分坦然地回应着。 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今后“大电信”的拆分几乎是必然的，就如金尚对刘燕青所说，胡子眉毛一把抓，肯定是不行的，市场归市场，管理归管理，监督归监督，甚至，基础建设的大头，可能也会由铁塔公司接手。 各部门，各分公司，各司职，专注于本业，不要被“次要因素”干扰，是必然的趋势。 当然了，这是以后的事，现在，今夕文化必须在规则范围内，和这个庞然大物，展开正面竞争。 在许多人看来，这和唐吉坷德式的无谋之勇差不多，估计是没多少胜算的。 但是，金尚内心觉得，胜算还是挺大的，大有大的优势，小有小的玩法，在灵活性，娱乐性和社交认知上，今夕聊天有压倒性的优势。 硬实力居于下风，就只能从侧面发力了。 具体的“打法”，金尚还要仔细思量一番。 心头转过些许念头后，金尚就听见郝齐联继续说道： “有个事，还希望你能通融一下。” “请说。” “关于即时通讯，群聊天室等领域，你们公司这半年注册了很多相关专利，我看了下，很多关键领域，短时间内，基本没希望绕过去，所以，我们旗下的技术部门希望购买相应的专利使用权……” “这事简单，让人联系我们公司就行了，有疑问，直接找刘燕青，他的联系方式，您知道吧？” “小刘？好！” 明显感觉到对面传来了松一口气的动静，金尚笑着补充道： “郝主任，我们今夕文化是一家科技文化公司，注册专利是为了构建护城河，提升核心竞争力，但不是为了占着茅坑不拉屎，当人厌狗憎的‘专利流氓’的，只要价钱合适，授权是肯定不成问题的，敬请放心。” “这年头，像你这样老实厚道的生意人，不多了。” “在商场，这可不是个好评价啊。” 故作轻松地说了个笑话的金尚，和对方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也不由得一收。 作为一家有志于在互联网行业掘金的创业公司，从一开始，金尚就十分注重技术的研发，专利的注册申请与维护，尤其是被视作最核心的支柱之一的即时通讯社交领域，更是早早地将一系列前置专利拿到手。 如果是一般公司，金尚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放肯定是要放的，但是，卡多少时间，授权费要多少，肯定要说道说道。 本地运营商就没有这个必要纠缠不清了，即便金尚不同意，估计也拦不住他们，还不如卖个人情，换一点实实在在的好处。 在互联网市场刚刚起步的时候，和各个合作者，尤其是基础运营商打好关系，是重中之重。 只不过，自家手里的筹码，被对方轻松拿过去，最后成为射向本方的利剑，金尚也是万分无奈。 『实力不够强，哪怕手里有刀剑，也不敢对真正的强者随意挥舞。』 不是金尚怂，而是现实让金尚不得不承认，这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手段。 郝齐联承诺了会给一个公道价，可金尚是稀罕那三瓜两枣的人？ 倒是口头上的，帮助今夕文化更新服务端设备，加快推进adsl和高端网咖试点的事，让金尚的内心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 回到客厅，金尚发现母亲梅杏红回房稍作休息了，高龄产妇的危险自不必多说，多休息，适当运动，有不舒服，及早去医院是常态。 “你父亲真不像话，居然还没到。” “这个时间点，多半会堵车。” 金尚若无其事地坐下，摸了摸凑过来套套近乎的黄耳和金标的脑袋，让它们安分一点，后对祖母冼桂珍说道， “已经是第四个季度了，很多商业上的事，到了要收尾的时候，年底扎帐，盘算一年的得失，要是不尽如人意，可就麻烦了，现在还有两个多月的改善机会。” “嗯。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擅长，买地置田产，收旺铺，建工坊，开矿藏，窖藏金银，其它的，就不怎么熟悉了。” “模式变了，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金尚笑笑，没有继续解释，冼老夫人其实也不喜欢这方面的话题。 不过…… “看你似乎有心事，是不是遇到疑难了？” “也不算吧……” 原本金尚是没打算和其他人商议的，不过，冼老夫人是个可信的外行，如果有业外视角分析分析，说不定能有所得。 几分钟后，听说了金尚的公司构成以及即将与本地电信展开商业竞争的事，冼桂珍略一思索，后对金尚问道： “什么科技与文化，商机与风口，短期利益与长远规划什么的，你自己把握。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基础运营商是担负着多重责任的复合体，你觉得他们搞这个聊天室，是为了什么？” 一句话，将金尚给问住了。 对啊，图什么？ 赚钱？ 别傻了，金尚这等身兼穿越者见识和“金手指”的创业者，都做不到。 做聊天室不是不能赚钱，但是很难，尤其是现在，几乎没有可能。 从一开始，今夕聊天和绸缪中的聊天室，金尚就没打算利用它们来直接盈利，而是利用它流量入口的优势，导入到能将其变现的流量黑洞中去，最典型的就是电子商务。 本地运营商搞聊天室，既没有音乐，小说，下载器以及电子游戏提升用户粘度，也不可能做什么电商平台。 名气、功勋或者政绩？ 倒是有可能，但是说不通。 砸钱搞一个除了热闹，什么都不剩下的聊天室，或者办一个模仿今夕聊天的软件，真能让上头另眼相看吗？ 思来想去，金尚将视线放在了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似乎猛然间心头一亮，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心头。 “排除所有不可能，最后那一个，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就极有可能是真相。” (本章完) 244.第244章 祸兮福之所倚 第244章 祸兮福之所倚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基础运营商的地位举足轻重。它们的盈利模式，主要侧重于固话月租，手机资费，流量套餐等，其它“里胡哨”的业务，只是锦上添的东西，起不到关键作用。 从这个方向来考量的话，郝齐联说聊天室的建立，并非为了和今夕文化抢生意，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之所以感到压力，是因为庞然大物的出现，天然就会挤占“赛道”的宽度，前进的大象踩死路边的蚂蚁，自然不可能是因为蚂蚁挡了路。 目前，国内的手机用户虽然不是很多，但增长幅度极为夸张，比互联网用户的增长速率还要快。 随着手机价格越发廉价，能用得起方便快捷的手机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而这，极有可能成为各地电信的重要增长点之一。 摆在基础运营面前的收费项目，大抵分为两类，基于通话时长的月套餐资费，以及基于短信发送的流量。 离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的日子还远，打电话的开销，在入网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了，除了跟随用户数量被动提升外，基础运营商能干的其实并不多。 短信就不一样了，还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一般来说，基础运营商是采用搭售的方式推广短信业务，每月多少条短信免费，超出部分，按照发送数量收费，这个就比较贵了。 今夕聊天开放注册以来，现在有将近二十五万左右的用户，一个月下来，估计有数千万条信息通过它散播到每个用户手中。 如果这些都能够纳入短信资费的计算套餐中，那该是多么可观的一笔收益？ 确实，基础运营商没有动力在网络即时通讯方面下重注，但是短信业务的收益，可不是小数目。 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电话费，就沉淀在资费套餐里，如何激发用户的活跃程度，让收益更高，就是重中之重，有了钱，就能让基础网络建设提速，开辟更加广阔的市场。 冼桂珍十分欣慰地见金尚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你能想明白就好，万事万物，都离不开根本。只要掌握了诀窍，所谓的困难，自然会迎刃而解。” “受教了。” 不仅仅是冼桂珍的提醒，金尚也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昙一现的飞信，很多后来人惋惜，它离掀翻“小企鹅”的事业只有一步之遥，因为僵化的管理和决策失误而没落。 实际上，这玩意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构建网络社交生态链而建的，它就是基础运营商的短信业务，在网络上的补充。 比如，手机发短信，可以直接在飞信上查收，电脑上用飞信发送消息，手机端也有提示。 很明显，这就是个线上线下短信交互平台，这才是主要目的和真面目。 至于将“小企鹅”一度挤兑得摇摇欲坠，只是市场份额的自然挤压，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想法。 事实上，那个时候，飞速发展的移动，也不可能将一众“小虾米”放在眼里，那个时候的“小企鹅”还没有露出后来不可一世的霸气，将它作为竞争对手，实在是太抬举它了。 回过头来看，金尚为今夕文化操碎了心，才构建了以今夕支付为核心的多渠道付费方式，基础运营商天然具备远程消费的基础。 『手机费支付，手机报，短信套餐，电话铃声，彩信，彩铃等等，一众无限增值业务，就在路上了啊。』 这个前世被视作早期门户网站和互联网大厂的救世主的sp（无限增值业务），助力襁褓中的各大巨头，度过了最艰难的开拓期。 虽然后来因为乱象丛生，参与其中的互联网公司良莠不齐，最终因为舆论压力太大而不得不收紧，但这已经够了。 “小企鹅”百万兜售没人接盘，搭上了sp业务的快车，直接扭亏为盈，顺利在港交所上市，渡劫飞升，成就了后来的巨头。 其它几个同期大佬，也差不多。 在网银都没有彻底放开，远程支付还十分繁琐的年代，扣电话费就方便多了。 『第一波红利期要来了，只要撑过聊天室以及各路同行第一波砍瓜切菜阶段的挤兑，日子就好过多了。』 对今夕文化，尤其是今夕聊天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渡劫？ 撑过去了，鸡犬升天，撑不过去，那就再想其他方法，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总之，即时通讯领域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 一念至此，金尚内心的烦闷消解了不少，还升起了一股跃跃欲试的豪情。 众多sp业务中，今夕文化能够出手争夺的，有正版彩铃，手机报，手机铃声等，一旦拿下来，手里这么多优质正版流行歌曲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希望正如我所料，第一波大发展的时代，不远了吧。』 和前世相比，今生国内的互联网发展速度，要快了两到三年，国力更强，技术能力更出众是一方面，今夕文化若有若无的推动，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之一。 所谓危机既是危险，也是机遇，处理得好，不仅会免于受损，还能把握住更上一层楼的良机。 以金尚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想明白这一点，结果，身在局中，反而忽视了一些本该提早意识到的蛛丝马迹。 如冼桂珍这样的外行，反而能更加一针见血地道破本质。 不谈公事后，祖孙两人说了点这两年的琐事，厨房里饭菜的清香飘了出来，这个时候，门口终于响起了开门的动静。 提着一大包，买回来一堆日用品的金时，将东西放下后，就见到了一脸平静的母亲冼桂珍。 “您……还好吧？” “好着呢。你呀，要是有阿尚一半的能耐，我不知道要少操多少心。” 虽说没有直接出手帮助金家父子大富大贵，但冼老夫人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某些东西，依然没有彻底逝去。 讪笑着的金时收拾好，去盥洗室一趟，换了件居家常服，然后坐在沙发上，聆听教诲。“那两部电影，我看了，马马虎虎吧，唯有一点……” 冼桂珍有些不满地抱怨道， “将那个倒霉家伙塑造得太正派了，他可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真耍起心机，也十分不要脸。要不是运气太差，还不知道有多少会被他坑……” 金尚微笑着，一言不发，静静听着老祖母抱怨，对亲祖父黄修旻，她是十分不待见的，如果不是抹不去的血缘，自己的儿孙都是他的后代，冼桂珍压根不想和那一家子扯上关系。 “阿尚其实和祖父年轻的时候有点像，人长得好看，年少多金，才华横溢，就是心术不正，老想走捷径，但外人也看不出来。后来连番受挫，也未尝没有太过骄傲，承受不了打击的缘故。” 金尚就好多了，虽然有后台，但不怎么稳固可靠，所以做事的时候就力求妥帖稳重，虽然会失去一些机会，但也安稳。 创业半年来，都没遭遇过什么大的打击，就是明证。 祖父黄修旻就不一样了，有老黄家六百多年发迹的底蕴支撑，压根不把一些规律放在眼里，大干快上，多快好省，什么都想要，结果千头万绪没捋清楚，失败也是理所当然。 冼老夫人唠叨着，金尚还好，直面压力的金时都不敢顶嘴，一个劲地附和着，直到老边出来招呼吃晚饭才结束。 “去，将杏红叫出来，一起吃饭。对了，阿尚，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怎么没有带回来让我看看？” “今天有点急，没安排好，她还有工作，另有安排，一时半会过不来。祖母在家就好，迟早能见着。” “嗯。听说是南边地方土豪之家的闺女，也不知道人品咋样。” “您就放心吧，我这么麻烦的人，都能合得来，肯定不差的。” 金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我买的房子在南边，过两天得空，您去看看。虽然偏了一点，也还不错。” “也好。” 接下来，饭桌话题的重点就到了梅杏红身上，怀有身孕的她才是这个家里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人。 疏于来往的婆媳二人，聊天的话题干巴巴的，但是心意到了就够了，期间金时时不时居中协调，让一家人尽量显得和睦一点。 波澜不惊的晚饭过后，金尚打了个电话给李萱，告诉她今天不回别墅了，让她好好吃饭，早点休息，明天不要迟到。 聊了会电话，金尚回到久违的个人房间，看了会网上新闻，在论坛上看了下网友最新关注的热点事件，就关掉电脑，提前休息了。 躺在床上，金尚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好消息，戴义琴的专辑发售量节节攀升，三个月的黄金销售期，全球破千万是大概率事件，两千万也不是不能畅想一下。 国内攻城略地的同时，国外也有了起色，不枉金尚拿出了几首经典歌曲加持，在戴义琴居高不下的人气追捧下，有这个成绩，确实难能可贵。 前世同期所谓的经典专辑，月百万销量都少，二三十万就算成功，这是因为当时的统计量，也就在港澳台和东南亚一带打转，国内是不计算的。 正版保护的力度不够，盗版横行，导致国际权威机构都不怎么统计国内销量，只能在各大广播电台的点播热度上判断高下，一些在当地不温不火的歌手专辑，在国内被猖獗的盗版带火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这一世情况稍微有点不一样，接近十亿人的庞大市场，其实还没开发完全，但在东南沿海和各大城市，市场已经很规范了。盗版依然存在，但不会成为主流，这也是戴义琴大火特火的原因所在，坐拥这么大的市场，只要能在全国范围内打响知名度，百万销量还是比较容易的。 再多，就需要歌手的人气，专辑的质量以及天时地利人和加持了。 专辑收益，综合统计，金尚能够拿百分之十二左右，剩下的由各方分享，有多有少。 扣除杂七杂八的开支和税费，收益依然很可观。 戴义琴的直接受益未见得非常夸张，但人气的巩固和提升，使得他的通告费节节攀升，就这，还忙不过来，一些比较麻烦，性价比不高的走穴，都被南大龙拦住了。 到了这个程度，供需发生变化，不是商家挑代言，而是戴义琴挑品牌。 另外，小马扎乐队的专辑，这个月的表现也还可以，百万成就已经达成，三个成员总算不是业界小透明了。 连续有精品放出的梅疏影，凭借辨识度高的嗓音和出色的外表，吸引了不少歌迷的关注。 如果不是她还在上学，恐怕会有一大堆唱片公司抢着签约。 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最近市场动向波澜不惊，但未来可以预见的风雨，还是要做点准备的。 『随着sp业务的铺开，对朗朗上口的快节奏歌曲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自己唱或者找人唱，还是太慢了，得加快推广速度。另外，也要找唱片公司购买相应的版权。』 小生意可以马虎一点，一旦做大，细节就不能不注意。 金尚记忆中的海量歌曲，优秀的不少，但也不代表这一世的流行歌坛就一无是处，还是有很多名气和创作能力都不错的人才的。 另外，收拢版权，也是挤压竞争对手的重要手段之一，这不仅需要眼光独到，提前出手，趁着相应版权便宜的时候买进，还要有敏锐的眼光，知道哪些歌曲会在手机铃声，彩铃和互联网点播中脱颖而出。 当然，提前布局，少不了要大撒钱。 前些时，金尚大价钱打广告推广今夕聊天，差点抽干公司的现金流。 这次肯定不会这么冲动了。 无线增值业务还没推广，不用太着急，慢慢收购就好，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待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今夕文化已经初步健全了护城河，那就再好不过了。 前世的记忆带来的前瞻性，是在关键时刻能够决定成败的杀手锏。 (本章完) 245.第245章 推进 第245章 推进 进入十一月后，北方大地明显转凉了，京城还好一点，热岛效应的存在，使得气温还保持在舒适区，早晚多加点衣服就够了。 回家后的冼桂珍老夫人也没再提到处跑，今年剩下的时间，估计是要待在家里了。 金尚时不时回来住一两天，平日以工作为重，也没那么多应酬，父亲金时就辛苦多了，在督促制衣厂生产，为外贸保供出力的同时，还要兼顾生鲜超市和火锅城的运营，快时尚平价成衣店也不能放松。此外，老金还要接待许许多多冲着冼老夫人上门的来访者，不止有大姑妈和二姑妈一家，很多平日不来往，相对生疏的客人，着实接待不过来。 过了将近一个星期，这样忙碌的日子才稍微告一段落。 深谙距离产生美的道理的冼桂珍，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待在家，有空就去外面走走看看，这几年京城变化极大，以前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现在正好趁机逛个遍。 母亲梅杏红将工作室的事大部分都放下了，精力大不如前，只得暂时将诸多创作项目暂停。 期间，金尚带着祖母去看了下在南方的别墅，在冼老夫人眼中，在普通人眼里高不可攀的都市别墅，也就那么回事，勉强住一住还行。 看房子都是其次，主要是来看看女朋友李萱。 总的来说，还算满意，相处也比较和睦。 在将家事料理妥帖之后，冼桂珍老夫人就不要人陪着了，自己时不时出去会一会旧友，去周边景区逛逛什么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与此同时，今年的足球联赛也接近了尾声，在结束了最后一轮比赛后，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以第三名的成绩升级，使得金家父子今年的投入没有打水漂。 不过，这还只是个开始，升级后的竞争对手更加强大，明年的保级压力不小。砸钱引进高水平运动员是一方面，能不能踢出成绩，场外因素的影响也不小。 现如今可不是只要有钱，什么都能搞定的金元足球时代，足球是竞技，更是人情世故，暴发户疯狂砸钱，抬高俱乐部运营成本的举动，只会引来联合抵制。 钱，也要讲规矩的。 和老金商量过之后，金尚觉得还是投入现代化青训营，加大运动医学的介入力度，引入科学训练方法比较重要。以后球员的身价会越来越高，让那些领着几百块工资的兼职推拿师傅管理身价数十万的球员的健康，这明显是在糟践俱乐部的最核心资产，简直是在开玩笑。 走现代化商业足球俱乐部的路，是早就计划好的，到了第二级别甲丑级，总算是有了实现的基础。 论商业价值，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 除此之外，就是筹备的金球奖，颁发了年度最佳教练，最佳球员和最佳新秀，评选过程在网上实时公布，保证了起码的公开公正。虽说是个新创的“野鸡奖”，到底是给出了真金白银的，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 获奖的球员教练配合奖项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宣传后，第第一届金球奖就圆满落幕了。 稍后，足球队办了一场升级庆功会，组织了一场慈善义赛，为这个赛季画上圆满的句号。 年底了，金尚的公司有一大堆事要忙，很多琐事就顾不上了。 头等大事，就是公司税务和个人税务的问题。 创业以来，公司账面上其实没多少实实在在的盈余，交税可一点都不含糊，望着账单上的数字，金尚牙齿都酸得冒水了。 『明年一定要将创新高科技企业的资质办下来，再这么搞下去，估计还要得一张“依法诚信纳税示范单位”的锦旗。』 公司新创，很多能够降低运营成本的措施，套路还没有摸清楚，所以没有多少合理避税的措施，这也导致今夕文化的纳税总额，对一家创立不到一年的公司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 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今夕商城的成交额实在是太高了，流水起来，很多方面就藏不住了。 『今年就这样吧，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在主抓的今夕聊天业务之外，金尚最关心的就是今夕商城的游戏主机和手机的销售量。 单价高，需求大，北船机电总共在上面沉淀了二三十亿的资金，如果不能变现，那就麻烦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合约套餐的推出，对手机的销量还是很有推动作用的，让水星手机的初次试水，开了个好头。游戏主机就要差一点了，先期不温不火，但也还卖得动，只是相对巨量的库存，不太显眼。在经过一系列的推广后，终于有了点起色，二三线城市推广的策略，甚至下沉四五线小县城的模式，还是有效果的。 抽空参加了几次北船机电会议的金尚，对这家市值节节攀升，有望年度“股王”的上市公司，还抱着一线希望。 从目前情况来看，利润虽然没起来，但是现金流起来了，销售渠道打通，有了更多想象力，转型不算完成成功，但也过得去。 在第四季度的一系列开销巨大的投入被叫停或者暂缓，今年的年报扭亏为盈是大概率事件，虽然赚得不多，总归是好征兆。 不得不感慨，洪仁全还是很有点本事的，公司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是他的责任，而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挽回，待度过寒冬，春暖开，就能带领公司重新焕发生机。 可惜的是，洪总经理年纪太大，后年就要退休了。 到时候，上哪去找能够带领北船机电扬帆起航的总经理，还真是个麻烦事。 上市公司的麻烦事暂且放在一边，今夕商城在京城的第一处仓储配送点已经选定，就在京城东南方向，离大运河不远，走海路也比较方便。 看中那个地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城市的开发没有到那个地方，地价便宜，可以圈占很大的地盘，建立华北地区枢纽，并营造今夕商城的北方总部。 这段时间，魏双萍和蒋龙十分忙碌，连带着上上下下都在连轴转，就连李萱负责的线下生活，都因为业务量大增而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缓解压力，人力资源批复了很多增员申请，仍有不够用之嫌。 这样的状态，让金尚也不得不感慨，为什么纯电商平台是轻资产，而仓储物流是重资产，沉淀的人力物力，实在是太夸张了。『原本琢磨了三亿能够烧三年，根据现在的情况，估计两年都够呛。』 不投也不行，现在不先期布局，五年后，别说三亿，翻一倍都拿不下来。 固定资产的自然增幅，能很大程度上抵消投入成本，比如地价的增幅，人力成本就不可忽视。 这段时间，最让金尚欣慰的，还是人事部门终于招来了一批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绝大部分都是外地，向往京城发展，又找不到太好机会，幸运地被今夕文化收拢。 学历高不代表能力强，但是可塑性和成长性肯定远超学历低的。难保有个例突出，但总体趋势肯定如此。 公司最大的收获，还是在于扎根本地越来越深，京西老百姓开始习惯了有今夕文化参与日常的生活。 看报纸选《京西都市报》，都市丽人首选杂志《知音杂谈》，网上购物，《今夕商城》物美价廉，就连麾下的漫画杂志，都是本地青少年的最爱。 就在公司小有瑕疵，总体积极健康发展的同时，被打发去上学，时不时去常棣文化练习舞蹈，和年轻的同伴们谈天说地之时，合上这一期的《东方漫客》的封面，张鵟将杂志还给相熟的友人。 “虽说这个年纪了，看漫画显得太幼稚，不过，还是有几本值得一看的。” “是吧，我就说你肯定喜欢。一开始看着，除了设定新奇，没什么了不起，越看越上头啊。” “就是就是，可惜，已经完结了，不知道下一部什么时候开始。” “没有计划，不是说先出个人故事背景么？据说预告什么《封神演义》，也不知道好不好看，我的苏妲己还是不是风华绝代的美人。” 几人七嘴八舌地述说着，正是这一期完结的《九鼎战争》，从下一期开始，这一部几乎完全原创的未来都市神话故事，就会开始转向，深度挖掘背景故事。 尤其是故事最后，出现的提示性剧情，代表三位圣人，分属截教和阐教两派的御三家昙一现的出场，以及初步揭露背后更加宏大的故事背景，让许多关注的漫迷对其充满期待。 以闯王为主线的《谁主中原》还需要完善，几经修改的《封神演义》，由苏妲己为引子，迁出的横跨数千年的封神故事，即将和广大漫画爱好者见面。 因为历史相似，只是在宋初有较大的出入，使得前世今生的民族神话背景，其实是差不多的，许多人物形象和背景，都比较趋同，但是系统性地整理为经典演义的，并不是很多。 比如这一世，金尚就知道有大唐西域记，白蛇传等故事，但没有西游记和水漫金山，这些，都有很高的文化价值，商业属性还有待开发。 对以漫画为载体，面向青少年的作品来说，还是《封神演义》更加吸引人。 不同的读者群体，关注的重点也不一样，女读者对画风和角色形象最为关注，男读者对神奇的世界观和绚丽的招数最感兴趣。 一开始对《九鼎战争》漠不关心的张鵟，看在很多人都读，自己不了解，找不到聊天话题，于是翻看了起来，结果就沉迷其中了。 发布的时候不温不火，结束的时候名列二十二部同期连载作品第二位，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前几名基本都是名家名作，纯原创的新故事，做到这一步，相当难得。 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其中有人凑过来，神秘地问道： “听说你表弟就是《东方漫客》的老板，能不能去问问剧情？等不及了啊，最后一话居然吊胃口……” “怎么可能？又不是我问了他就会说。而且……” 张鵟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道， “感觉那个小表弟，有点厉害的样子，和他说正经事，压力挺大的。你也知道，学渣在学霸面前，天然就抬不起头来。尤其是我外祖母最近回来了，我妈三番两次催我去拜会。” “躲不过去了？” “见一见倒也没什么，但是没太多话题可聊。你看咱们身边的同龄男孩子，日常话题，不外乎哪个女明星更漂亮，哪一本漫画更有人气，入手了什么电子游戏。我那个小表弟，可是与人谈几千万上亿的大生意的老板。正常人，谁敢将他当做普通小表弟？” 虽说面子上大大咧咧，不代表张鵟就傻，看不懂气氛。 自己不就是不想待在北境，随便找个人嫁了，所以才死皮赖脸求着在京城的么？ 结果来了没多久，就见到了同龄人的天板，还是自己那不太熟的小表弟，太让人惊讶了。 “剧透肯定是不行的，给你弄几张签名专辑还是可以的。我就看到他的书房里，有一大堆戴义琴的珍藏版签名专辑，还有小马扎乐队的限量版单曲mv，下次去，讨几张过来。” “这……方便吗？外面价格都炒到几百一张了。” “没事，多得很，反正留着也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送人。小表弟很忙，平时不好找，另一个亲戚，小马扎乐队的主唱梅疏影倒是见得比较多，录音棚里经常能看到。” “有个有钱，还认识明星的亲戚，真好。” “嗯，也一般吧。” 要说有钱，张鵟家里其实也不差的，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地方上也算是土豪了。 “对了，《九鼎战争》动画后天就在京城少儿科教频道播出了，看漫画虽然有趣，会动的到底啥样，也值得期待。” 作为今夕文化最重要的ip战略之一，推广都是一环套一环，早就计划好的。 (本章完) 246.第246章 接二连三 第246章 接二连三 针对青少年的漫画和动画、小说协同发展，是抓住未来最重要客户的战略，但不是公司计划的全部。 长远的利益不能放弃，短期营收更不能大意。 现如今的都市消费群体，中小学生们还上不了台面，在广大老百姓的荷包鼓起来之前，负担子女的成长教育就很吃力了，由他们自由支配的零钱比较少，过几年可能会好一点，现在，还不能将其倚为支柱。 真正能为公司的文化定位提供支撑的，还是手里有几个小钱的富裕大学生和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年轻，新潮时尚的电子游戏，是金尚为他们定制的产品； 至于另外一个消费潜力更大的群体，就是正在逐步主导未来二三十年的市场大格局的都市丽人以及掌握家庭财权的全职半全职妈妈，将会成为今夕文化最重要的客户目标。 都不需要太过细致的调查，今夕商城上的母婴用品以及女性时尚用品的销量节节攀升，就是明证。 就连金时麾下的平价快时尚成衣连锁店优衣库的统计数据也表明，都市女性的消费能力，已经超出了以前作为中流砥柱的男性，而且是大幅超出。 至于像张鵟和她的小伙伴们的喜好，金尚实际上把握得并不准，所以并没有做具体的指导，只是按照细分品类的消费情况，及时调整营销策略。 现如今，市面上的文化时尚产品，还是相对偏少的，现在可不是在网上随便一搜，什么都有的互联网大成时期，哪怕是身处京城的女孩子，接触到的东西也很有限，她们消费的，不一定是最适合，最喜欢的，只是在能买到的中，选了最不坏的那一个。 指望一款产品，一个大ip，一条生产线包打天下，肯定是不行的。 越到后来，金尚身为穿越者的前瞻洞察力，起到的作用就越发局限于排雷避坑，并托住下限了。 就在小表姐和小伙伴们聊着最近的新出炉话题的时候，金尚也在翻阅着公司下属呈上来的两份改编剧本。 今夕文库小半年时间，搞了多次征文，筛选了将近四五千本质量还过得去的小说，精挑细选了几份后，交给相关人员改编，经过几轮评审，终于有两本送到了金尚的办公桌上。 实事求是地说，绝大部分合格小说的故事性，都是不差的，但适不适合改编成影视剧，金尚本人是持否定态度的。 字面描述的期待感，和看到真人剧，完全是两回事。金尚是见过动画化真人拯救原作的经典案例，也有不少“斗气化马”毁原著的滑铁卢，决定成败的因素很多，粉丝向的作品，再现原著的魅力，甚至能有所超越，其实相当困难。 就比如手里这一份剧本，金尚就觉得，和前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真的很像，因为某些原因，金尚本人也是没有认真读完全本的，但感觉关于早期网恋也就差不多了，该有的晨间剧经典桥段，基本不差什么了。 没有实际关心过，金尚就知道这一本小说的人气，在情窦初开，开始知慕少艾的中学生群体中，人气绝对不差。 改变的剧本，看得出来，是众多人才不知道揪掉了多少头发的作品，但是拍成电视剧，估计人气不会很高。 想想就知道，在没有互联网点播的时代，中学生群体是掌握不了家里电视机遥控器控制权的，晚上黄金时间，是他们正在做作业，上补习班的时候，最主要的观看群体缺失，主流舆论还掌握在不喜欢这一类题材的大人手里，能有好评价才是奇迹。 当然了，原著的基础人气摆在那，应该不会太差，不至于放出去连个水都冒不出来。 如果只从影视剧的投入产出来看，这个项目肯定是亏本的。 但是不要紧，今夕文化需要的是它的宣传效果，投石问路，看看普罗大众对类似题材的反应，顺便宣传一下互联网生活和今夕聊天对日常的影响。 还有，拍戏的投资，基本已经谈妥，公司本身出资并不多，只要拿到核心版权，其它的都可以放到以后再谈。 市场前景可能不好，但制作还是不能大意，金尚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行了。 文创方面的员工，相对好招一点，使得总体人手是比较富裕的，营销和it技术就弱了很多。 为了不让人手闲下来，想东想西，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尤其是秋季招来的新员工，跟着前辈们上项目，摸爬滚打，早日能拎得起工作才好。 将手里的文件放下，金尚又拿起另一份剧本，这个就明显厚实多了，偏向于现实主义的故事，能说的实在太多了。 将原本的名字划掉，郑重地换上了《外来妹》三个大字，金尚再次从头到尾检查了个遍。 故事背景和前世金尚了解到的《外来妹》电视剧完全不是一回事，一个发生在南方，一个发生在北方，聚焦的热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几个外地年轻女子来大城市寻梦，期间发生的一连串喜乐故事。 整个京城，就属京西地区对外来打工者的事最为熟悉，这里就是华北大地上的最大交通枢纽，提着大包小包来来去去的外地农民工，这里最多。 外来务工人员的事，不是现在才有的，自古以来，首善之都，都是稍微有点心气的人向往的地方。 尤其是在这个社会急剧变化的年代，向往大都市的繁华是再正常不过了。 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一部早年的电视剧，但它的主题曲《我不想说》，一定都听说，二十多年后，依然有不少人翻唱成名。 反应时代热点的电视剧，天然带有热度加成，尤其是以前甚少被搬上荧幕的外地打工仔。 这里面可以讲的故事太多了，就这份剧本里所述，就让金尚收获颇多。 比如里面提到了公租房政策，京西地区，只要是被认定相关资质的企业，就能开具证明，在有关部门申请排队廉价的公租房，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幸运，但还是能保证许多外地打工者的基本住宿的。 这就和金尚理解的群租小格子间的脏乱差社区有很大区别，金尚以前很少写类似贴近百姓生活的文章，就是怕两个世界的差距，导致认知出现偏差，闹出乌龙来。 不太合规的现象肯定有，但绝对不是主流，更不是藏污纳口，滋生罪恶的沃土。 另外，金尚还惊奇地发现，本地对低收入失业人群，临时工等，居然是有类似“降落伞”保护的规定的，虽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对工作变动较为平凡的临时工，还是很有好处的。这不是实际了解过，谁会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金尚也自诩偶尔去一线体验职工生活，但站的位置太高，还是没能看清楚基层员工到底处在什么状态。 类似的发现，不算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两个。 让金尚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心有余悸地庆幸，没有立什么扎根基层，为老百姓代言的人设。 说到底，金尚的家庭，比上层一小撮，肯定是差远了，但已经比全国超九成的老百姓过得好，而且是好很多，很多事情，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有接触过，一旦有和前世经验不符的地方，就容易出丑。 剧本的故事本身并不算惊艳，但在朴实无华中，折射出了时代的闪光点。 以当下的时代背景，几名农村男女来京城打拼，希望通过打工改变自己的命运，漫漫打工路，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有的经不起考验，走上不归路，有的留在当地，过上普通的生活，有的则回到老家，故事的焦点，集中在几名进厂的打工妹身上。 事业有起伏，感情有波折，成就很感慨，确实很扣人心弦。商战、人际和日常之中，贯穿着时代的剧变，潜移默化地显示着对主人公的影响。 不像上一份剧本那样，互联网对人生的干涉是如此直截了当，这一本被金尚改为《外来妹》的剧本中，就隐晦太多了，似乎都没有直接出现过，但时不时能了解到它的存在，正在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两相比较，金尚明显对《外来妹》更加看重。 优秀肯定是很优秀，但找不到好的播出平台，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现实主义题材影视剧，做好了，就是年度大戏的备选。 迟疑了片刻，金尚拨动了电话，十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朱主任，是我，小金，两部情景剧还顺利吧？” “不是催工，我这里收到一份很好的剧本，个人觉得，很值得大干一场……” “真不是胡吹大气，艺术创作上的事，我极少做太夸张的表述。” “那……我尽快让人将剧本送过去，台里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又寒暄了几句后，金尚将电话放下，再将注意力放回到剧本上。 毋庸置疑，这是一部有可能会造成一定社会影响的好作品，人物刻画相当细腻，细节精致到让金尚都叹为观止，主次分明，叙事的节奏也很畅快，唯有一点，那就是对办企业，商战，以及一些列斗智斗勇，略显幼稚，编故事的主笔明显对此不够了解。 当然，普通观众也不会了解，金尚只是在一些明显会影响观看体验的错漏之处做了点修改批示，就作罢了。 让人尽快修改完善，然后送去朱静筱主任那里，交给艺术中心过目。《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只是小试牛刀的项目，但能打好起码的合作基础，如果能再进一步，在正剧，尤其是现实主义题材宣传领域有来往，以后合作的路就宽多了。 这年头，拍电影比较难找到投资人，电视剧就相对容易一点，尤其是有大电视台背书的项目，不愁卖。 金尚打算以广告植入的方式，搞定自家投入份额，剩下的，对外面的合作伙伴开放，如果真能成，是多方共赢的局面。 回过头来想想，今夕文化同时开发的文创项目，已经有不少了，虽说有常棣文化这个战略合伙人分担，也占用了不少资源，消耗了不少人力物力，再继续扩大，恐怕有顾此失彼之嫌。 好在南家兄弟那边的路初步走通了，有一部分有钱有意愿，却找不到好项目的投资人和影视公司愿意合作。 至于下一步该如何走，看看电视台那边的反应再说。 目前，公司第一个在电视上亮相的作品，就是《九鼎战争》了，虽然只是动画片，还是地方台，但是能够辐射京城和周边两三千万人，已经是很不错的开始了。 反响好的话，再向一些影响力较大的卫士台力推。 在电视为王的年代，没有互联网分担投资风险，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如果不是老金在本地人脉还行，恐怕也不容易打开局面。 前三集试看过后，金尚对美影厂的动画剧集制作水准还是很满意的，只要后面不敷衍了事，保证质量，应该不差。 制作完成后，金尚都没时间仔细检查，直接让项目经理拍板，就送到少儿科教频道排期了。 在漫画杂志上打了几期广告后，相信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在原创动画为主的年代，漫改动画化，还是个相对小众的市场，因为没有ip开发的概念，众多文创公司，也不注重这个。金尚就打算试试，在这个世界，这个年代，这一套到底玩不玩得转。 第一个试水的项目，其实应该是《三国演义》，无奈那个课题太大，诸事繁杂，计划不得不一推再推，让《九鼎战争》后来居上了。 再拖下去，进度飞快的两部情景剧，都要上映了，还有冼老夫人过目后，正在筹备的《金粉世家》剧组，离开机的时间也不长了。 『作为主要投资人和关联方，是不是该培养几名靠谱的制片？完全指望南家兄弟似乎也不太好……』 琢磨了一会，暂时将这一茬放下的金尚，觉得有些事还是急不来的，等旗下的项目面试，打响口碑，才好招贤纳士。 (本章完) 247.第247章 合作洽谈 第247章 合作洽谈 十一月八日，立冬，距离重阳节过去了一周，戴义琴的新专辑全球销量正式破千万，这是国内流行歌手有史以来第一个在三个月黄金销售期达到如此恐怖数据的人。 过去也有过著名歌唱家发专辑大卖，数年总销量破亿的传奇，但是爆发力如此夸张的，在国内还是首次出现。 两个月左右，能有这个销量，太吓人了。 全国二级市场的上市公司有一个算一个，有这么强赚钱能力的都不多。 以平均三十五元的售价计算，直接销售额就是三点五个亿。而这还不是终点，时至今日，销量增长的幅度已经趋缓，但仍然在上升，估计到第三个月才会实质性下降。 千万销量已经达成，两千万嘛，不出意外，是比较困难了，根据专业机构的评测，预计未来三到五年内，全球总销量会在一个亿到一亿两千万之间。 其中，国内销量占比在八成左右。 这也证明了，戴义琴到底还只是个华语大歌星，全世界的辐射能力，还是很有限的。这个比例，还不如小马扎乐队的专辑好看，全英文专辑在国外的受众，明显要更多一点。 金尚本人，觉得对戴义琴的专辑销售总量，是存在低估的。 按照现有的市场规模，应该差不离，但国内发展的速度，在进入互联网时代后，会爆发出超级巨大的潜力，过往被压抑的消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显现出来。 就好比那些千禧年前后土得掉渣网络歌曲，你能想象，演唱者能够凭借彩铃收入两三亿吗？ 以一首口水歌走红，直接赚足十辈子养老金的例子，屡见不鲜，就可知步入信息化时代大成期后，老百姓对文创类产品的需求，到底有多么恐怖。 真到了全民娱乐至死的时代，稍微长得有点好看，掌握一点才艺的，都想往这个圈子里挤，真以为大家都傻，看不到所谓的明星、艺人、流量等都是表面光鲜，实际上社会地位并不高么？ 架不住赚钱多，吸引人啊。 金尚和南家兄弟联手推出的戴义琴这张王牌，当真是一枚巨大的炸弹，让业界同行都震得七荤八素，完全反应不过来。 而这一张专辑的实际开支有多少呢？ 除了宣传推广费用，表面最大的支出，估计就是金尚作词作曲的几首主打歌。 真实付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相比之下，编曲和录音反而更加麻烦。 好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推崇才子的，相信能拿出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的年轻人，是德艺双馨的天之骄子。 不得不感慨，这个年月，是最后的肆意时代了，再过十年，立什么才子人设，简直就是在树靶子，等着被“黑粉”集火。 流行歌坛圈子里的事，让南家兄弟和戴义琴帮忙留意，更上层面的，让小表姐梅逢春和方桦帮忙与央音老师联系。 经过好长时间的沟通协调，代为联系乐团，总算组了个局，预定了音乐大厅，准备为《三国演义》剧组录制主题曲和片尾曲，以及相应的配乐，这个工作量可不小。 金尚没法时刻盯着，只能让骆洋和张骞轮流去协调，一时间，大家都忙起来，连接下来的单曲录制都不得不适当推迟。 每到这个时候，金尚都在感慨，需要一个能分担工作的音乐总监，或者能独当一面的艺术总监。创作是爱好，也能顺便赚大钱，可要是陷入一大堆庶务中，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分心文创作品的推广的同时，金尚还得将精力大部分放在今夕聊天以及周边应用的开发上，再时不时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整个公司的运转节奏，自然也稍微慢下来了。 好在，慢不代表效率低。 公司的氛围，反而比前一阵子要稍微好一点，不至于那么压抑。 有“金手指”加持，使得公司能够以极高的效率运转，但长此以往，还真不见得是好事，张弛有度，劳逸结合，适当的成就感与放松，会激发员工的主观能动性，而不是靠规章制度和“金手指”在支撑。 创业这么久以来，金尚越发感受到，管理一个企业，老板的战略决策至关重要，梳理人心，拧成一股绳，往一个方向使力的心气更重要。 而这，就涉及到更加核心的“企业文化”方面的问题了，那是创始人在为自己的心血刻入的核心“基因”，以及它诞生的根本缘由。 『难怪“东哥”会说，如果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权，会马上将他卖掉。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长歪了一样可惜。与其在不断挽回与纠错的路上自怨自艾，还不如从头来过，吸取教训，再次开始。』 在去往电视台的路上，金尚和赵主编坐在商务车里，一边思考着长远的打算，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对方说着自己对目前公司文化产品运营的看法。 “其实ip这个概念，很虚，它是个锦上添的好东西，但起不到一锤定音的效果。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要看作品的质量，以及消费者的接受程度来决定市场潜力。ip只能证明这个套路，在目前这个阶段，满足一定条件，是管用的，至于能不能将实际价值开发出来，还要看制作者的水平……” 赵主编很赞同地点头道： “有好的素材，能不能做出一桌子大餐来，还要看厨师的水平。” “对。就好比一碗芋头粉蒸肉，两者相辅相成，再配上佐料香麻油等，才算得上是珍馐。可要是因为某些原因，将猪肉换成更贵的牛羊肉，那还是一回事吗？看似钱更多，更有诚意，但食客不一定买账。更遭的是，为了掩盖牛羊肉的膻腥味，疯狂加佐料，最后变成完全没法吃的黑暗料理。” 待大家习惯了ip开始大卖，业外投资人以为找到了致富代码，搞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大数据算法，弄几个网络ip，找小鲜肉拍成电影，就以为观众会买账，怕不是犯了失心疯。 骗人的话术没骗到别人，自己先信了，简直莫名其妙。 “艺术创作，还是需要天分的。” 不动声色地拍了老板马屁的赵主编，到底是深谙职场规则的老前辈，比王燕，刘燕青等人要更懂得人情世故多了。 金尚当然懂得对方的打算。 不管是赵荣珍还是王燕，一开始被介绍过来的时候，都是存着打一打短期工，当个过渡，好跳槽去更大平台的心思。 初创的今夕文化，确实是个草台班子，但没想到经过半年的打拼，如今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文创企业了，麾下的业务更是横向覆盖了好几个大类。 作为元老之一的赵主编，眼见后来居上的魏双萍，已经是执掌估值数十亿大公司的掌门人了，能不眼红么？ 以今夕文化目前的发展态势，重组是必然的事。 电商业务如此之快地分割出去独立运营，是不得已而为之，文化创作业务的产出，也不小，眼见《知音杂谈》奔着订阅千万级别的传奇杂志的规模去了，赵主编能不急么？ 再这么下去，老前辈的地位就保不住了。 受限于各方面的因素，《京西都市报》本身的上升空间已经很有限了，半年的时间，已经成长为订阅量超过三十万的地区小报，搁在京城一大堆庞然大物中不起眼，换个地方，已经是不得了的媒体了。 纵向潜力有限，横向想象力还是很足的，比如线下拓展的幼教、评奖、教培等产业，深耕体育新闻，拥抱金球奖，挖掘线上阅读的可能性。 现在，赵主编又看到一个很有前景的领域，那就是涉足娱乐传媒，手握一定的资源，就能深入了解一手资讯，甚至直接插手内部事务。 目前公司的内容事业部很虚，没有多少得力的干将，是老板金尚本人在直接指挥，经常调用赵荣珍和王燕麾下的干将支援，甚至直接让两位亲自出马。这次与电视台合作的几部电视剧的制作，就是赵主编想要抓住的好机会。 趁着王燕忙于婚讯的时期，掌握文创事业的主导权，在将来公司重组的时候，就能够占据最好的位置。 因为休产假而在原单位错失了机遇，职场受挫，不得不远走寻找机会的赵荣珍，好不容易踏上了另一条光辉大道，这次可不会再错过了。 “主要事宜，已经商量得差不多了，赵主编过去后，会兼任制片助理。当然，公司的事还是不能放松，而且也不可能常驻片场，让麾下的员工代班就行了，有重要节点验收的时候把把关，平时去巡视一下就行了。目前公司和台里合作还挺愉快，不止是艺术中心，音乐频道、体育频道、电影频道和综合频道都是有熟人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搞鬼，但是……”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我了解。” 金尚笑着颔首。 “您是业界前辈，不需要我多提醒。只要不是原则上的分歧，自己拿主意就行了，琐事有疑问，郑良知顾问多半能解决，实在不行，我再出面……” “好。对了，郑顾问这些日子没见，是出差了？” “他家小儿子两口子闹矛盾，吵架，忙着回去调解……” 说起这个，金尚也是感到啼笑皆非。 郑老叔是个体面人，孩子也都比较出息，唯有婚姻似乎总出些小岔子，虽说没到闹离婚的地步，可两口子在家里打架摔东西，惹得邻居生疑，民警上门问询，算什么事？ “各家有各家的麻烦事。” 赵主编笑笑，没有再问。 很快，抵达了电视台，金尚和赵主编旁听了对方的项目评审会，总的来说，双方的合作还是很满意的，唯有在版权上有点细微的矛盾，最后双方割让一步，时限达十年的长期播放权，交给电视台，并享有续集优先投资权益以及较大比例的广告分成，改编权，网络播放权和周边权益，被今夕文化收入囊中。 至于实际投拍，电视台不出钱，以人员和设备折算份额，保证各方都不吃亏。 最后，金尚签下大名，和对方交换了备忘录，几年之内，双方的合作，已经可以算是逐渐加深的蜜月期了。 过后，朱静筱将金尚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类似《外来妹》这种优秀的现实主义题材剧本，我们台里恨不得每年都来几部，但是，撑不住啊……” “我懂。这玩意，投资弹性太大，随便糊弄一下，几百万就能勉强拿下，可真要往年度大戏的方向走，那……投入就不好说了。” 金尚了然地回答。 和情景喜剧这类目标观众比较明晰，成本一目了然的小成本制作不同，年度大戏，肯定不可能那么小家子气。 那么多大场面外景就不说了，拍一个工厂下班，千军万马，自行车队浩浩荡荡驶出工厂，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 而且还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工厂，临时改造成适合摄影的环境，破破烂烂，满是廉价感肯定不行。 至于找现役工厂支援拍摄，哪一家正常经营的厂子愿意停工几个月，就为了拍一部电视剧？ 别看只是剧本中的寥寥几个字，需要协调的地方多了去了。 “剧组这边，尽量联系，实在不行，我来想想办法。” “我都忘了，你本来就是个大老板，家里有厂，准备关键时刻出手对吧？倒不是不行，但，事情不是这么干的。最好还是找一个已经初步建成，没有安全风险，但还没有正式投产的场地改一改，先用着。” “电视台这边的……对了，算我没说。” 话一出口，金尚就知道不对。 正在如火如荼拍摄中的《三国演义》电视剧，大场面太多了，分成好几个导演组分别拍摄，占了很多资源场地。 “就这么着吧，回头我在网上宣传宣传，小说改编剧正式立项，对业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这两年，影视剧行业实在是太“冷”了，没点积极的新闻，刺激一下投资人的信心，将来还不知道会“凉”成什么样。 “先别走，还有点事，要麻烦你。” 说着的朱静筱叫住了要走的金尚， “年底了，有一场年度话题青年的专题栏目，精选了好几个影响力较大的年轻人，准备做专访，分好几期播出。” “一个人一期？” “对。” “不会又是让我和某个人分个高下吧？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放心，这次除了你不到二十岁，其它都是二十五到二十九岁之间行业领军人。” “可以。” 琢磨了一会，金尚还是同意了，身为互联网公司的老板，适当曝光，吹吹牛还是有好处的， “时间要提前约好，免得到时候不凑巧。” 和朱主任商量好后，金尚急匆匆地赶回公司，宣布启动一系列宣传攻势，尤其是让诸多投稿人知道，今夕文化有能力将作品多渠道变现，这将是吸引知名作家加盟的好机会。 作为一个创作者，谁不想自己的作品为天下人所知呢？ 绝大部分都没这个机会罢了。 (本章完) 248.第248章 没有玩笑 第248章 没有玩笑 公司人手在按部就班地增加中，但事情增加的幅度明显更大。 可以预见，今夕文化总体规模还在膨胀，在第一波开拓期的红利吃干净之前，麾下的员工肯定难有清闲的时候。 好在金尚这个大老板，可以从繁重的庶务中解脱出来，专注于公司顶层架构的建设，并抽空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跨入一九九六年了，年底综合评定，考核，职级调整，奖惩下发，年终奖，年会安排等，都得提上日程了。 “优秀员工的评选，最好专注于攻克了多少难关，完成了多少艰巨的任务，为公司创造了多少价值，而不要将个人牺牲，家庭损失等权重加大，因公废私的事，我这个老板会代表公司表示感谢，但代表这样的‘卖惨’式的生硬扭曲价值观成为共识主流。大家要顾，小家更不能疏忽，京西文化不是一家以‘奉献精神’为主要叙述风格的公司。章程写在员工手册里，价值观挂在门口，不是为了好看，做个样子。” 将手里的一份稍微有点问题的名单附录点评了一番，并表示实质性的奖励和补偿一分都不能打折外，该守的底线也一定要守牢固了，提倡的风气也不能歪了。 这两个月忙于毕业论文，难得来一次公司的黄漪漪将老板的指示一一记下后，才抬起头问到： “关于金总说的，尽量在每个工作大类中，评选出一名模范员工，下面的人，对标准的定位是比较模糊的，要不要宣讲一下？” “最好不要。” 金尚想了想之后否决了这个提议， “强调什么，其实就代表缺什么。让下面的人提交推荐名单，我们来评最合适，以后大家自然知道什么是公司所倡导的。” 死板的企业文化宣贯，处置不当，可能会起到不良的效果，还不如在日常的工作中，将核心价值体现出来。 目前公司本部有近六百人，其中，二分之一在这栋小楼里办公，剩下的分散在京西。以这数百人为基础，控制着超过五倍人数的分公司，子公司，地方事业部等，再加上一些临时工和实习生，直接或者间接领取今夕文化薪水的员工，有近五千人。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通过并购美影厂旗下的书店和漫画杂志收拢的，还有一部分是快速膨胀的今夕商城扩张招揽的员工。 这样一来，很多新员工，入职都没有三个月，不满足评奖条件。 这也使得帅选的工作量降低了不少。 和黄漪漪说了会工作上的事后，两人聊了点轻松的话题。 “我的导师也夸了我，说我的选题不错，以一个新创科技公司的人事变迁，来探讨现代企业的用人问题，是不错的视角。关键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不好找，尤其是像咱们公司这样，如此成功，如此典型的。以它来做本科生毕业论文，实在是浪费了，搁在识货的人手里，能写一篇学术分不低的著名期刊论文了。” “这样的机会，以后有不少，你跟导师说，欢迎前来调研。” 金尚大方地许诺着，以后产学研的方向，不仅仅局限于信息技术，其它领域，也要多多交流，总有好处。 哪怕是多给学子们一些好印象，为将来招揽人才奠定基础也好啊。 “那我可就这么说了，说不得导师要给我高分。” “还只是调查和收集数据，哪有什么分不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明年才是正式开题写论文的时候……” “说的是，老板可是少年硕士咧。” 混熟了的黄漪漪，也不像以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魏姐姐太忙了，来了两次也没见到她，还想向她请教一点问题的。” “去现场看地形，和设计公司的人一起。争取在年底将仓库和功能区完善，先用起来，后续的办公大楼，慢慢来。” 三亿看起来挺多，可真投入仓储物流，也用不了多久。 华北地区初步运转起来后，华中，华东和华南也要跟进。 回到眼前，黄漪漪是老金托人介绍来的实习大学生，在公司断断续续干了这么久，是最初奠基的几个元老之一，待明年毕业，如果不继续考研进学，金尚一定得将她挖过来。 好用且熟知公司的熟手可不好找，这段时间，金尚也试着通过内部推荐，竞聘和考核提拔等方式，筛了一批人员，新岗位上的表现嘛，只能说，有好有坏，磨合期还没过，以后这种方法要不要推广，还要再看看。 “感觉没了我，公司依然在健康成长啊。金总，你可不知道，我们课题组现在都在用今夕聊天了，组长充值申请开通专用群组，用来加强在不同实习单位取样的组员的联系。邮箱用今夕邮箱，存储文件用网络硬盘，还可以远距离传输下载，磁盘都不香了……” “那可要感谢你们的支援，公司需要的就是这种优质客户……” 笑眯眯说着的金尚，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 部分专业人士，确实感受到了捆绑在今夕聊天上的各个应用的便捷性，开始试着使用，甚至准备充值。 这可都是为公司的发展贡献了巨大力量的精英。 “就是上网的地方不好找。地方网吧和电脑室鱼龙混杂，不是做事的好去处，学校机房里上网麻烦不说，网络慢，不稳定，影响了体验。” “这个，一时半会也不好解决，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改善吧。” 原本金尚是打算在十二月三十号之前，将第一家试点adsl高速宽带的网吧办起来的，结果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耽搁了。 运营商那边在忙组建聊天室的事，下个月中旬，预期开通第一批账号注册。 至于高端电竞网咖，争取春节之前开门营业吧。 从黄漪漪口中，了解到了第三方对公司产品的良好评价，金尚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前些时因为聊天室之事，很多计划都拖延耽搁，文创产品也难免有不尽如人意之事，让年底的金尚也稍微有点烦闷，听到公司核心无损，反而有发展壮大的趋势，所有的雾霾都快被一扫而空了。 下班后，美滋滋地回家的金尚，难得做了几个麻烦的硬菜，和李萱美滋滋吃过之后，两人依靠在沙发上，看着黄金时段的少儿频道动画片。 今天可是今夕文化旗下的《九鼎战争》首次公开播出，头一回亮相，稍微着紧一点，也实属正常。 吃着切片后被泡暖的苹果，两人一边小声聊着，一边将第一集看完。 播放到片尾曲，金尚才发问道： “感觉怎么样？” “还行，有点意思，但……没有特别能吸引我的地方。” “不讨厌就行。目标观看群体，是青少年学生，以男生为主，女生为次……” “但是，总感觉有点……” “和以往的低龄化动画片不一样？” “对，就是这样。你是要将动漫往全年龄段推广吗？”“推是要推的，但不是真的要那么激进……” 过往的漫画和动画，太过偏向幼儿了，不是哄小孩子的幼稚向，就是偏向说教的启蒙向，别说中学生，很多小学生都嫌弃。 而太过严肃的全年龄段，如果不走合家欢的路线，那就是死路一条，不讨好所有年龄段观众，贪大求全，最后是被所有人抛弃。 幼教向的肯定不是今夕文化的发展方向，或者说不是文创方向，而是教培路线之一。 为少年和青年们制作优质的动漫作品，满足他们的观赏需求，才是最重要的。 “定位很重要。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面向大人的童话故事，热血未冷的青少年，才是更容易被感染的群体。” 《周刊少年jump》的成功，就是把握住了友情”、“努力”和“胜利”这三个热血王道题材的核心关键词，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漫画杂志。 今夕文化旗下的《东方漫客》其实也有这样的潜质，但是，除了格斗，动作，喜剧，和体育等等容易彰显热血的类别，金尚也希望尽量拓宽赛道，将科幻，冒险，恋爱和社会话题等新兴作品。 《九鼎战争》就是十分典型的未来科幻加神话幻想杂糅的作品，对思想稳固，不容易被触动的成年人来说，只是觉得热闹，还有点吵，但想象力丰富，十分热衷新奇事物的青少年，估计会很喜欢。 将目前公司的战略和打算解释了一遍后，听闻的李萱晃了晃脑袋，自顾自地咀嚼着苹果片。 “反正我是不太懂啦，你觉得有用就行。虽说不觉得有多精彩，但打发时间还是不错的。” 这年头的剧集，那是真的干货满满。《九鼎战争》每一集五十分钟，总共二十五集，将近一个月播放完毕，日间还有一次重播，京城少儿科教频道的安排，也是很给面子了。 这个工作量，说实话，金尚真不知道美影厂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以那么低的预算完成的。 只能说，这年头的人工真不贵，尤其是动画人，就连美影厂这种级别的大厂都“卷”得不行。 当然，也有可能是行业遇冷，真正投钱的大制作实在是不多，遇到一个肯掏钱的，当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将真本事拿出来，让甲方看看自己的本事，下一次再有好事，别忘了他们吧。 “其它的也就算了，动画里面关于十三年后，零八年的生活细节，是不是太细了？比如这个高速铁路，智能手机，无人驾驶，智能派送和扫码支付。虽说只是有个雏形，但……那些一本正经的解释，不像是随便敷衍的。硬科幻也没有那么费事吧……” “你觉得是科幻？” 闻言的金尚笑着摇摇头： “以我的出身来说，对做一个成功的商人，并没有太多的执着，但……对做一个改变世界的企业家，还是很有想法的。但凡被冠上‘家’的名头的，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到了互联网自媒体时代，是个人都敢称“xx家”，把这个词用烂了。 军事家，文学家，作家，科学家等等，哪一个不是曾经受人敬仰？ 那不仅仅是代表职业，更是身份和地位。 尤其是企业家这个词，但凡有钱的商人，都恬不知耻地自称。 “你以前好像说过，讲得挺逼真的，我还以为你吹牛吹得清新脱俗。” “怎么会？” 金尚不以为意地失笑道， “公司有一项重要专利，目前闲置中，但保密、开发和试用场景的等级极高，你知道吧？” “就是那个二维码？” 李萱悚然一惊， “你是玩真的？” “正经事，我从来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二维码被发明的时间极少，真正被人重视起来，并派上用场，都是好多年以后了。 互联网领域很多技术就是这样，出现的时候，生不逢时，真到了大显身手的时候，早就物是人非了。 “这玩意，尤其适合你的线上和线下生活结合使用。那玩意的原理并不难，适用面极广，最难的是设备载体，以及扫描设备的精度远远不够。现在，只能在实验室玩玩，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所以，你看中了手机？” “智能手机……未来的智能手机。” 今夕文化的宗旨是科技与文化，从来就没有说过只做互联网，只是现在不是在线下实体下重注的时候，先赚钱，赢口碑，收拢客户，再向他们“推销”自己的理想。 “我啊，总觉得自己应该高估你一点，但是回过头，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你的野心。” 估值三十亿？ 上市公司？ 文创巨头？ 这只是开始，小试牛刀而已。 “实话实说，现在的成就，有老金鼎力支持的缘故，也有运气确实比较好的因素，我只是做了决策，然后因势利导，轻轻一推，就成了。真正的硬仗，其实一次都没打过。对了，这次‘聊天室’冲击，可能是一次不大不小的考验……” “顺风顺水就站稳了脚跟，不错了，你还想一路波澜不惊成长为巨头啊？” 女朋友的调侃，金尚也没在意。 “我先打个电话，问问收视率怎么样。不错的话，发给主创，让他们开心开心，辛苦了三个多月，总算是有点拿得出手的成绩了。” 其实都不用金尚主动招呼，美影厂那边等消息的制片就先一步打电话过来了。 “峰值百分之三十六，均值回落百分之三十一？这个数据，在地区电视台同期横向比较怎么样？” “同期第一，历史前五？还可以吧。” 不知道对方的统计口径和计算方法，但是排名是骗不了人的。 (本章完) 249.第249章 迫在眉睫 第249章 迫在眉睫 初值较高，这是粉丝向ip作品的特征，它天然带有一定的关注度，起步阶段比纯原创要超出一大截，只要宣传到位，叠加一部分呢路人观众，收视率有开门红的概率还是大的。 至于能不能留住，就看作品的质量，以及后续的吸引力了。 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后者只需要将影迷“骗”进电影院就行了，他们已经过钱了；电视剧不行，还需要后续收视提升影响力，洽谈广告投放，以及后续各种商业开发。 拍电影风险极大，但收益也明显，一旦观影潮起来了，赚钱的速度肉眼可见，资金回笼快；电视剧风险略小，但直接受益也较少，除了卖播放权和版权，广告分成账期很长，一个统计周期，动不动就一年半载，忙活大半年，都不一定能见到回头钱，胜在细水长流，后劲十足，而且能提升国民认知度。 新手上路，还是挑门槛较低，难度稍逊的入手比较好。 虽说本来就不是很担心，但好消息传来的时候，金尚的内心还是稍微安定了许多。 换了个时空，相似的幻想故事，依然能够吸引年轻人的追捧。即便只是在京城这一片区域，本地人接触流行时尚较多，对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较高，和现实巨大的落差，依然会有遇冷的可能。 这次成功，也证明了金尚从青少年群体入手，逐步横向拓展的思路，是可行的。 真人化剧集的客观条件还不具备，那就深耕学生市场，以他们接受程度较高的动画漫画开始，过个几年，时机成熟，他们也长大了，有了空闲和消费能力，正好为当年的“情怀”买单。 前世大名鼎鼎的《仙剑》系列，从单机游戏开始，跨越近三十年，几乎将文娱产业的方方面面都触及到了，版权方赚得盆满钵满自不必多说，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靠它功成名就。 男朋友又一次判断对了，李萱也感到有些高兴，两人的事业蒸蒸日上，明显越来越好了。 “你对目标客户的心理和接受程度，把握得挺好，这次成了，后续应该能更加轻松吧？” “嗯。这一行是充满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玄学’的领域，什么都不好使，唯有追捧成功这个套路，是永恒不变的，在我将过去的积攒的‘人品’败光之前，只要拿出剧本，就不愁投资。越是成功，开价越高，越是有人抢着要……” 行业集中度，就是这么来的，资讯越是透明，绝大部分资源越是往极个别项目上扎堆。 什么以小博大，收益率神话，那都是外行人的谈资，真正在这一行混的人才知道，相比起赚钱，如何控制风险，才是在娱乐圈活下去的真本事。 “《金粉世家》的拍摄，基本不钱，按照小彪的说法，成本预算九百万，拍完之后，说不定还结余五百万。如何将这些钱留下来，都是个让人头疼的事。能打这么富裕的仗，还不是《大时代》电影的成功，让人看到了这个题材的价值么？” 以前金尚和南家兄弟对这一行的灰色地带是深恶痛绝，如今立场不同，倒是巴不得能上下其手的地方多一点。 影视公司亏本？ 别傻了。 只要不瞎折腾，极少会有巨亏的情况发生。真有，里面的人不是蠢就是坏，或者两者兼有。 小型影视公司抵御风险能力不强，除了能力不足外，最大的短板就是变现能力太单一，除了院线票房和卖片子，再没有其它进项了，一旦判断出了岔子，一次两次还行，多了就扛不住了。 今夕文化就不怎么怕了，哪怕《九鼎战争》的收视率不尽如人意，只要不是太差，后续的开发就不会停止，风险总能在其它渠道分担出去。 公司还有两个比较重要的ip，就是《三国演义》和以《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为起点的都市情景剧，以后都有大潜力可挖。 “用你的话来说，有了这几张‘长期饭票’，公司在文创领域就算是站稳了脚跟，‘下限’被托住了吧？” “对。” 金尚毫不迟疑地给了肯定回答， “有了核心，再辅以其它次一级的优秀作品，形成集团规模，体量起来的，差不多就稳了。漫画和小说里能供改编的其实不多，但挑一挑，还是能有一些能看的，说不定能有几个ip能做起来。当然，投入大头，还是要在外面找……” “用别人的钱帮你试错？” “不然呢，我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公司，撑起这么大的盘子？关起门来自己玩不好么，还不是为了节约成本？这叫现代化商业思维……” “用别人的钱，替自己赚钱，是吧？” “你以为资本市场是怎么来的？” 金尚耸耸肩， “对资金的实际控制权，以及使用效率的巨大差距，掌握资源与否，就是‘狼’与‘羊’的根本不同。生意场，是很残酷的。相比之下，我还是很有良心的，虽然我打算拿走‘蛋糕’的大头，但还是准备给跟随的合伙人分润一点，多多少少赚一些，不至于亏本。这与那些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准备坑钱，甚至直接将别人的钱揣进自己兜里的家伙不一样。” “富余者的慷慨嘛。” 对金尚的作风知之甚详的李萱早有所料地嬉笑了几声， “赚钱的渠道又多了几分，是不是要加大在线上事业的投入了？” “再等等。” 金尚迟疑了片刻，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 目前最关键的两项线上业务中，电子商务需要时间来完善物流仓储，实力有限，再盲目加码，也玩不转；而今夕聊天则需要面对来势汹汹的聊天室的冲击，不管怎么宣传推广，效果都事倍功半，不可取。目前“敌强我弱”，正是韬光养晦，回头补基础的好时机。 好不容易碰到一柄“磨刀石”，金尚也想看看，自己绸缪了半年建立的“阵地”，是不是可堪一战。 超过二十五万的活跃用户，相对丰富的电子游戏，完善的周边应用，合力抵御汹涌而来的聊天室的侵袭，应该不成问题吧。 金尚有较大的把握，但并非十拿九稳。实话实说，基础运营商开聊天室，对今夕聊天是巨大的压制，对有心涉足即时通讯领域的竞争者们，何尝不是一记重锤？ 如果这次的风潮，将大家的思路带歪了，都去做热热闹闹的聊天室，疏于对即时通讯的关注，从这个角度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当然了，即时通讯和聊天室，本身是不冲突的，在合适的时候，金尚也打算开办自家的聊天室，作为今夕聊天的“僚机”，天下“社交”是一家嘛，最后总归都是被收拢的客户，在哪个应用上停留，都是为公司做贡献的客户。 不管是今夕聊天还是今夕商城，乃至于今夕游戏等一系列需要时间来成长的业务，其实已经具备了稳坐钓鱼台，坐看风云起的底气了。 前面没有赶超的对手，后面的追兵也暂时影响不了自身的头排地位，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够了。 公司确实需要树立一个长远的目标，一个能带来一点压力的靶子，但没有必要真的全力以赴去将那些后来者击垮。 见金尚不为所动，李萱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公司的员工们私底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时常会说起你……” “喔？怎么评价的？” “‘微操’太多了，有时候也未必见得就是最佳选择，效果是有，可也不是全都令人满意。” 没想到太过勤劳插手，反而被看做“微操大师”中的一员，金尚也略有些尴尬地摩挲了一下鼻梁。 “还有呢？” “小处管得太死板，私底下有些抱怨。但在大略上，众人还是服气的，至少到现在为止，从没有出过错。” 在以前没有先例的领域开拓出一条新路来，是十分不容易的。很多成功的案例，开始都是一系列偶然选择的结果。 比尔盖茨和朋友就想代工编个系统赚点外快，结果卖不出去，只好自己运营回本，才有了后来的windows；小马百万兜售无人接盘，只好亲手将“小企鹅”养起来；老马兜兜转转，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c2c电商这个致富代码；美团创始人屡败屡战，最后抱着不成功就回老家的破釜沉舟的狠劲，终于在“百团大战”中脱颖而出，搭上了移动互联网的班车。 九十年代中期的互联网创业也是如此，每一个成功的案例背后，不知道经过多少次试错，多少意气风发的创业者黯然栽倒。 今夕文化不一样，几乎没有一个大型开拓业务是没有用，被证明不是正途，最后被淘汰的。 迄今为止，保持着“战略转进”的全胜，在浩浩荡荡的创业大军中，是相当惹眼的。 听了李萱的解释，金尚笑着摇摇头： “我如此郑重，甚至不惜将今夕商城都交给魏双萍管，亲自抓今夕聊天的事，就是因为想要将它全须全尾地收入囊中。但是，怎么着手，是个技术活。这一赛道，我们现在是龙头老大，未来也一定是当仁不让的霸主，可中间过程，就不能一直采用强硬的推广策略。你要知道，社交这个应用的用户，压根谈不上什么忠诚度，在一次次地被‘教育’，证明日常生活离不开今夕聊天，还是这里比较方便之前，他们会一直三心二意下去。” 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在旁边几棵树上多试几次，没有对比，你怎么能判断出，这棵树的分叉角度是多么新奇，挂上去令人舒坦呢？ “不止是即时通讯，互联网其它细分赛道，从来就不是什么先到先得，先来后到，那么讲究线下规矩的地方。颠覆，才是互联网的光荣传统，一不留神，大象就会被小蚂蚁掀翻在地。咱们要适应十步之内，人尽敌国的险恶处境，自身不够强大，就会被群狼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说得这么吓人，你就不怕？” “豺狼虎豹吃人，资本，也不是吃素的。” 行到最后，谁吞谁，还要看强弱变化。 —— 又是一个周五的下午，金尚带着尹飞扬从电信大厦出来，坐上了公务车，往公司赶。 相对年轻，有些沉不住气的尹飞扬有些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金总，我觉得您对他们太客气了，没有卡专利已经够意思了，还要做什么技术交流，他们不就是想偷懒，用我们现成的技术么？最后，都拿来和我们竞争了。” “我们不帮忙，他们就做不出来？” “总归是要迟一段时间的。” “那又有什么用？注定阻挡不了的竞争对手，就要试着和平共处。做生意不是赌气，要懂得合理利用手里的筹码。技术交流，咱们也不是毫无收获。公司在软件领域成果斐然，硬件领域却乏善可陈，尤其是两者结合，提高效率的新技术，新动向，一直都找不到方向……” “可以去找那些设计手机和游戏主机的……” “隔行如隔山。我们以后也不可能仅专注于消费电子领域，基础硬件市场，不需要有多强，但一定要有存在感。刘组长接下来的任务很重，有些事，尹组长就要多分担一下，另外，麾下的人才，也要努力培养……” “我明白，金总。只不过，现在技术自我提升快要到一个瓶颈了，还是得尽快引进一些真正的高学历人才……” “具体差在哪？” “数学。” “好吧，我明白了。” 金尚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这几乎是避不过去的天板，数学水平和理解能力，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程序员的上限，高学历，尤其是名校学生，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不服都不行。 在可塑性和提升潜力上，学历几乎就代表了码农的极限。 不是不能后天改善，可是，公司能帮忙培训编程基础，难道还负责教导代数、概率与数理统计以及离散数学？ (本章完) 250.第250章 修改 第250章 修改 可能二十年后铺天盖地的小学生学编程的培训班，让人们以为这一行的门槛很容易被翻越。恰恰相反，那种粗浅的东西，就是为了训练小孩子的逻辑和数学思维能力，十分需要基础的。 越到高深处，对相应基础课程的掌握程度，要求越高。 别说离开了校园多年的职场青年，就连金尚这种名声在外的“学霸”，有“金手指”帮衬，都得一定的时间和精力来加强学习，了解行业最新动态，才不至于落伍。 更棘手的是，不学不行，不能保证与时俱进，更新换代极快的it技术，很快就会将懈怠者远远抛在后面。 就好比公司旗下的今夕聊天软件，发布三个多月后，就发现应用内核到处是漏洞，每日维护任务，就是不断打补丁，并为下一次迭代做好准备。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 金尚的本意是将今夕文化的所有软件，放置到一个大框架下管理，最好能保证一致性，以及联动的协调统一。可惜，“各自为战”的诸多碎片化软件程序，还达不到金尚的要求。 和尹飞扬说起这个话题，小年轻一脸懵地问道： “金总的意思是，重构数据库？那咱们基于此的分布式p2p网络模型，是不是要推倒重来？” “不止是数据库的问题。所以，我才说需要一个cto(首席技术官)啊，不然的话，总不会让我这个老板亲自出手，做总体框架吧？” 好好的老总不当，去做头秃的技术员，怕不是自讨苦吃。 “以前三水网络的技术官杨琦怎么样了？” “估计翻过年，才会离开吧。老孙那个人，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杨工不愿意这个时候带队离开。” 两个多月前，金尚就和孙大炮和杨琦等人说好了，待黄页生意正式被兼并，他们就会过来今夕文化。 待杨琦过来后，金尚打算让他重构公司的技术核心框架，尤其是今夕商城的架构，并不是很成熟，随着交易规模越来越大，网站的压力越来越大了，是时候来一次的大的调整和升级了。 另外，随着以今夕文化为核心的广告营销联盟的构建，还需要一套简洁高效，便于推广的数字化智能广告管理系统。 定制化推荐这种事，越早开始做，积累的数据越丰富，其实就是变相拓宽今夕文化的护城河。 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精明强干的技术队伍牵头来做。 “明年啊，也好。应该来得及……” 几个月的高强度历练，参加工作不久的尹飞扬，身上也有了一些职场精英的强势和自信， “磨合与适应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应该赶得及。刘组长在忙着今夕聊天和周边软件的开发维护，我这边的主要还是以开发主机游戏为主，任务都不轻。另外，电商平台的维护，也要投入不少精力，难倒是不难，关键是需要人手……” 事务性的工作，就不需要什么精兵强将了，几个熟手带着新人就能顶住。 要是其中真能走出几个踏实肯干，认真好学的年轻人，金尚也不吝培养与提拔。 “新进的大学生和高职高专毕业生，也要去筛选一下，有没有愿意往这一行发展的。零基础不是问题，只要扎实肯学，能够上手，也不要敝扫自珍。技术专家一时半会请不到，就只能内部挖潜，多交流提高了。” “明白。” 尹飞扬这人看着年轻，人还是很沉稳能干的，最关键的是，他的冲劲很足，由内而外透着一股野心勃勃的味道。 有上进心不是问题，今夕文化的舞台足够大，自有他发挥的空间。 回到公司后，金尚见到了这段时间忙得人影都难得见到的魏双萍，和她聊了下电商平台的运营情况。 仓储建设按部就班进行中，倒是另外的消息，让金尚有些意外。 “这个月，极有可能盈利？” 这倒是让金尚十分意外。 销售额大头，游戏主机和手机基本是平价出货，算上运营成本、损耗以及售后投入，基本是略微亏损的状态。 赚钱的品类不是没有，但是销售额不够大，难以抵扣消费电子的支付。 就这种情况，是怎么盈利的？ 魏双萍好整以暇地答道： “换季了，衣服销售量大幅度提升，再加上以酒水、奶粉以及营养食品为核心的副食团购量上升极快，高利润商品的销量暴增，盈利也是很有可能。” “也对，年底了。” 对大部分行业来说，冬季年前，都是十分难熬的淡季，但对电商平台来说，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年底了，做一个游戏主机venus和手机的大幅促销吧。折扣加大一点，走量为主，略微亏损也在所不惜。那边的……库存太夸张了，卖到明年今日，都不一定能清仓。这么慢，明年的二代产品还发不发了？” 游戏主机和功能手机，卖不掉，就是仓库里的破烂。 原本北船机电已经打算硬吃损失了，结果还能够变现一大部分，总比砸手里要好很多。 “做活动嘛，不能咱们这边一头热。按理说，北船机电那边更着急才对。我给洪经理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多少少也买一点折扣券发给客户。” “我去和那边谈……” 魏双萍知道金尚的意思，越往后拖，库存越不值钱，纠结于原价多少，成本多高，已经无济于事了，现在该考虑的是，尽量将其变现，回笼资金，为一代产品的研发增加底气。 双核主机确实会增加游戏开发的难度，成本上升，但那不代表就不能开发。 第一代venus游戏主机的遇冷，根源还在于宣传太过，期待太高，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导致上市后，销售情况极不理想。至于第一代水星手机，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就是贴牌组装代工的产品，打响产品知名度用的。预计明年下半年发售的第二代新机，就是聘请的专业设计人员操刀，在第一代的基础上，升级而成的。 目前能把控的，也就开发和设计，生产还是以组合供应链，请专业工厂代工为主，在彻底打开局面之前，不适合重资产加码办厂自行生产。 想到过去几周，去和运营商开了几次大会，那些牛气冲天的硬件厂商，随便拎出一个，不管是体量规模，销售额以及利润上，都能吊打今夕文化，金尚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眼红。 实体产业难做，可要是成了，搭上了时代的顺风车，不仅赚钱，还有地位，和自己这种上下不挨着的“虚头巴脑”的互联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玩家”。 临走之前，金尚还叮嘱了一件事。 “关于b2c业务，不能完全专注于自营，也要和友商合作。京畿地区的物流配送和售后渠道搭建后，可以与其他厂家合作，指导他们开专卖店，尤其是电视冰箱彩电空调等，送货和安装以及售后，都可以让他们出钱请第三方来做……” 至于这个第三方，肯定还是以今夕商城为主导地位控制的。 对大件家电来说，送货上门，安装，维修和售后的一站式服务，对不懂行的普通市民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与其将这个钱交给不知道是不是负责任的社区小店，还不如自己拿过来，价格透明，服务贴心，主打一个方便快捷。 “服务要主动，多了解一下客户的想法，他们有需求，我们再有针对性地提供服务，才好有的放矢，真正拉开和同行以及线下店的差距。” 竞争力，就在这些细微之处见高下。 不说别的，一个精明强干可靠的安装售后团队，就不好培养。 “不过，不着急，一步步来，先打通大城市的配送最后一公里，剩下的，可以开始做，但要分清主次。” 望着领命的魏双萍离去，金尚也不由得感慨，这样好用听话还能干的高管，什么时候再来一个……不对，是来一打才好。 —— 周五下午，《东方漫客》新一期已经陆陆续续铺货。 喜迎周末的中小学生，放学路上，就能顺便买一本，这是第一个购买高峰，其次就是周六和周日。 这是经过数十年的培养，才养成的习惯。 很多学校附近和大街上的报刊岗亭中，挤满了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 每个发售日都是如此，来来往往的人们，早就屡见不鲜了。 唯一有点特殊的是，很多期待着的孩子，刚买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撕破封皮，翻到封面重点推荐的新作漫画上。《封神演义》四个艺术大字是如此显眼，让很多想要一睹为快的孩子们就蹲在马路边的坛边沿翻看。 周中开始播出的《九鼎战争》作画优良，制作精美，确实满足了不少原作和动画粉丝的期待。连带着对好几期重点推荐的《封神演义》也越发看好了。 和未来科幻与神话杂糅的《九鼎战争》不同，《封神演义》直接跨越了数千年，上溯到了几千年前的商周年代。因为是面向青少年的漫画作品，肯定不能如原本的《封神演义》那样，三十多章来描绘纣王无道，再一半篇幅介绍商周列国以及各野史。 既然宣传的口号是“苏妲己外传”，自然以她为切入视角。 具体的背景和故事脉络，和金尚前世也有点不一样。比如苏妲己不是被狐妖杀死后附身，蛊惑纣王乱政，而是冀州侯苏氏家族因为抵挡不了商军的进攻，为了自保，屈膝投降，献上了牛羊和与美女妲己。 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祸国，而是为了自保和报仇。这样一来，就和《九鼎战争》中的苏妲己形象更加贴合一致，不让读者产生太严重的恶感。 第一话主要是铺垫背景，但主要的故事架构和矛盾，差不多已经完整描绘出来了。 原版《封神演义》里面很多作为一部现代“原创”作品，是有极大缺陷和不足的，为了修改完善，金尚在脚本上也是了不少精力。 比如，将苏妲己作为“祸水”来描述，而将纣王的无道视作受了妖邪的影响，这明显不合适。真要这么画，恐怕不是学生读者摒弃，还会招揽社会层面的非议。 至于原本的神话色彩，故事固然精彩，人物丰满，但思想还是太落后迂腐了，得大幅度“魔改”。 武王伐纣是一条明线，封神是一条暗线。贯穿全书的主线，就是阐教和截教的斗争。阐者，明也，阐教辅国。而被视作不够正宗的截教却大多是珍禽异兽，妖魔鬼怪，奉行有教无类宗旨。理所当然，前者是正派，后者是反派。 世界观构建稳固，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登场，为大家献上精彩的故事，而且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金尚没打算做成二十年都不完结的民工漫，但是两三年内完结的希望，确实不大，按照现有的剧本按部就班地发布，也得将近五年时间。 期间，还可以创作一系列周边故事，引申出更多的历史神话题材。 这明显是一个可以吃好多年的大型ip，稳妥开发，麾下的员工好多年都不缺活干了。 下班的时候，金尚和李萱特意开车兜了个圈子，去附近的几个校区看了下，从路过的学生讨论剧情的热情程度来看，这次应该是不会差了。 “你呀，就是太小心，在网上看看别人的评论和口碑就够了。” “这不一样。” 女朋友的劝诫，金尚听进去了，但没打算全照着做， “评论家的跟脚高高在上，时间久了，不一定接地气，而且个人很容易受世俗琐事影响。我需要看到目标客户群体的第一手反应消息，来实际判断下一步的推广节奏和力度。” 客户不一定都是对了，而且也容易有口是心非，言行不一的时候，但忽视他们的直观感受，想当然地准备自己认为的好作品，迟早会因为口碑暴跌而被抛弃。 客户偏好，要重点参考，但不能完全迎合，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做一点有益的引导。 (本章完) 251.第251章 专访 第251章 专访 万事开头难，不仅是漫画，音乐，影视剧以及小说等文创艺术，万事万物都差不多。 以往没有基础的全新故事，想要让没接触过的人接受，是很不容易的。 流传至今的经典，无不是经过时间检验的佳作，而被历史的尘埃掩埋，无声无息地消失的作品不知道有多少。 今夕文化是一家面向市场的公司，以文化创作见长，自然要出品很多群众喜闻乐见的好作品。 可是，商业公司是等不了口碑自然发酵的，别说百十年，一年半载都等不了。 有经过市场检验的《九鼎战争》为基础，天然拥有一部分关注度的《封神演义》，起点要比大部分从零开始的原创故事高很多。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只要后续质量保持住，这个值得公司挖掘数十年的超级大ip估计就成了。 有人气的主要角色将近二三十个，有名有姓，说得出跟脚的还有一百多，这么多可供开发周边的角色，简直就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宝库。 甚至，还能根据诸如哪吒，李靖，赵公明，姜子牙等一系列角色，引申出个人小传，甚至是更大的故事框架中去，比如《西游记》，《白蛇传》，《聊斋志异》等等，编故事嘛，这一世的素材就挺多了，前世可以利用的更是数不胜数。 古往今来，那么多小说和漫画，科幻玄幻奇幻应有尽有，武侠仙侠无所不包。将欧美作品换个皮，改成国产，也不是什么难事。 往大了说，这就宣扬传统文化，几乎能独立撑起一个民族神话史的超级工程，干成了，估计能名留青史；往小了说，文创产业多元化发展，肯定不可能只指望这一只羊薅个没完。 在其它方向受挫，就回头在《封神演义》里找一些素材，创作成受欢迎的影视剧，漫画小说等，以此回本，不是难事。 正是因为意识到其重要价值，金尚才不由得喜出望外。 当天夜里，也是兴奋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到半夜，后被女朋友李萱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才稍微消停一点，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李萱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金尚的目送下离开，去参加留京同学之间的聚会。 同期的学生中，能留下的极少，其中考研和留校的还占了不少，真正能在京城找到合乎心意的好工作，哪怕是名校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九点多钟，早锻炼，洗漱，吃过早餐，喝了点茶水，提提神，到了九点二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金尚好整以暇地去开门，迎接来访者。 “小金，打扰了。” 为首的是有有段时间没见的主持人吴蝉，比较熟悉的黄嘉然和记者莫如云，随行的还有三名负责扛装备，准备摄像的工作人员。 “欢迎。” 将几人迎了进来，进入客厅。 几人好奇地打量着装修十分新潮的大宅子，好奇之色溢于言表。 年轻的黄嘉然这里摸一摸，那里看一看，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一看就销不菲，真是……该死的有钱人。” 吴蝉和莫如云捂嘴偷笑，前者拉了拉这个年轻的后辈，这里毕竟是对方家里，说话还是悠着点。 闻言的金尚就当做没看见，这个动嘴比动脑还快的音乐频道的记者，打过几次交道，也就深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心直口快，但没多少坏心思，平时说话的风格，估计也是如此。 “明里暗里，我可从来没有标榜自己是白手起家的草根。家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之家，负担得起我创业的第一桶金。” 从一开始，金尚给人的印象就是落魄豪门分家子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学渊源，受过良好的教育，天资聪颖，搁在霸总文里，就是那种天命反派的雏形，帮助主角提升经验值和练级的踏脚石。 实际上，这个“人设”并不十分讨喜，但也不至于让人心生反感。 有为且不作恶，还愿意为老百姓开脱，说真话，说实话，已经是不错的纨绔子弟了。 国人对金尚这种家里有钱，但不是特别大富大贵的人，其实已经很宽容了，因为期待本来就不是很高，只要稍微做出一点接地气的举动，就能博得普罗大众不少好感。 几位摄影师进来后，看了下四周的光线和布局，大抵还是满意的，只要稍微做点修改和布局，就满足条件了。 接着，金尚又领着他们去了电脑房，书房，休闲游戏室，以及室内音乐厅去看了下。 查看了一遍，没发现问题后，又回到客厅，吴蝉和黄嘉然等人准备调试，补妆并核对台本，金尚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不好意思。” 道了一声歉后，金尚来到阳台，按下了接通键。 不是什么大事，仓库因为几份单号对不上，现场主管确认核销错误后，需要有人拍板，数额有点大，不敢当场做主。 另外，还有几个小问题也一并汇报，让老板拿个主意。 本来，这种事是找不到金尚这里的，无奈魏双萍和蒋龙今天上午去参加一个会议，接不了电话。 将琐事办妥后，金尚回到了客厅，吴蝉好奇地问道： “到了周末休息，金总也要忙着工作？” “一般来说，是不用的。现在配送任务中，难免有急事。我们公司是以服务为导向的科技文化公司，尤其是网购，客户本来就对见不着面的交易不太信任，一旦物流卡住了，长时间收不到货，就容易流失。” “确实，咱们老百姓还是习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市场。不过，网购也不错……” 笑着的吴蝉继续说道， “最新专辑，不用排队，直接购买，京城本地三天之内送到，最早二十四小时同城配送，挺不错了。还有一些物美价廉的好东西，我家嫂子试过一次后，经常上去看有没有什么优惠，家里屯了不少日用品，也不知道哪一年能够用完。” “这不是夸奖，这是在抱怨啊，哈哈。” 初代剁手族，原来就在身边。 瞥了几眼捂嘴偷笑的黄嘉然和莫如云，吴蝉看了下布局，差不多了，于是几人在分开的沙发座上坐下。 “这一次的人物专访，主要以小金周末的一天为主题，预计四个小时，安排是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两个小时，时间有点长，任务还是很紧张的。主要的内容，还是以小金的工作，生活，家庭背景，感情动态，日常消遣等几个方面……” “这是要将我剖析个遍啊。作为合作交换的一部分，如此冗长细致的任务专访，金尚其实是有点嫌麻烦的，无奈，人情拗不过。”“唯有这个家庭背景，和感情动态，如果涉及隐私，不想说的话，可以提前跟我们说，后续剪辑尽量规避。” “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如今我父亲和母亲复合了，感情很稳定。背景嘛，我敢说，你们敢播，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那就好。小金放心，我们有分寸，知道尺度如何把握。对了，你的女朋友……” “同学小聚，估计晚上才回来。难得天气不错，秋高气爽，相约出去玩，也挺好。” “原来如此。” 就说嘛，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不嫌瘆得慌。 金尚扭动了一下陷在沙发里的身体，指着黄嘉然问到： “她也要出镜？你们这是在带新人？” “有这个意思，但……更重要的是，小金身上还挂着个音乐才子的身份，总要找个年轻又懂行的跟你聊几句，我可不懂那些吵吵嚷嚷的摇滚。” 被介绍的黄嘉然挺起了胸膛，一副十分得意的的样子。 “音乐频道就我对时尚音乐最熟，最敏感，而且跟你认识，比较好说话，所以就来了。” “行吧。” 但愿她是真懂。 十几分钟的准备时间过后，差不多十点钟，拍摄正式开始。 对着摄像机的镜头，吴蝉十分娴熟地说着开场词，然后拿着提示卡，对金尚做着介绍。在短短半分钟里，将金尚的生平和主要经历以及成就介绍出来，还不显得唐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金，有人评价说，你是九五年最大的惊喜，本世纪末最值得期待，最让人震撼的年轻人，你自己如何评价自己？” “正常发挥吧。” 短短一句话，让吴蝉就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顿了顿后追问道： “具体说说。” 双臂交叉胸前，眼神微抬，做傲人沉思状的金尚开口答道： “同龄的知名人物中，就属我创业当老板最成功，老板中我最会唱歌，会唱歌的没有我会写诗，会写诗的没我懂互联网，懂物联网的我最年轻。而会做生意，歌唱得好，还会吟诗作对的年轻人，还比较有钱的，没我帅气……” “这……” 张大嘴巴听着金尚大言不惭说话的吴蝉，反应还是很快的， “你要得罪全国大部分观众咯……” “他们再生气，也不能阻止我说实话，另外，我女朋友还很漂亮……” “还有吗。” “暂时没了，等想到了再说。” “好吧，和上次上镜相比，小金成长了不少，脸颊的婴儿肥消退了大半，面部轮廓也变得硬朗了一点，就是说话更加有气势了，是因为创业顺利？” “有这方面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我的大好男儿之魂觉醒了……” “事业就是男人的底气？” 一言落下，被抢白的金尚也只好停下了整活的心思。 “不全是，主要原因，还是在于经历多了，让我变得更加沉稳。以前还要在穿着打扮上做文章，显得自己稍微成熟一点，可信一点，不会被当做玩‘创业游戏’的孩子。现在，不需要那些……” “也对，手里握着上千人的饭碗和前程，不说威福自专，至少也是有些指挥若定的气势了。” 吴蝉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如果说几个月前，小金给我的感觉，还是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现在，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功人士的自信。” “这话我爱听，待会可以说点特别的，大家爱听的。” “那我们就抱有期待地等着了。” 按下第一段开场白式的交流，吴蝉迅速进入正题， “关于创业，我们有了解到，你创办的公司，在时尚前沿的高科技领域，十分被看好，国内专业人士的评价颇高，国际上也不乏同类型公司受追捧，但它们的体量和影响力，远远不如你，可否认为，你的创业公司，已经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互联网大企业了？” “我很少关注国外同行，国内同类型科技公司，倒是时有来往……” 斟酌着措辞的金尚，做了个略微困扰的表情， “是不是国际领先，我倒不是很在意，创业，尤其是在前所未有的领域创业，一时的领先，并不重要，关键是要不忘初心地走下去。笑到最后，笑得最妙。” “看来，小金虽然年轻，但也没有被一时的成绩所满足，而是有勇于开拓的决心的。” 吴蝉十分妥帖地回应着， “对于国内正在这一行深耕的同行，以及众多有志于在这一行实现事业目标的年轻人，作为先行者，你有什么想说的？” “互联网潜力不小，容得下许多同行在不同的领域立足。并不是说起步早，走得快，就一定能成功，入行晚了机会就少。就我个人看法，这里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巨大力量，足以诞生数个世界首富的‘超级大金矿’，我以个人名誉担保，这不是客套话，而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未来，有望实现人生理想的年轻人，有两个领域，最需要关注，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财富再分配机会，搭上了班车，余生事半功倍，否则，就享受不到时代红利了。” “可否告知是哪两个机会？” 吴蝉好奇地问道， “说不定我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也能试试。” “互联网和房地产。” 金尚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学会适应互联网生活和思维方式，以及尽快买房，最好是在大城市比较好的地段……” (本章完) 252.第252章 怂恿 第252章 怂恿 这两年，商品房的售价和写字楼的租金并没有怎么涨，反而因为供给较多，需求不旺而略有下跌。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大家就看不到城市化进程不断深化以及人口数量节节攀升带来的后果。未来房价会涨，几乎是共识了，但什么时候大涨，能涨多高，众说纷纭，众多专家和分析师们也拿不出比较可信的观点。 如金尚这样，直接了当地劝说大家买房，并预言房价会大涨，且涨幅会超出所有人预料的，依然是少数。除了个别为开发商张目的所谓学者，极少有观点这么极端，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的。 早就了解金尚在这次访谈中，大致会聊哪些话题的吴蝉，依然为金尚斩钉截铁的话镇住了。 “有这么好？搞得我都想借钱凑个首付，尽快买房了。可否解释一下，小金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整理了一下措辞，金尚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城市化和人口增加，只是一方面，这是房子居住属性的体现，上涨的动力还是很足的，至少二十年内，都看不到拐点的出现。现在人口还不到十亿，我觉得翻一倍都不是问题，翻两倍嘛……不好说，但应该能勉强支撑得住……” 几个东亚人口稠密的聚居地，基本都在国土范围内，再加上战略资源点和几大黑土地平原在手，不说超越，只要达到前世二零一五年的工业水准，四十亿不好说，三十亿，还真承受得起。 当然了，这也得有廉洁高效的管理和顺畅的社会运转才支撑得住。 远的不说，脚下的京城，未来会形成一个至少两千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能力稍差，都不一定管理得过来。 “其实，真正让我觉得，房价涨幅可能会超乎想象的，不是居住属性，而是其被赋予的投资价值，或者说，投机博取差价的机会，会将其价格推高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因为是一档人物访谈节目，金尚也没有过多赘述，只是言简意赅地将全球化分工，经济的发展，国内人工成本低廉，有助于出口型经济的发展，间接推高房价的基本逻辑阐述了一遍。 简单点说，就是出口大增，进口没有同步跟上，顺差越拉越大，使得外汇占款急剧上升。这笔钱，是不可能直接投入到市场中去的，一旦控制不力，就是物价飞涨，通货膨胀无法抑制的后果。 这个时候，为了消解大额顺差带来的压力，就必须有一个资金蓄水池，暂时将这么大一笔钱沉淀下来，免得它到处流通，推高物价，影响老百姓生活。 “国外通行的做法，是以股票市场为基础的二级市场充当这个蓄水池和缓冲区，咱们国内的条件，没那么成熟，股票市场不太成熟，容纳能力有限，一旦贸然大幅注入热钱，就是大起大落的结果，十分不美。相比之下，房子单价高，居住属性不可或缺，上涨势头确立，未来二三十年的风险极低。满足上述条件，你看……” 说着的金尚摊了摊手， “还有比这更好的蓄水池了么？” 外行可能听得一头雾水，只想着不明觉厉，可真正提纲挈领的经济学家，致力于这方面研究的学者，都能明白金尚话里的意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资本也是如此，会自发地往风险低，利润高且稳定的领域积累。 以国内的现状，还有什么是比房地产这一行更适合完成它应有的历史时代使命的吗？ 遗憾的是，在场的几个人中，没几个能理解金尚稍显专业一点的话里包含的巨大价值，一知半解的吴蝉，也只是附和了几句，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笑着做了总结： “如果真如小金所说，看来大家确实应该早作打算。” “长远来看，总不会亏，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好，感谢小金的精彩分享。下面，可否说说你对互联网的展望？我想，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对估值三十亿幕后的故事，也很感兴趣。” “这个嘛，其实就是我来吹牛的过程，哈哈……” 金尚和在场几人笑了笑，后继续解释道道， “总的来说，三分努力，三分机遇，三分公司同事的付出与努力，剩下的一分，交给运气吧。” “将成就的三分归于自己，看来小金也是很谦虚的……” “实话实说吧。很多创业成功者，很容易陷入自我肯定，甚至拔高自身能力和贡献的妄想中。绝大部分情况下，商业上的成功，是一连串巧合的结果。作为企业家，比较忌讳将时代红利砸到自己头上的幸运，视作自己的本事……” “这番话，好像是在批评如今比较流行的成功学以及一众大师……” “不是在批评，就是在鄙视。那些打着各种各样的幌子，出书，讲课，收徒之类的混子，不是蠢就是坏，有志青年们，千万不要相信他们。老老实实看书学习，进入正规大学，获得专业的知识，再根据自身的能力选择发展方向……” “可是，小金好像是城市规划专业的学生吧，也不是专业出身……” “我的本科是工商管理和公共事业管理双学位，虽然不对口，但也是涉及面比较广的管理学类。硕士毕业于城市规划专业……” 说着的金尚竖起一根手指，提示着说道， “明白了吗？三个专业，都是不怎么专精，但十分广博，什么知识都涉及一点的‘万金油’学科，拓展的方向也是很广的，只要业余时间抽空加强自我学习，完全可以在此基础上，走出自己的路来。至于那些卖课的各路‘老师’，先查查他们是什么学历，毕业于什么专业，师承何人，就知道他们的成色了；在捋一捋他们自己有过多少成功创业的案例，不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指导和协助，就看他们有没有创办过什么有影响力的企业……”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你是信他们还是信我？真正有本事，有底气的，都是自己直接动手当大老板实操。舌灿莲，没一点干货的，能有什么真本事？说句不客气的话，真有能耐自己当老板赚大钱，自己去干不好吗，为什么要如此大方交给别人。如若说是不求功名利禄，就不要收钱讲课了，出的书也可以免费赠送嘛。不要怕没人要，我旗下的电商平台，面向全世界，只要你不要钱，我能将你的书卖给南极企鹅。” “哈哈……” 金尚信誓旦旦的话，让吴蝉和黄嘉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服的性格。可能，就是有这股冲劲，才能在这个年纪，闯下这么大的事业吧。” 稍微缓解了一下话语中的火药味，吴蝉和金尚聊了一会一般人比较感兴趣的创业之路上的遭遇，金尚也是将九真一假的故事，添油加醋，经过一番“艺术加工”后，在镜头面前，徐徐道来。 主要侧重点，还是在成果展示上，深谙如何吹牛，才能显出最佳宣传效果的金尚，也十分配合吴蝉的采访工作。 期间，金尚也在摄像机面前，展示了自己的书房，满满两面墙的书架上，有各类专业书籍，文学小说，科幻推理，以及部分比较重要的科学期刊等。 黄嘉然指着一个角落的乐理书籍以及为数不少的方言和小语种学习参考书，好奇地问道：“小金在忙碌之余，也在加强专业知识的学习啊。” 金尚回过头，十分坦然地答道： “相比起其它比较晦涩难懂的进阶理论，一板一眼，只要努力学习，就一定有成果的乐理和语言类知识，已经是比较简单，很容易掌握的了。” “果然，成功没有偶然。努力不一定成功，但努力一定能更加接近理想的终点……”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金尚很赞同地点头， “待会，我带你们去我的个人音乐室看看，一般在家歇着，需要放空心灵，自如思考的时候，我就会去那里。音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徜徉在美好的氛围中，释放身体的潜能。” 吴蝉从书架的一角探过来补充道： “既然是拍摄人物的一天，自然是小金平时如何过的，就如何拍摄。” 不多时，摄像大哥关掉了镜头。 时间差不多了，第一阶段拍摄到此结束。 十一点半过了，差不多要准备午餐了。 这个时候，该去吩咐准备盒饭了。 “等等……” 想到了什么的金尚，叫住了工作人员， “我家里的食材还挺多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 “也就六七个人，不多。而且，这附近可不是市中心，很难找到卖盒饭的小餐馆，从远处送过来，一个小时都不一定能到。” 远不远什么的倒无所谓，关键是耽误时间太长，影响下面的工作。 “那……就麻烦了。” 吴蝉很干脆地拍板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要客气。对了，下厨的过程，也拍几组镜头，可以吗？说不定剪辑的时候用得上。” “行。” 又不是涉及隐私的卧室和里间，厨房客厅什么的，无所谓了。 而且，金尚也比较倾向于塑造自身比较接地气的富家子弟的形象，不苟言笑的霸总固然能吸引脑残粉，后患也不小，倒是会下厨，会吹牛，还能说点小笑话的邻家大男孩，进可攻退可守，回旋的余地比较大。 会做饭，不符合传统男性的价值观，算不得什么优点，但对一个身价上亿的年轻大老板来说，系着围裙下厨的形象，是十分接地气的。 将近半个小时后，炒了几个小菜，煮了一锅土豆炖肉，吴蝉、黄嘉然和莫如云等人，帮忙将饭菜摆上桌子，几个人围坐着开吃了。 “味道还不错，有家乡老妈子的味道。看来小金的厨艺，还真有点功底，不是临时抱佛脚的样子货。” 黄嘉然吸溜喝汤，小嘴还不忘吧唧，忙碌了大半天，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心里也万分舒爽， “果然，可以贴上贤惠标签了。” “家常菜罢了。” 金尚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 “小时候家里人少，父亲时常不在家，老管家做的菜虽然好吃，但菜式较少，主要以适应祖母的口味为主。有时候，想要吃点特别的，就要自己动手。从不到十二岁，第一次下厨，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吧。不是我吹嘘，在座的，家务技能，估计没一个比我娴熟的。老管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的时候，我还客串过园艺师，修剪，除草，杀虫等等，都是一把好手……” “这还真是……” 黄嘉然和莫如云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不再大言不惭地想要比试。 才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别说家务自理，走上社会也才不到三年，在这方面的经验，拍马都追不上金尚。 “多才多艺的评价，还是当得起的。” 吴蝉中肯地评价着。 “主要是比较早熟，接触早，哪怕没什么天赋，做多了，也有模有样了。对了，我小时候还是个实力很强的足球青训小将，还和小伙伴参加过国少青训夏令营，在内部训练赛上，表现很不错。只不过，没打算往足球运动员方向上发展，所以不了了之了……” “国足损失了一员大将啊，哈哈……” “相比起踢球天赋，我在其它领域的造诣和成果会更高。足球运动员，上限太低了。” 倒不是说这一行混不出头来，而是没那个必要在这一行深耕。 饭桌上，黄嘉然这种看似冒失，其实有点靠谱的女孩子，倒是个活跃气氛的好手，估计在台里人缘不错，难怪能早早被派出来，让吴蝉这个前辈带上路。 说说笑笑之间，吴蝉和几位工作人员去客厅休息，顺便商量一下下午的拍摄计划，金尚则忙着洗碗刷锅，收拾完毕后，才对大家说道： “不急的话，休息一个小时吧，一点半开始……” (本章完) 253.第253章 进步 第253章 进步 午休时间，金尚小憩了一会，上网看了下今天的新闻，又看了下公司服务端后台的数据，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比较喜人的是，周末上网人数比较多，今夕商城趁机做了不少打折促销活动，吸引了很多顾客关注，成交额也是节节攀升。 电子商务的爆发力，确实惊人，基数低，增长速度极为夸张，在全国范围内铺开，其影响力，压根不是线下实体店可以相提并论的。 尤其是在今夕商城融资成功的大新闻传遍全国，很多人接触过互联网的人，基本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家全世界领先的电商集团诞生，是网购首选，上面有大量物美价廉的商品行销全国。 实际上，真正覆盖的网点，也就京畿、东南沿海和华中几个大城市，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还是以大宗交易和批发为主。 近期，有一个现象，吸引了金尚的注意，那就是以“北国之春”系列酒为主的中档饮料销量大幅提升。价格较为适中，打折幅度也不小，是单件折扣仅次于手机和游戏主机的商品。 『年节将至，部分大型连锁餐饮开始囤货，许多家庭也要准备过年的礼物了吧。』 这个年代，还是乡土气息极为浓厚的时期，城市化率还没提起来，众多出门在外的打工仔，沟通交际，走亲访友，都免不了人情世故，提两瓶“北国之春”纯香型酒，还是很有面子的，既不显得特别突兀，也不至于丢面子。 在这个价格区间，二姑妈一家的产品，还是很能打的，以往销量起不来，是因为没做什么得力的推广，借助互联网这个渠道，仅凭自然膨胀的速度，就比许多局限于当地的区域品牌发展快多了。 『协同推广，电商平台的曝光，本身就是面向全国的广告。难怪，大成期的电商平台可以吃了买家吃卖家，就凭收广告位的推广费，就赚得盆满钵满，直到被直播带货颠覆之前，赚钱赚得手软。』 关掉电脑，喝了点清茶提提神，看看时间都差不多了，金尚回到客厅，看了下几名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需要出镜的主播得补妆。 十几分钟后，拍摄重开。 这次聊的话题，就相对容易多了。家庭背景和小时候的经历，以前上节目提起过，就没有赘述，倒是对金尚现在的业余生活，着重进行了介绍。 “以前还偶尔去俱乐部和同龄人参加几次训练赛，散散心，或者骑行去附近的公园转换。上大学后，才开始沉迷音乐……” “这么晚？” 吴蝉十分好奇地追问着。 金尚略微点头。 “小学生就不提了，中学生大部分时间是没空接触什么艺术的。除了个别走特长生路子的孩子，很多人到中年，都没摸过乐器。能看懂简谱，已经是比较有艺术造诣的了。我也是在大学里，体验过相关音乐社团后，才提起兴趣的。大学本科加研究生，六七年的时间里，还组了个乐队，一度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为什么想要玩音乐？” 黄嘉然的问题，是如此直接，甚至有些唐突，但金尚也早有准备，坦然答道： “帅啊！你们也是从大学校园走出来的女孩子，应该知道，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运动男孩，会吉他弹唱的音乐才子，可是最吸引女孩子关注的靓仔了。” “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大学里的课程，相对高中要轻松一点，所以格外需要自主学习能力。正常的求学生涯之外，适当的业余调剂，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劳逸结合嘛。” “那……为什么不去运动社团？比如足球，你有很好的基础，应该很容易得偿所望吧？” “天真。” 金尚脸上露出无奈之色，摊了摊手后说道， “对一般大学生来说，足球，篮球或者网球，是不错的选择，但我不一样……” 顿了顿之后，略微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道： “以前跳级太多太快了，使得我进入大学的时候，才十二岁上下，在二十岁左右的大姐姐眼中，可不就是个小屁孩嘛。” 闻言的黄嘉然和吴蝉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进而爆发出了哄堂大笑。 确实，一般情况下，同级生的年纪不会相差太远，可金尚的情况太特殊了，让他和高好几个头的大哥哥们同台竞技，还是对抗性比较强的足球、网球和篮球，着实有点强人所难。 迎着几人的笑声，金尚满不在乎地继续解释道： “我已经算是发育比较早，相对早熟的孩子了，可在音乐之路上，也不是很顺。想想看，背着的吉他箱子，比我本人还高，活脱脱音乐小神童的既视感，谁会把我视作可以前月下，谈情说爱的音乐才子？” “也是。” 黄嘉然强忍着笑意， “才这么点，就想着和女大学生卿卿我我，确实太早熟了。” 吴蝉对后辈使了个眼色，让对方别在镜头前失态，后转头对金尚问道： “后来呢，怎么样了？” “谈恋爱的事，想想就不成嘛。虽然最终目的很难达成，但音乐之路倒是走通了。一开始还比较琐碎，后来遇到了一群还算不错的小伙伴，组了乐队，才渐渐开始有了点名气。” 短短的几句话，就是两三年的间隔，其中的辛苦，着实不足为外人道。 金尚也从一介童子，成长为风华正茂的翩翩少年。 人长得清秀好看，唱歌也还凑合，从最开始的混子键盘手，贝斯手，替补吉他手，逐渐掌握了不少真本事，并最终成为主唱。 在这个过程中，“钞能力”的巨大作用功不可没，金尚本人的学习能力，也确实不俗。从一个纯外行，到资深业余爱好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临近毕业的时候，金尚的水准，其实已经马马虎虎过得去了，京城混迹在大大小小酒吧里面的驻唱，也强不了多少。 至于后来得到“金扫帚”，实力突飞猛进，有“金手指”力量加持之故，也未尝没有厚积薄发的缘由。 “后来呢？毕业了，乐队解散了？” “嗯。因为忙着创业，我就退出了，剩下的几个人，继续在音乐之路上深耕，组了个震点乐队，依然活跃在圈子里。后来嘛，我本人又重组了小马扎乐队，发了两张专辑，成绩嘛，也还凑合……” “你对这个名字，还真是情有独钟啊。” 黄嘉然打量了一下坐在高脚凳上的金尚，自己则扭头看了下音乐室的陈设，大多是价格不菲的乐器，装修也比较豪华，以一个业余爱好者的标准来说，明显太奢侈了。 “为了个人爱好，布置这间音乐室，了多少钱？” “不太清楚。” 金尚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 “我只是看过品牌，去店里试了试样品的音色，感觉还不错就下订单了。具体操持，是请专门的人帮忙把关。具体开销不得而知，应该可以再买一套地段不错的商品房了吧。” “你还真舍得。” “赚了钱，在自己感兴趣的爱好上，几个也无妨。实际上，玩艺术这种东西，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能糟践。我一以贯之的观点都是，量力而行，量入为出，不要奢望能力之外的超额享受。我觉得，自己目前能负担这样的开销，而且觉得比较值，就用了。”“这算是比较含蓄的炫富了吧，哈哈。” “也算吧。” 金尚不以为意地颔首， “我是一个容易冲动消费的人，平时还挺节俭的，但是在自己的爱好领域，或者觉得得值的地方，就会忍不住一掷千金。大家不要学我……” “你倒是很实诚啊，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 “不清楚，我认识的同龄人不多。也不是实诚，而是我认识到，自己也有很多不足之处，要不是出生在小康之家，自己的赚钱能力也还算出色，估计早就败光家产，喝西北风去了。” “小金还真有意思，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勇于认错，但死不悔改的倔强作风啊。” “这一点，我也承认。作为商人，企业家，老板，其实很需要冷静的做派和正确的判断来做决策，在这方面，我大部分时候做得不错，偶尔也有些冲动。” “比如说？” “前些时，因为宣传策略过于激进，差点资金链断裂，还好及时悬崖勒马，缓过来了。” 说了点无关紧要，但很有故事性的琐事，金尚总结道： “所以，别人在恭维我的时候，本人也时刻在警醒，自己到底有哪些地方不足，希望下次能成熟一点，处置得更加圆润妥帖。” “到底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有点经验不足也很正常。” 吴蝉对着镜头，对这个采访板块做了个阶段总结，然后重点说起了业余消遣， “作为一名业内知名的词曲作者，以及小有名气的业余歌手，在工作之余，就是以音乐来排遣烦闷的心情吗？” “对，大部分时候都是如此。” “一个人？” “基本都有女朋友陪着。” “她是被你的音乐才华吸引的吗？” “差不多吧。她不懂乐理，但很喜欢听歌……” “好吧，看来你说的，运动男孩和音乐才子确实在大学校园很受欢迎。” “早些年，酸溜溜的诗人，写几份豆腐块小文章发表的所谓作家，其实也挺得文学少女的青睐，这几年差了许多，倒是会跳交谊舞的黄毛异军突起。” “好吧，现在的大学校园，真是变化太快了。” 年纪稍长的吴蝉十分感慨， “我在大学的时候，会溜冰的男孩子也很有人气，现在都变了。” 往日旧事，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明明都是年轻人，话题却越来越怀旧了。 “说回音乐上的事吧，上回见到小金现场表演，感觉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嘛，听说还得了几个奖项，是不是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大概吧。好不好，要听众说了才算数。” “不知道可否有幸……” “行。” 金尚抄起吉他，对黄嘉然说道， “没有伴奏，就表演比较简单的吉他弹唱吧。你们想听什么……” “这个嘛，我比较喜欢《漫步人生路》，实在是太好听了。” 微笑着的金尚微微颔首，手指头微微波动琴弦，试了几下音，才开始正式弹唱。 戴义琴的版本，做了粤曲风特别重的改编，着重针对南方市场，而金尚的纯吉他弹唱，明明应该更加时尚，但旋律中却透着浓浓的古曲风韵。 明明是同一首歌，唱腔中的味道，却有较大的不同。 一分多钟，金尚只弹唱了半阙，剩下的重复段就省略了，放下吉他，金尚问道： “感觉怎么样？” 黄嘉然迟疑了片刻后答道： “比绝大部分酒吧歌手都要强，甚至，比戴义琴原版也不差了，虽然有点细节上的差距，但主观感受确实如出一辙，就像……就像……” “孤独。” “对对对，就是这个韵味。” 不管是《漫步人生路》还是原曲《习惯孤独》，词曲唱作人美雪阿姨的主旨，一直都是很明确的，希冀陪伴，不愿孤身一人的情绪内核。 “习惯孤独，不代表喜欢孤独。《漫步人生路》算是一首励志抒情歌曲，苦中强作乐，到底不如真切乐在其中，享受生活，你觉得呢？” “不愧是词曲作者，说得头头是道。” 黄嘉然竖起了大拇指， “我和dj朋友闲聊，说起这个的时候，也是如鲠在喉，感觉就在嘴边，就是总结不出来。” “音乐，是超越了语言的艺术，并不是虚言，哪怕听不懂，或者歌词云山雾罩，只听曲子，也能明白个大概。” 比如，听《二泉映月》，是个人都体会得到其中的断肠之感；而《victory》的曲子中热血沸腾的意味，从头到尾都是扑面而来。 还有一个比较典型的，那一首《scarborough fair》，创作之初，其实是一首反战与悼亡的歌，后经改编，成了享誉全世界的抒情名曲，国内很多学子都喜欢它优美的旋律，甚至将其当做毕业歌。 看似南辕北辙，其实有一点是共通的。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都是告别，前者有望再见，后者后会无期，只是在细节上不一样，在离别哀怨的表现形式上捏有差异而已。 另外，被视作“战歌”的《hll om mig》，其实是一首轰轰烈烈表达爱恋的情歌，至于为什么会令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很简单，因为爱情就是战争，而不是只有软绵绵的苦情歌才算。 这还不够典型，如果听过德国小天后helene fischer的歌就知道，情歌不止可以热血沸腾，还能金戈铁马，侠骨柔情，如果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在唱武侠主题曲咧。 也就是国人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含蓄，不够张狂，见得少，听不懂歌词和其真意，才会产生误会。 但是，曲子中的创作者真实的情绪，还是很明显地被把握住了。 以前的金尚，以一个玩票的业余爱好者来评判，是不懂这些的，随着自己的乐理知识越发完善，实力变强了，听多了，也渐渐明白了很多以往想不明白的地方。 (本章完) 254.第254章 世故 第254章 世故 流行歌曲的改编与翻唱，其实是很普遍的。同一首歌，稍微调整一下编曲，换个人唱，带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大多数情况下，只要曲子中的主旨和核心变化不大，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偏离太远，风险就比较大了。 说起关于歌坛的趣事，以及乐理上的小细节，黄嘉然也十分感兴趣，充分展示了一名年轻的追星族到底会掌握多少派不上用场的技能。 好在，她追捧的偶像是戴义琴，而不是金尚，不会发生一些令人难堪的尴尬事。 聊到轻松的话题，时间也过得特别快。有吴蝉在场把关，也不会让时不时出点小状况的黄嘉然肆意妄为。总之，采访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到了尾声，嘉宾寄语的环节，金尚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结束了这次专访录制。 “计划是明天晚上播出，具体情况还要看剪辑。小金不仅是媒体选出来的，被寄予厚望的后起之秀，还是京城十佳杰出青年，论年龄和成就，优势太大了。也就两三个人能相提并论……” “不是独占鳌头啊。” 闻言的吴蝉不由得莞尔。 “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带头人吧。比如数字影音方面，dvd的发明，就是存储介质上的一次飞跃，还有就是医学领域，早期胚胎发育和遗传病控制等，还是有不少能人的。” “这……倒也是。” 应用科学，尤其是基础研究领域，不仅需要足够的天赋和能力，还要有一颗为之牺牲和付出的恒心。绝大部分研究成果，都是在一次次的试错中，找出来的一条新路。 拓宽道路，和在无人触碰的领域，开拓出一片新的认知区域，难度可想而知。 今夕文化现有的科研实力，在过往的成果中挑挑拣拣，不断搭配组合，找出可用的技术类别都十分困难，更不用提无中生有，创造出新的发展方向了。 互联网，到底只是在过去夯实的基础上，搭建起来的高楼大厦，没有前置铺垫，就是空中楼阁。 “基础科研领域，就不较劲了，我可不是科学家，只是个还不太成熟的商人。” “也不用妄自菲薄，技术被发明出来，就是为了造福人类。许多成果诞生了数十年，也只能束之高阁，还是得眼光卓著的天才来发觉它们的潜力。否则，一个个只能待在实验室里的成果，实际价值也不太大。” “这话我爱听，对那些奉献了青春和毕生智慧的学者，我是充满敬意的，如何将那些成果用来造福人类，新时代的年轻人责无旁贷啊。” “跟我说没用，有空你也可以与他们多交流交流。” 吴蝉指挥着同事收拾东西，准备返回， “今天就到这里吧，麻烦小金了。” 对金尚来说，一天的拍摄，就相当于找几个熟人，在摄像头前聊聊天，说会话。对吴蝉和黄嘉然等人就不一样了，这可是妥妥的周末加班。 传媒从业者们，虽说休息时间不太固定，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基本休假还是能保证的。如果不是金尚和朱静筱商量好了今天来拍，估计得浪费一个工作日来完成。 送走一行人后，金尚打电话让家政尽快来收拾，开窗除味，清理浮尘，顺便整理一下车库和种了几棵草草的小杂院。 待到晚饭时间，原本说好了要晚点回来的李萱，居然提前开着小车回来了。 “出去玩了一趟，怎么有点不痛快的样子？” 简单洗漱一下后，李萱坐在沙发上，不断按着遥控器，似乎找不到合心意节目的样子，看似没什么大碍，金尚还是比较敏锐地判断出，她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人太多了。以前只是三五个人小聚，今天人有点多，十几个，乱糟糟的。” “热闹一点，不好么？” “那也得看分什么人，里面只有两三个人，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其它的，其实没那么熟。而且……” 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李萱略有点不悦地说道， “感觉进入社会后，原本就不是特别纯粹，但也还算和睦的关系，变得越发乌烟瘴气了。” “是嘛。” 大概就是同寝室六个人，却有几十个群，彼此互相拉踩的故事吧。 “你明白？” “我连个年龄差不多的同级生都找不到，毕业就没联系了，哪有机会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游戏？” 其实想想就知道，有的人工作单位比较体面，有的就稍微差一点，工资有高低，假期有多少，就连发展前景也大不相同。 条件不差的李萱，毕业后追随金尚玩什么“创业游戏”，许多同学都是不以为然的，觉得她是被金尚的言巧语给骗了。 半年过去了，很大一部分职场新嫩，连试用期都还没过，转正的还只是一小部分，李萱已经是国内知名科技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直接受其调配的数下有二三十个，间接管理着全国三四百人。 待今夕商城融资成功，估值三十亿的消息传开，有人的心态不平衡是肯定的。 还是那句话，既怕兄弟过得苦，更怕兄弟开路虎。 女同学之间的情谊，不必妖魔化，也用不着过分高估。 李萱的那些朋友，金尚也认识几个，大部分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地方乡县考到京城来的女孩子，在当地是赫赫有名的才女，到了大学就泯然众人了。 相比之下，女生部的那些其它学院的同学，因为利益瓜葛比较少，反而更加纯粹一点。 “因为什么生闷气？说出来让我听听，挺好奇的……” 再三追问之下，李萱还是说了出来。 “就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是开车去的，所以，总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酸话。什么沾了男朋友的光，不知道矜持什么的。” “这样啊。” 这里离市中心有点远，公交车班次间隔时间太长，所以金尚和李萱两个人出行，基本都是车来车往，实在不得便，也是打出租车通勤。 这次小聚，金尚让女朋友开车去，也没别的意思，有这个条件，用不着刻意委屈自己。 结果，反而惹出了小麻烦。 李萱的同学，基本都知道她家里不穷，但是多有钱，是没有概念的，倒不是说她有多低调，而是这年头的校园里，流行的趋势还是比较从众，哪怕是家里特别有钱有势，也不会显得出挑。 有车算什么？ 要是那些酸溜溜的同学知道李萱还买了一栋别墅，自己不住，装好了就那么放着，不知道该嫉妒成啥样子。“别太在意，所谓富易妻，贵易友，人之常情，未必无因，财富和地位的差距，会导致认知和立场产生矛盾。都是俗人，就不要苛求别人了。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不改初衷，固然是美谈，但也不必太过计较……” “我也没太生气，就是有些失望罢了。” 李萱倔强地摇摇头， “这几句话，是你瞎编的？” “不是……有感而发吧。” 琢磨了一下，金尚也不好解释太细，《增广贤文》最早见于明朝万历年间，是比较流行的启蒙文字，受限于时代的束缚，里面充斥着不少和现代道德观不相容的所谓“人生智慧”。 “感到不满意，所以提前回来了？” “不是，我也说不好，自然而然，就提前散了。都说有事，我看就是借口。” 虽然没有炫耀的意思，可是，木秀于林，显得其他人不那么“挺拔”，女朋友李萱觉得气氛不太对，其他人说不得也会不自在。 “是我欠考虑了，早一点开车送你过去，晚一点去接，或许会好一点。” 抓了抓后脑勺，金尚略有点后悔，有些小细节，原本能做得更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不是你的错，我也有些大意了，以为还是以前，说说笑笑，没心没肺，什么都不计较的时候。而且，你还有接待采访的正事，耽误了不好。” “以后这些聚会，还去吗？” “当然要去，又不是闹翻了，只是个别人阴阳怪气，让气氛怪怪的。” “好吧。” 女朋友李萱虽然是个对人情世故不太精熟的地方土豪大小姐，不代表她就傻了。虽说也有一些小女生特有的毛病，人还是不错的。 最让金尚感到欣慰的，就是李萱不是个容易记仇，爱钻牛角尖的人。 择友，是一件很考验心性的大事，尤其是如何经营诸多人际关系，需要的不止是小聪明和勾心斗角，还要有足够的智慧和为人处世的哲学。有些，后天能领悟学会，有些则是天生的特质。 有时候，金尚不得不感慨，有趣的灵魂、真诚的笑容以及善良的心，还真需要精心的呵护才能成长起来。 哪怕受了点闷气，李萱也没有以“性恶”的出发点来看待那些亲密或者不亲密的朋友同学，能够一针见血地看透问题的本质，还能耐着性子，努力试着磨合，挽回一段段值得珍视的情感。 对绝大部分挣扎在生存线上，为了改善生活而努力的普通人来说，宽容与仁善，真是一件奢侈的事。 握住李萱的手，金尚宽慰着说道： “不要为这些糟心的事伤神了，晚上你要吃什么？” “清蒸鲈鱼。” “啊？” 干笑了几声，金尚不由得有些无奈。 做几个小菜，金尚还是很拿手的，不过，杀鱼，洗鱼，烹鱼，其实是相当麻烦的，而且容易弄得满身味道。 如果想吃，金尚一般都是直接买现场杀好清理干净的，回来直接下锅就行了。 都这个时间了，上哪去做？ 迟疑了片刻，金尚建议道： “那咱们出去吃吧，顺便去逛逛街。” “后海？” “可以。” 那边的酒吧一条街很热闹，但也不只是喝酒蹦迪玩闹的地方，还有很多值得看一看的好地方。 诸多烂怂的所谓名胜古迹，早就看腻了，美食街也不是什么消遣的好地方，大多都是为外地游客定制的菜式，贵也就罢了，关键是金尚还觉得不好吃。 作为京西土著，金尚没事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瞎逛的，不过，女朋友想去，溜达溜达也无妨。 换了身休闲衣衫，金尚开车载着李萱，一路往内环而去。好在这个时间，还不是特别堵，三十多分钟就到了。 自工作越来越繁忙后，两人一起出来玩的时候少了许多。周末倒是有时间，也倾向于待在家里养精蓄锐，并时不时回老家看看母亲和外祖母。 以一个半专业唱作人的水准来看，后海酒吧里面的大部分驻唱实力都很一般，但能够生存下来的，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安子文等人组的震点乐队，据说最近也在附近活动，只是今晚，金尚和李萱没见到他们。 豪爽地吃了一顿美食，心满意足的两人漫步在霓虹灯闪耀的步行街，周围来来往往都是差不多的游人，甚至还有个别金发碧眼，操着口音各异的外语交谈的老外。 和以打工者为主的京西不同，这里国际大都市的味道更浓，全世界慕名而来的游人，除了去宫殿，皇家园林和长城打卡，晚上也喜欢来这里见识一下五湖四海交汇的名场面。 令人意外的是，金尚在一家主要面向使馆区外宾的酒吧里，见到了几个老外组的乐队，在唱金尚发行的那一首国内遇冷的单曲《city of stars》。 “你这首歌，墙内开，墙外香啊。” 心情好多了的李萱，和金尚两人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卡座，点了几杯水，一边休息，一边闲聊。 找了这一家，就是看中它里面不是特别闹，小声说话也能听得清。 “爵士乐是十分讲究即兴演出的音乐形式，和国人的喜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它有固定的一批爱好者，但要说有多受欢迎，估计不乐观。” 从一开始，金尚就明白，这类基于布鲁斯（blues）和拉格泰姆（ragtime）的黑人音乐，节奏太复杂太随意了，和弦和音色与传统民乐相差太大，想要推广流行太难了。 经典是有，但不是未来方向。 (本章完) 255.第255章 安定人心 第255章 安定人心 说起古今中外的文化交流，尤其是音乐领域的互相影响，今生和前世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欧美对国内的影响，要小不少，反而是中亚和俄国人带来的东欧文化影响力很大。 “相爱相杀”的邻居之间的各方面交流肯定是最多的，与之对应，西方文化在东亚，东南亚却并未占据主导地位。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祖国只要不是衰落得十分厉害，影响力的自然外溢，就足以抵消西方文化的入侵了。几千年来，东方土地上的人们，早就习惯了这一套，一时半会，趋势是扭转不了的。 正因为如此，金尚力推小马扎乐队发行了一张集英伦，拉丁和北美风情浓郁的全英文专辑，且质量颇高，深受欧美歌迷欢迎的时候，国内同行虽没有大惊小怪，也是感到十分别扭的。 过往也不是没有在国内混得不好，想要去外面闯一闯，再“出口转内销”的本土歌手，只不过基本都没什么下文了。 暂且不提外面好不好混，即便真的博得一点名头，回来后也没掀起什么声势。 “国际明星”的名头，并不好使。 即便如此，在外面的人气，好歹也算是锦上添，不要白不要，保住国内市场的基本盘之余，稍微拓展一下商业版图，也是可以的。 记忆中的那么多经典歌曲，可不仅仅限于华语，还有很多欧美日韩的作品，总得逐步变现才好。 两人在酒吧小坐了一会，金尚还以为会出现高鼻梁深眼眶的老外认出自己，想要合影索要签名什么的，结果想多了，压根就没人认识金尚是哪根葱。 “可能在老外眼里，亚裔都长得差不多吧。” “快得了吧，国内歌迷也没几个认识你。真想要享受一下大明星的乐趣，就别用艺名，出镜也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 “现在不是大学生了，可以肆意妄为。身为主持数十亿规模企业的大老板，要是给人不务正业的感觉，不太好。哪怕是掩耳盗铃，糊弄一个是一个呗。” 喝了一小杯红酒，感觉脸上有点发热的金尚，又和李萱出去在附近逛了逛，买了点零食，就准备回家了。 玩得有点晚，路上车少人少，李萱正好可以趁机多练练开车，金尚则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霓虹灯街景。 “你的生日快到了吧，想要什么礼物？” 突兀的问题，让正在开车的李萱都有些意外，然后很自然地答道： “我们老家其实不怎么时兴一年一度的散碎生日，一般也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过大寿的时候，会操办一下。” “我知道，本地也一样。只不过，想找个理由庆祝一下罢了。” 庆生，在传统文化中，其实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未来会变得比较普遍，是时代发展，以及商业化程度加深后的结果。 待电商正式崛起，什么节日都是购物节，各种纪念日都是消费的好借口。 这年头，别说个人生日宴，连吃生日蛋糕的习惯，都不算特别流行。 要是金尚早生半个世纪，说不得升学宴、加冠等喜庆的日子，还得取一个表字。就连随身携带的“金扫帚”，据说也是百日的时候送过来的，准不准，老金其实也不记得了。 “庆祝什么的，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蛋糕之类的甜点，来京城这些年，反而愈发怀念老家的家常菜。” 下周五，乙亥年农历九月二十五，公历十一月十七号，就是李萱的生日，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家常菜啊，我的厨艺尚可，但没到大师的级别，恐怕做不出太正宗的味道。” “差不多就行了。生日不生日的，以前也没人真正在意过，还在上学的时候，同寝室也只是趁机出去吃吃喝喝一顿，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嘛，参加工作，久坐且运动量少，吃太多高热量甜点，怕不是要长胖了。” “咱们还没到需要考虑这个的年纪吧？” “居安思危嘛，真要是变胖了，减肥太辛苦。” 国人的审美，其实并非一味追求越瘦越好，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多少少受了外国影响，苗条且健美的体型，越来越受欢迎。不得不承认，高挑且婀娜多姿的体型，搭配现代时尚穿搭，确实要显得好看一点。 “你觉得满意就好，我这几天看看菜谱，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嗯！说真的，这大半年下来，我的体重都上涨了一大截，你有没有感觉我发福了？” “没察觉到。你要是觉得有必要，每天早上我叫你起床跑步锻炼一下。” “免了，起不来。我宁愿多长十斤肉，也要多睡一个小时。” 早就知道女朋友会这么回答的金尚也十分理解地点头赞同。 有些人的生物钟，确实要稍显特殊，睡懒觉并非只是因为懒。现代人晚上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晚，夜生活较为丰富，睡眠深度，其实都大不如前。 起得太早，白天昏昏欲睡，晚上睡不着，反而不美。 早晚其实都无妨，关键是要有规律，完美适应自己的生活节奏就好。 如不是“金手指”加持提供了充沛的精力，金尚也难保能够每天早起跑步，傍晚有空还能适当健身的生活。 —— 星期天，金尚和李萱在家里优哉游哉地休息了半天，下午回老家看看母亲，老祖母不在，据说去拜访友人并小住，这两天不在家。 抽空和老金聊了下近况和生意上的事，其乐融融地吃了顿晚饭，又一起看了电视台的个人专访节目。 对于小金刻意塑造的公众形象，老金还是有些担心的，倒是母亲梅杏红比较赞同，觉得年轻人肆意一点，不是坏事。真要是如以前的公众人物那样，太过完美，贪大求全，反而容易陷入道德困境。 有点钱，有点才华，还有点小任性，敢于说真话，说大实话的青年形象，是比较受当代年轻人欢迎的。 社会大发展的阶段，年轻人彰显自我的意识十分强烈，如金尚这种引领舆论和潮流风向的弄潮儿，太过脸谱化的形象，弊端不少，更加真实且接地气的做派，才会被他们视作“自己人”。“对了，听说你的公司，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听谁说的？” 老金的话，令人心头一紧，小金不由得追问道， “互联网的小道消息很多，真假难辨。” “谭明理说的，和你二舅小聚的时候说了。他家的儿子谭前，准备照着你公司的聊天软件做一个，结果听说本地运营商下场，就打算换个方向，看看聊天室的情况，再来决定是否跟风。” 金时略有些不悦地说道， “你们这一行，都是这么不讲规矩的？都不打个招呼就准备抄？” 孙大器的黄页公司的遭遇，业内都看在眼里，不是没人有意见，只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人微言轻罢了。 “目前，很多在法律上都是空白，权责难以界定，不好多说。聊天室和即时通讯软件，虽然不一样，本质上，还是一个方向的东西。” 闻言的金尚微微颔首， “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如说，谭前暂时搁置即时通讯软件的发布，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喔？你觉得，和地方电信展开正面竞争，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风险？” “也不能这么说吧，商业上的事，说不好。我其实没有任何把握在这一行击败基础运营商，甚至，都无法用胜败来解释我们可能遭遇的结局。” 接下来，金尚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还与对方达成了合作，互相交换资源的事，最后才总结道： “不利的一面，暂且没有出现，有利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了。我们今夕聊天还没被怎么滴，潜在竞争对手就打退堂鼓了。福祸相依，古人诚不欺我。” “这么说，你觉得，京城电信的布局并不会给你的今夕聊天造成严重威胁？” “从战略上来讲，他们的基本盘并不在此，更像是一次防御式的拓展版图，和我们今夕文化的战略有了碰撞，但并非完全对立。当然了，也并不是没有风险，颠覆你的，不一定是有竞争关系的同行，有可能是业外的跨界打击。比如今夕商城的诞生，让一众实体店铺经营者大受损失。搁在半年前，谁知道互联网会对线下产生这么大的冲击？” 如今还不太明显，过几年会更夸张。 如果不是经济的发展势头十分可观，使得总体规模依然在膨胀中，被今夕商城“拿”下了一大块后，依然有得赚，大家的感触还不太深的话，三五年后，恐怕就不是闹点小纠纷的程度了。 虽说金尚判断基础运营商的主要目的不是和今夕聊天抢生意，可万一真能做大，成为重要的战略补充，那就不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的问题了。 “所以，你的看法是，有风险，但不大，利弊在两可之间？” “对，做好自己，稳住局面，就不需要太担心。如今，早就不是发布一款软件，制定一个计划，就能开创新局面的程度的。以年为单位的长期竞争，不必因为一两个重量级的竞争对手的出现而大惊小怪。”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看你辛苦了大半年，了数千万推广，要是项目黄了，恐怕会元气大伤。” “不至于，现在的策略，是保住现有的用户，稳步提升社交链的稳固程度，只要用户活跃度不大幅度下降，问题不大。” “你觉得能做到？” “有挑战，但应该能完成。” 聊天室属于新时代互联网社交的早期模式，在网速不快的一九九五年，可视作快餐式的联谊会。今夕聊天会在适当的时候，开放属于自己的聊天室，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基础运营商推出自己的即时通讯软件，或者有另外的互联网同行插足，金尚才会启动下一步计划。 聊天室本身不是什么高科技，网速达标，服务端和客户端能保持稳定，基本不存在什么门槛。 给老父亲的交代，金尚说得十分大气，但道理归道理，真正实操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幺蛾子，谁都说不好。 接下来的一周，也在波澜不惊中度过，周五的晚上，金尚练习了好久，做了一桌子好菜，看着似乎不太漂亮，味道还是不错的，总体能让李萱满意。 除此之外，金尚还准备了小暖炉，围巾和手套，些许小礼物，除了暖炉似乎有些年头，是个古物件，其它都很普通，不贵重，在越来越冷的时节，也很实用。 “这是仿古的，还是真家伙？” 提着纯黄铜加厚带麒麟纹的香薰小暖炉，李萱十分好奇，自家其实也有一些看着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但像这么别致的，还真不多见， “估计得下个月才用得上吧，现在，还太早……” “嗯，我让老边收集一点好的炭火和香料，家里书房用着不错，放办公室也挺好，你要是不嫌弃老气的话。” “再说吧，总感觉触感很奇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感觉。”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能不好么，了不少“金手指”能量活化的真古董，据说是几百年前的皇家御赐之物，一直在清贵人家珍藏，本来就被视作镇宅之宝，经过“金扫帚”点化后，更是妙用无穷，如虎踞龙盘的中央瑞兽麒麟，宛若定海神针一样，将家宅虚浮的福运收拢梳理。 只要金尚本人维持得住，它就是个吞吐天命气运的护身宝物。 —— 可惜的是，哪怕有诸多福运加持，生意场的波诡云谲，依然躲不开。 第二天上午，国内第一家网络聊天室正式开放，按照商量好的合作条款，今夕聊天为聊天室开放了快捷注册导流，与之相应，聊天室的流量也对今夕文化开放。 在对方自己的聊天软件上线之前，双方都会深入合作分享用户，至于最后谁的吸引力更大，能将用户留住，就看谁的本事了得了。 (本章完) 256.第256章 低廉 第256章 低廉 虽说早有准备，但冲击真的来临的时候，激烈程度，还是超乎了想象。 周一下午，金尚待在技术中心，和刘尹两位组长一起看着后台数据，良久默然不语。 刘燕青打量了一下金尚的脸色，见老板似乎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气急败坏，心中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不到三天时间，今夕聊天的用户活跃度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六，平均登陆时长下降百分之十八。 刚开始下滑的速度，犹如水银泻地，完全止不住，直到周一下午，才稍微缓了缓。 至于运营商那边的聊天室，中午之前通报的注册用户，已经逼近九万，活跃账户大概是其一半。 这个增长速度，该说不愧是基础运营商，起步之顺，让金尚这个拥有金手指的穿越者都眼红不已。 “金总，要不要做点什么？” “比如说？” “限制一下链接分享，减少导流，卡一卡快捷注册……” 刘燕青试探着建议道， “从那边过来的用户，还不到我们导流的三分之一，明显有点吃亏。” “不可取。” 金尚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这种小动作，没啥效果不说，还容易得罪人。双方流量分配不一致，很正常。即时通讯和聊天室的用户，很大程度上，是重合的。大部分今夕聊天的用户，顺手就注册了聊天室，可聊天室的新用户，很多本来就有今夕聊天的账号，所以，才会显得转换率差别很大。别以为没有我们导流，聊天室的声势就弱了，凭借其自然膨胀速度，就不慢了。不如说，咱们就是个锦上添，顺水推舟的，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对将来的合作更有好处……” “可长此以往，会不会主次颠倒？” “谁主谁次？” 过去几个月，公司了大加钱推广今夕聊天，再加上即时通讯的“赋能”效果越来越突出，即便它本身不产生直接受益，附着在周边的在线支付，电子商务，游戏影音，在线阅读等，几乎都有了长足的发展。 金尚整理了一下措辞，很郑重地告诫道： “以前，咱们公司围绕着生态链建设的各个业务板块，基本都能完美自洽，彼此配合闭环。但是，互联网产业的规模越来越大，以后，还能继续吃独食吗？” 即时通讯行业这个定海神针，是一定要抓在手里的，不容别人抢夺，上下游产业链，也要尽量完善，不求全部占据主导地位，至少要有一定的影响力和议价能力。真要是面面俱到，不给别人发展的空间，下场会是什么？ 做生意，搞得举世皆敌，那可就要糟了。最好的做法，当然是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 互联网这一行，天然就容易发展为垄断市场，至少是独霸某个细分领域的巨头，所以，开拓期十分困难，守业更是严峻的挑战。 “金总的意思是，以退为进？” “倒不是说要如何展示强势实力，遇到困难就退缩，更不可取。但是，足够的战略定力，是在遇到风险的时候，必须要具备的品质。实事求是地说，电信作为基础运营商，和我们并非直接竞争关系……” “哪怕将来他们也做即时通讯软件？” “对。” 金尚斩钉截铁地答道， “我相信他们会在这一行深耕，但是，诸如电子游戏，网络支付，在线阅读，下载器，数字音乐等领域，会涉足吗？” 想想都不可能。 单独的即时通讯软件，不成气候，如果没有足够的生态链维持，就是个小众领域的聊天工具。 基础运营商虽然提供基础服务，但他们不是互联网公司。 渐渐想明白的金尚，已经很有把握地确认，双方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只要基础运营商不扶持另外一家即时通讯软件和今夕聊天打擂台，拉偏架，那么，今夕文化立足根本，稳住局面，不要自乱阵脚，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目前，今夕聊天在全国网民中的普及度，在六成到七成之间徘徊，这个数据，已经很好了。 前世的飞信，面世后不到半年，用户数就轻松破亿，风驰电掣地走完了qq近十年的发展之路，看似烈火烹油的盛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只留下一地鸡毛，徒让人叹息。 “那……金总的意思是，听之任之？” “不，按照合作协议，尽心尽力地推广。网民这个群体，是谈不上什么忠诚度可言的。在推广互联网这个大方向上，我们和基础运营商的目的是一致的。不仅是电信聊天室，其它商业实体想要在这一行深耕，我们也要帮忙。当然，不是免费，不管是资源交换，还是直接收推广费，让流量膨胀裂变，迅速增长，都是在做大蛋糕。至于最后谁来切，谁拿走最大的一块，那个时候，才是我们争夺的好时机，现在……” 不是互相扯后腿的好时机。 国内总共才几十万网民，争来争去，也就那么回事，保住基本盘，稳扎稳打，顺利成长地独霸即时通林这个细分领域，顺便，将触手伸向其它领域，丢出的香饵，就是不可或缺的流量。 在这一行打拼，尝过了流量加持的便利，就再也摆脱不了。 “势单力孤，成不了事，以后多注意和同行打好关系，哪怕是竞争对手，也不要把关系搞得太恶劣。” 马拉松长跑式的商业竞争，不要因为一时得失，而打乱公司的战略规划。 “对了……” 说起这个事，金尚突然想起了一件搁置很久的事， “京城学联论坛那边的联系，积极一点，又过了几个月，他们的现金流越发紧张了吧？入股谈判的条件，不要卡得太死，能收购就收购，不行就掌握控股权，另外，尽量将运营班子留下，短时间内保持论坛稳定，后续调整，甚至是大换血，要慢慢来。” 之前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京城学联的实际控制人，还是很有底气的，对今夕文化开出的收购条件很不满意，谈判进展很不顺。 现在到了年底，这一家国内首屈一指的bbs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随着用户数量增加，对网站稳定性，宽带服务器开销也越来越大，一群因为爱好而聚在一起的大学生搞的创业项目，学校提供的支援有限，如果没有外部资金支持，发展的速度肯定会严重受限。 “如果能尽快将这家最火热的bbs拿下，加入今夕聊天的阵营，那肯定是大利好，大家的底气也足了。”现如今的网速，也没什么面对面视频和直播的条件，聊天室的基础功能，肯定是受限的，只能以文字传输为主，贴图表情为辅，最多加上形象艺术照，压缩过的宣传短视频。 “说得好像现在人心惶惶一样，我在这里，都不能给大家打气？” 说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金尚内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年头，基础运营商的威势太猛了，不止是手下这些技术员心里没底，金尚口口声声说不足为虑，自己其实也没有完全把握。 按理说，应该是有惊无险，但是，意外这种东西，谁都预料不到。 连孙大器那样的人，在面对基础运营商的大棒和甜枣面前，也是麻溜地认输了，连一点挣扎的想法都没有。将黄页拱手相让，固然是这种宣传类网站天然没什么护城河，很容易被颠覆，也未尝没有对手太过强大，完全让人生不出对抗心思的缘故。 不怪部下们战战兢兢，而是看着来势汹汹的聊天室，以及自家用户活跃度断崖式下跌，底气不足也是很正常的。 “今夕聊天的数据不好看，其它的怎么样？” “今夕文库数据还行，微跌之后，很快企稳。游戏平台稳中有升，其它的，暂时看不出什么，数据本来就低，还不具备太强的参考价值。” “也就是说，正面对位的今夕聊天承压，其它的，还行？” 这个结果，其实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今夕文化的韧性。 围绕在今夕聊天周围的一众应用，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仅仅打击某个领域，甚至是直接对即时聊天下刀子，只要其它板块能够分担压力，提升用户粘度，哪怕用户一时流失，也有补回来的机会。 同时，这也证明了，今夕文化的“生态链”战略，初步显出了威力，小试牛刀后，只要能顶住聊天室的“三板斧”，后面就好办了。 “很好，这也证明了，咱们在面对电信的正面竞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更何况，现在的合作中，各凭本事，看谁对网民的吸引力更强。这一点，我相信在座的不会差。做好自己的事，大方向的抉择，我来把握。这一次竞争，也是一次考验，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在没有竞争对手的舒适区过习惯了，就忘了商场中波诡云谲的危局……” 互联网行业被颠覆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今夕聊天了近四个月时间，数千万推广开销，结果，聊天室不到一周的数据，就堪比进行文化一个月的成果，这也太吓人了。 目前还只是几万几十万的用户数据比拼，未来数千万，上亿的流量，如此巨大的冲击，所谓的大厂，决策失误，崩塌也在一瞬间。 勉励了患得患失的技术员们几句后，金尚回到了办公室，擦了擦脖子后面的冷汗。 十一月中旬，京城的天气已经很凉的，在这个时节，金尚居然也有汗流浃背的时候，恐怕也是被聊天室风卷残云一般的可怕数据吓了一大跳。 『如果我这个老板都慌了手脚，其他人恐怕就更加束手无策了。』 创业以来，这回是第一次感受到如山岳一般的压力。 『是危险，也是机遇。如果这次能顺利趟过这一关，就给基础运营商抛出橄榄枝，让他们战投入局。』 当然，这场拉锯战，不是一年两年能分出胜负的，甚至，将来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聊天室，以及大大小小即时通讯软件之间的大乱斗，在今夕聊天杀出重围，独占鳌头之前，是没有多少议价能力的。 公司内部对即时通讯的重要性看得很重，尤其是电商平台，对今夕聊天的加持几乎不可或缺。 可外部资本有几个明白它的实际价值？ 真的按照传统企业的估值方法，别说几十亿，几百万都不值。 没有直接变现能力，固定资产也没多少，真要是去资本市场融资，那可就亏大了。 当天晚上，金尚久违地加了个班，然后和主要高管开了个会，布置了一下年底的工作安排，尤其是几件大事，一定要按照计划推进。 即时通讯业务暂时受挫，也不是坏事，不经磨砺，哪里能得到锻炼，更进一步？ 公司的其它业务正常运转，现金流持续健康，哪怕是烧钱，也能坚持很长时间。 尤其是今夕商城的意外盈利，让金尚有些意外。 这也让金尚意识到，现如今的电子商务，和前世还是不一样的。 千禧年后的十年间，几大电商平台之间的竞争，趋于白热化，为了不被同行抛下，必须加大补贴力度，疯狂抢市场份额。 特别是京东，为了尽快降低物流成本，不计代价地投入仓储物流，大干快上，烧钱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录得每年数十亿的亏损，就是这么来的。 而今夕商城不一样，国内几乎没有对手，哪怕有一两个同行，也是局限于地方和细分市场，不具备和今夕商城正面抗衡的实力。 尤其是京城西南郊的一期仓库初步投入使用后，面向京城和周边近五千万人市场的京畿地区，已经事实上很大幅度降低了成本。 只要不是一窝蜂地全国铺开，一期期地投入使用，可以事实上缓解很大的压力。 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就是，十几年后，人工成本，已经涨了许多，可是在一九九五年的现在，日结快递员的工作，开价二十元，就有人抢破头，个别地区的临时工，甚至十块钱都有人干。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意识到，只要具备了基础硬件条件，再辅以低廉的人工，简直无往而不利。 什么叫“人口红利”，这就是。 没有大型装载机，没有分拣机，没有载重大卡，每一步都是人工操作。 可即便如此，今夕商城物流板块，综合核算，依然是盈利的。 按照魏双萍提供的资料，金尚觉得至少五年内，都不用考虑什么自动化，智能化，十年后待人工成本涨起来后，再慢慢推进都不迟。 (本章完) 257.第257章 意外之喜 第257章 意外之喜 对细节的判断失误，金尚已经有好几次错估了在九十年代中期强推互联网的优势与劣势了。奋战在一线的员工的工资到底有多低，尤其是那些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出卖体力和时间讨生活的普通职工，对待遇的要求低得让人感到错愕。 京城本地的平均月薪，确实是过千了，但这个数据，并不代表大部分打工仔能够拿到那么多。 不止是今生，前世的经历，也告诉金尚，这里面有很大的落差。恐怕很多人都不了解，二十一世纪过了二十年，北上广深等一线城市的平均工资，也就在六千元上下徘徊。在普罗大众面前频频曝光的月入数万的光鲜亮丽的佼佼者的阴影中，还有无数拿着低廉的工资，为了养家糊口而奔波的打工仔。 送快递，当外卖骑手，搬货的装卸工等，能有什么门槛？ 大车司机倒是稍微有点技术含量，可这些人也有自己的难处，辛苦自不必多说，走南闯北，还容易被坑。 这种基本依托于人工的仓储物流模式，虽然基础成本低，但对管理制度和人力资源调配的要求极高。 幸好魏双萍本身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让她匆忙上马什么全国数据联网，扫码枪，远程跟踪之类的高科技，一时半会估计玩不转，可对于如何高效地利用成千上万的员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那就太得心应手了。 『说白了，还是“人治”为主，在互联网信息科技深入老百姓生活，影响诸多商业行为之前，精明能干的高管，远比挂在墙上的规章制度要靠谱。』 翻阅着魏双萍递过来的上周大事概要，金尚随手在一份劝退名单上签名。 发展快了，招收的员工也难免良莠不齐，尤其是仓储物流这个环节，太容易出现问题了。 好在公司内部管理制度相对完善，主管人员也还算得力，再加上“金手指”的护持，一直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偶尔有些小瑕疵，也在不断调整的过程中，一一纠正。 创业大半年来，金尚越是发现了，企业越做越大之后，哪怕是有“金扫帚”提供的超凡力量加持，也很难以最理想的状态运转，尽量少犯错误，提升员工积极性，就已经很难了。 工作效率每上升一个百分点，对同行来说，就是莫大的优势。 时间不早了，处理了一点急事，金尚就准备下班回家了。 老板都在忙碌，下属们也不好意思提前回家。公司虽然不提倡上司没走，员工就要跟着加班的做法，但也没明文确定过这方面该如何处置。 适当的模糊地带，也是公司管理过程中的必然。 而金尚本人，几乎从不加班，既有不想将自己束缚在办公室的因素，也有不给手下增加压力的缘故。 只不过，出门之后，居然遇到了等候多时的女朋友李萱。 “不是说过，让你先回去休息么？” “等一会也没啥，反正也有点琐事，干完了再走。” “晚饭吃过了？” “嗯，公司盒饭还行。” “你呀……” 小车在公路上前进，晚高峰已经过了，路上没有拥堵，车速较快，路灯飞快往后，霓虹灯闪烁着，让人目不暇接。 “今天有点不顺？” “是啊！” 金尚叹息着答道， “我以为聊天室带来的冲击，也就是皮外伤，没想到刀刀见血，差点伤筋动骨。” “严重吗？” “还好。应该撑住了，客户并非流失，而是一时半会将侧重点放在其他领域了。就好比早点摊位，东家的油条，西家的包子，南家的豆腐脑，北家的牛奶，各有各的爱好者，但不妨碍偶尔换换口味，甚至，不排除某些大胃王，一家来一点，雨露均沾。” “以前，只有一家包子铺，大家没得选，所以只能来咱家，现在对门开了一家炊饼摊，分流了客户？” “差不多。” “那……咱家也赶紧将炊饼摊支起来啊。” “众口难调，贪大求全不可取，一时半会不能顶着所有小摊贩和客户的压力，强推自家的东西。比如，卖包子强行搭售豆浆什么的，只会将顾客往外推。” 既然没法阻止其它同行抢生意，当务之急是稳住喜欢吃包子的客户，不断推陈出新，奉上物美价廉的商品，再来考虑扩大经营范围。 “听起来就很麻烦的样子。” “我也觉得，下属比较急，恨不得立刻将煎饼，豆腐脑，牛奶，豆皮摊子都尽快支棱起来，暂且不提如此慌不择路乱搞一气有没有效果，丢下自己占据绝对优势，已经打响了口碑的包子铺，去弄些里胡哨的东西，无异于舍本逐末。稍微遇到点事，就自乱阵脚，这是自取灭亡。” “暂时不动如山？” “嗯。” 十分肯定地点点头，金尚一边开车转过十字路口，一边郑重地答道， “新店开张，总有几天会吸引尝鲜的顾客捧场，待新鲜劲过了，才是各逞其能，拉拢客户的好时机。” 只要今夕聊天的社交核心地位不动摇，不管客户去玩游戏，听歌，登陆聊天室，还是去看小说打发时间，都不影响其地位。 拼到最后，还是要回归最基础的产品与服务上来。 在这方面，金尚不相信自己麾下这些精挑细选，经验丰富的员工，在自己这个老板的带领下，会竞争不过体量巨大到近乎臃肿的基础运营商。 “真的？你不会是拿好话敷衍我吧，商场受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你顺风顺水这么久，稍微停一停也不是什么坏事。” “相信我。下滑的势头虽然可怕，但已经止住了。如果有几千万上亿的用户，关系链十分稳固，压根不会有这么大的跌幅，问题在于，才二三十万用户，分散在全国各地，几个大城市占据绝大部分，剩下的，一个地区都分不了多少……” “社交黏性不够稳固？” “非常脆弱，要不是有上下游在线应用强撑，恐怕会被一棍子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甚至就此暴毙。”小米手机横空出世，搭载的米聊蹭了一把顺风车，不到一月用户就破千万了，如果再多争取两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时间，可能就没其他同类产品什么事了。 结果，“小企鹅”在这次生死危机中，一个月就推出了自己的微信，瞬杀米聊，兵不血刃，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什么三个月的颠覆期，别扯了，三个星期就够足够决出生死了。 这也是未来的it大厂为什么总是拼命加班，强推九九六的原因，不这么干真不行，太卷，变化太快了，落后半步，满盘皆输。 尤其是曝光即分生死的社交和即时通讯领域，一个不慎，大好局面就会毁于一旦。 “既然挺过去了，下面怎么办？” “一边舔伤口，一边蛰伏，静待竞争对手犯错。这个时候，不适合成为众矢之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同行们的注意力，都被聊天室吸引过去，疏于对今夕聊天的关注，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让我有喘息的机会吧。” “不用广告宣传公司，提升知名度了？” “我现在巴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别让人看见。或者，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今夕商城上，别关注今夕聊天，评价最低越好。” 市场占有率都超过六成，往七成上靠了，还费那么大劲打广告，已经没有必要了。 半垄断地位天然膨胀，顺着国内联网电脑的数据，被动提升就够了。 原本计划的大版本更新，都被推迟到明年元旦了。 不用急着将技术储备放出来，待同类竞品上线，再慢慢溜着，不断上强度，逼迫追赶者加码，最后承受不住轰然倒下，它们开发的市场，自然会被今夕聊天承接。 先发压后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细分市场的“生物链”就是这么构建的，真不用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如何利用同行以及竞争对手，把控发展的节奏，是很重要的挑战。 —— 接下来的局面，也确实如金尚所料，今夕聊天额数据，在拉锯了将近一个星期后，开始企稳回升，期间，金尚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直接向常棣文化要了一批俊男美女实习生，拍了几张技术照作为头像，经过简单培训后，开始作为推广专员，在聊天室和群组之间活动，打响知名度的同时，变相地带货。 群聊和聊天室能带货吗？ 互联网“开荒期”的“水军”能不能起到引导舆论的作用？ 你还别说，真有那么点效果。 基础运营商不仅开通了话费付款业务，还接入了今夕支付渠道，这是公司的第三方支付工具，第一次得到外部客户的支持。 这也是金尚不惜韬光养晦，稍微退让一二，也要和电信合作的原因。支付渠道外部应用破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么大的厂子都在用，知名度和安全性的背书，实在是太关键了。 因为传播视频的难度很大，但是音频就相对简单一点，金尚还让那些有一定表演和声乐基础的实习生们，在聊天室打工，锻炼技艺的同时，顺便为公司各渠道产品打广告，一举多得。 这么折腾，钱其实没赚多少，辛苦一场，也算是有益尝试吧。 前世卖惨博关注，微商兜售的套路，固然不值一提，但在某些领域，还真有些人捧场。 比如，化妆品和母婴用品的销量，遥遥领先，销售额则是折扣最大的游戏主机，团购一单的总价，比卖一千件成衣的回款还要多，其它如服装，鞋子，女包和零食的利润也很可观，另外，利润总额最高的，是畅销书和酒，哪怕是很大的优惠，依然很赚。 对今夕聊天来说，是一场考验，但对做线下生活，主营票券发放和团购的李萱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 原本只有群聊和网站广告这一个地方推广，现在又多了个聊天室平台，真是喜出望外。 “所以，我才说，集团化协同发展，哪怕有一时的困顿，也不足为虑，东方不亮，西方亮，这么多业务线，总有一款是利好。” “那……我们自己的聊天室，什么时候开？用别人家的，到底有些手段施展不出来……” “别急，稍安勿躁。” 魏双萍那边在忙着组队伍，和蒋龙忙得不可开交，有些细节，管不过来，只有常驻总部的李萱来代管，找不到决策者的时候，金尚也不得不分心过问。 “不急不行啊，做实业，烧钱如烧纸，得太快了，必须提高货品周转速度，尽可能回笼资金，否则，两年不到，三亿融资款就要用光了。” “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估计撑不到两年，所以……” “得盈利。” “对。” 以前金尚总觉得，压低利润率，会卡住同行的脖子，防止竞争对手快速出现，后来发现，实在是高估了这个年代的效率。 经过精算师的分析后，金尚意外地发现，在初步构建几个大城市的仓储物流渠道后，哪怕不调整价格，其实也能够维持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利润率。 别看赚得不多，可要是周转率起来了，也十分可观。 除了个别时期突飞猛进，大家知道作为基础行业关键的煤炭和钢铁，平均利润率有多高吗？ 不到百分之三。 做实业，就有这一点比较好，利润低没关系，卖得多，照样很赚钱。 第一个月赚百分之三，第二个月在第一个的基础上再增加百分之三，一年下来，算算有多少利润？ 实际上，在一个行业的景气周期，供需关系发生变化，供不应求的时候，赚钱速度，比开动印钞机还要快。 三年不开张，开张管十年的强周期行业，到了大干快上的关键时刻，还不拼命抓住机遇，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如今金尚也发现了，电子商务和仓储物流也有这样的特点，运营成本就摆在那，卖货越多，利润会呈现指数级上升，难怪京东年亏数十亿，一亏就是十多年，依然有数千亿市值，只要能扭亏为盈，不到三年时间，就可以将过去十年的亏损，连本带利赚回来。 “到底什么时候，你说个准确时间，我好做个准备。” 李萱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金尚只好透露道： “下月一号，adsl高速宽带网吧试运营，专业的设备，专业团队，超快的网速，不仅有图片展示，还能提供视频动态，那才是大显身手的时候，现在嘛……” 拨号上网，能玩出多少来？ 带货就要走带货的样子，没点才艺，怎么好意思吸引客户消费？ (本章完) 258.第258章 物议人事 第258章 物议人事 从目前的数据来看，针对聊天室和群组的团购商品，基本上围绕在利润不高，靠走量维持规模的日用品，以及单价比较高，折扣幅度大，能较快提升销售额的手机和游戏主机。 为了去库存，北船机电也是下了血本，配合今夕商城的营销套路，在年底和春节前的两个多月时间中，准备冲一冲现金流，让年报稍微好看一点。 作为一家上市公司，在做好主业的同时，如何维持市值也很关键，这是提升公司知名度，以及二级市场融资能力的关键。 京交所的各类融资渠道中，有几个比较重要的衡量指标，卡得北船机电比较狠。好多年没有分红，以及主营业务现金流萎缩，令投资人和主管部门对上市母公司的申请审核极严。 如果能在消费电子领域拓展出一条路来，噱头有了，想象力空间打开，再粉饰一下报表，争取明年让债券发行申请通过，公司也能够喘一口气。 而今夕文化这个实力雄厚的实际控制人，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环，自身发展速度快，影响力巨大，也是各方考量的重点。 而另一个让金尚感到振奋的好消息就是，以北船机电的民用设备，收音机，冰箱，空调等没啥起色的业务板块为核心，和华北地区几家中小型家电厂家为辅助，打造的第一批面向京城和周边的销售，上门配送维修等旗舰店，正式在电商平台上线了。 这也是本地仓储建设第一期初步完工，可以维持基本的本地服务后，做的尝试。 开放时间不长，目前还处在赔本赚吆喝的层面。 现如今，国内家电厂商的价格战一轮接一轮，已经快打出狗脑子了，最夸张的就是家用电视领域，随着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对传统几个“大件”的需求也水涨船高。 反应在供应端，彩电就是如今当仁不让的销量之王，竞争者最多。 其次就是冰箱，稍微有点积蓄的家庭，基本都会买它。 另一个增长幅度比较大的，就是影碟机，录像机，家庭音响等设备。 至于空调，其实想想就知道，这玩意在南方的市场更大，北方气候稍显凉爽，冬天有暖气，对制冷制热的需求没那么大。至少这个年代，还不算刚需，只有不缺钱的富裕家庭才会置办。 在一众中小型家电厂家为主的电器销售板块中，北船机电的产品价格，其实是偏高的，很多数据指标都略逊一筹，但在皮实耐用方面，却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在恶劣工况的海上都能正常运转好多年，不需要维修和更换零件的船用产品，稳定耐用，几乎是刻入骨子和灵魂中的烙印，转型家电自然也如出一辙。 再加上网购价格明显比线下电器商城要便宜许多，提供上门保修服务，所以，挂着北船机电牌子的白色家电，居然意外地卖得动。 不说多畅销吧，起码能够看到回头钱了。 对金尚来说，最满意的就是b2c业务的第三方店家入驻，不再是全部由自营商品打天下的局面了。 为此，金尚还特派出了一众业务员，协助厂家展开线上营销。 几乎是手把手教导的模式，让第三方商户入门后，也渐渐摸到了门道。 对这些中小厂家来说，绝大部分都只能辐射地方市场，全国大型连锁电器城，也轮不到他们入驻，能够有今夕商城这个铺货全国的销售渠道，大家也是乐见其成的。当然，现在只能在京城附近投射力量，其它地区，还要等仓储初步建成，组建精明强干的售后队伍，才能真正打开全国市场。 其实目前能辐射京畿和华北市场，对大部分本来就被价格战压得摇摇欲坠的中小厂家来说，已经很满意了。 这个月，虽说今夕聊天稍微遇到一点坎坷，顺利融资的今夕商城，发展速度倒是十分迅猛。 这也让因为承压而稍微有点上火的金尚，内心稍微舒坦一点。 就是在这样好坏参半的日子里，迈入十二月后，冬天的脚步渐渐近了，冷风频吹，下了几场雨后，早晚气温陡降到十度以下，女朋友李萱的赖床现象，越发明显了。 十二月一日，农历十月初十，下着小雨，结束上午的月度总结会，发工资，将公务办完后，金尚和李萱来到了京西北部，大学城周边一栋经过改造的四层商城。 这栋楼明显是一栋居民楼配套开发的商圈附属建筑，占地面积超过两千五百平，周围有好几个在建楼盘。 因为近几年住宅市场和写字楼租金都不景气，间接拖累了商铺租赁市场，使得即将竣工的超级开发项目的幕后投资人，也渐渐感到了压力，谋求分批甩卖资产，回笼资金度过难关。 二舅梅应年在洽谈收购了美影厂的部分不动产，准备执行开发计划后，又抄底买了点其它优质资产。 这一栋中型商铺和周围两个即将竣工的楼盘就被买下来了。 在回京后，大肆买买买的二舅，也差不多感到了资金短缺的压力，再加上两座“三国城”和一个影视城的建设，也需要不小的投入，梅家父子也稍微停下了收购的脚步，年底了，扎帐的时候快到了，盘点一下全年收获，准备过年。 金尚为了开高速宽带网咖，以及承载其它业务的办公所需，直接将这个地方打包租了下来，总共近万平米，哪怕最近租金低廉，再加上私人情谊打折，每个月的纯租金开支就好几十万，再加上装修房租水电等直接间接开支，每个月估计要上百万。 固然这个开支值得，金尚也不由得肉疼。 好在最近公司现金流渐渐充裕，承担得起。 地下室是开辟的停车场，对外开放部分区域，收费不高，但旱涝保收，能稍微回点血； 第一层大部分空间作为二级配送中心，储存空间有限，背靠居民区和中关村电子一条街，周转极快，是整个今夕文化出货量最大的终端服务点，临街的门店，则被开辟为地方咨询点，为北船机电家电部门和合作商提供第三方配送售后服务，甚至还有一家二手零配件以及组装电脑品牌，主打物美价廉的台式机攒机。 电子设备更新太快，淘汰率很高，如何将二手零配件变现，除了线上组装低价变卖，直接出售给电子一条街的小商户，资源互通，也是很好的渠道。 第二层就是铺设的adsl高速宽带的网咖，主打线上时尚娱乐，除了一百台高配电脑，还设有二十台没对外公开发售的venus 2主机，以及基本完工，还没发售的《格斗之王 1996》，《三国无双》，《生化危机》三部以局域网为主，联网对战为辅的主机/pc游戏。 电子竞技是一大特色，网络游戏的开发，才刚开始，离真正推出，估计至少得大半年，除此之外，影音点播，聊天室畅聊也是不可或缺的。 以后可以拓展的领域还很多。 第三层是线上营销总部，包括团购业务在内的线上线下结合服务，以及各类广告宣传，带货直播等，面向一线的工作人员，大部分工作会集中在此地进行。 而这也是团购业务自电商平台剥离后独立运营的第一步。电商平台不是不能做o2o，但在今夕文化主持下，强行捏合在一起，互相掣肘，没有必要。现在资源互补的优势大于彼此不兼容的劣势，待进一步发展，就不会如此顺遂了。 分割是迟早的事，现在最好先打好基础。 第四层是团购业务客服中心，处理全国退换货和维修，以及调节纠纷，以备咨询。确立售后服务清单后，就可以自己在第一层找兄弟部门或者友商下单服务，十分方便。 至于外地，恐怕一时半会兼顾不过来了。 就在李萱和金尚在蒋龙的带领下，一层层检查的时候，表哥梅文辉总算是到了。 “抱歉，我来迟了。” 梅文辉老远就挥手打着招呼，走近后才熟稔地抱怨道， “刚参加了一个地方金融部门召开的控制风险的会议……” “喔？吹风会啊，什么趋势？” “口口声声说要严格把关，遣词造句无不在暗示，持续了数年的通胀已经得到了遏制，接下来宽松可期……” “融资成本太高，必须放水了。个别地区的中期便利贷款利息已经超过百分之十二了，难以为继。” 闻言的金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 “世界贸易组织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一大波红利正在路上，就看谁能先知先觉了。” “我家老头子已经很警觉了，但阿尚你也太夸张了。我听别人说，两个月前觉得三十亿估值是在注水，现在来看，简直太便宜了。去资本市场转一圈，估计估计六十亿都有人认账。” “不是所有人都瞎啊……” 金尚忍不住感慨着。 别看米面粮油这些东西利润微薄，但它就像是定海神针，拖住了今夕商城的下限。 衣食住行，只要稳住一个“食”字，再稳住“衣”，基本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再用家电，消费电子推高上限，用书籍，酒水，母婴用品，化妆品等高利润产品打天下，全品类布局就完成了。 基本框架搭好之后，后知后觉的外行们，才发觉金尚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发售票券，送外卖，打折促销等，美食探店，卖米面粮油，书籍衣服，只是个开始。 待白色家电和消费电子大规模上线，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还可以这么玩。 毋庸置疑，现在的电器品类，很难盈利，但现在也稳住在盈亏线上徘徊，将来仓储物流和售后渠道进一步完善，成本降低，盈利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即便是现在，京城这个一千多万常驻人口的大城市，各大家电连锁和电器城，已经被电子商务“砍”得鲜血淋淋，以前躺着赚钱，吃了上游吃下游的渠道商，也感到了阵阵寒意。 “你和姑父两人，都是忙的不见人影，也不怎么参加凑局的聚会，想结交都找不到头绪。” “所以找你和二舅了？” 金尚耸耸肩，嘿嘿一笑， “老爹忙碌之余，要看家……” 母亲梅杏红怀有身孕，冼老夫人也回来了，哪有时间出去鬼混。 至于金尚，才懒得去参加油腻中年们的酒会咧。 当初融资的时候，一个个都给脸色看，现在想入局，等着吧，三亿融资款还没烧光，等什么时候需要了，再来谈。 “总之，还是要谢谢表哥和二舅帮忙拦了不少麻烦。” “一家人嘛，阿尚还年轻，不急着和那些家伙虚与委蛇，过一年半载，底气更足一点。到时候，什么举报打官司之类的下三滥招数，就没人用了。” “问题不大，也就是有点烦人罢了。咱家到底不是白手起家，没有后台的普通创业者。和老黄家再怎么不待见，也不会容许外人合伙欺负。” 几人边走边看，梅文辉在一旁小声说道： “你们公司那个魏总，年纪轻轻，不简单啊，还有这个蒋龙，别看不起眼，在搭建仓储配送体系上，当真有两把刷子。” “你家也有物流公司吧，还缺人才？” 梅文辉轻轻摇头道： “不一样的，那个魏双萍就不说，妥妥左膀右臂，对一个大企业来说，真是‘出将入相’的顶尖大才，出身好一点，估计能成就一番事业。还有这个蒋龙，不怎么显眼的中年人，居然也是方面大将。” “偶遇，也算是运气吧。” 前者是乱糟糟的招聘会上捡漏遇到的，后者是一次顺道视察发现的，提拔起来后，发现还挺好用。 “哪有那么多运气，还是有识人的眼光。我家老头子商海打拼这么多年，真正可以培养为独当一面大才的，也不是特别多。那可是多年积累的成果，你的公司，还不到一年，麾下不说人才济济吧，绝大部分也是水准之上的好员工。” “新创公司朝气蓬勃，正常。” 除此之外，“金扫帚”的加持，也功不可没。 (本章完) 259.第259章 不务正业 第259章 不务正业 在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前，公司本身，只是老板本人的意志延伸。 老板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在企业里烙印上自己的性格，招募差不多的员工，执行大同小异的制度。 金尚本人是十分欣赏能力突出的佼佼者，对个人品性和道德高下，并未做太多要求。又不是封建时代的乱世，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打天下，需要很多实力和相性符合的高人加盟。今夕文化到底只是个用共同利益结合起来的团体，员工们并非仰慕金尚而投奔，而是混口饭吃，顺便实现人生目标。 只要能干活，遵守公司规章制度，能够带来利益，个人私生活和私底下的想法，金尚压根不想关心。 所谓的企业文化，金尚现在也只是致力于在产品，服务和开发方面，做一些具体的倡导，更加高大上的形象宣传，仅限于挂在门口的宗旨。 其它的，现在也没有必要过分关注。 如此一来，自然导致今夕文化内部干实事的员工很容易出头，职场混子则比较难晋升。 老板是个比较精明的人，自然就十分难以被糊弄，什么文山会海，高大上的企划，里胡哨的ppt，不是说不好使，而是没有干货，很容易被拆穿。 金尚本人是个学霸，不是外行，而且勤奋学习，钻研新知识。不说十分精通吧，了解一些皮毛，甚至对关键点的把握也十分精准。 再加上有“金扫帚”保驾护航，基本不会出现大的判断失误。 正向筛选的机制建立起来了，做出实实在在贡献的人，自然提拔较快，精通各种职场套路的“演员”，想要挤占本不属于他们的高位，就十分艰难了。 在一行人的检查中，梅文辉就十分欣赏今夕文化旗下的员工的工作态度。 如果不是自家表弟包租，梅大公子也不会闲着没事来处理这等小事。 来到顶层的检查了一下机房运转情况，金尚又为李萱介绍了一下今后团购主要业务的区划和功能。两层办公区，足以提供将近一百五十个工位，挤一挤，两百人都不在话下。 “楼层不高，但面积比总部那边还要大。” 为部下门争取良好工作环境，是李萱这个项目负责人的任务之一，金尚对团购业务的看重自不必多说，肯定不会疏于安排。 “将来，团购业务也会有自己的运维队伍，总体框架开发，由技术中心负责，务必保证各个业务的产品保持协调一致。” 底层架构和数据服务，是保证今夕文化内部协作能力，提高效率的基础。未来的大数据，云服务，人工智能等，都由总部制定战略，各子公司和分部积极配合。 现在嘛，只要保证各业务线的账号互通，以及今夕币，今夕支付，今夕聊天等通用就行了。 组建广告联盟，拉拢盟友的事，还早，不是时候。 梅大公子亲自到场，给小表弟张目，介绍地区物业负责人认识，免得以后发什么矛盾。 “阿尚，你这边现金流还撑得住？一百万出头，数额不大，可每个月支出这么多，年均上浮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压力也不小啊。” “还可以，问题不大、这次长租，估计少则七八年，多则上十年。” 至少得等到智能手机开始普及，o2o业务才真正展现出可以脱离电商平台，雄踞一方的气魄。 正规的外卖平台，其实很早就有人做，之前好多年，也只是作为校园和部分写字楼的创新项目，和勤工俭学等活动挂钩。 主要服务的群体是大学校园里的师生。 直到小米横空出世，将智能手机的价格打压到两千元以下，线上线下结合的o2o业务，如虎添翼一般，开始一飞冲天。 现在嘛，还只是个基于电商平台的重要补充。 而金尚和李萱，对今夕团购的期待极高。 物业经理和服务团队，在向李萱介绍情况，金尚则和尹飞扬商议着一些问题。 “稳定性，还是有待提高么？” 尹飞扬无奈地答道： “我和运营商那边沟通了很多次，确实一时半会难以改善。如果真要尽善尽美，就必须从国外进口高精尖零部件。大批量采购，才能稍微降低一点成本，现在……不现实。” 到底只是挂了个实验项目的名头，主要硬件设备，以国产为主。 倒不是说不能用，而是新产品上线，十分不成熟，就比如调制解调器和交换机，如果运转时间长了，就容易出现一些小故障。 绝大部分都可以通过重启冷却来解决，个别比较棘手的，就需要更换设备了。 好处自然也有。 物美价廉，随时可以提供，不像进口设备，出了点小毛病，修都不好修，退换货更是难上加难。 这样一来，对网咖的管理人员，就有一定的要求了。 不止是要处理常规工作，在出现个别故障的时候，有足够的协调解决能力。 “这样吧，公司对上岗网管做个培训，同时，要求硬件设备商的售后人员，必须保证随叫随到，出现故障，尽快排除。” “这一点请金总放心。国内这些设备商，起步时间比较晚，产品质量确实差一点，除了价格便宜，并无太多优势，他们自己也了解这一点，所以在售后服务上，做得很到位。” 便宜就是硬道理，稳定性稍差，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可是一九九五年，不能和二三十年后的技术相比。 “网吧里的设备，可是长时间，高频次使用的产品，损耗肯定会很严重，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留住客流，提升用户体验，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是重中之重，不能轻忽。” 金尚也知道，匆匆忙忙上马的adsl高速宽带，肯定问题极多。 那些有可能的小麻烦，金尚是有心理准备的，即便如此，在高网速这一绝对的大杀器面前，一切都要让路。 即便如此，让金尚握着手柄，和线上一名网友对战玩《格斗之王1996》的时候，还是为匹配缓冲等待时间过长而感到无奈。 宽带本身的稳定性肯定是有待提高，软件的适配，也确实存在问题，尤其是跨平台对战，服务端的反应速度，明显下降了一个级别。『明年下半年试水网游，还是太早了。争取早日将基于网络的对战游戏《星际争霸》和《反恐精英》做出来。再搞个换皮《dota》，初步打响今夕游戏的名头，就正式涉足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morpg）。』 条件成熟也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就好比现在，金尚是没打算投钱搞什么高速宽带网吧，更没有急匆匆上马几款经典游戏的想法。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不知道有adsl简配推广的套路也就罢了，正好赶上，不推一把，就太可惜了。 —— 年节将近，老百姓的消费欲，也越来越旺盛。 大名梅文龙，小名二灰的皮猴子，最近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自从认识了金家表哥，当真成了学校里最靓的崽，外面买都买不到的二代venus主机，自己家摆了两台，还有最新的游戏卡带，实在是太好玩了。 要不是这段时间，父亲和母亲经常回家，他不敢约上小伙伴来家里打游戏，还不得折腾成什么样子。 二灰上的学校，不算是顶尖名校，也是一般家庭交不起学费的那种。 都是父母有钱的少爷，正值天不怕地不怕，最喜欢玩的年纪，要是没人管，连天都能捅出个大窟窿。 类似《三国无双》、《生化危机》和《格斗之王1996》等游戏，就是为了venus 2准备的，因为第一代机还有巨量存货，再加上二代产品还在不断优化，且配套游戏数量少，不到正式发售的时候。 以“内部工程样机”的名义，只在今夕商城每日销售，造成了事实上的饥饿营销。 看得见，摸不着，着实让一众游戏玩家心痒痒。 好在，游戏板卡是一代二代通用，只不过，一代机的体验要差一点，但是可以玩。 买不到二代机，先买个一代机上手试试，也好啊。 再加上现在的折扣十分夸张，再加上抽奖免单活动，诞生了一批幸运儿，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于是，伴随着venus游戏主机销量的企稳回升，再加上诸多热门游戏板卡畅销，北船机电年底的销售额，有了极大的提升。 如果非要用一个标志性事件来形容的话，金尚某日去优衣库看望老金，居然在电器展览区，看到了宣传大屏幕上在播放以歌曲《venus》为背景乐的宣传片。 摆在最显眼前排的venus主机，吸引了不少羡慕得直流口水的孩子们的目光。 三千五的venus主机，简直就是黑了良心的奸商，两千五的venus主机，就是物美价廉的诚意之作，两千元以下，那就是玩家眼里的宝贝。 正是看到了久违的热销场面，让金尚开始意识到，今年的北船机电年报，可能真的要扭亏为盈了。 当初被作为抵债品兑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视作无法变现的不良资产了，折价极大。 如果这些游戏主机真能卖掉，哪怕是打个对折，只要能清空仓库，也是不亏的。 更何况，venus主机本身并不差，只是在产品设计和定位上，出了点问题，堆料过于凶猛，兼容性却没做好，再加上被游戏制作厂商抛弃，这才显得一败涂地。 实事求是地说，绝大部分游戏主机的消费者，压根不关心你是单核还是双核，技术含量有多高，只要游戏好玩，画面流畅不卡顿，价格承受得起，些许小问题，不值一提。 月中的时候，金尚去北船机电召开了一次临时股东大会，望着洪仁全和唐瑜签名的年报预告净利润上修公告，一头雾水地问道： “才公布预告十来天，现在就修正？” 唐瑜微笑着解释道： “金总对二级市场的规律可能不太了解，年底了，各大基金公司和券商，投行也要论功行赏，利润兑现和调仓换股比较频繁，这个时候，如果有利好消息，比较能吸引长期投资者买进……” “我大概明白了一点。短线游资的炒作，大起大落，‘割韭菜’太频繁，其实不利于公司的市值管理。长期投资者就像是定海神针，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金融风险，或者被做空猎杀。” “有点白，但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洪仁全附和着点头， “业绩上修，决议书中，也增加了分红条款，虽然不多，也算是很有诚意了。” 金尚看了下公告最后的几句话，心中了然。 因为最后一个多月，venus游戏主机的销量回暖，使得公司四季度的营收大幅度增加，利润也翻了三十多倍。 原本抠抠搜搜，辛苦做账，有了两百万出头的净利润，结果，一个月的狂飙，就让净利润达到了七千多万，并且，还在上升中。 修正理由也很好写，反应在现金流上，是一目了然，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年底有一个投资者见面会，两个投资人调研，金总要不要出席接待一下？” “不了不了，唐秘书和洪经理处置就行了，我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那……” 唐瑜也知道，金尚的主业不在这边，哪怕北船机电的股票涨了好几个月，翻了近十倍，依然远不如今夕商城有潜力。 当然了，实业的恐怖，通过venus主机的销量回暖，让金尚亲眼见证了。 『做好产品很重要，也要重视营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说法，在未来的很多领域都不适用。得主动出击，更加重视宣传推广。』 一天后，正如金尚和洪仁全、唐瑜等人预料的那样，业绩预告修正公布后，公司股票连续涨停三天，正式突破十亿市值大关。 在航运和造船市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暖的时候，不被看好的“添头”业务，居然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再也没有评论家说公司不务正业了。 如果，能撑过强周期造船业的寒冬期，还开辟了新的业务线，而且还是想象力极大的白色家电和消费电子企业，估值模式都变了。十倍上下的市盈率，明显低估了，还要大涨。 (本章完) 260.第260章 突击购买 第260章 突击购买 事实也正按照金尚的预计在发展，蛰伏了两天后，北船机电的股票再次开启了一波上涨。 理所当然，持有大部分股份的金尚，身价也水涨船高。 暂且不提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纸面富贵”已经很可观了。 年底这一段时间，劲爆的新闻比较少，还不到十九周岁的金尚，已经成为了亿万富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头的。 婉拒了几家媒体的采访请求后，金尚本人则将注意力放在了推广今夕聊天上面。 这次就不是用撒钱打广告的方式了。 而是在用户终端下功夫。 除了在自家网吧安装，以及利用游戏主机搭载外，还得寻求和各个大大小小的网吧和电脑室合作。另外，线下攒机直接搭载也是既定策略。 除此之外，真正让金尚看重的，还是和整机厂家，以及系统厂商合作。 这段时间，金尚的主要精力，就是在和大大小小的合作商谈判。 遗憾的是，今夕文化的筹码并不多，只能利用电商平台的销售渠道，来交换预装机会。谈来谈去，也就两家新厂牌和一家市场份额百分之十上下的老牌办公电脑系统服务商有合作意向，且开出的条件，还十分苛刻。 期间，金尚还买下了一家主营杀毒软件，却经营不善，濒临倒闭的小公司，和殷牧野那边得到的技术，整合进了自家的网络安全业务中去，顺便还开发了一款今夕网络安全管家的小程序。 目前来看，所谓的杀毒软件以及电脑管家之类的软件，还十分简陋，完全起不到应用安装入口和防火墙的作用，想要发挥作用，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今夕文化大型会议室中，金尚在杨琦的介绍下，和一家浏览器厂商经过多轮谈判后，终于以两千七百万的高价，将其产品和团队打包收购。 其团队主要高管基本都留任了，从黄页公司离职后，愿意留在京城发展的技术员们，大多在杨琦的带领下，投入今夕文化的麾下。 自此之后，孙大器一手创办的黄页公司，就此被电信收入囊中，金尚借助和孙老板，杨总工的情谊，招揽了大批人才，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将这两个月的专辑销量爆火赚到的钱，基本都投入到了购买浏览器市场敲门砖，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真正让金尚不惜溢价也要拿下的原因，还是在于对方团队的人才太令人眼馋了。 另外，杨琦带队投奔，是为了干大事，可不是为了和刘燕青，尹飞扬等人一样小打小闹的。 掌握浏览器入口是重中之重，在电子信息，网络应用的鄙视链中，杀毒软件和浏览器，几乎是处于仅次于操作系统的层次，没这点技术，很多项目，想与别人合作都没法谈。 “杨工，以后就拜托你了。” “感谢信任，必不负重托。” 说是礼贤下士，金尚做得足够好了，为了千金买这个马骨，的代价也不小。 小半年前，金尚就抛出了橄榄枝，杨琦也答应了加盟，只是黄页公司那边还有点事没料理清楚，他想要善始善终，把事情办好，再过来，金尚也同意了。 为了表示歉意，杨琦中途也介绍了做邮箱的杨丘平，可惜没谈拢，不了了之。 如今到了正式开结果的时候，杨琦也不负众望，不仅带来了一批精明强干的技术员，还介绍了一家浏览器公司过来投靠。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今夕文化薄弱的技术力量，总算是得到了补充，一些以前没能力涉足的开发项目，也差不多能着手准备了。 浏览器的开发与维护，是必须的。 梳理整个公司的技术架构，提升效率，是重中之重；广告联盟的组建和配套的报价、开发、投放系统，也要提上日程。 今夕商城网购平台的主架构升级也是刻不容缓，随着业务规模快速扩大，原有的体系早就不堪重负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工作，也要开始筹划了。 “游戏主机配套系统？这个已经有现成的模板，很成熟了，根据使用需求升级优化就够了。便携式平板电脑，智能手机操作系统，这是什么？” 刚进入工作状态，就被金尚拿出来的工作计划吓了一大跳的杨琦，不由得为新东家的野心而震撼。 金尚示意杨琦稍安勿躁，为对方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战略计划。十几分钟后，静静倾听的杨琦，总算是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从功能实现和原理上来说，金总的设想是没有问题的。不管是平板电脑还是智能手机，理论上做成的可能性极大，但是……” 杨琦整理着措辞，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首先，核心问题就是，现有的最流行的架构中，复杂指令集几乎占据统治地位，如果将终端设备缩小到一手掌控，就必须采用精简指令集，原因就不用我赘述了，金总不是外行，想必早就了解了。” 金尚十分了然地点头。 精简指令集和复杂指令集各有优劣，具体情况，说起来很复杂。但只要大致分类，就明白了两者的使用环境有巨大的差别，复杂指令集的代表就是x86，以英特尔和amd主导，精简指令集的代表是arm，在移动端的地位不可撼动，高通，苹果，联发科，华为麒麟等都是基于arm架构和指令集打造出来的处理器芯片。 至于后来大行其道的risk-v，其实也是基于精简指令集原则的开源指令集架构（isa）。 简单点说，精简指令集在小型，快速，低功耗的现实应用中，几乎有压倒性的优势。 如果用复杂指令集芯片，暂且不提性能和兼容性，巴掌大小的手机或者平板电脑，发热量就足以将其变成暖手宝了，至于电池，冷却以及稳定性等问题，那还是下一步要考虑的。 “金总准备投入精简指令集阵营了吗？对在这一行混的软硬件厂家来说，这可是决定未来的大事。” 方向错了，越努力，错得越狠。 金尚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智能手机大行其道之前，微软和英特尔的软硬件联盟，几乎横扫了全球的竞争对手。 在一九九五年的当下，说什么精简指令集，恐怕十几年前，它的开发者们，也只是将其当做复杂指令集的一个不太重要的补充。现在要研究可移动设备的智能系统，可不仅仅是招募技术员，投入人力物力编写代码的问题，必须要在精简指令集芯片上布局，理所当然，就会触碰到这一行最顶级的博弈。 这就与一两个竞争对手打交道不同，这是两种不同的技术路线的竞争，体系的倾轧，可不是简单的市场行为。 杨琦的忧虑，金尚也是懂的，现在不做可以，过几年其实也不迟。 但是，有些准备工作要提前安排。 “其中的轻重，我自有权衡，这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既然您想好了，那就去做吧，不知道金总有没有合作意向的处理器设计厂家？” “没有，先根据市场上比较流行的精简指令集架构芯片来设计，先不要太复杂，只要能适配简单的程序，尤其是公司旗下的几个主要应用就好。” “主要是哪些？” “今夕聊天，浏览器，今夕音乐，今夕游戏，以及即将上线的今夕视频，最后一个，暂时可以容后再议，我的要求，是尽快能在手机上使用前三个关键软件。” “如果是定制化的简版系统，这倒是相对容易一点。” 杨琦点点头，内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容易，也只是针对完善的系统而言的，其工作量，不见得比从零开始开发一款浏览器要低。 好在，今夕文化虽然没有经验，北船机电那边，倒是有一定的基础。 至于具体如何做，金尚也没个头绪，只能提出具体的应用要求，让杨琦来帮忙实现了。 见金尚有些不好意思，杨琦倒是十分宽容地说道： “这已经很好了，至少金总知道要做些什么，实现什么功能，制造什么样的产品。对咱们这样的程序员来说，最怕的就是语焉不详，意义不明，就连甲方都不知道自己具体想要什么东西。” “你能理解就好。公司有战略计划，如何实现，我也是有想法的，但是，我本人平时太忙，无法真正深入一线技术核心，只能在产品设计上，将要求提得细一点。” “足够了，金总。您还是有比较深厚的技术理论和实际操作经验的，知道什么程度是在提条件，哪些是在许愿。” 碰上个屁事不懂，还各种微操，朝令夕改的产品经理，对程序员来说，那可就真的是倒了血霉。 “麻烦你了，杨工。办公室，暂时在总部开辟半层办公区，待电商平台和线下团购一线部门搬走，再重新划分。目前条件差了点，多担待……” “已经很好了。” 杨琦笑着回应道， “以前在南方，七八个人挤在不到三十平的房间里，空调都没有，孙总时不时过来检查工作，里面可是一阵阵异味。” 说起当初创业时候的艰辛，杨琦也不胜唏嘘。 来京城后，一直打不开局面，没想到一次例行公事般的拜访，结识了金尚和今夕文化，才有了后来的一连串际遇。 将杨琦和技术团队安排好，又让刘燕青和尹飞扬两位组长配合，尽快磨合，好展开下一步工作，金尚本人则巡视了一番上上下下的工作状态，满意地回到了办公室。 翻看着桌子上的文件，时不时批示意见，处理得差不多了，金尚让秘书将公文分发下去，正准备忙里偷闲去个人休息室弹会吉他打发时间，魏双萍抱着一摞文件进来了。 “这么多？” “年底盘账清货的工作量很大，财务那边也需要报表合同，提了一大堆合规要求。” 好吧。 确实，年底了，各种“死线”就在眼前。 金尚突击买下技术团队和比较成熟的浏览器产品，也是存着加大投入开支，缩小利润规模，适当避税的目的。 翻看着需要签字批示的文件，金尚随意问道： “这段时间，辛苦魏总了。家里人还好吧？别因为太忙碌而影响了家事。我听说你的孩子上学了，需要人照顾，老家的父亲也生病了。” “谢谢金总关心，母亲来京帮忙带孩子，处理家务，让我能腾出手来。老家的父亲病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弟弟妹妹还要上学，我都想让他也一起来……” “平安就好，家和万事兴。我其实很羡慕魏总，弟弟妹妹众多，独生子有时候也挺难的。你看我闯下偌大的事业，连个靠谱能帮衬一二的兄弟姐妹都找不到。” 很多对技术和能力要求不高，但是十分考验忠诚和稳重的岗位，没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总归是隐患。 听了金尚半真半假的牢骚，魏双萍也不由得轻松一笑。 “都是些不成器的孩子，也不知道未来能不能成气候。” 将近半年的时间，魏双萍拮据的处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每个月两千好几百的工资，时不时还发点节点费，购物卡券等，福利待遇很不错了。 就算是在京城，这也是很好的岗位了。 至于期权池里到了年限就能领取的股权和分红，以及业务达标后的巨额奖励，都让魏双萍的工作态度和积极性拉满。 吃过没钱的苦，对走投无路的遭遇越发深恶痛绝，有了如此赚钱的机会，想不努力都难。 “商城的发展态势，我看在眼里，合伙人冰河贸易以及众多加盟商，都很满意，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蒋龙是个不错的帮手，具体的事务，也可以让李萱多分担一点。麾下得力的人才，你也可以提拔，有人员方面的要求，及时给总部打申请，不要什么都扛在自己肩上，人力有时尽，你要是病倒了，连个替代的都没有了。” 劳逸结合，才是长久之道。 (本章完) 261.第261章 利益分配 第261章 利益分配 公司里的高级管理人才，一直都十分稀缺。 虽说市场经济已经推行了好多年，预备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国内的经济转型的步伐明显加快了。即便如此，高级人才往体制内挤的趋势依然没变，国有大中型企业的岗位是理所当然的香饽饽。 明年开始，各大高校的毕业生，就不再包分配了，可大家还是扎堆去吃公家饭，愿意来民营企业的并不多。 哪怕今夕文化已经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科技文化公司，提供的薪资待遇也很有吸引力，人才市场的竞争力，依然比不过一纸编制。 创立不到一年的企业，能够拿出来炫耀的东西，也不是很多。互联网目前还只是个十分新颖的行业，未来前途如何，绝大部分学生是不清楚的。 相比之下，公司旗下的绘心书店倒是全国赫赫有名的老牌连锁书店，两块有近三十年历史的漫画杂志厂牌《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也是十分有吸引力的文创公司，吸引了不少有志于在这一行发展的学子。 总的来说，在文创、设计、美术和编辑领域，今夕文化的实力还是很强的，这也是金尚有底气开发一系列漫画、小说、动画和连续剧的底气所在。 可在其它方面，就有点不够看了。 这种窘境，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 金尚和魏双萍说了点公务和琐事后，陡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说道： “从明年一月开始，公司就有资格提交人才引进落户积分申请了，目前名额不太多，只能覆盖极个别高管和拥有技术职称的人才。等创新高科技公司的资质下来了，情况会好转许多。另外……”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我们公司和友商有合作计划，有内部优惠团购买商品房的策略。” “期房？” “算是‘准’现房吧，我二舅在三环边上，买了一个楼盘。前期开发商实力不足，快要封顶了，资金链断裂，不得不甩卖回血。接手之后，投钱收尾验收，就差不多了。早则半年，迟则一年，就能交房。” “那还行。” 这年头，大家手头都不宽裕，大价钱买房，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两三年都不能入住，买家可能会比较慎重。 半年到一年，这个时间，还是可以接受的。 “元旦过后，公司会下发统计表，看看有意向的员工有多少，然后去和对方洽谈。” 这年头，房价确实还没有大涨，但趋势大家都是明白的，长远来看，买了肯定不亏，就看自己有没有实力撑到收获的时候。 以今夕文化的薪资水平，在京城都是偏高的。以公司的名义背书，和开发商洽谈团购，应该能优惠不少。 公司福利，不仅仅是工资和奖金，诸多华而不实的小恩小惠，如何帮助有上进心的员工在京城安家落户，也很重要。 问了下房源的基本信息后，魏双萍明显有些意动。 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窝在廉租房里明显不合适，如果还要让父母搬过来，或者将来弟弟妹妹来京发展，肯定不可能全家挤在闹哄哄的农家小院。 至于老家，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只要能待得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了。 既然有此打算，如何在本地入籍，买房置业就是迟早需要考虑的事。 只不过…… “合作银行，有贷款优惠么？” “这个嘛，暂时不便透露。敬请放心，公司不会让员工们吃亏……” 劝慰了十分想要知道详情的魏双萍，让她回去后多加考虑，金尚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新设银行募资筹备协议。 —— 十二月二十五日，西方传统圣诞节，星期一，金尚在公司年度财务报告和税务申报表上签字后，为今年的主要事务做个总结。 中午时分，休息了一下后，金尚带着齐招云、郑良知两人去参加了一次由梅应年主持的洽谈会。 民兴银行，全称是民合兴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原本计划今年五月就正式成立的银行，因故推迟后，直到现在，终于得到了主管部门批准。 注册资本金约十五亿，杂七杂八的股份构成就不赘述了，梅应年实际控制将近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金尚旗下的今夕文化，掌握百分之十三的股份，百分之五以上的股东近十家。 这是国内第一家在现代企业制度下设立的新机制之下的新银行，独立核算，自负盈亏，自担风险，自我约束，独立法人。 以发起人的的方式募资，在国内还是首次。 为了筹建这一家银行，梅应年准备了数年，拉拢了许许多多的盟友，最终能够坐在这里的，只有会场的几个人代表的背后的势力。 金尚能够拿到这么多的股份，不惜将今夕商城独立出去，融资发展，自负盈亏，今夕聊天的广告攻势也停了。 线下文创产品的收益，甚至是以股权和未来两年的收益为抵押，从银行贷款，再加上自有资金，才凑齐这么多钱。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暂且不提新创一家全国性的商业银行有多难，因为组局的正是二舅梅应年，再加上他也确实需要一个靠得住的盟友，来掌控这家新创银行，才有了金尚加入的机会。 至于为什么不是由梅应年绝对控股，想想就知道，没有国有资本掌控，不限制股东持股上限和相关权益，上面压根就不会批准。持股百分之二十五，已经是公司章程中规定的上限了。 正是因为在草创期，就定下了规矩，组局的梅应年也需要拉拢合伙人，才能实际控制这家民兴银行。 金尚就是二舅梅应年引入的重要强援之一，其他人，金尚只认识谭明理，也就是今夕文化的直接竞争对手，谭前的父亲，一家大型全国连锁酒店的创始人，妥妥现金奶牛。 谭家父子实际控制百分之八的股份，和金尚一样，是二舅梅应年的盟友。 在互联网领域，金尚和谭家父子是对手，但在核心利益——银行这档子事上，三家是休戚与共的兄弟，名义上不是一致行动人，在内部事务上，肯定是要共进退的。 坐在梅应年的右手边，金尚全程没有说话，听二舅梅应年和其他几个入局的合伙人商量事情。齐招云默默地将在场的一切记下，等着回去慢慢合计，长袖善舞的郑良知，似乎遇到了几个熟人，私底下去打听什么了。 会议结束之后，又顺势开了新闻发布会，然后就是庆功晚宴。 觥筹交错的会场，金尚在梅应年的带领下，认识了一些人后，走得近的一些人，就各自组成小团体闲聊。 金尚第一次见到谭家父子，也是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是十分老派，江湖气十分浓郁的企业家，结果，谭明理看着不像是个商人，模样和气质倒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学者。 其子谭前不像是个老板，身材健美，如运动员一般，孔武有力。“我以前在北美参加过学校的美式足球队……” “难怪。” 对这种“文武双全”的大个子，接近一米八，身材匀称的金尚，穿上修身衣服后，明显要看着瘦弱不少。 表哥梅文辉结束和几个同龄人的攀谈后，托着酒杯走了过来。 “两位聊什么？” “放心，不会打起来。” 金尚笑呵呵地碰杯，轻轻抿了一口， “谭家兄弟还是很好说话的，就是以前不认识，以后嘛，有什么事，提前沟通一下……” 谭前装作无辜模样，苦笑道： “真不是我想拆台，而是我的文华在线，京华商城的底气没你足，太容易被拿捏了，承受不住压力。反正那些数据迟早会暴露，还不如提前交出去，换点好处。多余的事，真不是我干的……” “没有怪你的意思，商业上的事，迟早得有这一遭。就是……以后大家在这一行混饭吃，还是得共进退，抵御线下商城的进逼。” “在这一点上，咱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做大互联网蛋糕，然后再来公平竞争。” “这才对嘛。” 稍后，几人又聊了会商业合作以及一些琐事，忙得差不多了，梅文辉和金尚找了个角落歇息一会。 “一下子抽走这么多资金，哪怕是银行贷款，压力也不小吧？” 梅文辉关切地问道， “怎么不找姑父支援几个？自己一个人扛，很辛苦。” 金尚轻笑着摇摇头。 “我们家和你家不一样，没那么多家当，父子两人都陷入其中，不妥。万一我这边事败了，回去啃老，也不失一世富贵安稳。又不是走投无路，就不用都往一个方向使劲了。” “也对，做生意，最忌讳孤注一掷，起家的时候，不冒险不行，有了本钱，就不要太莽撞了。” 梅文辉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你的股份和资产抵押了不少，近期的现金流肯定是偏紧的，我问过你几次，要不要悠着点，你都说没事，我就不多事了。不论如何，有什么事，提前打招呼。” “安心。” 金尚做了个万事有我的表情，让梅文辉放心。 暂且不说公司各项业务已经走上正轨，营收节节攀升，只要发展速度跟得上，债务规模就会被甩在后面。 银行诶，砸锅卖铁都要挤进去，拿得越多越好。 预计明年二月一号正式开门营业，还有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 有了自家的银行作为助推器，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第三方渠道，快捷支付，便利融资，商业贷款等，就不用再被拿捏了。 团购买房这种事，直接在民兴银行贷款，进进出出，都在一个池子里，可以省却很多麻烦。 还有节节攀升的网购预付款，全都砸在工业信贷银行，也不妥。虽然到目前为止，合作愉快，各取所需，可是，鸡蛋也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 有了民兴银行，对大家来说，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兜底的保证。不是说就要盯着这一只羊猛薅，而是在有困难的时候，不会被轻易卡住脖子。 结束了这次商业社交后，梅应年继续台前发挥影响力，以民兴银行实际控制人的身份，和各个大企业商量合作事宜。金尚本人则暂时将这一茬放下，通知财务相关部门，将部分业务的合作银行改在民兴银行，并推行各项深度合作后，将注意力再次投入到实业中来。 北船机电的股票大涨，让金尚欣慰之余，也毫不犹豫地质押部分股权，回笼部分资金，缓解压力，然后致力于找钱补血。 金融圈子里还在为“难产”数次，一度被认为已经黄了的民兴银行横空出世而震惊的时候，金尚也不由得催了下南家兄弟，戴义琴一九九六巡回演唱会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缺钱了，赚钱就越有动力。 虽说不是很着急，可远水救不了近渴，还是得赚一点快钱。 在这个稍显紧张的时候，电视台那边总算是来了好消息。 已经播放完毕的《九鼎战争》动画，在京城地区的收视率节节攀升，良好的表现，也赢得了许多地方台的青睐。 虽说每一家开的价不高，那么多凑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卖了第二轮，还有第三轮，卫视台播完，地方台接力，一家一家卖过去，居然也回收了一千好几百万。 目前的收益，已经覆盖了前期所有投入，还有不少盈余，后续的版权开发收入，是纯赚的。 除此之外，第一季拍摄接近尾声的《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也被综合频道定档黄金时段，预计一月中旬和观众见面。 年度大戏《三国演义》，也预告在春节过后，二月底三月初播出。 “总算是看到回头钱了。” 动画制作，影视剧的拍摄，除了《三国演义》，开销都不太大，可加在一起，就很多了。 这些剧集，只要播出效果不错，直接受益就很可观了，间接好处数不胜数。 比如，在两部情景喜剧，以及即将开拍的现实主义题材电视剧《外来妹》中，多次出现今夕文化和旗下产品，要是收视率起来了，宣传效果，比投几千万打广告可是要强多了。 (本章完) 262.第262章 纷纷扰扰 第262章 纷纷扰扰 临近元旦，该发的奖金，该兑现的福利，都在按部就班地送到员工的手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令人十分振奋的小道消息，那就是公司出面和友商洽谈团购优惠买房的事。 京西是近些年发展起来的新城区，外地来京人口占比不小。今夕文化是一家新创公司，麾下员工有将近三分之二，户籍都是外省。至于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子公司分公司，那就更多了。 首善之都，向往者众。京城大，居不易。千里迢迢来首都发展，除了工资待遇好，绝大部分都存着在本地安家落户的心思。 来京城容易，留住就难了。 在诸多门槛中，买房置业，是占比最重的一项。 国人数千年来，成家立业的传统，深入人心。没有一套本地的房子，谈何融入？ 今夕文化的待遇算是不错了，但是，只对外地员工提供租房补贴，并没有职工宿舍，分配房产等福利。现如今经济情况不太好，国有企事业单位，也渐渐不再大包大揽。所以大家也认清了现实，不再奢望太多。 京城本地的商品房价格，在金尚看来，肯定是不贵的，但对收入并不是太高的工薪阶层来说，确实承担不起。 九五年底，录得京西地区平均房价两千出头，靠近四环的还要更低，往市中心的方向，也才三千出头。 至于中心城区内环，单价四五千的也不少，买得起的人太少了。 一套百平米的房子就要二十多万，对月薪千元上下徘徊的普通人来说，实在是太贵了。 很多人站在二三十年后的立场来看现在的房价，懊悔没有早下手。 想多了，不动产价格，很大程度上也是和当地的工资水平，房租以及配套设施挂钩的，考虑到当下的水平，普通职工家庭贷款买房的压力，还真不见的比二十年后要轻多少。 现在房价是便宜，可收入也低啊。 在不知道二十年后房价会涨上天的情况下，砸锅卖铁买房，无异于将余生绑在上面了，挺过去还好，挺不过去，这辈子就完了。 一般而言，没什么大变动，普通家庭是不会孤注一掷买房的。 但是，有优惠，那情况就另说了。 商品房总价极高，稍微一点折扣，节省的开支就极大。 大家都不傻，会算账，如果真有便宜可占，家庭收入撑得起，买了还是很赚的。 新加入不久的员工议论纷纷，中高层工资待遇不错的管理人员，纷纷打听事情的真实性。尤其是在民兴银行横空出世，今夕文化成为第三大股东的消息传来，更是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民营企业的员工，在银行贷款的难度，明显比吃公家饭的要大许多，有好处，一般也轮不上。 自家参股的商业银行就不一样了，优惠幅度有多大暂且不提，贷款难度无疑要降低很多。 这年头，针对个人的贷款审核到底有多难，办过的都知道。 如果没有政策性扶持，比如惠农，扶贫，慈善，助学，环保以及公益等背书，绝大部分银行压根就不接受个人申请贷款，甚至，就没有这方面的业务。 房贷按揭，不是不能申请，但那是特事特办，在房价节节攀升，土地财政成为主流之前，地方银行和金融财务公司，对个人融资卡得极严。 所以，对绝大部分手里有点钱，但不太够的个人购房者来说，第一选择不是去银行贷款，而是找熟人借。 熟人借贷，可就不仅仅是金钱来往了，是不是安全暂且另说，人情债就不好还。 各种现实，压制了广大居民朋友的购房需求。 对今夕文化的员工们来说，民兴银行的出现，简直就是及时雨。 不止是魏双萍，刘燕青以及杨琦等人期待，就连休假回归的主编王燕都十分热切地打听。 婚期将近，对象调来京城没多久，政策性的福利分房肯定是轮不上了，参加工作没几年，积蓄也不够全款，家里没几个有能耐的亲戚，借也借不到几个钱。 虽说两人感情很好，双方父母家庭也很满意，可是，在京城打拼，结婚生子，没个落脚的地方，老是租房，也不太好了。 原本想着节后再来仔细说明，下面议论纷纷，都有点影响工作的意思了，金尚只好召集各部门的管理层开了个短会，稍加说明。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大家稍安勿躁，交房时间还有半年，银行开业，还有一个月时间，走流程都不是时候。”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房源，如果不多的话，也不知道能分多少……” 心急的王燕急忙追问着，不急不行，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就要出嫁了。原本去年就要成就好事，因为工作调动而变化，一推再推，要是还不定下来，怕是夜长梦多。 “一期房源有将近两千五百套，我估计能争取不下两百套，按理来说，应该是够了，户型和楼层，下一步再看。这个数量，应该能满足内部需求了。小区所在的地方我去看过，都是质量极好的小高层，小而美的园社区，地段也不差。” 两百？ 这个数据，应该不差了。 按照公司发展趋势，京城本部在明年一季度末，大概会有六百人左右常驻，真正有实力买房的，肯定没到三分之一。 这其中，还有一部分如赵荣珍这种有房的，对购置商品房的需求并不是很迫切。 金尚的话，让与会的员工们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真有两百套，肯定还有多的。 “具体多少，过几天下发统计表，看看大家的需求，然后选出几个代表去看房，回来再合计一下。具体怎么做，问黄秘书，她不在就问郑顾问，找不到人，给我个人聊天账号留言，我看到会处理。大家要注意……” 顿了顿之后，金尚郑重地告诫道： “这是公司为大家争取的福利，虽说不是什么商业机密，但也不要传得到处都是，以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知道，内部聊聊就行了。将来事情要是成了，自己偷着乐就行了。” “懂，闷声发大财嘛。” 预售政策还不是很完善，金尚和梅应年只是打了个时间差。 加大优惠力度，并不是说开发商就会亏本，提前回笼资金，节约运营成本，继续拿地，开发新楼盘。 周转率起来了，促销打折的损失，还能有效补回来。 长远来看，肯定是不亏的。站在民兴银行的角度，刚开张就接到了一大笔业务，也算是开门红吧。 将闹得沸沸扬扬的“小事”压下去后，金尚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当老板，会画饼是必须的，要是能够兑现，无疑能增加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 本来公司的待遇就不差，要是员工们身上有房贷，有家室的牵挂，跳槽的欲望就会小很多。 私底下的说法叫软肋，公开说法叫责任。 为了增加公司的软实力，提升人才的吸引力，金尚也是伤透了脑筋。 这两天，不止是今夕文化旗下的员工在打听，就连足球俱乐部那边，都有人托关系过来问，能不能加塞。 见状的金尚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以为房地产价格疯涨的年代，老百姓才会为一套房而疯魔。这明显想差了，国人对房子的执念，一如既往，过去显得不太热衷，只是因为差距过大，高攀不上，现在有了那么一丝可能，说什么都要抓住。 以往，金尚觉得公司本部设在京城，是一个极大的优势，直到现在，才深切地意识到，京城的房子，对外地来此打拼的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从过客到安家落户，一套房，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 下班后，载着李萱回老家吃饭，已经不小了的亚成年牧羊犬金标和黄耳，安静地匍匐在脚边吹暖气。 天气冷了，好动的宠物们，也不想外出溜达，晚上就喜欢待在家里睡觉。 “我早就说了，你这个团购买房的方法，抛出太早了。这是拉拢人才的大杀器，现在就用，有点浪费……” 老金对正在和牧羊犬逗乐的金尚说道， “你看看足球队，用了入户和买房优惠的大招，十年时间，从第六级别升到了第二级别。如果不是有这样的便利，那些实力不错的球员，早就转会走了，青训里的好苗子，多半也留不下。就比如今年下半年大出风头的艾吉玛，要不是球队恰好升级，有巴桑次仁这个队长老大哥带着，再加上球队野心勃勃，待遇不差，恐怕今年冬天就要闹……” “艾吉玛？前天听说国青队热身赛替补上场，进了个球。” “上一场热身赛也出场了，表现还可以。已经有甲子级球队问情况了，我婉拒了。” 巴桑次仁年纪不小了，看其状态，再踢个两三年问题不大，但也长久不了了。 后继无人，青黄不接的窘境，一直没得到改善。 倒不是说没有具备足够实力的蓝领球员，而是缺少能打响知名度的球星。 好不容易冒出一个有辨识度，话题拉满的艾吉玛，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卖了？ “最多两年，球队要是还不能升到顶级，艾吉玛肯定留不住。” 金尚十分笃定地说着。 这与人情无关，纯粹是利益使然。 队长老大哥也不好耽误艾吉玛的前程，所以，还是得投钱，买几个好球员，就算今年不能升级，至少要让人看到俱乐部的雄心，明年再加把劲，希望就很大了。 两年时间，还等得起，再长，就不好说了。 金时也十分赞同金尚的话。 “甲丑级，就是个烂泥潭，不能趁早脱身，迟早会被拖下水。” “等翻过年，我让技术总监问问情况，投钱的话，保级问题不大，名次也要尽量往前。” 说了会俱乐部的安排，老金估计是忙得没时间管了，母亲梅杏红怀有身孕，时刻不能离人，还有忙得不可开交的制衣厂，生意越来越好的生鲜超市和火锅城，压根没空管什么球队补强安排。 金尚也懒得管那些琐事，只照看着商务开发，具体的竞技事务，也是有心无力，只能交给主教练、技术总监和阎家父子处置了。 稍后，金时对金尚聊起了梅应年的事。 “银行那边，估计是外聘执行ceo，行长由股东会提名，报董事会同意，还要主管部门点头。” 金时的话，金尚也了解，银行不同于其它领域，监管和普通股份有限公司是不同的。 “具体如何操作，我是不管的，二舅那边自有打算。我还没到参与这种层面博弈的时候。” 实力和人脉都没到那一步，在董事会里，只是个小跟班。 有了这个银行实体作为核心，一大批商界人士，就以它为基础团结在一起。 除了二舅梅应年的航运造船与房地产，谭家父子的连锁酒店，金尚的互联网，还有汽车零部件，煤炭化工，金属冶炼等，多以现金流充裕的实业为主。 这是梅应年纵横商海二十多年，积累的人脉以及拉拢的重要合作伙伴。 总体来看，是一个松散的多产业互助团体，大家都有掌控金融筹码的需求，单靠一家或者几家的实力，撑不起场面。 梅应年牵头，大家一同使劲，终于勉强将民兴银行给建起来了。 以后需要做的事还很多，但和金尚有关的，近几年肯定不会有。 能够拿到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位列第三大股东，不仅是出钱就行的，还是金尚承诺了将电商平台巨大的现金流和沉淀的预付款业务交给民兴银行，帮助它度过最初的难关，才有资格弄到手的。 做大今夕商城，提升交易额，完成承诺，才是金尚接下来要做的。 目前来看，问题应该不大。 游戏主机venus几乎不计成本地打折甩卖，游戏板卡销售量节节攀升，再加上水星手机的热销，年营业额五亿的关卡，并不难突破。 再加上京城本地的仓储物流，配送售后服务搭建起来后，家电上门安装和维修的优势，渐渐显现。 年底了，赚到钱的老百姓，为家里添几个大件也是常事，穿着今夕商城橙黄色马甲的员工，穿街过巷，出入各大小区，也渐渐开始为市民所接受并习惯。 (本章完) 263.第263章 南下 第263章 南下 就在这些纷纷扰扰中，一九九五年的最后几天，波澜不惊。连着下了几天大雪，让跨年的气氛稍微受了点影响。 十二月三十一日，京城电信顺势推出了名为“飞信”的即时通讯软件。 这个名字，还是在一次交流会上，金尚随口提的，对方觉得不错，然后就采用了。 和基础运营商合作以来，这就是避不开的一遭，对方开始运营聊天室，就不可能放着即时通讯这一块大蛋糕不管。 合作归合作，竞争还是要的。 飞信的最大优点，就是可以随时随地收发手机短信，和电话号码绑定的它，某种程度上，已经完成了部分实名制。这个优势，大到今夕聊天一时半会根本就赶不上。 为了应对咄咄逼人的攻势，金尚立刻指挥部下在一九九六年开年第一天，就紧急更新了一个大版本。 合作的基础，是互惠互利，既然即时聊天给对方的聊天室导流，电话号码的认证，也开始提上日程。 这个更新，最大的改进，就是经过部分信息认证的用户，可以直接申请开设群聊了，视账号安全等级，分别设置上限五十人，两百人和五百人，而充值会员账号，则可以直接创建一千人群聊，随着vip等级的上升，最多可以设置三千人超级大群。 这样一来，暂时拉开了和飞信的差距，用户粘度增加，可以适当抵消飞信的冲击。 一月二日，星期一，一九九六年第一个工作日，金尚和一众技术人员，分析着后台数据，商量着应对策略。 精通实务的刘燕青，对近期今夕聊天的表现，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活跃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聊天室上线之前的巅峰，但是，平均在线时长，依然没有超越前高。我觉得这一点，倒是不用过分忧虑，以前网络应用偏少，用户没得选，如今各种各样的网站和程序越来越丰富，大家也就不再局限于一种娱乐消遣方式了。” 这一点，金尚还是认可的，网民在今夕聊天上的时间少了，但是综合统计游戏、音乐以及门户网站等应用上的总时长，依然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互联网的世界这么大，以前今夕文化占比过高，越往后，越会承受各方面的竞争冲击。 最大的挑战，当然还是基础运营商的聊天室和飞信。 据金尚了解，对方两款应用的总活跃用户，已经超过了今夕聊天百分之十五，如果片面看待这一问题，恐怕会得出十分不妙的结论。 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超过了金尚半年多的辛苦筹划？ 事实并非如此！ 真正撑起聊天室和飞信如此之大用户量的，大部分都不是网民，而是手机用户，以及部分没有手机，或者觉得短信套餐不划算，用飞信管理大量短信的商务人士。 两者虽然可以无缝衔接，本质上，他们算不得真正的网民，除非，聊天室和飞信能够提供社交和批量管理短信之外的服务。 至少在目前看来，京城电信还没有拓展网络服务类别的打算。 大家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观点，最后，金尚总结道： “如果说，聊天室和飞信就像蛮不讲理碾过来的压路机，我们今夕聊天构建的生态链，就像是坚韧的小草。虽说一时受了挫折，还是要保持信心，对方只是‘路过’，并不是真的要存心和我们为难。只要持之以恒地做好网络服务，为客户着想，我相信绝大部分网民都会选择我们公司的产品。现在的要务，是保住现有基本盘的情况下，稳中有进，顽强保持增长态势。” 顿了顿后，金尚继续吩咐道： “首要任务，就要加强地推力度，在各大网吧和电脑室，安装公司各产品应用，发挥社交链的优势，让网民自发拉拢用户加入……” 这其中，网吧的巨大作用，已经开始显现出来了，十二月底，录得国内联网电脑装机量接近五十万，但是聊天室和飞信的注册用户，早就超出这个数值了，而且还在以较快的速度增加。 就连今夕聊天的注册用户，都超过三十五万了。 造成这一现状的原因就在于，网吧辐射的用户极多。 每天二十四小时是不变的，网吧电脑日均上线超过八小时，对应十名左右的网民，大家轮流上线，登陆喜欢的软件，和网友互动。 这也是今夕聊天用户增长，但平均在线时长承压的重要因素之一。 上网电脑就这么多，一天就那么长，用户再多，也只能分享时间，而没法同时使用。 这种现象，至少还得持续十年，待家庭和个人电脑普及后，才会得到改善。 “其次，游戏，娱乐和影音的投入力度，同时加强互联网相应社交属性的挖掘，比如，年前我们收购的京城学联，要利用起来，专业的学术论坛，音乐专区，影视评分推介，游戏科普与攻略，小说漫画动画等次文化领域，都不能放松。”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下，论坛这种网络初级阶段的产物，变现渠道极为狭窄，而且上限不高。真正的价值所在，是孵化出其它专业软件。论坛不重要，但没有它，似乎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现在，今夕文化通过收购京城学联bbs，补足了这一短板。 “最后，我希望大家考虑一下，如何充分利用今夕聊天的个人分享专区和朋友圈校友圈的价值，即时通讯是社交的一种直观表现形式，还有一种，就是个人表达以及倾诉，交友，寻找志同道合的观点和群体。” “社交？” 刘燕青和杨琦对视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 “恕我冒昧，金总，我们现在的社交应用布局，还有什么不妥吗？” “不是不妥，而是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需求。就好比一个人饥渴难耐的时候，只要是能吃的，都不挑。待自己吃了个五分饱，甚至七分饱的时候，包子馒头咸菜就吃不下了，得可口的珍馐才能下肚。家境优渥，饱食终日，恐怕会更加挑三拣四。” 这么一说，刘燕青就稍微明白了些许。 “金总的意思是，今夕聊天就像是白粥馒头包子，音乐，游戏，视频，邮箱，下载器等，就像是萝卜咸菜辣椒酱，在互联网发展初期，这些足够了，可以后竞争激烈了，恐怕就没多少吸引力？” “对，所以我才要求大家群策群力，开动大脑，争取做出一桌子山珍海味来，在别人还是清一色的包子豆浆油条的时候，我们就能上大餐了。这……也算是一种超前模式的差异化竞争吧。以前我说过的那一句话，大家还记得么？” 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这是保证今夕文化长盛不衰的关键，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从文化和科技两个方面着手。 与会的众人默然不语，有揣摩老板深意的，有琢磨着如何应对的，有想着如何满足要求的。见气氛有些冷，金尚劝慰道： “目前我们还处在领先的层次，除了遭遇聊天室和飞信的两轮暴击，暂时没有遭遇什么大的挑战。先以稳步发展为主，但也希望大家根据公司现有产品，琢磨一下，如何更进一步，孵化出更加满足用户需求的社交产品。” 不管是从朋友圈，还是从京城学联论坛，哪方面着手，都可以顺势切换到早期的社交网站中去，针对专业人士的邀请制知乎，专注于校园社交的脸书，朋友网等，以及在文青圈子发力的博客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在这方面，今夕文化都是有基础的，就连文化娱乐，都有很不错的基础，与电视台关系不错，还有常棣文化这个合作单位，老板本身就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星与才子，还和戴义琴这样的国民级大明星关系极佳。 如果金尚本人直接提出来如何做，其实也可以。 在目前对陌生人社交还不是特别急切的情况下，金尚想先提出一个设想，让公司的员工们考虑考虑，锻炼一下他们的互联网思维和产品制作发散能力。 暂且不说金尚有没有能力完全把握住大方向，前世的发展脉络，和今生也未必完全相同。 如何发挥团体的力量，而不是老板一个人唱独角戏，要从公司尚且有余裕的时候，逐步开始训练。 结束了年初第一场例会后，让员工们散去，金尚则带着齐招云，匆匆忙忙赶到北船机电召开董事会，审议了年度报表和各项提案，忙活了大半年，在一大堆文件上，签名盖章后，才稍微消停一点。 稍后，金尚去往仓库，看了下仓库里面满满当当的venus游戏主机和板卡已经去了大半，也不由得稍微松了一口气。 “打折，还是有用的嘛。扯什么里胡哨的东西都没用，什么都抵不过物美价廉，便宜才是硬道理。” 洪仁全笑呵呵地应道： “以前的营销方式，太讲究条条框框了，亏本的买卖不愿意做，没有利润不出手，结果，砸手里，一分都赚不到，还不如尽快清仓，好为下一代产品做准备。” “做生意，最忌讳意气用事，愿赌服输才是好品质。venus游戏机，第一代产品肯定是失败了，即便按照现有的营销套路，顺利清仓，也是不划算的。” “不不不，金总，从产品开发到销售变现这一整条路线来说，肯定算不得成功，但……我们未必亏本。” “这倒也是。” 这就好比价值三十亿的货物，折价八个亿抵给北船机电还债，最后在金尚的协助下，卖了十一个亿，营销费用两个亿，最后毛利一个亿，算上杂七杂八的开销，多多少少还能赚一点。 数值只是个大概，不可能那么清楚，但大致心里有数，这样一算，站在上市母公司和金尚的立场来看，肯定是不亏的。 即便小有损失，从品牌价值来讲，以及今夕商品的销售额增量上来说，长远来看，绝对大赚。 “也不能完全怪营销人员目光短浅，他们的职责就是以更高的价格，将麾下的商品卖掉，完全不必考虑战略方面的问题。站的高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也是大相径庭的。” 销售任务完成与否，也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收入，不可不慎。 说了点过去几个月的风云变幻，两人也是唏嘘不已。 “游戏主机venus 2的开发，已经接近尾声了，按照我的要求，往集游戏机，dvd播放器，音乐试听和论坛浏览等综合方面发展。除了搭载板卡和光碟，发售的时候，还会搭售相应的动画以及真人影视剧。比如，《九鼎战争》的系列动画，即将游戏化和动画化的《封神演义》，以及基于《格斗之王1996》了镇元斋电影和动漫……” “游戏也能影视化开发？” 金尚点头回答道： “醉拳漫画的脚本已经写好了，预计春节过后开始连载，还有一部筹备中的电影，只不过，合适的主演不好找，真正的醉拳，搬上大银幕，到底好不好看，得有真功夫，另外，导演和动作指导也很重要，这方面，暂时没有人选。待《三国演义》拍摄告一段落，我再找人问问。” “还是年轻人有想法，我年轻的时候，哪里想过什么小人书，连环画，难登大雅之堂的动画剧集也这么赚钱。” “大家生活条件变好了，小孩子也有对文化产品的需求嘛。待他们长大了，有钱了，特效技术成熟，才是真正大肆‘收割’的黄金时期。” “这就是你们年轻了的事了，我老了啊……” 顿了顿后，洪仁全转移了话题问道， “说回正事，几个中小型船坞和船台的续租，我已经谈妥了，目前，渔船，渔政船和快艇的订单在快速上升，公司的修造船业务，也开始回暖，但是，大型货轮和油船，还有一定的滞后期……” “加杠杆投产么？” 金尚有些犹豫，造船本身并不是很赚钱，十分依赖于国际形势和航运发展，一旦决策失误，就会很麻烦， “先租，至于筹建大型基地的事，缓一缓，民兴银行实力还很弱，兜底能力不强。” “这一点，我有计划。在退休之前，争取为公司奠定一片基业，不说牢不可破吧，至少二十年内，稳如泰山。” “具体在哪里？” 闻言的洪仁全心中一喜，知道金尚有点被说服了。 “三个地方，胶澳是起家之地，可以继续深耕；津沽，离京城近，可以发展中小型船开发项目，以观光船，豪华游艇等为主，配合本地旅游项目；最后就是甬东，我认为这里的条件最好，可以重点开发，而且当地的商业氛围也不错。” “甬东？” 顺着洪仁全的手指划过地图，金尚了然，所谓的甬东，就是前世的舟山群岛，这地方该怎么说呢？ 潜力肯定是很大的，但也不是那么好开发的，以北船机电现在的实力，想要南下开拓市场，恐怕力有未逮。 不过…… 金尚灵机一动，不由得问道： “是不是北海航运准备南下了？我听说二舅那边的三国城进展很顺利，不少长三角地区的招商项目找上了门。” 如果有熟人组团南下，那就不一样了。 (本章完) 264.第264章 交易 第264章 交易 偌大的东南沿海，有潜力的地方极多，但真正能发展起来的，也就那么几个。 长三角，珠三角和环渤海地带最有价值，哪怕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的地方，也不是没人看到其价值。 已经进行了好几年的浦东大开发，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周边的崇明岛，金山卫，静海等地方，也都列入级别很高的战略规划了。九五年底，九六年初的时候，想要提前布局圈地，已经来不及了。 正因为重点开发的地方就那么几个，相对差一点的地段，发展的速度明显就慢一点。 和近在咫尺的甬城（今宁波）相比，隔海相望的甬东，位置要说好吧，那是名副其实的绝佳海上交通要道，说不好吧，也确实差了点意思。 总觉得这里应该有所作为，但就是没能达到预期的高度。 见金尚有些意动，洪仁全耐心地解释了一会，最后总结道： “最好的地方，轮不到我们，太差的，感觉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北方发展，或者干脆去珠江口，甚至下南洋。” “太远了，鞭长莫及。” 海面上靠近大陆，有价值的岛屿有不少，真正适合北船机电的，并不多。 有潜力，地方有开发的意愿，还不能“玩”得太大，否则，以北船机电的势力，也拿不下来。 诸多条件一卡，真正能入手的，其实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比如胶州湾，北船机电和北海航运联手开发了十多年的黄岛区深水港和几个位置极佳的码头船坞，以及以津沽bhx区和曹妃甸开发区为支撑的环渤海港口和造船所等，这已经是梅应年这种后起之秀，能够插手的最好地方了。 “要是实力够的话，我更想去南方，安南或者吕宋……” “产业要慢慢发展，步子不能迈得太大。” “看来洪经理已经有目标了，先做个计划书我看看。另外，二舅在京城发展的同时，还不忘南下发展，可不要将海外的基业给丢了。” “不会，吃饭的家伙，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洪仁全喜笑颜开，为金尚的松口而高兴。 很多安排，其实是多年前，还在北海航运旗下的时候，就做好的，虽然现在换了老板，也没有完全放弃。 如今北船机电的状况有所好转，洪仁全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跳动了。 和洪仁全商量了好久，待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了。 『大半天，也没忙什么东西，时间就过去了。』 越是做正事，时间过得越快，总感觉有忙不完的事。 『甬东啊，估计又是个不小的局。』 洪仁全的想法，金尚是知道的，干实业，尤其是修造船这种具备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双重属性的行业，确实在南方沿海更有优势。 从前世的经历来看，经济中心南移的趋势，几乎不可逆转，如果不是定都北方，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 如北船机电这类企业，总部和设计、研发等部门可以设在北方，制造厂还是要尽量往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南方，甚至是东南亚迁移。 去过一次华中地区，大致了解了一下后，金尚就对本地和环京区域的发展，有了一丝忧虑。 经济水平还比不上长三角和珠三角，但工资水平，却一个赛一个赶超大城市。据金尚所知，华中地区首府汉阳的经济总量和人均生产总值，比津沽要高不少，但后者的平均工资水平，比前者高了百分之二十，平均工资中位数，更是超出了百分之三十。 就这种状态，未来真是令人感到迷茫。 而在北方，这已经是优等生了，你敢信？ 至于东北以及更靠近内陆的大草原、山陕等地，就更不用说了。 再过二十年，京城，估计就是北方最后的倔强了。 喝了几口清茶，将头脑中的思绪暂且放下，金尚将注意力放在公司治理上。 大势，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南强北弱的格局正在加深，但这并不代表北方就没有价值，恰恰相反，只要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差异化竞争模式，就能焕发出不一样的风采。 比如黑土地大平原的农业基地，草原上的大牧场，北方雪原上的石油天然气，西北的诸多矿藏和纺织等。 物尽其用，扬长避短，不能什么都想要，总要有所侧重才行。 将这个道理套在今夕文化身上，对金尚来说，也是一样的。 贪大求全是人之常情，但不能什么都不放手，全都不与人分享。 『文化与科技。』 再次笃定了自身核心竞争力的金尚，琢磨了一下后，做出了将筹备了很久，元旦当日上午，才不声不响地发布的今夕视频和书籍影音销售门店整合的决定。 前世的经验教训告诉金尚，国内的那些个长视频网站，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任何一个能盈利，反倒是基于线下录影带租赁市场发展起来的奈飞，凭借庞大的付费用户群体和海量的正版剧以及优质的自制剧成为全世界的付费点播毫无争议的龙头。 成功之路，当然要模仿，失败的教训要汲取。 固然现在的今夕视频就是个存在感不强，还得不停砸钱的赔钱货，金尚依然很看好它的未来。 即便现在的付费用户寥寥无几，注册用户和游客网民还不过万，但这并不妨碍金尚借助高速网吧，让京城网民体验到了随时点播，随时观看的畅快感。 寥寥无几的正版电视剧，动画片和电影，让许多以往没接触这方面熏陶的国内网民大开眼界。 如果不是网费太贵，不知道多少人会窝在电脑屏幕前，想要一口气将剧集追完。 『书籍，光盘和录像带租赁，搭配线上视频，能复制奈飞的成功么？』 这种事，金尚也拿捏不准。 很多成功的商业企划，其实都是一连串巧合造就的结果。 如今好就好在，没几个人关心什么在线视频，甚至想做这一行的都没几个。 卖正版光碟和录像带，不香么？ 在线视频，一看就不靠谱的样子。 开销大，没什么变现模式，只有靠广告和付费点播支撑。 有了体验感拉满的电影院和不要钱的电视，谁会大价钱在网上看？ 『幸好，今夕聊天，今夕商城和今夕支付，已经积累了一大批付费用户，否则，不敢想今夕视频到底会有多凉。』 至于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的今夕聊天，金尚也一直在关注中，注册用户和活跃用户在增加中，虽然慢，但是稳。令金尚更高兴的是，基于社交链条的吸附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越来越多的新网民，在老用户的介绍拉拢下，加入了今夕文化这个大家庭。这就是金尚一直梦寐以求，如今总算是稍微有了起色的好迹象。 —— 小成本都市情景喜剧《我爱我家》，在第一季四十集拍摄制作完毕后，终于在月中和全国观众朋友见面了。 主创们还在继续拍摄第二季，估计春节前能勉强拍摄完毕，后期剪辑配音，以及第三季的拍摄，估计要到年后了。 今夕文化的编剧们，事实上正在赶工第四季和第五季的剧本，如果第一季试播效果突出的话，金尚是打算将这个系列一直做下去，直到观众腻味了，或者演员成长，社会情况发生转变，不太适合继续，才会停下来。 开发ip就有这么一个特点，一只羊，就要盯着薅，直到将它薅秃噜皮了，再换个方式扒皮抽筋，吃肉熬油，直到将最后一滴油水榨干。 这是今夕文化和电视台战略合作的第一个成果，《我爱我家》这种都市情景喜剧，就那么几个背景，来来去去几个演员，只要剧本成熟，导演干练，演员出色，拍摄制作，那是真的飞快。 恰好，上述良好条件都具备了。 相比之下，《家有儿女》更加麻烦一点，童星和成年演员是不一样的，有很多要注意的地方，即便金尚和电视台已经考虑的很周到，准备很妥帖，依然难免意外发生。 比如，身为小学生和中学生的小演员，都是要上学的，哪怕是特殊艺术学校，也有出勤和考试成绩的要求。 再就是小孩子容易出现意外，情绪不够稳定，出了岔子，打不得骂不得，批评狠了，哭哭闹闹，反而不好收拾。 好在，《家有儿女》剧组还算顺利，即便有些“小插曲”，也没影响大局。 当然，拍摄进度肯定是不如另一组同步拍摄的《我爱我家》了。 一月十三日，星期六，当天晚上黄金时间，《我爱我家》和全国观众见面了。 因为是年底相对冷清的时段，又不是什么年度大戏，电视台并未做太多宣传，只是将精心剪辑的宣传片，翻来覆去地放了一周，向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预告，有一部情景喜剧接档即将完结的电视剧播出。 说实话，除了金尚本人，上上下下对这部剧，虽然有信心，但不怎么足。 借鉴国外的经验，自国内第一部情景喜剧面世以来，前前后后有好多同类剧目出现，不说部部精品吧，绝大部分观众评价都还可以。 老百姓喜欢，拍摄难度不大，成本低廉，接地气，下限就托住了，差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最后一点，做好了，精品不好说，至少会赢得不少观众的青睐。 不止是央台，地方电视也很喜欢这种投入不高，收效不错的剧目，而且融入了地方特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那些肯定无法和制作相对精良的《我爱我家》相提并论的。 当天，金尚和李萱去音乐厅，看了下央音老师们排练，和他们聊了下《三国演义》主题曲和片尾曲的事宜，梅逢春借机将金尚拉到一边，说点悄悄话。 “怎么，有问题？” “不是……” 有点难以启齿的梅逢春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道， “我们老师有几个打算往歌坛发展的世交子弟，想要买几首优质的歌曲打底……” “买呗，反正一级权限你也有，可以直接看到音乐网站的合作目录。你们学院的导师，弄到高级账号也不难吧，看中了，就直接下单，我没什么意见。” 当初设立这个制度，就是为了方便将一些不适合戴义琴，也不适合小马扎乐队演唱的曲目卖掉变现。 只要出钱，和内容事业部谈好版权运营策略，谁买都一样。 “那些一般的好歌，导师们不一定看得上，想要真正的精品。” “呃？” 金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是你？” “真不是我故意的，和方桦训练的时候，无意间被听到了。最后聊了下，稍微透了点底……” “这样啊，也不是什么大事。” 金尚了然地点头。 在这一行混的艺术家，不是每个子侄辈都想走老一代的路，向往娱乐圈的光鲜亮丽生活的，也比比皆是。 只不过，和层级分明的高雅音乐圈子不一样，流行歌坛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 好歌，卓有成效的推广，再加上本人有实力，以及一点点运气，才有成功的希望。 现如今，国内流行歌坛里，久经考验，无一失手的词曲作者，并不多。 金尚本人不自觉，但在某些有志于当歌星的业内人士来说，还是很有地位的。 “过后，你列一个歌单给我，看看再说。至于导师那边嘛……” 金尚琢磨了一会后说道， “你就说在你的游说下，我同意了，而且有优惠，且仅限于初次合作。” “真有优惠？” “想啥咧？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这个人情。” 金尚一脸教都教不会的表情，痛心疾首地说道， “我是半个圈内人，无所谓，他们管不到我，你下半辈子要在这一行混，和许许多多的人打交道，不搞好关系，结交一些有能量的人，以后谁护着你？真以为大家看起来慈眉善目，就是善男信女？” “不是有你和戴义琴，南家兄弟保驾护航么？我们梅家也不是吃素的……” “你想多了，隔行如隔山，别说是你，再大的明星，照坑不误，听我的准没错。不说了，我要早点回去看电视，辛辛苦苦制作的剧集播出了，我得去看看效果……” “辛苦？你就出了个点子，事情都是别人做的吧。行了，不留你了，歌单我回去整理一下，发给你……” “有什么事，及时联系。年后《三国演义》就要播出了，主题曲，片尾曲和配乐，这边抓点紧，别耽误了。” “放心。” 因为事务繁忙，戴义琴年度第一场在香山开办的演唱会都没时间去捧场（蹭热度），也挺遗憾了，所以正事就越发不能耽搁了。 (本章完) 265.第265章 潜移默化 第265章 潜移默化 当天夜里，金尚实际见到这个名为《我爱我家》，实际上和前世同名电视剧完全不一样的剧集的时候，内心还是有点小感慨的。 大致的剧情走向，金尚早就知道了，甚至还提供了一些不错的小段子，绝大部分细节，还是由编剧团队集思广益，抓耳饶腮，揪掉了不少胡子头发才想出来的。 创作本身是很辛苦的一件事，闭门写作是很常见的，但是，想要与时俱进，甚至是有所提高，就必须经常外出取材。如果脱离了群体，想象不出老百姓的真实生活状态，写出来的东西，肯定难以和观众共情。 比如前世争议特别大的《隐入尘烟》和《我不是高山》，要说感人吧，确实感人，剧情引人入胜，发展让人揪心，在拍摄技巧和剧情结构上，编剧和导演绝对是专业的，他们知道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最大限度地煽情，并催人泪下。 可真正沉下心来，思考其中的故事脉络，就会发现到处是漏洞。最大的根源，还是在于创作者们太傲慢了，他们压根不了解真正的偏远农村是什么样，乡村小学和失学儿童真正的困难和痛点在哪里，待在大都市舒适的工作间里，拍脑袋想出来的所谓冲突和人性，局外人看了莫名其妙，局内人看了也直皱眉头。 在传统熟人社会的农村，老实巴交，任劳任怨，吃苦耐劳的壮劳力，或许有人会想着占便宜薅羊毛，可极少会发展到全村老少一齐排斥的地步；至于所谓的早恋，逃学上网，原生家庭的矛盾，大概只有城里人会觉得这是乡下孩子失学并导致不幸的源头。 总结起来，就是技巧水平拉满，在故事、思想和文化层面，简直不堪入目。 正是因为意识到前世今身的文化背景的差异，以及金尚本人实际处境，是脱离基层的，所以极少在创作层面，做太细致的指引。 别说全国绝大部分老百姓的生活状态，就连当下中小学生和青年人的想法和时尚潮流，都不是很了解。 这辈子压根没有经历过完整的小学，初中和高中，大学四年和研究生三年，和一般人也不一样。 就这种情况，想让金尚创作出接地气的文创作品，简直是在开玩笑。借鉴前世的记忆，当一个“文抄公”，都要时刻注意，不要露怯，让人抓住把柄，更不用提《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这种反应都市家庭鸡毛蒜皮小事的情景喜剧了。 在历史、神话和科幻等领域折腾一下就够了，安安静静当个唱作人，时不时吟诗作对，混个才子人设就够了，万不能真的去涉足太细致的现实问题。 和女朋友李萱看电视的时候，除了在欢声笑语中，享受快乐的时光，金尚也在数着关于今夕文化各产品在剧集中的曝光次数和特写镜头。 实话实说，在电视剧中设定为普通家庭的主角一家子，真要计较的话，看看他们家的两台大彩电以及小孩子玩的游戏主机，家中老大配的办公电脑和公务手机，每晚还能不计较时长地上网，别说普通工薪家庭，做点生意小有成就的老板都觉得肉疼。 至于那一家子几乎每一个场景就换一身时髦衣服的派头，如果不是广告商掏钱太多，金尚都打算稍微遏制一下如此夸张又故作低调的“炫富”。 有时候，影视剧创作就是这样，需要在一些细处做一点妥协。 只要不影响观看体验，细枝末节的夸张，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连续两集，每一集五十分钟，片头片尾和剧中插播总共近十分钟的广告，目前看来，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便宜那些家伙了，下一季，植入广告和插播推广，要加钱。” 如真按照严肃的影视剧来评价，《我爱我家》满是槽点，可是，以一部面对大众，以消遣和娱乐，顺带做一点正能量推广的情景喜剧来衡量，属实是不可错过的精品。 女朋友李萱见金尚一副做生意亏大了的表情不由得莞尔。 “不是你做主，为了尽快开机并推动上映，才在商业利益上做了很大让步么？” “话是这么说……” 纠结的金尚轻轻摇头， “这第一季的单集成本，综合核算，还不到十万，全剧对今夕文化各产品的效果，远超千万。这还是自家好处，搭顺风车的赞助商，都赚大了。实际经济效益，远比投入等价广告要划算多了。” 难怪前世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广告片。 比较典型的如《穿普拉达的女王》，《爱情公寓》等，职场剧，爱情片，情景喜剧等，对一众时尚品牌来说，投钱拍影视剧，可能还不到年营销费用的百分之一，可只要一部剧大火，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甚至大赚特赚。 “以后，少用直接的宣传广告，注意在有可能大火的影视剧中植入镜头，潜移默化地让人接受，效果要更好。” “这……不就是你说的，明星流量么？” 李萱的话，让金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进而笑着点头肯定。 “对，就是这个道理。” 在这一行混，谁都不傻。 为什么明星的赚钱效应会那么夸张，尤其是互联网时代，所谓的顶流，网红和爱豆等等，业务能力差不要紧，只要能增加产品的曝光度，让粉丝买单，谁还管你有没有好作品，个人私德怎么样？ 只要不塌房，你好我好大家好，各赚各的钱就完事了。 “那……你起手就摸了一张好牌，王炸开局啊。” “是啊。” 金尚十分了然，女朋友李萱说的就是戴义琴。 这是个当下能主导许多大品牌兴衰的超级流量，国民级大明星。 不管是公开合作，还是私人情谊，都十分适合金尚在合适的时候，来借用他的影响力。 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想必老戴也不会排斥。 这次南方首场九万人体育场超级演唱会，入场票在年前就卖完了，能够在粤语区这么受欢迎，足以证明戴义琴的影响力，确实越过了长江，火遍珠三角。 两人说说笑笑，吃着零食，吹着暖气，接近十点钟，电视屏幕上滚动着片尾曲的时候，金尚接到了来自朱静筱主任的电话。 “收视率百分之十九？” 这个数据，似乎很高，但横向对比，又有点不对。经过朱主任的解释，金尚才了解个大概。 和十年前黄金档动辄百分之七八十的收视率相比，九六年初的这个数据已经很好了。开播录得百分之十三，峰值百分之二十七，而且观众留存率不小，收视率的总体趋势是一路走高。 可以预见，收视率长虹是大概率事件。 “搁在过去几年，是有望剧王的，今年不好说，年后有《三国演义》，还有下半年也有几部大制作上映。” 朱静筱如是说着。 和八十年代需要百分之八十以上收视率才能成为年度剧王不一样，那个时候，国内电视机少，电视台更少，翻来覆去也就几个台，想要换都没得换，一旦出现优质电视剧，万人空巷都不是夸张。 前世金尚出生得晚，听长辈们吹嘘进口日剧《追捕》，《渴望》和《我爱我家》等，店铺老板提前关门，出租车司机提前收工，就为了回家看大结局的时候，感触并不深。 在各地卫视台大批涌现，以及互联网分流的大背景下，能有两三个点的收视率，就足以荣膺年度剧王了。 九六年初，估计得百分之三十以上，才能成为年度第一。 上辈子，九十年代初播出的《我爱我家》，平均收视率就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一度掀起了都市情景喜剧的浪潮。 而金尚主导的新版本《我爱我家》，质量也不差，晚了三四年，文化背景也有较大差异，首日播放能接近百分之二十，在近两年的同档期作品中，已经是前五了。 『不能指望收视率百分八十的万人空巷，完结的时候，能够接近百分之四十，就很不错了。』 关于这一点，金尚有自知之明。 如今并非央台一家独大，地方卫视不是每个省区都有，但也不少，和前世的九十年代中期，一家独大，几乎没有竞争对手，情况有很大不同。 老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有点虚，但没那么匮乏，如《我爱我家》这种题材的电视剧，比较受欢迎是正常的，但也不好过高估计其影响力。 见金尚寒暄了好几分钟，挂断电话，李萱好奇地问道： “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比预想的好一点，朱主任那边的反馈偏向正面。这次合作，应该是成功了，后面的一连串剧集，只要质量不差，应该能顺利播出。” 为什么这个时候金尚会将文创产品影视剧大类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电视剧，而不是电影，说白了，还是后者成本太高，变现困难。 和各地电影厂和影院打交道，金尚没这个精力，也没这个实力。 待南大彪的院线初步具备一定规模之前，金尚不打算大手笔投入拍电影，让常棣兄弟那边找钱上项目就行了。 维持住规模，养活一大批专业人员，以待风起。 目前主要刷国民认知度的渠道，还是拍连续剧，上电视台。 正好，金家父子是多年深耕京城的土著，有些事比较好办一点，哪怕无法登陆综合频道，也能在京城本地电视台试水。《九鼎战争》这种题材比较新，偏离了幼教类，涉足青少年乃至于全年龄段的动画，就是在京城少儿科教频道试播大获成功后，才顺利推行全国的。 如今，各地方台在播出这部动画片的同时，绘心书店的漫画单行本和动画光盘优惠包在各地门店热卖，网络订购也节节攀升，证明了金尚稳扎稳打，哪怕是退而求其次，稍微慢一点，也能将投入连本带利收回来的策略，是正确的。 “情景喜剧，现实主义题材的电视剧，严肃历史剧，是投入大，回报周期长的大制作，漫画和小说产业，要靠线下实体回血，并投入巨资拍摄动画化作品，不求大赚，只要能提升ip影响力，推高其价值就够了。” 就好比《西游记》中的唐僧师徒，先让孙悟空火了，然后推出猪八戒，沙悟能和唐三藏的故事，白龙马，二郎神，红孩儿，牛魔王等随后跟上，逐步扩大市场。 “一步步来，口碑需要发酵，传播得越远，开启下一步的时候，就越有人傻钱多的人来捧场。” “你也学坏了啊。” 见女朋友也一副玩世不恭的口吻，说着有些促狭的话，金尚忍不住刮了一下对方秀气的鼻梁， “在外面可别这么说，那是分享ip，共享价值，一起发财，而不是找冤大头。” “我又不傻！” 李萱白了金尚一眼，没好气地抱怨道， “那些人也是人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面子上过得去就够了，反正他们也没亏……” “是啊。” 远的不说，就凭《我爱我家》这个架势，几万几十万的植入广告，宣传效果不亚于数百万的黄金时段广告。 以前是没渠道，没项目，只好冤枉钱，搞大规模宣传，现在就没这个必要了，每年投几部都市剧，在老百姓面前刷一刷存在感就够了。 现在还需要以家庭，亲情和社区等现实主义题材为主，将来得往职场剧，校园剧，爱情片，都市类上靠。 “对了，得让老爹的制衣厂加大生产力度和投放效率，几部情景剧和都市剧里面的服装，大部分是他赞助的，还有《外来妹》里面，更是有大量优衣库的镜头，甚至就是直接作为背景设定之一而存在的，没有直接出现，但无不透露着巨大影响力的快时尚大厂。这要是火了，估计产能不够……” 门店不能通行全国，没关系，网上可以买，还有b2b批量订货，都不耽误。 如今还兼着代理外贸订单的制衣厂，今年下半年已经扩建增产了两次，不至于一下子就承受不住吧，大概！ (本章完) 266.第266章 计上心头 第266章 计上心头 金尚的预测，大部分都对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制衣厂的订单量确实有上升，但没有忙不过来的地步。 现如今，国内老百姓对衣食住行的个性化要求并没有那么高，追求时尚和潮流的标准，大抵还停留在别人穿什么款式，自家也不能落后的层面。 款式多样化的需求并不高，对制衣厂来说，就是好事。大部分工序，都能用机器来完成，效率很高，只有部分得人工处理。 只要招揽部分熟练工，生产成衣的速度就会大幅飙升。 目前来看，只要多辛苦一点，加加班，基本上还是能忙得过来的。 理所当然，老金近期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优衣库所在京城的一家旗舰店，三家大型门店，客流量直线上升，品牌知名度的提升，在一千多万人的京城，表现出来的效果是如此明显，让金家父子都有些意外。 仔细琢磨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国内纺织服装市场相对成熟，在零售店领域，竞争之惨烈，不在这一行的人是想象不到的。 如果说白色家电大厂的价格战正在如火如荼的话，成衣品牌的厮杀早就进入最残酷的淘汰阶段，就连许多好几百年的老字号都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就不用说那些老金成立的不到一年的时尚品牌了。 如果不是优衣库这种平价快时尚的模式，契合了当下年轻人的喜好，再加上网店的加持，别说热卖，能够立足就不错了。 因为家事繁忙，金时也没法将所有精力放在经营上，除了加大招聘力度，高薪聘请几个得力的店长和高管，也让金尚有时间去看看。 今年的腊八节是一月二十七，刚好星期六，天气寒冷，晴好，冬日暖阳，晒得人很舒坦。 上午金尚在家和李萱吃了早餐，女朋友去睡了个回笼觉，金尚则看了会书，给自己充充电，然后下厨做了好菜，自己吃完，将女朋友的份放在保温箱里，叮嘱还在赖床的她不要太慵懒，休息够了就出去走走，自己则驱车来到市中心，接替老金帮忙看店。 今天是母亲梅杏红预约了做体检的日子，金时得早点回去做准备。 到了商场一楼的旗舰店附近，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金尚等了一会，才顺着员工通道进入里间。 正在收拾便当盒子的金时见到儿子进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忘了，不想来。正预备打个电话催一催。” “怎么会？” 小金笑了笑， “我看外面生意不错，和上次来，不可同日而语啊。” “快过年了，又是周末，再加上电视剧正在热播，只要京城老百姓的小半看到了，路过的时候想要进来看看，就会让客流爆棚。” 这还是只是京城，网上批发订单量节节攀升，个人用户购买的也不少。 “你说，我要是将优衣库开遍全国，是不是发大财了？” “真有那一天，首富不敢说，全国前十是有望的。” 前世的优衣库创始人，就一度荣膺首富宝座，可见这种模式，还是很有前景的。 同样的手段，结果是不是一样，金尚也说不好，但是至少现在能看到，这是一条正确的路。前期开拓，需要巨量的资金和人才，加盟什么的，暂时不考虑，完全自营，对老金来说，不仅需要能力和人脉，也是对其融资能力的考验。 “首富什么的，不想了，你二舅拼搏半辈子，也不敢奢望什么首富。明面上的就不说了，没有现出原形的隐形巨富，不知道有多少。这个富豪榜，那个排名，都是虚的。” “表面富贵，也不错啊。” 金尚笑嘻嘻地帮忙收拾办公室，然后将垃圾打包，等着保洁人员清理。 “说正事吧，我就看着就行了？” “嗯，具体干活有导购服务员，决策有店长，老板在这里只是起到个定海神针的作用，让店里的员工稍微有点底气，也震慑一些人不要生出不好的心思。真的需要我亲自动手，那还不如关门大吉，去当个富家翁，搭着别人的顺风车来得舒坦。” 确实，哪怕是实业公司，老板体验基层生活是一回事，真要到了亲自下场的时候，那也太逊了。 老金的经商才能有多高，暂且不好说，相对富裕的生活，倒是陶冶出了富家子弟的情操，眼界和器量还是有一点的。 “那我就喝喝茶，看看报就好了，到点关门。” “我平时过来，就是这样做的。也不用很晚，等客流量下降，前台压力没那么大，出去看看，巡视一番，慰问几句，就可以提前走了。我这边又不是你那样的科技文化公司，琐事众多，千头万绪，一线门店有时候也不能管得太死板。”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大家都懂。 如若只是一两家销售店的小老板，怎么折腾都无所谓，老金既然有志于将生意做大，有些姿态，就得提前摆出来。 说不得，正在前厅忙碌的人里面，就有能成长为高管的大才。 父子两人寒暄了一会，老金看了下时间，结束闲聊，和店长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闲来无事的金尚，看了下放在办公桌上的各项数据报表。 『好夸张的增福，尤其是周末，难怪老爹这阵子红光满面。』 成衣的毛利有多高，做过的都清楚。 这一行，几乎就是工业化的起步门槛，许多传统列强，靠纺织业掀起工业革命，后发国家，也无不以纺织开始着手。 门槛低，利润高，带动就业，推动上下游产业链的发展，资本的原始积累，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的了。就连金尚做互联网电商平台，卖衣服都是最重要的支柱。 既然是传统行业，竞争这么激烈，老玩家还没退场，新玩家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可见这其中还是有利可图的，而且是大利。 穿衣吃饭，几乎是每个人都脱离不了的，掌握了这两样，下限也就托住了。仔细核算了一下，大致预估了一下发展趋势后，金尚觉得，还可以在京城增开门店，争取半年之内，达到十家，就可以缓一缓，回一口气后，走出去，在周边城市，以及东南沿海地带开拓了。 老金的实力，以及积累的资金和人脉，不允许太过激进的扩张策略，得慢慢来，不求爆发式发展，只要能稳步扩张，就够了。 放下手里的文件，金尚翻看了一下老金买来的报纸，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后随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份名叫《境界的智慧与人生》的小说。别看这书名取得不伦不类，却是今夕文库年度评分最高的小说。 了将近三个小时，细细看完后，金尚不由得陷入沉思。 这本书，和金尚前世看过的一本名为《献给阿尔吉侬的束》的小说很相似，披着软科幻的皮，主旨却是探讨人性和社会难以揣摩的真相。 主线是先天弱智的主角，因为某个意外而变聪明，最后自救失败，无可避免地重新沦落为弱智，前后三段人生的遭遇。科幻色彩较弱，倒是对主人公的际遇和处事方式，以及身边人的反应描写很多。 『高高在上，廉价的同情，排斥不合群的优异者，自我满足，奋斗者永攀高峰，却有心无力的悲壮，幸灾乐祸，喜欢看别人遭难的冷漠，很多很多啊。这个世界没有鲁先生，但思想和意志还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敢想，敢说，还能刻画得入木三分的，不是每个时代都有的。』 能够获得最高分，赚足了口碑和好处，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作者实力不错，这本小说能取得成就，也算是实至名归。 能够在数千本征文小说中脱颖而出，获得实体出版的机会，且销量还不错，除了今夕文化的推广之功，其质量也是经得起考验的。 不过，对于麾下的编剧团队想要将其改编成影视剧的想法，金尚还是有点犹豫。 总的来说，这种题材，属于相对小众，但能勉强出圈的优秀作品范畴，以小说为载体发表，十分合适，但是改编成电影，估计很难有什么声势，拍摄成电视剧的话，效果会好一点，但也有限。 很多内心戏，需要用旁白来补足，对演员的要求也太高了。 想要原汁原味地再现小说的风韵，并在商业上获得回报，是十分困难的，好的编剧，导演和演员，以及得力的宣发和推广，缺一不可。 在找到了合适的班底的情况下，也不是不能拍，多卖几个广告植入镜头，至少能保证不亏。 『这就跟开盲盒一样，似乎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失败的几率也不小啊。从“金手指”的反馈来看，似乎偏向正面。』 想了想后，金尚让赵荣珍和小说作者聊聊，看看他的想法，并联系一下常棣文化和电视台，看看他们有没有意愿。 对了，还得先写出一版剧本，才好商量。 至于拍不拍，什么时候拍，还需要斟酌一下。 如今，公司旗下正在制作的影视动漫项目有点多，一时半会忙不过来。 另外，细节也要修正一下，加几个公司产品的植入，适当宣传一下。 将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做好决策后，金尚抬头看了看时间，五点多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客流，似乎比中午的时候还要多，晚饭时间前后，出来溜达的年轻人更多了，见这里人比较多，路过的都会来凑凑热闹。 生意好的，人比较多的，越是会吸引路人的关注。最后，流量和好处都会被几个头部明星给拿走，娱乐圈如此，门店其实也差不多。这也是明明卖差不多的商品，对门的门可罗雀，另一家却人山人海的缘故。 『集群，影响，甚至是盲从。难怪会有各种各样的托，电商平台也从来不乏刷单的市场，说白了，有需求，有利润，就会有人卖。』 放在互联网行业的各个细分领域，又该怎么评判？ 『我是不是太保守了，应该多吹嘘一下，而且是大吹特吹。』 三十多万的即时聊天活跃用户，不说吹泡泡成一百万，五十万该宣传宣传吧，而且要开一开庆功宴，发布会也不要太冷清。 前世那么多现成的例子，玩一玩文字游戏，让数字变得好看一点，也不能说欺骗，只能算是宣传套路之一。 只不过，吹捧也要讲究方法，自己掌握的媒体渠道吹上天，也不如外人竖一个大拇指。 『明星代言？不好，现在不是时候。要不，赞助一个节目？』 一念至此，金尚想起了正在紧锣密鼓筹备中的春节联欢晚会，顿时生出了在几个小品相声中，钱植入几句台词的想法。 遗憾的是，金尚没有认识的熟人，没有渠道，只能走官方赞助通道，真金白银来买广告位。 『不对，我想差了。面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春节联欢晚会，凑不上热闹，不如，自己办一次跨年晚会？』 一念至此，这个想法，在金尚的脑海中，就再也抹不掉了。 三千万，还是五千万？ 这是十年后的预算，现在呢？ 要一千万吗？ 『也就一两部电视剧的投入，搞得起。』 当然了，央台请人上春晚，基本是不用出场费的，舞台布景等一系列硬性开支，都不怎么钱。如果金尚要办，找合适的舞台都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至于邀请明星登台，那肯定是一分钱都不能少，最多给一个友情报价。 更重要的是，还得有展示渠道，总不能自己办了晚会，自娱自乐吧？ 录制成光碟录像带发售是一方面，还得有现成的渠道播出才行。 『电视台，必须要有，直播不指望，录播，还是有希望的。』 既然做了决定，金尚就立刻抄起手机打电话，联系老爹金时，南家兄弟，郑良知，戴义琴，以及朱静筱主任等等。 如果能邀请知名主播来主持晚会，有几个大明星加持，晚会质量高一点，想必也不会没有人捧场。 (本章完) 267.第267章 联络 第267章 联络 很多人不了解的是，所谓的春节联欢晚会，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从它名字的变迁，就能知道一二。 最开始，是被称作迎新春文艺晚会，它的性质，和各公司的年会是一样的。电视台到底是具备文化属性的单位，年会也办得有格调一点。 大大小小的企业，只要当年业绩不差，基本都会有个总结性质的年会，既是福利，也是老板高管们和员工欢聚一堂，喜迎新春的团建活动。如果再更加财大气粗一点，是不是得请几个大小明星登台表现，助助兴？ 就连路边小店开门营业，都要请乐队，大摆音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好热闹一番。 在做活动方面，电视台有天然的优势。小品、歌曲、歌舞、杂技、魔术、戏曲、相声等多种艺术形式，应有尽有，本部没有的人才，在外面请，也很方便，只要不是有特别的困难，大家都会给个面子。 进入互联网时代后，上辈子的金尚，在网上见过不少什么四大天王，这个歌神，那个天后做游戏，胸口碎大石，钻火圈，玩杂技之类毁形象的视频，绝大部分，都是公司或者广播电视等举办的年会活动上的互动。 由此可见，相同文化源流下，哪怕细节有差异，发展的脉络是趋同的，年底了，凑个热闹，欢度佳节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由年会发展起来的文艺晚会，越做越大，越来越热闹，影响力也起来了，于是顺理成章地搬上电视，后来再改名为春节联欢晚会，一年一年办下来，大家渐渐习惯了，也就成了年俗。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许多在线视频网站和媒体，也开始举办自家的跨年会和喜庆节目，本质上，也是在走“春晚”的老路，从年会开始，渐渐做大，吸引更多人关注，声势起来了，节目也就成了。 有少数成功，大部分失败，也理所当然。 同样的路，有的走通了，有的定位不准，实力不足，失败也是理所当然。至于传统的“春晚”越来越式微，有多方面的原因，质量下降，众口难调只是其中一部分，老百姓的迎新活动丰富，选择更多，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目前，真正有实力办面向全国，甚至走向世界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屈指可数。 以今夕文化目前的实力，开个热闹的年会就是极限了，请一大堆明星艺人捧场，甚至录制成可以播出的电视节目，还是力有未逮。 于是，不得不寻求外援。 声势，影响力，以及有经验筹办跨年晚会的人才，明星艺人，活动申请，播出的电视台，资质确认等等，不少都有欠缺，靠自家去一一打通，过了元宵节，估计都办不成。 金尚所能触及的人脉就这么多，筹钱，说服合伙人一起加入，今夕文化的合作商户有一些，但影响力不够，梅应年倒是认识不少能人，想必应该有人感兴趣，至于播出渠道，大媒体不敢说，找一批有影响力的地方台联播，还是有可能的。 远的就不提了，京城本地，华北平原和周边，以及更远一点的地方电视台，尽量去谈。 既然是寻求合作，手里得有筹码，邀请明星艺人登台是一方面，金尚还准备试试拉拢一批被春节联欢晚会刷下来的节目，能够入围的，都是质量不差的，因为各种原因而落选，并不代表就不能在二线跨年晚会上演出。 因为是民间举办的公开活动，顾忌要少很多，限制也不大，自由度更高，筹备和彩排也没那么麻烦。 不要太多，只要有一小部分愿意捧场，多点钱，金尚也是愿意的。 除此之外，还有合作方的影响力也要考量进去，比如金家父子在本地能找点关系疏通一下，二姑妈一家在北方还是小有能量的，经营连锁酒店的谭家父子，在华东地区，多多少少也能说得上话。 即将开业的民兴银行的诸多合伙人，大多是在一地混得开，放眼全国就差点意思的二线富豪。可要是大家能联手搞一场庆典，既宣传自家品牌，也为民兴银行开业打响名头，何乐而不为？ 还有筹办晚会的导演，主持人，舞台，布景以及节目安排等，都需要专业人士来帮忙，春节联欢晚会虽然占据电视台的大半精力，总有一些退居二线，或者因为资历和经验不足而没能挑大梁的人才想要证明自己。 筹办的新晚会虽然影响力不足，只要能播出，总有人看，只要反响不错，就算成功。 “年底了，凑个热闹的心思大家还是有的，出点小钱，随便做一个推广，应该能号召不少人。以前不是没有合作伙伴想要搞事，主要是没这方面的人才，专业的团队难请，明星艺人更是不好打交道。” “明星不好打交道？” 二舅梅应年的话，让金尚感到有些意外， “没听说什么麻烦啊。” “你呀，身为半个行内人，当然感受不到。咱们这样的，钱请人捧场，公事公办，当然好说，可真要搞大事，就得和演艺公司，经纪公司打交道，麻烦得很。这一行极为封闭，坑外行是传统了，没个人领着玩，简直是钱找罪受。如果你来牵头的话，应该能行。眼看就到年底了，各家都在筹备年会，如果能一起凑局，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对。” 金尚了然附和。 自己一出道就和戴义琴、南家兄弟打交道，麻烦事都是别人做，极少和人结怨，一只脚踏入娱乐圈，虽说和大部分圈内人不亲密，也没有结怨，名声还不错，才子人设相当好用。 再加上和电视台合作的项目，表现都挺不错，也认识了不少人，拐几道弯，基本都能说上话。 『这么一想的话，我本人其实也算个交际圈小有能量的“混子”了啊。』 虽说没怎么经营，因为年纪小，哪怕稍微有点错处，也比较容易被容忍，所以到目前为止，为人处世算不得圆润，甚至在某些事上，还有些冲动，外在形象依然很不错。 这也是金尚这几年来所作所为，以及经营的人设和形象的正向反馈。 “下个月十八号是大年三十，二十几天，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让朱主任那边帮忙联系一下团队，她也很忙，只说尽量帮忙问问，还没回话，我呢，先给戴义琴和南大彪那边通个气，看能不能找一些有名气的艺人捧场。时间太紧了，今年估计只能先图个热闹，正儿八经地搞大事，还得明年……” “你还真准备和春晚打擂台啊。” “现在确实差远了，甚至十年内都难有同台竞技的机会，但是……” 金尚嘿嘿一笑， “我还年轻，只要一年一年坚持下来，总有成气候的一天。” “确实，还不到十九岁，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折腾，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在渔船上洗甲板呢，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在电话里，梅应年感慨了几句后，十分欣赏地赞叹道， “我是苦熬了好几年，才有独当一面的机会，渐渐起势，你……很厉害了。” “我可是站在老爹的肩膀上，起点就高了许多，还有诸多亲朋帮衬，二舅你是真白手起家，难多了。”寒暄着的金尚恭维道， “文辉表哥就顺多了，不用愁第一桶金，是咱们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最大的幸运。” 才干不才干什么的，是次要的，要是连登上舞台的资格都没有，纵有屠龙术，也无用武之地。 梅文辉的冲劲和狠辣，远不如梅应年，受过良好教育的表哥，没有其父亲身上那股杀伐果断的江湖气，但在生意场中，沉稳的作风，是个十分适合守业的继承人。创业期，需要胆大心细，一往无前的勇气，已经做大了，就得控制风险，二舅家的大表哥的禀赋，正好合适。创业难，守业更难，要是能有所长进，那就是意外之喜。 两人又聊了会，梅应年应承道： “你这边尽量联系，有什么进展，及时通知，我找几个‘茶友’聊聊，应该能拉拢不少人。你告诉我，初步预算是多少，我好有个底。” “一千五百万吧，不会偏差太多。” “和我想的差不多。几家分一分，也就几百万，不多。” 大致约定好合作的框架后，金尚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七点多了。 来到前厅，见店里的客流依然很多，但比巅峰时期已经有所下降了。 老金招揽的店长和服务员，素质都不错，虽说工资待遇是偏高的，但物有所值，能够撑起一家爆发的门店，着实不错。 交代了几句后，和老金打了个电话，互报了平安，金尚就准备回家了。 路上，还接到了主持人吴蝉的电话。 因为竞争春晚主持人失利，吴蝉最近还有点小情绪，不过，在了解到有另外的邀约后，也稍微有点动心。 虽说舞台远不如正儿八经的春晚大，好歹是个迎新晚会，总比在家看同行大出风头要好。 “吴姐，你能来帮忙，我肯定是欢迎的。就是……台里允许您这样经常出镜的主播捞外水吗？” “按理说是不允许的，但……目前大家都有困难，经费紧张，能省一点是一点。在不违反大原则的情况下，以合作的名义，接一点外面的活，也是被默许的。” “明白了。” 这两年的经济增速低迷，影响是方方面面的。 要是经费充足，工资奖金足额发，福利补贴到位，自然没那么多麻烦事，现在其实也算不得过苦日子，但在年末这个大环境下，没有大任务加身，抽空忙点私事，也未尝不可。 程序上不留下太大纰漏，领导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太过不近人情。 有了央台骨干托底，再在京畿地方招募几个干活的，将团队组起来，诚邀赋闲的总导演出山，这件事基本就成了大半。 有此好消息，金尚也十分开心，带着欣喜的情绪回到家，和李萱说起这件事，对方也觉得稍微有点意思。 只不过…… “老戴可是被邀请上春晚的大牌，有空来参加你这草台班子组的晚会？” “应该能成吧，二舅那边以商会的名义宣传一下，多出点钱，配得上身份和名气，应该问题不大，就当是正常的跑通告，只要匀出一天就够了。” 戴义琴的节目，有独唱《凡人歌》以及另一个拼盘合唱，需要彩排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多，相对而言，时间还是宽裕的。 至于其他人，看南家兄弟和老戴的人脉，能不能多情几个艺人过来，顺便，在春晚后台问问，有没有落选的愿意过来打一份“短工”。 理所当然，金尚筹备的晚会，肯定不可能是直播，并和春晚正面打擂台，而是预备在大年三十下午录播，错开时间，应该不耽误什么事。 “那你要亲自登台吗？” “应该吧，怎么说，这也算是我们今夕文化筹备的年会的一部分，老板不上台，似乎说不过去。” “那你要不要拉其它老总一起上台做游戏？” “看情况，主要还是以联欢为主，淡化各个企业的存在感。” 可以商业化，但绝对不能有在广告片中插播歌舞晚会的既视感。 “实际上，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人脉和所能影响的范围势力，展示一下，拧成一股绳，将来能在遇到事的时候，多个能帮忙说话的。生意越做越大，牵扯到的利益千头万绪，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什么人，侵犯了哪方的利益。这个时候和许多人站在一起，藏在人群中，就不那么显眼了。” 目前的金尚和今夕文化，还不强大，稳步发展的同时，也要注意保护自己。 “你做了决定就好，我觉得，问题不大。年底了，聚在一起，乐呵乐呵也行。不过，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无妨，帮我把交给你的生意打理好就行了。目前团购可是电商业务的半壁江山啊，能不能将自营盘做好，是重中之重……” (本章完) 268.第268章 无心插柳 第268章 无心插柳 没过多久，金尚和南家兄弟聊起这方面的事的时候，顺便说起了娱乐圈、艺人和商界的相处模式，多打听了一下以前不感兴趣的内幕，才明白梅应年那么评价的缘由。 各行各业的壁垒是现实存在的，现代社会，对专精的要求越来越高，基本不可能再出现一两个人才的加盟和鼎力相助就能起到根本改变的作用。 人与人之间的往来，难免会结成利益圈子，排斥外来者。 绝大部分艺人，如果没到艺术家的层面，也没有代表作傍身，老百姓认可度不高，或者不为主流文化所容，其实是很难混的。十几年前，大红大紫的戴义琴都顶不住压力，由此可见，局外人想要随意插足，改变原有的格局到底有多难。 如果不是现今的社会风气从保守转向开放，戴义琴想要东山再起，恐怕不会这么容易。 圈内人愿意带戴义琴一起玩，除了金尚和南家兄弟力挺外，也有这年头真正为主流厌弃的，其实是那些不知道什么成色的歌坛所谓“土摇”以及文艺圈的“新浪潮”、严肃文学领域的过于媚俗和反传统的倾向。 相比之下，复出的戴义琴玩一玩重金属、流行摇滚等，当真不算什么。 对一个人的印象好坏，并不绝对，有对比，才有差距。和那些莫名其妙的“牛鬼蛇神”相比，曾经被视作异类的戴义琴，都看起来顺眼多了。 当你提出要掀了屋顶透透气，被人阻止的时候，再顺势提出开一扇窗户，抵触之心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也就是说，比起打压复出的戴义琴和一众有点吵吵嚷嚷的后起之秀，主流文艺圈子更加排斥的，另有其人。 今夕文化和南家兄弟赶上了好时候，戴义琴的出现，恰好填补了中间地带的空白，虽然也会招来极少数极端分子的敌视，大部分相对温和的业内人士，并不会生出太强的抵触之心，再加上戴义琴确实太红了，身上担负着太多人的利益，有人保驾护航，大家也是乐见其成的。 放大到娱乐圈和商界的层面，主要矛盾不一样，但道理是相通的。 别看文艺圈子实际产出的经济价值不值一提，但这一行，并不能完全以赚不赚钱来衡量，文化这种东西，在衰落的时候，是最后坚守的阵地，强势的时候，就是无坚不摧的征服武器，比刀枪剑戟，巨舰大炮还要管用。 但凡有点底蕴的民族，都不会疏忽文化阵线的战斗。 由其衍生出来的娱乐产业，天然就和一般商业行为有不一样的行为逻辑，和它最类似的，就是体育，尤其是世界第一运动——足球。 文体不分家，某种程度上，是很有道理的，他们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其价值和作用，在现代社会的表现是差不多的。 和后来所谓的流量明星不一样，现在的文艺圈子，全民娱乐化的倾向并不严重，绝大部分业内人士，还是以文艺工作者自居的，赚钱之余，博一个体面的艺术家身份，几乎是每个人的愿望。 正常的商业合作，通告往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的是明星艺人的肖像权、知名度和人设，以其为代言宣传的商品背书。 本质上，就是钱货两清的交易，便宜也好，贵也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别怨谁。 至于商界和艺人之间的关系往来，绝大部分，其实也没多少。 走这条路的，虽然时刻以文艺工作者自居，可实际上，绝大部分抛头露面的大明星，文化水准是低于平均线的。真要有点读书成才的希望，老百姓估计也不会愿意自家孩子去闯陌生的文艺圈。 正因为如此，他们更需要娱乐公司，经纪公司来包装并保驾护航，在文艺工作者和业外人士中间，多了一个食利集团，情况就变了。 就好比戴义琴，火了之后，他实际上是很忙的，哪有时间去处理一大批商务合作？ 还不是都交给公司和经纪人去办？ 就算自己想要亲自插手，也不一定有那个能力，动辄几十页的商务合同，一般人压根看不懂，更不了解其中有没有坑人的陷阱。 于是，一个以明星艺人为中心的利益团体就成型了。 有合作，找经纪人！ 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公事公办的商务局了么？ 说白了，还是利益驱使的不同行业的在彼此竞争，分配利益。 梅应年和南家兄弟的解释，让金尚明白了，没什么业外人士跨行过来，很难玩得转文娱圈的原因。 太封闭，太专业，使得抱团取暖的艺人和文娱公司，合伙起来坑外行的钱，一点压力都没有。 煤老板进来试了试水，觉得无利可图，就走了；钢铁和房产大佬进来，体验了一把暴发户的爽快，转头去玩更加直观，更好掌控的足球去了；互联网大厂进来，信心满满地要做颠覆者，流量加大数据等于成功的鬼话说多了，结果掏钱的客户不买账，自己信了。 以前是艺术，现在是商品，但又是纯粹的商品，使得任何莽撞闯进来，顾头不顾腚的暴发户们全都灰头土脸，乖乖认怂。 任何深度合作，业外公司要是没有熟悉的业内人士带着玩，大家基本都不会参与到完全不懂、风险不可控的文娱产业中来。 如果不是有金尚来组局，恐怕连二舅梅应年都不一定玩得转；至于南家兄弟和戴义琴，倒是能联络到不少二三线的艺人和从业者，但是找钱的能力和商业变现能力太差，即便他们真能凑局办一场晚会，上哪找赞助商，能够说服哪家电视台播出，全国有哪家发行公司能将光碟摆上各个大中城市的货架？ 还不得金尚代为引荐，让老金、梅应年和他的合伙人、以及朱静筱和吴蝉等人帮忙？ 事到如今，金尚才突然发现，自己和今夕文化现在处在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上，业外企业和生意人，十分需要文娱圈子的影响力，但找不到门路。 绝大部分在市面上活动的掮客，你都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甚至说不定是骗子。 而业内的艺人、经纪公司、影视制作、唱片公司等等，空有知名度和影响力，也只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刨食，却很难找到开发周边价值的合伙人。 『真是后知后觉啊，居然现在才发现，自己提前握了张好牌。』 文娱产业方兴未艾，还处在转型途中，离真正狂飙突进式的大发展，估计还有好几年。 这就造成了，国内压根没有类似好莱坞八大电影制片厂那种横跨多个领域，将上下游产业链完全打通的巨头存在。 能够在细分领域，占据重要地位的娱乐公司都不多。 今夕文化这个不务正业的非主流文化公司，已经是排名非常靠前的存在了，更难得的是，涵盖的业务，已经涉及了绝大部分产业链的业务了。有报刊，有杂志，有综合门户网站，有通讯和社交媒体，有制作动画、漫画、小说、出版和连锁书店，有视频网站，参股合伙企业有影视制作能力，有院线，发行渠道完善，有手机和游戏主机等终端设备生产能力，甚至和电视台关系不错，有足球队，有老金的服装厂和品牌。 别看各个业务板块有强有弱，但都有一定的存在感。 如果再补强玩具娱乐，休闲游戏和主题乐园等，多拍几部玩具广告片，搞电影宇宙，吃一波特效发展和3d影院的红利，已经可以视作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袖珍迪斯尼了。 事实上，金尚已经不自觉地往这条路上走了。诸如封神、西游、白蛇传、西游记、九鼎战争、格斗之王、架空历史等等，都已经在路上了。 至于主题乐园，既然能和二舅梅应年合伙建“三国城”以及影视基地，再顺势开发一波游乐场，特色旅游公园度假村，主题乐园等，有多难？ 甚至，融资渠道都打通了大半，有自家合伙的银行，底线都已经兜住了。 『这么一想的话，公司在文化产业上走的其实比互联网还要远啊。有心栽，才有个骨朵毛尖，无心插柳，柳却早已成荫了。』 如果不是参与不了广播电视网，金尚都在琢磨一下，是不是要搞个类似传媒集团那样的庞然大物。 当然，现在的产业布局，其实已经比较完备了，再深入加码，也没那个实力。 正在看电视的李萱回过神来，见金尚眼神没有焦距，心不在焉地思索着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 “还在想你的春节晚会？” “嗯，筹备得还是挺顺利的，没两天，大部分联系的人，都表示很有兴趣。” “大年三十晚上播出？” “下午两点到五点半，录播，所以得提前安排拍摄。” “明明不是晚上，为什么叫晚会？” “这不重要，老婆饼里没有老婆，夫妻肺片和夫妻也没关系。录播嘛，晚上录，白天播，怎么解释都好。” 李萱也没有计较男朋友的狡辩，十分中肯地说道： “咱们暂时没有能力办直播晚会，录播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初学乍练，悠着点比较好。不过……” 顿了顿后，李萱建议道， “我看你在网上发布了筹办春节晚会的新闻，点击量虽然多，但热度和群聊讨论度其实很一般。要不，搞个统计投票活动吧，让大家选一选，希望看到哪些艺人，喜欢看什么样的节目之类……” “对对对，投票互动，为什么我没想到？” 一拍脑袋，顿觉失误的金尚，懊丧的自我埋怨道， “这几天确实想太多，拿手绝活都忘了。炒作，互动，有参与感，有交互，才能得到网友的关注，并迅速出圈。” 忙晕了头，都忘了最大程度利用自己掌握的互联网社交媒体工具，简直不可原谅。 金尚立刻打电话，让值班的员工迅速编写预案，在群聊，京城学联论坛，以及综合门户网站上，挂了问卷调查以及发起投票。 又是一个星期一，金尚急匆匆载着李萱来到公司，立刻让技术员调出了综合统计报告，看着接近六十万的关注流量，以及近十万的参与投票，不由得喜笑颜开。 平均一个人贡献两次点击，每六次浏览就有一个投票用户，这年头的网络活跃程度，太高了吧。 也是，现如今网上的资讯十分稀少，知名站点也不多，京城学联论坛和北方联合在线网站就占了很大一部分，除了看国内外新闻，玩游戏，以及与其他网友聊天互动，其实也没什么好做的。 好不容易有个关注度比较高的话题，大家立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就跟一潭死水的氛围中，突然冒出个大新闻，一大堆“吃瓜群众”立刻就将其顶上头条，热度提升极快。 不仅如此，网站回复，论坛跟帖和群聊信息发送量大幅提升，所谓的“圈子”氛围对流量的吸附力度，第一次展现在金尚眼前。 “意外收获啊。” 忍不住喃喃自语的金尚，回到办公室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筹备时间太短了，今年的第一届春节晚会，质量肯定不会太高，哪怕有戴义琴愿意帮忙出场，拉一些圈内人士登台捧场也一样。 真正的局限在于，这到底是一批友商联合起来搞晚会，对外的说辞，还是一次公开年会。 既然是年会，肯定会有员工节目和一系列的娱乐小游戏。 如果说央台春晚偏向于严肃、庄重、喜庆和举国同欢的话，金尚筹备的晚会，肯定得往休闲、娱乐、轻松、接地气等方向发力。 不求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要能圈住一大批路人观众，证明这个活动，明年可以继续办下去，就行了。 当然，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到底是过年庆典，总不能给大家添麻烦吧。 既然大家都有意向合作，进度自然是很快的，周一下午，朱静筱就给金尚介绍了一个暂时赋闲在家，虽然没筹办过春晚，但有过许多其他晚会经验的导演加盟。 (本章完) 269.第269章 主基调 第269章 主基调 导演姓名刘，五十多岁，半退休的小老头，笑呵呵很喜感。金尚一见到这个人，就觉得他差不了。 接手筹办晚会的工作后，刘导演很快拉来了一批精明强干的助手，和各个有望登台表演的节目负责人接洽。 金尚从繁琐的交际中脱身，只负责找钱并联系场地，租赁器材，管理账目和预算。 工作量下来了，金尚也长舒了一口气。 能够在一周多的时间里，将基本框架建好，已经很不得了了。 私底下，商量活动要点的时候，吴蝉对金尚说道： “刘导演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精明强干，脾气很大的人。台里很多事，都要仰仗他，但论功行赏，升职加薪的时候，总轮不到他。” “得罪了人？”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而是，不好相处吧，干了不少脏活累活，提拔了许多同僚，却没有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谋划过。” “我明白了，是个干实事的人才，混职场却差了点手腕。” 这种人，金尚见过不少，如果没有后台罩，没有贵人提携，也就是个劳碌命。 吴蝉肯定了金尚的判断，继续解释道： “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有才干，但这没用，他本人也心高气傲，不屑于蝇营狗苟的钻营。待屡经打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这一点，金尚和朱静筱闲聊的时候，说起过。八十年代中后期，台里大力推行年轻化战略，一批新人越次提拔，刘导演错过了黄金期，年龄不上不下，又没人替他说话，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也就落了个老师傅的名头，什么实惠都没捞到。 如今，进入半退休状态后，人倒是想开了，一改往日的脾气。 “也不是突然就转变的，而是，年纪大了，上面让他带几个学徒，本来挺好，但是，太严格了，好几个有前途的年轻人，因为承受不了高压管理而失控，还出了点小岔子。” “原来如此。” 人的转变都是有脉络的，就好比安西教练年轻的时候，被球员称为“白发魔鬼”，受了挫折，才大彻大悟，成了和蔼的胖老头。 与人相处，并非抱有善意和好心，就可以的，还要讲究交流的方式方法，不可一意孤行，肆无忌惮地贯彻自己的意志。 遗憾的是，刘导演骄傲固执了一辈子，临退休才真正想明白这个道理。 “成长什么时候都不迟，活到老学到老。刘导演还真是个不错的人，我看大家都很信服他……” 金尚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中气十足的话语传了过来。 “我听到你们在议论我，在聊什么？” 望着脸上挂着笑，靠近的刘导演，金尚客气地招了招手： “在夸奖刘导演能力突出，做事认真负责。” “可拉倒吧，我要是有真本事，就不会蹉跎大半辈子了。” 刘导演没有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而是很认真地问道， “金总，晚会的筹办，其实不难，钱和人到位，就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将这些组合成一部晚会。因为很多节目都是临时设置，所以质量难以过分高估，不知道您是怎么打算的，或者说，要做个什么样的晚会。” “轻松，愉悦，与民同乐，让大家聚在一起，开心开心，顺便给观众朋友带来欢笑就行了。” “这个主旨啊，说简单也简单，但要真正符合要求，其实也挺难的。” 刘导演略一琢磨，后十分中肯地点评道， “台里的晚会……说实话，这些年虽然越办越大，影响力越来越强，其实就靠几个老艺术家在撑场子，总体质量，是一年不如一年的。文艺晚会不文艺，联欢晚会不联欢，而且，插入了太多和晚会无关的元素，商业化植入广告也太多了。” “刘导演不看好电视台的春晚？” 辛辛苦苦准备好几个月，竞争春晚主持人，最后时刻被拿下的吴蝉，可是憋了一肚子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认为资历和能力都是上上之选的吴蝉，没想到突然遭遇了打击，着实有些措手不及。来帮金尚筹备晚会，既是为了还人情，也顺便散散心。 刘导演忍不住嗤笑道： “上面的‘公公婆婆’太多，那么多指手画脚的，谁的话都要听，总导演的话，有时候还没一个场务工作人员管用。你都不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到底是哪一条线上的神仙。想要干活，难啊。” 金尚好奇地问道： “以前，不也是十分慎重吗？” “那不一样。” 刘导演摆摆手， “那个时候，台里是真的秉持老百姓喜欢，观众喜闻乐见，让大家满意，当全国人民开心并欢度春节的心思在办节目。现在……掺杂了太多太多，到处是条条框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踩线了。” “影响力大了，顾忌就多了，正常。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还是能做好的。” “希望吧。” 刘导演嘿嘿一笑，摊了摊手， “我现在也管不着了，将眼下的事干好就行了。” “刘导演多费心，有什么需要协调的，可以直接联系我。” “这个自然。” 刘导演点点头， “从演播室后台挖来的落选节目，以及聘请的明星艺人，只要稍微适应一下，问题就不大。问题是，几个企业员工表演的节目，需要多彩排几次，他们毕竟是外行，不能指望和专业人士一样，在摄像头前正常发挥。” “这个……我已经说好了，后天下午，大部分出场人员都会到齐，刘导演可以提前安排人探探底，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后天？勉强来得及，希望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问题不大。” 金尚拍着胸脯保证道， “本来就不是一台严肃的晚会，更像是综艺联欢现场，其实用不着这么严肃，临场出现小事故，让大家笑一笑，乐呵乐呵，说不得是好事。”“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是底色为商业年会的活动，用不着太严肃。” 明白了金尚的意思后，刘导演就知道该怎么了。 即便真有什么问题，也有备用的节目，不会耽误事。 —— 从庶务中解脱后，金尚终于有时间，做点自己的事了。前段时间，真的让金尚愁得睡眠质量都下降了，原本预计和女朋友一起去庆祝一下自己十九岁的生日，结果，临时有事，也就找了个小馆子吃了顿大餐就了事了。 面对愤愤不平的男朋友的抱怨，李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去年好好庆祝一下，是因为十八岁成年了。十九岁生日，前后不挨着，用不着正儿八经庆祝吧。再说了，我不是给你送礼物了么？” 确实有礼物，李萱买了毛线团和钩针，对着教材学着编织，原本想要织一件毛衣，最后发现难度有点大，就变成一条围巾了。 至于设想中的手套，护腿，坐垫什么的，估计是没下文了。 “怎么，不满意？” “没有没有。” 年底了，还有十几天过年，不仅是麾下的员工心都飞了，金尚这个老板，都有些懈怠。 除了不能离人的岗位，很多外地员工，已经准备回家了。 这年头，来回的火车票极难买，为了让大家放心，金家父子托人找了不少人，提前拿到了许多票。 小恩小惠，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多多少少能让大家对公司有信心一点。 春节前后，是离职跳槽的高峰期，为了稳住队伍，金家父子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年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和央台神神秘秘的春晚安排不一样，今夕文化主持的春节晚会，就大方多了，不仅在主流媒体上披露节目单，播出的频道和时间，网上还有十分热闹的互动，让网友选择谁的人气高，上台表演。 基本上，榜单前几名，金尚都发了邀请，只不过接受的没几个，只好退而求其次，人气稍低的顺延。 新筹办的春节晚会，吸引力到底还是太差了，不能指望真正的大明星看得上，暂且不说钱值不值得，哪怕重金邀约，也难有人捧场。 如果不是和南家兄弟以及戴义琴的私交不错，他们也不会有那个闲工夫，为莫名其妙的地方晚会奔走。 好在，戴义琴的名头还不错，在得知有这么个大明星，金尚邀请的成功率，明显高多了。 公布的节目单，依然很寒酸，但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金尚没有想着和传统春晚打擂台，这不现实，只不过，想要构建一个自己的晚会品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筹备进入正轨之后，有几家地方电视台闻讯赶来，似乎想要凑个热闹。 大家团结在一起，不是说要干什么大事，而是不想被春晚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给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罢了。 有上赶着过来壮声势的，金尚自然不会往外推。 真正办实事的，其实还是今夕文化，其它所谓的合作，要么是赞助，要么就是摇旗呐喊，敲敲边鼓的，不能指望它们帮什么大忙。 当然，这也够了。 传统年俗春晚一统天下的时候，有人“扯旗聚义”，招兵买马对着干，在这几天，大小也算个新闻吧。 外界吵吵嚷嚷，真正做事的，没往心里去，就连帮忙的朱静筱，其实也没将今夕文化要办的晚会当做威胁。 基础和体量，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连同台竞技都做不到，所以电视台才放心地让自己赋闲的员工赚点外快。 经过几轮彩排后，现场录制的日期临近，金尚也开始为自己的节目做准备了。 毕竟是年会，得有老板上台展示一下才艺。 前世的首富老王，也在公司年会上扯着嗓子吼了一曲《假行僧》，老马登台女装，也算是不大不小的黑历史之一，其它几个大厂老总，多多少少也干过类似的事。 难得有整蛊老板的机会，或者说拍马屁的机会，深谙职场套路的马屁精们，等这个机会好久了。 除了金尚拉着小马扎乐队上台唱一首歌外，梅应年和几个同样年纪不小的合伙人，准备搞个合唱。 实际见过的金尚，也不得不感慨，以业余爱好者的标准衡量，他们唱得还行。 “真唱吗？金总，风险有点大，是不是安排一下？” 刘导演有些忧虑，别看彩排的时候似乎很正常，真正录制开始，什么幺蛾子都有可能发生。 “当然真唱，我还巴不得冒出几个低音走调，高音破音的破锣嗓子出来献献丑，否则，怎么显出真心实意来？我们这毕竟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直播晚会，第一届，要求不能太高。” “原来金总还准备明年继续办啊。” “当然要继续，不然我费这个劲干嘛。七台联合制作的名头已经打出去了，明年估计还要拉拢一批同行，壮大声势。” “行吧。” 太遥远的事，刘导演也懒得管，眼前这一摊子就够麻烦了。 “不得不说，金总的水平真不错，和戴义琴彼此唱对方的歌，当真厉害，一点不比原唱差。” 为了突出反差效果，小马扎乐队登台唱全场难度最高的金属摇滚《无地自容》，以金尚的嗓音，展现出了戴义琴大部分魅力，而且更显青年肆无忌惮的狂放；戴义琴则唱了小马扎乐队发行的专辑里的《sexy music》改编的中文版《冬天里的一把火》，唱跳俱佳的戴义琴，在演绎这种老式迪斯科舞曲的时候，确实太令人热血沸腾了。 名气的加持，是小马扎乐队完全比不了的。 与之相比，传统春晚的风格，实在是太“温婉”了，热闹程度，明显不如今夕文化旗下的节目。 “真实，热闹，团聚，欢度春节，笑笑呵呵就够了。” 面对恭维，金尚矜持地一笑，没有吹嘘什么。 几个联办电视台的代表，原本还有些疑虑，见一群“草台班子”办的晚会，居然有模有样，信心更足了。彩排效果极佳，正式录制的时候，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本章完) 270.第270章 会场 第270章 会场 刚刚结束了年度巡回演唱会首场演出的戴义琴，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在结束今夕文化的春节晚会的录制后，就要去电视台参加最后的彩排了。 大半个月时间，来来回回折腾，戴义琴的脸上，明显带着疲惫之色，不过，看其精神还算不错。 演唱会效果很好，让先前有些忐忑的南家兄弟等人，也放下了心。 北方明星在南方，能够被认可的并不多，尤其是歌坛，国语区和粤语区的界限，一直很明显，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得了的。 “我算是明白了，小金说的‘三观跟着五官走’这句话，还真不错。那些南方人，不见得都喜欢我的歌，但喜欢看‘靓仔’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结束了歌曲试唱后，戴义琴十分感慨地说道， “要是没这张脸，我的人气要降一半。” “那倒不至于，戴大哥是影视歌三栖明星，路子还是挺宽的，唱歌来钱快，但市场规模，其实比影视剧要小不少。” “也对。” 喝了点矿泉水，润了润嗓子，戴义琴转换话题说道， “这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在特定的时候唱，说不得能大火一把。我记得，十年前最流行这种迪斯科舞曲，现在嘛，也不能说完全落伍吧，很多歌舞厅还蛮喜欢这个调调的。” “早些年，戴大哥也有过不少这样的作品吧？” “那是相当多。那个时候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放，小年轻追捧，中老年大肆批判，我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被按了个‘文化买办’的名头，说我引进外国不良文化糟粕，毒害祖国的未来。” 说起这件事，戴义琴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只是歌迷层面的纷纷扰扰，问题也不会很严重，关键是，社会各界大部分都对思想文化层面的急速转变，有较深的抵触之心，大红大紫的戴义琴，就是最好的靶子。 只能说，戴义琴在错误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 太超前了，使得没有后台庇护的戴义琴，顶不住压力，只好黯然隐退。 许多年过去了，当年不被主流接受的音乐形式，已经成为快要落伍的歌曲风格了。 久违地表演唱跳迪斯科舞曲，戴义琴也是感慨万分。 “那……戴大哥，心里有恨吗？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承受了不该由你承担的代价。” “谈不上恨不恨，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在舞台上搔首弄姿，唱着靡靡之音，没有更加激烈地反对，已经很给面子了。只不过，有些事，总要有人做的……” “不后悔？” “午夜梦回，也有琢磨着，换一条路，是不是更好的想法，不过，要是重新来一次，我估计依然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句话说的，确实很有味道。 能够在沉寂近十年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戴义琴在为人处世方面，确实很有独到的优点。 金尚也是发现了，那个年代能够混出头的人物，他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江湖气，守信，讲义气，为人有气节，认定是对的事，就百折不挠，历尽千辛万苦也要做到。 梅应年如此，戴义琴，洪仁全，南家兄弟，郑良知等人，都差不多，不如说，这是那个时代的社会风气，还保留着比较浓郁的古风习俗。相比之下，如今的人们，拜金主义和唯金钱论深入人心，成功的标准，已经开始往有钱，有权，做人上人等领域集中了。 “听戴大哥这么一说，我们小马扎乐队，今年说不得要搞一件大事，发一首让大家目瞪口呆的新曲。” “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戴义琴嘿嘿一笑，知道眼前这个小年轻，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说是要让人惊掉下巴，那就绝对不打折。 十年前戴义琴因为曲风太过超前而遭遇全方位的抵制，现在，小马扎乐队会被同样对待吗？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开始录制，得早点回去，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确实，时间不早了。咱们这个草台班子办的晚会，看着倒像那么回事。” 金尚不住地自嘲着，不管是明星阵容还是节目质量，和正儿八经的春晚相比，差远了。 了那么多钱，真正支出并不多，各种赞助和广告植入，以及播放权的出让，已经收回了将近一半成本，剩下的一半，会以影碟录像带售卖出租的方式赚回来。 长远来看，肯定不亏，甚至能小赚一笔。 是赚是亏，金尚不是很在意，几家投资人一分担，每家承担的费用就很少了，因为渠道通畅，在变现手法上，少了赚差价的中间商，使得问题反而简单了许多。 就好比戴义琴这等级别的明星，如果不是私人情谊，再多的钱都不可能来，其它艺人也不会来凑热闹。没有明星和关注度，说服地方电视台播出都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现在嘛，在各方条件齐备的情况下，一切都很顺利。 就连金尚最担心的职工表演节目，都很有看点。 其实想想也是，除了最年轻的今夕文化，其它合伙人，都是创立超过十年的大企业，个别甚至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 在那些大企业里面，公关和接待部门，有的是能歌善舞的年轻男女，很多人的水平，还真不见的比专业艺人要差。 稍加训练，登台表演的效果，还真不差。相比之下，今夕文化的艺术素养，反而没体现出来，如果不是金尚这个老板实力确实超出一大截，“文化”的牌子都要搞砸了。 —— 晚会的筹办，前期准备工作是最麻烦的，千头万绪，捋不清，反而是正式开始录制后，情况要好很多。 这固然是有刘导演这个有能耐的导演统筹全局的功劳，也有资深主持人吴蝉帮忙的缘故。 和场面越来越宏大的正式春晚不同，今夕文化的晚会，舞台和十几年前差不多，观众离舞台很近，随时可以冲上舞台，影响表演。 为了防止出现疯狂追星的失控场面，金尚特意安排了大半个小时的提前交流合影。 尤其是戴义琴，走进演播室的时候，喝彩声与尖叫声此起彼伏，不得不安排几个人维持秩序，别因为拥堵而发生事故。 现场观众，总共有将近一千八百多人，登台的艺人和员工，接近四百，一批人就是坐在台下，待到点了，直接上台表演。 金尚携李萱坐在前排，和梅应年，谭前等人一桌，边吃边聊。 摆在面上的水果饮料，都是真货，可以直接吃的。一部分是广告植入，一部分是现场需要。 按照刘导演的意思，应该上道具，免得有人手贱或者管不住肚子，吃吃喝喝的时候，被抓拍到了丑照。 这一点，金尚没有同意，甚至巴不得能拍到几位老板和明星的“黑历史”。 “这不是卖丑，而是路线如此，亲民，肆意，联欢的氛围，要真心实意，最好少一些刻意做作的镜头。如果不是太恶俗，我都想让那些平时一板一眼的老总们女装上台咧。” “行吧。金总的意思我懂，但……这其中的尺度，其实不好把握，一旦过头，就容易带来反效果。” “这方面，刘导演有经验，就交给你把控了。” 交代了一些细节，又叮嘱后台人员注意安全，金尚才回到看台。 因为是欢乐向的晚会，梅应年和谭家父子都穿着较为休闲的衣衫，乐呵呵地说笑，就像是约上好友去茶楼谈天说地的普通中年男子。 “阿尚，差不多了吧？” “嗯，马上开始。” 抄起腰间挂着的对讲机，金尚下了几个指令后，坐下没多久，舞台正式拉开了帷幕。 开幕就是一场歌舞轮唱，表演的是几家公司合计了一下后，联手制作了个拼盘节目。 优中选优，挑出几个最出色的，一起献唱，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令人意外的是，居然还有几个金发碧眼模样的人上台。金尚还特意打听过，不是少数族裔，而是货真价实的老外。 梅应年旗下的北海航运，常年往返世界各地，分公司众多，还真有不少外籍员工，挑出几个有艺术细胞的老外，还真不是难事。 这和正儿八经的春晚不一样，那里想要上一个外国人，不知道有多麻烦。 这也是“草台班子”的优势，条条框框少了，只要不违反原则，谁都可以登台表演。 和正式的艺人相比，金尚这个外行，都能明显感受到舞台表演稍微有点局促和紧张，尤其是台下老板正在看着的时候。 好在，吴蝉是个经验十分丰富的主持人，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如何把控节奏，通过有效的互动，消除演员和歌手们的紧张情绪，让晚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 “感觉还不错，比咱们公司以前办的那些年会，有意思多了。什么拉现金堆金字塔，现场发汽车，给房钥匙什么的，太土了。真正有文化，有底蕴的公司，就该办晚会。” 谭明理没怎么顾忌形象，掰了一瓣橘子，丢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小金，你们公司倒是真有心，在文化传媒领域还是很有实力的，相比之下，我家这个臭小子，抄都抄不明白。平时臭屁哄哄，摆着海归才子的派头，真干实事，那是真顾头不顾腚，啥都没做好。” 其子谭前苦着一张脸，埋怨道： “你说事就说事，老盯着我干嘛？” “我这是恨铁不成钢，你的那个破公司，能干就干，不行就回来继承我的酒店，别瞎折腾了。” “还没到那一步，我还没垮咧，你急什么。” “随你吧，再给你两年时间，看能折腾出什么局面，要是还没有起色，就别怪我断了你的资金来源。” 谭明理十分感慨地说道， “我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不接手，谁来继承？总不能指望你那些姐夫妹夫吧？” “摄像头扫过来了，矜持一点，别乱说。” “我乱说？” 谭明理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停止说教， “那几个不成器的，一个比一个会玩，干正事，一个比一个无能，我怕自己拼搏了半辈子的基业，就此败光。亏也就罢了，怕就怕，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啊。” “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看节目，都堵不住您老的嘴？” 谭家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的时候，金尚看了看时间，给梅逢春和方桦使了个眼色。 “差不多，该我登台了。” 小马扎乐队的正经主唱是梅疏影，化名元休的金尚，平时很少越俎代庖出风头，不过，今天情况比较特殊，自己是以老板的身份登台献唱，必须站出来了。 在上一个节目结束，吴蝉串场报幕后，金尚抱着吉他登场，梅逢春是贝斯手，方桦还是鼓手。 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登台表演《无地自容》，金尚以为自己会有些特别的情绪，结果，上台后，对着摄像机和以前多现场观众，却感觉十分平静。 什么是“摇滚精神”？ 这种意志，其实每个人心中多多少少都存在，只不过，平时极难有清晰的感知罢了。 技巧性的表述，对《无地自容》这首歌曲来说，已经太多太多，不新鲜了。和戴义琴火遍大江南北的版本相比，金尚演唱的时候，明显增加了浓厚的慵懒和叛逆的情绪。前者更注重技巧，四平八稳，金尚的演绎，则更加能表露出真正的韵味。 尤其是开头和结尾，金尚唱得明显更加有张力，更加癫狂，和中间相对平淡的部分完全不一样。 到了最后，金尚本人都感觉稍微有些破音了。 不过，看到台下观众热烈的追捧，感觉，应该不差吧。 不到五分钟的演唱结束后，金尚来到后台，正在候场的戴义琴递过来一瓶水，金尚接过后，喝了一口，稍微有点冒烟的嗓子，才舒坦一点。 “你唱得太用力了，不过，摇滚可能就该有你这种全力以赴的气魄，才能真正展现他的魅力。我要是再年轻几岁，估计也会被现场气氛所影响，不自觉地加大马力。唱得不错，就是太费嗓子了。” (本章完) 271.第271章 录制结束 第271章 录制结束 “可能吧。不过，戴大哥的嗓子是大家的，我的嗓子是自己的，可以随意挥霍，你不行。” “你这话说的……” 戴义琴笑了笑，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反驳。 确实，如今戴义琴的歌喉，就是价值亿万的稀世珍品，压根不可能如金尚这样糟践。今年还有好几场演唱会要赶，过些时还要去电视台春晚过会，哪能真的伤到自己？ “不过嘛，你年轻，休息个十天半月，就没啥事了，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注意保护自己，后来还是遇到老前辈提醒，才稍微收敛一点，如若不然，就等不到我复出的那天，身体就垮了。” “身体是本钱，各行各业都一样。” 稍微舒缓一点后，金尚将吉他放下，交给工作人员收好后，继续说道， “大家都在忙，我就不在这添乱了，待会结束了，找个地方喝茶聊聊，有段时间没见着了。” “商务局？” “不，就熟人闲聊，这段时间，大家都这么忙，哪有时间凑局？” “那行！” 最近赶了不少通告，连轴转的戴义琴，感觉累得不行，私人茶会就轻松多了，就当是稍微放松一下，叙叙旧，吹吹牛。 和后台有过几面之缘的人们打了个招呼，金尚从后台离开，回到演播室看台。 还没坐下，谭前十分热络地赞叹道： “回国之后，很少见到如此感染力的现场表演，如不是工作人员在压制，恐怕真会有不少人跟着大喊大叫。” “在流行音乐领域，国内与世界接轨的速度，确实要慢一个节拍，而且，考虑到本土化的因素，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也对，老外的那些街头表演，基本都是脏话连篇，校园乐队也是五八门，良莠不齐……” 这年头，国内老百姓对外国相对富裕发达的生活，还是有所向往的，但没有那么强烈，真正出国，见识过洋人社会什么样的，其实并不多， “小金也去欧美待过？好像比较熟悉的样子……” “平时多关心一下，基本都了解了吧。你大概不知道，我组的乐队，还出过一张全英文专辑。对大洋对面的社会生态，不说了如指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你说的是那一张……我也听过某些人的分析，你就是那个元休，没想到是真的。对了，你和梅疏影、方桦一起登台，看来是不会错了。” “没公开，也没刻意隐瞒，猜出来也无所谓。” 金尚耸耸肩， “谁还没点业余爱好？” “也对。有老板喜欢打高尔夫球，有人喜欢钓鱼，有人喜欢猫猫狗狗，有人喜欢骑马，我甚至还见过一些年纪轻轻的老板，喜欢开着豪车，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拾荒，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养成这种奇怪癖好的。” 说起这件事，谭前也觉得十分可乐， “相比之下，小金的爱好算是比较文雅的了，吟诗作对，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搁在古代，那就是盖压一个时代的文人骚客，文豪备选，百年之后，混个不错的雅号不是问题。” “过誉了，我这种人吧，估计也就混个怀才不遇，华北四大才子之类除了好听，什么用都没有的名头。古人那种墨守成规，条条框框众多的行事作风，我是不可能守的。落得个狂生，晚年凄凉是大概率事件。” 一边看节目表演，一边旁听的梅应年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对自己看得倒是挺准。” “那是，我总觉得吧，自己没有生在最好的时代，但也没有生在最差的时代。如今这个社会，虽然限制了我翻江倒海的本事，但也多多少少留出了不少发挥的空间。” 晚个五六年，先知先觉的优势，虽然会小一点，但是，创业初期那点微不足道的差距，太容易被赶超了。 千禧年之后的互联网生态更加成熟，社会与道德层面的束缚会更小。 不过，情况不可一概而论，有些变故，也是金尚感到有些措手不及的。 比如，现在的今夕聊天，明显比前世十几年后的“小企鹅”要虚弱很多，而面对的“飞信”这个名字相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的竞争对手，这辈子的同名软件，明显更强。 原因不是其它，就在于这个年代，基础运营商还是大一统的产物，第一次拆分都没彻底完成。 前世的飞信，巅峰时期在二零零七到二零零八年前后，一度将qq压得喘不过气来。令人飞信无疾而终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它是基于移动的产物，不对联通、网通、铁通以及电信之类的大大小小的运营商开放，它就是个基于无线增值服务，协助移动巩固短信业务，有枣没枣打三竿的程序软件。 正是因为如此，飞信的衰落才那么突然，那么快速。战略方向出现严重问题，喧嚣一时，落幕的时候，也只剩下一地鸡毛。 而金尚所处的这个时代就不同了，没那么多拆分出来，增加同业竞争，提升服务质量的同类基础服务商，移动电话用户虽然和十几年后不可同日而语，但是统一在一家旗下，而且，互联网用户也极少，竞争力也差远了。 理所当然，如今的今夕聊天，承受的压力，远比前世的qq要大。 正因为竞争对手是如此庞然大物，也难免麾下的员工战战兢兢，未战先怯，体量实在不是一个量级的。 当意识到这其中的巨大困难的时候，金尚本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好在，最开始的“三板斧”挺过去了，接下来，就是以年为单位，长达数年，甚至是十数年的竞争了，如果，这个世界的飞信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的话。 谭明理自顾自地吃了点水果，喝了几杯水后，乐呵呵地笑道： “正是因为有你这样有意思的年轻人，才会给我们带来惊喜嘛，就像这次晚会，我就觉得很好。如果今年反响不错，咱们明年继续接着办，怎么样？” “我是有这个意思的，不过嘛，先看看今年的效果再说。” 梅应年、谭明理和金尚能够找到的商业盟友，大多是后起之秀，对掌握了传统和话语权的“老钱”来说，是新贵，是暴发户。 金尚这种骤然兴起的新产业龙头，是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稳住的小年轻，无疑是暴发户，梅应年和谭明理这等富没过三代，创业发迹不到一百年的所谓企业家，在老前辈眼里，同样也好不了多少。 除了赚钱，办实业之外，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在社会层面为自己拓宽立足空间的时候了。 人设、舆论和影响力，或者其它什么，总之，就是可以让他们真正跻身最顶尖富豪圈子的投名状或者敲门砖。 相比之下，金尚反而比二舅梅应年和谭家父子更有优势。金家父子毕竟是名门之后，只是这两代人落魄了许多，本质上，还是很容易被某些圈子认定为自己人的。曾祖父老黄还没死呢，他的门生故吏还有不少健在，虽说话语权大不如前，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事，还是能帮上忙的。 南家兄弟跟着金家父子混了半辈子，梅应年等人愿意带着金尚一起玩，未尝没有留个善缘，将来金尚真的重振家门，也能搭一搭顺风车的意思。 自己去找投名状和敲门砖多难啊，有熟人帮忙引荐就方便多了。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不久之后，梅应年和谭明理招呼几个老伙计，一起上台，合唱一首老情歌，带着古色古香的宫调风情。 有人唱得好，有人唱得差，不过，在合唱中，也有混子的表演空间，金尚就看出来了个别人，表情特夸张，嘴形对得不错，就是没怎么出声而已。 台下许多观众都是各个公司的员工，自然不可能给自家老板拆台，鼓掌喝彩声还是很热烈的。 待进入最后一个时段，作为定海神针的重量级嘉宾的戴义琴登场后，动感劲爆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确实太适合在这个时节的舞台上表演了。 劲歌热舞，是戴义琴的传统艺能，当年就是靠这个红遍全国，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就连梅应年这个年纪的人，年轻的时候，许多也听说过戴义琴的传说。 随着舞台灯光绚丽宣传，音乐节拍的推进，看见下方有好几个地方响起了喧哗口哨音，还有几个控制不住情绪的小姑娘泪眼婆娑，蠢蠢欲动，想要冲上台去，附近蓄势待发的工作人员连忙出场维持秩序。 见状的梅应年不由得咋舌。 “比当年还要疯狂，还真是越老越妖啊。” “才三十几岁，不算老。做演员，还有将近十年的黄金期，歌手嘛，保养得好，二十年有望。” “二十年？那都五十多了，你还真敢想，我就没见过五十多还能当明星的。” 梅应年颇为不信地摇摇头， “这个级别的明星，就一百五十万出场费，是不是太低了？两个月前，一位老友请一位艺人在生日宴上献唱捧场，都出了一百二十万。” “那不一样，纯粹的商务通告，自然是公事公办，跨年晚会嘛，一者增加曝光率，二来也是展示自身正面形象的好机会。综合频道那边的春晚，您见过谁收了出场费？给个车马费，报销通勤费就不错了。咱们这的晚会，商业属性浓一点，必要的费用不能少，但也不会真给太多。毕竟，也是要算人情的……” “明白了，长期合作的友情价，外加私人请托。” 梅应年点点头，后对谭明理说道， “事后，我们凑一个红包送过去，不用搞多大，意思到了就行了。这次活动能办成，他个人的面子，功不可没，咱们也不能寒了人心，被人当做爱占便宜的尖酸之辈。” 这种事，谭家父子自然不会拒绝，迎来送往，礼尚往来，将来，说不得还有合作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搭上线，有了利益牵扯，可不能轻易将其给弄没了。 金尚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让戴义琴和南家兄弟自己去处理，他们更有经验，半个局内人的金尚就不多插手了。 当戴义琴的表演结束后，金尚笑眯眯地看着四周游弋的摄像机。 “将现场观众的反应录进去，和后场镜头一起，作为絮，放在录像带光碟里面，一起发售。” “噱头嘛……” 一开始还有点不明白，略一思索，就想通了的梅应年不由得点头回应道， “你算是将娱乐明星圈子的脉络给摸透了，只有你们小年轻才知道该怎么玩，我们还是有些跟不上时代咯。就好比这么多新鲜时尚的节目，虽然欣赏不来，但大家都喜欢，可见也是不错的。” “言重了，没有到跟不上时代的地步，只不过，年轻人的冲劲更足，喜欢新鲜事物，迎接挑战，等到有所成就，自然就更喜欢维持现状。” “确实，如今的我，再不会做如刚出海那会，做台风天里就栓一根绳索就跳海救人的事了。” 一无所有的时候，自然敢奋力一搏，现在家大业大，肯定不会再干孤注一掷的事了。 —— 这场特殊的年会，在大家依依不舍的心情中，还是结束了。 梅应年和一众伙伴打了个招呼后就告辞了，金尚本人则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戴义琴，载着梅疏影，方桦和李萱等人，汇合了提前一步出场，去接人的南大龙，以及跟着来凑热闹的张鵟。 来到久违的鲁愚音乐酒吧，金尚等人一起上楼，见到已经先到一步的骆洋和张骞已经在等着。 “这边这边，阿尚，好慢。” “小彪，富态了不少，也白了点。” “我本来就不黑，只是在太阳最毒，最热的时候，当了三个多月的纸片人，被硬生生晒黑了。” 南大龙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后继续说道， “大彪本来今天上午就要回来的，因为天气原因，航班推迟了，实在赶不回来，让我给大家说声抱歉。” “客气了。” 几人分别落座，金尚笑盈盈地说道， “去大洋对岸考察了这么久，有结果了吧？” “谈得差不多了，就影院和摄像技术，他们那边确实是更加先进，不说别的，那些高精度智能化的摄像头，咱们就没有替代产品。如果大批量进口的话，开销估计不小。” “先买一部分试试效果，暂时不要全面铺开，如今市场规模还没起来，资金全沉淀在里面，划不来。” “我和大彪也是这么想的。先买几套回来，好用就继续，说不定什么时候国内就仿制出来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精尖科技。” 改造升级影院，引进新式器材，是大势所趋，总要做的，目前只是探探路罢了。 (本章完) 272.第272章 对比 第272章 对比 春节前最后一个月，大家都很忙，金尚除了要处理今夕文化的事，忙着协调春节晚会的事，也占用了不少精力。 好在，如今基本都完成了。 公司里的大半外地员工，开始陆陆续续回老家过年，只有本地员工辛苦一点，得守住最后几班岗。 在场的人里，基本都是等着节庆到来，好优哉游哉出去玩的。只有戴义琴还要去赶电视台的春晚。那边的彩排也不轻松，虽说到了最后几天，理论上，如戴义琴这种特邀大明星，不出意外肯定是能登台的。 不过，也难保有意外发生。 这段日子没见着的南大龙，也不轻松，常棣文化制作的《大时代》三部曲最后一部，已经于近期上映了。 这年头无所谓贺岁档春节档什么的，业界人士对商业电影的门路都没摸清楚，统一院线集中放映，最大限度炒其热度，最短时间内收割票房的高效发行方式都不成熟。 电影拷贝不便宜，自然不可能制作太多份，对主创人员来说，跑宣传就是必须的选择，带着胶片全国各地赶场，一个个城市轮着放映是常态。 在数字拷贝彻底占据主流之前，宣发很辛苦，真得在各大票仓城市跑一趟，才能最大限度吸引观众买票进场观看。 南大龙带着主创跑了几个大城市后，剩下的就交给其他人负责了。 匆匆忙忙赶回京城，差点没赶上晚会。 “对了，小彪，上半年对戴大哥的安排，是不是太紧张了？还有三场演唱会不说，《三国演义》剧组也不能丢下，几个友情客串，搭档几个老戏骨出演一部电视剧，还要出一张专辑，铁人也不是这么用的吧？” “这件事，我和老戴商量了一下……” 小彪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哪怕是薅羊毛，这个做法，也太夸张了。本来是没这么多工作的，结果定好的计划之外，任务越来越多。戴义琴也是个十分讲义气的人，当年在落魄的时候帮过他的，基本都是来者不拒，才造成现在的窘境， “抓大放小，华中地区演唱会和新专辑挪到下半年，剧组那边，总导演人不错，对老戴的印象极佳，稍微调整一下时间问题不大。” “主要是资金比较充裕吧。”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 真要是如前世那般，拍摄第一版《三国演义》的时候，吃不好住不好，曹丞相带着刘关张去偷老农地里的菜打牙祭，被追索得剧组出面保人的地步，那可就没这么从容了。 要问投那么多钱拍一百多集大型历史剧，到底赚不赚钱，了解一下今夕文化旗下的《三国演义》小说的销量就知道了。 长远来看，绝对不亏，将这个大ip炒起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不能因为眼下的投入过大而打退堂鼓。 “对了，老戴，你这边也不要不好意思……” 南大龙对戴义琴告诫道， “有些人情请托，不想接就推给我，自己抹不开脸面，让公司出面。人情这种东西，还不完的。” “好吧。” 戴义琴同意了。 这段时间，确实感觉太累，再这么下去，肯定不长久，一段繁重的工作过后，还是要稍微休息一下，调整状态。 目前只有这么一棵“摇钱树”，多承担一点是应该的，但也不用真往死里用。 见事情解决了，金尚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是对公对私，有些事，还是要说开了比较好，如今戴义琴可是持有公司股份的高级合伙人，并不是纯粹的打工仔，努力赚钱没什么，别真的太劳累而生病，那可就真的因小失大了。 “综合频道那边，通知是什么时候进场彩排？” “后天下午，我打算明天去看看情况。” “算了吧。” 金尚撇了撇嘴， “那边的气氛有点压抑，大家都很紧张，提前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名堂，按照约定的时间，稍微提前一点到就好了。乱糟糟的，也没个正儿八经的接待和安置，闹出什么风波就不好了。” “那……行吧，我后天去，就不提前凑热闹了。” 去找过一次朱静筱，现场体验过的金尚，还是比较了解的，平时大家还是比较和睦的，一旦到了审核的时候，现场压力就太大了。 那边不像这边的“草台班子”晚会，规矩大，条条框框多，进去了，还是要抱着平常心，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否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接下来，众人说说笑笑，聊了下这大半年发生的趣事，大抵来看，都还不错。 南家兄弟有了自己的事业，梅逢春和方桦在歌坛稍微有了点名气，张鵟这个学渣，至少能够混个艺术类大专生的资格，戴义琴咸鱼翻身，大红大紫，金尚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直到年底，都没什么太大的挫折，也算是很不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了小雪，看了下时间的南大龙提前告辞，稍后戴义琴和骆洋，张骞等人也走了。 就剩下金尚和李萱、梅逢春、方桦以及张鵟后，梅逢春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说要招揽张骞或者骆洋，来当音乐总监吗？怎么一句话都没提……” 金尚矜持地一笑： “他们能来小坐，其实就证明还是有点兴趣的，有了大致的意向，后面就是谈条件了。今天不是讨价还价，说那些煞风景的话的好时机。年后，找个机会再正式谈谈。” “这样啊！” 梅逢春半懂不懂地应了一声， “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就是一肚子的鬼心思，不明着说，我们哪里懂？” “你呀，专注于音乐和演唱事业，也挺好，另外的事，交给靠谱的人打理就行了。” “各做各的事，不要贪大求全嘛，我明白。” 在音乐上勇攀高峰已经很困难了，几乎消耗了梅逢春大半精力，要是再被琐事牵绊，那就没法干活了。 金尚乐呵呵地附和了几句后，对方桦说道： “上回你说在电话里不好明言的，到底是什么？” “我家里的亲戚，那边的问题。” “亲戚？” 金尚瞳孔微缩，不由得愣住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外事？” “对？” 方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家祖上极有可能是几百年前泛海而来的传教士，我身上说不定也流着几十分之一的外族之血。” “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看你的模样，自己不说，谁能想得到？” 偌大的国家，比较大的少数族裔就有七八十，在历史中留名的，估计有两三百。文化与历史认同，才是这个大家庭繁荣昌盛的根本。 “我的意思是，因为各种原因，我家的亲戚们，在外事部门任职的还是有一些的。这一行，说白了就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朋友，所以，格外难做……” “怎么说？” “原则上来讲，外事的职责，是要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怎么才能达到目的？当然是对外国人好！但是……我想，说这么多，你也差不多该明白饿了。” “嗯，有些心得了。” 在一个有历史底蕴，有心气的国家，老百姓比较喜欢对外强硬，彰显国威，满足虚荣心。这和外事的宗旨，其实是有冲突的，所以处理起来要格外慎重。 “国是方面的，咱们就管不着了，你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音乐专辑，多搞几张签名限量珍藏版。咱们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的，都来一点，说不得要在正式的活动中，作为象征性礼物送出去。在文化领域的共识，目前来说，还是比较少的，这方面的交流，路子就要宽多了，也不会有太多忌讳。” “诶？这是好事啊，老戴比较火，咱们小马扎乐队何德何能？难道是……全英文专辑之功？” “多半如此。国内也不是没有混不下去，去国外打拼的艺人，但是，能出头的凤毛麟角。文化的隔阂是多方面的，但全英文专辑就不一样了。因为我们不是外国人，市场潜力并未完全挖掘出来，但是，其它层面，影响力比想象中的大。我表姑在参加一次宴会的时候，听到老外推崇，结果一看，演唱者居然和我那么像，回来一问，还真是。” “我说，你们家，都不管你的么？丢在央音就不管不顾了，小马扎乐队好歹也是小有名气了吧？” “歌红人不红的，不止国内如此，国外也差不多。” 方桦苦笑一声， “就是这么回事，你看，怎么办吧？” “这好说，又不是让咱们登台献唱，出几张典藏版签名专辑要多少事？我让人去做，好了就送过去。” “那行，我就给表姑回信了。事不大，但要办妥，而且催得挺急的。” “知道了，放心。” 金尚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嘿嘿一笑道， “咱们这算不算是走出国门了？” “我觉得吧，小春子和我够呛，国外人靓歌红的女歌手不少，咱们这种，最多算是带着异域风情。倒是你，多少有点特色，而且，包办词曲创作，还亲自献唱的才子，老外也是很推崇的。” “还有这等好事，老外也觉得我诗词歌赋，吟诗作对，才气无双？” “现在不好说，将来嘛……” 方桦叹了一口气， “内外有别，但有些东西，还是相通的。我和小春子只能走流行歌星之路，你则有其他选择。” 虽说金尚没打算当什么国际巨星，但是送上门来的名气，不要白不要。 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变现了。 将方桦的事处理完毕后，金尚又对张鵟问道： “你那边舞蹈学得怎么样了？总不会真的混个毕业证，找个艺术学校当老师吧？” “也没什么不好，就是……” 张鵟有些迟疑，扭扭捏捏不肯说实话，金尚直截了当地说道： “看戴义琴大红大紫，大把搂钱，是不是很羡慕？” “有点！不过，我也知道，他付出不少，才有今天。” “哪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 金尚想了想之后说道， “如果想过安稳的日子，以后按部就班上学，毕业，专升本，做课题，当老师，都还不错。但是当明星，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舞蹈本身比较专业，局限性也大，需要表演的舞台，而且极难留名。除非，和唱歌结合起来，走动感舞曲的路，还有一线生机。至于演戏，我就不说了。” 张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学习舞蹈也才半年时间，虽然身体素质不错，天赋也还行，几位舞蹈老师还是比较看好她的。 只不过，张鵟唱歌的水平，也就校园歌唱大赛，混个优秀奖的程度，离专业水准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比金尚刚毕业那会，还要差一点。 当然了，技巧这种后天的东西，都是可以学的，只要张鵟肯吃苦，也不是没有磨砺出来的可能。 “过两天，你家人就要到了，今年难得在京城过年，你好好想想，拿不定主意，就和家人商量一下。” “那……我要是决定拼一把，你准备怎么安排我？” “在小马扎乐队，给你安排一个舞蹈担当的角色吧，顺便，把电子琴，吉他什么的技能捡起来，不要多好，样子做的是那么回事就行了。” 听了金尚的话，方桦好奇地问道： “有我这个减肥成功的多面手，还要舞蹈担当？” “她那边，太木讷了，就你和她，衬托太明显。” 金尚指了指有些措手不及的梅逢春，后者意外地反问道： “还有我的事？” “你是不知道，你在舞台上的尬舞，到底有多么不忍直视，就你们两个，对比太明显，对你实在是太残酷了，加一个，情况会好一点。” “有这回事？我正在改，将来会好的。” “暂时这么着吧，既然是乐队组合，三个人还是少了点，你们三个，各有各的特色，嗓音条件独特，多面手，擅长舞蹈，各有所长，以后组合解散，单飞后，也不用刻意经营人设了。” “你都想过解散后的事了？” 梅逢春意外地问着，金尚没好气地答道： “你还真准备一直玩下去了？有始有终，聚散终有时嘛！” (本章完) 273.第273章 学习 第273章 学习 正式的乐队组合，持续十年以上的不多，二十年以上的凤毛麟角。很多也就是在爆火的几年后解散，单飞各玩各的。 组合有组合的优势，也有难以避免的缺陷。 出道之初，靠着众人之力，打响知名度，刷一刷存在感，后面如何发展，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金尚压根不会成为职业艺人，梅逢春、方桦和张鵟就不好说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涉足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是极为危险的。要是没有人带，或者取得一定的成绩后，勉强有自保的实力，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在未来，除非是极为合适，对个人和事业有较大加成的作品，金尚都会尽可能少地登台，将乐队组合的台前工作交给别人去做。 张鵟的年纪比方桦和梅逢春要小一点，个能能力也更差，如果不是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地方小镇姑娘的狂野与不羁的气质十分有特点，金尚也不会想着拉她来参加组合。 方桦和梅逢春在私底下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但在舞台上，配合却相当不默契，如果没有金尚居中协调，两人同时登台的那股尴尬劲，隔着老远就体会到了。 “也就是说，咱们小马扎乐队，以后要往舞曲的方向发展了？” 梅逢春若有所悟地问道。 确实，让她在舞台上自由发挥，有点为难她，可要是有套路式的舞蹈，说不定能遮掩一下梅逢春那轻微社恐的局促。 如果是三个各有特色的美少女，或许能遮掩一下小团队中的不协调因素。 到底只是个因为个人意愿和兴趣组建起来的团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职业乐团，不可能真的按照严苛的标准来衡量。 “舞曲肯定会有，但……兼而有之吧，原来的流行摇滚和民谣方面的特色不能放弃，再开发一些其他风格的，试试市场风向。” “有打算了？” “算是吧。” 金尚了然地点头，小表姐梅逢春对自己的歌唱事业，还是很在意的，金尚给她安排的迷幻电子乐和另类摇滚的前卫风格，虽然有些不理解，还是照着做了。 又说了会团队的事，方桦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奇地对金尚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说得不对，你也别介意。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朋克和爵士，虽然有这种风格的作品发布，但……总觉得有点嫌弃的样子。” “听出来了？也对，外人不了解，咱们经常在一起聊这个，应该能察觉到。” 金尚也没怎么隐瞒， “朋克就不说了，这玩意讨厌的理由可以千奇百怪，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至于爵士嘛，太过自由的旋律，曲调和表演风格，更加适合现场即兴演出，爱出风头的人喜欢用它来炫技，对我这种更加讲究一板一眼的唱作人来说，肯定不是心头好。” “也对！” 方桦了然， “虽说不喜欢，但依然在用啊，你还挺奇怪的。” “个人喜好，和作品本身并非完全相关。未来风格杂糅的情况会越来越多，十分难以界定的类别，就好比那首《口是心非》和《玫瑰的名字》，真的能以传统的标准来给他个定位？” 说起这个，方桦就难免有些怨念，就是一首歌，有必要搞得那么麻烦？ 最后繁重的工作，大半由她这个多面手来承担。 编曲的难度大是一方面，对歌手来说，更是一场重大的考验。 时至今日，金尚都不敢说能完全将其中的韵味展示出来。 稍微改一下歌词或者曲子，倒是能让难度下降不少，但金尚不愿意这么做。 不是为了炫技，而是简化之后，感觉明显和原曲差了好多。 “不管怎么说，今年就这样了，下面大家都要放假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将其他人送走后，金尚载着李萱回到家，洗漱过后，美滋滋地窝在沙发里，吹着暖气，看着电视。 新闻频道中，正在播报民兴银行收购某地方城商行，业余拓展，发展壮大的的财经新闻。 运营没多少天的新兴股份制银行，在老百姓眼中，还是个小透明，但在业界，无疑有很多人在关注它的一举一动。 因为合伙人大多是现金流充裕的实体，初期的揽储压力没那么大，再加上年末的一波优惠，吸引了不少老爷爷老奶奶前来捧场。 开户存满多少额度，送油送米，抽奖得实惠之类的活动，虽说没什么新意，贵在没那么多套路，说给就真给。 至于贷款业务，不到一个星期，就审核了一大批资质优秀的按揭贷款申请，算是开了个好头。 如今的民兴银行，还只是个刚上路的小幼苗，想要成长为参天大树，估计还要好多年才行。 年底了，大家都以稳妥为主，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新闻也没啥值得关注的热点。换了几个台，切到音乐频道，舒缓地听听歌，金尚对这一整天陪在身边，很少说话，老实地当个吉祥物的李萱问道： “看你也不像是有什么心事和不满的样子，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也没什么，就是很少看到你从头到尾忙完一件事，辛辛苦苦干一整天。想从旁观的角度看看你的状态，虽然有些枯燥，但也算是不错的体验。” “喔，有什么心得？” “想法挺多，思维发散能力很好，但执行力似乎略逊色。但能够利用身边的优势，达到目的。关注细节，但疏于处置，原本能做更好，但总觉差了点什么，另外，你似乎从来没寄希望于尽善尽美，只要达到初步要求，剩下的，尽量就好，不强求了。” “坚持底线，但不苛求上限么？这倒是……说得有点像我。” 这一点，金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因为“金手指”的存在，身边的许多细节，会在冥冥中的超凡力量的加持下，往有利的方向发展，只要把握住大方向不出错，小节其实没有必要管得太细，他们基本都会在“金扫帚”的影响下，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要知道，金尚不仅是个带有上辈子记忆的重生客，还拥有“金扫帚”这个大杀器。虽然这个“金手指”的能力和表现既不直观，也不怎么强力，可它带来的好处，绝对不是能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的。 许多看似冒险的举措，其实都已经通过“金手指”判断过，不会有倾覆的风险。 这也是金尚决定办“金球奖”，和飞信正面竞争，斥巨资办联合晚会，砸锅卖铁入股银行的重要因素之一。 只要不是陷入那种，往哪个方向前进，都是死路一条的绝境，就总能试出一条最有希望的生路来，这就是金尚的最重要的底气之一。 “你这种情况，在咱们大学课程里的说法，叫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大多数这样的人，有超前一步的想法，却没有得力的团队去实施。倒是今夕文化，看似是个草台班子发展起来的小公司，成材率挺高的啊，大部分人居然能跟上公司发展的脚步。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奇葩？一般这种情况，就可以称之为‘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天命加身，无往而不利。” 就像汉高祖和他的彭城老乡，以及这个世界没有的老朱和他的淮泗故旧，明明都是些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弟，天命来了，一个个都成了诸葛在世，兵仙附体，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说是乱世锻炼人，成材率也太夸张了吧。 “你知道我最惊讶的是什么吗？门槛一点都不低的程序员，公司里很多都是从零开始的，就靠着每月几次公开交流课和自学，现在基本都能有模有样地干一点维护的工作了。还有，公司里的编剧和创意部门的作品通过率也挺高，很多质量都不错，只是因为公司资源有限，没法完全铺开罢了。” 李萱自顾自地侃侃而谈道， “那些人吧，学历不高，大部分也就中专大专的程度，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的都不是一个两个，现在倒都成了自律达人了？有这个能耐和心气，当年也不至于连个三线本科都考不上。只能说，公司的氛围和风气，是有可能会改变一个人的。” “看得到希望吧。学会了，真的能升职加薪。” 这一点，金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金手指”的力量加持推动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公司的升降赏罚制度做得不错，任人唯亲这一点，金尚承认自己有这个毛病，但能者上，庸者下这一点，执行得很彻底，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不得不提到，魏双萍这个人力资源总监确实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她不仅仅精通课本上的知识，了解现代企业的用人管理制度，甚至还很可能研究过古代“法术势”理论。 人主操纵臣下的阴谋，声色不露而辨别忠奸，赏罚莫测而切中事实的妙算，即为“术”；以严刑厚赏来推行法令，使凡奉法遵令的人无或缺赏，凡犯法违令的人无所逃罚，即为“法”；威权尽量扩大而且集中在人主手里，使其变成恐吓的对象，以便压制臣下，即为“势”。 一个正常的企业，用到“术”和部分“法”的套路就够了，“势”就比较麻烦了，待将来改制或者上市之后，争夺控制权的时候，或许用得上。 以前金尚和魏双萍也聊过这方面的话题，别看那些“法家”理论如今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但在某些时候，还是很管用的。 在如何激励员工努力工作，给予向上的动力方面，还是很管用的。再配合“金手指”的加持效果，使得今夕文化的情况，明显比同类公司要好太多了。 “升职加薪，还能安家落户，对吧？今年的优惠购房资格，可能让一大群人眼红啊。” 在一个万元户都还算是不大不小的荣耀的年代，总价加利息优惠了将近两万，已经是相当惊人的折价了。 短期来看，金尚和梅应年都没有在其中赚什么钱，算是赔本赚吆喝，但长远来看，将来物业服务以及周边收入，还是能连本带利赚回来的。 首次进军京城房地产市场，主打的就是博一个开门红，为后期的售卖奠定人气基础。 有了房，心会更加安定，背了房贷，对风险的偏好就会降低，对一家有心气的公司来说，十分喜欢这类员工。 除非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或者不能胜任工作，换了几个岗位，既然不能适应的，才会劝退，今夕文化这半年里，是很少直接裁人的。 “公司制度和文化优良也好，老板个人魅力也罢，总之，今夕文化的整体工作效率，确实远比同类企业要高很多。将来，我也要独当一面，o2o业务还是人力管理特别重要的领域，我在想，能不能找到一些诀窍，将来能少走很多弯路。” “我也说不好，你多看多想多学吧，有什么心得体会，我们私底下多聊聊。” “好。” 如今李萱也算是明白了，对一家成功的企业来说，命脉就是现金流，可真正决定成败的，还是关于人力的管理。 资本只是表象，身为老板，实际上还是在用自己的所有物（金钱以及发展的平台）来换取员工们“闲置”的劳动力。 理所当然，如何管理好人力资源，是身为老板必须关注的要点。 现金流的充裕与否，只是企业是否健康的晴雨表，多多少少有点滞后性，而人力资源是否得到了充分开发，老板心中应该做到时时刻刻都有数。 —— 春节前的最后一段时间，大家的心估计早就飞了。金尚在将自己的生活节奏放慢，准备过节的同时，也时不时去公司，看看值班的员工，发点慰问品什么。 正式放假前一天，金尚还去几家实际控制的公司开了几个小会，没浪费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波澜不惊地到了大年三十，早早地换上春联，就听见附近喧闹的小孩子，穿着新衣裳到处玩闹，放鞭炮什么的，好不热闹。 (本章完) 274.第274章 飙升 第274章 飙升 其它地方什么样，金尚还不是太熟，本地的“年味”一向是很浓的。 小年过后，除了必须要上班执勤的，基本都闲下来了。 对于互联网公司来说，肯定是人休机不休，尤其是过年前后的这一段时间，部分业务更是忙到爆炸。 寒暑假期间，是学生电脑和游戏主机，手机销量的高峰，各地电器商城价格战打得如火如荼，今夕商城自然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从元旦开始的打折促销抢购活动，一轮接着一轮，大幅清理库存的同时，出货量和总销售额也屡创新高。 什么叫卖不掉的库存？ 还不是让高价给闹的？ 只要价格够低，物超所值，有的是人捧场。 自元旦开始，到二月一号，民兴银行开门营业的当天，今夕商城一个月的出货总额，就接近五亿了，虽然利润极其微薄，几乎没赚多少钱，但带来的眼球效益，声望和长期聚焦效果，远超那点微不足道的利润。 不是不能玩点数字游戏，赚一波快钱，但是没有必要，现在还不是拿那点浅薄的名声瞎挥霍的时候。 如今公司正在推进无纸化和远程办公，最近几天，只接受京城本地的同城急送派件，外地的全都暂停了。 即便如此，一线仓储的调拨和备货也是不会停的，随时要根据网上订单量调整。 好在魏双萍决定今年在京城过年，将家中老少都接过来团聚，算是免去了后顾之忧，平时有急事远程指挥一下就够了，真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去现场看看，车来车往也比较方便。 原本对梅应年承诺一个年度完成的目标，春节还没到就完成了，让一众合伙人也是十分满意。金尚原本也想好好宣传一把，让电子商务和今夕商城的名气更上一层楼。 结果，金尚本人接到一个通气电话，要将热度稍微压一压。 倒并不是说要干涉正常的商业行为，逢年过节，打折促销，清仓甩卖之类的，大家都在做，这没什么，关键是今夕商城的爆发式增长，让许多人感到措手不及。 因为曾经给某个市场经济学研究课题提供过数据供分析，再加上今夕商城的实际运营数据，也不是什么机密，有关部门一直都在关注中。 从无到有，一直到月营收数亿，在这个年代，是个不得了的数据。 即便未来补贴退潮，保证不了这么高的销售额，能有三分之一，甚至是五分之一，都很不得了了。 全国几个知名大卖场，有几个能保证月营收破亿的？ 今夕商城这个横空出世的新玩家就可以。 在几万几十万的规模徘徊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关注，然后不声不响就突然暴涨到千万级别，现在更是没有中间过程，一跃就达成了数亿的成就。 与传统商城运营模式，有脉络可寻，增长幅度相对平滑的过程完全不同，仿佛就是坐火箭三级跳，在一个阶段稳固一段时间，就突然来一个大飞跃。 这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大宗货物的流向和消耗，并不好公布得太细，不止是后来的智能时代来临，数据的重要性得到关注，即便是现在，有些事，即便不是什么机密，也最好不要大声嚷嚷。 『互联网时代，流量“爆炸”的威力，哪里是习惯了传统商业模式下的人们能够理解得了的啊。』 金尚微微叹息，也就在主页和门户网站发了个庆贺新年优惠活动销售额达到五亿，有超过三百万人直接或者间接通过网络购买商品，并公布了几样受欢迎的产品，以及什么时候开启春节新一轮大酬宾活动就了事了。 什么庆功宴，太高调，不提也罢。 现在已经不是木秀于林的程度了，就跟沙漠里的一棵松柏一样，入目所及，歪瓜裂枣都没几个，并排遮风挡雨的都没有，能够独善其身，屹立不倒就不错了。 能达到这个程度，其实也不难理解，一台联网电脑，往往连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家庭，爷爷奶奶要买酒水保健品，爸爸妈妈要买衣服，兄长要买手机，嫂子要买奶粉纸尿裤化妆品，小侄子要买游戏主机和卡带，自己去充个会员，逛一逛小说和论坛，买几张电影票，和对象看电影逛街，再顺手入几张优惠券，团购“拼”一次自助餐什么的。 越来越多的人会发现，在今夕文化旗下的产品中，你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越来越习惯，也就越来越离不开。 哪怕是家里豪富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物美价廉的商品谁不想要，总不能一直被当做人傻钱多的笨蛋吧？ 网络即将“入侵”现实，融入生活，让每个人都离不开它，而金尚和今夕文化要做的，就是提前推动这一进程，并在这一时代大浪潮中，攫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比如这两天，金尚特地和屈南容老先生搞了个春节茶话会，请了几个书法家协会的老师参加，在网上文字直播，附上插图卖当场写的春联，引得无数人围观抢购，差点将服务器都挤垮了。 国人爱凑热闹，尤其是过年闲下来就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的习惯，在网上也体会得淋漓尽致。 将最后一副春联贴好，金尚从架梯上下来，管家老边递过来毛巾，让小少爷擦擦脸上和头发上的脏污。 “她……老人家还没回来？” “快了，就是去熟人家里串串门。” “是金家的二爷吧？” “小少爷……知道了？” “瞎猜的。” 金尚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叹道， “别忘了，我可是姓金的，和他一样。” 金尚虽然没实际见过，但对自己的继祖父，金时的继父金三才，评价还是偏向正面的，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除了有才情，为人处事还可以，就是遭遇过大变后，有些敏感，略显偏激。 如若真是什么不堪的人，冼桂珍老夫人压根不会正眼瞧他。 至于他的幼弟金淼，金尚从留存的相片里看，似乎是个年轻俊秀的小生，离家后到底干什么去了，没人问，也没人打听。 当年之事，其实也谈不上谁对谁错，只是各自的认知有些偏差，金三才一口气没缓过来，倒是惹来了十多年的大风波。 都快二十年了，什么恩怨，也差不多该烟消云散了吧。 “金家二爷，现在是在干嘛？” 老边不敢怠慢，一边将架梯收好，背起来，随着提袋子的金尚往仓库走去，一边好整以暇地答道： “据说在经营一家二手车市场，规模不大不小，但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是绰绰有余了。” “二手车啊，也是个不错的行业，做好了，也很有前途。事业如此，私生活咋样？” “早些年结婚，生了一子一女，后来感情不和，离了，又娶了个，添了一个小女儿。”“虽有波折，也算是美满吧。” 金尚了然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攀什么亲戚就没必要了，愿意来往，就彼此做做场面活，其它的就有些多余了。 冼老夫人愿意去探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甚至都没想过让家里人知道。 如今，金家父子早已经不姓黄了，尤其是金尚，除了对给了点帮助的黄正廓还有点印象，对那一家子的其他人，都没啥好感，但也不代表就觉得和金家的亲戚有多亲密。 “将来或许有攀亲戚的时候，现在嘛，顺其自然就好。” “小少爷说的是。” 老边和金尚一起将东西放好，整理完毕，将门锁好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连着两个大晴天，冬日暖阳照在身上，还是很舒坦的，就是地面上的积雪没怎么融化，地表一阵阵的凉意袭来，让人不由得想要打哆嗦。 “走吧，回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准备过大年了，辛苦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了。” “少爷和老夫人，说不定还会给小少爷准备红包咧？” 老边乐呵呵地笑着说道，闻言的金尚一愣。 “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红包？” “在长辈眼里，只要没有结婚生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吧。” 家中，梅杏红的孕期已经迈入第七个月了，活动已经很不便了，外面雪天路滑，也不好到处走，怕出危险，只能在家里走动走动。 还好，有两只乖巧的牧羊犬陪伴，倒也不至于无聊。 金时一大早出门，走亲访友，估计得中午饭点才会回来。 稍后，老边继续去准备摘菜煮饭，和大家一起吃顿年饭，就要回去了。 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家人孩子需要团聚。 看着电视节目里一个个张灯结彩的街访镜头，金尚难得将所有公事放下，放空心灵，全身心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的时候，正在给黄耳和金标修剪毛发的梅杏红突然对金尚问道： “你女朋友回老家了？怎么没有留她来过年？” “年中的时候，我去过他家了，如果春节还留她，意义不一样。” 如若真的如此，下一步是不是该准备商议日期结婚了？ “有什么不好？你们吵架了？” “那倒没有。事比较大，不能不慎重。” “你父亲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的稳重，麻烦事会少很多。” “呵……” 这种事，金尚想笑，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笑，老金要是稳重一点，是不是就没有自己了？ “缓一缓吧，我和她都没有做好准备。” 感情的事，两个人就能定了，婚姻不仅是男女双方的誓约，还是背后两个家庭的结盟，意义不一样的。 “那个女孩，不错的。足够聪明，但没学会玩弄阴谋诡计；偶尔看似木讷，却有大智若愚之感；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主次明晰，颇有原则。小户人家能够生出大家闺秀，不容易了。” “他们家，不算小吧。” “地方土财主之家，搁在你的《三国演义》里‘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的说法来看，估计连阀阅都立不起来。” 所谓的阀阅，即为功绩和经历，代指有功勋的世家、巨室。其原意是仕宦人家门前题记功业的柱子。 立阀阅，就证明祖先有人发迹过，有可以值得说道的功绩。这就证明，你的出身不是连姓都不配有的黔首，不是泥腿子，至少有个“门”，是有门第的世家。 总不会真的有人认为，所谓的寒门，就是指贫寒之家吧？ 寒门寒门，总得有个“门”吧？祖上阔过，现在落寞了，才叫寒门。 李萱的祖上，有什么了不起的祖先吗？ 这个，实在是想吹嘘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认真来讲，母亲梅杏红这类好几代人落魄的，算寒门，而李萱这样，在地方作威作福好多年的，反而不算。 当然，现在其实也不怎么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了，只要不是差得太远，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也没人计较这些了。 受限于家学渊源，和局限于地方的眼界，能够跳出舒适圈子，来到京城打拼的李萱，其实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在上大学期间，连照顾好自己都不会的她，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 就为人和韧性来说，李萱确实是超出了好多同龄女孩子了。 “你还年轻，倒也不着急。我看你也不是存着什么‘骑驴找马’的心思，而是单纯地不想这个时候有太沉重的家庭束缚吧？” “多多少少有一点吧。” 金尚勉为其难地认同了母亲梅杏红的一部分推断， “将来，我的公司可能会触及到经济的方方面面，波及到全国亿万家庭的生计，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比如现在，都有人暗示我，某些敏感数据不要瞎公布，要配合有关部门的政策节奏。事涉老百姓的福祉，不可不慎。我这个老板的婚姻状态，也需要多重考量。目前还看不清形势，先等等，进可攻退可守，只要我们感情不出现危机，就没问题。” “你有想法就好，就怕你瞻前顾后，错失了真正重要的。现在的年轻人啊，玩的一个比一个，你没染上恶习，还好。可一旦事涉婚姻，就像触碰了什么敏感的神经，总是在躲。婚姻不可怕，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考虑太多，患得患失，反而失去了本意，错失了良机。你好好想想，我就不多说了……” “知道了。” 结束一段小小的对话，梅杏红继续忙着给两只亚成年的牧羊犬梳理毛发，金尚则继续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打发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冼老夫人和金时先后回家，饭菜也差不多快准备好了。 (本章完) 275.第275章 各家的难处 第275章 各家的难处 虽说是一家人，金家的相处模式很正常，一年四季真正聚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特别多，但也没那么多非聊不可的话题。 除夕当天，是不怎么聊工作的，尽量只聊些私事。 “老二家的，在市中心买了一栋小院子，正在重新装修，还没法入住，现在嘛，买了一栋大平层，暂时住下。” 冼老夫人如是说着，老二是指二女儿金兰芸，也就是金尚的姑妈。 京城市中心的房子不好买，倒不是贵不贵的问题，而是好房压根没人卖。祖母口中所谓的“小院子”，是以传统大宅院为标准的，虽然带个“小”字，住一大家子肯定是绰绰有余。 带院子的独栋别墅更是重金难求，如果当初能找到房源，金尚也不会辛辛苦苦跑到远郊去买房了。 “那运气还不错，居然恰好有人出手啊。” 金尚颇为羡慕地说着。 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真正宜居的宅院，和前世早期杂乱的“四合院”还有点不一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多规划一个落脚的地方都难。 “恰好碰到熟人，代为引荐，可遇不可求。虽说小了点，平时落个脚，招待一下客人，也还不错。” 至于所谓的大平层，当然也还可以，但在老一辈人的眼中，和别人“杂居”在一起，总归是有不方便的地方。 冼老夫人就觉得，一家子好不容易来京城过年，住在大平层里，总归是有些不方便，家里办点什么大事，都要顾及楼上楼下的邻居，着实难受。 见老夫人有些忧虑，金尚笑着劝解道： “如今的现代化建筑水平已经很高了，一般针对稍微富裕群体的别墅公寓，质量都很不错，物业管理也很严格，没什么不好。现在一般的商品房，质量不佳的话，也不好卖。” “能有个像样的宅子，还是更加舒坦一点。哪怕是邻居，也适当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看个人喜好吧。以后我说不得也想买几个商品房，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就近落脚。” “我看你是想金屋藏娇吧？” 冼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大孙子一眼， “没什么事到处置别业，不是养小老婆，还能是什么？” “没有的事，您不同意，我不买就是了。” 因为自身的经历，冼老夫人虽然有点溺爱孙子，但在某些方面，要求还是很严格的。 见金尚十分爽快地认怂，冼老夫人心满意足的点头，后转换话题说道： “老二家的，这几个月，据说了不少钱，你姑父又是个老实人，拉不下面皮向别人诉苦。办农牧场本来就辛苦，这几年生意也不好，压力不小。这又是买房置产，又是让他家老大来京城开公司，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放心吧。” 金尚代为解释道， “这些年，二姑妈一家，还是有些资产的，就是大头都压在仓库，没法变现。第四季度到春节前，是传统旺季，销售渠道打通了，积压的货物能变现，钱流动起来，就活了。至于钱，大部分都是银行贷款，只要资金链不断，以后就没问题。” “没事就好。你二姑以前就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又倔又不认输。做生意嘛，有赚有赔，就怕死撑不退，越陷越深。” 冼老夫人稍微放下心来， “我问她，也不肯多说，还挺神秘，那估计是好事，这段时间看来赚了不少。” 能不赚嘛，原本认为是“死钱”的滞销货，突然盘活了，明显是意外之喜，而且搭上了今夕商城的快车，以后不会受渠道商的压制，进可攻退可守，那可是满意得不得了。 至于掏出真金白银入股，别说三亿，现在拿到市场上兜售，翻一倍，都有人抢破头。 “待会他们就要过来，吃完饭，好好收拾一下。” 埋头吃饭的金时接话道： “我来吧，一上午都在外面跑，也没帮什么忙。” “那再好不过。老大那边，也不知道咋样了，老是说忙，具体是什么，说要保密，也不好多问，几年都难得见上一回。” 说起这个，冼老夫人就有些不满。见不着是一方面，通讯地址也总是在换，有时候突然想要联系，才发现联系不上，还得拐几道弯才能打通。 金尚的这些个亲戚，说是普通家庭，其实接触的领域，很大部分和普通老百姓都不一样，总觉得有点特别，但又不知道哪里厉害的样子。 别说外人不了解，自家人很多时候也是一头雾水。 比如二姑妈家，金尚小时候一直以为就是普通的农户牧民，承包一片小农场，赶着几十头牛羊，逢年过节宰杀几只，用皮卡车拖到附近的集市贩售的小买卖，没想到居然是当地小有能量的大农场主，圈养的牛羊也是以万为单位的大场面。 至于大姑妈家，神神秘秘的模样，估计也有些什么不得了的重要工作。 倒是金时这个最小的弟弟，似乎十分“平庸”的样子，前半辈子没闯出什么名头，事业没啥起色，家庭也经营得问题颇多。 难怪冼老夫人在他身上找不到什么茬，依然有些不太满意的样子。 都说望子成龙，老金这不算是成了“虫”，但也离成“龙”太远了。 到底是阖家团圆的欢聚日子，冼老夫人也没说太多，聊起了最近上映的电影《大时代》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拍摄中的时代剧《金粉世家》等，吃完饭后，老边就收拾东西要回去了，金尚起身相送，递上了家人准备的礼物，目送他被家人接走，返回后，金时十分老实地收拾碗筷，母亲梅杏红给两只狗准备食物和饮水，冼桂珍向金尚招了招手，让其在沙发上坐下后小声问道： “路明跟了我家几十年，从小就在身边服侍，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体力活渐渐干不来了，精力也有些不济，所以前几天跟我提了下，要不要让他再带一两个学徒。” “这是找继承人的意思么？” 这年头，讲究人人平等，自然不会有旧时代的长工、短工以及家生子之类的雇奴存在，哪怕是老边这样的管家，其实也是雇佣制，只是因为从小就干这个，其它的，也做不来，习惯了，就一直留下来了。 老边的子孙如今过得也不错，有了他的管家工作的补贴，能更宽裕一点，没有，也不打紧，依然能安安稳稳过日子。 “家政，保姆，帮工肯定会一直需要的，这么大的房子，靠自家维护，多辛苦啊，我在南边的那个房子，也是定期找家政公司上门扫洒，修剪庭院，清理浮尘什么的。” 真要是没人管，要不了多久，里面就没法住人了。 “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那就要提前准备了。路明的几个子孙，侄子侄女都不是干这个的料，倒是老家说不定有敦厚老式，能干踏实的孩子。” “粤西啊，有点远，适应得了北方吗？” 那边的情况，金尚也听说过，珠江水系和红河水系之间的地带，平均来说，倒也不穷，就是各地发展不平衡，差异极大，地段好的城市，比较富裕，大部分地方，还是相对闭塞的，能有人带着来京城发展，还是有不少人愿意的。 琢磨了一会，金尚还是点头同意了。 “老边有心了，有熟人介绍，还是更加放心一点。关键岗位，肯定要自己人干，但一些琐碎的事，可以请外面的家政工来协助。又不是请住家，只是打一打零工，问题不大，有信得过的人把关就行了。至于带学徒，我没什么意见。” 以前看着年富力强的老边，现在也是六十多的老人了，不能指望他一直干下去，总有一天要退休的。“那我年后就这么答复了。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当年和我一起北上的孩子，如今也老大不小了。” “马上就跨世纪咧。” 金尚咧嘴一笑，正要继续说点点什么，门铃响了。 “应该是二姑妈家的人到了吧，这么快？” 起身开门，将人迎进来后，提着大包小包的姑妈和姑父，以及跟着的四个孩子走了进来。 其他人很热络地打着招呼，年纪尚小的张鹫，估计早就忘了上次见到外祖母是什么时候，都有些不敢认了，十分害羞的样子。 金尚用果盘盛了点零食，摆上茶几，让大家享用，然后就被表哥张云鹰拽着来到阳台诉苦。 “咋地啦，过个年，还愁眉苦脸的？” “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天的日子，被拉着去参加了好多联谊会相亲会，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比和甲方讨价还价还麻烦。” “是嘛！” 金尚耸耸肩， “姑妈和姑父来京城没多久，怎么找到那么多相亲资料的？” “我哪知道？” 说起这件事，张云鹰就一阵无奈， “我才二十三岁诶，急什么？” “这个嘛，我听姑妈说起，你在上学的时候，连小姑娘都没撩过？” “总感觉聊不到一块，太难伺候了。” 说起这个，表哥张云鹰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那就难怪了。这事吧，我看谁说都没用，还得你自己适应。” 估计是怕长子有什么心理问题吧，不过，这样一来，反而会让张云鹰的压力越来越大，起到反效果也说不定。 这个年纪的青年，也就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正是贪玩的时候，对世界的向往，超过了姑娘，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我妈对你挺信服的，要是你劝一劝，说不定有用。” “这事我可不干。” 金尚连忙摇摇头，亲戚归亲戚，这种闲事，哪里能瞎管？ “那些相亲姑娘不漂亮吗？你不能总抱着抵触之心，要善于发现她们的优点……” “还发现优点，我都没法沉下心来好好交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查户口咧。” 按理说，张云鹰这条件，应该不差了吧，但是，各个圈子的男女，找到完全呵护心意的对象的难度，总体而言，都是一样的大，具体如何，还是得取决于自己能不能接受凑合的程度。 见小表哥张云鹰有点着急，金尚琢磨了一会，笑着回应道： “我看，姑妈未必是真的要急着逼你成家，而是怕你不开窍，不知道早点追女孩子。早点下手，挑选的余地越大，越往后，越不好说啦。” “是这样？” “多半不会错。平时表现得太过稳重也不好，过头了，就会显得有些木讷，不通人情世故。老实，在如今的年轻人中，还真未见得是个褒义词。”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要表现得不那么排斥，平时多表现出一点对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的兴趣，或者，当个追星族，目标直指女明星？” “这能行？” “总不能介绍你去夜店潇洒吧？” “那不能……” 张云鹰一愣，旋即断然否认， “你真有门路？” 刚来京城的小表哥，到底还没认识到京城和他老家的小县城，到底有什么不同。 拍了拍其肩膀，金尚小声说道， “你平时要是有问这个的胆量，最多挨一顿打，处境反而好很多，要不要我去宣扬宣扬？” 犹豫再三，张云鹰还是拒绝了。 “算了，我自己先试试其它招。” 总是在一些场合见一些介绍过来的女孩子，连名字和样貌都对不起来了，还得敷衍着维持社交，其实也挺辛苦的。 “加油。” 事不关己地送了句祝福，金尚转身走进了客厅。 也不知道小表哥平时在家表现咋样，居然被姑妈怀疑将来会找不到老婆，这亲妈的关心，也着实太离谱了吧。 暂且将这一茬放下，金尚抄起电视机，调整频道。 差不多到了自家录制的晚会播出的时间了，虽然已经提前看到过，但在电视上播放，还是挺令人期待的，也不知道观众的反向如何，对这种不太严肃，相对随意的晚会，接受程度怎么样。 (本章完) 276.第276章 元日 第276章 元日 作为除夕当天下午，家人聊天的背景板之一，今夕文化举办的晚会，还算是比较成功的。 有戴义琴领衔的一票大小明星，有部分春晚落选节目的加盟，还有众多名气不大，实力还不错的民间艺人，以及从常棣文化过来的一批俊男美女练习生，就连震点乐队以及几个水平尚可的当地知名酒吧驻唱歌手加盟，带着业余级的员工们表演节目，嘻嘻哈哈，热闹非常。 与其说是一场晚会，不如说是歌舞表演偏多的综艺。 非典型，也不是很正经的晚会播出后，效果如何，其实不好讲。 大小算是个不错的曝光机会，好歹有近十个地方台联播，应该不至于太差。 要是有一两个新人借助这个平台走红，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止是电视台，今夕视频也上线了，报刊杂志和门户网站上都打了好几轮广告。 效果嘛，马马虎虎吧。 现在网上观看离成为主流还远，费钱不说，卡顿情况比较严重，清晰度也远不如电视。 在超清大屏家用显示器出现之前，孱弱的互联网在电视网面前，压根就没有还手之力。 『聊胜于无吧。』 早期的耕耘阶段是最辛苦，投入产出也是最差的。可只有早日播种，才能尽快成长，开结果。 从张鵟，张云鸾的表现来看，小女生对这种相对轻松时尚的晚会节目，还是很关注的。就连母亲梅杏红和十岁的小学生张鹫都对部分节目表现出了很浓的兴趣。 说是老少咸宜，那是太夸张了，至少吸引了一部分观众的注意，那就证明这次突发奇想办的晚会节目，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当第一个熟人的节目，也就是金尚带着梅逢春和方桦上台的时候，一首《无地自容》让老人家直皱眉头，中年人不置可否，年轻人跃跃欲试，最小的张鹫忍不住手舞足蹈，一脚踢翻了垃圾桶，被母亲金兰芸抓住就是一顿胖揍。 看个电视都坐不住，看来平时管教还是太少了。 张鵟凑过来，小声地问道： “你说的……这种级别的，我可做不来。” 外行看个热闹，以为扯个破锣嗓子吼就够了，半个内行的张鵟，才明白将这首歌唱出来，还要唱好，难度到底有多大。别说唱了，架子鼓、贝斯、吉他等，没有长时间合练的默契，压根配合不起来。 如果是以这种专业水平的艺人都难以拿下的程度来衡量，张鵟觉得自己这“半桶水”压根连晃荡的资格都没有。 “组合的优势，就是最大程度地扬长避短。你的优势是舞蹈，所以，主要以此为主，歌词嘛，最多在合唱中给你安排几句。独唱的机会，在你达到一定水准之前，是不会有的。” 琢磨了一会，金尚还是回应道， “谁都不是刚开始就会的，随随便便就成功的事，在这一行不存在。明星是个聚光灯下的职业，但凡有一丝露怯，就会被人用放大镜找出来。所以，平时的学习积累，不能停，要坚持住。” “我……尽量试试。” “既然打算要走这条路，就要注意纠正自己的口音，顺便，学一学外语，不需要多精通，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就行了。” “还要学外语啊。” 张鵟苦着一张脸。 要是自己有那个天赋，就不会连专科都没考上了。 “报个辅导班，或者让训练营那边请老师专门教，这个没得商量。我知道大家都不是读书的料，真有那个天赋，也不会来这一行卷了，但是，真出名了，就算是装，也就装得像个有文化的样子。对内对外，还是要挂着文艺范的格调的……” “知道了知道了。” 张鵟略有点不爽利地嘟着嘴，还忍不住嘀咕着， “也不知道谁大，说话这么直接，我才是表姐好吧。” 金尚装作没听见，压根就没有搭理，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盯着屏幕。 到了晚一点的时候，金兰芸和冼老夫人出去逛街了，下午的时候，天气还不错，出去走走也好，外面春节活动挺多，很热闹。 待在家里的人中，张鹫一门心思想要打游戏，旁敲侧击问表哥金尚有没有新游戏卡带；张云鸾则对戴义琴的八卦消息感兴趣，刚上高一的她，因为有和戴义琴的合影，而成为班上的风云人物，十分得意。 坐不住的张鵟，倒是很想出去玩，但是，对和母亲以及外祖母一起闲逛，有点排斥；至于相对沉闷一点的张华，则和两只牧羊犬相处不错，和金时牵着出去散步了，估计也是顺便出去抽根烟。 母亲梅杏红下午比较嗜睡，看了会电视，就回房暂歇了。 金尚带着几个表兄弟姐妹看完戴义琴的劲歌热舞，坚持到晚会结束，才算了事。 “接下来，你们打游戏或者看电影，那边的主机已经连好了，遥控器和说明书都在，自己操作，我要看看汤熬得怎么样了。” “诶，不和我们一起玩？” 张鵟有点意外，这就自己照顾自己了？ 金尚轻笑着回应道： “别发出太大声音就行了……” 厨房准备的东西还挺齐全的，有饺子，有鸡汤，还有莲藕排骨汤，尤其是后者，这玩意还是几百年前北上的时候，留下的传统，如今已经很少有京城本地的家庭会在除夕之夜吃这个了。 主要是北方不产莲藕，想吃就比较麻烦，上好的莲藕，还得从华中地区运过来，不仅贵，还不好买。 『乌鸡参汤，精选新鲜莲藕，其它也不简单，食材还是空运过来的，老金为了今天，可是了不少心思啊。』 算不得美食家，厨艺也挺一般的金尚，对这些其实都不太懂，但好饭好菜吃多了，好坏还是分得出来的。 关键的步骤，老边已经完成了，小火慢炖，控制时间和火候就够了。 张云鹰和几个弟妹在客厅玩耍的时候，金尚在厨房忙碌了一会，抽空和李萱通了个电话。 六点多钟，冼老夫人和姑妈金兰芸，以及外出溜达的姑父张华和金时返回，吃的都已经快准备好了。 今年，已经是金尚记忆中，亲人到得最齐的一次春节了，虽然还有不少人没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都分散各方了，每一次相聚，都挺难的。 其乐融融地吃了年饭后，金尚将一张张照片通过群聊，发送给亲戚们观看。其实金尚的动作已经算慢的了，梅文辉、和梅逢春以及大姑妈金兰芝一家，早就发了一大堆图片在里面了。通过游戏主机连接到电视机，在上面看高清放大的画面，一个个很熟悉，又有点不一样的笑脸，冼老夫人十分感慨地叹道： “这世界，变得越来越快，我也快追不动了。” 千里之遥，也能畅联无阻，不仅能通话，还能发照片。当然了，现在的视频肯定是不能发的，网速不允许，也没这个条件。 “也是最近才开始的吧。” 金尚含蓄地解释着。 春节前，今夕聊天特地更新了一个版本，就为了放开个人群组，并加入了高清原图传输功能，自然，部分功能受限，只有vip会员才能完全享用。 就比如传输图片，以前都是用转码压缩的方式发送，图片太大就会显得很模糊。现在，有条件支持高清原图发送了，要是承受得起网费，在个人流量包达到限制前，想发多少发多少。 在能够发送图片的彩信出现之前，今夕聊天的图片交流功能，是除了不太直观便捷的电子邮箱之外，普通网民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应用了。 限制也还有，那就是，这年头的数码相机也没那么普及，如果没有的话，将一张普通相片转为电子版，还需要相关的扫描设备，或者直接用摄像头捕捉拍照。 总之，现在只是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但好不好，以金尚的眼光来看，还差了老远。 不过，在其他人眼中，这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用几个简单的设备，用不太复杂的方法，就可以超远程发实时图片，已经很不得了了。搁在过去，要做到这一步，只能用昂贵的远程会议之类的东西，一套设备至少几十万，构建一个实用的系统，开销更是惊人，还不见得有今夕聊天这么方便。 即便是不太懂的外行，都明白这玩意迟早对将来的社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此之前，大家或许对金尚的事业没什么直观的了解，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明白，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到底是春节，大家也没心思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很快就将这一茬放下。 外面天早就黑了，张华和金兰芸一家又说了会话，就起身告辞了。 父亲金时去送了送，回来的时候，金尚已经将厨房收拾好了。 暖气开得有点大，屋子里味道有点重，稍微开了会换气扇，才恢复过来。 “这几天早晚天气变化有点大，得注意一点，不要生病了。我看外面的社区小诊所里，买药的人挺多的。” 大年三十，如果不是特别严重到坚持不住，一般是不会去医院的，在家里多存点药，以备不时之需而已。 “下雪了？” 见金时在拍着身上的小雪，金尚有些意外，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出太阳了。 “嗯，还好没起大风，应该不要紧。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各种伤风感冒的高发期。” 尤其是家里有小孩子，抵抗力差，尤为麻烦。 今晚应该就这样了，明天比较忙，扫雪、祭祖、外出拜访亲友，回来接待访客等，其实也还挺忙的。 以前金尚还未成年，也懒得随父亲出去串门，基本都是待在家里偷懒。 今年估计要多少干点场面活了。 扫雪和祭祖活动过后，父子两人估计会分头各忙各的。老金那边有些躲不开的人情，小金这边也不少啊。 小孩子期盼过年，因为很好玩，而大人则觉得年味渐浅，也未尝没有被琐事牵绊，浪费太多精力，没法好好享受新年的缘故。 金时将外套挂起来，走近后，拍了拍金尚的肩膀。 “排斥和抵触不可取，喜欢也好，讨厌也罢，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尽量发掘其中的乐趣，而不是带着怨怼的心思去应付。就跟喝茶一样，本身很苦，但唇齿留香，让人回味无穷。” “我尽量……适应。”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又没个兄弟姐妹，想躲都没处躲。” “不用三番两次地提醒。算了，今年少说明年的事，老老实实看电视吧。” 一家人，四个人，两条狗，围在客厅，看着电视大屏幕上，如往年一般，甚至更加爱热闹，场面更加宏大的春晚，但总感觉，还不如下午看的晚会让人印象深刻。 『浮于表面，泛泛而谈，大而化之，也就是说，越来越不接地气了啊。』 内心暗自叹息，表面上，金尚还是很平静的。 毕竟，老一辈的艺术家还在，精彩的小品相声，曲艺杂技，大明星的唱歌跳舞，还是很能契合各方面观众胃口的。 戴义琴的节目，都比较靠后，金曲合唱还好，独唱《凡人歌》已经过了十一点，梅杏红和冼桂珍压根没坚持到那个时候就熬不住，回房睡了。 金时则时不时接电话，手机短信就没停过。金尚除了和李萱时不时聊几句，说点小笑话，就没怎么发什么祝福短信，直接用飞信群发，并编辑了一段小程序，从编写的几个模板中自动回复就了事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金尚扛着几十斤重的鞭炮出门，在小院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点燃了引线。 将近五六分钟，鞭炮才彻底放完，金尚待附近的硝烟散得差不多了，才推门进屋。 和金时，以及被吵醒的母亲和祖母喝了点鸡汤，回到卧室准备睡觉的金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打开电脑，登陆京城学联论坛，好久没看的账号，居然还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看了下私信，没什么回复的必要后，金尚直接在“新春特别专题”栏目中，发了一首诗，就当是助兴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既然这个时空的介甫相公没有将这一首大名鼎鼎的《元日》面世，金尚自然要帮一把，不能让名篇蒙尘啊。 折腾这么久，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明天还要早起，金尚也不再迟疑，赶紧上床睡觉。 至于网上有人看到金尚的“新作”，在鉴别质量的时候，本人早就陷入了梦乡。 (本章完) 277.第277章 资产转移 第277章 资产转移 第二天一大早，没睡几个小时，就匆匆爬起来的金尚和金时，按照计划，准备了一番后，就出门了。 这年头，人们起床明显要早很多，天刚亮，外面就很热闹了，车多人多，要是不快一点赶路，就有可能堵车。 金家父子抵达祖宅的时候，太阳升起来没多久。 年纪很大的黄正廓早早地在佣人的搀扶下，散步呼吸新鲜空气。 见面拜年问好，金时就去和其他先后赶来的亲戚打招呼去了。金尚懒得和不认识的人寒暄，就留在黄正廓身边，说会话，顺便清闲一点。 “你不去见见面？都是血亲，搞好关系，总有好处。” “说些什么？” 曾祖父的话，金尚也想过，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一个圈子里的，就不要硬融。老黄家的这些亲戚，成器的没几个，能够安安稳稳享受祖先的余荫，过好小日子的已经算不错了，大部分都是托庇在大家族旗下捞好处，招摇生事的混子，等黄正廓蹬腿，他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见金尚压根瞧不上那些“孝子贤孙”，黄正廓也没有强求。这么大岁数了，家里的那些混账是什么成色，还是知之甚详的。 “主要，还是没个主心骨吧。你爷爷死得早，家里连个能服众的都没有。我年纪大了，精力不济，管不过来，只好听之任之，渐渐地，人心就散了。”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主要还是大家的血缘远了，各有各的交际圈子，彼此没有需求，自然就淡了。” 不管是利用价值，情绪价值还是炫耀价值，“江夏黄”的名头，在老一辈中依然响亮，追求新鲜事物，叛逆而不服权威的年轻人，压根不在乎这些。 传统的宗族社会的影响力依然还在，但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深化，逐渐瓦解了黄正廓领导的家族的向心力。 搁在以前圈子文化最盛行的年代，去医院挂个号，买一张火车票，或者上户口，办证件，大家的第一个念头，永远是向熟人打听，有没有能帮忙的人，而不是去走流程排队。 人脉就是能力，认识贵人，比提升能力，自我奋斗重要得多。 而当代都市青年最烦的就是这些繁文缛节，迎来送往，酒桌文化，彼此吹捧之类的。 或许圈子，人脉和社交的价值依然存在，但它不再以血缘和姻亲为核心，商业社会的越发成熟，彼此能够带来利益才能维持长久的纽带，传统的宗族的影响力正在逐渐瓦解。 以往，小门小户在宗法伦理体系下，是十分脆弱的，上面没有宗族保护，大家不抱团取暖，很容易被视作软柿子而被欺负。城市化率的提升，自然而然会扭转这一局面，在规范越来越健全的小市民阶层，所谓大家族提供的助力，越来越小了，反而是沉重的社交压力，带来了负面效果。越来越多在城里站稳了脚跟的年轻人，对乡下七大姑八大姨的感情，肯定是远不如长辈亲密的。 对此早有所料的黄正廓有些颓然地叹道： “难道，我的坚持，就是这么没价值么？” 犹豫了一会，金尚还是坦然答道： “家族和血缘，还是有用的，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远近亲疏，如此分明了。隋唐那种几乎堪称裂土封侯的门阀贵族不可能再出现了，事实上，如今高效的现代社会，更需要团结起来的精英来维持地位，那些能力不足，没有上进心，心思不纯的族人，不仅不是助力，还有可能是拖累。” 在古代，有地，有人，有粮，人多势众，意味着家业兴旺。如今情况不一样了，黄正廓这种无差别给族人托底的行为，只会起到反效果。 比如，对金尚来说，老黄家这么多人，作为普通劳动力，他们吃苦耐劳和勤劳肯干的秉性，不如外地农民工；以中高层管理人员的标准来衡量，完全不够格。如果将他们招进公司，只能用闲职荣养，至于他们所谓的人脉价值，在今夕文化这种大企业面前，毫无价值。 这些打着亲戚的名头前来“化缘”的人，愿意辛辛苦苦从基层做起，和其他员工一样干活么？ 关系比较亲密的近亲，金尚还愿意多指点一二，关系疏远，有点能力，也可以提供机会。彼此不熟，还不愿意老老实实，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我知道，什么都知道，可是，无法坐视族人四散分裂啊。” 如今黄正廓已经九十一，还是九十二了？ 在他出生的年代，接受的教育，就是维持家声，光耀门楣，一辈子做了无数的事，全都是以此为目标的。 结果，临老却被告知，方向不对，越努力，错越多，这谁受得了？ “我觉得吧，您的疏漏在于，只有管，没有治。倒不是说维持这一个大家庭就一定不行。龙有龙的门，鼠有鼠的洞。各走各的路，彼此不影响。大而不精的宗族，确实不太适应如今的城市化生活了，但不代表它就真的完全没有容身之地。” 金尚就觉得，黄正廓的某些手段，还是很有效的，比如，族中子弟学业有成，或者得了什么重量级的奖项，就有专门的基金发奖励。 族中孤寡幼儿得到了保障，没听说谁有因为家里贫穷而读不了书的。 大部分人，其实没享受到这些福利，但对少数需要的人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金尚本人这十几年，因为学习成绩优异，也混了不少“零钱”。 反正条件就摆在那，自己没本事拿，也怪不了谁。 老黄一直希望，族人中能冒出一两个出类拔萃的孩子，在从政，经商或者讲学上，能有所成就，结果，等了半辈子，也没见着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不容易有个能看的黄修旻，心比天高，命比纸博，好多年前就英年早逝了。 至于过去的一年中，让人眼前一亮的金家父子，黄正廓的内心也是万分纠结的。虽说是自己的孙子和曾孙，到底不姓黄了，而且，眼前这个似乎有点本事的小家伙，压根就看不上族中的那几个臭鱼烂虾。 “也不知道我走了，他们该怎么过。” “您多虑了，人可是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知道没有了靠山，自然会找到其它活路。” “也对。” 走了会路，有点累的老黄坐在轮椅上，金尚在后面推着，慢慢往回走， “家里这么多财产，是祸非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子孙无能，留太多财富给他们，就是往火坑里推。” 守不住的意外之财，迟早会引来豺狼虎豹的觊觎。 “实在不好弄，就捐了呗？留个好名声，将来有子孙犯了事，也能靠这点香火情，保住性命。”“我也想过，但……几百年的积累，哪怕这几代人不成器，败了许多，也还剩下许多。绝大部分是田地，商铺，土矿等，这些年，换了不少容易变现的股权，债券和黄金，更多的……依然不好处置。” “捐都不好捐啊。” 闻言的金尚，也不由得咋舌，这玩意，放着就好，过个一二十年，价值自然膨胀，那可就真不知道值多少钱了。 老黄要是年轻二十岁，不对，哪怕是年轻十岁，都不用着急。 钱多了烧手，就是黄正廓现在的真实感受。 后继无人，偌大的家业，连个能操盘的都没有。 设立的那么多保障族人生活状态的基金，如果没有个强力人物保驾护航，最后被人谋夺一空，那些所谓的信托基金，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完全止不住外人的贪婪之心。 “老头，你不会想让我插手吧？这可是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你还不如宽心点，多活几年，说不定有转机。”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时间不够，来不及了啊！” 黄正廓无奈地回应道： “我知道你们父子不傻，不会管这种闲事。那些个废柴，我再清楚不过，能力不行，抢家财倒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您说说，大致有多少？” 黄正廓比了个手势，金尚瞬间了然。 “富可敌国啊，确实太烫手了，您拿着没事，其他人，确实犹如小儿抱金于闹市，自招祸患。” 这些年，老黄捐钱捐物，做慈善，一掷千金。 但是，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膨胀的速度，就很惊人了。上上下下那么多败家子，挖了几十年，依然没降低多少。 “靠正常途径，肯定是没办法掉了。对纨绔子弟来说，吃喝玩乐才几个钱，真正败家的方式，还是要创业啊。你去搞个风投，提供初始资金，让他们去市场上搏杀。基本上，十之八九都是打水漂，只要一个能成，那就算成功啊。” 哪怕都是些资质和秉性不咋地的庸才，用养蛊的方式，多多少少能培养出一两个能看的吧？ 结果，黄正廓阴沉着脸，摇摇头。 “几乎没人愿意创业，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宁愿窝在京城游手好闲，也不愿意去外地打拼。” “没有上进心么？” “与其费那个心思，还不如哄我开心，随便漏几个，就比他们事业有成要赚得多。” “那就难怪咯。” 有这么个现成的“送财童子”在家里，哪里还用去外面辛辛苦苦打拼？ 老黄家的现状，让金尚想起了《红楼梦》里的贾家，讨好老祖宗就是大利，在这个小圈子里，就能得到最大的好处，外面波诡云谲的世界，危险不说，成功了，收获也不大。 不是所有人都有金尚的眼光和见识，致力于投入互联网这个新产业的。 “所以，我也不求你将来能帮那些亲戚多少忙，个别不成器的家伙，要找死，就随他们去。只要大部分人不遭遇倾覆的祸患就行了，我也算是明白了，哪怕有‘天命’加身，我也救不了所有人。” 说着的黄正廓，面色红润，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要记住，神奇的超凡力量，只是工具，是放大我们能力的助推器，可真到了完全依赖它，失去了就玩不下去的地步，估计离破灭就不远了。先祖们有了它的庇佑，依然没能扭转大势的倾颓，可见外物到底不能引为倚仗。” 只不过，黄正廓已经回不了头了。 尽全力活得更久，延缓一下家族的衰退，静待时机，或者救星出现。 “老祖宗，你还是冷静一点，多活几年，比什么都管用。您要是觉得钱多了烫手，我这边需要大钱的地方还很多，欢迎你去投资。” “拍电影？哪怕将你一年的片单包圆了，一年能几个钱？” “现在市场规模小，不代表未来没希望啊。” 在线视频，仓储物流，网络支付，外卖补贴，电影票补等等，将来哪个不是每年亏几十亿的“大冤种”？ 现在嘛，先亏个几千万试试水，过两年亏几个亿小试牛刀，过了千禧年，就算有金山银山，金尚都能给亏掉底裤。 “务虚不务实的投资，你不会都给我吃干抹净了吧？” “怎么会？我长这么大，还没学会那些里胡哨的手段。就算您不想，我也要去外面找‘冤大头’接盘的。只不过，说是不划算，也只是根据资金利用效率来说的，总体收益，还是比大部分所谓的理财项目要高很多的。您看我做得电子商务，这才多久，合伙人就连本带利赚翻了。” 黄正廓摆摆手。 “我不是要赚多赚少，而是最大限度将家产保住，既不那么显眼，又不至于让那些不成器的家伙真的衣食无着。明面上的金融手段，我会安排好，有些不好变现或者隐藏的，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代持，打包上市后，变现回流，所以，得需要靠谱的人……” “因为我有‘金扫帚’，所以比较放心么？” “资产么，从一个形态变为另一个形态，中间交易过程，会产生较大的差额，这些好处，就归你了。反正，你的那些互联网公司，最后都要上市的，‘搭便车’的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并不显眼。” (本章完) 278.第278章 吐故纳新 第278章 吐故纳新 和曾祖父黄正廓侃侃而谈，其实也没聊多久。 大年初一，就不是个谈正经事的好时候。这个时候，金尚也觉得，和老黄家商量什么合作，太早了点。对方太强，本方太弱，所谓的对等合作，能不能掌握主导权，都是个问题。 没过多久，来访的亲戚多了，金家父子没多待，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路上人来人往，车也很多，前进慢如蜗牛。 好不容易出了城市公路，上了环线，才稍微顺畅一点。 车速起来了，金时关掉散气的车窗，嗡嗡嗡的嘈杂音才稍微消停一点。 “和老黄说了什么？” “你也叫老黄，学坏了啊。” 金尚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窗外不断往后退的路灯杆，坦然回应道， “那老头，明明精力还不错，装作病殃殃的样子，说自己快不行了，要托付后事，让我照看一下他那不成器的子孙。” “你答应了？” “我疯了才会应承！不过，老黄家的财产真多啊，怪让人眼馋的。” “他给你透了个底？” “嗯！不过，我觉得他没说实话，往上再翻个滚，就差不多了吧，大概……” “那老头谨慎了一辈子，对家产看得极重。如果不是财帛动人心，用海量的财富吊着，偌大的家早就散了。现在大家都肯听他的，还不是希望到时候能多分一点财产？” “所以，我觉得他的话，有几分真意，但没那么急，就是试试我的口风。如今的‘江夏黄’大而不强，除了老黄，没有撑得起面子，还能服众的继承人出现。估计……也是存了万一不对，让我看在香火情的份上，照看一二的心思。其实想想也对，咱们父子到底承了老头不少情分，虽然不姓黄，将来发达了，只要多多少少露出一点看顾的倾向，想要下刀子的豺狼虎豹，就得掂量掂量。” 情分这种东西，说没用，那确实一文不值，但在某些时刻，确实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也就是说，老头子自觉身体还行，但到底九十多了，怕一个不慎，出了意外，后事不好办，所以提前在你这做个保险？” “这么大年纪，真有什么问题，那还不是说没就没啊？” 即便有“天命烛台”护身，也难保万事大吉。正如黄正廓所说，这种东西，锦上添的效果极佳，指望它雪中送炭，估计是不可能的。 老金想了想之后，劝诫道： “有些事，还是要慎重。尤其是宗族方面的，咱们的传统文化里，十分排斥六亲不认的人。咱们可以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但不能落井下石。能帮的时候，还是要搭把手。这和个人喜好无关，纯粹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塑造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设。” 就比如数十年前，冼桂珍带着孩子破门而出，老黄家也补偿了不少好东西。比如球场，地皮，商铺以及足球俱乐部等。这些东西，对几十年前的“江夏黄”来说，犹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到底也是将面子上打理得清清楚楚，人情往来滴水不漏。 就血缘来说，大家都是亲戚，往更大的层面来说，你我都是“肉食者”，虽说如今的高低贵贱，和血脉，传统以及历史渊源什么的没关系了，到底是站在一个阵营里的阶级兄弟。 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哪一家就出了个基因突变的妖孽，开始发迹了呢？ 梅家兄妹，都落魄了那么多年，老二混到下海跑船了，最后不也出头了吗？ 也不知道哪一位老祖宗的坟头冒青烟，兄妹几个都还混得不错，下一代也没太混账的纨绔子弟，三代富贵估计是能保住了。 家学与见识，说不清道不明，想要改换门庭，有时候，还真需要一点运气，一点底蕴。 “我也是这么对老头子说的，砸锅卖铁去帮忙，就不要指望了，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一点方便就是极限了。天助自助者，自己支棱不起来，外力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能力不足的家伙，还是让其当个平头老百姓，老老实实得了。要求太多，做不做得到另说，真到了德不配位的地步，是祸非福。” “力所能及啊，这个词太微妙了。” 金时嘿嘿一笑， “老头子有没有说怎么让你的‘力’变大一点？变强了，能帮的自然就更多，真到了一方巨头的地步，哪怕什么都不说，身边自然都是朋友……” “不要老黄家的帮忙，我也能干。不过嘛，有老头子托底，自然稳妥多了。” “融资放他们家的产业进入？” “我不要钱，需要融资，资本市场有的是人傻钱多上赶着送钱的。我要土地，工业用地，商业用地，住宅用地什么的，什么都行。现在资本市场对不动产的估值还不高，处在一轮通货膨胀的尾声，还拿优质资产去贱卖，太傻了。有钱的都在急着逆周期抄底，窗口期并不长，得抓住机遇。” “老黄也不傻，会让你占这个便宜？” “不让我占便宜，我管别人死活？这就是个互惠互利的交易，我其实早有想法，但不知道怎么实施……” “说说看。” 金时十分好奇地询问着，小金琢磨了一会后答道： “让老黄家的亲戚，尽量往不显山露水，实际产值不高，但对个人来说，十分赚钱的娱乐圈发展。早期的互联网，其实是个各路妖魔鬼怪大显神通的好地方，和娱乐圈结合之后，能够有好长时间的红利期。” 这不是金尚突发奇想，而是借鉴了前世的经验后，得出的结论。 前世的那些“遗老遗少”，很多都在流行音乐，影视剧，戏剧曲艺等领域发展，未尝没有其他行业壁垒森严，对他们不太友好，只有在这一行，稍微具备一点传统优势，比较好入门的缘故。 不止是国内，欧美也差不多，传媒大亨，体育商务，电视网，影视剧，流媒体等，产值不一定突出，但影响力一直都不小。 在别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先吃几口时代的红利。 至于过后如何，那就是下一代人需要处理的问题了。 “当歌手，明星，或者开广告传媒和影视经纪公司？” “他们不是自诩为人脉深厚，没有办不成的事么？其它领域派不上用场，这方面，倒是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尤其是在京城里面？” 不是有什么纨绔子弟，自称什么“京圈”，吆五喝六，十分嚣张么？ 老黄家的这些纨绔子弟，真要是有本事，也去组局啊，窝在祖宗身边算什么事？ 外面世界可热闹了，漂亮的女明星，不好玩么？游艇轰趴会所，天酒地，有本事，你也能享受，用不着在这里成天琢磨着拍老头子的马屁。“我看，你是觉得影视传媒的发展速度太慢了，需要尽快做大，让更多的人参与其中，好扩大影响力吧？” “互惠互利嘛，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说那些个叔叔伯伯，除了去比较务虚的娱乐圈，还有哪些是他们玩得转的？” 有人脉，但又不是特别管用，彼此拉踩，商业吹捧，干不了什么实事，壮声势倒是个顶个厉害。 这种“人才”，不去娱乐圈混，当真是屈才了。 “至少，是个正经事，又不是让他们去坑蒙拐骗，只要能弄来资源，不管是人、钱、渠道还是舆论加持，都算他们的能耐。” 下半年开了几个项目后，金尚越发觉得，娱乐圈萎缩得太厉害了，不仅项目和钱不好找，连有一定才能的专业人才都极其稀缺，想干什么事，太难了。 “当然了，他们要是能够合力推动这一行的政策扶持与开放，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了半天，这才是你的根本目的吧？” 闻言的金时哂笑着，驱车拐入小区，驶进自家院子里的停车位。 里胡哨的借口都是虚的，真正让金尚感到为难的，还是这一行太过封闭，现如今，连拍摄影视剧的资格，都需要挂靠在相应的部门旗下，打一打擦边球才能做。 金尚为什么要和美影厂合作动画项目，拍摄电视剧，都要拉上电视台背书？ 没有后台撑腰，连许可证都拿不到，更不用说上电视台播出了。 已经上线了一段时间的今夕视频，严格来说，还是个法律规定的空白地带，因为影响力薄弱，点击量极少，也就是个藏在社区里的录像厅的级别。现在是没事，以后做大了，或者准备买版权扩张，连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那怎么行？ 影视剧不是你想放，想放就能放的。 现如今，今夕文化每有一个新玩意上线，就去有关部门问问，这能不能做，要不要申请什么资质，搞得上级也是万分尴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批，对着规定一查，越查越迷糊，不知道该适用哪一款，就只好和稀泥。 时间久了，搞得金尚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现在是没事，以后真要卡条条框框，都是一头的包。 “别想了，大过年了，皱着个眉头给谁看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回了趟老家，受了多大委屈。” 金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你姑妈家估计到了，回去打个招呼，然后去你老舅家串门。” “知道了。” 收敛情绪，金尚也知道，这两天估计是要在离得比较近的亲戚家，轮流去拜年了。 —— 从初一到初三，一家子基本都是在迎来送往中度过，虽然有些寒冷，但天气还不错，也没有起风，所以也还算舒适。 直到初五，时断时续的应酬才渐渐少了，金尚总算是能稍微清闲一点了。 公司定于初八开门，还有两天多的休息时间，金尚也特意上街逛了逛，新年新气象，看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期间，金尚还客串了一把“热心市民金先生”，上过一次街访，这段时间，户外栏目摄制任务挺多的，也不好随意找几个素人采访，只好尽量联系相熟的人客串一下了。 和同样当了一回“逛街学生梅女士”的小表姐梅逢春一起去看了下新开张的“星海广场”，人还是挺多的，两人去地下美食街吃了点东西，又看了下成衣店。 一楼黄金地段的优衣库，是许多年轻男女都会去看一看的地方，物美价廉，款式众多，基本能紧跟时尚，很多外界看都看不到的文化衫，也有售卖。 “姑父的服装生意，越做越大了啊。我在学校里，都时常能听到大家相约去闲逛，优衣库出现的频率还是挺高的。” “都市快时尚，做好了，还是大有可为的，不过嘛，和二舅相比，还是差远了。” “贷款罢了，只要能借到钱，买买买谁不会啊。” 梅逢春满不在乎地评价着。 没错，这一家星海广场，就是梅应年买下了一家经营不善的老式国营商场后，经过小半年的升级改造，才打造成了现在的时尚购物广场。 作为正式进军京城商业地产的标志，梅应年为了宣传它，真可谓不遗余力了。 以金尚超前的眼光来看，这家大商场的面积，还是小了点，但也够用了。在一九九六年初的当下，还是很气派的。 闲逛了一会，感觉有点热的两人，在一家茶餐厅小坐歇一歇，说起这两天京城发生的趣事。 “你看到没，前两天主流报纸上，都引用了你在论坛上发的那一首诗。” “有吗？这两天太忙了，都没空看新闻。” “在这个时节，宣传那首诗，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政策的开放性，会持续扩大。” 想了想之后，金尚也明白了，《元日》这首诗，里面透露出的吐故纳新，鼎革求变的意味太浓了。它既契合新春辞旧迎新的意味，同时也是万象更新，事物发生变化的寓意。 “国际贸易组织对国内经济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大。” 一个人口接近十亿的庞大经济体融入世界经济体系中，造成的影响，绝对不可小觑。 “吹风了？” “时代的号角，懂的都懂，听不懂的，也无所谓，只要不违逆潮流，顺势而为，基本能获得不少好处。” (本章完) 第279章 接连亮相 第279章 接连亮相 更高层面的博弈，金尚和今夕文化的势力还太弱，压根参与不了。 “做好眼前的事，暂时不要想太多。” 将那首《元日》诗发出来，倒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是适逢其会，再没有比它更适合在除夕之夜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梅逢春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说了点没营养的废话后，才说起了事关己身的大事。 从小背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递给金尚，让小表弟看看。 里面很多都是梅逢春这几个月的学习笔记，在后面还记录了一些自己创作的词曲，乍一看上去，大部分都很稚嫩，模仿名作的痕迹很重，涂抹修改甚多。最后几页记载着相对成熟的段落，细节还没完善。 小表姐并不是要金尚观看自己不成熟的一面，快速翻到指定的页面，指着配曲的歌词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入目所及，是金尚好几个月前，交给她的那一首《不要认输》的填词。 中途已经改过两版，因为不合心意而放弃，现在这一版，是小表姐苦思冥想，用掉了不少脑细胞，才勉强作出来的，最符合自己心意的了。 暗自沉吟了一会后，金尚在内心试着模拟了一遍后，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还行吧，至少文化内核，精神情感和表述方式，都是对的。没什么大问题，具体如何，还要实际唱出来听一听才知道。” 见小表弟终于给了相对肯定的答复，梅逢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将近半年时间，一有空闲，就抓耳饶腮，想着如何完善填词，连眉毛都不小心揪掉了几根，终于算是看到尽头了。 庆幸了片刻后，梅逢春好奇地问道： “你不觉得，这一版填词，太‘白’了吗？” “就是一首朗朗上口的女子流行摇滚罢了，你还要咋滴？” 金尚漫不经心地合上记事本，嘬了几口清茶后说道， “作为你个人的第一首商业化创作，有些谨慎是可以理解的，但不必过于慎重。” “那……如果以百分制评价，你觉得这个能得多少分？” “八十分，八十五分吧，不能再多了。” “有这么好？” 闻言的梅逢春打了个哆嗦， “我感觉上一版其实也差不多，甚至更精良一点，你只给了五十五分。一下子拔高这么多，我都在想，你是不是懒得和我讨论这些有的没的，随便打发我了。” “没有的事，艺术创作方面的事，我很认真严肃的。为了配合你的声线和唱法，我连编曲都改了。” “那……准备发单曲？” “发什么单曲？咱们直接发专辑……” “诶，这么莽的？” “能有多麻烦？” 这年头，互联网宣发渠道还没建立起来，所谓单曲打榜，其实就是电台点播，专业杂志点评，线下推介等，没啥新鲜。说白了，就是给各利益渠道上的大小实体打钱。 “咱们又不求什么一夜爆红，主打质量托底，长线售卖。别家半红不火的小歌手不能这么玩，咱家可是有发行渠道的，摆在货架上，慢慢卖。” 线上线下宣传嘛，今夕文化就可以玩得转了，压根不用分润别家好处。 以前是完全没有名气，不钱打点，压根没有歌迷捧场，现在虽说处在歌有点红，人比较小透明的程度，大小也算个“腕”了，初始的火种点燃了，就不用怕埋没，只要有人喜欢，就等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吧。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咱们好好唱歌，将专辑制作好，让别人操心，我只管提要求就行了。” 又不是砸锅卖铁录专辑，不红就回家种地的酒吧驻唱歌手，玩法就讲究一个简单直接。 “好吧。” 毕竟是第一次创作填词，和广大歌迷见面，多多少少有点小紧张。 女子流行摇滚歌曲《不要认输》诞生的年代，就注定了它是一首应运而生的神曲，前世的九三年，正值日本泡沫破灭不久，“失去的十年”刚刚开始，对广大年轻人来说，还没怎么享受“黄金年代”的辉煌，看到了一抹“落日的余晖”，就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中，民众承受的生活和心理压力空前巨大，实在是太需要一些令人振奋人心的鼓舞了。 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可能无法理解从天堂跌落地狱的年轻人，跨入社会后感觉到巨大的参差，以及文化层面的巨大转向，带来的迷茫了。 二十年前的神剧，和二十年后的《红海行动》以及《战狼》，在群体精神内核以及文化符号上，其实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只不过，前者大家都知道太虚，也就图个一乐，后者在国力上升之后，还真有可能做到，更具备现实价值罢了。 说回到《不要认输》这首歌，其实就很好理解了…… “它的作词，压根就不需要里胡哨的东西，翻来覆去地强调‘坚持住’、‘勇往直前’、‘不要认输’，给人带来鼓舞和动力就够了。作曲可以相对暧昧一点，故弄玄虚，卖弄技巧，只要不偏离主旨就行了，作词就要注意了，考虑到歌曲的风格和受众，不能太繁复，甚至让人听不懂。” “这是年度最佳作词人的金玉良言，我是不是要记下来，裱起来，挂在客厅，天天看着？” 金尚抄起汤勺，敲了促狭地说笑的小表姐的脑袋，后者装作吃痛地揉了揉。“对一部影视剧来说，导演时常会提醒主角注意镜头，配角不要抢戏。站在词曲唱作人的角度，我也要对你说，不能让细枝末节的东西，喧宾夺主，削弱了主题。咱们现在是在讨论如何让一首歌的传唱度最大限度铺开，被歌迷喜欢，而不是创作什么传世名曲，更不是为了吟诗作对。歌词太‘白’不是坏事，不能被人记住，才是悲哀。”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歌迷，可能都有过一段新世纪初让richie jen支配的时期，什么《伤心太平洋》、《天涯》以及《心太软》之类的，简直不要太火，他本人吹嘘所谓“四大天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在那几年还真不是瞎说。把他那些歌的曲子扒了，光看填词，压根谈不上什么水准，哪怕是再心大的歌迷，也没办法厚着脸皮吹嘘。但是，在流行歌曲层面，那些又土又俗，连白话都显得恶俗的口水歌，在流行音乐层面，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大成功。 二十年后，当年扯着嗓子嘶吼的莫名其妙的尴尬歌词，依然还记忆犹新，这不是成功，什么才算是？ 在相对保守的一九九六年，歌星还摆脱不了歌唱家、音乐家的心理束缚，正统学院派出身的小表姐梅逢春身上，多多少少也带着一点追求华而不实的所谓艺术操守的坏毛病。 “明明是个在古诗词和现代诗歌领域都小有名气的家伙，私底下却是个推崇白话口水歌的家伙，传出去，你的形象可要受损了。” “谈不上谁好谁坏，只有合适不合适的问题。明明是流行摇滚，歌词太过佶屈聱牙，晦涩难懂，你不觉得，有些拗口吗？” “你总是有道理。” 内心其实已经被金尚说服了，但面子上还是不愿意轻易认输，梅逢春有些别扭地应着，后转换了话题说道， “你跟我说的，多和方桦联系一下学院老师和毕业生，准毕业生以及准备往歌坛发展的学子，是要做大做强？” “就是多联络一下业内人士，做大市场，将来也能用得上吧。” 对互联网领域的发展速度，金尚是有点不满意的，同样，国内娱乐影音方面，也同样有巨大的前进空间。 不管怎么说，金尚都没打算真的将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据为己有，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能够占据主导地位，拉拢一批同行，结成利益共同体，就算是不错了。 明明金尚和今夕文化已经起到了模范带头的效果，其他人却没有跟上，使得很多设想中的计划，都有些滞后了。 “而且，你们也不必刻意搞什么社交活动。小马扎乐队在圈内人和京城艺术类高校中，还是很有存在感的。你和方桦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社交达人，朋友都没几个。只要从主动套近乎的人里面，挑选一批有才能的，就行了。” “咱们两个没朋友，还真是对不起您呐。” “我又没说不好，朋友贵精不再多，无效社交再多，徒增烦恼，我们这样的，其实已经过了长袖善舞，什么人脉都需要经营的阶段。时间和精力有限，抓住最在意的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说不行。其实，到了大三下学期，咱们艺术类学生，基本就要考虑出路了。” 国家虽大，也不需要那么多音乐家歌唱家，资源往头部集中的流行歌坛，更是被抢破头。 每年数千央音毕业生，最后真能留在这一行的，并不多，这还是算上回老家找个中小学当音乐老师，每周上一两节音乐启蒙课，找个当地人嫁了，结婚生子退圈的。 至于剧团，歌舞团，广播台，电视台等相对靠谱的单位，家里没点能量，想进去太难了。从今年夏季开始，毕业生不再包分配，很多学生，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好好考虑了。 目前为公司贡献了大量利润的音乐板块，总不能指望金尚一个人时不时提点，更不能寄希望于盯着戴义琴一只“羊”使劲薅。建专业的团队，做专业的事，将今夕音乐真正撑起来。 又和小表姐聊了一会注意事项，两人才各自回家。 —— 初六晚上，为全国亿万家庭奉献了欢声笑语的《我爱我家》第一季正式完结，昨晚最后一集，录得最高收视率百分之五十九，平均百分之五十。 这个数据，可是在一九九六年初，而不是八十年代末，热门电视剧动不动就百分之八九十收视率，万人空巷的时代。地方卫视陆续开通，有线电视的普及，分走了太多观众。 业内人士，都差不多形成共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收视率，以后估计不会再有了。 结果，突然就冒出一个大卫星，让电视台上上下下都被吓住了。 要说《我爱我家》质量有多高，也是扯淡，剧本虽然不错，可服化道也就那么回事，情景剧嘛，也不能指望太多。 导演、编剧、演员以及上上下下表现得兢兢业业，毕竟是难得的开工赚钱，要是不表现好一点，下一季不带着玩怎么办？ 实际上，电视剧放映到中期，已经破了百分之四十的时候，金尚就预感，这种接地气的情景剧，换了个时空，依然还是很有市场的。 作为介绍人的朱静筱也很高兴，艺术中心和影视剧制作部门也难得在领导面前露了一回脸。 开工吃饭，为赋闲的老师傅找活干，顺便赚钱赚口碑，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电影层面暂且不说，至少今夕文化在京城电视剧圈子，算是打响了名头，正在制作中，即将上映的片子，关注询价的人也多了起来。 今晚接档的，就是宣传了小半年，终于姗姗来迟的《三国演义》第一部，主要剧情内容就是黄巾之乱，算是英雄初登场的群像戏，以刘关张为主视角，其它角色戏份也不少。 直接间接投资过亿的电视剧，现在只是放出一部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随着大气磅礴的《临江仙》开始，到典雅精湛，深沉凝重的《历史的天空》结束，向大家展示了一场壮丽的史诗剧。 以往不是没有以历史为题材的电视剧出现，但像《三国演义》这般震撼人心的，还是第一次。 “烧钱和不烧钱的，还是不一样了。” 挂断了朱静筱的电话，得知初始收视率就超过百分之三十五的金尚，忍不住嘀咕着。 千军万马，策马奔腾的场面，许多都是实拍，为了再现原汁原味的三国古风韵，快马加班完工的三国城……的一部分，连水泥都没干透，就派上了用场。 线上线下不遗余力地宣传，和有枣没枣打三竿的《我爱我家》完全不一样，要是没这个数据，金尚都觉得不正常。 (本章完) 280.第280章 提前 第280章 提前 或许历史和文化背景有点差异，但大致的规律和发展脉络还是比较趋同的。 不管是音乐还是影视，都是归于文化娱乐产业，需要老百姓的认可，文化道德层面的契合与接受。 如果说《三国演义》是刻入历史基因中的文化烙印，《我爱我家》这种都市情景剧，就是时下老百姓的一个侧影。 城市化推进的过程中，新兴小市民阶层的日常生活，中外文化交流与碰撞，自我认知和观念变化，都在一件件小事中反应出来。 从老百姓中来，到老百姓中去。 文化产业要是脱离了它生存的土壤，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许多早期文艺界的创作人，到了后期普遍陷入灵感枯竭，备受争议的境地，其根源，基本都集中在，这一行的资源太过倾向于往头部集中，只要取得成功，赚钱速度就极快，它能使人快速跨越阶层的天板，获得身份和地位上的晋升。 外在表现，就是傲慢与不自知，其本质，还是在于长久居于人上，脱离基层实际太久，压根就认识不到，人和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产生变化，创作者本人的认知还停留在好多年前，自己所了解的时代，不明白当下社会的真相。 靠臆想与偏见创作出来的成果，怎么可能得到认可？ 前世的金尚，见过太多类似的故事了，人人都在笑楚人刻舟求剑，殊不知自己也在做类似的事。 “文化产业，是个困难程度，不下于互联网的领域啊。” 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被时代抛弃的时候，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善变的人心，喜新厌旧，连个招呼都不会跟你打一声，就去追捧其它了。 飞信在鼎盛中猝死，阿里在争议中败落，华谊在转型中一蹶不振，港娱在傲慢中消亡。 一件一件令人唏嘘的大事，都在教金尚一个道理，许多成功，和个人的努力，其实没多大关系，选择与运气更加重要。 搭时代的便车，才是成功的捷径，再没有比做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产品，更加关键的了。 关掉电视机，心满意足的金尚打开电脑，看了下公司群组中的各事项。 初八正式上班，并不代表公司就没有人，互联网行业的加班现象比较普遍，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人可以休息，但机器不能关，尤其是节假日，对服务型的网络应用来说，更是拉开和同行差距的关键。 自去年底收购了一些同行，正式加入国内浏览器应用大战后，今夕文化也成为底层系统级应用的新“玩家”之一，而且是相当有实力的那种，一入场，就给了竞争对手相当大的压力。 在和五六家国内办公电脑系统服务商和整机厂家合作后，今夕文化的部分软件，已经在预装市场有了一席之地。 总体份额，目前维持在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 这个数据，不算好，也不算差。 年初，今夕文化旗下推出了数个针对大学生市场的二手组装机品牌后，在寒假期间的京城线下市场，还是有点存在感的。 主打便宜和性价比，依托强大的今夕文化和北船机电，资源重组，互惠互利，倒是得到了不少手头拮据，但十分想要买电脑的学子的信赖。 二手零配件和组装机市场是有利润的，而且还不少。金尚并不需要提出什么盈利要求，反而三令五申，让负责人尽量压低利润率。 倒不是说看不上那点赚头，而是从长远考虑，口碑和出货量的上升，对今夕文化来说更有利。压低利润，就当是钱打广告，推广线上应用了。 处理了一下今夕聊天和工作邮箱中的事项，金尚又看了下门户网站上的新闻，看看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 『咦？降息，加强汇率管制？』 当看到财经板块转载的最新政策解读后，金尚也不由得有些意外。 按理说，经济调整不会这么生硬，尤其是在去年下半年，出口额连创新高，贸易顺差不断加大的情况下。 总体层面上，大家都赚钱了，虽然还没完成二次分配，可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稳定，远比什么超前布局要更加重要。 所谓的经济学，只是总结过去的经验，预判未来的发展。可实际情况是，总结经验是不是准确暂且另说，对未来的预判，基本没几个是准的。 反应在实际操作上，就是非必要不折腾。 让金尚感到奇怪的就是，明明大方向似乎没问题，国内经济和民生发展欣欣向荣。 『内部没出错，那就是外部有什么不好的征兆了？』 在国际新闻领域翻了翻过去的资讯后，金尚搜了一下数据库里面的关键词，倒也算是有了点眉目。 『全球产业链重新分配，业务转移，金融流向，外汇储备，汇率，这一系列的事件，似乎有点不对。前世这个时间点的前后，发生了什么？』 亚洲金融危机？ 互联网泡沫？ 石油能源危机？ 又或者…… 瞬间，一系列记忆中的关键词浮出脑海。 前世今生的世界史，在近代是有很大不同的，多极世界的一大特点就是，某个强国崛起，势必会搅动全球风云，重新划分利益格局。 现下的祖国，实在是太大了，经济的一个微小变化，就相当于一大批小国gdp的总和，所谓打个喷嚏，全世界都要感冒，真不是虚言。 实力变强，并不直观，但在敏感的金融领域，就会表现得很明显。 贸易顺差的扩大，意味着外汇占款的急剧上升，保持汇率稳定的压力，也迅速加大。 对外要防本币汇率大起大落，对内要防通货膨胀。 所以，管制汇率，似乎是为了压一压交易热度，降低波动率，降息是为了什么？ 『居然不是维持高息，回收流动性，而是降息，这就证明，需要一个巨大的资金池来容纳，并且……加大基础设施建设的力度了么？』 房改和“铁公基”要提前了？ 富裕的流动性，要么回收，暂时找个地方储存起来，要么迅速做大gdp体量，和货币总量保持平衡。前者相对保守，后者就明显激进多了。『看来，要加大融资力度，迅速抢占政策风口的至高点了。』 金尚的商业版图里面，并没有房地产，但这不代表对土地和不动产的依赖程度就不高。 比如今夕商城的仓储配送点，连锁书店，院线，连锁超市和火锅城，甚至是优衣库以及文体商业化布局，全都和房地产息息相关。 土地，是基础资产，而且是绕不开的最重要一环，它决定了一切以其为核心的上层商业形态的成本。 二舅梅应年那边，估计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最近的商业地产推进速度明显加快了。 翻开了准备在开年后的年度会议上宣讲的稿件，金尚在里面做了点小修改后，才稍微停下了瞎琢磨的心思。 实事求是地说，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水平，和前世是差不多的，区别就是国内的总体实力，要比前世同期略强，影响力更大。这也使得区域经济的周期规律事件，要稍微提前一点。 人口迅速增长的源动力，会给经济发展注入更多燃料，越往后，速度越快。 立足北方，辐射全国的今夕文化，在总体战略上，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小金在预设的时间节点上，似乎有点预判上的小瑕疵。 原本觉得最早明年，最迟三年后会取得大发展的房地产，其实已经有躁动的迹象了。 金尚虽然并不打算深入拓展房地产业务，但不妨碍在其中分一杯羹。 曾祖父那边勤联系，看能不能多弄点好地块，几个需要推广全国的项目，也要尽快开始，待不动产价格飙涨，投入就会大很多了。 重资产的投入不可取，但一些打擦边球的项目，却可以试试。 恰好，金尚手中就有很好的工具，今夕聊天，今夕支付和今夕商城。 问题的关键在于，现如今，今夕支付还是个没有牌照的新型试运营产物，别说类似网上银行之类的，连打白条之类的金融服务都不能从事。 『看来，要套一层壳了！』 瞬间，金尚动了买个基金公司，做类似财付通和余额宝理财产品的想法。 只不过，现在还是太早了。 当然，也不是毫无办法。 在民兴银行正式开门营业，步入正轨后，筹备中的民兴证券，申请相应的资质，是迟早的事。 虽说缓不济急，但也值得期待。 直到这个时候，金尚才意识到，梅应年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办银行，有了相应资质，当真是太方便了。 不管是商业银行，还是投资银行，都有十分便捷的赚钱手段。 看了下时间，原本还想着是不是和梅应年打个电话，现在也只好放弃，时间不早了，有些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聊比较好。 —— 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初八上午，京城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开业了。 阵阵鞭炮声中，大大小小的店面开门，京西地区，也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今夕文化本部员工，到岗率接近八成五，这个数据已经很好了。 倒不是说缺勤很多，而是年后火车票并不好买，一部分外地员工，压根没法按时返京。接下来一周，大家才会陆陆续续回来。目前这种状态，已经很好了，基本不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 例行的会议过后，发放年节礼物，大家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金尚第一时间关心的，是今夕聊天的用户数据和直接竞争对手飞信的情况。 当得知对方的活跃用户，已经超过今夕聊天六成，在往七成进发，而实际注册量，甚至比自家产品还高一大截的时候，金尚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飞信的注册用户高，金尚是有预料的，有个电话号码，基本就能方便注册账号，这是今夕聊天企及不了的优势。真正令人担忧的，是活跃用户超过二十二万，在聊天室的加持下，热度居高不下，已经事实上打压了今夕聊天的发展速度。 只不过，情况也没有到十分危急的地步。使用飞信，并不代表就不能用今夕聊天，事实上，很多用户，都是两者兼用的，到底谁才能更得人心，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竞争博弈，才能分出胜负。 这就跟两家门对门的酒吧，光顾了东家，不代表就不能去西家。 目前今夕文化胜在玩法样多，能够满足各种各样的喜好，飞信加聊天室显得人多热闹，东家实力雄厚，信誉更好。 至于其它零零散散的同类竞争对手，都不成气候，不足为虑。 说白了，能不能脱颖而出，还是要看服务到不到位。 目前看来，飞信加聊天室来势汹汹，大有一统天下的架势，今夕聊天则是韧性十足，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并没有被“三板斧”给打垮。 至于其它同行，就不提了，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聊天室还有点热度，更加专业的即时聊天软件，除了飞信就是今夕聊天，老大和老二开战，把老三老四老五等一扫而空的乱战，正在上演中，不会有什么大变化了。 今夕聊天和飞信加起来，占据了近九成的份额，这个比例，已经高得有点离谱了，除了不用即时通讯软件，以及因为特殊原因而只能用特色软件的，基本都是两家的用户。 不仅是相熟的公司开始用即时通讯软件解决远程交流办公的问题，部分高校也开始用这一便捷的工具处理工作往来的交流信息了。电子邮箱虽好，但在传递一些不太正式，又必不可少的琐碎资讯的时候，还是今夕聊天更加好用。 “金总，我们是不是也要开设自己的聊天室了？这玩意，也谈不上什么技术含量，只要有人就行了。” 刘燕青斟酌着说道， “去年是没时间管这些，现如今招了不少人，咱们的实力变强了，能够应付多线作战。” “确实！” 金尚琢磨了一下，同意了， “但不能完全跟风，而是要做咱们自己的特色聊天室，你们合计一下，该如何宣传推广。” (本章完) 281.第281章 新年新气象 第281章 新年新气象 以更加贴心的服务和竞争对手争夺用户，是金尚制定的发展策略。 目前，今夕聊天的个性化服务，已经体现出了强大的优势，但这还不够。 今夕聊天和飞信的用户重合度不一样，或者说，两者针对的客户群体是不一样的。 现在可是一九九六年初，全国上下用得起手机的，除了单位配备的工作电话，基本都是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在用。 从主要注册渠道来看，就明白两者的巨大差异。 而今夕文化的产品主要指向目标是年轻人，以大学生、中学生以及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为主。 这样一对比的话，就很清楚地明白了，飞信是火在当下，而今夕聊天的辉煌在未来。 定位的偏向，恰好是今夕文化和基础运营商之间的认知不同导致的。 年前事多，很多原本要提上日程的事就被耽搁了。 比如，今夕聊天青春版，更加新潮时尚的皮肤，贴图和表情包新玩法，电子宠物，社交小游戏等等，都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积累发酵，提升用户粘度的好办法。 “把握好节奏，一些不错的设想，不用一次性放出来，要让年轻人保持对今夕聊天的新鲜感，用户停留时长起来了，其它自然会水涨船高。” 听了金尚的叮嘱，经验丰富的刘燕青很肯定地给了答复。 “放心，金总，我们早就准备好，就等着找个好时机。对了，杨工那边的好友算法推荐模块进度如何了，第二季度能上线吗？” “有希望，但不能完全保证，毕竟，那边的任务也挺紧张。” 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金尚也有些无奈。 计划中要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技术力量永远不嫌多。浏览器的升级迭代，杀毒软件的更新，手机系统的开发，哪一个都是需要无数人力物力投入的大项目。 技术组的压力极大，金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现在可不是各个高校都开设计算机课程，程序员满大街都是的时代，找一位有实力的程序员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加班什么的，今夕文化是不强制的，但金尚还是提高了加班补贴，让有时间，有心气，愿意奋斗的年轻人更加努力干活，这已经是极限了。 这个时候，“金手指”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它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但依然潜移默化地加强公司上下的效率。 将最重要的技术问题交代清楚后，金尚又去慰问了一下过年时间都在值班的优秀员工，亲手送上了年节礼物，勉励了几句后，才回到办公室，处理长假期间积累的公务。 开年上班第一天，员工们的心绪还比较浮躁，倒是金尚这个老板稍微有点紧张。 迈过公司创办后的第一个新年，感觉好像脱离了“新手村”，很多以前不曾面对的问题，现在都要考虑应对措施了。 最让金尚着急的，就是创新型高科技公司的资质认定，后续一系列人才引进，员工积分落户，税收优惠，招投标，经营范围拓展等，都需要它来背书。 虽说原则上已经不成问题了，申请材料交上去，待时间到了，走完流程，就能顺利办下来。 但资格证书没有拿到手，总归是有点不踏实。 『再忍忍，一年都等了，一个多月，转眼就过去了。』 将比较急的公文批阅后，让秘书分发下去，金尚也稍微休息一会，喝几口茶歇一歇。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随着金尚的应答，抱着一叠文件过来的魏双萍推门走了进来。 “金总，有时间吗？” “刚好闲着，有事？” “年初加盟的品牌店有点多，需要您过目一下？” “喔？上班第一天，就迫不及待了？” 金尚接过文件，大致翻看了一下，心里就有数了。 去年下半年，今夕商城的巨大成功，刺激了不少线下店敏感的神经。 许多掌握渠道的大卖场，对上游供货商的掌控力度受到了冲击，尤其是一些中小厂商，和今夕商城合作的意愿比较强烈。 因为体量小，议价能力弱，所以他们在各大电器商城面前，是没有话语权的，甚至，想要入场都难。 今夕商城网络销售渠道，给了他们另外的选择。 只不过，网上商城的加盟旗舰店，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今夕商城需要派人去帮忙架设店铺页面，培训推广，网络营销等。 除此之外，今夕商城的要求还有增派售后服务人员，保证送货上门，以及故障返修的承诺要兑现。 钱，今夕文化可以出一部分，但是人手，必须要合作商支援。 现如今，一名合格的电器维修师傅，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今夕商城在京城的销售量节节攀升的情况下，更是如此。将来要是铺货全国大中城市，对一线售后服务人员的需求，更是大到无以复加。 如果只靠自家培训以及高薪挖人，压根不顶事，如果没有这么多零零散散的友商提供人力，今夕商城自己是肯定搞不定的。 成熟有力的售后服务团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 有鉴于此，魏双萍提出了与合作商户的入场条件，其中售后人员直接参与今夕商城的上门配送服务，就是重中之重。 说白了，在找钱已经不成问题的情况下，如何收拢得力的人手，打造出一支强大的线下团队，才是重中之重。 “都是些二三线小品牌啊。” “一线大牌，选择的余地很多，咱们的线上商城，对他们的吸引力，还没那么大。” “也对。” 目前来说，家用电器在今夕商城的销售额占比中，越来越高了，但是利润率其实并不高，价差压低了，好在服务费上升，勉强能维持正向收益。 真正赚钱的，还是卖衣服和卖书，母婴用品，酒水，化妆品，保健品等也还可以，其它的，充销售额挺快，暂时还不需要靠它们来赚钱。赚钱重要，销售额更重要，只有卖得更多，才能吸引上下游用户的注意，提升影响力。 遗憾的是，比较贴近生活的家用电器品类，除了自营店外，大牌旗舰店极少，虽说有正品保证，二三线杂牌的影响力，到底还是差了点。 “暂时……不要求太多，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再解决好不好的问题。小品牌不如大品牌有名气，但是便宜啊，只要物美价廉，老百姓还是愿意买的。好歹是牌子货，不是不知道哪里出产的山寨品。” “金总说得是，目前这个程度，其实也挺不错了。” “就这样吧。资质审核一定要把好关，不要让假冒伪劣产品出现在我们今夕商城的货架上。现在老百姓对网络购物的认可度并不高，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影响很大。” “明白，我会格外注意。” 这些琐事，魏双萍本人其实就能自己定夺了，只不过，诸多事务刚铺开，今夕商城开始吸纳第三方合作商，筹建品牌旗舰店后，许多事情，魏双萍以前也没有经历过，一些拿捏不准的决策，就会来请示金尚。 正事说完了，金尚顺便问起了年前团购买房的事。 “贷款已经批了，过几天就要放款。银行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能不高嘛，刚开业，其实也没多少业务，好不容易来了个靠谱的大活，还不赶紧给办了？ “房子说什么时候交？” “年前就组织了一次看房会。” 魏双萍面上露出了笑容， “房子其实已经完工了，小区的绿化和地下停车场还在安装施工，已经差不多了，正在走流程。预计七八月份能拿到钥匙吧，办证可能会到年底……” “那……挺快了。” 初次涉足京城房地产市场，二舅梅应年做得还挺实在，第一批入市的商品房，质量绝不会差。这要是口碑砸了，以后可就没人买账了。 “利息优惠怎么样？” “有，但是不大。个人感觉还是略有点高，但是能够接受。” 考虑到未来房价上涨的因素，现在利息高一点，倒也不是不行。 “那就好，在京城里有了自己的家，以后很多事都好办了。安家落户，小孩子上学，各种福利待遇，都可以指望了。” 在福利分房政策还没有完全取消的一九九六年，外地打工仔想要在京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还是挺困难的。 “感谢金总的关心，公司提供的福利挺好，感觉大家工作的积极性都上升了。” “力所能及，提供一点便利嘛，互惠互利的好事。” 寒暄了几句后，魏双萍结束工作汇报，离开了办公室。 『让员工能顺利安家落户的策略，应该是成功了吧。』 以今夕文化略显偏高的工资待遇，在京城买一套房依然比较难。 难得遇到物美价廉的好宅子，两百个名额，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松拿出那么多钱来的，哪怕是贷款，压力也不小。 私底下找亲朋好友借贷，再加上贷款才勉强拿下，这其实是一次冒险，一旦资金链断裂，就有破产的风险。不过，要是挺过来了，收益也很大。 『总之，是好事吧。』 今夕文化能够提供团购买房的优惠活动，也是吸引人才加盟的重要因素之一。 去年的秋招，效果乏善可陈，今年春招，待拿到一系列高科技和文化扶持企业的资质后，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人才啊，真难得。 心绪千回百转，忙碌到临近下班，同样奔波了一下午的黄漪漪过来说一点事情。 “小金总，关于勤工俭学扩大合作的事，学院原则上同意了。许多导师也不排斥麾下学生来公司实习积累经验……” “经济和管理学类，多一点实务经验，是好事。欢迎学弟学妹来参观实习……” “去年的实习生，我打听了一下，倒是有五六个有留下的意愿，但是，没到毕业，都不好说。” “我明白，人情和待遇，以及职业规划，个人理想什么的，都是重要考量。” 就比如眼前的黄漪漪，她本人也是愿意在比较熟悉的今夕文化工作的，不过，家庭的看法，升学读研的意愿等，都需要慎重考虑。 眼下，黄漪漪时不时来公司帮忙，大部分时间，还是要返回学校，准备毕业论文和答辩了。 大四下学期，许多同学的未来去处其实已经定了，下个月春招过后，基本上就要尘埃落定。 公司几个主要的秘书，除了黄漪漪任劳任怨外，郑良知主要帮忙处理对外关系和联络的事，魏双萍调去负责人事工作和执掌今夕商城了。 剩下的几个新人，还很稚嫩，干点端茶送水，分发公文的活还行，其它的，难堪大任，想要独当一面，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历练。 送走黄漪漪后，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 将办公室文件整理好，锁好抽屉，金尚走出办公室，叫上差不多结束忙碌的女朋友李萱，驱车往家里赶。 一路上女朋友叽叽喳喳地说着老家的见闻。 “你是不知道，家里的爷爷大白天就将电视机搬出来，放在外面让大家看。” “你们那还有聚众看电视的习惯？” “哪有？就是显摆一下，让大家看看孙女和他对象公司的年会，居然请大明星助兴。白天诶，又不是晚上……” 闻言的金尚不由得莞尔。 这辈子是没见过，但前世可是了解的。乡下邻里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生疏。早些年，大家还没那么有钱，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到了夏天的晚上，大家搬竹床小凳出来纳凉，集中地基本就是哪家将电视搬出来放电视剧，哪家门口人就多。 大冬天的，倒是没这个习惯。而且，李萱老家所在的小镇，并不穷，电视算不得稀罕物，这年头，已经少有摆“竹床阵”，集中看电视的场景了，大过年的，更是不会有。 “那些拖着鼻涕，玩着鞭炮的小孩子，被唬得一愣一愣，小嫂子，大兄弟们也啧啧称奇，尤其是在电视里看到熟人的时候。” (本章完) 282.第282章 忙碌 第282章 忙碌 主要靠报纸、广播和新闻传递消息的年代，在媒体上看到熟人，尤其是日常见面的左邻右舍，还是个稀罕事。 女朋友李萱是十里八乡难得的名校大学生，毕业后留在京城发展，混得怎么样，空口白牙，再怎么说，也觉得差了点什么。可要是在电视上露面，那可就太有说服力了。 和红遍大江南北的戴义琴以及一众大小明星同框，在一年到头难得有啥大新闻的小乡镇里，可是难得的谈资。 “李大爷还是很喜欢出风头的嘛……” “乡里乡亲，再没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的了。” 李萱哼哼几声，十分赞同地点头， “就像你说的，熟人社会嘛，和城里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大城市里，住对门隔壁的都极有可能互相不认识，工作日早出晚归，休息时间不是在家睡懒觉，就是约上好友出去闲逛小聚，同一个小区的人，都没什么来往的基础。 “还是蛮有意思的。” “没什么利益牵扯嘛，走马观地来往相处，会觉得乡下人淳朴，可要是深入了解，就会有不一样的认知。” “团结，保守，拉扯，排外以及……蔫坏。” “咦？你都没怎么出过京城，怎么感觉对乡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还挺熟悉的？” “所见所闻，加一点自我想象吧。” 矜持地摇摇头的金尚，没有细致地解释， “不管是哪里，不要将别人想得太好，但也没那么坏。乡土情结，是传统文化保持活力的源泉，城市化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但……没必要彻底否定其它模式存在的价值。” 这年头，文艺工作者们，创作过程中，遇到不同的认知环境，都要几个月，甚至一两年去调查走访，深入了解真相，他们的作品，也是比较接地气的。 过几年，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就如金尚，对当下的乡土文化，也不怎么了解，只是借助前世的经验和见识，结合公共媒体摄入的资讯，推断出来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你似乎对这些平时接触不到的生活，很感兴趣啊。” “一般般吧，只是觉得，不用太着急为钱发愁，事业也度过了最初的艰难草创期后，差不多可以试着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当金尚回过头来，揣摩自己当初的选择的时候，也稍微有点感悟。 选择互联网和文化这两个领域来作为自己毕生的事业，并非偶然，记忆中的资讯，最容易变现的的，除了这两样，没有更方便的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既熟悉，又感到有点陌生的世界，金尚本能地想要将前世的事物再现，其实是一种规避自我认知风险的本能举措。 偶尔午夜梦回，金尚也会怀疑，记忆深处那么多东西，到底只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实存在的。 穿越重生，是真的，还是梦幻？ 生而知之这种事，并非只有好处，没有风险。 直到接收了“金扫帚”这个似乎不太强力的金手指，才让金尚本人的意志更加坚定。 既然这个世界让自己感到有点不适，那就自己动手，亲自将其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就好了么？ 见男朋友似乎有些想法，李萱若有所悟地说道： “总感觉你似乎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太着急，没好处。” “很明显吗？” “外面表现得很克制，但私底下，还是感觉得出来。” “有可能吧，身在局中，有点不自知了。” 金尚也没有否认李萱的说法，而是十分坦然地接受评价， “不说这些了，新年伊始，事业蒸蒸日上，个人生活，也得料理好。你说，我们在市中心买一套大房子怎么样？偶尔太晚了，就不想走太远，咱们的房子所在的地方，还是有点偏了。” “你不是说，将来在这里建一个小型影视基地和文化公园旅游区吗？” “大表哥梅文辉那边正在谈，是一个旧时代的营房，面积不大，里面的设施保存挺完好，拍一些年代剧，近代历史剧还是挺不错的。平时嘛，可以当做特色旅游区对外开放。游客进去玩，体验古色古香的风韵，说不得还能碰到一两个大明星。” “那还不错，过今年，咱们的温泉别墅，说不得要变市郊豪宅，要涨价。” 京西地区，许多地方还是比较荒凉的，北部区域所谓的电子一条街，还只是几排低矮的门面房，这个时候，谁会想到，那里将会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it会社集中地，高楼大厦林立，大厂云集，数百万白领讨生活的大型商务区呢？ “真要靠炒房赚钱，还不如去买一栋楼收租子。对咱们来说，这没有意义，还是想一想，自己有什么爱好兴趣吧。我比较喜欢耍一耍音乐，写几首歪诗，你也找一两个能让自己开心起来的业余兴趣比较好。” “有那个必要？我感觉平时也挺充实啊！” 女朋友李萱虽然爱睡懒觉，早上要赖床，其实并不是个十分慵懒的人，做事还是挺勤快麻利的，另外，她还稍微有点小文青，能和金尚这个时不时吟诗作对，玩乐队的“年下学长”走到一起，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平时看看电视，听听音乐，买几本书看看，也挺好。” 没有特别的爱好，也没有十分不喜欢的。 硬要说有什么倾向，金尚就知道，李萱其实还蛮喜欢古典文艺小说的。搁在前世，估计会是个沉迷于《红楼梦》、《西厢记》以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类故事的小女生。 当然了，李萱的文青病和恋爱脑并不严重，绝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很理智的。 “你其实对文艺的爱好挺深的，为什么后来学了理科？” “个人喜好和从事的职业，不是一回事，所谓干一行怨一行，真将兴趣变成职业，不见得是好事。”“也对。” 金尚本人就比较喜欢音乐和写作，平时有兴趣就会玩一玩，可真要以此为职业，当什么歌星作家，一天到晚琢磨，估计也会烦得不行。 “买房的事，先放一放吧，咱们也住不过来，需要的时候，买一套离工作地比较近的大平层吧。” “不着急，慢慢看。” 车子驶入小院子里的停车位，两人回家小坐休息一会，金尚用冰箱里储存的食物做了几个小菜，两人美美地吃过晚饭后，一起去个人音乐室试试新入手的乐器的效果。 李萱坐在高脚凳上附和哼着歌，看着金尚操持着吉他，时不时在纸上记录几笔。 一个多小时后，见金尚放松式的弹奏告一段落，李萱才走过来，递过一杯水。 “感觉放松时候的你，弹奏技巧比登台的时候，还要高一点。轻松，写意，挥洒自如，在众人面前表演，还是有些刻意追求完美效果了。” 女朋友温言细语地说道， “梅逢春说你空有技巧和天赋，其实没有对音乐的敬畏之心，我觉得吧，也不全对。私底下玩乐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就像是以前在校园巡回表演的时候。” 当时的金尚，弹奏技巧和演唱水平，比现在差了不少，可也有溢于言表的真情切意和执着。 “前些时，张骞也说过，我现在陷入一种技术水平爆炸式提高，时不时就想炫技，渐渐掩藏了初心的阶段，待真正融会贯通，可以随心所欲地‘玩’音乐，那才算是真正登堂入室了。” 张老板的技艺并没有因为家庭的牵绊而荒废，这些年经营录音棚，见识多了，倒是多了不少感悟。 “用他的话来说，过去的我，演唱和表演里，全是感情，没有多少技巧，现在嘛，技巧太突出了，投入的感情却少了。将来，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才算是大成。骆洋和老戴都有过类似的意见，一个人这么说，可听可不听，大家都这么认为，那问题就严重了。” “严重？” “不会是组团忽悠我来了吧？” 促狭地笑了笑，金尚将吉他放下，又抄起一根长笛，试了试音色后，才满意地放下， “开个玩笑，我本人其实也感觉到了，目前对音乐的态度太过功利，投入的爱好与真意，变少了。音乐本身，其实是很敏感的艺术表现形式，尤其是现场演唱，是不是真的全身心投入，身边人还是很容易感受出来的。” 顿了顿之后，金尚叹道， “我不仅仅是一个唱作人，还是一个事业有成的老板，无法全身心投入，也是难免的。以后，只能靠时间来弥补缺陷了。” 稍后，金尚唱了几首李萱比较喜欢的老歌，后者就老老实实当个听众和小迷妹，一直到夜色渐深。 —— 工作和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中，除了元宵节稍微热闹一点，金尚带着李萱去和家人吃了一顿便饭，也没什么特别的。 戴义琴的忙碌日子开始了，《三国演义》第一部上映之后，收视率节节攀升，总导演加快了后续剧集制作速度，随着角色赵云的戏份渐多，而且大部分是骑马打仗，甚至铺天盖地的骑兵冲锋的大场面，拍摄难度也大了起来。 拍戏之余，戴义琴还要去准备巡回演唱会，兼顾各商业通告，客串影视剧等，日程表满满，太难找到休息时间了。 至于金尚和小马扎乐队，也时常抽空去录音棚，为第三张发售的专辑做准备。 进入三月后，今夕文化的新兴高科技创新企业的证书以及一系列资质认定终于通过了，这也让等候多时的金尚松了一口气。 发展速度最夸张的今夕商城，随着家电和消费电子的上限，且销售额节节攀升，让公司服务器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杨琦忙着对购物网站升级，忙得不可开交，维护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反映在财务报表上的数据，就是宽带服务器费用大幅攀升，看到账单的瞬间，金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另外，关于公司层面，从内容事业部分离出来的数据中心，也到了筹建新总部的时候了。 数据和计算处理中心，需要选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其中，最需要关注的就是能源和冷却。 数据和计算到底有多耗电，从事过这一行的基本都知道，尤其是今夕文化这种全方位的大型互联网和文化公司。 既然耗电多，那么冷却肯定也是个不能忽视的问题。 兼顾这两者便利条件的，基本都处在西部和北部，能源充足，电价低廉，气温不高，对散热十分有利。 至于说找个大湖底部挖空了放服务器，或者去雪域高原做数据中心，太远太麻烦不说，今夕文化还没那个实力去万里之遥的地方，如今的网络状况，也支撑不了超远程传输。 『要不，去北海周边试试？那边煤炭天然气发电有优势，而且天气够冷。外东北似乎也可以，夷播海那边，条件也不错，但是太远了，还不知道哪一年能满足基础建设的条件。』 杨琦提了一嘴这个事，金尚就记在心底了，琢磨着什么时候与郝齐联聊聊，看基础运营商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不是金尚不想将其放在京城，而是综合考虑各方面的问题后，得出了有些基础设施，尤其是超大型数据和计算中心方面的，周边真的没有太好的地方的结论。 当然了，这种事，今夕文化一家肯定是搞不定的，得引入好几家战略合作者，联手才能推进。 将此事提上日程后，金尚又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今夕商城那边，长三角和珠三角、华中地区的仓储中心，在今年初也正式拉开了建设的序幕。 销售额节节攀升，支出也十分惊人，尤其是仓储用地的投入，实在是太大了。 有鉴于此，金尚也不得不从电话本中，翻出了黄正廓的号码。 『看来，还是得提前找他聊聊。想要大干快上，多快好省，没有他的支持，有点困难啊。』 大家都不傻，好东西，都是有主的，后起之秀想要弯道超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本章完) 283.第283章 开幕 第283章 开幕 三月九日，星期六，本年度全国足球联赛甲丑组第一轮今天下午正式开赛。 由于一九九六年是大赛年，不仅有亚洲杯的赛事，还有世界杯预选赛要踢，更加重要的是，年中还有奥运会要准备，今年国内诸多体育赛事纷纷让路，再加上各级联赛球队数量从十二支上升到十四支，赛程不得不压缩，以至于三月上旬，就不得不提前揭幕。 最上级的甲子组，揭幕战昨晚就进行了，第二级别甚至还迟了一天。 作为揭幕战的举办方，足球公园球场今天座无虚席，五万五千人的球场满满当当，着实给号称第二级别联赛最有影响力球场挣了不少面子。 由于老金临时去参加外经贸的会议了，主持揭幕仪式的任务就落到了常务副总阎谨肩上。 虽说是国内首屈一指，历史悠久的足球俱乐部，可到底沉沦低级别联赛太久了。这么多年来，上一次主流报刊杂志的机会都不多，在电视直播中露面，也是很久没有过了。 因为同期没有重量级赛事举办，这一场比赛除了在京城本地文体频道和大家见面，央视体育频道也会同步直播。 少有的在全国观众面前露面，坐在贵宾室观看的金尚，都能比较明显地看出阎谨的紧张。 简短的开幕式过后，球员和裁判进场，开始热身，准备到点开球。 回到后台的阎谨径直来到贵宾看台，让工作人员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少东家身边。 “可累死我了，没想到一场简单的活动，居然这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前来。” “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咱们球队才算是真正踏入国内主流圈子。搁在第三级别，别说面向全国直播，找个地方台录播都难。” 从甲丑组开始，基本上所在地方频道都会安排直播，如果碰到运气好的情况，还能上卫视频道，扩大观众范围。 就好比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以前收入大头是现场球票以及周边，如今，有了电视直播这个宣传渠道，商业开发也顺遂了许多，球衣赞助，球场宣传栏，中场休息电视广告，赛前赛后发布会的露脸机会，都是难得的变现渠道。 就比如一线队球衣身前广告，报价直接翻了十五倍。 甚至，连俱乐部训练场冠名权都卖出去了。 去年这个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 球队收入大幅上升，投入也豪爽了许多，再不是过去投入百万，买几个过气国脚都困难的时候了。一个寒假过去，俱乐部在引援上就豪掷了一百八十万，工资奖金总额更是直接上涨百分之七十。 养一支第二级别的球队，和第三级别完全不是一回事。如果将来升入甲子组，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开销，底子不厚，压根玩不起。 看着球场郁郁葱葱的模样，金尚也是略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季节，南方已经是山烂漫的时节，北方大地还是显得有些寒冷。很多绿茵场，都还是光秃秃黄褐色的一片烂泥地。 去年末，金尚投入不少钱，对球场进一步升级改造，除了加装现代化电子设备，高效直播摄像系统外，在南北看台区域加装护栏，将站票看台区全部改成了坐席。 除此之外，改善球场草皮，加强养护等，也是重中之重。 能够作为揭幕战场地，也未尝没有足球公园球场草皮质量上乘，在一众“烂泥地”中鹤立鸡群的缘故。 “了钱，还是有效果的。虽说投入巨大，抬高的赞助费和广告加盟费，就连本带利回来了。所以，联赛级别越往上，如何钱，比赚钱更重要，好钢用在刀刃上，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小金总说得对，以前咱们是穷惯了，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慢慢适应吧，以后再不去混低级别联赛了。” 场下，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球场的喧嚣越发热闹了。 “对了阎总，球场加装顶棚的事，谈得怎么样了？” “这个……不太好弄。” “还是那个历史建筑改造审批的事？” “对！恐怕最后还是得金总找一找靠谱的关系，疏通一下。” “这个……我以后会留意。” 闻言的金尚，也只好暂时将这一茬放下。 足球公园球场，理论上是金家父子继承的家产，但是，这玩意到底是一百多年的古建筑了，不管是文化价值还是象征意义，都不一般。 虽说还没到文物古迹的地步，但也不是金尚说改就能改的，在场内小修小补，加装设施，维护扫洒等，问题不大，可要是涉及到翻新，改建，甚至直接改变结构布局和外观，那就比较麻烦了。 需要报有关部分审批不说，还有比较繁琐的公示以及征求意见的过程。 也就是说，足球公园球场，已经是京西本地的一个历史文化地标建筑，其所有权虽然归老金，可不管是买卖还是改建，早就不是他一个人说了能算数的。 理所当然，加装顶棚这种影响比较大的工程，必须要慎重。 “小金总，我觉得吧，既然改建翻新是必然，那不如将加装顶棚和扩容的事，一并申请了，免得下回再来一趟。” “嗯，有道理。现如今球市火热，场内座位明显不够，本地球迷对扩容应该是赞同的，如果将增加顶棚和其绑定，那是再好不过了。” 琢磨了一会，金尚也觉得老阎的建议还是不错的。 要改，就一次到位，免得翻来覆去地折腾。 两人断断续续说了大概二十几分钟，球场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喝彩声，闻讯的金尚抬眼望去，就见艾吉玛兴奋地跑到场边，对着摄像头兴奋不已，电视里也连忙给了庆祝的特写镜头，除了那一张稍微有点异域风情的脸，球衣前面，“北国之春酒业”的广告也是如此显眼，转过身去，背后“水星手机”几个艺术字也呈现在电视观众面前。 “就凭这几个尽头，赞助商付出的广告费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足球俱乐部不赚钱，不代表这一行就没有经济带动价值啊。” 一边鼓掌，一边笑着对阎谨说着，金尚轻叹道，“这还是甲丑组，到了顶级联赛，那可就更值钱了。” 只要商业开发到位，金元足球几乎就是水到渠成，必然会来的东西。 真以为那些有钱人是傻子，一窝蜂来足球圈砸钱打水漂？ 这就跟互联网大成期的流量经济一个道理，那些业务能力不行的流量明星，凭什么能拿那么高的酬劳？ 足球圈也是如此，球技不行不要紧，只要比国内同行领先，更有名就行了。 有了曝光度，商业价值自然就起来了。 当然了，想要这一行健康长久，还是得有真本事，光靠炒作带货，争相比烂，迟早会遭到反噬的。 “金总的意思是，今年还是要尽量争取升级？” “争肯定还是要争的，但不用给教练组和球员那么大的压力。去年是难得的好机会，不拼一把就太可惜了，今年嘛……” 望着球场载歌载舞，球迷们热情如火的场景，金尚十分满意地继续解释道， “十四支球队，有六支是和咱们一样的升班马，今年俱乐部投入这么大，总体实力在甲丑组十四支球队里，应该算是中游，保级压力并不大，至于升级嘛，三分靠实力，五分靠运气，剩下的两分，得看阎总的社交能力了。” 足球比赛，既是体育竞技，也是人情世故，第二级别联赛的浑浊程度，阎谨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想必也不陌生。 阎谨沉吟了一会后，郑重地点头回应道： “我懂小金总的意思，今年是国内联赛大变动的第二年，总共十四支球队，两支从甲子组降级来的，六支从甲寅组升级而来，超过一半是本级别的新入者，去年喧嚣的余波，也会影响到今年。如果，能在新格局稳固之前，抢先一步升级，其实是好机会。”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正是因为这两年的动荡，才让旧有秩序受到了严重冲击。 大半同级别联赛球队，都是以往没怎么打过交道的，这就给了大家活动的空间。 教练和球员在绿茵场拼搏，俱乐部管理层也要在场外争取利益。 比如，赛程安排，裁判组派遣，客场调查，酒店入住，行程规划，甚至国字号球员的征兆等。 如果正值联赛抢分关键时刻，国青队或者国家队将几个主力征召，去打可有可无的热身赛，结果受伤，赛季报销，那可就糟了。 “说起这些，有件事差点忘了给小金总汇报。” “什么？” “主教练张林，年前接到了u19国青队的邀请，去担任执行教练……” “有这事？那怎么没有成……” “张大脑袋当惯了老大，而且，脾气不太好，在俱乐部，只要球队出成绩，问题不大，国字号教练组里，关系错综复杂，尤其是执行教练……” “容易背锅？” 这倒是个问题，如果是主教练，惠誉如何，一力承当，也没什么，所谓执行教练，要么管训练，要么管战术安排，或者数据统计之类，张林这个从基层拼搏成长起来的教练，压根没什么靠谱的关系，出了什么问题，连为自己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这个时候，去u19国青队教练组，还不是主教练，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那么大的脑袋，不是白长的，在咱们俱乐部干得好好的，干嘛去那边受夹板气？不过，这事也给咱们提了个醒，球员补充要重视，教练组也不能疏忽。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要是主教练出了什么问题，影响就太坏了。” “这倒也是。” 摩挲着长出了一小撮绒毛胡须下巴的金尚，看了看场边正在挥手指挥场上球员的张林，金尚肯定着说道， “张林的执教水平，在国内也只是中上水准，算不得顶尖，但他对咱们俱乐部最了解，和球队磨合不错，为人马马虎虎，有点小贪，但知道分寸。这种认得清自己处境，懂得适可而止，能力尚可的教练，确实不好找。” 第二级别甲丑组联赛，有三个外援名额，在春训引援期间，掌握大权的张林和技术总监多多少少捞了点，尤其是不好查证的外援方面。这种事，屡禁不止，也不好较真。 只要不是太过分，金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真要一个个都是道德楷模，私德无缺，还怎么做事？ 张林和蔡晟源两人挑选的外援，水平还是不错的，这场比赛都首发出场，表现可圈可点。其它内援也先后亮相，看着也还行。 捞钱了，但是能把事情办好，球队上下信服，知道分寸，拿捏到位。如果突然走了，上哪去找合适的主教练？ “让小红进入教练组吧，如果有什么动荡，也好镇压一二。” “他？” 阎谨一愣，旋即有些意外地说道， “我那个儿子，能力还是可以的，但是太年轻，不成熟，当个青训教练还行，一线队……是不是太早了？” 金尚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又不是主教练，只是让他多参与一下一线队管理，多多提拔年轻小将。如今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小伙子，都在他麾下打过青年联赛，算是难得的自己人。” “可是……” 阎谨有些犹豫，自己是俱乐部常务副总，儿子还要进一线队教练组，容易让人说闲话。 “行了，又不是你任人唯亲，是老板定下的，会有什么问题？” “那……好吧。过后我叮嘱他一下，老实点，别惹麻烦。” 九十分钟的比赛，很快就过去了，凭借上下半场艾吉玛的两粒进球，球队首战二比零取胜，算是开了个好头。 比赛结束后，电视直播已经结束了，网上的足球专区热度并不低。 文字直播这种实时播报形式，对不适合看电视听广播，却能上网的年轻人来说，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甚至，网站还据此卖了一波广告，收入还不错。 (本章完) 第284章 大略 第284章 大略 足球俱乐部本质上是个并不是很值钱，却很有投资价值的行业。金尚一直没有疏忽对它的关注，但很少直接干预其运转。这一行与娱乐传媒产业一样，想要玩得转，需要有足够的才华，可光有才华还不够，还得有钱有资源有人脉。 扎根于京西地区的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随着其所处职业联赛级别的提升，越发显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历史与底蕴这种东西，当你很虚弱的时候，是提供不了多少实质性好处的，一旦变强了，它就腾飞的翅膀。如虎添翼，就是金尚对自家球队的真实感受。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金尚都是个爱好很浓厚，但不是很执着的球迷，这一世身体状况不错，资质极佳，甚至一度有望走职业球员的路，只是因为个人理想和家庭原因而放弃了。 体育，就是和平年代，没有流血牺牲，却满身荣誉的战争。不管是将其当做信仰，爱好或者精神寄托什么的，都足以证明它的魅力所在。 当金尚开车离开球场，准备回家的时候，见到了场外数百名铁杆球迷举着绣上了队徽的围巾，帽子和球衣等，开心地喊着口号，目送主队大巴车离开，又滞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渐渐散去。 以几个主要球迷协会为核心，带动球迷展开一系列活动，是俱乐部发展线下影响力的关键举措，目前看来，效果似乎不错。 “用你的话来说，就是路人粉丝和中立球迷变多了吧？” 李萱笑眯眯地询问着。 女朋友对足球的热情一般，不算高，但也还看得进去。知道具体规则，了解一点技战术知识，会为精彩的进球喝彩，也喜欢看帅气的明星球员，但也仅止于此。 “确实如此。能赢球，踢得好看，有一两个诸如巴桑次仁和艾吉玛这样的球星，再加上半支球队都是本地青训培养起来的，球迷认同度很高。要是再能够引进一两个高水平外援，联赛排名较高，估计热度会更高。” “如果再有人出三千万买球队，你会卖吗？” 撇了撇嘴的金尚不屑地回答道： “去年这个时候，我可能会稍微有点动心，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现在嘛，后面再加一个零，我都觉得卖亏了。” “有这么值钱？” “足球俱乐部在公司战略布局中的重要性，远比你想象中重要。” 好不容易开车远离了往外涌出的球迷人潮，金尚稍微松了一口气，后继续解释道： “如今，公司旗下产品的流量来源，近三分之一都是由体育新闻提供的，尤其是门户网站，热度近乎占据了半壁江山。因为是以俱乐部新闻导流起家，也就注定了其身上抹不掉的侧重体育新闻媒体的属性。” 不仅是现在，未来许多年，文化和体育两个最吸引广大老百姓关注的领域，都是今夕文化需要重点挖掘潜力的行业。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文体产业，一直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支柱之一。 “可是，我听说前年某个经营不善的顶级联赛足球俱乐部，想要卖都卖不掉，上会拍卖还流派了三次，最后以四百万的低价成交了。” “价值相差这么大的原因，和各个俱乐部的所在地，球迷认可度，历史底蕴等息息相关。具体就不解释了，就好比一支地处京城的足球俱乐部，和你老家小县城的足球队，哪怕同属一个联赛级别，价值会一样吗？” “应该不会吧。” 李萱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估值会相差多少？ 三倍？ 五倍？ 还是十倍？ “我想你也多多少少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缘由，那就是，同样一件东西，握在不同的人手里，价值也是不一样的。” 这话说得很直白，一把大戟，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中，和握在“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项羽手中，能发挥出来的杀伤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这么跟你说吧，目前自家球队的主要赞助广告，为什么是‘北国之春’酒业和‘水星’手机？因为它们有铺货全国的能力，观众在电视报刊上看到了广告后，能够很方便地买到产品。如果是老爹初创的‘优衣库’，就没这个能力了，门店仅限于京城，外地消费者想买都比较困难。” 为什么许多商业开发都喜欢和国际大品牌合作？ 因为它们的辐射范围是全世界，与赞助商，代言人以及合作伙伴是互惠互利，互相成就的关系，彼此互补，各取所需。 精心挑选后，确定以“北国之春”酒业和“水星”手机为球队主要赞助商，也是同样的道理。大家都是立足京城，重点开发北方市场，逐渐辐射全国的定位，影响力是同一个级别，市场和目标客户高度重合的合作伙伴。 商业市场就是这么现实，龙不与蛇居，鹏不与鸟栖，自己什么档次，就与什么级别的商业实体合作，高了攀不上，低了浪费，只有差不离的，才是最好的。 “明白了，京城为首善之都，天下至重，全国瞩目，确实不是其它地方可以比拟的，尤其是升上甲子组后，更是噱头满满……”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同城德比战，还自带“复仇”属性，说是国仇家恨有点夸张，但在各自球迷眼中，那确实是火星撞地球。 “争取在今年重开的足协杯中多打几轮，能遇到京城星辉竞技最好，三十多年了，愣是没在任何一场正式比赛中遇到过，也是奇迹了。当年的老球迷大多还在，估计早就等不及了。” 只要身体状况不错，就一定会来球场的何老西，每次碰到，都要向金尚唠叨一大堆，盼着那一天好久了。 噱头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炒作就有人关注的。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春午后，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让人心旷神怡。 带着安全帽的金尚，和同样装扮的大表哥梅文辉，从有些老旧，正在翻新的营房中走了出来，喝了点矿泉水后，蹲在桩基的水泥墩上说点事。 “南大彪他家老头子虽然退了，还有点影响力，不重要的小事上，还能说上话。多亏了他家帮忙，否则，还真不好说能不能这么快拿下……” “会做人，长袖善舞，人缘不错。以后多带一带南家兄弟，影视剧，娱乐明星，新式院线，还挺重要的。” 金尚略微赞同地点头。 虽说二舅梅应年在协助京城本地单位股改，接盘“老公房”以及职工安置上出了不小的力气，还在“三国城”等历史文化旅游地产上投入不小，可真想拿下有发展前景的核心地块，还是很不容易的。 此地处于京西和中心城区交界处，离京西火车站不远，南边是正在建设的国际机场，附近好几个博物馆，公园湿地和待开发的商业楼盘。这么好的地方，哪怕是开发难度较高的半废弃营房，也不是那么好入手的。 以改造文化主题公园和历史影视剧拍摄基地为条件，拿下了周边好一大片土地，可以开发旅游酒店，商业购物广场，公寓，高层住宅和写字楼等，宏伟蓝图挺漂亮，想要落到实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梅文辉长舒了一口气道： “筹划了一年多，总算是成了，有了它，咱家的事业在京城也算是有了立足之地。影视基地和旅游文化示范区，第一期估计大半年就能投入使用，想要完全开发出来，估计得五六年，本世纪能够建个七七八八，就不错了。” “以其为核心，资金滚动使用，撬动的利益不知道有多少，二舅总算是谋了个大活，不用再去捡别人的残羹冷炙，赚点‘零钱’了。” “初期投入近十二个亿，估计没二十亿，项目都推动不起来，这哪里是‘零钱’所能相提并论的？老爹这段时间忙着找钱，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六十亿银团授信用光了？” “那倒没有。不过，到处都在等着用钱，翻过年来，需要开工的地方太多了，还都是不好拖延的，比较麻烦。” 梅文辉含糊不清地说着，然后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姑父那边的酿酒厂和牛奶厂出了点问题，还没批下来？” “环评卡住了……” “主要是哪方面？” “水！” 酿酒需要高质量水源，而养奶牛也需要格外注意水污染，事涉老百姓的福祉，审查严格一点也是很有必要的，不过…… “老实说，附近其实没多少比较适合选址的地方，远城区情况好一点，不过……既然不好进入中心城区，城郊也很困难，我的建议是，还不如就去周边城市设厂，也不远，交通方便，还能降低不少成本，审核压力也小一点。” “本部设在附近，厂区挪到周边，这不是……有政策支持嘛，挺好。” “具体还需要姑父家权衡，张家表哥最近也是到处跑，选址忙得很。” 闻言的梅文辉叹道： “都是二代，继承家业还真不容易。创业难，守业更难。” “你也想如我这般，自己创业，别开生面，走一条新路？” “免了，我可没那么大能耐。” 梅文辉连忙摆摆手， “还是锻炼一下自己，老实接班好了。有很多事，我现在都管不过来，比如老爹现在去南方，谈造船订单去了，如何与船厂，船级社以及各路‘神仙’打交道，我还撑不住……” “造船订单？” “lpg，订单量很大。” “原来如此。还有一二十年的红利期，确实得抓点紧。” 梅文辉深深地看了金尚一眼： “没想到你也懂这个……” 耸耸肩，金尚无奈地摊了摊手： “北船机电在我手里，洪仁全老是想着复兴自己一手创立的事业，我这个董事长，想不了解都难啊。” “也对，我差点忘了。” 所谓lpg，其实就是液化石油气船的简称，顾名思义，大家就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在没有通天然气管道的地方，很多家庭用那种胖胖的大肚子钢瓶“煤气”烧火取暖做饭，绝大部分都是液化石油气。 这玩意成本比天然气要高，运营也不如天然气方便，待城市化率提升，基础建设程度上来了，很多领域都会被替代。 不过嘛，以国内现在的状况，液化石油气还是很有市场的，将来真正走进千家万户的，肯定是天然气，理所当然，运送液化石油气的船舶（lpg）肯定不如运送液化天然气的船舶（lng）有市场。 当然了，lgp船建造难度低一点，批量制造成本很低，在内河运输，近海和中短途海运中很有市场；而lng船建造难度太大了，全世界都没几个国家有能力造出来。超大型lng船更是需要往返于大洋之间，一艘船到港，运送的液化天然气，就足够一个千万人口级别的城市用一个季度了。 所以，从对比上来看，就很容易理解金尚所说的lpg是现在，lng是未来的原因。 “咱们国内的资源储备，其实挺丰富的，不过，开采难度大，运输不便，而且，天然气主要还是用于支援工业建设，民用……还是先用液化石油气顶一顶吧。” 金尚如是总结着。 暂且不提这一世的祖国幅员更更加辽阔，就算是前世，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也一直稳居全世界第八大产油国，天然气的储量其实也还可以。 这个排名，将中东，环加勒比海和北海几个得天独厚的产油国“狗大户”算上，大家就会发现，自家的储量其实还可以，只是开采难度和成本偏高，品相略差而已，终端价格偏高的原因很多，需求太大也是让人产生是“贫油国”错觉的重要因素之一。 仔细想想也就懂了，这么大的国家，怎么可能真的缺这缺那？尤其是今生，基本什么都是全的，个别战略资源甚至是绝无仅有的，比如钨矿等，探明储量稳居世界第一，说一句地大物博，无所不包，一点都不夸张。 (本章完) 第285章 资源分配 第285章 资源分配 周围没有旁人，表兄弟两人在一起闲聊，自然免不了谈天说地，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瞎侃个遍。 话题主要还是集中在对国内目前诸多行业经济发展的预判和方向。 大抵来讲，还是很看好的。 未来肯定是美好的，但前进的道路，未必会那么顺畅，金尚判断今年底或者明年初，全世界范围内，会有一场较为严重的金融动荡，梅文辉则认为千禧年前后会有一次投资过热引发的危机。 “阿尚，你的观点，还挺新奇的，很多人认为以股市为代表的二级资本市场是实体经济的晴雨表，你却觉得有问题，甚至很多时候是反过来的。我倒是觉得，你的看法有点激进了……” “如果，脱实向虚的情况太严重，资本市场的定价，和实体的关系，就没那么紧密了，很多时候，并不和经济挂钩，反而与汇率，债券，中长期国债利率等息息相关。咱们国内的情况，你也知道，散户的占比太重，他们的风险偏好，和机构是不同的……” “追涨杀跌，容易被引导？” 金尚赞同了文辉表哥的判断： “不管是追涨杀跌，还是追跌杀涨，本质并无不同。你可能不知道，我让洪仁全在北船机电旗下的证券投资部，试着弄了个量化交易的专户，投了点小钱，用数据交易模型，依托计算机设定买卖条件，不到一个季度的时间，盈利就超过了百分之百。当然，成本小，偶然因素影响很大，操盘规模大了，盈利水平可能会下降。但是，从现有模式来看，具备某些条件后，在二级市场赚钱，当真是一点都不难……” 目前交易市场基本已经联网，机器自动处理代替了人工操作报价，很多时候，交易速度和规模，早就不是靠传统方式应付得过来的了。 而最大的问题在于，这年头关于计算模型自动交易，是没有相关规定约束的。 “互联网科技发展给实体经济，尤其是金融领域，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大，相应的周边建设，以及监管方式，没有跟上来。” 随着金尚的述说，梅文辉也体会过来了， “按照你的这个思路，那……金融领域的弊病，确实会更早暴露出来，比我预计的更加严重，持续的时间也更长，而且……此起彼伏，直到相应的法律法规建设堵上漏洞。” “对！就好比我旗下的电商交易平台，c2c模式一直做不起来，不是它不适应市场，而是风险太大，有点麻烦。所以，我就向相关部门提交了材料，在挂着‘网上二手交易市场’牌子的个人小商户放宽准入条件，并暂时免征相应税费。反正也是空白领域的自然补充，先试着做起来，以后再来完善……” “就是你以前说的网上‘跳蚤市场’？” 点头确认的金尚含蓄地说道： “哪怕是线下的‘跳蚤’市场，也不见得都是卖二手旧货啊。” 这种私底下的个人交易，别说是在网上，私底下也很难界定范围，作为一个新兴商业模式，参考线下，定一个临时规范，并以鼓励的方式支持，也是常事。 “那……得到认可了吗？” “基本妥了，正式发文执行，还要一段时间。” “那还行。” 表弟的商业版图，哪些领域是重点，平时小聚闲聊的时候，也说起过， “不过……你的电商平台，和实体店是有竞争的吧，我听说已经有人在说这件事了，和我家的综合商场，会不会有竞争？” “难免的！很多时候，真正决定生死的，不是直接竞争对手，而是跨界而来的搅局者。真正受影响较大的，其实是那些基本没有核心竞争力，看似有很深的护城河，实际上相当脆弱的渠道商。比如，完全靠支配供应链而大赚特赚的大型电器商城，百货零售等，综合商业广场肯定也会受影响，但是，没那么严重……” 在智能手机出现，并融入老百姓的日常生活，o2o模式的线上线下结合服务深入人心之前，靠客流量撑起来的大型商业广场，还不会有大影响。 两人今天来此实地检查，除了看看联手推行的大项目执行是否顺利之外，也想深入聊聊，两家的商业模式，会不会有直接冲突。 “所以，指望烧钱整合供应链，把握上下游话语权，然后躺着赚钱的模式，迟早会遇到危机？” “就是这个道理，互联网最大的作用，就是让商业模式回归本质。物美价廉，服务到位，才是成功的关键，以往那些里胡哨的套路，在互联网面前，不堪一击。” “这话在理！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拥抱互联网，与时俱进，不能抱残守缺。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抛弃。” 梅文辉略有些欣慰地点头， “老爹让我多和你聊聊，大概也是存了这个意思，这个年代，仿佛科技发展经过半个世纪的积累，到了厚积薄发的程度，未来几年，变化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相比起老一代敢打敢拼的企业家，对未来潮流和发展方向更加敏感的年轻人，更能察觉到哪一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年轻人的喜好，才是决定未来的关键。 过往的成功案例，让梅应年相信金尚这个外甥的眼光，让他多和成熟稳重，但略显木讷的长子梅文辉一起，应该会大有好处。 辛苦这么多年，打拼下的基业，为了培养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二舅梅应年也是煞费苦心了。 以守业为主的二代继承人来说，其实是最不好当的，没有经历过初代艰苦创业期，不了解基层实情是肯定的，为了补上短板，梅文辉在多家公司实习历练，这两年，沉稳的性格不改，还多了几分担当，对一家兴起不过二三十年的家庭来说，也很难得了。 最让梅应年满意的，是长子梅文辉没有太多“老子英雄儿好汉”，一定要证明自己，不想回头接班，一心创业，做自己的事的天真想法，而是很切合实际，认清自己的极限，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观察学习，为帮助老爹并继承家业做准备。 当然，这样的路，虽然稳妥，也不乏风险。 二舅梅应年这几年执着于“上岸”，涉足国内不动产市场，多半也是看出了区域商业环境的变化，而做的战略转向。 近海和北太平洋航运业务并不会放弃，但不会再完全押注这个行业，实行多元化发展，分担风险。两人边走边聊，又去看了下周边地块的平整情况。 作为梅家父子涉足京城商业地产的第一站，此地的规划，已经做了好几版，除了以影视基地为中心的文化娱乐商业项目，住宅地产，主题公园等，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以现在的发展态势来看，城市化方向暂时是往东西两个方向，南部受限于地形，稍微有点落后。当然了，虽然慢一步，以京城自然膨胀的速度，千禧年前后，这里就会成为不逊色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 “能够拿下这个地方，南家老爷子固然是一锤定音的关键，你这个合作者身上的‘科技’与‘文化’的标签也功不可没，其它竞争者的计划书里，里胡哨的虚言太多了，哪里像‘今夕文化’这样，在本地如今也是响当当的招牌。” 确实，别家的所谓“宏伟蓝图”，自身没有相应的“属性”不说，也没有得力的合作者增加噱头。 今夕文化就不一样了，独树一帜的互联网高科技概念，影视娱乐，音乐流行，小说文艺，动漫产业，几乎是多点开，其它暂且不提，收购自美影厂的一系列版权，无数大大小小的知名虚拟形象，以及正在开发中的少儿青少年文化产品，优势几乎是碾压级别的。 确实，金尚在次文化领域，想着让动漫产业走青少年，甚至是全年龄段的路子，但不代表就放弃了少儿向的产业。 说是要做主题公园，游乐场，配合当地文体产业开发，总得有点真家伙吧？ 将一个个耳熟能详的独家版权形象和开发计划一摆，其它那些干巴巴的所谓计划书，简直就是个笑话。 梅应年在去年开始投建，今年试运营的“三国城”一期，已经随着《三国演义》电视剧的热映而打响了名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有金尚帮忙“助攻”，南家老爷子在门生故吏面前提几句，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都不需要央求黄正廓出面，就将事情办成了，梅应年还是很高兴的。那种级别的人情，可不能用在这等“小事”上。 “你那边的招商，也要抓点紧，我的想法是，资金回笼是第一位的，但不用刻意追求利润利，先以绑定合作品牌方为主，合则力强，分则力弱，大家共进退，和其他地方谈判的时候，筹码更多，也更有说服力。” “确实，一家大型商圈的构建，要是没有一定规模的品牌商入驻，比较麻烦，一家一家去谈，太繁琐了。” 这一点，梅文辉也是比较认同的。 两人站在铁丝网和护栏围起来的地块外面，看着里面还是一片荒地，不由得感慨万分。 将入目所及的区域，化作繁华的街区，可不仅仅是建房子就够了的。 “今天就到这里吧，文辉表哥抓点紧，现在很多人都反应过来了，有点实力的，都想着到处找钱，准备逆周期加码投资。明明是货币宽松期，融资难度反而上升了，简直是……” 说着的金尚不由得苦笑摇头，未来的发展，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可当下的细节，其实谁都捉摸不透。 降息的利好还没显现出来，过分乐观的情绪，已经导致了部分资产价格的攀升。 而二级市场的表现也让人难以理解，该跌不跌，反而屡创新高，让一众所谓的学者分析师大跌眼镜。 要不是去年就完成了融资，今年的今夕商城想要拔高估值，顺利拿到钱，可能还真不容易。 当然，实体投资大增，也就意味着老百姓的工资上升，间接带动消费，家用电器，消费电子，以及日用品等耗材的消费量上升。 赚多赚少暂且不好说，今夕商城的的销售额并没有随着大额补贴的退潮而削减，反而在微跌之后续创新高。 梅文辉拍了拍金尚的肩膀，笑着道别道： “大方向不出错就行了，细节嘛，控制好风险，一时的波动不足为虑。你这边既然没打算再调动资金大幅扩张，保证流水，我这边就先用了，民兴银行那边，先以支援不动产建设为主。” “这是正路，先做大规模，顺势充体量，我这边……” 金尚摊了摊手， “离互联网‘人前显圣’的时代来临，估计还有好几年，目前以文化传媒等利润比较高，以及风险略大的影视娱乐产业发展为主。线上嘛，还是得靠电子游戏赚钱，其它的，除了今夕商城勉强能做到自给自足，略有盈余，都是吞金兽。” “嗯，了解了。下个中旬，等父亲回来了，再去拜访姑妈。已经八个月了吧，你也快有弟弟妹妹了。有什么特别的感想没？” “还好吧，当了这么多年独生子，有个相差十多岁的弟弟妹妹，也挺不错。” 老金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年龄相隔这么远，连所谓争家产的矛盾都扯不起来。 目送梅文辉上了小车，一路离开后，金尚也驱车往公司而去。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可以直接回家了，不过，还得去接女朋友下班，得绕点路。 抵达办公室的时候，离下班时间还有将近半个小时。去了一趟秘书办公室，问了下，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后，金尚去找齐招云问了下诉讼纠纷的进展。 “庭外和解？也不是不行，先谈着，成不成，慢慢拖吧。” 有些事，真不是一定要分个是非对错的，金尚其实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因为电商平台和实体商城闹得不可开交，可一旦闹翻，也不会认怂，该强硬的时候，也不会含糊。 (本章完) 第286章 焦灼 第286章 焦灼 线上和线下的竞争，并不仅仅局限于商业，在更多领域，博弈也很激烈。 以数个大型连锁商城为核心，加好多个大型品牌厂家结成的利益联盟，对互联网商城是十分排斥的。今夕商城确实在挖它们的根基，赖以生存的渠道话语权，被分走了不少，使得许多中小商家有了生存的空间。 时至今日，金尚也体会到了前世的老马说的那句话的深刻含义。 『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表面上看，这是在为诸多三四线品牌以及个体商户提供渠道而打广告，本质上，还是在宣扬电子商务并不是和线下店完全对立，它也是大卖场之外的重要补充。 电商对实体的冲击，并不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才体现出来的，在长达二十年的黄金发展期，老百姓对这个新生事物，并没有抱有排斥之心，上面的政策也趋向于鼓励发展，并不仅仅是科技属性在保驾护航，还有上上下下都乐见其成，不愿意渠道商和大厂联盟把持所有话语权的缘故。 经济的活力，体现在方方面面，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太过死板的格局，是不利于创新发展的。 跨界而来的互联网电子商务，就像是搅动一潭死水的“鲶鱼”，给毫无新意的市场带来了生机。 早期的电子商务，对许许多多襁褓中的商户，起到了保驾护航的作用，扶持它们度过了最孱弱的草创期。 从更高层面思索线上线下的竞争与合作关系后，金尚也让麾下的发声渠道，有意无意地暗示老马的那句“金玉良言”。 这么做，既是在邀请广大有意开网店的合作商户加盟，也在对社会表态，今夕商城并不是毫无来由地打价格战，更不是在进行不正当竞争，而是利用互联网科技的力量，给经济注入了新活力。 站位与立场要稳，是今夕文化做大之后，金尚才体会到的立足之本。 当企业壮大到一定程度，就不能仅仅考量生意上的得失。 询问了齐招云和各方交涉的细节后，金尚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确实有某股力量，在力挺今夕文化，为电子商务保驾护航，这不是黄正廓和老金的人脉在起作用，而是更高决策层有人希望互联网成为新时代经济发展的新引擎，提供强大的驱动力。而电子商务，就是最先崭露头角的耀眼明珠。』 若非如此，以金尚和今夕文化如今的势力，面对多方面的压力，不可能如此轻松应对。 所谓的调解，其实就是你来我往的扯皮，恰好，时间站在今夕文化这一边，拖下去，对本方是有利的。 有此思虑的金尚，私底下和见多识广的郑良知聊了聊，对方也比较赞同这一看法。 心中大定的金尚，暂时将这个比较棘手，且一时半会解决不了的麻烦放下后，看了下时间，到点了，吩咐了一下值班注意事项，就和女朋友李萱一起下班回家了。 —— 最近诸多事务进展顺利，让金尚也轻松了许多。进入四月，今夕文化在本地的几场大型校招中，也小有斩获，名校学生大多不愿意来，许多有实力的二线院校高材生，还是有不少愿意入职今夕文化的。 签了意向协议的四十多名学生中，超过一半都是语言、艺术、文职、管理等看似就业面广，其实很难找到对口专业的门类。金尚也不挑三拣四，只要不是特别差，有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缺点，基本都是来者不拒。 其它的，销售，传媒，广告营销等专业的学生，也有一些；诸如机械、电子、设计等工科比较少，如今这些行业还是比较吃香的； 最紧缺的计算机、电子信息与半导体、网络工程等最少，只有两个因为某些原因错过了其它单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学生愿意前来试试。 今夕文化很爽快地给了见习邀请，在他们准备毕业论文的时候，随时可以前来参观。 至于最后有多少人会前来，金尚估计能有个八成，就算不错了。毕竟，意向协议，并不是三方协议，更非用工合同，毕业生最后违约，金尚也毫无办法。 『总算是有点长进了，去年春招，连入场资格都没有，只能去人才市场捡漏，秋招也是收获寥寥。』 这些学生仔，都是今夕文化将来发展壮大的希望。并不是说学历低就能力不行，而是学历高的，潜力更值得期待。 有心气，有理想的企业，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才加盟，才能发展得更快更好。 最让金尚开心的，还是黄漪漪这个时断时续，在公司干了好久的实习生，终于决定入职了。 在魏双萍的指点下，完成了毕业论文，上交了导师后，得到了认可，黄漪漪已经事实上毕业了，待答辩日期到了，去走个过场，就等着拿毕业证了。 “人力资源这种专业，考研的重要性，说不好，但时间成本确实需要考虑。如果是一家前途未卜的新公司，我还要斟酌一二，今夕文化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毕业论文都是以它为目标样本。三年之后，我都不知道它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到时候，还有没有我的位置。至于学业，工作后，也并不代表放弃学习。文凭很重要，但能力更重要。我觉得在公司里，能学到更多实用的东西……” “你能这么想最好。” 金尚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道， “今夕文化并不是一家没有人情味，一切向‘钱’看的势利公司，对个人的成长和职业规划，还是很人性化的。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过一两年，我会考虑和高校合作，开展工商管理硕士合作培训，公司负责各项开支，为有功劳，能力稍有欠缺的员工提供助力。” 既然是公司出钱培训，那肯定也是有要求的，工作年限，内部评选等等，都是考量依据，其它技能培训，资格考试等等，都以类似的标准来执行。 望着黄漪漪笑盈盈的面容，黑中带着些许褐色的瞳孔，金尚继续安排道： “魏总监在电商平台的工作越来越多了，人力资源方面的工作，有时候兼顾不过来。你还是以秘书组顾问的身份，兼任人力资源部的常务副总，目前主要的任务，是各大高校的春招，以及意向跟踪，工作推介，岗前培训。对了，还有一点……” 金尚想起了一些事情，从抽屉中抽出了一份文件夹，递给黄漪漪。 “公司和本地负有主管责任的单位，有些不好为外人知道的合作，比如刑满释放，支农返城，退伍转业等人员的安置，这也是公司履行社会责任的一部分，要妥善处置，合理调整岗位。定期回访也要尽心尽力，配合地区社工的工作。” 这些人中，如齐招云这类能力突出的，是少数，大部分都只能做一点要求不高的基础工作，而且尽量避免繁重的一线劳动以及快递派送，仓库管理，司机跟单等领域的事务。 做好了，对公司的资质评选，税务减免，员工落户等有好处。 “这些人，很多吗？”“不算多，咱们公司毕竟是科技与文化公司，一般人还真干不来，我跟上面说好了，尽量派一些满足条件的人过来，以前怎么做，魏总监已经打好样了，按部就班执行就够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去咨询一下郑秘书。” “了解。” 企业的运转，说穿了，除了管钱就是管人，这两样做好了，就差不到哪里去，未来发展得好不好，就得金尚这个老板来掌握大方向了。 将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和工作安排下去后，金尚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自魏双萍开始独当一面，执掌今夕商城后，公司总部的人力调配，就总感觉有点运转不畅的感觉，说白了，还是没有一个专职的人事负责人。更何况，黄漪漪本来就是公司前期的诸多事务执行人之一，对内很熟悉，能减少很多磨合的时间，无缝衔接。 黄漪漪入职后，一块心病就此治好了。 『待遇留人，情谊留人，更重要的，是光辉的前景留人。』 要是今夕文化发展不顺，前途黯淡无光，黄漪漪这样的名校高材生，压根就不会正眼瞧。 自身足够强大，很多遗留的问题，自然而然，就不再是问题了。 待黄漪漪离开，金尚还没轻闲多久，一直在忙着改善用户体验，维持今夕聊天热度的刘燕青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将刘组长迎进来后，两人对坐着，聊一聊最近今夕聊天室上线后的事。 “金总，我算是明白了，咱们和运营商正面竞争的底气了。对方的注册用户，几乎是咱们的两倍，但活跃用户，也才今夕聊天的八成出头。” 依靠大量的手机号注册的用户，不见得是对方聊天室和飞信的忠实用户，反倒是今夕聊天和周边应用的热度更高，在线时长遥遥领先。 最开始，被聊天室和飞信三板斧“砍”晕了的几位干将，现在也稳住了阵脚。 竞争对手很强，但没到让别人毫无抵抗之力的地步。 今夕聊天抢先一步建好了应用生态链，深挖社交护城河，到了这一步，不管是谁，想要一下子击垮，都不容易。 “做好自己，以提高服务质量，满足用户需求为己任，大家都不傻，网民会知道，选谁才是正确的。” 金尚矜持地一笑，略得意地说道， “现如今，双方的竞争陷入白热化，局面十分焦灼，飞信的注册用户还在节节攀升，但活跃度和在线时长却增长缓慢。对方得了面子，咱们保住了里子，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已经很好了。” 携煌煌大势，如泰山压顶一般而来，却没有起到碾压般的效果，让所有竞争对手败退，就已经证明对方的策略失效了。 “现在，它们没有退路可言，只能拿注册用户量说事。咱们不争这一时长短，继续既定的战略……” 说着的金尚，递过去几份文件。 “这是本年第一季度购买歌曲和影视剧版权的预算记录，第二季度再增加七百五十万拨款，务必将音乐库先充实起来，影视剧先不要急，慢慢来……” 打游戏，听音乐，追剧，pc时代上网三大“杀时间”活动，再加上看小说，基本就齐活了。 借助今夕聊天的巨大流量，今夕游戏，今夕文库和今夕音乐的用户量已经上来了，至于今夕视频，不提也罢，如今的网速，还没到它大显身手的时候。 “投入不小啊。” “现在不投入，以后更贵。迟早要买，早下手比晚下手好。” 翻了翻报表，已经算是见多识广的刘燕青，也不由得咋舌，老板为了完善今夕聊天的周边应用，也是下了不少本钱。 和飞信那边猛推注册量不同，今夕聊天除了必要的曝光，将精力主要放在了提升用户体验上了。 今夕游戏是最成熟的，这玩意比今夕聊天诞生都早，还一度反哺了不少用户，今夕音乐也渐渐成型了。 另外，还有一个不显山露水，但作用很大的今夕电脑管家，在推广包括杀毒、下载器、邮箱、聊天和游戏等诸多软件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说飞信就是一艘皮糙肉厚，威力十足的战列舰，今夕聊天就是航母战斗群，后者只要避敌锋芒，耐心等待时机，胜算还是不小的。 和刘燕青聊了好久，金尚对其人还是很满意的，他虽然是野路子出生，技术能力比杨琦和殷牧野差不少，胜在踏实肯干，也愿意学习新东西。更难得的是，对软件定位和设计比较敏锐，培养得当，是个不错的产品经理，在管理运营商业小有天赋，未来，说不定有独当一面的机会。 “另外，你和杨工那边配合开发网络游戏的事，不要落后。” 杨琦以系统和基础架构为主，刘燕青这边主要负责处理应用和开发事宜。 (本章完) 第287章 路线 第287章 路线 “目前进展顺利，金总放心。《格斗之王1996》正式版，《街头霸王》，《三国无双》和《生化危机》已经进入最后的测试阶段，很快就能发售。《反恐精英》、《星际争霸》还需要杨工那边调试局域网适配，至于您一直强调的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因为人手不足，还处在产品设计阶段。” “杨工手里的工作，已经不少了，人力有限，无法加快进度，你这边，先将能做的做好，今夕聊天的查漏补缺，升级迭代工作，也不要放下。” “我这就去安排。” 自加盟公司后，杨琦和他的团队，加上收购来的浏览器公司，整合而成的开发部门，一直处在满负荷运转中。 金尚这个老板设想中的软件产品太多了，以今夕文化的力量，程序员们个个都是三头六臂，也做不完。上月底，金尚和杨琦聊起了关于互联网搜索的事，后者查阅了目前的相关文献后，给出了一个不太令人满意的结论。 别看十几年，二十年后，搜索引擎似乎是个很平常的应用，可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还没有足够的技术积累来推动。 甚至，连搜索的需求都没有。 互联网诞生的时间并不长，全世界架设的网站都不多，国内对公众放开才一年多，主流站点就那么几个，网络用户还需要一张小本本来记录常用网址。 正是考虑到目前的状况，金尚要求改名为今夕浏览器的软件，务必在下一个版本中，加入收藏夹和编辑功能，增强用户体验。 总共就这么多，压根用不到搜索引擎，手动添加就够了。 回到技术问题上，其实也很不好弄。 调查了没几天，杨琦就递过来一份分析报告，从网络协议，用户接受程度，技术难点等各方面出发，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基本否定了现阶段做搜索引擎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金尚本人不是外行，仔细权衡之后，也觉得这个时候再开新业务线，确实有点不靠谱，于是打消了正式开发的想法，不过，相应的理论研究和技术储备，还是要早做准备。 将来肯定是要涉足的，哪怕不能做到数一数二的份额，也要维持一定的存在感。 有些赛道和技术，可以不太强，但一定不能没有，否则就会受制于人，任人宰割。 搜索引擎和杀毒软件等，就是此类。 『还是实力不够啊！人手不足，技术能力也有很大欠缺！』 金尚时刻关注着技术开发部门的进展，这是真正的核心竞争力，不可疏忽。目前仅仅是升级浏览器，并基于精简指令集开发应用系统的难度，就已经占用了大半了力量，再难以分出人手和精力做其他事了。 『先提高待遇挖人吧，长远考虑，还是要加强大学生招揽力度，本地高校成果一般，去外地试试。中原，西南，西北等地区的学生不少，想必也是愿意来京城发展的吧。』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京城的吸引力，在北方地区，是独一档的。 —— 四月二十日，谷雨，这个时节，北方大地已经没有了早春的凉意，早晚还稍微有点冷，中午已经让人感到有些燥热了。 对金家父子来说，这段时间的工作依然很忙，但已经趋于平稳，不那么急切了。完成日常的巡视后，金时基本能保证早早回家，陪着梅杏红说会话。 怀胎近九个月，预产期在五月中下旬，这个时候，行动不便的梅杏红，已经很少出门了。 日常在家歇着，时间久了，也会有些烦闷。产前综合征之类的，倒是没有，也没出现冲动易怒的情况，但情绪不稳定的迹象，还是有的。 金家父子不在家的时候，祖母冼桂珍能和梅杏红说会话，实际上，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都是聪明人，足够的距离，才能产生美感。婆媳关系，本来就是十分难处的。 冼老夫人时常外出拜访老友，偶尔待在家里写点豆腐块文章，发点短片游记，观后感之类的，倒也过得舒坦。 老边在照顾之余，还要指点两个从老家带来的学徒，一男一女，男的刚十八岁出头，高中毕业后，本来准备外出打工，被老边看中，带来京城，学着当个家政工；女的有二十岁了，有两年多的保姆经验，前几个月在工作中受了点委屈，回老家休养散心，事情被老边知道了，见面聊了聊，觉得还不错，就一起过来了。 两人看着都是略显老实，不太善于言辞的人，出门在外，保护自己的能力不行，所以被家人托付熟人照顾。 金尚时不时回家，也见过这两个年轻人，男的叫阙胜，这个名字，音同雀圣，在南方有着擅长打麻将的王者的意思，就因为这个名字，小时候没少被同学取笑。女的名为桂凤，也是个相当少见的姓氏，微胖，脸型却显得有点弱气。 有了两个帮手，老边也稍微轻松了许多，男主人时常不在家，也能保证家里条理清楚，不出纰漏。 带着女朋友回来的金尚，就见老边准备了谷雨茶和笋子。 每年这个时候，各地都有一些契合当地的习俗，金家成员和亲戚，天南海北的都有，基本也就喝点茶水，吃笋或者时令蔬菜，做点平时吃不着的饼子，味道还挺好。 处在慵懒期的母亲梅杏红，这段时间倒是稍微精神了点，可能是临近产期，焦虑上升的缘故，一改往日清冷的性格，喜欢和家里人说点家常话。 有了阙胜和桂凤两人时常前来，倒也为这个家里增加了不少人气。 “宅子挺大，人太少了，直到现在，才热闹一点。” 母亲若有所指地埋怨着，大概是金尚搬出去住后，使得这个家越发冷清了。 闻言的金尚笑了笑，没有辩解什么。 长大之后，别居也属平常，如若不然，确实有诸多不便。 老边在厨房忙碌，阙胜太过憨厚，只知道傻笑，帮忙倒茶水，年长稍微稳重一点的桂凤将牡丹饼和樱桃装盘后端上来，笑着附和道： “夫人过不久就要生了，有了小宝宝，就会很热闹了。” “不止是热闹，还有点招人烦。” 金尚不失时机地插话。 梅杏红吃饼的手一愣，瞪了说俏皮话的金尚一眼，将嘴里的吃食咽下去，喝了几口清茶，没理会亲儿子，对李萱说道： “最近工作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啊，挺平常的……” “我看你脸色不如以前红润呐，是不是睡眠不足？” “这……大概不是睡眠不足，而是睡多了。早上起不来，来不及吃早餐，就用八宝粥对付，然后喝浓茶提神。”金尚嘿嘿一笑，说出了真相，李萱伸手掐了一把男朋友的大腿，没好气地说道： “要你管。” 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最近天气太舒适，忍不住……就很困的样子。” “年轻人，有点贪睡是正常的，生活规律就好。” 见不是有什么不爽利，梅杏红也没有细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道： “最近，那个接档《三国演义》的电视剧《家有儿女》太可乐了，你们是怎么想出这种剧本的？” “公司里的编剧，大多是有生活的，也实地了解过真实情况，大家一合计，就这么写出来了。” “这样啊。” 梅杏红慵懒地伸了伸胳膊，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见机的桂凤连忙在其后背放上软垫，调整沙发靠背的角度，又递过来一条盖腿巾。 电视里在放着一部老电影，只是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关心。 几分钟后，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的梅杏红，继续述说道： “好几年前，我的工作就陷入瓶颈了。虽说靠着多年积累的名气，还能在业界生存，实际上，好久没有让人记得住的作品了。以前编辑让我放轻松，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取材什么的，一直没机会。现在是越发觉得，闭门造车的局限性，实在是太大了。” 作为一名主要针对青少年的漫画创作者来说，梅杏红已经算是比较成功的了，有深厚的绘画功底，年轻时候还得过不少绘本奖项，风格深受中小学生喜爱。 只可惜，时间滚滚向前，不能跟上的人，会越发感到艰难。梅杏红也不是认识不到这一点，只是没那个机会改变。 身为一个母亲，却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不管是乖巧懂事小可爱，还是调皮捣蛋的熊孩子，见到的，听说的，都是别人家的，自己压根没有实感。 只能靠自己的想象来创作，能够有现在的成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大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没干多少事，有了闲暇，能够多想想，倒是有点心得。身为创作者，其实就是将自己的见识和阅历，或用文字，或用图片，又或者动画的方式，提炼出精华，表达出来，让大家欣赏，以寻求共鸣和同理心。要是所思所想和普罗大众不契合，不被接受也就是理所当然了……” 梅杏红断断续续地说了不少，因为行动不便，没法付诸行动，很多念头，也只能在脑海中千回百转。 实事求是地说，梅杏红是属于天赋型创作者的类型，虽然不是太过惊才绝艳的那种，还是很有想法的，再加上一点点努力，哪怕过去的路稍微走偏了，依然收获了不少忠实的拥趸。 “要画新作了？” “嗯！待手里的几部续作完结，就开始……” “不好说啊。” 金尚笑眯眯地说道， “刚出生的小孩子，其实挺难照顾的，我觉得母亲您也不一定能完全放下，去创作漫画。” “到时候再说吧，不着急。” 倒不是说一定要创作出什么了不起的作品，或者赚多少钱，能坚持这么多年，还是在于梅杏红喜欢画画，乐于将自己想的故事呈现给别人看。 家庭环境，足以支撑她将爱好一直坚持下去，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比较成功的漫画家了，不考虑大手大脚地钱，积蓄已经足够优哉游哉地养活家庭一辈子了。 “对了，我听说，最近有个什么触摸屏，数位板什么的，可以用电子光笔在电脑上作画，十分方便，有些同行试过了，感觉很不错。阿尚，你觉得，这是未来的方向？” “差不多吧，但……手工绘画，短时间内也不会被淘汰，电子画笔，和传统绘画的使用方式，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不过，在创作对书画技巧要求不高的漫画、绘本以及喷绘的时候，还是很能提升效率的。它毕竟只是个工具，用得好不好，还是得靠人来操作……” “那就好。” 梅杏红松了一口气道， “试过几回，我似乎很难适应电子画笔，希望在我封笔之前，手工漫画不会被淘汰吧。” “不至于那么快。” 金尚笑着回应。 别说是现在，哪怕是未来ai大行其道的时代，风格独特，实力强大的创作者们的手工漫画依然顽强地活跃着，工具到底只是工具，决定成败的，还是创作者本身的能力。 “对了，阿尚，听说你旗下的好几部动画化作品，超支了。” “是的，拍电视剧赚的钱，很大一部分就是被动画的巨大开销给赔掉了。” “那你还做？还要求制作精良，许多燃烧经费的大场面，让业内同行都目瞪口呆。” “没事，短期小亏，长线回本并盈利，不争一时得失。” 单论动画制作的投入产出，确实赔了，但在其他领域，能连本带利赚回来。比如玩具制造，形象授权，文化衫等，充实今夕视频的版权库也是重中之重。 另外，今夕制作，必属精品的招牌，一定要打响。 未来数年的计划，金尚已经有想法了，精品剧集对网络视频的推动作用，超乎想象，以后，这些精品独播剧，将成为今夕视频的核心竞争力，在合适的时候，引入线下租赁市场的会员制度。 走奈飞的路，让别人羡慕去吧。 (本章完) 第288章 周边物业 第288章 周边物业 母子两人断断续续地聊了些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各自的看法，也并不完全相同，但大抵还是能合得来的。 据老金所说，早期的梅杏红是个相当强势有主见的人，夫妻两人能够走到一起，性格互补也有很大关系。 家里有个我行我素的老祖母，上面还有两个心高气傲的姑姑压制，最小的儿子金时虽然也有点小聪明，从小到大，个性是相对压抑的，养成了比较绵软，外柔内刚的秉性。 真要是两个互不退让的男女组成家庭，那还不得天天火带闪电，吵个没完？ 有了金时这个事事愿意先退让一步的丈夫，妻子梅杏红自然也能借坡下驴，顺势和解。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一度分居，依然能重归于好，也算是天作之合吧。 至于金尚这个“意外”，说不上多余，但也没起到太大的正面推动作用，倒不是说父母和孩子的关系有多差，如何合不来，主要金时和梅杏红两人是真正能互相理解，彼此依靠的良人吧。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金家上下，包括金尚在内，都是十分有性格的人，成长环境所致，大家都愿意互相磨合，可谁都不愿意轻易认输。 生在这样的家庭，虽然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也不至于无聊就是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诉说了，到了《家有儿女》重播的时间，梅杏红抄起遥控器调台，和女朋友李萱兴致勃勃地观看。 不得不说，今夕文化旗下这半年制作的电视剧项目，收视率有高下，投资有多寡，口碑都很不错，上上下下参与其中的人，基本都是获利的，让公司在本领域的知名度节节攀升，接下来的众多项目，推进也越来越顺利。 搬了把椅子在阳台，斜靠着晒太阳，翻看着今天的早报，看了下，没什么太过重要新闻，文化新闻板块中，戴义琴的演唱会占据了不少篇幅，其它知名影视明星的八卦也有一些。 以往的报道中，八卦绯闻的占比并不多，从去年到今年，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娱乐属性越来越浓了。 搁在几年前，明星的家庭生活，个人动态以及粉丝互动之类的小道消息，在主流媒体刊载的可能性极小。 除此之外，长篇累牍的社论文章在减少，普罗大众的阅读倾向正在往碎片化发展，三言两语就阐明的短篇新闻开始成为主流。 不止是报刊，各种各样的杂志发行火热，也与此不无关系。 大部头的巨著发行量越来越低，深受老百姓喜欢的分类刊物，小说连载，时尚流行等，在顺应时代潮流发展的同时，也是推波助澜的一分子。 如今已经有所谓的专家学者在感慨，国人的阅读时间越来越短，大家都不爱看书了，等到互联网时代到来，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使得人们越来越没有耐心了，电影时长被压缩到一个半小时左右，电视剧从接近一个小时缩短到二十几分钟，文艺范的博客被宣泄情绪的微博取代。 最典型的就是网络连载小说，读者看了个开头，找不到能够提供情绪价值的亮点，就会迅速被抛弃。 上个月，《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漫画编辑组给金尚提交过一份分析报告，如今慢节奏的传统漫画，越来越不受欢迎了。 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大家都很难沉下心来，欣赏一本小说，读一本漫画，观看一部比较晦涩，需要仔细回味的影视剧了。 『浮躁！』 金尚本人甚至觉得，自己都在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在这个节奏越来越快，很难停下来欣赏人生路上的风景的时代，想要不被裹挟，其实挺难的。 偶尔因为不太冷静，而做出了冲动的选择，也在所难免。好在，金尚是有超前眼光，以及有“金手指”保驾护航的穿越者，稍微肆意一点无妨，只要不犯大错就行了。 正在暖洋洋地晒太阳，发散思维的时候，后面响起了敲玻璃门的声音，金尚回头，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老金。 “在想什么？叫了几声都没答应……” “没听见，发呆中。事情忙完了，这么快？” “新店开张，有什么难的？” 金时搬了一副小马扎，坐在金尚身边，端着玻璃茶杯，喝着清香四溢的浓茶，自从在家不怎么抽烟后，用喝茶及吃点小零食替代，多多少少也有点替代效果。 “这几年，京西地区发展越来越快了，老小区拆迁，新的楼盘一个接一个地推。其它地方暂且不提，咱们这……火锅城和生鲜超市这两年生意好多了。” “城市化的红利，尤其是这几年，控制好风险，稍微激进一点，也还可以吧。” 做衣食住行的生意，只要不是太过超出承受范围内的加杠杆，总体上肯定是有好处的，区别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老金的生意，基本都是要配合当地发展而调整的类型，大势判断对了，都不需要太突出的能力，中人之姿就可以玩得转。像老爹这种秉性尚可，能力水准之上，低调稳重的性格，按部就班地发展，更对他的胃口。 “大姑妈那边不熟，你和二姑妈，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生怕手里的几个子被别人骗走，或者亏了的谨慎性格，是祖母教导的结果？” “这不仅仅是生意上的事……” 闻言一笑的金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事业只是人生的一部分，可以接受衰落，但不能衰败。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多少重头再来的机会。等你成家，就知道了。” “是嘛。” 金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家室的人，并不是不知道，承受一定的风险，可以承受超额的收益，只不过，考虑后果，并不能仅仅计算事业上的得失，还有对家庭，对亲朋好友的影响。 一个家，偌大的家庭，甚至是几代人的恩怨情仇，哪里是一时的得失所能决定的？ 老金手里积蓄，确实是先祖传下来的，但未必是全部给他的，而是为了保证子孙后代福泽绵长所留，仅仅为了一代人的意气之争，就行“乾坤一掷”之豪赌，成了固然好，输了的话，这个家就败了。 “大家族，甚至是门阀士族的思维方式，传承为要……” “不止是豪门，但凡合格的一家之长，都必须这样考虑，否则，是祸非福。” 直到此刻，金尚才明白，前世的自己和今世的金家大少爷，到底存在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那个世代贫农，靠两三代人参军考学而发展起来的乡下熊孩子，城市新青年，已经彻底远去了，这一世的金尚，是个家道中落，但没有太衰败的大贵族后代，不用为五斗米折腰，也没有为创业第一桶金发愁，上有父祖扶持，虽不能提供全方位的保驾护航，至少在起跑线上，就比全国九成九的同龄人要领先好多了。 金尚因为家庭的关系，从小是没受到过太严格的精英化教育，老金也没什么严格教育，宣扬什么家族为先的事项，但他确实是在那样的氛围中长大的。小金已经不怎么和黄家那些亲戚来往了，老金可是实实在在的纨绔弟子，哪怕是改了姓，也是黄正廓的嫡长子的庶孙，当真是有资格当个大少爷的。 甚至，这都不是个人和金家的问题，前世和今生的历史差异，造成的最大不同，就是这种宗族大家长责任制的传统观点，不止是金家这种相对富裕的家庭，哪怕是偏远的乡下农村，小门小户之家的尊长，也是类似的想法。 搁在过去，那叫耕读传家，如今，说法变了，本质还是一样的。 “家国情怀，小家与大家，当真是……” 大不相同啊。 经济的发展，和城市化的进程，并不能消除文化与民族的禀赋，只是隐藏得更深。就比如金时，相比起创业发大财，守护家业，传给子孙的念头更重。 “爆发不是常态，要是子孙没有相配的德行，守不住家业，引来豺狼虎豹的窥视，更加麻烦。相比起发大财，我更想家里人多一点，兴旺一点，好好享受一下教训子孙的乐趣。要不是你确实很厉害，我也不想你去做什么互联网创业。多置办点土地，添几家店面，其实更稳妥。结果……我也不多劝了，以后，多考虑考虑长远的打算。所谓的事业，你做得再大，又能怎么样，握得住吗？” “受教了。” 金时能在京西混得开，其实也是披了黄正廓孙子的虎皮，金尚是独生子，连个帮忙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完全靠所谓的公司制度，控制一家超级财阀的希望，难度还是不小的。 如果不是有几门得力的亲戚，金时都不敢想自己的儿子会怎样，走上前台，和一帮资本厮混，以前的黄家，都不亲自下场的，扶持几个代理人，隐藏在幕后就够了。 两人说了会家里的琐事，屋内的阙胜招呼大家吃午饭了。父子两人回到客厅，金尚奇怪地问道： “祖母今天又不在？” 管家老边答道： “老夫人去找老朋友谈点事情，可能晚上才能回来。” “这么忙啊。” 天气转暖之后，冼桂珍的交际也活跃起来，时常和留在京城的熟人小聚。金家父子也没多过问，只要不是一言不合就跑到莫名其妙的地方远足旅游就行了。 这个季节，大家的食欲并不是很旺盛，好在老边在家服侍多年，深知每个家庭成员的喜好，做的菜式也很讨喜。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过午饭后，母亲梅杏红看了会电视，就回屋午睡了。 “下午，你有什么事？” “准备去片场看看，难得周末，我这个金主兼制片方大老板，去慰问一下干活的人，也正是时候。” “也好，天气不错，过些时，就比较热了。” 金时也没有提什么意见，反正待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 “我听说，你最近公司关于影视剧拍摄和版权购买的开销挺大的，就没想过在外面找钱？” “这已经是忽悠了不少外行投钱的结果，真要是全靠自己砸钱，我也撑不住。” “你这……还是悠着点，长远打算再好，短期营收撑不住，也是有风险的。” “我会注意的。” “那我就不提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去一趟你二舅家，二灰这小半年可是彻底放了鸭子，父母经常不在家，老大也忙，指望两个一天到晚在外面玩的姐姐管教也不现实。” “我记得，梅逢春时常抽空去管教吧？” “她也是学生，马上就大四了，哪有时间天天看着堂弟？” “好吧。” 那个十岁左右，长心眼比长个头还快的小萝卜头，金尚也觉得确实该教训教训了，不然的话，天天邀请同学来家里打游戏也不好。 “你这个表哥，他还是很服气的。” “我给他最新的游戏机和卡带，让他在同学朋友面前倍有面子嘛。” 小孩子之间的恩怨情仇，金尚也是略知一二的。 安排好行程后，金尚载着李萱，开车来到位于城北的影视剧摄制中心，看着一排搭建的摄影棚，好几个剧组同时制作中，还有一些并不是今夕文化的项目，也是万分好奇。 “刚起了个头，就有不少团队来光临，看来，这一行市场不小。” 李萱也好奇地看着一个个带着妆容，或休息，或背诵台词，来来去去的忙碌演员们，好奇寻找着，看能不能发现一两个熟面孔。 “还真有明星啊。” “那是当然，否则，怎么吸引游客前来赏玩？” 其实游客的消费只能说是锦上添，金尚和梅应年设想中最赚钱的，还是周围的特色别墅，以及商业物业的运营。 一个有人气的影视城，能够吸引大量的从业者，围绕着他们能够开发出一系列的产业，不说别的，租赁廉价公寓、卖盒饭、群演经济甚至是通勤出租，都能大赚特赚。 卖房，肯定是快速回笼资金的手段，高质量的物业，才是稳定长久的现金流来源。 (本章完) 第289章 精诚合作 第289章 精诚合作 时间还早，李萱和金尚边走边逛，看看平时很少接触的影视圈工作现场。 “咱们两个，就这么进来，没问题吧？我看门口有保安在抓陌生人，防止狗仔娱记进来偷拍。” “没事的，你看咱们挂着吊牌，看着就不像来捣乱的人。” “就这破证件，都不知道是干嘛的，有用？我看送盒饭倒垃圾的都比咱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李萱没好气地说道， “打个电话让人接进来就好了，干嘛偷偷溜进来？” “有趣，而且只有这样，才看得到真实的样子。” 别看金尚还只是个小老板，真到基层视察或者体验的时候，也容易被“安排”，看不到大家真实的模样。 这次来，倒不是要找茬，而是想看看几个主要项目的推行速度。 首先看到的，就是以畅销小说《境界的智慧与人生》改编而成的电视剧《束》（暂定名）的现场。 这本书，在网上的热度，比今夕文化推广许久的《三国演义》热度还要高，让金尚大跌眼镜。以一本软科幻小说来衡量，也就在中上的层次，可它能得到广大书迷的喜爱，足以证明，它确实在某些方面，满足了大众的期待。 相比麾下编剧们的信心满满，金尚本人对这本书的影视化前景并不是太看好，之所以还是决定投拍，也是考虑到广大原著粉丝的存在，使得影视剧也不会太过遇冷。 《束》的投资并不高，除了挑大梁的主角需要找个演技优秀，名气较大的好演员，其它配角都不是很重要。 “大男主”扛剧的影视剧，不找个明星说不过去。 当项目邀约发出去后，让金尚意外的是，好几个当红小生冲着原著《境界的智慧与人生》的名头，表示想要出演。 “这部剧的筹划过程，让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娱乐圈的未来，肯定是以世俗化，碎片化，平民化，甚至是恶俗化的方向发展，文艺属性会越来越淡，可在现在，圈内圈外还是将影视从业人士视作文艺工作者。知名小说影视化的吸引力，还是相当大的。” “那……以前怎么就没人拍？” “投入和收入不成正比，容易亏本。当下的业内情况，不说组局，即便剧拍好了，想要找个合适的平台播放都难，变现渠道狭窄，所以，各方对投资的热情都不高。除非，在文艺或者商业上成功的希望很大。” 要么拿奖，要么赚钱。 《束》这个项目，其实比较尴尬，说它文艺，但又不是那么“正宗”，科幻这种相对较新的类别，很难得到前辈的认同，至于商业成绩，大家都不傻，知道现在能够回本的，基本都是小成本情景剧和喜剧，以及大投资，大明星，大制作，名导演，砸钱宣发的大片。 主演哪怕演技优秀，超水平发挥，也难以获得奖项，商业化前景也不是很乐观，对投资人和影视公司就很鸡肋了，但对需要曝光的明星来说，这是个极佳的赚口碑的好机会，所以，哪怕今夕文化开出的片酬并不高，依然有人愿意接。 在这个商业片方兴未艾，文艺片还没彻底没落的年代，文艺青年们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他们人数可能不太多，分布却很广，能够带动舆论观点，让大家信服，间接推动“路人粉”关注，这就很厉害了。 “所以，你文艺才子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对，比我想象中的有价值。这几年，要迅速变现，待互联网时代来临，就往意见领袖的路子上切换。” “那……拍一些小成本，小清新，十分有格调的文艺片，还是很有必要的吧？” “是的，我已经让人调查市场了。原创要谨慎，已经经过市场检验的ip，可以多试试，就当是锻炼人了。” 趁着大片时代没有来，明星的片酬也很低廉的时候，多拍片，也是好事。 金尚搓了搓手指，嘿嘿一笑。 “只要保证不亏本就够了，如果有一个能大爆，那就赚大了。影视剧是否受老百姓欢迎，其实是很难预测的，先投点小钱，试试水也好。” “那……这部《束》，你觉得会怎样？” “叫好，但不是很叫座吧。这种类型的影视剧，上限不高，但是很‘吸粉’，容易得到‘铁杆’的支持。” 这也是金尚觉得，投拍一些类型片，哪怕短期内会亏本，也要继续做的原因。对有志于在这一行深耕的今夕文化来说，这就是个打基础的过程，光靠买和蹭别人的项目，是不行的，得有自己的“基本盘”才行。 站在不远处，观察导演指点演员，录制影片一会后，李萱在金尚耳边小声问道： “我还以为会发生明星耍大牌，导演和制片抖威风，群演被打压的故事，结果……波澜不惊嘛。” “都是混口饭吃而已，哪有那么多事？报纸上的那些八卦新闻，不用全信。” “假的？” “不，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可与绝大部分影视剧拍摄相比，九牛一毛。私底下可能有龃龉，明面上，还是维持着和睦，公事公办的。” 拍摄影视剧，其实是个辛苦活，这年头可没有什么豪华商务车，保姆车之类，更没有什么口齿不清，台词都说不清楚的情况。 要知道，现在绝大部分国产片，秉持的是如无必要，不加字幕的作风。 换句话说，当演员，尤其是台词比较多的主角，不说有播音员的水平，至少得有资深话剧演员的档次，否则，压根就找不到工作。 里胡哨的套路暂且不提，基本业务能力不过关，连入行的资格都没有。 电视剧《束》的导演和主角扮演者，金尚都不认识，李萱倒是有点印象，就是叫不上名字。 “有点名气的二线演员和导演，能力倒是不错，能将片场指挥得井井有条。而且，拍摄进度似乎不错。” 提起这个，金尚就有些头疼。 另一边的《外来妹》的拍摄，就比较麻烦了，场地不好找，许多本色出演的群演，也偶尔出状况，耽误进度。还好几名主演比较敬业，实力也不错，才没有出大乱子。 公司派出的负责人，有超过三分之一都在协调那边的事。厂房改造的摄影棚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换场地或者重建，成本飙升，谁都承担不起。相对轻松的，是《我爱我家》续集的拍摄现场，都是实力派演员，要求不高的亲情剧，不说手拿把捏，也算得上轻松了。《家有儿女》续集的进度要慢一点，但也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在搭建的录音棚外，李萱好奇地去看灯光师和美术师调整，化妆师紧急给演员补妆，金尚则和同样来检查工作进度的朱静筱闲聊。 “你这个……得亏情景剧不那么讲究，否则，都要穿帮了。” “凑合凑合嘛。” 金尚无奈地耸耸肩。 拍电视剧，没那么十全十美的好事。 主角一家，背景设定是普通市民家庭，可再看看家具，电器和身上的衣服，哪有一点“普通”的感觉？ 上万的电脑，家里就有两台，孩子脚上的鞋子是几百块一双的名牌，一家人穿的用的，鞋子，衣服，包包，化妆品，手表，手机，无绳电话，游戏主机等，这是普通工薪家庭能够用得起的？ 甚至，还有一台二手小汽车，这年头，哪怕不是全新的，开得起车的家庭，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肯定不会是为衣食住行所累的贫寒之家。 “这不是没办法嘛，剧情需要，而且，赞助商给钱挺多的。” 商业广告赞助，很早就有了，但是，如金尚这般，将广告植入做得这么露骨，这么多的，朱静筱也是第一次见。 特写镜头次数，曝光几秒钟，远景还是近景，商标露出角度等，都有严格规定。 明码标价，按秒收费。 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都没这么讲究。 样繁多的植入方式，让朱主任大开眼界。 “台里的改制，还是落后了，外面的商业公司，都是这么玩的么？相比之下，咱们找酒厂，药厂和保健品公司‘化缘’，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这也是谦虚了，我听说六点半到八点的新闻时段，真是一秒钟就赚一辆豪车，当真是……羡煞旁人。” “赚得多，开销也大啊。” 朱静筱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好多节目，都是谈不上什么赚钱效益的纯公益，一个都不能少。” “那……咱们合作的几部电视剧，广告卖得不错吧？” “还行，算是不无小补吧。综合频道的任务挺重，你也知道，《三国演义》这个大制作，就是个吞金兽，无底洞，虽说台里直接投资不多，可消耗的人力物力也不少。想要拍好，也不能疏忽大意。” 第二部，预计在七月前后，暑期播出，特意选了这个时间段，也是为了吸引广大青少年学生关注。从“十八路诸侯讨董”到“中原逐鹿”的故事，是《三国演义》的精华，基本上，大家耳熟能详的英雄人物和故事，大部分发生在这个时间段。 第一部只是牛刀小试，第二部开始，故事越来越精彩，作为年中最重要的制作项目，参与颇深的朱静筱，也倍感压力。 “戴义琴那边怎么样了……” “两场演唱会推迟到下半年，这几个月，应该会待在京城……” 第二部关于赵云的戏份已经拍完了，现在的难点在于第三部的大场面，千军万马的骑兵奔袭，长坂坡七进七出，不止是演员，上上下下工作人员都感到了压力。 年前拍摄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时候，一场骑兵冲刺出了点意外，马匹受惊，弄伤了两名演员和一名驯马师，还好不严重，否则麻烦就大了。 在这个特效技术不过关，没办法用电脑制作大场面的情况下，实拍，还要拍好，不仅成本巨大，还伴随着风险，成了，就是一代经典，失败了，估计就要上戏剧和电影学院的反面教材了。 “等他回来了，去马场多练练，白马银枪赵子龙，是接下来的重点之一，宣传片可是以他为卖点的。” 汉末群雄，真正被视作帅哥的，还是有几个的，但最为人所知的，还是赵云和周瑜，饰演美周郎的演员的名气和戴义琴完全没法比，选哪个，压根就不是个问题。 “好！上半年没什么大事了，目前以这部剧为主，全力以赴。” 两人又说了点琐事，朱静筱感慨地说道： “你那边……《三国演义》的书，卖得不错吧？” “还行。” 金尚喜笑颜开地回答着。 实体书不便宜，正版书店零售三十五元，网上打折均价在三十左右，精装版四十九。即便这样，销量也不错。 去年《三国演义》实体书销量四十五万，今年的电视剧上映后，三月份一个月就超过了五十万，四月份过了大半，超过四十万，略有下降，依然爆卖。 按照金尚的预计，这样的高销量，是持续不了多久的，过几年，平稳过后，年销量，可能会维持在六十万上下，随着人口增加而略微上升。 实际如何，还不得而知，互联网对实体书的冲击，也不可小觑。 当然了，即便这本书每年只卖两三千万的总金额，金尚也很满意了。 印刷机开起来，除了物料费，成本低廉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工业时代的强大，在这一行体现得极为明显，反而是创作和前期筹划，后期宣发开销更大。 “小金做事，还是靠谱的，最值得称道的，就是让大家都有得赚。没人会排斥这样的金主，将来，你在这一行，会混得开。” “借您吉言了。” 大制作，需要大平台展示，精诚合作，对大家都有利。尤其是今夕文化旗下那么多待开发播出的项目，即便不在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播出，次一级的，也挺好，比覆盖面不大的地方台强多了。 (本章完) 第290章 架空历史 第290章 架空历史 和朱静筱主任的闲聊也没多久，毕竟是周末，不是工作日，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加班，只是抽空前来看看现状，带有玩乐性质。 逛了小半天，也没碰到几个熟人，和路边的群演和工作人员聊了几句，走走停停，到了四点多，气温稍微转凉后，就准备回去了。 到家后，有些慵懒的金尚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和女朋友吃完晚餐，照旧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抽空打了几把小游戏。 放下手柄，李萱不乐意地抱怨道： “也不知道让着点，强弱这么分明，一点乐趣都没有，明明和其他人玩，我还是很厉害的。” “电子竞技，凭实力说话。” 这可是金尚主导开发的产品，熟得很，甚至其中哪些地方有难以消除，但不影响游戏乐趣的漏洞，都了如指掌。 就这种情况，这个世界上估计都难得有几个人能赢得了金尚。 “不玩了，没意思，看会电影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有什么好片子。” 将游戏主机调到联网模式，接通了今夕视频服务器，在里面找了下，还真有几部下映不久的小成本喜剧，作为充实片库的添头，也没多少钱。 一点五兆的网速，很难在线直播高清视频，以有损压缩，p2p模式传输，还是勉强能看的。 “明明有vcd以及增强版的dvd，你为什么要在游戏主机上加些里胡哨的东西？” “联网点播，比租赁光盘方便多了……” “影视录像带和光盘租售，可是绘心书店的主要营收来源，你居然想动这个？” 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点都不夸张，它不仅涉及到影视和音乐专辑的宣发，还和诸多业界大公司有合作协议，遍布全国的门店，靠其撑起了半壁江山。 “总要做的嘛，现在看着不起眼，可要是不早点将线下会员渠道切换到线上，再想做，就难了。” 望着电视中有些模糊，近看有点眼晕，远看还不错的画面，金尚也是略显无奈地解释道， “我已经和国内诸多vcd/dvd厂家洽谈过，它们都对加装网卡和调制解调器不感兴趣，我只好自己来干了。除了二手电脑品牌的建设，相对廉价且比较普及的游戏主机，就是最好的载体之一了。” 不是金尚偏要在螺蛳壳里做道场，让游戏主机搭载过多的附加功能，而是实在没招了。 传统家电和影音设备商的格局，已经稳固了，去年的影碟机厂家大赚特赚，压根就不屑于搭理今夕文化这种小虾米，今年第一季度，诸多厂家一拥而上，价格战打得如火如荼，砍价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夫搭载昂贵的处理芯片和解码调制解调器？ 对那些以压低成本，推出货量的硬件厂商来说，内容制造商就是下游随意可以拿捏的软骨头，没有播放设备，再好的影视剧，也只能束之高阁。 至少在这个年代，软件生产商和内容制造商，在有实打实的工厂，提供诸多工作岗位，且基本都是纳税大户的硬件厂商面前，确实腰杆硬不起来。 以金尚的见识，难道不知道影碟机还有好几年的红利期？ 如果是两三年前，金尚肯定要入局拼杀一把，现在嘛，后来者很难在有先发优势的大厂面前占据优势，或许个四五年时间，烧几个亿，勉强能站稳脚跟，可那个时候，蓝海都变成红海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硬件厂的建设和软件互联网的投入，可不是一回事，就好比北船机电，别看它只是个市值数亿的小船企，撬动的利益，动不动就几十亿起步，上下游辐射的经济体量，不是刚建立一年多的今夕文化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果不是今夕商城的成交额飙升，间接推动了上游生产者的销售，打压了渠道商，国内商圈压根就没什么存在感。 见男朋友满是抱怨，李萱不由得莞尔。 “你可以让上市公司那边造影碟机嘛，反正也涉足游戏主机，手机，空调，冰箱等消费电子和家用电器领域了。” “来不及了，洪仁全那边的压力也不小，第一季度船舶订单开始上涨，船台租赁续约，银行授信，设备商洽谈等，都很麻烦，分心‘副业’，恐怕有些得不偿失。” 船企的造船订单，可能赚钱不多，利润的大头在机电设备，在钢材价格，人工成本以及融资成本基本一目了然的情况下，船舶主机，发电机，齿轮箱，通讯和控制设备，才是利润大头的来源。 许多表面上看似不怎么赚钱的行业，背后的产业链很长，带动的经济效益不可估量，没有反映在报表中的利润以及诸多间接好处，外人是不了解的，金尚也是在接手北船机电后，才明白真正的实体重工业的巨大作用。 放着行业红利期到来不去深挖，去做过几年就要被淘汰的影碟机，怕不是脑壳有包。 “如果你的估计没错，那确实没必要做什么vcd和dvd影碟机了，只是，搭着游戏主机薅羊毛，总归是有些偏了。小孩子就玩个游戏，了不起上主页看个攻略，谁会将它作为播放器转接口使用？” 闻言的金尚笑着回应道： “现在小没关系，可他们总要长大的，线下租售会员服务切换到线上点播，也要好几年。等这些孩子们养成了在今夕视频看影视剧，付费点播的习惯后，差不多也要上大学了。” “你……还真是奸诈。” “这哪里是奸诈？这叫算无遗策……” 金尚得意地吹嘘道， “互联网本身就是个立足当下，放眼未来的行业，抓住年轻人的心，让小孩子养成依赖的习惯，烧钱撑到他们长大成人的时刻，然后就到收获期了。” “难怪，你曾经说过‘抓住未来’，原来是这个意思……”“情怀这种东西，要从娃娃抓起。” 金老板悠悠地说道， “我和那些事业有成的老板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很年轻，今年才十九岁，家境殷实，父祖人脉深厚，还有几个比较有钱的亲戚帮衬，本人也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才子，基本上，成功的条件的都具备了。用不着争一时长短，稳妥地打基础就行了。” 这就是金尚创业和绝大部分白手起家的“凤凰男”最大的不同，别人创业，必须尽快做出成绩，用亮眼的数据去忽悠风投砸钱，用未来的收益换取现在的启动和运营资金。 什么未来和明天，能够活过今天，比同行晚死一天，就有绝地翻盘的希望。 “用尽一切办法，为将来的事业添砖加瓦，而不用为什么时候会耗尽运营资金倒闭而发愁，不得不说，我一开始就赢在起跑线上了。” 电视里的画面还在继续，虽然清晰度还不够，但流畅程度还是不错的，加装了特质的调制解调器，搭配adsl高速网络，在试运营阶段，确实有突出的亮点。 “待venus主机第一代产品卖得差不多了，就正式推出venus 2吧，下半年正式亮相，明年再推出加强版的venus 2plus，进一步深挖市场，往后，就往全能游戏主机方向发展，至于掌机，也不能放弃，明年推出一款无线联网版本。嗯……就这么定了。” “这些，你还是在上市公司的股东会上说吧，说不定还能让股价涨一涨。” 李萱虽然也玩游戏，但兴趣并不是很足，倒是对看电影稍微有点兴趣。 正在播放的，是一部讲述农村青年进城，寻找失散多年的双亲的故事。剧情主线嘛，还是很有年代特色的，就好比那句歌词……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只不过，明明是个悲情故事，却以轻喜剧的方式表现出来，倒也还不错。 演员表演很到位，编剧和导演的处理也很丝滑平顺，没有一般反差喜剧的恶俗情节，细节处理十分精彩，尤其是台词，足见编剧是有才华，有生活，懂得观众喜好的。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影视剧，尤其是院线电影，从业者还真是当得起文艺工作者身份的人才。 原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金尚和李萱两人，也渐渐被吸引了。 待到播放结束，已经快到两个小时后了。 “感觉怎样，今年到目前为止，观众评价最好的一部影片了。” “还不错。” 金尚十分回味地答道， “论编故事的能力，我自认有一套，但是，将其原汁原味地用画面表现出来，还是需要足够的知识、经验和才华的。” 至于年初播出的《大时代》三部曲的最后一部，赚了钱，但是，将这个系列的最后一点潜力也耗尽了。如果下个月电视剧《金粉世家》的播出效果还行的话，或许还能再做一两个系列，观众反响不行，祖父黄修旻的故事ip，就只能挖掘到此了。 这并不代表老黄家的往事就没有价值，而是不适合现在就放出来。比如冼老夫人身上发生的事，改编得当，也能拍影视剧，将来或许有机会。 乾隆都能“戏说”，下江南谈情说爱，康熙微服私访拍了一百多集，皇帝、皇后、太后、太监、格格轮着来，所谓ip，并不是它本来就值那么多，而是有金主愿意投钱开发，观众也买账，这才是关键。 回到当下的话题，金尚也觉得，国内还是有不少有能力，但怀才不遇的编剧、导演和演员的。如何将他们挖掘出来，为自己所用，那就是后话了。 看完电影，又闲聊了一会，李萱回书房去复习，去年的cpa证书没有通过的科目要继续，还有两个申报的资质也需要看书备考。周末时间，休息归休息，平时比较忙碌，没多少时间看书，现在倒是能沉下心来，好好学习一下。 金尚则在露台上看星星，一边用随身听打发时间，一边琢磨着，下一步的文化ip开发计划，往哪个方向发展。 目前《三国演义》、《外来妹》、《金粉世家》、《我爱我家》以及《家有儿女》等剧集已经走上正轨，如《九鼎战争》、《封神演义》之类的动漫推广也很顺利，真人剧及大电影肯定一时半会做不了，小说改编以及老动画二次开发正在推进中，似乎能加码的不多了。 『还是不够快啊，要趁着制作便宜的时期，迅速将独播剧片库充实起来。那么……架空历史的超级ip，要启动吗？』 涉及到闯王李自成的漫画故事《谁主中原》已经连载了，动画化的时间还要往后推，真人剧估计还得等几年，那么，能供金尚选择的，其实就不多了。 旋即，历史的拐点，澶渊之战/澶渊之盟就进入脑海。 直接写历史剧情，肯定是不行的，故事性太弱。在这个时期，能被利用起来，还被前世证明能够爆火，让“架空历史”这个题材一鸣惊人，这辈子却没有的…… 『狸猫换太子，大宋奇案，三侠五义等等，所以，能够真正破局，甚至破圈的，也就只有铁面无私的包青天了……吧？』 历史悬疑，刑侦剧，这一世金尚还没见过有能翻起浪来的，带有类似概念的古装剧也有，但单独将一个个离奇故事做成单元剧，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电视剧，还从来没有过。 做独树一帜的“开山怪”，创造出一个新的题材，能不能被老百姓接受，金尚也没有完全把握，可前世既然能成功，足以证明还是有很多人欣赏这类电视剧的。 已经用“金手指”预判过好多次，金尚也没能完全做出决定，主要是结果显示有些微妙，大概是前提条件不足的缘故，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任何一个微小的变故，对结果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这也让金尚认识到了“金扫帚”的另一个桎梏，在判断大方向上，基本十拿九稳，可在细节的处理上，如果缺省的要素太多，也无法起到太大的作用，只有在前置条件比较明晰的条件下，才能给出得失预估。 『什么都不做，可能性为零，自然无从谈起！先做，再来调整吧，不能再等了。』 (本章完) 第291章 协同 第291章 协同 接下来一段时间，金尚为此时跑了好几个地方，反馈有好有坏。 大致来讲，架空历史这个概念，虽然没有明确提出过，以往确实有过类似题材的作品，只是没有此类型片的说法，以此为基础，构建一个“架空宇宙”更是闻所未闻。 前世今生的文化背景虽然略有差异，大抵上还是比较近似的，老百姓的喜好自然也差不了太多。 悬疑探案情节的历史剧，戏说剧并非没有，只是影响力没那么大，过往的主流电视台，也不怎么播放。除非是类似《隋唐演义》、《水浒传》或者《红楼梦》这类名传史册的佳作改编，纯原创的故事，没什么噱头，卖点全无，老百姓难有兴趣，主流媒体也不会为其发声。 至于诸多基于历史名人典故为卖点的影视剧，倒是有不少人感兴趣，就是市场太小了，再加上古装剧服化道投入大，基本没办法植入广告，如果拿不到政策性补贴的话，投资人极难回本。 像《三国演义》这样的史诗级历史巨作，一边建影视城，一边扩充剧本，加班加点拍摄，总投入好几个亿，指望电视台钱购买播放权，估计十年都难以回本。 即便拿了不少补助，窟窿依然很大，可局面还是撑起来了，项目按部就班推进中，甚至第一部已经播放完毕，全国上下反响极佳，诚意满满的作品，和以往那种精打细算，抠抠搜搜的寒酸场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理所当然，作为诸多投资人之一的今夕文化，在保留了网络版权、后续改编权以及诸多人物形象版权后，踏上了漫漫回本之路。 以往金尚总在下属面前三令五申，ip本身没有价值，舍得投钱开发，并开展正确的推广，才是充分挖掘这一个个“大金矿”的必由之路。 只不过，待真正走到这一步，金尚也难免肉疼。 版权运营是个长期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价值也是完全迥异的。 就好比《宠物小精灵》，《游戏王》以及《奥特曼》等ip，说是价值几百亿几千亿美金，没有诸多相关产业的整合，联手开发价值，也就是一两部不温不火的少儿向动画以及特摄剧而已；没有漫威和迪斯尼将近一个世纪的接力运作，所谓的超级英雄以及一众卡通形象，也撑不起二十一世纪前二十年全球电影的半壁江山。 文化传播，实际上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影响力的自然溢出，就像咱们只会关心比自己强大，更加富有，或者有同台竞技能力的国家的文化产品，相对落后的非洲，南美、东欧或者中东的影视剧和明星完全不感兴趣。 就像京城的土著基本都说不清楚非洲主要国家的官方语言是什么，南美哪几个国家说葡萄牙语，哪几个国家说西班牙语，巴尔干半岛族裔的恩怨情仇一样，欧美发达国家的人，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也懒得关心亚洲中东的这个酋长，那个国王到底是何方神圣，估计他们连新闻里面的地名到底在哪个大洲都搞不清楚。 正是因为将这一茬想清楚了，金尚才完全摒弃了前世那种事事都需要老外认可或者喜欢，深谙“出口转内销”之道，才能在国内畅行无阻的观念，这一世，还是取悦本地同胞比较有前途，待国内蓝海搏杀成红海了，再去开拓海外也不迟。 今年的立夏是五月五日，京城的午间已经比较闷热了，和屈南容老先生以及他的朋友小聚过后，金尚在下午上班前赶回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后，刚喝了几口水，就见等着答复的赵荣珍来询问结果了。 “先等等，我歇会。” 让赵主编自己到泡杯茶，金尚去洗了把脸，让自己清爽一点，才聊起今天上午之行的结果。 “总的来说，问题不大，但……想要直接上综合频道，以及主流卫视是比较难的。” 斟酌着词句，金尚仔细解释道， “原则上，上面对此类题材的审核，是比较宽泛的，毕竟，也算是宣扬传统文化，属于应该鼓励的范畴。只是，涉嫌打擦边球，没法享受‘绿色通道’，在证明有足够的商业价值，以及正面影响力之前，主流媒体是不会冒险播出的。” 架空就架空，也没什么，现在很多影视剧前面不都加了类似“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之类的免责声明么？ 有没有实际效果暂且不说，态度摆出来了，只要不出现严重的问题，就不会有事。 小说、动漫以及影视剧，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作品，如果原汁原味地展现给受众，基本很难有啥反响，要是不经过二次创作，截取精华，去其糟粕，是没有资格和大家见面，更不能让老百姓掏钱买单的。 架空历史，说白了，也在二次创作的范畴，只是稍显特殊，有点另类而已。 伦敦没有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哥谭市没有蝙蝠侠和黑暗骑士，帕特农神庙没有圣斗士，玛雅帝国废墟里也挖不出羽蛇神来，将“澶渊之战”改成“澶渊之盟”，以及衍生出一系列架空作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跟道具钱一样，只要不影响正常货币的流通，拿着去派出所自首，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至少目前为止，金尚所知的审核标准，还是比较宽松的，就比如《生化危机》这类尺度稍微有点大的游戏，去掉了部分重口画面，居然能拿到全年龄段发行的资质，就是大众级，连辅导级都够不上，游戏过程中没有太多惊悚吓人的过程，哪怕背景故事和前置介绍以及后续结尾cg中稍显过线，也没有提太多删改要求。 可要是触碰红线，也挺难弄的。 断断续续地介绍了很多，金尚也给了赵荣珍理解的时间，对方闻言后，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涉及闯王的《谁主中原》之类动画、漫画以及网络小说作品，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真要开发大型ip，那就难免会有真人剧，甚至是院线电影，影响力开始破圈，就不是小范围的自娱自乐了。 干了这么多年的传媒工作，这点敏感性，赵荣珍还是有的。 “如果是屈老先生那边说没问题，那多半是妥了，就是……最开始，咱们的起步会受到一些限制。在被老百姓接受之前，还得小心培育市场……”“这是自然，没有随随便便就成功的，还好，咱们有钱，投得起，稍微一点挫折，发展慢一点，也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停步不前。” 早期的迪斯尼，院线动画也是投一部亏一部，处境最差的时候，差点破产，老板兜售良久都卖不出去；所谓的超级英雄电影，一开始也就蝙蝠侠和超人勉勉强强算成功，过程也很曲折，神一部鬼一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新世纪后，待《蜘蛛侠》大红大紫，才奠定了超级英雄成功的基础，《钢铁侠》的大卖，正式拉开了漫威波澜壮阔的十几年辉煌。 今夕文化才成立一年多，实力差远了，没到那个时候，从美影厂收购过来的一大批老动漫，还在捣鼓续作试水，看哪些会受到国内小孩子的欢迎，才好继续挖潜。 “只是，金总，咱们公司，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大项目同时在推进，正在制作，预备上线的更是不少，国内……哪怕是实力雄厚，不差钱的老牌电影厂和制作单位，都没今夕文化这么激进。要是赔了，可就亏大了……” “这是必然之路，赵主编，咱们立足于文化作品的制作开发，但盈利却不完全指望老百姓直接钱购买观看。有句话说得好，‘羊毛出在狗身上，猪来买单’。今夕文化是科技和文化并重的创新公司，但变现渠道不止于此。” “金总考虑周全就好，我的责任，就是要保证这些项目顺利完工交货，至于后续运营嘛，还是比较麻烦的。” “这个……我来把控，问题不大。” 今夕文化筹备了好久的“大文娱”事业部，也就是现在的内容事业部，还没找到合适的掌舵人，一直是金尚直管，麾下几个小年轻太稚嫩了，还需要很长时间的历练才能独挑大梁，至于刚入职的几个实习大学生，半年之内，还不能指望太多。 目前说是亏，其实也还好。 “金总，我不是怕成片质量不好，咱们这么投钱，找人，用心盯着，制作精良，肯定不会差，而是……有些担心，去年底到今年，综合频道几个好的时间段，咱们公司的影视剧，几乎占了快一半，未来估摸着也不会少。僧多粥少，咱们吃多了，别人自然就吃少了，恐怕……” “你的担忧，我明白，只不过，这种事，该争还是要争，咱们有这样的条件，有这样的实力，有这样的人脉，干嘛要谦虚忍让？抢就抢了，咋滴？公司又不是靠电视剧盈利，哪怕真的被卡了，走ova，oad渠道发行也可以，又不是缺了院线和电视黄金时段就玩不转了。” 好的频道，好的时段，就这么多，别看今夕文化的《我爱我家》、《三国演义》等表现不差，就连《九鼎战争》这种另类的动画片，在青少年观众群体中，口碑也极好。 只是，账不是这么算的，有几分是实力过硬，有几分是靠关系占据了好平台，谁也说不清。抱着“我行我也上”的人多的是，哪怕自觉作品不如今夕文化的精良，谁不想上综合频道黄金时段，让更多人看到呢？ 现如今，很多地方就收得到地方台和一两个卫视台，那可真是放什么，观众就只能看什么，电视剧质量好一点差一点，还真未见得影响很大。 《三国演义》电视剧第一部能拿到最高百分之七十三的收视率，确实很了不起。只是，过去的一年里，同时段的年度大戏，精彩剧集和大结局，收视率基本也能超过百分之三十五，接近百分之四十。 就跟吃大餐一样，满桌子山珍海味确实难得，一大锅子羊杂汤配泡馍，其实也还行，反正绝大部分人都处在勉强能吃饱，对吃好的要求不太高的阶段，好一点坏一点，也就那么回事。 这样一算，问题就来了，凭什么老是你？ 新玩家入局，一开始就抢了很大的份额，势必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同行的利益。 你说你的电视剧投入大，导演得了大奖，演员名气大，配戏的都是艺术家？ 这玩意谁不会吹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抱团拉踩，商业互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说今夕文化投拍的电视剧确实很强，可为嘛不试试其它的，说不定表现更好呢？ 至于所谓的ova，其实就是原创光盘动画，不通过院线和电视网，直接发行光盘或者录像带，走书店和音像制品租售店的渠道发行。 比如《生化危机》动画和部分《封神演义》人物传记故事动画，就不上电视了，直接走光盘ova渠道。 而oad，和ova有点像，载体一样，不同的是，不局限于动画，而是所有光盘制品都算。 比如今夕文化和北船机电联手发行《格斗之王1996》，如果是购买游戏主机优惠套餐，就会附赠背景故事cg动画光盘。 待下半年venus 2plus面世的时候，重制的《格斗之王1996》加强版，就会搭售当期主角镇元斋的oad动画。 闯王《谁主中原》的oad动画，则是和动画单行本以及小说一起附赠。 金尚解释了好久，才打消了赵荣珍的疑虑。 “这不仅是变现渠道的问题，还有，公司的录像带和光盘租售会员系统，也要进一步开拓市场，并与今夕视频结合起来。另外，还有一些……就不细说了，总之，战略上，我不会乱来，赵主编放心就是了。” 没有说的，其实就是基于游戏主机venus的网络和电视交互系统，将来，会分出一个看似小巧不起眼，却能影响未来二三十年的重要产品，那就是……机顶盒。 (本章完) 第292章 峰回路转 第292章 峰回路转 保守估计，机顶盒至少有近二十年的野蛮生长期，过后的红利也十分可观。在几乎不可能插手广播电视台的情况下，有限度地引导每个家庭的遥控器，也是重中之重。 在未来的视频网站以及各大平台竞争白热化期间，有个不无小补的机顶盒渠道，无疑是强大的臂助。 电视彻底没落，还有好多年时间，足够金尚将其价值彻底挖掘出来了。 赵荣珍主编也不是非要穷根问底，只要了解当前需要做的事情就够了。 送走赵荣珍，金尚也清闲下来。 今天是周末，如果不是有些特别的事情，需要尽早敲定，也不会来办公室。 本该休假的赵荣珍能抽空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了，上有公婆，下有孩子，都需要照顾。 翻过年来，公司员工的积极性明显上升了，尤其是赵荣珍，王燕，魏双萍以及刘燕青等有盼头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企业发展壮大，蒸蒸日上，最先受益的，就是他们。 远的就不提了，今夕文化出面帮助旗下员工团购的房产，他们基本都有份，也愿意凑个首付，贷款买房。 事业心比较强的赵荣珍主编，随着收入上升，对生活的改善越来越明显，在家里的话语权估计也是越来越重了。偶尔能周末抽空来加班露个面，而不是带孩子做家务忙里忙外，就是证明。 金尚本人和今夕文化，对旗下员工，对附近的人，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创立公司的初衷，正在实现的路上。 『改变世界，不容易啊！』 下午时间，公司员工进进出出，留下来值班的并不是很多。 金尚也不急着回家，喝了点清茶后，稍微有点困倦的精神也振作了，不想补个午觉，于是来到顶楼露台，居高临下地看着远方的街景。 原本还有些逼仄的城乡结合部，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向大城市的高楼大厦过渡，入目所及，就是一个个正在如火如荼建设中的大大小小的工地。 脚下这片土地还算好，是一片公园比较集中的绿地，稍远一点，到处是灰蒙蒙一片，晴天扬尘土，雨天一身泥，着实有些令人不好过。 大发展的建设期，估计还要持续好几年。 无人知晓的视界中，头顶盘旋的苍翠应龙，半边身体隐没在火焰状云团中，像是在沉睡，呼吸却带着阵阵沉闷的节律声响，周围一丝丝黑灰之气，被吹得远远的，金银二色的神奇能量，被吸进口鼻后，呼出来五彩的星星点点的小雨滴，落在小层小楼里，融入其中。 『本质上，我的金扫帚，根本功能还是集中在辅助“清扫”上，所谓的驱邪避凶，招财进宝，增添福运，都是其外在表现和衍生的功能。』 创业初期最艰难的第一年，金尚和今夕文化其实并未遇到过太凶险的危机，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个个看似强大的竞争对手，也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只有去年底和今年初的聊天室和飞信让人虚惊一场，还好有惊无险地撑过来了。 今夕文化的发展越来越顺，规模急剧扩张，积累的“金手指”能量也膨胀起来。 距离上次大规模使用，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经过一年有余的摸索和尝试，金尚差不多搞清楚自己的“金手指”到底有什么用了。 随身携带的“金扫帚”，从来就没表现过有对抗性的功能，就如它一开始在金尚的脑海中浮现的谶言那样，“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修身齐家的能力不错，治国品天下之类的，也就起到间接的辅助作用。 以金尚的意志和个人目标为中心，识别并帮助排除实现过程中的麻烦和阻碍。 这其实是相当主观的辅助工具，不带任何预设条件，如果金尚的理想不是发家致富，改变世界，实现个人价值，而是奢望当个为所欲为的人上人，那这个所谓的“家宅平安系统”，会自然而然地变成“肆意神豪系统”，激活天赋的，估计也就不是什么“金扫帚”，而是金元宝，发财树，财神玉像之类的装饰品了。 力量本身是大同小异的，表现形式不同，和个人的意志是息息相关的。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金尚一直存着积蓄的“金手指”能量，探索“金扫帚”更加灵活有效的应用方法，这段时间，多多少少也有些收获。 比如说，这小半年的时间里，金时、梅杏红、李萱和金尚等人，一直顺风顺水，连个头疼脑热的小病小痛都没有。 除此之外，公司员工们因为病假事假缺勤的情况也比较少。 除了人事，一些非人力可控的要素，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别的不提，露台上的草草长势好了许多，病虫害极少，连偷啄叶片和瓣的鸟雀都不怎么来。 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来源于头顶的应龙化身。 以前金尚还没意识到，现在倒是明了了许多，体内的“金手指”能量，通过“金扫帚”表现出来的，其实是一种将非生物化的概念“活化”后，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新陈代谢特征的能力。 所谓的貔貅，獬豸，应龙等灵兽特征，只是基于金尚本人的认知，更方便理解而已。 用所谓的系统面板数据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没有参照，也不好量化，还不如以灵兽形态，让金尚更好理解而已。 “量”和“质”的嬗变，是不能用简单的数据来衡量的，就好比一个联赛踢进四十个进球的前锋，身价是踢进十个进球的前锋的的四倍？ 既然不能简单对比，要经过复杂的换算方式来衡量，还不如用更加抽象的方式，来显示其商业价值。 意识到以往对金扫帚的利用太过粗放后，金尚试着用头顶的应龙做了些实验，控制着其力量，往公司内部深入，结果还算可喜。 所谓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比如，性情温顺，不嗜杀不逞狠，专好音律，耳音奇好，能辨万物声音，龙头蛇身的囚牛，是最先衍生出来的老大，徘徊于内容事业部和今夕音乐之间，可以看做应龙能力的细化分类。第二个金尚想要具现出来的，是越来越显出重要价值的形似虎，平生好讼的狴犴，为法务部保驾护航，结果，出乎金尚的预料，狴犴没出现，倒是豺身龙首嗜杀喜斗，性格刚烈的睚眦出现了，让金尚对现代法务功能对抗性，以及负责人齐招云的秉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最新出现的，是嘲风，象征着吉祥、美观和威严，而且还具有威慑妖魔、清除灾祸的含义，除此之外，它也是严格的等级制度的表象。嘲风出现之后，坐镇本部，以前就被具现出来的獬豸，立刻对嘲风表现出了唯马首是瞻的小弟作风。 这一切的一切，让金尚意识到，“金手指”能量的具现，并非是一个个孤立的现象，而是有更深层次意义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了制度，层次，以及联动的趋势。 『也对，人是社会性的生物，为了抵御生存风险，抱团取暖，各司其职，组成有机的整体，趋吉避凶，福运招来。对个人而言，有“护身符”守护就够了，对“家”与“国”而言，再没有什么比严密的制度更能扫清不吉的污秽，更能在波诡云谲的竞争中屹立不倒的了。』 入目所及，原本倒扣的大碗状“金手指”能量巨网，越发高大详实，闪烁着金银二色的光芒，远远看去，倒像是一个金字塔形状宫殿的模样，以电商、支付、即时通讯以及家电消费为基础的支柱，就是撑起穹顶的定海神针。 而一个个灵兽瑞兽异兽等，犹如等待着各自就位的王侯将相。而现在的金尚和今夕文化，太弱了，实际上，压根没有发挥出“金扫帚”全部能力的十之一二。 在比较显眼的层级位置上，金尚看到了獬豸和它上面的嘲风最为活跃，而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斗牛和行什等也虚位以待，说明没有得力的能手充任。 这只是最亮，最显眼的区域，其它还有大半空缺，等着金尚去填补。 『有点像是养成以及军士拔擢功能的既视感啊，感觉这辈子都难以将其完全填满。如今是和平年代，没有那么多草莽龙蛇了，要是在王朝更替的动乱年代，说不定能用它带着家乡子弟，收拢文臣武将，征战天下，就算不能称宗做祖，也能称霸一方，割据为王，或者出将入相，混个与国同休的万户侯。』 而这，也应该是“金扫帚”的正统用法，可惜，马上就要迈入二十一世纪了，没有英雄起势的基础了。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别说蛰伏的宋公明哥哥，秦皇汉武，唐宋宋祖来了，也得老老实实打工赚钱养家糊口。 一念至此，金尚不由得噗呲一笑，和平年代，再里胡哨的系统金手指，也不如直接干脆的“神豪返现”系统好使。不过，在这个“无魔”的纯科技世界，连个武林高手都没有，所谓的武侠功夫都是无稽之谈，就更不用说其它了。 有自己这个保留记忆的穿越者，以及被削弱到几乎快要不起作用的“金扫帚”，已经不错了。 就在此时，金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是我……大彪叔啊，什么事？” “演员找到了？” “介绍的导演和武术指导水平怎么样？” “签下来，当然越长越好，我这边有好多古装和武侠的项目等着上马……投资什么的，只要能捧出一个功夫巨星来，还怕没有人再去砸钱？” “老戴要是年轻十岁，我说什么都要忽悠……不对，是说服他亲自上，现在只能找其他人了。” “年轻帅气最好，哪怕不好看，也得给我丑得有特色，绝对不能是一张让人记不住的大众脸。” “后天？恐怕不行……” 聊着电话，金尚看了下日期时间， “这都五月了，我母亲的预产期说是二十号前后，已经很近了，这个月估计是没空到处跑了。谈判筹划的事，大彪叔先聊着，如果能来京城小聚最好。” “签约年限，越长越好，抽成什么的，可以适当让步，咱们不是只做一锤子买卖的坑人公司，看好的艺人经纪约不用那么苛刻，以长久的陪伴和成长为主，待遇留人，情谊留人，前景留人。咱们未必是国内最顶尖的同类影视公司，但一定是产业链最齐全的商业联合体。多从社会影响力，破圈以及名气变现能力上说事。什么艺术成果，奖项，业界底蕴，咱们暂时没有优势，不用细说。” “行吧！将具体情况的资料寄给我，发电子邮箱也可以，下月初，回来再细说。” 挂断电话，金尚也不由得喜出望外。 关于《醉拳》这个和《格斗之王》系列游戏衍生出来的ip挂钩的大项目，漫画和小说先行，动画也在制作中，原本搭售的oad是没有真人电影的。 功夫明星不好找，擅长诙谐动作片的导演和武术指导极少，国内还没有冒出类似的题材，武侠片和功夫片倒是有不小的市场，但没有前世那么红火到几乎一枝独秀。 功夫和武侠，是今夕文化未来的大文娱版图中十分重要的一环，要说赚钱，不见得特别突出，但十分适合捧人。 国内现有的功夫巨星，不说国际闻名，至少在西太平洋是很有市场号召力的。 在音乐圈，戴义琴现在是一枝独秀，可在影视剧市场，还需要好好证明自己。 为了找到合适的人选搭班子，金尚托了不少人，可惜一直没什么成果。 眼看一天天过去，金尚也暂时放弃了《醉拳》真人剧的想法，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再给三个月……四个月时间，争取快速拍完上线，和游戏主机venus 2plus以及《格斗之王1996》加强版同步上映。一石多鸟，谁都不耽误。』 (本章完) 第293章 快马加鞭 第293章 快马加鞭 如果有可能，还是要尽量做到公私两便的。万一不行，以私事为先，生意上的事，大多不怎么紧急，并非马上就要着手不可。 自本月开始，金尚下班后，频繁回家探望父母，和来家里不久的阙胜和桂凤聊聊，多多熟悉，说不得以后家里的很多事，都要拜托他们去做。 前段时间，梅杏红还稍微有点产前抑郁的迹象，随着预产期临近，倒是显得很精神，人也开朗了不少。 不管是金时、金尚还是梅杏红，都不是乐于进行太多社交的人，老金勉强算是长袖善舞，结识了不少人脉，那也并不代表他就喜欢你来我往的应酬。 精力有限，只维持住有效社交，挑选部分值得结交的人，深耕少数圈子就够了。 随着生意走上了正轨，新开的两家优衣库正式营业，在京门店达到六家，针对都市青年的快时尚品牌，也渐渐开始深入人心。 五月十二日，星期天，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日历牌上显示着“护士节”三个大字，可国人压根不怎么搭理这些洋节，只有从业人员或许会记得，邀上好友，三五成群出去逛逛。 牵着两只已经差不多成年的牧羊犬黄耳和金标出去散步，回来之后，看到出门的金时已经到家了。 周末时间，优衣库的生意比平时好多了，这个时候正值换季，出门逛街买衣服的男男女女不少，人来人往，就容易出现问题。 平时老金是比较清闲的，反倒是休息日比较忙碌。 也对，不管是火锅城，生鲜超市还是快时尚成衣店，明显是节假日人比较多。 给两只牧羊犬刷毛，清洗污秽，喂了点狗粮和清水后，金尚回到客厅，见父亲正在收拾摆在客厅的礼品。 大包小包特别多，这些时上门拜访的亲朋好友也不少，老金也时不时买点东西回来。由于大部分都用不上，最后都是堆在仓库，找个机会送人，坏了就都扔了。 “好多保健品，当真是……浪费啊。” 动手帮忙收拾的金尚情绪复杂地叹道， “还是卖这种东西比较赚钱，一本万利。广告到处都是，效果一言难尽，反正只要不吃出问题，就不要紧。” 此类行当，不仅是国内，也不局限于当前，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基本就没有少过。 孕妇，老人，小孩，青年等，就没有一个能不中招的，比如目前比较流行的，针对应考生，吹嘘能够让人精力旺盛，脑子好使，学习效率提升的补品就层出不穷； 针对女青年的，大概就是抹在脸上，不知道有没有用的面膜化妆品之类的； 商品有差异，本质上其实是差不多的。 不是头一次等着孩子出生，因此而迎来送往是首次的金时，也是万分无奈。 “礼品的实际价值，不值一提，关键是情谊，不可轻忽。” “价格高下，就代表情谊深浅嘛。” 浅笑着的金尚耸耸肩， “我听李萱说过，乡下老家每到年节的时候，远游的孩子带着大包小包，尤其是一看价格就不低的保健品，特别高兴。上了电视广告，翻来覆去地播，大家都知道，公认的好东西，就在眼前，哪怕明知道里面包的是面粉团子，也特别有面子。商家奸诈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就你懂？” 金时没好气地瞪了侃侃而谈的儿子一眼， “少说两句！话说回来，你女朋友没来？” “老家来了亲戚，家里的孩子要考这边的大学，想来参观参观。” “不是还没放暑假么，今年的旅游旺季提前到来了？” “我哪知道？这年头，家长可是越来越着急了……” 自去年举办了首届中小学生作文竞赛和英语演讲比赛后，今年再次筹备，前期报名人数，和去年相比，翻了七倍，和当地中小学沟通后，举办的几个培训班，将为数不多的几个教室塞得满满当当，压根装不下，让赵荣珍主编在忙着本职工作的同时，不得不抽空去找地方，将真正的教培学校给做起来。 资质什么的，都好说，就是优秀的教师不好找，尤其是外语教师。 实在是没办法，金尚只好托人去找外教。 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背书，让众多还在犹豫的家长喜出望外，纷纷前来咨询报名，结果，教师越发显得短缺了。 不得不提，办培训学校，真是赚钱啊，看着每月流水和收益，见多识广的金尚都不由得羡慕。当然，这一行的投入和开支也不小，目前还处在夯实根基，招贤纳士，打响名声的阶段，离收获期还早。 好在也不是看不到回头钱，卖培训教材，磁带和光盘，就已经能小赚一笔了。 提起这个话题，金时和金尚父子两人也是不胜唏嘘。都不需要太敏锐的洞察力，都能判断出，未来的孩子，学习压力会越来越大，家长的负担也会越来越重。 绝大部分家庭，在子女教育上的开支，会急剧上升。 这是个大市场，金尚没想过吃独食，甚至占据主导地位都做不到，提前入局，多占一些份额，就是极限了。 最大的收获，还是今夕聊天后台数据显示，全国各地的“宝妈交流群”越来越多了，团购早教书本，母婴用品，日用品，化妆品以及服装的订单也直线上升，使得李萱这几个月的忙碌程度也有显著的提高。 收益稳定增长，让压力极大的魏双萍也稍微轻松了一点，盯着销售数据的各方也比较满意。 生意上的事，在家里也没说太多，金时说起了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 “周五，我打算让你母亲住院待产，家里，门店和俱乐部，你就多跑跑，我估计是没时间去看了。” “好。” 按照冼老夫人的说法，高龄产妇，提前住进去，以防万一比较好。 母亲梅杏红也是个比较有个性的人，住不住院什么的，其实不是很在意。在家里比较自在一点，去了妇产医院，什么都有人管，太不方便，太无趣了。 将近一整年的时间，也不轻松了。过后，还有两三年的照顾婴儿，早教幼教之类的麻烦事。 即将出生的孩子，可不是金尚这种带着前世宿慧的穿越者，不怎么折腾。想到金时和梅杏红即将体会一次“四脚吞金兽”的可怕，金尚就不由得一阵期待。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闹腾过的金尚，给了两人太多错觉，以为生养孩子就全都是好的回忆，真的实际来一次，谁带谁知道。 —— 周一上班，金尚安排好诸多事务，将比较急的公文批示后，马不停蹄地和京城本地电视台的艺术中心接洽，还有电影学院和戏剧学院帮忙介绍演员。 导演已经选好了，南大龙挑了几个比较合适的，让朱静筱帮忙引介，很快就敲定了。 本世界压根没有三侠五义，民间志怪故事也比较少，和前世完全不一样。所以，被命名为《大宋奇案》的单元剧，在剧本确定之后，找技术过硬，能按部就班地拍摄，原汁原味地显示出其中的魅力的剧组就够了。 只要钱到位，服化道不拉跨，演员敬业，基本上就不会太差。前世那种廉价港剧，都能火遍大江南北，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最让金尚看重的，就是他们的高效率。 连剧本都没有，七天拍一部院线电影，你敢信？ 至于画面要求更低的电视剧，基本就是摄影棚作品，就比如《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等深受观众欢迎的古装武侠剧，为了拍大场面，是能糊弄就糊弄，细节没法看。群山大河的背景是幕布投影，还没舞台剧考究，动态瀑布是挂着布条用电风扇吹，加音效模拟。 今夕文化投拍的《大宋奇案》，肯定不可能这么廉价，全实拍不指望，也绝不可能十天半月就拍完。 两个月，不超过三个月，尽量早日完工。 又不是年度大剧，不以画面制胜，而以剧情吸引人，所以，对演员的临场发挥要求就更高了。 一场简易的选角会后，确定了主角人选，次要角色，就交给剧组自己把握了。 忙了大半天，才结束，金尚又马不蹄停赶往电视台，对朱静筱主任表示感谢。 “你这……有必要这么急？一部《大宋奇案》的投入，省着点，都能拍三部《我爱我家》了，当真是有钱没处？” “您说笑了，这是投石问路的第一部，必须质量精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不得不如此啊。” “我听屈老师说过了，就是有些不理解，能拍的多了，有必要非盯着这棵树吊死？” “这么说吧……” 金尚斟酌着解释道， “就好比我发现了几块良田，打算深根细作，挖掘其价值，以此为主，构建公司的文化创作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现在不把基础打扎实一点，以后就不好做了。当然，能一炮而响自然最好，要是哑火了，我就得换个方式，再试一次了。” 如果《大宋奇案》不能打开局面，就得上武侠了，小说先行，漫画和电视剧再跟上。那样的话，估计又得耽误两三年时间，太慢了。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文娱产业和需要基建发展相匹配的互联网不一样，没有网络平台，电视台，杂志连载，动漫等，都是很好的渠道，不必非要等今夕视频发展壮大再来大手笔投入。 “你有把握最好。” 朱静筱也不是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随口劝说几句， “题材太新，太偏，综合频道没法播，去二线卫视和地方台，其实也可以，就是变现速度慢一点，也不差。看了你的剧本梗概，就知道这部《大宋奇案》不会差到哪里去，要是真能成，也算是开辟了另外一条赛道，为找不到太多出路的从业者指明了方向。” 顿了顿之后，朱静筱主任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原则上，应该是没戏，但……你拍完了，还是来送一次，看片会后，说不定有希望。” “怎么说？” “此一时彼一时，政策微调，领导变动，市场风向等等，都是在急剧变化中的。就比如下个月中预备播出的《外来妹》，五年前，是绝对不会在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播出的，现在却是不二之选。” “经济发展，老百姓的观念发生了变化。” “对，就是这个道理，三五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搁在过去，自然不值一提，现在嘛，生活节奏变快了，别说三五个月，三五天都能给你整出幺蛾子来。” “这话说的，话里有话啊，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说了，暂时无碍。” 朱静筱摆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也让金尚对职场的复杂程度浮想联翩。 说起电视剧时段安排，朱静筱有很大话语权，但也不是一言九鼎，里里外外那么多人，什么事都要商量着来。 接下来，两人说起了关于现实主义题材的事，《外来妹》这部剧，拍摄难度其实不大，关键是，为了再现真实的打工仔的风貌，选择了现场实拍，开销就大了，浪费的时间也比较多。 看过前三集样片后，大家都很满意，影视剧拍摄这种事，投钱不一定有效果，但不投钱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选对了剧组主创，资方财雄势大，愿意撒钱，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至于艺术方面的评定审核，背靠大树，只要不出现大纰漏，基本不会有问题。 “补拍镜头，后期剪辑的事，要抓点紧。时间稍微拖延一点，也情有可原，但不能误了播出时间，艺术中心那边已经等了好久，广告招商的事，也要开始了。” “我去催一催，放心，都是多次合作的老熟人了，不会掉链子的。” 从去年底到今年初，当真是合作的黄金期，好几部作品，接连上映，反响都很不错，出了大力的朱静筱也得到了不少赞誉。 木秀于林，难免有些风言风语，所以做事也要更加谨慎一点。 (本章完) 第294章 大咖 第294章 大咖 在金尚的事业版图中，有一项未来有很大价值，如今却赚不到多少钱，表面上赔本赚吆喝，实际上公司也没多少收益的影视剧制作和经纪公司——常棣文化，一年多的时间里，存在感都比较低。 几个主要股东都是老熟人，连董事会股东会都没怎么开过，基本打几个电话，私底下就把诸多事务给定了。 倒不是说这家公司真的亏惨了，而是其中的套路，不好为外人道。 简单点说，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 穷了寺庙，富了方丈。 公司的艺人赚了名气，经纪人得了实惠，公司分成也能覆盖运营成本，略微营利。 至于投拍的电影，票房表现如何，一言难尽。 去年底今年初主打的《大时代》三部曲，应该算是大成功。 三部小成本文艺片，小亏。 两部中等制作喜剧片，保本持平。 两部以外部资金投入为主的大成本现实主义题材影片，一部票房较差，得了几个小奖项，让公司几个小艺人稍微有点名气，总体而言，马马虎虎；另一部院线表现也不佳，光碟卖得不错，没有亏本。 总的来说，观众口碑还行，不管好坏，至少良心制作公司的招牌竖起来了，最能体现投入的服化道，取景，镜头等，当真是颇有诚意了。 个别远景镜头，原本要申请直升机航拍的，无奈程序太复杂，也不好弄，于是金尚找张云鹰托人租赁了两架二手农用无人机，稍微改了改，载着摄像机就上天了。 效果嘛，只能说，比没有要强。 不细看的话，还是很壮观的。 从大量摄影素材中，剪辑出了一些比较好的，拼在一起，还是很有气势的。 金尚不直接插手后，常棣文化在电影市场的表现，和其他同行相比，也好不了多少。大势如此，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大家都在这一行挣扎，红利期还没来，都在苦熬中。 南大彪在外地出差，没有回来，只有金尚、南大龙以及结束近期忙碌的工作，回来暂时休假的戴义琴，召集几个高管开会。 隔着两层楼的舞蹈排练室中，结束了两个小时的基础训练后，几个小姑娘窝在休息室闲聊，还有人玩着最近几个月才开始流行起来的卡牌桌游。 经常来蹭课，已经和诸多训练生混熟了的张鵟，最近可是忙碌得不得了，不仅需要进行复杂的舞蹈特训，还要上相当严谨的音乐基础课。 明明只是想来京城混个文凭，好留在大都市，不用回老家相亲，随便找个人嫁了，一辈子都要当个和猪马牛羊打交道的农场主夫人，为什么目标就在眼前了，还要受这种罪？ 几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聚在一起玩着三国杀，张鵟也参与了几把，稍微有点累，就换了下来，其他人继续兴致勃勃地玩闹，直到休息时间不多了，才停下来，换换心情，准备迎接老师指导。 “狂姐，最近几天没怎么精神啊，出了什么事？” “都说了，不要叫我狂姐，怪不好意思的。你们几个，不继续玩了？还有时间，两三局不成问题……” “算了算了，兴尽就好。” 凑过来的短发女孩，同样穿着练功服，一只手托着果汁饮料，吮吸着麦管，另一只手亲昵地勾着张鵟的臂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咧，是不是看上哪个帅哥了？说出来，让我参详参详。” “得了吧，现在的我，可没有找对象的心思。你是不知道，我最近连想七想八的心思都没有了，累啊！燕玲，快给我揉揉肩，酸得不行。” 这个和张鵟比较亲密的女孩，名叫吴燕玲，应届高考生，选的是艺术类舞蹈方向，去年开始，托人在此地练习，虽说是公司的签约艺人，似乎和张鵟一样，关系不一般，合约十分宽松。 在获得京艺录取资格后，依然坚持来上课，人缘不错，和张鵟以及一众练习生打得火热。 此地的练习生，艺考生和艺术院校的师生不少，张鵟二十岁上下，不是年纪最大的，但比她年长的练习生，也不是特别多。 这个年纪，在舞蹈方面，有没有前途，基本都能看出来了。 至于隔壁声乐班的，年纪更小，练嗓子需要从小开始，并持之以恒才能取得成功。如金尚这种天赋不错，靠“金手指”的帮衬，“大器晚成”的太少了。 两个小女孩，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和身边的人，是这里后台最硬的两个关系户，所以自然而然地亲密起来。 玩闹之间，吴燕玲稍微正色问道： “我看你时不时去隔壁请教声乐老师，做发声训练，是不是想往歌手的路上发展了？” “我什么都不想，安安稳稳混到毕业就满足了。” 张鵟无奈地答道， “我表弟大概是看我太闲了，说让我多练练，参加他的乐队，先混个脸熟，为以后单飞出道做准备。” “那……是好事啊。就是那个……小马扎乐队吧，在业界还算有点分量，外行可能不太熟，从业者还是很看好的。还没正式出道，就已经收获了不少死忠歌迷，我有几个小姐妹，很喜欢他们。” “对！虽说定位是舞蹈担当，到底是以摇滚风格为主的乐队，至少得像模像样地弹奏乐器，唱几句吧。乐器还好说，吉他或者贝斯装模作样一番，也就糊弄过去了，反正不可能让我担当主力。唱就比较难了，一开口就露馅，调音都弥补不了。” 其实没有张鵟说的那么差，至少她的天生条件还是可以的，嗓音很有特色，只是没有开发过，有些荒废。 从现在开始学习，不能指望太多，只能说，努力的话，说不定来得及。 “有这个机会，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当大明星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也许吧！主要是我妈那边，也需要一个交代。学了这么久，到底有什么成果，得让她看看。了那么多钱，托了那么多关系，浪费了时间，要是一无所获，说不定就要被送回大草原去放羊了。我可不想回去吹冷风了……” “别人的放羊，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你家的放羊，是开着越野车，赶成千上万只羊对吧？” “哪有那么夸张。” 张鵟不好意思地回应道， “以前那里的养羊大户挺多的，现在嘛，要保护水土，防止过渡放牧，尤其是羊，基本都是爱刨草根的，养多了十分伤地力。如今，养牛比较多，羊少了很多，而且都是圈养。那么多关在一起，每天清扫都是个力气活，有自动化机械设备，也难免用人力。总之……太臭了，待久了，感觉身上都被腌入味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意思，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吴燕玲是京城本地人，不是没去过北方草原，骑过马，坐过骆驼，还近距离和东北虎、棕熊拍过照，可真正深入养殖大户，见识现代农场是什么样，还从来没有过。 “有什么好看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别的不说，想要玩三国杀，找几个会玩的凑班子都不容易。” “会玩的不好找，网上玩嘛。” “小县城，有几家通了网络？” 张鵟撇了撇嘴，“什么田园牧歌，诗与远方，到处是蚊虫，空气干燥得不行，吹多了，皮肤都裂了，太阳还很毒辣。还是城市里的生活比较舒适，乡下，偶尔去玩玩还行，待久了，很难熬的。” “可能吧！不过，城里住太久了，也腻味！等拿到录取通知书，我打算出去旅游，目前倒是没想好去哪。我大姐说要去南边巽寮湾去赶海，也不知道有什么意思，海鲜不是好吃就够了么？” “你也不是什么正经旅游爱好者啊。” 张鵟轻笑着， “今年暑假，我不想回去了，我哥在忙着生意，要留下来。正好，可以找借口，说要看着他别出去鬼混……” “大热天的，能干嘛，天天玩三国杀，打游戏？” “不知道，我表弟那边的专辑，快要发了，等了我三个多月，下个月初，估计就要赶鸭子上架了。” “哟，还真要出专辑了啊。” “也就是mv里露个脸，歌词都没几句，跳舞凸造型为主。” 说起这个，张鵟就满是怨念，知道自己不行，干嘛一定要让自己上？ 换个容易的活不好么？ 可惜，心里的想法，没法宣泄，自己的表现如何，直接关系到母亲金兰芸的观感，偏偏她十分信任小表弟金尚，但凡他说几句话坏话，自己的小日子就不好过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直接关系到自己今后的零钱多少。 要是专辑卖得好，母亲金兰芸一高兴，多给几个，也是美事。至于个人分成，虽然不多，多少也是一笔进项，可以改善生活了。 吴燕玲笑哈哈地拍了拍张鵟的肩膀。 “那你发专辑了，通知一声，我去买几张捧场。” “我说了不算，就是搭个便车的小透明。” 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助理招呼着女孩们集合，先上理论课，再实际尝试。 至于被大家丢在当地的几幅卡牌，草草收好之后，有没有缺漏，就不清楚了。 不知过了多久，冗长的会议间歇，金尚抽空上了个厕所，喝着凉白开水，四处转转，到了练功房外面，隔着窗户，看见休息准备室里的凌乱场景，不由得一笑。 桌游，卡牌，扑克，明星片之类的，到底有多赚钱，估计很多人没什么概念。 就这么多说吧，以国内的市场规模，一家专门卖扑克牌的头部企业，就足以撑起一家市值几百亿的上市公司了。 推广了近一年的桌游《三国杀》，今年春末夏初终于迎来了大爆发。 几乎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专门的机器开动起来，卡牌这种东西，比印刷书本还要方便。 至于一些小游戏，小卡片，海报，明星片，印刷签名回信之类的，随便找个中小型玩具公司之类的，就能迅速批量制作，只要能卖得掉，要多少有多少，真正麻烦的，是卡牌的名气，接受程度和销售渠道。 这方面，其实好说。 不管是网购，还是批发，都不是麻烦事。 绘心书店在全国有那么多门店，在收银台卖的小礼物中，加上桌游卡牌，轻而易举。 不止如此，搭配动画漫画中的角色卡片，卖得极好，而且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近乎无本万利。 别以为氪金集卡游戏，是未来互联网才有的，这个年代，也不差，只是渠道不一样而已。 比如，买一份漫画单行本，或者oad增强光碟，随赠周边等，就有一定几率抽到稀有卡片。 对中小学生来说，为了得到稀有角色，“稍微”多一点零钱，也是愿意的。 以《三国杀》游戏纸牌为主，其他卡牌周边为辅，今夕文化只是间接控制了一家本地小型玩具厂家，爆发出来的能量，让金尚都瞠目结舌。 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居然这么赚钱，着实让人意外，也有些喜出望外。 最近开支有点大，金尚原本还以为要早点发专辑，回一波血，缓解一下公司现金流压力，现在看来，倒是不必那么急了。 这样爆发式的营收增加，应该不会持续太久，但未来细水长流的营利也是可以期待的。 以前金尚就听说，前世的好莱坞八大影视传媒巨头，电影票房营收，只占比百分之二十，大头都是靠授权和周边以及录像带和光碟售卖获得的，而国内同行，因为产业链不全，票房营收占比接近百分之八十，甚至更高，压根没有容错空间，风险大得令人退避三舍。 原来这种传言，是真的。 今夕文化还不是一家正儿八经的产业链齐全的影视传媒文化公司，周边销售额，都快要和直接营收持平了。 再加上“穷庙富方丈”的操作，当真是肥得流油啊。 『谁特么说大影业公司亏钱，看我不喷死他。只要产业链大而全，规模和影响力达标，想要亏钱，其实挺难的。』 金尚正在信马由缰地畅想的时候，会议重开的时间差不多了。 『试水特效电影么？赚钱了，底气足了，小彪……心大了啊。』 手握一定规模的院线，足以兜底，有戴义琴这棵摇钱树，有足够的回旋余地，只要投入不是特别大，一两次失败，也承受得起，哪怕一时挫折，只要竖起行业探路先锋的招牌，在影迷中留下好印象，长远来看，是大有好处的。 除此之外，戴义琴也确实需要进一步打开电影市场。 流行歌星的上限，还是比电影明星要低的，不管是金尚还是南家兄弟，甚至是戴义琴本人，都不可能容忍现状持续。 娱乐圈各行各业的鄙视链中，电影明星的地位，无疑是相当靠前，甚至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 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后一半暂且不提，前一半，戴义琴正在路上。 像老戴这样的大明星，《三国演义》这样有特殊意义的作品也就罢了，真要以他为卖点挑大梁，就不可能是小打小闹，往小了说，那不符合他的咖位，往大了说，出演太没档次的角色，直接影响其商业价值。 (本章完) 第295章 大势所趋 第295章 大势所趋 会议重开，金尚回来的时候，似乎南大龙抓紧时间和其他人聊了不少，也不知道有没有达成共识。 说实在的，几个大股东，虽然利害关系相似，毕竟不是一致行动人。 金尚极少参与常棣文化的具体事务，当个十分低调的合伙人，只不过，南家兄弟的利益全在电影产业和明星经纪业务上，而小金则不会在这棵树上吊死，可选的还有很多。 这也就造成了双方对同一件事的态度，不会完全一致。 好在公司创立时间不长，分歧极少，坐下来当面聊聊，也就能消除了。 另外，大股东和高管执行层也难免有不同的看法。 站在项目参与人的角度来看问题，肯定是希望预算越来越高，可供操作的余地越来越大。 目前，最让人头疼的，就是电影拍摄片场的组局模式，到底是传统的导演中心制，还是制片人中心制。 至于部分所谓的影评人推崇的编剧中心制，最先被摒弃。理由很充分，落在纸面上的东西，和电影画面，到底是有极大不同的，导演的水平，直接关系到呈现效果，相比之下，编剧的局限太明显了。 导演中心和制片中心的分歧，其实是资方和影业公司与以导演为核心的剧组的分歧。后者是拿钱办事的，负责让剧组顺利运行，按部就班地拍摄电影，前者主要任务是投钱，管账，并保证完片，出成果，也就是制作出最后的产品——电影。 前者一般拿艺术，观众认可度等说事，为己方争夺好处，后者对投资人负责，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得派出制片人，协调剧组各方，联系前期筹备，后期宣发等。 大导演，大明星，一般是不缺投资的，甚至可以自己兼任制片，比较强势。这种模式，容易出一代经典，也经常爆出大烂片。 以制片为中心的话，或多或少也有相似的问题，可只要控制用人，不瞎折腾，风险明显更加可控。 理所当然，金尚的立场，也是鲜明的。 “我不反对大导演，大明星，他们是市场号召力的基础，不可能绕过去，但是，站在常棣文化的立场，制片人中心制，是绝对需要推行的。咱们是正规公司，不是旧时代的戏班子，投入和产出，营收与利润，必须重点考虑。完片都不能保证，什么都不用谈了。大家都不是这一行的新丁，有些权放了，再想收就来不及了。那些坑钱的手段，都不是潜规则，快要摆在台面上说了，忽悠外行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如今影视圈的行业内人身上文艺工作者的标签还没被摘掉，从业者还是很受尊敬的。正因为如此，一些居心不良的人，用各种手段为自己牟私利的事层出不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潜规则，金尚懒得管，但绝对不允许自己事业版图的一部分和那些腌臜事和不堪的人物同流合污。 南大龙有些为难地说道： “那些名气大，脾气更大的名导演，不哄着奉承着，估计不会和咱们合作。在外面野惯了，哪里受得了苛刻的制片人的约束？” “那是砸钱没有到位，真有水平，合作愉快，就好好拉拢，甚至可以考虑拨出一部分激励股权。但是，底线不能突破，将来，常棣文化可是要做大做强，发展上市的，现在制度就不正规，以后想改就难了。” “砸钱？” “都是在这一行混饭吃的，装什么清高？真要论文化深浅，才华高下，来跟我比一比，吟诗作对，谱曲填词，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随便挑……” “这……” 南大龙和一直默不作声，很少说话的戴义琴对视一眼，进而苦笑着回应道， “你要是愿意将公司艺术顾问的任务担起来，我哪里用得着去捧那些一个个鼻孔朝天的所谓大导演的臭脚？” “没时间，这个不提了。” 连忙摆摆手，金尚可不想将自己绕进去，除了个别重要的项目，需要自己亲自操刀之外，兼任一个影视公司的艺术顾问，实在是太麻烦了。 管理着偌大的今夕文化，公事私事一大堆，不可能投入太多精力在电影拍摄细节上。 “我就说嘛……” 南大龙自嘲道， “阿尚，你也知道，咱们公司虽然叫常棣文化，但……主事人的文化水平，也就那么回事，签约训练生里，许多高中都没读完。对文艺圈子不熟，所以，只能将很多事委托给专业人士，不依靠他们，不行啊。” “不懂可以慢慢学，该妥协的妥协，原则问题绝对不能让。屁股决定脑袋，所处的位置决定立场，咱们既然代表影业公司，就必然需要导演、编剧和演员等人的支持，彼此互惠互利的关系，绝不能反过来被别人给拿捏了。” 南大龙说的，金尚当然也明白，只不过，投资人消除不稳定因素，最大限度抹除风险，无风险套取最大利润的本能在驱使，怎么可能任由封闭保守的圈内人上下其手？ 可以想见，前世互联网大成期的娱乐圈里，所谓的大数据成功模式，流量明星，各种层出不穷的综艺节目等，其实就是资本在试图弱化影视圈专业人士的作用，用各种奇奇古怪的量化数据和算法，来代替比较感性和主观的艺术创作。 要说成功，他们确实成功了，将一个个过去高高在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导演，大明星们身上的光环统统打掉了，用批量速成的流量明星们连续不断地冲击，将老前辈们固守的“阵地”，彻底攻陷了。 虽然最后所谓的流量和大数据算法失败了，各路名导大咖们的黄金时代，到底是回不来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很久，在雄辩的才能上，在场的没一个比得上金尚。 “好吧，先按照你说的来。” 南大龙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了，稍微放松一点的金尚总结道： “咱们只和愿意对金主和影业公司负责的导演、明星以及剧组合作，拿别人的钱瞎折腾，实现自己所谓的理想，很不道德。艺术不是遮羞布，商业的事，归于商业，艺术只是顺带的，老百姓喜闻乐见才是关键。” 最重要的事达成一致后，会议中的凝重气氛也烟消云散了。 南大龙拿出了几部在内部评审会上通过的剧本和项目方案，交给在座的大小老板和高管们商议，哪些投拍，哪些暂缓。 上半年公布的片单，已经纷纷开始筹备或者投拍，下半年的计划，公司收到了很多申请，有编剧，有导演，甚至有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邀请组局。 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是试着撞大运的在校生，或者毕业没几年，还没混出头的新人。 翻看了几份，金尚内心不由得为当今文艺青年们的矫情而担心。 从剧本创作和拍摄计划上，就能窥见这些稚嫩的孩子们，还没被社会磨平棱角，落在纸上的桥段，无不暴露了他们的天真与异想天开。唯有一点，这股热情与活力，还是值得咱赞赏的。 “这一个个，预算喊得比天高，导演要大牌，明星要有票房号召力，甚至灯光，美术和摄影都有要求，拍摄取景抠细节，咋不上天咧？” 看了一会，金尚将稿件扔在会议桌上，不由得哂笑道， “就没一点自知之明？这种货色，哪有正规影业公司敢拍？投钱打水漂也不是这么玩的……” “投石问路，千金买马骨嘛……” 南大龙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哪怕不是特别懂行，打拼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有点敏感度了，知道手里的这些东西，质量都不咋滴， “真有好作品，也很少找咱们，不好办呐。” 如今市场不景气，好项目极少，但凡出现一个，就会被抢破头，常棣文化的名气和实力还不够，人脉和资源一般，业内资深从业者，基本都会找熟人合作。 “还是以自家项目为主，外面的，挑几个勉强看得过去的，试试水。主要……以和新生代的从业者打好关系为主吧，说不定其中就藏着未来的大明星。” “希望如此吧。” 金尚和南大龙、戴义琴聊了一会，挑出了三份小成本文艺片和一部轻喜剧，交给公司，准备联系组局后，就将这件事暂时放下了。 会议结束，南大龙拉着金尚到偏厅，点上一支烟，猛琢了几口后，才露出原本略显轻佻的本色。 “先前我还对大彪投巨资升级改造院线，有些不满。今天听了你的话，倒是有了点想法……” “喔？说说看……” 吐了几口烟圈，小彪沉着地答道， “做了这么久的制片人，越发感觉到，拍电影，没什么难的，只是拍好需要多动点脑筋而已。每年有那么多电影送审，真正上院线的，就那么多，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再无面世的那一天了。那么……” 竖起手指晃了晃，南大龙故作神秘地笑道： “那些无人问津的片子，真的就比院线电影差很多，里面就没有比较优秀的？” 答案是十分明确的。 矮子里拔高个，总有一些比较耐看的，极个别甚至还十分优秀。 但……有什么用？ 影迷就这么多，市场就这么大，如何扩大院线规模，让老百姓走进电影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蛋糕就这么大，你多拿一点，别人就少拿一点。 “还有，电视越来越普及，屏幕尺寸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老式电影，几乎没有任何优势了，又凭什么让大家钱看电影，免费的电视剧不香吗？所以，得想点办法！升级观影体验，搞3d巨幕等，几乎是大势所趋，难以阻挡。另外，视听效果的进步，大片的沉浸式观感，都是远超电视机以及家庭影院的享受……” 过去的电影，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得投钱拍大片，砸重金做特效。 在一九九六年的夏天还不明显，但那是迟早的事。 南大龙这个入行时间不太长，还算是半个外行人的家伙，反而看得更加清楚。 “大彪估计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同意去国外考察，引进先进设备，提前布局，好赶上第一波红利，拉开和同行的差距。” “就是，现在还是做特效片，是不是太早了？市场没起来，观众不一定买账……” 电视的流行，对电影的冲击是有，但并不那么致命，反而是最近十年的录像带和vcd/dvd影碟机的大发展，让从业者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 就好比金尚，家里客厅电视以及音响效果，不见得比几百人挤在一起，乱糟糟的老式电影院要差。而且录像带和光盘还可以无限重播，随时暂停倒带点播，比看电影舒服多了。 说白了，老百姓确实比以前富裕了，可业余生活的选择也更多了，不必非去看电影不可。 “特效大片，是一剂良药吗？” 南大龙略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地说道， “投入那么大，很多中小影业公司，就玩不下去了，资源势必会迅速往头部集中，未来，大概是三五家巨头，带着一众小弟把控整个行业市场的现状，咱们……能脱颖而出吗？” 这番肺腑之言，让金尚对南小彪顿时刮目相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认识。” “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正儿八经的商业竞争与发展，其内在垄断动力，肯定是无法靠自己压抑住的。文化产业，比较复杂，影响因素很多。咱们……拭目以待吧。” 前世的好莱坞，最开始的“八大”影业巨头，彼此竞争兼并，只剩下“六大”，步入新世纪后，只有两三家算是名副其实，其他的，也不太行了。 脱去了“艺术”的枷锁后，商业电影经历了一段波澜壮阔的黄金期，也开始露出颓势了。 “你要是将投拍电视剧的精力放在电影上，我也能轻松好多了。” 南大龙唏嘘抱怨着，金尚笑而不语。 常棣文化，到底是南家兄弟的事业，金尚只是合伙人，哪能放下自己的事做其它？ (本章完) 第296章 忙碌 第296章 忙碌 其实还有一个比较重要因素，金尚没有直接和南大龙明言，那就是所谓的影视剧产业的“工业化”发展。 原本应该是文化产业的电影，似乎和工业化挨不上边，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 好莱坞电影能够迅速攻城略地，在全球流行，除了综合国力和文化优势，也有电影工业发达，制度化，专业化程度较高的因素，能够迅速生产众多类型片，以“量大管饱”的方式，推向市场。 数量起来了，总有一款是大家比较喜欢的吧。 至于所谓的艺术水平，“不讲武德”的个人英雄主义和里胡哨超级英雄片，连谈论的资格都不够。那些所谓的大片，他们本土的金球奖和奥斯卡都不待见，可以想象，好莱坞大片绝大部分其实就是快餐式视觉体验，将电影商业化到极致后的产物。 国内的电影工业水准还不高，就连主要影院设备，摄影器材，特效软件等，都还要依靠进口，特效大片拍摄的难度极大，哪怕能做，成本也控制不住。 不说别的，拍摄周期就很难压缩，在导演中心制盛行的状况下，制片人大部分时候是很无力的。 还有诸如经纪业务，商业开发，完片保险等，就更不用说了。 任重而道远，大势如此，甚至都不是金尚和南家兄弟可以改变的。 两人又聊了下今年下半年公司的大略，金尚也没给出具体的意见，交给南大彪把控就行了，具体实施，南大龙也算是经验丰富，再加上那点“歪才”，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是可以预见的。 谈妥之后，金尚准备去和张鵟打个招呼，就回去了，就在此时，手机有了动静，是戴义琴发来了短信。 —— 二十几分钟后，金尚就在公司附近一家比较幽静的咖啡厅见到了戴义琴。 “让你久等了，和小表姐聊了会，耽误了。” “没迟到，刚刚好。” 精神不错的老戴，给金尚倒茶，又让服务员上了点小点心， “以前就听说小金在生意上是个很有主见，且比较强势的人，今天算是见着了，很有成功人士的气魄。” 自从被接纳为常棣文化的战略股东后，戴义琴一直比较忙，公司的各种例会也没怎么召开过，关于未来的决策，还是首次聚在一起详谈。 “也不算吧，今天力排众议，也是有意为之。” 抿了一口茶，清香四溢，味道有点重，但也还不错，金尚微微提气，坦然回应道， “小彪是个有点能力的人，但……他的秉性，太灵活了，大彪私底下关照过，自己不在的时候，让我多提点，尤其是别让他胡来。” 所谓的“灵活”，并非什么好评价，说得好听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没有原则，肆意妄为，容易突破底线。简单点说，那就是小彪本质上不差，但自制力似乎不太强，特别是在得意的时候，容易“飘”，然后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 在家的时候，有南家老爷子管束，在外面，有大彪带着他做生意。只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小彪也这么大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面面俱到。 所以，金尚这个让他有点忌惮的纨绔子弟兼合伙人，就有必要在适当的时候多说几句。 听了金尚的实话，戴义琴一副见怪不怪的浅笑，微微叹道： “咱们这一行，是个到处都是诱惑的圈子，俊男美女从来就不是稀缺资源，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好不快活。再加上……小彪还是未婚，不知道有多少想要走捷径的小姑娘明里暗里示好。” 娱乐圈本来就是个名利场，少有真正纯洁无瑕的“白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不跨越界限，别人也管不着。 以前有父兄看着，小彪几乎没惹出过什么难以处置的麻烦，现在开始频频独当一面，就得注意点。 漫不经心地看着店内装饰的金尚，顺势说道： “只要不闹出乱子，潜几个小明星，甚至是金屋藏娇，养外室，随他去，就怕有人给他下套。能够在这一行立足的，就没有善男信女，希望他多注意一点。有什么不好听的，传到他家老爷子耳朵里，可是真要被打断腿了。” 说起那个退休不久的老人家，金尚也不由得感到有趣，平时挺和善的人，家教很严，只是平时太忙，没空盯着，能抽空管教长子，就是极限了，小儿子就差不多“散养”了，倒不是说小彪“长歪”了，而是成长经历不同，在秉性上，和大彪有较大差异。 “小彪也不傻，知道轻重，都是事业有成的人了，自己把握吧。不说这些了，戴大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商量吧？” “嗯，有点事……” 戴义琴微微点头道， “那个《醉拳》剧组，南总的意思，是让我出演双主角中的二番……” “这个说法……” 金尚噗呲一笑。 剧本都是金尚提供创意，让麾下编剧完善的，什么双主角，其实就是绝对主角和大配，南大彪的意思，估计是想要让导演和现场编剧帮帮忙，后期剪辑有点偏向，让戴义琴戏份多一点，当做双主角宣传。 “看来，大彪很看好这个项目啊，胆气不错，以前可没有诙谐动作喜剧这个细分剧种，这是要让你去担当票房号召，顺便搭一波便车。” 动作演员金贵，最好有武术或者体育基础，但是，没有也不代表绝对出不了头。 真要全是真功夫，那“闪电五连鞭”之类的是怎么混出名的？ 在被戳穿之前，可是赚了不少钱的。 大荧幕上的功夫巨星，是要演员们看起来像个能打的，又不是真要当个武术高手。 戴义琴肯定不会往专门的功夫巨星的路上走，但是，不妨碍他打造一个“硬汉”形象。 “所以，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接，动作担当虽然不是我，到底是一部以武术功夫为卖点的电影，我在里面，好像有点鸡肋。” “项目成了，最大的功劳不是你，失败了，背锅却逃不掉。谁让你名气这么大呢，木秀于林，难免的。” 戴义琴现在其实碰到了互联网时代流量明星的困境，在国内歌坛，有金尚出手提供一批经典流行歌曲，再加上南家兄弟力推，当下国内也确实没几个能同台竞技的，才让他树立了“实力派”的招牌。 可在竞争更加激烈的影视圈，金尚和南家兄弟能做的就很有限了。 甚至，戴义琴靠唱歌撑起来的偌大名气，还会成为一个不慎就伤到自己的双刃剑。 戴义琴的处境，让金尚想到了前世的歌神jacky cheung，作为一名多栖明星，他在演员的路上，走得也挺顺，从早期作品中的表现来看，也是可圈可点，很多他的粉丝都觉得，这是一位被唱歌耽误的电影巨星。 真实情况，倒也不能说错，这位张歌神的表演天赋，连外行都看得出来，确实很不一般。 但是，在他活跃的那个年代，港片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动荡年代，一大批涌现出来的影视剧明星，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这个“星爷”、那个“发哥”，所谓的“哥哥”“姐姐”们，都还很健康，老一辈的还没退休，后起之秀就已经等着后来居上了，以张歌神的表演天赋和票房号召力，真不见的能抢得过。相比起影视演员的疯狂内卷，歌坛就好多了，“谭张争霸”的热潮已经远去，圈内的同行们，找不到几个对自己能造成直接威胁的，相比起分心其他，全力深耕流行歌曲也是明智的选择。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需要勇气，更需要有承受大失败以及错过另外机会的觉悟。 如果说有天赋，就能成功，那可就太理想了，尤其是在潜规则盛行的影视圈。 相比之下，反而是流行音乐圈的利益链更短，更加纯粹一点，只要真有才华，有贵人赏识，出头的机会不小。 所以，金尚和南家兄弟，为戴义琴选的“翻红”第一步就是唱歌，将过去的粉丝重新“找”回来，再做其它打算。 只是…… “这一部《醉拳》的需求很紧迫，所以，我也只是准备让你来唱主题曲，原本没要求你参演。更何况……你也没档期吧？” “确实如此，我也很疑惑，真要是去拍电影，耽误两三个月，很多事又要发生变故了。我看了下，《醉拳》的投入不小，算是中等制作里比较大的项目了，如果有机会，我也愿意试试，但……” 见对方的态度，金尚顿时了然，不由得摆了摆手道： “不可能改的，这部《醉拳》电影，不仅是先行动漫的衍生，还是游戏主机venus 2plus发售的宣传之一，搭售的热门游戏《格斗之王1996》正式版的推广战略之一，涉及到直接间接利益几十亿，我总不好让已经开动的‘机器’强行停下来，那样做，损失就不是拍一两部电影的问题了。” “小金误会了，我没想改筹备计划，而是觉得，可以将年中演唱会稍微改一改时间……” “这个……你觉得吃得消，我是无所谓的，大彪那边怎么说？” “南总那边的意思是尽量沟通修改，实在不行，中途请假一个多星期，然后，加班加点，争取不误档期……” 电影拍摄过程中，每耽误一天，开销都不小，主角不在，压根就没法运转。 好在，戴义琴的角色不是一番，稍微调一下拍摄计划，说不定能行，就是…… “那你的下半年，可就没什么休息时间了。钱是赚不完的，咱们都还年轻，用不着拼命。” “金总误会了，不是南总硬要我去，而是自己想要试试。” “明白了。” 戴义琴本人是倾向于接受的，但是，只有南大彪那边推动还不够，得项目主控者金尚点头才行。 说实话，金尚不想将手里唯一的一棵摇钱树往死里用，薅羊毛也得讲究基本法，戴义琴一个人的经纪业务收入，就占据常棣文化的半壁江山，虽说这也是同行的常态，大家的私人关系不错，老是这么“压榨”，还是有点夸张了，人不是钢铁机器，也有累的时候。 可要是戴义琴本人的意愿，金尚也不会阻拦就是了。 “你先抽空去把那首《醉拳》主题曲录制好，宣传计划要开始了。《三国演义》剧组那边也不能耽误，多和剧组沟通，有什么需求，提前提，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见金尚态度软化，倾向于同意，戴义琴也不由得喜出望外。 “我会的，麻烦小金了。歇了十几年，有工作忙一点，反而让我更加充实。人呐，就是这么口是心非，累的时候满是抱怨，真要是没事干了，也憋屈得慌。趁着有人捧场的时候，多动动，是好事。” “也要多陪陪家人孩子，赚钱是为了更好享受生活，要是连亲朋好友都完全顾不上了，就算发了大财，也没什么意思。成功与得意，要有人分享，才更有感觉，就像聚会，有知己把酒言欢，才是美事。” “小金说的是，听说你母亲的预产期近了，哪家医院？我和小彪抽空去探望一下……” “你这个大明星露面，医院里的小护士，哪有心思干活。” 金尚调笑了几句，手写了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递了过去， “去之前，先让小彪给我父亲打个电话，免得无人接待。” “行！” 收好便条，说完正事，两人聊起了今年的联赛。 因为是大赛年，上半赛季的赛程压缩，五月中旬，就已经踢了十一轮，月底半程赛季就要收官。 目前北方联合足球队位列第四，和第三名并列，落后第一名四分，成绩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今年有希望升级，实现‘三连跳’吗？不到十年，就从第六级别杀入顶级联赛，张大脑袋水平一般，带队成绩真不错啊。” “有希望，但……要看情况吧。” 赛程压缩的后果，就是比赛间隔极短，一周双赛情况较多，再加上足协杯分心，让很多球队不适应。 年初的时候，金尚加大了球队后期保障力度，尤其是加强队医实力，引入了科学的运动医学管理模式，时刻监视球员们的身体状况和竞技状态，使得球队在强度极大的赛事中，伤病情况明显好于竞争对手。 前五轮还不明显，越往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自家人员相对齐整，对手伤兵满营，战绩也是越来越好，排名节节攀升。 “有钱，就可以招揽更多优秀球员，主力和替补实力相差不是特别明显，越往后，球队的优势就越大，希望还是有的，但……暂时不好给球队太大压力，下半赛季再看看，前几轮要是不掉队，就准备砸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可太好，长这么大，终于见到主场看顶级联赛的一天了。” “张大脑袋赶上了好时候，老板有钱舍得投入了，球队综合实力在甲丑级还是不错的，越往后，优势越大，只要俱乐部挡住场外干涉，还是值得一拼的。” 一旦升入甲子组，那俱乐部的价值，就会直线上升，当然，投入也会大很多，如今百万级别的开支，完全顶不住，每年不拿出两三千万，估计保级都难。 这还是金元足球没来之前的情况，未来还要更夸张。 当然了，好处也不少，就好比金时的优衣库的扩张，需要的资金大得惊人，靠自己积累，不知道要几年，现在，有了知名足球俱乐部背书，贷款要轻松多了，能在京城购买自持物业，开门店，多亏了融资渠道通畅。 足球俱乐部，就好比如虎添翼的翅膀，直接营利能力较弱，不能指望靠它赚钱，但它的间接加持效果极佳。 (本章完) 第297章 等候 第297章 等候 如果要深究职业足球圈子里的是是非非，以金家父子的能耐，还真难以摆平所有麻烦。 大势如此，硬要做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白莲，肯定是不可能的。好在金尚本人的道德底线比较高，父亲金时也不是个喜欢用下作手段的人。 动歪心思，用损招什么的，大概是不会的，只要能保证自家足球俱乐部不被坑就够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忍不住将职业联赛和娱乐圈对比，看两者有哪些异同，分属不同“赛道”的两人，也稍微有些心得。 到最后，戴义琴说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了，小金，你听说过吗，有人似乎在推动某个涉及到职业足球的纪录片项目，外面可能没什么风声，在影视圈倒是有点波澜。” “纪录片？” 这个事情，金尚还真不知道，于是不由得追问道， “是哪些人在上蹿下跳？” “不清楚，这些事，其实是足球圈的人自己在玩，咱们……业内很多人都在看笑话，这一行本来就难，还有许多不知道是什么货色的家伙，就冲进来瞎折腾，简直是……” 说话之间，戴义琴也不由得脸色复杂地摇摇头。 完全没有经验的外行，什么都不懂的阿猫阿狗都来抢饭吃，平白拉低了影视圈的格调。 尤其是院线电影，在这个年代，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 在拥有超前眼光的金尚看来，这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人砸钱，拍纪录片嘛，也没什么。 “见过世面”的金尚，早就明白影视院线的红利期到了之后，就不仅仅是外行过来试水搂钱的问题了，唱歌的，跳舞的，写小说的，说相声的，主持人以及小品演员都想过一把电影艺术家的瘾，当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将影视圈搅得天翻地覆，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艺术家的招牌彻底砸了个稀巴烂。 “这段时间，我没关心这些动向，主流媒体是怎么说的？” “有益的尝试。” “就这些？” “我就只记得这一句。” “看来……大家都不怎么看好。” 闻言的金尚不由得耸耸肩，嘿嘿一笑， “有钱瞎折腾，关起门来自娱自乐，也无所谓，真要是冲着上院线而去……到底是有多大的脸，敢如此不要面皮来骗钱的？” 如今和不是烂片横行、商业电影成为主流的时代，能够参与甚至是主导一个电影项目的导演，编剧，制片甚至是明星演员，还能将其公映的，绝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在一九九六年的现在，管理已经比较宽松了，搁在十几年前，不客气地说，想要和电影扯上直接关系，普通身份的人压根搞不定。 大众审美，文化认同，老百姓接受，除此之外，还得上面支持。 既然电影是艺术，想要参与其中，自然是艺术家们的特权。 那么，什么样的，才有资格称为艺术家？ 太远的，金尚没见过，就不提了，早些年，混得不咋滴，从这个圈子“路过”的戴义琴，也只是匆匆一瞥，其中的奥妙，也不怎么讲得清。 就像如今综合资质比较全的今夕文化，又或者是专精于影视娱乐的常棣文化，都需要后台背书，诸多项目才能一路绿灯放行。 知之甚详的戴义琴也轻笑着附和道： “就跟足球职业联赛一样，职业球员踢得好就能出场，教练员水平高就能执教？竞技体育都免不了人情世故，咱们这个圈子，就更不用说了。” 就好比金尚主导的小马扎乐队，如果梅逢春和张鵟不是表亲，压根就懒得带她们一起玩。 —— 和南大龙以及戴义琴的会后浅谈只是小插曲，接下来几天，金尚的主要心思并不在工作上，家事牵绊了不少精力。不仅如此，全家上下都在为梅杏红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而忙碌。 孕妇生孩子，很多时候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要亲人不少时间陪伴和等待的。金家父子和管家老边一起，分为三个组，在医院轮流陪伴了两三天。 还好有阙胜和桂凤两个帮手，否则还真不好办。 精力比较旺盛的金尚，在车上睡了两夜，医院的护工还算敬职敬责，可有些事，还是要家人亲力亲为。 人来人往的医院实在是太吵了，金尚不怎么习惯，倒是医院的停车场，稍微清静一点。 和金尚有相同想法的，不是一个两个，短短两三天，金尚就见到了好几个在停车场过夜的准爸爸。 小憩了一会，洗了把脸，打着哈欠的金尚先去病房，没什么特别的要事后，去了等待室，预备和桂凤换班。 期间，桂凤将这段时间的访客以及交办的事分门别类，说给金尚听。 “桂姐办事挺利索，不愧是老边看中的人……” “年长几岁嘛，有点经验。” “阙胜也不错，就是……口音有点别扭，偶尔冒出几个方言词汇，不怎么听得懂。” “时间长了，就好了，我一开始也这样，挨了不少骂。” 祖国这么大，天南地北，方言没有一百，也就八十了，同样是北方官话，金尚就对豫中乡音十分陌生，倒是对离得更远的川陕和湖广方言感到比较亲切。 桂凤和阙胜的老家在粤西，明显还要更远，作为住家保姆，两人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足的，但瑕不掩瑜，小问题可以慢慢改善，心性和品行才是最让人看中的优点。 两人说了点事后，金尚翻看着桂凤做的小纸条笔记，上面大多是这段时间有哪些人来探望过。 戴义琴，南大龙，梅家和金家的亲戚不少，还有一部分金尚都不认识，大概是父母的熟人，还有许多姓黄的亲戚。 见到一长串有些类似的人名，金尚不由得撇了撇嘴。 为什么金尚极少和老黄家的亲戚来往，金时也不怎么喜欢搭理那些人，都是有原因的。 小时候，金尚也和老黄家的年轻人打过交道，只是相处不来。 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黄正廓、黄修旻这一支，是长房嫡长，到了金时和金尚这两代人，明显就有年纪大，辈分低的迹象了。 家大业大，亲戚自然也多，如果金尚要去和老黄家叙旧，可能年纪相差不大的年轻人里，多的是“修”字辈和“齐”字辈的，不是叔叔就是爷爷。 这种情况，老金其实也差不多。 更让人无语的是，还有少数比金尚还年幼，却是曾祖辈的小屁孩，实在无法相处。 如果是血缘不近的远亲也就算了，麻烦的是，许多都是没有出五服的近亲，还一个个把握不好来往交际的尺度。 连彼此好好介绍都做不到，更别提顺畅交流了。 再加上金尚本来就不怎么瞧得上那一大家子，所以就干脆找借口不搭理了。不过，老金即将再添一子或者一女的大喜事背景下，许多平日有些来往的亲戚，也都难免做些面子上的应酬，过来看看，也就可以理解了。 “将这些，留着交给我父亲过目就好了，他知道怎么回礼……咦？” 正在吩咐着的金尚，陡然间，见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名字。 “金淼，他也来过？” 这个金尚的继祖父、金时的继父的亲弟弟，比梅杏红大不了多少，法理上却是金尚的爷爷辈。 当然了，大家都不怎么来往，也就不必纠结于这些了。 只是……他会来？ 见金尚十分不解，桂凤连忙答道： “本人没有到，托人将礼物送来了。” “这样啊。” 难怪了。 两家其实没什么仇怨，只是几乎没有来往走动，相处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真要碰见了，也不会排斥就是了。 总之，交给父母和祖母去处理，和金尚没什么关系。 “礼物倒是挺重，出手阔绰，看来还是小有身家的。如今买卖二手车，这么赚钱？” “应该是赚钱的吧，不怎么接触这方面的人，估计不怎么了解。我有个堂兄弟，攒了几年钱，积蓄不太多，又想买车，第一辆车选二手的，也还不错。为此，也特意打听过行情。总之，利润比较高，生意比较火爆。” “这……倒也是。”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深入，市民对私家车的需求越来越旺盛，只是手头拮据，小汽车的价格，如今的大部分家庭都承担不起。 由此而催生出的物美价廉的二手车市场，也就顺理成章了。 市场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租入二手旧货市场，分期付款以及信用卡等超前消费模式必然会有所发展。 联想到旗下的品牌组装机以及电商平台的网上跳蚤市场的发展壮大，其实都是此类。 以牺牲一部分品质和用户体验为前提，享受某些暂时无法承受的商品和服务，自然会对部分要求放得很低。 又不是淘古玩，指望在二手市场用超低廉的价格，买到物超所值的商品，那也是奢望。 两个多小时后，金尚就和忙完要事后匆匆赶来的父亲金时谈起了这件事。 果然，老金似乎早有所料，并且对如何与金淼打交道，也有自己的想法。 梅杏红虽然和金淼之间虽然没什么男女情愫，到底也是从小到大在一起，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比一般的朋友和邻人要亲密一点。 往事如烟，再缅怀过去，也于事无补了，还是往前看比较好。 “唉……” 沉默了一会，金时才稍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金……老爷虽然严厉古板了一点，对我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当时年轻气盛，总觉得他没安好心，所以没给什么好脸色。人如其名，所谓三才，就是天才，地才，人才，其寓意取自《易经》，细说还挺麻烦的。” “以前……你似乎提过。” 以金尚两世为人的智商，也曾经试着了解这些，只是不怎么懂，后来就放弃了。古人和现今上了年纪的老人，稍微有点学问的家庭，名字都很讲究。 再比如前世明末有个叫张四维的，还当过阁臣，十分了得。所谓国之四维，礼义廉耻，是个看似很简朴，实际上很棒的名字。 眼下，就要当父亲的金时，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孩子都快面世了，名字都没定下来，不管是大名小名，都没有一个说法。 “没想到，我也有为这个伤透了脑筋的一天。” “慢慢想吧。” 许多年前，金尚出生的时候，金时就举棋不定，头一次当父亲，不太稳重，许多小事都拿捏不准，还是冼老夫人一锤定音，确定了金尚这个名字。 一回生，两回熟，这次，恐怕是没人再管了，主意都得由他来出，决定由他来做。 这两个月，尤其是五月琐事特别多的金尚，能够和忙碌的金时一起，放下一部分工作，保持随叫随到的状态，也很难得了。 就是桂凤私底下问过金尚，也知道梅杏红入住的医院并非最顶尖，比绝大部分妇幼保健院绝对要强多了。 有这个条件，金家父子哪怕各忙各的，也不会耽误事，毕竟，收费还是挺狠的，服务自然也很到位。 即便如此，金时和金尚两人还是很多事亲自动手。 “做什么都是其次，陪伴本身，比什么都重要。” 好多年前，经历过一遭的金时，到底还是有不少经验教训的，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梅杏红在陷入那种半抑郁的为难状态了。 “好事……不要让他变成坏事。” 金时语重心长地说道， “接下来，你去忙吧，待下回，你估计就要当哥哥了。” 有时候，金尚这个有所成就的土著，其实也不是那么冷静，真要完全以功利的思维行事，很多事情的发展，就完全不一样了。 筹备了好久的小马扎乐队的新专辑要发行了，如果能延续前两张专辑的热度，基本上就满足了。 『希望张鵟不要掉链子，让拖延了这么久的工作，早日完结吧。』 天资一般，但态度和努力程度确实很不得了。 (本章完) 第298章 名字 第298章 名字 五月二十三日下午，梅杏红生下了一个男孩，母子平安，让一众照看的人长舒了一口气。 超过四十岁的高龄产妇，危险性不言而喻，平日里，梅杏红的饮食、锻炼以及休息等日常安排，金时都请了经验丰富的专家制定方案，入住的医院未必是京城最顶尖的，但也很不错了，从收费上就知道服务不是一般的到位。 不是金家人杞人忧天，而是这几年，还在本轮婴儿潮的尾声中，京城所有妇幼保健院几乎都在超负荷运转，一床难求是常态。 人多了，些许乱想自然难以避免，市中心一些名声在外的好医院也难免人手紧张。 正常情况下，哪里需要金时和金尚轮班照看，窝在小汽车里过夜，随时候命，说不得能安排一个家属休息室的单间。 如今，所有的空房都满了，稍微宽敞一点的过道都摆上了床位。 刚开始住进去的时候，老金就想换地方，结果，打了一圈电话，发现还不如这家。 钱都买不到位置，当真不是空话，别说床位，换个季节，车位都轮不上，医院门口常年堵车，途径的公交车都改线路了。 好在，辛苦都已经过去了。 从父亲金时手里接过襁褓，金尚看了下，除了额头、眼角和下巴处有点长期泡在羊水中的皱巴巴的痕迹，还挺正常的。 足月的婴儿，头上已经有头发了，眼皮似乎也能睁开，只是基本看不清东西，手脚上的皮肤很薄，略有点透，淡青色的血管都能看见。 “仔细看看，其实不丑啊。” 打量了一会，金尚点头笑道。 想想就知道了，如今生活富足了，小孩子长得快，肚子里的胎儿也一样，十个月的时间，基本发育完全，比过去的孩子要壮实多了。 老一辈的人们，不少都有类似七斤、九斤之类的小名，绝大部分都是指出生的时候的体重，并以此为昵称。到了千禧年前后，这种超大新生儿依然不是特别多，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罕见，所以就没有以此来取小名的习惯了。 见金尚抱着弟弟笑得莫名其妙，祖母冼桂珍将手里盛好的鸡汤递给桂凤，让她准备喂梅杏红吃几口，然后接过了孩子，背着风，别让强光晃着他的眼睛。 “瞎说什么东西，哪有刚见面就这么评价小婴儿的。你出生的时候，可是麻烦多了，助产士用尽了办法，都没让你哭，还以为背气了。鸡飞狗跳好一阵子，才发现没事，原来是你睡着了。” “有这事？” 第一次听说的金尚也不由得莞尔，那个时候的事，金尚其实是有点零星的记忆的，就是过去的时间太久，基本不记得了。 “你弟弟可比你省心多了。” 回忆起往事，金时顺势插话说道。 “这话还是不能说得太早，至少我不闹腾啊，等他醒了，或者到了人厌狗憎的年纪，就知道我的好了。不说这个，总该给他取个大名，不然，出生证明都没法填。” 犹豫了一会，金时试着建议道： “就叫金慵，如何？” “这？” 听到这个名，金尚停下了准备喝水的动作，看了父亲金时一眼， “怎么想到的？” “你的那一首词里，结尾的‘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醉洛阳’很不错。” “原来如此。” 金时不解释，金尚都快忘了，自己“作”的那一首《鹧鸪天·西都作》里确实有这一句，以兄长的作品来取名，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名字，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金尚还没说什么，祖母冼桂珍就有意见了。 “用‘慵’为名，有点不妥，还不如‘庸’字更好。” 这……更加微妙了好吧！ 这个时候，金尚也不得不发表意见了。 “小名取贱，或者缺什么补什么，都行，大名还是要寓意吉祥一点。不管是‘慵’还是‘庸’，都差了点。要不……就叫金风吧，或者金明也行，简单最好。” “重名多啊，什么‘明’、‘成’、‘珏’以及‘昊’之类的，老黄家太多了。不过，金不是大姓，应该要好一点吧。” 金尚的道理还是很正的，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比如金尚给南大彪的酒吧题的那一首《洗儿》诗，明显就有点另类，“惟愿孩儿愚且鲁”的父母到底是少数，“无灾无难到公卿”更是难以实现的奢望。 似乎将金尚的话听进去了，金时不由得追问道， “金风就好，有什么说法？” “这个嘛……” 迟疑了片刻，金尚还是坦然答道，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鹊桥仙令？” 听到金尚的回答，就连原本不想多说什么的祖母冼桂珍都不由得侧目， “这个词牌比较冷门，而且变体很多，佳作少，写软绵绵的情诗倒是比较适合。李商隐在《辛未七夕》中曾写道‘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金风其实是指秋风，如今是初夏，不太应景。不过，也无妨，好听好记，写起来也方便。” “这也太冷门了吧。” 对学识尚算渊博，但对古诗词文艺并不是特别精通的金时来说，李商隐是个著名诗人，但《辛未七夕》还是稍显生僻了点，后人记住的并不多。 好在祖孙两人似乎没提什么大的意见，金风这个名字，也还行。 “就它了，他母亲要是不反对，就叫金风。” 于是，一家人三言两句中，刚出生的小家伙的名字，就这么愉快地定了。 接下来几天，梅杏红和小金风在医院住了两天，经检查一切正常，办完手续之后就回家了。 老金在家照顾的同时，还要接待访客，金尚则帮忙照看一下旗下的生意，还要管理自己的产业，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月底，才稍微轻松一点。 —— 本年度的甲丑组联赛，上半程最后一轮，京城北方联合的比赛安排在三十一号，星期五。 前十二轮，球队排名在第三到第六之前徘徊，比较稳定，本轮获胜之后，有望排名第二，进入升级区。贵宾看台里，金尚正在观赛，预备结束之后，发奖金补贴什么的，并宣布解散，进入夏休期。 坐在身边的，是难得来一次的戴义琴，以及一直在出差，忙里忙外的南大彪。 比赛进行期间，外场摄像头频频对准这边，直播大屏幕上，也出现过几次金尚和戴义琴等人畅聊的画面。 球队有一个大明星铁杆球迷，并不是秘密，金尚也让宣传组通过各个渠道利用这一事件。 第二级别联赛上体育频道直播的情况并不多，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被挑中的次数，明显比其他同级别球队要多。 这不仅仅是因为有大足球场，现场氛围热烈，主场在京城的缘故。 球队的实际影响力和知名度，大部分顶级联赛球队都比不了，更不用提第二级别的“鱼腩”了。 另外，戴义琴的热度，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之一，金尚对张应勇主任暗示了一下，本场比赛，大明星会到场观赛后，这一场比赛就不出意外地被选做直播场次了。 在全国观众面前露脸的机会多了，意味着年底的时候，俱乐部的直播分成会上升。 同级别其他球队，电视直播收入，占比超过年总收入的三分之一，哪家多分一点，就意味着其他家少分一点，不可不争。 当然了，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商业开发做得好，第二级别联赛的直播分成，占比才刚刚过一成，可那也是以球队的知名度为基础谈下来的，没有大平台曝光，也不会有那么多额外的收获。 正向循环，彼此促进，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五万多名现场观众的助威声中，上半场比赛结束，主队以一比零领先，场面占优，取胜的几率很大，让金尚看得比较满意。 “今年应该是稳了吧？” 戴义琴也兴奋地笑着，有些失态地朝场中的球员和观众挥手，并对金尚说道， “足协杯什么的，放弃吧，全力升级，才是关键。虽然已经过了第四轮，八强里面就没有弱队了，爆冷希望不大，没搞头。” “张大脑袋还想着多打几场，让轮换球员多上场保持状态，下半赛季才是关键，目前，还不好太乐观。至于外界炒作的什么‘半个世纪’的死敌重聚大战，只是宣传噱头，不必太纠结，也不会因此而分心。” 决赛争冠，顺便复仇？ 别傻了，商业足球，需要“卖点”来博眼球，但不能让球队被其裹挟。 联赛升级才是重头戏，其他的，都可以适当放一放。 “那就好，我就担心大家分心影响联赛。” 大赛年，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许多球员被国家队和国青队抽调，参加一系列杯赛，势必会影响下半赛季的备战。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仅有艾吉玛是国青队成员，还是轮换替补，虽然表现突出，到底是半途加入，难以被重用。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似乎都对本方有利。 “球队状况不错，主教练和技术总监也就提了点补强的小要求，买两个对位替补就行了。看来……他们也有点底气了。”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点心虚。 半个赛季过去后，大家才发现，对手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实力较强的早就升级了，沦落到甲丑组的，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 “不需要有多强，只要比别家状态好一点就行了。今年是个比烂的赛季，少犯错误，比什么都重要。” 金尚有些庆幸，年度投入大头都放到了基础设置建设以及加强运动医学和球员健康状态监测上了。 科学的训练和管理方法，降低了球员伤病几率，让他们状态保持得比较好。 些许优势，在意外性比较高的杯赛中还不明显，漫长的联赛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渐渐显现出来了。 就比如这场比赛，对手三名前场主力受伤，中后卫踢了二十分钟就拉伤了大腿肌肉，被迫替换下场。 近半支球队都是替补，对上人员齐整，士气正旺的主队，落败的几率就很大了。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的出现，让“平平无奇”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一直名列前茅，保持着相当强大的竞争力。 下半场开始后，优势如故，客队在用完三个换人名额后，守门员腰椎不慎扭伤，却没法换人，只好下场接受治疗，由边后卫客串，场上还少一个人。 雪上加霜的是，客队七十五分钟还被罚下去一个。 全场比赛结束，比分四比零，要不是怕受伤，主队见好就收，恐怕无心恋战的客队要被打成筛子了。 “是运气，也是综合实力的体现。” 金尚提起装满钞票的布包，就准备去发钱了， “老板现在能够做的最大支持，就是提高升级奖金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戴义琴说笑了几句，目送金尚离开，后对南大彪说道， “时运来了，起势挡都挡不住。小金能力本来就强，还有天时眷顾，这么年轻，还不到二十岁，不敢想他未来会有多大成就。” 南大彪瓮声瓮气地附和道： “改了姓，也是老黄家的种，身上总有点不同凡响的东西。” 南家老爷子叮嘱的，抱了江夏黄几百年的大腿，收获颇丰，也不是没见过如金尚这样，如同天命加身的黄家族人。 就好比还健在的黄正廓，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十分有能耐的传奇人物，偌大的家族衰弱，真不是他有问题，而是历史的车轮实在挡不住。如不是老黄逆势维持，恐怕结果会更加糟糕。 压根没听出来，南大彪话里有话的戴义琴，没有深究，而是换了个话题问道： “小金的弟弟满月的时候，我估计能回来一趟，再就没时间了，抽空把专辑赶紧录好，然后进组。” 时隔十多年主演电影挑大梁，戴义琴也有些紧张，不敢大意。 “正事要紧，但也不用太急。我们的容错率现在很高，手里有钱，底气也足了，不用像刚开始那样患得患失，哪怕一两个项目失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明白，可事情还是要尽力做好。任何一个大项目，牵涉到的利益就是几千万起步，不可大意啊。” 巡回演唱会一场就是几千万的流水，撬动的间接利益几个亿，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重担在肩，哪能没有压力？ (本章完) 第299章 香饽饽 第299章 香饽饽 联赛上半程比赛最后一场开始之前，金尚已经和主教练张林，队长巴桑次仁，后起之秀艾吉玛聊了聊。 有现在的成绩，和球员教练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俱乐部也不会吝啬发放奖金，让大家好好度过假期，夏休过后，再来为升级名额奋斗。 比赛结束，金尚照惯例拎着一大包现金，当场兑现承诺，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宣布解散了。 过后，金尚和常务副总经理阎谨，助理教练阎小红说起了下半年的打算。 稍微胖了点的阎谨对金尚说起了一些不好被外人知道的内幕。 “张教练和国青队那边接触过几次了，咱们球队的战绩越来越好，那边就更加积极了。” “张指导本人的意向如何？” “应该是倾向于留队的，至少，今年没打算离开。怎么滴，也要有始有终，将球队带到甲子组再说。” “那就好。” 稍微放心的金尚，对阎小红说道， “这几个月，你多和球员教练打好关系，万一主教练真的要走，你必须将代理主教练的责任担起来。” “替代的人选，不好找么？” “我看重的，人家看不上咱们，看得上这边的，我又对他们没信心。咱们球队这个状况，蛮尴尬的。” 要求高，待遇也还凑合，但也没超出一般水准太多。 有能耐，有经验的主教练，倾向于执教大俱乐部。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虽说有辉煌的过去可以吹嘘，到底已经没落了近四十年，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那些没有经验的新嫩主教练，倒是不排斥来接手，可金尚压根看不上他们。 至于请外教，以自家球队的状况，其实没有必要，对自身更加了解，熟悉国内联赛的本土教练更有优势。 待进入甲子组，站稳脚跟后，肯定还是要引进外教，加强实力的，现在嘛，虚不受补，太多繁杂的想法，只会让球队陷入混乱。 弱一点不要紧，团结拼搏，在这个时期的国内足球联赛，更加重要。 阎小红这个发小，倒也没让金尚失望。 “如果只是临时顶替，问题不大，张教练给球队安排的技战术其实挺简单的，我有信心带领球队，按照原来的打法继续征战联赛。更多的，以我目前的能力，也无法做出太多改进，更无威望让球队上上下下按照个人意愿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造。” “这样就够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在五年前，还是徘徊在第四和第五级别的半职业球队，一下子窜这么高，俱乐部软硬件设施可以砸钱补上，球员和教练的水平，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得到本质提升的。 能够走到今天，保留冲击顶级联赛的可能，并非球队有多厉害。队长巴桑次仁确实很有实力，到底是过了三十五岁的老将，雄风不在；艾吉玛进步很大，经验不够丰富，也不太稳定，难挑大梁；重金引进的三四个内外援，不能指望这些拿钱办事的家伙对俱乐部有多少归宿感。 靠着特殊时期的机遇，以及场外有利因素的加持，使得球队看起来很厉害，只有自己人才明白，那都是“虚胖”，真要是遇到困难，就会现了原形。 老的老，小的小，各有各的问题。 倒不是说俱乐部没有展开更新换代的操作，而是升级太快了，前年还在为第三级别联赛备战，今年就要考虑升入甲子组并保级的难题了。 “计划没有变化快，所以，我也没怎么提过硬性要求。不过，今年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估计还得两三年的积累，才能拥有升级的希望。我希望你们重视起来，尽最大努力，务必打进升级圈。” “足协杯就不要分心了，让替补和轮换上，能走多远走多远，球员的商务活动也尽量少安排，还有……” 阎谨若有所悟地建议道， “和关系比较好的球队联系一下，倒不是说要钱买分。‘做球’的事，非必要，不能做，但可以提前透个底。主客场的裁判和第四官员的问题，也要早做准备。咱们不坑人，也不能被别人给坑了。” “裁判委员会那边，我去打个招呼。另外就是，多上直播，尤其是体育频道。全国观众面前，想要玩‘活’，也会有所顾忌。” 这一点，金尚老早就考虑清楚了，各级联赛的大动荡余波还未完全平息，很多同级别球队都是第一次打交道，以往都没有历史战绩，谈不上什么交情。 “另外，最立竿见影的手段，就是引进高水平外援。” 对此，阎小红有些奇怪地问道： “咱们球队的外援名额，已经满了，表现还不错吧，还要换？” “不不不，是再签一两个，你们和技术总监多考察，有合适的对象，资料发给我看看。” 国内联赛目前对外援的规定比较宽松，甲子组四人，甲丑组三人，这个名额限制，是指同时上场人数。 俱乐部每个赛季能够保留的签约外援名额是五个，甲寅组及以下不准用外援。 虽说能签约五个，实际一场比赛只能上三个，对又贵又不好管理的外籍球员来说，拿钱办事，无所谓的，对俱乐部就很不划算了，大价钱买人，最后使用还受限，亏大了。 这个规定，其实给不差钱的土豪球队留下了余地，鼓励各俱乐部老板砸钱用的。 “如果金总不介意钱的话，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虽说不能同时上场，大罗小罗c罗轮着上，也不错，万一有谁出现伤病，也有备用不是么？ “就这么定了！宁缺毋滥，我不介意多点钱，但要让我觉得物有所值。目前，球队升级就是第一要务，多个两三百万，确保晋级，划得来。每年我给金球奖发的奖金，都不是小数目了，这点‘零钱’还是舍得的，该还是得。” 接下来，金尚又叮嘱了一下球场维护，升级改造和加装转播设备，更新电路的事，让阎谨多注意一点，青训的培养计划，还是要阎小红抓紧。 —— 傍晚，金尚和戴义琴、南大彪两人找了饭庄吃了顿便饭，来到鲁愚音乐酒吧喝茶消食，顺便聊一聊这小半年来的成果。南大彪忙里忙外，还去国外考察过几次，终于确定金尚的建议，确实有可行性后，才决定加大投入力度，迅速改造老旧院线，为将来的3d电影市场做准备。 “实事求是地说，电视的出现，一度被人们视作对电影产业的颠覆，结果很明显，这一观点是错误的。” 聊着聊着，金尚侃侃而谈道， “电影和电视，在本质上还是有极大不同的，至少在这个年代，电视完全无法取代电影。只不过，随着录像带，vcd/dvd，高清蓝光以及超大屏电视，家庭影院的出现，终于让电影产业的根基不可阻挡地被动摇了。” 不可替代性的削弱，使得本世纪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观影人数一直在下降，而且跌得很多。市场总体容量萎缩得不明显，并非数据有冲突，而是这二十多年里，电影票的价格上升了许多。 不仅是国内如此，国外也是差不多的。 电脑特效和3d巨幕影院的出现，不得不说，是应运而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再不能赋予电影新鲜元素，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这一行就真的要玩完了。 靠所谓的艺术电影和艺术院线来当遮羞布？ 别傻了，商业片才是未来。 “阿尚，你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可是，有了3d院线，也要有3d电影才行，我把老旧电影院改造完毕，国内没有相应的影片上映，岂不是便宜了老外的类型片？” “所以，大彪叔才决定要做特效大片？” “不是我有什么当行业救星的情节，而是……自己辛辛苦苦投钱，将市场做起来，大头被老外给赚了，有点不甘心。”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吧。 赚钱的心思是一样的，可说什么不想让老外占便宜，多半就是托词，商业行为，最好不要东扯西拉。 金尚估计，南大彪是想在赚钱之余，多掌握一点国内行业的话语权。 光知道赚钱，其实是比较低端的市场行为，话语权和影响力，在行业高层博弈中，更有威慑力。 “大彪叔，你怎么安排，都问题不大，但……还是希望在公司的战略布局上，稍微规范一点。毕竟，公司还是要走上市融资的路，争取三年内，聘请券商做上市辅导吧。” “我明白！靠人情和关系维系的融资渠道，到底不太稳定，上市就好多了。” 南大彪当然明白，现代商业公司的归宿是什么。 “说起这个，你旗下的几家公司，都还没有做上市辅导吧？” “明年初，我打算整合今夕视频和绘心书店的会员租赁系统，打包上市。这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行业，同时也充分‘触网’，想象力很宽阔，潜力不小。”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国内早期版本的奈飞和长视频平台，不管是购买播放权还是制作精品自制剧，必须要有通畅的融资渠道。 “如今的困境，是网速太慢，所谓的潜力，还只能停留在噱头上，投资人看不到效果，所以还要再等等。” 网络视频，是最容易理解的互联网行业之一了，以后世人的观点来看，这其实都算不上是科技公司，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化公司，只是主要的渠道放在互联网上而已。 所以，网络视频是金尚计划中，最先上市的子公司（业务）之一，甚至比电子商务和即时通讯还要早。 甚至，今夕视频还可以提出一大堆噱头，忽悠投资人砸钱，比如机顶盒，在线电视网，电视游戏平台等。 当然，金尚知道，那些里胡哨的东西，最后都被证明会被淘汰，可现在是九十年代末，谁能看到未来呢？ “那……阿尚，是要挑战院线和电视网？” “十年内，没戏，二十年，不好说，看走向吧。” 金尚语焉不详地答复着南大彪，后觉得似乎空对空地闲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换了个话题， “在线视频，目前还只是电影电视，录像光盘的重要补充，十年内估计都没法成为主流。我不可能一直为它‘输血’十年，它确实有光辉的前景，可那估计是十五年，甚至是二十年后了，不必一直握在手里，用资本市场的钱发展维持更有效率。” 不管是长视频还是短视频，都有光辉的前景，可那也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4g普及以后才会迎来大的机遇。 估计很多人看到了网络视频一定会有前途，可到底有多赚钱，什么时候风口会来，谁都说不好。 “十年，确实太久了。” 南大彪也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 “不是电子商务这种一目了然的大赛道，网络视频……到底还是太冷门了点。” “大彪叔，是有谁拜托你打听这方面的事了？” “嗯。” 南大彪十分坦然地承认了， “我在北美考察的时候，有同行打听到我和你是合作伙伴，想要了解一下，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回来之后，也有拐着弯的关系找上门来问东问西，投公司旗下的项目都是引子，估计还是想和你扯上关系。” “合作可以，但不是现在。以现在今夕视频日活才几千的热度，压根叫不上价，放在资本市场融资，太亏了。意愿可以放出去，但时间和机遇，还是要我们自己把控。” 引入战略投资者为先，纯粹的资本玩家，优先级要靠后。 “那……先抻着他们，多投钱给咱们拍电影，占一波便宜再说，看谁的‘诚意’最足，再来考虑下一步。” “可以。” 手里握着好多个下金蛋的母鸡，被人惦记是正常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倒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接下来，公司有好几个投入不小的自制影视剧，有靠谱的合作者，大彪叔就介绍过来，只要不争夺版权和项目主导权，都可以商量。” (本章完) 300.第30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30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和南大彪以及戴义琴商量的事，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利害关系一致，三方能往一个方向使劲，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谈妥了接下来几个月的事务安排，以及数个大项目的利益分配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可了未来的决策。 南大彪继续在影视院线行业深耕，戴义琴充分发挥大明星的影响力，赚大钱的同时，为将来的事业做铺垫。 统筹全局的金尚，才是提供艺术创意、展示平台和变现渠道的关键，话语权自然更重。 除了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中的巡回演唱会，赚快钱，还是要发行音乐专辑。 不奢求戴义琴的每一张专辑发行量都能上千万，哪怕打个对折，也是大赚特赚了。 就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时间跨入六月，差不多正式入夏，一年一度的中考和高考，再度成为全国上下关注的热点。 去年出了一次风头的金尚，今年不打算继续蹭热度了。当然，旗下的《京西都市报》和综合门户网站的新闻一直在跟踪，特色增刊和专题报道每周都有，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六月五日，芒种，星期三，金尚如往常一样，载着女朋友李萱来到公司，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电商平台有魏双萍掌舵，确实比较稳妥，在她的带领下，销售额节节攀升，在一波接一波的促销优惠活动下，利润率下降得不明显，着实难得。 发展势头最好，未来上市之后，体量最大的业务板块能够稳住，今夕文化的支柱之一，目前看来是十分稳固了，哪怕又有几个新冒出来的竞争对手，也没受到什么冲击。 真正能够成威胁的，还是谭前创办的京华商城，有个不差钱的老父亲输血，对标今夕商城，几乎就是一个小号翻版。 别看现在京华商城的销售额刚过今夕商城的一成，已经开始起势了，在金尚这边占不到便宜的一众风投，开始频频接触谭家父子。 落后不要紧，只要有资本追捧，烧钱到位，总有它的一席之地，国内市场这么大，今夕商城是不可能全都占据的。 和电商领域“一大一小众杂鱼”的格局不同，即时通讯行业就是两强并立了，今夕聊天和飞信各自占据一半市场，前者用户粘度高，比较活跃，后者胜在注册用户数多，有基础运营商背书，后劲十足。 郝齐联私底下也对金尚说过，僵持到这个程度，半年都还没分出胜负，电信内部也是比较意外的。 按理来说，飞信应该如泰山压顶一般，将所有的竞争对手击败。郝主任还想过，待今夕聊天撑不住，就用公道价将其收购，这一年多的合作，双方都很愉快，哪怕是直接竞争对手，金尚也没有使绊子，投桃报李，让对手体面退场，也不错。 目前这个样子，确实一时半会难有改变了。 “前天，我和郝主任那边聊了下，有个名为‘个人手持式无线电话系统’的项目，我们需要关注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空间。” 在内部技术例会上，金尚如是说着。 闻言的技术总监杨琦很意外地问道： “这个我似乎听说过，用微蜂窝基站实现无线覆盖的模式吧？业内人士普遍认为，这玩意是个即将被淘汰的落后技术，怎么这个时候又翻出来了？” 见老板和技术总监一问一答，对此不了解的一众技术骨干们，有些不明所以，金尚不得不将其核心阐述了一下。 在当下的运营商话务板块中，固话和移动通信最重要，有线网络宽带还处在基础建设铺开阶段，营收不多。 哪怕是个外行，也能很清楚地了解到，基础运营商的核心就是固话和移动。 移动通信的发展方向，基本和大家认知的1g、2g、3g、4g以及5g等阶段推进。 至于固话，似乎已经没有想象空间了，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大家都知道，固话的模式就是电话线连接电话机，只要网路通畅，话费充足，就能打电话。而电话机的类型，也是多种多样的，目前在电视上打广告的无绳电话，就是比较典型的一种。 话筒听筒和电话机分离的方式，可以让用户在一定范围内，远离电话机拨打接听电话，十分方便。 如果再进一步，就是上面金尚和杨琦讨论的蜂窝技术了。 将用户端（即无线市话手机）以无线的方式接入本地电话网，就可以如移动手机那样，随时随地打电话了。 简单点说，就是以市话为基础，建立一个功率较大的市话网络，用户接入后，本质上不是移动通讯网，而是市话和无绳电话的强化融合。 这么解释，其优缺点就十分明显了。 资费套餐十分便宜是肯定的，因为这不是打移动电话，实际上和固化差不多，再加上功能实现的核心是市话网络，而不是无线市话手机，制作难度小，成本低廉。 综合来看，几百块的设备，每月二三十块的话费，普通老百姓也消费得起，相比起几千块的移动手机，大几十上百的月租，实在是太划算了。 缺点也一目了然，信号差是肯定的，离市话网络越远，实用性越差，考虑到成本和效率，基本也就在市中心用一用，出了城区就是个板砖。 前世，差不多同时期，也有类似的技术，还在国内得到了极为广泛的应用，直到将近二十年后，才彻底退出市场。 当时的运营公司，还给它起了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做“小灵通”。 了将近十分钟时间，让在座的员工都了解了这个无线市话（phs）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后，刘燕青率先发表意见道： “如果金总和杨工说的是事实的话，这个无线市话确实看不到什么前途。移动通信技术的发展是可以期待的，将来，没有这种落后技术的市场。” 坐在一旁的尹飞扬以及其他人也议论纷纷。 大部分都是不看好，少数想要说点不同的，在大家几乎一致不看好的情况下，也没有继续坚持。 几分钟的讨论后，金尚见时间差不多了，才制止了嘈杂音，继续解释道： “运营商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意见，搁置的可能性极大。因为技术问题以及诸多现实因素，估计也难以找到软硬件配套厂家和代理营运商。我要说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希望大家想一想，如果我们公司……联合北船机电，以及其他合作商，能不能将这个业务撑起来。软件……我们今夕文化尚可；硬件……北船机电有技术，有经验，合作商门路广；再找到几个合作伙伴，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推广，应该有搞头……”京城这个正在急速发展壮大的城市，应该有前途。 “金总，您已经决定了？” 杨琦有些犹豫，试探着问道， “冒昧问一句，您看中了它什么？” “便宜！” 金尚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知道大家有意见，而且，你们的观点，我也是万分赞同的，phs技术，在更加高效，更有前途的移动通信技术面前，什么都不是。区区加强版的无绳电话而已，这玩意，想想都没什么前途，但是，我们不是基础运营商，甚至都不是硬件生产商，我们需要phs网络的支付渠道，需要它的身份认证，需要它的交互式通讯啊……” 无线市话的月租和话费，大头肯定是基础运营商，也就是电信负责收取，今夕文化最多做一个次级分包商。 移动设备，也就是卖小灵通的钱，由硬件生产商和渠道商分润好处，今夕文化没有厂子，也没有全国连锁电器商城，只能在网上售卖。 都是自营，卖小灵通，还不如卖水星手机呢，至少这玩意有未来，品牌值得经营。 真正被金尚视作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的，其实是沉淀在移动市话系统中的充值款，以及身份实名制的可能性。 要知道，今夕文化是一家网络科技与文化传媒复合公司，对远程支付渠道和实名制的渴求，几乎是没有止境的，只有这两样具备了，才有数据处理，智能算法推荐，也就是大数据的基础。 “我的意思是，将phs业务，也就是移动市话，作为sp无线增值业务的一部分，拿下来，由我们做。没指望靠它赚大钱，但它提供了一道有别于今夕支付，却能彼此互补的认证系统，顺便，为推进其他附属业务做支撑。” 闻言的杨琦琢磨了一会，后点头道： “站在纯技术角度来看，这个phs技术推广下去，多半没什么好处，但……如果金总从更高的战略层面考量，有插手的必要，技术组肯定会全力配合。” “技术也是商务的一部分，并非彼此绝缘。目前，还没有定论，所以，只是个意向，杨总监先牵头做个技术先导储备，免得真要上马的时候，措手不及。” 当听到这个类似小灵通的无线市话项目的时候，金尚就不由得浮想联翩。 前世的小灵通，挣扎了十几年后，无奈谢幕，自然是有它的硬伤存在。 早期卖设备，以廉价为噱头推向市场，只顾着商务宣传，而没有做更进一步的技术开发。 phs技术确实很落后，但不意味着无线市话就没有潜力可挖了。 便宜，物美价廉就是硬道理。 到了中后期，因为各方面的压力，小灵通节节败退，最后惨淡收场，还有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围绕着小灵通，完全没有发展出其他附属产业和价值，在2g时代，和移动通信的竞争中，基本没有可以拿出来吹嘘的亮点，待3g、4g普及，就没有多少人用了。 如果，将廉价的无线市话和互联网有机结合起来，能够赋予这个phs技术更多想象空间吗？ 会议结束之后，杨琦特意落后几步，和金尚走在一起，然后小声问道： “金总，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想法？” “怎么说？” “据我了解，phs技术，还有一个巨大的优点没有被您提及，那就是……这种技术，在理论层面，传输速率远比标准2g无线网络要快，信号稳定的情况下，实现128kbps的访问速率完全不是问题。” 要知道，目前国内主推的调制解调器，标准传输速率才56kbs，如果当下能实现128kbs的无线网络应用，对受困于基础设置建设的今夕文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标准adsl网络宽带的下载速度，也就在128kbps左右。 这可不是2016年，而是1996年，如果手机能以这么快的网速登录互联网，那将会发生什么？ 毋庸置疑，phs技术，是一种落后的技术，但它的思路却相当超前，很多技术模块，在改头换面，升级调试后，加载到了4g，甚至5g功能中了。 说白了，phs技术生不逢时，将它用来构建无线市话的蜂窝网络，不能说是大材小用，肯定也是没有完全发挥出它的潜力。 不是金尚对它有多么喜爱，而是知道它虽然不能挑大梁，但作为重要的辅助，还是十分称职的。 前世的金尚，在2014年，还见到了不少使用小灵通的用户，这些“死忠”，将其稍微改一改，就能作为随时随地发挥作用的移动热点，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和无线网卡提供网络支持，速度不是特别快，但勉强够用了，看看网络新闻，听歌，打小游戏和聊天等完全不是问题。 这……已经很好了！ “杨工，你的见识确实广博，我确实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能不能实现，还需要你来帮忙……” “我……尽力！能知道这么多，不是我多厉害，而是认识的技术发烧友刚好是干这一行的。” “人才……能挖过来，就尽量下手。” “我……试试。”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有些话，还不能说得太早。 十几年后的phs技术实用性不错，现在有没有那么强大，还需要仔细了解一下。 当然，目前的要务，是和郝齐联多沟通，要是那边将这个技术放弃了，不做无线市话业务，那就没戏唱了。 (本章完) 301.第301章 主动出击 第301章 主动出击 不管是商业上，还是技术上，真正能脱颖而出的，未必是最好的，恰如其分地符合当前的市场需要，物美价廉，老百姓认可其价值，从一大堆同行中胜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不管是今夕聊天，今夕商城，以及正准备参与其中的移动市话项目，都秉持的是相同的理念。 野蛮生长阶段，快速跑马圈地，固然能占得先机，巩固自己的根基，才是笑到最后的胜负手。 京华商城和飞信已经没办法一棍子打死了，即便有这个能耐，金尚也大概率不会那么做。 市场那么大，独食吃不了，就不要干败坏声誉的事了。 随着今夕文化的技术护城河渐渐拓宽，将涉足领域的门槛抬高，诸多没有实力，也没有技术的同行就要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有可取之处，能够占据一席之地的硬骨头。 回到移动市话这个领域，phs技术的开发初衷，其实就是如此，它就像一簇小火苗，现在似乎不起眼，但能不能引发燎原大火，还不得而知。 前世的“小灵通”在挣扎了十多年后，黯然退场，并非其完全没有价值，这一世，有金尚这个对其有比较强烈需求的大金主不断添加“柴薪”，说不定能撑到4g向5g过渡的阶段，就有希望活下来了，至不济，也能在wifi移动热点等应用上插一脚。 将这一摊子事安排好后，送走杨琦，金尚也稍微放下心来。 搁在半年前，金尚肯定不敢打这种主意。正是因为杨琦的加盟，带来了成熟的技术团队，还介绍了为数不少的行业人才，让今夕文化的实力大增，不仅补全了浏览器和系统开发的短板，还有望往电子通讯，甚至是硬件设备领域伸手。 暂且不管强不强，一个“大而全”的评价，今夕文化还是担得起的。 上下游产业链比较齐全，有三五个比较突出的亮点，简直是再好不过的状态了。 受惠于全行业的迅猛发展，今夕文化有望吃到最大的红利，可一旦风向不对，也容易“火烧连营”，整个公司彻底坍塌。 这已经不是一两个细分行业的竞争了，而是以互联网这个超级风口为赌注，押上了全部筹码。 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金尚肯定不会这么干。既然是穿越者带来的“先知”优势，稳赚不赔，自然要梭哈了。 处理了比较紧急的公文后，金尚稍微歇了一会，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品味，并留出思考的空间。 在管理公司的过程中，金尚也是发现了，和技术人员交流，是比较轻松的，相比之下，人事安排，法务决策，对外关系等等，才是真正伤脑筋的。 虽说现在金尚是比较勤奋的老板，可在公司走上正轨后，自己每天只要两个小时，最多不超过四个小时的时间，将重要事务处理完毕，剩下的，干不干都影响不大，交给手下代劳也不要紧。 当老板辛苦？ 创业伤脑筋？ 压力大？ 草创期确实千头万绪，比较麻烦。 有正常组织架构的现代化企业，压根不会将繁琐的工作压在老板头上。 身为企业的拥有者，只要在关键的决策上不犯错，团队的力量，自然会将偌大的公司运转下去。 所以，但凡营销什么任劳任怨，勤劳肯干，无私奉先的企业家人设的，绝大部分都是鬼扯。 大家都是有钱人，如果当老板这么辛苦，干嘛要抢着干？ 游山玩水，天酒地，不香吗？ 理所当然，现在的金尚其实也可以就此离开，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去当明星，踢足球，看电影等等，对今夕文化也不会有什么负面效果。 更何况，金尚还是有“金手指”护身的男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什么的不指望，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今夕文化多半也能发展壮大。 就是速度慢一点，规模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要大，过程不会那么顺畅。 『参与感，成就感啊！』 以前，金尚也干过和前世记忆相悖的发展路线，比如，提前好几年做网络支付，开发电子游戏，推广高速网络，这些看似比较超前，只是将原来就有的资源整合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根本改变。 移动市话，是金尚第一次尝试搞的大动作，不同于过去的小打小闹，一旦这个世界的“小灵通”发展壮大，带来的影响简直不可估量。 如果将5g视作超跑，速度快，炫酷又拉风，4g就是城市越野车，低调奢华，既有面子，又有里子，3g就是经纪实惠的买菜车，省油好保养，保险费低，皮实故障少，2g就是手扶拖拉机或者农用三轮车，有用，但对一款私家车来说，它不合格，本质上还是生产辅助工具。 已经诞生了很多年的phs技术，就是介于2g和3g之间的皮卡，说它是生产辅助工具吧，代步功能也不错，优缺点都很明显。 皮卡车一度大行其道，卖得火热，后来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而从市场上消失，其遭遇和“小灵通”差不多，有它的时候，没人觉得它有什么了不起，待它没了，人们又开始怀念它的好。 实事求是地说，皮卡并非真的消失无踪，后来卖得挺好的所谓suv，本质上，不也是皮卡车加了个轿厢顶棚么？ 也就那么回事。 那phs技术和4g、5g有多大差距？ 技术上的鸿沟，极难填平，理论方向上的道路，如出一辙。 不管是3g、4g还是5g，并非只有一种，各个国家争论的，其实是标准的制定权，金尚并未觉得自己会往菊厂“国货之光”的路上走，只是，技术制高点，你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不求太多，争取……有一席之地吧，这种领域，早已经不是一两个民营企业可以主导的范畴了。』 不是金尚好高骛远，而是跟随郝齐联，实际见到过以phs技术为基础设置的蜂窝式基站，在车站，ktv，大会场等地方的试运营，移动市话的耗电量，用户容量和无缝切换，简直太优秀了。 这种经济实惠的技术，在国内需求巨大，老百姓还不是很富裕的当下，肯定是有市场的，甚至，金尚觉得，phs技术的前景，比前世的“小灵通”还要好，甚至极大超出。 这一世的祖国，实在是太大了，能够承载的人口也更多，理所当然，基础建设的难度也更大，持续时间更长。估计十年后，许多一线大城市已经开始用3g了，许多偏远地区连手机信号都没有，这个时候，不稳定，缺点极多，但比较便宜，且勉强能用的移动市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及时雨。 只有先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才能进一步考虑好不好的问题啊！ 郝齐联的观点是对的，公司旗下的技术员们的判断也不错，但他们的身份和立场，注定了不能和金尚一样，站在更高的层面考虑phs技术的前景，以及今夕文化的战略发展方向。『希望这次主动出击，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收获吧。』 金尚正在如是想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旋即，已经正式办理了入职手续，被任命为人力资源部常务副总的黄漪漪，带着张骞和骆洋走了进来。 “金总，有时间吗？张总监和骆洋顾问预约了会面……” “坐吧，身为老板，确实要营销勤勉的人设，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忙。” 在金尚的盛情邀请下，权衡再三的张骞，还是决定出任今夕音乐的执行总监，骆洋则被聘请为音乐顾问。 张骞不仅答应应邀，还将自己经营的录影棚折价，入股了今夕音乐，还邀请了几个老友，将新公司的架子搭起来，目前，正在和音乐频道洽谈合作，准备制作一档音乐综艺试试水。 骆洋这个顾问，则是今夕音乐的艺术把关人，还兼任了首席制作人，是公司在音乐圈的牌面人物，除了不好直接出面的金尚，就属他名气最大。 黄漪漪坐在一边，履行秘书的职责，准备将这次比较重要的会面记录下来，作为工作记录存档。 张骞和骆洋两人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和金尚隔着办工作，茶水被端上来后，两人嘬了一口，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已经在业界有点名气的骆洋，再也不是刚认识的时候那个唯唯诺诺，说话都底气不足的年轻人了，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陈设后，笑着说道： “每次来，都有不一样的感受，公司越做越大，越来越正规，金总也越来越威严了。” “骆大哥越来越爱说笑了。” “钱壮人胆，遥想去年，甚至更早，简直是煎熬，完全想不到，自己也有混出头的一天。” 还谈不上出人头地，但骆洋的前途，确实一片光明。尤其是本月一号，戴义琴和小马扎乐队的两张“大碟”发行，眼见又是热卖的场面，身为联合制作人的骆洋，已经有被称作“金牌制作人”的资格了。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无一失手，战绩着实彪炳。 “机会落到有准备的人头上，只要有实力，将其抓住，自然有一番作为。” 说着的金尚看向了怡然自得品茶的张骞。 这个“咸鱼”了好多年的边缘音乐人，在老丈人的扶持下，开了个录影棚混日子，原本金尚以为他的锐气都已经被家长里短给磨平了，没想到，居然有勇气将积蓄和老婆的嫁妆全部折现，投给还没怎么起势的今夕音乐，不得不说，也是有几分勇气的。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相信金总，抱紧大腿，遇到贵人，一定不要错过”，和家里人商量过后，老张也很干脆地带着全部身家投奔了。 确实，今夕音乐现在组织架构还不齐全，目前张骞来加盟，还能占据好位置，过几年，可就没这个好机会了。 见金尚将目光投过来，张骞放下茶杯，郑重地说道： “先说说两张‘大碟’吧，综艺的事，还蛮麻烦的，一时半会说不清。” “也好。” 说起“大碟”，是个不一般的概念。 专辑的歌曲数量，一般来讲是没有统一标准的，按照约定俗成的习惯，人们将其分为几个级别。 包含2到8首歌，就是迷你专辑（ep），通常以聚焦某种特定类型的音乐作品为主，比如，金尚想要推广一种新类型的音乐形式，就可以制作三五首特色歌曲，以迷你专辑的形式发售。 常规专辑，歌曲数量在十首到二十五首歌曲之间，绝大部分情况下，也就十二首左右。 大型专辑，就是所谓的“大碟”，超过十六首，三十首以下，有可能不止一张碟片，价格自然也更高，制作精良，包装精美，是饱含歌手和制作方野心的大作。 自六月一日开始，全国同步上线发行的戴义琴新大型专辑《男人的好》，以及小马扎乐队的全新力作《因为爱情》，就和歌迷见面了，宣传策略，自然是吹嘘全球同步发售，其实也就是在国外几个华裔比较集中的城市，设了几个小型售卖点，压根没指望国外销量，主攻的市场，还是国内。 从《男人的好》这张专辑上来看，就知道其侧重点是哪。 包办了十六首词曲的金尚，将张博翔（phil chang）二三十年的精华，“搬运”了个遍，包括《月亮惹的祸》，《雨一直下》，《用心良苦》以及《一言难尽》等传唱大江南北的经典，也有《曲终人散》，《大女人》和《趁早》等不算顶尖，特色很明显的优秀歌曲，还有诸如《给你们》、《我在屋顶吹风》、《男人的好》等名气不大，质量不低，业界反响极好，死忠歌迷十分追捧的小众最爱。 如此安排，主要靠戴义琴的人气撑场面。 同样的歌曲，金尚演唱发行，估计不温不火，戴义琴出马，那肯定是大卖特卖，太适合他本人的人设了。 看着张骞送过来的五天销量数据，金尚不由得喜出望外。 “流行歌坛，情歌才是王道啊！” (本章完) 第302章 各走各的路 第302章 各走各的路 流行音乐的风格多种多样，每隔几年都会冒出几种新模式。而叙事主体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种，情歌，励志，咏怀，歌颂，讽刺以及抒情等等，其中，苦情歌是古今中外一直都长盛不衰的中坚力量。 早的有先秦诗赋，后来的唐诗宋词，元杂剧明小说，才子佳人永远是王道题材。 当下大行其道的流行音乐，也不例外。 很多德高望重的行业泰山北斗，不怎么待见这类“下里巴人”的音乐形式，觉得它们档次太低，不够“文艺”。 不管一部分人怎么看，架不住老百姓喜欢，歌迷追捧。 在金尚看来，这其实就是“旧时王谢堂前艳，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过程，文化这种东西，从老百姓中来，到老百姓中去。 魏晋文人认为诗赋高雅，朗朗上口的格律诗难登大雅之堂；隋唐则认为格律不工整的词作不是正经诗歌，是黔首自娱自乐的玩意；两宋则看不上市井之徒追捧的志怪小说，地方小曲； 太远的就不提了，本世纪初兴起的白话文风潮，以及行文随心所欲的现代诗，在很长时间里，同样不受待见。 刚认识戴义琴的时候，他曾经苦笑自嘲，自己大红大紫的那几年，参加某个重量级音乐庆典，就被某个前辈嘲讽“不就是个唱苦情歌的”，一度下不来台。 实事求是地说，苦情歌里滥竽充数的确实多，经典比例低，在真正盖压当世的绝顶佳作面前，确实有点底气不足，但是，总体而言，它已经给您是市场接受度最高，容错率极佳的音乐风格了。 一句话，金尚让戴义琴和小马扎乐队在这个时候发专辑，就是为了搞钱，长远规划那是将来的事，对今夕文化来说，尽快回笼资金，缓解现金流压力才是正解。 从两张专辑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了，《男人的好》和《因为爱情》，就是为了“恰烂钱”发行的大碟。 即便如此，金尚也十分注意专辑质量，总共三十二首歌曲，不说首首经典，基本都是良心之作，特色明显，满足不同喜好，不同年龄段的歌迷的需求。 “五天时间，一百八十万销量，破千万的概率不小。” 因为是十六首歌的“大碟”，零售价自然也水涨船高，《男人的好》标准价高达五十五元，实际没那么多，批发在四十五到四十八之间，《因为爱情》更便宜，只卖三十五元，网上做活动，领券后三十元左右就能买到。 “和上一张专辑相比，爆发力差一点。” 骆洋很中肯地点评着，张骞倒是很看好。 “不一样，上一张专辑，有单曲先行聚人气，这次发专辑，预热并不充分，直接上架，刚开始销量肯定差一点，但后劲十足啊。” 张骞倒是说了句大实话，这个道理，金尚也是比较认可的。苦情歌最大的优势在于受众广，一旦形成了购买风潮，就很容易带动“路人粉”加入，形成良性循环。 另外，金尚将某个歌手的“羊毛”一次薅了个干净，也是首次。 张骞私底下就开玩笑说，这两张大碟，是不是将金尚十几年的“创作”精华都消耗了大半。 专辑售卖情况良好，三人的谈话气氛也轻松了许多。 絮絮叨叨说了一会，金尚不由得感慨道： “爱情这玩意，不管信还是不信，就在那里，永远都有无数人为之着迷。” “确实。” 张骞和骆洋不由得点头附和，大家都是吃“艺术”这碗饭的，当然知道金尚的意思。 有些东西，讲浅了，没有感染力，讲深了，感同身受的少，甚至容易惹来诟病和争议，爱情这个题材就“安全”多了，尽情发挥都不会犯忌讳。 “老戴，真是一棵行走的摇钱树啊。” 扣除制作和宣发成本，戴义琴的这一张专辑《男人的好》，毛利润预估超过四个亿，上下游瓜分后，以金尚为核心的这个小团队，大概能拿到两亿七千多万，上下打点，交税，平账后，大概到手两亿三千万左右。 这么一大笔钱，每个人都能分到不少，吃得满嘴流油是肯定的。 证券市场上的上市公司，有多少年利润有两亿多？ 上个月中，全国二级市场挂牌公司破五百，年净利润破亿的，只有十七家，这十七家，全都是大型银行和国有控股的股份公司。 固然，有很多比较赚钱的公司没有上市，可挂牌的企业，也是经过多方考验，算是头部公司了，就这个水平，整体如何，可以大致揣测一二了。 这年头，可没有市值破万亿的“宇宙行”，万元户的光环还没完全褪去，百万富翁并不多，只有在富裕的大城市才算常见，千万亿万富翁，绝大部分老百姓都没见过。 戴义琴发一张专辑就实现了几个“小目标”，在一九九六年中，简直骇人听闻。 提及去年几个人刚认识的那会，都不胜唏嘘。 大家对戴义琴翻红的期望，还是很高的，但没预料到，会火到这个地步。 最令金尚满意的，就是自己掌握发行渠道，可以最大限度将利润留在手里。 打通上下游产业链的优势，终于发挥出来了。 总结成功的经验，骆洋从技术层面分析后，张骞十分肯定地对金尚建议道： “金总，流行音乐圈对新潮流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了。别看戴义琴的专辑大卖，人气火热，营销团队的策略就十分保守，毕竟，和钱过不去，就太傻了。四平八稳的作品，对老戴来说，够用了，他不是新人，用不着别开生面，更没有引领潮流的必要。他本身就是潮流，做什么都事半功倍……” 大碟《男人的好》就是证明，这张专辑的平均水准，肯定不低，但艺术水准，上限比不了上一张专辑《漫步人生路》，但是，金尚为戴义琴选的歌曲，太应景了。 “随身听的普及，ktv开始成为一种新潮的娱乐模式，不管是中小学生，年轻人还是中年上班族，都能从《男人的好》这张专辑里找到自己的最爱，演唱难度适中，谁都能吼几嗓子，不像《最初的梦想》以及《漫步人生路》，看似没啥门槛，对新手外行来说，其实并不友好……” “传唱度，参与率，以及流行趋势……” 金尚打断了张骞的话，若有所悟地喃喃自语， “说白了，在社交层面，流行歌曲，也是话题之一，《明月几时有》、《第一天》、《口是心非》、《凡人歌》以及《无地自容》，确实很好，但是，外行唱不了，而《雨一直下》和《月亮惹的祸》之流，就好多了。” “对，就是这么回事。歌手和创作者的个人表达，和商业表现，并不完全等同，好歌，并不一定好卖。艺术不是孤芳自赏，小团队的圈地自萌属实没有必要……”“我懂你的意思了。” 张骞的劝谏，金尚听进去了。 很多成名歌手的代表作，因为太过商业化，太倾向于“口水歌”，是十分排斥的，偏偏经纪人和制作人，会考虑市场风向，以歌迷的“最大公约数”来安排歌星的事业，所以容易爆发冲突。 赚钱就赚钱，不要扭扭捏捏，苦情歌好卖，就做苦情歌，个人艺术表达，可以适当地做，但不能干扰商业运作。 “这方面，我觉得金总利用小马扎乐队，发行的这一张《因为爱情》，就十分得体。既有《玫瑰的名字》这种几乎是当下流行歌曲巅峰演绎的天板作品，也有《囚鸟》，《super star》，《喜欢你》，《everytime we touch》和《my stupid heart》这类艺术和商业结合得极佳的歌曲，更有《波斯猫》，《直来直往》，《不得不爱》，这些十分新潮，倾向于开拓潮流新方向的另类，简直……” 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的骆洋，纠结地感慨道， “第一次知道，音乐还能这么玩，专辑可以这样组合。” 《因为爱情》这张专辑里面，除了同名歌曲男女对唱外，还有《见习爱神》，《狂浪》和《中意他》这三首口水快歌。 甚至，金尚还加了一首目前比较流行的改版宫调对唱歌曲《我听过你的歌》，没错，就是那一首“我听过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 新世纪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稍大一点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基本都会哼几句。 九十年代，是个神奇的年代，恐怕很多小年轻，都不知道，这个时期的大小饭店，基本都是有电视的，包厢里面有话筒音响，可以唱歌。 喝多了的大兄弟，叔叔伯伯，小嫂子，吃着吃着，就开始抱着话筒当“麦霸”，是常有的事。 吃吃喝喝，有酒有肉，怎么没有劲歌热舞助兴呢？ 诸如《我听过你的歌》这类自传统民乐和现代流行乐融合后改造而成的宫调歌曲，才是当下的主流，新世纪的孩子们幸福啊，没有经历过从睁眼到入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被《纤夫的爱》，《我不想说》之类新式宫调歌曲“荼毒”的日子。 将这首歌加进去，就是为了喜迎如今的购买专辑的主力，路人粉的中坚，叔叔伯伯，阿姨大妈，小嫂子大妹子们慷慨解囊。 至于追赶新潮的小年轻，金尚还为他们准备了《别怕我伤心》这首“万年备胎”的苦情歌，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将这些歌统计下来，从风格上来说，简直就是一团乱麻，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质量上乘的情歌。 男女老少，基本都能在其中找到自己曾经的影子，齐活了。 既有艺术担当，身段也放得很低，口水歌也不是一首两首，平均水准极高，不知道将来评不评得上“一代神专”，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不可忽视的潮流引领者。 “话说，小金，在《不得不爱》和《直来直往》里面，加入了如此之重的hip hop元素，实在是太冒险了，别说咱们国内，欧美也是饱受诟病的音乐形式。好在，老百姓的接受度似乎挺高，虽然另类了点，倒也没多少恶评。” 别说一九九六年，要是没有金尚这个变数，估计千禧年后，hip hop都是小众另类的典范。 说起这个，张骞似乎想起了一些事，不由得促狭地揶揄道： “你那个名为张鵟的小表姐，真是够张狂的，说好了是舞蹈担当，只有几句歌词，难度不大，结果，一个比一个麻烦……” 明明说好了，才几句台词，几乎每一首三人合唱以及舞蹈都有她，甚至还客串了一把键盘手，以及不插电的摆pose贝斯手。 等将专辑录制完毕，大怒的张鵟口口声声说要给骗了她的金尚好看。 “人如其名，确实够狂的。” 知之甚详的骆洋捂嘴偷笑，对金尚那个个性十足的小表姐，大家都看在眼里，都是不得了的家伙，一个不慎，就会将天都捅个大窟窿。 “那……我可得躲几天，别让她抓住了。” 金尚嘿嘿一笑，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我可是将能够打响名头，一炮而红的佳作都押上了，要是销量不好，就亏大了。” 《别怕我伤心》可是情歌王子阿哲（jeff chang）热度最高的苦情歌了；《super star》更不得了，在jay大红大紫，天下无敌的那几年，直接空降各大榜单首位，什么中国风，冷门歌手，陶吉吉，尼古拉斯·谢之流，更是连同台竞技的资格都没有。 确实，每个大红大紫的歌星（团队），都有那么一段时间，拔剑自顾心茫然，余者皆土鸡瓦犬的爆发期，当然，也证明了《super star》确实火到没朋友。 其他的如网吧提神战歌《直来直往》，小清新最爱《见习爱神》和《中意他》，主播秀才艺的《狂浪》，劲舞团守关boss《不得不爱》，都是战力不俗的“大将”。 这么算来，卖的不好才是见鬼了。 当然…… “别人听说戴义琴发专辑，一个个都避之不及，只有小马扎乐队上赶着碰瓷，两张‘大碟’里面，还都有《囚鸟》这首歌，主流音乐圈，都在讨论，是戴义琴唱得好，还是梅疏影更优秀。” 张骞和骆洋对视一眼，摊了摊手，轻松地说笑。 “结果呢？” “目前，觉得梅疏影基本功更扎实，音色更出色的占据上风。毕竟是央音高材生，这一点，确实无可辩驳。” 正是在这样的争论和探讨中，《因为爱情》这张专辑，五天销量七十五万，接近戴义琴大碟销量的一半，真的很不得了了。 千万不敢想，五百万有望，三百万肯定是稳了。 如果算上长线销售数据和后期版权运营，肯定也是大赚一笔。 有了这个数据，金尚下半年的投入，也可以适当加码了。 “没有出道的‘业余团队’就是自由，可以肆意表达，做自己喜欢的音乐，戴义琴可不敢轻易尝试什么hip hop，攒了这么多年人品，一点都不敢败啊。” 别提戴义琴自己坚持了，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影响几千万上亿的利益，不知道多少人靠他混饭吃，妥妥人形印钞机，谁敢造次？ (本章完) 第303章 曙光 第303章 曙光 两张音乐大碟同时收获成功，上下游参与者都赚得盆满钵满，只要不出意外，两个月后，今夕文化又会入账一大笔现金，金尚的个人账户的存款余额也会上涨许多。 张骞和骆洋的事业前程，也会得到相应的大发展。 三人聊了下专辑的前景，以及后续的宣传策略后，又聊到了网络音乐的问题。 “金总，我觉得，这个mp3格式确实符合目前的需要，但……它的缺点实在是太明显了，不知道公司的技术部门有没有针对其改善的升级研发？” “目前还没有，我们在这个领域的技术积累，还是很薄弱的。” 不是金尚自谦，今夕文化在互联网技术上的实力，已经能拿得出手了，但在视频音频格式上的造诣，到底不如专门团队那么优秀。 从零开始创造一种播放载体和格式，难度极大，它需要相应的硬件研发制造实力，还要有足够数量的专业人才。 太过麻烦的就不提了，就以数学解析音乐旋律来说，有可能要从基础的傅里叶变换开始，想要做研究，置办设备，组建实验室，招揽相应的人才，一次一次地试错，投入无数的人力物力，最后还不一定成功，哪怕许多年后，侥幸获得了一点成果，市面上已经冒出了一大堆更加优秀，成本更加低廉的同类产品。 做研发，是一件高投入，高风险的尝试。它需要有足够实力的大厂来做，出了成果，也有能耐保住，并最大可能开发出其价值。 就好比现在的家用电视领域，等离子和液晶在大屏彩电上的竞争已经趋于白热化了。 实事求是地说，这两种技术，差别还是挺大的，但本无高下之分，各自研究下去，产品迭代升级，最后多半是殊途同归的结局。 问题是，等离子彩电厂家有先发优势，构建了极为稳固的专利护城河，还组建了保守排外的产业联盟，不让其他同行参与分润好处。 其他彩电厂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于是紧紧围绕在液晶旗下，和等离子集团打起了擂台。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未来的新能源领域，先行者卡位氢能源赛道的关键技术专利，就准备躺着赚钱，结果后来者直接绕行，去发展锂电池路线了。 搁在当下的存储领域也是一样，哪怕今夕文化研究出了特别厉害的格式和载体，别人就是不用，没人捧场，就是个摆设。 没有实力，德不配位，有些事，不好做。 见张骞脸色有些不好，金尚内心轻叹着，无奈出言道： “我也知道，mp3在高音频领域的失真极为严重，但没有办法，它已经是音质最好，压缩占用容量最小，播放最流畅的了。光我们在软件和存储格式上下功夫，没有用，声卡显卡，解码芯片，音箱功放，耳机线路等，有一样不达标，体验就无法达到最佳。” “权宜之计？” “当然，老张，你要相信我，真不是随便敷衍你。你看看，现在一首三分钟左右的歌曲，大小就几百k，以目前的网速，还勉强能用，咱们的桌面软件，勉强能带得动近五百多首不卡顿，再多，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 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都还在比较原始的阶段，个人电脑，目前还是比较奢侈的生产办公用品，全世界都没有专门的娱乐影音笔记本电脑，想要玩游戏，买游戏主机，收看电影，买录像机dvd，听歌曲，得有专门的唱片机，或者随身听。 要知道，目前市面上主流电脑的存储介质接口是软盘，还不是dvd播放/刻录机，金尚预备在游戏主机venus 2上加上dvd播放功能，加量不加价，都快被视作败家的典范了。 能够看录像电影的游戏主机？ 似乎有点不务正业。 但很多dvd播放机厂家，居然玩了一波反向营销，意图在dvd播放器上加上玩游戏功能，甚至附送游戏手柄。 这种操作，让见多识广的金大少爷都目瞪口呆。 还是脑子灵活的草莽企业家会玩，只要给他们打开一扇窗户，他们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拆了。 当然，金尚是不怕这种所谓的跨行竞争的，游戏主机的技术含量，可比dvd播放机高多了，造一个不是特别难，造好却千难万难。 除此之外，没有电子游戏制作能力，又没有实力强大的合作商，来游戏主机领域搅风搅雨，怕不是没有经历过毒打。 好说歹说，打消了张骞的疑虑后，金尚也长舒了一口气。 谁不想用m4a， flac，ape，aiff或者ogg vorbis等高质量音频格式？ 如果有可能，金尚也想使用wav无损压缩格式，可能么？ 电脑的硬盘缓存就那么大，网速就那么快，本来今夕音乐就不赚钱，如果在没有太大竞争压力的情况下，强行将“小米加步枪”换成“飞机加大炮”，怕不是要立刻被拖死了。 身为今夕音乐的执行总监，张骞如此有主人翁精神，为公司着想，金尚还是比较高兴的，只是，在发展大略上，身为老板，也有自己的考量。 将这边冒出头的“葫芦”暂时按了下去，三人又聊了一会外购流行音乐版权，充实库存的事，在商量好投入资金，交易对象标准和价格区间后，才结束了这一次比较重要的会谈。 送走张骞和骆洋，金尚也放下心来。 关上办公室的门，黄漪漪一边整理记录，一边对金尚说道： “两人都是有能力，也有想法的人。如果金总只是要那种只知道执行，而没有主观能动性的工具人，张总和骆顾问，可能会比较难受。” “我知道，将今夕音乐交给他们，就是看中两人的本事。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或许将来，今夕音乐的发展过程，会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异，但……只要朝着规划好的方向前进，就够了。公司越来越大，我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操作每一个细小的业务线。将合适的管理者，放在正确的位置上，比自己一个人劳神费力，鞠躬尽瘁要好得多。” 招揽人才，重用人才，也要驯服人才，不能让下属牵着走，更不能失去整体控制。 “管理艺术，公司运转的细节，我也在慢慢体会，在实践中摸索，和高管们，也需要磨合。” 今夕文化再也不是去年那种四处露风的草台班子了，而是运转中的庞大机器，包括金尚这个老板，其实也是其中的一个零部件。 黄漪漪坦然回应道： “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出来的员工，最喜欢这种分寸把握极好，懂得抓大放小，有能力的老板。咱们这一行，就像是古代的谋士，刀笔吏，弄臣，如果没有贤明的主公信任，没有发挥的空间，就混不出名堂来。” 小公司，或者不正规的企业，压根没有人力资源管理的必要，反正都是老板一言堂，或者山头林立，内耗不停的角斗场。它们……不需要人力资源总监，有个人事处办入职和离职的干事就够了。 只有真正的现代化大公司，才会将“人力”视作“资源”，并派专人，用科学的方法“管理”起来。 “坐到那个位置上，自然而然地会将一个个员工视作量化的数据，将人不当人看，是常态，否则……”金尚十分了然地附和道， “心狠手黑，甚至替老板背负骂名，关键时刻被推出去平息众怒。” 刚参加工作不久的黄漪漪还没遭遇过，魏双萍这个职场前辈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个月底，我签署了辞退/劝退二十七个人的报告，批驳了九个人的奖金发放申请。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骂我，以前听前辈们说，这一行要是不能尽快混出头，就赶紧转行，当时还觉得这话说得太极端，现在倒是觉得，那是肺腑之言。专业的研究，为老板提供准确的咨询意见，新人压根干不了，下基层跑校招社招，又放不下身段，还不如学历低的外行干得好。” 这几年国内几大尴尬专业中，人力资源管理不算名列前茅，也确实不好混。 “和实习不一样，真正入职，就体会到职场的艰难了。” 金尚看了下时间，离与郑良知约好的时间很近了， “以前这些事，都是我亲自做，哪怕得罪人，大家也敢怒不敢言。现在嘛……公司制度摆在那，人性化管理的导向也不能放弃，如何把握其中的尺度，你还要多看多想。先干着，差不多了，放你去一线部门锻炼一下，再回总部……” 如果说魏双萍是出将入相的大才的话，黄漪漪的层次，也就是个精于学问，拙于实务的翰林，潜力不小，离真正独当一面，还远得很。 好在这个稍微有点异域风情的女秘书是个踏实肯干的人，真能坚持到成为公司支柱，那就太理想了。 交代了一些东西后，黄漪漪外出完成一些上传下达的任务，顺便去将这段时间过得很潇洒的郑良知请了过来。 关上门，没有外人后，金尚才放下职业化态度，和老前辈对坐在茶几两边，小声说着比较重要的事。 轻嘬了一口香茶，郑良知很直接地问道： “是……郝齐联那边的事？” “嗯！” 金尚整理着措辞，将那边的问题，以及自己关于移动市话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后总结道， “郑老叔，我对电信那边的项目运作模式不太熟，该怎么说服那边，继续做phs技术项目，并委托给我们来代理？” “移动市话啊，技术上的问题，我说不好，你自己把握，你从技术前景和他们内部的态度来看，是怎么判断的？” “有希望，但……与市场化改革与大电信的管办分离和业务拆分有关，我只能从这方面着手。” 基础运营商的“大一统”模式，肯定是难以持续下去的，拆分是迟早的事。 但是，怎么拆，却是个大学问。 以地域来划分业务经营范围，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多有点偏向和侧重，比如移动在南方有优势，北方则是联通大行其道，但没有说不能拓展。 至于从业务链上切割，同样也有问题。 比如，为了防止垄断，将卖鞋的托拉斯，强行拆分成两家，一家卖左鞋，一家卖右鞋，这样搞，有用吗？ 所以，金尚觉得，运营商的拆分改制，大致还是从业务类型上做切割。 “比如，固话和互联网，就由电信运营，手机通讯，就由移动来做，然后……” 金尚颇有深意地看了郑良知一眼，对方先是不明所以，琢磨了一会后，才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对，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改制拆分顺利完成，移动市话，到底是算固话还是无线通讯？到底归谁管，谁来运营？ 就如前世的“小灵通”业务，一开始，都没将其当做一回事，后来，开始红火了，就冒出好几个想要当“爹”的。 争抢的是管理权，也是利益，巅峰时期上亿用户，平均每人每月消费三十元，一年就是三百多个亿，设备销量也是几百亿，谁不眼红？ “如果，这个移动市话真的有前途，那……确实值得好好争取一下。不过……” 郑良知建议道， “过犹不及，咱们可以表现得很热情，但不能急切，否则，效果反而不好。据我所知，那边的情况，分为三个板块，内部分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就看什么时候公开发文了。” “那……业务划分已经分明了？” “差不多。” 郑良知点头确认， “无线通讯，归移动了……” “那也就是说……” 闻言的金尚眼睛一亮， “原则上，主体部门是不卖合约手机和资费套餐的。” 注意，是原则上，以后这一块业务就由移动来做了，可这一块大蛋糕，真的就这么放弃了？ 如今的手机用户确实少，但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多起来。 “难怪郝齐联语焉不详，我其实和他有共同的目标。移动市话，就是固话嘛，蜂窝基站就是个大号的集约式无绳电话。” “跟我说没用，而且，现在急不得。郝齐联主任那边，表面上不热切，其实也未尝没有破局，绕过门槛的心思。” “自己做，有些不好看，那……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心领神会的金尚瞬间就明白了郑良知的意思， “难怪郝主任态度不积极，但也没把话说死。以咱们过去一年多合作愉快的经历，说不得真能将代理权弄到手。” 以前只是有想法，但找不到头绪，经过郑良知的点拨，终于看到了希望。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果然是有道理的。 (本章完) 第304章 未雨绸缪 第304章 未雨绸缪 移动市话业务的出现，并非那么理所当然，前世“小灵通”的普及，就是多种因素结合起来，不得已而为之的尝试。 每个超出常理的大成功，事前肯定是没人预料到的，过后再来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也是事后诸葛，不值一哂。 这个世界的一九九六年，情况完全不一样，phs技术已经是公认的落后技术，上上下下没一个看好它的，甚至，都没有类似ut斯达康的创业公司为其奔走推广，妥妥爷爷不疼，姥姥不爱，被嫌弃的破烂货。 技术准备什么的，这种技术其实相当成熟，在诸如车站，ktv，大型酒店，公开场馆，大会堂以及集中商务区的表现相当抢眼。 只要处在信号较好的区域，手持式移动市话设备，比手机的传输速率还要快，而且蜂窝基站具备了移动通讯没有的优点，那就是组网容量大，切换稳定，功率极小的区域热点，就能保证超大量的用户同时在线。 现在可不是2g普及的年代，硬要扯phs技术的信号穿透力差，通话不稳定，其实移动手机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各个大城市，性能更加优越，小巧轻便的手机已经普及了，中西部城市以及三线以下小县城，腰间别着大哥大的土老板，用寻呼机来协助联系工作的业务员比比皆是。 至少在当下，移动市话的缺点，在同样不太成成熟的移动通讯技术的衬托下，并不是那么明显，倒是物美价廉的优点让人眼馋。 送走郑良知后，金尚在私人备忘录上记下了“推动并确认移动市话为固定电话的补充和延伸”的重要事项后，开始琢磨着该如何着手，才能让郝齐联彻底站在自己这一边，将phs技术的试运营定位为“有益的尝试”。 郑良知的告诫，金尚听进去了。 『急不得啊，越是努力想要抓住，溜走越快，和基础运营商打交道，要有耐心。』 靠金尚和今夕文化强推，压根不顶用，必须了解对方内部的利益格局，因势利导，在关键时刻出手，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远的就不提了，接下来的半年，推动在京西的三个区试运营移动市话，是公司最重要的事项之一。 『phs技术的准备与发展……不对，就叫小灵通吧，蜂窝式基站的布设，以及手持移动设备的制造与销售，绑定的优惠套餐等等，都是需要一一攻克的难关呐。』 虽说不是从零开始，可真要让小灵通的运营破冰，也不是容易的事。 幸好金尚是本地人，父祖辈还有点人脉，不至于完全找不到门路。 和adsl高速网络的试运营一样，小灵通策略，也是十分重要的路线选择，它们构成了让京西文化腾飞的翅膀。 既然在互联网这一行深耕，网速，稳定性、组网便捷程度和资费，无疑是重中之重。 『希望……一切顺利吧。』 双方既有一系列合作，也有今夕聊天和飞信趋于白热化的激烈竞争，在phs移动市话业务上，也很难分清是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 好在，金尚确定了路线，接下来就是践行了。 从“金扫帚”的表现来看，似乎趋于正面反馈，但效果如何，还不太稳定。 『也就是说，“金手指”反馈我的决策是对的，就是不可控因素太多，到底有多大好处，还需要看具体的操作过程。』 这个结果，让金尚放下心来，同时给北船机电发了一份电子邮件，让那边代为联系上下游硬件生产商，为接下来的大动作做好准备。 『正式涉足移动通讯的核心领域，成了就如同渡劫飞升，位列仙班，成为挂了号的战略扶持企业，失败了就元气大伤。硬件投入，果然是个烧钱大户啊！』 干了一年多的互联网文创企业，总投入都没超过五个亿，这还是算上贷款融资的部分，可硬件领域，游戏主机venus的大半年总销售额，就超过二十五亿，各种优惠券加赠品付出，就超过三亿。 如不是有得赚，北船机电的上市公司早就垮了，今夕商城也会被拖下水。 由此可见，没有实力的公司，压根就玩不起家电，消费电子以及大型机电设备等实体产业。 动不动就几亿几十亿的投入，一旦某个决策出现重大失误，破产清算就在眼前了。 『希望创业者加“金手指”的双保险，能让我顺利大展宏图吧！』 —— 进入六月后，天气越来越热了，闹哄哄的高考季过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学子们填报志愿，以及各大高校的招生比拼上了。 京城师大邀请金尚作为往届杰出校友，出席毕业典礼，因为事忙，实在没空去捧场。 期间，今夕文化和计算机学院合作的好几个开发项目，纷纷交付结算后，又开展了好几个产学研试点项目。 不仅如此，还有几个工作出现变故，被今夕文化“捡漏”的专业人才被招揽，着实让人喜出望外。 将来能不能留住，暂且另说，至少现在的今夕文化，已经不是去年的无名小卒了，对高校毕业生，甚至是名校学子，也稍微有点吸引力了。 进入第二周，又是星期天，金尚带着女朋友，回家看看父母和小弟。有两个住家保姆以及管家老边帮忙，金时和梅杏红不至于手忙脚乱，只是，两人的带娃本领，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明显瘦了一圈的父亲忍不住叹道： “阿尚，我大意了，明明你小时候没这么折腾人。你知道么？这大半个月，我就没有一晚上是好好休息的，每隔两三个小时就哇哇大哭，打不得骂不得，完全不知道怎样才能让小金风安静一点。” 同样有些憔悴的母亲梅杏红给小儿子换了尿布后，倒是很淡然地说道： “说了好几次，让桂凤和阙胜看着，你不要插手太多，偏要逞能，自讨苦吃。” “别说我了，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偏要自己动手，说是怕太过生疏，将来不亲近。” 恐怕是金尚这个“前车之鉴”实在是太深刻，让梅杏红时刻惦记着小儿子，只要他醒了，就不想让自己出了视线之外。 虽说添了个小宝宝，确实是美事，可照顾起来，着实有点麻烦。 金尚可不想插手这类问题，而是转换了话题问道： “祖母呢？” “去朋友家小住几天。” 金时答道， “刚开始也是热乎了几天，然后就有点伤脑筋了。现在嘛，时不时回来看看小孙子，感到满意了，就不多留。” “嘿……” 冼老夫人果然也是个有趣的人，和金尚一样，深谙距离产生美的道理。 看着小金风红扑扑的小脸蛋，金尚接过来，按了按娇嫩的肌肤，也没能让他有所反应，看样子，睡得很死。 “下旬的满月酒，怎么办？” “叫自家亲戚聚一聚就好了，不用大操大办。” 金时如是说着，梅杏红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也好，就让自己人乐呵乐呵好了。那……百日也就简单一点，不用做太多了。”老金家就这么几个人，留在京城的姻亲也不多，至于老黄家那些人，还是不要深交了，维持着基本的体面与来往就够了。 如果金家父子是什么小地方出来的，或许还能玩一出衣锦还乡的戏码，可惜，都是老京城土著，祖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近几代反而没落了，没脸祭祀祖宗吹牛，也还谈不上什么光耀门楣。 “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怎么讲究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就够了。” 梅杏红也是个比较冷清的性子，和兄弟的关系也谈不上多亲密，倒是和侄子侄女们相处不错。 转过头，见李萱十分热情地打量着金风，梅杏红奇怪地问道： “小李……很少见到婴儿？” “那倒不是，我就是有些奇怪，阿尚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你这么一说的话……” 闻言的金时看了看金风，又打量了一下金尚的脸，点头附和道， “像还是很像的，但有点差别。阿尚这个时期，没有现在的小风好看。” “说了半天，原来落在这里，是在说我小时候比较丑是吧？” “也不能说丑吧……” 金时纠结地答道， “按照传统审美来看，上小学之前的你，确实看不出帅气的征兆。哪怕是现在，戴义琴那种脸型，透着男子汉气概的‘骨相’美，才称得上是英俊。至于你……脸型略微圆润了点，年轻的时候，还能用稚气热情来形容，以后嘛……估计是难以达到他那种程度了。” “老戴那是老天爷喂饭吃，不服不行。我这种……怎么说也算是有福气的长相吧，以后婴儿肥彻底长没了，更加硬朗一点，算不上盛世美颜，怎么也是水准之上的帅哥吧？” “你……自我感觉不错就行。”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金时叹了一口气道， “以平头老百姓或者企业家的标准来衡量，确实不错，但是以明星的标准来衡量，也就‘马马虎虎’的程度，将来……你还是有希望了，别长歪了，还有得改善。” “你们呐，是被老戴养刁了胃口。” 金尚不服气地反驳着。 待将来那些杀马特牛鬼蛇神一窝蜂地冒出来，扮丑卖乖的网红大行其道，各种“科技脸”刷屏的时候，就知道金尚这种没有滤镜加持的“纯天然”帅哥到底是多么难得了。 说说笑笑之间，吃了顿其乐融融的午饭后，母亲梅杏红带着金风睡午觉，阙胜收拾厨房，桂凤和李萱带着两只牧羊犬出去散步，金时和金尚父子两人喝着温润的茶水，说点比较正经的事。 “我听说，你又想和郝齐联那边，联手搞个大动作？” “有这么回事，但……还没定下来。” “你呀，做了赚钱一千万的生意，就‘奖励’自己搞个投入两千万的‘副业’，这么下去，公司的压力就会一直居高不下，你老实告诉我，今夕文化的负债率，现在是多少了？” “明面上的数据是百分之二十四……” “实际呢，翻倍了能打住吗，有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 金尚沉默不答，金时了然，后叹息道： “你这是在玩火，我知道你有‘金扫帚’保驾护航，自己的能力也很强，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留有余地，许多风险，并不是本来就有了，而是平时不谨，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办企业，难免负债，商海沉浮，一朝倾覆的例子并不少见，当风险看得见摸得着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 “那个什么移动市话，一定要做吗？” “我……在找机会，寻找真正稳如泰山的金字招牌。” “互联网和北船机电还不够吗？游戏主机难登大雅之堂，手机总不差了吧？” “组装厂而已，离自研开发，还很远。而且……” 金尚沉着地答道， “互联网的本质其实很虚，之所以有‘高科技’的名头，只是现在懂的人少，从业者寥寥无几，当网络工程师被称作‘码农’，这一行竞争充分，行业红利期过去，会发生什么？” 所有务虚的行业，要么利用支配地位割韭菜，要么往金融公司的路子上一去不复回。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笑话，互联网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最后能怎么样？道路千万条，最后也只是为构建金融通道而服务，要么自己放贷，要么变成放贷的辅助工具。” “你是说，互联网在将来，其实算不得什么高科技？” 金尚哂笑道： “工业纺织，煤炭钢铁和能源化工，都一度被视作高不可攀的高科技，现在呢？” 金时默然无语，金尚继续解释道： “将来……我会很有钱，远超你想象的有钱，那个时候，咱们父子就需要向普罗大众解释，为什么能赚这么多钱。” “那都是辛辛苦苦的合法所得，有什么忌讳的？” “确实合法，可……真的辛苦吗？话又说回来，谁不认为自己赚钱辛苦呢？” 合法，但合情、合理吗？ 这是金尚强调的关键词。 说一千道一万，只有一个问题。 凭什么？ “有人告诉我，资本攫取利润的本能是难以抑制的，可没人说，其终极目的是什么……” “拉开……贫富差距？或者说……强化依附关系？” “好了，这个话题，咱们就别深入探讨了，没意义。” 金尚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没有当‘国货之光’，‘业界良心’的心思，更没有必要去干什么‘塑金身’的筹划，而是……别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phs技术以及其后的电讯科技……相当够用！” (本章完) 第305章 想法变化 第305章 想法变化 时刻谨记自己的处境，不要误判了立场。 如果有一天，金家父子的身家以千亿计，普通工薪阶层从高等智人走出非洲开始计算，直到当下，历经数百万年，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再计较什么合不合法，辛苦不辛苦，就没有意义了。 要么藏起来，要么让普罗大众相信，自己个人账户里面的存款，是很正常的事。 从一开始，金尚就没想过当隐形富豪，而是希望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你既然想清楚了，我就不多劝了，只不过，希望你时刻谨记，身外之物，随时可以抛弃……” “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对我来说，赚钱其实不是太难，如何钱更加让人伤脑筋。” 好钢用在刀刃上，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做更多的事，着实让金尚有些左右为难。 “另外，不要钻牛角尖，咱们家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也用不着为几个臭钱让自己过得不舒坦。事不可为，就及时收手，不要将自己搭进去。” “放心，我没那么傻。” “我知道你有‘金手指’，那玩意可以参考，绝对不能倚为凭恃，人心……并不是死物可以彻底搞清楚的，世道险恶，咱们家人丁单薄，也没什么得力的靠山，扯着老黄家的虎皮，也不是长久之计。” 关于今夕文化的高负债，高周转，低利润的运作模式，金时难免有些担忧。 要不是金尚本人才华了得，不管是拍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没怎么亏过，演唱会，周刊杂志，动漫产业也还不错，再加上专辑销售和版权运营的收入，才将这么大的摊子支撑了下来。 如果没有老板亲自赚到的钱，公司的现金流会更加紧张。 现在的今夕文化，就像一架高空翱翔的飞机，速度飞快，但风向和天气不可能一直这么顺，也不可能一直有空中加油补充燃料。 一般情况下，落入这种境地的公司，实际上很难降速安全过渡的，什么软着陆，是极为困难的，不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配合，还要机组人员艺高人胆大，本事了得，才能做到。 绝大部分情况下，要么空中解体，灰飞烟灭，要么硬着陆，摔个支离破碎。 越是了解，就越是心忧，老金忍不住叹道： “要是别人，我就只附送一句话，九死一生，基本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你来掌舵，估计还能支撑好久，但……别继续加码，小心玩火自焚。” “知道了，有危险的时候，我就多发几张专辑，让老戴开演唱会回血。另外，我准备让录像带光盘租售业务和今夕视频整合后打包上市……” “创业板？” “那哪能啊，肯定主板，绘心书店可是创立了九十多年的老字号，经营录像带租赁已经十几年了，整改后满足挂牌要求不难，现在更是增加了互联网科技属性，找个靠谱的保荐人，去主板融资十拿九稳。” 未来肯定会以网络视频为主营业务，现在嘛，还是录像带租售市场比较好炒作估值。 如果不在资本市场找钱，靠自身的造血能力，压根没法自给自足，势必要让金尚不停投入。 这就是个无底洞，而且一时半会还看不到尽头，先让今夕视频在绘心书店旗下“发育”个几年，待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到位了，再来考虑进一步的发展。 “其它的，你没想过尽快推动上市？现在创业板的审核挺宽松，准入条件不高，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年，你的公司许多业务都可以分拆上市了。” “算了吧，不值当。电子商务还在发展初期，即时通讯只是个看不到营利希望的应用工具，倒是家电和消费电子业务可以试试，但那是北船机电的势力范围，在上市公司身上‘动刀子’，还挺麻烦的。” 将水星手机和游戏主机venus组装厂及其研发部门单独列出来是迟早的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待股价泡泡吹起来，再来增发股票，购买优质资产，或者套现回笼资金，静待良机。 “股份卖不上价格，所以不想出手么？” “那是当然，资本市场上就没有善男信女，哪怕是信誓旦旦作保证的各大金融机构，落井下石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客气。” 既然被形容为“洪水猛兽”，自然是要“吃肉”的，不能指望它们在看到肥得流油的大肉的时候，还按捺住不下嘴。 现代化企业想要高速发展，一定要适应如今的商业环境，拥抱资本市场，合理应用，但绝对不能太过依赖，甚至被其反客为主控制住了。 “你这是心大了，不满足于按部就班地发展了。我也说不好这是好还是坏，总之，小心应对。就算是你二舅，商海沉浮这么多年，也被人坑过，还不止一次。” “放心，我这又不是砸锅卖铁，孤注一掷来创业，这是一条现实的捷径，助我实现个人价值，但也不是真的就非要如此不可。” 机会有的是，除了门户网站、即时通讯和电子商务，将来还有搜索引擎，网络安全，社交自媒体，外卖配送，短视频，直播带货、智能手机以及新能源汽车等好几个风口。 万一事态不顺，金尚其实也不介意闯一闯房地产的风口，竭尽全力将规模做起来，待现金流充裕的时候，再来考虑多元化发展。 道路千万条，只要能实现目标，稍微迂回一点，也没什么，金尚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来着手准备。 —— 二十三日，又是一个星期天，金时在自家的元气楼准备了一家大包间，让留在京城的近亲都来聚一聚，小金风满月了，已经不满足于在家里转转，好奇心也起来了，还不认生，精力旺盛，见到比较友好的大人，时常笑眯眯嬉闹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金时和冼老夫人等人在套间的另一边，围着小金风，乐呵呵地闲聊着，金尚和几个表亲则围着茶几，看着小家伙们在大电视前唱唱跳跳，玩着游戏。 年龄相近的张云鹫和梅文龙吵吵嚷嚷，想要打游戏上网，被家长“修理”了一顿，才稍微老实一点。 “二灰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梅逢春答道： “上周，在学校里调皮，和同班同学打起来了，被叫家长，伯母气得不得了，用鸡毛掸子好好教训了一顿。” “打架？不是说，他在学校的人缘挺不错？” “因为追星的分歧，小伙伴们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抱着扫帚当吉他弹，还很得意地哼着‘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 my super star’，二灰不服气，偏要说《月亮惹的祸》更好听，双方吵起来，还动手了。” “那……是得教训教训。” 小小年纪，居然不站在堂姐一边，捧外人的臭脚，现在就不老实，以后还不得上天啊。 实事求是地说，《月亮惹的祸》和《雨一直下》这样的歌，已经有些超前了，《囚鸟》和《用心良苦》就不那么扎眼了。 金尚给戴义琴选的歌，有时下流行，有年长者的最爱，也有适当新潮一点的曲目，总体而言，打的都是“安全牌”，很时尚，引领潮流，但又不显得离经叛道。所以，《男人的好》这张大碟的热卖，是可以预见的。 小马扎乐队的大碟《因为爱情》则完全不一样，没有超高的基础名气打底，如果发行之后一点浪都翻不起来，就无法吸引“路人粉”来捧场。 《 super star》这种冲击力极为强悍的女子动感摇滚曲风，国内还是第一次出现，国外也极为罕见。 欧美主流女子摇滚歌手，还是倾向于柔摇滚，抒情摇滚，以及十分考验主唱实力的迷幻摇滚或者电子曲风。 梅疏影，方桦和张鵟三人联手献唱，加上十分劲爆的mv，一经亮相之后，就迅速走红，就连正在风口浪尖的戴义琴新专辑都没法将其压下去。 这首合唱摇滚，以方桦为第一主唱，梅疏影次之，张鵟的歌词比较少，主要负责凸造型。 至于其他歌曲，能够在戴义琴的一大堆新歌的“围剿”中脱颖而出的，只有化名元休的金尚主唱，方桦和梅疏影副唱的《不得不爱》，以及元休独唱的《别怕我伤心》。 这个结果，充分证明了金尚的判断，越是爱来爱去，死去活来，撕心裂肺，狗血淋头的，越有人气。 梅疏影独唱的，人气最高的单曲，就是戴义琴同期发行的同名歌《囚鸟》。 至于《因为爱情》这张大碟里面的艺术天板《玫瑰的名字》，暂时石沉大海中，没多少热度。 聊着聊着，原来坐得有点远的张鵟，不知不觉居然靠近了，让金尚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小表姐要发飙。 结果对方只是瞪了金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放心，说要剃光你眉毛，是气话。虽然受了不少苦，我和方桦姐合唱的《见习爱神》，评价不错，其他参与的歌曲，也还可以。” “那是……呵呵。” 金尚尴尬地笑着。 没有一个是夸奖张鵟唱得好的，有数的好评，也是在说她长得好看，舞蹈跳得很用心。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顺利混了个脸熟。 人气上涨，自然是好事，还有更让人开心的，就是专辑大碟卖得好，小马扎乐队分的钱就越多，哪怕金尚拿走了大头，剩下的，对几个妙龄少女来说，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暗搓搓凑过来的张鵟在金尚身边耳语道： “别跟我妈说赚了多少钱，否则，就要被收走了。” “你都二十岁了，还怕这个？” 金尚奇怪地看了张鵟一眼，不解地问道， “自己去办一张卡……” “哪有那么简单，我妈那个人，可霸道了，要是知道我手里藏着一大笔钱，还不知道会唠叨成什么样子。” “你好自为之，我不会主动提起，但也不会刻意隐瞒，更不会说谎欺骗。” “小气，你就是怕麻烦。我妈很信任你，只要是你说的，她肯定不会怀疑。” “那我更不能将这个好印象给破坏了。” 几人说了会话后，张鵟被小弟调皮的吵闹给惹烦了，起身动手去管教，梅逢春则对金尚问起了将来的打算。 “再过几个月，我和方桦就是大四了，差不多要准备毕业，和考虑将来的工作，或者发展路线了。” “你们是怎么想的？” 当流行歌星，其实是一条很不容易的险路。 文娱圈子里，流行“小火靠捧，大火靠命”的说法，有几分道理，可要是本人实力不济，也抓不住机会。 “方桦原本没想过出道，一开始就是跟我一起‘玩’，甚至，她都没准备毕业后从事音乐方面的工作。如果说高考是千万人一起闯独木桥，音乐圈就是一堆同行挤天梯往上爬，圈子这么窄，市场就那么大，而且，这一行赢者通吃的情况太严重了，走不到头部，恐怕混个温饱都不容易。” “考职称？” 梅逢春的话，让金尚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走体制内的路？” “挂靠吧，现在有些需要市场化的部门，也在尝试外聘已经有成绩的艺人。” “如果是挂职，不影响咱们小马扎乐队太多的话，其实也可以。” “方桦是准备两者兼顾，至于我，毕业后直接走商业歌手的路。以我的秉性，估计是受不了太多条条框框的束缚了。” “这个嘛，可以考虑成立个人工作室。当然，这是咱们小马扎乐队走红，成员也多多少少有点市场号召力的情况下，才能干的。” “那……” 梅逢春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弟弟说话的张鵟一眼， “她……你准备怎么安排？倒不是说她混不出头，而是……走纯粹的音乐歌手之路，似乎有点迟了。” “唱功差一点，不影响发展，而且……也不一定局限于唱歌，她的形体和舞蹈天赋还不错。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前世的四大天王，除了“歌神”的唱功硬实力真的出类拔萃，其他的，也就那样，关了伴奏听清唱，没到那辣眼睛的程度，但也说不上多好，不也没影响他们的专辑大卖么？ 张鵟这个小表姐，和比较“咸鱼”的梅逢春不一样，她还是有点野心的，以前只是想要留在京城这个大都市里发展，时间久了，见识多了，想法也不一样了。 倒不是说张鵟被文娱圈灯红酒绿的生活迷了眼，现在的她，离成功还远着呢！ 向往聚光灯下万人追捧的成就感，也不算是坏事，只要不走火入魔就好。 (本章完) 第306章 落差 第306章 落差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纯真的心和高洁的品行，需要丰富的物资基础和良好的家教才能精心呵护住的。 不管是梅逢春还是张鵟，两个姑妈和老舅家的表亲，都是十分有个性的人，优缺点暂且不提，对下一代的道德教育上，明显比一般家庭要好很多。 金尚十分不喜欢和老黄家的人打交道，原因很多，年轻的孩子们都不是有大出息的人，老一辈的眼皮子也十分浅薄，完全没有千年世家的风流，反而多了许多势利与肤浅。 一个家庭的衰弱，是从内部不和开始的，一个大家族的衰弱，从旗下子弟的眼界就能略知一二。 德行德行，德与行，梅逢春和张鵟都有可取之处，对个人初心和道德底线的坚持，是十分难得的。 回忆了一下张鵟这个“表亲的表亲”家的妹妹，梅逢春也不得不承认，金尚的话是对的。 “如果……有人捧，有势力保驾护航，张鵟的性格，倒是真的比较适合混娱乐圈。她身上，有我和方小胖身上没有的优点。” “闯劲，身上的江湖气很浓。在圈子文化盛行的细分领域，是十分难得的优点。和成功的人同行，和善良的人为友，和讲义气的人喝酒吃肉吹牛皮。娱乐圈里，普遍存在着学历不高，文化素养不高的人，从事着给人科普文化的工作，正因为如此，太复杂的人，很难得到信任。张鵟这种……刚刚好。” 倒不是说要斩鸡头，烧黄纸，歃血为盟，磕头拜把子，而是“义气为先”这种朴素的价值观，就跟古代下到地主老财，上到达官贵人，都喜欢推崇以孝治国一样，是尊卑秩序得以维系的基础。 学徒文化，班组横行，都快到千禧年了，这种落后的模式还没消失，并不是没有缘由的，道一句师父，既是为师，也是为父，手艺就是吃饭的家伙，徒弟就是半个儿，将来不仅要维护师门，还得养老送终。 远的就不说了，常棣文化旗下的那么多练习生，对标的其实并不是未来的流水线“爱豆网红”，而是带着比较浓郁的“戏班子”传统，将来要是出师了，报家门的时候，也会特意介绍，自己是谁的门生，出身何处。 至于没出头的，就不提了。 金尚也想过，用现代化管理模式，稍微改造一下运作模式，结果，并不是特别成功。 明师的光环效应，在这一行，还是很唬人的，尤其是都是熟人带着上路的大环境下。 方桦的野心不够大，或者说，对大红大紫并非特别执着，梅逢春的自我意识也很强，相比起聚光灯下的闪耀，被人吹捧的风光，她更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得到自己认可的人的认可。 清高，从容，洒脱，也就意味着疏离，动力不强，除非遇到感兴趣的，压根不会为了几个臭钱而委屈自己去“营业”。 相比之下，张鵟就好多了，很享受被人吹捧夸赞的感觉，但又不是特别沉迷，能够把握好分寸。 “娱乐圈里，如你和方桦这种科班出身的高材生，拥有天然的优势，但在走向顶尖明星的路上，反而不如张鵟这种半路出家的。外行……反而更容易抓住机会，完成龙门一跃。” “我也发现了！我要是真正有野心的出道歌手，就该在发了一两张专辑，有了基础名气后，果断单飞，不要被你和方小胖，还有张鵟分润关注度。” 说起这个话题，梅逢春就一阵烦闷。 《因为爱情》这张大碟的成功，固然值得称道，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讨论度已经从梅疏影身上偏移了。 方桦和张鵟的劲歌热舞频频上音乐电视点播榜，蹭戴义琴的热度的歌曲《囚鸟》，讨论的关键点并不是特别丰富，hiphop的风格拓展，并不算失败，但也不是特别成功，争议太大了。 两首英文歌中，合唱队伍的风头，不是被元休和方桦抢走，就是被张鵟的舞蹈吸引眼球。 专辑的天板，还是《玫瑰的名字》这首金尚独唱的杂糅金属风摇滚。 如果是这样，梅逢春也就认了，这张《因为爱情》专辑，自己这个主唱的定位本来就十分模糊，舞曲特别多，合唱不少，没能表现出唱功出色的优点，重点稍微有点偏移，也是可以预料的。 但是，这几天，关于《别怕我伤心》这首歌，出人意料地扶摇直上，除了《super star》和戴义琴的歌曲《月亮惹的祸》还能勉强压住，其他都被踩在脚下了，连《雨一直下》都甘拜下风。 “我和朋友闲聊的时候，总被问起，怎么有人可以写出这么感同身受的歌词。《用心良苦》、《一言难尽》、《男人的好》还有《单恋一枝》，如果不是女同胞写的，那就一定是有一颗女人心的蠢男人写的。你看看《大女人》里面的，实难想象，不是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恋的女人，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感悟。” “然后，得出了什么结论？” “方小胖都私底下问我，你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还有，你那首《别怕我伤心》，把卑微得自我感动的男人的苦闷，写得太出神入化了。要么感同身受，要么就是卖弄技巧，玩弄人心的极致。” “你说说看，是哪种？” “关我什么事，反正不是我唱的。你知不知道，学院里通俗组的导师，私底下开玩笑，说国内苦情歌的流派，在追忆、怀念，后悔、道歉，故作坚强，久别重逢，旧情复燃之外，正式开辟了原谅备胎的新风格，如今，你就是‘一派之主’了。前无古人的‘开山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国外如何，暂且管不着，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国内苦情歌领域，确实是金尚第一次这么写，这么唱，《别怕我伤心》这首歌，作为早些年“情歌王子”生命力最为坚韧的早期代表作之一，确实实至名归。 再加上，这种风格，确实在金尚的“守备范围”之内，嗓音条件也十分合适。 所以…… “目前，我就是咱们小马扎乐队的名气担当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歌曲传唱度上，《别怕我伤心》确实是咱们组合三张专辑中，最高的。” “元休这个艺名能这么快火起来，虽说有点意外，多多少少有点预计，但“原谅备胎”之主这个外号，比‘清都山水郎’还过分，我就想问……这不是你宣扬出去的吧？” “没这回事！” 梅逢春有些心虚地否认道， “我和方小胖私底下开玩笑，不知道怎么被别人听见了，然后……就在班级里传开了。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圈子，本来就小，但凡有点什么谈资，立刻就传遍了。” “那还不是你？” 被气死了的金尚，没好气地抱怨道， “如果不是怕你们撑不住，我又何必自毁形象，唱什么《别为我伤心》呢？《大海》，《我的未来不是梦》，《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快乐崇拜》，哪个不行？” “商业和艺术，总要有所取舍，不是你说的么？赚钱就赚钱，别整些里哨的东西。我连《不要认输》的发售都推迟了，下一张专辑，绝对不能再跳票了。” 好不容易有一首自己填词，部分参与编曲的现代流行摇滚，结果因为主题不符合，而被排斥在《因为爱情》专辑之外，着实让人气闷。“我知道了，中秋节前后开始预热吧。” 见金尚承诺了，梅逢春放心了。 金尚是个实诚人，要么不说，做了保证就一定会兑现。 “那就好！这次咱们走商业路线，如此成功，还是在扛着戴义琴同期发行专辑的压力下取得的成绩，多多少少也算是是知名团队了吧？” “应该吧！” “那……你手里的存货，还充裕吗？不管是《因为爱情》还是《男人的好》，里面排末尾的一两首，已经……” “有失水准？” “倒也不能这么说，在如今的流行音乐市场，最差的，比其他同期作品也要好很多。就是……没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了。” 比如说《狂浪》这首流行摇滚，和专辑里的“排头兵”相比，简直就像是敷衍之作，这种像是“恰烂钱”的定制化口水快歌，居然和《玫瑰的名字》是一个人的做平，你敢信？ 如果不是加入了一小段彰显个性的说唱，一个“大失水准”的评价肯定是跑不掉的。 同样是“玩”音乐，说什么销量或者名气，就太“外行”了，哪怕是纯纯的消费歌迷，绝大部分也听得出，到底哪一首比较“高级”。 “你就那么看好hiphop，国内主流音乐圈，对这类风格评价两极分化。” “哪里是两极分化，简直就是穷追猛打，快成为妖魔鬼怪了。” hiphop诞生的土壤就注定了它一开始就是作为亚文化而出现的。 反叛个性，宣泄倾向，标新立异，自由随性，刺激新潮，娱乐极端等标签，比还没完全被国内歌迷接受的摇滚还要夸张。 “再过几年，或者等我们名气更大一点，多宣传宣传hiphop，或许也还不错……” “名气大了，顾忌就多了。咱们现在连hiphop都不敢放开手脚，将来‘玩’更加特立独行的雷鬼风，岂不是要被骂到退圈？” “别别别，那是你的计划，不是我的，如果不是有必要，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涉足金属摇滚。摇头晃脑，奇装异服，鬼哭狼嚎，怕不是要自绝于亲朋好友了。” “算了，步子不要迈得太大。上一张专辑，咱们不是试过拉丁流行风的《la isla bonita》？更多尝试，也是理所当然吧？” “你可拉倒吧。” 梅逢春没好气地瞥了金尚一眼， “我就想老老实实唱歌，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社死了。那一首《直来直往》，就让我倍感压力。” 现在不是二零零六年，而是一九九六年，别人都在唱《小芳》，《星星点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时候，自己突然来一首融合了迷幻摇滚和舞台摇滚的强力流行乐《roar》是什么反差？ 现阶段，有几个歌迷听得出碎拍的美感？ 至少现在，梅逢春和方桦就没见过国内有流行歌手这么玩的。 “领先半步是潮流，领先一步是狂人，领先两步是疯子，我可不希望你在十年后落个‘生不逢时’的评价，咱们还年轻，用不着来回横跳，试探大众的底线。” “怕什么，我是混歌坛的大老板，谁能拿我怎么样？大不了老实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别以为大家都是瞎子聋子，顶着个元休的艺名，也不是万无一失。” 梅逢春劝道， “你要发《快乐崇拜》，我也拦不住，《handclap》务必再等等，要上也先别在国内发，《.baby one more time》最好等到明年或者后年……” “问题不大吧？” 金尚有些郁闷地反驳着。 别以为风气保守，国内流行歌坛就都是“清汤寡水”，此世就不提了，前世《小芳》，《纤夫的爱》，《大轿》之类的，二十年后在ktv唱都觉得难为情。 纯真年代的前月下，玩起活，比物欲横流的移动互联网虚拟世界还要露骨，尤其是那股不加掩饰的反差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方小胖可不敢在mv里唱那些歌词，还配上让人目瞪口呆的舞蹈。如果真想发，舞蹈要重排，部分歌词也要改。” “那……我想想再说。”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欺负歌迷大部分都听不懂外语，好糊弄。” “有错？国语填词我老实得很，赚老外钱的嘛，总要有点有针对性的福利。” “呸，要不你先来？” “也……不是不行。” 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着的金尚，似乎有些意动。 自己在国外的形象，其实无所谓，关键是钞票香啊。窝在国内，撑死了也就是和戴义琴陷入内耗。 “你就可劲折腾吧，别把咱们在国内积攒的人缘给败光了。” “放心，轻重缓急，我分得清。” 青年才子的招牌，可不能砸了，这才是“长期饭票”。 (本章完) 第307章 时不我待 第307章 时不我待 几天后的周四，外经贸大厦中庭大会议室，杨琦和孙大器并排坐在旁听席，刘燕青坐在靠后的位置，旁边有跟随而来的秘书黄漪漪。 “会议时间还真是够长的。” 哪怕是习惯了这类性质的公开活动，在经历了近三个小时冗长的程式化会议后，依然有些烦闷地抱怨着，让比较熟悉他的作风的杨琦不由得笑了起来。 “金总也不想参加，要不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都准备让我出面了。” 想起顶头上司那句“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重要的事不开会”的嘀咕，也是忍俊不禁。 实事求是地说，这句批评有其现实意义，但也不是特别准确，至少这次大会，就并非那么鸡肋，去掉冗长繁复的发言，还是有不少“干货”的，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由此吹起的“风口”。 任何变动，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在狂风暴雨袭来之前，能从徐徐而来的微风和微澜的水波判断出飓风迫近，也是难得的本事。 杨琦从诸多讲话中，对比着金尚这几个月对公司战略方向的调整，思索着其中的重要深意，以及从技术方面来思考未来的对策； 被任用为国际互联网跨境商务交流推广顾问的孙大器考虑的，却是自己未来的出路。 在仕途上打拼，并非所愿，更何况，孙大器并非正途出身，而是以技术顾问的身份闯进去的，明显进路更加狭窄，风险更高。 此次前来参加国内电子信息产业成果及战略方向相关的重要会议，也是存着寻找灵感的心思。 黄页生意没了就没了，虽说是一番心血，到底没有付诸东流，化为乌有，而是尽最大可能变现，回收了金钱和附加人脉资源，为下一次创业积蓄了力量。 在外经贸领域打拼了大半年，老孙的眼界也提升了不少，回过头来，再看曾经视作珍宝的黄页公司，自然能看出它的局限性。 『连眼光卓著的小金都只是存了合作的心思，而没有试着将其收入麾下，看来是早就知道了黄页公司的未来，并不是那么远大。』 至于说回老家，也是一个方向，但那不是去当一眼看得到头的老师，或者赚点辛苦钱的翻译社，而是真正能够为之努力的终生事业。 『电子商务……大有可为。』 动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要实际动手操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细枝末节的麻烦暂且不提，作为国内……甚至是全世界创新先锋的今夕商城，并没有利用先发优势挤压其他同行，甚至恶性竞争，让孙大器对金尚的器量万分佩服的同时，也感到稍微有些侥幸。 问起这件事的时候，对方只是十分坦然地给出了“市场广大，容得下几家同类型的企业”这样的答案。 有了成功的先例，后来者就可以参考了。 从今夕文化的战略布局来看，孙大器也大致明白了金尚到底要做什么，尤其是今夕商城这个正在风口浪尖上，引领着互联网行业飞速狂奔，野蛮生长速度还在逐步加快的行业引领者。 『并没有在跨境电商领域投入太多，主要为中小商户和二手交易服务的网上“跳蚤市场”也没有作为重点扶持，是不看好，还是故意留下陷阱，让其他竞争者开路？』 成立不到一年的今夕商城，估值已经超过了二十多亿，市面上甚至有国内数个大型连锁卖场一边施压，一边暗中接触，开价三十亿试图收购而被拒绝的谣言。 『是不是谣言，不好说啊。』 这么想着的孙大器，看向了离席后，去侧厅拜访重要人物的金尚，入目所及，只能看到那个年轻得有点过分的小老板的背影。 见曾经的雇主有些魂不守舍，杨琦用胳膊肘捅了捅孙大器，好奇地问道： “怎么，有事要向金总说？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代为传话……” “没什么，就是有些疑问想不通，不重要。” “那……我就不多问了，以咱们的交情，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找，能帮得上的，一定不会推辞。” “放心，我可不是那么扭扭捏捏的人。” 孙大器晃了晃脑袋，将有的没的思绪清空后，转换了话题问道， “你这边还顺利吧？我可是听说了，老杨你最近忙得不可开交。” “有个过分天才，能力突出，想法也多，精力还十分旺盛的老板，咱们这样的‘老家伙’一刻都不敢懈怠，就怕完不成任务，对不起上司的器重。” “那倒也是，你们那……待遇是真好，小金是个舍得投钱的。” 投入科研是十分冒险的举动，尤其是对还没发展壮大的民营企业来说。今夕文化从成立至今的好几次重大路线抉择，一次都没出过错，不得不说，金尚这个老板确实是实力和运气都相当不得了的俊杰。 战略方向对了，只要能坚持下去，就是赢多赢少的区别。 微微颔首的杨琦笑道： “自从‘下海’打拼，我遇到的老板都不是省油的的灯。你和金总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确实无人能敌。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有一番成就。” 才华藏都藏不住的金尚，只要近距离了解过，都明白跟着他，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再加上他本人并不吝啬，出身也好，受过良好的教育，懂得分享成功，只要搭上这一辆“车”，努力不被抛下，将来的发展肯定不会差。 孙大器则是在另一个层面上，有着难以细致衡量的魅力，现在只是处在“潜龙在渊”，厚积薄发的阶段，遇到合适的时机，也能有一番作为。 “借你吉言吧。” 友善地笑了几声，杨琦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不是又有心‘动一动’了？” “只是有想法，具体怎么做，还要斟酌一下。” 顿了顿后，孙大器颇为遗憾地叹道， “你也知道，我不是搞技术出身的，手里的‘干货’有限，短时间当个顾问没问题，时间久了，价值迟早被榨干，将来……就不好混咯！” 不是孙大器杞人忧天，而是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辞去了工资微薄，但是稳定的教师工作，来到京城创业打拼，肯定也存着不好为外人道的远大理想，目前的工作，只是权宜之计，拓展人脉，积累经验尚可，想要有大作为，实在是太难了。 于是，动了再次创业的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这个嘛，我也说不好，每天忙着实现金总的奇思妙想就伤透了脑筋，暂时无法给出什么像样的建议。不过……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金总不是心胸狭窄之辈，有余力的话，我也能稍微帮点忙。” “就是知道会这样，我才不好轻易开这个口啊。” 孙大器摇头苦笑。 人情这种东西，有时候还挺沉重的。 不过…… “真玩不转，还是会去唠叨的，目前……想法还不成熟。”“嗯！” 杨琦也没有追问， “有空的话，通知老兄弟，大家一起聚一聚吧。” “行！” 会场中，不止是孙大器和杨琦等人在窃窃私语，其他小团体也在各自闲聊，休息的间歇，会场中还是有点吵的。 数十米外的偏厅中，金尚找了个稍微僻静的角落，和郝齐联说点话。 围坐在摆了两杯茶的小几旁，郝齐联将金尚签好名的精装专辑收好，无奈地叹道： “自从我家那两个小孙女知道我认识元休之后，隔山差五就催我要签名，打听内幕，你这个小老板，也太不务正业了吧！” “让您见笑了。” 签几个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要我去问问其他成员……” “算了吧！你大概是不知道你在小女生里的名气……” “确实不清楚。” 最近一两个月，还是有点忙的，再加上刚添了个小很多的弟弟，家中父母繁忙，还要去照看老金旗下的生意，小金哪怕有三头六臂，“金手指”护身，一天到晚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哪有闲工夫去关心歌迷们的真实想法，了解一下专辑销量就是极限了。 “你呀……连我那个不关心时尚的老伴，都夸奖元休长得俊，歌唱得动听。” 情歌，尤其是十分优秀，朗朗上口，还比较接地气的苦情歌，太针对女性市场了。 而金尚身边的异性，女朋友李萱比较忙，而且早就听了很多遍，不说腻味，新鲜感也没了，黄漪漪也是早就接触到了，其他的表姐妹，对元休这个艺名的真实身份也是知之甚详的。 至于公司里知道老板在玩乐队的，也不会在公开场合表现出来。 所以，金尚确实对自己在年轻女生之中的人气，到底有多高，并不清楚。尤其是那一首《别怕我伤心》，简直将“备胎王子”的旗插得太稳了，偏偏不少恋爱脑小女生就喜欢这一款。 一老一少说了会话后，才转入正题。 郝齐联正色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移动市话这个项目，你的决心有多大？” “呃？” 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金尚斟酌了片刻后，才坦然回应道， “这是我自创业以来，最没有底气的一次冒险……” “也就是说，投入极大？” 把握不大，还如此执着，哪怕是冒着莫大的风险，足以证明金尚对phs技术的期望极高。 如果收获不大，怎么可能冒着巨大的风险，来推进有可能翻车的项目？ 仔细观察了金尚几眼，见其不像是在说假话后，郝齐联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小伙子，对上上下下都不看好的技术，抱有什么样的期待。 又问了点细节后，郝齐联才压低了声音给金尚透了点底。 “你知道的，我们这边，并非完全的商业公司，哪怕拆分之后，也要承担一定的社会公益责任，所以，哪怕phs技术的前景似乎并不好，也没有完全放弃的意思，但要不要推广应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竞争对手很多？或者说……处置方案有分歧？” “总共有十七家实体提出了路线图，其中十三家明显就是凑数，或者想要浑水摸鱼，立项目，套资金，目的难明。另外三家的方案，表现上似乎有点东西，实际上虚得很，什么‘技术准备期’，‘业务推广期’之类的虚头巴脑的形容，足以证明对方压根没有底气，而且实力不足，有枣没枣打三竿，万一有便宜可占就赚了。” “或许，还有存心加入进来，不为做事，而是为了上下其手，捣乱的。” “对！phs技术确实不怎么先进，但其具体价值，也不好衡量，自然也没多少人愿意冒险拍板。” 眼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前途，可万一呢？ 几年……或者十几年后翻旧账，就太难看了。 “我是倾向于交给你来做的，至少……能真的干点实事，哪怕失败了，也为我们趟了雷。” 说起内部的争议，郝齐联也不由得撇了撇嘴， “提出想法的人太多，有担当的人太少，不好办啊！” “如果我想要拿下移动市话的代理，还需要付出些什么？” “说这么多，你还要坚持，看来，是真的有想法做点什么了。” 郝齐联并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而是很直接了当地问道， “关于phs技术，我们没看到有多高的价值，你能看到，那是你的本事，不过，我还是想了解一下你的真实目的，并非要抢你的点子，而是为了说服自己，说服反对者。” “明白了，多谢。” 闻言的金尚不由得大喜过望，郝齐联的意思很明显，将移动市话交给金尚不是不行，但要有正当理由。 “首先是电子通讯技术标准的问题，如今，2g都还没完全推广下去，标准细节也还在修改中，停留在框架设计和路线图里的3g、4g，就更不用提了，至于连影子都没有的5g，呵呵……” 见金尚笑得敷衍，郝齐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技术标准和未来？” “一代版本一代神，好歹也是成熟的技术，既然发现了，就该好好挖掘一下，别人有金山银山，看不上渣土矿砂，石膏黏土，我不嫌弃，总归是有收获，万一底下藏着什么宝藏，那就赚大了。” “挖宝，投入不小，你可得想清楚。” “愿赌服输，更何况，我输得起，大不了多发几张专辑，开门营业，办演唱会赚钱还债，或者写小说，卖人设带货‘恰烂钱’……” 深吸一口气，金尚十分郑重地表明了态度，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好说，现在，我需要的是钱财之外的‘杀手锏’，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平时再多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不下手，更待何时？” (本章完) 第308章 机不可失 第308章 机不可失 虽说不太明白金尚嘴里的“卖人设带货”是什么意思，可大致的思路还是明白的。 金尚和其旗下的今夕文化有一个极大的优势，本人是京城土著，还是个全国范围内都小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创办的公司也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而是上面挂了号的重点扶持高科技企业。 前段时间，金尚从相关部门将拖延了好久的资质认定以及一系列税收优惠办下来，总算是将一桩心事了却了。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金尚这个“住持”都没办法太过低调。 如果只是想用移动市话做幌子，干点其他的，那暂且另说，想要基于phs技术办点实事，金尚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郝齐联是这么想，保不齐其他人另有打算。 “稍后‘开小会’，我尽力帮你争取，希望还是比较大的，但……成不成，不到水落石出，也不好说。” 拍了拍金尚已经不再稚嫩的肩膀，郝齐联颇为感慨地叹道， “我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无欲无求，也就盼着在退休之前多做一点实事，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愣头青，还有野心勃勃的后辈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就算郝齐联职位再提一级，最多推迟到六十五岁就要下去了，早则两三年，迟则七八年，就要退居二线，颐养天年，曾经的顾忌也少了很多，碰见看着不顺眼的，就想多说几句。 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有郝齐联这样老成持重，又一片公心的人存在，这几年电信的发展明显顺畅多了。 “老当益壮，您还能做不少贡献。” “拉倒吧。” 郝齐联摆摆手，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自傲，乐呵呵地笑道， “早几年我可没这么游刃有余，现在嘛，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人微言轻，大事管不了，小事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不管从哪个方面考量，交给你这个成熟的合作者，总比莫名其妙的关联企业要靠谱。”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郝齐联起身去和其他人攀谈了，金尚也收了几个套近乎的人的名片后，走出小厅，然后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证券交易市场上名为“北船机电”的股票紧急停牌，并发了提示性公告，让各路投资者诧异的同时，又分外感兴趣，纷纷打听内幕。 从去年到今年，最低谷时市值八千万，现在直奔十三亿，尤其是近一个多月，就涨了百分之二十四，让金尚也不得不感慨，哪怕自己十分小心谨慎了，依然有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小道消息的游资“空中加油”，接力推高了股价。 大会议室中，金尚坐下后，孙大器和杨琦投来了探寻的目光，沉不住气的刘燕青焦急地问道： “谈得怎么样？我看郝主任脸上表情不错……” “还行，希望是有的，还不小，但是不是真能拿下，还需要等正式通知。” “那就好！我看过相关资料，说实话……” 杨琦脸上的喜色也难以压抑，强自镇定地附和道， “一旦摆在台面上计较，咱们的优势是很大的，就怕私底下糊弄，折腾来折腾去，没了下文。” 如今改制的呼声越来越大，基础运营商内部已经事实上分成了数个业务模块，移动市话这种“小虾米”，连独立运营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挂靠在几个大的“山头”下面。 今夕文化预备拿下，并投入到电信旗下，是金尚做的决策。 按照杨琦和刘燕青私底下讨论，移动应该更有优势，郝齐联这边熟人多，倒也不是不行，但其麾下还有互联网基建这个沉重的包袱，可能拿不出足够的资源来扶持phs技术。 为了增强说服力，金尚也对郝齐联提过，成立专门的“铁塔公司”，负责信号基站，网路铺设的业务。 路子是对的，但在这个时候，确实难以实现。 结果嘛，自然是不了了之，连个水都没冒出一个。 为了说服员工们配合自己的思路行动，金尚只说了一句话。 “锦上添者众，雪中送炭者稀！” 实事求是地说，移动市话的分量太轻了，在绝大部分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投入移动旗下，别说“雪中送炭”，连“锦上添”都算不上，与其去那边受冷落，还不如在电信麾下发力，至少phs技术真的在某种程度上，是固话业务的重要补充。 “郝齐联主任的名声极好，一般不说话，真要是做了承诺，还是很靠谱的。要提前恭喜小金得偿所望了……” 仿佛自己也是成功的一部分而喜笑颜开的孙大器恭维道， “民营企业参与这种重大项目，还真不容易，如果不是phs技术确实不太先进，还恰好赶上了拆分改制的关键期，还真不好下手。” 有些东西，还真不是有钱就能入手的，比如金尚手里握着的民兴银行的股份，别看估值只有几个亿，翻好几倍都不会卖。 也就是在当下，才有金尚拿下移动市话代理的机会，过两三年，再多钱，连入场券都拿不到。 资质，门槛，入场券，很多时候，比单纯的砸钱还要重要，如今，已经稍微摸到一点门槛的金尚，越发体会到，遇见了机遇，就一定要毫不犹豫地出手，哪怕最后证明是个大坑，该跳的时候，必须得跳。 如果没有这长达一年多的良好合作，哪怕是在聊天室和飞信这等几乎面对面直接竞争的领域，今夕文化也没有耍手段，卡专利，穿小鞋，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恐怕现在的phs技术代理就没有洽谈的基础了。 “前两年，估计还是要亏本投入推广，靠自己砸钱，还是有点吃力，我准备在资本市场融资，并拉拢一批战略合伙人。” “资本市场？股市上圈钱啊……” 杨琦颇为赞同地点头， “能参与进来，是别人的福气，至少咱们是真的要干大事，而不是将融来的钱私底下给分了。”“业界内幕，还是少说两句，隔墙有耳。” 金尚矜持地告诫着， “我准备先在京西三个区先试行，逐步在京畿普及，待站稳脚跟，再往外推广，也不求迅速大面积铺开，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去谈，将移动市话落到实处，压降中间环节的损耗。” 本来就是物美价廉，以实惠立足的移动市话，如果不将低价策略贯彻到底，凭什么和移动通讯竞争？ 如此一来，代理移动市话的好处，自然就不在月租费以及费充值，而是在硬件售卖，sp（移动增值服务）以及与其息息相关的互联网服务中。 尤其是最后一项，搁在过去，金尚压根没法做诸如实名认证，无线充值，手机报，移动音乐，短信投票等等，一系列在前世被证明能够大赚特赚的服务。 除此之外，今夕文化还有试运营的今夕支付，有民兴银行为信誉背书，也可以作为资金渠道，这样一来，困扰公司最关键的远程支付渠道，就彻底打通了。 比如，某人在网上买了一本书，付款的时候，可以选择今夕支付，民兴银行账户（储值卡或信用卡），快捷支付理财和移动市话充值等好几个渠道，总有一款是适合你的。 落实到本地，总部压根用不着超远程发货，消费者用收到的“限时收货密码”去当地最近的书店领取就行了，还能免去了如今物流渠道最为复杂的“最后一公里”的顽疾。 在这个电子商务还未完全摆脱网络诈骗嫌疑的年代，有线上线下联动，银行和手机号实名认证背书，到底有多么重要，真不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动动手指头就可以的。 一切二十年后理所当然的认知，在一九九六年的夏初，都是不可想象的。 开荒期，就得活用一切资源，为互联网拓展生存空间。 如今，郝齐联那边松了口，对金尚这一个多月来的努力，是莫大的宽慰。 几人私底下聊了一会，接下来的大会，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散场后，又久违地去附近的特色小馆子聚一聚，小酌几杯，才结束今天的活动。 —— 进入七月后，原本还比较“矜持”的太阳，陡然间变得“热辣”起来，二十度上下的气温直冲三十往上，早晚还稍微好一点，午后到下午两三点钟，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就连金尚这等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吃过午饭，小睡一会，下午上班的时候，依然有些萎靡不振。 喝了点温润的茶水提提神，金尚按了按额头，让自己清醒一点，上网看了下最新的动态，北船机电的股票，连续涨停三天，休整一次后，再次接连上涨，翻倍之后，都没有停歇的迹象，今天上午，股价上蹿下跳几个小时，下午又涨停了。 公司发的提示性公告，其实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基本也就是“公司准备搞大事，成不成还不好说，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的腔调，但架不住二级市场就像是个四处漏风的破帐篷，不到一天时间，以北船机电消费电子和家用电器为主的新设公司，介入电子通讯，并与基础运营商和地区达成初步一致，试运营移动市话的“小道消息”，已经传遍了。 上市公司的董秘最近将“一切以公告为准”的话说了无数遍，也挡不住人们好奇的目光。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北船机电这个跨界，事实上颠覆了原本主营业务的估值模式。 修造船这种传统行业，二级市场市盈率大部分时间段都在五倍到十倍之间徘徊，机电设备略高，也不会超过二十倍，消费电子，移动通讯以及互联网就不一样了，动不动就好几十，数百，甚至是上千倍的市盈率，一个个亏损得不成样子，股价却高高在上，归根结底，在于高科技行业的未来预期，明显不是一眼可以看到头的修造船可以相提并论了。 “下车”的捶胸顿足，“上车”的沾沾自喜，自夸不已，纷纷讨论金尚这个“跨界董事长”果然是要搞大事。 至于移动市话以及phs技术是不是落后淘汰项目，有没有前景，谁管你，股民才不会关注那些，只会看到一家即将退市的壳公司起死回生，即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发展机会。 二级市场上的股票并不多，涉足电子通讯核心业务的高科技公司极少，如今的北船机电，妥妥乌鸡变凤凰，成了稀缺标的。 “这‘纸上富贵’来得真快，难怪许多上市公司的实控人不干人事，辛辛苦苦投钱搞研发，开拓市场，哪有‘割韭菜’赚钱轻松啊，随便发个公告炒作一波噱头，就有无数人上当。” 关掉网页，金尚将注意力暂时从虚无缥缈的数字财富上移开，翻看着中午送过来的公文。 张骞那边发的与音乐频道合作节目的筹备进展，网络平台不成熟的当下，只能寄希望于电视广播的发力。 从黄嘉然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电视台还是很感兴趣的，音乐综艺目前在国内市场是一片空白，多做一些尝试也不错，但在具体的执行层面，还需要好好商量。 今夕音乐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唱片公司，如果不是有全国连锁书店的渠道背书，恐怕都够不上合作的标准。 当然了，这件事需要时刻跟进，但还不是特别急切，另一个文艺板块——影视剧那边倒是提了个紧急修改方案。 出问题的，不是其他，而是金尚视作“架空宇宙”立基之作的《大宋奇案》。 在拍摄过程中，编剧团队在做审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难题，且需要金尚亲自拍板是否修改。 半个多小时后，将众编剧和负责人的分析汇总看了个遍，赵荣珍主编过来征求意见了。 “金总，不知道您怎么看下面的争执？” “很有道理，确实值得仔细思量一下，如果按照原来的剧本，是不是会惹来争议……” 历史剧，尤其是和前世有差异的历史剧，诸多细节不处理好就麻烦了， “其他好说，唯有这个……” (本章完) 第309章 纷至沓来 第309章 纷至沓来 顺着手指的方向，两人将注意力放到了剧本中用红线加粗重点注明的段落。 “泰山封禅，这种事，太儿戏了，签订城下之盟，《春秋》所耻，就这……还有脸干这种事？金总，我觉得您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这段剧情，以免惹来麻烦。” “我想想再说，不好办呐！”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者天降祥瑞之时，祭祀天地，到泰山举行大型典礼，就是封禅。 本质上，这就是向上天夸功的盛会，皇帝又称天子，儿子有了不起的成就，禀报上天这个“老子”，并昭告天下，威服百姓，赢得身前身后名。 远古夏商周的封禅泰山的传说就不提了，自秦王扫六合，一统天下，去泰山封禅的有并吞六国，开创帝制的秦始皇嬴政；有征伐四方，击破匈奴的汉武帝刘彻；有击突厥，破吐蕃，灭高句丽的唐高宗李治；有文治武功、万邦来朝，将盛唐推向巅峰的唐玄宗李隆基。 这些君王也算不得完美无缺的圣人，晚节不保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可好歹也是一代雄主，干了不少名垂青史，影响未来走向的大事，瑕不掩瑜。 上辈子的历史中，最后一个封禅泰山的，就是订下了“澶渊之盟”，靠送“岁币”买平安的宋真宗赵恒。 自此以后，对古代君王来说，算是最高成就的“封禅泰山”的名声就臭了，再无帝王去丢人现眼，耻与为伍。 这就跟汉末三国司马氏违背了“洛水之誓”，杀了曹爽并大肆株连一样，继承自先秦，两汉承袭的士大夫贵族礼仪和体面就彻底被打破了。 要是败了还好，关键是司马氏真的靠背信弃义，玩弄阴谋诡计的小伎俩得了天下，给天下英雄上了活生生的一课，原来还可以这样玩。 道德底线被突破，也就没有底线了，随之而来的五胡十六国以及战乱不休的南北朝，就是“礼崩乐坏”导致的直接后果，“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成为主流，春秋大义被抛弃，为了重建秩序，历朝历代不知道了多少代价。 回到“封禅泰山”这件事上来看，前世自宋真宗赵恒玩了一把自导自演的历史闹剧，上下君臣犹如脑残的精神病人，共同演绎了几场“天书”和“祥瑞”的把戏，成功封禅后，泰山这个“五岳之首”的地位就彻底保不住了，其神圣光环彻底褪去。 但在这一世，“澶渊之战”败了，连个城下之盟都没捞着，宋真宗赵恒和一众臣子做了阶下囚，压根没有封禅泰山的机会，所以，在后世近一千年的时间里，还有过三次封禅，均是有为皇帝为之，一次是再造河山，一统天下，两次是打赢了事关国运的决战，均有灭国之功，封禅泰山算是实至名归。 金尚提供了大纲的《大宋奇案》，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历史探案剧，而是加了不少“私货”，为后续的“架空历史宇宙”做铺垫，其中，宋真宗赵恒的封禅泰山，不仅是这部电视剧中的一个重要背景，也会直接影响后续的一连串作品。 比如，以后要拍《包青天》，《少年包青天》，承上启下引出庆历新政，濮议之争，王安石变法等，都需要前置基础，此外，想要走另一条路，做古装武侠品牌，推广“射雕三部曲”，也要嫁接相应的历史主线。 从一开始，金尚将这件事当做系统的工程来做的，无关紧要的细节也就罢了，关键处的修改，当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还有那么多的宋词元曲明小说，都等着金尚去挖宝，总不可能靠自己一个人“搬运”个没完吧？ 见金尚有些犹豫不决，赵荣珍不解地问道： “金总，您也知道，封禅这个事，于今来讲，并不敏感，但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瑕疵，总觉得，剧本中签订了城下之盟的宋真宗赵恒的所作所为，有点膈应人。” 这个时空的赵恒，评价不高，但也不是特别低，早期的他在治政上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只是“澶渊之战”这个突发事件，让他做了阶下囚，成了两宋的拐点。 事实上，此世的宋真宗赵恒和他的臣子们，并没有太多表现的空间，金尚和麾下的编剧们“推衍”而出的剧情，还算合情合理，就是“个人色彩”太过鲜明，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电视台那边的监制和顾问怎么说？” “不置可否，我私底下问了下……” 赵荣珍答道， “事实上，他们对剧本是十分满意的，情节设计相当吸引眼球。” “如不是这样，他们早就开口建议修改了。” 金尚叹了一口气，按了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喝了几口清茶，才稍微舒缓一下情绪， “就这个……和一系列追加意见，需要拿主意，其他的，都好说。说白了，还是在于谁拍板，谁负责。” 不出事还好，一旦有争议，谁来承担压力。 沉思了几分钟，金尚最后还是决定保留。 “就这样吧，细节你去现场协调，能妥协的妥协，但在大方向上，不必顾虑太多，反正是我们出钱，真不能上映，或者需要做大的修改，也是我们善后，亏了自己认栽，打板子认罚。” “态度端正，勇于认错，但改不改，具体事宜具体处置？” “就是这个意思。” 从“金手指”反馈的结果来看，稍微有点波动，但没掀起什么大的波浪，似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也好，现场拍摄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每耽搁一天，至少十好几万的固定开销，先拍完再说。” 今夕文化手里虽然有钱，但也不是特别宽裕，现金流比较健康，也不是真的没有隐患。 开工的项目那么多，除了几个战略方向上的重要节点，金尚已经很难把控细节了，只能交给手下去打理。 接下来，推广移动市话，虽然以北船机电那边的融资为主，公司本部也有不少事，投入不会小。 『负债率……又要上升了啊！』 目送得了决议的赵荣珍主编离开，金尚不住地感慨着。 前世今生的巨大差异，也让步入“深水区”的金尚开始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下基础运营商在电子通讯领域的技术实力，明显比前世同期要强很多，只是因为资金短缺，投入不足，基础设施建设不到位，使得服务没有跟上老百姓的需求而已。 待补齐了短板，后劲十足是可以期待的。 文化产业方面，金尚也得吸取不少经验教训，比如，“洛水之誓”已经不足以取信，可“封禅泰山”的名头还没有烂，每年的重要节日，当地都会举办相应的庆典，已经成为全国知名的民俗活动。 不刻意调查一下，甚少出京城的金尚，还真容易在常识上出纰漏。 『自己一个人查漏补缺肯定不行，还是要多借助麾下员工的能力。个人的聪明才智，在系统性的大项目，大制作面前，已经不够看了，还是得信任集体的智慧。』 心中暗自做了决定后，金尚准备放下工作，休息一会，换一换心情，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了。 “请进！” 话音落下，齐招云抱着几份文件夹走了进来。“抱歉打扰了，金总，有几份紧急公文需要确认回复。” “喔？” 坐定后，齐招云递过来一份盖着红章的公文。 “对方上诉了，还真是不依不饶。” 随意翻看了一下，金尚不由得撇了撇嘴， “初审裁决，咱们胜诉，没有不正当竞争的嫌疑，就该认清形势，胡搅蛮缠是不是太跌份了？而且……为什么上诉被受理了，应该打回维持原判吧？” “程序还是要走的，而且……对方也未尝没有碰瓷炒作的心思。” “预备开电商平台了？” “据我得到的消息，有这个传闻。” “随他们去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申请用印吧，我这边批准后就直接回复。” 被一群“牛皮”盯上，死缠烂打已经快一年了，估计对方也知道不能拿今夕商城怎么样，如今本公司已经不是一碰就倒的“小虾米”了，实力虽然不是特别强劲，也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只是碍于诸多考量，没有争锋相对而已。 “了解！还有一件事，比较麻烦……” 说着的齐招云递过来一份格式工整的联络信。 “咦？京城证券交易所的问询函，有这么夸张？” “毕竟，咱们是上市公司北船机电的第一大股东，您是实际控制人……” “好吧！” 有重大关联交易，交易所不管是不可能的，如今上市公司股价涨不停，风险越来越大，发文问一问具体情况，也是理所当然。 “回复期限有多长？” “还有三天，但唐秘书那边的意思是，在下一次警示停牌前发公告……” “还有时间，但……着实不好弄。” 问询函本身并不具备特别强的制约，可它作为交易所和上市公司之间重要的联络函件，是投资者重要的参考之一。 “待我和技术部门商量一下，怎么回复，具体透露多少，还得仔细斟酌。” 洪仁全那边本来就有融资计划，叠加拆分公司，运营家电，消费电子和电子通讯业务后，资金链的压力无疑更大了。 为了让下半年发行公司债的申请顺利通过，大家也是动了不少脑筋的。 手里握着大量造船订单的北船机电，还是颇有底气的。 “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打听一下当下的政策导向，了解交易所在实际操作中，对哪些行业有扶持，通过率高，还是有好处的。” “也对！不过，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太多相关人脉，至于董秘唐瑜，也是个新手，估计派不上用场。” 闻言的齐招云迟疑了片刻，后试着回应道： “如果金总不介意的话，我联系一下以前的同事和朋友。在‘进去’之前，还是有不少比较过硬的关系的，好朋友不多，比较‘铁’的也有几个。” “如今还有联系吗？” “剩下不多了，但能试着问问。” 出狱后的齐招云，人脉几乎断得差不多了，还愿意和他来往，着实关系不一般。 “可以是可以，你的禁入令，没影响吗？你不怕，别人也怕……” “问题不大，我并不实际插手具体操作过程，只是打听一下情报而已。” “尽力而为，实在不行，也不必冒险。公司不缺一两个不知道可不可靠的小道消息，要是法务中流砥柱又被申斥可就麻烦了。” 这年头，民营企业想要招揽几个能独当一面的干将真不容易，如不是中年落难，齐招云这种天之骄子，压根不会来今夕文化。 “那我先去忙了，问询函金总多看看，有不清楚的……唐秘书那边等得挺急的！” “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难免的，市值二十亿上下的公司，泡沫泛滥，不知道有多少‘干货’，想撬动两亿……甚至更多的资金，不容易。” 暂且不提租赁船台，启动一系列订单建造计划，补充现金流的需求，金尚设想中的名为“行星智造”的科技公司，注册资金高达两亿，虽说是认缴，三年内实缴就够了，压力也不小。 当然了，钱肯定不会完全由上市公司出，金尚也会想办法筹钱，甚至不排除掏出部分自有资金，以个人股东的身份出任董事长。 至于为什么要搞这么大的开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展示一下实力，重组一个大实体公司，怎么说服电信对等合作？ 如不豪爽地投入，相关运营资质怎么办下来？ 实体制造业真是吞金大户，想要做大事，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 这么多钱，并不是直接用出去了，而是以注册资金沉淀在新公司账上，具体如何操作，金尚还要仔细权衡一下。 『希望快点落实吧，辛苦一场，可不能搞砸了。拖久了，夜长梦多啊！』 (本章完) 第310章 大干快上 第310章 大干快上 只要舍得投入，相关方愿意配合，移动市话这项业务，推广起来是极快的。 既然是快要被淘汰的落后技术，也就意味着它十分成熟，应用场景和运营模式都是现成的，以往只是在机场，车站，露天广场，公园景区等地方布设网点，作为固话网络的补充在试用。 将其拔高到覆盖全市主要热点区域，作为和移动通讯并驾齐驱的系统工程来建设，国内外都没有先例。 简单讨论过后，定下来回复问询函的要点后，金尚和杨琦等人在事关成败的关键问题上，各有不同的想法。 运营和技术开发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对现在的今夕文化来说，全力投入研发是不现实的，人力物力都跟不上，暂时只能以商业推广，招揽人才以及为将来科研团队的建立做准备。 “微蜂窝基站制造难度并不高，有现成的厂家可以生产，技术是半公开的，只要有心，稍微做点改良就能自己造，手持式无线电话更是简单，咱们连手机都能造，虽然是以组装为主，到底有基础了。至于设备零售价，最好控制在一千元以内。” 金尚如是说着。 市场上老式大哥大的价格不便宜，最新款的袖珍电话更是高达好几千。当然，这个价格比金尚前世要便宜不少，归根结底，还是在于国内基础运营商的实力更强，进口手机卖不了一两万的高价。 从郝齐联那得到的数据来看，全国目前的手机用户超过五百万，增长幅度极大，可基数太低，短时间内也不能指望太多。 如果小灵通的售价超过一千元，或者话费太贵，推广难度也不小。 会议中，杨琦将近期调查的数据传给大家看，进而解释道： “按照本地电话网的资费标准，每分钟两毛钱，确实很便宜了，相对昂贵的手机资费套餐，非常吸引人；其待机时长超过十天，很不错。更难得的是，固话和移动通讯不一样，是单向收费的。” 主叫收费，也就是拨打电话要交钱，而被叫免费，则是接听电话不要钱。 这年头的套餐计费模式，还是比较复杂的，综合核算，移动市话的优势大到没边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点。” 杨琦看了看金尚的神色，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稍微放松下来，继续补充道， “移动市话是一种基于phs技术的伪无线通讯技术，对基站的布设密度要求十分高，一旦信号较差，就是搬砖一块，就没法使用了；另外，走物美价廉的路线，必然导致配置简单，功能单一，很容易在未来的手机价格降低后，被排挤出主流市场……” “还没上市，就谈竞争，太早，先开个好头再说，未来的事，未来再操心。phs技术这种玩意，风靡五年就大赚特赚，十年算意外之喜，十五年就是极限了，不能指望靠它‘吃’更长时间了。” 对于杨琦的担忧，金尚了解，但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从报告中看出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运营商那边，分配的频段是多少？” “目前看来，使用1900-1920mhz频谱的可能性最大。” “这样啊。” 见金尚脸色有些怪异，杨琦着实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频段，不好吗？我咨询了一下，目前没有任何干涉，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如此，以后不好说了。” 内心感叹着的金尚，也不得不多想，前世的小灵通退场，可能并不仅仅是竞争不过无线通讯，极有可能是移动市话的频段被挪作其它项目使用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世国内有自主知识产权的3g技术td-scdma，系统占用的频谱就是中2010mhz～2025mhz，其特点是干扰小，可以同频组网或异频组网。同频组网频谱利用率高，邻小区同频干扰大，需损失一定容量换取性能改善。异频组网能有效减少邻小区同频干扰的影响，改善系统性能，但频谱利用率较低，需要更多的频率资源。 不是金尚记性有多好，“金手指”能够勾起埋藏心底的秘密，而是phs技术本身的特点，以及相匹配的频段，和td系统太相近了。 上述表述，差不多就是phs技术以及移动市话的原话。 可以很直观地判断出，phs技术将来极可能占用了优质频谱，对3g发展造成影响。 既然是落后技术，小灵通自然要给未来让路，被清退让出频段也是理所当然。 除非，加大投入，参与到未来3g的研发和标准制定中去，将移动市话网络顺利并入到3g中去。 可以预见，如果五年后，今夕文化还是没法占据有利位置，或者掌握一定的技术话语权，辛辛苦苦拿到手的phs技术很快会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金总，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是大老板，得为如此大的决策负责，不能将公司带入沟里。不过……暂时不急，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个问题暂时放到一边，说下一个议题……” 见金尚不再纠结，杨琦翻开了技术说明的下一页。 “明眼人还是不少的，从电信给我们安排的推广套餐来看，应该是存着赚一波‘快钱’的心思，优惠幅度极大，几乎是‘充话费’送手机了，只要入网就好，压根没指望靠卖设备赚钱。” “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这就意味着，即将成立的“行星智造”和运营商在战略上是没有冲突的， “预计推出时间是什么时候？” “早则十一月底，迟则明年元旦。” “太晚了！咱们不要贪大求全，试点先做起来，争取在九月开学季开始组网运营。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精尖的狠活科技，如果不是和移动通讯沾点边，压根不值一提。” “那……行吧！我催一催，就是……北船机电那边的人手不足，游戏主机venus 2 plus的发售已经箭在弦上了，水星2手机也预计在年底全面上架，回款还算及时，待付款更多，我和洪总聊了下，忙得不可开交。” “还有，电信那边松口了没？可以放开更多股份让其参与……” “暂时无意，目前网络基建的压力不小，工作的重点比较倾向于那边。和我们合作的adsl高速网络运营效果不错，可能会大面积试运营，预计三年内会全面铺开。” “好吧！” 公司行星智造的股份分配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占大头，京城电信拿百分之十五，金尚实际出资占百分之五并暂时出任董事长，法人代表由上市公司指定，其他的由今夕文化和几个战略合作商瓜分，并留下了一定的份额作为期权池，吸引高级技术人才加盟。 未来行星智造肯定是要挂牌上市的，早则三年，迟则五年，看具体情况，另行决定。 筹划草案公布后，北船机电股票立刻开启了又一波上涨，反正金尚已经不怎么关注了，也不知道那些股民在疯什么，自己这个实际操盘人的心里都有点忐忑不安，他们居然更加有底气，更加乐观。 紧张的会议结束后，黄漪漪指挥秘书收拾，并准备会议纪要，金尚则回到办公室暂歇。身体倒是不怎么累，心灵上的疲惫更加夸张。 要不是有“金扫帚”时刻帮忙排忧解难，扫除隐患，金尚的压力会更大。 『移动互联网，可行么？』 如此想着的金尚，旋即将这个疯狂的想法扫除干净，不管是水星系列手机还是移动市话，都承载不起，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远没到智能手机问世的程度。 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能够听音乐的手机，都是时尚最前沿，具备拍照功能的手机确实有，但那压根不是普通民用市场上见得到的。 几个月前，金尚真的见过一部具备拍照，通讯以及诸多功能的手持式专业特种设备，只有特殊的领域能用，好不好用暂且另说，价格几十万起步，还有价无市。 别说普通市民，金尚都觉得有点肉疼。 有线网络都还没普及，无线互联网还只能在幻想动漫作品中刷一刷存在感。 当然，这并不代表就什么都干不了。 比如，金尚就试着在紧锣密鼓研发中的水星2手机中，试着加载了炒股软件，利用不太稳定的无线网络，真的能看到即时股市行情。 不好用，而且流量费很高，难以作为常规软件使用，但在关键时刻，作为应急之作，倒是很适合。 最后，金尚还是决定在新发型的二代机中，将相关应用都删除了，只保留了试听音乐，在线浏览部分网页以及交互功能。 现在的软硬件，差远了，明显承载不起金尚的诸多奇思妙想。 —— 八月的傍晚，金尚和女朋友李萱去探望了一下父母，看了下小弟。 这段时间，小家伙的开始有些活泼了，早些时脖子软趴趴，直不起来，抱着还要用臂膀托住，现在已经可以在地上抬起头爬来爬去，翻个身了。 “长得挺快。” 吃过晚饭，两只牧羊犬陪着小主人在铺着凉席的地板上玩耍，时不时传来嬉笑声，不一会，小金风就累了，躺在金标毛茸茸的背上就睡着了。 将小金风放进婴儿床，金尚回来的时候，见母亲梅杏红手底有一片青黑，那不是磕碰受伤，而是沾染了颜料。 “恢复创作了？” “歇了好几个月，闲得慌，有点事也是好事。小家伙睡着了，我就能抽空看看，主要是检查工作室那边送过来的稿件，全面恢复开工，还不是时候。” “天气热了，也确实不好到处跑。不过……还是买一辆保姆车吧，外出也方便。” “你父亲已经订购了，过两天送来。” “祖母呢？这两天又没见，不会是待不住了吧？这么长时间没出去玩，确实难得。” “附近开了个水上乐园度假村，她约了几个朋友去玩漂流了。” “京城周边还有这种地方啊。” 金尚不置可否地感慨着，冼老夫人比孙子还会玩， “父亲今天怎么还没回？又去喝酒应酬了吧……” “难免的，去和供应商商量未来的供货配给，麻烦得很，这几年西北大丰收，上游纺织市场不好过，下游终端倒是挺通畅。尤其是走外贸的……” 世界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对国内的影响正在显现，作为上下游关键一环的制造厂，还关联着本地的就业，老金在今年明显要更加忙碌了。 “估计回来也是醉醺醺的，让老边准备去接人吧。对了，家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我来做……” “你不是也忙么？” 说着的梅杏红从杂物架上拿出一张纸，递过来，上面是本地社区营业厅发的“小灵通”广告，上面印着“单向收费”，“二十元开户”，“每分钟两毛钱”，“限时优惠大酬宾”的字样。 离第一批机器投放还早得很，基本都是给熟人渠道试用，但是宣传渠道肯定不会那么狭隘，什么都要面面俱到。 微蜂窝式基站的布设并不麻烦，金家父子好歹是本地土著，关系网还是比较过硬的，在一些人流量比较密集的高楼顶端假设，目前为止，还没碰到什么阻碍。 手持式移动设备就不值一提了，北船机电那边深谙电子设备组装改造的技术员们，根据金尚的要求，了很短的时间就调整完毕了。 第一批试作品并不多，京西三个区准备了十五万个号码，短时间内，应该不愁卖。 “没想到宣传还挺到位的。” “附近的小年轻都挺期待的，手机太贵，话费不便宜，这个‘小灵通’要是真有宣传上那么好，估计要被疯抢。” “目前基站信号略差，估计要到空旷地方打电话，有阻拦的话，不太灵敏。目前先试试水，以后慢慢改善。” “好不好暂且另说，有了私人号码，总归是方便不少。” 梅杏红浅笑道， “其它的不提，寻呼机估计会被你这个‘小灵通’一棍子打死了。” “哪有那么快？” 移动市话的推广，没别的，就一个“快”字就可以形容了，正如母亲梅杏红所说，“小灵通”的诞生，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它是为了解决“有没有”的问题，至于“好不好”，下一步再说。 “这么匆忙上线，投入不小吧？” “还好，压力不大，倒是正式运营后，处理售后投诉是个麻烦事。” 目前取了个漂亮名字的移动市话，“价廉”是做到了，“物美”还差得远，只能暂时以及时便捷的售后服务来做一点弥补了。 (本章完) 第311章 冲刺 第311章 冲刺 聊了会生意上的事，母子两人也不是真的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父子两人各有各的事业，总比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要好得多。 对金尚这个从小就没怎么照顾过的长子，梅杏红时常想要关心，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孩子大了，已经不需要长辈事无巨细地照顾扶持了，尤其是金尚这种十分早熟，能力又强的，做父母的感到省心的同时，参与感和成就感也趋近于零了。 “作为二级代理商，总归是受制于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投注这么多心血，不管从哪个层面来说，移动市话似乎是个鸡肋。去年这个时候，算是不无小补，现在你的公司还需要这类锦上添的业务？” “确实，作为下游代理商，有些事无法掌握主动，可要是真的规模起来了，或许将来能以市场份额为条件，和基础运营商谈条件。” “拿不到资质，无法持牌经营，就注定了你的这家……行星智造先天不足。” “事在人为，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会亏。” 未来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多网融合是大势所趋，叠加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推动作用，还真未必就没有占据先机的可能。 “时间和精力付出了，这也是成本。” “还好吧，公司做大了，真正需要我实际动手的不多，绝大部分工作，都是出面应酬和谈判，剩下的，也就是做决策，忙碌但不忙乱，掌握诀窍，习惯了就好。” 包括今夕文化和北船机电在内，金尚的日常工作，就是确定下属提交的申请是批准还是打回，又或者在数个建议中选择最恰当的。 充分利用集体的智慧，再利用自己的眼光和“金手指”的提示，做最好的那一个就够了。 绝大部分方向的选择，其实并没有决定性的作用，也就是优秀，良好，合格以及不合格的区别，对公司整体而言，就是赚多赚少，或者亏多亏少的问题，不影响大局。 但是，无数琐碎的事情叠加起来的影响，最终确实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事到如今，金尚已经不可能时不时抛出一两个奇思妙想或者锦囊妙计，交给部下们去执行，就能让公司取得大发展了。 在大方向上，金尚把控着关键，有不容妥协的决断，诸多细节，基本都交给高管们去处置了。 “你呀，有决断就好。太有想法也不好，因公而废私，你二舅家的‘大灰’其实也挺好，老老实实，一家人常聚。” 这也只是程度的差别，两个女儿和最小的“二灰”都在上学，巴不得父母长兄都不在家，自己好优哉游哉地玩耍。 自从母亲梅杏红回来后，没人管束的侄子侄女们可就彻底放了鸭子，着实过了一段轻松的日子，当然，代价也是挺大的，听说“二灰”今年的期末考试成就一塌糊涂，暑假作业也没做，成天和小伙伴们玩耍打游戏，气得返家休息的母亲差点把书包都烧了，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正在家里老老实实补课中。 “得空回来看看就好，免得小金风隔段时间不见，不认得你了。” “哪有那么夸张，又不是特别远，开车大半个小时就能回一趟。” “对了，你说在市区买一套大平层的，怎么样了？” “难得有合适的，托人打听中，看有没有好房源。这个不急，只是为了往来方便，又不是非买不可。” 实际上，前些时有人找到金尚，想做个私募，去国际市场跟着“大鳄”去有漏洞的金融市场“打猎”，也就是狙击股市，汇率以及债券市场那一套，风险很大，赚不赚得到暂且另说，暴露了十分败人品，对今后的实业布局不利，所以权衡再三后，金尚没有跟。 手里握着大把的现金，除了不少固定开销外，存款余额还在稳步增长，全部买低风险债券也有些亏，买点流动性不错的房产，也是不错的投资。 “我听说，你打算做一个不动产开发公司？” “没啥大想法，先做个准备，电商物流要建大量仓储和配送网点，对地块储备的要求不小。老黄家那边，可能会战略入股，所以需要一个平台中转。” 曾祖父黄正廓想要和金家父子加深关系的想法由来已久，只是找不到太好的机会，金尚的事业一年多以来，发展比较顺，没遇到太大的坎坷，老黄等待的雪中送炭的时机一直没来，现在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以不动产折价整合。 具体事宜，魏双萍和蒋龙在处理，有了初步合作框架，才会报给金尚做决定。 “只要不是要做房地产就好，总感觉这门生意，麻烦不少，能不做还是尽量别涉足，真要干，也不要自己直接出面。” “我明白。” 想要搭房地产的顺风车，方法很多，并不是一定要亲自动手，市面上还有不少相关的产业基金和理财产品，只是金尚懒得心思去研究而已。 “不说这些了，等入秋了，天气不那么热，我们一家人找个地方出去玩吧，去北方泡温泉，还是大西北去骑马，南洋度假岛也不少。” “再说吧，你们父子两人这么忙，到时候还真不一定有时间。” 梅杏红轻笑着摇头。 这一大家子，多多少少对工作事业有点执着，游山玩水反而不那么热衷。 不管是金时还是金尚，都没有继承冼老夫人爱折腾的基因。 “待小金风再大一点，身体硬朗了，再考虑这些吧。” —— 八月下旬，京城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虽然已经过去了，暑热却没消退多少，全天大部分时间，室外温度依然在三十度以上，只有早晚凉爽了不少。 这段时间，重组的行星智造有限公司接手了北船机电的家电和消费电子的业务后，为了力推下一个重量级产品——家用游戏主机venus 2 plus正式版，可是伤透了脑筋，尤其是库存的前代产品，为了清仓回笼资金，为接下来的业务做准备，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不仅如此，即将上市的小灵通也是千头万绪，招募一大批售后服务人员，严阵以待就需要大量投入。另外，移动设备和充值卡推广，也需要有实力的地推团队来执行，不管是北船机电还是现在的行星智造，都没有这方面的实力，为了保证工作顺利完成，金尚甚至将李萱和她旗下负责线下生活的人手调过去帮忙，才勉强稳住阵脚。 线上商城的优惠不断加大，为了在暑期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不仅电商平台在做活动，线下店也同步跟进。 价格低廉的游戏主机venus的尾货，终于在本月初清掉了。 等不到回款，洪仁全就将应收账款抵押，贷了一大笔款子，将船台租赁的事定下来，然后拿着订单向银行申请，有民兴银行这个通道，融资也顺利了许多。 将原本计划的开支覆盖，还能匀出一部分加码小灵通推广，让一直为行星智造担心的金尚也长舒了一口气。 洪仁全经验丰富，掌舵上市公司多年，资本市场的玩法十分娴熟，融资手段多样，确实令金尚叹为观止。 『专业的事，还是要专业的来。』 只要小灵通第一批机器卖动了，开始回款，并间接带动今夕文化其他互联网业务的发展，形成良性循环，金尚就能腾出手来，在内容上发力，为公司奠定坚实的发展基础。 技术研发是第一位的，文化与品牌则是加深护城河，高效维持运转的最强武器。 就好比今夕文化和电视台合作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外来妹》，一经播出后，大受欢迎，不仅赢得了不少老百姓的关注，就连文化阵线的同行们也赞不绝口。 短时间就获得了不少知名奖项的电视剧，不仅在国内受欢迎，还被周边多国引进，口碑就没有差的。 不仅如此，剧中诸多演员也赢得了不少关注度，名气大涨，就连唱主题曲《我不想说》的女歌手，都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频频接到商业合作邀约。 至于按部就班地拍摄以及播出的情景剧《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更是为今夕文化立起了一块金字招牌。 今夕所出，必属精品的名头，对未来的发展有莫大的好处。 遗憾的是，戴义琴主演的电影《醉拳》，还是没赶上游戏主机venus 2 plus的首发，只得安排中秋以后上映了。 被寄予厚望的电视剧《大宋奇案》的拍摄也步入尾声，即将开始做后期，播出平台和时段还在争取，年底热剧不少，能不能抢到好位置，还真不好说。 将诸多事情安排好后，金尚和洪仁全去视察了生产组装车间，又看了下仓库备货，试了下样机的效果。 “小灵通因为有合约机助推，我是不怎么担心的，一个月，最多两个月，销售额肯定破亿，以试点的规模来说，成功的希望极大。接下来，就是venus 2了，第一代游戏主机失败，非战之罪，不是咱们做得多差，而是友商的竞品恰好在该领域做好了，对比来看，显得己方不行。二代机作为一代机的升级，性能提升还是很大的，关键是，咱们有出类拔萃的搭载游戏，跨平台推广，线上线下联合营销，成功的要素基本齐备了……” 在最后的动员会上，金尚对公司的员工如是说着。 游戏主机这个品类并不具备决定性的战略价值，但它是锦上添必不可少的，尤其是金尚存着“文娱立基”的心思，电子游戏，是将来必然要涉足的领域，它将为公司提供大量现金流，养活大量的技术员。 包括开发，销售以及仓储等各领域的中层干部都如临大敌。 为了二代机，已经准备了将近一年，不仅提前开发了大量的搭载游戏，《拳皇》，《三国无双》，《生化危机》等，颇受欢迎，为了宣传推广，母公司甚至投入巨资拍电影，制作特点小说，漫画和动画，上下游渠道打通，连宣发的折扣券都准备好了。 就连新近抱回来的“干儿子”小灵通都没这个待遇，为了游戏主机，两个商业实体当真是不遗余力了。 如果这次干不好，不能为将来的水星二代机开个好头，恐怕在座的一半都要滚蛋了。 事不过三是理想的说法，失败一次是意外，吸取教训后，第二次还栽了，可就没人为他们的失败买单了。 这次发售的游戏主机，分为两档，经典版（基础版）售价1999，两千元以下的价格，对稍微富裕的家庭来说，还是负担得起的，算上折扣，估计在一千八上下，还附赠部分卡带，很划算了。 豪华版（加料版）售价2199，优惠拉满勉强能打到两千元以下，也能勉强接受。 手机（小灵通），游戏主机以及家电，是行星智造的“三驾马车”，直接利润靠游戏主机和卡带支撑，手机（小灵通）则是未来的上限，家电则撑起下限。 金尚本人很少参加这种誓师大会一般的活动，也极少许下浮夸的承诺，这次倒是破了天荒，为了提升士气，让大家接下来几个月认真干活，也是急了。 『这一把要是不能赚一波大的，本少爷又要发专辑营业回血了。』 上一张专辑《因为爱情》的收入以及戴义琴的力作《男人的好》的分红还没捂热乎，就这么加码投入进去了，真要是败了，无疑会让人痛彻心扉。 返回的时候，洪仁全终于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让最近有些上火的金尚稍微舒心了一点。 “甬东那边松口了，答应在定海提供建造修船码头的便利，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住人岛划了一半过来，建造大型船厂。” “喔？是好事，岛上交通便利吗？” “有定期快艇来往，大风天停运，平时很通畅。” “三通一平，税收优惠，用工招募，资金支持，基础建设等，都可以谈。” 北船机电的战略方向是南下，和地方绑定，休戚与共，协同发展，将来涉及数十亿甚至数百亿的大生意，条件得提前讲好。 (本章完) 第312章 高屋建瓴 第312章 高屋建瓴 有部分行业，尤其是以重工业为主，将它们以商业标准来衡量，并不是多么赚钱的生意，对地方经济的带动作用，却不可估量。 造船业并不是太深奥的高科技行业，但它的产业链之长，确实令人叹为观止，上到煤炭钢铁，土木建材，船坞码头，横向涉及机械能源，电子工程，高新材料，电器通讯，信息导航，下到涂装环保，港口航运等，几乎无所不包。 不仅其本身对人力资源的要求极高，直接间接带动的效益，实在是太夸张了，估计也就汽车工程，航空航天以及高端芯片等极少数行业能够与其相提并论。 北船机电近两年的市值大部分时间都徘徊在五亿到十亿之间，即便主营业务萎缩到被视作“壳资源”了，每年的营收总额也没有低于过十亿，虽说没赚什么钱，算上外包工的话，直接间接养活的员工也数以千计。 东南沿海地势较好的地区，除了长三角和珠三角核心城市圈外，绝大部分都是比较欢迎有实力的船企去当地安家落户的，这就跟中西部大城市喜欢开出极为优厚的条件，招揽主流车企去当地设厂一个道理。 单从企业各类报表上来看，利润率可能不太好看，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并非如此。北船机电虽说近几年状况不佳，好就好在它是一家正儿八经且名声在外的上市公司，就算一时半会走入死胡同，也能撑很长时间。 在同类企业熬不住纷纷倒闭的时候，北船机电不就迎来了金尚这个大救星起死回生么？ 上了规模的大企业，尤其是修造船这种几乎是“透明”的传统行业来说，活得更长久，才能迎来更多机会，能扛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北船机电的横向拓展也十分成功，最近资本市场比较受关注的子公司行星智造涉足移动通讯行业，着实加分不少，也是甬东决定和北船机电加强合作的重要因素之一。 目前只是修造船入驻，有了这个引子，才好拉拢其它业务，尤其是其背后的大金主——今夕文化去当地投资。 “投石问路，抛砖引玉，我估计当地也存着这个心思，咱们其实占据不少优势，好好谈，说不定有惊喜，对了……” 说到这个，金尚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甬东（舟山群岛）当地的情况，似乎十分适合移动市话的发展。 那边经济相对发达，坐拥沿海便利，蹭到了海运大发展的红利，渔业资源丰富，背靠江浙，是海路南上北下的交通要冲，自古以来，就是水师卫所驻地，岛屿众多，水路复杂，海贼盗匪也喜欢在那里建立基地，藏匿赃物什么的。进入新时代后，藏污纳垢的情况一去不复返，发展成为主流，自连接甬城的跨海大桥开通后，经济发展就迈入了快车道。 最难得的是，当地人口稠密，还集中在几个相对宜居的岛屿上，高楼大厦不多，对信号的遮蔽较少，十分适合移动市话的运营。 解释了一会后，金尚对洪仁全说道： “公司技术顾问其实已经给出了建议，在相对富裕的二线城市，‘小灵通’推广的效果可能更好，我在想，是不是将甬东作为第二个攻坚目标地，拿下之后，再往内陆拓展，一步一步来。南方对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要稍微高一点，北方……还是略显保守了一点。如果不是我本人在京城有点门路，压根不会以京西作为破局的点。” 其实想想就明白了，甬东那种地方，硬要说“小灵通”的信号质量不好，其它移动通讯信号也强不到哪里去，现在才一九九六年，核心城市的基建还比较到位，三四线城市就差多了。 “所以，金总的意思是，一线大城市要继续谈，但不强求，更不能急，而是以二三线为目标，占领市场，再回过头来进驻核心城市？” 策略嘛，就是不要在“硬骨头”上死磕，先“跑马圈地”，将规模做起来，有了市场份额，下面的路就好走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金尚，回头对秘书黄漪漪说道： “记下来，下次开会提一下，这似乎是个方向，比乱糟糟一拥而上要好很多。” 大城市的发展明显要健全得多，以电信为核心的基础运营商实力较强，二三线城市和三四线小县城就弱不少，移动市话正好填补空白。 小灵通的诞生，不就是因此而来的么？ 洪仁全想了想，也觉得金尚的想法似乎很有道理，很认真地点点头道： “下次去谈判，就派一个考察团去走访看看。不过，咱们这边的技术实力有点薄弱，做一点‘山寨’组装的工作还行，真要涉及一点核心科技，就不太在行了。” “那……让尹飞扬过去吧！” “那个小年轻？也行，一个人太少，至少带一个团队，好展开工作。” “行！不是我不放杨琦和刘燕青，他们身上的担子也很重，这边离不开。兄弟企业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不要耽误大事。” “我听说了，系统服务商和浏览器大战快要分出胜负了。” 互联网江湖的战况如火如荼，就连洪仁全这个外行都知道了。 系统服务商大鱼吃小鱼，兼并壮大，浏览器厂家的日子不好过，今夕文化抱的是比较弱势的精简指令集的大腿，压力着实不小。 背靠今夕文化的浏览器服务商联盟，退守商务办公以及专业设计电脑市场，如果不是有二手组装机市场的硬撑以及网吧联盟的订单，早就崩溃了。 “在决定走精简指令集的路，全面放弃在pc大众领域的开发计划后，我就意识到有这一天了，但是……死撑也要撑下去，待个人电脑市场饱和，差异化需求起来，就有喘息之机……” 金尚没有说的是，待智能手机发展到了一定程度，移动互联网大行其道，才是今夕文化大显身手的时候，现在也只能仰人鼻息。 说到底，还是金尚穿越的时间太晚了，待自己成年，已经一九九五年，想要从零开始，介入“神仙大战”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另起炉灶，重新开始。 眼下还是努力保住火种，并在pc个人电脑的末端服务市场站住脚，做好品牌组装厂的角色，以待时变。 “家用游戏主机和个人手机的伪智能化？” 洪仁全笑呵呵地询问着，金尚耸耸肩，坦然答道： “酝酿良久的掌机，以及平板电脑都是。” 如果不是触屏开发不顺，金尚早就想试试了，技术储备不到位，软硬件的整合还差了老远，估计得千禧年后才有第一代工程机面世。“说实话，金总，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以数年后的发展制定战略方向的。风险不小，可万一实现了，未来真的是如此发展，优势也很大。” 以目前的游戏主机，手机和组装机等为精简指令集系统试错，并培养用户习惯，提前数年筹划，并不是初创一两年的科技公司该做的，倒像是百年名企的作风。 以数年甚至是十数年为周期的发展路线，一般民营企业压根玩不起。 “年轻的时候，看到梅老板奋发图强的模样，就以为和平年代的草莽英雄不过如此了，没想到快要退休了，遇到个更狠，更加疯狂的，可惜，我老了，撑不了几年了。” “哪里，洪老伯还这么精神，老当益壮啊。” “算了算了。” 洪仁全笑呵呵地摆摆手， “这个烂摊子我给你看两年，走上正轨，你让其他人接手吧，精力不济，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么拼了。早点退休，还能多活几年，或许能看到金总预言的未来的样子。” 这番话说的，让金尚也不知道如何回复是好。 —— 回去的路上，司机在聚精会神地开车，金尚坐在后排，看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 “说真的，像洪仁全这种年龄合适，野心不大，能力很强，又不影响大股东控制权的总经理，真不好找。” 每当这个时候，金尚就不得不羡慕，二舅梅应年麾下有那么多独当一面的人才，临老退休的一个二线企业的掌舵人，就这么厉害。 闭目养神的黄漪漪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这几天，跟着金尚忙里忙外，确实累坏了。 “六十多了，比小年轻多了数十年的阅历，人生智慧和处世哲学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哪怕是个庸才，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也是人老成精了。咱们今夕文化如果能存活三十年，这样的老员工，肯定也不少。” “所以，真正有能耐的骨干，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好比齐招云和魏双萍，正常情况下，压根不会来咱们公司。” 今夕文化如今现行的架构，是魏双萍一手设计的，现在还是今夕商城的掌舵人，管理着估值数十亿的独角兽企业，在互联网圈子里，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齐招云的功劳不显，但他平时任劳任怨，为公司挡了不少明枪暗箭，规避了许多大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别人不清楚，金尚这个老板肯定看在眼里。 别的不提，论识人用人，金尚自认还是有几分眼光的，哪怕偶尔走眼，也有“金扫帚”帮忙查漏补缺，不会出错。 “如今北船机电旗下的几个高管，能力不俗，但各有各的缺陷，实在难以让我放心托付大事。” 有的太过迂直，不知变通，干实事还好，当总经理的话，恐怕不出三个月，就要将公司整得鸡飞狗跳，四分五裂；有的能力突出，弱点更突出，好酒好玩喜排场，还比较贪，有个手腕强力的上司管着还好，一旦当了总经理，怕不是老鼠掉进米缸里；有的老练圆滑，却少决断，虽说处理好了人际关系，八面玲珑，但事事都向上请示，金尚还不得累死。 上市公司的高管变动，影响极大，要是给投资人带来了好不好的预期，股价暴跌，融资难度加大，恐怕还得母公司输血，那可就麻烦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权衡一下，那就是……我本人和今夕文化在北船机电的持股比例太高了，需要套现一部分，或者隐藏起来，作为不为人知的一致行动人。” 直接卖掉，是影响最大的，实控人套现，极为影响投资人的积极性。 高位定向增发是比较好的手段，但是，金尚找不到合适的交易对象，或者说，没有靠谱的关联交易标的。 “发行可转债怎么样？听说如今交易所的可转债的发行审核条件降低了……”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过两天去问问……” 如何操作，可以迅速套现资金，又不至于让利太多，需要精算师好好合计。 “双管齐下吧，都不能放弃。高持股比例，是不可持续的，特殊时期的特殊情况。至少，得降到百分之四十以下，保住第一大股东的地位和否决权就够了。” 这件事，得和齐招云好好商量一下，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哪怕被禁入，本事还在，人脉也没有完全断绝。 将不是核心的业务迅速整合，推上二级市场，融资并加速发展，是既定的策略。 北船机电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股票，市值过十亿了，虽说是纸面富贵，当不得真，可适当套现一点，减轻资金流压力是大势所趋。 说了会生意上的大事，黄漪漪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得问道： “音乐部门那边，提交了立项申请，和电视台合作的综艺节目已经要开始了，张总监的意思是让戴义琴出面压阵，小马扎乐队上镜吸引歌迷关注。如今元休和梅疏影的名气不小，你们两人有好几首男女对唱情歌，小道消息传得到处都是。” “我哪有时间，让另外三人去吧，过几天我还得去为魏总站台，土地折价入股的战略投资，涉及到的资产交易额极大，不可不慎。” 去年同期还在为几百万几千万的资金发愁，今年动不动就是几个亿的对价交易，而且大部分是空对空，玩噱头，炒概念的，成了自然好，泡泡破了，可就惨了。 行错踏错一步，不说生死危机吧，至少好几年缓不过劲来。 “音乐频道那边，先做‘抛小令’以及‘记歌词’之类的室内趣味游戏吧，大范围选秀类的，等小灵通全国铺开，广大观众可以通过发短信进行投票互动，才好掀起声势。” 时移世易，基础条件达不到，得先做好准备，才好践行前世成功的经验。 (本章完) 第313章 开门红 第313章 开门红 八月三十一日，仓促推出的“小灵通”如期上线，标志着金尚设想中的移动市话战略正式起航。 这是一条前途未卜的路，前世的“小灵通”在跌跌撞撞中，黯然退场，虽然有高光时刻，巅峰用户近一亿，到底没有挣脱自身的桎梏，在移动通讯的竞争浪潮中被掀翻，且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从一开始，金尚就明白这是一条歧路，没有前世的经验可以借鉴，只能靠自己这个掌舵人来把控，在波诡云谲的竞争中，乘风破浪，顺利抵达彼岸。 所谓的照抄前世的技术，暂且不提金尚搞不搞得懂太专业的学术问题，通讯技术以及相关标准，早就不是纯粹的研发能力的竞争了。 说句不客气的，金尚和行星智造将来的实力不强，不仅保不住自己的成果，哪怕死命顽抗，别人也极有可能直接绕过，制定其他标准。 移动通讯的未来是一片蓝海，占据一片小岛礁，画地为牢没有用，这个领域并不存在绝对绕不过去的“交通枢纽”，退一万步说，实力不强，发现了一座金山银山，是祸非福。 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老祖宗都明白的道理，金尚肯定也懂。 积蓄力量是第一位的，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 早上八点半，营业部开门，加班到晚上九点，当日委托开户申请的数据送到金尚手里的时候，着实让人喜出望外。 从九月一日开始，各大高校，中小学陆陆续续开学，下半年的工作即将进入最后一个季度的“冲刺期”，小灵通开户的热潮依然没有散去。 京西三个区，多个营业部爆满，预约排队人数居高不下，继第一天破五千后，第二天依然超过四千五。 可以预见，首月日均新增用户，不会低于三千。 这只是京西三个区的战果。 毋庸置疑，脚下这片土地，是金尚深耕的根据地，有这么夸张的数据，倒也不奇怪。 即便如此，“开门红”一般的火热景象，让想要赚一波快钱的基础运营商大感欣慰。 全国的移动通讯用户才几百万，小灵通用户一个月就接近十万，这还只是京城的一部分，如果推广全国，那该是多么广阔的市场？ 简单的叠加换算肯定是不对的，可即便考虑得再严峻，只要肯下功夫推广，明年春节之前，小灵通用户就有可能反超移动通讯用户。 这就十分可怕了。 如果说普通路人对此只是抱有围观看热闹的心态，对金钱的味道最敏感的资本市场，立刻就给出了反馈，涨势暂告一段落后，立刻踏上了波澜壮阔的上升之路。 继去年荣膺“股王”，成为当年涨幅最大的个股后，今年有望延续这一趋势，着实令投资人喜出望外。 金尚这个二级市场最年轻的明星董事长，身上不自觉地被套上了一层“点石成金”的光环。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去附近几个排队最长的营业厅看了下合约机的售卖情况后，金尚又去行星智造的远程售后服务点视察了一下准备情况。 匆匆捏合而成的新公司，还需要很长时间来磨合成熟。 目前来说，研发和拓展是第二位的，营销和售后才是关键，先把市场稳住，待公司走上正轨，再来考虑下一步。 毋庸置疑，行星智造只能走“贸工技”的路线，没法反过来。 某“国货良心”没有走通这条路，并不是这条路没有未来，而是在资本市场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初心。 说实话，金尚并不觉得这个售后服务中心，真的能解决什么问题，事实上，绝大部分电话售后的作用，是给对服务不满的消费者，提供一个发泄情绪的通道。 小灵通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既然决定使用，肯定做好了承受不足的心理准备。 可是，遭遇不便的时候，该生气还是要生气，客服投诉渠道，哪怕并不解决实际问题，也足以留住大部分用户了。 少数确实需要线下服务，修理或者更换的，能做到也要尽量去做。 质量差，挨打就要立正，将姿态放低，站稳服务商的立场，就够了。 好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三千元的小灵通是板砖，一千元就是神机，如果再叠加廉价资费，辅以各种小优惠，那可就太香了，什么偶尔断线，信号不佳，需要去室外通话等等，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说白了，在智能机没有诞生的一九九六年，老百姓都搞不清手机和小灵通之间的区别，只要能打电话，发短信，在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上想要交流的人，就够了，些许小毛病，都是次要的。 连十分不便的寻呼机都风靡了十多年，更加好用的小灵通，在手机价格和移动资费居高不下的现在，没有道理会不受欢迎。 “其实，谁都看得到，移动市话是有前途的，phs技术并非一无是处，可是，没人预料得到，它居然会如此受欢迎。在权衡利弊的时候，所有的前瞻性预判，都是有缺陷的，待尘埃落定后，喋喋不休地大谈特谈的，都是事后诸葛。” 郝齐联如是说着，半钦佩，半无奈地说道， “又被你赌赢了。” 见多识广的郝齐联，怎么会不明白金尚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厉害，别看投入巨资，似乎有孤注一掷，不成功就成仁之嫌，事实上，面前这个小年轻，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也就是说，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在股票市场上，总有一些所谓的“高手”，将所有比较有希望的股票预测一个遍，待结果出来后，挑出蒙对了的几个，在“韭菜”面前大吹特吹，如是再三，就能筛选出一大批深信不疑的追随者，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挖个坑，将他们全“埋”了，或者直接卖课，出书收徒之类的，总之稳赚不赔。 金尚和他指挥下的公司，压根就没有广撒网，而是认准了移动市话这条路，很干脆地投入电信旗下，也是看准了小灵通作为固话的重要补充的意义。 不仅如此，移动市话虽然看起来很赚钱，但也没“肥”到让郝齐联出尔反尔，强势收回技术支持和代理权的地步。 “郝主任，要是没有您的支持，不会这么顺利。” “你可拉倒吧，我不知道你？即便没有我出面说项，以你在京城的人脉力量，其实也可以做到，就是稍微要多走几步弯路而已。” “时间，也很宝贵啊！能够在九月初试点，没有多方配合，压根干不成。” 不是金尚妄自菲薄，以初创的行星智造的能力，还没到玩转移动通讯相关业务的程度。 后台技术和支持，基本是郝齐联安排的团队在维护。 隔行如隔山，别看北船机电那些技术员对消费电子和家用电器的山寨组装很拿手，真到了需要真本事的移动通讯，尤其是硬件领域，压根就不够看。 “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已经退休的高手，可以接受返聘的，待遇从优，您也知道，我对有能力的员工，一向很大方。愿意跳槽的也可以，我这边太缺能做事的骨干了。”“你这小滑头，转过头就来挖我的墙角。” 郝齐联没好气地瞪了金尚一眼， “我帮你留意一下，成不成，不能做太多指望。” “那就多谢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些毛手毛脚的小年轻能够跟着多学几手，就受用无穷了。” “马屁别拍早了，老师傅手艺扎实，脾气大多也不小，你可别惹出麻烦，我这边面子上过不去。” “放心吧！” “不说这些了，下个月的国际通讯和互联网成果展示会，别藏着掖着，在国外同行面前丢面子。” “那不能够，肯定都是干货。” “那就好！我还有个会，就先走了……” “好，有空再来喝茶。” 将郝齐联送走后，金尚舒坦地坐在软靠椅上，轻嘬了一口香茶，浑身满足。 『投入成本很快就能回来，剩下的……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享受了一会一个人清闲的时光，金尚回到公司，就迎来了女朋友李萱生无可恋地抱怨着。 “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在线充话费的业务量居然如此之大？” “优惠券发下去，不就是这么准备的么？” “那也太多，太琐碎了吧？” 李萱委屈地说道， “我的手下空闲的人手，几乎都安排过去了，这么搞不是办法……” “目前数据多少？” “四万潜在用户，人均充值两百元，间接带动额外消费八十元。” “近千万销售额么，有点多，但还算正常……” “你优惠幅度太大了，充两百，送一百二，还给网络购物限时折扣券。哪怕咱们从基础运营商那边拿到的是超优惠成本价，也不是这么瞎卖的。” 做慈善也不是这么做的。 “行了行了。” 金尚笑着拍了拍有些舍不得的李萱的肩膀， “钓鱼也要先投喂打窝，想要母鸡下蛋，也要多丢几把米不是么？这就是个放水养鱼的过程，还没到收获的时候，只要大家养成了用小灵通的习惯，这两百元优惠用得舒心了，以后就不充值了？”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准备深耕至少五年，甚至有可能十几年的大生意，一个亿的用户不敢想，有个一千万，每个月提供稳定的两三个亿的营收流水，简直不要太美好。 “细水长流才是生意，一时的长短，不能轻易退让，长远的未来，才是争夺的关键。” 见李萱有些懵懵懂懂，金尚悠悠地说道， “你想想看，如果三年后，小灵通有五千万用户，平均每人每月消费三十元，一年就是一百八十亿，如果有一亿用户，那就有三百六十亿，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大笔钱啊！” “可是，这些不都是咱们的吧！基础运营商拿走一部分，渠道商分润，合伙人伸手，再加上各种优惠和赠送，能落到咱们手里的，也没那么多。” “打一折，也很恐怖诶！更何况，我手里不仅有代理运营的资格，还是终端服务商，互联网就是资金流水的方向之一，而且占比极大。” “网络手机付费？” 金尚含蓄地点头道： “即便这么一大笔钱不全是我的，但是，直接面向广大用户的二级代理商，事实上就是分配的裁判员，还是下场‘踢球’的运动员之一。你说，咱们能不赚吗？” “基础运营商卡脖子怎么办？”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移动，网通或者其他什么的，也不是不能谈。” 悠悠说着的金尚，态度让李萱大为惊讶。 “你和郝齐联谈得那么好，居然存着另谋他处的心思？太奸诈了吧！” “这怎么能叫奸诈？生意上的抉择，不能赌气，更不能意气用事，电信渠道最合适我们，但也不代表真的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更何况……” 下面的话，金尚轻笑着摇摇头，不再细说。 郝齐联的态度虽然很友善，但他代表不了整个基础运营商，话语权虽重，也并非一言九鼎。 “现如今，合作还处在‘蜜月期’，不用考虑太多。接下来，在推广营销，做大市场之余，也要抽空补足研发的短板，至少……要在郝齐联安排的团队撤离后，能够将小灵通业务顺利运转起来才好。对了……” 顿了顿之后，金尚想起了一件事。 “你说的网络在线充值，手动操作太繁琐的问题，我已经让技术中心预备开发一款自助充值平台，直接对接基础运营商后台数据了，全程远程处理，只需要少数人维护就行了。” “那就好……希望快一点。这种繁琐、重复就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任务，确实该发挥科技的力量，将人力从中解放出来。” 接下来，金尚又让李萱安排年度重磅电影《醉拳》上映的线上宣发工作，网络订购，票补是肯定有的，五八门的推销方式也不能少。 (本章完) 第314章 进阶 第314章 进阶 被寄予厚望的戴义琴，在拍完复出后第一部重量级电影后，稍微休息了几天，立刻投入到下半年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说好了的巡回演唱会已经投入了巨大的成本，是不可能改的，下一张专辑的发行时间，以及和电视台的诸多合作，广告代言，以及歌迷见面会等活动，倒是可以稍作调整。 和匆匆赶回来的南大彪小聚过后，大家又各忙各的，金尚这个常棣文化大股东兼艺术顾问，已经小有半年没去公司总部露面了，上次还是为张鵟的事而去看看情况，顺便办一些手续。 虽说见面不错，可只要都在京城的时候，总会找个机会喝杯茶，聊聊最近的情况以及将来的打算。 老式电影院改造，投入巨大，一旦启动就不可能轻易回头，除了大型商业广场核心地段的院线改造，社区小微型电影院的建设也已经全面铺开，京城有数的几个大型居民区已经入驻，并开始往华北，东北，环渤海以及中原等地扩张。 投入不小，事情繁琐，好在步伐稳健，目前为止，都走得很顺畅。 何时能让规模效应起势，倒逼上下游产业链让利，让如今艺术片占据主流的风向，扭转为商业片为王的观念，尚且需要时间。 九月下旬，离中秋节没几天了，戴义琴主演的电影《醉拳》即将上映，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时节，各项生意都走上正轨，或快或慢地前进的同时，也不是没有隐忧。 九月二十三日，正值秋分，今夕文化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还下着小雨，淅沥沥的声响夹杂着雨点撞在玻璃上的声音，让时不时传来的窃窃私语都那么模糊。 身为老板的金尚，翻看着今天下午战略发展部送过来的几份研究报告，时不时喝几口茶然后默默沉思，不知道过了好久，又翻看那些似乎很正常，又隐藏着让人不安信息的数据。 就在年轻的创业者眉头紧皱的时候，一双白净的手将早就凉了的茶端走，换上了一杯重新冲泡的热茶。 被打扰的金尚回过神来，抬头就看到了女朋友李萱浅笑着站在不远处。 “你忙完了？” “本来就没什么麻烦事，我那虽然忙，但不怎么伤神，倒是你这个老板，得动不少脑筋。” “直接间接影响数千个家庭的生计，不可不慎啊。我这个‘船长’要是不能掌控好方向，那可真的要‘迷航触礁’了。” 一般这个时候，应该是黄漪漪来负责上传下达，在老板有疑难的时候，能够搭上话的，并不多。 “很棘手？七点钟都过了……” “倒不是什么特别不妙的事，而是……” 几口热茶下肚，女朋友轻声宽慰，让金尚的郁结的心绪也稍微舒缓了一点， “生意越做越大，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权衡，没有实际做起来，还真难以发现运作过程中的问题。许多烦恼，在于诸多路途其实是相互纠缠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得考虑哪些最重要，哪些是可以适当放弃的。” “眼前的……就是？” 金尚很肯定地点头回应道： “战略发展部那边，估计也只是履行职责，例行公事，发了几份近期公司部分数据统计和分析，貌似做了点风险预判，那也只是职场人的自我保护本能，但……” 当初设计这个战略发展部的编制的时候，主要是想为公司决策做辅助研究，为金尚这个老板查漏补缺，提供资料备查，顺便干点杂活。 每隔一段时间，金尚都会翻一翻那边的数据分析和研究报告，对未来的推测，也停留在“广撒网，能捞着一个是一个”的心态。 准不准，杂不杂，是不是可信，并不是最重要的，公司将来出了问题，要是战略发展部没有任何风险警示，那岂不是说明他们都是吃干饭的？ 这就跟股票市场的所谓“专家”、“高手”以及诸多“老师”筛选韭菜是一个道理。 金尚也没寄希望于战略发展部的工作成果全都是金玉良言，照着做就能有波澜壮阔的发展。 那么多研究报告，为金尚提供了从不同的视角来看待问题的可能。古代帝王将相为什么总是喜欢强调广开言路，其根源就在于，高高在上的实际控制人，很容易陷入“信息茧房”而不自知，进而做出错误的决断。 简单点说，战略发展部的分析报告得出的结论，大部分都不足以采信，但它们也是很有价值的。至于能不能从中提取有用的信息，那就要看金尚这个老板有没有本事了。 恰好，本周战略发展部提交的工作报告，就让金尚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你呀，有时候陷入自我思考的氛围中，就很容易影响外界的观感。你知不知道，外面的空气老凝固了，气氛有些不太好。老板心情不佳，员工下属忐忑不安啊！” “也没到心情不好的地步，就是有些惊讶，有些举棋不定。” “关于什么的？” 李萱撇了几眼办工作上凌乱的文件，笑盈盈地问道， “有些事，拿不定主意，多和大家商量一下，说不定有解决之道。” “也对！” 金尚草草收拾了一下后起身， “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不走，一些胆子小的员工也不敢走。职场规则什么的，我不在乎，也不必给大家添麻烦。天气不好，早点回家歇着为妙。” 当金尚开车载着李萱驶出停车场后不久，小雨骤然变大了，还刮起了大风。 路面上车不多，稍微有点湿滑，所以车速普遍不快，车流稍微有点不畅，待上了环线后，视线才稍微开阔起来。 看着窗外模糊的灯光闪烁，李萱放空思绪，顺着金尚不久之前的解释说道： “虽说游戏主机venus 2 plus的热卖，似乎有隐患，但也没到需要郑重考虑的地步吧？” “不一样的，不管我在venus 2 plus中加多少附加功能，都不能改变它就是一台家用游戏机的属性。游戏主机超乎寻常地热卖，与之配套的卡带销量却没有同步跟上，这可能意味着，行星智造三大业务板块之一的电子游戏，面临着巨大的挑战。” “战略发展部的结论是什么？” “因电子游戏行业的发展局限性，家用游戏主机的火热不可能持续，卡带销售的数据就是证明。” “不对吗？” “结论马马虎虎，但分析过程错了。” 二十多分钟后，回到家，将车驶入车库，简单收拾后，两人进入厨房准备晚饭，李萱剥着卷心菜，用清水漂洗，金尚则在煮着汤锅。 “与其说是电子游戏的上限到了，不如说是传统单机游戏的天板极难突破，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软硬件的提升，网络游戏将会迎来巨大的发展机遇。家用游戏主机要是没把握好机会，很可能会遭遇巨大的困境。” “既然你都想清楚了，还在烦恼什么？” 金尚用味碟盛了一勺汤汁，自己试了试咸淡，又递给女朋友尝尝味道，确认无误后，才继续动手，嘴里也没有停下。 “游戏主机热卖，卡带……涨幅也很喜人，但比起前者，大有不如，这个现象，让我琢磨不透。如果不想清楚……”金尚沉着地说道， “这也许证明我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说，认知出现了偏差，如果不搞清楚，或许会影响将来的战略。” “有那么严重？” 李萱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别人愿意钱买游戏主机，不愿意买更便宜的卡带，也许是新游戏不好玩，不受欢迎。” “这不可能，多方数据证明，我们主持开发的《格斗之王1996》，《生化危机》，《三国无双》以及《九鼎战争》等多项游戏深受中外玩家欢迎。甚至连美少女游戏，休闲小游戏以及文字冒险类的偏门游戏都卖得不错。” “那就奇怪了，买了家用游戏主机，却不买游戏，钱多了烧得慌？” 随口说笑了几句的李萱，正要再继续，却见金尚正在调羹汤的手停住了， “怎么了？” 闻言的金尚似乎有些出神，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 “买游戏机却不玩游戏么？确实很可笑，但……或许这才是答案。并不是盗版泛滥，源代码外流，渠道商弄虚作假或者有人吃里扒外，而是……” 家用游戏主机的诞生，是特殊时期的必然选择，简单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在venus 2 plus能玩《生化危机》和《三国无双》，并把各种特效显示拉满，这个年代的pc电脑想要做到这一步，最低配置满足性能要求，组装一台就可能销一两万，而一台游戏主机撑死了三千元上下，甚至折扣清仓甩货的时候，两千元以下就能入手。 至于那些质量无法保证的山寨机，有可能一千元上下就能买到。 造成这一巨大落差的原因，除了游戏主机秉持着“好钢用在刀刃上”上的做派，全力为客户的游戏体验考虑外，也有许多不好细说的缘由。 比如，在游戏主机上运作的基础款《超级玛丽》，大小只有几十kb，不超过一百kb，而将它移植到pc电脑上，占用多少空间，做点调查就知道了，至少翻好几倍。 对用户来说，如果将pc电脑作为办公或者生产工具，自然要怎么专业怎么来，可要是仅仅玩个游戏娱乐一下，那么游戏主机就是不二选择。 这年头，对广大游戏玩家来说，买pc电脑玩游戏，就好比用服务器级别的“战斗机”玩扫雷一样，功能溢出，浪费严重。 正是因为这种现实情况的普遍存在，才有游戏主机发展壮大的空间。 现在，游戏主机venus 2 plus多半也是遇到了类似的麻烦。 “一台正版vcd播放器四千多，如果再附加各种辅助装置，买合适的音响，数据线配齐，点歌插件和话筒等，整套家庭影院的价格估计要破万元。但是，一台加载了影碟播放功能和多种外设接口的游戏主机venus 2 plus要多少钱？” 为“人傻钱多”的人准备的最贵的一款；总价三千二，实际出厂价才两千八上下；便宜的定价两千四，这是装载了标准影碟播放以及多种格式读取功能的普通款；最便宜的基础版才一千八，打折后有望一千五能买到。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良心”了。 哪怕是不怎么玩电子游戏的成年人，出手买一台venus 2 plus的动机是存在的，甚至还很强烈。 游戏主机连接电视后的播放效果并没有专业影碟机那么强，可对要求不高，画质效果不那么敏感的普通消费者来说，将venus 2 plus游戏主机买回去，当个“乞丐版”的vcd播放器使用的，应该大有人在。 所以，没有强需求的话，这些消费者，确实不会买游戏卡带。 “这样啊！” 听了金尚的感想，女朋友李萱了然地附和道， “你原来的设计初衷，是做好游戏机，顺便兼顾其他功能，结果，一部分消费者反而看中了它的‘影碟机’属性，没把它当游戏机使用？” “对！” “这不是好事么？开拓了消费群体，咱们也能多赚钱。” “不不不，你搞错了，赚钱归赚钱，但绝对不能被裹挟而偏移了战略方向。游戏主机venus 2 plus的热卖，掩盖了两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如果不是卡带销售数据不正常，说不定我也没看出来。” 金尚侃侃而谈道， “进入3d游戏时代后，独立游戏开发商的压力无疑更大了，成本大增，但市场不会那么快增长，甚至还承受着其他娱乐方式竞争的压力。如果不求变求新，抱着现有的优秀成果，不断出续作，原创游戏市场萎缩，那就真的完了。” 顿了顿之后，金尚很认真地说道， “相比于游戏主机的热卖，我更看重游戏卡带的热卖，咱们的主业是科技与文化，而不是卖游戏机。” 现如今的家庭游戏主机已经很接近完全状态了，但在游戏制作领域有无限的可能性。哪怕是亏本赚吆喝，也要将游戏主机卖出去，保住这个平台，顺利切入线上联网机制，并全力在游戏内容制作上发力。 《反恐精英》的内测一推再推，网络游戏的开发也不是很顺利，类似《星际争霸》，《帝国时代》之类的即时战略游戏，对联网也是有需求的。 “单机游戏不行了，业内老厂抱残守缺，不思进取，迟早玩完，只能靠吃老本和运作ip卖周边苟延残喘了。所以，要加快布局网络游戏？” “对！传统游戏也不能丢，甚至，还要最大限度利用起来，别西瓜还没捡到，就把芝麻给丢了。” 卖游戏主机是一锤子买卖，开发游戏却能吃许多年。而且还能多平台同步发展，做大做强ip。 自家经营的venus——今夕文化联运游戏平台，除了卖自己研发的产品，还为第三方电子游戏制作商提供渠道，抽成在百分之三十，长期合作商有优惠。 这个费用，比业内平均线还要略低，全平台接近八百万用户，正在闯关千万级，客户转化率也还可以。 “还有呢，你似乎有没说完的！” “嗯！” 坐在餐桌前，两人一边吃着晚饭，一边闲聊着。 “动漫和游戏周边的价值开发，还没完全到位，电子竞技的发展就还在起步阶段，需要很长时间培育才能反哺回来。倒是线下社交，能够做一做。本质上，这类属于非主流的亚文化圈，很难找到同好，假如有谁能提供一个交流的渠道，就再好不过了，线上要有，线下也要有……” “动漫游戏博览会，同好会，交流会之类的？” “爱好是基础，社交才是强需求，哪怕是非主流，也有希望被认同，被接纳的想法。” 今夕文化的服务群体，并非集中在游戏动漫宅身上，甚至他们还是相对比较小众，比较没有价值的一部分。相比之下，《知音杂谈》的都市女性读者们，门户网站的用户，足球俱乐部的球迷会员，歌迷影迷等等，哪一个消费能力都要更强。 但……现在如此，不代表以后就没有前景，更重要的是它能吸引许多年轻人的关注，并引领文化潮流的走向。 “未来，到底是年轻人的，现在不抓紧，将来想要讨好估计就要更多力气了。” (本章完) 第315章 居安思危 第315章 居安思危 在一起生活了快两年，李萱对男朋友金尚的喜好和生活习惯，以及秉性有了很多了解。 本质上，小金并不是一个意志特别坚定的人，聪明且能力出众，也容易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而做出不太理智的事情来。 生意上的布局，看似很多都立足长远，短期内的效益并不太好，理所当然，涉足的时机也不是最佳，有不少只是因为一时兴起就做了。 有点小贪，好在不执着，也知道反省。 就好比家用游戏主机venus 2 plus这款产品的研发，就掺杂了许多老板的个人意志。 在作风上，也是倾向于安逸享乐，对华服不太关注，走的是舒适休闲路线，但在口腹之欲上，还是比较热衷的。当然，也不是那么讲究，当有其它想法占据了思维的制高点，就吃不出什么滋味来了。 眼前的金尚，一边思索，一边和李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大口吃米饭的同时，筷子也只伸向了手边的菜，贴心的女朋友时不时不动声色地交换着餐盘的位置，让小金多吃点有营养的。 “在游戏主机二代产品的定型上，我犯了一个大错。不管是添加联网功能，还是内置vcd播放功能，都不能以削弱其游戏属性来实现。一旦它的产品定位不够清晰，当前的热销数据掩盖了危机，下一代产品就会爆发出来，且更加猛烈。” 成功，有时候比失败更可怕，它会麻痹决策者的思维，错失改进的良机。 “总之，卖得好，也算是打了个翻身仗，一扫初代机大败亏输的颓势。” “算是吧！” 不管怎么说，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营收增加，也给了公司更加从容地解决问题的机会，好就好在，金尚并没有被表象所迷惑。 “原本下一代产品还要加码蓝光播放功能，在高清视频领域更进一步，现在想来，还是太超前了。一旦加载更多功能，成本就控制不住了，如果还要升级联网属性，势必会让本就不太妙的局势雪上加霜。” 家用游戏主机，到底只能是一款游戏机，为了游戏体验而增加其它功能，是可行的，但要在其他领域拓展，还不如另起炉灶，发售一款新产品。 不管怎么样，游戏主机venus系列产品的影碟播放功能，到dvd高清就会止步，更多的，也就没有必要了。 “影碟机应该还有四五年的发展期，但……仅此而已，数字化是大势所趋，越往后，也就是存量博弈的红海搏杀了，我没打算太过深入，只会蹭一蹭影音大碟发行的红利。技术开发还是要跟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但营利的关键，还是在内容制作上。文化立业的招牌，一定要擦亮。” 如果用流行乐队的配置来对比的话，科技与狠活就好比架子鼓，是一首受欢迎歌曲的骨架与根基；用户需求和产品设计就好比贝斯，是附着肌肉纹理，即便不是那么雄壮健美，也能靠衣装美容修饰得还算过得去，可要是能做到最好，尽善尽美，那是理想状态；吉他，键盘和主唱，就好比文化产品，相当于盛装华服和唱歌表演，属于拔高上限的关键。 架子鼓没打好，节奏就乱了，一切都是白搭；贝斯手装模作样摆个pose，哪怕不擦电，很多外行也听不出来，毫无存在感，但它的作用却毋庸置疑，顶尖的乐队一定有顶尖的贝斯手，水平不够的乐队里的贝斯手就是打杂凑人数的；吉他和主唱则是光鲜亮丽的头牌，往往他们才是吸引粉丝的关键。 回到家用游戏主机上来，哪怕设备再先进，功能再强大，没有好玩的游戏，哪个玩家会捧场？ “贪大求全，可能是我的弱点之一，卖影碟机就去造影碟机，卖娱乐影音笔记本和平板电脑，就去组装生产，卖机顶盒就去研究传输解码功能，而不是将所有的应用集成在游戏主机上。产品定位不清晰，是很严重的失误，我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犯这种错误了。” 比如，调用《东方漫客》和绘心书店的资源太频繁，为所谓的ip开发付出了很多，坚持多平台同步等。 事实上，一个文化产品的开发，是不是能成功，在面世之前，都是未知的，哪怕是前世大红大紫的作品，换了个时间，换了个地点，换了个世界，也难免会遇冷。 老板频繁干预的后果，就是违背了市场规律，让专业人士的意见不能反映在商业服务中去。 这个教训，金尚记在心里，并举一反三，思索着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差了。 文化产业走大ip路线肯定是不会错的，但不管不顾，没有前置条件，没有做市场调查，就盲目一拥而上，对资源利用的效率比较低，实际上造成了比较严重的浪费。 “你是觉得，自己的控制欲太强，导致员工们的积极性没有调动起来，本身能力也没有发挥出来，得不到锻炼么？” “这是必然的。” 女朋友的话，金尚是比较认同的， “以前公司小，人不多，我一个人事无巨细地忙里忙外，无疑效率更高，可现在，需要的是集体的力量，直接管理数千人，间接辐射数万人的商业实体，哪怕我忙到吐血也管不过来。说是缺少独当一面的人才，可人才也不是生而知之的，如果不给大家努力提升的机会，光靠从外面招揽高管，也是不可取的。” “准备放权了？” “没到时候，但确实该适当松一松手了。” 如果是一般老板，作为创始人，对公司的控制权肯定很强，对挑战者严防死守。 但对金尚来说，不一样。 归根结底，小金也是有“祖传金手指”的男人，这是和一般创业者最大的不同。 父祖传下来的基业，足以让自己混吃等死，甚至还能抽出部分让小年轻创业玩，起点就很高了，跳过了最艰难的原始积累阶段，第一桶金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到手了。 就好比行星智造这一家新公司，金尚对几个关键项目可以多加关注，但对产品设计，确实没必要事无巨细地插手，只要提使用要求，并验收最后的成果就够了。 “你呀……” 李萱伸出手指，点了点金尚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以前的你，总是抱着实现人生目标的心思在努力，只不过，站在老板的立场来看，自己亲自动手，带头干活，率领众多员工往前冲的模式，不是说不好，可到了一定程度，得转变心态。身为一个大公司当之无愧，说一不二的老大，得有足够的眼光和勇气，六亲不认的狠辣，一视同仁的蛮狠，只做属下做不来或者不该做的事，要是有人可以干，自己就绝对不动手。你数一数，自己满足几样？” 闻言的金尚乐呵呵地傻笑着，轻轻摇头。 “我懂，但是，你愿意在那样的老板手下干活，或者说，有那样没有人情味的男朋友？” “感性上来讲，我肯定希望你更加‘有温度’一点，要是男朋友铁面无私，毫不容情，我也会很为难的。可从理智上来说，一个如同机器，带领公司奋勇前进，将诸多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能者上，庸者下，唯本事和功绩而定高下的老板似乎更值得追随。除非，自己和老板的私交不错，能够得到特殊照顾。”也就是说，身为打工仔，希望遇到比较好说话的老板，可对真正有大志向，有大目标的人才来说，远大的前程和个人价值的实现，或者说，赚更多的钱，比和老板同事玩过家家酒更加重要。 良禽折木而栖，老板挑选员工，员工也在筛选老板。 只会根据市场调查和用户需要而提出一大堆不切实际要求的外行老板，未必就比懂得许多，样样精通的技术派老板要差。站在员工的立场，更加喜欢内行的领导者，可实际上，往往是立足市场，比较接地气，跳出了所谓的技术框架而瞎折腾的外行老板，更容易成功。 不能完全不懂，可懂得太多，太深入，影响了思维模式，往往会适得其反。 当然，这是站在纯商业角度看问题，如果以科研学者的视角来看待问题，从拉长历史的眼界来衡量，醉心于实验室的科学家，才是真正推动人类历史前进的翘楚。纠结于所谓的科研回报率或者成果转换率，商业变现能力的，反而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金尚没有在学术上折腾的兴趣，而是以企业家的身份，介入到未来发展的浪潮中，自然是以企业家的视角来判断自己的方向路径。 李萱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就是金尚的观念还没有从一个草台班子的“班主”，转变为大公司的老板，至少短时间内，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 “发展太快，自身没跟上，员工培养不到位，能力不达标，磨合不顺畅，总之，各种原因都有。这次家用游戏主机的产品定位产生了偏差，只是一个表象。不得不说，幸好游戏卡带销售不达预期的情况被注意到了，让我有及时调整的机会。” 既要在公司管理上滴水不漏，又要在技术发展上微操调整，还要亲力亲为，在文化产品的具体创作上指手画脚，哪怕金尚精力再旺盛，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更何况，以金尚的能力，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电子通讯技术，硬件制造以及互联网产品开发等，了解一点皮毛，懂得必要的知识就是极限了，真要深入学习，那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掌握精髓的。 “你能想通就好。事实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的表现实在是太亮眼了，几乎算无遗策，让大家都不敢对你的决策发出质疑。长此以往，恐怕不妙。” 就好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丞相，虽说其聪明才智确实当得起赞誉，可每当文臣武将遇到难题，都寄希望于所谓的“精囊妙计”，而不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的时候，危机就诞生了。 如今的今夕文化，似乎有这种倾向了。 “参与感不强，影响了归属感的提升，尤其是中下层管理干部，和上层决策者产生了裂痕。行星智造的一线操作员，对venus二代机的现状，肯定是有意见的，但是完全没有反馈到我这边来，甚至洪仁全那边也不一定知道。” 游戏卡带滞销吗？ 完全没有，只是比游戏主机的销量增长幅度低而已，完全没有问题，上上下下都弥漫着乐观的想法。基层只看手里的工作，难以把控全局，管理层则被热卖蒙蔽了双眼。 这次事件，也不由得让金尚回忆起了前世差不多时期发生的事情，在ps2极为火爆的市场背后，相关产业在接下来的一两年里，遭遇了极大的挫折，市场迅速萎缩，甚至没等到网络游戏的冲击，就已经先低迷了好几年。 当时的发行商，好像也是采取了类似的举措，搭载了最新版本的解码器和播放器，导致产品定位不清，在市场滚滚浪潮下，没有察觉到原创游戏市场萎靡不振的根源，也没有在3d游戏市场加注筹码，最终功亏一篑。 寥寥几款热卖头部游戏，难以弥补众多第三方游戏生产商倒闭的负面影响，恶性循环之下，不断地在热卖游戏的续作地打转，炒冷饭，恰烂钱，结果让众多死忠粉丝失望，纷纷转投他处。 “你的优势是什么？目光远大，思维敏锐，总能在众多前途不明的道路中，选中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条，而不是亲自动手，开辟一条新路。开拓蓝海的事，偶尔做一做，别把这种手段当做常态。人……能不能生而知之尚且不好说，但绝对不可能全知全能，要承认自己有力所不及的领域。” “我明白，以后会注意。这次就算了，总归结果不是太差，但是……确实该培养几个嫡系产品经理了。” 吃完晚饭，收拾好后，金尚十分坦然地说道， “过两天，我和魏双萍聊一聊公司改制，如今的员工上下流动，还是有些阻塞，不够顺畅，提拔人手，赋予权柄，要名正言顺才行。” 每一次人事发生变动，对公司都是一次地震，影响有大有小，金尚希望最大限度维持稳定，并达成目标，没有专门的人力资源提供意见，还真不好轻动。 “对了，本周《醉拳》上映，发行部门那边也做了不少配套优惠宣传活动，务必将《格斗之王》这个‘金矿’的价值挖掘出来。如果票房不错，就启动电视剧拍摄，反响不太行，就过几年再说，用漫画和动画积累人气，或者推出其他角色的自传故事。” “比如，表面上是知名摇滚乐队主唱，背地里是精通超凡战斗能力的格斗少女；出身富豪家庭的阳光少年，却是个向往铁马江湖，快意恩仇的生活的天真古武术爱好者？” “不行么？多试试，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迪斯尼的胜利，步步惊险，漫威电影的大卖，也是吸取了前几部失败作的教训，才最终把准市场的脉搏，取得成功的。 “你呀，就是想法太多了，别人都跟不上，要不是钱够多，足以承受住折腾的代价，恐怕早就败光了。” 李萱没好气地白了男朋友一眼， “那一份名为《白蛇传》的项目草案，是不是等《大宋奇案》初步取得热度，就要开始推行了？” “你看见了？” “都没怎么掩饰，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书桌上，我又不是瞎子。” “一步一步来嘛，反正总要做的。” 一开始金尚准备的是《西游记》来做承上启下，后来实际调查过民间知名度后，发现居然是基于“唐代洛阳巨蛇事件”而衍生出的人与蛇妖相恋的故事更加深入人心；以玄奘西行天竺取经为基础的《大唐西域记》在部分地区以及特定人群中知道的极多，放在全国范围，反而不如《白蛇传》有人气。 确实，没有《西游记》的流传，四大名著的人气加持，穷书生和富家千金的才子佳人故事以及人妖相恋的志怪故事在民间传播更加广泛，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如此，金尚也只好适当调整开发计划，将《九鼎战争》，也就是前作发生的故事十五年前的续作中预备登场的孙悟空换成了白娘子。 故事以不具体讲明年代的北宋为背景，和《大宋奇案》的故事脉络还有点关系。 以历史为主干，诸多枝丫藤蔓以其为基础生长，逐步丰富成一个完整的历史架空宇宙。 电影《醉拳》是第一个面向大众的衍生角色ip开发的尝试，和仅仅针对动漫和游戏爱好者的小众题材不一样，是第一个尝试将只在部分群体中流行的亚文化展示给无特定针对客户的“破圈”行动。 成了，就证明这条路走得通，败了的话，还是得回去舔伤口，多练习基本功，再来挑战。 (本章完) 第316章 时运生发 第316章 时运生发 从普通的大学生“进化”到创业先锋，再从小老板蜕变为大老板，也就一年多，这么短时间，让金尚快速适应，哪怕是两世为人，也不太够。 为人处世，迎来送往，不可一概而论。女朋友李萱的“妙论”，金尚大部分是赞同的，可具体如何做，还得好好思量思量。 回过头想来，金尚自去年三月开始创办公司，总是以高负债，高周转以及超快节奏的发展模式运营，哪怕是偶尔停歇，也只是缓一缓节奏，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 普通年轻创业者，哪怕没有在波诡云谲的商业市场中折戟，也会被难以言喻的压力击垮。 核心资产几百万就敢贷款近亿做风险投资和前途未卜的兼并收购，虚无缥缈的估值破亿，眼光就开始投向数十亿数百亿的大生意了。 说一句好高骛远，眼高手低都是轻的。 个人能力突出是一方面，手握“金手指”，也给了自己不少底气。 就连父亲金时，也改变了以往抠抠搜搜，小打小闹的作风，开始涉足一些具备不小风险的生意。就好比快时尚品牌店“优衣库”，搁在过去，老金压根不会往那个方向发展。 儿子金时的出色，以及“金扫帚”的保驾护航，让老金的胆子也变大了。 事实也充分证明，金家父子这一两年的冒险，是值得的。 不说别的，手里握着的今夕商城的股份，作价三十亿抛售，一堆人抢着要。 和投入相比，一本万利不敢说，一本百利肯定是有的。 自老金懂事开始，什么时候有这么豪气过？ 心思百转千回，考虑良多的金尚，吃完晚饭，和女朋友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自从不久之前剩下的几门注册会计师科目考试过关，李萱也不需要再时间复习，难得清闲了许多。 “有件事，今夕视频的整合完成后，预备正式开启ipo辅导，准备主板上市。到时候，你会在公司挂个职，去学习学习，考个董秘资格证。” “这么快？” 以今夕视频为主体，需要整合绘心书店的会员服务系统，兼顾线上和线下录像带，影视光碟以及书籍杂志等的租售服务。横向接入联网adsl高速网络的高端网咖，和小灵通话费资金池共享充值服务，甚至和今夕商城和本地生活业务息息相关。 这是一个承上启下，连接多方渠道，分配网络会员资源，自身一时半会难以自立，需要多方支持才能生存下去的特殊分公司。 光靠毫无存在感的网络视频业务肯定没法冲击ipo，只能靠其他业务托底。 “公司内部调配资源，并不复杂，我咨询过专业人士，绘心书店前几年就想通过剥离相关业务，上市融资，缓解资金压力，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没能成功。就资质来说，主板的希望很大，创业板板上钉钉，如果只是后者，压根不需要多麻烦，只不过，想要真正获得大资金的青睐，还是主板更好。” 几个主要条件，现金流量净额超五千万，累计营收超三亿，无形资产占比不超过百分之二十等等，都不是问题，真正的关隘，反而在于“三年内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没有发生变化”这一条，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用两年辅导期过渡，到了时间就申请挂牌。 要是直接去要求更低的创业板，估计半年时间，最多不超过一年就能上市。 只不过，金尚不愿意降低要求而已。 为了更方便融资，去主板有更多有利条件，虽然难度更大，好处也多啊。 “我知道了，上市辅导公司每年可以报三个名额吧？除了我和你，还有谁？” “黄漪漪，资格只可能给将来有可能成为公司高管的年轻人才。往后董秘的重要性越来越突出，网络时代的到来，投资人和上市公司的联系更加紧密。就好比开股东大会，可以直接在网上投票，小股东的作用越来越显著了，所以……” 金尚没有问李萱猜到了自己是三个名额之一，而是很坦然顺势回应道， “魏双萍和齐招云是有证的，不需要操心，尹飞扬……心性不太稳定，还需要锻炼锻炼，刘燕青倒是值得期待，只不过，他擅长的是技术与服务之间的协调工作。懂技术，为人处世干练，懂得人情世故，成熟稳重的人才不好找啊。” 在专业的技术发展路线上，刘燕青和尹飞扬是有不足的，他们和杨琦不同，不适合当纯粹的技术研发人才，做技术管理类的工作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除非，他们报班重修，补齐基础，跟上互联网技术发展最前沿，否则，还是及时转变路线，提升行政能力比较合适。 “你没直接跟他们说吧？” “我有那么傻？以后旁敲侧击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调职就是了，码农的工作不能一直这么干下去，好歹是公司草创就跟随打拼的元老，只要能力跟得上，肯定要尽力提拔的……” 作为一家高速成长期的企业，大手笔押注研发是十分冒险的，对培养员工太上心，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金尚不是一个典型的商人思维的企业家，一九九六年的当下，职场变动也没那么频繁，虽说国内不实兴什么年功序列制，没什么终身雇佣的说法，传统的会社行首，掌柜学徒，前后辈传帮带的风气还是很盛的。 在履历上有太多跳槽经历的人，极少会被当做心腹重用，没有特殊的理由，或者是被远超同僚的高待遇挖走，绝大部分普通员工，还是倾向于在一条职业路线上尽量发展下去，除非是实在走不通，也不会随意离职另谋高就。 金尚正是因为了解这一点，才想着加大自身培养力度，否则，好不容易提拔的员工走了，给别人作嫁衣裳，那可就亏大了。 “再过十年，我肯定不会对员工成长太过上心，不合格开掉，招揽能力强的就是了，现在嘛，内部挖潜还是很划算的。” 在各大高校扩招之前，重点院校的大学生太过稀缺，高级人才不足，如果自己不培养，而是全靠外部招聘，压根不顶事。 “人事制度，人力资源管理，还是魏双萍和黄漪漪比较拿手，你和她们商量就好。咱们是管理专业的，还是看似什么都学，其实什么都不精的城市规划，结果，都来做互联网了，当真是偏得太离谱了。” “也不算太夸张，在不动产的投资和线下业务布局上，也能派上用场。” 金尚笑眯眯地补充道， “就比如京城北方是战略和生态资源管理区，西边以开发生态旅游资源和农业资源为主，西南则是交通枢纽和民生工程，以及轻工业基地，重工机械，物流海运，煤炭钢铁以及化工原材料，都在东南边，咱们在布局的时候，就有所偏重。” 比如，今夕商城的物流和办公中心就选址在京东，高速网吧，电子竞技，组装台机，刻盘翻录等，都在大学城附近，这些都是经过充分考量的结果。 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中的节目，李萱靠在金尚的肩头，颇为感慨地说道： “刚毕业那会，我就知道你大概能做出一番事业，但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去年这个时候，我想着你将来能混个亿万富翁，一辈子吃穿不愁，闲暇玩一玩乐队，当个富贵闲人就好，现在，越发觉得心里没底。” 假如金尚现在愿意洗手不干，将旗下资产全部卖掉，哪怕急着变现，打折出手，扣除所有贷款，也至少能落下三四十亿现金，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李萱的预计。 “假如我爷爷知道你是个有望未来首富的家伙，未必能那么从容地和你说笑。” 财富到了一定层次，越往上，难度越大。 李萱的老家，将所有家财变现，估计也有不少，可三四线小县城的局限就在那里，基本没有上升到另一个台阶的可能性了。 金尚的生意不同，外人不了解，李萱还是懂的，不到两年，男朋友创下的基业，就够普通家庭奋斗数百年上千年了。 甚至，这还不是极限。 不管是今夕文化还是北船机电，金尚都是实际控制人，持股比例极高。 普通的年轻创业者，走到这一步，股份早就被诸多风投以及战略投资人分得差不多了。 偏偏金尚还是个富家公子哥，起步压根没靠出卖原始股积攒第一桶金，老金就给了几百万随便折腾。 更离谱的是，似乎没太大挫折，简简单单就成功了。 其他纨绔子弟，为了证明自己，辛苦创业，败个精光，让父母兜底还债，认输离场，金尚就这么成了小有名气的年轻富豪，青年才子，眼光卓著的企业家。 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 “首富不首富什么的，绝对净资产，实际没那么夸张。都是纸面富贵，真正大富大贵的时候，还是要靠今夕商城和今夕聊天上市，那个时候，才是一鸣惊人的时候。” 现如今，许多人知道金尚很有钱，但不知道到底多有钱，只能根据公开信息估算其身价。 其中的大头就是上市公司北船机电的股份以及今夕商城的估值。 这么一算的话，金尚似乎能进入京城富豪榜前百了，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背地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大鳄，就不好说了。 “另外，你还有一个中年奋起，生意大有起色的父亲，还是做衣食住行类生意的‘老钱’，别看赚头不大，稳健得很，还有望蹭到未来几年大发展的机遇。” 别看现在不显山露水，真要是在金尚的支持下，稳健发展十几年，将来在商场也是一方人物。父子两人各忙各的，还都走向成功，如果联手，恐怕又是一个新兴商业家族的崛起。 不对，不是“新”的，金家父子旧姓黄，本来就是千年世家“江夏黄”的长房儿孙，黄正廓还没死，家还没彻底散架咧。 “南家兄弟，戴义琴，张骞，骆洋，朱静筱还有郝齐联等人，愿意给你面子，未尝不是看在你是京城土著，还是老黄家后人的面子上。烂船还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你合作，总比莫名其妙的人靠谱。” “父祖余荫，虽然不想承认，到底是占了不少便宜。” 金尚按了按李萱蹭来蹭去的小脑瓜，在额头弹了一下，让她老实点，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早起去慰问。” 年初就开始推行的员工团购买房，安家置业计划，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从月初开始，分批交房就开始了，如今，大部分买房的人已经拿到了钥匙，明天，最后三十几户收房，会有一个小型庆祝仪式，售楼部会协助办理相关证件，并给有需要的人介绍装修服务，组建业委会，物业入驻等。 作为一家民营企业，为员工的安家乐业如此上心，也是很少见的。 人心思定，尤其是外地到京城闯荡的打工仔，有了自己的房子，就用不着三天两头担忧被房东赶，一年搬家四五次，居无定所，漂泊无依了。 自此以后，金尚相信，公司员工对今夕文化，对金尚这个老板的归宿感一定会上升一大截，那种过个年，许多员工离职的事，发生的几率会极大降低了。 —— 九月二十七日，中秋节，好几天的阴雨天过后，难得放晴了，对京城本地人来说，是个好消息，晚上赏月也不会担心乌云密布了。 从早上八点半，组建时间并不长的“常棣影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首映式，作为宣传重点的戴义琴，在新闻发布会上侃侃而谈，话里话外都是宣传电影《醉拳》。 作为主要出品方，今夕文化肯定也了大力气推广。 金尚早就知道电影的主要剧情，但成片后，还没看过，来电影院看实际效果，也是首次。 和上次看《大时代》首发的忐忑不安不一样，那个时候，上千万的大投入，不管是金尚还是南家兄弟，都输不起，现在底气十足，自然不会那么担心过甚了。 南大彪、南大龙、戴义琴以及一众主创在台上意气风发，金尚并没有上去凑热闹，而是耐心等着，待场面活过去了，才和李萱一起进场。 后排相对宽敞的位置，金尚和女朋友并排而坐，待影厅内的灯光关闭，即将开始放映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坐在了身边的位置上。 “小金也来捧场，太好了。” “我可是主要投资人啊，当然得看看成果，戴大哥气色不错……” “预售极佳，明天的票都抢光了，后天的也很紧张，南经理正在和部分院线紧急磋商，增加排片。” “宣发效果出来了，能不能保住成果，还要看影片质量。戴大哥看过原片吧，感觉怎么样？” “嗯？” 戴义琴略一思索后答道， “我本人是很喜欢的，并不是因为有我参演，而是……诙谐动作喜剧的表现形式，很时尚，观影体验不错。当然，我说了不算，要观众买账才行。” “票房三千万以上，可以拍续集，启动电视剧制作，这个标准，你觉得能不能达到？” “很有希望，但……电影嘛，大众娱乐，众口难调，而且风向多变，实在说不准。” “也对。” 金尚看了看影厅内的观众，年纪大的并不多，年轻观众不少，甚至还有几个明显是未成年的孩子，兴致勃勃地看着大荧幕，估计是游戏爱好者来捧场了。 “影视圈非常现实，戴大哥要是证明自己的票房号召力真实不虚，未来的路就走宽了，可以试着畅想更高的平台。流行音乐圈来钱虽然快，观众缘到底不如电影巨星。” “希望如此吧。” 事业上的成功，往往都是由一个个标志性事件主导的。 要是这次《醉拳》表现不佳，戴义琴的影星之路，估计还要再等两年才能再次尝试。 这年头，千万级别的大制作，真不好找。 两人说说笑笑之间，电影终于开始了。 电影《醉拳》的剧情十分传统，就是一个江湖恩怨，英雄复仇，击败坏人，拯救亲朋好友，抱得美人归的故事。项目筹备之初，就是秉持着稳妥为主的想法。 题材创兴已经够大胆了，情节构造上就不要太标新立异了。 时间背景上，是《格斗之王1995》的前传，在细处也埋下了不少伏笔，如果电影大卖，就能根据其展开拍摄续集，引出一系列分支，如果遇冷，那就再想其他办法补救。 轻松的爆米电影，也谈不上太高的艺术成就，但在画面和运镜上，还是很值得称道的，许多镜头，让挑剔的金尚都觉得十分不错。 关键部分的电脑特效技术的加持，让大场面的表现形式更加突出，再叠加新近改造的现代化影厅，让观众享受到了不一样的体验和乐趣。 一边欣赏影片的同时，金尚也默默观察影迷的反映，从时不时的轻笑和整齐划一的抽吸气以及赞叹声中，可以了解到，大家基本上都沉浸其中了。 如此反映，证明这一步电影的观众口碑肯定不会太差，至于专业影评人的意见，已经顾不得了。 将近一百分钟的播放时间结束，戴义琴起身和主创团队一起，向参加首映式的影迷表示感谢，现场气氛还算热烈，退场之后，一大批赶制而出的评论迅速上线，拉开了中秋档期大战的序幕。 “又让你赌对了。” 紧握绕着手心的李萱的手，金尚矜持地回应道： “老戴的号召力还是可以的，电影质量不错，只要能将影迷拉进电影院，就一定会成功。就是……老戴有点自毁形象啊！” “这是好事，戏路宽广，不局限于个别特殊题材。” 这一部电影《醉拳》，金尚一开始没有打算让老戴参与，编剧在制作剧本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这一点。 后来实际拍摄，为了让戴义琴的角色更加出彩，也动了不少脑筋。 既然《醉拳》的主基调是诙谐动作喜剧，迥异于过去的主流武侠电影，几个年轻的编剧建议在戴义琴的主要卖点——帅气上做文章，玩一玩类似“反差萌”的套路，不要太严肃，契合主基调。 最开始，金尚也没有想太多，觉得这个点子不错，虽然还有些争议，到底还是这么干了。 此时看到实际成片，才意识到，那个帅气到没朋友的戴义琴，居然将自己的角色演绎成了“恶心帅”这种几乎不可能在现实世界被找到的特殊“宝藏角色”。 就是类似挺好挺不错的帅哥，就是多长了一张嘴，开口就雷人，举手投足都是“雷点”，让人尴尬到抠脚，甚至让人觉得帅气于他（角色）而言是老天没长眼的既视感。 『这也算是有益的尝试吧，大概！』 在实际了解之前，金尚还以为戴义琴只是影片中的颜值担当，负责宣传和炒作噱头的，没想到，那个日常比较严肃，甚至有些老好人的大帅哥，居然还有这份喜剧天赋，着实是意外之喜。 不过嘛，一想到刚才的镜头，李萱就忍不住肩膀抽动。 “反差实在有点大，这种一本正经地逗笑的本事，也是挺难得的。” “剧本不错，导演也很见功底，南大彪还是有眼光的，人脉也不错，组的团队很厉害。” 过后还要和南家兄弟商量一下，喜剧片这个低成本高收获的类型片，要深耕，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编剧，导演和演员，可不能轻易放走了。 与此同时，全国近百个大中城市，纷纷调高了《醉拳》的排片，中秋节后，戴义琴原本就十分火热的名气，越发难以遏制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戴义琴的通告费再次上涨一大截，电视台与其合作的意愿越发强烈了，老戴那边不好找，金尚的手机都被打爆了。 时运来了，当真是万事顺遂，就连顺势发售的水星2功能手机都受到了追捧，出货量大增，高昂的代言费，估计很快就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本章完) 第317章 破圈 第317章 破圈 又到了大赚特赚的关键时刻，金尚和戴义琴，以及南家兄弟商量好的庆功会，也不得不暂时押后。 先前设想的三千万票房，可能太过保守，据专业人士估算，真实票房可能会超过五千万，如果发行方愿意追加宣发成本，还能将“泡沫”再吹大一点。 报刊杂志的吹捧还在继续，网上的影迷社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 作为一种比较新颖的影片类型，至少在国内广大影迷面前，还是十分新鲜的，理所当然会冒出很多不同的声音。 见状的南大彪还想着要不要压制差评，却被金尚按下了。 吵吵嚷嚷才有热度，全都是好评，恐怕会给人带来不真实的感觉。 只要好评能够压过差评，并保持一定的讨论度，让话题不至于过时，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适当调整了网络售票的补贴模式，加大舆论自发流传的速度后，许多被“裹挟”的路人影迷也十分好奇，纷纷前来捧场。 戴义琴和南家兄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在京城以及周边城市举办了数场影迷见面会，奔波在几个大型影城之间，下个星期估计要去长三角地区参加活动，然后是华中地区，珠三角，最后去云贵川和陕甘宁等地。 这年头的电影宣传太费事了，电子拷贝没有完全普及，制作一份胶片拷贝的成本极高，所谓全国同步上映，大概也只能在几个大城市的经过现代化改造的影院进行，主创团队在一个个主要“票仓”之间忙碌，带着拷贝过去，集中放映是常态。 暂且不提这种模式会不会让宣发地推不堪重负，要是不及时在广大老式院线铺开，赶不上盗版的速度，那就全完了。 院线宣发，讲究的就是一个新鲜度，老电影的吸引力就没那么大了。 当然，要是愿意更多力气，开着简陋的放映车，去三四线小县城或者偏远乡镇露天展映，也是可以的，虽然累，开销大，真做起来，也能赚不少。 大半个月的时间，南家兄弟和戴义琴估计要忙惨了，一时半会肯定是没空休息了。 金尚也时不时抽空关心一下，或者去常棣文化公司总部露个面，老板都不在，总要有人去看家，免得大家以为出了什么问题，一个能拍板的都没有。 电影方面的事，主要是南大彪在负责，金尚的主要精力，肯定还是在今夕文化上，如今还要加一个行星智造这么一家专注于硬件制造和销售的大型公司，当下水星手机2、游戏主机以及小灵通的热卖，才是重中之重。 第一批十五万小灵通，不到一个月就卖完了。 平均日新增五千的入网户数？ 太保守了，金尚不得不紧急补货，依然忙不过来，还一度造成了局部脱销的现象，营业厅门口许多人抢着拿号，排队交钱。 需求这种东西，都不需要刻意引导，只要商品真的物美价廉，老百姓手里有钱，哪有不会用的？ 都不用人教，也不用催，自然上赶着就来了。 “京城土著，尤其是京西这块土地上的人，着实不穷啊。” 每次上下班，看着路过的几家门店爆满，金尚都不由得万分感慨。 将近半个世纪的和平，稳定发展了这么多年，再加上世界贸易组织开始运作，老百姓手里其实多多少少有点积蓄。 至于这几年为什么内需不振，并不是大家不愿意钱消费，而是没有下得去手，让自己觉得物有所值的商品和服务。 稍微过得去的时尚手机，动不动就五六千，要是想买大牌，还能拿到一手现货，没个万儿八千的，都不好意思出手。 尤其是京城见过世面的老百姓，手里确实有点钱，但是不傻，打肿脸充胖子的事，还是很少做的。 行星智造推出的三种王牌产品，因为价格压得相对较低，利润率不是特别高，但销售额简直吓人。 每个周末看着下属呈上来的报表，金尚都不由喜出望外。 这年头，互联网干不过实体商是常态，今夕商城已经运作的一年多，好不容易让月营收破亿，结果，成立不到三个月的行星智造，轻轻松松就将其超过了，而且是大幅超过。 带着愉悦的心情，金尚驱车回家，探望一下有好多天没有见到的父母和小弟。 车还没停稳，听到了动静的两只牧羊犬就摇着尾巴出来迎接了。 在两只摇头晃脑求摸头的大狗簇拥下，金尚走进了家门。今天父亲金时难得回家较早，梅逢春也带着“二灰”来串门，探望姑姑和小表弟。 管家老边则带着阙胜和桂凤在厨房准备晚餐。 “咦，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女朋友呢？” “大学校友小聚，以前女生部的老前辈，帮过不少忙，得去捧个场。” 放下手里的公文包，金尚看了下脸上希冀，想要和表哥套近乎的“二灰”，瞥了几眼不远处的姑姑，还是老老实实低下头做作业。 梅逢春有些意外地问道： “校友活动，不叫你吗？你们都是师大毕业的吧，还有，一般都是可以带男女朋友的吧？” “去过一次，有点融不进圈子。我跟别人聊啥，周末谈了个几千万的生意，还是准备几十万买一套大房子？” 别人都是在读硕士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参加工作的也没几年经验，大多还是职场拎包打杂的小透明，交了房租水电，扣除日常开销，工资就剩不下几个了。 金尚这种在学校就没怎么和人来往，毕业后还去“炫富秀优越感”的，着实和他们聊不到一块去。 男生那边如此，女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不是拿李萱和金尚开玩笑，讲荤段子，就是拿眼神勾人还嫌不够，硬生生往身前凑的，那种场面，闹哄哄，说出去的话，有几分是开玩笑，几分是真心试探，谁说得准？ 踏上社会，大家也渐渐世故了。 “你呀，在一些事情上，就是太过正经。逢场作戏，彼此给面子嘛……” “我都这么大的老板了，身价亿万，有必要委屈自己和别人虚与委蛇？当初我就是懒得和别人‘过家家酒’才连连跳级，因为不想和莫名其妙的庸人有太多瓜葛，才自己玩自己的，毕业了就直接创业，不去混屈己奉人的职场。” “一般人哪有这个本事噢，大学生……说是天之骄子，文曲星下凡，绝大部分也就是多掌握了一点不知道用不用得上的知识的普通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怪我咯？” 不管是穿越还是投胎，甚至是“金手指”傍身，金尚确实赢在了起跑线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造成巨大差异的，只有这些？ 会投胎，天生聪敏，还比你更努力，这才是差距越来越大的缘由。 “不说这些扫兴的，第一批劳务分红到账了吧？你现在也是百万富翁了，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买个房子，方便的时候，有个可以落脚的小窝。再买一辆小车，出行方便。有钱了，可不能再委屈自己了……” 话音未落，闻言的梅杏红视线投了过来。“你从小到大，可有受过委屈？全家人不准你学什么音乐，去当歌星玩乐队，最后还不是让你得逞了？” 见姑姑的神色有些不善，梅逢春偷偷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到底没有反驳。 从小到大，梅逢春就没辩赢过自己这个姑妈，不仅是自己，梅家老小就没有不被她怼过的，偏偏还没人说得过她。 “日常用度，可以肆意一点，但也不能太铺张，多余的，存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知道了。” 见争论没有了，梅杏红自顾自地忙碌着，将手边的绘图工具清洗完毕，并整理好后，才回到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会。 至于难得带孩子的父亲金时，去里间给小金风换了尿不湿后，才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祖母冼桂珍，这会估计不知道去哪一家老朋友留宿去了，在家的这大半年时间里，估计在自己卧房休息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天，确实是个闲不住的老太太。 对金家父子来说，只要冼老夫人不要走太远，或者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就行了，京畿地方四处走走，也不要紧，有什么需要，随时能赶过去。 将小金风放在地板的软垫上，让他自己和自己玩，与两只牧羊犬互动，大人倒是能在晚饭前说会话。 母亲梅杏红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小一点，对金尚说道： “那部电影《醉拳》人气挺高，我在社区电影院看过了，排队等着入场的还不少，小孩子都在模仿里面的招数。” “那可不只是电影里的，游戏里也有。” 听了对话，按捺不住的“二灰”压下对姑姑的畏惧，大着胆子插话道： “我知道我知道，醉拳老鬼镇元斋的招数，我用得最好，只要选他，别人都打不过……” “作业做完之前，不准分心。” 小家伙话都没说完，就被姑姑梅杏红的眼神镇压了下去， “热度不小，打发时间还可以。” “能得到这个评价就够了。” 金尚了然地附和着， “本来就没想着做成文艺片，主要还是为了捧人，以及为大ip计划开发造势。” “捧人计划是成了，戴义琴又好好刷了一次脸，至于什么ip开发嘛……” 这种话题，不擅长的老金插不上嘴，母亲梅杏红倒是对业界稍微有点了解，到底是小有名气的漫画家，动画化和真人漫改都经历过，虽说大热的少，也见识过不少“破圈”的尝试。 “这几个月，你开发的好多影视剧项目我都看过，就连影响力比较小，只在小众爱好者中传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和《束》我都仔细研究过，前者嘛，就是跟风时尚的广告片，后者倒是有点意思，这种软科幻，还有点偏推理，偏文艺的，实际上并不好改编，倒是小说这种题材的表现形式更佳。” 到底是真正有经验的创作者，哪怕是相对比较偏的漫画家，也有不少触类旁通的感悟。 不管是常棣文化的电影制作，还是今夕文化的电视剧，不可能总是集中在一两个题材打转，一部分市场反响不佳，但口碑不错的影视剧，依然被批准放行，投钱制作了。 哪怕是专业团队，也不可能总是成功。麾下那么多等米下锅的人才需要养活，足够的开工量，还是要保证的。更何况，也不是全由自己投钱，算上成本，以及后期版权运营，只要能保持长期营利就够了，一时的小亏，就当是钱练级了。 事实上，也不算亏，每个月，公司都有两三部小微成本的电视剧下线，在二三线地方台推广轮播，陆陆续续也能回本，顺便让一些练习生锻炼一下演技，混个脸熟，也挺好。 今年的小说征文活动，也选出了好几部有点价值的文章，金尚都没仔细看过，这种无伤大雅的小制作，都交给王燕和赵荣珍去处理了。 说起儿子金尚的疯狂想法，梅杏红也觉得比较新颖。 “根据电子游戏背景故事改编的电影，在国内还是头一回吧？我倒是听说西方有动画电影卖得不错，国内前些年跟风了一两部，亏得老惨了，美影厂就是被折腾垮了的。至于真人改编嘛，倒是没听说过……” “以前特效技术不达标，想做也没法做。现在倒是有希望，不止是游戏，漫画，小说，动画等，神话和科幻等题材，都能试试了，就是投入太大。” “如果……这是趋势的话，那我也得适当转型，兼顾动画化的同时，也要为真人漫改做准备了。” 有针对性地创作，总比懵懵懂懂地摸索要好得多。 “一般情况下，真人漫改，多半会让原著粉丝哭天抢地吧……” 闻言的金尚矜持一笑。 前世真人漫改剧，取得票房突破的不少，赢的原著粉丝夸赞的极少。除了漫威这个天时地利人和齐具的异数大红大致了二十年外，基本都失败了。 毁原著是普遍现象，真正改得比原著还受欢迎的，屈指可数。 “相比之下，确实是电子游戏比较好真人化改编，因为故事背景薄弱，改编电影的时候，编剧导演发挥的空间更多。” 说着的金尚侃侃而谈道， “这次《醉拳》成功，让我信心大增，国内老百姓还是能接受这类题材的。目前，《格斗之王》系列人物的热度最高，但真人改编不能一拥而上，否则会有审美疲劳。接下来，我打算将同样受欢迎的《生化危机》拍摄成电影，这次的投入，可能会更大。如果顺利的话，希望能赶上春节档……” “新春佳节推恐怖题材，你真敢想。” “又不是只有这一部，肯定有其他喜剧片同期上映的。” 饭菜齐备，一家人围着餐桌边吃边聊，好奇的小金风也尝了几口，吃着吃着居然自顾自地睡着了。 “话说，你卖手机和游戏机，每个月营收就不少了，为什么要在影视剧这个上限比较低的行业投入这么多精力？” 金尚答道： “产值小，不代表影响力低啊。而且，现在不值一提，未来就不好说了。” 一年几个亿的票房，确实不值得金尚正儿八经地去亲自操持，将来几亿十几亿的大片，就不一样了。 另外，有一件不好当众说明的是，电影宣发，成本并不透明，它是个很好的工具和渠道，替金尚梳理一下现金流的分配。 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金尚肯定不会去做，但不妨碍自己利用它来方便财务操持账目，合理避税什么的。 除此之外，它也是金尚构建“架空历史宇宙”，将前世的文化产品“搬运”过来变现的必由之路，不得不做。 (本章完) 第318章 小聚会 第318章 小聚会 母子两人闲聊着，难得说会话，平时见面并不多，各忙各的，也难有共同的话题，倒是在创作者这个层面，稍微能谈得深入一点。 待“二灰”作业做完，如蒙大赦一般，麻利地收拾好，还准备玩一会游戏，饭菜已经上桌了，只好不情不愿地被拉过来与大家一起吃晚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还有梅逢春和梅文龙两个前来串门的表兄弟，倒是比平时要热闹一点，就连黄耳与金标两只牧羊犬都感觉更加欢快一点。 饭后，小金和“二灰”打了两把《格斗之王1996》，利用娴熟的技术和过人一等的反应能力，将自信的小表弟打击得“体无完肤”后才放下手柄，让小孩子自己去玩。 家里人多，小金风难得醒了很长时间，夜幕初降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将其放进婴儿床后，老金才慵懒地伸展着胳膊，半愉悦，半抱怨地笑道： “小家伙真是折磨人，一放下就醒，哭闹不停，被大人抱着习惯了，平躺就会很不安。” 难得中年得子，一家人还是比较溺爱的，父母忙不过来的时候，有保姆接手，没怎么让小金风受过委屈。 靠在休闲椅上，似乎再也不想动的金时探手按了按凑过来求摸头的牧羊犬的脑袋，顺势对坐在旁边沙发“贵妃榻”上的梅逢春询问道： “你也快毕业了吧，将来准备就当歌星了？前两天和你父亲通电话，抱怨得不行，话里话外都是让我劝劝你，多回去看看。大姑娘家的，不能老在外面。” “哪有……我基本都是住在学校，没什么不好的？” “以前还好，现在你手里可是有钱了，家里人估计是怕你学坏了。” 有钱不一定学坏，但没钱，学坏的渠道都窄了许多，也不会吸引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对于梅逢春的才能，亲朋好友都没怎么怀疑过，只要她愿意上心，很少有玩不转的行当，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吉凶祸福，并不是以能力高下来确定分配的，有时候，飞来横财和飞来横祸，也差不了多少。 “老头子就是爱操心。” 小表姐颇不乐意地抱怨着，见状的金时不由得咧嘴一笑： “才四十多的年纪，还没到被称作老头的时候吧？” “我是说心态，你是不知道，他搞了这么多年学术，脑子越发僵化，与外界脱节了，研究经济学和社会学的专家，不接地气是不行的。这个理论那个理论，纸上谈兵，夸夸其谈，也不知道有多少言之有物。开口闭口一套一套的大道理，烦得很。” “你呀，把你父亲可是看扁了，好歹也是享受国家津贴的高级研究员，高屋建瓴的数据分析和研究得出的结果，与普罗大众的切身感受有所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问题。” “也许吧！” 漫不经心地敷衍回应的梅逢春，明显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好了，不说这些，你父母也只是关心，并没有横加干涉的意思，毕竟你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身为姑父，有些话带到就行了，不必劝诫太多，没见坐在对面的亲姑妈梅杏红都没说什么？ 听了一会的金尚忍不住噗呲一笑，略带揶揄地说道： “舅舅那边，估计不是要问这些，而是在催了，明年毕业就二十二了吧，都没带个男朋友回去，估计也是有点急了。” 大学四年，没事不怎么回家不说，连个绯闻都没闹过，现在还成了小有名气的歌星，手握巨款，车房近在眼前。 梅家兄弟这些年是发迹了，没指望家中子女靠着婚嫁来改变命运，可是，女儿出嫁的眉目都看不到，着实让人有些担心。左邻右舍没有考上大学的小姑娘，隔三差五有小伙子邀约出去玩，自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哪个父母不操心？ 这可不是二十年后，四五十岁不结婚还玩得挺嗨，也没人多管的时候，九十年代中期，老一辈身上有很浓重的“完成任务”的心态，将子女抚养成人，男婚女嫁安排妥当，才算是放下心病。 “啊……啊，这么一说的话，还真是……没事打电话来问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多交朋友啦，是不是认识什么人啦，帮忙把把关什么的，我还以为没话找话咧！” 恍然大悟的梅逢春似乎想到了什么， “别看老梅他在外面是新锐学者的做派，似乎挺新潮，追求新时尚，其实内心还是挺古板的……” “怎么说话的，那是你父亲……” 姑妈梅杏红没好气地瞪了侄女一眼， “好心好意可以不领情，但用不着阴阳怪气。” “知道了。” 偷偷摸摸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梅逢春赶忙打住。 老梅家兄妹四人，唯一的三女最为强势，不仅是侄子侄女们很怕她，哥哥弟弟也是没事不愿招惹。 “最近其实也比较忙，毕业论文什么的好说，导师带着我们去参加了一些公开活动，下个月还有一个什么颁奖，再就是什么年度盛典，估计会有几个奖项吧。对了……” 转换了话题后，似乎想到什么的梅逢春对金尚询问道， “你应该也有提名吧？作词作曲什么的，还有……咱们乐队也是名声在外，好几首歌的知名度都很高。” 说起这个，梅逢春想起一件事，前些时去电视台参加一个节目，过程乏善可陈，部分细节让人感到有些羞恼。 “你是不知道，因为你没去，合唱和男女对唱什么的拿不下来，现场观众居然让我唱《别怕我伤心》，还问是不是和你情变，闹分手，乐队要解散。” “那……你唱了没？” 憋着笑的金尚促狭地询问着。 “公开场合，肯定要配合啦，不过……辟谣效果不佳，似乎没人相信。咱们辛辛苦苦制作专辑，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最关心的居然是莫名其妙的八卦，还问是不是张鵟第三者插足。你说……那些人怎么那么无聊，好好听歌，不行么？” “公开亮相的艺人，就得承受许多，外人又不知道‘元休’和你们是嫡亲老表……” 说起八卦，饭后血升高，有点昏昏欲睡的金尚，可就不困了， “公开资料里，你可是央音高材生，人气主唱……” “拉倒吧，现在的小马扎乐队，更像是个大杂烩，而且，名气大归大，莫名其妙的绯闻传得更广，是不是你用了什么下作的宣传手段？” “怎么会？我才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业余爱好，这些都是自发的，普罗大众的嗜虐心和窥探欲不可小觑，公众人物的八卦可是难得的谈资。” “暂且相信你。” 自家小表弟的性格，梅逢春也算是了解一些了，别看他说得信誓旦旦，是不是真的没有动手推波助澜，还真不好说。 “天也黑了，‘二灰’要早点送回去，我也该走了。” “不着急，可以再等一会，我送一送你们，然后去接李萱。” “好。” 十点半学校宿舍才关门，现在还早，有时间多待一会。 —— 以女生部为主的聚会，来的人还不少，晚餐的时候，二十多人的大圆桌坐满了。 到场的男生很少，喜闻乐见的吹牛发酒疯的局面，自然没有出现，大家都是在校生或者毕业一两年的年轻人，也不是所有人都特别熟，气氛也不可能太热烈。 吃吃喝喝尽兴后，不知道是谁起头，要去唱歌，一呼百应，于是，大家浩浩荡荡“杀”去了附近一家经常光顾的量贩式卡拉ok厅，包了个大间后，“社牛”们嘻嘻哈哈点歌，上前表演才艺，剩下的三五成群，吃点零食，和饮料，聊天打发时间。 借着吵吵嚷嚷的歌声，李蓉凑过来，在李萱耳边说道： “原本没计划这么多人的，主要是新生比较老实，来得比较多。” “嗯，可以理解。” 新来的，还没形成稳固的社交链，对前辈的敬畏还比较深，只要不是特别的理由，还是愿意参加公开活动的，老生就不好说了，各忙各的，一般不会搭理没有实际意义和正当目的的聚会。至于交了男女朋友的，更想去前月下，卿卿我我，没空来这里参加类似联谊社交的活动。 李萱轻笑几声，漫不经心低回应道： “看看大家的言谈举止，基本就能判断哪些是老实巴交的新生了。虽说是以女生部为主的活动，也不代表就是‘清汤寡水’啊！” 再过几个月，举办活动，气氛肯定就完全不一样了。 问个一般人不了解的问题，大学宿舍里面，晚上熄灯后，睡着之前，基本还会畅聊好久，是男生宿舍谈论女生多一些，还是女生谈论男生多一些？ 这些还真不好说，因人而异，学院不同，地域不同，也小有差异。 不过，以自己切身感受来说，李萱觉得，女生宿舍没事的时候谈论男生更多，而且尺度明显更大。 混熟了的女生部成员组织私底下聚会的时候，要是没有男生，那可真是群魔乱舞，百无禁忌，说起带颜色的笑话，让自诩为“资深驾驶员”的男生都要面红耳赤。 “下次举办活动，人要好好筛选一下，也不要这么多，男朋友能带来就带来吧，熟人应该不会那么不知趣。” “也好。” 略一思索，李萱还是点头同意了。 倒不是说陌生人多，而是不够熟悉，有时候交谈感觉有点尴尬。 上回李萱来小聚，自己开车来，特意选了一辆不太招摇的小车，结果，气氛还是有点不自在。 同龄人中，除了考研的，大多还是打杂的职场小透明，离单位近一点的公寓都租不起，每个月底手里就剩不下几个钱，偏偏有一个漂亮女生开着“豪车”来显摆，实在是太扎眼了。 当面笑哈哈，背地里指不定有什么风言风语。 李蓉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大学校园，说是象牙塔，里面大部分学生，或多或少都要接触外界，明明不成熟，还要靠自己那半吊子眼界衡量外界，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多了。咱们学校，到底是全国排名前几的院校，偏远地区的学生多，实际上，不显山露水的‘土豪’还是不少的。”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难道就没人想一想，上了大学还不会自己梳头发的李萱，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学生来？ 大富大贵不敢说，强横一方的坐地户肯定是称得上的。 还有不怎么合群的金尚，在校园里也是个名人，每月几千几万的“零钱”，带着几个年长的“学弟”玩乐队，家里没钱，有这个底气？ 尤其是成为硕士研究生后，参与更多课题，有了接触真正的商业项目的机会，才算是真的认识到，社会和学校，到底有多么巨大的差异。 “小地方来的，见识少，不代表心眼就少，更不必急着套上淳朴的评价……” 李萱十分中肯地说道， “年轻的女孩子，出门在外，尤其困难，咱们女生部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帮助广大女同胞更好地适应校园，了解京城，以及……将来如何在这里立足么？从这一点看，学姐你干得挺不错。”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如今，学校和社会联系更加紧密，受影响更多，很多以往理所当然的人和事，也变了。我实在是不愿意那些懵懵懂懂的后辈，心智还没成熟，就被世界给迷惑了。” “平时工作忙，能过来散散心，也挺好。” “我也是，做课题忙得很，除了你们公司发过来的项目，还有张教授的任务，再过不久，就要去准备毕业论文了。” “这么早？” “硕士比学士麻烦多了，你男朋友没跟你说过么？”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李萱隐隐约约记起来，金尚曾经提过，为了拿到第一手数据，和导师去南边，待了小半年，“回南天”对习惯了北方气候的土著，还是很难受的，新兴城市化的区域优势及布局研究，为了调查工业数据，电力供应，新能源效用，港口吞吐，小金可是扎扎实实在海上飘了好久。 “现在不准备，明年匆匆忙忙开题，恐怕来不及。” 大四上学期，还有零零星星的课程，下学期才会全面转入毕业论文（设计），研三就不好说了，有些专业时间比较宽裕，有些就比较紧张了。 当然，这和各个导师的安排也有很大关系。 很明显，京城师大计算机学院做学问还是比较扎实严谨的。 “我这边还有点余裕，殷牧野那边就够呛了，忙自己的事的同时，还要指导大四的学弟怎么写毕业论文。” “现在不包分配了，就业怎么样？” “咱们学校……还是不愁工作的，就是……想找到称心如意的，比较难。很多毕业生，压根没什么职业规划的概念，将来恐怕要吃大亏。” “大抵上不会太差吧，咱们的母校，毕竟是师范类院校，大部分还是选择去当老师，将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个话题，金尚和李萱聊过好多次，如何招揽母校毕业生加盟，光给钱还不够，感情牌也要打起来。 今夕文化如今缺的可不仅仅是高学历的计算机人才，管理，会计和法务等都来者不拒，编辑，绘画，音乐以及传播学，新闻学等也很稀缺。 快速扩张期，金尚也是用了诸多手段，今年的秋招，也算是小有收获，京城名校学子难以吸引过来，外地高校还是有不少年轻人，愿意来此打拼的。 两人说了会话，李萱十分意外地看到两三个女生，居然在随身小包里放着小灵通，铃声响后，去外面接电话了。 “这里……也有小灵通信号？” “你不知道？这可是你男朋友开的公司发的产品诶，最近在大学城老火了。零钱比较多的学生比较动心，更多的，是年轻的导师纷纷购买，信号最好的位置，就是学校，车站和附近的网吧和ktv等场所。去了外地不好说，在这里用用，当真挺好，找人极方便，比寻呼机靠谱多了。” “我管的是线下地推，倒是帮过硬件部门不少忙，具体如何，还真没实际了解过。实在是太忙了，电商公司这边正在做第三方评估，再过不久，下一轮融资就要来了。有形资产和无形资产什么的，千头万绪，团购推广宣发也是忙不过来。” 金尚虽然说过以京西三个区为试点，重点推进大学城，电脑城和“菜篮子工程”集贸市场的布局，倒是没预料到，连相对封闭的ktv里面都通了信号。 实地测试的时候，李萱可是体验过，有时候跨过一个街角，或者隔了两栋楼，可能信号就被阻拦削减得很厉害。 已经开始布局室内场所，足以证明微蜂窝基站的投放量极大，死角很少，才会让小灵通的体验尚且过得去。 “等将来课题变多了，我也想买一部，一千块钱，家里还是拿得出来的，每个月二三十块钱，少买点化妆品，少吃甜点，差不多就回来了。” “城里用用还行……” “乡下用不了，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手机，到了穷乡僻壤，一样没信号，还是得座机联络，都差不多。便宜好几千，很不错啦。” “那还真是……” 李萱欣慰地附和着。 以前对金尚所说的，“发现市场，挖掘市场，占领市场”还不太能直观了解，现在倒是能很明确地看到，“被压抑的需求”施放后，到底有多疯狂。 这还只是京城三个区的试点，如果推广全国，简直不敢想。 (本章完) 第319章 知止 第319章 知止 卖手持式移动市话设备的钱，补贴微蜂窝基站的布设和打通渠道的开销后，还略有结余，月租话费的充值才是细水长流的生意，首月优惠幅度极大，最高“充十送四”，总体维持在“充十送二点五”的档次，有很大一部分用户，直接交了超过一年的话费。 虽说总营销额度会下降，但手里提前回笼部分资金，就可以重复投入使用，加快移动市话的推广速度，总体而言，还是略占便宜的。 用金尚的话来说，就是小灵通的黄金期可能只有五年，两年时间推向全国，待全盛过去后，享受三年的“白银时代”，再看后续发展，如果能够顺利联手主要移动通讯服务商，将phs技术并入3g，那就转型发展，在电子通讯等领域深耕，对标菊大厂，如果不行，就走小米的路，将精力集中在物美价廉的白色家电和消费电子市场。 至于未来投入更大的动力电池和电动汽车市场，还不是目前的金尚该考虑的。 知道男朋友在走战战兢兢的“贸工技”之路，李萱也明白，行星智造是金尚切入实体产业的重要抓手之一，高科技的噱头可以炒，可要是手里没有一点真正的“干货”，迟早会被后来者颠覆。 水星系列手机，已经了很大的力气推广，还邀请戴义琴充当形象代言人，广告打得到处都是，效果嘛，只能说马马虎虎，还过得去，期待中的惊喜却一直都没有来。 功能手机市场已经相当成熟了，各大厂早就划分好了势力范围，想要后来居上，难度太大了。目前金尚也没有好办法，只能维持一定的存在感，待软硬件技术发展成熟，往智能机和移动互联网的路子上靠，看看能不能“弯道超车”，在未来的终端机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小灵通看着和手机没什么不同，本质上，还是有相当大的区别的，它对标的是移动通讯基础服务市场，而不是卖设备的终端设备制造商。 如今，在了解到小灵通在大学生群体中有一定的市场，并且在教职工中十分畅销后，李萱感到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忐忑。 见友人脸上神色不定，李蓉也没有追问，待几人轮番上前高歌，李萱也与李蓉合唱一首后，热闹的气氛才稍微消停一点。 包间很大，哪怕几人聚在一起闲聊，离远一点也难以听清。 “琢磨什么？感觉有点沉闷呐，你们公司的生意不是挺好？” “赚钱，我肯定是开心的，不过，考虑到将来的……尤其是我和男朋友之间的未来，其实蛮微妙的。以前的他就是个落魄家族子弟，有点‘小钱’，有点才华，为人挺好，我是地方小县城之家的土豪之女，考学来京城发展。说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可要是找个名声在外的青年首富，或者成天东奔西走的大忙人，或许，感情会淡薄……” “婚姻问题啊！” 翻过年去，李萱就二十四了，这个年纪，孩子都差不多可以去打酱油了，上大学远游的女孩子会晚一点，但也有限，工作两三年后结婚生子的，这年头还是挺多的。 如果只是谈恋爱，当真不用考虑那么多，过好当下就够了，可要是成家立业，那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虽说阿尚那边不在乎，我可不想将来被视作高攀的乡下土妹子。以前他也说起过，不管怎么说，将来结局肯定不会差，但总归是要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吧！感情好归好，再稳固，有深度利益捆绑，无疑更加让人放心。” “你呀……估计和小金都是差不多的人吧，立足当下，享受生活，也不忘居安思危，为将来做打算。” 闻言的李萱浅笑着回应道： “他有一句话说的，我还是很认同的，感情想要长长久久，需要日积月累的经营，不能因为确立关系就懈怠，哪怕是结婚了，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耍心眼，并不意味着用情不深，反而是珍视的表现。那种情比金坚，万磨不损的，放在小说故事里挺好，现实还是要小心呵护。” 私底下，母亲曹恒也与李萱谈过类似的话题，金家父子如今是业大家不大，偌大的产业，泼天的富贵，只有金时和金尚两个人操持，虽说有后台，与老亲却不太和睦，如今正值高速发展期，缺人手的问题是十分严重的。 一家小公司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展成一家大企业，没有有能力且靠得住的亲眷把持关键位置，坐镇类似财务，仓储，人事等关键领域，只靠所谓的公司制度来维持，将来迟早会出大问题。 倒不是说要以家族企业的标准来衡量，而是急速膨胀期，很容易出现失控的问题，导致管理层没法准确把握公司发展方向，进而遭遇不可预料的风险。 比如，财务陷阱，监守自盗，内外勾结等。 李萱可不是没见识的浅薄女孩，家里的诸多产业集中在农牧副食等领域，上下游产业链不知道安置了多少亲朋好友，别说不知道跟脚的外人了，曾经无话不谈的同学，一起玩到大的发小，拐着弯的亲戚，进入自家企业后，吃拿卡要，玩忽职守，造成巨额损失的，不是一个两个。 知根知底的家伙都难免人心隔肚皮，经受不住考验，完全不了解的外人，指望他们恪尽职守，也不现实。 “我现在倒是体验到了，近亲确实不宜在现代化企业中掌握大权，除非是能力真的特别突出，否则，还是安排到出了错相对影响不大的岗位比较好。虽说这些人提高不了公司的上限，但是能拖住公司的下限。” 偌大的仓库管理系统，门禁保安，会计出纳等，哪怕不干事实，待在部门充当眼线，就能让居心叵测的家伙不敢随便动歪脑筋。 掌管线下生活业务一年多，李萱经手的人和钱不知道有多少，正是因为有这个“传言”中的老板娘坐镇，人员流动最频繁，外包临时工最多，资金最不透明的板块才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哪怕有“金手指”压阵，金尚也不敢将一些比较敏感的岗位交给外人，哪怕“金扫帚”能够查漏补缺，一个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哪里有时间去管那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 到头来，还不是要全权委托高管去处置？ 这似乎与所谓的经济学管理学原理有些不一样，可真实情况就是如此，不管是多么精妙的制度和规范，负责具体运作的，依然是人，他们是有七情六欲的高智商生物，并不能用纯粹的理性来衡量。 “所以，你们现在很缺有一定能力，且靠得住的人加盟，对么？” 李蓉了然地点头。 这个时候，其实是李萱背后的云梦李氏加盟的最后时机，去年底，今年初其实是个好机会，只是，没想到金尚的事业发展得这么快，去年同期还在为几千万压顶的贷款伤脑筋，今年就在运作估值几十亿的融资了。 如果李萱和金尚感情一如既往，两家还能顺势结盟并分享利益，那是再好不过了。 再过一年半载，度过了“飞升”的关键期，再来锦上添，无疑重要性要下降很多。 别以为商业上的联盟就不讲究人情，拓展生意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尽量做熟悉的渠道，和靠谱的熟人打交道，是很正常的倾向。 “我们家……虽然也小有资财，但亲戚太多了，分来分去，落到每个人头上的，也不是很多，我爷爷和母亲掌舵，但也不能无视七大姑八大姨的意见。原本也是想着点时间，尽量说服，消除非议，没想到，都快要错过机会了。” 真要联手，能做的也是挺多的，比如发挥在云梦泽的影响力，说服地方加入小灵通阵营，或者在华中地区布设仓储渠道等，都是很好的想法。 再就是家里那么多不安于现状的小伙子大妹子，愿意去别处打拼的乡党也不少，介绍过来安排不难。 更何况，今夕文化在当地也不是没有布局，绘心书店是华中地区第二大连锁书城，零售店家数最多，也就是占地面积和影响力略差一点。 李乐平老爷子也不是没想过走出去，窝在云梦泽那个小地方，前途有限，区位限制，使得发展上限就那么高，要么去汉阳地方拓展，要么来京城见见世面，有熟人带着玩，总比自己莽莽撞撞闯进陌生的商圈要好得多。 李萱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友人李蓉听了好久，才若有所悟地附和道： “家里亲戚，生意上的事都是次要的，还是要看你和小金怎么想。能够出手将这支超级‘潜力股’抓在手里，你也是很厉害了。” “物以类聚吧，说不得有人打趣我老牛吃嫩草呢。” “哪有？” 李蓉嘿嘿一笑，用胳膊捅了捅身边朋友的胳膊，打趣道， “说实在的，找个比自己小的，还是挺有勇气的，当初你看上他哪一点？会耍帅弹吉他，还是秀气俊俏激发了你的保护欲？” “那只是表象，来往过程中，发现他和我差不多，也是个稍微有点道德洁癖的人吧。” 不以为意的李萱解释道， “基本上，人们心中都会有一些不好为外人道的想法，我和阿尚也一样。你信不信，要是没有我这个女朋友，他可能玩得比谁都，有钱又聪敏，还长得好看的年轻男人，不知道多招人喜欢，他也是个十分擅长运用这一天赋的人，只不过，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心里就过不了那道坎，膈应得他不想沾惹草，玷污自己心中的坚持与骄傲。” 说他坏吧，心中的想法要多离谱就有多离谱，正经人谁写得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 真正让人看重的，是“知止”这一条。一个理性的人，应该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欲望，知道哪些条条框框该遵守，不能逾越。 “可是，你们只是男女朋友，不是夫妻，你就这么放心？” “爱情的神圣，不是靠一纸结婚证来保证的，事实如此，人心向背，做给别人看的东西，是次要的。” 西式婚礼的誓言中，神父或牧师会询问新人是否愿意在所有情况中忠于对方，无论贫穷、疾病、困难、痛苦，还是富有、健康、快乐、幸福。当这一仪式传入国内，所谓神圣性已经荡然无存，表面光鲜与背地里的算计成为主流。 古代婚嫁，是人生大事，无异于第二次重生，决定下半辈子的路。 搁在当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什么的已经成为过去，结婚证更加正式了，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反而下降了，它不再神圣，反而成为了感情破裂，劳燕分飞，切割家产，打官司的时候的铁证。 简直是个笑话！ 李萱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她和金尚都不是流于表面的肤浅之人，认定了对方，就会诚实而守信，忠于内心的真挚情感。 也许将来也会发生波折，导致危机，可至少在感情存续期，内心的骄傲，比所谓的结婚证，更能保护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恋。 “这么说来，你们倒是挺相像，还能相互理解。” 李蓉似懂非懂地说道， “照这么说，你要是放手，他是不是就会变成一个公子？” “多半吧！具体不好说，咱们公司里漂亮又有能力的年轻女子挺多，什么样的都不缺，钦慕老板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只是阿尚平日里的言谈举止，很少给人误会和错觉，所以基本没传出过什么谣言。” “难怪，我听说，他的乐队里感情挺复杂，第三者插足都出来了，你似乎挺放心。” “近亲老表，外人不知道，瞎传而已，唯一一个外人方桦，彼此都没那种想法。与其担心那些，我还不如多震慑一下公司里那些搞不清楚状况的狐媚子……” “那就是说，真有你也需要关注的‘情况’存在？” “目前没有，防微杜渐嘛，或许有不少虎视眈眈等着我和阿尚分手，好第一时间‘补位’的家伙，真正惹来麻烦的，一个都没有。” 李萱坦然回答道， “我早就说过了，感情是需要经营，保护以及知道适可而止的，这才是一生的事业。” “你满意就好，总之，还是蛮羡慕你的，等我读完研，就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不知道上哪去找如意郎君。” “殷牧野不好？我见你们聊得来啊！” “别别别，工作和学习上的事，还能多说几句，其他的，就算了。他身上有很浓重的‘凤凰男’的思维，寒门出贵子，一门心思做大事，赚大钱，改变家族命运，让父母长辈和兄弟姐妹过上好日子，真要跟了他，将来多半会很难。” “如果是这样，那将来倒是有希望招揽他，阿尚很欣赏他的能力，至于是不是心高气傲的‘凤凰男’，那就不关老板的事了，只要别在职场上演什么狗血剧就行了。” “你呀，越发有一股资本家的嘴脸了，是不是工作太久就变了？以前还是挺可爱的一个人，现在张口闭口就是钱，公司，发展和前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做生意，当老板娘，不转换思维，尽快适应，怎么管得住那么多人？别以为打工仔就都是老实巴交的淳朴之辈，掌管数千人的大企业，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信息时代要来了，否则，生意遍布全国，压根管不过来。” 两人说说笑笑之间，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临别之际，李蓉谢绝了李萱送一送她的建议，带着同学回学校了。 漫步走在霓虹灯闪耀的大街上，过了个路口，不远处一辆正在闪灯的小车按了按喇叭，李萱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拉开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喝了点酒？” “一小杯，去ktv小坐一会，酒劲就差不多散了。就是……” 一边解下围巾，让自己舒坦一点，一边回答着的李萱将车窗稍微打开一点， “和李蓉说了会话，情绪有点激动，或许说了点原本不会说的心里话。” “就那么几个朋友，说几句也没什么。” 金尚没有问具体的细节， “刚才我把梅逢春和小表弟送回去了，现在……十点多，不晚也不早，去正阳门逛逛？” 那里是京城比较著名的夜市，特色美食很多，老金开的最大的火锅城，就在当地，嫌闹的话，附近的公园以及僻静的小店也不少。更远的东郊区也很热闹，就是离大学城距离太远，跑一趟不容易。 “算了，今天很累了，身上有味道，早点回去，洗个热水澡，美美睡一觉，明天振作精神，好去上班。最近着实累惨了，魏总监当真厉害，千头万绪也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那……就回家。” 感觉到女朋友似乎有点心事，但没有细说，金尚也没有追问，时间有的是，两人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享受生活。 “再过不久，你就要南下了吧？” “嗯！去甬东考察，顺便推广移动市话，长三角也要弄一块地，建仓储中心，太湖三国城二期验收也要去看看，《三国演义》下两部的拍摄重点要转移到南方了，许多大场面都有水战，光靠剧组协调还不够，大场面还是得资本撑腰才拿得下来。” “时间紧张吗？” “一般吧！不算宽裕，但也能挤出不少空闲。” “你之前说的，小灵通战略是‘小城市包围大城市’，快速推进，成片席卷，那华中地区有布局吗？你去一趟，我看能不能让祖父出面，云梦以及安陆，随州等周边小县城，尽量推一推，汉阳……这个大县不好说，不过可以试试。京城反响极佳，如果有其他城市跟进，说服力也还可以。” “喔？” 闻言的金尚面上一喜，旋即沉思了片刻，意识到了女朋友话里的意思， “那……我和魏总监也顺便去走一趟，你……待东南的事情结束了，你把手头工作暂时交给蒋龙，一起回去看看。” “好！” 有些大事，还是需要金尚这个老板亲自出面才有说服力，不显示足够的实力，眼光颇高的大城市，可不一定瞧得上行星智造这个“新玩家”。 到时候，说不得要拉着梅应年去转一转，至少得让梅文龙这个北海航运的少爷去撑一撑场面。 金尚一开始是没想过往华中地区区域大县进发的，可机会来了，也不能放过。 至于李萱话里的潜台词，金尚也是了解的，金家人丁单薄，金家父子还各管一摊，能帮上忙的，也就两个姑妈和几个舅舅，他们自己都忙不过来，如果金尚的婚姻能够拉拢一个实力尚可的地方土豪，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本章完) 第320章 影响力溢出 第320章 影响力溢出 进入十月，秋风萧瑟，北方的暑气基本消退，早晚凉意逼人，让人们不得不穿上比较厚的衣衫御寒。 今年的天气，似乎冷得格外快一点，京城估计会迎来一个难得的冷冬。 全世界的气候专家都在大肆鼓吹气候变暖，真实情况也确实如此，不过，大部分地区温度上升猛烈，个别地方的严寒也更加酷烈了，华夏大地的东北和西北，每隔几年就会遭遇一次极端天气。 前几天，本年度第一场冷空气过境，胶东半岛临海的地方居然下了一场大雪，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京郊还散发着秋高气爽的芬芳，更南边的地方居然雨雪交加，将偌大的土地上，多变的气候显示得淋漓尽致。 对南家兄弟和戴义琴来说，深秋的凉意，也冷不了内心的火热。 电影《醉拳》的大受欢迎，让戴义琴这个国内首屈一指的大明星事业更上一层楼，在忙碌的宣发过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举办巡回演唱会。 时隔一年，即便不是属下，北方第一站，京城本地的门票依然被抢购一空。 这回没有安排在足球公园球场，主队正在紧锣密鼓备战联赛，正值升级关键期，冲刺阶段，所剩不多的两个主场，没法让出空间。 于是，南大彪另找了一个能容纳八万多人的大体育场，了不小的力气组织宣传，于前天晚上成功举办。 到场观众将看台挤得满满当当，气氛十分热烈，小马扎乐队再次被邀请为助唱，登台表演，只不过，金尚本人没空去参加，而是让梅疏影，方桦和张鵟三人代劳了。 今后，金尚的定位将会往幕后制作人和“录音棚歌手”的路子上走，非必要，不再公开登台献唱了。 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兼顾，私底下随便玩玩，当个幕后制作人问题不大，几万人面前表演，压力还是不小的，再加上抽不出时间合练彩排，一旦出了事故，影响不好。 虽说“元休”这个艺名知名度一般，许多歌迷对他的形象也没个直观的认识，到底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几首代表作传唱度还是不错的。 金尚本人目前没有关注这些，而是对戴义琴的人气上升，“带货”能力更强的后果感触颇深，由其直接代言的水星2手机销量上涨一大截暂且不提，自从《醉拳》电影持续火热上映，游戏主机venus 2 plus和《格斗之王》系列游戏的卡带和街机板卡十分火爆，尤其是后者，在各个大中城市的电玩城里已经纷纷上线，许多小年轻排队守着机器等着上前挑战，让诸多从业者都笑开了。 这种热度，还会持续蔓延到其他同平台游戏上，上下游产业链多多少少都分到了一杯羹，让游戏主机venus差点受到重挫的人气，挽回了不少。 实事求是地说，游戏主机这一行，越来越往“赔本赚吆喝”的路子上走了，随着pc电脑的性能越来越强大，价格越来越亲民，其生存空间会受到极大的挤压。 十年前，买游戏主机送卡带的情况，渐渐变成了如今变相的买卡带送游戏机的尴尬境地。 在竞争激烈的家用游戏主机领域，靠卖设备赚钱越来越难了，只能靠一个个热门游戏回笼资金，以及尽快跨平台化运营，走养活第三方游戏厂商，靠抽成过日子的路。 正因为如此，前些时了解到游戏主机热卖，卡带销量没有同步跟上的时候，金尚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烧钱养平台，靠诸多优质游戏连本带利赚回来的方法，才是未来的立足之基。 而多渠道开发ip价值，也是挖掘衍生价值的重要手段。 电影《醉拳》的一炮而红，让金尚正式确认，这一条路是可以走通的，至少游戏改编还是有市场的。 当然，也不能忽略戴义琴巨大的号召力带来的加成，换个没有多大名气的演员，多半是要扑街的。 诸多业务走上正轨，金尚也试着将移动市话尽快推向全京城，走向周边卫星城镇，效果嘛，不好不坏，有京西三个区的成功试点，扩大服务区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就是这种“水到渠成”的成功，在走程序的时候，也特别繁琐，尤其是和基层打交道的时候。 比如布设微蜂窝基站，并不是所有热点区域都欢迎这种东西。 莫名其妙的“伪科学”不止是前世有，今生也不缺，比如，为了说服周围居民，基站并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phs的辐射能量密度比一般无线电还要低，比普通手机接通还要小好多倍，依然有人理解不了，就是不让入驻。 做生意推广服务，不是赌气，老百姓不了解，自然得心平气和地努力说服，于是就会耽误许多时间。 不仅是这一点，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层出不穷，好在金尚在推广之初，就建立售后服务系统，能够第一时间消除用户的疑虑，为小灵通的发展保驾护航。 虽小有波折，到底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也是万幸。 十月八日，寒露，一天多的阴雨过后，难得迎来了阳光灿烂的日子，各忙各的众人，都能抽空出来小聚一会了。 好久没有光顾的鲁愚音乐酒吧，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模样，每日光顾的客户都是那么多，没多少爆火的日子，也极少突然有特别冷清的时候。 这种情况，基本可以判断，都是些小众死忠回头客在捧场了吧！ 自从金尚的老熟人——震点乐队稍微有了点小名气，可以去赶有赚头的人气场子后，就不怎么来酒吧驻唱了。 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也算是在京城地下音乐圈混出了点名气，南大彪的意思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出一张专辑试试水，要是号召力可以，就可以正式出道，走商业化之路了。 正是因为这里走出过目前还算有名气的乐队，许多有心气的歌手，也愿意来这里碰碰运气。 名气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玄了，所以诞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魔咒，圈内比较迷信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比如说，鲁愚音乐酒吧这个传说中诞生了好几个知名音乐人的舞台，就被视作“飞升之地”，不少人觉得要是能在这里混出名堂，离出人头地也就不远了。 有这样的谣言，有实力的歌手愿意来这种“清汤寡水”的场子，也就不奇怪了。 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驻唱歌手的水准，比去年同期要高一点。 几人一边喝茶解乏，一边看着场中央舞台上的乐队很认真地表演，时不时有顾客捧场献。 南大彪的脸色略有点红，微醺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金尚说道： “对了，你让我留意的‘助理’人选，我已经找好了，老战友帮忙物色，都是靠谱的棒小伙。一共三个人，小戴身边一个，你要一个，最后一个，安排在公司总部吧……” “好，麻烦了。” “拖了这么久，也是没办法，要求太高，靠谱的不好找。” 说是助理，其实就是保镖。 戴义琴这个名声在外的大明星，如果没有“助理”保驾护航，出行都不便。 金尚也差不多，名气稍微有一点，这还不是主要的，自从其预估身价破亿后，就一直想着找一个靠谱的保镖，外出的时候，也能有点保障。另外，身为几家名声在外的大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也得考虑商业间谍窃取公司机密的问题，没有专业的人才，还真不放心。 三个月前，金尚就发现有神秘人试探过，想要在金尚的办公室装上窃听器，幸好有“金手指”预警，在事故爆发之前，就被消弭于无形。 商场如战场，可不只是一句空话，坐拥亿万家财的金尚，也确实到了该考虑个人安危的问题了，公司内部的防御措施，以及监控制度，也要同步跟上。 开门揖盗的事情，不能做。 真要着手准备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专业的人才，只好拜托有门路的南大彪了，看在他家老爷子的面子上，招几个得力的退伍转业的专家，应该不难。 “真到了要考虑个人安全的时候，才意识到，咱们的事业，已经做大了啊。” 金尚不由得感慨， “尤其是戴大哥，要是随便上街，不做点防护措施，估计会造成交通拥堵。” 这年头，实际和大明星面对面，还是一件稀罕的事。 互联网时代还没来临，明星身上光环还是很炫目的。 “是啊，越发感觉到，自己不再是过去的小艺人了。越发脱离普通的生活日常，倒是有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这心态不错，要是真的觉得高人一等，恐怕就会不自觉地做错事，说错话。明星塌房，太可怕了。” “嘿嘿……” 戴义琴不以为意地笑道， “好歹也是经历过几番沉浮的老艺人了，沉得住气，要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年轻人，可就难说了。” “确实。” 几人闻言不由得附和。 少年得志便猖狂，可不是少数个例。 南大彪瞥了一眼靠坐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的弟弟一眼， “小彪都老大的人了，都经常干出荒唐的事，更何况没多少经验的小年轻。公司旗下的那些练习生，可要看好了，将来能不能混出头暂且不提，别到最后连正常人的日子都过不了，那咱们可是罪孽大了。” “也没那么夸张。” 金尚很自然地摆摆手， “不作恶就行了，业界是个什么样子，其实大家都有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想要赚大钱，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公司只要做好分内的事，几个话事人不要逾越底线就行了。” 不能指望所有的公众艺人都是白莲，常棣文化是一家商业公司，遵纪守法，老实经营就行了，没有整顿业内秩序的义务，也没有那个能力。 “这个嘛，就不多说了吧，怪膈应的。” 南大龙明显不愿意在这个话题深入，感觉越说越是在给自己揭短， “说说电影的事，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醉拳》在国外的票房，几乎能和国内持平了，这还是没有在欧美国家推广的结果。” 当然了，这部带有典型东方特色的电影，估计在西方也不会受欢迎就是了。除了一些大型华人区可能有点看头，其他就不用多指望了。 “西太平洋和东南亚有这个潜力？” 南大彪最近没怎么关心国外的事， “以前都没这方面的报道。” 南大龙很得意地解释道： “以前咱们低估了国内文化在外面的影响力，欧美世界就算了，在亚太区域，还真是很有搞头。流行音乐其实也不是太差，只是，这种形式还是不太直观。别说外国，国内都因为方言众多而部分区域普及不到。电影就不一样了，是多种艺术综合而成的文化产品，尤其是画面冲击，动作的表现力，哪怕因为语言口音而理解不到位，光凭视觉也能将其魅力领略个七七八八。” “这……有点道理。” 金尚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这边的电视剧《外来妹》在外面的表现也很好，前两部走出国门的《三国演义》电视剧和小说，也掀起了‘三国热’，至少在家门口，咱们的文化影响力还是够用的。” 以前金尚的战略是立足国内，可要是能再赚一点外快，适当配合有关部门做一点文化输出，也是好事。 “那我的目标，是不是要提高到做国际巨星的层次了？” 心态很放松的戴义琴略促狭地说着，南大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很自然地回应道： “至少，亚洲巨星还是很有希望的。” “这倒也是，亚太市场，目前不必大范围‘走出去’，但适当做一点布局也是可以的。哪怕赚钱不多，名气起来了，变现也很可观。” 都不需要过多解释，金尚和南大彪都能看到其中的好处。 拍电影赚钱只是小头，对戴义琴来说，真正来钱快的，是商业代言，劳务报酬等。 如此说来，影视剧制作的风险，其实比想象中要小一点，这个世界的大片时代，可能会提前一步到来，难怪南大龙有意愿拍什么特效大电影。 “这是好事……” 见三人聊得很热烈，金尚沉思了片刻后，也很赞同地说道， “如果，我旗下的互联网应用能够走出国门，或者游戏主机，手机和小灵通能够占领外围市场，说不定也是一次不错的跨越式发展的良机。” 当然，话是这样说，国内市场远未饱和，远不是好高骛远，投向国际市场的时候。 “过些时，用电子游戏试试水，这玩意推广难度最小。” (本章完) 第321章 分叉 第321章 分叉 人要是累到一定程度，熬过了最疲惫的阶段，就如同长跑过程中，肌肉从有氧呼吸阶段进入无氧呼吸阶段后，反而会变得麻木，明明身体强烈地需要休息，脑子却精神得不正常。 回到家的李萱就是这个样子，喝了点果汁，洗了个澡，在阳台看了会星星，反而有点睡不着了。 “外面有点小风，比较冷，小心着凉。” “知道了，酒意上来，脸上有点麻，别说吹冷风，用有轻捏都感觉不到疼。” “不是说没喝多少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 闻言的金尚冷不住噗呲一笑： “工作一年多，别的不提，嘴皮子确实利索多了。还有……这句话是我教你的吧？就这么被你盗用了，还用来狡辩。” 丝毫不觉得有问题的女朋友李萱拉上阳台窗户，微凉的晚风顿时被挡在外面。 用力揉了揉脸颊，白皙的皮肤都因为略显粗暴的动作而显得有些绯红，李萱将男朋友端过来的白开水一饮而尽，燥热的身心稍微舒坦一点。 “你这没来由的俏皮话层出不穷，时不时就冒出一两句顺口溜，真不愧是考过研的大才子。” “过奖了，这都是生活积累。” 这个世界的施耐庵不知道有没有出生过，反正《水浒传》是没来得及出世了，那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这个时候自然也不存在。 “文化人吹牛，就是清新脱俗，哪怕是骂人，没点文化底蕴，都听不懂。” 关于男朋友是所谓的“大才子”这件事，李萱还是有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按理说，饱读诗书的文人应该更加温文尔雅才是，可金尚在私底下的形象，还是差得有点远。 相处这么长时间，李萱也知道，金尚是个很聪明的人，身上那股压抑不住的傲气，虽然掩饰得很好，在自己面前，还是很明显的。 不仅如此，自己的男朋友还很顽固，绝大部分情况下很好说话，可真要触碰底线，又固执得不像话。甚至，还有点冲动，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就好比他的事业布局，凌乱得很，大多是一时兴起就做了，虽说在战略版图上是存在的，可切入的时机，确实难言精妙。 “文化人……从不骂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咱只会讲道理……” “得了吧，我不是君子，是小女子，听不懂你那些大道理。” 不知道今天喝的酒是什么牌子，后劲似乎挺足的，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李萱，这个时候又有些心绪难宁了，伸手拢了拢额发，歪着头用有些朦胧的双眼看向了窝在沙发里，悠闲地喝果汁的男朋友道， “我就不明白了，咱们公司赚钱的业务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在文化事业上深耕呢？自己玩玩，混个才子人设就够了，干嘛那么执着，投入那么大？” 矜持一笑的金尚，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怡然自得地答道： “要搞明白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白，‘文化’是什么，它有什么用？” 被反问的李萱琢磨了片刻，试探着说道： “影响人心，改变意识的物质和精神？” “虽不中，亦不远！具体如何界定，就不细说了，简单形容其重要性的话，它是加强凝聚力，征服人心的武器。举个例子，自从创业开始，我在公司发了几次内部公开信？” “两次！” 这不是什么秘密，略一思索，李萱就回忆起来了。 一次是大手笔打广告推广今夕聊天，公司现金流紧张，不久之后又遭遇了聊天室和飞信正面竞争后，内外交困，人心浮动之际； 一次是抽调大批资源，强推仓促上线的移动市话业务，公司上下对老板决定涉足这个陌生且风险极大的领域十分不理解，抵触之心比较强的时候。 “对一家互联网公司，尤其是面对普罗大众的平台型企业，没有发声渠道，是比较危险的。人心繁杂，犹如暗流涌动的海面，随时有掀起波涛的风险。所以，危机公关至关重要！假如有一天，公司的各产品服务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其实也就相当于变相成为时代文化的一个象征符号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金尚很感慨地补充道， “钱是赚不完的，不是我吹牛，在这个即将迎来大机遇的时代，赚钱于我来说，并不困难……” “两年时间不到，你的身家就差不多够上富豪榜了，这话……我信！” “对吧！碰到了好时候，再加上我的投胎技术不错，赢在了起跑线上，这辈子也就用不着为养家糊口发愁了。既然如此，干嘛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互联网行业来钱方便快捷，纺织服装，连锁餐饮，大型商超，快时尚品牌，体育足球等也不差，都是很有前途的行业，老老实实继承祖业，将来一样能成为了不起的大企业家，大商人，就是前进的步伐稍微慢一点。” 纺织服装，连锁餐饮不赚钱，没有技术门槛？ 卖矿泉水，功能饮料都能成为首富，互联网行业也不见得就比传统行业要高明多少。 除非做到“二马”那种程度，或者有“字节跳动”那样的影响力，比较虚的平台型公司的老板，还真不见得有做衣食住行简单生意的企业家有影响力。 “更高层面的追求？” 面对女朋友的问询，金尚难得正色平静地答道： “咱本来就是一个应该吃喝玩乐，百无禁忌的纨绔子弟，无忧无虑，潇洒过一生，不香吗？” “你那句‘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是写给自己的啊？” “有那个意思，但不是太全面！” 作为一名好不容觉醒了“金手指”的穿越者，是不是要辛苦创业，玩一把大的，金尚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再三确认，这个世界确实没有更多的超凡力量，没有什么灵气复苏，也没有隐藏的所谓古武家族，更没有什么灭世危机，金尚也就熄灭了修行提升，唯我独尊，长生不老的想法。 这多出来的穿越，好不容易二世为人，就像是老天爷赏给自己的享受机会。 这个世界，不需要金尚瞎折腾，互联网信息时代依然会来，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祖国也会日益强大，自己瞎折腾，或许会让某些事件提前几年，可那也改变不了大势。 自家父母也复合了，关系挺好，家庭和睦，还添了个小弟，一切都很美好，没什么苦大仇深的念头，也没有意难平的遗憾。 以一名故事的“主人公”来衡量，压根就不合格，最大的问题，就是身上没有矛盾和冲突，从小到大，哪怕是创业，也没怎么遇到过生死危机，不死不休的竞争对手更是还没冒出来。 就这种情况，对手握“金扫帚”的金尚来说，怎么做，从来都不是问题，要做什么，或者说，达到什么目的，才是关键。 “大到一定规模的企业，一定要有立足之基。西方商业公司，投资者往往青睐股权分散，没有实控人的大型上市公司，可东方商业公司就不一样，如果有势均力敌的两方，一定会争夺控制权，竭尽全力将对方踢出局，独揽大权。这点差异，与相关的管理规定有关，更多的，还是社会文化在起主导作用。还记得我藏在记事本里的那个相声文案么，就是那个道理！” “是不是《小偷公司》？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对！我不是要和你讨论东西方差异，更不是要辩论谁优谁劣，而是要向你证明，文化是投入最小，见效最快，最令人防不胜防的‘神兵利器’，为什么现在各种所谓的‘成功学’、‘厚黑学’之流大行其道，还不是如梅应年那样的早年草莽创业者们在做榜样？不管北海航运和一大堆子公司孙公司的股权如何变迁，其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二舅本人，其公司文化，就是围绕着他的决策来运转的，一旦他出了错，公司就会出大问题。目前今夕文化，其实也处在这个阶段，所以，在危难时刻，我这个老板发内部公开信，稳定人心的作用才会那么大。” 西方公司文化，就不一样，乔布斯之后，投资人纷纷质疑苹果的将来，后继者库克饱受诟病，可实际上，公司股价屡创新高，没有所谓的天才“乔帮主”，偌大的公司运转得也挺好，甚至赚钱更多了。 这种事，在东方却比较罕见，英明神武的天才创始人隐退后，接班的二代企业家们时常会出现问题，富不过三代的反面案例，当真不是个例。 回到关键话题上来，哪怕坐拥“金手指”，金尚能为这个世界做的事，其实很有限。 别看所谓的年轻才子，天才创业者的名头很响亮，深受赞誉，金尚本人不可能自欺欺人，将其全部认下来。 说到底，自己只是个“搬运工”，诸多作品，都是“文抄”过来的，哪怕有诸多“本土化”以及二次创作的痕迹，也不是自己真正原创的作品，名气再大，成就感也很有限。 所谓的创业也是一样，前世见识过那么多经验教训，还有“金扫帚”帮衬，这要是都失败了，该有多无能啊！ 静静地听着金尚述说，李萱没有打断，酒意略有点上头的她，只是面带微笑，看着男朋友侃侃而谈。 “所以，我时常在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总归是要做点什么，或者说，完成什么‘任务’吧？比如，让这个略显保守的时代，注入新鲜的活力，让其变得更加热闹，更加精彩？” “啊？那不就是不甘寂寞的搅屎棍么，嫌平淡的人生太无聊了，想找点乐子？” “你这么说也行！” 毫不介意地耸耸肩，金尚自顾自地解释道， “体量虽小，撬动的影响力很大，而且，不赚钱只是现在，不代表以后不赚钱啊。等全国院线大荧幕总量上来了，一部卖座的电影好几十个亿的票房，以撬动周边五倍商业市场的规模衡量，二十年后，直接间接带动一两千亿上下游产业链不成问题。” 要是将来学一学迪斯尼的运营模式，全世界造几个大型游乐园，进一步扩张ip价值和影响力，那可就不一般了。 另外，现在的在线小说和漫画浏览，还只是小打小闹，待将来长视频，短视频，主播带货时代来临，文化产业的价值才会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李萱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人生在世，谁都难以逃脱‘名利’二字，既然你对赚钱不太执着，那就是说，对扬名，或者说名垂青史很看重咯？” “没那么夸张？” 金尚笑着摆摆手，自我调侃道， “著书立说什么的，我不指望，德行崇高而被世人铭记的希望也不大，能留下只言片语让后人记住就不错了，将来有人感兴趣，查一查名为‘金尚’的前辈的生平和所作所为，就令我十分欣慰了。” “说来简单，实现可不容易。” “创业，互联网掘金，科技和文化立基，对我来说，就是最现实的路。古代帝王将相，为老百姓熟知的也就那么几个，倒是盛唐几个不得志的文人，因为诗歌而名垂千古，市井之徒大多不知道唐玄宗叫李隆基，可一定知道写《静夜思》的是李白。” “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嘛……” 想起金尚以前做的那一首“歪诗”，李萱不由得忍俊不禁，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亏你敢这么大言不惭地吹牛，还将其发出去了。” “怕什么，年轻气盛嘛，不气盛，叫什么年轻人。” 提起过去的事，金尚可不觉得自己就做错了，同样是谪仙人，苏东坡就未必比李太白差，自己代表的可是前世的“唐宋八大家”以及一众明清文人的排面，不能妄自菲薄。 “说白了，想要成为新时代的弄潮儿，不在互联网文化事业上下功夫，除非咱真的成为首富，否则，谁认识我是谁？” 将这个走入“歧途”的新世界，掰成前世的样子，至少要尽量相像一点，才是金尚想做的。 当然了，能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发挥和进益，那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这里也算是“第二故乡”，让其更好一点，也是所思所想所愿。 另外，金尚也比较好奇，同一根枝条上分叉后，各自结出的璀璨文化果实，互相交融后，到底会绽放出什么样的光彩，也很令人期待。 (本章完) 第322章 出行 第322章 出行 酒喝多了，半醉不醉的人到底有多喜欢唠叨，金尚算是明白了。 干脆地睡过去还好，也用不着别人悉心照顾。 女朋友的状态还好，偏偏大抵上维持清醒，却有些制御不住平时压抑的情绪，想要适当发泄一下，身为体贴的男朋友，自然得好好陪着。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些亢奋状态下的李萱，自己爱诉说，更加爱听别人说，金尚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开动脑筋，好好哄她开心。 好不容易将她劝说去睡着后，已经快要到凌晨一点钟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赖床的女朋友太难叫醒了，催来催去，洗漱过后，匆匆忙忙吃完早餐，紧接着火急火燎赶往公司，还差点迟到。 好在这几天，没什么重要的公事，不管是行星智造的硬件售卖还是今夕文化的互联网软件开发，都比较顺利。 接下来两天时间，小金了很多功夫，将手头的琐事做完，再将月底的工作安排好后，步入周末，就要出发去南方了，数个地方的商业考察活动，估计要一两周的时间。 —— 周六上午，忙碌的魏双萍带着家人去看自己的新家。 家中老父康复后，难得来京城看望许久没回老家的大女儿，自从他身体好转后，魏母长居京城，帮着长女带上幼儿园的外孙，老伴千里迢迢抵达，令她十分高兴。 不仅如此，毕业后，在京入职，外派津沽常驻的弟弟魏为赶夜班大巴车抵达，只有还在老家上学的双胞胎姐弟没法前来了。 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子兴致勃勃地穿过小区门岗，坐电梯来到临街的小高层五楼，掏出钥匙打开门，就见到了上个月交付的新房。 “就是这里了？看着有点小……” 略有点古板，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魏父维持着严肃的表情，率先迈步走了进去，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墙面的情况。 说是毛坯，首次在京售卖商品房，梅应年和梅文辉父子两人筹建的房子还是很良心的，总体状况已经接近简装了，绝大部分硬装已经完成，如果不计较美观，保温，隔音或者防水等条件，通上水电，已经可以住人了。 牵着兴致勃勃的外孙的手，跟着走进来的魏母不满地抱怨道： “就你事多，接近一百四十平的大房子，还不够你住？这里可不是老家，寸土寸金，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 实事求是地说，一家人三代，诸多兄弟姐妹一起住，肯定略显拥挤，三口之家，加上赡养双亲，绰绰有余了。 同样比较高兴的小外孙拉着外婆的手，几个房间跑了个遍，后来到阳台上，看着下方大街上时不时驶过的小汽车，再回头看初具模样的空旷墙面。 虽说很简陋，甚至有点乱，可这些都是属于自家的，小家伙开心地对魏双萍问道： “妈妈，这些房间都是我们的？” “嗯，以后不用再搬家了！” 小家伙虽然懂事没多久，还是很能记事的，懵懵懂懂的记忆里，多的是母子两人窝在几平米的小房子里，虽然其乐融融，到底太过局促寒酸了，而这里，有的是空间供自己玩乐。 舅舅魏为看了看楼下，微微皱眉道： “可能有点吵，晚上外面的噪音会不会影响休息？” “瑕不掩瑜吧！这里已经是京西比较热闹的地方了，房屋单价还是比较高的，正因为临街，优惠幅度才会更大，而且，外面这个大阳台是不算面积，额外赠送的，只有临街的楼栋才有。” 牺牲一点居住体验，同样的总价，多个一二十平米，还是很划算的。 对家中弟妹比较多的魏双萍来说，选哪边，都不需要过多权衡。 去年这个时候，哪里能想到，这么快就能在京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魏母放开手，让不安分的小外孙自己去玩，然后有些忧虑地说道： “能有个家自然是好事，可是，一个月的工资，大半要还月供，会不会压力太大了？二十年……不容易啊！” “放心，工资会涨，利息却不会变多，未来很有可能还会降一点。另外，今年的年终奖不会少，压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弟弟魏为不失时机地劝说道： “我现在也参加工作了，虽然没有姐姐赚的多，也能稍微补贴家用。” “你？” 魏母瞪了侃侃而谈的儿子一眼， “老老实实，多攒点钱，别在外面瞎胡混，我就谢天谢地了。” “哪有？” 被看轻的魏为有些不服气地强辩道， “下个月我就转正了，还有外派出差补贴，每个月还是能落下不少的。” “你什么时候能成家立业，我就算是放心了。” “每次提起，你就拿这个说事。” 在无法反抗的“血脉压制”面前，平时有些“彪”的小伙子，也不得不委屈地嘟囔着，到底没有再嘚瑟什么。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商量着未来家中的布局。 主卧肯定是魏双萍来住，次卧的话，估计让两老落脚用，客卧放上双层床，弟弟妹妹来的时候，能有睡的铺位，最小的房间，就是书房儿童房两用了。 客厅不大不小，厨房和卫生间已经通了水电煤，正式启用，还要去报装登记。 “具体装修计划，我准备和熟人拼团，联系专门的公司，做设计施工……” 魏双萍如此介绍着， “三个月时间，争取在春节之前完工，正式入住，还要散一散味道，不过，装好后，可以临时来住几天，有亲戚来串门，也方便接待。” 说白了，就是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来拜年，也好体面一点。 长女魏双萍曾经可是家乡的骄傲，后来在老家的风言风语一直没少过，许多年不归家，说不得都有人猜测她已经死了或者犯了事进去了。 至于未婚生子，被人始乱终弃的流言什么的，早已有之，虽说没有被熟人看见证实过，天底下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少数人比较了解的。 如今，在首善之都安家落户，也算是扬眉吐气了，总得让人看看老魏家的威风。 长女发达了，儿子魏为也差不多要混出头了，家里的压力顿时小了很多。 随着魏双萍的介绍，魏父倒是有些不乐意了。“时间长不说，就刷一刷墙，打个家具，就要那么多钱，是不是太黑了？” 早有所料的魏双萍解释道： “市场行情就这个价，这还是量大有优惠的结果。” “那也不能这么铺张！你说说看，哪些开销比较大，我把把关，能自己弄的，就不要别人动手，能省下不少钱……” 魏父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木匠，谈不上什么能工巧匠，胜在经验丰富，做工稳定，早年也去东南沿海打过工，靠着扎实的手艺和本分的作风，多多少少赚了点钱，勉强将家里四姐弟拉扯大，后来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就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拼命了。 前两年病病歪歪，老出状况，和早些年不太注意留下的暗疾也不无关系。 一家人好说歹说，才将事情定下来。 具体事务，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设计施工，主材购买，总体布置，钱请人做，开销比较大的几个大家具，难度不大，就是需要时间，木作人工费用不菲。 痊愈后的魏父可以做点轻松的活，尤其是需要巧劲和精力来安装的活计，快一点慢一点其实无关紧要，魏父可以随时抽空来做，顺便，也可以监督一下施工，以免偷工减料。 魏母将女儿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你父亲年纪不小了，尤其是大病一场后，越发担心自己不中用了，多多少少安排点事情给他，免得成天想东想西，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明白了。” 聪敏的魏双萍瞬间了然。 要强了大半辈子的一家之主，自尊心肯定也很强，在病床上躺了好久，了那么多医药费，差点将这个家都拖垮了，心里肯定有很多很多想法。 这个时候的魏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将来只能成为一个“啃女儿”的废物。 自从生病后，已经很久没有为家里赚一分钱的他，还是很希望自己能发挥一下余热的。 年初贷款买房后，全家就合计过，待弟弟妹妹考上大学后，两老就常住京城，帮着带带外孙。 女儿工作太忙了，时常不在家，这不，今天上午看过新家，下午就要坐飞机去南边出差，估计一个多星期都看不到了。 看了一个多小时后，吃过午饭，楼上楼下传来的叮叮咚咚敲击的装修动静着实有点恼人，魏双萍带着全家人在附近的小餐馆点菜吃了顿便饭后，将父母和孩子送回租住的公寓，又叮嘱弟弟魏为好好工作后，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下午三点多，汇合了由金尚主导的商务考察团后，乘坐飞机，抵达萧山机场，又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抵达sx市后，才安顿下来。 第一站选这里，首要原因，就是移动市话南方拓展计划中，就属绍兴最为积极，对“小灵通”的入场十分欢迎。 其次，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本赛季的倒数第三场联赛，就是和当地绍兴兰亭足球队的较量，事关升级，身为少东家的小金也想前来看看。 最后，这里也是旅游文化名镇，商业发达，环境优越，是江浙地区的明星投资热点城市，不管是梅文辉的商业地产，还是魏双萍主导的电商物流，以及小手工业，轻工业和机械零部件等，都很契合当地特色，如果条件确实合适，大家也不介意将这里作为南下拓展的关键一站。 下榻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行人去附近的夜市逛了逛，尝了一下当地的小吃，就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小金去看了下球队的踩场以及适应性训练，和球队主教练，领队以及队长聊了下，并未和许多队员深谈。 几十年来，球队从未在绍兴兰亭的主场踢过正式比赛，但多次来访，进行过热身赛友谊赛，主客双方其实挺熟的，关系也不错。 只不过，这场关键比赛的胜负，关系到甲丑组联赛的升级资格，所以关注度还是可以的。 积分榜上，北方联合足球队少赛一场，比榜首少一分，位列第二名，但升级资格还不稳，只是以胜负关系和净胜球的优势，力压两支同分的球队。而绍兴兰亭落后四分，还保留着理论上的升级资格，放水打默契球的前提条件并不存在。 这个时候，小金是不可能去拜访主队的教练球员的，哪怕双方比较熟也不行，瓜田李下，这个时候尤其要避嫌。 接下来的小半天时间里，小金一行人和当地接待的人小聚了一会，去附近的景点逛了逛，由于是周末，算是非正式往来，双方只是确定意向，没有谈具体的事务。 下午三点半，大家准时来到球场，在当地基层事务员的陪同下，看了场紧张激烈的足球比赛。 中场休息的时候，赛场稍歇，一名姓马的负责招商引资的主任笑呵呵地对金尚说道： “贵方球队今年真是厉害，升级在望，我们这边……冲刺了好几年，总是差一口气，今年估计也没戏了。” “哪里，我们赛程不好，末尾连续三个客场，接下来东奔西走，都没有喘息的机会。” “至少占据主动权啊，哪像这边，就算是接下来全赢，也要看别人脸色。” 中场比分二比一，主队落后，胜利希望渺茫；而客队只要保住平局，就已经很满足了，剩下的两场，对手升级无望，保级无忧，拿下来的可能性极大。 “想要杀入顶级联赛，努力和运气固然重要，投入也要跟上，咱们这边对足球的重视程度，到底不如经商。氛围远不如京城热烈，球市也差了许多。哪怕是千里之遥的客场，你们也有将近四千名球迷到场助威，相比之下……唉！” 四万五千人的球场，客队球迷欢欣鼓舞，歌声不断，主场看台稀稀拉拉，估计三万人都不到。 这……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平时不重要的场次，也就两万人上下，甚至更少，勉强能将正面看台填满。 “马主任，我对这里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真不愧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喔？那可太好了，衷心希望大家能常来。” 马主任见金尚对当地印象不错，很兴奋地说道， “接下来几天，也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感激不尽，不过，这次安排有点紧，明天要去昌国，那边还有很多事。” “昌国？” 马主任的心不由得一紧， “是定海吗？” “对！” (本章完) 第323章 临海 第323章 临海 江浙地区经济发展速度较快，尤其以靠近杭州湾的区域，交通便利，资源较为丰富，区位优势十分明显。 对外，大家都是吴越对外的名片，对内，也存在不少竞争。 好不容易来一个大型考察团，自己留不住，还被隔壁兄弟拉走，面子上就有点过不去了。 小金瞥了几眼对方的脸色，心里顿时有数了。 稍微透露一些行程内幕，让各家有点危机感，开出更好的条件，是常规操作。 今夕文化想要来投资的想法，还是很强烈的，只是，上赶着不是买卖，要你情我愿才好。更何况，手握资源的小金一行人多多少少占据了主动。 自世界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后，对国内经济的拉动效果越发明显，首当其冲的，就是以出口型经济为导向的东南沿海地带。 在一九九六年的时候，大家对资源的需求，可以说是如饥似渴，只要不是和本地环境相差太远，一般都不会拒之门外。 更何况，眼前这个商务考察团的特色是如此明显，互联网科技，文化创意，电子通讯以及电商物流可是当下最吸睛的行业，像今夕文化这种时代前沿的大公司，全世界都没几家，也只有首都，长三角以及珠三角等核心城市，有足够的资源、人才和技术力量玩得转，二三线城市能吸引一个落户，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除此之外，房地产，金融，农牧养殖，造船，港口航运，动力机械以及纺织服装等，也是比较热门的投资领域。 围绕衣食住行，对外贸易和高科技等领域发展，准没错。 昌国是千年古县，背靠甬州（宁波），甬东（舟山群岛）最核心的区就是定海，是当地开发最早，最繁华的地方。 相较而言，孤悬海外的群岛地区，比沿海内陆还是荒僻不少的，在有陆路贯通之前，局限性很大，当然了，其优势也很明显，岛屿众多，利于发展港口航运和造船运输等，其渔业资源也很丰富，开发旅游的潜力也不小。 落后有落后的优势，能够开出优厚的条件吸引大商家去投资。 权衡再三后，马主任有些心不在焉地与人一边看球，一边闲聊，到最后，比赛结束，主队以一比三落败也没往心里去。一行人去附近的餐馆吃了顿饭后，就匆匆离去了。 小金本人则去球队入住的酒店探望了一下取胜的球员教练，勉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正事结束，晚间还有点时间，解散后分头自由行动。 优哉游哉地闲逛了一会，才回房间歇着。 洗了个澡后，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房门被敲响了。 “文辉表哥？” 见是熟人，小金将人迎进来， “这个时候了，有什么事？” 来人脸上带着笑意，看了看小桌上散乱放着的文件道： “你不也在忙吗？果然，能做大生意，都不是轻轻松松得来的。” “闲着也是闲着，看会秘书送过来的报告。” “有些不顺？” “嗯！揠苗助长的宋人，就是我的真实写照。” 小金不由得叹了口气。 麻烦事是关于网络电子邮箱，今夕云盘，今夕旋风，今夕音乐，今夕视频以及诸多在线共享服务带来的。 基础工程建设不到位，许多服务勉强上线的结果，就是运营成本偏高。 这其中，尤其以大型存储运算中心的建设最让人担心。 这几年，恰好是存储介质飞速更新换代的时期，未来存储服务器的价格会被打下来，现在依然居高不下。 “未来，一个中型数据中心的存储需求，大概在百万tb级别，当下没那么高，网络用户比较少，开销大头，在场地租赁建设，电费，冷却费用等，设备采购也是个麻烦事。” “千头万绪？” 解释了一会后，金尚忍不住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答道： “我规划中的大型数据中心，一年的电费开销就要两三亿，你想想看，由此带来的设备损耗，散热需求，工业用水，人工费用等，得多少钱啊！” 难怪前世的国内网络视频平台，就没有一个能营利的，风靡一时的云存储服务，待“百盘大战”过后，烧光了融资的纷纷破产，只剩下度盘和小企鹅还在勉力支撑，靠背后“金主”输血续命。 网络思维的核心是免费共享，而数据存储和运算的价格，基本是透明的，而且都是硬需求，压根没办法避免。 少有地见到小表弟发牢骚，梅文辉忍不住笑着问道： “现在的综合运营成本在什么价位？” “单位时间内，维持1tb客户服务的价格，大概在八十元左右，我大概算了一下，未来十年，会逐渐上涨到一百三十元到一百四十元之间，然后稳定下来，小幅波动或者随着通胀速度缓步上浮。” “那……未来你一年的数据运算维持费用，就要好几十亿啊！” 就连见多识广的梅家老大，也为这个巨大的数字惊呆了。 现在才刚开始，肯定不会有那么多，可一想到那一天迟早会来，金尚也不由得浑身无力。 不是总共那么多，而是每年要那么多固定开销，其他的还没算进去。 “我啊……现在很希望网络基础建设快速完善，网民数量飞快攀升，可是……” 这是一把双刃剑，会割伤自己。 “鲤鱼跃龙门，哪有那么容易？” 坐在金尚的对面，大表哥心情复杂地安慰道， “想开点，说不定你的网络付费计划大获成功，就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希望如此吧！” 用户越多，亏得越多。 如果以这个状况来考虑，至少得稳定投入上百亿才能看到回头钱，烧自己的钱弥补亏空，那就是冤大头，还是推向资本市场，融资来发展比较靠谱。将今夕视频整合绘心书店会员服务后，谋求挂牌上市，这是必由之路。 下载器和云盘等服务，迟早也得去二级市场筹钱，走自主发展的路。 “养这么几个吞金巨兽，家里有金山银山都要败光，还是得在外面想办法。” “这就对了！哪有自己补贴烧钱创业的，有情怀也不是这么败家的！” “谈不上情怀，而是还没发展到‘讲故事’的阶段，卖不出价，至少，也得像电子商务那样，有噱头可炒，才好忽悠……不对，是说服风投砸钱，股民买单啊！” 被别人几百万上千万就拿走大量股份，还不如自己养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去资本市场兜售。 “以前没见你积极拥抱资本市场，还以为你对这些有排斥。” “没有的事，我只是不想贱卖自己的心血。” 小金轻轻摆手，漫不经心地叹道， “所谓资本市场，金融玩家，除去那些不规矩的手段，本质上，就是以泡沫资产置换被低估的核心资产，在‘泡泡’被‘吹’起来之前，就急匆匆兑现，那可就太傻了。” “阿尚，你果然很聪明，我也是去年，在前辈的点拨下，才悟透这一点的。” “我对赚钱不是很执着，但很讨厌被人当做傻子耍，不管是一级还是二级市场，其实都是‘愿者上钩’的把戏。在尘埃落定之前，买入的和卖出的都认为自己赚了。就好比两人在繁华的大街上擦肩而过，眼神对视，内心暗骂对方‘蠢货’之后，各自扬长而去。” “确实！” 梅文辉笑呵呵地补充道， “这一行，想要玩样，耍套路，就一定要掌握更多的资源，比别人更加聪明；如果能力不够，就老老实实得了，瞎折腾的下场，肯定是赔掉底裤。” “不说这些了！” 表兄弟两人都不是没见识的，没来由的笑话说多了也挺没意思的， “文辉表哥今天走马观看了一天，感觉如何？” “还可以吧，很有潜力，本地商人很有意愿发展房地产，就是实力略有不足，时机也不对，所以需要外来力量助推。只是……” 大表哥斟酌了一下，很坦然地说道， “有投资价值，但是不是要下手，还要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更好的。” 绍兴这个地方，其实更适合今夕商城，当地的轻工业和小手工业极为发达，尤其是西边柯桥区的轻纺城潜力不小。 东南沿海地带的小商品市场不少，有特色的却不多，纺织业虽然传统，带动的经济效益却不小，和很多领域都有交叉，是少有的均衡无短板，门槛低潜力高的行业。 据金尚所见，本地的中小型企业，甚至是微型作坊，大多都是在用自动化半自动化机械设备在生产，织布，印染，毛巾，窗帘以及墙布等，不管是出口还是内销，效率都很高。 与之相比，北方地区，就连京西都略显不如了。 在赚钱这件事上，他们是认真的，也愿意尝试新东西，更靠北，靠内陆的地方就差了不少，难怪这里经济繁荣，发展速度明显更快。 “住宅，商业，旅游等地产投资，确实要慎重一点，咱们的钱不是无限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千帆竞技，百舸争流，一定要选最合适的区域，走最有前途的路。至于我这边嘛，收获应该是有的……” 金尚矜持地说道， “移动市话的希望还是不小的，那个姓马的主任暗示我，明天上午可能会有紧急磋商，确定主基调。‘小灵通’很适合作为投石问路的试点，轻纺城对电商物流也是个不小的助力，刘燕青和魏双萍明天上午估计有得谈……” 具体事务，肯定不会由金尚这个大老板出面斤斤计较，只要最后把关拍板就够了。 “另外，云鹰表哥那边，也表示看好黄酒市场，想要买个牌子，并以此为基础，拓展农牧养殖和副食加工的渠道……” 能不能成，还不好说，要看双方开出的条件，能不能谈得拢。 不管怎么说，收获肯定有，大不大，还要看未来的发展。 —— 星期一的上午，略显忙碌，按照安排，各自去完成任务，金尚则被邀请去看了下当地上规模的工厂。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的机械加工和电子工程，还是有一定基础的，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强，也有自己的特色，互补性较强，产品质量也还可以。 陪同的几名技术员们轮番介绍，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服金尚来此投资设厂。 北船机电是上市公司，行星智造如今也是名声在外的高科技企业，不管是家电，手机，小灵通还是游戏主机，都需要提升产能，整合供应链，压降成本，为将来的激烈市场竞争做足准备。 设厂这么大的事，肯定一时半会决定不了，零部件的采购，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大致看了下，收了一堆名片和材料后，中午吃过饭，休息一会，婉拒了当地的挽留，踏上了去甬州的路。 由于跨海大桥还未通车，还得乘坐轮渡快艇才能抵达甬东本岛，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着实了不少时间。 十月底的海风还是比较凉的，略湿润，还带着微微咸味的空气，以及弥漫不散的海鲜味道，让人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个年代，甬东诸岛还是以海洋渔业为主的经济模式，旅游业发展很快，起步却较晚，目前规模还不是很大。 港口航运，造船维修倒是基础不错，可少有大实力的企业前来开发，也只能望洋兴叹。 望着远方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航船散发着的灯光，金尚不由得浮想联翩。 这地方的潜力是毋庸置疑的，作为东南沿海的屏障，十分重要，许多岛屿上的土地，能以较低的价格拿下来，就是开发难度有点大。 另外，即将开始的“连岛计划”，将几个主要大岛屿贯通，并与跨海大桥链接，也是让不少投资者趋之若鹜的主要因素，陆上交通打通，会为甬东发展注入更多活力。 用梅文辉的话来说，这个时候，明显去甬州更好，哪怕够不上几个大港口码头的边，也能找到其他的好地方，无奈的是，插不了手。 港口码头，船务修造，物流运输等，真不是你想入就能入，有钱就玩得转的。 再过十年，甬东发展到一定程度，再想投资，估计拿不到现在开出的好条件了。 二舅梅应年都打算拿下洋山，建深水港，再修一条贯通浦东的东海大桥，那可就厉害了。 可惜，办不到啊！ 真不是砸钱就能办成的事！ 明天，就要乘船去看看洪仁全计划筹建新的大型船厂的小岛了，关于这一次风险极大的投资，以上市公司为主，发行债券是一方面，还要趁着股价虚高的时期，定向增发引入战略投资者，并适当降低金尚在北船机电的持股比例，算是一举多得。 (本章完) 第324章 权衡利弊 第324章 权衡利弊 甬东是一个群岛地级市，相对东南沿海而言，海拔还是略高的，陆地总面积超过一千平方公里，海域面积接近两万平方公里，从这个数据来看，这里走海洋经济的路线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可规划用地而言，条件也很优越，要知道，现如今的首善之都京城，城区面积都只有七百多平方公里，长远来看，也就维持在全市总面积的十分之一（约一千七百平方公里）就很理想了。 如果全部开发出来，甬东能够承受的人口规模肯定超过三百万，当然了，最舒适的环境下，两百万上下就是最佳状况。 截止到这个世界的一九九六年为止，当下人口总数，也才超过八十万，可以预见，其发展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作为一个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域的群岛市镇，除了每年夏秋容易遭受太平洋北上的台风袭击而造成不便外，全年平均气温在十六度左右，冬暖夏凉，温和湿润，最热的八月，也极少有超过三十度，最冷的一月，气温也在五度以上，适合各种动植物的生长繁衍，给渔业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相当有利的条件。 这地方的优点很多，缺点也不是没有，待跨海大桥通车后，其优越的地理条件才能得到有效的开发，目前，还是以旅游和渔业为主的经济模式。 来之前，金尚就通过洪仁全，拿到了许多资料，对甬东地区的现状，以及招商引资的条件有所了解。 虽说前世来过这个地方，也只是走马观般草草经过，跟团旅游，吃吃喝喝，景点闲逛打卡，也看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这次来，就得好好观察一下，为北船机电的战略投资做关键的决策了。即便有“金手指”做了方向性的指导，不亲自来看看，到底还是不放心。 日上三竿，考察团与匆匆赶来的北船机电先期勘测团队见面，了解了一下目前的进展，和当地见面聊了下，找了个向导，然后乘坐游艇去附近转转。 豪华游艇是大表哥梅文辉安排的，住的旅游酒店则是找谭明理打了个招呼后，临时准备的套房。 有能顶事的亲戚和合作伙伴，出门在外确实要方便不少。 收了一堆文件，还没来得及看的魏双萍，齐招云和刘燕青等人抱着望远镜看着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远方海岛，时不时举着相机拍照。 梅文辉，金尚，张云鹰和洪仁全等人则在露天甲板上凭栏而立，沐浴着柔和的阳光，吹着微凉的海风。 “这里虽然很少下雪，冬季大风天气也多，海况不佳，就容易停航，轮渡和快艇的班次都要停，有点影响来往交通。” 老当益壮的洪仁全笑呵呵地述说着。 外人在场的时候，自然不好说当地坏话，自己人内部详谈，就没那么多忌讳了。 在“连岛计划”成功实施之前，甬东和陆地的往来，肯定只能靠船只，倒是不贵，就是不太便捷，一天也就几趟，错过点就只能明天再来。 如此状况，在节奏越来越快的商业社会里，是有点不合时宜的。 “所以，洪老伯的意思是，如果要在当地投资设厂，肯定不仅仅是建厂生产的事，如果不做好员工安置，生活娱乐，社交联谊等，将他们留下来，就得为昂贵的人力成本买单？” “必然如此！” 洪经理十分肯定地回应道， “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国内的基础建设就达到了一定程度，迈过了某个标准，量变产生质变，尤其是交通运输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广大农村年轻人，越发倾向于去大城市打工了，人员流动速度陡然变快，现代化的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你们可能都没见过，那个真正以厂为家，一个大型企业就是一个小城镇的时代……” 随着洪仁全的诉说，几个年轻人似乎看到了自己出生之前，那相对朴素的年代的画面。 在条件不如现在便利的年代，各个工厂为了节约生产成本，必然会往资源集约型企业发展，上下游产业链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超大型社区，共同进退。 一个城市靠几个，甚至是一个大型工厂（企业）支撑，真不是罕见的事。中西部地区，会因为在深山老林里发现一座富矿而建起一座新兴城镇，因为资源枯竭而败落。 一些只剩下残垣断壁，人去楼空的废弃石油小镇，工矿大厂，钢铁基地等，就是历史留下来的无声回响。 仔细考虑一下就会发现，这个时期的甬东群岛的处境，其实也差不多。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这里，就只能“吃海”了，相对高效且能发挥自身优势的渔业和旅游肯定是支持，前者就不提了，几乎遍布本岛的海鲜市场和烧烤摊，弥漫不散的鱼腥味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至于旅游开发，这玩意还稍微带点“玄学”概念，并不是有好山好水就能做好的，巨大的投入，恰如其分的营销以及规范科学的管理，才是长远之道。 就好比表哥张云鹰的老家，条件也不差，呼伦贝尔大草原诶，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还有碧波荡漾的俱轮泊和捕鱼儿海，不比海水略显昏黄，阴冷潮湿的所谓普陀山要壮观？ 至少春秋两季，金尚觉得那地方真的更加漂亮。吃着量大管饱且实惠的烤羊排，住华丽的帐篷，或者弯弓搭箭，策马狂奔，一点都不比海上观潮要差。 可结果是，偌大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名气，游客也远不及甬东多，更谈不上有效的开发。 “不得不说，在做生意这件事上，南人比北人还是要精明不少的。坐拥丰富的资源，却没有得到充分利用，着实有些遗憾。” 张云鹰不是听不进别人话的人，洪仁全并没有指摘的意思，小表哥倒是很自然地套用在自家身上了。 有些事，并不会因为捂住眼睛，或者视而不见就不存在。 “回到咱们的问题上来……” 轻松的游览，并不是为了讨论南北差异，谁优谁劣的争论，而是要搞清楚在当地设厂的得失， “按照洪老伯的意思，就是要‘以岛为家’，如果咱们开辟一个或者数个岛屿为基地，所剩不多的岛民势必会围绕着工厂，成为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型社区。由于出行不便，不管是工作还是业余生活，都得具备一定的条件，甚至做到基本的自给自足，才能最大限度降低运营成本？” “这是必然的事。”洪仁全无奈地摊了摊手， “本岛条件优越，如果可以，我也想优先抢占好地方，无奈……” “有竞争对手？” “不止如此，当地规划也不是毫无长远眼光，修造船，说到底，还是个极度依赖地理条件的行业，尤其是修船，污染有点严重，集中了绝大部分居民和提供基础功能的生活区，并不对会造成严重影响的工厂开放。除非，有特殊的渠道……” 还有洪仁全没有说的拆船行业，所谓的“船舶墓地”，不仅辛苦，而且危险，污染也很大，压根不会在主要港口城市设置，国内的船只报废，就会送到南洋岛屿穷国或者非洲东海岸，除了个别特殊情况，基本都是“出口”了，没有在国内拆船的。 这一点，金尚也是十分了解的，也就没有多问。 “也就是说，除了个别特殊单位，以及关系比较硬的企业，同行……估计很难在本岛立足了？” “对！实际上，甬东当地居民并不穷，相对全国大部分市镇，还是比较有钱的。渔业就不说了，辛苦归辛苦，赚钱也挺多，旅游业嘛，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是常态。就是……本地上规模的大厂极少，缺少了工业这根顶梁柱，到底还是有点虚，也留不住人，更不用说留住人才了。” 赚钱只是基础，如果不趁着时代发展的浪潮涌起的时候，迅速出手，夯实基础，为将来做准备，恐怕难以在大海对面的同省“兄弟市镇”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别的不说，如今的甬东发展，就极度依赖北仑等港口的海路运输支持，自持力差，甚至有点受制于人的意思。 造船无疑就是十分契合当地的行业，虽说不是本地公司，而是北地来南方发展的企业，因为实力雄厚（上市公司），潜力十足（背靠新兴互联网科技文化公司），人脉宽广（合作伙伴众多），所谓投石问路，抛砖引玉就是此类。 “总结来看，就是说，建厂投入只是一部分，还要提供完备的职工宿舍，有商品房出售，还要提供班车通勤，最好还配备有商业购物广场以及娱乐设施供市民消费消遣，这还只是想得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等着完善。有点……麻烦啊！” “哪怕不自己做，也要提供一点方向引导，促成此事，让跟随上岛的员工有归宿感，否则……后果难料。” 不是不能做，而是太繁琐了，和当初仅仅当做一份商业投资计划有不小的出入。 站在一个老板的角度考虑，金尚宁愿多出点钱，给员工提供补贴，都不愿意将和公司运营无关的事往自己身上揽。 遗憾的是，这里不是京城，给点房租和通勤补贴，或者提升一点加班费，就能搞得定的。 “麻烦，但不是不能做，看条件吧，如果长远来看，有好处，也不是不行，还有其他问题吗？” “地质条件！” 洪仁全斟酌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岛屿环境，不太适合建摩天大楼，容易发生沉降，造船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一条钢铁大船，动不动就几万吨，还有许多大型机械，高架吊，龙门吊等，对船务船台的压力极大，长此以往，维护费用不低。如何取舍，要看金总对船厂的定位，如果只是干几年，待行业火热后卖掉，得好好考虑套现手段，可要是准备长期经营下去，至少二三十年维持，就是另一种玩法了。” 顿了顿后，洪仁全叹道： “我已经干不了两年了，再过不久退休，也看不到太长远的将来，金总不一样，还年轻，哪怕再过三十年，也不到五十岁，以一个企业家的标准来衡量，正是年富力强的巅峰期。” 如果金尚不是梅应年的外甥，被洪仁全视作大有前途的子侄辈，他压根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在修造船领域，小金是个外行，哪怕这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很努力地学习了很多东西，到底没有深入了解过。 中小型附加值高的船艇，在北方建造，南方基地主要面向大型超大型油船，散货船和集装箱船市场，越发讲究大干快上，多快好省。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仅仅是制造业的问题了。 本质上，造船厂是个人力密集型企业，也是个资本密集型行业，十分依赖银行贷款，流程大概是接到订单后去银行贷款，按照进度，船东分批付款，建造完毕交船后付尾款，然后偿还负债，有盈余就赚钱，没有就亏钱。 实际上，批量制造的大型船舶利润很微薄，明面上赚不赚钱，很大程度上要看银行能不能提供低息贷款。 建造能力很重要，融资能力更重要。如果在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浪费了太多的精力和资金，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闻言的金尚沉默了片刻后，十分冷静地答道： “肯定不会是一锤子买卖，要长久经营下去。只不过，我会投钱，但不会大量投钱，主要还是要靠当地组织银团贷款。我没那么傻，既然知道这是个表面上不怎么赚钱的行业，自然不会押重注。不管怎么说，都是甬东当地有求于咱们，而不是咱们上赶着做买卖。此地不留爷，换个地方，也不差，北边的崇明岛，南边的珠江口，有的是良港，去那边也不错。” “有条件，我也想去啊，可惜没人脉，搭不上线。咱们到底还只是在北方活跃，南边不认识什么人。” “慢慢来吧。” 也不是说要一口吃一个大胖子，建造大厂，本质上是和当地深度绑定，要充分考虑其发展前景，这不是简单的商业活动，实际上是在投资一个城市。 就好比厂区，员工宿舍，生活功能区等，势必要占据大量土地，一旦城市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土地价值也水涨船高，这不就赚了？ 有一个话题，大家都没有明说，但都心照不宣，招商引资的那些个条件，什么三免五减，资金支持，人力供给等，还在其次，关键是能弄到多少工业和商业用地，将来有没有改为居民住宅用地的希望。 空口白牙的好处，不一定兑现，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土地可是就在那里，总不会长腿跑了。 再过不久，游艇就要到洪仁全看过几遍的小岛了，是不是如想象中的那样，能够成为北船机电南下的第一站，得用眼睛看，并仔细考虑。 未来五年，很可能会撬动数十亿资产的大项目，哪怕是融资，由上市公司兜底，也由不得金尚半点疏忽。 (本章完) 第325章 得失之间 第325章 得失之间 当地安排给北船机电的首选建厂地，是一大一小隔海相望的两个小岛，地名似乎是长涂或者长途什么的，游艇绕行一圈后，金尚心里就有数了。 大岛地形更差，居民更少，小岛反而要繁华一点。只不过，这点微小的差距，不值一提。两个岛屿合起来组成了一个镇，总人口估计还不到两万。 “太小了！” 去附近的沿海道路走了走，顺便看了下当地老百姓的生活状况，金尚就放弃了在这里建厂的打算。 如此体量，压根撑不起金少爷的野望，甚至不值得跑一趟。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那就太令人失望了。 即便全镇男女老少全上阵，也不够填满一家超大型船厂。想要满负荷运转，必须从外面招人，各色人才都不能少，至少能组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大型社区才行。 一万多人？ 京城稍微大一点的小区都不止这么多人。 似乎早有所料的洪仁全了然地点头。 “如果没有天大的好处，这里确实有点差。” “咱们是来投资的，不是来扶贫的，考虑长远的发展，做点好事也行，但不能卖头援助。外来户千里迢迢而来，砸锅卖铁，图什么？” 不止是这点问题，真要指摘，还能找出不少缺点。 比如说，几个适合建立深水良港的地方，地质条件都很一般，不仅要开山修路，还得从零开始建造码头、船坞和船台，长此以往，容易发生沉降，维护成本很高。 “连岛工程”并没有将两个岛包含在内，也就是说，铁定没有陆地贯通，这就很要命了。 也对，常住居民万人上下的岛屿，一天有几趟轮渡来往就不错了，几个亿修一座大桥，确实不值得。 来往不畅，意味着基础生活物资的成本要提高不少，在这里设厂，意味着不能避免的支出要上升，这与企业追求利润的目的是相悖的。 和洪仁全聊了一会，就找出了许多不足之处。当然，真要在这个地方设厂造船，也不是不行，困难是有的，能不能克服尚在其次，关键是能不能得到有效的支持和补偿。 在北船机电的规划中，这里主要被用来建造大型干散货船、油船和集装箱船，尤其是以集装箱船为主，主要瞄准一万箱到一万五千箱集装箱的市场。 一个标准集装箱装满大概二十吨出头，实际不可能有那么多，但也不会差太远。常规来讲，万箱船的载重量就超过十九万吨，接近二十万吨，一万五标准箱船的载重量就差不多二十四万吨。 这种体量的大船，能停靠的港口是有数的，全世界订单都不会太多，能造的船厂更少，设计建造能力有那么大，也不会长期满负荷运营，大部分时间里，还是十万吨以下货船占据主流。 商量来商量去，优缺点都分析妥当后，几人又去了数个条件比较好，适宜建造港口和船台的地方后，回到下榻的旅游酒店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海上风景虽然不错，看了一天，也怪累的。 吃过午饭后，有些疲惫的众人各自安排休息，金尚和女朋友以及家里人通电话报平安后，冲了个热水澡，才拿起洪仁全提供的材料，仔细分析。 造船业是个相当麻烦的行业，半个多世纪来，无数大厂试着将其标准化，遗憾的是，基本都失败了。 原因是多方面的，各个国家的船级社和海事、港航的规定不一样，港口条件有差异，航线状况也大相径庭。 经常在正式文件中出现的船舶如“巴拿马型”、“好望角型”和“苏伊士型”等名称，就能大致了解它们的航线，还有许多停靠特殊港口、途径某些航线或者装载特殊货物的如大湖型散货船、kamsarmax型散货船以及阿芙拉型原油轮等，不一而举。 即便要强行标准化，也只能在几个大类中做些比较粗略的规定，这样一来，许多其他行业，如汽车，飞机，煤炭，钢铁以及冶金等重工业降低成本的路就走不了。 总而言之，不管身为乙方的建造厂如何推行标准化，甲方船东还是会根据特定的航运市场定制最经济的货船。出钱的是大爷，想要赚钱，弱势方自然要迎合市场需求，不可能强行对着干，更不可能要求全世界主要港口，运河，以及海况适应己方的所谓“标准船型”。 这样的条件下，船厂就势必要有足够的技术储备，可以不强，但不能太弱，否则，在如今船舶越造越大，什么分段建造，塔式建造，岛式建造等模块化制造越来越成熟的情况下，连基本制造工艺都摸不清楚，就没法在这一行混了。 还有就是被寄予厚望的“连岛计划”，目前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划中，实际开工，估计要到三年后，一期通车，没有七八年完不成，后面的二期三期，还停留在纸面上，能不能实施，还要看情况。 这就很麻烦了。 『来早了，感觉是个大坑！另外，不是这个时候，也轮不到咱们来插足啊！难道说，这要空手而归了吗？』 从实际考察来看，当地大大小小的船舶配件公司和修船企业极多，渔人码头到处都是。 也是，这里的渔业极其繁荣，渔船的保有量不少，维修也是相当大的市场。只不过，这种程度，难以整合不说，光靠本地发展，十年也难成气候，所以，才会接下北船机电抛下的橄榄枝。 可惜的是，实际情况，和金尚预料的有些差距。 『调整战略方向吧，将小型船艇和修船业务转移过来，大型船舶建造基地，还是留在胶澳，黄岛区的深水良港也不错，配套齐全，交通便利，而且深耕多年，办事也方便。』 事业的重心南移是大势所趋，但也不能太操之过急。 上赶着不是买卖，先期投入就要几个亿，别说现在，二十年后也不是个小数目，不能因为眼前一点蝇头小利就迷了双眼。 『还是手里的牌太少啊，要是世界五百强大企业来投资，哪里会被丢到那些旮旯里面？』 重视，但又不是特别重视，这就是当地的作为给金尚的实际感觉。 明了当地的态度后，再看看洪仁全收集的竞争对手的信息，更是佐证了这一观点。 『说白了，还是更加照顾本地人，好地方都是为当地人留的。』 有了这个觉悟后，金尚心中的失望自然是难以消除，不过，也不全是坏事，关于小灵通的试点，以及今夕商城的入驻，还是比较顺利的，没有竞争对手，全世界都找不到同行搅局，自然就没什么波折。 将减小投资规模，放缓重心南移的速度的决定通知洪仁全后，金尚也长舒了一口气。 “金总做了决定，我明天就这么谈。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了。说实话，急匆匆南下布局，也未尝没有我即将退休，想要为厂里做最后一件事的心思。不过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将附加值高的工程船和小型船艇船艇的制造，以及修船业务挪到南边，是再好不过了，这边的人力成本明显更低。至于批量制造的大型船，北方也还凑合，毕竟当地的配套企业要更加齐全，采购物流的成本低廉……” 各有优势，就看取舍了。 主要还是看城市的发展是否符合期待。 甬东发展速度更快，但上限有点低，可以作为桥头堡，不能倚为根基。胶澳倒是马马虎虎，未来有望突破为人口超千万的特大城市，潜力肯定是不缺的，作为旗下业务除了京城之外的北方副中心，勉强够了。 “底子薄，别人稍微热情些，就有点沉不住气。既然别人不够诚心，咱们也不藏着掖着了，以厂子为由，尽量多圈地，实在不行，迁一两个发展前途有限的设备制造厂过来也无妨，修造船利润微薄，机电设备倒是挺赚钱的，保住甬东基本盘就够了，剩下的精力，以发展副业，拓宽公司其他业务在当地的存在感为主。” “好！” 干练的洪仁全没怎么琢磨，立刻就同意了，估计他也是在几番磋商后，没有得到想要的成果后，已经意识到这个结局了。 不满意，但勉强可以接受，就这样了。 计议已定，上了年纪的洪仁全，自然不会和小年轻一样喜欢熬夜，回去准备睡觉，金尚则叫上其他人，去附近的酒吧坐一坐，谈天说地，小酌几杯。 稍微有点醉意的梅文辉比较矜持，似乎很适应这样的生活，倒是平时比较腼腆的张云鹰，微醺的他还有点话多。 “难得来南边走走看看，这海边的风景，到底和内陆的大湖有点不一样，就是太潮了一点，有点气闷。” “气候差异嘛，我去东北，也有些不习惯，皮肤不做防护，容易被风吹得开裂，鼻子喉咙干燥难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像华中地区又不一样，夏天闷热难耐，冬天非常湿冷，不管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都觉得难受。” 受全球气候影响，国内几乎是北半球同纬度区域最冷的地方了，气候多变复杂，东南西北差异极大。 “我跟你说，阿尚，极端的寒冷，明显比极端的炎热要难熬，对日常生活的影响更大。尤其是老年人，北方苦寒的严冬，最好还是待在家里，相比之下，南方沿海地带，哪怕是高温天，体感温度也要低一点，好受一些。将来啊，这边的养老地产肯定不会差。” “应该吧！话说，你家里是搞农牧副食的，琢磨这些干什么，这是梅家表哥的业务范围吧？” 被点名的梅文辉笑着摆摆手。 “还没到那一步，先站稳脚跟再说，毕竟是‘客场’，还处在刷存在感的阶段。” “也是，房地产起势还有几年，不着急。”北船机电南下发展不尽如人意，也证明了企业贸然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发展，不仅困难，风险也大，实力不足的时候，贸然扩张，不太合适。 几家亲戚和一众合作伙伴组成的商业团体，已经有点影响力了，可出了“舒适区”，和大大小小的“地头蛇”竞争的时候，依然有些力不从心。 这要是在京畿，胶澳，环渤海，北太平洋港口城市，哪有这么麻烦？ 谭家父子倒是在南方有些布局，可连锁酒店到底有些分散，在甬东这地方，也没多少影响力。 绍兴第一站的顺利，让人期待值过高，第二站甬东的小挫，倒是让金尚沉下心来，稍微务实一点，不奢望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张云鹰嘟囔了几句，后凑到金尚身边，十分恳切地问道： “自从被父母派到京城，也快一年了，我也见识了不少，和各方打交道，多少有些心得，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要阿尚帮我分析分析……” “说说看？” 农牧副食，能够玩出来的样并不多，未来拥抱互联网电子商务，塑造品牌形象，在消费升级的大浪潮下，把握住机会，还是有很大发展空间的。 路线嘛，就那么几条，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坐等风口来了起飞就是了。 “我想在农牧场的基础上，拓展一下副业，做成类似亲子游乐园的度假胜地。” “咦……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农牧场本身以科学的管理与规模取胜，除了提升品牌价值外，主要还是靠物美价廉立足。 旅游度假中心，那是第三产业，赛道都变了。 见金尚询问，头脑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亢奋的张云鹰咧嘴一笑道： “你不是说过，以后要做以大型动漫主题游乐场么？既然次文化领域可以做，农牧场自然也不差。京郊附近的农家乐，动物园，亲子旅游景点不少，主打农牧体验和休闲生活的牧场游乐园，自然也应该有市场吧？” “妈妈农场，妈妈牧场？” “这名字不错诶，你觉得有没有搞头？” “不好说啊！” 农家乐并不是只有吃吃喝喝，动物、赏、采摘、手作体验、游乐园、餐饮、购物、露营等，一系列活动都可以作为卖点吸引游客。 说是农牧场，本质上是个景点，或者说是游乐园。 “你做的那个……拍电影，修了‘三国城’，都能开发为旅游景点，我就想着，能不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也发挥一下。毕竟，你看嘛，在京城开农牧场，还是很麻烦的，属于‘三产’的景点旅游就方便多了。这也算是实质上打通了下游产业链吧，自己种的地，养的牲畜，直面终端客户，还能开发出附加价值，我觉得还行。” 真没想到，张云鹰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看着老实，三斧头砍不出一个屁来，居然还有这种内秀的心思，看来平时在二姑妈的压制下，没能展现出亮点，多在外面历练一番，还是有进步的。 所谓的“妈妈牧场”，其实并不是多么新鲜的东西，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周围，多多少少有些雏形。 在金尚看来，只有人口规模超千万的大城市附近，才能撑起一个上规模的“妈妈牧场”，小地方的亲子游市场太狭窄，不值得太多精力去经营。 “如果……在京郊开一家‘妈妈牧场’，你觉得能有多大市场？” “三年能维持营收平衡，最多五年营利，年客流量，争取达到百万，门票收入两到三亿吧。尽力而为，应该能实现……” “有点强啊！” 门票两三亿，不代表赚两三亿，除此之外，还有旅游酒店，餐饮娱乐，门店租赁，打车周边等，就像钱去迪斯尼乐园享乐的家庭，不可能就买一张票，就再也不钱了吧。 这不仅仅是农牧场和亲子游的杂糅，而是一整条产业链的整合。 至于投资，肯定要比单独开设农牧场要大很多，但也不会太夸张，只要选址合适，营利的希望很大，而且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就是前期压力很大，姑父那边还要拓展北地大豆种植区，加大奶牛肉牛市场投入，你现在搞什么‘妈妈农场’，吃得消吗？” 今夕商城的融资，就抽干了姑妈家的现金流，再分头出击，怕不是要被拖垮。 张云鹰自信地回应道： “有了线上渠道，销路通畅，现金回笼比较快，总体压力已经不大了。反正要在京城以及南边打开市场，在当地建立农牧场，顺便搞个亲子游乐园，也不复杂。” “假途伐虢……么！” “用你小说里的话来形容，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对，叫双管齐下，两不耽误。” “怎么都好！” 思索着的金尚，不自觉地轻轻摇头。 参考前世的同类行业，小表哥张云鹰的估计太乐观了，五年门票收入超两亿，有可能，但难度有点大，十年时间是比较恰当的。 但是，这不意味着小表哥的方向错了。 所谓的“妈妈牧场”绝对有前途，它可能没有迪斯尼乐园的营利能力强，也没有“三国城”影视基地兼旅游景点那么热闹，但它的立足点是“衣食住行”中的“食”，以此为基础，引导到综合性的吃喝玩乐上，根基更加稳固，哪怕游客数量和消费不如预期，农牧场的产出是实实在在的，将其卖掉，怎么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影视城和动漫游乐园就不行了，没有游客，就只能干瞪眼，没有任何收入，还得负担海量的开销。 三者，本质上是同类，只是卖点不同，相比之下，张云鹰想要做的“妈妈牧场”上限要低一点，但下限更高，风险比较好控制。 实在玩不转，全面转型正式的农牧场，做生态农庄，或者品牌牧场也不迟。 “京城那边，我帮你问问，看行不行。还有，我从家里老头子那边，弄到了几块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早些年，家里在密云还有几个山头租给别人种果树了，如今不知道捏在谁手里，我去查一查。除此之外，基础建设，还需要人……” “我来吧！” 小表弟还没说完，梅文辉插话道， “反正要建影视基地旅游区，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赶，如果真要做，我去问问项目部，还有没有人。” “算你一份吧！风险不大，刷当地居民的存在感挺好，这……也属于线下生活的业务板块，我让李萱做一做市场调查。对了……” 说到这，金尚突然想起一件事， “下一站，是去苏州，这也是个有千万人口潜力的大都市，环太湖区域毗邻杭州湾，辐射长三角，在那里建一个，是不是也挺好，有‘三国城’打底，应该能说得上话。” 离松江不远，南京也近，杭州也在两个小时车程内，位置很不错啊。 三人想了想，也觉得有点意思，于是决定到时候去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意思。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抓住江南水乡的核心，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干这种大型工程，最重要的有合适的地块供开发，还得当地支持。 如果窝在老家发展，二姑妈家的事业，也就是个局限于一地，被渠道商拿捏的生产商，从单纯的一产试着往三产发展，难度大是肯定的，只不过，在竞争激烈的农牧业，想要发展壮大，困难同样不小，而类似“妈妈牧场”这样的亲子游乐园，更容易走出去，获得巨大的发展空间。 二姑夫张华还年轻，正值壮年，在北方稳扎稳打，护住根基，长子外出闯荡，发挥年轻人见识广博，脑子活泛的优势，能开辟一条新路自然是好事，失败了也不要紧，回老家继承万贯家财就是了。 就好比金家父子，小金也懒得在纺织服装，连锁餐饮和足球体育领域浪费太多时间，还是玩文化和互联网更有成就感。而老金则谨守祖业，为这个家守住底线，不至于把家业全部败坏。 (本章完) 第326章 下一站 第326章 下一站 表兄弟三人中，金尚最小，却是当之无愧的中心。 梅文辉和张云鹰相对年长，有一定的经验，但在表现上，不如小表弟成果突出。被家里的长辈选为接班人的他们，本身的能力还是有的，可要说有多优秀，也不至于。在创业的父母正值壮年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贸然托付重任。 也就是说，两位表哥，还是在锻炼阶段，离继承家业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和创业有成的金尚相比，自然就显得有些普通。 硬要说两位对小表弟心悦诚服，也似乎差点意思，但和聪明人来往，多多少少能学到很多东西是肯定的。 几人预备做两个“妈妈牧场”试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商量了一下大致思路后，也就确定了总体方向。 见张云鹰的酒意越来越浓，梅文辉也意识到，已经不是说正经事的时候了，于是转换了话题对金尚问道： “黄家的老爷子对你挺看重啊，愿意拿出储备的地块来合伙，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没有的事！” 小金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子孙大多不成器，老家伙在谋算身后事了。” “九十多了，确实！”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是认同的。 老黄家说是两千年传承，到了现代，已经衰弱了不少。 黄正廓独木难支，年纪也大了，什么时候闭眼都很正常。 家大业大，积累的财富，对诸多无能的后代来说，是祸非福。 事到如今，再培养什么继承人，肯定来不及了，人心散乱，压根无法维持家声。 犹如正在高空翱翔的飞机，动力不足开始失速，这个时候，该考虑的就不是继续突飞猛进，而是平安着陆。 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内有名有姓的大家族，起起落落很正常，两千多年里，就是这么过来的。 “我呢……大概被老黄视作降落伞，氢气球或者着陆软垫什么的，让那些稍微有点血缘关系的蠢亲戚有点依靠，也不需要做些什么，放任其败光家业也无妨，只要我和老金立得住，哪怕不闻不问，外面那些虎豹豺狼对他们下手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留一线，不会赶尽杀绝。” 至于以后有没有惊才绝艳的子弟横空出世，再次扛起江夏黄的大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好比梅文辉的祖上，两百多年前也是阔过的，败落已久，梅应年三兄弟发迹后，也回老家祭祖，重修祠堂，算是有了个交代。 夹了两块水果，塞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压了压酒劲，金尚继续说道： “一些有价值的核心资产，老黄估计是要交到我手里了，反正别人玩不转，也握不住，给不成器的子孙，迟早被人夺走。容易变现的浮财，估计要留下供那些志大才疏的家伙折腾，算是断尾求生，保住诸多人的生计就好。” “那挺好啊！” “好啥啊？老黄大方，但大方得不彻底，做事有些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早些年要是果决一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些干啥啥不成，败家第一名的废材，哪都不去，都挤在京城混吃混喝，就等着家里的顶梁柱蹬腿，好瓜分财产。老黄嘴上不说，心里估计气得要死。” “怎么说也是你的曾祖父，留点口德吧！” 梅家表哥见金尚说得有趣，忍不住笑着摇头， “几百年的积蓄，不是个小数目啊。” “肯定不会白白便宜我，得用东西去交换。套路嘛，也就那些。” 拉高己方虚拟估值，压低对方实物资产的价格，然后将其交换过来。 短期来看，老黄亏了，十几二十年后再看，还是有赚头的，总的来说，算是多赢。 至于为什么这么干，大概老黄觉得再不拉扯一把，留一点香火情，小金怕不是连表面的照拂都不会有，任那些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自生自灭。 今夕文化已经不弱了，今夕商城更是国内资本市场的香饽饽，未来前途无量，就连被判了“死缓”的北船机电，似乎也有起死回生的征兆。 现在不投资，再过两年，就不需要他去锦上添了。 即便如此，也不是白给，而是用一系列商业手段来运营，多多少少留了点后手。小金是不怎么在乎这些的，反正资产控制权拿到手，如何使用，就是自己的事了，别人管不着。 “也就是说，有用的甩给你，没用的变现，钱留下供挥霍，对吧？” “差不多，哪怕是败家，也能撑好久，应该能顺利让那些家伙认清现实吧。看看他们这些年干了些什么，出入各大会所，豪车游艇，醉生梦死，自以为很了不起，还内斗不休，要不是老黄还在，早就被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实际上，老黄愿意给金尚的，基本都是些一时半会变现不容易，急卖的话折价很多，需要好好运营才能发挥出其价值的资产，比如京郊土地，不投入巨资将其发展起来，极难找到人接盘。 没有一定的实力和能力，压根盘活不了那些资产。 这也是老黄愿意将其交给金尚的主要原因之一，给其他人，也只有贱卖的份，金家父子说不定能将其开发出来。 有点睡意的张云鹰强打精神，对小金问道： “你和舅舅的那些亲戚也是奇葩，看到你们家起势了，就没一个来抱大腿的？” “同甘共苦你不陪，荣华富贵你是谁？咱们家，也谈不上苦，就是关系不好。从祖母开始就断绝关系了，那些习惯了老黄家强势的家伙，估计也看不上暴发户。” “也是，在别家看来，你那是家学渊源，他们眼里就是小人得志。” “人心啊……” 哂笑几声，金尚摇头不再多说。 一个多小时后，尽兴的诸人纷纷回房休息，金尚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忍不住再次起身，外出随便走走。 甬东的秋夜，风有点大，有点冷，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白霜。不远处有一条溪水潺潺的小河，岸边是修整得很考究的步行道，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金尚紧了紧领口， 身上有凉意，心中更是难掩烦闷。 千里迢迢，车船辗转，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是挺令人遗憾的。 创业快两年了，不是没有受过挫折，也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还是金尚头一次深刻了解到，事业发展到一定程度，所谓的聪明才智，在现实面前，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无力，茫然，只能寄希望于别人的境地，实在是太难熬了。 哪怕有前世的经验，有“金手指”傍身，照样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太糟了。 『回去吧！』 走了好久，估计已经过了十二点，返回酒店房间，金尚打开电脑，连上网线，登录京城学联论坛，在个人主页上写了一首词，并配上了两张照片。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这一首《卜算子》，也是突然想到的，不管是现状还是心境，都略微有点差异，但金尚意外地觉得应该将其写下来。 词句中处处有“冷”意，但金尚越发从中体会到了“傲”的倔强。 『到底，我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啊，感觉被轻视和怠慢，还是有些生气的。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在不到一百万人的三线小城吃瘪，怎么说也是有点失望，有点憋屈的。 和同行之人谈天说地，外出闲逛，舒缓了一下精神后，倒是豁达了许多。 从“金手指”的反应来看，不算特别成功，但也没什么不好的影响。 『到底还是我期待太高了，总想着多头出击，克竟全功。在洪仁全推进有些慢的时候，想着自己这个“老大”亲自出马，总该是手到擒来吧，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了，小灵通试点以及物流基地正式落地的希望极大，总归是安慰。 至于具体细节的谈判，就看麾下员工的执行了。 —— 第二天上午，睡得最晚的金尚，是起得最早的，外出跑步回来，洗漱完毕，准备吃早餐，才看见其他人出门。 早茶过后，振作精神，大家按照分工去分头行动，金尚则去旁听了当地一个与经济发展相关的会议，送出去了几张名片，和几个负责人认识一下，就没有继续深入了。 虽说难以攫取到巨大的商业利益，但也不能说收获寥寥。 甬东地区不仅有海洋渔业，港口运输和重工机械大企业，居然还有软件应用公司，而且发展得还可以。 和今夕文化不同，当地软件公司以服务工业为主，做远程办公，工业制图，数据服务，财务控制，erp管理等，最早的一家，居然已经有六年历史。 要知道，总部设在京城的北船机电技术中心，也是从去年开始引入cad制图软件辅助设计的。 不得不说，东南沿海地带接触到时代潮流更早，眼光犀利，下手也果决，在这一行，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了，相比之下，名声在外的今夕文化，反而没多少积累。 工业应用软件，市场规模不大，利润低，重要性却不言而喻，金尚没打算深入发展，但也不能完全不闻不问，防御性的布局，还是要的。 和几个软件公司的人聊了下，留了联系方式后，觉得不虚此行的金尚，和小伙伴们吃午饭，交流了一下收获，下午则要深入谈判了。 总体而言，情况和昨天商讨的差不多，过程也是乏善可陈。至于被暗示，希望北船机电能将家用电器，消费电子制造厂迁移过来，或者照顾本地供应商的事，暂时只能糊弄过去了。 具体忙碌，是属下的活，金尚则在向导的带领下，去附近参观了当地的部分感兴趣的民企，虽说规模还不是特别大，基本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预示着极为广阔的发展前景。 活力！ 这是关键词，是金尚最深的感受，相比之下，北方不乏大而强的巨头，可在朝气上，似乎差了一截。 从它们身上，金尚学到了很多，反省自身，确实有很多地方值得借鉴。 星期五上午，结束本站考察，大伙乘坐快艇抵达甬州，然后顺着高速，踏上前往苏州的路。 环太湖区域，水网密布，湖塘众多，经济发达，其中以苏州为最。 正在紧锣密鼓地拍摄中的《三国演义》剧组，如今正在建立于太湖边的三国城里录制，以三国城为中心，配套的大型影视城以及历史文化旅游区还没完全建好，相应地，二舅梅应年也在当地拍下了几块不错的住宅用地，开始建造商业楼盘，为房地产事业的南下做准备。 来到当地后，二十年后的繁华隐约可见，如今也很不错，甚至还保留了许多古色古香的传统建造，尤其是江南水乡特有的园林艺术，初来乍到的北方人确实觉得很新鲜，很不错，有一种跨越了时代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 太湖泛舟什么的，这个季节并非最好的时节，金尚一行人抵达的时候，稍微有点阴雨，连电视剧的拍摄计划也停了下来。 身上还挂着艺术顾问头衔的小金，和放假的剧组主创见面聊了下，戴义琴已经拍完本场景的片段，离开去筹备今年剩下的两场巡回演唱会了，恰好错过，没见着。 赵荣珍派了一个年轻人跟组，监督拍摄进度，倒不是要卡脖子，而是实际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好及时回报。 投入巨资的三国城旅游文化基地，目前还只是将拍摄电视剧要用到的背景提前建好了，其他地方还在施工中，离大规模正式开放还有很长时间。 湖边码头区，停着不少仿古战船，铁锁横江也打造好了，一些工作人员在其中搬运物资，为天晴后的拍摄做准备，如今的进度稍微有点滞后，接下来，必须抢时间，否则，年前无法将第三部杀青。 赶紧上映，精装版一套三十多块钱的书，卖一本赚一本，再搭售电视剧高清光盘，游戏卡带，周边海报，玩具，卡牌等，公司营收增加，小金个人也能赚一大笔。 细水长流的生意，不说吃一辈子，吃三十年还是有希望的。 赚钱多了，让前两天不顺带来的郁结情绪舒缓了许多。 临近周末，也没什么大事，初来乍到，主要是还是以游览观光为主，目前苏州全市接近七百万常住人口，两个区试点移动市话，电商入驻，主要目的就差不多达到了。 至于开设“妈妈牧场”游乐园什么的，先谈着，不着急，在一九九六年底的当下，这一行基本没什么竞争。 (本章完) 第327章 感触 第327章 感触 周末的两天，金尚并没有让大家将所有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就算是在出差，也不代表就要牺牲休息时间，为公司做事。 在远离本部的江南，即便是略显萧瑟的晚秋，如水墨画一般的温婉美景，让大家不由得停下了忙碌的脚步。 除了早餐时间碰面的时候，向大家公布一下白天的行程，以免紧急的时候找不到人，也就晚上的茶会小聚，交换一下见闻，为以后的工作提前做准备。 大部分时间，也是各玩各的。 张云鹰对湖塘众多，拱桥密布，园林景观之类迥异于北方的风光十分着迷，找了个向导，拉着小伙伴就去划船游览了； 梅文辉没那么好奇，相比游山玩水，去拜访一下当地的世交，联络一下感情，才是该做的，早几年就开始辅佐父亲梅应年的他，沉稳之外，长袖善舞也算是个优点。 齐招云提前去华中地区，打前站，为下周的考察做准备，刘燕青则与相熟的同事流连美食街，一点也不为日益发福的身材担心。 魏双萍和黄漪漪的关系不错，两人结伴去逛特产超市，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合心意的伴手礼。 闲下来的金尚也暂时将工作放下，信步走在苏州稍微热闹一点的大街小巷上，体会着和家乡不一样的生活。 文化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它是真切存在的，用心才能感受。 平时太过忙碌，怠慢人生道路上的风景，只有停下脚步，才能真正沉下心来，体会到其中的韵味。 和京城相比，苏州明显少了那股略显老气横秋的厚重感，说是古色古香吧，又有着令人十分信服的跨越时光，让古典和现代完美融为一体的融洽感。 不管是从历史还是地理来看，更加靠近北方游牧民族文化的华北大地，那股从骨子里透着的粗犷感，和脚下这片土地散发着的灵秀气息，有很大的区别。 如论重工业的力量，城市体量，影响力辐射范围，人口规模，人才吸引力等，京城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可全方位的比较，不止是这些可以量化的数据，还有难以准确形容的，像是弥漫在城市上空的，类似于人文底蕴的积累。 从现在回溯千年，这一世的朝代变革明显更少，也更平缓，三吴地区上次遭遇兵灾是什么时候？ 从隋末乱世到唐末藩镇之乱，一直少有战乱，也就黄巢起义军稍微带来了一点波折。后来钱镠建立的吴越国，完美避开了五代十国的战乱，稳定发展了数十年，后来见事不可为，很干脆地纳土归宋。 历史的岔路，导致国内承平日久，正儿八经的千年古镇为数不少，尤其是坐拥太湖和长江之利的苏松常等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形容，当真不是虚言。 如果说甬东那种新兴群岛城市的旅游资源还需要开发的话，苏州压根就用不着为这种“小事”操心。 在全国范围内……不对，哪怕是全世界，都难得找到太多比苏州更符合“文化名城”这个标签的城市了。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当下的杭州是一副什么景色，金尚还没见着，苏州倒是让人开了眼界。 与之相比，前世见过的那些所谓名胜古迹，人文荟萃的旅游景点，简直不值一提。 呼吸着微凉的湿润空气，小金走过一条不知名小河的石拱桥，看着下面的潺潺流水，时不时甩尾激起白浪的鲤鱼，以及远方时不时露头的野鸭，当真是美不胜收。 内心感慨着，却见周围的路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画面，丝毫不觉得奇怪。 按理说，这座城市的人口也不少，可并不显得很拥挤忙碌，倒不是说显得懒散，而是有一种按部就班，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运转的沉稳感觉。 骄傲自信，且怡然自得，十分享受当下的生活，和生活节奏很快的甬东以及绍兴不一样，与京城的循规蹈矩有很大区别。 『或许，大家喜欢出去旅游，到处走走看看，不仅仅是为了景点打卡，也是为了体验这种不一样的生活情趣吧。』 实话实说，如论宜居程度，这里是金尚两世为人，排名绝对在前三的城市。 不过，以一个外地来此考察市场的商人来说，在这个十分发达且成熟，一产二产三产均衡，格局稳固的地方，想要发掘别人没有涉足的大市场，其实是很难的。 『稳健发展，但少有惊喜么？』 两千多年前就是鱼米之乡，当地的开发肯定是相对比较成熟，指望从熟悉当地的土著手里抢到个“大金矿”也不现实。 做生意，很多时候其实就是这样，暴利是一时的，细水长流的稳定生意，才是王道。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今夕文化就完全没有插足的余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市化程度不断加深，环太湖这边风水宝地，迟早也会被时代的浪潮卷入，云淡风轻过着小日子的时间，不多了！ 这么想着的金尚，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林荫绿道，来到古色古香的旧街和繁华热闹的新式商业广场交界的小公园边上，路过的行人瞬间变多了。 带着孩子，在玩耍的大人很多，路过的年轻人也不少，在一个小型景观水池边上，金尚看到了一个抱着吉他，正在弹唱的小年轻，边上摆着简易音箱，前方打开的乐器盒子里，有几张绿绿的钞票。 街头卖艺？ 来到这里后，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在能遮风挡雨的地铁站门口，也不是人山人海的商场天桥，在这种地方露天演唱，效果应该不太妙吧。 实际观察了一下后，金尚意外地发现，判断似乎出错了。 人多，并不是充分的理由，愿意停下脚步倾听的人多，才是关键。 事实也是如此，小园边上的人并不是特别多，但大家都比较闲，时不时有驻足围观的孩子牵着家长的大手来捧场，还有玩着胳膊的年轻情侣，也愿意投几枚硬币或者零钱。 和一般长发飘飘，非主流气质的街头艺人相比，眼前这个似乎要“寻梦”的年轻人，面皮要青涩许多，看着和小金差不多大，短发清爽干练，个头中等，弹唱的水平不算特别高，但也还过得去，比刚毕业那会的金尚还要好不少。 这种水平，如果有乐队愿意接纳，去跑一跑附近音乐节的场子，间或去酒吧赚点外快，养活自己是不难的，甚至还能活得比较轻松。 最让在在意的，还是他居然在唱元休，也就是金尚的“马甲”的歌。那一曲《口是心非》，差不多有原唱七八成水准，以一名还未出道的街头艺人的标准来衡量，当真挺好了。 既然是自己的粉丝，金尚也忍不住上前，掏了掏裤子和上衣的口袋，想要丢几张票子捧个场，无奈发现没带现金，也不好用信用卡给小费就是了。 略有些尴尬的小金，琢磨了一会，从手边的小袋子里取出一瓶运动饮料放在对方身前，就当是唱累了润润嗓子的犒劳吧。 小年轻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很奇怪地看了金尚一眼，也没有在意。 几分钟后，在掌声中停下歌喉，向观众鞠躬致谢后，小年轻放下吉他，抄起饮料，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哥们，我在这座城市飘了一年多，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别致的礼物。” “抱歉，没带钱。” “这年头，出门不带钱的，要么蠢，要么壕，你是哪种？” “都不是，只是没现金，卡倒是带了。” “至少够得上一个‘富’吧，你是哪里出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 “没那么夸张。”小金靠近了几步，看了下他目前的收获，似乎……挺一般。 不算好，但也不是太差。 “唱得不错，这种水准，签一个正儿八经的唱片公司，打磨两年，出道问题不大吧？” “哪有那么容易？有实力就能出人头地，在这一行不是常态。” “哪一行都不是！” 不止是音乐圈，大部分领域都是如此，不如说，能力之外的资本，起到的作用更大。 在相对小众的流行音乐圈，表现得尤其明显。 将包里的钱拢一拢，收好后，小年轻吹了一声口哨，算是比较满意地笑了笑，后对金尚问道： “你也是玩音乐的？” “业余的，闲暇玩一玩而已，不如你执着。” “执着不是好事啊。” 似乎勾起了什么往事，小年轻不自觉地叹道， “回忆过去，就会懊悔得想死。” “考虑未来，同样会不安到陷入忧郁。” “所以？” “用排除法，不就能简单地得出结论，只有现在才是最幸福的么……” 顿了顿后，金尚哂笑道： “或者说，你对现状有很大不满？” “多多少少有点……” 砸吧着嘴，小年轻打量了金尚几眼， “你说话真有意思，明明知道是毫无道理的诡辩，偏偏找不到理由反驳。” “这是在安慰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琢磨一下晚饭该吃什么比较现实。老老实实磨练技艺，然后抓住来之不易的表现机会，就有希望出人头地。” “机会，希望，说得轻松。不过，我也没啥门路走捷径就是了。” 休息的时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两位同龄人，聊了一会。 金尚也差不多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从外地来的，在读高职高专，却不怎么喜欢学习的科目，用家里父母话来说，就是钱混日子，找个地方安置下来，如果能顺利学到一门谋生的手艺，那是再好不过了。 其人家里也不穷，只不过，身为幼子的他，从小就被宠坏了，被寄予厚望的大哥二哥才是全家的希望，最小的他，也没被视作光耀门楣的顶梁柱，只要安安稳稳过小日子就行了。 家庭不算特别和睦，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矛盾，祖产有一点，但也没到值得兄弟阋墙，内斗争抢的地步。 “普普通通小有余财的人家吧！” 金家父子以前也可以归为此类，或许情况要好一点，但也有限，当然，现在估计是拉开差距了。普通富户和巨富之间的鸿沟，还是挺难跨越的。 “没点积蓄，哪有闲钱供我千里迢迢来上高职高专，更别提有足够的零钱玩音乐了，眼前这一套设备，虽然是二手的，也不是很便宜了。” “也是！吉他让我看看，看着不太新，音色倒是很不错。” 对方也没有吝啬，很干脆地递了过来，金尚随意拨动了几下琴弦，发出清脆且急促的声音。 “果然，是个内行。业余水准什么的，有些谦虚了。” “来苏州两年了吧，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对这座城市的印象看法。” “哦……” 小年轻琢磨了一会，漫不经心地说道， “底蕴深厚，后劲十足，虽然经济暂时落后几个主要竞争对手，但是，迟早会后来居上吧。” “就像是长跑中很长时间都不显山露水，却在中后期依然能保持住节奏，并稳稳定混入第一梯队，有望夺冠冲刺的大后期？” “这种说法很奇怪，但……就是那么回事吧。你的……‘节奏’这个词，我觉得很贴切，这是一座有灵魂和思想的城市，它一直按照自己的节奏，稳步发展，或快或慢，总在前进，很少犯错。就好比炒股，可能不会有短时间内的爆赚，但是能一直赚。” 雍容大气，重剑无锋之感，说的就是这么回事。 “确实，颇有一股‘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气质。” 长三角最有前景的地方，无疑就是浦东，可是，那地方也是各方角逐的大舞台，想要过去掘金还真不容易，去太过偏远的地段发展吧，还不如去周边布局。 比如，金尚和梅文辉等人，就打算将重心放在昆山以及周边这个十分关键的区域，再逐步往四周扩张。 新时代的春风已经吹起来了，但还没到草长莺飞，春暖开的时期，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才是上策，金尚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见聊得差不多了，金尚递过去一张名片。 “如果有兴趣去京城发展，联系他，也许能提供一点帮助。” “喔？” 小年轻接过来一看，只有个名字和电话号码，身份都没有标明， “谢谢，有缘再见吧。” 挥别了那位稍微有点实力的街头艺人，金尚也没有再停留，附近能看的地方还有很多，不必局限于这里。 『一个人闲逛也有点闷，明天叫上其他人去太湖划船吧。』 (本章完) 第328章 未来和现实的差距 第328章 未来和现实的差距 环太湖区域的气候，明显要比环渤海温润许多，十一月初的京城，白天可能还比较暖和，早晚已经比较冷了，逛了下几个景区，吹了一会迎面而来的湖风，穿着比较单薄衣衫的金尚，依然不觉得难熬，凉飕飕的感觉，反而让头脑越发清醒。 团队里的人大多来自北方，个别还是首次来江浙地区，没人晕船，也没人水土不服，一个多星期，到处走走看看，没人有个头疼脑热，卧床不起，算是不错了。 了解过大城市的繁华，也见识了千年古镇沉淀的风韵，结束了走马观般的考察，周末晚上，吃过晚餐后，一行人就结果进行最后的确认，并商议着明天开始的商务活动。 “投资肯定要投资的，这里的氛围还不错，兼收并蓄的开放之感，十分适合作为落脚的地方，和我们那……不一样。” 最早确定方略的张云鹰十分肯定说着，语气却有些复杂。 在北方大草原长大的他，十分了解故乡的情况，豪爽的草原豪杰们，十分好客，对远道而来的游人十分热情，好酒好肉，量大管饱。可要是说拿真金白银进行投资，在当地落户抢饭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土客之间的矛盾，古往今来，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古时候争土地，争水源山泽，现在争资源，争扶持等。 即便是现在，偏远地区也偶尔发生争灌溉用水，争湖塘承包或者林木矿藏而发生冲突的事。 江南这片土地，能够成为国内经济最发达，最有活力的地区，并不是没有缘由的，争依然要争，但开放包容的态度，在其他地方确实比较少见，这也是各路有实力的资本趋之若鹜的缘由。 在实力强大后，走出舒适区，这里确实是拓展事业版图最好的地方。 相比之下，李萱的老家云梦隔壁的江汉之地，码头文化的残留还是比较浓郁的，不懂得其中门道的外来人，随意作为，说不得要吃亏。而这里的“码头文化”，不是指类似外向型经济的“海派”港口经济，而是类似于古代行会的“漕帮”、“盐帮”、“大车帮”之类的江湖气。 生意归生意，有时候也要讲义气，喝酒吃肉的好兄弟，也有远近亲疏之别，如果有靠得住的熟人，自然就会顺利许多，没有的话，就得托关系，找圈子或者“拜码头”之类的，混熟之后，事情就好办了。 算不得纯粹开放的市场，外来人想要打入其中，还得多点心思。 已经走过几站，见识过吴越之地的文化，张云鹰也算是开阔了眼界，以往和长辈们喝酒应酬的时候，谈起各地营商环境的差异，还没太多实感，真正深入了解之后，才会发现，各地的风土人情是不一样的，顺势而为，才能事半功倍。 见小表哥滔滔不绝地述说着自己的计划，怎么打造农牧和旅游结合的“妈妈牧场”，金尚时不时地问几句，没有挑刺打击其积极性。 整体而言，还是有操作可能的。 背靠着“三国城”影视基地，搭建一个依托于度假村而运营的附属小型牧场，提供必要的产出的同时，为游客献上身临其境的享受。 而这只是小试牛刀，张云鹰还计划在太湖西岸打造一个大型生态农场，将太湖边的湿地，水系和林地进行梳理，大致分为渔牧区，桑田区，草坡区，果林区和繁区。 至于主要的功能区，以牧场，中草药园田，湿地鱼塘，桑园，果林和开心农场等，对外开放营业。 涵盖的大致区域，几乎囊括了虎丘区和吴中区上半部突入太湖的两个小半岛，和“三国城”影视基地联手，打造成超大型生态旅游区，当然了，以西山岛，长沙岛，渔洋山等太湖东岸的别墅区，高尔夫球场，大型主题游乐园等，也是重中之重。 简而言之，就是建造一个面向环太湖的超大型度假胜地，以“吃喝玩乐”为核心的复合型商业“航母”，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投资一个城市的气魄。 理所当然，开销之大，也是触目惊心。 “这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宏伟计划，要投资多少钱？” 金尚漫不经心的询问，让小表哥滔滔不绝的话为之一滞，然后讪讪地答道： “项目开始，恐怕就要投入不下于五亿的先期资金，往后数年，更是个无底洞。不过，投入虽然巨大，现在却是个好机会，苏州西地区，离城中心很近，一直有开发的动力，就是没有人舍得投入。不趁着价格低的时候拿到手，过几年翻好几倍都没戏。” 资产价格要涨，谁都知道，现在只要买买买，贷款投资，几年后多多少少都有的赚，问题是，有没有那个实力撑到春暖开的时候。 这些理所当然的话，金尚也不会说，大家都懂。 “暂且不提这些，昆山那边还有许多实业要布局，融资扩张是大势所趋，到处都要钱，农牧度假村，别墅区什么的，回报周期有点长啊。你看我到处跑马圈地，是因为我自己的赚钱能力很强，每年通过歌曲和书籍版权，就能收入一大笔钱，哪怕公司一时周转不灵，也能靠个人实力渡过难关。你……这是打算事情不对就找姑妈兜底？” 暂且不说兜不兜得住，计划是好计划，在没有和金尚和梅文辉商量好的情况下抛出来，也就是个纸面上的梦。 事到如今，金尚也是发现了，小表哥能力确实有一点，见识也眼光也还可以，但是，容易“飘”这个缺点，还是存在的，这就是普通的“富二代”身上难以避免的，和小金以及“大灰”待久了，动不动就商量几千万几亿的大生意，他的心也不自觉地野了。 静静听着的梅文辉见两人你来我往地闲聊，一点也没有忌讳的意思，不由得轻笑道：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其实也算不得商业谈判，就是互相吹牛，挑刺以及找茬吧，和外人讨价还价不同，这其实就是熟人之间的磨合，许多看似很不得了的商业项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我家里嘛……母亲那边的亲戚，其实蛮平庸的，当个执行人或者守门员还凑合，真正能一起商议大事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张云鹰和金尚各有各的特点，虽然后者明显要优秀许多，前者也有很明显的亮点，就是历练不足，明明更年长，却不如小表弟有经验。 “抱团这种事，哪里都有，至少熟人之间的生意，违约的成本更高，坑了不认识的外人，一跑了之也不打紧，坑了熟人，可就要承担沉重的社交成本了。” 圈子里的名声坏了，可是很严重的问题，尤其是“六亲不认”的恶名，真要是沾上，估计下半辈子就难了。 斟酌了片刻，金尚认真地说道： “你的这个投资计划，不仅需要我们配合，还要疏通当地的关系和渠道，在京城可能方便一点，这里就要付出许多额外的成本。说白了，咱们初来乍到，名气也不是特别大，实力不见得很强，突然抛出一个‘大卫星’，谁信呐。做……还是要做的，但不能一下子就四处出击，将有限的现金流都耗在这里。总之，先谈就是了，和地方聊聊，现如今百废待兴，到处都在筹钱谋发展，总不可能拒之门外就是了。” 先将建了一半的完工，再重点投入能尽快产出变现的，农场牧场渔场，一年半载就能有收获，其实挺好的，基建投入尚在其次，环保和渠道成本才是大头。 有了实绩，才能让人信服，推进下面的计划。 “先把农场牧场开起来，如何升级改造，进而开门迎客，以后再说。阿尚这话说得在理，一步一个脚印，梦想藏在心里，路要一步步走。我这边也没法大面积铺开，还是先以北方为主，南边嘛……以实业推广民兴银行扎根，再来考虑其他。” 国内第一家全国性的股份制银行，梅文辉是第一大股东的代理人，金尚是第二大股东，如何在环太湖区域打开局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并非开几家分行支行，揽储放贷，就算是成功。成立不到一年的时间，目前的民兴银行名气太小了，实力也不见得很强，这里可没有金尚帮忙开展住房按揭贷款，也没有电商平台沉淀的海量现金流，如何取得突破，还得想点办法。 实业开路，金融扎根，再逐步扩张，大致的方略，梅家父子和金尚早就聊过了。 所以，在昆山附近投建的超大型物流仓储基地是目前的重中之重，水陆陆路交通便捷，辐射整个长三角，再搭配一系列附加产业，然后借助渠道提供的大量现金流，为本地分行的发展提供动力，然后再以居民住宅，商业地产，别墅度假村等进一步拓展版图，逐渐融入当地居民的生活中去。 “暂时不要着急，这里经济发达，人烟稠密，哪怕要做，怎么将土地弄到手都是个麻烦事，先在京城北边做成功后打好样，再来搞大事，也有说服力。” 北面密云山区相对而言，要荒凉一点，再加上环保卡得比较严，很少有大型工矿企业入驻，做融合三产的农牧场，要方便多了，更重要的是，老黄在那边似乎有现成的土地。 先利用“主场优势”上大分，等级起来了，再出来“打野”，无疑要事半功倍。 当然，必要的布局和先手还是要的，把计划做大做强，然后交给当地评估，行不行暂且另说，能忽悠一个是一个，先把别人的期待拔高，别因为一点好处就把使用权出让给别家了。 做生意不是压大小，也不是碰运气，需要不断试探和竞争，在一次次的磨合中，走向成功。 “那么，就说一说筹建物流仓储基地的事吧……” 这是魏双萍的领域，拿出了这两天赶制的计划书简版，交给金尚，因为不是简单地建造一系列仓库，当个转运中心，而是要结合当地的特色，发展一些副业，尤其是衣食住行方面的，更是要关注。 在靠近长江边，有一个和张云鹰合开的大型牧场，长远计划是为长三角居民提供新鲜的肉蛋奶等，目前还是以快速运营，维持收支平衡为主。 再夹杂几个中小型的综合农场，以及从北方船运过来的主粮，满足当地居民的需求是绰绰有余。 结合在柯桥的轻纺城附属的纺织服装业，基本能覆盖衣食住行中的前两样了。 另外，在附近许多中小城市，都在发展类似的小商品城，皮革城之类的细分领域，小微商户特别多，实在是太适合电子商务的发展壮大了。 长三角城市群，未来超过两亿人口，甚至更大的市场，着实让人垂涎三尺。 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正处在经济腾飞的岔路上，如果不搭上这趟快车，就太可惜了。 翻看了一下，又递给梅文辉和张云鹰看看，这不仅是今夕文化的事，有些还需要他们帮忙。 “最复杂的，就是融资的问题，民兴银行可以提供一部分，但是有限，还是需要当地出面，组建银团授信。” 梅文辉很快就把握到了关键。 说白了，还是加杠杆发展，从哪里找钱的问题。 而且，不是小钱，而是上亿的大钱。 魏双萍解释道： “因为有土地折算入股，平台的第二轮融资 其实是推后了的，按照金总的计划，固定资产大幅上涨后，b轮至少以百亿估值起步……” “百亿？才一年多，就翻了三倍……” 三亿多的融资款，现在就值近十亿，二姑夫家占据的份额，已经超过五亿了。 咋舌的张云鹰不由得感慨道： “资本市场真是赚钱。” “纸面富贵罢了，泡泡吹起来，就看谁买单。” “那……卖掉不值那么多？” “目前差一口气，未来嘛……” 金尚笑而不语。 二十年后，可能市值上万亿的大平台，几个亿，就是一天的流水而已，现在看似很多，在动辄几十亿进出的电商平台看来，当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能够搭上今夕文化，算是姑妈家做了一次最成功的冒险。 作为即将起航的“电商航母”的掌舵人，魏双萍提出的，在京城试运营后，被证明可行的同城配送，在时效性方面，确实无可指摘，唯有对网点依赖高，开销巨大的问题需要解决。 在不进行紧急融资的情况下，迅速将规模做起来，唯有寄希望于打通当地的融资渠道了。 (本章完) 第329章 千里迢迢 第329章 千里迢迢 公司壮大到这个程度，金尚也是发现了，只要不满足于现状，无论想要干什么，首要任务就是找钱补充现金流，或者扩张再投资。 靠企业自然发展壮大，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如果不能融到资，用别人的钱帮助自己赚钱，放大杠杆，靠过人的眼光在许许多多不知道价值几何的市场中淘到真金，就只能在漫长的时间里苦熬，积累资本，然后再想其他。 这个时候，小金就越发感受到，有一家实力雄厚的银行作为后盾，为自己的事业输血，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恐怕二舅梅应年也是在意识到自己的事业触碰到了某个天板，需要更多的积累更上一层楼，才会用尽了手段，将民兴银行这家股份制金融实体掌握到手里。 今夕商城是一家正在迅速发展壮大的电商平台，近一年的时间里，国内也冒出了四五家同类型互联网公司，可在规模和影响力上，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就连“像素级”复制，执行“跟随战术”的京华商城，也差了一大截。 围绕今夕文化而衍生出来的各项业务，早就形成了相对完整的生态圈，手握今夕聊天这个流量入口，还捏着电商平台这个流量黑洞，形成了完美的“大循环”，再辅以其他细分领域，基本能形成自给自足的“生态孤岛”了。 未来几年，再把握住社交网站这个风口，应该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则是最困难的资源积累期。 基础设施建设不是十分齐全，网络用户不多，想要有大作为都不可能，也没那个条件。 “好消息是，在去年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联网用户增长的情况下，今年的电脑装机量再次上了一个台阶，据目前统计的结果，网民数量有望在春节前超过一百万。” “有点奇怪啊。” 听到这个数据，魏双萍有些不能理解， “从在线聊天和电商平台活跃用户的数量来评估的话，实际要更多一点，在一百三十万到一百五十万之间才对。” “很正常，网吧的推广，因为我们的动作，影响力更大，实际上辐射的用户更多了。” 个人电脑是一台机器对应一个人，家庭用户也就平均三四个，目前国内会操作电脑的并不多，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且集中在各大高校以及大学城附近。 恰好，网吧就是集中在这一区域，使得每台电脑辐射的活跃用户，明显偏多。 今夕聊天的高活跃用户，目前已经突破了五十万大关，注册账号数量还要高两倍多。当然了，有一人多号的情况存在，还有飞信这个竞争对手，以及数个细分领域的聊天软件分流用户。 和印象中的网民使用一款软件，就基本不用其他软件不一样，现在的互联网用户的新鲜感还是很浓郁的，许多都是飞信和今夕聊天同时使用，在今夕商城买东西的同时，也不会忘记去京华商城比价。 现在的互联网应用并不多，知名的就那么两三家，大家勉强还看得过来，不像是二十年后，林林总总的竞品数十家，刷都刷不过来，只好集中使用某一款体验最好的。 野蛮生长的尾声，下一步就是大浪淘沙了，今夕文化领先一步，可能不能笑到最后，还需要好好努力。 “仓储物流基地落户之后，需要大量的员工来维持，你的想法是从外地调过来，还是就地招聘？” “骨干肯定以公司空降为主，大部分员工还是要本地招聘。一开始只能这样起步，待稳定下来，再老考虑其他。” 魏双萍斟酌着答道， “目前规划的大型基地，维持起码的运转，至少要两百人，全负荷运转，算上协力人员，估计要超过六百。” “这么多？” 开个“分基地”居然要这么大的投入，金尚也不由得有些意外。 参照京城总部的情况，这个数量应该能压缩到一半才对。 “金总，北边好歹是大本营，近在咫尺，效率明显要高一点，很多部门还能借用兄弟公司的资源，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就没那么多便利了。” “也对。” 说是分开运营，今夕商城的业务还是和总公司藕断丝连的，比如半独立的团购和线下生活业务，就借用了总公司的地推团队，节约了不少人力物力。 “如果要降低运营成本，那就不得不大量使用临时工，将某些不重要的业务外包了？是不是……会影响用户体验？” 电子商务这一行虽然已经破冰，到底没有成为市场主流，广大老百姓对见不着面的交易，还是有些不信任的，如果服务过程中但凡有什么不对，就会损失客源。 尤其是终端配送，在目前的条件下，十分难做，可再难也要坚持，否则，后果难料。 指望临时工和外包工尽心尽力也不现实，大批量使用全职合同工，又有些不堪重负。 “这方面，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尽量在控制成本和服务质量之间，找个平衡点了。” 魏双萍无奈地回应道， “揽件和配送点的设置，标准电子地图的开发，实名制的推广等等，都需要大家的配合，光靠电商平台，是推不动的。” 不说别的，网络支付就需要银行系统以及手机联络配合，如果这个口子打不开，远程支付就没法实现。 另外，客户下单买东西，平台也要将商品及时送到消费者手里才行，这就需要强悍的物流系统作为支撑。构建一个大型物流基地，包括大型分拣机在内的设备采购，就是一大笔钱，甚至许多都要进口，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看着计划书后面附着的预算明细，后面一连串的零，让金尚不由得头疼不已。 “到处都要钱，难道要让我这个老板亲自上台营业，赚钱填补窟窿吗？” 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家里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啊。 接下来，也有好消息，就是和本地商量小灵通入驻的事，成功率还是挺高的，刘燕青走访了几个市区的热点区域，发现移动市话的市场不小。 ——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再次为公事而奔波，下属们纷纷对接各个单位商讨细节，金尚则参加了好几个商务交流会，认识了一些可能会有业务往来的老板。 二十岁上下的小年轻在这样的场合出入，还是挺显眼的，许多企业家都想认识认识。 当然了，今夕商城的火热，多多少少也是加分项，让大家对金尚有点印象。 互联网是个新兴行业，部分传统行业领域的企业家，还认为从业者大多是骗子，当然了，在这一行掘金也是很热衷的，毕竟赚钱效应那么明显。 甚至有几个自认为财大气粗的中年人，开价想要买金尚的公司，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效果总体而言，不算特别优秀，但也过得去。 当地的商圈，对有实力的外来者，大抵还是秉持着开放态度的，合作意向比排斥欲望要多。 至于说服当地银团为金尚授信放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事。 好在，金尚也不是特别急，实在不行，老黄家的底子还是很厚的，除了大量的不动产，现金也不少，临时支用一下，应该也不难。 如果不是小金不想欠太多人情，坚持要走商业化解决方案，估计要轻松许多。 不过嘛，一帆风顺是好，稍微有点坎坷，也意味着有挑战性。反正不论成败，都承受得起。 星期三上午，在签署了一系列合作备忘录后，大家一同踏上了西行的路途，上飞机前，金尚提前和回到老家的女朋友李萱通了电话，说了一下未来两天的打算，让对方期间做一点准备。下午四点多钟，几人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出了航站楼，就见到外面等着的一辆中巴车。 这是李萱提前包下来的，为接下来好几天的行程提供支持。 乘坐这辆内饰还算不错的大车，靠窗坐着的金尚，看着机场高速外已经一片枯黄的平原农田草场，不由得感慨道： “中西部地区，少有的土地肥沃，自然资源丰富的平原，果然名不虚传。” 古时候，南方开发程度不及北方，江南的土地肥沃程度，其实比中西部要差一点，靠着精耕细作和出众的技术，一度成为“鱼米之乡”的首选宝地，自宋朝中叶开始，两湖地区的开发开始深入，“湖广熟，天下足”的认知，证明了这地方优越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江汉平原还产石油钢铁煤炭，虽然不是特别丰富，也还凑合，这就很难得了。 再加上此地气候温润，一年两熟，绝大部分经济作物都能在当地很好地生长，工农业条件都很优越。 另外，它还是长江和汉水两大内河水运枢纽，更是天下之中，名副其实的陆路运输网的中心，货真价实的九省通衢。 “千湖之省，百湖之市，大家习惯叫它‘江城’，实际上，我觉得它更配得上‘桥城’这个称号。” 上次来，也就是匆匆一瞥，这次可得好好看看了，坐在身边的李萱附和道， “国内跨江发展的城市中，最均衡，面积最大的了，几座沟通南北的大桥功不可没。” “你也不是当地人吧，云梦离这还有点远。” “周边城市的人，对这座城市的情感挺复杂的。全省精华汇聚一身，自然让外来者不平衡，不过，有个能扛起楚地招牌的超大城市存在，也是好事。” “这个嘛，难免的。” 就跟京城不断发展壮大，京畿周边的市县则比较凋敝一样，但凡有点本事，就都去首都发展了。 有个“大块头”在身边，周围的小喽喽完全没有竞争力。 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不断推进，资源往大城市集中的趋势会越来越明显，区域核心都市的优势地位，极难打破，二三线城市想要赶超的难度太大了。 当然，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的，江浙地区的经济体量就很大，各城市发展相对均衡，相比之下，中西部地区没那么富裕，还是要走集中力量发展中心城市的路，否则，就没有亮点，吸引不了外部投资了。 “你先前说的，这里出乎意料的热情？” “嗯！我爷爷稍微有些人脉，亲戚也有走仕途的，但在这种核心城市，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无法左右其发展方向。在我看来，是咱们公司的业务布局，吸引了当地的眼球。” “具体是哪些？实体制造，电子信息，互联网，电商平台，还是半导体元器件？” “都有点，高科技企业，是转型的重头戏，尤其是半导体，电子信息，消费电子，it技术，货真价实的实体制造也是很受欢迎的。” 说着的李萱，递过来一个文件袋，金尚取出几份分析报告，就仔细看了起来，离抵达下榻的酒店还有一个多小时，来得及研究。 二十多分钟后，基本浏览了一遍后，金尚就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了。 核心理由并不复杂，就是调整城市发展的方向，重点是以电子信息，芯片半导体为基础的软硬件制造和开发技术，其中消费电子和互联网应用，是终端变现的必由之路，这两样恰好在当地的产业升级转型的重点扶持的范围内。 事情还要从当地的历史发展脉络说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武汉三镇的发展历程都差不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长江和汉水隔开的三部分都是分开建设发展的，经济联系虽然紧密，到底不是一体。 进入工业现代化后，突飞猛进的铁路公路桥建造技术的成熟，一座座跨江大桥贯通，才有了“三合一”的基础。 从秦汉一直到近代，汉水的航运规模，一直都远超长江的，直到几十年前才彻底逆转。也难怪很长一段时间里，古人都视汉水为主脉，上游的金沙江是支流。 造成这一认知的根源，就在于出川口的三峡地区，水流湍急，暗礁密布，且道路难行，十分危险，严重制约了川蜀到中下游的水路运输。 在这份资料里，金尚看到了一份数十年前，了极大的代价，采用火烧水淋，挖泥船喷填，甚至是火药爆破的方式，将一座座暗礁清除后，极大改善了航运条件的大事件。 一般人是不可能了解这种和普通生活关系不大的举措的。 也就是说，长江中上游航运条件改善，也就半个世纪左右的时间。川蜀等地的大轮船江海直达的梦想，实现的时间并不太长。 还有一个事件，是相对提前的，就是三峡大坝和葛洲坝水利工程，也极大提升了中上游巷道的水深，为这条“黄金水道”的大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有鉴于此，现如今武汉三镇的老城区，以沿汉水为主，大江上游为辅，相对成熟，而在下游水患比较频繁的地区，明显要发展滞后一些。 为了更进一步，势必会将未来的发展重心，往长江沿线转移。 酝酿良久的“长江新城”计划，就呼之欲出了。 看了下地图上重点标注的位置，金尚心中就有数了，前世华中地区最大的光电子信息技术开发区，被称作“光谷”，有着全国前三的大学城，出类拔萃的便利交通，最后也确实搞出了一点名堂的超级产业园，就在那里。 这个国家级的高新示范区，已经搞了七八年，目前为止，不是说没有起色，到底基础薄弱，建设时间较短，还处在筑巢引凤，厚积薄发的阶段，其名头真正打响，估计还得十来年。 光电子信息技术什么的，产业园里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些，其他相关的高科技企业肯定也是重点招商的目标。 国内领先，国际上也没几家同行的互联网高科技公司，是理所当然的明星企业，而且这个体量刚刚好，太大了瞧不上还是开拓阶段的“光谷”产业园，太小了又没什么影响力，不值得太大代价来拉拢。 “看完了？你觉得……有前途吗？” 这次合作商谈，不说是一拍即合吧，至少双方还是很有意愿的。 “你爷爷那边怎么说？” “咱们家……也就有牵线搭桥的实力，具体方案，是说不上话的，还要看公司能不能拿出一些东西，那边的条件是不是够吸引人。” “到处都要钱，同时布局两三个地方，我不一定玩得转。融资的压力有点大啊……” “先谈着，如果确实很有诚意，找钱的事，下一步再说。” 几千万上亿的体量，不一定满足得聊地方上的胃口，这里可不是三四线小县城，而是全国前十的特大城市，不拿出点干货，都上不了台面。 “这里的重工业分为很浓，钢铁，冶金，造船，汽车，石油化工等等，都很强，轻工业手工业的基础也不差，就是在引领行业发展方向的高科技领域，似乎少有建树，这个‘长江新城’计划，估计也是为了补足短板而做的。” 李萱不时介绍，金尚也颇为认同地点头。 (本章完) 第330章 狗头军师 第330章 狗头军师 星期五下午，经过一天多的考察，与当地接洽了数次后，投资以及合作的事，差不多有眉目了。 移动市话这个项目基本敲定，以一个核心区，三个偏远城区和两个代管县级市为试点，推广小灵通业务落地。 这个比较成熟，算是远道而来的保底成绩，达成之后，怎么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华中地区仓储物流的建设，还是比较顺利的，有绘心书店打下的坚实基础，进一步扩大基地，并不是特别困难，就是在选址上，还需要具体商议。 别看仓储物流直接提供的工作岗位不太多，可带动的周边经济效益，还是很可观的，别的不说，同城配送就需要一大批工程车辆以及为数不少的皮卡车，三轮车和电动车作为生产工具。 远城区不挑，抢得火热，中心城区也十分希望在稍微偏僻或者不好开发的位置来安置。 具体如何，等魏双萍和当地商议妥当，再另行公布。 至于其他的待合作项目，还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 又是一场冗长的会议，参加的不仅有今夕文化的代表金尚，还有不少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前来。 枯坐良久，年轻的小金也难免有些疲惫。 待其他人三五成群商议着什么的时候，金尚则在偏厅和齐招云讨论着不久之前得来的消息。 “就需求额紧迫程度，我觉得还是很值得考虑的。” 经验丰富的齐招云压低了声音道， “多年的投资，见不到回头钱，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实际成果落地，咱们这种偏向于应用，有大量产出，且明确在产业链下游的知名企业，肯定是香饽饽，别看表现得不是特别急切，希望咱们能有所动作的想法肯定是有的。” 不仅有，而且很强烈。 看看手里的会议资料，再看看这两天了解的情况，就知道是什么局面了。 不管是光电子信息技术，芯片半导体开发与制造，通讯技术研究，又或者地图导航等，都是投入巨大，变现周期极长，且风险不小的基础学科领域的研发。 关于光电子信息技术，金尚是一点都不了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和下一代的电子通讯有关，大概也涉及到电子设备的前沿技术，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 芯片半导体就不说了，这玩意是真的一将成名万古枯的典范，前世在这一领域做到极致的，也就三四家，别看它们威风八面，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倒霉蛋做了踏脚石。 投入超级大，风险基本不可控，利润也不见得就很丰厚，但是，完全不做又不行，一旦缺位，就容易受制于人。 就好比金尚在方向站队上，投入了精简指令集的阵营，可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谁知道这种看似就要被淘汰的技术，还有起死回生，甚至是蓬勃发展的一天？ 还是那句话，一代版本一代神。 什么前瞻性，都是扯淡，只有恰好被时代选中的幸运儿，才有机会在未来大谈自己的生意经，许许多多押错宝的，就只能成为历史的炮灰了。 至于颇受当地重视的地图导航，这玩意倒是相对靠谱一点，只不过，应用落地太难了，目前能够得上的，大概就是车载导航了。 想要破局，还得将汽车做起来，有足够数量的载体，才能有生存空间。 不巧的是，汽车领域的竞争本来就很激烈，车载导航更是一个明确可以走得通的赛道，在这一行掘金的不少，投入十分巨大，但离成功后平安落地，还远得很，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一个幸运儿能脱颖而出。 金尚确实有意在地图导航上插一手，未来的互联网大厂，尤其是线上线下结合的本地生活，终端配送等，要是没有便携式电子地图，总归是差一截。 可是，小金想的是将来买一个现成的，或者比较成熟的半成品，而不是在拓荒期就深度介入。 这玩意烧钱可是一点都不比其他行业少，想要做好，更是需要许多尖端人才配合，说不得还需要一定的渠道，打通卫星通讯和地面基站定位。 现在的金尚，哪有这个精力管这些？ “幸好‘大江城’财雄势大，底气十足，这要是某个民营企业来烧钱，怕不得底裤都搭里面。” 仔细看了看，金尚不由得苦笑道， “有没有具体的，咱们用得上的成果？” “有是有，不多。” “那可就麻烦了。” 齐招云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忍不住建言道： “我觉得，他们可能也没想过让咱们出钱出力，而是想要看看这边的具体课题，如果真有能配套的，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个词是怎么说的……” “应用场景？” “对，就是这个意思。金总，我觉得他们的实力还是有的，具体的成果，应该也有一些，但是没法落地变现，需要真正的市场化公司帮助他们寻找方向。” “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试试。” 齐招云的话，金尚是懂的。 科学研究，大部分时候就是这么回事，并不是抱着特别明确的目的去研究，而是在一个大类上，有新奇的想法，或者想要验证某个猜想，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推进下去的。 在这个过程中，会有一系列计划外的“状况”出现，而很多后来被证明改变了世界，极为重要的发现或者发明，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这种“意外”中诞生的。 现在的问题是，研发的结果就摆在那，到底有没有用，该怎么用，有多大用处，做研究的学者，是说不好的，不懂技术的管理人员，估计心里也没底，只有找一些真正相关的企业，来做市场化运营，才能为他们的研究方向指明道路。 电子管和晶体管之争，就是明晃晃的前车之鉴，不可不慎。 方向错了，越努力，越窘迫。 另外，经过这么多年的尝试，也确实到了该见到回头钱，看到实实在在的应用的时候了。 “这样吧，你和刘燕青去找他们聊聊，地图导航移动设备的小型化，载体载具的适配，测绘精度等问题……” “搭载到移动手机上，目前估计是不行的。” “我知道，估计再过五年都没戏。” 金尚无奈地摆摆手，这个是真急不得，地图导航技术不过关是一方面，手机硬件条件也差了好远，在拍照手机都还停留在实验室里，连一个像模像样的工程机都没发布的年代，说什么精确导航，太不现实了。 “除此之外，跟他们聊聊，虽然不排斥复杂指令集，但咱们主要公关方向是精简指令集，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靠谱的技术，有意向的话，合作开发也没问题，我手里还握着国内接近百分之二十的工程和办公电脑系统的份额，大小也算是一块肉。” “至于光电子信息技术，咱们也就移动市话貌似有点沾边吧？另外也做过家用游戏主机的外设调制解调器……” “这是一个领域的事？”“我哪知道？” 见老板脸色窘迫，似乎有些羞恼，齐招云内心也不由得暗自发笑。 自从入职以来，金尚这个老板一直以精明强干，见识广博而为下属信赖，极少有拿捏不准的时候。 直到现在，齐招云才确认，自家上司到底也只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不是生而知之，更不是全知全能，也有搞不定的时候，甚至还会因为问题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而恼羞成怒。 “这样吧……” 想了想之后，还是觉得表现要稍微积极一点，免得被认为太过傲慢， “将咱们目前的主要产品现状，下一步的需求，遇到的主要困难，大致透露一下，看看对方有没有解决方向，或者说，有没有意愿联合开发。” 不管怎么说，对方提前布局了七八年，没有金尚的超前眼光，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到底也算是底蕴深厚，如果能携手深度合作，也算是好事。 闻言的齐招云了然地点头。 “这样也好，就这么办吧。刘主管和魏总监这两天辛苦一点，可能随时要他们配合。” “好！” 计议已定，金尚也长舒了一口气， “对了，张云鹰经理和小梅老板那边的谈判，估计也要你去露个面，稍微捧个场。” “金总不去？” “我这张脸还是太嫩了点，太过郑重严肃的场合，你去比较好。合影留念的时候，我去有点突兀。” “也行吧！” 被授予全权的齐招云，也知道金尚的顾虑。 除了非要自己这个老板出面的场合，金尚一般都是避让的，以免对方尴尬，气氛不好。 正事谈完了，金尚也要抽空和李乐平老爷子聊聊，见见李萱的母亲曹恒。 这次，老李家出了不少力气，过后金尚总得有点表示。 —— 大到碧波荡漾，让人觉得濒临海边的湖泊，这样的，全国都有很多。 可要是说被高楼大厦包围的城中大湖，那就不多了。 眼前的这个东湖，就是其中之一，湖泊面积达三十三平方公里，比大名鼎鼎的西湖还大六倍。 全国前十大城中湖，东湖排第二。 在同一个城市中，还有排名第一，面积四十七点六平方公里的汤逊湖，以及排名第七，面积七点六平方公里的南湖。 另外，还有数个稍微小一点，以极小的差距，未能进入前十，仅仅比西湖小一丁点的大湖。 不管是叫江城，桥城，还是湖城，金尚觉得都是名副其实，将那些知名不知名的湖塘算上，百湖之市一点都不夸张，甚至有些低估了。 “好山好水这么多，都不知道开发，真是暴殄天物啊。” 在旅游船上，握着栏杆，看着东湖风光，金尚不由得感慨。 视线的尽头，有一群不知名的鸟儿在水面栖息，大概是南迁的候鸟经过。 随行的向导，大概也是负责旅游开发工作的，遗憾地对金尚答道： “开发计划是有，但是，没来得及，目前以经济建设为主，所以……” “不是条件好，有意愿开发，就能成功的。” 闲聊嘛，自然会说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我上大学那会，听过一个笑话，说是晚上熄灯了，寝室里的朋友睡不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大家来自天南海北，不太熟悉，于是说起家乡的趣闻……”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轻松地说道： “其中有一个来自东北新兴港口大城市的哥们大谈特谈老家如何如何，在说起建市一百周年庆典的时候，得意得不得了，末了随口问了一句：‘你们那建市百周年有什么好玩的？’场面冷清了一会，一位来自西北某古都的小兄弟有些不知所措地答道：‘不太清楚，没见过。只知道大概两千七百多年前，玩了一出烽火戏诸侯’。” 笑话稍微有点冷，一时半会不好理解，冷场了片刻，才有人忍不住捂嘴偷笑。 向导也带着笑意附和道： “金总的意思，我明白了，历史与底蕴，平时说不清道不明，但它是真实存在的，且有无与伦比的威力。” “说白了，还是人文属性的高下之别。丁大哥……对吧？” “还是叫我小丁吧！” “你比我年长，小丁太不礼貌了，丁大哥，我想说的是，不管是名胜古迹还是自然景观，只有在附加了人文价值，并且为人所知，才算成功。国内历史文化名城不少，好山好水也不在少数，凭什么就西湖那么出名？论壮观程度和秀美风韵，未见的就比东湖和汤逊湖强，开发文旅价值，可不仅仅是建个风景区，然后打广告吸引游人就够了的。文化……是征服人心的力量，除非，你有不可替代的魅力，否则，迟早会烂大街。这年头，谁不知道老百姓手里渐渐宽裕了，旅游业有前途是大势所趋。” 真要是一窝蜂地建什么风景区，最后大部分估计也是一地鸡毛，如何脱颖而出，可就需要动点脑筋了。 “顺便问一句，丁大哥，武汉或者周边，有什么十分有名的人文资源么？” 姓丁的向导想了想之后答道： “伯牙和钟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诸葛亮和周瑜相会结盟抗曹，天下无双，江夏黄香？” 说到这，一旁静静听着的李萱忍不住吐槽道： “黄香是古江夏安陆人，也就是今天的云梦，古代江夏和现在的江夏可不是一回事。” 准确来讲，如今的江夏，更接近古镇沙羡，也就是周瑜将黄祖打得落流水的古战场。 金尚忍不住瞥了不服气的李萱一眼，这种被省会城市“夺”了“气运”的酸溜溜的既视感，实在是太明显了。 “说起黄香，说不得也是我两千多年前的先祖啊。不过……” 金尚憋着笑， “是不是我刚才的故事误导你了？动不动就整两三千年前的典故，没有必要，哪怕不那么古老，只要为大众所知，也行啊。搞个主题乐园，水上运动中心，或者赛龙舟，横渡东湖游泳比赛什么的，中间拉一条绿道，每年来一次保护湿地，宣传环保的长跑比赛，我觉得都不错。” 文化，是征服人心的力量，并不是老祖宗越有名，建筑越古老越好，还是得有点现实意义。文旅开发，最忌讳的是自说自话，而得到大家的认同。 (本章完) 第331章 不完美 第331章 不完美 国内的旅游开发模式，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江汉平原的条件确实很优越，几乎什么都不缺，犹如没有缺点的“六边形战士”。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有缺点，也就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的没有特别突出的优势。 再加上目前经济大略是走外向型贸易路线，导致许多地理上的先天优势并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来。 放在眼前话题上的关键就是，旅游要是不和文化充分结合起来，是不是事倍功半不好说，无法完全发挥出其影响力是肯定的。 见金尚说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随行的向导也表示认同地附和着。 “咱们内部也有类似的意见，可一提到具体如何做，就没什么好办法了。”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大家不愿意牵头干，大概也是周期太长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是功成不必在我，可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还是不多。” 不说背别的，所谓的“长江新城”的开发，已经搞了这么多年，真正值得大书特书的成果并不是太多，想要真正将其发展成城市的“经济引擎”，甚至成为不可忽视的“文化名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文旅这种极难起到立竿见影效果的领域，是不是要作为招商引资的重点，在不是很富裕的情况下，还得好好斟酌。 说到这，年轻的向导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意外地问道： “刚才金总说是黄香的后人，这姓都不同啊……” “我爷爷姓黄，到了父亲这改姓了，他年轻的时候，还时常来参加宗族大祭。定居京城几百年了，并不亲密，再加上时移世易，人心不古，对所谓的族亲，并不是特别看重。” “这倒也是。” 城市化的不断推进，必然会导致传统社会秩序的变化，熟人社会往陌生人社会发展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倒不是说人心变得更加冷漠，而是个人以及小家庭对大宗族的依赖降低了。 这并不会因为这辈子生长在京城，就不会了解，先聊着的丁向导和金尚，说起这个，也是万分唏嘘。 时代的变迁，只有站在高处看，才能窥见一丝真相。 立在船头，湖风阵阵，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稍微有点凉。 “这个季节，并不是泛舟划船的好季节。初春的东湖是最让人感到舒服的，繁盛开，万物生长，尤其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还有满城飘荡的荷香。” 河流纵横，湖泊遍地的大城市，就有这个特点。 冬天冷得让人受不了，夏季热得让人无法外出。 水汽大的特点，几乎贯穿全年，虽不如更南方的回南天那么潮湿，到了最冷的时候，湿冷伴随着偏北风，足以让自认为能抗冻的人甘拜下风。 至于最热的三伏天，去年体验过一次，金尚是再不想在七八月份的日子来这里受煎熬了。 “吃藕片的季节过去了啊！” 回忆过去，金尚不由得砸吧着嘴。 丁向导十分赞同地回应道： “确实，现在的莲藕不是最香甜的，但也不算太晚，我个人比较喜欢九月底十月初上市的本地新鲜莲藕……” 现在是十一月初，倒也不算太迟。 “那行，今晚就吃这个，麻烦丁大哥找一家正宗的本地菜馆，档次什么的，干净卫生，滋味足就行了。” “包在我身上。” 拍胸脯的丁向导用略显蹩脚的汉味国语大声做了保证。 —— 又是一个星期六，金尚接受邀请，去看了一场甲丑组的比赛，本地球队主场迎战来自河北球队的挑战，京城北方联合则在明天去广州进行本赛季倒数第二场联赛。 如果获胜，那么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将会提前一轮升级，即便输了，也掌握了主动权。 更妙的是，金尚眼下观看的一场比赛，要是主队获胜，在保留晋级希望的前提下，还能保送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升级。 比赛极为重要，拼抢自然也十分激烈，九十分钟过后，主队以三比一稳稳取得胜利，在还剩下最后一轮的情况下，排名升为第二，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着主场球迷迟迟不愿离开，为胜利庆祝，金尚也颇为感慨。 “这里的球市不错，球迷热情很高，也比较狂热。” “还行吧。” 外面吵吵闹闹，坐在贵宾包厢中的梅文辉也十分认同地说道， “你家的球队顺利升级了，赚大了。估价一下子翻了四五倍，当真是乌鸡变凤凰了。” 如果说原来的市场价在一千五百万左右，现在没有七千万的开价，金家父子都懒得搭理。 主场在京城，扎根社区，球市很好，球迷分布广泛，是全世界最早的足球俱乐部，拥有辉煌的历史，还有足够多的故事，这样的百年足球队，全世界都难得找到几支。 大表哥明里暗里的羡慕，金尚听在眼里，不由得矜持一笑。 有些好东西，当真不是用钱来衡量得了的。 在低级别联赛厮混的时候，俱乐部的价值体现不出来，到了顶级联赛，就不一样了。 以前自家球迷成天囔囔着复仇，没几个人搭理，现在就不好说了，就算是要炒作“德比战”的噱头，也得双方势均力敌，起码胜负得有点悬念吧。 现在嘛，稍微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以前想的，是趁着各级联赛因为扩军而动荡，还没有稳固下来的时候，一把偷鸡，顺利升级，结果……” “挺顺利！” “不止如此，还有不少场外因素。” 见两位表哥兴趣都不小，金尚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足球的商业化开发已经成为主流，各个有点实力的球队都在努力，顶级联赛作为一个整体，也是国内联赛的一张名片，肯定要有所动作。八年前的世界杯预选赛，你们还记得吧？” 张云鹰附和道： “实力不济，落到了附加赛，被人打默契球做掉了嘛。” “不止如此，当年的世界杯招商，因为国足没进决赛圈，举办国招商规模，比预期低了百分之二十四。” 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不参加，单体最大市场关注度下降，理所当然，赞助商的热情也削减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 金尚说得比较含蓄，梅文辉倒是第一时间猜到了小表弟的意思。 正是因为八年前的意外，导致国际足联后来改了规则，说是要更加公平，大家私底下分析，对国足晋级是好处的。 四年前，正处在低谷期的国足，有惊无险地通过预选赛，说是运气眷顾，也未尝没有众望所归的意思。 国际赛事如此，国内联赛就没这个动力？ 世界杯赛事中，国足出线艰难，全世界足球从业者出谋划策，国内联赛上座率上不去，就没人着急？ 不管是国家队还是国内联赛，成绩上不上得去，是很多因素影响导致的，其他暂且不提，关注度和商业价值要是提不起来，后面就更不好办了。 落户大城市，影响力大，球迷众多，话题丰富，有足够的噱头可炒作，能最大限度提升联赛的品牌价值等等。 将这些标准一一对号入座，金家父子旗下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实在是太符合期待了。 倒不是说私底下做什么手脚，保送俱乐部晋级，而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大限度提供便利。 除了客观条件导致的球队赛程不太理想，在已经进行的二十多轮比赛中，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极少遭遇致命误判，也没有被联合针对过，似乎一切正常，可金尚这个幕后老板是知道的，球队整体得牌率偏低，任意球的数量并没有明显上升，但禁区边缘危险区域的关键任意球数量，名列前茅。 前世的英超联赛，有个著名的“弗格森时间”，指的就是曼联队在联赛中，落后的时候，伤停补时明显偏长，导致弗格森教练率领的曼联队在最后几分钟的进球数远比其他球队多，落后的时候逆转取胜的次数多得不正常。 这不是证明私底下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肮脏的交易，而是特殊情况下的人心向背。 当然了，球队实力过硬，球员拼搏意志坚韧，教练水平高，经验丰富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总而言之，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升级，对许多利益方是有好处的，众多相关从业者，会不自觉地被各种力量推动，为球队保驾护航，只要实力足够，那么升级的概率就极大。 反面例子当然也有，前世的石油大亨搅局英超，掀起“金元足球”的浪潮，也是交了好多年的“学费”，被坑得极惨，了好多年时间，才渐渐站稳脚跟，比如切尔西，曼城等典型。 听了解释，张云鹰不由得羡慕道： “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砸钱到位，就有收获。现如今，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啊，到处都是大坑。” “事在人为，没有姑父和阿尚前几年努力，手里也有了钱，被人看得起，周围也不会有这么多释放善意的好人。” 梅文辉沉着地说道， “我父亲也想过入主一家球队，就是没找到合适的，看了阿尚家的球队建设和未来规划，能相提并论的，也就两三支了，还都是香饽饽，轻易没人卖的。自己砸钱打造一支全新的合乎心意的俱乐部，麻烦不说，还不知道要几年时间。头疼啊，真希望哪家老板破产了要甩卖俱乐部。” “可遇不可求，多留意吧。” 这个事，金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重要投资，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 二舅梅应年不是不想掌握一支顶尖的宣传平台，只是没啥门路。 归根结底，这一行还是比较封闭的，对外来搅局者其实算不得友好，如果没人带着玩，恐怕会很多冤枉钱。 “我家的球队这种，不好找，次一等的，基础比较好，现在差一点的也可以，你要是愿意两三年时间打基础，我也可以帮忙问问。” “先看看，边联系边谈，不急着下手。” 梅文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话说，你家的球队，条件真是得天独厚。” “父祖余荫，我爷爷做生意不行，赌性太重，没想着留条后路，只给老金留下这么点东西了。” 几十年前，远郊的球场和没法赚钱的足球俱乐部，那可真是烫手山芋，压根没人愿意接手，卖都不好卖。 风水轮流转，时代的列车滚滚向前，也不介意带一带搭便车的，当年被视作野蛮粗俗运动的足球，也有成为世界第一运动，影响力空前的时候。 “球队分裂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距离现在已经多少年了？” “三十七，还是三十八年？” “快四十年了，当年的铁杆球迷，很多都还活着啊！” “对，像何老西那种青丝变白发，坚守这么多年，全家三代人都是狂热粉丝的，有很多。” 金尚觉得这一世的足球大有可为，其根源就在于，当前是真有足球文化扎根的。 哪怕是剧变后从零开始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其历史也有好几十年了，比所谓的中超（甲a）联赛的历史还要长。 前世的国足起不来，以金尚的眼光来衡量，还是在于没有真正的足球文化扎根，喜欢看足球的多，喜欢踢足球的少，真正能将比赛规则，技战术基础了解得比较详细的，寥寥无几。 所谓的球迷，大多也就看个热闹，就跟随大流追个明星，捧个女团，在网上为“爱豆”打榜一样，谈不上什么对竞技体育的认同和忠诚。 这一世就不同了，尤记得几年前，自家球队在低级别联赛打拼的时候，被对手七比零击败，有个别球迷因为刺激太大而心胀病发作，紧急送医院抢救，过后依然不离不弃，到场支持。 搁在前世的环境中，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那些骂骂咧咧的球迷，只喜欢赢球，接受不了落败。 “输不起”这个顽疾，一直是压在前世足球从业人员头顶的大山，大环境不行只是一个方面，真正的痛点其实并不在此。 巴西足球就没有黑幕？ 幺蛾子不见得比国内少，照样“五星”。 意甲有“电话门”丑闻，西甲给第三方球队和球员塞钱，激励他们狙击直接竞争对手，几乎是家常便饭，马竞和巴萨为了不让皇马联赛夺冠，故意大比分输球都不是一次两次了。竞技体育，“菜”是原罪，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水平差，就越容易动歪心思。 这辈子，金尚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足球文化是什么的样的，铁杆球迷绝对不会在球员们努力比赛后落败还大喊“退钱”的，闲暇时间观看一场足球，就和去心仪的老店喝一杯茶，吃美味的点心一样，它早就融入日常，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越是了解，金尚就越是对前世那些所谓国足成绩差的分析论断嗤之以鼻。 竞技体育，一旦没有群众基础，还沾染了“输不起”这个毒瘤，那就真的极难挽救了。 文体不分家，当一项运动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热爱就像是本能，它就自然而然成为市井文化的一部分了。 飘在天上，为了取悦并不虔诚的所谓球迷，不得不赢球的尴尬处境，对业内业外，其实都是伤害与煎熬。 真正造成前世今生不同的真正根源，还是走上了岔路的文化背景大不相同。 这一世的体育运动，并没有被寄托太多的证明自己很行，增强国民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的历史使命。 因为一直很强，只是暂时衰弱了一点，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要向老外证明自己很厉害的必要，竞技体育，自然也就纯粹了许多。 没有文化的“劣等”感，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强烈的“输不起”的情绪，对现役的足球运动员和教练也就宽容许多，这次输了，很难过，下次努力赢回来就是了。 搁在前世，要是在输球后，某个“国脚”在被批评后，反驳几句，说些公道话，就等着被围攻骂到退圈吧。 想起楚这一点后，金尚就越发觉得，经营一家足球俱乐部，并不是多么亏本的生意，操作得好，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点。 —— 看完球赛，考察团众人也没有太多事，还有一天多的闲暇时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金尚休息了一天后，得到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再次获得胜利的消息。 虽说已经升级了，赛季还未结束，第二级别联赛的冠军，大小也是个冠军，这几十年，球队荣誉太少，需要一些成绩来装点门面。 心满意足的金尚，和李萱两人在大街小巷逛了逛，然后抵达了位于汉阳西的度假旅游酒店，见到了自己的准老丈人。 李景华，名字普普通通，估计全国重名的有不少，李乐平的长子，看着很沉稳的中年人，目前在某事业部们任职，膝下除了李萱这个长女外，还有一个小学刚毕业的次女，以及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弟弟。 早年李景华和曹恒有了李萱这个女儿，因为忙碌而好多年没添弟弟妹妹，后来见在事业上，没啥了不起的前途，自己也没有太强的能力突破目前的天板后，夫妻两人就熄了大展宏图的心思，将主要心思转在经营家庭上。 上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见着，这次倒是照面了。 “小金……年少有为啊！” 感觉李景华也不是个很健谈的人，似乎是个职场兢兢业业的老黄牛，话里话外透着沉静的意味。 “您过誉了，伯父。” 在这种“客场”，什么小聪明以及整活都是没有必要的，维持着局面不犯错就行了，见面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并不需要金尚过多地“画蛇添足”。 两个弟弟妹妹对金尚很好奇，但还有些生疏，总是远远地偷瞄，也不过来套近乎。 曹恒和李乐平已经很熟悉了，只有头回见面的李景华，和金尚坐在观景台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大湖喝茶聊天。 “抽烟吗？” “不讨厌，但自己不抽。” “是个好习惯。” 随手掐灭了夹着的香烟，李景华叹了一口气， “我其实不喜欢，但……有时候不自觉地就会点一根。以前工作很忙，需要提神或者舒缓情绪，时间久了，就离不开了。” “大多都是如此吧！我父亲也差不多，应酬多了，躲不开。我们家……基本也就开心的时候喝点低度红酒啤酒什么的，还是比较青睐喝茶，咖啡也还凑合。” “做大生意，还是需要清醒的头脑，完全指望社交应酬也是不行的。有时候，我也羡慕下海经商的自由，但又自觉难以承担那种压力……” “上面没有人的忐忑……” “对，就是那种感觉。就跟当年离开校园，刚参加工作那会，意识到自己长大了，有些事，得自己拿主意，老父亲也不见得能给自己兜底了。” 老李家的生意并不少，大多围绕着土地产出衍生出的酒水副食运作，是多年成熟的商业模式，并不需要太高的领导力，更没必要追求什么创新，老老实实经营就够了。 有李乐平坐镇把关，曹恒操持，基本就行了。维持关系，人事调整可能比开拓业务更加重要。 虽说李家和金家都有商人成分，两者其实是不同的模式。 李萱的父祖经营的明显是老式家族联合企业集团，稳定但缺少活力，金尚父子已经往现代公司的路子上转型了。当然了，两者有一点事类似的，那就是以近亲熟人联手的方式，打造一个抗风险能力极强的实体。 “伯父伯母还很年轻，未来如何，说不准咧。” “不如你们年轻人有冲劲啦。” 倒不是说李景华就此躺平，而是将家庭的地位，摆在了事业之前，不再追求个人所谓的价值实现。 轻轻摆手，李景华自嘲地一笑，后转换了话题问道： “我家的小萱是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姑娘，心高气傲得紧，家里人早就明白，这个飞出了老家小乡镇的‘金凤凰’，涨了见识后，估计就不会安心回老家了。虽说将来的事，我也管不着了，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想要知道你将来的打算。” “事业上的，还是家庭的？” “随便说说就行了，不用太严肃。” “嗯！” 应了一声，金尚想了想之后说道， “听说您也是喜欢足球的，那我就以自家俱乐部这两年的遭遇打个比方吧……” 接下来，金尚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还夹杂了不少自己的感悟。 “或许有些运气，恰好撞到风口上就起飞了，大概也有所谓底蕴十足，厚积薄发的缘故。但我本人最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有关事业大方向的战略。” 顿了顿后，金尚以十分低沉的声音，像是自顾自为自己背书一样自语道： “就好比时尚这种东西，跟在屁股后面，是永远追不上的，只有自己成为时尚，引领潮流，才会成为真正的弄潮儿。随大流的下场，就是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掌握指挥棒的人，才会永远处在‘顺势’中。” “喔？原来你想要做风口浪尖上的风云人物啊，这可不容易！” 无意中的决策，让足球俱乐部摘得了这两年联赛“扩军”的红利果实，除了自己眼光敏锐外，多多少少也有“金手指”背书的缘故。 这两天，金尚私底下想了许多，审视着自己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再回忆上辈子的见闻，结合自己的认知感悟，也得到了不少成长。 仅仅靠穿越者的见识以及不太强力的“金手指”的护持，并不能保证金尚顺顺利利地更上一层楼，这也与金尚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发挥出“金扫帚”的威力有很大关系。 “想做，能做，就这么做了。” “具体怎么想？足球领域相对封闭狭窄，变数并不是太多，扩大到整个商业领域，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直接经商，到底也有多年的阅历，也许能帮你分析分析。” “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 金尚自信地一笑， “一个人的存在，是十分渺小的，如何将我的目标，变成大家的目标，将我的理想，变成大家的理想，将我的价值观，变成大家的价值观，将我……变成大家的，那么，大家自然会成为我的助力。潮流与风口，等等也能来，但不一定会吹到自己身上，如果有成千上万的人，跟我同吹一口气，是不是就能创造一个风口？” “理是这么个理，具体怎么做？” “资本的引导，文化的力量，人心的碰撞，我需要更多人跟我站在一起，往一个方向使劲。就像我家的俱乐部，自己按部就班地走，自然有许多人不自觉地帮忙。我以前一直在想着怎么争取别人的支持，却没想过，让别人主动抢着为我保驾护航。” “这……可能吗？” “伯父，你觉得，欠十万和欠十亿，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 琢磨了一会，李景华不得其门而入，金尚再次轻笑道： “我换个说法，欠一千万和一千亿，有什么不同？一亿和一万亿，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我可听说了，你的公司现在负债率不低啊！” “是的，负债不低，但绝对负债太少了。在现金流允许，盈利能力能够维持的情况下，应该尽可能借更多的钱才对。” 金尚的爷爷黄修旻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拿自己的钱投资，真正的资本玩家，都是用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的，用初中课本的话来说，只要掌握生产资料的支配权，谁出资，并不重要。 只要产出比融资成本高，有足够的营利就够了。 钱并不是天然的资本，出钱的还真不一定就是资本家，有可能是韭菜。 金尚有前世的超前眼界做大方向决策，有“金手指”为具体的操作保驾护航，还能对用人的优劣提供正误判断，甚至还有一系列用“金手指”能量活化的增益物件夯实根基，提升效率，完全可以适当加高杠杆。 近两年的时间里，金尚其实就这么玩的，只不过，到了目前的阶段，几个亿，几十亿的大生意，将自己给吓住了。 即便有更加远大的目光和见识，前世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一世的父祖也没落了，走了很长时间的下坡路，使得自己的心态，还没完全提升到匹配目前地位的程度。 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夕文化的膨胀，其实远远超过了金尚个人能力的成长，如果不是有“金扫帚”保驾护航，凭自己这凌乱的“打发”，早就炸了。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更加贪婪一点，更加激进一点。” 露出两排大白牙，金尚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然，是在资本运作层面，要更加勇猛精进，但在具体的事务和用人上，要更加谨慎。” 回到最根本的问题上来考虑，金尚的“金扫帚”本质是什么？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其实就是一个“家宅平安，光耀门楣”系统，很长时间里，金尚都忘了，自己真正超出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全都要落在“家”这个字上。 家国天下，目前的核心还要专注于“以厂为家”，修身养性，靖一屋，进而努力“扫”天下。 以前金尚暗自嘲笑黄正廓的“金手指”不错，但人不咋样，其实自己也差不多，压根没发挥出“金扫帚”的真正威力。其存在感不太明显，效用不太强，不是它不行，而是金尚不行。 “我果然是老了啊。” 苦笑着的李景华摇摇头， “你说的，我其实不大懂，但也大致清楚一点，你算是搞明白了人生的根本。有多大胃口，吃多大的东西，牙口要好，嚼得烂，咽的下，肠胃要有力，容得下，消化得了。至于吃什么适合你，自己斟酌。” “您说话还真是含蓄啊，伯父！” 什么最高级，最有营养，就吃什么嘛。 一撇一捺，简简单单，万物之灵长，还有什么更加聪敏，更加能干，更加能创造价值的？ “你是个好孩子，我见过许许多多的打着各种旗号的所谓大企业家，至少，你是个有梦想，有道德洁癖的青年，总要有人来做，由你来指明方向，负责调配，总比他们要好得多。” “我没有您说得那么好！” 金尚很坦诚地说道， “个人享受，家庭幸福，亲朋好友平安才是第一位的，家国天下，顺序不能搞错了。” “你这么说，我就更满意了。” 作为一个曾经也有大理想，如今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的职场中年人来说，自然是希望小金是个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闪光点的后起之秀，可身为一名为女儿的未来操心的岳父大人，小金这种更加务实的作风，明显要更加合乎心意。 有个更有人情味的女婿，总比满肚子伟大理想，却疏于亲情的家伙，要靠谱多了。 (本章完) 第332章 有舍有得 第332章 有舍有得 准岳父李景华的口音，并非纯正的当地方言，也不是“弯管子”汉味国语，而是混杂着绵软的“粘连”感，吐字并不是特别清晰，李萱、曹恒和李乐平也稍微有点，但没这么明显，应该是云梦方言的特色。 以前金尚就知道这里的方言十分特别，即便同属于一个区域大类，其中的分支也极多。九省通衢固有的特色就是天南海北的移民特别多，很大一部分当地居民，往上数几代，不是外地迁来的，就是先祖有外乡人。 李萱曾经说过一个笑话，小时候镇上的初中开学，周围几个乡的学生，成绩上不去的原因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小孩子听不懂老师的话，口音太重，理解有点困难。 当然，这只是学生为自己考试分数低找的借口之一，并不是普遍现象，但这也能反映一些问题了。 离中心城区稍远的地方，国语普通话的推广不是很得力，五八门的乡音就特别多。 都不需要太远，骑着自行车差不多十几分钟路程，到了隔壁村，方言俚语可能就有很大不同，常见日用品的称呼都变了。 大抵上来说，金尚和李景华的交流还是很顺畅的，就是有些俗语不是很理解，好在连蒙带猜，基本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小金，你是在北方长大的，对这里还习惯吗？” “还行！据说春秋两季还是很舒适的，就是冬冷夏热，有点难受。” “别说外地人，就我们这种本地土著，都觉得春天和秋天的舒适期太短了。” 微微叹息着的李景华回应道， “如果一直待在当地，习惯了也还好，现在交通比以前方便多了，许多人就动了心思，夏天北上避暑，冬天南下旅游，好不快活。这两年经济稍微有了点起色，老百姓兜里有了钱，就开始追求更舒适的享受了，尤其是物资从生产不足渐渐转为消费不足后，闹哄哄的营销开始受追捧，精神文明的建设也开始提上日程了，到处都在搞文化、体育和旅游大开发，绿色健康以及低碳环保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了。” 大势所趋，不止是金尚和李景华这样有点见识的人了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电视报纸上的公益广告到处都是，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的想法已经开始深入人心了。 “经济上行期，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只不过，能不能一直好下去，还需要大家努力。” “也有不少学者说危机近在眼前，讲得挺吓人的，小金倒是比较乐观。” “科技发展恰好到了厚积薄发的阶段，产业升级是必然的，只要抓住机遇，都不需要太努力，就能飞上天。就好比工业革命的巨大影响，互联网，数据化，人工智能以及泛社交的崛起，会将信息时代推上一层台阶，对各行各业都是一次考验。挺过去了，无往而不利，挺不过，就只有被淘汰了。” “你说的是电商？确实，极有可能对线下零售和大卖场形成冲击，不少人都预见到了这一点。” 金尚笑着摇摇头： “也就是漫无边际的瞎猜罢了，谁都说不清，到底有多大影响。而且，不止这些，联系方式将会更加便捷，全世界的交流会更加紧密，地域和时间将不再会成为沟通的桎梏。” “对，小萱她偶尔会通过网络发几张照片回来，搁在过去，打电话听个响就不错了，寄送信件包裹什么的，十天半月能到就不错了，大件运输更是又贵又慢。” 大概李萱和家里人聊过很多，介绍金尚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说起金家父子的近况，尤其是生意上的事。 李萱本人，也是新兴科技文化大公司的高管了，事业顺利得很。 至于首富不首富什么的，李景华不是特别在意，虽说自己的出身只是个地方土豪之家，到底传承已久，多多少少有点底蕴，不至于眼皮浅到只看表面的富贵。 金家父子各管一摊，除了在足球俱乐部上有深度合作与往来之外，两人的事业并无太多纠葛，不管是成衣厂，生鲜超市，火锅城还是快时尚门店，和今夕文化都是公事公办，只不过因为私人关系而比较好说话而已，该走的程序，该给的钱，该交的税，一分都不少。 这也就是说，哪怕金尚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将偌大的事业玩崩了，大不了破产清算，回家啃老，做他的纨绔子弟。 所谓生意失败，一贫如洗，欠一屁股外债，最后流落街头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出现。 真正有家学的富家子弟，又不是“光脚”的凤凰男，不成功就成仁，谁不知道为自己多留几条后路啊。如金尚的祖父黄修旻，其实也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英年早逝并非日子窘迫过不下去，而是心高气傲，受不了失败的打击，被活生生气死的。 不止是金尚这么想，大家基本都是这么认为的，忧愤惊怒而亡，大抵还是符合事实的。 金尚的所作所为，和黄修旻早期颇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天胡开局，至于能不能笑到最后，除了金尚自认为胜券在握，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不过…… “商海沉浮，变数极多，希望小金将来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名利场角逐，明争暗斗，凶险非常，切莫大意。” “嗯，多谢提醒。” 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具体的事务，李景华也不觉得自己有指教面前年轻人的资格，不到两年就创下了偌大的基业，能力和心性肯定都不差，两人又不是酒局上吹牛，老李也只是想看看小金是不是真的那么优秀，值不值得自己的长女托付终生。 窗外，略显阴沉的天空，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到湖面上，激起点点细碎的浪。 “对了，小金已经知道了吧？小萱其实是个隐藏得有点深的文学少女，平时不显，对古典文学还是蛮热衷的。” “嗯，喜欢得有点偏，并非什么正统严肃文学，而是挺喜欢才子佳人，曲折浪漫的爱情故事。” “哈哈，说到底也是个恋爱脑小女生，年轻的时候，难免的，她母亲还是学生的时候，也对所谓的学生诗人，知名作家比较痴迷。” 情怀这种东西，大家多多少少都有，浪漫主义情怀，在被严苛的现实打击之前，还是挺让人着迷的。或许身为穿越者的金尚身上，就有着类似的闪光点，才和李萱互相吸引，走到一起的。 “一转眼，小萱都大学毕业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间过得真快。” “伯父伯母教育得好，她很出色。” “哪里，我都没时间管，都是她妈妈和爷爷在操心。说起来，也有些惭愧。” 高洁的灵魂，纯粹的理想，清澈的智慧，都需要足够的物质条件来呵护，世界是个大染缸，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孩子多半也会有样学样。 家教如何，深入聊聊，大家基本就心中有数了。 轻风细雨，秋风萧瑟，哪怕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午后微凉的意味。 北方这样的湖景别墅酒店倒是不多，很多公园湿地周围都是禁止开发的，哪怕真有湖泊，也没眼前这么壮观的。 “前两天游了东湖，大开眼界，眼前这个也不差，不如说，旅游资源和别墅豪宅的开发价值，说不定比东湖还要优越一点。” “后官湖嘛，相传是因为姜子牙而得名，年轻的时候，姜子牙文武双全，但是不得志，直到快五十，父亲因为干旱而亡，于是背着奄奄一息的母亲流亡，寻找水源，流落到一个名叫‘蔡甸’的大湖边定居下来，后来就是一个比较老套的故事了，因为好心帮助一位老人，没想到是个大人物，得到了举荐而做了官，还封了侯，于是当地人将姜子牙出仕前居生活过的那片大湖，称作‘候官湖’。后来，蔡甸地区的学子进京赶考，必须走‘候官湖’水路去汉口，而京城放榜的喜讯，也沿着‘候官湖’水路传到蔡甸，所以到了时候，大家都会在‘候官湖’边结伴等待。几百年来，口口相传，就变成了后官湖。” 有后官湖，没有前官湖，就是这个原因，不远的城中心，还有个名为“升官渡”的地方，也和后官渡的传说有点关系。 这种事关地方传说的故事，金尚还是很感兴趣的，虽然除了当地，基本就没多少人了解，但不代表故事不精彩。 隔壁孝感的《天仙配》，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流传了两千年，后官湖和升官渡的传说却默默无闻，要是有几个大文豪来“打卡”，写几篇佳作，或者编出脍炙人口的故事，情况就不一样了。 历史文化名城不少，国外开化晚，也没什么靠谱的文字记载历史，几百年的文物就不得了了，国内有海量的ip等着开发，十几公里外，更加知名的“高山流水觅知音”都还没被重视，次一等的就更不用说了。 “古时候，这里湖塘密布，沼泽连绵，后官湖曾经是‘大东湖’的一部分，而‘大东湖’是古云梦大泽消退后的残留，蔡甸城关则是两千多年里古汉阳的县治所，交通往来，船比车马还管用，地名多的是湖，塘，河，渡，口或者桥，都是先人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将蛮荒之地建设成鱼米之乡的证明。五百多年前，汉水入江口发生了一次较为明显的改道，才有了现在的汉口，至于对面的武昌，是本世纪初才进入发展快车道的，古武昌也不在现在的位置。” “听说了，四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三次比较严重的河岸溃塌，迁移了很多重工厂和村镇。” “对，直到现在，水患的威胁依然在，但在工业化大发展的现在，水利设施建设很成熟，情况已经好转了许多，堤坝口岸都经过水泥硬化，沼泽疏浚的成果很明显，如若不然，这二三十年也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兴盛之景。” 说起先祖和无处不在的水搏斗了数千年的历史，李景华也不由得唏嘘道， “如今的世界，日新月异，许多过去难以克服的困难，都不再是问题，我小时候看到的故乡，和眼前已经有很大区别了。你觉得，这里有多大气候？” “这个嘛，兵家必争之地，可要是以其为根基，似乎又差了点什么。” 想了一会，金尚还是很诚恳地回答。 李景华比较认同地说道： “确实，什么都还行，可每一样的‘不可替代性’都不强，有它最好，没有也不是绝对不行。” “就是这个意思。” 以全国为着眼点布局商业版图，做大之后，肯定要深耕华中地区市场，可要是以这里为起点，甚至是不可或缺的立基之地，就差了点意思。 “所以啊，小萱说你要组团来大投资的时候，我就觉得要问一句，你认为，到时候了吗？” 脚下的城市，可是个常住人口在千万上下徘徊的区域核心大都市，投入少了没效果，投入大了回报率又不见得让人满意，成本高，周期长，风险明显要大多了。 老李家的实力，在老家算是不错，如此庞然大物面前，也就有递个话的能力了。 这里不是京城，不是金尚的“主场”，没有足够的实力，涉入太深，并不明智。 “您放心，我一直都认得清自己的定位，自己的根基在北方，这里……只是将来商业版图扩张的桥头堡，目前，只是混个脸熟，先做几个噱头十足，但投入不是太大的合作项目。” 比如移动市话，物流基地，终端连锁门店，绘心书店扩容等。 另外，还有一个地图导航应用场景开发，和一个电子书阅读器市场拓展项目需要点精力和投入。 其他的，今夕文化没有大规模投资的计划，倒是张云鹰打算试试农场承包开发，收购了两个本地名酒品牌，梅文辉在考察商业地产入驻的条件，如果确实很优越，也不排除拿几块地。 (本章完) 第333章 能干 第333章 能干 具体要在这里落地什么业务，前两天的考察过后，金尚已经有底了。 二产和三产结合的泛服务业可能更加适合武汉三镇，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领域，比较契合当地的社会环境。 真要投建超大型工厂，或者做高科技项目，可能会被扔到偏远地区的旮旯里，相比起投资回报周期太长，且不够稳定的行业，当地更喜欢见效快，且收益可以预见的领域。 将细枝末节的噱头略去，金尚和两个小表哥其实已经很明白对方的态度了，以房地产为龙头，拉动相关领域的投资和经济发展才是重头戏。 科技与制造业肯定也重要，毕竟谁也不会对充满机遇和挑战的时代前沿浪潮视而不见，但是，正在蓬勃发展，也就意味着体量还不够大。 想要完成所谓的“长江新城”的宏伟计划，需要撬动的资金量大得惊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力物力会主动被动地投入其中。 在手里没有多少好牌的情况下，只好造房子，建商圈，以文旅为噱头开发别墅区，吸引相对富裕的家庭消费，并作为消费升级的动力。 金尚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样的策略，有些急躁是肯定的，但也抓住了关键点，以老百姓的需求为核心，打造新兴城市副中心，以此避开不好做大动作的老城区，重新调整商业重心，其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大家都知道，这是个阳谋。 核心思路就是金融房地产“搭台”，撑起主体框架；制造业和旅游等三产“唱戏”，提供庞大的就业市场，稳住大局；互联网科技、信息技术、文体产业等装点门面，它们基本没有大气候，可只要有一个成功了，就能打造成“城市名片”，提升软实力。 想要搞大动作，迎来大发展，归根结底是要钱来推动的。 李景华这个“老江湖”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明里暗里提醒金尚好几次了，自己面临的是什么情况，什么才是“大局”。 拉投资，梅文辉才是关键，他们家目前主营业务之一的房地产才是大头，另外，大型国际航运公司的船舶订单也是很大的蛋糕，二舅梅应年在上半年就扔了二十多条中型lpg船订单过来，如果这次再大手笔投资商业地产开发，那就太美妙了。 后天，金尚会应邀和梅文辉一起去当地造船厂看看情况，催一催进度是必须的，活多了，就会忙不过来，要是不表现出很急切的样子，船厂就会将主要精力挪到其它订单上，拖慢自家建造进度，那可就麻烦了。 和准岳父大人谈过后，金尚也确信了自己暂时无力在这里做太多，按部就班地将谈好的业务落实就行了。 尤其是小灵通这个很快能见到回头钱的大生意，一旦落地生根发芽，未来五年能提供海量的现金流，改善公司一直以来“供血不足”的窘境。 接下来，金尚又和李家人吃了顿晚饭，去雨后初晴的湖边散步。 整个后官湖极大，湖边岸线长度超过一百一十公里，比马拉松长跑距离的两倍还要多，金尚估计自己骑自行车绕行，都要三个多小时才能跑一圈。 湖边的绿道，靠近商务酒店，别墅区和亲子游乐园的地方还比较热闹，稍微远一点就不太行了，许多“断头路”还只修了个土路基，雨水浸润后，踩上去满是泥泞，不太好走。 于是，金尚和李萱在夜幕初降，昏黄的路灯指引下，附近逛了逛，消消食就是了。 “和我父亲谈得怎么样？他的表情似乎很正常……” “还行吧！感觉是个有点想法的人，看事情的眼光还是蛮犀利的。” “是吧？小事上有点马虎，大事还是很靠谱的，我爷爷曾经说他有点眼高手低，投身在咱们这样的家庭，有点憋屈了。想干大事吧，能力够不够另说，家里实际上提供不了太多的帮助。出了老家，没几个人认老李家的面子。” “聪明才智不足以助他实现阶层的跨越，实现更大的理想……吗？这样的人，不会太多，但也不是一个两个。早些年没有遇到贵人提携，也没碰上时代的机遇，于是就这么长大，结婚生子，中年世故了。” “你……这种说法，稍微有点缺德啊，将大部分被世事磨平了棱角的一家之主都给讽刺了，不过嘛……也难以反驳就是了，你可别让我父亲听到了。” “不算讽刺吧，而是很认真地在点评。努力不会背叛自己，但可能会背叛梦想，奋斗不一定能实现梦想，不如说……实现不了的情况更多，可有了努力奋斗的过程，也不算一无所获……” “自我安慰？” “你还真是对自己的父亲不客气啊！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经营好家庭，养育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成就感也不差了。这不，老李家不也逮住个英明神武的女婿？自己没做到，让孩子们继续奋斗，也挺好，生命的传承，不就是这么回事么？” “你总是有道理，说不过你，也懒得计较。” 李萱没好气地瞪了金尚一眼， “老实点，别整出什么幺蛾子，公事私事都不能耽误了，就这么几天时间，还有很多应酬。” “听你的，这次南行，收获已经很大了，落袋为安吧。” 虽说不是特别完美，金尚也不是那种稍微一点瑕疵都接受不了的强迫症病人，贪心，作为一名企业家的特质来说，其实是好事，但太过贪婪，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 和李家人的会面略显匆忙，也还算和睦，不管是李景华还是曹恒，对金尚的观感还是不错的，在京城长大的纨绔子弟，身上很少有让人难以接受的缺点和癖好，为人也还算“干净”，已经很难得了。 能力很强，也很有钱，基本没有在外面天酒地的劣迹，着实不错。 唯有一点，比李萱小三岁多，有点让人不好评价。 女大三，抱金砖。 话是这么说，真有这么干的，还是少数。 说句不好听的，以金尚现在的发展趋势，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国内有数的大企业家，大富豪，这样的风云人物，能够束缚他们的已经很少了，决定他们所作所为的，也就靠从小受到的教育养成的道德观了。 包小蜜，养姨太太什么的，不存在能不能做的问题，就在于他们想不想。 至少现在来看，金尚似乎表现得很克制，心思主要放在事业和家庭上，没什么招蜂引蝶的心思。 当然，这也是有李萱这个正牌女朋友在的缘故，周围年轻漂亮的女孩，也很少有傍大款，追才子的肤浅货色。难得一家团聚，李萱和家里人也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大家还各有各的事，李景华和曹恒工作很多，两个弟弟妹妹要回去上学，李乐平倒是清闲，就是年纪大了，也不好在没有家里人照顾的情况下到处乱跑。 接下来一周，金尚带着刘燕青和齐招云等人去附近支持开动移动市话业务的区县商讨合作事宜，顺便看了下当地的绘心书店网点布局情况。 华中地区的发行渠道，直接关系到今夕文化旗下诸多文创产品的营收，在稳步推进远程办公，数据联网等模式后，对各家门店的控制更加紧密，调度更加灵活了。 站在货架前，金尚随手拿起一套精装版《大时代》电影三部曲和《金粉世家》电视剧，以及小说文稿等合集的封面，又扫了扫其他影视光盘，书籍海报等的摆放情况。 “销售量似乎还可以，上架这么久，依然有不少人买。” 在这家旗舰店待了将近四十分钟，就看见服务员补了两次货，老百姓对打包折扣优惠，接受程度还是挺高的。 能占便宜的时候，都不甘人后。 他们赚了，金尚也没亏就是了。 机器开动起来，不管是录像带，光盘，海报，书籍还是游戏卡带，产出速度极快，印得越多，平摊后的成本越低，销量上升后，利润里也呈现几何级数上涨。 更关键的是，这是今夕文化除了《知音杂谈》外，提供利润最多的业务之一了。 游戏主机，手机和家电等硬件提供现金流虽多，利润率其实很低，部分还是赔本赚吆喝。 今夕商城的营收暂时不能动，得等到小灵通业务全面铺开后，公司的整体运转才会得到根本改善。 “文化产品和服务，最终还是要靠质量说话。” 从店长那要来近期的财务报表，以及工作台账汇总后，递给金尚的黄漪漪很认真地解说道， “越是优秀的作品，生命周期越长，‘长尾效应’越明显。” 有些歌曲，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火爆一时，却很快过气，有些真正的经典，则能跨越时代的变迁，一直大卖。 只是，具体能卖出多少，还要看公司的开发，比如《三国演义》这本事，如果没有电视剧热播，官方推广，是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关注度的。 至于什么三国城，电子游戏，桌游卡牌，形象授权等，更是无从谈起。 从开始售卖到现在，“三国”这个超级ip给今夕文化赚了多少钱，连金尚本人都无法准确统计，只知道很多，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外人不知道，就连公司都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仅仅是“三国杀”这个系列卡牌周边，一年半的时间里，全国出货量超过六千万套，周边国家和地区也贡献了近两千万套，火得一塌糊涂。 根据市场调查，预计明年可能会更多。 别看这玩意不起眼，利润真的很高，再加上各种授权费，也赚了不少钱。 在家用个人电脑极少，网吧没有完全普及，电子游戏还是准奢侈品的年代，纸牌这种物美价廉的游戏道具，卖得太好了，难怪文创，游戏和玩具周边这么火爆，真的赚钱啊。 “咱们公司叫‘今夕文化’还真没错，科技属性还没完全得到普罗大众的认同，文化公司的名头倒是打响了。” 不管软件还是硬件，目前赚钱都挺少的，整个公司的利润，完全靠文创产品和服务撑着。至于今夕聊天，今夕视频，今夕音乐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亏钱大户，没一个能盈利的。 “赚钱……这不是好事吗？” 黄漪漪不解的问题，让金尚不由得直摇头， “文创公司的市盈率，比科技公司低多了。预期后年上半年挂牌，要是能在二级市场多募集更多资金，那是再好不过了。” “科技公司啊！根据证券公司辅导提供的意见，今夕视频和绘心书店的核心竞争力，是健全的发行渠道，高效的门店管理模式，以及大量成熟的付费会员……” “我知道，尤其是最后一条，是和互联网高科技搭边的关键，要是线上线下协同租售系统得到资本市场认可，第一家网络付费视频公司的帽子戴在头上，可是难得的大好事。” 放下手里的东西，金尚摘下墙边试听的耳机戴上，看看远程音乐传输的效果，设备不错，音质很好，周围有好几个小女生和金尚一样，头戴耳机，闭着眼睛，心无旁骛，听着流行歌曲。 要是中意，估计就要买下，而这样的试听促销，对销量的提升，也贡献了不少力量。 “蒋龙做得不错，从上到下的渠道梳理得很有条理，能将这千头万绪的事料理清楚，不容易。” 在今夕商城也做得不错，似乎很平庸的中年职场人，真给了发挥的舞台，也很能干。 将附近看了个遍，回到市中心下榻的酒店，奔波几天的金尚，也稍微有点累了。 有心放松的金尚，领着李萱去附近的音乐酒吧坐了坐，驻场的歌手和乐队实力一般，但很热闹，气氛不错，大家似乎也习惯了，十分享受这样的夜生活。 过后，又去附近的江滩散步，无风的夜晚，还是挺舒适的。 只是，明天就要回去了，有好多工作等着，惆怅啊，清闲的日子要过去了。 (本章完) 第334章 小报告 第334章 小报告 接下来几天，金尚要做的事，没那么紧急了，主要由齐招云、刘燕青和魏双萍等人与当地接洽的人员商谈合作的具体条款，身为老板，细节当然不需要自己来处置。 张云鹰在第一个星期比较忙，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看风土人情，了解一下物价和本地居民的生活习惯。 在收购了一家名为“莲湖”的白酒厂后，张云鹰十分高兴。这是在汉西地区十分有市场的传统品牌，历史长到当地居民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几十年前，本地居民逢年过节的时候，提上两瓶莲湖酒，或者送一套印着“莲湖”字样的茶具，酒杯，餐盘等，还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其生产的好酒，金尚也尝过，不怎么讨厌，但也还过得去，从品质上来讲，中端偏上，滋味还行。 迈入九十年代后，酒厂经营不善，负债累累，暂时还能靠本地人的支持撑得住，再往后，估计就不行了。 “不止是牌子，还有许多熟练的酿酒师傅，甚至还有很大一块土地，虽然位置很偏僻，总归是赚了。” 张云鹰对这一笔交易十分满意，小金看过之后，也觉得里面没什么大坑，老老实实注资后盘活，还是有不少赚头的。 除此之外，在汉水北岸往东的方位，还拿下了一大片农业用地，位置尚可，土壤肥沃，灌溉水利设施齐全，地势平坦，十分适合开发。 有了这么个风水宝地，张云鹰没打算种主粮，而是以经济作物为主，附加值比较高的西瓜，猕猴桃，草莓，樱桃，荔枝，柑橘，油菜，茶叶等都不错，消耗量比较大的蔬菜，，芝麻，生以及大豆等等，也是不错的选择。 除了一部分供应本地酒水副食加工厂，大部分为当地居民服务，也算是融入百姓生活的一部分。 拟定的策略还是比较稳妥的，成功的几率很多，所以小金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小表哥自己去处理。 梅文辉就比较忙碌了，和金尚一起去船厂参观，了解lpg系列船型的建造进度后，也是累得够呛。 即便现在的工厂正在推行机械自动化，机器人作业，远程控制等，车间里面也谈不上干净，四处弥漫着的油污和焊接后的气味，待久了让人十分难受。 长时间戴着安全帽，也让人不舒服，外面十六七度的气温，船舱里都快三十度了，走了一趟，背后就汗湿了。 造船工人，是个十分辛苦的工作，尤其是焊接工，油漆工和无损探伤技术员，干久了，对身体多多少少有些影响。 除此之外，船舶建造过程中，也存在着危险，所以，安全员的工作就十分重要了。 实际了解过一线工作后，金尚对这一行的现状就更加明白了。 难怪部分欧美发达国家的船舶重工业基本都萎缩了，其对熟练技术工人的要求太高了，但是，行业总体利润微薄，从业人员待遇并不高，除了有实力的发展中国家，压根没人愿意干。 很多国家和地区，想造都没那么个实力，别说造，能把现代大轮船开利索就不错了。 虽然不怎么赚钱，但对一个心气的大国来说，是绝对不可或缺的，维持一定规模的技术工人，十分有必要，要是真的断代了，再想补回来，可就难了。 自此之后，金尚对北船机电的发展定位，也有了更加明确的认知。 结束一线考察后，金尚又和梅文辉一起去看了下几个住宅地块和商业区规划楼盘，离目前的城中心位置不近不远，未来应该很有前途，现在则还是一片荒地。 尤其是在东湖西岸的一条人工水道的两岸，位置十分优越，有成为大型商圈的潜力。 不过，投入也大的惊人，目前梅文辉不打算立刻下手，哪怕二舅梅应年亲自来，估计也难以玩得转。 目前还是要集中力量，在京城，环渤海和环太湖发力，华中地区先布局，还不是大举投入的时候。 即便如此，梅文辉也打算做两三个住宅地产项目试试水，先打开局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真正的大生意，也不可能真的靠一两个星期走走看看就能确定下来。 过后，一行人去南边的梁子湖生态旅游区逛了下，感觉还行，当地的农家乐味道极佳，景色也还凑合，没有经过人工开发，天然景致就十分漂亮了。 兜兜转转，将附近不错的地方看了个遍，心满意足，买了不少特产礼物后，大家才准备离开。 —— 十一月八日，是立冬后的第二天，当金尚，梅文辉和张云鹰三兄弟带着一行人走出京城机场的时候，顿时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让人直打哆嗦。 南边温润的天气还比较舒适，京城就要冷多了。 尤其是现在下午四点多钟，从天而降的寒气，确实好久没有体验到了。 “就此解散吧，回家歇着，这些天东奔西走，确实有点累了。” 梅文辉和张云鹰上了接送的小汽车，一部分人坐机场大巴和地铁，离得不远的，金尚就开车捎一程，坐不下的，也可以打车，公务出差，报销也不是特别小气，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当踏入家门口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正好是晚饭时间，早就等候多时的老边、和阙胜以及桂凤将金尚和李萱迎进来，后备箱的大包小包也提进来整理好。 按下了冲过来摇尾巴套近乎的两只已经长得很大的牧羊犬的脑袋，就见饭菜已经上桌了。 金时正在将厨房里的老鸭汤端出来，小金风恰好醒着，喝了点奶粉后，正在拍奶嗝，母亲梅杏红抱着小家伙，微微皱眉，擦着金风有些脏污的嘴角。 “回来了，还顺利吧？” “嗯！那边还很暖和，这里的早晚好冷。” “东西等会再收拾，先吃饭吧。” 顺着母亲的视线和话语，小金风似乎已经忘了金尚的模样，李萱这个大姐姐也不记得了，瞪大了双眼，好奇地看着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好吧！” 凑近了看着小金风红扑扑的小脸，吃饱了有点想睡，又被好奇心强撑着的模样，实在是太逗了。 被近距离观察看的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家伙，直往母亲的怀里缩，一点也没有要大哥抱一抱的意思。 “小孩子记性不行，才几天，就把我忘了。” 笑着捏了一把小金风的脸蛋，金尚不由得问道， “现在能走路吗？” “哪有那么快？能爬得很利索了，体力不行，很容易累。喜欢顺着大人的腿往上爬，搀扶着能走几步。” 六个月大的孩子，算早的了，小金风的个头不小，长得挺快。见大人说话，没有搭理他，小金风不由得咿咿呀呀地叫着彰显存在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桂经常和他说话，他已经能听懂好多语句了，判断大人情绪也很准，偶尔想要表达，却说不出来，不过，大致还是能猜出一点点。半岁大的小孩子，情绪已经很复杂了，好奇心也很重，每天都要出去散步，看看外面的世界。比黄耳和金标还要折腾人，一不如意就要耍性子。” 脱下厚重的隔热手套，父亲金时抱怨道， “这可比你小时候难伺候多了，我看呐，迟早得管教管教，说不得将来就给惯坏了。” 早熟的金尚小时候压根没给金时添过麻烦，以至于让他产生了带孩子很轻松的错觉。 打不得骂不得，说又说不听，一旦哭闹起来，什么招都不好使。 梅杏红横眉瞪了金时一眼，将他那满腔的抱怨压了回去。 “就这么点麻烦就受不了？真正不好干的，都是我和小桂做的，你也就换个尿布，拉屎后擦个屁股，就那么不乐意？” “没那个意思，我也就是嘴上抱怨一下。” 一家人坐上餐桌，其乐融融地吃饭，也渐渐说起了一些琐事。 金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金尚说道： “你这两天抽空去看一下老黄，天气冷了，似乎身体有点不适，探望一下也好，顺便，说一下资产交割的事，早点把程序走完，免得节外生枝。” “好！” 父亲金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着金尚叫黄正廓为老黄了。 “那些叔叔伯伯，堂哥堂姐什么的，你不用操心，我还活着，没到你去和他们斗智斗勇的时候，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金时十分沉稳地告诫道， “你祖母懒得管这种事，冼家人在京城发展的少，连我都不认识什么人，你别让麻烦事打扰她老人家，其他的……也就那么回事。” “我知道，都这么大了，不是什么都不懂。” “再大，在父母眼里也是需要照顾的孩子，尤其是还没结婚生子的。” “这话你跟二舅和二姑妈说去，两个表哥不小了，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早点定下来，安心比较好。” “怎么？” 闻言的梅杏红提高了声音问道， “他们这次南下，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说，两人都很年轻，长得也不差，再加上手里有钱，难免有人想要算计。文辉表哥虽然见识多，但不见得真老实，云鹰表哥稍微跳脱一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呐，以前有二姑妈压制，现在逐渐独当一面，有点活泛了。” 金时颇有深意地看了长子一眼， “我知道了，有些话，我抽空和二姐提几句，还有文辉，确实不小了，已经过了二十五，快二十六了吧？” 老金这么大的时候，小金都会自己煮面条吃了。 “不说他们，你的事，怎么安排？” “明年……先订婚吧，办个小型仪式，将亲朋好友叫过来聚一聚就好了。正式婚礼，两年内，最迟不超过三年吧，生意太忙了，这两年正是关键期，打好基础后，就能轻松一点了。” “也好。” 经过深思熟虑，小金的打算，老金也是比较认可的。 现在不时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了，有些传统礼仪，到底还没完全消失，人们对婚约的看重，以及对悔婚的鄙夷，还是很明显的。 梅杏红拍着小金风，让他在自己怀里睡着，然后抬头对金尚和李萱说道： “你们都是很有主见的人，既然认定了，做了决断，我们也没什么意见，未来路还很长，如何经营人生，不止是你们，我和你父亲也还在路上，教不了你太多。你们都很聪明，但是，要谨记一点，心理和感情，并不完全等同，理智且聪敏的计算，也许能揣测人心，但并不能完全理解感情。当再多的权衡与判断，也做不了决定的时候，就要特别珍惜了，那就是人生最宝贵，最真挚的感情。” 人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般理智，情绪驱动的感情，并不能完全靠计算来了解清楚。 这一点，金尚和李萱都是懂的。 “明白，我会注意的。” 小金其实也注意到了，自己有时候并不能完全控制住情绪，或者说，对自己感情的把握，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所以才会偶尔有冲动行事的时候。 归根结底，还是在于金尚穿越者的身份，老是给自己定下了这辈子绝不委屈自己的铁门槛，绝不轻易逾越。 自珍自爱，然后爱人。 真切且长久的感情，必须要做到自我平衡。 重生带给金尚的，不仅仅只有财富，还有二世为人导致的心理落差。 晚饭过后，得空的梅杏红拉着李萱说话，由于接下来两天是周末，于是和金尚一起，久违地留宿了。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金尚牵着狗链，带着黄耳和金标出去遛弯，在公园小区的便民活动广场，有一些老人在聊天，旁边有小孩子在玩闹，偶尔有认识金尚的路人打招呼，金尚也是笑容以对。 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左邻右舍虽然不太熟，大多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面孔，即便叫不上名字，也知道大致姓什么，是哪家的孩子。 小金可是当了这么久的天才学霸，妥妥别人家的乖孩子，以往都是桂凤或者老金、阙胜遛狗，这次换了金尚，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多时，拉二胡的老大爷，小广场舞的大妈多了起来，就比较吵了，随便走走，就返回的金尚，意外利用“金手指”的力量，发现自家老宅活化后，包裹着的厚重云气中遨游的五彩锦鲤，居然不再是一条，而是变成了两条，还变大了一点点。 『这玩意没有我的控制，也能自我成长吗？和普通的活化道具，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本章完) 第335章 交易 第335章 交易 很早的时候，金尚就明白，自己拥有的“金扫帚”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存在，它会根据现实情况和持有人的状态产生改变。 到目前为止，“金手指”已经帮了大忙，对金家父子的事业起到了极为重要的加持效果，保护金尚在生意起步阶段顺利度过许多难关。 即便如此，要如何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金尚依然没有太多的办法，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帮忙出出主意。 被动起效，到底还是不够完美，要是能时时刻刻起到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就再好不过了。 『大概是父母重归于好，还多了个弟弟，两名佣人和两条狗的缘故吧！』 不得要领的金尚，暂时也只能将这件事放下。 这段时间，老金和梅杏红为了照顾小金风，着实累着了，哪怕有阙胜和桂凤帮忙，也感到有些吃不消。 即便有个接近二十岁的孩子，以父母的标准来看，他们两人还真是没什么经验的新手，最初的热情消退了不少，人也乏了。所以，睡得着是肯定的，得多休息，养精蓄锐，随时要为小金风的哭闹做准备。 几天的出差，李萱也十分疲惫，预备早点睡觉，金尚则久违地待在客厅，与两只昏昏欲睡的牧羊犬看电视。 荧幕上，新鲜热播的《大宋奇案》已经播出了好几天，古装探案悬疑剧的噱头，着实吸引了不少观众的注意，收视率一路长虹，纵然比现象级年度大剧要差点，热度也很让人满意了。 为了让这个颇有些争议的剧集上综合频道黄金时段，金尚可是许了不少承诺，当然了，朱静筱的美言也不可或缺。 即将迎来尾声的一九九六年，无疑是金尚事业大爆发的开端，尤其是文创领域，不仅产出了一大批让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影视剧，流行音乐也不再是歌红人不红的小透明，小说漫画杂志订阅量止跌回升，已经成为国内现象级都市丽人刊物的《知音杂谈》，颇有成为国内第一周刊的架势，订阅量让一众老牌刊物瞠目结舌。 前世的大众读物订阅量的天板，是九十年代末的《读者》，《青年文摘》，《意林》等，被誉为“国内第一刊”大概算是《半月谈》了，各有各的特色。 而女性杂志《知音》的崛起，确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甚至它还一度有望成为国内“杂志第一股”。 这个世界的《知音杂谈》，走得更顺，从去年底到今年十一月，单就这一份周刊，到底赚了多少钱？ 毛利润总计约七千七百万，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简直骇人听闻。 这还是金尚并未完全追求利润的情况下得到的成绩，真要以压缩成本，提高单价，腾出更多广告版面，卖出更多为主导，利润还能大幅上升。 理所当然，《知音杂谈》现在是公司旗下利润率最高的业务，仅仅比金尚几乎“无成本”发唱片要稍微低一点。虽说它的潜力并不是特别高，不能像电子商务那样，提供海量的现金流，在这个阶段，依然是公司的中流砥柱之一。 文创产业就是这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真要是火了，赚钱就跟捡钱一样。 而且，这个领域头部集中度特别高，《知音杂谈》的订阅量火爆，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知名不知名的竞品杂志消失。 除此之外，其他业务多多少少也有些收获，让金尚对这一年的成果，尚算满意。 电视里的剧情，差不多要到最经典的“狸猫换太子”的桥段了，势必会让收视率再次拔高一大截，老百姓喜闻乐见，才是反驳一切非议的致胜法宝。 到了这一步，金尚提起的心差不多放下了。 “架空历史宇宙”这个头开得不错，一系列后续宣传了衔接作品，都可以跟进了。 —— 第二天下午，金尚就来到曾经来过的宅邸，提着一些特产来探病。 择日不如撞日，过几天，说不得金尚就将这件事给忘了。 “梁子湖的螃蟹，孝感的米酒和麻，莲湖里的莲藕，黄陂荸荠，还有翰林鸡……” 从鄂北几个县市带过来的好东西，基本都是吃的，老黄什么都不缺，贵重不贵重什么的，不在考虑之列，关键是心意， “在这个季节，能将这些凑齐，也不容易，你有心了。” 脸色稍微有些发白，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见阳光的病态，看来他生病是真的，不像是装病高乐，懒得和家里那些蠢货见面。 “难得去一趟，也就这点东西拿得出手了。” “说是家乡土特产，自先祖定居北方，已经六百多年了，早忘了乡音。我上次回去探亲祭祖，已经是……十年前，还是十一年前了吧。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了。” “南边暖和，冬天过去走走也好。” “算了算了。” 黄正廓百无聊赖地摆摆手道， “以前还能见着几个相熟的族亲，现在嘛，一个都不认识了，都是生面孔，回去也没什么意思。” 活得太久，就有这点不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老友寿终正寝，自己越来越孤独，着实不好受。 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陌生，几乎是长寿老人难以避免的感触。 “京城里的这些不肖子孙，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出去躲躲，眼不见心不烦。” “你这是把你自己也骂了吧？” “老头子，你姓黄，我姓金的，不是一家人。” “不是就不是吧！你祖母……桂珍，还在怪我当年偏心，不来往已经四十年了吧，当真是个倔强的家伙，当年我看走眼了。” 过去的琐事，金尚懒得关心，尴尬地笑了两声，敷衍过去道： “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老喜欢回忆过去。” “正是因为老了，才喜欢缅怀过去啊！”“您还是多操心操心那些个惹是生非的叔叔伯伯吧，我在南边都听说了，与人合伙搞什么外汇掉期业务，被人当枪使，当了背锅侠，然后被堵门，真是脸都丢光了。” 堂堂“江夏黄”的门面担当，被骗子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真是丢人现眼， “没本事就不要瞎折腾，那种钱，也是他们能赚的？老头子，给人擦屁股，挺难堪吧？” 为什么金尚不愿意带老黄家的那些亲戚玩？ 眼高手低都是轻的，关键还特别喜欢折腾，还自认为了不起，以为没人敢招惹。 听了金尚的话，黄正廓心若死灰地叹息道： “所以，我才想着，是时候该放一放手，为身后事打算了。” “怎么说，‘江夏黄’也是国内前三的大姓了吧，旁支里也挑不出一两个能看得过去的？” “前三？你怕是太高估了……” 似乎和金尚还能聊得来，并不是特别精神的黄正廓倒是来了谈兴， “咱们家，发迹太晚了。说是颛顼之后，古黄国苗裔，真正发迹的时候，还是春申君在楚国得到重用。只不过，楚国败得太快，族人压根没享受到太长时间的红利，就又当了亡国奴。两汉时期深耕江夏，很长时间里，名过于实，好不容易四百年积累，有了点起色，刘汉又亡了，更坑的是决策失误，在曹孙刘的博弈中被绞成渣了。” 顿了顿后，黄正廓才继续说道： “桓灵二帝时期，黄家其实已经很强了，比不上袁家的四世三公，也是中原世家的翘楚，黄琬的曾祖父黄香是尚书令，祖父黄琼是太尉，如果不是黄琬少年丧父，也不会错过积蓄实力的黄金期。” 在“党锢之祸”前，黄琬就当过九卿，后来起复成为豫州牧，妥妥封疆大吏，十八路诸侯讨董的时候，被挟持到长安，为司隶校尉。 演义里说王允献连环计，离间吕布杀了董卓，并不是事实，从家族记载以及史书上考据，身为司隶校尉的黄琬才是控制局面的关键，具体埋伏实施刺杀，都是黄琬主持，王允是串联定计的头子，吕布是杀手。 只可惜王司徒不能成事，李傕郭汜反攻长安，王允自杀，吕布率众跑路，黄琬这样的反董先锋们，自然被杀光了，兴复汉室的最后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先祖黄琬和袁绍的四世三公，差就差在没有一个健康的父亲，还多了一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猪队友”。 “魏晋隋唐，一直到两宋，其实都没咱们‘江夏黄’的事，汉末乱战，损失太大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原河北世家耀武扬威，‘五姓七望’宰割天下，直到六百多年前，才抓住机会趁势崛起。在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江夏黄’的策略都是南下，所以在闽南，两广，中南和南洋，黄氏的堂口特别多，在很多区域都是前三的大姓，但在全国范围内，也就前十吧，我估计在第八。” “北上发展才六百年？难怪……南重北轻的局面，一直都改不了。” 黄正廓颇为忧虑地说道， “我在的时候，还能维持表面和睦，我要是没了，分崩离析是必然的，南方那些分支，早就自行其是了。我也知道，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抵抗，可是，身边这些废材，不管不行啊。” 真要是吃喝玩乐，败几个钱也就算了，就怕他们中有人要创业搞大事，证明自己并不存在的能力。 一念至此，黄正廓不由得冷笑道： “上个月就有几个白痴，不知道被谁忽悠了，组团来说服我支持他们搞什么房地产，建别墅豪宅，赚大钱。” “这是好生意啊。” “我知道，生意好，不代表他们能做，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出手的？你舅家的老二，风里来雨里去，二十年搏下的富贵，想要打入京城地产生意都那么难，他们凭什么，就凭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蹬腿的老家伙？我要是死了，他们手里没什么东西，还能保个平安，真要是握着让人垂涎的资产，还不得被那些虎豹豺狼给撕成碎片啊？” “所以，才要我给他们当挡箭牌？” “给你那么多，不亏了！” 迎着黄正廓瞪过来的双眼，金尚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我未来会大赚，你现在绝对不亏。” 估值归估值，要卖得出去才算数。 那么多土地，商铺，物业，珍藏艺术品等，短时间内大量抛售，压根卖不上价，如果能以时价全部套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总之，我的想法不会变，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什么公司，什么平台，你个人认下债务，按照协议要求，在规定的年限内，为家族信托基金注资，并看好那些管理人，别让他们乱来，就行了。” 家族信托，自然是为了老黄家的“孝子贤孙”们准备的，这玩意说是能将家业传给后世，让他们衣食无忧，可那也有个前提，就是家族能够维持长盛不衰。 别以为那些信托基金管理人就是什么善男信女，钱给了别人支配，拿不拿得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前世和信托基金打官司的“二代”继承人不是一个两个，被债务纠纷“穿透”的更不是个例。 说白了，这种家族信托到底靠不靠谱，还是要看后世子孙有没有能支棱起来的人，要是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被别人耍得团团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归根结底，外力是工具，能不能成事，还是要靠自己。 “我愿意当这个‘保险丝’，你甩给我的资产，也很诱人的，虽然暂时会给我带来很大的个人财务压力，但是……不要紧，问题不大。” “我就知道，你生意虽然越做越大，但没有全力赚钱，而是在着眼长远，布局未来吧？” “赚钱……不难，赚大钱，要稍微点心思，费点力气，问题是，值不值得。我现在辛苦一点，将来就轻松一点，也不是不行。不过，不能就这么被你算计……” 说着的金尚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后才继续问道， “我想要知道更多关于咱们家的……所谓‘天命力量’的使用方法。” “看来，你也到这一步了……” 黄正廓似乎早有所料，很干脆地给了肯定的答复。 (本章完) 第336章 讨价还价 第336章 讨价还价 听老黄的意思，似乎祖传的“金手指”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地方转移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大概是黄正廓专门为自己准备的“安全屋”。 将所有服侍的佣人打发离开后，连电灯都关掉了，黄正廓用自己的“天命烛台”，点亮后照明，对坐的两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昏黄的光晕中。 “我们先祖了好多年，才将家势提升到目前这个地步，差不多到头了，时运如此，再无法成为隋唐时期‘五姓七望’那样的门阀，两宋时期雄霸一方的‘江卿世家’也不可取，盛极而衰，实属寻常，保住子孙后代的平安，开枝散叶，静待下一个大时代浪潮的到来就够了。” 年过九旬，黄正廓的眼界还算可以，并不是特别迂腐，没有被旧时代的陈朽道德观束缚，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指望一两个家族的势力，在波诡云谲的未来世界屹立不倒，一直保持着超然的影响力是不可能的。 科技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国际层面的全球化分工已经开启了，旧时代的世家想要维持大而全的宗族地位，是很困难的。 断断续续说了很多，老黄将平时无人能够聊得上的话题倾诉了个遍，才止不住叹息道： “你的爷爷……很优秀，并不是后来人们谣传的那样霸道，傲慢，不尊重人，在家里很有威望，虽然也有年轻人刚愎自用，经验不足的缺点，总体而言，算是中上之资，人才凋零的半个世纪前，更是族内难得一见的顶梁柱。正因为如此，生意失败了三次，我依然很看好他，却没想到，过高的期待，成为重压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主要……还是因为没有继承家传的‘金手指’吧？” 黄正廓无言地看了金尚一眼，平静地答道： “逆天而行，成功的希望太小了。我都办不到的事，指望孩子们去冲锋陷阵，确实有点勉为其难。待修旻的精神状态出现问题，我才追悔莫及。我以为自己有‘天命加持’，必定能护得住家族长盛不衰，甚至更上一层楼，但是，我错了，忽视了先祖留下的箴言，太高看这种神秘的力量了。” 都已经二十世纪了，还抱着老旧的观念行事，自然会有些问题，黄修旻的失败，有他自己的问题，时运不济的遗憾，更是老黄的教育和家族发展方针出了错。 所以，后来黄正廓就比较佛系了，除了在大事上为子孙后代兜底，小事压根就不管，也管不过来，一门心思修心养性，靠“天命烛台”的力量“苟”起来，最大限度拖延衰败到来的时间，也在等着下一个可以托付后事的人才冒头。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会是金尚这么个破门而出的后代展现出了过人一等的才能。 “这个人是你，有点失望，过后也感到有些庆幸。家族飘在天上这么多年，能有一个平安落地的机会就不错了，指望再一次风驰电掣地起航，有点得陇望蜀了。” “具体说说‘天命’的问题。” 东扯西拉聊了很多，还没进入正题，金尚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询问着，老黄依然云淡风轻地述说道： “稍安勿躁，时间还很多。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的，你有兴趣可以慢慢了解。关于‘天命’的事，先祖了几百年时间摸索，同时也打探过世间还有没有其他世家拥有类似的力量，结果嘛，一无所获，基本可以认为属于我们家专有，且只在男丁中传承。” “y染色体加密？” “可能吧！这二三十年来，我也聘请了不少专业的生物医药团队研究，可惜，到目前为止，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几乎？那就是勉强有点发现咯，还不错……” “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乐观！具体我也不太懂，大概的意思是，对比了我们家先祖的基因后，发现y染色体的进化速度，明显比其他人要快，一种被命名为‘回文结构’的区间，表现形式略有点不一样，研究人员怀疑这是咱们家过去几百年出人才的概率和出疯子的概率明显偏多的缘故。” “回文……结构？” “不要多问，我也不懂。细枝末节的就不多说了，结论就是，到了我这一代，家族y染色体已经差不多到了理论上的演化终端，是不是真的不清楚，我本人是倾向于相信的，甚至一度觉得，‘天命’的眷顾，到我为止了。结果……” “出了我这个异数？” “所以，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你……为什么会继承这股力量？” “现在才说这个？” 话说得很模糊，人倒是不糊涂的黄正廓依然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观察了你很久，时常思考你的某些举动的深意，有些……大概是你的‘金扫帚’给你的提示，有的……就说不好了。” “谁身上没有秘密？你不也是神神秘秘，还有，咱们在这种鬼地方谈话，就很可疑。”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年轻的时候，大概会纠结一点，现在嘛，你身上的秘密，我也懒得问了，既然你已经到了开始探究‘天命’的时候，大概也是命运的指引吧。” 沐浴在浅黄色烛光中的黄正廓，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不管是我的烛台，还是你的金扫帚挂饰，只是载体，力量来源于你我，但需要‘食粮’成长，至于如何表现，就看自己的想法了。我就想当个守护者，家族人丁兴旺，平安幸福就够了，这玩意能护我多久的平安长寿，和族人也是息息相关的。同样，你的‘金扫帚’能量的成长，也和延伸载体不无关系，你……最能直接控制的，还是分配和表现形式。” “分配我知道，表现……是什么意思？” 闻言的黄正廓一笑，挥了挥手，金尚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原本的烛火迅速扩散，分出了好多，犹如漫天星辰。 正在金尚模糊的时候，陡然听到黄正廓威严的低喝。 “仔细看。” “呃……” 压下心底的疑惑和不快，金尚瞪大了双眼，就看到那些哪里是星辰，而是一个个闪耀跳动的烛火，光亮有明有暗，有的似乎就要熄灭，有的燃烧正旺。 “这是？” “你的那些猪脑子亲戚，你曾经也是其中之一，但……” 不待黄正廓解释，金尚顿时灵机一动，低头望向了自己，只见胸腹之间，一根明亮的烛火正在摇曳生辉，一缕缕淡紫色烟雾散逸，到了体外汇聚成一丝，连接到黄正廓身上，而他的体内，静静燃烧的烛火虽然温暖，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暮气。 “看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人力有时尽，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家的这股力量，大概是基于所谓的y染色体的超生命形态的显化。一个个的人终有死亡的时候，但生命的传递是生生不息的，基因是自私的，为了自己传递下去，会想尽各种方法……” “等等，这不对……” 听着老黄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金尚陡然间发现了异常， “您和先祖们的‘天命’，并不能用于外人？”“你发现了？” 黄正廓赞许地点点头，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直接用于外人。我先前就说了，按理说，咱们家的这种力量，已经走到了尽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黄家享受了这么多代，该知足了。但是，你的出现，看似和我，和先祖们差不多，力量本质却有点不一样，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意识到不对。如果说，原来的‘天命’只是基于血缘的‘家人’，你的‘天命’，集中在‘家国天下’，目前还停留在‘家’的层面吧？” 家人和亲人，并不一定有血缘关系，这是肯定的，金尚的‘金扫帚’，将老黄家祖传‘金手指’力量的适用范围扩大了。 老黄家的“天命”大概是真的尽了，但是在金尚这里，意外地“别开生面”了。 “就影响力和非凡程度，并无太大突破，但更加好用了。所以，我觉得，你身上，大概有什么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一样，是因为破家自立，改名换姓？” “生而知之，觉醒前世宿慧，或者是大能转世？” 金尚半开玩笑的话，让黄正廓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忍不住鄙夷地撇了撇嘴。 “要相信科学，不要整这些封建迷信。咱们家的这种力量，只是因为不了解，并不代表它是什么神仙妖怪。不理解，不影响我们摸索它的规律，更好地使用。” “您老继续说，我不打岔了。” “在不违背根本的情况下，这股‘天命’，如何表现，大致还是受持有人控制的，比如，我就能很清楚地看到近亲的生命状态，略微调整吉凶祸福，为他们消除祸端的同时，增强力量，让自己福禄绵延，寿命悠长。当然，这也是有限制的，在理想的范围内做到优化，人到底是有寿命极限的，后天损伤也极难弥补。这两年，我的身体越发不好了，需要更多时间静养，才能保持健康。” “也就是说，这股力量，是基于我的认知在发挥？” 比如，金尚的常识里，觉得锦鲤是福运安康的象征，所以老家的活化瑞兽是锦鲤，数量多寡意味着增长；可如果自己潜意识觉得老鼠蟑螂是福运的象征，说不得虚空显化的就是下水道爬虫窝了。 “也就是说，它……是在和我交流互动？” “对！你可以将它视作智商尚可，反应比较慢，感知滞后，还不会说话，但是一直试着和你协调沟通的调皮孩子，如何让它‘养育’成自己理想的模样，还是要看自己的选择。另外，别对它寄予太高希望，哪怕完全理解，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不如说，无能为力的时候更多。” “足够了，世界就是个草台班子，所谓的风云人物，绝大部分只是运气好，和个人能力没多大关系，只要‘金扫帚’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就能带来极大的优势，拉开我和绝大部分竞争者的差距。” “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 狼比羊跑得快那么一丢丢，就是生与死的分别，大型企业工作效率平均提升一个百分点，就决定了谁进餐盘，谁拿刀叉。 在草台班子时期，感觉还不是特别明显，现在开始成为一方大豪商，金尚越发意识到，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上升一点点，哪怕每天下班稍微晚半个小时，带来的优势都大得没边了。 “影响范围越大，表现越明显，你大概也意识到了。到了这一步，差不多也是难以逾越的瓶颈了，你想更加自如地使用这股力量，也是理所当然。我其实没有太多的好办法，只能根据许多前辈的摸索，给你一点提示……” 话音未落，黄正廓递过来一个十分古朴的小册子，在金尚接过的时候告诫道， “多主动使用，让‘天命’知道你缺什么，你不说，它怎么知道？虽说不一定给得了想要的，至少有希望不是么？” 说了这么多，黄正廓的话，就这一句最有用。想要使用方便，就要多磨合。 至于黄正廓给的小测试，都是历代先祖的介绍和使用心得，种类繁多，有强有弱，但就如黄正廓所说，和金尚的‘金手指’略有点区别。 十几分钟后，将小册子看完，就将其还了回去，金尚感觉收获颇丰地说道： “果然有意思，有沙场征战，有好勇斗狠，有教书育人，有生儿育女，有读书明理，有看相算命，甚至连明察秋毫，阴谋诡计的老狐狸……” “留点口德，好歹是你的直系先祖。” 最让金尚感到有趣的，就是有个老前辈，屹立朝堂辅佐五位君主，历次站队几无失败，太神奇了。 “你的‘金扫帚’，对自身增幅似乎并不是特别大，加持效果也不是特别强，算是泛用型的，很实用，但是对自身掌控势力的效用，拥有压倒性的优势。搁在古代乱世，说不得能一统天下，成为命世之主。现在嘛，当个大企业家，大财团的阀主，可能更好，你选对了路。” 黄正廓颇为赞赏地说道， “这也是我决定加大投资的缘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你起势了，那些蠢材好歹也是你的血缘亲戚，别人多多少少会顾忌一点，说不得能享受一些好处。” 老黄的意思很明白了，将诸多资产交给金尚打理，要求他立下承诺，是因为看好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商业成就。 绑定个人，而不是投资公司，也就理所当然了。 “承你的情，我应下了，不过，那么多东西，我一时半会拿不下，你要我以个人债务，分期偿还的方式购买，也不是不行，但前期的个人财务压力太大了，你帮我联系银行贷款，怎么做我不管，程序你搞定，利息要低，还款周期要长，担保人什么的，你看着办，另外……” 这个时候，不提一些要求，简直浪费，金尚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 “帮我把二级通讯运营商，第三方支付经营资质，非银金融部分牌照，信息网络视听节目许可证弄到手……” “就这些？” “目前我用得上，但是不好着手，至于其他的，到时候就不需要您了。” “成交！” 短时间内，用得着的资质弄全，免得推进过程中再来折腾。 至于以后，估计就用不着老黄了，就好比十年后要布局电动汽车什么的，这玩意资质也不好拿，可到了那个时候，估计金尚的实力已经很强了，这种东西，不需要借助外力走后门，自己就能弄到手。 (本章完) 第337章 伟大的公司 第337章 伟大的公司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断断续续说了不少事，还一起吃了顿晚饭，才结束这次交流。 回到家里，母亲带着小金风出去散步了，难得天气不错，是个外出透气的好时候，稍微有点宅的李萱，和倒班休息的桂凤去附近的商业街闲逛，结伴去书店看看最新的作品，买点秋冬季节的衣服以及日用品。 老边与阙胜在整理庭院，得闲的金时在客厅看报纸，见儿子回来，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谈好了？” “嗯，老头子年纪大了，疑心病有点重，不愿意折算入股，只想绑定我这个人，先以个人公司的名义接手运营，再由我来补足差价，至于如何找钱、公司架构，还款方式，会给我弄好……” “你只负责赚钱？这是给你加担子，怕你光拿东西不干活，敷衍了事。至于资本运作，我早就说过了，不可能说得通，资产到手，有的是方法将好处弄走，债务丢给市场……” 无锚发债，要么烂掉，要么全民承担。 就这么点小心思，糊弄一下见识不多的外行也就罢了，黄正廓那个老江湖，怎么可能接受？ “这么一来，你的风险有点大啊！” “还好，老头子还没蹬腿，阳奉阴违的事不会太多，有足够的时间让我将这些资产盘活。更何况，它们本来就没‘死’，只是没有得到合理利用罢了。” “你觉得可行就做，要是觉得吃力，就赶紧将核心资产转移，或者交给别人代持，做好‘防火墙’，然后申请个人破产。” “我知道！垮掉的可能性不大，只要我稍微积极一点，就是……这两年可能会辛苦一点。” “自己选的，好好把握！不说这些了，老头子的身体怎么样？” “不如以前是肯定的，但没表现的那么差，两三年内肯定不会有大碍。” “那就好，就怕他老人家突然没了，许多事都没安排好，一团乱麻。” 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健在，只要活得够久，就能压制很多问题，让金尚有足够的时间将乱糟糟的资产打理清楚。 未来两年，肩上的担子重了啊！ 内心感慨着的金尚，去盥洗室从了个澡，换了一身轻便的居家服，然后自顾自泡了一杯茶，享受周末的悠闲时光。 老金也端着保温杯，靠在沙发里，看报打发时间。 “对了，明天俱乐部有一场庆祝仪式，你去露个面，难得升级，甲丑级冠军也是冠军，奖金该发的发，赛季结束了，不要拖延，早点放假，备战下个赛季。” “好！” 连续升级自然是好事，可问题也如影随形，球队实力并未完全跟上，明年征战顶级联赛，保级的压力不小。所以，在激励现有人员的情况下，还要砸钱招揽当打之年的实力派球员。 投机取巧的时机过去了，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地拼，一步一个脚印，站稳脚跟的同时，还要谋求发展，投入肯定是要投入的，商业开发也不能落后。 “先稳住局面，这几年走得太快，确实要停下来好好休整了。” 九七赛季，是重新回到主流视线的北方联合足球队的关键期，保级是一定要做到的，还要展现出不一样的精神面貌来，和其他竞争对手抢夺资源。 都不容易啊！ “还有，你设立的那个奖项，两年时间，都砸进去一百多万了吧？” “金球奖？快两百万了！” “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勉强有点知名度，每个月的最佳球员和最佳教练评选，还是有一定热度的，年底的最佳球员，最佳教练和最佳阵容，在评球之家的热度很高，再经营个一两年，应该就能具备起码的影响力了。” “你自己的钱，怎么玩都无所谓，奖项的事，不要出格，越是名气大，越要谨慎。” “知道了。” 答复着的金尚，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球场扩建，可以开始了吧？从现在到明年甲子组开赛，有四个多月时间，足够了。” 球场总体容量是五万五千人，作为一般足球俱乐部的主场已经够了，但是自家俱乐部不一样，必须为将来考虑。 金尚的打算是将容量扩充到七万五到八万，以专业体育场的承载能力来说，这个数据完全够了，再多，可能会有问题。 翻新改建的工作量稍微小一点，考虑到明年赛程安排，能够争取到五个多月的时间，应该够了。 增设看台，加装座椅，贵宾室装潢，加装顶棚，现代信息化改造，广告招商等，很多准备工作已经提前做好了，剩下的就是紧锣密鼓地施工了。 “既然决定了，那就做吧，要加快进度，加点钱也不要紧。” 早就计划好的，也不用拖延了，早点扩充看台，也能多赚点钱，球队主场票价格不便宜，升上甲子组后，预定的标准座位一百元，位置较差的五十元，正面看台前排最贵三百元，贵宾区不直接公开售卖，只对部分邀请客户发放，额定一千元，实际转让价可能更高。 当然了，主要铁杆球迷，都是有季票套票的，团购还有大优惠，实际没那么贵。 即便如此，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主场球票价格，也是国内第一档的，压根不愁卖。 顶级联赛，和次级联赛的收入，压根不是一个层面的，开销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竞争力如此之大，按照球队目前的实力，想要确保留在顶级联赛，内援补强是一方面，想要有所作为，还是得砸钱买几个高水平外援。 父子两人聊了下球队未来的建设和打算，想起过去几年的拮据，金时不由得感慨道： “要不是祖传的家业，我其实都不怎么想打理足球俱乐部，不仅麻烦，还不赚什么钱，没想到，这一行也有成为香饽饽的时候。” 爱好归爱好，真金白银地掏钱经营足球队，在过去确实是亏本买卖，现在就不一样了。 金尚耸耸肩，含蓄地笑道： “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的手里，价值也不一样，发挥出来的作用也大不相同。哪怕是将来金元足球起势了，和大众化的文化娱乐产业相比，影响力也要差一点。只不过，在特定的领域，要明显有优势。” “比如，运动品牌的服装和鞋子，功能饮料，健身器材之类的？” “不止如此，还有很多，说不清楚。” 话说到这，金尚陡然间想起一件事， “对了，老黄那边给我的好东西里，也有一些‘边角料’和‘搭头’，在北边有一个容量才三万七千人的中型足球场，周围圈占的待开发土地不少，我们要不要和附近的体校合作，成立一支女足球队？顺便，将那片土地开发成以足球为主的运动中心，对外出租？” “女足……有前途？国内联赛都没啥热度……” “反正投钱也不是特别多，相比男子足球，女足要简单多了。另外，咱们也不是指望它赚大钱，以后城市化进程不断深化，现在的不毛之地，以后也会成为繁华热闹的地区，在这个浮躁的大都市里，有一大片足球场供人使用，并开发周边消费，说不得是一门还比较赚钱的生意。” 还有一点金尚没有说的就是，这类比较传统且稳健的生意，十分适合安排人手，经手人不需要特别能干，老实敬业就能胜任，万一有抹不过去的情面，自家核心产业不好任人唯亲，这些次要的生意，也好给人安排饭碗。 不说别的，老金手里的足球俱乐部，几家偏远地区的门店，制衣厂之类的，不就是老黄家当年看不上，才甩过来的么？ 生意归生意，事业归事业，还得经营这个小家，说不得将来小金风不成器，将来就要边缘化，分得这些不上不下的产业老老实实过小日子了。 “反正有的是熟手，要做就做吧，那地方的地价便宜吧？变现困难，有个进项也不错。” “和大型综合影视基地不远，那里肯定是往三产方向发展，服务业是主流，我再看看密云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让云鹰表哥开一个‘妈妈牧场’，吃喝玩乐一条龙，都不耽误。” “你都计划好了，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多加小心，接手了这么大的盘子，稳妥为主，真要是出了问题，恐怕没人给你兜底，亏了，就太可惜了。” “放心吧！我有‘金手指’，真遇到趟不过去的坎，也不会死脑筋，一门心思撞南墙。”如果只是普通的年轻人接这么大的盘子，那肯定是玩不转的，能力不能力什么的另说，威望就不能服众，无法掌握偌大的资产。 并不是说法理上属于你，就真的归你所有，没人帮忙打下手，也只能干瞪眼。 —— 星期天，金尚稍微忙了点，去俱乐部出席庆祝仪式，然后和主教练张林，队长巴桑次仁，以及新星艾吉玛谈话续约，敲定后，还算顺利，唯有技术总监蔡晟源似乎有些动摇，有被同行挖走的倾向，好在经过深谈后，他还是决定留下来。 为了明年的保级，金家父子也是煞费苦心，现如今可不是金元足球大行其道的时候，想要补充实力球员，将所有国字号球员挖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压根就不是钱的事，如果真有人敢这么做，成不成暂且另说，肯定会得罪同行，然后被联合针对。 顶级联赛的球队架构，基本上维持着大体稳定，除非内部出现动荡，极少有绝对主力被动挖走。 在足球圈的传统观念还深入人心的九十年代末，有钱也不代表能为所欲为。 不仅是国内，国外其实也差不多，所有的转会，基本都是三方有意，敲定后的结果，但凡有一方不乐意就成不了。 强行挖角，并不可取。 这种情况下，尽最大可能保持团队稳定，最起码技术总监，主教练和球队主力要留住大半才行，再推行更新换代，在挂牌市场捞两三个主力替补，买两个强力外援，就很关键了。 赛季结束后，有两名功勋老球员退役，四个边缘球员寻求转会，有一位主力轮换合约到期没有续签离开，再从青年队提拔三名替补，大体框架就定下了。 剩下的，就看技术总监和主教练明年如何打造技战术了。 忙碌完毕后，金尚又去青训基视察看看，然后和常务副总阎谨商量了一下球场改造的事。 增加坐席的工作量有点大，但不复杂，加装顶棚稍微有点麻烦，但也能拿的下来，唯有信息化改造的事，有不少精细活。 整个球场的主体是不能动的，电缆布线，中央大屏，电子广告牌，直播摄像机位，安全护栏等，每一样都要经过改装设计，施工也比较繁琐。 至于常规工作，如草坪维护，排水系统，紧急通道，救生设施，消防洒水等，也不能少人。 总之，千头万绪，还要抓点紧。 —— 周一上午，金尚走进办公室，看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待处理公文，内心都不由得一紧，半个多月下来，不知道有多少琐事等着办。 总公司没有一个常务副总，许多事，没有金尚还真没法做决策。 当然，这也是远程办公没有完全普及开来的缘故。 如果有一套成熟的erp公文流转系统，网络通畅无阻，甚至能使用移动网络，那么，不管金尚在哪里，都能将绝大部分琐事料理清楚。 只不过，那样的话，有好有坏。 方便工作的同时，也就意味着私人时间不受打扰的惯例就没了，员工们的工作和私人的便捷更加模糊，“软加班”将会成为常态。 无言地忙碌到十点半，早茶的间歇，金尚稍微能喘口气了，同样忙里往外的黄漪漪也有点吃不消，提神的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直抱怨要长痘痘了。 “待会去问问技术中心那边p2p协议升级开发的进度，再拖下去，音乐软件和视频网站就吃不消了。还有，存储服务器智能优化的方案，要尽快提出来……” 未来属于人工智能，属于大数据，可你首先得有数据才行，这年头，存储介质十分昂贵，不做点类似“边缘计算”和“分布式存储”的开发，迟早会被飙升的维护成本给拖垮。 要是不利用用户的电脑储存临时文件，分担一些简单运算的压力，降低数据运算服务中心的负荷，金尚都没能力继续拓展业务范围了。 “知道了，不过，金总，刚上班的时候，我拿了点资料，听说那边正在头疼今夕聊天的用户增长乏力，竞争对手太多，而且有实力的也一个个冒头。目前那边在为如何增加用户粘度而伤脑筋，您就不担心？” “公开了说，自然是十分关切，私底下嘛……” 金尚笑着摇摇头， “不足为虑！” “怎么会？飞信的用户量已经在今夕聊天之上了，还有三家突然冒出来的聊天软件，势头十分迅猛，和我们的差距已经不大了。” “没关系，它们都是为我们开拓市场的助力，只要没找到盈利模式，就不成气候，因为……互联网的本质是免费与分享，在无法将流量变现的情况下，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但是……” 竖起食指在黄漪漪面前晃了晃，金尚很自信地回应道， “以前没有见识也就罢了，享受过即时通讯软件的便利，就再也离不开它了，假如那些竞争对手扛不住倒闭了，那些用户自然会顺着网路，找到另一款合适的。应用可能会垮掉，社交需求永远都在那里，一旦激活，就像是燎原星火，再也无法熄灭了。” 在没有做到生态闭环，无线增值业务（sp）还没兴起的阶段，别说变现了，它们连支付渠道都找不到，做游戏，卖点卡，发消费券，最后还不是要回到今夕支付的路子上来？ 有本事他们自己开个银行，搞一张第三方支付牌照，或者打通基础运营商的门路，用电话费支付来替代。 每一条路，都是刀山火海，轻易过不去的。 金尚这个自带“金手指”的穿越者，还有个能量很大的曾祖父能狐假虎威，都了近两年的时间，才初步将渠道打通，其他同行，有几个能“用爱发电”支撑两年？ 更何况，它们或许就是看到金尚在做，所以就想跟个风，压根没意识到成功的关键在哪里。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抄袭我们的路子是对了，但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连差异化竞争都做不到，最后能怎么办？只能白辛苦一场，为咱们做嫁衣裳，互联网这一行，没什么老大老二老三什么的分享市场的事，赢者通吃。我还巴不得有更多实力雄厚的家伙入局搅动这一潭死水……”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齐放春满园！ 没得一堆同行“尸体”的衬托，怎么显得出金尚的本事来？ 哪怕真有摸到了门道的，也无妨，真刀真枪地干就是了，到了这个地步，早就不是一两手招能决定胜负的了。 以年为基础单位的马拉松长跑式竞争，不必纠结于一时的得失。 对今夕文化来说，无脑撒钱打广告做推广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大浪淘沙，物竞天择，看谁能笑到最后。 “既然您这么有把握，要不要通知刘组长他们？” “为什么？” 脸上露出怪笑的金尚揶揄道， “让他们去操心吧，这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包括我在内，都需要在未来的市场竞争中，提升自己。如何在一次次的磨砺中，得到收获，是很重要的。另外，让他们殚精竭虑，手段尽出后，取得的成果，才更加令人珍惜。” 参与感，成就感，认同感，这种东西，并不是与生俱来，一开始就有的。 “金总……有点坏心眼啊！” “你是学人力资源管理的高材生，多多少少应该意识到课本上的东西并不是全部吧？不可估算的人心的力量，是公司稳步发展的关键因素之一。我需要一大批得力的干将，为大家的理想去奋斗，自然也希望公司草创期就一齐努力的元老，能够尽量跟得上脚步。” 能够胜任工作的人才，肯定是有限使用知根知底的熟人，实在拎不起来，才考虑在外部寻求助力。 现如今公司内部的竞争压力并不是特别大，宽松时期，更要让老员工们得到更多的锻炼。 “这样有人情味的老板，还是挺好的，现如今，节奏越来越快，商业分为日趋严厉，能够给与员工宽松成长环境的上司，不多了。” “培养人才，不如挖现成的。好不容易培养得当，提拔到高位，反而容易成为员工跳槽，追求更高待遇和地位的筹码。所以，吃过亏的老板们，渐渐就失去了‘养成’的兴趣，宁愿更多钱，招揽现成合用的，也不干那种傻事了。” “那……金总觉得那么做不对吗？” “无所谓对错！以前我听过一个企业家说过，自己不信任任何一名公司员工，一切运转都是建立在科学合理的制度下的。我承认，一个成功的企业，不能将命脉寄托在任何一名员工身上，哪怕是老板都不行。但是……” 抿了一口茶，金尚悠悠地说道， “我还是觉得，一个伟大的公司，是有信念，有精神意志的，赚钱自然重要，但是……还有更加让人醉心的东西，理想，自我价值的实现，被人认同等等，总有一样，是钱买不到的。” 今夕文化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需要大家一起来建设它，并非是金尚这个老板偷懒或者想要整活，而是最近才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金手指”的力量很强大，而且有成长性，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需要更多的人认同这个大家庭，成为“金扫帚”顺利成长的食粮。 “伟大的公司？还真是期待，我就拭目以待了。” 年轻的秘书黄漪漪也没有为老板的想法而感到惊讶，不如说，年轻的创业者，谁没点与众不同的大目标，大理想？ (本章完) 第338章 赚钱计划 第338章 赚钱计划 出差回来的首个工作日，金尚难得加班了。 整个公司的运转，就像是一条高速公路，一个个事务就像是疾驰的汽车，当某个路段拥堵，耽误的就不是一辆车的通行，而是后面一系列的都要耽误。 现在的金尚面临的就是这个局面，许多事情盘根错节，因为一个决策滞后，导致相关的诸多工作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前置条件达成才好往下一步走。 忙碌了一整天，将积压的公文批示了差不多三成，结果到了下班的时候，秘书办公室又送来一成半。 可以预见，如果不尽快处理，接下来几天会越来越麻烦。 有鉴于此，金尚也不得不留下来，一直工作到八点半，才稍微告一段落。 秘书黄漪漪已经被打发回家了，很多陪着一起忙的员工也陆陆续续离开。 停下手里的活，整理好办公桌，稍微有点累的金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好好休息一下。 不一会，同样手里有一大堆活，加班到现在的李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探头探脑地张望。 “进来坐会吧！好久没这么上心伏案工作了，比跑三千米还累。” “怎么……结束了？” “早着呢！不过……暂时可以缓一缓了，最紧急的事务已经办好了，接下来估计还得两三天清理。” “技术中心和电商平台那边也是够呛，尤其是魏总监，听说下周上面有一个走访考察，忙碌之余，还要筹备接待工作。” “明星企业嘛！” 这是难免的，金尚早有预料，整个今夕商城总部将近七百人，临时工和外包工数量三倍于此，加上外地分公司，直接间接影响到的家庭，估计超过五千了。 这个时期，数千人的民营企业，规模还是相当夸张的，哪怕大部分不是全职员工也一样。 许多名声在外的国有大厂都没这么多人。 提供了这么多税收和就业，当地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更何况，还是和互联网科技息息相关的高新技术产业，拿到国际上都很有面子的“独角兽”，着实不多见。 作为一家接受了外部融资的公众企业，年底了，编制财务报表提供给投资人也是不可忽视的工作，有了它，才好为下一步融资打好基础。 “不提那边，我这里就顾不过来，暂时没办法管电商的事，只好让魏双萍把好关了。” 工作邮箱里还有很多没看，只能让黄漪漪先做个帅选，分出轻重缓急，过后再看，还有今夕聊天上的留言，好长时间没有处理了。 都需要一步步来。 “公司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了，抓好财务，管好高管任免，把握住战略方向就不错了。” “我懂！得力的高管不好找啊，给我十个魏双萍级别的人才，我很快就能成为世界首富。” “美不死你，那样的天才，怎么也称得上十年一遇吧，可遇不可求，能在公司草创期碰到一个，已经很幸运了。真正有能力的大才，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咱们公司的牌子还不是特别硬，不一定能招揽得来，高管任免……主要还是靠自己提拔培养吧！” “我懂，如今这种情况，高管不是可信的熟人，我也信不过啊！” 金尚现在的局面，就跟还处在“跑跑”阶段的刘玄德一样，已经有些名气了，麾下也又有些文臣武将，兵马不多，还算精锐，地盘也能弄到，守住有点难，还缺一个“皇叔”的名头，招牌不够响亮，发招贤令也没什么大才来投奔。 威望与个人魅力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它确实是一个团队的最重要支柱。 谁都知道所谓的“梁山好汉”是打家劫舍的贼寇，可他们到底竖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总归有点凝聚力的。 今夕文化即将迈入第三个年头，彻底脱离草创期，已经是比较成熟的大公司了。 “齐招云不是挺能干？应该能独当一面吧……” “我这边暂时还离不开他，法务那边没有能顶替他的人，更何况，他的行业禁入限制期还没过，很多事不好交给他，还要再等等。” 还有财务部门的工作，一直以来，尚且中规中矩，就是没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惊喜，以至于金尚很多时候不得不亲自提点。 这年头，有经验，能力强，还有底线的会计，真不好找。 说起这些，金尚又是一阵烦闷，人才难得这件事，知道归知道，但不好解决。 两人小坐了一会，金尚驱车和李萱一起回家，然后下厨煮了点面条，作为宵夜。 吃完后，金尚去家里的个人音乐室，操练了一下大半个月没有动手的乐器弹奏，女朋友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欣赏。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尚停下了拨动吉他的手，放下了手里的笔，看着眼前写好的曲谱，满意地点点头。 见状的李萱靠了过来，看着金尚为词曲做个收尾，才十分欣赏地点评道： “曲子似乎调子起得有点高，可顿挫感并不是特别强烈，填词立意不错，是一首典型的高音励志歌曲，不太适合戴义琴，倒是和你的唱腔挺搭，准备自己唱？” “年底了，小马扎乐队总要发一张专辑，赚点过年的开销吧！梅逢春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我在外面出差，没顾得过来。” “这首歌作配，她那边的主打歌肯定不能差了，已经录好了？” “还没！过几天再说吧！” “歌名是什么？” “叫《我相信》，你觉得如何？”“一股‘匠气’，技巧的胜利，虽然有赶工之嫌，词曲很流畅，再加上你恰如其分的演唱，是一首不错的流行歌曲，偏摇滚，但味道不浓，你其实可以适当加强一下，却很克制地拥抱了市场，加强了商业元素。” “听多了，你也多多少少有点眼光了啊！确实，这首歌有投机取巧之嫌，但不能否认它的出色，高音励志流行歌曲，天然享受‘路人粉’的关注度，我又不是为了成为歌唱家，更没有和小表姐这个主唱抢风头的意思，点到为止就够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赚钱。” “不然呢？爱好是一方面，恰烂钱也不能少，我不久之后就要欠一大笔钱了。” 闻言的李萱撇了撇嘴道： “未来首富当不当得了暂且另说，你这估计都要成为明面上的‘首负’了。” “不至于不至于！” 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金尚嘿嘿一笑， “蚊子腿也有肉，指望自己上台‘营业’也不现实，而且有本末倒置之嫌，关键还是要办好公司。靠自己打拼，一辈子能赚几个钱？还是得让别人为我打工，借别人的钱为我赚钱。” 爱好归爱好，不能和事业混为一谈。 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哪怕金尚化身全职“文抄公”，将上辈子的文娱作品，小说诗歌“搬运”过来，拼死拼活也做不了多少。 抄书，发专辑，卖碟片，能赚到几百亿上千亿？ 浪费时间不说，还耽误正事。 兴趣是调剂，能够顺便赚大钱那是再好不过了，可它不能作为支柱。 想要完成和黄正廓的“对赌”，将那么多不动产落袋为安，还是要寄希望于公司的盈利。 “你准从哪里着手？这可不是几百万几千万，压力大如山啊！” “北船机电那边没钱，不用多考虑；行星智造倒是盈利不少，可那些钱都有去处了，暂时不能动；今夕商城更是以盈亏平衡为主要战略，目前能赚大钱也不能杀鸡取暖；绘心书店要绑定今夕视频，填补财务窟窿，推动上市，两年内不能抽走盈利；剩下的，能考虑的，不多了。” 要稳健地赚快钱，最好还是归于个人的收入，让戴义琴多发唱片，多开演唱会是一条路，但不能杀鸡取卵，得考虑长远打算，拍影视剧就不提了，短期风险大，不够稳定。 《知音杂谈》的收益不错，二手组装电脑和零配件市场的盈利也不少，再加上消费电子以及售后服务，多多少少能回点款。 另外，还有《东方漫客》杂志的订阅量回升，也让人感到可喜。 漫画杂志的毛利润，甚至比女性杂志还要高，全国那么多青少年，对优质动漫作品的需求大得惊人，甚至还在不断膨胀中。 自今年六月份过后，《东方漫客》杂志的订阅量稳定在四百五十万以上，还在稳步上升中，大有重新夺回国内第一青少年刊物的架势。 “短期内赚大钱，还是要靠文创作品赚钱，当然不是自己唱歌跳舞码字，而是让别人动手，自己掌握渠道就行了。” 金尚侃侃而谈，让李萱打消了顾虑， “另外，内容事业部海量的版权运营，已经逐步成为总公司单项利润最大的部分了，不说别的，你知道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卡通角色，仅仅是形象授权，一年半就赚了超过六千万的毛利，就该明白这玩意有多赚钱了。” 如何挖掘自家的宝库，压榨出更多的价值来，才是关键。 这还不是全部，《东方漫客》具有开创性的作品《九鼎战争》，动画收入和漫画单行本，续作和前传，小说改编等，已经具备了年产出三千万以上流水的价值，利润也稳稳在千万以上。 而这样的系列ip，同时运营的，至少有四五个。 比如，《生化危机》，《三国杀》，《格斗之王》等，还有正在路上的《星际争霸》，《封神》，《西游释厄传》，《白蛇传》等。 听了金尚解释很多，李萱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都是游戏的样子？” “硬件打开局面，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且要和很多人分钱，上市公司的钱揣自己兜里，比较麻烦，可游戏开发，就是妥妥自家‘私房钱’了。” 主机游戏是目前大赚特赚的关键之一，ip开发紧随其后，真正被金尚寄予厚望的，当然是划时代的跨平台网络游戏。 目前虽然是角色扮演游戏的天下，但金尚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吃到互联网第一口红利的，是即时战略游戏（rts）和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morpg），待电子竞技的热潮涌起后，多人在线战术竞技游戏（moba）会是下一个风口。 每一样，都是可以撑起一个首富的巨大机遇，《星际争霸》，《魔兽世界》，《dota》，《英雄联盟》，《热血传奇》，《反恐精英》等等。 有些公司已经在布局内部测试了，目前情况最好的是《反恐精英》，其次是《星际争霸》，明年上半年，公司将会发售一款名为《巫妖之战》，实际上是换皮《暗黑破坏神》，故事背景却套用了《佛本是道》，和《封神演义》以及《九鼎战争》等世界观一脉相承的rpg大作。 实事求是地说，在短视频和直播带货时代到来之前，所谓的互联网公司，想要赚大钱，不是成为金融公司就是游戏公司。 现如今还没有到抽卡氪金游戏大行其道的时候，优质的游戏是真能赚大钱的，其他从业者可能没啥方向，把不准时代的脉络，金尚不一样，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就是这么自信。 当然了，即将为金尚的大ip计划再下一城的，不是以上的那些，而是即将杀青的《三国演义》电视剧第三部以及正在制作后期的《白蛇传》。 前者自不必多说，尤其是后者，寄托了金尚太多的期待，在《西游记》启动之前，它就是串联“神话宇宙”和“架空历史宇宙”的关键之一。 毋庸置疑，电视剧的质量也是极高的，电视原声音乐也被金尚“借鉴”了不少，虽然不是《新白娘子传奇》那种一言不合就开唱的模式，“原创”音乐也相当多，哪怕剧情不合心意，片头片尾曲和插曲肯定是能火起来的。 “你有自信就好。” 李萱也没有想着打消金尚的积极性，只是让他不要大意。 人家打工仔只是背了一套房的贷款，金尚要背的重成千上万倍，一般人别说站直了，估计早就吓傻了。 (本章完) 第339章 操碎了心 第339章 操碎了心 曾祖父黄正廓没有让金尚等太久，在经历了将近一周时间的忙碌后，就将金尚要求的事差不多办妥了。 忙里忙外，总算是将出差期间耽误的工作加班加点做完后，金尚才仔细看老黄那边送过来的总体计划书。 找钱计划里胡哨，挺凌乱，将那些细枝末节的部分略去后，核心思路其实也很简单。 老黄将手里的一大批资产，以出售的方式卖给金尚，价钱不便宜，对小金来说，能期待的就是这些资产未来的巨大增值。 握在手里，长远来看，是不亏的。 遗憾的是，金尚没那么多钱出资购买，哪怕是有钱，也没打算这么鲁莽地买下来。 钱从哪里来？ 老黄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组了个银团，放了一大笔款项，交给金尚作为购买资金，当然了，钱不经过小金的手，只是在银行转一圈，又回去了。 这笔钱最终落在了老黄手里，相当于直接将一时半会难以变现的资产套现了；而银团也不傻，将这么危险的“巨雷”捏在自己手里，而是将债务打包成了理财产品卖给客户，少赚了一点差价，但是将风险甩脱了，顺便赚一波渠道手续费，还能迅速回笼资金，继续投资套利；没有金融投资能力的普通用户，买到了比银行存款利息更高的投资产品，心满意足；金尚则以十分低廉的成本贷款，拿下了未来升值空间巨大的不动产。 表面上看，似乎都不亏，实际上，老黄和银团是真赚了，且稳坐钓鱼台，金尚承担还本付息的风险，买了理财产品的客户有被违约后，血本无归的风险。 当一款理财产品的核心坍塌的时候，一切就会灰飞烟灭，能够运转下去的根基，就是金尚有钱且愿意还钱。 很不凑巧，金尚没钱，至少现在没钱。 在真正成为大富豪之前，小金只有还部分利息的能力，本金压根无能为力。 理所当然，解决的办法，就是借新还旧。 要是金尚不想债务越滚越大，就必须努力还上利息，并尽量多还本金，缓缓降低自身的负担。 除此之外，这份计划书中，还穿插着诸如外汇期货、信托发行、资产担保、资金托管以及还款方式等一系列或多或少有坑的部分。 虽然不严重，可“破窗理论”这种东西，当真不是虚言，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一件坏事来临，后面往往跟随着一系列麻烦。 仔细看完后，金尚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老黄的方法，还是挺贴心的，知道金尚现在没那个能力还钱，如果硬要强加在身上，没人会傻乎乎自己挑起千斤重担。 贷款利息虽然极低，本金基数大了，付息的压力也不小。 这还是在这些资产一部分正在开发利用过程中，能挣到一部分收益并抵扣的缘故，这其中，基本以土地和商铺、写字楼和仓库的租金为主。 “一点也不考虑本少爷受得了受不了，愿不愿意配合。又不是我主动求取的，而是他上赶着送上门的，这架势，不会是以为咱是跪着要饭的吧？” “那……你不要了？” “要……当然要，送上门的好东西，还贴心地给我联络贷款，怎么能拒之门外，只不过，好东西太少，还得加码。” 下午茶时间，金尚示意忧虑的李萱稍安勿躁，似笑非笑地摩挲着下巴， “再去找老金要点好东西，不能拿一些自己一时半会用不上，又卖不上价的次等货色凑数，我要再挑几样加里面，还不能涨价。” “这……第三方评估没那么好说话吧？” “跟那个没关系，没好处，谁特么陪他玩过家家酒？这不仅仅是生意，也是人情世故。又不是离了他就玩不转，得让他意识到，只有特别的好处，小爷才会出手帮忙。” “可是，这么多钱，怎么还？” 闻言的金尚看着李萱，理所当然地答道： “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民企贷款本来就难，低息巨额贷款更是没戏，既然决定要加杠杆，那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呗，至于贷款绑定个人什么的，别傻了，老金在的时候，金尚会老实一点，等他不在了，有的是办法脱身。 实事求是地说，网上那个关于那些个欠钱是大爷的段子，并非完全就是现实，尤其是关于欠银行钱的，绝大部分情况下，一般个人欠不了那么多钱，真做到了，也不会将你供起来，只是会在保证资金安全的情况下，尽量行个方便而已。 关键还是要实力够强，真能从银行贷款那么多钱的人，其本身实力就足以让人忌惮，投鼠忌器并不是因为欠钱多就是大爷，而是他们本来就是大爷。 因果关系不能搞错。 只有不了解真相的人，才会相信那些段子。 金尚口口声声说不还钱，并不是要赖账，而是全力践行用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的理念。 总归是有人要贷款的，至少在金尚手里，效率高一点，安全一点，能最大限度保证盈利。 除此之外，接下来货币宽松期即将到来，每过一年，通货膨胀就能削减很大一部分实际债务，利息跑不赢通胀，名义利率是负的，这个时候，能不还钱，就尽量不还钱，甚至还要变着法地借更多钱。 至于老黄那边是如何搞定上下游渠道，帮金尚贷款的，谁管他，反正钱到手就行了。 “另外，还得让老黄将授信额度做高一点，第一年免息，第二年利息优惠减免，后面也最大限度压低。” “这……可能吗？” “谈条件嘛，就要大胆一点，提都不敢提，别人怎么会给？就算是即将冲锋陷阵的敢死队，上阵之前，也得给一碗上好的践行美酒吧？这可是他们黄家的大事，我只是好心的金家路人子弟，不是一伙的。对他们太客气，说不得还以为小爷好欺负。” “你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无法无天的纨绔少爷的既视感了。” 李萱浅笑着对金尚说道， “看你这么有信心，这次走钢丝，估计是有惊无险吧？” “只要老金三年内不蹬腿，别把我‘借新还旧’的路子给断了，问题就不大。” 伸了个懒腰，连着加了好几天班，都没时间“摸鱼”的小金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估计老黄自认为给了我足够的盈利预期，但他低估了世界贸易组织对国内经济的推动作用。权衡了不动产和融资成本后，按照国内主流模型的预估，只有年化百分之五都不到的实际收益。但是，我个人估计，应该超过百分之八，实际可能会更高。” “会超过百分之十吗？” “爆发的年份可能会有，但难以长时间维持。” 外向型经济在全球一体化贸易的大浪潮下，到底会爆发出多么恐怖的力量，这个世界人还没实际见过，金尚可是亲身经历过。 当巨量的外汇占款推动广义货币供应量飙升的时候，通胀几乎是不可遏制的。 借到就是赚到，这句话，并不是真理，但在特定的时候，针对特定的人是十分正确的，恰好，时机到了，金尚也是十分渴求巨量大额资金，为自己的事业添加燃料的“天才企业家”，有能力用钱赚更多的钱。 低息贷款存续期拖得越长，对金尚越有利，当然了，这是金尚有能力支付起码的利息，保证不违约的情况下才能发生的事。 实际上，只要金尚不顾脸面，全力“开门营业”，还真付得起。现在没那么紧张，是因为还没到有必要太过担心的地步，即便如此，该“讹诈”的好处，一点都不能少。 “再琢磨琢磨，这个月底敲定吧。我好歹也是他血缘上的正牌曾孙，后辈撒泼打滚要好处，总得表示表示。” 平时金尚懒得和老黄家的人套近乎，无外乎好处不足，现在稍微放下脸面，就有大好处，忍一忍，就过去了。 赚钱嘛，不寒碜。 —— 下午，心情不好不坏的小金将积压的工作解决干净，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又收到了运营商那边发过来的新增小灵通用户数量的报告。 试行顺利，推广整个京城后，老百姓或许不知道移动市话和标准移动通讯有什么不同，但灵巧时尚，便宜方便的小灵通，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与之相应，在手机冲击下，地位岌岌可危的大哥大，又遭了沉重打击，销量断崖式下跌，已经没多少人显摆这种“傻大笨粗”的通讯工具了，就连还占据一定市场的寻呼机，都遭受了“池鱼之灾”，仅仅今夕三个区，去年一窝蜂而上的寻呼台，“关停并转”的就有好几家。 九十万！ 这就是如今京城小灵通用户数量，破百万就在眼前。 这个数据，外人看着十分可怕，金尚倒是觉得还有一定的爆发空间。 三个月破千万的希望，估计是没戏了，虽然只是在梦里出现过，实际破灭的时候，还是有点让人失望的。 截止到一九九六年，全国移动手机保有量是多少？ 三百万肯定是超过了，五百万大概率没有。 短短时间里，京城一地，仓促上线的移动市话，就拥有了全国超过三分之一移动手机的用户量。 如果南边几个谈妥的城市顺利上线，小灵通用户数，大概率在春节之前会超过一千五百万。 在说服郝齐联将这项业务交给金尚之前，这个目标，是金尚喊出来的，当时上上下下都觉得太夸张，现在回过头来看，似乎还略显保守了点。 如果推广全国，那将是多么辉煌的胜利？ 一年一个亿用户？ 这太疯狂了，有个六七千万就很满足了，两年之内破亿用户就是胜利。 硬件售卖不怎么赚钱，基站布设和维护的成本也略高，但综合计算，未来基于小灵通的话费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这也是金尚近几年公司利润的大头之一，寄托了不少人的期待。 与之相应，正在起步阶段的sp（无线增值业务）也给了金尚不少惊喜。 手里握着近两年最有名，传唱度最高的流行歌曲的今夕文化，在铃声定制，彩铃服务，第三方服务等方面，也有了不少收获，哪怕要和基础运营商分成，落到公司账上的，依然超过千万。 而这些收入，基本属于版权开发的范畴，成本极为低廉，毛利润高得吓人。 前世千禧年前后，某一首街头巷尾的流行歌突然爆火，这些“口水歌”的演唱者，靠着彩铃等收入分成，一年收益上亿，赚到几辈子都不完的钱，瞬间财务自由的神话，都不是一个两个。 在移动手机都不普及的现在，能有千万级别的收入，已经很可观了。 可以预见，当小灵通遍布全国后，sp业务的收入，无疑会水涨船高。 今夕文化旗下的业务板块，基本都有类似的现象，彼此是相辅相成，互相促进的。 这就是“生态链”成熟，形成完备的“生态网”，构建的深不可测的护城河的威力。 好消息接二连三到来，心情不顺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金尚，稍微爽利了一点，琢磨着是不是早点将年底新专辑发了，赚一波快钱，顺便兑现了早就许给梅逢春的承诺。 去往今夕音乐后，总监张骞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和音乐频道合作的综艺？” 以前做过几次尝试，似乎还很顺利，这次准备上线一个大型综艺，对方很重视，捣鼓了好久，就有了眼下这份计划书。 “抛小令，你们是认真的？” 这玩意是现代人玩得转的？ 哪怕是类似的游戏，难度降低很多，一般观众看不懂，体会不到其中的乐趣，嘉宾也不一定有这个实力玩得你来我往。 古时候，盛唐词人在酒宴上即兴填词，当做酒令，后来，人们就称短小的词为小令。宋词和元曲，都有很深的小令的影子。宋代前期的诗词之作，就以小令居多，后来一部分词牌名就是“令”，有固定的格律，适合吟唱。 饮酒作乐，借物抒情，谈情说爱等等，小令无处不在，其实就是一种即兴发挥的文艺创作游戏，和对对子，拆灯谜，三句半，行酒令等本质是一样的。 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唐寅和“对王之王”对穿肠那一场诙谐的比斗，严格来讲，也属于抛小令的一种。 文人雅士聚会的时候，时不时就有规定某种命题和特殊要求的诗词赏玩，彼此点评，互相吹捧，吟诗作对，也是此类。 古典文艺小说《红楼梦》里，就有很多贾宝玉和女子们在大观园里打发时间的桥段，你来我往的诗歌鉴赏，就比较典型。 在民间，其实也有差不多形式的文艺作品，朴素的游戏，互致敬情爱小令等。流传比较广的，就是对歌。黄梅戏经典，名作精粹里，那一段就很能说明其特点。 “郎对姐对，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了一粒籽，发了一颗芽。麽杆子麽叶？开的什么？结的什么籽？磨的什么粉？做的什么粑？此叫做（呀得呀得喂呀得儿喂呀得儿喂呀得儿喂的喂尚喂）叫做什么？ 郎对姐对，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一粒籽，发了一颗芽，红杆子绿叶，开的是白，结的是黑子，磨的是白粉，做的是黑粑，此叫做（呀得呀得喂呀得儿喂呀得儿喂呀得儿喂的喂尚喂）叫做荞麦。” 在一定格律的要求下，一问一答，即兴填词，对参者的要求，高得吓人。 搁在古代，都是有很高文学修养的文人骚客才玩得了的，一般俗人也就喝酒划拳吆喝几句的水平。以当下老百姓的文化素养，也就看得懂戏曲形式的对歌了，至于登台表演，以金尚的博闻强识的能力和文化水准，都不一定拿的下来。 仔细翻看了一下，对细节不置可否，金尚将计划书还回去，无奈地摇头道： “不是我硬要找茬，你们能找到几个知名度尚可，识曲填词能力过得去，登台不怯场，勉强能做些个‘旧曲歪唱’，做成搞笑综艺就很不得了。删删减减，不断妥协，最后多半变成‘我要记歌词’，‘听歌识曲’或者‘接唱抢答’之类的玩意。” “我也觉得，有点好高骛远，不切实际了。” 张骞苦笑道， “音乐频道那边太紧张，太郑重其事了，什么都想要，还要高大上，不跌份，音乐文化的调子要起得高一点。结果嘛……我拿到手的时候，也差点傻眼。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将其打回去。” “这件事我过后去谈，这么搞，太夸张了。” “那边倒是有想过，做台本，按照现成的剧情演练清楚就行，先找音乐圈老前辈写好，再让导演交代嘉宾……” “现场演呗，这也不是不行，但是，对嘉宾的‘演技’要求较高，既要精彩，又要观众相信是临场发挥，太难了。有这个水平，干嘛不去演戏？” 上电视嘛，不能全无计划，但综艺节目一眼假，还做作，那就没什么看头了。 (本章完) 第340章 开窍 第340章 开窍 国内综艺节目的起步比较晚，类型并不多，大抵还停留在“参考”国外同行，勉强能做到本土化的程度。 本质上，这就是秀场，如果受众太狭窄，就没有意义了。 不过嘛…… “有些事，不是我说就管用的，不多撞几次南墙，是不会吸取教训的。不管怎么说，对面要做，咱们就参与，但丑化要说在前头，且投入资源会根据评估调整。” 类似“抛小令”这种难度太大的综艺，肯定要合作，先打好基础，互相熟悉了，再来考虑以后的发展。 诸如“超级女声”，“好声音”，“蒙面歌王”等等，引领一个时代的杰出作品，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目前，音乐频道拿得出手的，就一个“青歌赛”，还不是自家完全掌控的，音乐家协会才是主导者。 这就十分尴尬了。 台里筹办的奖项历史不够长，今年给金尚发了邀请函，说要颁几个奖，太忙了，人都没去，委托戴义琴和梅疏影代领了。 在流行歌曲越发成为主流的现在，唱片协会的年度盛典都更显得权威。 如果不是金尚关系好，让戴义琴领先一批歌星压阵，今年的“金钟奖”就彻底变成圈内人茶话会了。 张骞是本地土著，对近在咫尺的情况肯定是了解的，上司不怎么看好，也属正常。 “金总打个招呼就好，具体的事，还是我去谈，音乐频道那边的小年轻太多了，都没什么经验，很多事，还是要靠咱们把关。” “组建时间不长，难免的。” 在艺术和商业之间把握好平衡，掌握流行趋势，其实是很难的，不止是电影，音乐如此，绘画，小说，甚至是书法，都一样。 “还是说说专辑的事吧，金总的想法是对的，不管是老戴还是小马扎乐队这边，主打歌和打榜副歌，‘黄金组合’出手没问题，充数的次要曲目，可以用公司曲库收纳的作品，委托外面的词曲作者操刀也行。身为流行歌手，必须有自己的风格与特色，但不能只唱一个人的作品。” “另外，我也考虑着，给旗下招揽的创作者一些露脸的机会，还能拉拢一些知名的圈内人士，流行歌坛并不大，自己一个人吃独食不是不行，但没有必要，自己累死累活，并不是特别划算。” 别以为这个世界的词曲作者和歌手水平就差了，只是受限于时代，眼光不够高，作品不够新颖，在金尚好多首“前所未见”的歌曲面世后，早就被人研究好多遍，模仿制作还不是特别多，但也不乏还过得去的佳作涌现。 就好比前世jay开了“中国风”的先河，接下来二十年，同类型的作品层出不穷，质量良莠不齐，大部分不堪入耳，每年也好歹有几首能红极一时。 尤其是在金尚吃了第一口hiphop的“螃蟹”后，业内也有人在琢磨这种“说唱风”是不是有前途，只是因为褒贬不一，热度虽大，到底没人敢轻易跟进。 “老戴那边的第一首宣传打榜歌曲《牧马城市》，计划十二月一号正式发行，今年的第二张大碟《老男孩》，第二主打歌确定是《曾经的你》，相比之下，同名主打《老男孩》的歌曲质量不见得最高，但立意很不错，应该能打动人心，第二宣传曲会在《浮夸》和《海阔天空》里选一首，都是粤语歌，质量不相上下，老戴还在犹豫，剩下的十二首，内部筛选了七首，计划在外面邀歌五首，质量关有骆洋，应该不会有问题。” “就这样吧，你们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编曲我看过，基本满足期待，正式录音我会去的。” 金尚认真地点点头，同意了张骞的计划， “问题是小马扎乐队这边，《我相信》和《快乐崇拜》早就定了好了，《不要认输》也挺不错，小梅演绎得不错，这首《rolling in the deep》是怎么回事？” 这首歌的质量，演唱的难度相当大，一般的歌唱家都不一定拿得下来，得好好锻炼，并且，它还是一首十分优质的英文歌，很适合对外交流。 “方桦能唱，且能唱好，另外，她已经大四了，马上就要毕业……” “准备吃公家饭？” “对！” 这件事虽然没有公开，但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小马扎乐队要解散了？可惜！” “暂时不会，我打算将它作为一张‘牌’公开，方桦退出后，乐队继续存续，发行两张专辑后，梅疏影单飞，名称依然不变，我再带一带张鵟，再以张鵟为核心重组。” “这……金总是打算将‘小马扎乐队’打造成一张公开‘名片’，队员可以换，新人可以继承一部分前辈的名气？” “对，总比素人出道要好一点。” “这……不是流水线劣质唱跳艺人的培养模式么，主流歌坛这么搞，行得通？” “试一试，不行就解散呗。铁打的乐队，流水的主唱，说不得会成为现象级团队。” “好吧！” 老板的奇思妙想，身为员工的张骞，自然得全力配合，尽量将其变成现实， “长远的规划暂且不提，先说这张专辑，张鵟首次独唱《一个人的精彩》，经典舞曲风，倒是适合动感活力的她，不过，方桦也能唱，我觉得，这个组合里面，两人在舞曲风上，有点重合了。” “不，张鵟唱歌不行，跳舞嘛，胜在青春活力，身上有一股一般歌手没有的狂野气息；相比之下，方桦太正统了一点，在电子舞曲方面，其实不怎么放得开。” 上一张专辑，演练《cinderella》的时候，金尚就发现了，同样擅长舞蹈，两人其实有很大的不同。 方桦虽然表现得很活泼，但它身上有一股受过良好的正统教育的“古板”感觉，如果金尚让跳《nobody》，张鵟会欣然接受，而方桦可能会生出抵触之心，在舞台上表现得很明显。 在这个年代，如女团那样搔首弄姿，科班出身的音乐才子们，不见得乐意。 流行歌曲，到底是要歌迷买单的，身为吃这碗饭的艺人，要加强自身能力的同时，也要注意扬长避短，不在陌生的领域强求自己。 “加上小梅的压轴曲目《红豆》和《人间》，再加上一首合唱《明天会更好》，剩下的八首，全部内部消化？” “你来分配，我就不具体插手了。”“行，交给我吧，骆洋那边……前些时接了一些货，应该差不多完成了，可以腾出手来。” 有了名气后，骆洋的路就走宽了，不像以前，完全找不到业内资源。 —— 将年底“恰烂钱”的事商量妥当后，金尚将这件事放下了，老戴那边还在为年底最后一场演唱会忙碌，门票早就卖光了。待他回来之后，录制专辑完毕，又有一系列的代言广告要拍摄，通告接到手软，光是下半年，分成就能赚不少。 回到总经理办公室，金尚看了下手边的文件，没有特别紧急的，于是抽空看了下未经审计的各项报表。 前些时，黄漪漪说了个让金尚有些意外的问题，公司中高层以上高管，女员工占比和同行相比，明显偏高。 金尚本人都还没怎么觉得，放眼望去，大多都是老爷们。 当然了，公司总部架构，秘书办公司女多男少也是无可奈何，金尚已经很注意了。 女性杂志《知音杂谈》的女员工占据多数，再加上《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里的大量女编辑，游戏制作部门也充斥着不少女画师。 没办法，公司主营业务如此，个别领域“阴盛阳衰”也很正常。 原则上，这不是大问题，可站在人力资源的角度来看，还是有风险的，婚假产假之类不提，平时还得伺候丈夫，赡养公婆，抚育子女，势必会造成损耗。 “正是因为身为女子，才明白女同胞的现实困境，也对职场现状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自身吃过大亏，被坑过，男上司其实挺能体谅女下属的生理弱势的，而感同身受的女上司，反而对女下属更加不信任，这个现象，魏双萍没说过，倒是黄漪漪偶尔会对金尚说起这些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你呀……” 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轻笑着的金尚，对黄漪漪回应道， “暂时不必刻意调整，咱们公司正处在蒸蒸日上的爬坡期，些许成本，付得起。如果造成了问题，你再来提交整改好了。相比之下，我倒是对矫正人员的问题更加关心。” 京城妇联那边联系的“特殊员工”，据说加入公司后，矫正效果明显优于其他，让区社工办和司法所对今夕文化的观感挺不错。 刑满释放的特殊人员，难以融入社会，除了歧视和变相排斥外，脱离了社会主流，难以适应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以往金尚对“金手指”的效果还不太直观，在这个比较偏门的领域，倒是显现出了极大的威力来。 据说齐招云的成功，已经被当做正面典型，写进了内部参考案例了。 关于调拨更多岗位，用于社会实践的合作请求，金尚本人是同意的，公司业务线繁杂，各行各业的缺口都很大，安排一批人真不是什么难题。 “这些以前是魏总监安排的，以后就由你来接洽。” 践行公众企业的社会责任的同时，也会有一些优待，比如，特殊人员的聘用达到一定比例，在社保税收领域，是有一定优待的，其他事项的申请，被亮“绿灯”的几率也更高。 这是好事，不必推迟，有“金扫帚”加持，也算是为社会做一些贡献，还能享受福利，何乐而不为？ “近两年时间，咱们的公司，规模其实已经很大了，今年还差点，明年，合并报表后，公司营收铁定超百亿，就是利润率很低。” 从公司草创就跟着金尚的黄漪漪，资历比魏双萍还老，全程见证了金尚从一个搭草台班子的小老板，一跃成为国内名列前茅的科创企业的创始人。 “‘量’的程度已经够了，接下来，提升‘质’更加重要。亏本的业务板块，尽量改善，减小损失；赚钱的领域要适当优化，提升效率。” “具体侧重于哪个方面？” “卖游戏主机，搭建联网平台，卖小灵通，为线上线下移动生活创造条件，还有……二手电脑那边似乎也‘玩’得有点大了，组建了‘网吧联盟’，维修和组装，也挺赚钱啊。创建了几个品牌，说不定有几个能出头。要是真被市场认可了，我都打算建组装厂了。” 从维修，组装，山寨到自建品牌，这条路很不好走。 要是真走通了，那就赚大了。 现在嘛，还停留在打基础的阶段，先赚两年快钱再说。 “家电上门售后服务，消费电子市场，还是很有前途的，就是利润率不好保证，咱们不掌握上游渠道。” “我知道，目前靠重资产制造业赚钱，还有点不现实，主要是搭建平台，构建渠道，培养终端客户，营利还是要靠软件。” 前世任天堂那么成功，在主机游戏领域，几乎成为代名词了。包括索尼等一系列超级大厂在内，影响力都不如它，可见其厉害。 “随着网吧遍地开，第一个‘王炸’我已经准备好了。” 上手难度低，对抗激烈，既能远程联网，又能局域网对战的《反恐精英》，实在是太适合这个时期了。 这玩意开发难度不算大，续作肯定要有的，游戏引擎可以重复使用，效率颇高。 一旦成为流行趋势，手里的网吧联盟，就掌握了一张王牌，后续作品就可以接二连三地跟上了。 “还有一件事，金总，游戏主机开发部门那边，问了下改头换面，重新包装的事。” “我知道，就是将venus作为内核，重新设计成家用学习机或者早教玩具的事，游戏机……到底不好听，学习机就正经多了，再制作一些益智小游戏，搭售卡带，儿童教辅书，英语学习光盘等，说不得能更好打开市场。” 作为家长，为孩子买游戏机，还不是很积极，可事涉教育，那就舍得钱了。 前世“小霸王”学习机的成功，金尚又不是不知道，隔壁发小央求家长买了，就没用它学习过，天天打“忍者神龟”，“魂斗罗”、“街霸”和‘双截龙’，邀请小伙伴来聚会，一度成为最靓的仔，嘚瑟的不行。 “可以做，又不是很难，甚至，游戏主机都不是太高深的东西，拆开破解并不是特别麻烦。” 自己山寨自己，方便得很，就是以前没顾得上，再加上金尚也想看看，都被同行挤兑得差点破产了，有没有哪个产品经理能开窍提出来。 (本章完) 第341章 涟漪 第341章 涟漪 对于消费电子和家用电器个别类别，金尚的态度有点矛盾，既希望能够维持健康稳定的营利，又不希望太过暴利。 国内市场规模太大，哪怕是细分领域，一旦做成功，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短时间内赚钱的速度就会相当快，吸引业内业外大量的资本涌入，野蛮无序的生长，会快速透支潜力，喧闹一番后，只落下一地鸡毛。 前世的经验教训，给了金尚十分明锐的前瞻眼光，不过，这一世的情况还稍微有点不一样。 许多本应该快速被淘汰的东西，依然有很旺盛的生命力。 比如录像带/录像机，磁带，黑胶唱片等影音录制、存储和播放设备，哪怕已经有了更加先进的替代品，老家电依然还有比较顽强的生命力。 金尚和李萱新装修的温泉别墅里，就配备了最新升级改良的录像机，还有一台比较新潮的家用多功能台式音乐播放器。 年轻人喜欢新东西，上了年纪的老前辈，还是比较怀旧的。 学习机就是个变种的游戏机，它针对的市场是幼儿早教，但有一点，和家用游戏主机是不一样的，游戏机需要讨好的是广大青少年玩家，而学习机需要讨好的对象是学生家长。 除了少数真的热爱学习的孩子，有哪个会真的想要一台所谓的学习机，而不是一台游戏主机？ 做出合格的产品不难，找准目标客户也不难，可如何确定宣传营销策略，就需要丰富的经验和过人的智慧了。 这个世界的情况和前世大不相同，市场并不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买得起所谓“学习机”的家庭，很可能并不需要它，而是更愿意钱请家教，需要“学习机”的孩子，父母也不容易下决心买没有经过市场检验的“学习机”。 如果不找准自身定位，顺利立足，再多里胡哨的东西，也难改失败的结局。 和黄漪漪聊了一会，对方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后，金尚停下了说教。 不要以为见识过“小霸王”的成功，就认为自己亲自下场做，会稳赚不赔。 同样的东西，换了环境，境遇也完全不一样。 金尚就觉得自己做的今夕聊天软件，哪怕早了两三年，起步阶段明显比“小企鹅”要顺利太多了，唯有一点，竞争对手明显要更加强劲，要不是金尚皮糙肉厚，扛得住，还真不一定能在一年多的“拉锯”里幸存下来。 “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完，然后去一趟北船机电，业绩说明会暨投资者见面会，要去露个面。” 哪怕是“甩手掌柜”型的董事长，该做的事，该担的责任，一点也不能含糊。 上市公司是公开企业，要履行必要的披露义务，从上一份年报发布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得给投资人一个交代，身为董事长的金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尤其是年底，如何让年报通过财务审核，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 好在公司股票今年表现很不错，业绩关键数据也拿得出手，不乏亮眼之处，今年应该能顺利取得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 “那……我去和唐瑜商量一下时间安排，稍后整理发过来。” “确认清楚！上半年股价涨了很多，下半年总体平稳，二级市场有人赚就有人亏，净利润很少，象征性分红都困难，投资人被低迷的市场折磨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大多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不论如何，金尚也拿了北船机电三十几万的年工资，算上签字报销，总计约五十多万，对一家正在爬坡阶段，一度经营困难的知名企业来说，待遇挺好了，反正是个甩手掌柜，也没做太多事，虽然不太多，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不少了。 目前，北船机电一切顺利，运转良好，就是洪仁全即将退休这一点，让金尚感到有些忧虑，要是能再顶个三五年就好了。 —— 十一月二十二日，小雪，星期五。 忙碌了半个月，将诸多被耽搁的事办完后，金尚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 昨天下午，天气还很阴沉，好像要下雨，到了今年上午，就变成风和日丽的大晴天。 初冬的暖阳，晒在人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就是气温有点低，小风吹着，略有点凉。 市中心一家新开的室内溜冰场，金尚和一众小伙伴来此消遣。 有一段时间没见面的梅逢春和方桦，李萱把前女生部的好友李蓉，以及同学殷牧野喊出来聚一聚。 小金本人对很多运动都有所涉猎，可对溜冰却比较陌生，前些年倒是试过在露天场地溜旱冰，摔过几次后，也勉强站得住了。 室内场人并不是特别多，今天是工作日，悠闲消遣的比较少。 在掌握了冰刀平衡后，金尚了大半个小时，勉强能像模像样地滑行了，就是不太熟练，拐弯和停止也十分费劲。 相比之下，显得比较瘦弱的殷牧野，倒是很擅长滑冰，大跳，旋转以及急速变向什么的，十分潇洒。 双腿太过用力，有点累的金尚停下来，靠在场边暂歇，带着厚厚的毛绒手套的方桦从远处走过来，还没靠近，就扔过来一罐热乎乎的苦咖啡。 “谢谢！” 金尚探手摸兜，准备给钱，方桦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不用客气，托你的福，我现在也算是小有积蓄了，几瓶饮料还是请得起的。” 小金也没有客气，拉开易拉罐，美美地喝了一口，提神解乏。 “商家还挺贴心，天冷了，自动贩卖机里还有热饮料，前些年都没见过。” “噱头罢了，也就个加热保温，不值一提。” 方桦笑着回应道， “一直以为你什么都懂，无所不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露了怯，溜冰技术很一般嘛，平衡能力掌握不好？” “不会，我不仅仅足球踢得好，还会一些特别的玩意，比如踩高跷，那玩意比溜冰难多了，我也玩得转，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滑冰容易失控。其实，我在滑雪场玩高台速降都能勉强秀一秀的。” 金尚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冰刀还是滑板鞋，似乎都有点棘手。 倒不是完全不会，而是稍微上点难度就有点手忙脚乱。 “熟能生巧，还是太玩得太少了的缘故吧。” “大概。” 李萱就表现不错，悉心教了金尚一会，就让男朋友自己摸索，自己去远处运动一番。 想要像场地中央的那些年轻有活力的小伙子大妹子们一样风驰电掣，金尚还需要好好练练。 见对方轻快的面容下面，隐藏着一丝别样的情绪，金尚不由得问道： “今年最后一张专辑发布后，你就要退出小马扎乐队了，怎么……有点不舍？”“多多少少有点，也还好。只是不在一起以乐队的名义玩音乐了，又不是断交，老死不相往来。” 这是方桦自己的决定，其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金尚原本的计划，是将小马扎乐队再稳定经营两三年，再逐步单飞，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除非方桦和梅逢春考研进修，否则，迟早要做出抉择。 “你的综合能力很强，在团队里，属于多才多艺的全能多面手，如果不是梅逢春的音色特别，老天爷赏饭吃，你才是第一主唱的不二选择。” 虽然没有明说，金尚也感觉到了，方桦并不排斥舞蹈，但并不想往唱跳的路子上走，而是想当一个纯粹的歌手。 音乐才是专业饭碗，跳舞只是业余爱好以及减肥手段，方桦分得很清楚，也明了自己的内心。 如果继续待在小马扎乐队，方桦就只能当一个掩藏在梅逢春光芒下的绿叶，永远是陪衬。 金尚伸出手，握拳和对方的拳头碰了一下。 “单飞了，也有合作机会，不在一个团队，也是曾经共事的战友，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提。” “不会跟你见外的。” 重组后的小马扎乐队，方桦和张鵟的定位，其实是有些重合的。 小马扎乐队到底不是s.h.e，不是三个主唱的女团，即便是s.h.e，定位也是有差别的，同样的歌词，你我他都能唱，谁多几句，谁少几句，谁负责颜值担当，谁是唱跳全能，谁唱功最好，都是有考虑的。 如果说一首劲歌热舞，方桦唱九十五分，跳八十分，张鵟的唱就只有七十五分，但跳舞的表现力能超过八十五分。 整体而言，方桦更佳，但张鵟来当主唱，也不是不行。 短时间内，以突出梅疏影这个绝对主唱，问题不大，长此以往，对方桦和张鵟的发展是不利的。 既然是乐队组合，就迟早有解散的一天，金尚打算将小马扎乐队做成品牌，当其中的成员“有序毕业”，其实是好事。 关于将来的打算，方桦和梅逢春已经聊过好几次，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正在谈话轻松进行的时候，进口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正是结束了今年最后一场巡回演唱会的戴义琴，旁边还跟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正是南大彪的儿子南宪杰。 “这边这边。” 见金尚招手，两人快步走过来，期间，戴义琴婉拒了好几个索要签名的粉丝靠近。 “就这么走进来，居然没人堵你？” “在外面就换了轻便的衣服，有助理帮忙，问题不大。” 这个时候不是周末，不是法定节假日，还真没多少人在上午来滑冰消遣。 两名姗姗来迟的人抵达后，大家再次兴致勃勃地下场，金尚也不甘示弱地迈步向前。 一个小时后，看着耀武扬威还做着鬼脸滑行远离的南宪杰，金尚不由得气笑了。 从小到大，十多年了，金尚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南大彪没少拿小金来激励南宪杰，可是，在叛逆的小家伙眼中，金尚就是无时无刻在打击他，却又没法反驳的高山，今天，终于找到一项比“阿尚哥哥”要擅长的领域了，小伙子着实得意得不行。 揉了揉被摔得有点生疼的老腰和尾椎骨，金尚龇牙咧嘴一番后，干脆脱掉了冰刀，盘膝坐在场边休息。 舒爽地滑了几圈的戴义琴摘掉防风眼镜和绒线帽，优雅地甩了甩头发，对远处偷偷拍照的人点点头，同样靠坐在金尚身边，乐呵呵地揶揄道： “难得看见你吃瘪的时候。”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年轻气盛，不可能将所有的运动都练得纯熟，有不如人的地方，也很正常。” 在对人力资源的理解上，金尚就远不如魏双萍，在专业知识上，也比黄漪漪逊色一筹，法务问题的处理，也不如齐招云，外联社交也还需要时不时向郑良知取经，对出版文字的敏感度也远不如赵荣珍和王燕。 再过几年，大家就会发现，金尚篮球打得也不好，但“爪子”特别厉害，抢球不行，戳眼睛很准，分组对抗几次，不小心伤了好几个人，就没人敢再带小金玩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戴义琴正色说道： “那两首歌……我选了《浮夸》，另外，还想加一首《平凡之路》。” “可以！” 这种事，张骞和骆洋与他商量就可以自己定了，但老戴每次都要亲口和小金说一声，为人处世比较讲究的作风，估计是改不掉了。 “南经理那边……我听说了，你最近压力不小，要不……我发专辑频率快一点，加一场演唱会？” “谢谢，好意心领了，不过嘛……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个人财务压力，短时间有点大，但我已经有通盘考虑了。” 矜持地婉拒了戴义琴帮忙的建议，金尚很认真地回应道，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持续性的涸泽而渔，才是正途。短时间内大量曝光，透支你的商业潜力，长远来看，可是亏大了。” “那行吧，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我能力有限，能帮的，也就这点事了。” “好！” 真要是全力“营业”，戴义琴全年创造营收起码超过两亿，理论上限可能有五亿，金尚本人能分不少，能很大程度缓解压力了。 现在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金尚很有信心顺利盘活从老黄那赎买过来的资产，只要到后年底能顺利，越往后还款压力就越小。 不过，戴义琴都知道了，那就说明这次资产大置换，掀起的风波已经激起来了，利益相关的各方，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 “明年看能不能发一款定融产品搞点钱，后年将今夕视频推上市，将这个大包袱甩给资本市场，差不多就能避免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了。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实际情况远没有那么糟。” 这点小风浪，还不至于真的就要翻船。 (本章完) 第342章 打野 第342章 打野 提起融资，戴义琴十分热心地表示要捧场。 小金知道，这是老戴这个实在人想要帮忙。 这两年，南大彪在为院线市场跑马圈地，老式影院改造升级而奔波，钱如流水。 嘴上虽然不提知遇之恩，提携之情，心里还是记得很牢的。 到了戴义琴这种程度，都红成了国民偶像了，自主权是相当大的，他要是不想接通告，南家兄弟和金尚也不会强迫。 整个一九九六年，十一月都过了大半，老戴几乎全年无休，不是在发专辑，准备开演唱会，就是录制综艺，拍电影，或者在去片场的路上，有接近四分之一的晚上是在房车上度过的。 这已经不是敬业的级别了，如果不是小金劝说，小彪控制行程，可能会更忙。 而戴义琴总是笑而不应，或者以“我也是股东”为托词。 等今年的劳务费和分红下来，保守估计，老戴的个人积蓄就要破亿了，压根用不着如此拼命，出于私人情谊，想要缓解一下南家兄弟的压力，才这么卖力的。 待金尚有困难的时候，这个十分讲义气的老大哥，估计也想要来出出力。 两人聊着，就说起了个人财务投资，资产保值的话题。 今年已经降了两次息，虽然幅度不大，但货币宽松的预期已经确立了，谁都知道未来几年的通货膨胀幅度不小，对手里握有大量现金的家庭来说，如何保证其不贬值就是一件大事了。 “艺人明星的投资，大多以失败居多，原因就不深究了。主要模式也就那么几样，利用自己的名气开人气餐厅的最多，几乎没有成功的；排名第二的败家方式，就是听信朋友，熟人或者所谓专家的忽悠，将钱交给别人投资，亏多亏少也还算幸运，不少倒霉的直接被骗光了；借助个人影响力，在资本市场拉人头割韭菜算是比较高端的玩法，需要内行配合做局，成功率挺高，就是容易被查，晚节不保……” “这些……听着就不靠谱，感情咱这样的暴发户，就只有各种上当受骗、被当做幌子或者替罪羊的命？” “你说呢？猜白党，仙人跳，捉黄脚鸡等等，防不胜防，总有一款适合你。不仅是文化，学历和见识相对较低的娱乐圈，城乡结合部的拆迁户，鸡窝里飞出来的凤凰男以及各种突然间获得了大量超出自身能力和见识所能掌握财富的第一代富豪，都是这些人重点盯梢的肥羊，都快成为产业链了……” 听了金尚的话，戴义琴没有表示不信，而是很好奇地问道： “以小金的出身，应该接触不到这些下九流的玩意吧，从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的？连我都只是略有耳闻，知道得不详细！” 不管怎么说，金尚都是名门之后，哪怕家道中落了，也没人敢打主意，老黄还没死呢，就算真的树倒猢狲散，也还能维持好多年的影响力，上不得台面的老鼠臭虫压根挨不上。 戴义琴的问题，金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很流畅地顺着自己思路说道： “你已经买了保底的别墅豪宅，商铺门面吧？先把生活品质保证，改善自身和家人条件，剩下的……在古代，无非是购置田地，招募佃户，蓄养仆从，再教训子孙，科考出仕，耕读传家，搁现在，选择也差不多……” “这个……难啊！” 在一个稳定传承了六百多年，文化繁荣的国度，核心资产早就被“老钱”瓜分了，核心区域的土地，旺铺，矿藏等，极少在市面上流通，别说刚改善生活的戴义琴，金尚想要弄到都不容易，如果不是老黄托付后事，估计只能在周边无人问津，基本没多少开发价值的土地上做文章，还要开出极高的溢价才能弄到手。 当然了，在北海，西海，夷播海，雪域高原倒是有不少土地，那些地方的人才引进政策也很宽松，本科以上，大部分大专，小部分中专人才，落户就给个二三十万，送一套超级大院子的房子。 别的不说，地广人稀，住得宽敞倒是不虚，你要是愿意承包土地做开发，还有各种优惠等着。 可惜，没人去。 二姑妈家的农牧场，恰好在草原牧区和东北黑土地之间的区域，除了生态保护地之外的待开发土地，都十分抢手，搞得二姑夫张华都在考虑要不要去外东北边疆区或者北海周边拓展事业了。 太远的就不提了，戴义琴能做的，其实也就是投身风险莫测的资本市场，炒股，买基金之类的，保守一点，国债，大额存单是不错的选择。 剩下的，给自家孩子挑个好学区，上个优质学校就是极限了。 如果金尚和南家兄弟不带戴义琴玩，他的钱，除了在银行吃利息，其实也没有太多去处。 至于吃喝玩乐，天酒地，沉浮十几年的戴义琴不是特别热衷。 “我的个人闲置资产，基本在债券市场搏差价，虽然不需要太频繁关注，但也得较为高深的金融知识打底，还有一部分，在个人独资的资产管理公司，买了商铺和个人住宅出租，以后可能会做一个网络线上咨询分发平台，长远打算嘛，看能不能做一做物业。你也知道，老黄家不成器的子孙那么多，眼高手低，干不成什么事。将来他们时好时坏我不管，真没个着落，得留一个能混饭吃的岗位……” “兜底的？” “对！物业资产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反而对当地人脉资源要求比较高，对他们来说，应该能做吧。” “你也是煞费苦心了。” 老黄家的那些“孝子贤孙”，本地土著还是有不少人比较了解的，戴义琴好歹也是京西人，和金尚混熟了这么久，也不是一无所知。 家族败落而不自知，这样的人，十分适合金尚刚才说的“被猎杀对象”，手里有点好货，自己守不住，是祸非福。 “说回到你个人投资门路的问题，能做的也就那么多，银行定存稳定但收益低，可以配置，但不必全部放进去，抽出一部分买楼出租吧，短期高溢价可以接受，长远来看，肯定是赚的。” “可是，我没有时间打理，家里又没有靠谱的亲戚，外面的人我又信不过，少一点还行，多了，就玩不转了。” 戴义琴本来就忙，大部分时间都在奔波各地，哪有时间去家家户户敲门收租？ “这样的话，就只能以间接方式投资了。” 房地产是比较确定能赚钱的行业，金尚倒是能搞点样，但是，在金融行业打擦边球，很容易玩脱，影响很大，没什么特别的理由，金尚并不想涉足。 琢磨了片刻，金尚建议道： “下个月，民兴银行代发一款信托，底层资产是房地产融资，收益还可以，安全性应该不会有问题，目前没有刚性兑付的说法，但实际上就是刚兑，明年初，我会掌握一家持牌小券商，发一款理财产品，主要目的是为我的非公开股权投资提供渠道，另外，有合适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我会通知你，看情况买一点，应该还行。”“好！” “其实，还有一些非常规手段，我不怎么想用。真要下手，也会撇清关系。” 次级债的玩法，还是挺多的，基于房地产这个确定营利的项目，可以变出各种样，前世金尚也见识过国内外数种套路，在一九九六年底的当下，还没有任何相关规定管控。 万一需要急用钱，金尚打算安排“工具人”代为处理。 当前的“共有产权”以及“小产权”并非主流，也没有得到认可，但它们可以通过一系列金融手段炒作，甚至住宅商品房和商业地产都能通过份额拆分的方式售卖。 收益暂且不提，至少能短期内将房价炒高，并吸纳更多“炒房团”的资金为己用。 不是金尚不想做，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在公开资本市场，几乎能予取予求，可问题是，在一个容量和流动性有限的市场里，短期内赚多少钱，就意味着有人亏多少钱。 想要以资本市场为根基，就必须找到一个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对手盘”，割散户就相当于薄利多销，十分依赖市场情绪和热度，熊市基本没啥油水，牛市也不见得能赚太多。 当沦落到“存量博弈”的阶段，想要赚钱，就势必要陷入“割公募”的窘境。 韭菜就那么多，谁多吃，谁少吃，已经不是金融或者炒股技术的问题了，而是市场之外的因素主导的。 为什么金尚能在资本市场赚大钱，却没想过以此为根基，原因就在于此，想要掀起风浪，大赚特赚，就得确定，自己想要赚谁的钱，我赚了，会不会动了别人的蛋糕，引发更多的问题。 真以为平时人模狗样，就都是谦谦君子了？ 逼急了，也会拔网线的。 赚小钱，没问题，赚大钱，罩不住，要是黄正廓还能活个三四十年，或者祖父黄修旻还在，且能维持住家声，说不得能试试。 当然，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 大伙玩到中午，一起去附近的参观吃了顿饭，戴义琴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南宪杰下午还有补习课，也匆匆告辞。 剩下的几人，去洗了个桑拿，消除浑身的疲惫，然后去公园绿道骑行，到了湖中心的植物园赏，木芙蓉，兰，菊，美人樱，月季，西洋杜鹃，文心兰等正是繁期，园丁们照顾得不错，大家三三两两赏玩，走入丛中。 李萱落后两步，看了下前方兴致勃勃的梅逢春、方桦和李蓉兴致勃勃地闲聊，殷牧野略有点局促，没有滑冰场的潇洒。 “戴义琴找你有什么急事？” 金尚含蓄地答道： “就是来联络一下感情，顺便问问我需不需要帮忙，说了很多，也就那么几句是关键。” “那个人……还怪好的咧。” “越走到高处，四周都是好人，但真心朋友越少。他也是将我当铁杆同伴了吧，钱不钱的，已经够用了，一个亿和十个亿，对他有什么区别？只要将闲钱交到我手里，其实就是帮了大忙。” 给它百分之五的利息，就自然有把握赚更多，息差值得自己出手，如果不是，那可能融资方压根就没想过要还钱。 “经济上行期，干什么都赚钱，普通人找不到投资机会，我怎么会缺少？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我也是……来者不拒啊！” “不是说悠着点吗？” “事业要悠着点，送上门来的赚钱生意，不能错过。实业制造，互联网，文化产业需要好好沉淀一下，赚快钱……只要不耽误正事，无妨的。” “炒股？” 闻言的金尚撇了撇嘴道： “整个大盘才那么点流动性，总不能全给我赚了吧！债券，外汇和期货市场才容得下我的翻江倒海。” “你还真想当‘垃圾债’大王啊！” 市场上有大量的劣后级债券，或者评级降低，有兑付风险，折价很大的债券，很少有人判断得出到底会不会暴雷。 别人不行，金尚可以，有“金手指”的穿越者，就是这么自信。 只不过，也不能玩得太大，真要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形成扰动，那就不美了。 和金尚过去的个人资产处置方式差不多，在一堆“臭鱼烂虾”里找真金白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可只要“蒙”对了，收益也很可观。 “我听说，今夕支付打算介入票据贴现业务，资质不好拿吧？” “老黄办妥了！那么大的现金流，就这么沉淀在公司账上，多亏啊，不搞点金融业务，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有民兴银行这么个后盾，许多业务都不愁了。” 有一家银行兜底，实在是太方便了。 金融市场，是极为明显的有多少能力，多高地位，就赚什么钱的行业，将它当做未来根基是不行，但不妨碍将其作为变现渠道。 (本章完) 第343章 前路 第343章 前路 为了让黄正廓尽心尽力地将各类资质证件给办下来，金尚也做了相应的承诺。 从小到大，金家父子也享受了不少家族保障基金提供的福利，单就助学奖学金一类，小金就差不多拿满了，前前后后有一百二三十万，不算特别多，但也不少了，大学本科加读研七年时间，能过得那么潇洒，也少不了曾祖父的关照。 其他杂七杂八的好处，也有很多，平时不怎么提，这份人情还是认的。 一眨眼，金尚也快二十岁了，越发成熟的同时，也渐渐了解到了即将步入人生最后阶段的老人的担忧。 继承了家传“金手指”，却不姓黄，对同族亲眷也没什么感情的金尚，已经是最后的指望了，在做好一系列布置的同时，将金家父子尽量绑在同一条船上，稍微缓解一下家族衰弱的趋势，让老黄过世后的子孙们稍微有点反应的时间。 当事情办妥了，金尚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资产包里那么多让人眼馋的好东西，搁在平时钱买都买不到，现在能以略微溢价，相对合理的价格拿下，还提供优惠贷款分期，简直太理想了。 外界传闻总估值超过六百亿的不动产，真要一股脑甩卖，价格打个对折都兑现不了，因为市场上短期内压根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买涨不买跌的趋势下，只会便宜外人。 大家都不傻，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可这么庞大的资产想要转手，也相当困难，老黄将其交到金尚手里，也动了不少脑筋。 公允评价，这些资产每年净收益在三十八亿到四十亿左右，而每年需要支付的利息就将近四十五亿，也就是说，每个财务周期，金尚需要补足的利差就至少五个亿。 这还不考虑归还本金的情况。 这个压力，目前看来很大，可这是在这些不动产没有得到充分利用的情况下，待小金接手后，清理整顿一番，在“金手指”加持下，效率提升，削减靡费，让收益超过利息不是问题。 至于本金，倒是不急着归还，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都不需要做什么，通货膨胀就足以让这些债务自然消融许多。 也许，老黄也存着将来小金还不上钱，以债务转股的方式，更进一步将小金和黄家绑在一起，哪怕不姓黄了，身上的血缘是改不了的，总归有几分香火情。 实际上呢，经过仔细核算，再有“金手指”保驾护航，金尚已经确认，这件事的风险很小，只要不瞎折腾，悉心经营，那些看似不太值钱的不动产，就能爆发出极其可怕的能量。 “那些资产的实际价值，被严重低估了，老黄大概也没意识到，经济大发展的背景下，土地和不动产到底会多么有用，哪怕是卖不上价的公益，工业和农业用地，不改变用途，也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虽然老黄转给金尚的资产包里，商业和住宅用地，写字楼，物业等值钱的不多，其它的也很不得了了。 “单价低，总价高，那就说明到你手里的，都是次一等的资产，且量十分巨大，很需要投入人力物力，浪费精力来开发吧，你忙得过来？” “这两年，可能会略微忙一点，问题不大。” 女朋友李萱笑着揶揄，大概也没真的担心，而是很信任小金的能力，身为男朋友，自然也不会发虚， “翻过年后，你继续主持线下生活业务，和蒋龙一起协助魏双萍，同时，要兼任财务顾问。” “我刚将注册会计师的资质拿到手，还没焐热，就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主要是盯着点，财务没有一个信得过的自己人，总归是不放心，哪怕只是当个甩手掌柜，也能让总监，会计和出纳稍微顾忌一点。” 最怕的就是那些人沆瀣一气，内外勾结，瞒着金尚搞鬼。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行。我不像你，那么多事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条，线下生活的千头万绪就差点捋不清了。” 略一思索，李萱就同意了。 让女朋友在财务部插一手，也是两人婚期初定，有了意向后，水到渠成的事。 和过去不一样，李萱不再是打工人兼恋人，而是大半个老板娘，地位不一样了，有些“家事”，得替金尚分担了。 不仅如此，华中地区的仓储物流园的建设，老李家也出了不少力，李萱的堂兄弟李亢身为分公司主管，在蒋龙这个地头蛇的指挥下，搭建终端配送体系，也是重要的一环。 李乐平和李景华父子两人，在云梦老家发动了不少关系，招揽了一批远近亲属和乡邻，出人出力，着实了不少心思。 不止是黄正廓想绑定金尚这支潜力股，云梦李家，二姑妈老张，二舅梅家兄弟，都是将来组建利益财团，需要拉拢的目标。 真以为自己是有“金手指”的穿越者，未来就能无往而不利？ 别傻了！ 人与人之间，靠深厚的羁绊和坚不可摧的纽带，结成的利益与命运共同体，才能在将来的大风浪中屹立不倒，并攫取最大的好处。 仅仅靠金家父子两人打拼，撑死了也就那么回事。 也许将来能幸运地上富豪榜炫耀一下，又能怎么样？ 老黄家虽然衰弱了，真正有价值的资产，也只会内部流通，压根不会被外界普罗大众知道，黄正廓想要的，只是有个托庇的保护伞，让“江夏黄”的北方分支，能顺利维持下去，保留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跟古代士庶之别，哪怕再穷再苦，也要维持住士族家声，一旦失去了士族子弟的身份，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在这个圈子里生存的资格。 这个世界没有，前世有的北宋著名诗人张俞所作的那一首诗《蚕妇》就是最好的写照。 “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后来的语文课本中，总结的中心思想，反映劳动人民的平凡与悲苦，并对不平等的境遇发出愤怒的控诉。 诗人张俞所作的诗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不得而知，可其中揭露的真相却十分写实。一旦沦落为“养蚕人”，再想成为“遍身罗绮者”，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而身为多方力量联合的中心，金尚本人的才干，实力以及影响力，才是大家愿意联手的关键。 目前二舅梅应年最有实力，但他几乎到了自身努力所能达到的上限，单纯的财富积累，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短时间内赚太多的钱，对他来说，还真不一定是好消息。 两人边走边聊，说了点比较敏感的话题，就适可而止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好高骛远没有必要。 目前，还是为事业版图添砖加瓦比较重要。 —— 游玩了大半天，晚上吃了顿便饭后，金尚叫车将李蓉和殷牧野送回学校，再开车顺路载着方桦和梅逢春回去。 半个小时后，走在校园林荫道上的李蓉对喝了点小酒，脸色微红的殷牧野问道：“小金的生意是真的做大了啊，再不是去年那个谈成几十万的生意都喜形于色的小年轻了。你觉得他将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有前途，但有多大前途，不好讲。” 眼神有些迷离的殷牧野悠悠说道， “商业上的事，我不懂，单就技术能力来说，还差得远，杨琦和他的团队加盟，算是补足了许多短板，但……还不够，至少，以小金总的未来设想来衡量，远远不够。” 两人小声说着，原本要各自回宿舍，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实验楼下面。 两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上楼去了实验室。 按下开关，漆黑的楼栋亮起了灯光。 看着凌乱的文件摆在电脑桌上，李蓉勤快地收拾起来。 “教授那边的课题，你怎么想？” “细分领域的系统软件，好不好做暂且另说，使用环境搭建不起来，研究了也没用。我……其实不是很看好，目前复杂指令集是主流，性能拥有明显优势，精简指令集……基于此的产业链，前景并不明朗。” “这和小金的看法不一致啊！” “技术上的事，还是我们更懂，他虽然不是外行，到底也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系统学习过，也不了解当前计算机技术科研的最前沿。” “那……你怎么办？” “继续跟进研发呗，为了补贴，也为了顺利毕业。如今经费不好拿，竞争太激烈，京城本地的几个大院系抢不过来，小金总既然愿意出钱做产学研开发，也是好事。” “那将来，你要不要去今夕文化？” 这个问题，一直是两人心中纠结的难题。 “你呢？” “我比较倾向于加盟，小金和萱萱挺有诚意的，待遇也不错。忙是忙一点，待遇优厚，给钱多啊。” 真金白银，比什么都直观。 如果说殷牧野还有点傲气，对民营企业有些顾忌，想寻找更大的平台发展，李蓉的野心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我……还是有点犹豫，先看看教授那边的推荐，毕业分配到哪确定了，再做决断。” 如果能进入大研究院，加入知名研究课题，殷牧野想在科研学者的领域闯一闯，要是前景不太明朗，就去今夕文化赚大钱。 在西海边长大的孩子，别看身形有些消瘦，其实是文武全才，虽说家境一般，可能够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进入京城名校就读，足以说明其能力，心气和野心也是不低的。 诚意，金尚已经给了，要不要接受，未来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要见分晓。 不止是李蓉和殷牧野，其他计算机学院的高材生，都或多或少被拉拢过，能招揽多少，很难讲。 “小金决定将公司投入精简指令集旗下，让你有些看法？” 没有外人在场，殷牧野稍微坦诚一点，话也挺多，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后回应道： “技术和商业之争，我可能会与小金有矛盾。以前听他说过，要走‘贸工技’之路，以市场需求来引导和培育技术发展，这也就意味着，赚钱第一，技术要靠后，我本人，其实更倾向于纯科研……” 不待殷牧野说完，李蓉就一针见血地点明道： “所以，你担心加入今夕文化，会被小金干扰，影响技术研发？” “对！我其实很怕他这种能力突出，控制欲望比较强烈，但对技术一知半解的天才商人，要么是学者型的儒商，要么是完全不懂的外行，还好应对一点。晃荡的半桶水，十分危险。” “看来，精简指令集和复杂指令集之争，让你多多少少有些成见了啊。” 见微醺的殷牧野说得正式，且很清晰，李蓉不由得轻笑道， “你的想法是对的，民营科技公司不是研究院所，投入是要考虑产出的，不可能像拨款经费那样，随心所欲地使用展开研究。” 两人都是普通人家成长起来的优秀孩子，自然有光耀门楣，改善家境的想法，将来毕业了，想要赚大钱是肯定的，但……他们要的，不仅仅是钱。 这年头的优秀大学生，还有梦，血未冷，成为科学家，当个受人尊敬，德高望重的学者的心思，还是很重的。 “对吧？你也觉得，加入今夕文化太过功利？” “你的心事，还是抽空和教授聊聊，咱们能接触到的，最能给咱们答疑解惑的，就是学校里的导师了。” 殷牧野不是对金尚有意见，而是对自己未来的前途在考虑，有迟疑也很正常。 “先将手里的课题做完吧，结题报告提交了再说。”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确实不用着急，接下来还有手机兼容系统，笔记本电脑系统优化，安全邮件系统升级，数据库，游戏引擎联合开发等一系列项目等着做。 尤其是最近今夕文化那边提出的新式平板电脑开发计划，更是涉及面颇广，需要投入不少精力。 这个预计周期超两年的大计划，已经成为计算机学院最重要的科研项目之一，黄坤宇主任和张有龄教授一直在跟进，不可疏忽。 (本章完) 第344章 久违的会面 第344章 久违的会面 对即将毕业走上社会的大学毕业生来说，第一份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虽说现在国内没有类似终身雇佣，年功序列的传统，可大部分老百姓还是倾向于找一份稳定且有发展潜力的工作，从一而终，甚少有跳槽的想法。 在社会飞速发展，科技革新频繁的时期，也就意味着动荡不安，有能力，且有野心的人“越跳越高”，一步一个台阶上升的现象还是很普遍的，可在秩序相对稳定的环境中，沿着现有的“赛道”，挣功勋，熬资历是普遍现象。 对金尚抛来的橄榄枝，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毕竟钱给的多，待遇优厚，今夕文化也确实有朝气蓬勃，发展壮大的趋势，可另一方面，在学术道路上攀登，或者吃公家饭，也未尝不是一条康庄大条。 区别就是，前者能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钱，让殷牧野得以反哺家中父老，须知这年头供养出一个大学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不得全家老少还等着他快点参加工作，好减轻家里的负担，供养老人，让弟弟妹妹们的日子好过一点；后者短时间内似乎没太多好处，胜在后劲十足，只要自己能力强，上升渠道是比较通畅的。 加盟今夕文化，未来的人生上限，极大概率取决于公司的规模，影响力以及赚钱效应，和金尚这个老板的能力也息息相关。 平台上限就是个人上限，殷牧野深深了解这一点，要不要上这条船，还得仔细考虑考虑。 和李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殷牧野将注意力放在手边的工作上来，实验室一时间陷入沉寂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翻看手边开发计划的李蓉陡然间轻“咦”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惊道： “这个新式音频视频加密格式研发，还没完成？” 殷牧野头也不抬，早有所料地答道： “试用过后，大抵满意，可还是有些不足之处，小金那边的意思是，和精通音频播放设备制造，以及懂得第二代高清视频技术的专家商量后，再来确定修改方案。” “也对，停留在实验室的虚拟格式，最后还是要专门的播放设备，才能顺利商业化。如今，到哪一步了？” “解码芯片！完全靠软件开发来实现，以目前的情况，不太现实，得内置专门的处理器才行！” 硬盘存储空间不够大，或者不太划算，软件功能也不太成熟，极大限制了电子计算机和存储播放设备的效率，远不是以后下一个虚拟光驱，模拟解码器，智能纠错等软件就能搞得定的。 这年头，不管是vcd播放器，随身听，游戏主机等，专门的格式，最好配备专门的解码芯片，实现特定的功能，就用特有的硬件处理器实现，最顶尖的通用芯片，远没有强大到可以配合软件解决所有问题的程度。 “小金那边的文创产业线需要高精尖的音视频处理方案可以理解，可是……这些要求，数据太夸张了，那边……想要做什么？” “据说是刚发布不久的水星二代机，顶着音乐手机的名头，实际表现挺一般。所以，计划在三代机的基础上，做大幅改善。” “我觉得还挺好啊，同学里有人买了。” “不够惊艳！我听今夕技术中心那边的意思，小金并不满意，可暂时也没有太好的方案，只好如此。另外，前些时，那边申请了一个名为‘用于数据处理系统的快闪电子式外存储方法及其装置’的专利，想要在此基础上，研发出一系列附加功能，如加密，测温，杀毒，音乐等功能，这份技术难度本身并不特别大，但想法思路特别精妙，在计算机存储技术领域，也算是很有新意的壮举，不过……” 殷牧野迟疑了一下，想到李蓉本来就倾向于加盟今夕文化，而且，专利申请已经确认的情况下，也不算是透露商业机密，反正迟早要被人研究的， “这个名为usb flash disk，简称为u盘或者闪盘的东西，不需要物理驱动，即插即用，存储空间远高于软盘，未来前景不小。其他暂且不提，我私底下觉得，小金是想以此为核心，打造新一代的便携式音乐播放器……” “这……岂不是要和各路随身听抢市场？这本来就是个各路巨头搏杀成了‘红海’的领域，今夕文化的实力，已经足以参与这种程度的竞争了？” “技术优势很大，短时间内，可以基于u盘颠覆市场，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打乱固有格局，暂居一席之地。相比之下，cd播放器，磁带单放机，录音机等的劣势太明显了。” 如果不是mp3格式的缺点太明显，音质较差，目前难以和一众傻大笨粗的音乐播放器匹敌，殷牧野估计金尚早就忍不住加入战局了。 “胜算很大？” 殷牧野点点头，肯定了李蓉的猜测。 “如果今夕文化是一家专门的音乐领域深耕的公司，自然万事无忧，但……小金的心太大了，如今整个事业版图，几乎是全线出击，在众多领域发力。即时通讯和飞信移动用户厮杀得难解难分，网吧和京城科技缠斗，电子商务虽是一家独大，以京华商城为首的诸多竞争对手，也不是省油的灯，除此之外，还要插手浏览器之争，亲自下场撑势弱的精简指令集联盟，更是消耗了不少精力，至于电子邮箱，杀毒软件，下载器，电子游戏等细分市场，更是群雄争霸，压根没法速胜。最近，我还听说他的个人财务问题比较突出，没法向以前那样，自如投钱支援了……” 听得小伙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李蓉不由得乐道： “你还是很关心小金和他的公司的嘛，看来还是很动心的。” “既然要慎重考虑，肯定要了解得清楚一点。” 殷牧野没有傲娇地反驳，而是很坦然地承认了， “还好，有一年多的时间，让我观察一下其成色，是不是有成为伟大公司的资格。” “也对！”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李蓉看了看窗外的夜色， “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还没毕业，不要为将来的事愁白了头，咱们还是学生，得享受享受最后的校园生活。” 下个学期的课题结束，就是更加紧张的毕业季了，研二的学生，并不清闲，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天气晴好，星期六，微风，金尚吃过早饭后，在家里悠闲地看了会书，弹了会吉他，练练琴后，和李萱去小院子打了会羽毛球，后一起去老家看看小弟金风，自己则应邀去外面吃饭。 南四环靠近房山和大兴交界处，有一处超级大的二手车交易市场，面积相当惊人，主体核心在丰台，边缘却延伸到了附近两个区。 整个交易市场分为五个区，最大的综合展区接近十万平方米，二手名车展区两万平方米，二手精品展区六万平方米，二手实惠大卖场三万平方米，还有一个专设为新车4s店，接近两万平方米的服务区。 整个区域加在一起，超过了二十三万平方米，全都是建成区。 这个地方已经公开经营好多年了，最开始不温不火，如今倒是有点人气了，说是兴旺发达谈不上，但趋势向好，大家都看见了。 以前金尚没听说有人打听过他的主意，现在才发现，它居然属于老黄，如今，连同附近的一个大集贸市场，三个片区连成的美食街在内，全都是金尚的囊中之物了。 这些，就是老黄交过来的单体最有价值的商业实体，目前总估值超过一百三十亿，因为历史原因，土地使用限制极难变更，开发商业地产和住宅地产的难度不小，零星的几块有价值土地，也不值得潜伏的“大鱼”大动干戈。 往西的区域，原本有一座古代军营，后来荒废，成为历史建筑，被改造成古装影视摄制基地和旅游区了。偏北一点，原来是一个中型机场，主要起降小型喷气式飞机，支线航班和直升机，如今其功能基本被南边的国际机场取代。 往南不到十五分钟的车程，就是金尚和李萱买的温泉别墅所在地。 拿到这块资产之后，金尚也是很高兴，四环上下的土地，哪怕现在还比较荒僻，未来也是老金家的根基之一。妙就妙在，这个二手车交易市场，别看还处在入不敷出的阶段，实际上，随着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城市化的推进，用车需求也会水涨船高。 不仅如此，附近的美食街，也可以和附近诸多文化服务产业联动。 总体而言，直接经营的少，还是以出租给中小商贩，车行，4s店，汽车零配件等赚钱为主。 真要是发展起来，未来会很赚钱。 老黄大概也是觉得甩过来的“臭鱼烂虾”太多，颇有良心地塞了几份拿得出手的好货。 当然，今天金尚的主要目的不是来“视察”自己的产业，反正已经到手了，运转健康的情况下，不急于插手大动干戈。 来到附近一家颇为幽静的菜馆后，金尚报上预约人的姓名，被带到一间包厢门口，推门进去后，就看到里面有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带着三女两男五个孩子在等着。 小女儿嘟着嘴，举着筷子，对着满桌子的好菜，为迟迟不能开吃而发着小脾气。 “阿尚？” “是我！让您久等了……” 客气地走进来，打了个招呼后，很沉稳地坐下了。 “叫我叔伯父就行了，各论各的，不用局促。” 似乎看出了金尚的窘迫，穿着比较得体的中年男子爽朗地笑道， “说起来，当年我还抱过你，这么多年没见，已经是不得了的人物了。” 男子留着干练的短发，显精神的夹克休闲衫，胡子剃得干净，露出青茬的下巴；其夫人穿着咖啡色针织毛衣，秋装外套挂在后方的衣架上，脸上带着微笑，时不时安抚有些闹腾的小孩子。 “伯父，初次见面……” 将随身携带的礼物递过去，几个小孩子也都有份。 “客气了。” 中年男子名为金淼，在场的都是他的家人，按照继祖父金三才的辈份，金尚应该喊他爷爷，不过，实际相处，自然不会那么难堪，就着母亲梅杏红的面子，称呼伯父还是很妥帖的。 “说起来，京城大，居不易，可又这么小，轻而易举就扯上关系了。” 金淼经营了十几年的车行，如今就入驻在金尚接手的大型二手车交易市场里面，已经是颇有人脉的老资格了，除了低买高卖二手车，还开拓了修车4s店，零配件和汽车美容等副业，旗下三十几个员工，在这一行，论规模已经很可观了。 金淼和金家父子离得也不是特别远，可这些年来，几乎没有见过面，不如说，大家都是能不见则不见，尽量避免尴尬。 除了冼老夫人回来后，偶尔会来关心拜访一下，两家人几乎就没有来往了。 实际上，小金风出生的时候，金淼就托人送过礼，但没有实际见过，至少金尚没有印象。 这次要不是金尚恰好成为金淼的“房东”，还真不见得有机会聚一聚。 如果是其他入驻的租户，金尚也懒得亲自来会面，金淼相邀，倒是可以来看看。 虽说大家都姓金，可实际上关系还是比较淡漠的。 “只有你一个人来啊……” “父亲忙着外贸订单，母亲要照顾孩子，女朋友则是犯懒，不太爱应酬社交。” “这样啊！” 互相介绍家庭状况，说了点私话后，两人其实并没有太多话题可聊。 缅怀过去，比较尴尬，现状如此，没什么特别，至于将来，交浅言深，还没到交底的时候。 初次接触，金淼给人的印象是沉着干练，自有傲气，能力应该是不差的，看其妻子的气色，就知道过得还可以，家有余财，底气略足。 几个孩子还算乖巧，最大的女儿十五岁，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最小的儿子四岁，还在上幼儿园。 这年头，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只要供养得起，一般三到五个孩子比较正常，像金时这样，只有金尚一个独子，快二十年了才添第二胎的极少。 两家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到底有几分香火情，金尚对金淼一家的第一印象还可以。 “兄长就是太气盛，要是看到你和小时如今的成就，肯定也会开心的。” “可能吧，当年之事，甚为可惜。” 金三才没有什么对不起金时和金尚的，还留下不少佳作，偶尔挑一两份出来拍卖，换回几十几百万，当真很好了。 (本章完) 第345章 创收 第345章 创收 闲聊了一会，金尚了解到，去年的时候，冼老夫人在金淼家的老三十岁生日宴上露过面，草草聊了几句就走了。 今年两人还通了几次电话，就是没什么来往，直到这次金尚应邀前来。 金淼的妻子差不多是个全职太太，请了一个保姆和一名家教，辅助照顾孩子，月底会去车行帮忙丈夫查查账，岳家不是本地人，离着也不远，就在承德避暑山庄附近，交通便利，能时常往来探望。 云淡风轻地说着近况，几个孩子就耐不住了，打开包间电视，嚷嚷着要唱歌，金尚和金淼吃好之后，去外面走走看看。 周末时间，二手车交易市场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出手的不是特别多，但闲逛问价的不少，还有一些在附近的店面里，和服务员商量二手车回收价。 在园区出口处，办临牌上保险审核资质的队伍排得老长了，汽车长龙拐了几道弯都看不到末尾。 “买卖二手车，挺赚钱吧？” “内行人亏钱的不多，店里的伙计眼光毒辣一点，嘴皮子利索一点，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当然了，限制也大，车库容量有限，如果不能快速周转去化，沉淀资金过多，销量停滞，那可真是要急得冒血泡。” 接下来，金淼介绍了一些这一行不为外人所知的奥秘。 造车的不如卖车的，卖车的不如卖零部件的，卖零部件的不如修车和卖保险的。 “这年头，修车肯定赚钱，可这也是个辛苦活，手下要有几个得力的老师傅，渠道方面也要有些门路，能搞来便宜好用的零部件耗材；卖车险基本是稳赚不赔，行业十分成熟，只要找到渠道进入，不说躺着赚钱吧，肯定也是轻松搂钱。另外……” 金淼压低了声音说道， “还有一个刚兴起不久的车贷生意，在这一行深耕的金融机构不多，但是，老百姓的用车需求节节攀升，总有心里痒痒，手里空空，缺几个钱的买主，要是有本事做这个生意，利润绝对相当惊人。” “贷款买新车我知道，二手车……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神秘地晃了晃脑袋，金淼悠悠地解释道， “如果是普通的城市代步车，买菜车，总价便宜，贷款也没多少油水，但是，二三十万上下的轻奢型轿车，四五十万上下的二手豪车，很有市场，不少发了点小财的土老板，为了撑面子，过年回老家炫耀，或者单纯为了生意上的考虑，也比较喜欢买入二手豪车……” “做账？” “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是全部，具体如何，你回去可以向资深财务打听一下，我也不是特别精通。” 顿了顿之后，金淼继续说道： “实际上，这个级别的二手豪车，比十五万以下的普通私家车还要吃香……” “就凭车标可以炫富？” “不然呢？” 这样的人，其实真不少，翻新二手豪车，购车体验和一手的也没多大区别，在个人买车还不是特别流行的年代，谁管你的车是几手的，只要牌子够唬人就行了。 “好吧！” 金尚略感无语地暗自思量着。 车贷和车险这一块大蛋糕，自己以前可能真的忽视了，被波澜壮阔的房地产吸引了注意力，却没有意识到，汽车行业同样是一个产业链漫长到几乎与“铁公基”、房地产，造船，芯片半导体等并驾齐驱的香饽饽。 房地产开发贷，船舶贷款，个人按揭等，已经有所布局，但在车贷和保险领域，还没有任何抓手。 “这几样，交易市场有布局吗？” “保险肯定是有的，还比较成熟，就是进场的太多，有点乱。” “外包收租？” “对！” 省事，但没有利益最大化。 金尚略一琢磨，放弃了将其它家赶走，自己吃独食的打算。 裁判员亲自下场踢球，那就没法玩了，对交易市场的影响不太好。 “车贷呢？” “除了几个小型消费金融公司在做，几乎没人重视，它们实力有限，其实也就是当个买主和银行之间的掮客，赚一点介绍费和渠道费。” 这个意思，意味着还有金尚插手的机会？ 如果自己的消费金融公司联手民兴银行，是不是能揩点油水？ 不仅有得赚，还挺肥。 只不过，这年头个人实名制普及率不高，个人消费金融贷款违约，追债挺麻烦的，坏账率高了。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前，个人贷款还是要慎重。 自己肯定没时间做这些，但可以拉银行或者保险来做，交易市场收租金和渠道费就够了。 少赚一点，但稳健省事，运营成本低啊！ 如何开发这个交易市场的价值，金尚算是有些眉目了。 “说实话，换了老板，交易市场的人心有些浮动，有些承包客担心涨房租，或者改变合作条件，个别有实力的大商家，还琢磨着能不能将物业甚至地皮买下来。” “人心不足啊。” 浅笑的金尚看了下渐趋繁荣的两边门店，自信地回应道， “老黄那个人，还是很精明的。他的本意，是想要以其为纽带，捆绑我一辈子。盼着我玩脱的人不少，指望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后，可以分而食之，但我不会给他们机会。哪怕我真的玩不转，老黄也会以债权人的身份，申请重组，将资产收回去，压根不会便宜外人。” “不是就好，对我们这些车行来说，将招牌打响，维持一定数量的有价值熟客，不容易，换了地方，又要重头开始。” “我不是没有大动干戈么？未来一段时间，我计划清理一下市场运营和营销团队，提升点效率，以前老黄家那些人太废了。趴在家族企业身上吸血，理直气壮没人敢动，现在可是我的私人财产了，容不下他们上下其手偷我的钱。” 用柔和的语气说着杀气腾腾的话，金尚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盘根错节的家族管理模式，到底有什么弊病，自己知之甚详。 正是因为意识到没有一个高效的管理团队，金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肃，好用的，听话的，可以留下，不服从管教的，通通赶走。 “攘外必先安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举措是对的。市场里的那些腌臜事，其实不少，大家都颇有怨言，要是能清理一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个庞大的二手车交易市场，撬动的利益十分惊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上下其手，以前老黄碍于情面不好管，或者精力有限管不过来，金尚可没有这些顾虑。 背上了那么大一笔债务，精打细算的小金可不是为了那些不成器的家伙谋福利的。 而金淼也闻弦歌而知雅意，说了点交易市场里发生的事情，让金尚不由得直皱眉。 “看来，想要捋清头绪，还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琐事虽多，却没发生多少恶性事件，倒也不用着急。” “我知道了！” 行动要雷厉风行，但也不能完全不讲方式方法，太过粗暴，可能会影响交易市场正常运转。 “这些暂且不提！伯父，我有一个想法，你帮忙参详参详，看能不行。” 据金尚所知，交易市场里的车行，门店和展区租户的合作极为随意，期限并不统一，一些操作人员的自由裁量权极大，有时候，人情的影响极大，而不是靠市场供需来确定租金和年限。 这就太麻烦了。 “我打算在维持现有合同期限不变的情况下，到期后的续签，提前以拍卖的形式出手。” “拍卖，这能行吗？” 金尚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必须这么干，我要将主动权抓在手里。” “怎么拍卖？” “以场馆，展区，门店等分区拍卖，五年一个租期起售……” “五年？太长了，而且太贵，很多中小商家拿不出这么多钱，最后只有少数大车行租得起。这样的话，竞争不足，卖不上价，对你来说，反而事与愿违。” “那……就先以三年一个周期拍卖吧，再短，就没有意义了。” 今天实际见了交易市场的现状，又听金淼讲了很多，金尚心里的想法越发明确了， “我需要收益的确定性，现如今的租客太不稳定，为了维持营收，就不得不长期维持一支营销团队，商业谈判旷日持久，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 除此之外，提前将三年租金打包拍卖出手，哪怕总价要让一点，但提前回笼一大笔资金，金尚就能利用其再投入，以钱生钱。 总的来说，肯定是大赚的。 对一般商人来说，找到稳定高收益的理财产品是极难的，扩大再生产，风险也极大，自己在资本市场闯荡，也只是一根大号韭菜。 与其将钱放在银行吃低息，还不如拿出来，将未来三年的租金优惠拿到手。 “三年啊！” 金淼迟疑了一会，还是认可了金尚的判断。 像现在这样，一户一签的模式，太麻烦了，十分不利于管理团队控制成本。 对车行来说，三年的稳定周期，带来的确定性，不会涨租金，不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赶走，也能保障自己的权益。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能卖掉，就意味着你能提前回收超过二十五亿，甚至三十几亿租金，这……” 一想到自己奋斗了近二十年，还不如面前的小年轻两年打拼赚回来的零头，金淼就不由得一阵感慨。 金三才和金淼兄弟两人，已经是很有才干，远超平均水准之上的人才了，梅家四姐弟更是少有的能突破个人天板的人杰，没想到人到中年，见到个“更狠”的。 搁在古代，妥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只要不英年早逝，迟早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冼老夫人还担心你会不会失手，如今看来，真是多虑了。” 能一针见血地看出问题所在，并提出解决方案，当真很不得了。 “我现在倒不是不急着用钱，但手里有了钱，用它赚更多，有这样的机会，还是不想错过。” “行吧，我在市场里，也算是认识不少人的老资格了，帮你探探，很快就能有结果。” “麻烦伯父了。不着急，先把小道消息传起来，有人赞成，有人反对是肯定的，我想看看反响。” “投石问路，打草惊蛇嘛，我懂！” 初步整顿二手车交易市场的乱象，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稍后，金尚陪同金淼探了下门店和存货。 目前利润率比较高的车贴，内饰，车载导航安装，维修钣金等，还只是浅尝辄止，实力有限，金淼也无法深入到更加核心的关键零配件领域。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赚点辛苦钱，离真正掌握核心竞争力，构建护城河还有差距。 汽车营销的竞争极大，目前还处在增量市场阶段，蛋糕不断做大，够分了，可未来成长乏力，就会陷入内卷，利润降低。 如今，有一个风口也是挺明显，那就是越发正规的汽车租赁市场，靠一个个车行单打独斗肯定玩不转，需要有人带头整合，大家一起发力，才能转得转。 为了开辟更多门路，金淼也想参与进去试试。 “想法是不错，但我对车市不太懂，伯父多加小心，不怕亏钱，就怕骗子搞鬼。” “我明白。” 说着的两人，走到了门口，看着地表和地下停车场来来往往的车流，金尚不由得灵机一动。 “似乎……停车场，也是个不过的生意，旱涝保收啊！” “确实！” 见多识广的金淼也觉得金尚说得很对， “有些地方，停车位可是核心竞争力，市中心停车难得问题已经比较严重了，还在迅速往周边蔓延。” 不止如此，金尚前世还听说过，某些游乐场，商场，景区等地方，收停车费才是创收大头。 假期出行旅游的家庭，其实已经做好了消费（被宰）的准备，对停车费其实不太敏感。 偏偏私家车保有量起来后，这份开销几乎是必不可少的。 单价虽低，总量起来了，停车费规模也相当惊人。 (本章完) 第346章 缘分短浅 第346章 缘分短浅 限于出身，金尚对汽车行业，尤其是基层用户市场，是没有多少了解的，上辈子的朋友圈也没多少从业人员，两世积累，所有的认知，基本局限于会开车，交规精熟的层次。 能有金淼这个伯父详细介绍，金尚感觉今天没有白来，就凭现在的所见所闻，就受益匪浅。 脱离实际，是金尚一直想要避免，却不可遏制地越发严重的大问题。 忙，越来越忙，没空了解！ 除此之外，亲朋好友也甚少有放下身段，愿意赚辛苦钱的。 信息茧房这种东西，并不会因为是有祖传“金手指”的穿越者，就不会出现。 如果不是亲耳听闻，怎么都不会相信，在特定的情况下，价格昂贵，性价比低的豪车，比经济实惠的平价车卖得还要好。 市场是多变的，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外在条件不一样，以往的经验，可能会是将生意带往绝境的毒瘤。 将二手车市场的几个重要场馆看了一遍，两人回去小坐一会，就互相道别了。 见金尚开车离开，金淼的妻子于畅目视着暗金色小车远去，对金淼抱怨道： “以前都没听说你有这样的亲戚……” 别看金尚表现得很平和，但他身上那股时不时显露出来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以及久居上位，颐指气使的气度，一般人装都装不出来。 这绝对是非同一般的家境富养出来的公子哥，至于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其中的绣枕头，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从目前了解的情况下来看，似乎不像是简单货色。 如若不然，家中长辈也不会将偌大的产业交到他手上。 金淼苦笑道： “已经过世好多年的大哥那边的关系，许久不来往了，谈不上什么情谊。” “你们聊的那个冼老夫人，是不是去年来过的那个老太太？礼金给得很足……” “我以前不是跟你提过么？有这么一家亲戚，过去的孽缘，尘归尘，土归土，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了。” “那你也没说是这样的大人物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好几个片区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居然是一家的，而且还是和你一个姓的亲戚。” “我不也是知道不久么？” 金淼无奈地摊了摊手。 黄正廓年纪大了，没空打理庶务，下面自然是一团乱码，山头林立，同一个展区的几个合作车行，签约的公司主体都不一样，没事谁去打听幕后的大老板是不是一家的？ 自家妻子于畅来自蜀地，有着川妹子特有的勤俭持家和泼辣性格，早年艰苦创业的时候，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 别看现在过得不错，以前也是受了不少苦。 一想到当初带着两个孩子，一家人挤在几平米的小隔间里，因应收款要不回来，吃了一个多月白水面条的日子，于畅就有些闹心。 早知道有这么个粗大腿，厚着脸皮去抱一抱，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弯路。 “现在也不是挺好么！” 憨厚地傻笑着的金淼也没有反驳，知道妻子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习惯性地发几句牢骚， “他们家虽然姓金，却是‘江夏黄’的别支，那边的恩怨情仇，比咱们这边的还麻烦，电影《大时代》和电视剧《金粉世家》看过吧，就是根据他们家的原型改编的。” “啊！！！那可真是豪门贵子啊……” 从川中走出来的于畅，老家在川东和湘西交界处，是住在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里的土家族人，来京城打拼也挺难得，如今日子好过了，空闲也多了，平时没多少爱好，看看电视剧，偶尔有大热电影也会带着家人去捧场。 “啥豪门啊，现在不讲究这个。早些年，阿尚和小时那边的日子，也不是特别好，所谓的富贵，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自己争气博来的。这个看似要兴旺发达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其实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没点本事，接过来就是能压得家破人亡的重担，说一句泰山压顶都不为过。” 更何况，金尚接手的，还不是一座泰山，而是好几座。 一般人别说玩得转，能够不被吓死就算厉害了。 多大的力气，抡多大的锤。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是取死之道。 金淼的解释，于畅算是认可了。 “也是，还不到二十岁的孩子，肩上就有这么重的担子，也有点难为他了。”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咱家的生意。我看他信心很足，想要将这个二手车交易市场做大做强，咱们也要快步跟上，要是落后，就要被甩掉了。” “你不是他伯父么？这点面子，要给的吧？” 金淼苦笑道： “真没多少香火情，冼老夫人那边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她找我的份，我哪里联系得上啊。阿尚和小时不太熟，说不得要找杏红代为传达……” “杏红，就是你那个青梅竹马？果然就是他们家，原来……是杏红的孩子，难怪你这么慎重。” 说着说着，一股浓浓的酸味扑面而来。 “又来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在计较这些！” “要不是我盯着，他们夫妇分居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要去探望了，说不得旧情复燃？” “没有的事！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玩伴，本来就没什么仇怨，关心一下过得好不好也很正常吧？” 情知在吃醋的妻子面前讲道理是下下策，金淼十分娴熟地转换了话题， “别在孩子面前闹别扭了，影响不好。赶紧回去歇歇，我去买几个好菜，晚上加餐。” 这么多年的夫妻，于畅哪里不知道丈夫的伎俩，只不过，说了几句酸话后，也不再纠缠不清了。 “以后要来往，就光明正大，别偷偷摸摸，回过头又说我小气，无理取闹。” “知道了知道了！” 以前双方的生活几乎没有交集，现在嘛，想避而不见都难，说不得以后还有事情要找上门拜托。 过去没有刻意躲避，只是习惯性地不再往来，减少麻烦，现在嘛，肯定不会敬而远之。 好好相处，并不意味着要拉关系，交圈子，做朋友什么的，而是尝试着成年人之间公事公办的往来，最多掺杂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逝去的的渊源。 在二手车交易市场，金淼不算是最顶尖的，到底也是多年老资格，生意也不小了，比一般小商人要有钱多了，但和金家父子相比，还是差了老远，社会影响力更是拍马都赶不上。 即便如此，金淼也知道，自己比那些同行，天然更加超前一步。认识，说得上话，建立起了初步的信任，本身就是很大的成功了。 —— 回家的路上，金尚接到了母亲梅杏红的电话。 “对，人挺精神的，一家子关系挺好！” “聊了一会，感觉人很实在，还有点隐藏很深的傲骨，不难相处，但不是个容易交心的人。” “祖母那边已经去过电话了，她老人家面冷心热，只是不太擅长表达，尤其是这种细腻的想法。” “其他的？没有了，聊了会交易市场的现状，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回来了。我估计啊，他没什么事肯定不会找我，有事……就更不会找了。除非……逼急了，走投无路。” “就这些，我挂了，马上就到家了。” 可以比较清晰地感受到，金淼这个便宜伯父，还是很有点本事的，只是没有个好家庭环境供发挥。 金三才发迹太晚，没庇护他多久就死了。 没享受到太多兄长红利，靠自身本事，能够混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过一二十年，说不得能成为一名小有资财的富一代。 如果没有贵人提携的话，大概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将来他要是有能耐，有心更进一步，金尚说不得还会拉一把，如果不想产生过多纠葛，那…… 『也就这样了吧！』 并不是嫌弃他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而是实力太弱，没法在金尚的事业版图产业链上立足。 回到老宅，金尚抱着小弟金风玩了一会，熟悉一下，免得这个小家伙又把自己忘了，再吃了顿晚饭，就和李萱离开了。 期间，一家人没有具体问今天的事。 至于祖母冼桂珍，和老伙伴去逛体育用品专柜，买滑雪套装了，据说过些时要去雪乡游玩，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哪里来的兴致，拦都拦不住。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趁着还能折腾的时候使劲折腾，再过几年，一把老骨头就动不了了”。 接下来，一年几天，大家的生活状态安稳下来。 金尚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将到手的个人公司里的管理团队狠狠清理了一番。 直接开除了九个人，劝退了十四个，有两个人不服气，想要折腾一下，被金尚用收集到的证据打脸，然后被报警带走了。 凌厉的手段，吓坏了不少人，也有不甘心的家伙去求黄正廓，结果嘛，自然是没有下文，回击而来的，是又有十一个人滚蛋了。 一番立威操作，初步建立权威，将最麻烦，最冥顽不灵的家伙赶走，把主要命脉抓在手里后，金尚停下了杀鸡儆猴的举动，开始徐徐图之。 通过岗位调动，重组部门，分割职权，明细责任，总算是将一团乱麻的管理模式整顿得有点模样了。 至于将市场分区租赁权限打包拍卖的事，不着急，先放风，试试市场反应，给大家一点准备的时间，再来筹措。 只要在年前完成，资金回笼到位，就够了。 家里面，小金风半岁后，度过新生儿危险期，身子骨也健壮了不少，习惯了婴幼儿配方奶粉后，梅杏红也差不多可以解放出来了，回到了漫画创作的岗位上。 一年多的沉寂，并不代表工作室就停了下来，由梅杏红提供创意，绘制关键的原画，次要工作由工作室的助手和学徒担任。 这么操作，只是产出量稍微下降，连载漫画的品质也没有降低，着实不容易。 梅杏红在这一行从业多年，好几部作品获奖，多个虚拟形象入选年度最有影响力榜单。 在国内同行心目中的影响力，前五有望，前十是稳了。 十多年里，梅杏红虽然没有出产过“有生之年完结”和家喻户晓“民工漫”级别的作品，准一线级别的连载漫画有好多部了，动画化的也有很大一部分。 而让她影响力暴增的，还是在于母亲梅杏红的漫画工作室，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培养了七八个如今还活跃在国内主要漫画杂志和儿童文学市场的漫画家。 这个成材率，相当惊人了，有这个结果，和梅杏红的作风性格有关，没有敝扫自珍，将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他人是一方面，愿意主动为新出道的漫画家联系杂志社编辑以及出版渠道也是重中之重。 这一行本来竞争就激烈，从业名家并不排斥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给衣钵传人，可大量培养竞争对手的事，几乎没人愿意做。 梅杏红虽然不怎么乐于交际，但在业内受过她恩惠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轿子人人抬，使得梅杏红多少有点业界“小宋江”的意思，只要不是太麻烦的事，一般大家还是愿意给面子的。 一年多的低潮期，待主人回归后，恢复原来的模样，让有些惴惴不安的工作室里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女漫画家/作家因为回归家庭，结婚生子而退圈的多的是。 梅杏红回家休养生孩子，不是什么秘密，还愿不愿意回来继续操持工作室，还是个未知数，听说她家里人挺有钱的，并不是很在意工作室这点收入。 甚至，很多熟人还知道，梅杏红画漫画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赚钱，或者有什么当漫画大师的梦想，而是更加朴素的想法，纯粹是因为当年想要找个精神寄托罢了。 现在，这个担忧成为过去了。 回归后的第一周，梅杏红重定了创作计划，安抚了工作室的众人后，才稍微得了余闲。 十二月六日，星期五，明天就是大雪，京城已经比较冷了，短时间内却没有下雪的趋势。 审核了助手们交上来的画作，梅杏红喝着下午茶，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基本上，梅杏红只是随便翻翻，关注一下头条重要新闻，现在嘛，金尚主导的年底“搂钱”计划差不多要开始了，打头阵的就是来钱快的音乐专辑发行。 戴义琴的新专辑大碟第一首打榜歌曲《牧马城市》已经发布快一周了，如预期中的那样，压得同行喘不过气来。 不过，今天吸引梅杏红注意力的，并不是财经板块关于经济大势的分析，也不是文化板块今夕文化旗下作品的热度，而是法治栏目中，关于近期国内发生的部分商业纠纷阐述，以及个别学者的论述。 在副版大篇幅的典型现象介绍中，今夕文化被着重点名。 出名是好事，但这一次，可能没那么乐观。 仔细看了两遍，哪怕对儿子的事业不太熟悉，对经济和法务问题也没什么了解，也明白这一篇文章中说的问题，还真不小。 琢磨了一会，梅杏红抓起话筒，拨通了金尚的电话…… (本章完) 第347章 不知不觉就做大了 第347章 不知不觉就做大了 几分钟后，挂断电话的梅杏红又翻看了会报纸，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就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了。 另一边，面沉如水的金尚，深吸几口气，喝了点茶水提提神，后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里面窃窃私语的声响立刻停止，好多双眼睛望了过来。 “久等了，会议继续。” 这次召开例会，原本是要讨论一下年底的各项安排，为一年的工作做好收尾，没想到会因为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完全偏题了。 信步走向主位，坐下后，扫视了一下等着老板发话的诸人。 这次小会，不仅有创始元老赵荣珍和王燕，刘燕青和尹飞扬同样列席，主持今夕商城的魏双萍，手下左膀右臂蒋龙和李萱也在。 技术负责人杨琦神态轻松，这次讨论的问题，和技术关系并不太大。 目前的焦点还是集中在法务负责人齐招云身上。 秘书处的黄漪漪负责会议纪要，就连时不时外出联络关系的郑良知也难得回归。 只有音乐负责人张骞和骆洋忙于外务，再加上这次的事，和音乐板块也没什么大的牵扯，所以没有强制招回来。 眼下，围绕会议室而坐的每个人眼前的桌子上，都放着好几份报纸，想必大家都已经过目了。 放在金尚眼前的报刊经济板块主页上，印着几个十分显眼的黑体大字。 『拔剑四顾的“互联网帝国”正在崛起，颠覆时代还是碾碎一切？』 所用的字眼十分显眼，配图用的是今夕文化的logo，再加上金尚双臂抱胸，睥睨一切的半身图，简直不要太嚣张。 说实话，金尚觉得被这么高看，心底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可在这个承上启下的关键时刻，爆出这种新闻，还不是一个两个，简直有点被放冷枪的既视感。 这样的文章，在这几天的二三线报纸上出现，不是特别多，但也不是一个两个能搞得定的。 最麻烦的是，那些九真一假，空洞无物的夸张言辞，夹杂着十分耐人寻味的捧杀，明显是在带节奏。 最开始，金尚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在接到几个关切的电话后，就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从“金手指”的表现来看，并没有特别不好的预兆，但气息的浮动是越发明显了。 “问题不大，但不能不重视。我问过一些人，主管单位也没有特别的表示，按常理来说，咱们是没有触碰垄断和不正当竞争红线的，但是如何应对，也比较头疼。” 伸出手指敲了敲报纸的标题，金尚将目光投向了齐招云。 “从专业的角度来判断，请齐经理为大家解释一下正式的法律法规对这方面的解读。” 早有准备的齐招云清了清嗓子答道： “咱们国内对这方面的规定，其实并不是特别成熟，某些方面还是比较模糊的，不过，总结起来，也就几个要点。 垄断这个词的含义，大家都清楚，达到一定市场占有率，就天然具备垄断条件，但并不是市占率高，就算是垄断。 真正的关键词，其实在‘利用市场支配地位’，‘排斥同业竞争’，并‘侵犯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这一点，并不好准确划定范围，但在实际操作层面，大概类似于‘阻止老百姓享受更加物美价廉的商品和服务’上面。 与一般人理解不同的是，哪怕前面的条件并不充分，符合‘阻止老百姓享受更加物美价廉的商品和服务’这一条，也会被列入‘不正当竞争’而打板子！” “也就是说……” 脑子转得比较快的金尚总结道， “具备条件，实施行动，造成了不好的结果，这三个方面来衡量，尤其是最后一条，最关键。” “对！” 齐招云补充道， “在新兴行业，对‘不正当竞争’的认定是很严格的，但是，老百姓不见得能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们公司并未‘实施行动’，也没有‘造成不良后果’，而是在身体力行，在无人涉足的陌生领域开疆拓土，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达不到‘被点名’的程度。” “没有点名！他们只是在进行舆论层面的监督，以及学术领域的讨论，但……” 一部分是没有事实的臆测，但在结论上，似乎误打误撞蒙对了。 互联网的发展史，基本可以分为野蛮生长，稳健发展，诸侯并起，天下大乱，群雄割据等几个阶段。 尤其是移动互联网阶段的到来，一个个超级app，不就是一个个跑马圈地后，建立起来的彼此隔离的“虚拟封地”，甚至“网络帝国”么？ 国内几个大厂，国外的谷歌，亚马逊，苹果等，都是如此。 它们从线上蔓延到线下，并融入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潜移默化地掌握一切。 金尚相信这个世界的人们眼光肯定没那么长远，看不到二三十年后的世界，但也不能将他们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 比如手边报纸上的几份分析文章，就对今夕文化的剖析十分到位。 就在齐招云准备继续解释的时候，一直静静倾听的郑良知突然问道： “你刚刚提了两点，唯有第一条‘具备条件’没有说，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已经具备了垄断条件，进行不正当竞争的基础？” “没错，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齐招云深吸一口气，然后沉着答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在新兴行业领域，进行‘不正当竞争’判定的顺序是，有没有损害消费者的权益，有没有做坏事，具不具备条件。第一道线和第二道线，我们没有触碰，但是，第三道线，确实够上了。” “太夸张了吧，满打满算，公司成立还不满两年。” 不止是郑良知不相信，与会的大部分人，其实是不认可的。 这就垄断了？ 才哪到哪？ 今夕文化的大部分业务，还在盈亏线上挣扎，哪有那么夸张？ 齐招云笑而不答，对金尚问道： “冒昧问一句，公司的今年营收预期是五十五亿，现在是十二月底，有多少了？” 金尚略一思索，还是很坦然答道： “今夕文化直接控制的子公司和孙公司，营收六十三亿，毛利润两点八亿，净利润大概在一亿一千万到一亿三千万之间。”这个回报率，其实是比较低的，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源在于，文创产品和版权开发虽然赚钱，游戏卡带和周边授权也营利不少，但是，今夕商城略微亏损，大手笔搭建仓储物流，组建渠道，打通上下游，了不少钱。另外，补贴今夕聊天等线上推广，也是个无底洞。 撑营收的基本是微利甚至略亏的，利润率高的，总营收还没有起来，需要时间发展。 顿了顿之后，金尚继续介绍道： “北船机电总营收九十一亿，净利润八千万左右，行星智造营七十九亿，亏损两千三百万。” 北船机电的营收主要是涂料化工，机电设备以及新船订单，尾款交付，行星智造则靠游戏主机，组装品牌电脑，白色家电以及售后配送领域赚钱。未来倒是可以寄希望于小灵通业务爆赚一笔，现在还没到生发的时候。 “也就是说，虽然不怎么赚钱，但公司控制的三个实体，总营收超过两百三十亿，利润率低，是因为还没有到收获期，研发推广开销太大了。不是不能赚钱，是战略层面的方向选择与路线压制。” 虽然齐招云说的直白，金尚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真要赚钱，玩点小招，不考虑后果，还真是能办到的。 但那么做，对金尚没有任何意义。 赚钱，短时间内变现，不是金尚的目的。 可长远眼光这种东西，不是金尚特有，连齐招云都看得出来，自然也会有其他聪明人意识到问题所在。 互联网行业现在确实不赚钱，但不代表永远不能赚钱。 两百多亿？ 当听到这个数据的时候，部分员工的心是懵的。 意识到公司已经做大了，但没想到居然这么夸张。 嗡嗡嗡交头接耳的声音响起，金尚也没有压制。 现如今，二级市场上，股票市值最高是多少？ 两千六百亿的石油巨头，一千二百亿到一千六百亿市值徘徊的两家“宇宙行”，再往下，就是六百亿的煤炭国企，以及差不多市值的家电大厂。 在非牛市暴涨时期，国内超过千亿市值的股票都不到十支。 也就是说，两百三十亿，比八点五成的国内上市股票的估值还要多。 估值是虚的，而今夕文化是真正带动了两百多亿的营收，难怪市区这一两个月派了好几拨参观慰问团去看今夕商城北方中心枢纽的建设情况。 顺便说一句，今夕文化六十三亿总营收，今夕商城就超过五十亿。 营收不是利润，但它是实实在在的现金流啊！ 当统计数据报上去的时候，估计地区经济商务监管处还觉得是不是小数点错了一位。 这个体量，不怪别人仔细研究。 可越是关注，就越是将今夕文化的点点滴滴置于放大镜下检查。 然后，就检查出了现在的问题。 听了一会后，大家脑袋虽然有点晕乎乎，但还记得这是在开事关公司重要战略的大事，得集中注意力。 技术总监杨琦看了看金尚，扫视着场中众人，然后问道： “齐经理，你的看法，我差不多了解一点了，不过，我们这边技术出身的比较多，您能不能以形象通俗的方法，详细解释一下，目前公司哪方面的条件，具备了进行‘不正当竞争’的基础？” 金尚也附和道： “其实吧，这还远远没到上纲上线的程度，但是，老百姓就喜欢这样的自我心证，这不是商业调查和质询，而是贴道德标签和‘莫须有’审判，如果不做好危机公关，随着公司越来越壮大，越往后，越沉重。” “这样吧！我就以养牛为例子。” 老板发话了，齐招云自然得动一动脑筋， “屠户向牧民买了一头牛，宰杀后，牛皮牛肉牛鞭牛骨牛筋牛杂等，各有用处，牛肉牛腩卖给火锅店，牛骨牛鞭卖给中药材商人，牛皮牛筋卖给鞣制工匠打造器具等等。在这一条产业链中，会有数个环节，总代理，经销商，分销商，批发市场，终端销售，直到消费者。但是现在，有一家大型牧场，直接一杆到底，打通了所有的渠道，直面消费者，或者终端经营者，那么，这些产业链上的食利者，不是都失业了？偏偏，这个渠道，某种程度上，具备不可替代性。” 话语告一段落，大家的视线看向了魏双萍。 这个干练的女高管丝毫不虚，而是坦然应道： “确实如此，今夕商城确实占据了全国八成以上电子商务市场份额。另外，我要说的是，齐经理举的例子，不是虚言，而是我们自建渠道正在干的事。” 不止是牛，猪样鸡鸭鹅等，一样都不能少。 “等等，我被搞糊涂了，所谓的仓储物流，不就是建个仓库，分发配送么，怎么还做这种事？” 并不直接参与线上对外商贸的赵荣珍不解地问道， “怎么这么麻烦？” 魏双萍苦笑着摇摇头： “不是我多事，而是……咱们公司有本地生活业务，本质上，就是渠道整合与分发。事实上，借助小金总的父亲生鲜超市以及冰河贸易的货源，已经掌握了京西地区超过三成餐饮门店的食材耗材配送。” “这……不就是个探店分享，团购优惠，发券做活动的平台，居然还干这种事？” 不止是不了解的赵荣珍和王燕，就连杨琦，齐招云甚至郑良知都惊呆了。 金尚没有作答，一直默不作声的李萱终于出声了，身为直接负责人，肯定是躲不过的。 “没错，确有此事。” 线上生活和线下渠道，是相辅相成的，但它们确实可以分开独立发展。 就好比主打鱼头豆腐汤的旺铺，如果直接去市场买一条鱼，那鱼杂，鱼身，鱼籽该怎么办？ 而卖红烧鱼块的小餐馆，对鱼头的利用率也很低。 现在，有一家仓储配送加工中心，买了大量的鸡鸭鱼猪牛羊，大批量购买，集约加工，然后精准定点配送，成本降低，商家占了便宜，顾客也能享受到物美价廉的美食服务，掌握渠道的今夕商城线下生活业务赚了差价。 只有中间商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这个套路，不止是能用在餐饮领域，几乎任何依赖渠道的行业，都能复制。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家电上门安装和售后服务上，可以预见，原本略有赚头的小电器商行，几乎都没有活路，大卖场也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还能安稳几年。 (本章完) 第348章 乘风破浪 第348章 乘风破浪 虚胖也是胖，可以压秤砣。 要是浑身的脂肪消去，锻炼出一身的腱子肉，那可就不是现在的声势了。 “不自夸地说，咱们公司已经很强了，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万千关注者的目光，尤其是在经济发展的重要性被拔高的当下……” 齐招云总结道， “不能再以小公司的心态自居，而要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大企业的风格和气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仅仅考虑规模，今夕文化已经是京西地区前五的民营企业了，总和交税金额更是首屈一指，提供的工作岗位，比大部分国营单位还要多。 猛兽并不会因为处在虚弱期，而被猎物忽视，待它休整完毕，磨砺出尖锐的爪牙，那可就要打猎吃肉了。 撇了几眼与会员工们的表情，金尚琢磨了一会，对齐招云问道： “据我所知，公司目前的业务，市场容量大的，除了电子商务，占比并不高，具备支配地位的板块，市场规模比较小，压根没有显露出危险……” 齐招云苦笑着解释道：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咱们有没有利用这个‘支配地位’，而在于有没有可能性。我倒是更希望跳出一两个愣头青直接举报或者申请核查，只在道德层面和商业领域辩论，就会陷入不断自证的陷阱，偏偏这场争论，是没有一锤定音，给个结论的法官的。” “也就是说，就事论事，一一反驳是下下策。” “是的，金总，不要被舆论牵着鼻子走，这么做，迟早会掉坑里。” “避而不谈，冷处理呢？” “也不妥，这么做，会被视作心虚软弱，不敢正面应对。懦弱无力，毫无担当的缩头乌龟形象，比横冲直撞，蛮狠霸道还要糟。今夕文化已经事实上过了可以被宽容以待的‘新手期’，在弱肉强食的名利场，必须表现出一定的‘不好惹’的特质，否则，将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碰瓷了。” “强硬，不卑不亢，但又不能争锋相对么？有点麻烦啊……” 想了想之后，金尚直接命令道， “重组公关部，暂时由秘书办公司抽调人手兼任，再从秋招的大学生里挑几个新闻学传播学领域的年轻人，多加培养。负责人嘛……” 扫视了一直在倾听记录的黄漪漪一眼，这个得力助手，现在还在负责人力资源部的工作，没法集中精力处理对外关系以及危机公关。 内心权衡了一下，金尚将目光投向了郑良知道： “郑叔，这段时间，能否麻烦您来担任常务副总监，教教年轻人怎么为人处世？外联方面的事务，没有经验的话……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可以！” 郑良知很干脆地答应了，这段时间，也确实比较闲，年底了，大家都比较忙的情况下，自己找点事做，也是好事。 “直接责任人是我，以后有相关的问题，可以向我汇报，也可以找郑叔寻求帮助。” 将此事敲定后，金尚继续说道： “随着公司登上国内主流商圈的舞台，以后这样的事会越来越多，不必害怕，也不能逃避，更不能视而不见。作为一家在全国消费者面前亮相的公众公司，企业形象和商誉是拉开和普通公司差距的关键，希望大家重视起来。” 顿了顿后，金尚继续对齐招云问道： “以专业的标准来衡量，公司最容易被诟病的，是哪几个方面？” “电子商务，仓储物流，渠道整合方面的问题就不提了，还有一个是比较严重的，那就是电子游戏。” 齐招云答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印象，反正我带着孩子去游乐场玩，街机厅里，玩《格斗之王》的小年轻排起了长龙，从早到晚就没有歇过；主机游戏领域，《三国无双》完全没有对手，如果不是硬件领域还有几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恐怕问题会更加严重；另外，pc领域也很夸张，今夕游戏对战平台，几乎找不到上规模的竞争对手，上网下棋，玩纸牌，休闲小游戏，移植主机游戏等，人们第一印象就是咱们家的产品，如果不是飞信借助庞大的移动手机用户的注册量和活跃度，压了今夕聊天一筹，不敢想象，即时通讯加在线游戏到底会爆发出多么可怕的力量。” 即便如此，借助以游戏对战平台为首的一众附属应用，硬生生撑得今夕聊天和飞信平分秋色。 先占坑，然后抬高门槛，限制后来者入场的招数，虽然做得很隐蔽，可不代表没有人看得出来。 今夕商城压制利润率，让利广大消费者，赢得用户的支持，再反过来压制渠道商的反弹，逼迫入驻电商参与优惠活动，不就是烧别人的钱收买客户么？ 不要以为别人是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后来者想要做电商，供应链没有今夕商城完善，货源不稳定，甚至连仓储物流都没有，配送速度更是远远不及，拿什么和已经是庞然大物，建立起了初步的品牌效应的今夕文化竞争？ “即便没有损害消费者的权益，今夕商城已经事实上具备了支配地位，虽然没有利用它来打击竞争对手，一系列举措，也确实造成了竞争不足的后果。” 齐招云的话很委婉，但大家都听懂了。 法律法规上抓不到痛脚，不代表就真的如白莲一般清白，现在确实没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不代表以后一直平安无事。 今夕游戏对战平台也是如此！ 好马配好鞍，好女配好簪！ 玩在线游戏的用户都来今夕游戏，自然会顺手用今夕聊天，与之相应的，浏览器，杀毒软件，电子邮箱，下载器等等，是不是都要安排上？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不管在哪一领域占据支配地位，哪怕它不赚钱，市场容量极小，不代表周边衍生的业务就是鸡肋啊！ 几个主要互联网赛道，即时通讯，搜索，电子商务，社交平台，短视频等等，都是免费的，但它们可以撑起一个互联网商业帝国。 今夕文化布局的整条生态闭环的产业链上，只要某个强需求应用占据了支配地位，自然而然会带动其他环节顺利击败竞争对手，占据有利地位。 以前还有人嘲笑金尚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没个重点，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没做到最佳，现在，“航母编队”集群战术初显威力了。 竞争对手可以在细分领域赢无数次，输一次就玩完；今夕文化可以接受一时的失败，可只要赢一次，就大获全胜。 就好像一只亚成年猛虎，身子骨还不够强硬，经验不够丰富，能力有欠缺，胆子不够大，性情不够凶恶，打不过从无数生死厮杀中走出来的豺狼虎豹，但它的爪牙已经锋利了，力量已经很强了，不可能再被视作只会卖萌，虚张声势龇牙咧嘴的波斯猫。 随着时间的推移，猛虎迟早是要捕猎吃肉的。 现状虽然有些焦灼，但有一点，金尚觉得还是很开心的。 今夕文化旗下漫长的产业链中，除了今夕商城和今夕游戏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统治力，其他都还没被重视。 尤其是最受金尚看重的即时通讯，估计不少人还觉得优势在飞信，今夕聊天岌岌可危。 接下来参会者接连发表意见，说法大同小异，大家勉强在现状上达成了共识。 随着今夕文化越发强大，遇到的竞争对手，也不再是以前可以轻易击溃的级别了。 就好比这次的舆论宣传攻势，不见得是某一家在出手，而是许许多多感受到威胁，以及遭受巨大损失的渠道商们心照不宣的一次试探，看看官方政策层面的态度，并引导一下老百姓对互联网的看法倾向。 “将资源分散到好几个领域，隐藏锋芒，防止同行感受到威胁的策略，进行不下去了，锥处囊中，其末立见，不可能一直藏下去。将今夕商城未经审核的年报公布，看看市场反应；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公布今夕视频的ipo计划，并启动新一轮股权激励；本地生活年底优惠券发放力度加强，打年货消费旺季一定要抓住，还有彩电，冰箱，空调，洗衣机等上门服务优免期限延长。与其在舆论上和人争个输赢，还不如直接讨好消费者，物美价廉，永远是企业成功亘古不变的致胜法宝。” 争肯定是要争的，企业形象不能任由别人抹黑，但不能指望靠这种手段来赢得什么。 “至于这些报道，关注，但不要正面回应，先挑几个明显过线，涉嫌造谣污蔑的，直接起诉，杀鸡儆猴，再和这些所谓的‘理中客’较量。” 和一般的民营企业不一样，今夕文化是掌握发声渠道的，不仅有本地发行量还凑合的小报，还有国内首屈一指的门户网站，更是热门论坛京城学联的实际控制人。 带节奏这种事，金尚也很擅长的，以前只是没什么值得下手的对手，现在嘛，倒是可以让没经历这种事的公司高管们，好好感受一下，如何在高端商战中屹立不倒。 —— 两天后，某电器大卖场销售翻新电器的报道就登上了报刊，在门户网站和论坛的热度居高不下。 年底消费大促的背景下，出现这样的丑闻，着实引发了消费者的信任危机，一部分渠道商被卷入其中，焦头烂额，没被波及到的连忙撇清关系，隔岸观火。 紧接着，几个游戏开发商被今夕文化告了，以侵犯版权为由进行索赔，几份地方报纸在接到措辞严厉的律师函后，不情不愿地发了道歉信，被截图做成合集发到了网上。 至于学术层面的争论，经济路线的探讨，网络电商会不会损害实体经济的问题，金尚去母校拜访了几位导师，让有分量的学者说几句公道话。 最后，一大批优惠票券发售，让等候多时的网友们开心极了，压根没空关注什么“商场人流量不足”，“小电器商行存货积压”以及“走街串巷的派送员引发安全忧虑”等问题。 严肃的传统媒体的报道，还是趋向于谨慎措辞。 说句不客气的话，有争端，也就意味着有关注度，现如今，还远没到对互联网导致经济空心化等问题喊打喊杀的时候。 发展的趋势是阻挡不了的，互联网的高科技属性在一九九六年底还是很强的，今夕文化并没有出现前世电商崛起早期的信任危机以及假货泛滥的问题。 从一开始，今夕商城就没有走c2c的路，而是以b2c为主，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靠自营盘撑业绩，可信程度远比不知道什么成色的个体商户要高。 只要不自乱阵脚，些许冲击，并不能伤害到今夕文化的根基。 当然了，掀起的波涛虽然被强行平息了，余波暗涌依然还在，需要很长时间来安定，且需要关注起来，防止再起波澜。 纷纷扰扰中，金尚抽空去处理了北船机电的年报审核，以及召开董事会，出席投资者见面会等，回来后，还要为今夕文化的年底工作做安排。 尤其是筹备上市的今夕视频，事务极多，将租售门店的vip用户账号导入数据库，和网络视频会员权限挂钩，这一过程不知道有多少难关要克服。 计划是一年半后，不超过两年主板挂牌上市，根据辅导券商的反馈来看，闯关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如果不是“三年之内没有更换实控人”的硬性条件达不到，半年后就可以试着发招股说明书了。 好在接下来没有出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事，待顺利扎账后，紧张的工作告一段落，金尚也在准备着去北方散散心，滑雪观景，游览冰雪节观灯会什么的。 临行之前，几个大中城市的移动市话业务顺利铺开，购机优惠话费用完之后，第一个月度充值周期到来，五千多万话费入账，让金尚喜出望外，扣除营销费用，毛利也超过了三千九百万，赚得实在是太轻松，太舒爽了。 (本章完) 第349章 点评 第349章 点评 赚钱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月入几千万确实很多，对今夕文化来说，也不是非要不可，让人感到舒心的，是这钱赚得顺畅且实在。 商海搏杀，充满了不确定性，但移动市话的月营收，可以得出基本的预估，确定性较强。 只要用户还在，每个月总要充话费，日常维护，售后服务的开销也就那么多，甚至在规模上来后，还可以反过来压制上游硬件供货商。 技术成熟，改造难度不大，基站搭建外包给专门的公司，甚至小灵通设备都是代工的。 除了前期投入巨大，行星智造在移动市话业务方面，确实做到了足够轻量化。 如果不是要保留一定实力的研发部和售后维护团队，单就这个业务板块，仅仅需要一支强悍的营销团队就够了。 前些时，硬件部门售后主管就建议过，将大部分投诉回访等不太重要的职能外包给劳务公司去处理，考虑到口碑提升不易，所以没有得到同意。 能做到这个程度的关键，还是在于手握二级运营商资质，哪怕只是个分销服务商，干的还是其他大厂不愿意从事的落后技术，依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郝齐联那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满，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坐享一份收益，从技术改良，市场开发，客户服务到售后维修，都是今夕文化和行星智造干的，只是在话务系统中，开了一个对外的接口罢了。 旱涝保收的生意，谁不喜欢？ 难怪前世斯达康公司仅仅了两年多的时间，从无到有打造了一个市值数十亿元的上市公司，虽说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焉，只是一颗划过通讯市场历史的一颗流星，到底也曾经照亮过天际，满天星辰甚至是皓月都没能与其争锋。 就事论事地说，小灵通的没落，除了政策走向方面的因素，也有经济得到发展，老百姓富裕了，消费升级需求极大，而小灵通这种初级通讯工具，已经满足不了期待了。 在原始简配版的小灵通基础上升级也是可以的，遗憾的是，前世的斯达康公司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内忧外患，很快就倒下了，连尝试突破天板的动作都没做出来，就被汹涌的山寨手机给干趴下了。 这一世的今夕文化有没有希望突围，还是个未知数，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足够多的用户，加上相匹配的实力，就有一定的讨价还价的能力。 几千万上亿的用户还不太够，三亿以上就很恐怖了，要是有五亿以上，全国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都在用，那可就真是“兹事体大，不可不察”了。 在仔细翻看报表后，金尚意外地发现，后接入系统的江浙地区，用户量居然超过了早一步试水的京畿，着实令人意外。 在接受新事物方面，南方人确实比北方人要灵活得多，只要好用不贵，就很愿意尝试。 了解具体情况后，又商议了一下分账的事，和郝齐联通了个电话，汇报喜讯，金尚才长舒了一口气。 力排众议，重启移动市话，并交给今夕文化运营，压力也是有的，现在出了结果，欣欣向荣，一切向好，对全力铺开网络基础建设的电信公司来说，也能缓解资金压力。 算是双赢吧，这次合作的成功，为以后继续在这一领域深耕打好了基础。 稍后，金尚又关注了一下不久之前掀起的舆论战的结果，初步将麻烦给压了下去，但事情没完，随着公司越发壮大，势必会与形形色色的人和团队打交道，这样的小风波，就不会停。 『越发觉得，需要各种人才来加强实力了啊！』 如果是一般的创业者，这个时候要做的，要么去求黄正廓，靠他来保驾护航，要么让有实力的资本入局，靠外部力量推动改革。 这么做的好处，肯定是能迅速充实实力，坏处也是很明显的，控制权的旁落，意味着话语权衰弱，以后就很难对公司如臂使指了。 『不得不感慨，幸好有金手指！真正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到底要闯过多少关“龙门阵”，才能真正取得成功，并始终贯彻自己的意志啊。』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金尚都见过好多次曾经有望成为伟大公司的企业，慢慢被资本掏空了精华，创始人也忘记了初心，沦落为利欲熏心的傀儡。 行路难啊！ 只要还想做点事，就没有轻松的。 将诸多事务捋清楚，趋于平稳后，金尚能清闲下来，琢磨一点工作之外的事了。 总部顶楼第九层，这段时间金尚很少来，但里面的私人家具依然一尘不染，平时有人来打扫。 冬天的寒意越来越深，坐在玻璃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不远处的街景。 去年这个时候，入目所及，大半都是灰蒙蒙的工地，如今不少都变成了漂亮的高楼。 城乡结合部的凌乱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现代化大都市的繁忙之景。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深入，四环以内都快变成核心市区了，人烟越来越稠密，对衣食住行的需求也越来越旺盛。 这其中，今夕文化的助力功不可没。 在所有入驻企业中，金尚开出的平均工资，明显比其它高出一截，尤其是对技术人才的渴求是如此强烈，有本事的大学生，真是不吝成本地招揽。 还有就是，员工的工资高，并鼓励他们就近买房，甚至代为联络按揭贷款，在这个经济低潮向蓬勃发展过渡阶段的特殊时期，对本地商业和经济的拉动作用是十分巨大的。 不仅是公司得力，金尚本人其实也快要变成市区名片，甚至国家形象的一部分了。 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几乎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没有塌房的丑闻，和同样名气不小，但充满争议的吕辽不同，形象十分正面，妥妥“中国梦”的典型代表之一。 虽然换了人间，但基本道理还是一样的。 每个时代，每个阶段，总有一些榜样被树立，为青少年做好表率。 前些时听人说起，《三国演义》小说卖得不错，不仅在国内，国外也很有市场，尤其是在“大中华文化圈”辐射的范围内，都挺受欢迎。不仅是书卖得不错，《三国杀》卡牌，《三国志》策略游戏，被戏称为“割草无双”的act游戏《三国无双》，几乎是“旱地拔葱”般地拔高了游戏主机venus 2 plus初期的销量，其受欢迎程度，仅次于有戴义琴主演的电影《醉拳》加持的《格斗之王1996》。 作为这一切的缔造者，今夕文化的老板金尚，在国外的知名度，还真不见的比国民级偶像戴义琴要低多少。 当然了，这不是一个系统的比较，知道金尚是乐队歌手元休的人极少，宣传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除了老黄若有若无的庇护，金尚本人的光环加身，也是重要的底气之一。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实在。 如今的天才企业家金尚，缺的就是时间来沉淀。 窗外的寒风呼啸，证明今天的天气不太好，虽然没有雨雪，还是比较寒冷的。 从路上行色匆匆的过路人就能看得出，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快要到来了。 用绢布擦了擦已经活化很久的白泽眼镜，戴上了，稍微闭目养神一番，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就换了模样，虚空视界还是那一幕雾蒙蒙的模样，远处灰白色运气萦绕，将世界隐藏在未知中。 天空昏暗，微微泛着红芒，一缕缕晃动的光芒照射下来，将视界里染成光怪陆离的模样。 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依然如故，有的张牙舞爪，有的唯唯诺诺，狐假虎威，有的则明显实力不济，有被分而食之的趋势。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竞技场中，浓雾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猛兽的嘶吼，夹杂着一闪而逝的庞然大物的虚影。 吞象的巴蛇，飞扑的蛊雕，狡诈的九尾狐，垂涎的猰貐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在不怎么强大的阿猫阿狗被镇压后，这些强大的家伙，有的是原来就有的，有的是新出现的。 而原本笼罩着的能量巨网，已经被庞大的“金手指”之力，聚合成了一栋半透明的宫殿样的雄伟建筑。 端坐明堂之上，头顶的匾额黑底金边，严肃异常，却没有题什么字。 台阶之下，有几排祭坛样的东西，上面漂浮着神奇的云气，熟悉的白泽，獬豸，貔貅等瑞兽出没，各占据一个位子，就像是侍奉君王的臣子一般，面向了殿陛之间的主人。 金尚拉远了视角，看向了自己，苍翠中染上了金黄的应龙盘旋如椅子，一个虚幻的人影端坐，似有几分熟悉。 再次看向了下方的瑞兽们，金尚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们不是某个人的所有物，而是所有同类之力的聚合，它们或许会在某个代表身上显现，也会受到某些特殊才华的人的青睐加持，但它们到底不是人之力的显化，而是今夕文化这个大家庭某方面综合禀赋的彰显。 『路径整合，分类展示么？』 比如，獬豸的强大与否，昭示着公司的秩序和赏罚是否严明，其核心力量就加持在魏双萍身上，次要角色是黄漪漪；白泽的状态，则代表了公司管理层的智慧和眼光是否足以应对目前的工作，这方面，金尚这个老板的分量举足轻重，魏双萍，洪仁全和齐招云次之，黄漪漪，李萱和王燕等人再次； 就好比策略游戏，数值会彰显内政，商业，治安，人心等层面的水平，但不会仔细分辨米面粮油的物价，衣食住行是否方便，老百姓如何安居乐见，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说白了，哪怕现在“金手指”告诉金尚，魏双萍的管理，忠诚，人脉等具体数值有多少，也不清楚是高还是低，一百的能力比八十高多少，还不如抽象地显示其高下等级，判断公司有哪些缺陷，老板的举措让未来向好还是更坏来得恰如其分。 公司直接间接管理几千人，金尚哪有时间一一分辨哪个人的能力高一点，哪个没有让其完全发挥出才干？ 只有通过不断地磨合，才能得出最佳方案。 “金手指”到底只是个辅助，提高金尚这个老板管理的效率，而不是完全靠它来做事。 古代那么多科举状元，有几个做到出将入相，名垂青史的？ 绝大部分都是默默无闻，毫无作为。 能力强，有天赋，潜力惊人，和能不能成事并没有直接对应关系。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不是类似数值面板，加点强化类的展示方法，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本人的深层次潜意识，压根就不觉得那玩意靠谱，反而是主动性更强的是非判断更合乎心意。』 好不好，有多好，坏不坏，坏到什么程度？ 危险级别有多高，有没有改善的机会？ 诸如此类。 本质上来讲，金尚对这个“金手指”并不是特别信任且依赖，一直都比较排斥偏听偏信，甚至不知不觉被篡夺了主导权，成为被“金手指”牵着走的奴隶。 内心里，金尚只是将“金扫帚”视作裁判或者老师，做了某件事，得到某个成果，用它来点评一下，看看是不是做对了。 如果在“老师”的耳提面命下，考试得到了高分，也没什么成就感，就和作弊得了第一名一样，没有意义。 『老黄是对的，不是‘金扫帚’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而是我本人，是真心希望如此的，还真是……令人喜出望外啊！』 自己欺骗不了自己，这个视界，就是我想看到的模样。 财务有点虚，公关外联比较弱，人事安排中上，战略布局良好，赏略滥，罚不甚严，侵略性不足。 唯有老板这个层面的优势极为明显，个人能力突出，出身不错，外部帮手很得力。 占据人和与天时，地利不足。 『或许，确实应该积极一点，外松内紧，压榨潜力了。』 心念一动，整个“金手指”能量虚化的视界发生了剧烈的动荡…… (本章完) 第350章 保驾护航 第350章 保驾护航 随着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员工数量越来越多，今夕文化对人才的渴求也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熟悉内部事务，有工作经验，能力突出的中高层管理人员。 人已经不缺了，但缺人才。 每个能独当一面，被金尚记在心里，准备提拔重用的，都十分宝贵。 遗憾的是，公司管理和人事调动是相当复杂的事。 有时候，老板的看重，加薪或者升职，换来的并不是忠诚与努力，而是以上司给的待遇为跳槽的筹码，和另外的公司讨价还价。 即便这年头动不动就提桶跑路的职场人并不多，可每一个关键人物被挖走，都会造成沉重的打击。 就好比魏双萍不在，金尚就找不到替代的总经理，只能亲力亲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齐招云离职，法务问题连一个靠得住的顾问都没有；王燕走了，女性杂志《知音杂谈》就没有大将了，其他编辑压根没有她那敏锐的眼光，以及对都市丽人的深刻了解。 『能力达标就够了，越强越好，但是……忠诚和稳定的重要性，越来越高了。』 培养一个合用的高管是如此艰难，金尚事实上并没有太多挑挑拣拣的空间。 除此之外，在赏罚分明这个领域，很容易陷入主观视角，产生谬误，谁的功劳大，谁的贡献小，往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局面。 如果有一个更加明晰客观的表征方式就好了。 随着金尚心底的“忠诚度”和“贡献度”的需求确认，两只新鲜出炉的瑞兽出现在视界中。 当先一位头部白色绒毛，看着像狸猫，身躯殷红如火焰般的毛皮，声音如同猫叫，可以驱邪避凶，但它不是猫，而是名为赤犬或者天犬，也就是俗称的天狗。 没有错，就是天狗食月的那个天狗，部分文化背景中，会将天狗视作灾祸的象征，但本质上，这玩意的最初的核心寓意，是忠诚。 据传后羿射日，拯救天下，王母酬功赐下升仙灵药，后羿不想独自升仙，于是将灵药交给嫦娥保管，小人作祟，灵药被嫦娥吞下升仙，后羿的猎犬看见，扑进屋里，将残留的灵药舔食，嫦娥慌不择路逃进月亮，猎犬追击，将嫦娥和月亮一口吞掉。王母捉拿，认出了后羿的黑犬，封其为天狗，守护南天门，天狗受了恩惠就把月亮和嫦娥吐了出来。 故事并不复杂，各种各样的变种都有，形象也略有不同，但天狗的忠诚属性一直都在。 自从这个天狗出现后，白泽眼镜提供的视界里，就能比较抽象地看到，比较亲近的员工身上似有一根黄色能量槽，有高有低，各不相同，金尚也无法判断其绝对值，但是，可以通过对比和颜色深浅，了解到谁对公司的归属感最强。 『李萱，魏双萍，刘燕青，齐招云，王燕，杨琦，赵荣珍等，果然，和我预料的大同小异，唯有……』 出乎意料的是，黄漪漪这个入职才半年左右，实际上算是公司元老的秘书，居然比魏双萍的忠诚度还要略高一线。 砸吧了一下嘴巴，金尚饶有兴趣地大致看了一遍。 从目前情况来看，员工的归属感，和职位的高下并不紧密相关。 个别核心高管和金尚打交道比较多，或许有被个人魅力折服的情况，明显要靠谱一点。 但是，在外地独当一面的高管，中层管理人员以及一线员工，忠诚度的差距并没有拉开，甚至一部分临时工和外包工的归属感，比全职管理人员还要强。 工资奖金高的，要比同僚高一点，但也有限。 吃今夕文化的饭，就会提供基础的忠诚度，普遍都是拿多少钱，干多少活的态度，只有少部分人比较特别。 『虽说是文化公司，但企业文化似乎有点薄弱啊，提供的凝聚力加持，并不特别强，更多的，还是靠“金手指”本身的加持在高效运转吧！』 员工的积极性，并非没有上升空间，公司的效率，还能提高更多。 不过，这玩意确实需要持之以恒的发展，来凝聚人心的力量，不是一蹴而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黄漪漪是个很诚恳的人呐，或许可以重用，历练一番后，调到行星智造吧！』 平时娇艳的面容和略冷感的态度，让人不自觉地以为她是个十分执着的女强人，没想到，内心却是个有点天真的小姑娘。 对一家以营利为目的的公司有这么高的归属感有什么用？ 又不是救人于水火，也没有施加了不起的恩惠，最初只是熟人介绍过来的实习生，又不是自家的产业，好坏都与她关系不大吧！ 拿钱办事的关系，动什么真感情啊！ 内心固然有些疑惑，但金尚本人也懒得多想，粗略地看了下几个平时比较关注的人物的状态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下一个领域。 贡献度。 办了多少事，完成了多少任务，对公司的贡献有多大，自有规章制度来衡量，可实际上，这玩意有很大的漏洞可钻。 职场关系是很复杂的，磨洋工的现象，哪怕有“金手指”加持都不可能完全杜绝，上班时间摸鱼，下班后混点挣表现，在金尚眼前混个脸熟的，并不多，但也不是一个两个。 小金忙得很，也懒得一一关注这些琐事。 基层事务，也只能交给中层去管理，金尚看好几个高管，保证用人不出现大的纰漏就是极限了。 鹿蜀，不为人知的瑞兽，在山海经里，象征着勤劳，他是神兽中的歌王，每天很勤奋地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立于高处对着朝阳唱歌，日出日落，寒暑易节，开落。 其模样像马，头顶白毛，身上有老虎的斑纹，长着长长的红尾巴。 用它的皮毛制作而成的配饰，可以使人子孙繁衍。 将视线看过去的时候，这玩意就像是一点星光不断爆炸，入目所及，在脑海中蔓延，一个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在闪动。 和天狗提供的忠诚度黄色能量槽不一样，鹿蜀提供的是蓝色光柱，同样没有绝对值表述，只能通过一个个人的对比来判断谁做了更多的贡献。 『好奇怪，我身为老板，举足轻重功勋无与伦比还好说，晚加入的齐招云，其贡献度居然比王燕、赵荣珍、刘燕青以及尹飞扬还要高，仅次于魏双萍和李萱了。』 其判断依据是什么，金尚也不怎么清楚，但是，这个鹿蜀还真是明明白白告诉金尚，这个人的价值，在公司名列前茅，其重要性不可或缺。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虽然没觉得他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可自他加入后，许多事确实顺遂了许多，偶尔有重大疑难的时候，我也比较倾向于征询他的意见。』 这个人，再观察观察，培养历练一番后，说不定还真能分担金尚不少压力。 另外就是黄漪漪的重要性，同样名列前茅，不像是普通的秘书以及应届毕业生的层次。除了个别人外，金尚的判断和“金扫帚”提供的综合评价基本符合，让人长舒了一口气。 『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能力高下暂且放在一边，目前的公司高层架构，勉强让人满意。』 至于更加难以衡量的能力，金尚也没有好办法。 这玩意影响因素太大了，每个人擅长的领域都不相同，哪怕很有实力，能发挥出多少，和是不是处在合适的岗位息息相关。 就好比郑良知，让他当个闲散的顾问，还是很称职的，可真要做独当一面的庶务工作，还真未必适应得了。 黄漪漪就不太适合在法务或者外联工作，技术管理的岗位也适应不了，但其综合素质确实挺不错的。 魏双萍的能力最强，但在营销方面，还是有欠缺的，李萱则有偶尔会情绪化，意气用事的毛病，公关和售后服务的活就干不来。 前段时间，金尚无意中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 人们往往高估了自己能力，低估了自己潜力。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逼一逼，都不知道有多厉害。 至于真本事，金尚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压根没有成长到需要拼天赋的地步。 就比如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那些青训球员，他们的潜力和天赋，可能连京西前一千都到不了，但是，排名前九百九十九的天才，极有可能都没有踢过足球，甚至没有从事体育方面的工作，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 真正将潜力挖掘出来的极少。 没天赋不要紧，努力可以解决人生中的绝大部分问题。 比你有天赋，还更加努力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只要按部就班地坚持走下去，基本上就能抵达大部分领域的顶尖水平。 而金尚也发现了，公司员工的进步，明显比同行要快得多，除了培养得当，有足够的历练外，“金手指”的加持也不可或缺。 就某方面而言，“金扫帚”的保底功能，就是个人以及家国天下的递进层级上，清扫污秽，保驾护航。 专注，求知，努力，执着，协作，忠诚等等，各有侧重。 甚至，还会一定程度上消除身体上的疲劳和不适。 去年金尚送了一副活化臂钏给李萱，也有担心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阴暗不祥气息的意思。 后来，在一次例行体检中，很幸运地被发现了，体内长了个脂肪瘤，还没有恶化，发现得早，通过微创手术，很轻松地摘除了，没有留下什么后患。 引而不发的病灶如此，说不定道不明的其他阻碍，更是有一定的加护作用。 虽说这股力量因为没有金尚直接赐予的活化礼物而比较散乱，依然能给与类似福报的基础加护，随着公司越来越壮大，这样好处，或许会越来越多。 别看这股力量不起眼，在公司比较小，员工数不多的时候，也确实没什么意义，可一旦覆盖面到了几千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那就太可怕了。 集体的力量，从量变引发质变，哪怕是微小的上升，也极为可怕。 想到此处，金尚收回感知，手里握着两个巴掌大小的鹿蜀和天狗饰品，把玩一番后，回到办公室，就那么摆在办公桌上，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得见。 『暂时就这样吧，覆盖全公司的加持效果，确实消耗不小啊！』 心满意足的金尚，就要开始接下来的工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不一会，脸色略有些疲惫的李萱，坐在金尚的对面，慵懒地说道： “总算是办完了。” “辛苦了，结果怎么样？”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可真不好干，明明是别人不好，就不能主动出击，让人付出更多代价么？太便宜那些人了，真想一个个都抓起来。” “没用的！” 金尚浅笑道， “主要还是齐招云和郑叔那边在忙，你就是提供支援吧。” “心累！” “好吧！” 线下生活业务的铺开，势必要接触很多人，和形形色色的家伙打交道，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好说话的。 “越是往深水区，越麻烦！你的努力我知道，但不要完全指望自己辛苦一点就能办好，以后的麻烦还多着呢，多培养几个得力的帮手，为自己分忧。” 人力有时尽，一个人拼死拼活地干，哪怕能力再强，效率再高，也不是长久之计。 “一线员工，挑几个能力强，踏实肯干的派遣工，临时工和实习生签全职合同吧！总要有一些自己人兜底的。” 以前为了压缩成本，提升效率，再加上这一行流动性较高，所以一线干活的全职员工不多。 不是不想用自己人，而是这一行的性质如此，老百姓的观念还没完全改过来，即便是从业者，也只是当做一时的权宜之计，很少有打算当做终身职业的。 未来不好说，在一九九六年的当下，几乎没有几个年轻人有当一辈子快递员，扫码工，分拣员，装卸工以及客服的打算，大多都是在业余时间，或者失业空窗期来赚点外快的。 (本章完) 第351章 遍地金矿 第351章 遍地金矿 舆论压力得到了缓解，大众媒体对公司的评价不再偏向于负面，让大家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小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未来还有无数的挑战在等着。 生意做大之后，早就不是赚钱扩大规模再投入的事了。 和同行的竞争，是全方位的，绝不仅仅是争夺市场份额所能形容的。 公司形象所涉及到的商誉，人心向背，是无形资产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幸好我一开始走的就是线下补线上的路子，抵御风险能力强，当然了，招惹到的对手也更多。” 金尚无奈地叹道， “这个时候才迎来第一波冲击，已经比我设想的要晚了近半年。” “主要还是大家对互联网……尤其是电子商务对线下店的打击估计不足。咱们一开始就在做线下渠道整合，当真是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像米面粮油这种涉及到国计民生的大宗货品还好，今夕商城的实力还没壮大到可以影响它们的地步，但在奶制品，尿不湿，洗衣粉，牙膏以及矿泉水方便面等日化辅食用品中已经显现出了极为恐怖的威力。 反正放着也不会坏，趁着打折促销，一车一车往家里拖的家庭主妇不在少数，报纸上时不时就冒出“家里堆满几年都用不完”的新闻。 别看每个细分品类似乎不起眼，加起来就十分夸张了。 这也得益于金尚一开始做的就是b2c，在老百姓没有网购习惯的前提下，艰难地维持着正品的招牌，没有被假货的恶名拖累。 女朋友见小金长舒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地安慰道： “这几天搞社交辛苦了，要是不创业，当个吃喝玩乐潇洒过一生的纨绔子弟，可能轻松多了。” “也不是经常如此，说白了，还是咱们太弱，需要委屈自己迁就一下现实。以后会好的。” “好吧！年底了，元旦计划的出游，要做准备了。” “说好了，没问题！” 今年下半年事比较多，根源就在于今夕文化的重心越来越往实体产业倾斜了。 不是金尚的决策失误走错了路，而是不得不这样。 没有条件就算了，有能力，还是要尽量赚钱维持现金流，为无法变现的网络流量保驾护航。 如果说以前还有半分摸着同行过河的心思，现在就全没了。 自己就是领头羊，前面没人了，往哪走，全靠披荆斩棘开路了。 若是没有前世的见识兜底，说不得小金心里也没底。 到底不一样了啊。 前世的“小企鹅”哪里遇到过无限加强版的飞信和一帮虾兵蟹将的围剿？ 最危险的时候也不过是现金流枯竭以及自己瞎操作，只要不自乱阵脚就稳如泰山。 今夕聊天有了比较健全的生态链的情况下，小金也时不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上个月底，飞信为了拓展线下影响力，和京城科技搞了个战略合作，以时空网为基础，辅以和“网吧联盟”打擂台的“云网时空”为臂助，做了一次回馈用户活动，大抵还算成功。 更让金尚如临大敌的是，京城科技居然以移动话费为基础，开发了一款自有知识产权的远程支付系统。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两者联手，打算整合包括京华商城在内的数家大小电商平台，接入支付系统。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金尚人都差点麻了。 不怕手下败将不服气，就怕它们联手“打boss”。 而且很明显，今夕文化被别人摸着过河了。 别以为同行都是蠢蛋，明知道打不过还什么都不做等死。 现成的模板不会抄？ 一家没实力，数家联手，看看市面上有哪些对标的企业，吸纳进来，照猫画虎，总归是有点成果的。 作为互联网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不仅要防备被后来者居上，还要顶住线下实体同行的明枪暗箭，更要提防跨界而来的降维打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当初为了保持自主权，将今夕文化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金尚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依然免不了心底的无奈。 上辈子的国内互联网同行盯着欧美一通乱抄，这辈子的互联网创业者大概是准备瞅准今夕文化亦步亦趋了。 忧虑是有，但还不至于过分担心。 先发优势仍然在，互联网行业里，目前只有今夕商城的成功，将电子商务这个行业炒热，其他的还不足以吸引大资本下场整合资源和今夕文化正面对狙。 和女朋友李萱聊了几句，金尚再次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几个公司有一大堆文件需要签署，尤其是上市公司北船机电，财务合并后的年度报表千头万绪，尤其是和第三方会计事务所以及监管方的沟通。 在过去的一年，北船机电动作很大，固定资产和现金流暴涨，证明主营业务开始好转，但是高昂的应收账款和库存压力，也为公司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 至于盈亏数额，内行投资人都知道，这对目前的北船机电不重要，关键是国际贸易主导的航运造船业是否复苏，以及转型加码消费电子是否成功。 从财务数据来看，还是可喜的。 二级市场也迅速给了正面回应，在公布业绩预告后的一周，公司股票市值在短暂低迷后，再次突破二十五亿。 自去年易主后，北船机电的表现着实抢眼。 遗憾的是，今年大概率拿不到“股王”了，有好几支更加“妖孽”的小盘股涨幅更加夸张。 除此之外，今夕视频的股权激励计划的落实也很关键，为后年的顺利上市奠定基础，不可不慎。 渠道方面的拓展依然按部就班地执行，付费用户的数据迁移正在进行，投入巨大的在线播放，目前只在少数专线用户和高速网吧里流行。 一年多过去了，投入巨大，收获的活跃用户刚超过五万。外人不知道，内部也保密的是，就这五万活跃用户，一年提供了将近两百万营收，人均贡献四十元。 这个数据，看似不高，但在一九九六年底的当下，转换率简直高得离谱。 难怪上辈子奈飞有底气动不动就斥巨资拍摄独家网剧，优质付费用户，简直就是个大金矿，什么爱优腾，都是弟中弟。 『急不得，还要稳一稳，不急着变现，尽快上市，融资后抢占市场，再来考虑独播网剧的事。』 adsl高速宽带都还没普及，步子太大，不是好事。 下班之前，赵主编和王燕过来，商量了一下传媒事务。 知音杂谈和京西都市报已经很成熟了，两位高管的能力值得信赖，金尚只是看了下年度总结就没有仔细研究了。 创收大头《知音杂谈》的成功，让王燕的名气也涨了不少。 出嫁后的王主编依然兢兢业业地为公司发展而努力，让金尚也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她的年纪到了，随时会请产假，公司得做点准备了。 除了琐事，两人也带来个好消息。 电视剧《束》获奖了，借着这股东风，原著小说更加畅销，国内外都小有名气，还获得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文学奖项的提名，算是意外之喜。 “通俗小说能在文学领域获得认可，属实难得，尽量提供帮助，能获奖最好。对外界普遍认为难登大雅之堂的网络文学行业以及一众业余写作者来说，是莫大的鼓舞。” 金尚如是吩咐着， “如何留住有能力的作者，维持今夕文库的知名度，是最重要的事。想要做大做强，先要让他们赚到钱，至少能维持个温饱，或者是主业的重要补充，才能吸引大家坚持写下去。” 创作是个辛苦活，尤其是现在，还在坚持投稿上传的，基本靠一腔热情在努力，职业作家看不上网络小说。 这一年多的时间，先后有五六部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甚至斩获了影视奖项，但原作获得主流文学关注还是首次。 表面题材是软科幻，实际是一部人文气息十分浓郁的作品。 能有这样的成就，是实至名归，其质量真的很好，不考虑发表载体的有色眼镜偏见，其实早该出名了。 赵主编频频点头，认可金尚的意见。 “大众传媒的经验证明，造神是十分有效的手段，《第一次亲密接触》，《外来妹》等电视剧的成功是基础，证明我们有强大的宣发和变现能力，《束》原著得奖，更是充分说明，网络小说也不全是没有营养的游戏之作，写好了，也能出人头地。” 很多网络作家都是业余爱好者，坚持写作的原由，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文青病，得奖的激励，比赚钱还要好。 这年头，能有渠道上网，还能抽空写作的，绝大部分都是衣食无忧，有点追求的文艺青年（文学少女）。 在商业写作以及相关工作室不成熟的一九九六年，赚钱难，出名更难，哪个更得人心？ 明显是后者！ 当然了，公司卖力的推广和宣传也是重中之重。 别说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鬼话，好作品也要有好的宣传，否则，被埋没也不奇怪。 三人就具体举措聊了会，敲定之后，就谈到了事关线下营收增长冠绝全公司，原本只是边缘业务，现在越发显得重要的领域——教育产业。 “为了孩子，家长们真舍得掏钱啊，豪爽劲连我都害怕。” 主持了一年多的外语诗朗诵演讲比赛，中小学生作文比赛，数学竞赛等小范围线下线上结合生意的赵主编都在感慨， “已经到了不得不整合的时候了，金总，分散的线下培训学校，得尽快归拢，再收编一些实力不强，单打独斗的小作坊，尤其是招揽有实力的讲师，刻不容缓。” “我明白。” 望着手里超过六十度的夸张增长曲线，金尚头也不抬，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硬件部分那边，我提的要求是，尽快拿出一款看起来像是学习机，而不是游戏机的产品。估计春节之前，能看到样机……” 外地如何，金尚不知道，京西这片土地上，手里有钱的家庭还是有一些的，但消费渠道不如二十年后那么多。 酒吧歌舞厅ktv溜冰场，外出旅游也没太多地方可去，文旅业的发展，需要较大的投入，现在还不是时候。 总不能天天去会所，或者打麻将吧？ 相比之下，用在孩子教育身上，明显要舒心多了。 所以，家长掏钱大方，一点都不意外。 没钱也就罢了，有点积蓄的家庭，怎么也不会在子女教育上吝啬。 耕读传家的文化烙印，几乎刻入骨子里，嵌入基因，一代代传承着。 理所当然，在这个几乎还是一片荒芜的领域，第一个下场吃螃蟹的，能占最大的便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是没有人觊觎过这方面的生意，但是以前有心人的目光基本集中在职业教育，精英教育，业务培训方面。 说白了，孩子没钱，经济不独立，消费能力是硬伤，买点零食，小说漫画绘本就是极限了。 很少有人考虑过，经济发展起来后，老百姓对课外辅助教学的需求有多大，尤其是互联网时代到来，信息传播速度更快，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打破了藩篱后，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三人见证了京西地方一团乱麻的培训市场经过初步引导后爆发出来的威力。 很多家庭一年都赚不到一万块钱，掏钱为孩子报班的时候，几百几千眼睛都不眨，而且一报就是好几个。 这是稍微有点小钱的家庭，手头拮据一点的，也会想办法请家教，或者托关系找蹭名师。 别人家的孩子都在学，你家儿女不学，差距很快就显现出来了。 好在，这年头的公立学校还是很积极的，早晚自习拉满，周末时不时补课，外面的培训学校主要是在填补空缺，以及在寒暑假发力。 即便如此，大大小小的补习班已经有越来越火爆的架势了。 小试牛刀之后，赵主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不止一次向金尚提议加大投入。 (本章完) 第352章 砸钱 第352章 砸钱 至于布局教培行业后，是不是会引发新一轮的行业内卷，金尚是没法预估的。 反正最后都要有人赚这个钱，还不如自己来，稍微提高门槛，不让劣币驱逐良币，保质保量地让家长的每一分钱都在刀刃上，切实地提高学生的成绩。 只要考试这种选拔方式还存在，家长对教育的重视程度就不可能低。 随着国内经济的好转，普通家庭养两三个孩子的比比皆是，五个以上都不是一个两个。 未来几年，人口大幅上涨是可以预见的，只有城市化推进到一定程度，才有有可能缓解这种趋势。 都不需要超前的眼光，看看大街小巷遍布的培训班就能了解。 今夕文化涉足教育行业的时间并不长，以前都是以《京西都市报》为基础开展活动，经过一年半的耕耘后，在当地拥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于是赵荣珍就想着横向拓展已经没有太大空间的小报业务。 连载小说副刊在经过多方权衡后，金尚驳回了新设连载杂志的建议，但是教育板块还是成功分离出来，名为《教研学刊》的月刊杂志诞生了，以需求最为旺盛的数学和英语为主，物理、化学、地理和语文等为辅的内容，勉强得到了本地中小学的老师和家长的认可。 目前发行了四期，在旗下的培训班与合作学校得到了推广，至于能不能继续扩大影响力，还需要努力，当然也得有更大的支持和投入。 将赵荣珍的计划书看了一遍，大抵还是不错的，在金尚眼中，全都是“要钱”二字，着实让人有些头大。 这段时日，小金个人债务高企，但今夕文化的现金流还是很充裕的，总体而言，十分健康，拨款投入不是问题，难点在于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整合京西地区的优质资源，并顺利往整个京畿地区扩张。 至于教培资质，线下授课地点，本地中小学的参与，相对而言还要容易一点。 最后，金尚还是同意了。 好不容易说服老板认可，赵主编也长舒了一口气。 “金总，传媒业涉足教培的，据我所知，已经有好几家报纸准备试水了，咱们虽然领先一步，能不能啃下最大的蛋糕，还不好说，现在多投入一分，以后就多赚十分。” “我知道，就是有点担心舆论方面的问题，这一行……很敏感，赚钱是赚钱，出问题了，栽跟头也很惨。” “相比收益，些许风险，值得冒。况且，只要做好内部监控，把握好质量，应该不会出纰漏。” “只好这样了。” 金尚不是会因为这些不足就裹足不前的犹疑之辈，既然决定要做，就会相信赵主编的能力，既然她能将《京西都市报》打理得井井有条，兼职处理其他事务也很得体，应该不会在这件事上掉链子。 “暑假快到了，希望能开个好头……” 说到这，金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由得问道： “如果我要办私立学校，现如今，好做吗？” “小学初中阶段要麻烦一点，高中相对容易，但是都不好入手。” “难点在哪？” “资质问题，以金总的关系，应该还能搞定，关键是好的老师不好招，正儿八经地办学和教培还不太一样，差异还挺大的。” 见金尚脸色不变，赵主编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金总是想要赚钱，还是以慈善为目的，后者的话，纯捐资助学就很好了，具体事务，交给专业的人做，如果是想要营利，恐怕……不是个好主意。” 赚钱的路子那么多，课外培训就足够折腾了。 教育，需要投入和专注，抱着三心二意的态度从事，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 “幼儿园和小学，主要以半慈善为主，初中和高中则致力于升学，英才培训，至于多大规模，看将来的情况，如果有得力的人才主持大局，就可以适当扩张，没有的话，专注于京畿，人口大镇，或者以员工子弟学校为方向。” 京西为首都新兴都会区，外地人还挺多的，落户难，孩子上学难，是影响员工归属感的两大顽疾。 很多城里人都不了解，一直到新世纪过后十五年，一二线核心城市都存在为数不少的农民工子弟学校。 这一世的情况更加复杂，国土面积大，人口增长迅猛，估计等到移动互联网时代来临，就会接近前世同期，后劲更加强劲。 “员工子弟学校么？我懂了！” 未来一两年内，公司在京畿地区的直属员工可能超过五千人，直接对应上万的适龄儿童，再加上今夕文化的年轻化趋势很明显，从幼儿园到高中，需求大得惊人。 毋庸置疑，公立学校正在快马加鞭地筹建，上上下下已经很努力了，可到底够不够用，大家心里都没底。 这年头，能够保障员工住宿问题的企业，是顶好的，能够解决小孩上学问题的，更是凤毛麟角。 今夕文化能够开出高于同行的工资，但不宜在待遇层面过于夸张，好升不好降，以目前的公司制度来看，在有“金手指”保驾护航的情况下，离职率是偏低的。 工资奖金不好直接提高，在软福利方面有所突破，也能提升公司对人才的吸引力。 不出几年，今夕文化将会成为一家遍布全国的超级公司联合体，如何将数以十万计的人力凝聚成一个整体，光靠“金扫帚”的加持可不够，得有真正贴心的实惠来留住人心。 斟酌了一下词汇，赵主编说道： “前段时间，金总说过的内部托儿所已经有两个试点了，目前情况来看，还可以，能让大家方便许多。”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但也不贵，维持住运营开销而已，比外面的同行要便宜多了，且有公司信誉背书，更加让人放心， “我的建议是，先成立专门的教育集团子公司，专门运营，以收购整合为主，自建为辅，前者能快速成型，后者……太慢了，一家规模以上的小学，建设周期在两年左右，从无到有组建师资力量，招收学生，估早则三年，迟则五年才能完全走上正轨。” “有运营困难，需要引入外部资金整合的现成学校么？” “极少，但不能说完全没有，我要找熟人打听一下。” “就这么办！这件事不太着急，但要放在心上，既然决定做教培，那就顺便将周边上下游都着手布局吧。” 又商量了一会，金尚才目送两位干将离去。 『教育行业不赚钱？就看想不想赚钱罢了，单方面信息不对等的领域，全看掌控者的良心！』 这不是以盈利为目的的商业公司的玩法，而是胃口极好的财团的本能在作祟。 大就是好，全就是强。 互联网领域的生态闭环？ 金尚和他的战略伙伴的野心可不止如此！ 老黄送过来的资产包里，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公益事业用地，有的租给别人，有的没怎么派上用场。 就这么闲置太可惜了，得想办法利用起来，建学校是很好的方法，即便不靠它直接赚钱，可消费市场在那，能带动利益也很大。 不说别的，教辅工具书，课外培训等，就能以此为根基，发展壮大。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许多亟待翻越的关隘。 一念至此，金尚拨通了黄正廓的电话。 ——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九九六年最后一天，和老黄讨价还价一番后，勉强说服他帮忙疏通，原则上排除了金尚在教育行业攻城略地的难点后，金尚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玩意投入大还是小，全看个人胃口，目前还是秉持着有多大能耐，办多少事的态度，不求一口吃成个胖子。 好就好在，原本就是有基础的，老金门下就有好几块公益事业用地租给附近的学校了，关系还不错，以前就经常联络，以后合作的机会也不少。 另外，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也与本地足球特色小学有深度合作，多多少少能说得上话。 老黄那边打通资质审核的关卡后，剩下的，就是掏钱了。 两个亿在四个季度里分批投入，在这个年头，不算小了。 了却了一桩不大不小的心事后，金尚来到球队训练场，观看着场中教练和球员们互动。 一线队早就放假了，只有各级青训还在，时不时出去和其他俱乐部梯队打练习赛。大部分球员都是本地人，今天过来，是俱乐部惯例，外地的以及度假的就不提了，还留在京城的，几乎都来了。 主要目的，还是一年到头，上上上下见个面，熟悉一下，联络感情，早锻炼只是象征性的，待会发点纪念品，领点奖金，吃顿午饭，就要解散了。 近四十年前的那一场分裂，对球队的影响是深远的。 团结，几乎成为俱乐部的最高要求，一切有妨碍球队凝聚力的威胁，都会被排除。 双臂抱胸，看着成年球员带着年轻人轻松地热身，金尚通过白泽眼镜，看了下大部分人的能力和潜力后，对明年的保级信心更足了。 稍微有一点青黄不接，老球员能力下滑，但还能踢，队长巴桑次仁明年就三十七了，一般球员这个年纪早就退役了，他的身体状态维持得不错，在保级队里踢个主力不成问题，凭借丰富的经验，还能提升球队的稳定性，这一点尤为重要。 年轻球员还很稚嫩，好在拼劲十足，有人带着，能发挥出七八成实力，就够了。 再签三四个有实力的外援，保级问题不大。 长达一年的激烈联赛，比拼的不是一时的爆发，而是长久的耐力。通俗点说，就是比烂，只要自己少犯错，大概率成绩不会太差。 想要更进一步，甚至争夺冠军，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正在感慨的时候，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金尚回头一看，姗姗来迟的艾吉玛从更衣室走了过来。 “小金总……” “好点了？” “差不多了。” 不久之前，受了点小伤，正在休养的艾吉玛，差不多要开始做恢复训练了，看其走路的姿态，应该还没有好利索。 “这次国足集训感觉怎么样？” “和其他人不熟，有点难以交流。” 年中的时候，艾吉玛就在国青队打了几场热身赛，表现尚可，国足集训也参加了两次，没在重要比赛中出过场，年底据说有贺岁杯、邀请赛之类的比赛，结果自己在训练中受了伤。 是不是有人故意“下黑脚”还不好说，总之三个月内是没办法上场比赛了。 以前他去集训，形单影只，连个熟人都没有，多多少少有些孤单，以后，北方联合足球队也是顶级联赛球队了，情况应该会有所改善。 除了队长，艾吉玛是目前名气最大的招牌球员。 “慢慢来吧，球队升级太快，许多建设没有跟上，明年保级，要靠你了。” “我明白，球队氛围很好，大家实力不足，经验不足，但都很努力，以后会好起来的。” “嗯？说得好像你知道其他球队什么样一样，没有对比，你怎么了解的？” “队长教我的！什么更衣室拉帮结派，球员和教练不合，领队争权，技术总监不甘寂寞之类的。” 说着的艾吉玛不由得笑了起来。 早年成名的巴桑次仁，从顶级联赛到业余联赛，几乎跑了个遍，论见识，国内没几个职业球员有他广博，大起大落，什么不知道？ 相比之下，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算是很可以了。 好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 “我还是很庆幸来这里踢球的，听说老家的小伙伴，有的骑马摔断了腿，有的骑摩托飙车出了事，还有的犯了事进去了，我要是没被球队收留，大概下场也没什么不同。” 西海边待业人员嘛，说得不好听，就是游手好闲的草原暴走族，没有大学可读，充沛的精力没地方发泄，容易惹是生非，也不是不能理解。 踢足球虽然算不得什么终身事业，到底也是职业球员，要是踢出来了，还是很体面的。 “保持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能荣归故里。” 艾吉玛咧嘴一笑，对小老板轻轻点头。 “对了，有件事，忘了说！” 带着健康古铜色面容的小伙子扭扭捏捏地说道， “以前，我不知道梅疏影是小老板的表亲，向她示爱过……” “诶……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在接受采访的时候。” “结果呢？” “没有回应。” “你这是大胆跨行啊，勇气可嘉。” 说着的金尚拍了拍艾吉玛的肩膀， “别怪我没提醒你，她可不好惹，真要是正面打架，你可不一定是对手。” “不会吧？” “比你想象的还可怕。” 梅逢春那个家伙，小时候仗着女孩子发育早，将小金欺负得够呛，后来还学过拳法格斗，战斗能力挺强的，绝对不是拳绣腿，练的也不是“歹徒兴奋拳”，一般小伙子还真不是对手。 “那……还是算了，本来就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不是一般的女明星。” 有名气，家世不普通，让艾吉玛顿时打退堂鼓。 “想姑娘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艾吉玛比金尚还要大三岁，这个年纪，心思不定很正常，要是能像巴桑次仁一样，在本地安家落户，结婚生子，以后被挖走的可能性也低很多。 球队的支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挖走，很伤士气的。 像艾吉玛这种实力突出的本土球员，当真是各家俱乐部的香饽饽，他比巴桑次仁幸运，刚出道就有老大哥带着，不至于走弯路。 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努力回到顶级联赛的队长，已经濒临退役，踢不了两年了。 最好的年纪，全在蹉跎中过去了，十分可惜。 相比起一个个球员，金尚更加关注球队的整体状况。 目前甲子组联赛的中下游球队，市场估值在六千万到八千万之间，可实际买卖比这个要高出不少，像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这种身上满是故事的球队，翻一倍都买不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支足球队会越来越值钱。 『门户网站改版吧，加强体育板块影响力，顺便……配合今夕视频，拿下网络独播权！反正……现在也要不了几个钱，培育市场的同时，为挂牌上市增添一点噱头！』 (本章完) 第353章 名气 第353章 名气 忙完上午的慰问球队事宜，确定一切走上正轨后，一九九六年的工作，正式画上了句号。 吃过午饭后，金尚和女朋友李萱一起，准备好出游，年底打算去东北逛逛。 在这个寒冬腊月的季节，往北边走，称得上是“逆行”了，对南方来的李萱来说，尤为如此，为了说服她一起，小金可是了不少心思。 这次旅游，还叫上了熟悉当地的张云鹰，以及稍微得闲的梅文辉，前者是向导，后者嘛，主要是想蹭一蹭他家的私人飞机。 走好几个地方，完全靠航班来往，确实有点不好安排时间，梅家老二的私人飞机，在国外用得比较多，国内管得比较严，而且派的上用场的时候不多，如今倒是很适合。 临行之前，小金还接到了梅逢春的电话，小表姐苦口婆心地劝说一起去参加活动，没成功。 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金老板，哪有时间登台营业？ 元旦晚会没多少关注度，不值得动心思，春节晚会则比较麻烦，方桦，张鵟和梅疏影三人在元旦过后，就要去参加彩排，一遍又一遍地排练《super star》，实在是辛苦。 金尚没那个时间，反正也没自己什么事，年底就让自己轻松一点，都是名列“首负排行榜”的大老板了，就不能享受享受？ 银白色的飞机直冲云霄后，透过窗口，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场景，金尚感慨万分。 记得十几年前，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有过一次春游，明明是春暖开的季节，入目所及，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能看得见的山，几乎全都是光秃秃的。 早些年，对环保的重视程度不够，晴天一身尘，雨天一身泥，大风天，就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森林覆盖率，绿化什么的，就不用提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温饱问题不大，就开始追求更美好的生活环境，绿色低碳，可持续发展等词汇开始频繁出现在媒体上，咿呀学语的小孩子都知道，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开始，北方大地上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植树造林运动，京城本地也开始推行绿色园林城市建设，道路两旁几乎全都是杨树槐树，池塘湖泊小河边则全都是柳树。 这些年，每到五月份，大街小巷到处飘着杨柳絮，稍微不注意就是“火烧连营”。 少数对此过敏的市民更是戴上口罩，对抗一年一度的“五月病”。 森林覆盖率上来后，城里也意识到树种太单一不妥，渐渐开始改种别的。 随着耐寒长青绿植的普及，哪怕是秋冬季节，城内城外也开始多了生命的气息，水青了，山绿了。 平日里对这样的变化不敏感，在万米高空看起来，就很直观了。 心有所思的金尚，没有听清两位小表哥在聊什么，似乎在说二姑父在外东北搞了一大片地，主要种植转基因玉米，大豆之类，用于青储以及制备饲料，不是给人吃的。 关外黑土地目前利用率还不是太高，尤其是外兴安岭，兴凯湖一带，冬天土地结冰，春暖开后，土地泥泞接近沼泽，想要充分开发，需要人力物力的投入，以及长时间慢慢改造。 另外，二姑夫张华似乎还准备在北海搞个什么冰川矿泉水的大厂，当地淡水资源极为丰富，但生态也很脆弱，能在不远的地方开发农业资源已经是极限了，估计也托了不少关系。 种地养殖什么的，金尚不太懂，老张家自己忙就行了，至于矿泉水，这玩意真做大了，是能撑起真首富的体量的。 在被问起要不要参一股，该取什么名字的时候，金尚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下，然后吐出“冰露”两个字，张云鹰笑呵呵地认同，然后转头就和梅文辉聊其他话题了。 见大家都没把这个“大生意”放在心上，小金自然也懒得多管。 卖水确实能卖成首富，这玩意制造成本低廉到可以忽略不计，和存储以及运输相关的渠道，才是开支的大头，想要做大，也是需要本事的。 说不定，张家父子的“冰露”经营不了几年就倒闭了，一度闹哄哄的“某大冰泉”，最后不也成了一地鸡毛？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下方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远方已经可以看到十分壮观的白山黑水了。 这次大家游玩的第一站，就是去滑雪，骑马登山赏雪，顺便去参观冰雕节。 长这么大，在这个季节去北方，还是第一次。 李萱的兴致就不是很高，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下了飞机后，恨不得用厚厚的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 几千公里外的首都，梅逢春挂断电话后，对一筹莫展的方桦和张鵟抱怨道： “队长跑路，接下来，全看咱们的了。” “我寻思着，咱们这个‘小马扎乐队’要完啊！” 方桦早有所料，乐呵呵地笑着。 反正她在乐队里的事，几乎做完了，专辑《山园小梅》在冬至日发布后，就等着做完毕业设计，离队单飞了。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方小胖，是不是皮痒了？” “别叫我小胖，我早就减肥成功了。” “体重没降下来多少，叫做成功？你信不信甩开了腮帮子吃，立刻就会反弹。” “别说得那么可怕。” 方桦吐了吐俏皮的小舌头，笑眯眯地闪躲梅逢春伸过来的爪子，一点也没有担心地回应道， “小金的话也有道理，元旦汇演这种小事，就别麻烦亿万富翁了，反正他也不参加业内聚会，得了奖都不想去领。至于春晚……《super star》的关键在我们三个，贝斯手登不登台无所谓，总不能让他和我们一起蹦蹦跳跳吧？他那婀娜多姿的样子，不敢看！” “哪有，《快乐崇拜》里不是跳得很欢乐吗？” “专不专业，外行看不出来，咱们还不懂？你这个轻微社恐的尬舞选手，就不要瞎琢磨了。” 轻叹着的方桦，看了看想要搭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张鵟， “你觉得呢？玩票的队长，不用多指望了，如何操作，还是要咱们自己来。” 张鵟抓了抓自己的额发鬓角，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是这个理，就算是拜师学艺，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阿尚已经做了很多，生意上的事，也挺麻烦的，我听说他家里也是一堆烦心事。” “录音都是三天两头请假，要不然的话，能提前半个月发，说不得销量还能坚挺十几天。” 说起这个，梅逢春也是长吁短叹，少赚了好几辆买菜车啊！ 碰瓷戴义琴，狐假虎威的营销方式，是早就定好的，自从戴义琴决定十二月三十一日，在一九九六年的最后一天发专辑，前前后后不知道多少国内知名歌手改档，这就给九六年底，九七年初的这段时间，人为制造了个“真空期”。《山园小梅》提前十天发售的计划，上个月就公布了，就连自己人都在疑惑，为什么用这个名字，直到面世后，专辑封面上的小诗，才让人恍然大悟。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特意选在这个季节发专辑，配上这一首点题诗，其实是在突出小马扎乐队的主唱梅疏影的存在感。 如果说以前的几张专辑是在积累名声的话，这次是真的脱离新手期，开始凸显梅疏影的个人魅力了。 方桦，张鵟和元休的作品也不差，但是，这张大碟里，他们只是点缀， 青山妩媚水流长，园内百争斗艳，春风一夜满庭芳，而梅疏影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快乐崇拜》很新潮，《一个人的精彩》很劲爆，《rolling in the deep》彰显实力，但《人间》和《红豆》两首歌，真的能将梅疏影那老天爷赏饭吃的好嗓子展现得淋漓尽致。 对比出来的优秀，让小梅表姐新时代摇滚女主唱，百变歌姬的招牌给竖起来了。 遗憾的是，费尽心思选的好档期，整套组合拳打下来，也只是红火了十来天，就被戴义琴的《老男孩》抢走了风头。 倒不是说《山园小梅》卖不动了，而是和前几天节节攀升，一往无前的气势相差甚远。 选这个时间段发专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可是，今天早上八点半，全国各大售卖点开门那一刻起，席卷全国歌迷关注的，就是《老男孩》这一张颇有诚意的良心之作了。 无与伦比的人气加出色的歌曲，再加上年底元旦的假期，仅仅小半天的时间，统计过来的销量，就超过了小马扎乐队十天的总和。 虽说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嫌疑”，但《山园小梅》其实也占了“狐假虎威”的便宜。 有了先发优势，后续能不能持续热卖，还是要靠歌曲质量，以及梅疏影这个主唱的号召力，从目前看来，虽然有些缺憾，但也还算令人满意。 目前来看，梅疏影将会在元旦晚会上独唱《人间》，与方桦和张鵟合唱《明天会更好》，春晚节目则是暂定《super star》，戴义琴的独唱原本传言的是《月亮惹的祸》，可今天过后，估计《曾经的你》的呼声会更高。 具体如何，还不好说，反正小马扎乐队的宣传，金尚基本没有参加，一次现场歌迷见面会都没去过；而戴义琴则开始了又一次全国“空中飞人”的表演，在各大城市主要书店，音像制品店，主要电台，综艺节目中集中露面宣传。 天时地利人和加持，这次一定要实现自我突破，销量更上一层楼。 至于小马扎乐队的《山园小梅》，能有《老男孩》销量的三分之一就算成功，超过一半就开庆功会。 目前看来，希望是有，成不成，听天由命了。 歇了一会，继续签名典藏版专辑，作为活动赠品的梅疏影倒是稍微洒脱了一点： “直到现在，我才稍微有点作为大歌星的实感，以前庶务不是公司挡了，就是阿尚在干，我这个主唱，倒向是个工具人。” 如今有大家帮衬还好，以后单飞，要是经纪人和助理不得力，那可就难受了。 至于方桦，虽说要单飞，到底还是有组织的，一边工作，一边进修，算是比较稳妥的。 “两位姐姐不错了，我就不好说了，好不容易觉得自己表现还行，结果遇到‘诸神之战’，被碾压得没有脾气，还好，有个唱跳不错，很有活力的评价，要不然可就完蛋了。” “你呀……不到两年时间，有这个基础，不错了。再历练两年，到了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不一定差，流行舞曲风，很有前途。” 方桦也颇为赞同地说道： “随着摇滚风的成熟，以后要多加关注，还有就是，r&b（节奏布鲁斯）和hip-hop音乐开始崭露头角，这类强调节奏和韵律的音乐风格，为业界注入了新鲜活力。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快乐崇拜》这首歌的争议相当大，但热度居高不下，深受年轻人喜欢，我在校园里都听到有人哼唱。” “hip-hop嘛，是个新东西，不知道生命力怎么样。” 摇滚乐已经诞生了好几十年，真正发展壮大，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认可，也是近十年的事。 hip-hop节奏更加强烈，具备即兴演奏以及独特和弦结构的特点，太过鲜明了。 不说别的，那种急促的鼓点和刮擦声，是不是真能成为年轻一代主流音乐审美，目前还不得而知，至少国内还存在巨大的分歧。 不管怎么说，《山园小梅》这张专辑，应该算是成功了。 走向音乐教室的路上，三人说说笑笑，也算是一副靓丽的风景线。 方桦用肩膀撞了撞梅逢春的肩膀小声问道： “小金对你可以了，还特意根据你的艺名写了一首诗，煞费苦心了。怎么感觉，你们总是闹别扭的样子？” “没有的事，区区小表弟而已，哪有矛盾？就是不忿他不尊敬我这个表姐而已！” 一想到那张大脸在眼前嘚瑟，小梅就感到万分不爽利。 “我现在还不成熟，待词曲作品得到认可，就将他给踢了，没有他，我也能行……”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了，是导师的号码。 接通说了点事，挂断后的梅逢春抱怨道： “手机方便是方便，话费真不便宜，咱们要不要也备个小灵通，对外联络就用它，能省不少钱。” “大明星，你还缺这么一点钱？” “再多也不够用啊，我还想买别墅咧。” 想到金尚那个带私人音乐室的温泉别墅，梅逢春就羡慕得不得了！ (本章完) 第354章 轻与重 第354章 轻与重 节假日对普通人来说，是难得的休息时间，而文娱圈的从业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越是逢年过节，越是忙碌。 一年到头，少有能大赚特赚的时候，平时有的是时间偷懒，要是不趁着大多数人消费的阶段卖力宣传，那可就要亏大了。 对梅逢春，方桦和张鵟这三个还没完全走上社会的学生来说，还不那么急迫，全民偶像戴义琴就不一样了，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就靠元旦到春节这段时间他的活跃混口饭吃。 忙得不得了的南大彪都停下手里的事，坐镇公司，指挥一系列的宣发行动，南大龙也暂别诸多莺莺燕燕，难得正经起来，忙前忙后，带队跟着戴义琴跑现场活动。 九六年最后一天的专辑销量尚可，二十五万张左右，元旦当天，随着各项措施落实到位，迅速卖爆，到一号晚间，录得国内总销量就破了百万，再次打破了由戴义琴自己保持的记录。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没来，数字专辑不流行的时候，卖一百万张专辑是相当夸张的事，更何况是在三天以内。 这是戴义琴的超强人气，制作精良的歌曲，倾情演唱结合缔造的奇迹，当然了，公司上下不遗余力地支持，完善的国内宣发渠道也是重要助力。 国外销量似乎也还可以，尤其是东南亚周边国家和地区，大洋对岸的华裔聚居区，据说也很流行。 这是近两年积累的总爆发，单月破千万还不好说，三个月销量高峰期超一千五百万还是很有希望了，行内人预估这张《老男人》专辑的全生命周期，预测能卖两千三百万到两千五百万，上下游产业链直接撬动近十个亿的流水，保守估计，其总价值两倍于此。 和未来动动手指头，或者刷一刷榜单，几分钟上亿的销量不同，实体音乐专辑最后的黄金时代来临，没有网络mp3的冲击，“诸神混战”，“神仙打架”的年代，大红大紫的歌星当真就是摇钱树，堪比行走的人形印钞机。 十个亿，许多国内上市公司一年的流水都没有这么多。 通过版权收益，公司分红以及渠道抽成，金尚实际所得近四成五，扣除成本和税收也超过四成，这就是将近四个亿，难怪老戴敢夸下海口，自己努努力就能帮小金很大的忙。 戴义琴本人实际收入，在百分之十三到十五之间，他也有股东分红，但不太多，对这等程度的大明星来说，品牌代言，商业走穴，接高价通告费的收入要更多。 当然了，不可能每年都有这种好事，上一张专辑《男人的好》的销量，就不及专辑《老男孩》销量的三分之二。 不管是拍电影，发专辑还是出书，很多时候也要讲玄学的，并不是歌曲质量好就卖得好的，叫好不叫座的反面案例实在是太多了。 为了最大程度榨取其价值，现如今的戴义琴就在川蜀几个大城市做现场签收活动，估计手都要签抽筋，合影扮营业笑容脸上肌肉都麻木了。 一月五日，小寒，戴义琴结束西部巡回宣传，马不停蹄地飞往赣南，参加当地举办的民俗活动，顺便宣传音乐专辑，还拍了一个代言广告，忙得不可开交，同时间，小金还和小伙伴在长白山雪原骑马，欣赏平日看不到的高山林场，漫步在半山腰步道上。 在这种季节，马匹也特别容易累，走到休息区，向导牵着去喂点草料饮水，兄弟几人则在火炉边喝着小酒。 至于慵懒的李萱，没多久就不想动了，乘坐雪橇慢悠悠吊在后面，现在都还没来。 屋外零下二十多度，屋内十度上下，相当暖和。 脱下外套，挂起来后，张云鹰看了下手机，没信号，还好团队向导那边有设备，可以和外界联络，出了事能及时反馈。 “这地方，我也三四年没来了，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方便。” 张云鹰慢悠悠地说道， “挑个交通便利的好地方建个滑雪场就是极限了，以前倒是有富户偷偷建度假别墅。” “那不是违建吗？” “就是违建，但不容易拆。” 确认了小表弟的判断，张云鹰回应道， “原因很多，不一而举！最近倒是管得严多了，有些推平了，有些废弃了。保护野生动物，维持生态平衡什么的。反正开发的价值也不是特别大，除了咱们这种……几乎全副武装来探险的，一般游客也来不了，比较危险。” “确实！” 无限风光在险峰嘛，人迹罕至的地方，总有人间奇景，要是好抵达，大家也就看腻了，不稀奇。 三人正聊着，外面的门被推开了，没有一寸皮肤露在外面的李萱走了进来，抖落身上的积雪后，忙不迭来烤火取暖。 “外面下雪了？” 金尚十分好奇地问着。 不久之前冬日暖阳还挺不错的嘛！ “一般吧，但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了。” 山间天气变化快，水汽过来，迅速上升冷却，下雪还算正常，偶尔大风冰雹才让人头疼。 “真是说变就变，也不知道以前的渔猎民族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来的。” 土地虽然肥沃，可是，以古代的技术能力，压根没法利用。 就跟北美大平原一样，没有横断山脉，来自北极的寒潮一路畅通无阻，直抵加勒比海，这种条件，没有工业时代的加持，别说种地，连文明都发展不起来，时不时大雪封门，再夹杂着飓风侵袭，除了打猎，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也差不多，别看山下是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平原，不是冻土森林就是亚寒带沼泽，没有农用机械大范围改造耕种，啥农作物都没戏。 前世的北大荒变北大仓，可是用了一代人的青春，才建成的。 实话实说，今生的条件，比前世同期要略好一点，但也有限，二姑夫张华想要在这里淘金，还得再努力努力。 “先问问向导，看能不能继续走，要是困难，就歇一天，明天去看天池，泡温泉，舒舒服服消除疲劳，就去看冰雕展。” 最年长的梅文辉如是建议着。 下大雪在山里走路，确实很危险，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家都是身家亿万的人，可不能因为意外就噶在这里。 尤其是金尚，连个顶事的兄弟都没有，小金风还在吃奶，老金也玩不转这偌大的基业。 “那就……再看吧！这地方，啥玩意都没有，怎么打发时间？” 张云鹰想了想之后答道： “我去找向导打个卫星电话，有几个合作伙伴，老家就在附近，说不定有还没拆除废弃的庄园豪宅，那里设施齐全一点……” “真的？” “能不能打电话不好说，但肯定能看电视，有天线……” “就是那种‘锅’一样的东西吧，不是被禁用了？”张家表哥笑而不答。 不让用归不让用，在这种管不过来的地方，还不是听之任之了？ 一个多小时后，大家冒着风雪来到一栋山间密林里面的大宅子，里面不仅配套齐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圈起来的温泉池。 有钱人，真能折腾！ 洗了个桑拿，泡了个澡后，大家舒舒服服窝在客厅看电视，小几上还摆着半个月前的报纸，证明不久之前，还有人到这里来玩过。 电视里的节目也不是特别吸引人，但在大家都无所事事的时候，也只能看着，充当谈话的背景板。 正在此时，音乐频道里面，介绍了近期发售的音乐专辑，小马扎乐队被一言带过，重点介绍了戴义琴的《老男孩》，颇多赞誉。 “阿尚，这两张专辑，为你赚了不少吧？压力小了点……” 梅文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杯红酒，慢悠悠地和张云鹰对饮，金尚则没什么兴致，和女朋友李萱靠坐在一起，看着手边的时尚杂志。 “还行吧，主要是凸显发行的实力，为在线视频上市讲好故事。下半年就要正式递交申请了，写招股说明书也方便。” “其实，你不用那么急的，这两年股市行情一般，给的市盈率不太高。” “明年应该好一点吧！等不及了，数据存储和运算服务需求上升太快了，钱如流水，必须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助推……” “准备融资多少？” “三十五个亿，总估值，希望能在两百亿以上吧。” “这么高？” 梅文辉有些意外，两百亿市值，已经是现有上市公司前百分之二十的水平了。 “趁着高位兑现，然后拿钱转型，互联网时代来了，线下渠道会遭受打击，然后‘触网’转变运营模式，线下店……日子不长了。” “那你还疯狂扩张终端门店？” 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金尚云淡风轻地答道： “现在开的是对外门店，以后……可以干别的。” 比如，售后服务，线下支付体验店什么的，不会浪费就是了。 “这样啊！” 梅文辉苦笑道， “民兴银行业也计划在明年一季度，最迟二季度挂牌上市，融资六十亿，预计市值三百五十亿左右。咱们两家联手抽走一百亿流动性，二级市场吃得消吗？” 要知道，想要上市融资的，不仅有民兴银行和今夕视频，还有其他闻着味过来，想要套现的公司。 现如今的总体量就那么大，一下子少了这么多钱，恐怕要糟。 金尚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如果今年底，明年初，有一场大牛市行情，不就全都解决了？” “会那么顺利？” 梅文辉有点不相信，事情会如此顺利。 要是短时间内涌入了大量的流动性，那对趁机上市的公司来说，是好消息。 竖起手指摇了摇，金尚神秘地继续说道： “给二舅说一声，招股说明书，大胆一点，激进一点，咱们两家公司，是优质资产，讲好故事，不愁没人买账。” “有什么内幕？没听说消息啊……” 是不是真有牛市近在眼前，谁也说不好，不过…… “世界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以科技股为代表的第一波供应链整合带来的红利差不多要来了，你没有发现么，现在国内互联网创业公司越来越多，阿猫阿狗都来‘讲故事’，到处是天使投资人找项目投资。与之相应的，上下游出口型企业的业绩也极好，产品供不应求，哪怕生产一坨屎，都有人抢着要。” “这……倒也是！” 梅文辉略一琢磨，认可了金尚的判断。 二级市场的反应，往往要比一级市场迟钝半年到一年，这么说来，今年底，明年初，随着年报公布，出众的业绩，确实会带动一轮十分可观的上涨，只不过…… “你说的这些，怎么看着像是投资过度，泡沫膨胀，然后……砰！” 说着的梅文辉做了个灰飞烟灭的夸张动作，看向了一点也不担心的金尚。 “大表哥，吹泡泡，然后挤泡泡，这是个轮回，对咱们来说，变化就意味着机会，是好事啊。” 当然，这番话成立的先决条件是，主持事务的人，有精准的战略眼光，有足够的实力把握住机会，在这次事件中捞好处。 顿了顿后，小金十分认真地解释道： “咱们不搞事，只是趁着风起云涌的时候，多捞一点油水，至于科技股炒作过度，泡沫破灭的时候会怎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做空的又不是我们！” 那是监管该操心的事，金尚和他的小伙伴们老实经营，赚取合理的利润就够了。 现在……这个还不够强大，也不够默契的利益联合体，还没资格主动搞大事。 “我明白了，回去后，和老爹谈谈。对了……” 梅文辉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也是大股东，收到年报和董事会倡议书了吧？怎么像是刚刚了解的样子……” 金尚十分坦然地摊了摊手， “我这么忙，哪有时间看那些东西，都是些精心包装的数据，琢磨起来，太让人头疼了。有二舅把关，我用不着事无巨细地关心吧！” 哈哈笑着小金，确实没怎么细看民兴银行的报表，只要抓住重点就行了，财报……是给外人看的，有什么事，和二舅面谈就行了。 (本章完) 第355章 在座的 第355章 在座的…… 真不是金尚心大到完全不把实际价值数十亿，溢价都没人卖的股权投资不当一回事。 一家准上市公司，还是全国性的大型股份制银行，报表里面的数据千头万绪，单看表面数字，没什么大用，公司旗下有专门的战略投资团队分析报表中的数字，如果有问题，早就提交到金尚眼前了。 每隔一段时间，顾问团队会定期出具一份摘要，随着战略分析总结呈上来，真有不对的地方，小金早就向梅应年核实了。 双方不仅是近亲，还是利益相关的战略伙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再说了，金尚平时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一一核实？ 说是第三方独立事务所审计过，到底什么成色，谁不知道？ 这个世界就不提了，上辈子已经破产的安达信捅了安然事件的大篓子，普华永道在“某大”造假中推波助澜，其他如毕马威，德勤，安永等，一个比一个坑。 到底是给出钱的“甲方霸霸”服务的，可以信赖他们的专业水准，但不能过高估计他们的良心。 “阿尚，越来越有大老板的器量了，我刚接手老爹分派的任务，恨不得将每个地方都做到滴水不漏，将大量时间在事务性的工作上。” 梅文辉为金尚的领悟能力与成长速度赞叹， “说白了，咱们是掌握资源的老板，为公司呕心沥血，并不是分内之事，相反，督促员工为咱们的‘伟大理想’奋斗才是对的。” 到底谁为谁打工，一定要把原则把握清楚。 倒不是说老板成天游山玩水，麾下的经理人和高管还能将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而是要适当把握好自己的角色定位。 老板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这没什么好推脱的，可老板是企业唯一的核心竞争力，那麻烦就大了。 公司时时刻刻离不开老板的把控，稍不注意就要“翻车”，那公司管理也太失败了。 对于大表哥的赞赏，金尚并无太多得意之色，很自然地回应道： “资本……是个好东西啊，大家都想做其主人，但绝大部分都失败了，最后沦为奴隶。” 洪水猛兽，并不是那么听话的牧羊犬，而是稍不注意就会反噬的饿狼。 小金并不觉得自己高明到可以无视世间诸多诱惑的地步，但这辈子的出身和成长环境，确实给了自己极为优渥的余裕，可以不将赚钱这件事放在最高位，而是游刃有余地考虑更多个人价值和目标的实现。 “你家……黄老爷子，那边给你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准备怎么应对，要不要让我父亲帮帮忙？” 解决肯定是比较困难的，但能很大程度上，缓解金尚的压力。 “不用，这样挺好。说实在的，我要是真的短时间内将债务还清，或者通过资产置换解套，老头子说不定要不高兴了。” 金尚很直接地拒绝了梅文辉的建议， “不要担心，我心里有数。更何况，老黄手里还有一些好东西没拿出来，我要是现在将‘饵料’吃干抹净，‘甩钩’跑路，可就真的恩断义绝了……” “还在想着薅老爷子的羊毛？” “说得太难听了，就是等价交换罢了，最多我占了年轻的便宜。” 黄正廓低估了金尚的能力，在这个时间，“金扫帚”能够发挥出来的能力，可能不如附身乱世草头王，其力量依然很可观了，在某个层面上来说，更适合金尚这样的穿越者发挥。 “黄老爷子摊上你这么个曾孙，福气啊！” 挖祖宗墙角，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不是我强求的。也就是我比较能扛，换个稍微平庸一点的，他能怎么办，还不得哭死啊。” 至少现在有得选，要是没有金尚兜底，怕不是他早就被气死，子孙抢着坟头蹦迪了。 “停尸不顾，束甲相攻”不止古人会，老黄的那些个子孙，怕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们家的事，真有意思，怕不是拍成三百集的电视连续剧，素材都绰绰有余了。” 梅文辉笑着揶揄道， “不提这些了，你的租赁权打包拍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要是成了，短时间内可以回笼超三十亿流动资金，你准备怎么用？” “以咱们的市场体量，估计也就去外汇或者债券市场投资赚取高额收益了。” 至于股票市场，期货市场，大宗交易现货之类的，别傻了！ 这么大体量的对手盘，一般找不到，即便真的有，也不是金尚这样的小胳膊小腿“割”得动的，说不得被人玩几招“阴兵借道”，“无中生有”，“偷梁换柱”或者“指鹿为马”，甚至不惜拔网线耍赖。 哪怕有“金手指”保驾护航，也拦不住别人不讲规矩。 债券和外汇市场极为庞大，几十亿进去，也就是个不大不小的虾米，进进出出不那么惹眼。 “那你的今夕支付，拿了非银金融牌照，是不是要搞大事了？” “没那么夸张。” 闻言的金尚，向嗅觉比较敏锐的大表哥说道， “沉淀的那么多资金，就这么放在银行吃利息，太亏了，将一个个零散的账户集中起来，打包成理财产品，给散户四五个点的收益，授权给我用，说不得能将‘垃圾债大王’的招牌擦亮一点。” “你这是……在抢人家的自留地啊，监管会同意？” 梅文辉十分好奇地询问。 从程序上说，肯定可以做成合规产品，但这本质上还是自融，玩脱了，可是不好收场。 “没事，我杠杆少加一点。” “你还加杠杆？” 梅文辉抚额， “要是炸了，恐怕会溅别人一身血，上上下下都要不好过。” “只要持续盈利，就能缓过来，甚至慢慢变正规，就是一开始有点难以接受。” “别人学你，瞎搅合，扰乱市场怎么办？你这个首先吃螃蟹的，能落好？” 其实大家都在这么干，在网上做的，还是首次。 毫不担心的金尚嘿嘿一笑： “如果真的炸了，你说是我们这样的合法合规，持牌经营的正经企业受过，还是不管不顾，出钱配资的倒霉蛋挨板子？” “好吧，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把握，确信自己不会暴雷，总之，小心一点，尤其是一开始，在雪球滚起来之前，不要太激进。”“我知道了！” 在风控层面，金尚根据自己的判断，再加上“金手指”的辅助，挑出一大批债券，组建“标的池”，再委托专业的操盘手负责交易，以期最大限度提升利润。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金尚只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 能力之外的钱不赚，认知之外的风险不沾。 恰好，“金扫帚”在如何甄别风险方面，实在是太好用了，而且能力似乎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这就很理想了。 实现了利用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的短期目标的金尚，已经开始享受到自身所处位置，以及作为携带“金手指”穿越者的红利了。 当天晚上，优哉游哉的几人各自安歇后，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继续出发攀登。 长白山深处的天气，当真是说变就变，难以琢磨。 昨天很突兀地由晴转大雪，今早就又是一个大晴天，似乎雪昨天就下够了。 即便气温很低，淡白色的冬日暖阳照射在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让人很舒服。 就连随行的马匹和雪橇犬似乎都受到了好天气的鼓舞，比昨天明显精神多了。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抵达天池，远远望着随风泛波的大湖，美不胜收的景致，让大家感慨，确实不虚此行。 心满意足后，几人乘坐便利交通工具返回，第二天中午，就去了另一个预备要去的景点。 —— 当结束年初第一场大型宣发活动后，履行了一系列商业合同，接了好几个价值颇高的代言，戴义琴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了京城。 回程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告知歌迷，但在抵达机场后，依然有极多的粉丝捧场等候，让忙碌的安保人员连忙请求支援，疏导人员离开，忙得不可开交。 不得不出面，挤出僵硬的笑容，苦口婆心地劝狂热的歌迷不要影响正常公共秩序后，一部分自觉离开，还有一些人，不知道没听见，还是装傻，依然举着牌子往前挤，搞得随行的南大龙连忙让助理上去帮忙，不要让不理智的疯狂粉丝冲破封锁，造成事故。 顺便，还打了几个电话，似乎在以地头蛇的身份，请求本地力量协助。 “怎么这么多人，咱们应该没有透露行程吧？”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脾气的老戴，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实在是无计可施。 南大龙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咱们是三令五申，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但……你不要小瞧了自己如今的人气，这个圈子是什么样，你也知道，就没有真正的秘密可言。还好，附近都是咱们自己人，不会真的闹出乱子。” 人红是非多，尤其是红到戴义琴这个地步，赞叹的，羡慕的，眼红的，想要使坏的，不一而举。 说是要保护艺人隐私，可身为聚光灯下的公众人物，就不要想有太多的个人空间了。 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盯着，谁知道哪个是好心，哪个怀有恶意？ “助理的人数还要增加，还有，是不是要买私人飞机？以后坐公共交通工具，很容易被堵。” 这次过后，戴义琴也觉得，自己确实该注意一下个人安全了。 哪里磕磕碰碰，受点小伤，都要耽误好多事，不知道少赚多少钱。 要是遇到个亡命之徒，勒索赎金什么的，那可就真的亏大了。 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后，外面开始有更多穿着制服的人进场，软硬兼施，让堵住出入口的人群散开，勉强恢复交通。 不一会，一个工作人员走近，在南大龙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怎么回事？” “是机场，被粉丝看到，还顺手拍了张照片，然后传到网上去了。” “机场？那也才一个多小时，算上耽搁的时间，传播可能也就半个小时不到，这么多人，明显是有人组织的，能做到？” “可能，大家早就等着了，确定了消息，迅速扩散，然后就一窝蜂来了。” 南大龙苦笑着摇头， “阿尚那边……搞的聊天群，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疯狂的粉丝，只要你在个人空间随便发一次动态，浏览的人就没有少于十万的。” 这么多人，再算上辐射范围，当真可以在不到一个小时内，号召成千上万的歌迷前来捧场。 “网络……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哪怕是金尚要求戴义琴入驻，偶尔发一发近况，或者委托助理代为管理，他依然难以理解，为什么连面都见不到，就可以搞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便有这么多死忠粉丝，在没有经纪公司组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自发搞这么大的动作。” “或许，你是第一个吃到网络红利的超级大明星。” 南大龙有些不确定地说着。 戴义琴的名气本来就大，加上新发售了热卖专辑，正在风口浪尖上，再叠加互联网的推波助澜，当真是如虎添翼。 而使用网络人数最多的，就集中在大学生群体，他们手里有点钱，课余时间的闲暇也不少，能抽空来追星，消费能力也还可以。 学生嘛，他们之间是谈不上什么秘密的，一传十，十传百，只要有一个人通过网络了解到，在楼道里吼一嗓子，半层楼都知道了。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戴义琴和南大龙一行人才上了接送的小车，上了机场高速，踏上了回家的路。 几个小时后，晚间新闻就报道了这次粉丝追星造成的不大不小的事故，让大家了解到，现如今的戴义琴，到底是什么样的明星。 确实是火到没朋友。 国内有两类歌星，戴义琴和其他。 一天之后，这个消息才传到东北，可金大才子没怎么在意，正在逛美轮美奂的冰雕展，并琢磨着要不要“搬运”几首诗歌助助兴…… (本章完) 第356章 梦里的宏伟蓝图 第356章 梦里的宏伟蓝图 抱着很大期待前来的金尚，实际上是有点失望的，这个年头的冰雕展，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丽，和前世网络图片中的效果图差了一截。 即便如此，两世为人，首次来实地欣赏，还是觉得不虚此行。 美则美矣，差了点真正让人叹为观止的东西。 好在金尚和李萱，以及张云鹰、梅文辉的期待并没有那么高，这个样子，已经是别处难得的胜景了。 第三天下午，差不多尽兴的几人，在附近商业区买了点纪念品，准备赶下一站，在附近县市谈生意的二姑夫张华来了，和小金碰面吃了顿饭。 酒足饭饱后，在特色度假旅馆下榻，洗了个热水澡，让身体暖和，大家聚在休闲大厅里喝着清茶闲聊。 由于是公共空间，客人和服务员进进出出，有几个熟人认出了张华，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寒暄过后，二姑夫心满意足地说道： “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咱也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了，以前……出了俱轮泊，谁认识我是谁？” 万余牛羊，千顷良田，如论产出，也相当可观了，可问题是，生产再多农副产品，不算本事，能顺利卖掉变现，才稍微有点能耐，能卖上高价，勉强能让人高看一眼。 别看二姑夫家有那么多米面粮油，鸡鸭牛羊，全都是烫手山芋，不能顺利出货，堆在仓库里，一天天跌价贬值，着实让人痛彻心扉。 在总体层面上，肯定还是生产不足，但是，自身实力不足，没法向供应链下游扩散影响力，而是被渠道拿捏，那可就真是为别人作嫁衣裳了。 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好不容易有收获，结果只能喝点汤汤水水，大肉全给别人吃了。 试问那些大大小小的农牧场主，哪个不想掌握一条稳定的销售渠道？ 做不到啊！ 这已经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如果真能纯靠砸钱就办到，那事情也就简单了。 为什么金尚开出了极为高昂的合作条件，还提前告知，上市之前，没有分红的可能，以张华为首的冰河贸易依然坚持战略入股？ 三个亿，能够将自家农场里的货卖到京城，也就意味着这家以农牧养殖为基础的合伙贸易公司，已经事实上走出了地方小企业的窠臼，更上一层楼，成为影响力辐射全国的大公司了。 虽说现在还不强，至少上限天板被打破，发展前景明显更加喜人。 金尚听着感慨，内心倒是很平静。 “姑父这次来，是有什么‘大活’？” “这不是……本地也有个由官方主导的农产品网络交易平台么，运作磕磕绊绊，有效果，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有人托关系问到我这里，前来看看，顺便商量点事。”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似乎在战略发展部的定期汇报材料中，看到过类似的文件，只是…… 实力有限，影响力不足，不太像是能威胁到今夕商城的竞品，于是就没怎么在意。 近一年的时间，全国有好几个地方主导，或者行业协会支持的电商平台出现，大多在细分领域打转，完全没有向全品类发展的趋势，真正有威胁的，还是行业老二——京华商城，以及由外经贸为导向的跨境电商试运营平台，似乎有点“干货”，让人不得不正在意。 前者本是“像素级”模仿今夕商城的同类平台，在联络了一批被今夕文化各竞品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倒霉蛋，组建了“失败者同盟”后，又搭上了“飞信”的渠道，已经稍微有点样子了，勉强算是个值得关注的对手。 后者就更加有底气了，背靠进出口大宗贸易的渠道，做着p2p电子商务，从一开始的跌跌撞撞，步履蹒跚，到现在，已经能看到一点峥嵘的模样了。 好巧不巧，金尚的老朋友孙大器就是外经贸的技术顾问，在里面发挥了极为重大的作用。 虽然今夕文化也有p2p业务，但在这一细分领域，还是有比较大的劣势的，尤其是跨境电商，先天条件就比不上有信誉背书的官方平台。 说回到这个地方农产品交易平台，本质上，也是个p2p平台，在p2c领域乏善可陈，更没有下沉到面对终端客户的能力，搞了一年多，多多少少有点成果，但离想象中的目标，还有极大的差距。 “所以，找姑父取经来了？” 张华笑着点点头： “既然效果不是太好，自然是哪里出了岔子……” 闻言的金尚立刻反应过来： “要么是平台有问题，要么是供货商家不给力。既然找不到平台……也就是我这个成功典范来指导，自然会想到邀请姑父来指导。” 但凡这类事情，各方的普遍想法，几乎都大同小异。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强势的平台方，自然会想着督促供货商来配合自己的宣传推广。 “阿尚果然一点就透。” 二姑夫露出一个十分肯定的赞赏表情， “这边……的想法，还停留在将电子商务网站当做对外展示和批发的窗口的程度，压根不知道，虚拟世界的玩法，和线下渠道是有极大不同的。” “那您指正了吗？” “我能怎么说？” 张华一脸无奈， “技术问题都是小事，脑筋还没转变过来，讲再多都是白搭。” 抚掌的金尚矜持地回应道： “这个平台，创建的初衷是好的，就是为了方便本地，摆脱渠道商的拿捏，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做罢了。” “阿尚……想要帮一把？” “两者之间，并不是直接竞争对手，不如说，这样的中小网站，做大一点，其实是在帮助我们今夕商城开拓市场。互联网……到底是个新兴产业，电子商务更是没能得到老百姓的广泛认可。说实话，光靠咱们一家打拼，还是有点吃力的。” 市场广大，一家吃独食，太扎眼了。 “如果继续找过来，就让他们派人去京城总部参观，看看魏总监那边是怎么玩的。” “这是要我卖他们个人情啊！” 对张华来说，这是好事。 如今冰河贸易，在东北这片土地上，也算是稍微有点名气了，连带着二姑夫的面子也更加值钱，能够去竞争对手的公司调研考察，没有熟人介绍是不可能的。 承了这份情后，对二姑夫也是有好处的。 又说了点琐事后，话题落到了有点拘谨的张云鹰头上。 老张家的长子，对父母还是比较畏惧的，小时候的家教肯定很严，以至于平时还算有话的表哥，这个时候稍显沉寂。好在姑妈金兰芸这个时候留在老家，督促家里的小孩子学习，照顾饮食起居，没空在外面闲逛。 只有父亲张华，表哥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年轻人，多在外面走走，还是有好处的。云鹰去南方考察了一次，回来后就有很大的长进，暂且不提那些投资是不是能赚钱，对各地风土人情的差异，尤其是南北农牧业的巨大不同的认知，还是很有见地的。” “这个评价不低啊！” 张华撇了一眼脸色微红的长子一眼，很认真地说道： “小节可以慢慢学，不懂就请专业的人来协助，大略判断不能出错，比如北方农业和南方农业就有很大不同。简单点说，我们家……就是农场主，在北方，这样的不少，地广人稀，待开垦的肥沃土地，只要想办法，有门路，还是能弄到不少的，但南方就不一样了，农业，和农村、传统农民密不可分。” “这个认识，不简单啊！” 金尚看了看张华，又瞅了几眼有些不自在的张云鹰。 这个表哥，居然没跟小表弟提过，没想到内心想法倒是不少。 别看二姑夫只是简单几句话，透露的信息却很多。 南方气候温润，水网密集，待开发的农业用地比较少，想要弄一块平整的好地方，做大农场，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比北方要难多了！ 地狭人稠，稍微有点价值的地块，都是有主的，或者早就有了用途。 外人想要插足，就必须和地头蛇打交道，不协调好以村镇为单位的地方利益平衡，什么都干不成。 在北方就不是这样的，二姑夫想要拓展事业版图，虽然也不容易，可只要肯人力物力，去外东北，北海等地垦殖，还是能办到的。 农场主和农民，是一类人么？ 他们只是从事了同一样行业，本质却完全不同。 比如这次，二姑夫真的只是来商议什么农产品网络交易平台的事么？ 年底这段时间，随着今年的产出陆续卖掉，资金迅速回笼，缓解了压力的张华，开始着手布局种子，兽药，化肥，农药等领域，还直接收购了几家规模以上的饲料厂和农机厂，还和地方农业大学，高职高专院校联手搞产学研一体化开发。 光是育种，先进生产线，农用无人机，以及动物疫苗的研发投入，就不是个小数目，搁在过去，看天吃饭，听天由命，指望渠道商良心发现，混口饭吃的二姑夫，哪有能力来尝试完善上下游产业链？ 这不是普通农牧从业者的玩法，而是在往真正的大型粮商的路子上走。 其终极形态，就是前世赫赫有名的abcd四大粮食巨头，不了解的可以去查一查赫赫有名的联合果品，以及南美一大批名声在外的香蕉国，菠萝国，烟草国等等。 农业康采恩的威力，对经济模式单一的国家和地区，不比和平弹差。 当然了，二姑夫主导的冰河贸易，现在差远了，别说主动出击，连自给自足都难，眼下在金尚、李萱和梅文辉面前说起这件事，也是存着自己扛不住的时候，内侄能够搭把手。 原本不怎么热心的梅家表哥，随着话题的深入，也稍微表现出了一点兴趣。 “二姑夫，您觉得自己五年内，大概能拿下多少有效耕地？” “看投入多少钱吧！” 张华琢磨了一会，后有些不确定地竖起一根手指头， “最理想的情况，大概这个数？” “一千平方公里？” “这么点，够数么？” 摇摇头的张华说道， “我说的是一万！” “啊！” 金尚不由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是自己格局太小了。 京城的面积，大概有一点六万平方公里，不到一点七，而前世的联合果品，巅峰期占有的面积，是三百四十万英亩，也不到一点四万平方公里。 北方虽然冷了点，地广人稀，可面积真是大到令人瞠目结舌，尤其是黑水对岸那边土地，虽说开发难度稍微大了点，可只要占据其中一部分黑土地，就比世纪初纵横南美，直接影响拉美大半国家，改变世界格局的联合果品还要夸张。 直到这个时候，金尚才意识到，这辈子和上辈子的不同之处，到底有多么夸张。 『这才是应许之地，龙兴之地啊，有了它，几乎没有外求的必要了，什么中部大平原，潘帕斯高原，东欧大平原，都是个弟中弟。』 如果不是附近寒流密布，导致东北这片土地，几乎是地球上同纬度最冷的地区，可能压根就没其他国家什么事了。 “姑父有想法是好的，但……要量力而为。我现在也是债务缠身，短时间内，稍微帮点忙不成问题，大规模支援，怕是力有未逮。” 钱是有，马上拍卖汽车交易市场承包租赁权，就能回笼不少资金，可将其长期沉淀在变现能力较弱的农牧业，长远来看是不错，短期对金尚来说，就是找死。 “没说现在就要搞，我这不是和你们闲聊，忍不住吹吹牛么？真到那一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不得临老，要云鹰来操持，和你商议了。” 不是就好！ 就怕二姑夫赚了点钱就飘了，大势扩张，搞得资金链断裂，最后破产清算收场。 梦嘛，还是有的，要是哪一天实现了，就牛大发了。 “所以说，云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能在关内，尤其是南方这么玩，像小李家那样，立足当地，扎根基层，将农业农村农民全都绑上同一辆战车，靠集体的力量共同进退，才有赚头，否则……” 李萱笑着颔首。 过去她对这些也是懵懵懂懂，现在见得多了，倒是有了不少领悟，知道张华的思路是对的。 冰河贸易可以在全国各地开辟新的事业版图，但核心战略方向，一定是放在北方的。 姑侄两人聊着聊着，间或吹吹牛，再谈点近况琐事，一直到十点多，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二姑夫就匆匆离开了，金尚一行人又了两天时间，逛了几个景区，就准备返程了。 (本章完) 第357章 人情 第357章 人情 张云鹰打算回老家一趟，后去京城处理公司事务，再转回去过年。 新开的奶牛场试营业了小半年，快要走上正轨了，京畿周边城市开了两个中型联合农场，专供附近客户需求，至于还停留在设计图上的妈妈牧场，土地大抵敲定，具体投建，还需要和当地仔细商量一下。 为了打通诸多关节，着实了不少心思。 梅文辉则准备飞一趟淮西，看看内陆港口以及货运码头，储存油罐等的建设情况。 梅家老二的生意开始往内陆拓展后，长江这条黄金水道就是必须涉足的。 上下游几个沿江开发区、保税区以及重要关卡，都需要打点布局。 年底了，梅应年忙得不可开交，许多次要的，但不可缺位的工作，就得大公子去主持了。 好在大表哥梅文辉经过几年的锻炼，初步适应了这样的场合，让他独撑大局，还有点困难，做点辅助工作，已经能稳稳拿捏了。 当金尚和李萱下了飞机，踏上返回的出租车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十五号了。 明天就是腊八节，离过年已经不远了，路上的雪撒了融雪剂后，被铲到路边，可见雨雪天气并不仅仅在东北，京城也下得不小。 “今年格外寒冷一点啊！” 原本以为到了家会稍微暖和一点，结果想多了。 气温似乎比北境略高，但空气湿度要更大，体感温度极低，反而更加难受。 金尚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这年头的出租车，有暖气的极少，大多数有也选择不开，节约能源。 “等会就到家了，让边叔准备点热汤吧。” “已经说过了。” 出去玩了半个月，几乎将所有事都放下了，优哉游哉地旅游，回去还不知道有多少破事在等着。 尤其是大过年的，千头万绪，员工们还等着老板去发红包，领年终奖咧。 两人在后座旁若无人地闲聊，说着说着，就聊起了开始熟悉起来的两位表哥。 “总觉得，他们和你有点不一样，同样是富二代，身上的压力，似乎比你还要重一点。” “你呀……明明情商不太高，在‘读气氛’方面，还真有点天赋。” 金尚笑着刮了一下女朋友秀气的鼻梁，惹得对方投来埋怨的眼神， “虽说是夸奖的好话，但我觉得，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啊！” “你就老老实实偷着乐吧……” 没理会李萱的小情绪，金尚继续解释道， “严格说来，二姑夫张华和二舅梅应年，都是富一代，草莽年代崛起的豪强，做大做强后，迟早会遇到挑选继承人的问题。由于根基浅薄，没有底蕴，‘软实力’较弱，对二代目，三代目的要求就格外高一点。你也知道，老子英雄儿好汉，在商业领域，是个例，反而是败家子层出不穷。” “我看两位表哥，都还可以啊！” “平庸之上，优秀未满，守成尚可，进取就不指望了。” 接下来，金尚又说了一下张家和梅家的优劣。 二姑夫家的问题更加严重一点，几个儿女，最小的张云鹫暂时还看不出来，也就张云鹰似乎有点可堪造就的希望，张华的兄弟姐妹都指望不上，看看仓库，守大门，当个跟单员就是极限了。 二舅梅应年更加有钱有势，但也有自身的问题，航运业务的复杂性，不消多说，往内河航运和商业地产，金融保险领域拓展，固然是眼光独到，可这些领域也是“大鳄”横行的角斗场，水面下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猛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跨界而来的“过江龙”。 一旦露出破绽，就有被人生吞活剥，吃干抹净的风险。 梅文辉是有天赋的，领悟能力还不错，但成长的速度有点慢，跟不上梅应年事业扩展的速度。 正是因为如此，就导致早年跟随打天下的“老兄弟”，如今在集团内部的话语权很大，梅应年手腕很强，能力突出，可以压得出一帮“骄兵悍将”，梅文辉则未必能办到。 为了给儿子将来的接班做准备，二舅梅应年在玩“端水”游戏的同时，势必会借用妻族的力量。 于是，颜书帆那边的亲戚，在北海航运里面得势是必然的，按理来说，继承人能力略显不足，有个强势的“外戚”，对梅文辉是好事。 可不巧的是，颜书帆并不是半路“上船”的“纯后族”，而是梅应年早期发家就跟随的原始股东，第一桶金，是颜家老爷子给的，还把女儿嫁给了梅应年。 梅家老大和最小的弟弟都不是经商的，其子女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建树，帮忙说几句话还行，具体的事务，是干涉不了的。 假如梅应年有所不测，梅文辉撑不住局面，就必须借助母亲颜书帆的力量。 长此以往，偌大的家业，最后是姓梅还是姓颜都不好说。 “二代目啊，恐怕是最难的……” 脚下这片土地上，朝代更迭多次，在二代继承发生问题的比比皆是。 老秦二世而亡，汉朝有吕氏之乱，三国时期魏蜀吴，一个比一个坑，南北朝就更不用提了。 更后面的隋炀帝刚愎自用，败光家业，唐太宗玄武门之变，都是前车之鉴。 这个世界没有，前世赫赫有名的，“驴车战神”赵光义的“斧声烛影”，玩金匮之盟的把戏，明朝朱老四“靖难之役”夺了侄儿建文帝的江山。 这可都是悠悠青史，做不得假。 听了金尚绘声绘色地说了许多，李萱若有所悟地说道： “所以，你这个外甥，对梅应年来说，出现的正是时候？” 到底梅文辉和金尚是血脉相连的嫡亲表兄弟，和颜家亲戚不熟，向着谁，一目了然。 “打开门，这种心照不宣的话，谁都不会说，私底下，肯定有人这么想。二舅妈颜书帆很有能耐，向着大表哥梅文辉是肯定的，但……真到了危险的时候，她也未必掌控得了局面。”到底是“垂帘听政”的太后，还是“日月当空”的武则天，谁也说不好。 虽说武则天最后将皇位还给了李家人，她的那些个位高权重的亲戚，就没一点想法？ “这才是豪门势族宫斗的戏码，真是有意思，咱老家似乎没听说过。” “没人讲给你听，不代表没有，上到公子王孙，下到苍头黔首，道理都是一样的。” 顿了顿之后，金尚接着说道， “好在，二姑夫和二舅都还年轻，正值精力旺盛的壮年，有的是时间培养长子。” “二姑夫家，需要你这个正儿八经的豪族子弟帮忙打破上升天板，二舅家需要你来帮忙平衡内部格局，哪怕只是站台威慑，也足够了。” 现在梅文辉年轻，还没笼络多少人，时间久了，肯定有人向着他，平庸，不代表无能，有足够的时间学习成长，再加上内外基本盘，应该是能顺利接班的。 当然，那是好多年以后的事了。 未来还很远，现在只是私底下说点闲话罢了。 “所谓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真豪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家风底蕴什么的，都比较虚，还是成器的子孙太少，守不住家业。不过，你这个异数，倒是挺奇怪，按理说，你家也就是没落旁支，守着祖产过小日子的土财主，突然就被老祖宗赏识了？” “你搞错了，不是黄正廓看重我，而是我比较厉害，不得不倚仗我，不要把前因后果搞反了。梅文辉和张云鹰两位表哥是‘富二代’，但我不是‘富n代’，本质上更像是富一代。” “怎么说？” “创业之始。除了老金刚开始给的第一桶金，后续都没怎么仰仗他，更不论是老黄家的帮助了。哪怕出身差点，最多令我起家稍微困难几分，路还是走得通的。过后的，基本都是公事公办的利益往来。老黄的子孙不成器，只能指望我这个改了姓的曾孙。传承悠久的老世家，在事关家族未来的重要抉择上，是很能放得下身段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很可能是老黄不得已而选择的‘备胎’，在其他人选失败后，才递补上位，而且，很可能也是多方投资，我只是明面上最得势的那一个……” 一旦金家父子败落了，黄正廓翻脸估计比翻书还快。 “好吧，你还是如此不留情面地冷静看待自家老祖宗。” 李萱揶揄的话，丝毫没有影响到金尚的判断。 “不谈钱，我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一旦涉及到利益往来，就不要掺杂个人好恶以及不必要的情绪，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越是重大利益，越不要混为一谈。” 尤其是在礼崩乐坏，物欲横流的时代即将到来的时候，搞错了方向，不管是生意还是人情，一样都握不住。 “你呀……有些时候，真的不像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小伙子，心态有点像是历经世事的老顽固。” “没那么夸张，正是因为知道谈钱伤感情，才会一开始就将条条框框的规矩立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勿谓言之不预’，好好把握相处的边界，才能最大限度防止误会而影响血脉亲情。” 越是重感情，珍视感情的人，越懂得如何维护感情。 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的情绪，给他人，给自己增添麻烦人，金尚不讨厌，但会适当地保持距离，以免伤人伤己。 感慨了几句后，金尚又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其实吧，道理都懂，但我自己也时不时地会热血上头，说得到，做到还是挺难的。” “人到底不是机器，感情，也不是靠理性能完全算计出来的。” 知根知底的女朋友用带着厚厚毛绒手套的指头戳了戳金尚被寒气冻得有点发红的脸颊， “话说这些年，你也写了不少诗词，这次出游，没有诗兴大发？” 似乎没有打算要金尚回答，李萱继续悠悠地说道：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写的哪一首吗？” “？” 迎着金尚疑惑的神情，女朋友脸色灿烂非常， “那一首《定风波》，确实，只有它，多少带着你的真实心声，也是最让我感到心折的一点。” 瞬间，金尚就反应过来了，曾经金尚在个人交流账号的个人签名中，附上了《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除了买过个人诗集，以及社交账号有过往来的，几乎都不知道它。 这首词的意味很独特，将细枝末节去除后，和前世一句著名的箴言很像。 “阅尽千帆，归来仍是少年？”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知道你鄙夷人情冷暖，但……依然相信且珍视最真挚的情谊。在势利的人眼里看来，这种想法和态度，其实挺傻的。你以前也说过，这个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所以老实且善良的人总是吃亏，可你还是时不时冒着天真的傻气。” “聪明却宁愿做傻事？” 李萱颔首： “这个世界……和世上的人，一直让你失望，但依然抱有期待。这样的傻子可不多见，我能遇到一个，这辈子还蛮幸运的！” “跟了我这个自诩聪明的笨蛋，你脑子好像也不怎么灵光的样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两人相视一笑，正要再说点什么，前方传来了司机的声音。 “两位，到了。” 计程表传来一阵阵结账出单的动静。 —— 虽说是工作日，金尚和李萱两人已经不想去公司了。 拎着大包小包，拿着伴手礼走进家门，老边已经将热汤准备好了，屋内的暖气开得不是特别大，以免小金风上火。 小家伙现在的记性已经很好了，十几天的分离，还不至于忘记大哥哥大姐姐，看见金尚拿着玩具礼物走过来，十分热心地伸手要抱。 母亲梅杏红今天回来得比较早，金时一大早就去参加什么供应商大会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估计有应酬。 令人意外的是，祖母冼桂珍去雪乡游玩，早一步到家，小表姐梅逢春和张鵟也在，送来了一些手工制作的腊八粥食材。 还有半个月北小年，一眨眼，就到了这个时候。 今年家里倒是明显热闹了许多！ (本章完) 第358章 迎难而上 第358章 迎难而上 整理了一下行李，洗漱一下，差不多就到了要吃晚饭的时间，父亲金时恰好提前一点赶回家，看表情，似乎没有应酬，身上一点酒味都没有。 全家人到齐，还有亲戚在场的时候，并不是很多。 早些年，别说有人拜访，街坊邻居，附近的管委会，社区工作人员都不怎么来，家里经常没人，偶有回复，也是金尚这个小孩子应付。 大学毕业后，情况确实好转了不少。 偌大的宅子，人气足了不少。 不算热烈，但也和气地吃完饭，母亲梅杏红去给小金风泡奶粉，还有四个月就满周岁，差不多要考虑断奶了。 小家伙长得不是特别快，个头中规中矩，消去早些时的婴儿肥后，微胖的脸红扑扑的，一天到晚精神的时候越来越多，牵着手已经可以蹒跚走几步路了，咿呀学语之时，每当家里有音乐响起，双腿都要跟着节奏抖一抖。 在熟人面前，是个比较臭屁的孩子，认生情况不严重，可从小娇生惯养，不太喜欢与同龄孩子玩的毛病，和金尚小时候有点像。 拍过奶嗝后，两位表姐一左一右逗他玩耍，梅杏红去清洗婴儿用品，两位保姆随着管家老边在厨房忙碌，打扫卫生，李萱和金尚则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春节不远了，可以从街访镜头中看出来，高挂的灯笼，以及喜庆的画面越来越多了。 祖母冼桂珍坐在窗边喝着红茶，看外面夜幕初降的风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后马上喝茶，不利肠胃，对消化有阻碍，不过，家里人提过几次后，嘴上承诺，却一直不改，也就不了了之了，以至于家里人都有样学样。 父亲金时去外面清扫了一下车库，回来后，端着果盘和果汁放在茶几上让人取用，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大冬天的，跑北面玩，感觉怎么样？” “确实冷，但也十分有趣，不同季节的白山黑水，有不同的美景。” “你觉得可以就好。” 瞥了几眼心不在焉答复的金尚，看他和李萱两人慵懒地脱掉拖鞋，将脚踩在过来套近乎，吃饱了就躺下的两只牧羊犬的肚子上，不由得笑道， “明明平时你们都没怎么喂，结果回来，黄耳和金标还是更亲近一些。” “这两只牧羊犬，智商不低，知道讨好我有好吃的，平时家里管控食物，没啥油水。” 优质狗粮虽然贵，对宠物犬的身体是有好处的，可以大幅增加其寿命。 一般家庭散养的猫猫狗狗，十年出头，就老得快不行了，绝大部分原因就在于，老是吃剩饭剩菜，甚至是厨余垃圾，重油重盐，其中很多成分，对它们是有很大伤害的。 但是，动物对油脂，高，盐分等生命必需品的渴求是刻入基因的，漫长的进化历程中，极难顺利摄取，遇到机会，就要一次吃个够。 高智商人类，尚且不能控制，就更不用提全凭本能行事的宠物犬了。 吃多了，折寿是肯定的。 如今小金风还不到一岁，伴随他长大的两只宠物犬，就像是家人一样亲近，十几年后老迈濒死，小家伙还没成年。大人看多了生离死别，尚能承受，小孩子就不好说了。 所以，家里一直在控制两只牧羊犬的伙食，尽量避免吃垃圾食品，只有金尚回来，才会稍微给它们加加餐。 “等再大一点，要不要给它们做绝育手术？” “算了吧，没必要！” 金尚哂笑一声，轻轻摇头否认了父亲的建议。 这年头，但凡去宠物医院咨询，肯定会舌灿莲，劝说一定要绝育，百利而无一害，其实都是鬼扯，这是在忽悠大家掏钱罢了。 生物经过一万年进化而来的身体，每一个器官自然有其存在的积极意义，哪有随便切掉，一点副作用都没有的道理？ 至于“原生态”成长起来的大型犬的不便之处，肯定有，但没有那么严重，更何况，金尚是有“金手指”的人，其效用，对两只牧羊犬也是很不错的，平时好好照顾，问题不大。 “等小金风再大一点，去配个种，让小家伙照顾，亲眼见证一下小生命从小到大的一生，对他的成长是有好处的。” 农村的孩子生活条件虽然差一点，但成长的环境，未必就那么不堪。 钓鱼摸虾，喂养鸡鸭，爬树割草，猫狗相伴是常态，试问哪个乡下孩子，没有玩过弹弓打鸟，采桑喂蚕？ 都是童趣，城里的孩子想要，就不见得方便了。 说不得，还要学校组织秋游春游，或者家长钱去度假村，农家乐，休闲牧场去见识见识，才能让生长在“钢铁森林”的孩子接一接地气。 听了金尚的话，金时摸索着下巴，略一思索，对喝着苹果汁的金尚说道： “这样……也好。小家伙比你小时候要难伺候多了，将来的成长，还要多操一操心。” 这时，默不作声的祖母冼桂珍放下手里的茶杯，没好气地看了儿子一眼。 “阿尚太令人省心，让你产生了养孩子很轻松的错觉，是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丰衣足食只是基础，想要呵护小崽子健康长大，不走歪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也不年轻了，多上点心。” 一番话说得老金哑口无言。 虽然有个快二十岁的儿子，但他和梅杏红差不多，在养育儿女上，确实和年轻父母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有桂凤和阙胜两个人帮忙，小金风的哭闹，就能让他们手忙脚乱。 现在的小金风，虽然精力越来越旺盛，可行动力不行，还没能开口说话，只能模仿几个简单的词汇，再过半年，就差不多是人厌狗憎的时候了，好奇心重，不安于现状，情绪丰富，甚至开始懂得一些小技巧，挑拨父母敏感的神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哭闹耍脾气，就是最好的武器。 而且打不得，骂不得，讲道理又不通。要是父母没有掌握正确的带娃技巧，将来有得受了。 三代人就这么小声聊着，不自觉就说起了这次和金尚一起去旅游的张云鹰家的事。 “二丫头从小就是个要强的性子，以前我就在担心，太过强势的她，可能会影响子女性格，现在看来，问题是有一点，但不严重，也算不错。” 冼桂珍云淡风轻地述说着往事。 说起来，老太太也是个情感丰富的人，并不是表现的那样，对亲情比较寡淡。只不过，她缺少了“爱人”的技能，不懂得如何表达出来罢了。 父亲金时还年幼的时候，她很少直接教训，倒是两个姐姐照顾幼弟比较多。 长姐如母，倒也正常。 大姐金兰芝外柔内刚，还有点小心机，为人和善，二姐金兰芸天生要强，不服输的性格贯彻始终。 正因为如此，没感受太多父母关爱的金时，才没有长歪，除了有点青春期的叛逆以及成长的烦恼，并无大碍。 老实说，这一家子，都有着根子上带来的性格缺陷，不足之处是显而易见的，好在大家都是聪明人，在长久的磨合中，相处得还不错。 就比如冼桂珍和梅杏红，两人其实没什么矛盾，只不过婆媳之间天然的隔阂，导致她们相处并不是特别融洽，两人都刻意保持着相处的距离，勉强能处得来。 老祖母天性不喜欢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时不时外出遛弯，好多天不在家，回来住一阵子，又忍不住到处跑。 既是天性洒脱，也有维持各自边界的意思。 聪明人，只要肯动脑筋，就没有情商低的，如果没有必要，才懒得向下兼容，照顾你的情绪价值。 “上次去北地探望，还是九一年，那个时候云鹰那孩子，就有点被打压得太厉害了。还好，他父亲虽然不善言辞，也是个不错的人，能过得越来越好，并非无因。” 说着的冼桂珍顿了顿，向金尚问道， “你们年轻人相处比较多，觉得他怎么样？能创下这一番事业，不容易，如果二代不成器，守不住倒是其次，怕招来祸患啊。” “资质中等偏上，多锻炼锻炼，守成问题不大，比梅家表哥差点见识，但也看得过去。” 顿了顿后，金尚继续答道， “要我说，其实挺好，农牧业相当特殊，门槛看似很低，起势极难，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比所谓的开拓进取，要强得多。” 玩一玩三产融合，试水拓展事业边界就够了，跨界太远，并不是好事。 二姑夫张华就挺稳重，一直围绕着主业发展，并无盲目之举，战略投资今夕商城，也是为了打通销售渠道，掌握一定的主动，和渠道商争夺定价权。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孩子挺乖巧的，怕就怕二丫头逼迫太狠，长大了有逆反心理，去年来京城托人介绍相亲，我就不怎么赞同。二十多的人了，父母多给点建议，扶一把还行，手把手地指导就没必要了。” “这话在理。” 不止是普通人的家庭，皇亲国戚都免不了，人性如此。 前世的明光宗，继位之前可是天下臣工企盼的圣君形象，结果刚当皇帝，一个多月就把自己玩死了，当太子的时候压抑太狠，得到解放就肆无忌惮，毫无节制。 这还不是孤例，光宗老爹神宗少年继位，辅政张居正可是喊出了“吾非相，乃摄也”的权臣，可见少年天子被压制得多么厉害，而神宗掌权之后，报复也是很酷烈的。 说到底，张云鹰并不是个天才，别说和金尚、魏双萍这样的天才相比，连李萱，梅杏红等人都远远不如。 考不上正经大学，并不能证明他智商不行，只是不善于学习课本知识，但也能昭示很多问题了。 对张云鹰来说，过去二十多年里，被“堵”得太狠，需要适当“疏”一下。 “你姑妈也知道管得太多，可是，父母看着子女，总会有趁着有能力的时候，能帮就尽量帮的想法，尤其是下一代看着还不成器的时候。” “没那么严重，二十多的年纪，绝大部分老百姓都没啥大成就，云鹰表哥已经不错了。” 姑父和姑妈身体不错，还没到张云鹰接班的时候，等再大一点自然会好很多。 说了点好话，金尚觉得不必在这件事上纠缠，于是转换了话题问道： “表哥的相亲，不成功？都没听说什么下文……” 听了孙子的问题，冼桂珍还没回答，父亲金时难得插话答道： “倒是不太急，云鹰那孩子才二十四，现在的风气，这个年纪的都不排斥谈恋爱，可谈婚论嫁，就不怎么热衷了。大灰更年长，不也拖着？” 其实梅文辉的终身大事，已经差不多要定了，只不过梅应年的事业这两年正是关键时期，一家子都很忙，暂时没有时间操持这些。 也拖不了多久了。 “二丫头的心大了，什么都想要，所以很难找。云鹰这条件，太好的看不上，太差的不甘心，再加上他本人的主见……也没多少，自然就不好谈妥。” 倒不是硬要靠联姻找个能让张家更上一层楼的好亲家，而是二姑夫家的情况，属实有点尴尬，上不上，下不下，找个称心如意的媳妇，着实有点难。 “暂且放一放，让云鹰也好趁机收一收心，专注于事业，多跟着见见世面也好。二丫头家的事业根基在北面，前途在土地上，可是，要真正跃升一个台阶，门面和排场还是要放在京城。” 事业到了一定程度，涉足首善之都，经营核心是必然的，尤其是张华家在第一产业深耕，要是在京城没有任何门路，政策上的些许变化，影响相当深远。 现在是船小好调头，势头不对，可以稍加避让，以后做大了，就没那个条件咯。 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越往上深入，影响力越大，立足越难，可农企一旦起来了，那就远不是什么门户网站，聊天室，社交平台，团购外卖，票券分发，共享单车之类的所能相提并论的，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影响力天差地远。 (本章完) 第359章 优劣 第359章 优劣 互联网身上的高科技光环褪去，纯粹的平台经济，虽不至于一文不值，也强不了多少。 高速发展期过去后，包括电商，社交，传媒以及游戏等众多领域开始步入整合期，各个大厂的压力陡增，越是明星大厂，越是出类拔萃的上市公司，越是窘迫，过去沉重的包袱丢不掉，还要被资本逐利的本能驱使，业绩需求如泰山压顶，让其喘不过气来。 竞价排名，贴吧买卖，假冒伪劣，造谣生事以及虚假营销等等，无不是这一底层逻辑在推动。 好不容易烧钱得来的流量，总要变现的，走正统的网络金融之路，已经算是有良心的了，如p2p网贷，众筹，虚拟保险等更是乱象重生。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人们才会发现，这玩意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核心竞争力，还是离不开仓储物流，渠道配送，物资分发等领域，其终极形态，和前世的沃尔玛或者亚马逊是一样的。 天上有卫星，地上有基站，飞机火车轮船汽车，一个都不能少，从上到下，全渠道打通，然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打价格战，拼客单价，压缩外卖利润，只是很粗糙的低级形态竞争，真正的核心科技，全在普罗大众看不见的地方。 就好比二姑夫张华从事的农牧业，每一个环节里，想要迎头赶上国际领先水平，研发投入动不动就数十亿上百亿，甜菜甘蔗含量，大豆出油率，小麦综合亩产等，每提升一两个百分点，那就是相当大的优势。 更何况，就金尚了解的情况来看，两广地区棕榈油的平均产量，连南洋群岛和南美种植园的一半都不到，既有气候条件的差异，也有投入较晚，积累较少的因素。 至于国内主粮平均产出，在投入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刚够得上北美大平原的三分之二，这就很尴尬了，以勤劳朴实，善于耕种而著称的民族，在种田这项传统艺能上，居然输得没脾气。 真要在农牧业深耕，二姑夫一家还得好好努力，其难度堪比愚公移山。 说起这件事，金尚也聊了点张家人的打算。 “先把规模做起来，然后再慢慢改善，首要任务，就是收储高品质农地，两到三年建设，逐步投入，递次产出，保持现金流健康平稳。目前嘛，打算在东北到北海建三个燃气发电站，利用当地丰富的资源，综合开发……” 北方太冷了，需要足够的能源维持各个部分顺利运转。 好在二姑夫一家这些年，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模式，即便比较粗放，可只要能维持住，站稳脚跟，就有进一步发展的希望。 “燃气发电站？投入不小啊，自家出资，压力不小。” “我打算凑一份。” “？” 不止是冼桂珍，就连父亲金时都感到有些意外。 老祖母疑惑地看了神色不变的金尚一眼。 “理由呢？不会是意气用事，一时兴起吧？这可不是小事……” “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小金很诚恳地回答。 缘由并不复杂，随着公司线上业务的发展，规划中的本地中型数据中心，只能支持京畿地区使用需求，长远来看，肯定需要超大型数据中心，而且需要两个以上灾备中心，防止意外事件导致服务中断。 在处理数据和冷却服务器过程中，每个环节都需要大量电力，自备电厂，以备不时之需，是正常的操作。 即便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张，但在商业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除了稳定廉价的电能供应，在北方投入，也是考虑到当地严寒的气候，有利于数据中心的冷却，和水冷节能以及在雪域高原布局有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金尚也看中了当地能源价格便宜，量大管饱的优势。 在京城附近搞个大动作太难了，数据中心耗能极大，本地电价不低，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投放，建个能用三五年的中型数据中心，已经是极限了。 听完金尚的解释，冼桂珍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不说，你也该明白，只有能顺利传承下去的，才算是财富。原本还有些话告诫你，现在看来，你心里应该有数。” “嗯！” 在成熟的市场中，后来者其实很难立足，利益格局已经固定了，新来的很难打入其中受信任。 互联网是个新出现的蓝海领域，但它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必须整合线下力量，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今夕文化的立足之根基是文化和科技，前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但后者是有具体衡量标准的，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不同的定义。 在九七年初，网络无疑是最受年轻人追捧的时髦东西之一，妥妥高科技，神秘到让人向往，可再过二十年，要是没有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或者与实体结合的互联网+傍身，什么科技含量都算不上，且要承担脱实向虚的责任，压根玩不转。 说白了，互联网的属性就注定了，它不是个可以单独生存的东西，整个it行业，需要软件和硬件两条腿走路，才能稳当。 见孙子答应得很实在，冼桂珍满意地叹道： “在过去，士农工商，四民并举，实则有高下之别，在大航海时代到来之前，最富裕的是盐商，后台最强的是粮商，最稳妥的是垄断山川河泽，开矿冶金，至于走南闯北的游商……” 金尚会心一笑，老祖母的话已经够含蓄了，前世有句俗语说得更狠。 『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时移世易，但有些道理依然是不变的。在整个商业社会有一条很明显的鄙视链，成熟形态的互联网产业，本质上是个服务于实体的渠道商，妥妥“无罪也该杀”的既视感。 别看如今闹得欢，一旦过线，拉清单是迟早的事。 金字塔顶端的，就是农业这个压舱石，其次是提供税收和就业的实体工业，至于第三产业，有句话说得好，“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服务业本质上是丰衣足食之后，有了更高的改善需求后，衍生出来的行业。 从这个逻辑上看，任何一个市场，内需都是很重要的，起到了很关键的调节作用，但是，完全靠内需循环而维持下去的封闭自守的市场，是不可能存在的。 现代社会的发展，是建立在全球化协作的基础上的，无论是谁，脱离了主流，都是玩不转的。 祖母冼桂珍的意思，显然不是教基础认知，这些金尚早就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提醒金尚，自己的商业布局，其实已经到了很敏感的转型跃升时期。 前些时的危机公关，只是前奏，以后的麻烦事还很多。 “最强的企业家投资粮食，能源，工矿，冶金和重工之类，次一等的玩物流，航运，轻工，传媒等，最弱的搞房地产，酒店，金融，你想想互联网属于哪一种，以后往哪个方向走。” 行业的壁垒就在那，“老钱”和“新贵”的巨大鸿沟，二世为人的金尚看得很清楚，前世互联网的各种大厂，潮水退了，一地鸡毛，各个“爸爸”也消停了；什么公知，王公子，大v之类风光不再；诸多房企摇摇欲坠，金融更是风声鹤唳，叱咤风云的老师，基金经理，私募大佬成批被查…… 并不是说他们有什么根本问题，而是在商业形态和经济结构上，就离本源太远，遇到风吹草动，自持的能力就越差。 琢磨了片刻后，金尚轻轻摇头： “战线太长了，几乎得罪了每个涉足领域的同行，逐渐有点力不从心了。” 不是金尚和“金手指”不给力，而是规律摆在那，现在的互联网太弱了，压根不具备颠覆的能力，从船舶重工，油漆化工，机械制造，消费电子，信息通讯，芯片设计，物流配送，到线上的浏览器，杀毒软件，电子邮箱，即时通讯，门户网站等等，每个热门领域，都有一时半会无法击败的强敌，甚至好几个细分领域，还处在弱势，苦苦支撑中。 今夕商城这个电商平台，不仅要承受线上同行的压力，还有线下利益受损的大商家的敌意，连锁书店，音乐发行，影视院线在大赚特赚的同时，也压缩了从业者的利润空间。 竞争最激烈的即时通讯主战场，今夕聊天和飞信的正面碰撞，几乎是去年互联网领域最热门的新闻之一，颇有司马战诸葛的既视感。 好在金尚并没有祭出专利大棒，秉持着合作开发，共同进步的策略，至于市场份额，局限于市场领域的君子之争，矛盾没有扩大化，而对正面临市场化改制的电信来说，也是乐见其成了。 不重要的边缘业务，树立了一块金字招牌，有了样板，对后续的计划也是有利了。 “以前你的公司还很弱小，大家都没怎么在意，现在不行了，每涉足一个新领域，犹如一头大象闯入屋子里，想不注意都难，韬光养晦，扮猪吃老虎的时期过去了，再完全专注于自身的发展，忽略外部环境，对上层变化不敏感，迟早会吃大亏。许多老老实实做产品经营的老板，明明没做错什么，到了时间，就好像寿终正寝一样，轰然倒塌。你……要吸取教训！” 顿了顿后，老妇人思索着往事，悠悠说道： “你爷爷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远比外界传闻的要厉害，连续三次踩了世纪大坑，都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新站起来，可见其本事和心性是很不错的，真正打击他的，不是外部挫折，而是内部背叛。过去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已经过去了，总之，要小心黄正廓那个老家伙，他不是个坏人，但是，为了家族长盛不衰，甚至可以不当人。” “我懂。” 从一开始，小金就知道，曾祖父是个老式世家背景教育出来的掌舵人，有春风拂面的和煦一面，在有必要的时候，又冷酷得六亲不认。 可以尝试合作，但不能依靠，否则，被卖了都是活该。 “被他看中，是幸运，也是风险。好在老东西没几年好活了，否则，我还不放心你和他来往。” 正是因为年纪大了，安排后事已经刻不容缓，没有多少操作的空间，小金这种难得的人才，就显得弥足珍贵。 老黄已经没有时间培养下一个继承人，也等不到另一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人来力挽狂澜了。 “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有点累了，我出去走走……” 实际上，冼桂珍原本有很多想要说的，见金尚的处置没什么差池后，也懒得多费唇舌。 一家人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关心在心里，默默支持，其实也用不着太繁琐的引来送往。 话语本身传递的信息只占一小部分，情绪，态度，表情和行动，才是关键。 “咱们家……多多少少也有些默契了。” 冼老夫人出门后，老金对儿子挤了挤眼睛，促狭地说道， “很少见她老人家长篇大论，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几次训斥我，看来，年纪大了，心也比以前软多了。” “隔辈亲嘛！” 小金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也是在提醒我，自己有大计划没问题，但不能太过自傲，疏于外界的反馈。另外……” 金尚迟疑了一会，才小声说道： “还有些事，虽然没说出口，但我体会到了。她老人家对我的心态有些担心……” “喔？我没觉得啊，错觉？” “我有点自以为是，违背了‘商业规律’。企业家有理想没问题，缔造伟大的企业也很正常，可是，将个人道德准则和企业宗旨等同是不对的。人性很复杂，可企业……股份有限公司，说穿了就是一个为了营利而集合起来的利益团体，一切行动都是围绕赚钱来进行的，不管是短期还是长期，总有权衡。” 不是为了营利而存在的公司，迟早在市场竞争中完蛋。 如今的今夕文化，似乎稍微有点偏离了。今夕文化确实是工具，但它的宗旨和金尚的个人宗旨，并不能混为一谈。 (本章完) 第360章 暗手 第360章 暗手 企业家有情怀不是坏事，可跟随拼搏的员工未必有那么多想法，打一份工，挣钱养家，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态度。 虽然今夕文化、北船机电等一众公司的股份在手，金尚掌握实际控制权，但它们并非完全归于老板，大小股东，董监高，掌握核心技术以及关键岗位的员工等，都享有一部分权益。 老板在其中的影响力最强，但也不代表绝对一言九鼎。 公司的状况初步稳定下来后，离职率也变高了，年底接近百分之三，和业界同行相比，明显偏低，但也比原来的百分之一要高很多。 人力资源给的建议是最终稳定在百分之五左右，维持正常新陈代谢即可。 一般it企业的人员变动相对传统行业，要更加频繁，尤其是今夕文化这种创立时间不太长，没什么历史的民营企业，较难让人才归心，即便开出了较高的待遇，也好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有“金手指”加持，离职率翻倍都不奇怪。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人来人往，想要让大家完全和金尚这个老板一条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待遇留人，情谊留人，更要前程留人。 平台没有晋升的空间，看不到发展的希望，让人没有期待感，有能力，有冲劲的人才肯定会跳槽离开。 老金听了儿子简短的自我反省，还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 “你想得这么深，我也没什么多说的。这段时间，我的事情也不少，制衣厂要增产，生鲜超市，火锅城和优衣库都有迫切的扩张需求，错过这个快速发展期，以后再想改变固有的行业格局就难了。” “注意品牌声誉，这才是根本。” “我知道，过去一年盈余不少，不至于为了利润而涸泽而渔。” 在国际贸易组织正式开始运作的第三个自然年，全球一体化市场分工的威力开始显现，原本不温不火的国内纺织业的需求陡然旺盛起来，并带动一系列日化，轻工以及零售市场发展壮大。 都不用考虑供需关系，只要生产出来，就能卖得掉。 成衣市场，动不动就以亿件为单位发往国际市场，老金的制衣厂，在京西地区算是民营企业中的佼佼者，放在全国波澜壮阔的出口浪潮里，也就是不太显眼的一片小浪。 受益于此，中西部地区的等经济作物的种植区快速扩张，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不用十年，全球半壁江山都要被抢占了。 和普罗大众的常识不相符的是，油料，，等司空见惯的常用品，是妥妥的战略物资，平时不显山露水，一旦国际局势开始动荡，它们就是当之无愧的定心丸和压舱石。 这是千禧年前后的历史机遇，老金时不时去参加一些外经贸会议，和同行聊了很多，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大势，眼光和大局观也拔高了许多。 “成衣制造的成本大头就是人工，我打算引进一批自动化设备，辅助生产，并加大招工力度……” “可以引进高科技设备，但不要盲目，许许多多的中小厂家就是因为太过激进，没有玩转无人化工厂的建设，导致倒闭的。” 金尚不由得告诫着，扩产要科学规范，不能拍脑袋上马，更不能众多所谓的噱头给忽悠了。 一个反常识的真相，往往不为人所知。 机械自动化工厂比较省钱，是要满足一定条件的，而大部分中小传统行业里，压根用不到所谓的高科技，只要拥有一大批勤劳的熟练工，辅以部分定制电动工具，效率比一窝蜂上大型机器还要高。 像成衣制造，皮革，手工业等大部分无法做到完全机械自动化的行业都是如此。 不仅是成衣制造，上游的圆机织布，电脑绣，毛巾窗帘等，自动化程度已经很高了，依然离不开人工，相反，对挡车工和机修工的素质要求更高，待遇不低，车间工作环境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综合来看，确实比以前要强，但也没到天差地远的程度。 正是因为家里从事这一行，金尚才了解得更多。 “我比你谨慎，不会见钱眼开，没来由地做不合时宜的事。国产机械的故障率还没降到让人满意的程度，可以试行一部分自动化生产，顺便培养合格的熟练工，但离大范围替代手工……还比较远。” 老金十分坦诚地述说着，没有因为儿子的话而有多余的想法， “京西的土地和人工的成本也涨起来了，我打算去京畿周边的二三线城市建厂，或者承包经营不善的厂子搞代工。” “赚钱，顺便拿地？” 金时笑而不语，微微点头，默认了金尚的判断。 实话实说，出了京城，就像是从国际大都市进入三线小县城，差距相当大，地价便宜，人工成本低廉，基本没有成套的工业园区，有限的大型工厂，基本也是给京津本地的头部企业做配套。 产业转移这种事，不止发生在国与国之间，一线城市淘汰的产能往二三线转移，是很正常的事。 纺织业这种附加值相对较低的传统行业，在京西地区不是不行，可大规模增资扩产，还是往周边转移比较好。 当然了，土地资源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嫌少，趁此机会，多弄一批在手里，将来也能多一点操作的空间，哪怕现在看起来没啥大用，不代表将来就没有开发的价值。 从老金的话里，金尚了解到去年的出口贸易生意肯定相当火爆，不少人都赚了钱。 拮据了半辈子的老金，感觉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手里有钱，想法自然也多了。 再三叮嘱不要太激进后，父子两人说起了今夕文化如今的问题。 架在火上，进退不得，是金尚的自我认知。 更进一步的难度太大了，以今夕文化的体量，再强行扩张，势必会引起更大规模的反弹，可退又退不得，一旦战线松动，就是一溃千里，大败亏输的下场。 “服软是不可能服软的，但全线出击的战略要稍微改一改，现如今，公司的主要‘生态链’差不多完备，能够形成起码的自给循环，增强韧性，和对手相持的能力极强，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获胜，但是，不能这么被动等待，必须找一两个领域重点突击，不求一击致命，但求扰乱局势，本方众志成城，对手却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默契联盟，一旦外力减弱，自己就会斗得不可开交。” “乱而取之，曹操明智灭袁氏？” “对！” 汉末三国，官渡之战落败的袁绍忧惧而死，曹操放松攻势，放任袁绍的儿子们内斗，自取灭亡，然后兵不血刃地全取青冀幽并四州，大获全胜。 有外力压迫，弱势者必然会抱团抵抗，可一旦威胁消失，内部矛盾就压制不住了。而金尚的策略，并不是那么消极，而是在漫长的战线上，总体僵持，只在个别关键点突击。 “待汽车交易市场租赁权拍卖，资金回笼后，我就会直接发起对飞信的收购……” “咦！买得到？” “多半是不行的，但……清风吹皱一池秋水，泛起的涟漪，扰乱人心，足够了。说不得，有聪明人和我竞价，将其拿下，那就更妙了。” 和有国资背景的飞信做正面商业竞争，不是不行，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不能用了。 哪怕不卖给今夕文化，被别人高价买走，意味着公司和电信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了，这是大好事啊！ “以前是没人意识到飞信值多少钱，有多重要，或者没有下定决心出手整合。可一旦有人抢跑，大家就都忍不住了。” 金尚侃侃而谈道， “在一个快速发展的增量市场，有竞争对手不是坏事，可以帮我炒热市场，过程无关紧要，取得最后的胜利，自然就通吃一切。” 即时通讯领域，就只有两个上的了台面的玩家。 万一没人跟着报价，真的被金尚把飞信给收购了，整合之后，在这个细分赛道就真的没有对手了。 至于电信那边的态度，不管怎样，影响都不是特别大。 愿意卖最好，不卖也无关紧要，让有心在这一行掘金的人，认识到它有多么值钱就行了。 不能变现，营利困难？ 那是下一步的问题，先霸占了市场再说，大不了就是个击鼓传的游戏，收购价加个零，再翻倍卖出去套现就是了。 “你准备出多少钱？” “首次报价，一点五个亿……不，两个亿吧，投石问路，探探情况。” “你还真舍得！” “五个亿以内买到，血赚，十个亿，短期有点亏，长远来看，还是很划算的。” 促狭地笑着的小金揶揄道， “清风拂面，波澜不兴，要是没点状况，大家老是盯着我，压力也挺大的，给同行上上强度，卷起来，不要整天闲着没事干，时刻想着给我找茬。” “如果是这个量级，差不多到了中型资本下场整合的时候了。” 摸索着下巴，慢慢思索的金时说道， “是时候搞个大新闻了，自今夕商城融资三个亿后，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了。搞得大家以为互联网就是门户网站和电子商务，确实太狭隘了。” 至于如何搭台唱戏，细节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春节之前的消息要炒起来。 “不提这些，你刚刚说的，开发电厂的事，没那么简单吧？她老人家可能不明白，我倒是略知一二……” “喔？” “天然气不止能用来发电，还是制造化肥重要的原材料。你旗下的北船机电，有化工厂，虽然规模不大，主业是油漆和海洋化工，但也包含了氯化工和氟化工项目。” 顿了顿后，老金压低了声音说道， “天然气，能源，煤炭，石油，可以很轻松地转到基础化工领域，甚至……现代化工。” “看来真懂。” 金尚矜持地一笑。 具体的工艺流程就不提了，金时提及的路线，确实是通的，只不过有待研发投入，有了基础，总比无中生有要强。 而老金说的现代化工，直接指向硅料，也就是单晶硅多晶硅之类的工业原材料，质量差一点的，可以用来做光伏，上乘的，就是直接指向晶圆厂，芯片制造。 而这，和金尚it行业软硬件齐头并进的策略是相符的。 现如今，国际社会对低碳环保的讨论越来越多，对光伏这种清洁能源的需求越来越大。前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北美兴起了光伏热，什么热电站，风电，屋顶光伏等发展得如火如荼，和二十年后国内的声势一般无二。 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新鲜事，仅仅是光伏一项，十几年的时间里，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大富翁，甚至登上首富之位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你心还真大，建几个燃气电厂，长远来看肯定有得赚，可押注光伏和半导体，生死难料，你二姑夫好歹有化肥这个硬需求兜底，赚钱是大概率事件，亏也亏不到哪里去，你承担的风险就大了。” “还好吧，又不是一股脑地全投进去，我还年轻，以十年为单位，看待这一行业，其实压力也不是特别大。总之发电站和数据中心我肯定是要建的，有二姑夫分担压力，且为我的硬件战略打掩护，何乐而不为？” —— 周五，送女朋友李萱去上班后，金尚马不停蹄地赶往北船机电总部，在召开董事会之前，顺便参观了一下海事展的样品。 模型荣誉室内，洪仁全和几名高管，带领董事长视察，董事会秘书唐瑜热心地给金尚做科普。 什么vlcc，ulcc，大概是大型油船，fpso是什么鬼，没有动力的海上储油驳，为什么做成船形，而不是更加方便的罐子？ 还有ahts，挖泥船，起重船，打桩船，搅拌船之类的，一知半解，穿梭游轮，到底是在哪里穿梭，完全不知道。 倒是一看就十分现代化的穿浪双体船，颇有美感，让金尚不由得多看几眼，暗搓搓想着，做成豪华游艇倒是挺有意思。 成立好多年的北船机电，曾经造过的船型挺多的，如今很多技术图纸还在，工程师和高级技工的流失，倒是洪仁全也不敢保证所有船型都还能造得出来。 不过，明年计划重启十万吨以下干散货船和集装箱船的事，已经定下了。 造船业是强周期行业，连续好多年利润在亿元以下甚至亏很正常，一到爆发的年景，单季度净利润超十亿都是可能的。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十三年。 如今，又到了扩张周期，大肆赚钱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361章 年关将至 第361章 年关将至 看了一圈后，金尚觉得北船机电还是有实力的，至少拿得出这么多东西来装裱门面，多多少少有些干货。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国内首屈一指的民营船企，哪怕衰退了好几年，依然有相当强劲的实力，靠着高附加值工程船的订单，以及机电设备和舾装件生意，艰难撑过了漫长的行业淡季。 周期性行业的规律就是如此，剩者为王，强者恒强，且差距会越来越大。 过去的九六年，北船机电用大量的船舶订单，就顺利贷款了一大笔钱，待三月初的债券和定融产品发行之后，预计上半年能募资近四十亿，这个规模的资金，足够企业在胶澳拿下几个大型船务，甚至再开一个分基地都不是问题。 修造船是劳动密集型，技术密集型行业，资本密集的程度也相当夸张，想要做大做强，没点现代化金融思维是不行的。 至于技术含量，说是落后产能，几十年都没什么颠覆性的发展，可它的产业链蔓延极长，全世界都没几个国家能完全靠自身的力量造一条大船。 尤其是大型主机，燃气轮机，发电机等机电设备，更是掌握在极个别跨国企业手里，国内同行想要攀登到产业链的上游掌握话语权，还需要努力努力。 同时，金尚还了解到，北船机电似乎在攻关薄膜式lng船的建造技术，这种船型诞生了近三十年，北船机电在上一次上升周期就尝试过，甚至试图将其当做主力产品。 遗憾的是，全球航运的衰退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得多，还没取得阶段性的成果，就没钱投入了。 这次提前重启，也是为了尽早抓住时机，虽是一场豪赌，成功了，收获也很大。 目前的进度，还卡在材料与焊接工艺上，想要最后完成，估计是以年为单位的投入周期，一时半会是看不到成果的。 技术研发，金尚是不排斥的，lng船的未来毋庸置疑，早点砸钱也是好事，全世界能建造此类船型的也就那么几家，北船机电要是做出来，对自身也是有相当大的好处。 未来的事还很远，现在的关键就在于尽可能多接订单，融资渠道顺畅，并尽快交付回笼资金，为下一次“滚雪球”做准备。 稍后召开的董事会，波澜不惊地进行，大事早就提前沟通过，达成了共识，小事现场商量一下，问题不大，很快形成了决议，金尚在一大批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上市公司流程式的工作极多，私底下有没有什么腌臜事暂且不提，表面肯定要过得去。 对北船机电这种深受行业周期折磨的企业来说，“以丰补欠”式的财务手段肯定相当娴熟，否则，公司高管的年终奖没了不说，甚至有可能因为指标限制而强制退市。 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比较理想的了。 —— 事务繁多，金尚并未在北船机电总部浪费太多时间，开完会就马不停蹄地回去了，连中午的酒会都没参加，让总经理洪仁全代为处置。 抵达那熟悉的九层小楼，金尚跨入公司大门，和前台打了个招呼，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看了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待处理文件，早有所料的金尚也不由得抚额叹息。 过去的一年，今夕文化推行远程办公比较顺利，很多事情可以通过发邮件代替公文流转，等不及的也能直接用今夕聊天发消息，基本上金尚每天晚上都会抽出一点时间，翻看邮箱和留言，哪怕人不在，也不会太过影响公司运转。 不过，回来之后，该有的手续还是要补的。 连午休都没停，化身为盖章机器的小金忙了许久，一直到下午两点半，秘书办公室才有人来提醒，预约开会的时间到了。 按照惯例，首先是赵荣珍和王燕向金尚汇报公司发展最好，利润最丰厚的业务情况。 已经是国内发行量前十杂志的《知音杂谈》，彻底坐稳了第一都市女性刊物的宝座，自去年十月底突破发行量八百万后，知名度在全国范围内飙升，增长幅度不降反升，半年提升到一千万，年底超一千二百万订阅量是初步目标。 至于排名第一的杂志，随着城市化深入，已经超过了一千九百万，超过两千万是板上钉钉的事。 互联网对传统纸媒的冲击还没到，现在是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巅峰期。 如果有心，只凭《知音杂谈》这份杂志，就足以撑起一家中小型上市公司了，只是二级市场对这一行的上市融资要求比较苛刻，暂时没有操作空间。 而且，金尚也没有打算只将这一细分领域推出去融资，而是想着打包《知音杂谈》，《京西都市报》，《今夕文库》等数个阅读板块一起上市融资。 至于最后如何操作，金尚还在犹豫中，看以后具体发展情况，适时调整战略。 王燕手头的工作比较平稳，唯有婚后备孕生子，需要找个代理总编的事，得提前考虑了。 赵荣珍的事就比较多了，虽然手头有两个多亿的预算，加码教育培训产业，真用起来，也是不够的。 “按照金总的想法，先致力于提升规模，提供最多的学位，为外来务工子弟提供基础教育，再来考虑提升质量的思路，我和本地一些经营不善的中小学，农民工子弟学校，想要转行的企业主，以及可以改造成临时学校的闲置建筑方深谈了几次，从结论上来看，现在谈‘质’的问题，有些不契合实际，在‘量’上下功夫，硬件设施的建设有一定的操作空间，但是，合格的任课老师，缺的不是一个两个……” 听着赵总编的话，金尚缓慢翻看着递上来的文件，斟酌着其中的分量。 良久之后，金尚抬起头，张口打破了会议室的寂静。 “维持正常的教学，就需要超过五百名合格教师，这个数量，光靠社会招聘是绝对不可能满足的，这还是我们主导下的项目缺口，整个京西地区，从幼儿园到高中，未来几年内的缺口估计会数以万计。咱们到底只是一家企业，无法调动如此夸张的资源，所以……” 清了清嗓子，金尚郑重地说道， “和主管部门……京城妇联汇报一下，看能不能由其牵头，联系本地……或者京畿周边的师范学校，做一个大型支教活动。每年有为数不少的师范生，共建生，契约生去老少边穷支教。远方的同胞需要支持，近在眼前的困难也需要解决，不能因为就在眼皮子底下，‘灯下黑’视而不见，数十万从全国各地来此，支援京城建设的工友，家里也有孩子要上学……” “这……不好说啊！” 年轻人不了解其中的内幕，见多识广的赵荣珍倒是明白，一旦金尚所说的计划得到执行，去大西部支教变成在京城城乡结合部工作，那么，这几百个名额势必会抢破头。 哪怕是京城郊区，也比去大西北吃沙子，或者去大西南的崇山峻岭，或者连路都没有的湘西密林里喂蚊子要强。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谁去远方，谁留在本地享福，这是个难题。 在赵荣珍比较谨慎的解释过后，金尚也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合实际，支教容不得如此权变，一旦开了口子，后面的事就不好操作了。 “这样……确实有些不妥，那就改一改，让妇联那边帮忙联系一下已退休老师，能返聘的尽量返聘，同时加大师范生实习合作力度，另外……和师专院校联系一下，能不能指定为实习单位，成人班，夜校班的规模能否扩大，先用民办教师代课，再鼓励他们培训考取资质，当然了，招聘待遇也提一提，顺便……和支农返城的教职工，多招揽一些。” 一条路不好使，多条路一起走，也许能行。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一试，未来不好说，渡过眼前的难关倒是很有希望。” “就这么办！” 将开年最紧要的事商议妥当后，剩下的就没那么急了。 比如音乐部门和电视台合作的综艺，对方心大，胃口更大，己方只想做个取舍，办最好的，别人全都要，所以张骞和骆洋的工作，也变得繁忙起来。 另外，年关将近，公司和友商合办的春节年会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去年比较急，今年时间稍微充裕一点，但也有限。 员工节目选拔，明星邀请，节目排练，外援求助等，一大摊子事，着实有些难办。 线上部门的事也挺多，随着网络用户数量的飙升，尤其是今夕视频的热度持续攀升，虽然基数低，但其恐怖的数据和网速需求，使得服务器机组一加再加，要不是有p2p分布式网络传输技术的加持，恐怕早就崩溃好几回了。 区域中心节点设置了好多个，目前尚且够用，可看发展趋势，也坚持不了多久。 砸钱堆硬件，其他都是虚的。 带来最大现金流的今夕商城，发展倒是比较平稳，可见魏双萍的掌控力确实了得，在最初的不适期过去后，表现越来越好，不愧是土生土长的天才，学习能力，智商和心性都是顶尖。 有了独当一面的大才，确实让人省心不少。 高速网吧，线下生活，票据发放，版权运营等目前没什么大事，稳步推进的项目没有说太多。 会议结束后，金尚将刘燕青，尹飞扬和杨琦留了下来，聊一聊今年比较重要的产品设计。 望着手里几乎大号板砖一样的所谓“智能手机”，金尚强行压抑住心底的吐槽欲望，试着操作了几下，卡顿，滞后，反应慢，屏幕刺眼，手感粗劣什么的就不说了，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后背板就烫得几乎能煮鸡蛋了。 将“板砖样机”放下，金尚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目前的硬件水平，微型化智能手机的量产是不可能的，甚至……平板电脑都不行，用最顶尖的低功耗处理器和散热系统，高性能电池，能做出一个样机来，但价格估计会高到让人瞠目结舌。” 这不是靠个人意愿砸钱就能办到的事，摩尔定律还没失效，硬件的性能在这个年代，还是很低下的，市面上的一体机都经常因为散热不畅而故障，更别提巴掌大小的手机了。 “再等五年，看情况再试，不过，周边硬件整合，系统和应用适配，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听了老板的话，杨琦提起的心也稍微舒了一口气。 砸了大钱，搞出来的这么一块‘砖头’，正常人都知道肯定是不合格的，老板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充分理解，让技术带头人感觉自己这一关勉强是过去了。 “难怪金总要拥抱精简指令集，如果直接用市面上的主流方案，估计就不是煮鸡蛋，而是油炸烤箱了，功耗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比。” 如果只是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的开发，尚且有一点迂回的余地，终端缩小到手机的层面，压根没有高功耗芯片生存的空间。 性能略低一点不是问题，能不能用才是关键。 “好了，阿谀奉承的话就不说了，我只是提供方向，具体如何做，还要杨工把握，多招点大才，只要是正常研发所需，钱不是问题。” 涉足这一行，金尚就做好了钱如流水，拿真金白银投无底洞的准备。 眼下的这一点小小挫折，不值一提。 接下来，金尚又拿起了形状完全改变了的所谓“多功能学习机”，以及自带的几款益智小游戏。 细节不论，英语基础教学，复读机等几个功能，倒是实现得很不错。 当然了，放入游戏光盘，接上手柄，也能玩游戏。 不如说，这就是换了个壳子，调整了一点细节的游戏主机。 “还行，先推向市场，试试反响。” 紧接着，一款银灰色小巧玲珑的条状电子设备被金尚抓在手里，接上定制耳机，打开开关，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本章完) 第362章 架起来 第362章 架起来 了很长时间，才凑出来的这一款音乐播放器，就是金尚等了好久的mp3。 颇有科技质感的光泽只是表面文章，里面真正的核心科技，是内嵌的dsp芯片（数字信号处理器），其优缺点和通用芯片相比，是如此明显。 用于mp3播放器制造，只是其主要功能之一，即便它有成本高和功耗相对较大等缺点，在具备大规模集成，稳定性极佳，可编程，可嵌入，以及接口方便的优势，搭配今夕文化拥有完备的usb相关专利情况下，就是目前公司最好的突破方向之一了。 在金尚这个比许多职业音乐人还要专业的半业余歌手看来，其提供的音质，也就听个响的程度，可在数量庞大的业余歌迷听起来，已经是很不错的随身播放器了。 手里的这一款试作品，能够存储一百首左右mp3格式的歌曲，配有usb接口以及相关数据线，简易充电器，一手掌握，比行星智造目前贴牌的一款超轻便cd播放器还要轻四分之三。 理论情况下，能够在电池工作状态时，连续工作十个小时，比低功耗walkman表现好不到哪里去，但也稍微有点优势。 缺点是音质略差，这一点短时间极难改善，只能在其它方面下功夫，做点弥补。 试了四五分钟，面沉如水的金尚放下手里的机器，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潮玩消费品，也不求什么高品质，时尚带劲就行了。” 主导了产品开发的刘燕青有点忐忑的问道： “金总的意思是……还行？” “马马虎虎吧，目前的条件，也不能要求太多。” 轻叹了一声，金尚很自然地询问道， “纯靠‘堆料’到这个地步，你们用心了。估算过成本价没，多少钱？” “三千五左右……” “多少？” 闻言的金尚不由得提高了声调。 消费电子产品的开发，是要跟着时代潮流走的，晚一点，赶不上趟，早一点，价格贵得吓死人。 同样一款芯片，明年的价格可能只有今年的一半，一年半载“脚踝斩”都不稀奇。 而dsp芯片是一种多领域具备广泛用途的处理器，市面上的最新款产品十分昂贵，前世千禧年过了好几年，国内都造不出具备一定竞争力的产品，甚至还爆发了影响深远的造假丑闻。 这一世的情况要稍微好一点，基础应用级的芯片勉强够用，只是在最顶尖的处理器领域没多少竞争力。 即便如此，在一九九七年初，在技术理论相对成熟的条件下，造mp3居然还要三千多块钱，简直骇人听闻。 比水星2手机基础款还要贵，脑子坏了才会去买这种价高质次的东西。 刘燕青有些忐忑地回应道： “这还不包括耳机的开销，设备三千五，外设加耳机近九百，为了保证试听效果，才选了一款相对不错的。至于为什么这么贵，纯手搓，也是无可奈何，如果批量生产，应该能降低一半，三年内成本降至五分之一，五年内可能就十分之一了。” “一千七百多，依然很贵，这还只是成本，推向市场，估计要两千元以上，这个价格，风险太大了。” 尹飞扬不失时机地插话说道： “加强宣传，和年轻人的时尚潮流挂钩怎么样？和传统随身听相比，mp3播放器的优势还是很大的，同价位情况下，相比更具备性价比。” “你们啊……走进误区了。” 摇头否定了属下意见的金尚解释道， “按照这种推广模式，势必要走奢侈品路线，成为相对小众的有钱有闲的都市青年的‘挂件’。可这一条路，十分艰险，产品定位升级，并不仅仅是加价和提升性价比就可以的。而这一点，往往是很多营销人员的误解，从而导致产品定位出错，失去市场青睐。” 顿了顿后，金尚摊了摊手： “就好比我，即将满二十岁，家资丰厚，基本什么都不缺，想买什么，很少有买不起的，你们觉得，我的消费观是什么样的？” 几名属下对视几眼，还是刘燕青回应道： “勤俭节约，追求性价比？我们知道金总有钱，却很少表现出来，几乎不炫富，很低调。” “不不不，你们搞错了。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这都是外人的观感，我基本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如果非要下个定义，那就是‘价格不敏感型的消费者’，绝大部分老百姓，是‘价格敏感型消费者’。” “这?” 生造的两个词，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仔细一琢磨，似乎有点意思。 如果说一般年轻人对mp3播放器在五十元以下不敏感，金尚则是在五千元以下的感觉毫无实感，这个区间，会随着掌握的财富而变化。 见三名得力员工有些懵懂，金尚继续解释道： “很多产品在往高附加值的奢侈品进发，也就是塑造品牌价值的时候，会误以为提升性价比，或者拉高价格，让消费者觉得有面子，就能博得我这种‘价格不敏感型消费者’的青睐，就太天真了。” 竖起一根手指，金尚侃侃而谈， “我不炫富，表现低调，没有穿金戴银，满身名牌，是因为我压根不需要这些东西为我装裱门面，消费所购买的，不仅仅是产品本身的使用价值，还有回馈给我的心理满足感，也就是情绪价值。你们觉得，我有必要向不认识的路人彰显自身的豪富以及出身显赫么；平时工作中，大家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也用不着靠身外之物彰显权威；家庭日常，都是亲朋好友，就更不需要什么奢侈品了。只要在我认可的‘不敏感’区间内，价格高低我压根就不会在意，只要感觉舒坦，几块钱路边摊衣服和几万元名牌，对我来说，毫无区别。至于为什么结果是我大部分时候穿的都是不太显眼的价格几千几万的名牌，因为它们恰好在‘不敏感’的价格区间，附和我的审美，比较舒适，我掏钱也收获了满足感。” 如论性价比，名牌产品的使用价值可能就提升了一倍，实际价格可能翻了十倍百倍，一般人不会为这点差异买单，富人就觉得无所谓了。 断断续续解释了一会，更加年轻，转得更快的尹飞扬若有所悟道： “金总的意思是，mp3播放器，目前的主要目标客户，并不是钱多得不知道怎么的富家子弟，而是稍微有点钱，又愿意钱，并彰显年轻人新风貌的小年轻？” “不错！mp3播放器肯定不是奢侈品，富家子弟有钱，但不傻，别以为随便什么东西，就能得到认可，追求时尚，手里有点小钱，或者父母相对宽裕的家庭，才是我们需要抓住的重点。两千元上下，恰好卡在可买可不买，十分尴尬的区间。闭眼买入的败家子肯定有，但是不会多，有意愿捧场的时尚青年又不舍得掏这么多钱，买没有经过市场检验的mp3播放器。” 巴掌大小的小东西，两千元，如今还是太昂贵了。 摩挲了一下稍微有点胡渣的下巴，刘燕青微微点头道： “确实，一千元以下，或许还能接受，四位数的价格……确实太高了。” 减配，压缩成本，是大势所趋。今夕文化辛辛苦苦设计出一款mp3播放器，可不是为了极少数不把钱当钱的纨绔子弟准备的。 这玩意不仅仅是一款便携式音乐播放器，还和今夕音乐挂钩，数字专辑，音乐排行榜，个人上传，圈子社交等也息息相关。 当下逐渐火爆的sp（无线增值业务），也需要mp3数字音乐助推，这玩意可不仅仅有手机报，天气预报，彩铃，彩信等有联系，公司越发庞大的音乐版权库，也需要相应的渠道变现。 mp3播放器，就是神兵利器，彻底搅乱传统流行音乐圈子格局的杀手锏。 “原本想着争取年前能发售，结果都快春节了，还没定型，甚至……新春开学季也指望不上了。” 失望是肯定的，可从无到有，将mp3音乐播放器手搓出来，还像模像样，是那么回事，刘燕青和杨琦等人肯定是下了力气，费了不少心。 “我再改改，争取端午节之前，能够上市。” 咬咬牙，刘燕青承诺道， “这次绝对不会出错。” 已经跳票两次了，产品设计不是一蹴而就的，并不是技术过硬，就能做出得到市场肯定的产品。 几人又商量了一会，将许多细节敲定后，才结束这次小会。 半个小时后，回到总经理办公室，魏双萍和齐招云正在商量着什么。 “久等了！” 两人起身回应，助理进来倒茶，然后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三人坐在小几前的凳子上，沉着地商量着今夕商城近期融资洽谈不顺的事。 魏双萍能力很强，齐招云经验丰富，两人合计了一会，向金尚汇报着目前的情况。 良久，差不多掌握了大概的金尚出言问道： “有实力的投资人想要的，我们给不了，没实力的，我们看不上，是这个意思吧？” 从来往的文书中，金尚已经有所察觉了。 自前年下半年敲定首轮融资后，今夕商城已经接触了很多强大的商业实体，只不过，随着电商平台越发壮大，中小型投资者已经无法满足合伙人的要求了。 几千万几个亿的融资，压根不顶用，今夕商城目前的体量，要的是几十亿上百亿的资金，其估值自然也水涨船高。 对外，今夕商城已经喊出了一百二十亿的估值，这个数字应该是偏高的。 市场上有人认，表示可以谈，甚至更高都不是不能商量。 但是，有这个实力的商业实体，产业资本或者战略投资者，拿出几十亿来，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搭个便车，转手套现或者上市卖出，而是要掌握一定主动权的，并非纯粹的风险资本或者财务投资者。 实力越强，胃口越大。 什么董事会席位，财务监管，指定会计事务所，派驻高管什么的，有得拉锯，对赌协议，棘轮条款，退出承诺等等，都不罕见。 如果说以二姑夫张华主导的冰河贸易战略入股是为了掌握一条销售渠道的话，资本市场的豺狼虎豹，不仅仅要吃肉，还想着将今夕商城一口吞了。 “咱们这个电商平台，膨胀得太快了，在一众中小投资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成长为举足轻重的庞然大物，别看带动效应不如超大型连锁卖场，成交额已经相当可观了，这也是遭到线下实体反噬的重要原因之一。以保本微利的价格大批量出货，靠上门安装，配件销售以及售后服务为主要盈利手段的模式，将价格不透明的线下店打得溃不成军是必然的。” 魏双萍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问题随之而来，估值方式的争论倒是其次，今夕商城的价值越发凸显，眼馋的自然不在少数。以母公司的实力和金总的背景，绝大部分产业资本都没法拿捏，自然，积极性就下降了。” 手里有钱，投哪里不是投？ 赚钱的行业多的是。 没错，资本是洪水猛兽，以利润为导向，但是，利润不仅仅是价差或者分红带来的现金流，还有说不清道不明，却实实在在的控制力。 资本谈不上清晰的人性，但资本家肯定是活生生的人。 “也就是说，我……和我创办的公司太强了，胃口大的觉得胜算不大，没法将我踢走，将整个平台抢走，于是干脆不下手，宁愿投资同类竞品，也不愿意报价明显更加出色的今夕商城；而实力不足的想要‘上车’，却掏不出太多钱。这……倒是个麻烦事……” “有几家中型基金，想要合伙拿下份额，可引入太多股东，和战略大方向不符。”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今夕商城的投资人的，如果组团融资，还不如搞员工持股计划，变相定融自融，再签代持委托协议，比引入莫名其妙的基金要靠谱多了。 “上赶着不是买卖，既然不好谈，就暂时放一放，好东西不怕没人识货，更不怕卖不掉。真要找战略投资人，还是不难的，就是条件苛刻，不想添麻烦罢了。” 真要开个口子，黄正廓那边想必有意愿，孙大器所在的外经贸也不会错过机会，郝齐联那边改制后的邮政也暗示过，可以加强合作。 以今夕商城的声望，主权基金说不定都愿意投资。 选择还是有一些的，只是目前公司还不够强大，待更进一步，才能掌握主动权。 “先把年终大促做好，目前……母公司不必搞什么大动作，按部就班发展就好，缺钱了从兄弟公司拆借……” 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难关了，除此之外的合作资源才是关键。 (本章完) 第363章 年底 第363章 年底 电商平台发展到目前的程度，遇到困难是必然的。 提前几年，顶着基础建设不到位，硬件性能不达标的压力，强行开辟了诸多互联网赛道，面临着天板更低的窘境，也不是不能理解。 首次将线下生意搬到线上，当时的通用浏览器，连加载图片都费劲，还得自行开发插件打补丁，方便开展业务。 被杀毒软件以及系统防御当做病毒清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亲自动手从事这一行之前，金尚觉得前世那么多流氓软件和恶意插件等都是恶心的玩意，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可真正深入研究，才会发现，市面上的通用工具都是些歪瓜裂枣，定制服务是如此艰难，不采取迂回路线，什么事都干不成。 为了加快相应客户端推广，今夕文化了大价钱买了一款浏览器，开发团队也留住了，还要重金挖人，进一步开发刻不容缓。 打配合的今夕电脑管家，已经惹了不止一次麻烦，小金总都厚着脸皮赔礼道歉，出面说项，才渡过难关。 从系统到应用，从软件到硬件，步步艰险，真不怪前世的it大厂拼命往上下游产业链蔓延，任何一个不起眼的领域，都可能被名不见经传的小渠道商卡脖子。 涉及到线上线下联合运营的电子商务，问题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作为国内，甚至是全世界第一款公认的电商平台，前面事实上是没有路的，一切移动互联网时代理所当然的认知，这个时候都是不存在的。 全都要靠自己披荆斩棘来开路。 商业社会，不管干什么，都要钱。 如果不建电商总部，不铺开物流仓储基地，今夕商城是盈利的，而且赚得有点多，因为没啥像样的竞争对手。可算总账，也就保持在盈亏平衡，略有盈余的程度。 想要更快发展，自己不投钱，烧别人的钱就是必由之路。 暂时停下风驰电掣的发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各方面都不支持继续加杠杆了。 公司对外报表中的负债率从来没有突破百分之六十，可金尚本人是知道的，上半年最严峻的时候，负债率超过了百分之一百一十，事实上资不抵债了。 好在随着游戏主机，手机，小灵通等销售回款，以及诸多业务线开始步入正轨，才将负债率打压到百分之百以下。 当然了，总体债务规模依然居高不下，只是固定资产涨价，加上营利业务发展良好，产生了正向循环导致的结果。 不加杠杆，只是出于控制风险考虑，不意味着要收缩规模，更不是止步不前。 钱还是要继续借下去的，但是速度要放缓，等一等赚钱能力提升，再来考虑下一步。 确立发展方针后，几人又谈了很多，魏双萍和齐招云才满意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金尚去诸多子公司分公司慰问，送礼物，实地考察什么的，还被郝齐联邀约去开了几个协调会，几个亿的收购，多少得给点反应。 以目前飞信的规模，买肯定是比较难买的。 十一月初，南方某二线城市开通了本地聊天室服务，一个月时间，就收获了一千五百万的注册用户，简直让人惊掉下巴。即便这里面水分很多，重复账号，不活跃账号极多，这个数据也极为夸张了，足见当下的聊天室和即时通讯到底有多火热。 以国内接近一亿的总注册用户规模，哪怕真实活跃用户只有十分之一，也非常可观了。 随着网吧在全国蔓延开来，上网渠道越多，接触到互联网的普通用户开始猛增，尤其是在校大学生，成为新增用户的主力。 如此火热，哪怕聊天室和即时通讯工具不是电信公司的主营业务，也不会轻易将其卖掉。 至于如何运营，按照郝齐联透露的消息来看，在金尚报出了九位数的收购价后，上司才意识到这玩意除了热闹，还很值钱。 于是，联合业内同行，补充短板是必然的，以其天然优势，几乎不会有太大阻力。 京城科技，京华商城，时空网等许多有需要的细分it公司开始频频接触，让金尚也不得不侧目，不是怕他们抢生意，而是其背后的靠山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在一个快速增量的市场，以今夕文化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也是没办法将有竞争的公司快速打败的。 己方吃了肉，其他同行分享剩下的残羹冷炙，也能活得很滋润。 『难搞啊，虽然早有觉悟，可真的变成了长期拉锯战，也着实让人头疼。』 全面发展的路肯定是走不通了，只能选择稳住阵脚，等待对手犯错，并试着在个别领域偷袭。 在线视频和网络电子音乐，就是金尚觉得有搞头的赛道，还能赚大钱，比如，卖mp3，mp4，掌上游戏机，学习机，音乐手机等，都是好生意，几年内都不会凋敝。 在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周的大雪后，紧张忙碌的气氛稍微收敛了一点。 以今夕文化和北海航运两家为核心，聚拢了不少合作伙伴，举办的第二届春节联欢会活动，在小年当天顺利开幕。 去年，戴义琴以特约嘉宾的身份登台献唱，今年则是以友商股东和战略合伙人的身份表演节目了。 为了容纳更多的观众，金尚联系朱静筱主任，托关系租了个大剧院充当会场。 论专业和华丽程度，肯定和正式春晚差距较大，但也比一般的活动要正规得多。 吸取了去年的经验教训，第二节春节联欢会，明显要有意思多了。 梅疏影，方桦和张鵟等人临时请假，从彩排现场回来捧场。 由于影响力比去年大，加上去年的成功，今年十四台联播，包括两个卫视频道的捧场，喜迎了不少名声在外，却没法登上春晚舞台的艺人捧场。 好歹也是在大年三十播出的欢庆节目，下午也不是什么鸡肋时段，节目过硬的话，收视率还是很可观的。 因为是面向国内观众，展示企业集团精神风貌的年会活动，哪怕刻意淡化了具体公司的存在感，也没有植入太多突兀的广告，其氛围依然要轻快得多，压根不会有繁复的节目选拔活动以及没完没了的彩排。由节目组策划，挑选送选名单，再让确认登台的艺人，员工和老板们平时多练练就行了，主打轻松愉快，共度佳节。 录制完成，剪辑好后，送电视台登台播出就行了，又不是现场直播，用不着那么紧张。 开幕之前，表演团队和诸多优秀员工代表，主要企业负责人还没进场，金尚和梅应年等人就已经在最好的看台落座了。 时间还有一会，外面有工作人员在确认流程，里面的人在商量点轻松的话题。 “阿尚，今年你有没有大量贷款计划？” “应该没有吧！怎么……二舅，你有事？” “这不是‘三国城’和影视旅游基地的建设接近尾声了么，我这边也试着做了几个合伙的楼盘，彰显一下存在感，现在手里有几块不错的地皮，准备开发出来，尽快回笼资金，两年时间，大额支出不少，进项却不多，资金流有点紧，需要补充一下。” 这么长时间的铺垫，确实该把“雪球”滚起来了。 北海航运现金流虽然充裕，也不是无限的，家大业大，哪里都要钱，还是尽快开始卖楼比较妥当。 “两个甲级写字楼和一块毗邻商务区住宅区，还有南边的几处开发，数十条lpg，化学品，滚装船以及近海邮轮，占用了不少资源。” “逆周期投资嘛，我懂！别担心我这边，小灵通赚钱不少，未来几年是黄金期，消费电子和白色家电市场也还行，如果不是老黄那边的饵太香，我自愿上钩套住了，一点压力都没有，甚至还想着搞点大事，现在老实一阵子也不是不行。” “你呀……” 梅应年笑着拍了拍外甥的肩膀， “等明年初，民兴银行上市，就宽裕了。我这边的融资项目也不少，被监管出示了一次‘黄牌’，不好再变着样玩‘自融’，反正都是那些套路，只要不太过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逆周期投资，本来就会这样，麻烦很多，但路子走通了，未来就赚大了。” 回应着的金尚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哪怕周围都是熟人，具体的方略和内幕，也不好说太细。 自身杠杆已经加得够高了，要不是有“金手指”保驾护航，金尚也不会玩得这么惊险。 不过嘛，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如今事业做大了，千头万绪，难以面面俱到，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在维持债务规模总体稳定的情况下，将负债率降低到百分之八十以下，是短期目标。 大规模举债的计划，至少九七年并不存在。 “你那个小灵通真是火，到处是举着机器找信号，大声通话的上班族。” “手机话费还是太贵了，小灵通便宜嘛，都不需要插卡，除了信号有时候比较差，只能在城里热点区域使用，实在是太划算了。” 就比如在这个会场里，信号就相当不错，十分适合使用小灵通，许多人同时使用，都不会有什么信号干扰。 “要是用户上亿，每个月固定十几亿的流水，那就太优秀了。” 五年之内，赚快钱当真是很合适。 短短几个月时间，小灵通全国用户就超过了三千五百万，是目前手机用户的七倍左右，发展实在是太快饿了，这还是业务仅仅集中在几个人口稠密的大城市的结果。 大量的二三线地方城市，甚至中西部三四线小县城还没有推广。 如果不是和远期3g规划的频谱太近，会产生比较明显的信号干扰，别说近忧，连远虑都不需要。 频谱资源这种核心竞争力，别说金尚，连郝齐联都把握不住，这是大方向的决策，为总体战略服务的，金少爷也只能寄希望于将来业务规模太大，让拿主意的人多关注一下。 亿万用户，兹事体大，总得妥善安排，要是能顺利混进3g4g开发团队，那就太理想了。 在两人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忙着院线铺设升级，增加映画张数，做大电影市场规模的南大彪凑过来问道： “梅老板的星海广场明年有什么计划？我这边的院线嗷嗷待哺啊，都等不及了。” “招商捆绑差不多了，年中应该会公布。” “那就好，老式院线升级挺麻烦的，还不如在闹市区直接开辟新的战场，大型综合商业中心开设影院是大势所趋，多方共赢。” 南大彪笑呵呵地说着。 今年的常棣文化着实了不少钱，赚的也不少。更可喜的是，哪怕院线市场总体依然不景气，行情回暖的态势已经很明显了。 经济好转，老百姓手里有钱了，总要找个消费的地方，歌舞厅，会所，酒吧什么的，也不能总去，很多年轻人不见得喜欢这种声色犬马的地方，电影院其实是个不错的消遣去处，人流量起来了，还能带动周边消费市场。 “阿尚，行业不少分析专家预测，今年可能是影视娱乐的‘大年’，要不要加大投入，拍几部片子？” “不是有五千万预算资金？” “再加两千万，你说的那个什么……大ip，确实有搞头，诙谐动作片，现代喜剧，感觉不错，将小戴的名气再往上推一推，就可以试着走国际巨星的路了，欧美……太远，西太这片地方，是咱们的势力范围，应该很咬下很大一块市场。” 电影卖座多赚个两三千万倒是其次，关键是名气提升，戴义琴这张脸的商业价值会水涨船高，几百万的代言费，渐渐地不能匹配他的影响力了，如果有两三千万，每年接十个八个，旱涝保收几个亿，赚钱不要太轻松。 “你们看着办，项目好，我让今夕视频投一份，有实绩支撑，为明年挂牌上市打前站也好。” 拿下网络独播权，或者拍摄高品质独播剧，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名气和噱头，在资本市场都是钱呐！ (本章完) 第364章 节庆 第364章 节庆 第二届春节联欢会的热度，明显超过了去年。 尤其对影视圈和音乐圈的艺人，以及够不上春晚的曲艺节目表演者。 去年这个时候，为了拉拢被春晚刷下来的节目，托了不少关系，还没多少效果，今年就不一样了，只要确认无缘除夕当夜，就会主动联系，实在不合适，才会往元宵晚会上挤。 这年头，对文艺工作者来说，曝光的机会并不多，除了电视广播，也就报刊杂志了，至于演唱会广告代言走穴之类的，那是具备一定的国内知名度才有的待遇，绝大部分从业者，露脸的机会一年到头也就这么多。 在大年三十下午播出的年庆节目，哪怕不是现场直播，而是剪辑的，也十分吸引人了。 从上一届反馈的收视率来看，还是很可观的，哪怕效果远不如春晚，多多少少也能混个脸熟。 以前求爷爷告奶奶不来，这次就可以挑挑拣拣了，选了一批还不错的，打散了和员工节目混合在一起，效果似乎也还行。 几个大型企业旗下员工众多，多才多艺的不少，如常棣文化这种本来就有不少签约艺人的公司，准备节目肯定是手到擒来。 台上表演热闹，台下也不乏被请来的贵宾，就连屈南容老先生都捧场了。 坐在隔壁桌，和金尚挨着比较近的朱静筱小声说道： “这才是真正的春节大联欢，以前……台里搞节庆聚会的时候，也这么热闹，现在的春节晚会，档次上去了，节目效果突出了，明星大腕多了，反而没那么开心了。” “怎么说？” “你是不知道啊……小金……” 叹了一口气的朱主任满脸遗憾地解释道， “影响力大了，越来越正式，关注的人多，自然也承担了很大的压力，上到导演策划，下到表演主持，无不战战兢兢，生怕出错。就说那逗乐的相声小品，曲艺杂技之类，审核的时候，台上演员声情并茂，台下看着的都是一副扑克脸。” “这个我懂，第一次看哄堂大笑，第三次看乐不可支，第十次看感觉差点意思，第二十次看，感觉不好笑，效果欠佳，就给毙了。” “你呀……这个冷笑话虽然夸张，但……” 十几年前从打杂小透明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在台里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前后的反差，朱主任是知之甚详的，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有点失去了原来的本心。看着你们这边相对轻松愉快的场景，不由得有感而发。你是没亲身经历过，小梅和小戴他们刚回来，应该是感触最深的。每次去巡视后台，一个个都在紧张背台词排练，要不就是在小声窃窃私语，气氛十分紧张，一点都不像台上那样喜庆。” “幸好我没去！” 金少爷嘿嘿一笑， “导演组给我发了邀请，还让小春子几次三番说项，还好……” “现在……我也说不上话，面向全国和海内外侨胞，慎重一点也是必然的，兹事体大，不可不察。以后……看有没有机会改善一下吧，越来越重形式，大联欢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希望吧。”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金尚其实是明白的。 说穿了，还是“怕担责”这三个字在作祟。 文艺圈直接带动的经济效益，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但它的实际影响力是出圈的。 就好比南家兄弟那边从事的影视娱乐业，除去重资产的院线，一年票房和间接收益，估计还没超过十亿，这个体量，京城一个稍微大一点，略微豪华一点的住宅区写字楼就不止这个价。 可是，国内有多少人知道某个小区开发商的名字？ 又有多少人知道戴义琴这个大明星？ 同样的还有足球俱乐部，所有甲子组球队绑在一起都不够《知音杂谈》这一家杂志创造的效益，但两者并没有可比性。 许多事物的价值，并不仅仅用钱就能衡量的。 春晚这个舞台，全世界超过五分之一的人直接或者间接通过它，了解了国内现状，虽然不全面，已经能影响很多东西了。 如果是以前关起门来自娱自乐的内部年会，朱静筱和她的同事压力也不会那么大。 当其变成年俗的一部分，性质就变了。 当然，这个不需要金少爷去操心，享受眼下的联欢会就够了，顺便借着这个机会，和一年到头都碰不到几次的人见面聊聊。 社交这种事，金尚也是会的，只是有点排斥无效社交，平时比较忙，没怎么和人联系，不代表真的就不懂人情世故。 —— 整个联欢会，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肯定是严重超时了，过后还要剪辑成四个半小时的粗版，过后再根据要求仔细精修。 加班加点的事，不需要金尚去管，自有人忙活。 戴义琴，小马扎乐队，震点乐队以及几个名气不错的特邀嘉宾肯定会多给几个镜头，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这件大事忙完，小年过后，公司已经事实上懈怠了许多。 按照惯例，家离得比较远的员工，提前放假，公司能联系火车票的尽量帮忙，离得近的就辛苦一点，按照加班计划排班。 腊月二十六，已经有一半的员工不在岗，值班的人心也差不多都飞了。 电商平台那边的物流派送暂停，售后服务不再派单，线下门店也陆陆续续关门过大年。 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就是二手车交易市场的承包拍卖顺利进行，款项陆陆续续到账，估计年后元宵节之前，能有超过三十亿的资金到账。 这么一大笔钱，能很好地缓解金尚的个人财务紧张状况。 如此大的一笔资金流动，金尚本人不断在债券市场加码，自然也逼得某些银行和基金员工加班对接。 招募交易员的事，估计年后才能办妥，但操作已经可以提前进行了。 诸事安排妥当后，一家人也准备过年了。 今年比较特殊，再过两个多月，金尚和女朋友李萱的订婚仪式举办，虽然不准备大操大办，还是得郑重一点。李萱准备后天坐飞机回老家，年后初三，金尚会携礼上门拜访，准备和她的家人正式谈谈以后的打算。 年前的京城，随着外来务工者的离开，满满当当的大街都稍显冷清，但在一些颇有人气的商圈和住宅区，人间烟火的意味更加浓郁了。 趁此机会，金尚和李萱玩了两天，买了一大堆礼物，然后送她上了飞机。 就此冷清下来，一个人在温泉别墅享受了两天悠闲的日子，金尚才回到老宅子，和家人团聚。 大年三十的清晨，稍微有点风，没有完全融化的雪还堆在墙角。 母亲梅杏红带着早早醒来的小金风去外面散步，顺便尝一点微甜的汤汁，父亲外出拜访亲友了。 金尚早锻炼回来，在阙胜和桂凤的协助下，打扫了一下前门外墙，贴上春联，然后老实待在家里，接待访客。虽然来人不多，也有一些。 临近中午，吃了鸡汤，休息了一会，冼老夫人出去看社区活动，凑热闹了，营业假笑有点僵的金尚正准备小睡一会，来了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金二……叔？” 比父母大不了多少的金淼，小金实在没法将“爷”这个词喊出口。 带着妻子于畅和孩子登门的金淼，提着礼物，被金尚迎了进来。 这么多年了，金尚还是第一次见他们拜访，可管家老边似乎一点都不奇怪，大概在小金不在的时候，也来过。 老边吩咐桂凤上茶，让阙胜去把外出遛弯遛狗看热闹的金时，梅杏红和冼桂珍喊回来。 十分钟后，抱着孩子的梅杏红最先到家，然后是冼老夫人，应该没走远的金时倒是回来最晚，身上还稍微有点味道，不知道是在哪里喝了点小酒。 寒暄了一会，将接待的活交给长辈，金尚抱着小金风，和两只牧羊犬玩耍。 在看护小主人方面，比较聪明的大狗，确实很得力，还能耐着性子陪小家伙玩耍，很厉害了。 聊着聊着，那边似乎说起了近况，自然免不了二手车交易市场的事。 “阿尚，你那边做了好大的事？” “诶？” 祖母的问话，大概也不是真的要管什么，可几十亿的大动作，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弹了弹扭着身体，不老实想要抓大狗耳朵的小金风的鼻子，金尚轻松地答道， “提前卖了三年的租约，回收资金。时间就是利润，用未来的收益赚当下的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听你的口气，信心很足啊，对车市那么有信心？” “看好是肯定的，但是对我自己更有信心。马上进入宽松周期，利率不断下降，提前入场，赚得更多？” “波动也大，要谨慎。” “风浪越大，鱼越贵。一潭死水，反而没有操作的空间。” 对掌握资源的人来说，动荡和变化意味着风险，同样也伴随着机遇。 金尚掌握的资源有限，但是有“金手指”保驾护航，翻船的几率极小。 在这个进出口强劲，利率下行，高收益固收债券已经抢不到的情况下，外汇市场稍微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搅动国内资本市场的一池春水。 三十几个亿，足够撬动好多利益了。 金淼笑着附和道： “有了这么一遭，交易市场浮动的人心也沉稳了不少。前几年……太乱了，赚了钱也不知道能不能稳得住，头一年红火，第二年能不能续租都难讲，现在好多了。” 在租售比偏低的年份，物业持有人担心不稳定，承租人心里更是没底。 提前拍卖这一招，算是多方共赢，各取所需。 租约稳定，车商就可以放心投入，手里有钱的金尚，也有资本去搞大事了。 “你那边也做起来了，挺好。巅峰有两百万年收入，淡季也有几十万，很可观了。” 金时颇有些感慨地说着。 搁在三年前，金家父子一年的净利润，都不会高太多，二手车市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起来了。 “归根结底，还是老百姓手里有钱了，尤其是去年……” 对于纺织业的突然火爆，老金是感触最深的，老板赚钱，下面的织工也得了实惠，手艺精湛的裁缝，更是抢手，不少成衣厂开高薪挖人。 这一会，母亲梅杏红去卧室取了红包，给金淼的孩子，推辞一番后，对方收下了。 坐了不多一会，婉拒了挽留，金淼一家人还是坚持离开了。 目送对方上了小车，冼桂珍才悠悠地说道： “不一样了，以前叫他来都不来，这次居然主动上门，还是春节拜访，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至于吧，以前也没什么交集，现在……” 金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以前来干什么？ 母亲梅杏红分居在外，祖母冼桂珍长期不在家，父亲金时倒是坚持着，几乎不在外留宿不归，可白天也要忙着生意，只有不怎么理人的金尚和管家老边在，知道情况的熟人，也不会没事打搅。 家和万事兴，自家不平顺，别人也不会来触霉头，更何况，金淼也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得避嫌，不能常来。 “不说这些了，过了中午，应该都各回各家团聚，不会有人来了，待会商量一下明年的事，阿尚，你上门的打算，要提前做好。” 冼桂珍告诫着，钱不钱什么的，虽然三十几亿很多，但也不至于太在意，孙子即将订婚的事，才是最关心的。 “回去说吧，外面有风，凉！” —— 十几公里外，将最后的邮件处理完毕，看了下今夕聊天账号，没有待处理的急事后，魏双萍摘下防蓝光眼镜，喝了点清茶，才站起身，边活动着酸胀的臂膀，边走出房间。 外面，正在带孩子的魏母听到了动静，将电视机声音调小一点。 “都大年三十了，还要忙！刚才电视里看到你了，小家伙看到你的镜头，开心得很。” “也不是加班，就是有空多看看，再说了，在京城，也没什么事。” 不像在家里过年，七大姑八大姨，一堆琐事，没完没了。 唯有一点，年味不太够，有点遗憾。 (本章完) 第365章 外地人 第365章 外地人 话虽如此，对忙碌了一整年的魏双萍来说，春节假期，是难得安逸的享受时光。 相比老板而言，魏双萍是年长的大姐姐，可在职场，还不到二十七岁的她，年轻得有点过分了。同年岁的女白领们，不是蹉跎在端茶送水的杂物工作，就是没完没了的文书处理，或者担当上司的秘书，美其名曰历练。 不是家里有矿，腰缠万贯，继承父母的家业，不到三十岁，就掌管一家风头正劲的“独角兽”企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个星球上，不可能容得下白手起家，不到两年就如此成功，厉害到无法无天的牛人。 毋庸置疑，金少爷做生意这么厉害，自身能力出众是一方面，父祖的帮衬也不可或缺。 如果真的出身一般，其它暂且不论，公司那么多经营资质，证书审核，主管挂靠，税务优惠以及人才招揽等，都很难搞定。 哪怕互联网是个新兴行业，真以为就不需要门槛，是个人都可以做？ 手机贴牌，组装品牌电脑，小灵通业务，造船修船以及文化传媒从业资格，没个两三年的经营背书，想扩充经营范围，简直是痴心妄想。 看看经营许可证上的一连串主营业务，没有一定的注册资金，不到人工审核，机筛就刷掉了。 正是因为如此特殊，魏双萍能在两年时间里，从一个找不到工作的失业单身妈妈，一跃成为国内知名的企业高管，着实令不少人跌破眼镜。 期间，也不是没有许多流言蜚语，可在魏双萍出色地完成了工作任务后，非议也少了很多。 为了今天，她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在废寝忘食地工作之余，还要照顾家里的生活，确实不容易。 和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接过孩子，擦了擦嘴角的脏污，魏双萍有些懒散地问道： “父亲和小为他们呢？” “出去玩，还没回来，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闲不住。” 虽说是大年三十，还是有不少商家趁着这个难得的良机，在做促销，社区也组织了写春联，猜谜，舞龙，踩高跷等活动，自发参与的居民不少，摊位上发的饺子，鸡汤和小点心等，都不值什么钱，小孩子们却很喜欢，热闹得很。 “还是让父亲找点事情做，真要是无所事事，估计也待不住。” 大病一场的魏父，休养了很长时间，如今差不多大好了，身体和精神却大不如前，村里的重活干不了，外出打工也没人敢带，怕出事。 来京城小半年了，偶尔也嚷嚷着要回老家。 如果不是两个年幼的弟妹还在老家上学，全家人都不想再回去了。 京城大，居不易，可真安定下来，也是很舒坦的。 “你父亲要强了一辈子，把面子看得极重，成天游手好闲，当个吃闲饭的，肯定不乐意，但……这边工作难找啊，哪怕是看大门的保安，基本也都是内部介绍了，不要不知道跟脚的外地人。” 重活干不了，清闲的不好找，还要顾全体面，真有这么好的工作，早就没人抢走了，哪里轮得到人生地不熟的魏父？ 说起来，魏父在老家最难堪的一段时间，就是魏双萍多年不归家，未婚生子之类的小道消息传得到处都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来京城闲住，能躲是非，女儿在首都落户，还将家里人接过来，当了城里人，还是让不少乡人羡慕的。 “要不，你给他安排一个活，免得他想东想西，安定不下来。” “我那边不行，不是需要技术的，就是特别耗费精力的，脑力和体力总得具备一样，还是很辛苦的。” 拒绝的魏双萍想了想之后说道， “总公司那边有其他业务，传媒板块可能要重点发展教育产业，幼儿园和中小学员工需求比较大……” “当老师？你父亲可没那个本事，家里的账都算不清楚。” “不是老师！学校教职工不全是教书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做辅助支持工作，幼托，保安，后勤，餐厨，园艺，保洁，采购之类的，还真挺多的。” “那还行，打杂干点庶务就够了，太麻烦的，他也做不了。” “开年我去问问，据说员工需求挺多，而且……很多岗位需要熟人，本来就是为公司员工家属准备的福利。” 企业大了，涉及到的事情方方面面，就比如幼托，保安，后勤和餐厨之类的，除了介绍的熟人，多的是外地员工家属安排工作，解除后顾之忧。 这年头，京城这样的大都市，基础建设也不见得到位，想要留住员工，不充分考虑他们的家庭，还真不一定能收获忠诚。 一些不重要的岗位，惠而不费，反正也是要找熟人的，内部安排一点关系户也是理所当然。 以今夕文化为核心，三千多员工和他们的家庭为基础，组建的松散的利益联合体，事实上起到了捏合整体实力的作用，平时不显山露水，真遇到点事，还是能解决不少麻烦的。 当然，这其中的度要把握好，今夕文化到底只是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集团，不是前世那种一个大厂就是一个五脏俱全小城市的超级单位。 魏母见女儿承诺，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能解决就好！家里现在也没什么麻烦事了，唯有……你的终身大事，让人着急。” 眼看着又是一年过去，魏双萍一年到头都没多少私人时间，别说接触到优质的单身青年，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 “我……都这么大了，还带着孩子，哪里那么容易，再说吧！” “不能拖了啊！你不是说公司有内部相亲会么，就没见着合适的？长得好看，工作不错，连房子都买了，在京城也算不错了，就没人看得上？” 魏双萍苦笑一声道： “有些看着不错的条件，在相亲市场，还真不见得是优势，就说这有车有房吧，我还没计较什么，多少年轻男人就望而却步了，厚着脸皮套近乎的，都不是些好东西。至于比我还好的本地青年……估计也看不上我这样的。” 真要按照门当户对的条件来找，配得上魏双萍的，基本什么都不缺了，就缺年轻漂亮听话的女孩，魏大总监这样的女强人，明显有点上下够不着的意思。 “怎么着，条件好了，反而更难找？没这样的道理吧，搁在老家，小县城里的好家庭，也抢着登门。” 魏母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将专心吃零食看电视的小外孙都吓着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成家，你看你，忙得连孩子都没时间照顾，我现在还带得动，以后老了，你怎么办？” 现实问题是如此尴尬，都不用等以后，弟弟魏为已经工作了，过两年结婚生子，魏母说不得也要去帮忙照顾。 真要是一个人将小孩子拉扯大，也是挺难的。 “我知道！” “光知道不行，要主动点。你这么大了，从小就有主意，我也说不过，可小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你知不知道他在幼儿园里的情况？别人家的父母双全，你家的没有爸爸，那些不懂事的小屁孩，口无遮拦，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说。” 往小了说，那叫天真淳朴，可做起坏事来，又无知无识，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会给同学造成多大的伤害。 “我……知道了。” 魏双萍按了按乖巧的孩子的脑门，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地回应着。明年夏天，小家伙就要准备上小学了，幼儿园还好，问题不大，再年长一点，懂事的小家伙就不好糊弄了。 母女两人说着的时候，电视里的联欢会渐入佳境。 和春晚相比，自家的联欢会明显要随意多了，并不太严肃，倒像是场面有点大，持续数个小时的大型综艺。 总之，大家都玩得比较愉快就是了。 “这里面都是你们公司的？” “一部分，其他都是友商，合作企业，还有特邀嘉宾。” “那……你都认识吧？帅气的小伙子不少，就没你看得上的？” “妈，你可别乱说，我看得上，也要别人看得上我啊！” 魏双萍半委屈地反驳着。 大家都不傻，真正的优质青年，女孩都是早早下手抢，而不是等着别人主动追。 手快有，手慢无。 也就是魏双萍自知识人不明，遇到了骗子。 有些事，过去了，但痕迹永远都不会消失。 对当年无知的选择，魏双萍有些懊恼，但对自己的宝贝孩子，还是很满意的。 “你呀，就是太聪明，我和你爸都说不过你，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要不然，也不会耽误这么多年。” “向前看吧！” 纠结于过去，无济于事。 就在此时，门口一阵声响传来，弟弟妹妹们叽叽喳喳的谈话声传来，走进来后，魏父和几个孩子都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装着还冒着热气的小吃。 “买这么多？鸡汤快熬好了，都吃饱了，还要不要了？” 迎着魏母不悦的目光，魏为大大咧咧地回应道： “不要钱，送的，现在还在发，路过的随便拿，发完为止……” “有钱烧得慌，城里人真会玩。” “咱家也是城里人了……” 劈手将小袋子抓过来，魏母不客气地笑骂道： “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吃了几天城里的饭，就忘了本？咱们的根，不能丢了。” 这年头，城市新移民融入原本的环境并不容易，京西已经算好的了，本来就是外来打工者的集散地，融合相对轻松一点，像魏家人这样的，近几年搬过来的，还是很多的。 嬉皮笑脸的魏为抓起茶几上的苹果，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很豪爽地啃了一口，然后对魏双萍说道： “大姐，你的车，我帮你磨合一下发动机？” “不行！买了这么久，我都没开几次，都让你去显摆了。你是不是又要去城市公园兜圈子……” “那里车少人少，我能多练一会。” “化雪中，路上滑，以后再说，今天大年三十，出了岔子，不好，你给我老实点。” 长姐的压制力还是很恐怖的，魏为吐了吐舌头，招呼两个弟弟妹妹去打游戏机，魏母看了下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子女，小声对魏双萍说道： “刚才你说公司要办学校，能不能把丽彬和丽杉转到这边来上学？” “不好弄，高中转学，尤其是毕业班，还涉及到高考的问题，不是时候……” 高考“移民”的问题，一直都存在，转过来后，适不适应还不知道，如果还要回原籍考试，那可就麻烦了，很多路子不一定走得通。 “希望他们争点气，能考上京城的大学，这样的话，家里也能多照顾一点。” “他们不像你，成绩那么好，能有大学上就不错了，唉！” 全家数代人的文运，八成集中在魏双萍身上了，剩下的，魏为占据大半，其他人共分那点残渣。 一家人说说笑笑，到了下午四点多，陆陆续续有同事来拜访了。 今夕文化介绍的团购优惠房，很多员工就集中在周围几个小区，和魏双萍认识的，甚至就在一个部门供职的都不是一个两个。 平时忙，见不着也就算了，年底了，有空闲还是要走动的。 直到晚饭时间，上门唠叨打个照面的熟人才没有再来了。 “这也算是……入乡随俗吧，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能聚在这里，也是缘分。” 魏父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大家暗自发笑。 粗浅的人际圈子，不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么？ 既是同事，也是近邻，大家一起抱团取暖，外乡人的疏离感，也少了许多。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演播大厅后台，戴义琴和初次登上大舞台的梅疏影，方桦和张鵟说话，缓解一下她们的压力，与其他众多演员一起候场，等着两个多小时后就开始的春晚直播。 “真是累死人，明年不来了。” 这么多天的辛苦，着实让一腔热血的乐队主唱烦躁得直发牢骚。 “不来？” 戴义琴浅笑道， “哪怕是我，都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接到邀请。” (本章完) 第366章 拜访 第366章 拜访 这个道理，梅疏影也是知道的，春晚的舞台，谁能上，并非看谁的名气大，谁更帅气，谁更漂亮就可以的，得有个综合考量。 来一次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的艺人，就会特别珍惜，患得患失是难免的，哪怕通过了最后的审核，没有表演结束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曾经就发生过上台之前，发现超时了，不得不临时砍掉节目的事件，而且不止一次。 谁也不想成为最后时刻被刷掉的倒霉蛋。 毫不夸张地说，每个正选节目后面，都有两三个，甚至更多的备选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哪个家伙出错，自己好顶上。 正因为如此，后台的气氛是相当严肃，说笑的有，不多，大声喧哗，举止显眼的极少。 连戴义琴这样的大明星，都难免有些局促，梅疏影，方桦和张鵟这样的新人就更加感到憋屈了。 如果不是有熟人照顾，那巨大的压力都能让心态不好的艺人大失水准。 “难怪阿尚那个家伙推三阻四，借故不来，恐怕早就知道，这鬼地方不好待。” 小梅的嘀咕，让戴义琴不由得咧嘴一笑： “小金毕竟不是圈内人，只要和台里保持好关系，让电视和综艺争取好档期，广告费给点优惠价就够了，他的本职工作是经商，吹拉弹唱只是业余爱好。” “业余爱好，也太厉害了，让许多业内人都无地自容啊！” 方桦揶揄着接话，然后就看见工作人员进来，开始散盒饭。 “最后一餐，我知道你们可能紧张得吃不下，但多少要吃点，不然饿得状态不佳，更影响表演，另外，水不要喝太多。” 一个多月的准备，可不能因为临时要上厕所，而耽误了正事。 不一会，吃过午饭，相熟的家人纷纷打电话过来慰问勉励，如此关心，让首次在全国观众面前现场表演的小姑娘们，心里多多少少安定了一点。 成年组还算好的，有小孩子的节目更是非常紧张，一旦出了错，小家伙们情绪失控，那可就难办了。 好在今年准备充分，目前还没有发生关键时刻承受不住压力而失态崩溃的事情。 —— 两个多小时后，金尚和家里人在客厅看电视，望着屏幕上唱跳的小姐姐们，不由得乐了。 “舞蹈节奏错了两处，忘词一次，吉他弹错一次，紧张得声线都有点不稳，果然不太行，练再多，关键时刻该紧张还是会紧张。另外，今年居然是真唱，胆子真大。” “反正大多数观众也察觉不到，只要气氛对了就行了。” 迎着金尚的玩笑，母亲梅杏红心平气和地说道， “没有演出事故就够了！话说，这首《super star》确实有点超前了，摇滚并不仅仅是非主流的玩意，它也可以很流行，很新潮。” 说着的梅杏红拉了拉正在往前爬，想要拉狗耳朵的小金风一把，让它老实点，后瞥了一眼金时道： “你父亲年轻的时候，也装酷耍帅玩过乐队，不过嘛……也就那么回事。” 闻言的老父亲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确实，年轻人上学那会，谁没有那么点文青情节，扮音乐才子，或者体育场挥洒汗水，来吸引女同学的关注呢？ 其实金尚也在储物间里见过已经落灰的吉他贝斯排箫之类的乐器，可惜老金的才华有限，没闯出什么名堂，自然也没有在儿子面前显摆的想法。 好在金尚也没有让长辈出洋相的想法，注意力都放在电视节目上了。 “今年的导演组确实动脑筋了，语言内节目的质量确实很高，邀请那么庞大的顾问团来出谋划策，还是有用的。” 见识过前世那么多年“程式化”，“模板式”春晚后，金尚是真的觉得，这个世界的文艺水平当真是相当出色，地方戏剧种类不少，也并不保守，推陈出新的动力依旧，不止是中老年人喜欢，许多年轻人也很欣赏。 张骞和骆洋就不止一次在创作过程中，从传统戏剧中寻找灵感，而不是一味地从西方古典音乐中“采样”。 “中国风”这个词虽然还没出现，不为大众所知，可传统音乐和流行音乐融合发展的趋势是不会变的。 相声小品，曲艺杂技节目，是真的精彩，优中选优，一众老艺术家的水平，确实让人叹为观止，至于会不会出现和前世一样，人才凋零，作品质量下降，关注度降低的事，金尚也不好说。 就好比眼前这一台新彩电，就了两万多，是最新款的大屏幕等离子电视。 上辈子是液晶屏大获全胜，等离子屏全球停产，可此时此刻，不管是市场占有率，消费者接受程度，还是技术呈现效果，等离子屏遥遥领先，液晶电视的市占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完全看不到液晶反杀等离子的趋势，让金尚都在踟蹰，这个世界的的家电技术路线，是不是会有一条超级弯路。 毋庸置疑，液晶，oled屏幕的优势，迟早会展示出来，但在现在看来，等离子正如日中天，公司战略发展部的分析结论是，五年之内都看不到液晶屏和等离子屏“五五开”的希望，一个“拖尾”缺陷，就让液晶在大屏幕彩电市场压根没有竞争力。 待等离子技术继续发展，解决了几个痛点后，更是看不到它会衰弱的可能。 从市场导向出发，技术路线殊途同归，从不同的路线，走到同一个终点是大概率事件。 『估计这个世界，液晶，led，lcd等在家电领域，会被更加开放的等离子压制更长时间了。』 幸好以前金尚没有全部押宝，梭哈液晶，采取齐头并进的策略，根据市场需求，动态调整才是正途。 前世的记忆和见识，是宝贵的财富，但其中也有坑，某些关键路线，并不能完全照搬经验，至少在一九九七年初，压根就没多少主流家电厂商会抛弃等离子技术，去抱目前还一堆缺陷的液晶屏的臭脚。 将心底的小思绪压下，金尚在看电视的时候，时不时操起不停震动的手机，看看哪里来的祝福短信，选择性的回复一些。 快十一点钟，千呼万唤的戴义琴终于出场了，连现场的欢呼声都明显热烈了许多，可见他的人气有多高。 这个时候的收视率，肯定会飙涨一大截。 一曲《曾经的你》过后，又有几个不错的节目表演，十一点二十多，大合唱《明天会更好》开始，老戴和梅疏影她们再次上场，和众多演唱者同台。 这个时候，小金风早就坚持不住睡着了。 唱完后，金尚给戴义琴和梅疏影几人通了电话，报了平安后，去将鞭炮搬出去。 离十二点还有点早，祖母冼桂珍和母亲梅杏红准备夜宵，金时和金尚父子两人在院子里看星星。 夜色暗淡，点上一支烟的老金猛吸几口，吐了吐烟圈后问道： “又是一年，日子过得真快，自你毕业之后，发生了好多事。” “嗯！” “有时候我在想，家里能有现在的……好的变化，是不是因为你这个异数！” “怎么说？” “老黄那边，摆烂几十年，并非无因。研究了几百年，对祖传的‘金手指’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天命’在黄正廓这一代终结其实是既定事项，原本不该出现你激活‘金扫帚’的事。我和几位知道一点内幕的叔叔伯伯聊过，他们认为是老祖宗算错了，但我私底下觉得，先祖没搞错……” “是我错了？”“命数如此，缘分天注定，但……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总有那遁去的一……” “我就是那个‘一’？”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这是你说的。极大与极小，一与多是矛盾统一的，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研究过正统神学一致性之类的问题。” “随便看看，其实不怎么懂！” 明明是个纯物质，纯理论的世界，居然会有穿越重生以及“金手指”这类不科学的东西存在，金尚自然会想着从可以理解的知识范畴内，研究一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儿子！” “嗯！” “以前只是觉得你早熟心事多，现在才明白，我到底生了个什么样的天才。” 其实金时想要用“怪物”这个词，可又觉得不太妥当。 “你过誉了！” “我不是说你智商多高，能力多强，而是在真正的大智慧，和为人处世的哲学上，很成熟。我其实有点担心，一个人的认知和普罗大众的道德有了太大的落差，就会感觉很难受，人呐，这种智慧生物，其实挺难伺候的。好在，你也快要成家立业了，脚踏实地，才是个顶天地理的好男儿。” “以前的我……太飘了？” “不，太傲了，基本没怎么把世人放在眼里吧。看笑话的乐子人心态度过余生，总归是不好的。” “我……明白！” 金尚漫不经心，又有些沉着地回应道， “四季流转，人间值得！”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长舒了一口气的金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我以前也被称作天才，可在真正试图了解天才的想法后，才明白，自己只是个俗气的凡人。” “我也是。” “不一样！如果不是觉醒‘金手指’后的生活改变了你，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和杏红没有当好父母，是有亏欠的。” “还好吧！” “小李是个好姑娘，能和她在一起，你也算是个有福气的。不要学我……和你母亲，祖母，将未来搞得一团糟。” 两人正说着，附近陡然间响起了鞭炮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金时弹了弹烟灰，准备点燃引线。 “听说过两年就要禁鞭了，也不知道还能热闹几年。” 接下来，一整晚，京西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道。 —— 大年初三，天气晴朗，微风，金尚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迎面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李亢。 坐上接送的小车，李亢脱下羽绒服，将暖气开大，顺着机场高速和沿江大道往西而去。 华中地区的气温，比华北平原要高，但在汉阳这个地方，湿度比较大，体感温度较低，小风一吹，犹如刀割，寒冷刺骨。 紧了紧领口，金尚打量着外面雪已经化了不少的景色，看了会，也觉得无聊。 对这个稍微年长的舅弟，金尚并不是特别熟，只知道他被安排在蒋龙手下帮忙。 能力什么的，不知道高下，年轻人心性，挺爱玩的。 “咦，你有手机，还用小灵通？” “都用！手机话费太贵了，小灵通接听不要钱，套餐有优惠，现在工作电话多了，在外面跑，用小灵通，能省下不少钱。” “老家也可以用？” “县城通了，镇上只有大市场和开发区工厂有信号。” “那还不错！” 以云梦县为代表的华中地区，是第二批次推广名单中，进展最快的，铺开速度，仅次于京畿，比江浙还要快。 有熟人帮忙，就是不一样。 两人不是太熟，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着，路上的小车也特别多，通行并不快，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李萱的家。 刚好到午餐时间，放下行李，金尚就上了餐桌。 和上次来拜访不一样，大过年的，上门代表的意义不一般。 和金家人丁单薄不一样，李萱家的亲戚可真多，抱着孩子来看热闹的邻居也不少。 酒足饭饱后，金尚从行李箱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向来人发了不少，说了许多恭贺的话。 半懂不懂的方言，让金尚感到有些难受，只好摆出营业微笑，逢人就递一支烟，算是打招呼了。 该认识的差不多都见过，才告一段落。 金尚在盥洗室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肌肉，洗了把脸，清了清身上的味道，然后被偷笑的李萱拉上楼暂歇。 “今天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暂时休息，剩下的迎来送往，我也不怎么参与，父母会搞定，晚一点，几个年纪相近的兄弟姐妹，准备去吃烧烤唱歌……” (本章完) 第367章 年味 第367章 年味 华中地区处于南北交界处，年俗比较复杂，什么样的都有。 女朋友李萱所在的云梦地区，大部分生活习惯和南方人比较接近，能吃辣，口味也重，可大部分食物里多多少少都会放点，用来调味。 除了个别品类，金尚还是比较习惯当地口味的。 下午休息了一会，天气转好，金尚和李萱两人捧着暖宝宝，去附近逛逛。 不是第一次来，但也有点印象，金尚还是分得清东南西北的，倒是长期在外求学的李萱，对家乡这些年的变化不怎么熟悉，许多乡人看着脸熟，可人和名字对不上了，碰见打招呼的也只能尴尬笑着糊弄过去。 “咦，今天也有钓鱼的？” “钓鱼佬嘛，是一群神奇的生物，只要有水有鱼的地方，都不能阻拦他们垂钓。” 看着不远处的小河对岸，几名中年男子趁着风比较小的时候出来过瘾，李萱也有些无奈，老家这种小县城的乡下，小日子过得比较安逸，在没有特别多的消遣的时候，钓鱼也就成为一项比较受欢迎的活动了。 “以前都没有的，夏季打鱼摸虾的比较多，冬天嘛，鱼塘放水起鱼的有一些……” 顿了顿后，李萱忽然意识到什么，奇怪地问道： “总感觉以前冬季特别冷，池塘里结很厚的冰，小孩子在上面玩，用大石头砸都砸不破，所以这个时候，一般也没什么人钓鱼，甚至外出的都极少。现在……冬天也下雪，凉飕飕，可那种大雪封门，行路困难的天气越来越少了，小河里的流水不结冰，池塘的冰期极短，冰层也不厚。” “天气变暖了嘛！” 大抵来讲，就是这几年全球气候变化越来越剧烈，工业发展导致的温室效应使得气温升高是一方面，大的周期上来看，接下来二三十年，将会迎来一波气温上升的浪潮。 多重因素叠加之下，北极圈附近的西伯利亚都有蚊子肆虐的日子，可能不会远了。冬季是万物寂灭的冻土带，夏季就是人畜难行的沼泽，十分不适宜人类生活。 在这个长江中游的小县城，感触就是夏季越来越湿热，冬季越来越暖和。 与之相应的，就是降雨带的北移，原本很多寸草不生的大片荒漠隔壁，也有了绿化的可能。 不得不说，接下来几十年，确实是一段天时地利人和齐备的黄金发展期。 两人谈天说地，走了不一会，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以前都没注意到，老家居然有这么多人买车。” 虽然都不是什么太昂贵的豪车，多多少少也能说明，老百姓的日子确实比以前好多了。 原本通行自行车，三轮车和畜力车的水泥路，如今都显得有些狭窄了。 “初中开始住校，一直到大学毕业，一年有大半时间不在家，这两年更是难得回来一趟，变化大也是应该的。” 这样的场景，金尚上辈子也见过，只是今生长在京城，且很少外出游历，对各地的风土人情，还真有点陌生。 事实上，这里受豫中和豫南影响极重，许多家庭祖上都有南迁过来的记载，当下也有不少从北方外嫁过来的媳妇。 由此可见，人口重心南迁的趋势，还真是一直在持续，哪怕到了现代，也没有改变，如果不是定都华北平原，南北差异会越来越大。 云梦地区还不是典型的南方，金尚都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生活节奏，明显比北方要快一点。 老家在俱轮泊附近的二姑父家，附近的乡亲对赚大钱的渴望并不如这里强烈，据说在长三角，珠三角等地，有不少云梦人组团去打工，从事纺织制衣行业，甚至有大半个小区都是一个镇上的人的事。 京城比较特殊，待久了感觉不到，可走出来后，就能体会到各地的差异了。 传统保守，外向开拓，只是个相对概念，但也让金尚意识到，自家事业的根基在北方，可想要发展壮大，赚大钱，影响更多的人和事，必须尽早来南方跑马圈地。 不知道走了多远，感觉到天上的寒气直往下侵袭，天色也要暗下来后，李萱和金尚才往家里转回去。 —— 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和女朋友的家里人闲聊了一会，李萱就组织好了活动，十来个年轻人，包括三个小孩子，驱车来到了县城。 肚子不饿，于是先唱歌。 包了个大房间后，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始玩耍。 金尚坐在李萱旁边，小声说道： “这地方居然有如此高档的ktv场所，看样子生意还不错啊！” “我三姑父开的。” “诶？” “表姑，不是亲的。这不奇怪，方圆百里，拐几道弯，总能找到熟人关系。更何况，你以为这里是首都啊，大年初三还有ktv供你消遣？我都提前说好了的……” “难怪，我就说人不是很多，还开这么多厅。电费不要钱啊，加班不给加班费的？” 了然的金尚不由得脑补其中的奥妙，为了接待“准姑爷”，老李家看来还是挺上心的， “自动化程度挺高，居然有联网收银系统，还接受票券优惠，我看见今夕支付的牌子了，还有今夕音乐的广告……” 闻言的李萱不由得奇怪地瞥了男朋友一眼。 “本来就有商业合作啊，商业k歌厅里的曲库哪里来？都是要钱买授权的，又不是藏在街头巷尾居民区里的不正规ktv。尤其是名声在外的连锁ktv，一旦侵权，被罚得老惨了。” “我都不知道，今夕音乐的生意，都做到千里之外来了。” “不是，你装傻还是真不知道？这两年国内最热歌曲，大半都是咱们公司的，还了好几千万买独家版权，打击盗版黑产，不就是为了赶上这一波流行音乐商业化浪潮，大赚一笔？” 接着，李萱说了下具体情况，让金尚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以前金少爷觉得自家音乐板块的收入大头，是音乐专辑租售和商业演出授权齐头并进，最多加上正在起势的手机铃声和彩铃收入，结果现在才知道，居然还有ktv曲库授权，三足鼎立的豪华局面。 “我……好像没有在今年的报表里看到这方面的数据。” 抓了抓后脑勺，小金有些尴尬地说道， “是不是看漏了？” “应该是预收款或者代收款还没结算清楚，放到下个财报周期了。以前因为没什么人注意到这方面的利益，今夕音乐下场之后，在业界造成了不小的声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老张都没仔细跟我说过，或者提过，我没注意到……” “曲库授权，不得一家家推广？别人又不会主动送钱过来，地推都忙乎了大半年了，这恰好是线下生活当前最主要的业务之一啊。” “好吧！” 怪金尚太忙了，都没注意到公司各部门的运转联动。 实事求是地说，在当下这个环境中，专注于虚拟线上业务，疏于线下生意，想要赚钱，基本是天方夜谭，压根就没有几个线上变现渠道，必须和线下业务结合起来才行。 像“小企鹅”那样，光靠游戏板块一年就能赚几百亿的时代，还远着呢！ 话聊到这，李萱也有些嘀咕。 “本来好好的，年底了，音乐协会听说咱们在彩铃和ktv上赚了不少钱，也想纠集从业者来抢生意。” “利益动人心嘛！等等，你说……什么协会来着？” “音乐协会啊？” “不是音乐家协会？” “看我的口型，音乐协会……” 厅里声音有点大，但李萱在耳边的话还是听得很清楚的。 音乐家协会，金尚是知道的，正儿八经在编正式单位，音乐研究，音乐教育，音乐评奖，国际交流等，业务还挺多。音乐协会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以前从没听过？ 但凡被冠上“xx家”之类的名头，那基本上就坐实了艺术家的身份，妥妥业界泰山北斗，说出去倍有面子的，音乐家协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火到没朋友的戴义琴，也够不上音乐家的级别，甚至连歌唱家都不敢自称，没有烫金盖章的评级证书，放个屁都不响的。 所以，音乐家协会的能量极大，想要规范国内流行音乐版权，为从业者谋福利也不奇怪，可音乐协会这个大而无当，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单位，是哪里来的？ “据说是京城一些有点民间影响力的歌手，唱作人以及知名摇滚乐队和唱片公司联手组建的，就是眼红今夕音乐赚钱，自己没能耐开路，吃相难看，还厚着脸皮邀请今夕音乐加入……” “野路子社团啊，我说……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个东西来了，都不把业界赫赫有名的音乐大师元休放在眼里了？” “你就吹吧！” 瞪了男朋友一眼，李萱不满地抱怨道， “音乐家们眼光太高，看不上这点辛苦钱，这个所谓的音乐协会，名字还挺唬人的，说不得以后会给咱们添堵。” “那就加入呗，能玩就一起玩，不行就自己组个团体，立几个流行歌曲排行榜单，叫什么公告牌，公信榜，金曲榜什么的，都行啊！” 管别人怎么搞，自己稳住阵脚就行了，ktv曲库授权也火不了多少年了，再过十几年，全都变中老年迪厅，年轻人早就不玩这个了。 待网络时代来临，只要今夕音乐能够取得支配地位，什么阿猫阿狗，统统都到锅里来。 从头到尾，今夕文化和所谓的音乐协会，就不在一个层面竞争。 “我也觉得他们不成气候，但……总有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乱飞，也挺烦人的。” “安排个助手，直接对接，处置这方面的问题，小事一件，交给员工做就好了。” 远的不说，再过几个月，mp3播放器发售，掀起新时代的浪潮，所谓的音乐协会那些可以想见的传统玩法，都会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跨界而来的降维打击，压根不是眼界不高，故步自封的老顽固可以对抗的。 就在两人说着的时候，李亢在台前高脚凳上高歌一曲，对嘀嘀咕咕的姐姐姐夫说道： “都来这了，说什么悄悄话，上来啊，早就听说姐夫是被做生意耽误的大歌星了。” “我还是非著名诗人，无人气小说作家，都是虚名，不值一提。” 嬉笑着的金尚起身，抓起话筒。 和许多人一起，尤其是在压根没啥音乐素养的外行围观下唱歌，金尚的经验并不多，好在以前玩乐队的时候，有不少很多人起哄情况下的表演经验，这点小场面，轻松拿捏。 —— 气氛十分热烈，愉快地轮唱了两个半小时后，一行人去附近一家小而美的菜馆，点了些烤串和小菜，还喝了点水啤，心满意足后，叫了司机开车，将大家带回家。 金尚没喝多少，路上两风一吹，差不多就清醒了，有“金手指”辅助，只要不是故意灌酒买醉，基本不会有事。 回家洗漱过后，很快就躺下睡着了。 接下来两天，金尚在和李萱家里大部分亲戚都见过面，还抽空去坐游览船，顺着汉水一路到湖塘密布的武汉，看了一些庆祝活动和表演。 初六过后，急着赚钱的人们，差不多陆陆续续要上班了，金尚这次前来的主要任务，还是和李家人商量一下订婚的事。 具体程序不需要金尚敲定，主要是和大家见个面，走个程序，顺便熟悉一下，以免过后打交道尴尬。 优哉游哉地玩了几天，一直到初八这天，金尚才携李萱再次抵达武汉，在华中分公司参加了开工仪式，看了下本地小灵通业务的推广情况，然后去看物流中心建设进度。 经过不少历练，有了很大提升，气质更加沉稳的蒋龙，带着金尚看了下厂区。 大抵上，金尚还是满意的。 勉励了派遣而来的直属员工，发了新年礼物后，金尚和蒋龙一起去吃午饭，顺便说会话。 “蒋经理的工作，干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这是金总提点之功，从魏总身上，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你过谦了。有件事，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本章完) 第368章 提拔 第368章 提拔 自毕业以后开始创业，金尚极少单独和某个员工密谈，大抵上，今夕文化秉持着公平公开道德原则，奖惩分明，不提倡拉帮结派，也不做什么党同伐异，办公室拉踩之类的事。 还处在上升期的创业公司，有很多冗余空间，对外竞争力极强。 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自然不必排除异己，打击同僚，为自己谋夺升职机会。 这也使得同事之间的关系相对融洽，再加上“金手指”的加持，大家过得还算不错。 只是，总体平稳积极，也难掩局部的不平衡，蒋龙的际遇比较特殊，自然也承受的非同一般的压力。 新年伊始，听得老板郑重的话，蒋龙心头一凛，正色回应道： “您请说……” “不用紧张，是好事……” 清了清嗓子，金尚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扫视了几眼甜得有点发腻的饭后甜点，挥了挥手，招来服务员，上了点清茶。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小金都喜欢饮茶，对咖啡没什么爱好，但……也不讨厌就是了。 “公司和首都几家高校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从今年下半年开始，在框架范围内，会进行一系列的产学研合作，定向培养和推荐人才就是其中之一，针对中高层管理人员，可以推荐就读工商管理专业学位硕士研究生，你在名单之内……” “也就是mba？” “对，公司出钱，让重点培养的高管去进修，学有所成，优先提拔。非全日制mba，一般要读三年，其中包含半年的实习期。当然了，因为是合作名录之一，很多条件可以谈，在学习之余，也要尽量保证不影响工作。” “我……也可以？” “当然，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你的表现，公司上下都看在眼里，魏总监对你的评价不错。今夕商城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切不可妄自菲薄。” 自前年下半年随着绘心书店被收购而被动加盟今夕文化这个大家庭，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蒋龙虽然不是创始元老，也是资深前辈了。 见对方脸色变换，有些控制不住表情，金尚也表示理解，轻轻抿了一口茶，等着对方恢复冷静。 近些年的职场，并不好混，经济大势起起伏伏，不知道多少企业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中苦熬。 蒋龙是本地人，老家就在汉阳远郊的一个小镇上，和大多数小伙伴一样，没有赶上高校扩招的好时候，甚至连正儿八经的全日制高中都没考上，只能去读职高，“蓄”了几年骨头，毕业后外出打工，才体会到成年人在社会打拼的艰辛。 单论勤劳肯干，吃苦耐劳，蒋龙自诩不输他人。 可包括他和一众打工仔在内，入目所及，基本都是干最苦的活，拿最少的工资，交了房租水电，买必备日用品后，每月到头，就不剩下多少了。 有的工友自觉无望，自暴自弃，得过且过，蒋龙却没有，在别人外出蹦迪泡吧，游山玩水，虚度光阴的时候，他坚持自我提高，报了函授班，去夜校补课，艰难地拿下了在职专科学位，后来又找机会顺利“专升本”。 有了文凭，蒋龙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不少，多年的努力，也是有回报的，参加工作快二十年了，终于混到了旗舰店店长，区域经理的高度。 没有人提携，能力也不是优秀到无可替代，光靠努力达到这个地步，着实不容易。 待要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高级管理人才，蒋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更高层面的“天板”。 如果说以前的在职学位，已经足以成为他拉开和普通员工的差距的工具，再往上，就不仅仅是努力、自学以及努力就能突破的，必要的知识储备，足够的工作经验，丰富的管理才干，再加上上司的赏识和恰到好处的运气，才能真正跨入另一个阶层。 从门店店长一跃成为今夕商城负责物流搭建的顾问和实际执行人后，久违的力不从心之感再次袭上心头，这次……难以逾越的鸿沟更让人绝望。 如魏双萍那等天才人物也就罢了，蒋龙有自知之明，无法相提并论，可其他经常打交道的同僚，一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有关系的，有能力的，有资源的，有学历的，不一而举。 至于自己那张视为得意之作的文凭，蒋龙意识到完全拿不出手，颜色，格式，发证单位以及正式程度，和别人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别说歧视不歧视什么的，没人真的会将这些挂在嘴上，可实际行动中，学历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求职的那么多，负责招聘的人比较少，压根没时间一一翻看简历，仔细发现闪光点，别说人事经理，本科第一学历所属院校和专业，就刷掉了绝大部分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蒋龙就明白，自己已经够幸运了，能在职场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强求，未见的是好事，哪怕晋升到更高的职位，也不一定能拎得起上司分派的工作。 职场竞争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让蒋龙独当一面，能不能服众都是个未知数。 眼下累是累了点，但钱多啊，公司福利也挺不错，辛苦几年，换个大房子，买辆新车，再钱给孩子上好学校，寄希望于下一代，就是比较现实的选择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 现在的蒋龙，已经很难抽出时间和精力，再去系统性地学习了，上有老下有小，一刻都疏忽不得，不可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不确定的机会，赌上自己和家庭的未来。 就说这个自费mba或者其他商学院进修，动不动就二三十万的学费，足以在一线城市核心区买一套相当不错的大房子了。 反正蒋龙是不会再劳神费力去折腾了，了钱还不一定有好结果。 可现在，惊喜来了。 好几分钟后，蒋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 “抱歉，我失态了。” “没事，事关重大，确实要好好思虑清楚。你也知道，我们公司虽然年轻，但不是那些不正规的草台班子，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员工手册摆在那，一切都有据可查。如果同意合作，公司对你的安排，就完全不同了，补签协议是肯定的，相应的补贴和竞业限制，都不会少。” “这个我懂！” 三年学制，回来后，在公司必然会得到重用，和现在不上不下的局面肯定完全不同。 “那……你的意思是……” “我……” 眼神闪烁，心中略忐忑的蒋龙正要习惯性地说点场面话，扫了几眼笑而不语的老板，忽然灵机一动，急切地说道， “接受。”“很好。” 金尚满意地点点头。 眼前这个中年男子没有说什么“考虑考虑”，“和家人商量”之类的傻话，就足以证明，他是有几分急智的，并不是完全没有潜力的“老黄牛”，能够从基层混到中层管理岗，肯定有点能耐。 再过几个月，蒋龙就四十岁了，这个年纪，已经到了衰退期，一般过了三十五岁，还没有顺利转型，再想突破那一层天板，难如登天。 老板私底下面谈，直接抛出了钱培养，补充协议，竞业限制之类的说辞，摆明了就是十分看好，准备提拔大用了，这个时候还畏畏缩缩，不知道抓住机会，怕不是脑子有坑。 真以为偌大的公司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可替代了？ 蒋龙现在干的活，稍微有点硬核干货，不是随便拉个人来就能干，但门槛也没那么高。 “五虎将”关张赵马黄不好找，魏延姜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廖化王平严颜沙摩柯之类的，培养培养，还是能挑出一两个的。 更何况，现在的蒋龙也不是什么大将之才，金尚也不指望他能给今夕商城带来什么莫大的惊喜，能够承担更多的责任，辅佐魏双萍干好分内之事，就够了。 至于将来能不能更进一步，甚至成为真正镇守一方的帅才，还要看未来的情况。 “能够跟随公司的发展而成长，是我希望的。” 蒋龙由衷地说着。 四十岁上下的年纪，mba学成，再签三到五年的竞业禁止协议，差不多也就奔五了，在退休之前能够混个一级分公司的常务副总，那就很不得了了。 这个时候签委培mba协议，对蒋龙来说，其实就是许了他一个终身合同。只要自己不跳槽，兢兢业业干活，就能安安稳稳干到退休，体面地安度晚年。 须知现在的今夕商城，可不是刚创立那会的草台班子，直接间接控制着近三千多人的超大业务量，平台销售数据都被打招呼，不得随意公布细节，大类趋势分析都要递交主管单位做参考的。 就比如当下母婴用品的销量暴增，各地区差异等，不仅是商业机密，说不得还会成为相关控制措施的重要依据。 地方调查统计数据有一定的滞后和样本误差，电商平台的买卖多少，那就一目了然了。 这种一眼就看得出前途无量的公司，在其中当高管，和普通企业压根不是一回事。 和蒋龙说了下接下来的打算后，金尚继续说道：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手头的工作，继续做着，另外，要培养两到三名助手，分担你的压力，也能在你学习兼顾不过来的时候，协助一二。随着公司越来越大，光靠自己苦干，已经拿不下来了，要多培养得力的帮手，多依靠团队的力量。” “好，我会注意。确实有几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再历练一番，就可以大用了。” “和魏总监多沟通！” 交代完这件事后，金尚稍微压低了声音道， “等我回去后，就会正式启动今夕视频的ipo计划，既然筹备上市，自然要给努力的员工发点福利，这个月底，下月初，就会推行员工持股，按照职级不同，大家都有资格购买一定的原始股，如果信得过，就可以筹钱了准备了。年中……最迟三季度一定可以挂牌上市。” “那……太好了。” 赚快钱的机会，基本零风险，按照公司目前运转良好的状况，压根用不着搞什么员工代持变相自融之类的戏码，今夕视频的上市难度并不大，就是定价多高，融资多少的问题。 这个时候搞员工持股，其实就是变相发福利。 至于是不是全部员工都有，不好说。 蒋龙不由得庆幸，自己刚才聪明了一回，真要是推三阻四，或许持股计划里依然有他，可能买多少，捞多少好处，就难讲了。 今夕视频的上市，不一定能让大家财务自由，捞一份好处是肯定的。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说了不少话。 以前虽然熟悉，到底不够亲近，稍微隔了一层，既然现在打算收编为“自己人”，有些以前因为交浅言深，不会说的话，现在也能聊一聊了。 最后，金尚还给身为本地土著的蒋龙分派了一个任务。 “今年的春招，魏总监可能没多少时间亲自来，这里的高校毕业生很多，就麻烦你带来主持了，总公司的人力资源会派人来协助你。招聘简章和人才计划，不久之后会发过来，你找人安排一下。” “好，这件事好办。” 其他的不敢打包票，混了这么多年，蒋龙在武汉还是有不少门路的。 今夕文化是风头正劲的科技文化公司，离全国知名还差点，可业务范围广泛，深受许多人的关注。名校毕业生能招来多少不好说，一般应届生也是多多益善。 而武汉每年的应届毕业生总数量，是不是首屈一指不知道，前三是肯定的，顶尖名校数量不是特别多，但也名列前茅，二三线本科，高职高专，技术学校等，多如牛毛。 不仅数量多，而且门类齐全，从农业，地质，纺织，交通，理工，文学，计算机，电子，半导体以及航运，建筑，化工等等，应有尽有。 是不是顶尖还得掰扯掰扯，量大管饱，五八门，无所不包是肯定的。 而这也恰好是今夕文化需要的…… (本章完) 第369章 疏通 第369章 疏通 大学生难招，目前还是比较普遍的现象，应届毕业生取消分配还是去年的事，即便各大高校纷纷扩招，相对海量的高学历人才需求而言，也是杯水车薪。 如今夕文化这种稍微有点名气和实力的科技文化企业还算好，许多偏远地区的大型国企招一个名校毕业生都不容易，甚至比以前还要难。 包分配的年代，多多少少总有捡漏的机会，现在是自主择业，双向选择，竞争力差点的单位，吸引力自然不太够，有野心，有冲劲的年轻人纷纷往大城市扎堆。 金尚旗下的公司，基本都在首都，也享受到了一点京城企业的红利，对中西部偏远地区的人才吸引力还是很不错的。 顶尖人才要么高薪挖角，要么自己培养，金尚手里的牌不多，两条路都不能放弃。 蒋龙这样的老员工不能放过，多招点年轻的大学生作为储备，也是不错的选择。 接下来，金尚在被视作心腹的自己人的蒋龙面前，说了点公司不好为外人知道的秘密，尤其是未来的战略方向，以及接下来重金投入的突破口。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的谈话才告一段落。 透过“金手指”提供的视角，金尚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自己贴身携带的“金扫帚”散发出一阵阵金色的光晕，笼罩在蒋龙身上，将其周围雾蒙蒙的灰黑之气一扫而空，然后抽出一缕缕银亮如绢丝的细流，补足消耗，甚至略有盈余。 顿感精神振作了许多的蒋龙不知道，自己头顶那不成型的散乱五彩云气，最终汇聚成一只四肢健硕，身形壮实，目光坚毅，有着镰刀状双角的盘羊，跃跃欲试。 『威猛与坚韧的象征，于恶劣的环境中骄傲生存的精灵，适应能力极强。这……倒也贴切！』 没有人生而知之，除非是金尚这类神奇的穿越者。 先天的禀赋极为难得，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蒋龙就是那种没有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出身很一般，靠着自己的努力，也能勉强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奋斗型人才。 指望他披荆斩棘，力挽狂澜，或者带来什么惊喜，确实力有未逮，可在明确的路径方向，上司的英明指挥下，以其非同一般的执行力，也能表现出极大的价值。 独当一面的帅才，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具备的，但蒋龙却有极强的实践能力，在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的琐事中，游刃有余地捋清头绪，是个难得的辅助型人才。 至于未来能不能更进一步，还要看其成长与发展。 —— 原计划是参加新年开工仪式后，就立刻返回京城主持工作，因为一些意外而耽误了，不得不推迟两天，再加上临近周末，在当地歇一歇也好。 这几天，东湖有不少游客，乘坐观光船的不少，金尚和李萱排队都没赶上，只好退而求其次，去附近的小吃街凑凑热闹。 一直到元宵节，都有不少庆祝活动，舞龙灯和划彩船的不少，样还挺多，首次见到的金尚看得津津有味。 二月十五日，初九，星期五，早锻炼后，金尚提着早餐回下榻的酒店，叫醒李萱，填饱肚子后，准备去汉西江边，一个名叫乌梅山的地方转转。 在市区大地图上，都找不到这个地方，只是远城区边缘地带的一个小镇，离汉水最大的支流入江口不远，在几个弯角处，形成了一片面积不小的湖泊群，其中有一个和东湖相对，名为西湖，原本附近有一个大型野生动物园和农家水寨，南边是个小有名气的风景区，规划中还有一片别墅区。 可惜的是，前些年经济不景气，开发计划基本都黄了，动物园和农家水寨经营了不长时间，生意不行倒闭，老板撤资跑路了，于是现在开始重新招商。 这地方相对偏僻，附近也没什么像样的产业群，上规模的公司都不多，很明显是往住宅区，消费旅游，特色第三产业发展。 去年张云鹰来的时候，就去看过这个地方，要说山清水秀，确实不输其他著名景区，就是水域面积太大了，开发难度不小。 好在交通便利，土地便宜，于是张家表哥就打算将华中地区的第一家妈妈牧场开在这里，这种融合型度假中心，离市中心太近了不好，环保这一关不好过，远城区市郊刚刚好，在省道边上，有钱有闲有车有兴致的家庭从市中心开一趟也只要个把小时，公交车两个小时，两天一夜的周末游够用了，节假日也能多搞几次活动。 日上三竿，过完年就从北方赶过来进一步磋商的张云鹰找上金尚和李萱，一起去看看。 “虽说是乡下地方，人也挺多的啊！” 再次前来的张云鹰在前面指指点点，天气晴好，小河边还有一些人在垂钓，悠然自得，路边有附近的村民在摆地摊，趁着新年还没完全过去，人流比较多的时候，多卖点东西赚外快。 “聘请临时工不难，不愁找不到人干活，就是……” 看了一会，金尚也觉得这个地方还可以，只不过， “能不能打响知名度，吸引本地市民前来消费，并不容易。上一任开发商实力不够，还没做起来就跑了，你得吸取经验教训，别做到一半发现玩不转。” “没问题，我找人仔细核算过。前一任开发商心太大，什么都想做，长时间看不到回头钱，就坚持不下去了。我这里不同，打算在兼顾生态农牧产出的同时，开发多种游乐场所。水上漂流，儿童乐园，动物世界，乡村采摘，体验牧场，美食夜市等等，不说别的，本地搞个马场试驾，估计就能吸引一批人的关注。” 千里迢迢去北方草原，太麻烦了，本地应有尽有，便宜实惠，小孩子来玩玩，不要太开心。 哪怕没有游客，农牧场的产出，也能抵消大部分开销。 “西瓜，草莓，柑橘，苹果，茶山，桃园，本地品种还可以，卖不掉也可以加工成罐头，酿造成果酒，牛奶厂供应本地鲜奶，养殖场提供优质肉蛋奶，基本不愁销路。” “可是，我听说什么沼气池，麦秆还田，无公害蔬菜之类的，基本都失败了，我知道你家在北方试行初步成功，可那是规模化的胜利，而且经过多年的摸索。南方气候条件完全不一样，如果从零开始，能行？” 不是金尚想要泼冷水，而是各种各样的噱头满天飞，真货几乎没有，真要往深了研究，技术含量高得惊人，研发投入也是海了去了。 育种，化肥，农药，土壤监测，病虫害系统防治等等，一个比一个麻烦。 “这个我当然知道，口号先喊起来，不会傻傻地真被自己给骗了。农业不施肥，不打农药，牧场不喂饲料，不施一定的抗生素，怕不是血本无归。” 规模起来了，风险控制就尤为重要，电视上的“致富经”一套接一套，只有真正从事过这一行的才知道，都是糊弄外行。 化肥施加得当，农残控制到一定程度，兽药不滥用，基本就能满足食品安全要求，强求一点不用，无异于吹毛求疵。“你有把握就好，不过，要控制好现金流，京城，长三角和华中地区同步推进，要不少钱，先和姑父确定好投入力度和速度……” “我知道，先让长三角的先运营，再推进北方，这里的……条件最好，但是本地人不够富裕，最后建成。” 确定好先后顺序后，金尚也不再多嘴，反正这玩意巨亏的可能性不大，最多就是少赚，长久来看，肯定是有得赚的。 三人去附近的特色餐馆点了几个小菜，吃了午饭。 不得不说，这里的土厨师名不见经传，烧鱼确实是一把好手，在保持鲜香的同时，味道还不错，见猎心喜的金尚和掌勺的厨师还聊了会烹饪心得，大有收获。 下午，梅文辉乘坐私人飞机抵达，这次来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催一催lpg系列船的建造进度，航运市场又一个景气周期眼看就要来了，新船早一天投入营运，早一天赚钱。 梅家表哥邀请金尚去看看实际造船，去过一次后，金尚就再不想去了。 晚饭过后，大家找了个酒吧放松放松，喝了几杯，聊了点琐事，就回去休息了。 离酒店不远的一家书吧，金尚和李萱难得什么也不做，在窗边的位置上，看着外面晚归的人来人往。 “年快过完了啊，真快！” “嗯……” 漫不经心地回应着的金尚，晃了晃茶杯，微微冒着热气的茶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精神不由得平和非常， “我也快二十岁了，回想过去的事，仿佛就在昨天。” “是你记性太好了。” “也许吧！” 大概是“金手指”的存在，让金尚的记忆能力尤为突出，前世的很多事情，细节不一定想得起来，大致的情况还是很深刻的。 倒是这辈子上大学之前的事，有点云里雾里的模糊感，大概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里程碑事件，实在没往心里去吧。 “生意越做越大，麻烦也越来越多，就连咱们私底下交心的时候也不如以前多了。” “知根知底嘛，一天到晚哪有那么多说不完的悄悄话。” 哪怕是对坐着，一句话也不说，两人也没什么不自在的感觉，用不着找话题强行尬聊，并且觉得理所当然，适应了对方的存在，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越是相处，越是觉得，你不仅厉害，运气也很好。破落寒门再起，也许将来，真能成为举足轻重的首富。” “什么寒门豪门，忽悠一下不知道跟脚的，像蒋龙那样的也就算了，这个年代，一家一姓早就玩不转了，想要维持影响力，要么在仕途勇猛精进，要么商海沉浮，和一众弄潮儿结伴。白手起家的富豪可以有，可想要成为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千难万难。” 全球化分工背景下，各行各业的产业链都拉得极长，光靠一个人是没办法完全掌握的，社会发展有其规律，垄断资本的形式，也渐渐往康采恩型财团的方向发展。 说白了，这是个没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掌握绝对支配地位的，哪怕有组织维持强势地位，也需要一个个人来推动。 在如此背景下，权力的来源是自下而上的，想要站在高位，下面需要有人撑，左右需要人扶，甚至上面还要有人拉。 “赚钱，对我而言，是很简单的事，赚到一辈子都不完的财富，也不是特别难。钱只是资本的一种表现形式，并不唯一，控制，而不是被控制，才是关键。” 洪水猛兽是要吃肉的，哪怕是金尚，如果有一天不让它吃饱，说不定就会被反噬。 前世的搜索竞价排名，网络p2p，流量至上导向，娱乐至死等等，其实都是控制不力的结果，小马未必想要将“小企鹅”变成一个金融投资公司和游戏公司，老马也不是非要赚p2p上市的钱不可，李博士肯定也知道竞价排名的危害，但他们无能为力。 上市公司的业绩压力摆在那，股价不能跌，大股东不能得罪，分红不能少，否则地位不保。 以前金尚还体会不深，随着今夕文化的盘子越来越大，就越是体会到根基的重要性。 “公司越来越大，慢慢变强，中层管理这个上下流动的淤塞点需要打通。” 迎着李萱平静的俏脸，金尚很自然地说道， “蒋龙是个很好的风向标，他本人也满足公司的需求，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你也知道，一个大公司里，压力最大的，就是蒋龙这样的……” 基层员工，绝大部分都是拿钱干活的，领多少薪水，干多少事，高管则是掌握资源分配权的实力派，中层管理者，不仅要对上负责，还要承担许多实际任务。 和一般人认知的有所不同，压力最大，加班最多，跳槽最频繁的，就是中层管理者，他们有一个很好听的称呼，叫做中产，在一次次的沟通协调，加班干活，左右横跳中，耗干了青春后，临近四十，渐渐沦为职场的边缘人。 没有完成乾坤一跃，成为真正掌握资源分配的高管，中层管理者的焦虑其实比普通员工还要重得多。 如何打通这类人的晋升通道，真正为公司注入无穷的活力，是每个企业家都需要重点解决的难题。 今夕文化的老板自然也不例外，更麻烦的是，包括北船机电，绘心书店以及很多子公司在内，都是通过收购并入的，并非嫡系，如何破除山头林立的局面，是金尚考虑了很久的问题。 (本章完) 第370章 差强人意 第370章 差强人意 剩下的一点时间，张云鹰去农业大学看了下合作成果，主要以抗寒抗旱高产作物和牧草为主，目前看来，情况还可以，许多十分有价值的从国外引进的喜温植物，已经适应了国内的气候土质，全国大半可种，东北，西北，大草原等偏南的地方，越冬返青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这已经很好了，初步具备推广的价值，如皇竹草，巨菌草，紫苜蓿等，逐渐成为流行的青储作物，深受农户欢迎。 可惜的是，要在俱轮泊或者更冷的地方种植，就没办法做到多年生，需要每年春季翻耕补种，甚至还要准备大棚温室提前育苗。 “我看了下，这些好东西最适合的地方，其实不是东北，而是西北中亚干草原，蒙古高原河套平原以及关中平原，等我家的养殖牧场拓展到那边的时候，应该有大用。目前只能用黑麦草等顶一顶，海外进口牧草也挺便宜……” 返回京城的私人飞机上，张云鹰兴致勃勃地向金尚等人科普自己的所见所闻。 自七八十年代开始，为了改善国内的水土环境，国内引进了很多口碑极佳，有经济价值的动植物，绝大部分都表现不错，随着各大高校和院所对农业科研的投入加大，绿化率提升迅速，荒漠变绿洲，戈壁变草原的例子越来越多，浑浊的黄河水变清的年份越来越多了。 太远的不提，京城西北方向光秃秃的荒山开始郁郁葱葱，沙尘暴的侵袭也开始变少了。 迎着小表哥兴致勃勃的脸，金尚轻笑着回应道： “不管是农场还是牧场，环保控制，卫生条件，疾病预防，人员安全都需要格外注意，尤其是京郊的妈妈牧场，离水库不远，南边就是影视城和度假中心，更远一点是别墅区，出了问题，很不好处理。” “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几乎零排放回收，哪怕压低利润，也要做成同类服务型牧场的标杆。” 沼气池，生态沤肥，水循环等，如果不搞全封闭管理，那可真是迎风臭十里。 即便是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做了绿化防护带，甚至通过了层层审批，也不可疏忽大意。 能够立足，区里大概也是存了树立模范企业的心思，这年头，有实力投资农牧业，还愿意严格遵守诸多规定的企业家不多，首都限制较大，京畿总有能落脚的，实在不行，走远一点，华北东北平原多的是没得到完全开发的土地，当地开出的条件也不错，何乐而不为？ “那你是打算拿山头入股，还是签订承包合同？” “这……” 张云鹰有些犹豫， “阿尚，你的意思是？” “随你，我捏在手里，也只能租给别人种果树，入股也行，年化回报率只有百分五到百分之六，很一般。” “还是租赁吧，暂时这么着，以后再看。” 琢磨了一会，张云鹰还是做了决定。 “你不用担心我，那块土地几十年前就是咱家的，现在只是重归旧主。那里地势不行，也就种点苹果，桃子，酿点特色果酒能看到点收益。我这边这么忙，不可能干这种辛苦的生意。” 现如今主流银行的存款利率在百分之九上下，贷款利率接近百分之十一，大通胀年代，五六个点的年化收益，不值一提，妥妥负资产。 如果不是利率下行趋势不可避免，固定资产的价格将会迎来一次波澜壮阔的上涨，金尚早就将这些十几年内都看不到变现希望的土地卖掉了。 曾祖父黄正廓甩过来的资产里，有一些如二手车交易市场，集贸市场以及老旧不动产，也有不少这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还是先这么着吧，船小好调头，不行就换地方，要是能行，赚了钱再并入不迟。” “也好。” 对双方都有缓冲的余地，不至于产生谁占谁的便宜的矛盾。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更何况还是表的。 见两人商量完毕，梅文辉凑过来问道： “聊完了？回去之后，元旦有一个酒会，你们要不要去玩玩？” “姨夫组织的？” “对，民兴银行投资人，合伙人，友商，投行，以及私人银行高净值客户等，你打理个人资产的工作室，以后是要往家族办公室，投资公司，慈善信托之类的发展吧？” “差不多！” “有一些好玩又好用的人，你们可以去认识一下！” “行！” 没怎么迟疑，金尚就同意了，到了一定地位，有些事还是要准备起来，比如合理避税，隐藏财富，狡兔三窟，多准备几个篮子装鸡蛋等等，意外和明天哪个回来，谁也说不好。 不说别的，亲朋好友要是有人运气不好，得了什么恶性疾病需要治疗，国内医疗条件虽然不错，可有些不好为外人道的私人服务，还是得去境外做。 有钱有闲，每年投个几千万，为自己的身体做好备份，哪怕是无药可医的癌症，也能请医药公司做基因测序，开发针对个人特殊病例的药物。 乔布斯不就是这么硬生生和癌症搏斗了十几年么？ 换个普通人，哪有这个条件？ 另外，还有国外安保服务，应急公关等，可以接触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其他的，休闲会所，游艇聚会，跑车俱乐部，哪怕不怎么喜欢，也可以抽空去坐坐，换换心情，说不定能认识一些有趣的人。 一个个商业联盟，二代团体，不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么？ 至于地摊文学里面，草根崛起，闯荡娱乐圈，和女明星谈恋爱，装比打脸，嚣张跋扈等等，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的明争暗斗确实有，比如金尚主导的互联网科技和文化新势力，与老牌供应商之间的矛盾，可那绝对不是这个少爷，那个千金正面撒泼的狗血剧情。 在市场没有饱和，总体趋势依然向上的时候，哪怕有些许矛盾，多数时候，都不会彻底撕破脸，而是联手把持市场，赚后来人的钱。 只有成了红海市场，存量博弈阶段，才会刺刀见红，你死我活。 现在嘛，今夕聊天和飞信如此争锋相对，在年用户增量超过百分之六十，甚至更高的情况下，互喷口水，拉踩试探就是极限了，哪怕是电子商务，同行之间也是默契地共同做大市场，联手抵御线下渠道商和大卖场的压力。 能够将生意做大的，都不是傻子，哪怕大家都不怎么熟，也没有签订攻守同盟，如何利益最大化，在追求短期利益的同时，兼顾长远收益，也很重要。 “对了，阿尚，你有游艇吗？” “没！” “让洪叔那边，给你定做一条吧！” “还有这个实力？做的豪华游艇质量如何……” “还可以吧！好几年前还小有名气，我也搞过一条，玩了没多久，就送人了。” 造一条好船，几千万到几个亿不等，其中绝大部分是智商税，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建，费要小很多，反正金尚没打算正儿八经开游艇趴，只是有备无患，以后相约出去玩，大家都有，你没有，多有不便。 “游艇有了，私人飞机是不是也要准备？” 这么说着的金尚旋即摇摇头， “再过两年吧，我现在可是实质上的负资产状态，不能落人口实。” “随你！年中的时候，要不要去南洋度假？玩帆船冲浪潜水，滑翔伞什么的……” “嗯！” 订婚之后，本来就打算出去玩玩，南洋的碧海蓝天，确实有点兴趣。 —— 新的一周，总部上班第一天，金尚忙着四处慰问发钱送小礼品，今夕商城的总部一期竣工，区里来人视察，金尚和魏双萍一同接待，直接间接控制着两三千人的饭碗，受重视是必然的。 大型分拣机上了之后，稍微缓解了快件拥堵顽疾，尤其是春节停工近二十天，积压多得快要爆仓了，再加上开年消费旺季叠加，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至于即将上马的二期工程，一旦完工，商城总部将会成为京东地区规模最大的民营企业，即便是现在，也进入前十五了。 如果不是重金投入仓储物流，今夕商城是可以赚钱的，而且还不少，绝对不会是盈亏平衡，略微小赚的程度。 在金尚的记忆中，前世的亚马逊成立了七八年，一直到千禧年后三年才勉强营利，所以一直以为这玩意是不赚钱的。 这种错觉，让金尚产生了些许误判。 实事求是地说，和线下结合比较紧密的新兴互联网细分赛道，大部分是可以做到盈利的，之所以亏损，还连亏多年，并不是真的不赚钱，而是为了抢占市场，提前让利。 钱烧了，成为巨头，连本带利赚回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不是大手笔加码仓储物流，渠道配送和售后服务，京东也不会一直到2019年才收支平衡。 大玩家有大格局，早就计划好了，玩一把大的。 上市之后，将报表做好看，股价上升带来的收益，远远超过了企业赚钱带来的那一点分红。 这一世，今夕商城也露出了这样的潜质，也许之前别人看不出金尚刻意压低自身利润率的目的，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明悟了。 网络消费者，没有忠诚可言，哪家便宜就去哪家，如果今夕商城不打算赚钱，其他也不可能赚，就是跟多跟少的问题。 布局仓储物流是大手笔，风险极大，但它能压低成本，让利消费者。 先行者的优势，被金尚发挥得淋漓尽致，除非有超级强大的资本整合资源，下重注烧钱，正面对撼。 堂堂正正的阳谋，都不带掩饰的，有实力的来，杂鱼滚蛋，就是金尚摆下的擂台竞技场。 忙里忙外，送走各路英雄后，金尚才有空正式开始处理今年的工作。 堆满办公桌的公文，被金尚摆在一边，金尚看着手里的几份报纸，在商业版面，有好几篇互联网科技的评论文章。 年前放风数亿收购飞信的消息，激起的风暴终于吹到了普通人身上。 创立才一两年，没什么固定资产的互联网公司，居然值两三亿，，还真有人愿意掏真金白银买入，许多外行感到滑稽的同时，也觉得十分震惊。 一九九七年刚开始，互联网的风暴就以这种方式展露出了赚钱效应极为惊人的一面。 在全国大部分地方，万元户都是让人羡慕家庭的时代，几个亿的报价，着实让人惊掉了下巴。 郝齐联已经好几次打电话过来询问具体情况了，金尚也不厌其烦地解释了许多问题。 当然，金尚没指望真的能将其买下来，只要能将这一池春水搅动，吸引更多有心人关注的目光，就够了。 放下手中的报纸，金尚径直来到技术中心，问了下杨琦目前准备的第一款mp3播放器的改进情况。 “金总，dsp芯片的价格居高不下，闪存目前也贵得要死，如果按照您的意思，以硬盘内置闪存的方式，价格还要往上，一点八英寸的高端款，势必会成为小众潮玩的奢侈品，一英寸的平衡性也不行……” “所以，第一款只能闪存版本先行咯？” “是的！以工程设计那边交过来的优化方案来看，量产成本会在一千元略微出头，这还是我们掌握了usb技术以及一众相关专利的前提下实现的，否则，交专利授权费都是一大笔钱。” 金尚了然地点头。 “也就是说，实际零售价，可能高达一千三到一千四百元，这个价格……” 依然高了点，但……勉强说得过去。 一款新时代的随身音乐播放器，在不采取最佳解码芯片，降低部分配置的情况下，已经是极限了。 三年后，金尚有把握将价格打压到六百到八百之间，甚至配置比手里的这个还要高，可在一九九七年初的时候，依然显得很昂贵。 意识到再逼迫技术人员优化方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待软硬件迭代升级，进一步降低成本了，金尚无奈地叹道： “这个……你们再尽量想想办法，有没有改进的空间，实在不行，也只好如此了。另外，关于加载多功能模式，和今夕音乐联动，能不能做到？” “这个嘛，对中央处理器的压力有点大……” “也就是说，要加钱？” “确实如此！” 这年头，条件就这样，每一个新想法，意味着要增加很多成本才能实现，杨琦有些为难地说道， “如果只是数据联网，正版认证，勉强能做到，其他的，还差得有点远。” “看来，imusic计划，还要再等两年啊！先和系统服务商商量一下兼容支持吧，一步一步来。” (本章完) 第371章 时间窗口 第371章 时间窗口 音乐mp3计划开始得极早，在venus游戏主机积压库存清空，缓解了不少压力后，就预备设计了。 白色家电，消费电子以及it硬件领域的战略方向选择十分重要，路走错了，越努力，结果越糟。 而mp3这个未来几年相当赚钱的风口之一，就是金尚预订的方向，什么录像带，影碟机，cd光盘，家庭影院之类的，别看现在火热得一塌糊涂，其实都是过渡产品，经历了将近半个世纪的厚积薄发之后，科技爆炸带来的发展速度，远超普罗大众的想象，现在的人看二十年后的世界，就像是科幻降临现实一样不真实。 小巧便捷的mp3音乐播放器，就是千禧年先后，it领域给传统领域带来的第一个惊喜，也许叫惊吓更加合适。 送走杨琦后，技术方面的问题暂时要一段落。 蓝海拓荒，就是这么麻烦，磕磕绊绊是常态，金尚都已经指明方向了，从软件到硬件的开发，依然不太顺利，真要是漫无目的地四处出击，不知道要烧多少冤枉钱。 抓起办公桌上的话筒，拨通了张骞的号码，告诉他现在的进展，以及加速音乐专辑推广速度的决定。 稍后，按部就班地工作，忙碌到星期四，才将积压的工作做得差不多，缓解了公司运转过程中的迟滞。 提前下班后，金尚和女朋友一起，去找戴义琴，张骞和梅逢春等人小聚一番，晚上十点左右才准备返家。 因为喝了点小酒，只得让李萱开车，好在她这段时间车技有所长进，路上昏暗视线条件下，也能开得很顺畅了。 难得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就在恍惚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李萱松开安全带。 “下去看看吧，难得有闲工夫去附近看看。” 周围是一片湖滨公园，这个时候，已经不怎么热闹了，没有四处打闹的孩子，吹拉弹唱的退休老人也回家了，但还有一些夜市小吃摊，时不时有年轻人路过捧场，倒也有点人气。 两人也买了点看着还算干净的烧烤小串，倚在石质栏杆上，看着水中接近满月的倒影。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啊，难怪这么晚了，外面还有不少人。” “这个片区比两年前热闹多了，以前看着像是比较热闹的小县城，现在嘛……” 擦了擦嘴角的油腻，李萱十分平和地说道， “低矮的平房门市部小店极多，临街生意都不错，还有就是……到处是工地，可以预见未来几年，高楼大厦会拔地而起。相比之下，我老家那地方，十年前那样，十年后估计也不会有太多变化。” 到底是首善之都，和三四线小县城不是一回事，时代的红利来了，发展的速度快得让本地土著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人说了点无伤大雅的闲话，李萱看了下男朋友的脸色，微醺的模样褪去，脸色正常了许多，看来已经恢复了平静。 “刚才……你有点过于高调了，和平时的你有点不一样。” “有吗？” 女朋友微微点头，让金尚也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由得说道， “大概是有些事，总是不让人满意吧。” 公司大了，涉及到越来越多的人和事，和外部瓜葛也很麻烦，不受控的地方不可遏制地冒出来，让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金少爷有些不满意。 实际上，这才是在新兴领域创业经常遇到的困境，今夕文化已经算很好的了，大部分困难都被消解于无形，现在才开始遇到阻力，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空白的市场，已经被占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有主的，要么就此打住，要么抢人家的。就跟咱们公司开发的《三国志》游戏一样，开局有很多无主的地盘，先到先得，到了后期，就必须寸土必争，不打一场，谁都不可能将份额拱手相让。” 最开始，今夕商城是在日用民生领域发力，而在过去的一年里，家电网售在平价策略支持下，依托优质的上门维修和售后服务，抢夺了大量的线下家电卖场的生意。 去年底发布了一份非正式富豪榜单上，前十有三个是大型连锁商超的老板，可见这一行的利润有多大，影响力有多夸张。 金尚确实不怕，但也没自大到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地步，几次试探和摩擦过后，多多少少探到了彼此的底线。 打不垮，灭不掉，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竞争是长期的。 既然如此，那就撸袖子上呗。 不止是电子商务，品牌电脑，系统浏览器，芯片半导体，以及电子邮箱，杀毒软件等，几乎是全领域多线开战，尤其是最早发力的门户网站北方联合在线，已经从一家独大到多方混战了，再加上暗战不休的即时通讯市场，简直是一团乱麻。 即便是有“金手指”护身，金尚都感到有些捉襟见肘。 “固守有余，进取不足啊！” 金少爷叹道， “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许多事，不止是商业上的竞争。” 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废漕改海断然不许！ 暂且不说商战打不打的赢，真要是彻底赢了，金尚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千万外卖骑手，百万滴滴代驾的时代还没来，即便影响到实体就业，也不能自己一家来背这个锅。 “领先太多了，用你的话来说，放眼望去，同行都是些臭鱼烂虾，除了个别有后台，背景深厚的，挑出几个摇旗呐喊的都难。目前，也就即时通讯似乎遇到了劲敌，至于门户网站，网吧联盟以及其他的，似乎你都不担心。” “维持存在就好，邮箱，杀毒软件，浏览器，门户网站等，属于防御性质的布局，现在看着正在风口，未来都要退居二线的。” 顿了顿后，金尚悠悠地说道， “我需要找一个突破口，小试牛刀，既是杀鸡儆猴，也要实现线上线下深度融合，体现出根本价值，免得被扣上脱实向虚的帽子。改变世界，不能只停留在屏幕后面。” “音乐领域，就是那只鸡？”“嗯！电影和电视剧……体量太大，而且现在的时机不成熟，音乐圈大小合适，且鱼龙混杂，比较好下手。” “你这是……连自己人也不放过啊，去年……今夕音乐在国内发行碟片数量位列第二，全口径营利高举榜首。” “先敲山震虎，mp3播放器现在还很贵……” “可电子音乐便宜啊，代码复制几乎零成本，且通行全国，没有发行商赚差价。” “不着急，音乐圈最后的黄金时代，大概还有五六年。所以，我才决定从今年开始加大发行力度，一年才两三张专辑？太少了，至少得五张吧……” “钱都被咱们赚了，那可要得罪一大批唱片公司了。” “无妨，它们没有未来。” 所谓的影视巨头，在爱优腾面前不堪一击，唱片公司在网络音乐的冲击下，瑟瑟发抖。 时代的车轮碾过来，走错了路的，都是车轮下的齑粉。 至于金尚为什么笃定，只要掌握好节奏，网络音乐不仅伤不到自己，还能获得最大的收益，就源自于前世的经验，以及这辈子的眼光。 网络多媒体对现实传媒的冲击，并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以流行音乐为例。 千禧年前后三年，大概五六年时间里，国内乐坛迎来了实体唱片业最后的辉煌，不仅歌手和唱作人层出不穷，销量也屡创新高，不仅仅是国内，国外也是如此。 在那个年代，港台音乐圈新人出道，二十万销量就算成功，知名歌手五十万大卖，百万被誉为白金，歌王歌神歌后也只这个程度，其实是没有计算海量的内地销量，主要是盗版太猖獗，压根没法统计。 曾经不止一次出现过，歌手发唱片遇冷，结果盗版带火了，然后大赚特赚的事。 国内最早的第三方音乐播放器千千静听，诞生于一九九八年，相当早，国外更是领先一大截，至于系统自带的，已经有十几年历史了。 事实上，随着电脑的普及，尤其是mp3播放器的出现，最先受到影响的，不是正版音乐，而是盗版。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盗版专辑，也是要制作和发行成本的，只要有实体，那就肯定干不过动动手指就能无限瞬间复制的电子音乐。 反正都是不买正版的歌迷，相比需要cd碟机，随身听才能用的实体唱片，mp3播放器优点太多了，几百首歌的储存量，随时可以方便替换，近十个小时的续航时间，对音质需求不高，手头没什么钱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完美了。 正版受影响较小，且电子音乐随着mp3扩散，传播范围比盗版扩散得还要广，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扩大了歌曲和歌手的知名度，反而带动更多的路人加入正版歌迷群体。 直到新世纪过了三四年，电脑普及达到一定程度，mp3播放器价格极为低廉，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上升到可以顺畅消费这类电子产品，网络多媒体才对实体影视娱乐行业造成极为重大的损害，动不动就破百万的专辑销量不见了，最顶尖的歌手也不再能触碰到千万销量的天板。 直到……流量时代，纯为了割韭菜诞生的电子专辑横空出世，粉丝和营销公司刷榜，几千万甚至几亿的销量都不在话下。 正是因为号准了脉搏节奏，金尚决定在接下来犹如打了强心针一样，音乐市场“回光返照”的几年时间里，狠狠捞一笔，顺便将格局彻底颠覆，在新玩法成熟之前，牢牢占据支配地位。 当然，要是能顺势将今夕音乐推上市，那就再好不过了。 未来赚钱的渠道还是很多的，比如目前正在高速发展中的sp业务，其中彩铃下载的收入就十分喜人。 年轻人们大概已经不知道彩铃最辉煌的时候有多么夸张，类似《老鼠爱大米》这样的口水歌，都能卖将近两个亿，可见这玩意到底有多赚钱。 至于有资质开展sp业务的公司，和基础运营商分成有多少，说出去可能都没人相信。 基础运营商仅收取百分之十五，剩下的八成五，由代理公司和版权方自行商量分配。 第一次听说这个比例的时候，金尚直接就惊呆了，不说三七，四六总要吧，甚至最差的一九都想过。 为什么会这样，郝齐联给了个解释，其实就是变相扶持互联网高科技企业，几乎没有盈利模式的此类新兴公司，如果不找个赚钱的路子，几乎没有能坚持下去的。 未来会不会调整不好说，至少现在，对绝大部分it公司，尤其是互联网同行来说，无线增值业务的分成，就是唯一的营利渠道。 当然了，具体各家也会略有不同，今夕文化是有过友好合作经验的资深大公司，能够拿到八成五的分成，其他新入行的，可能就要差一点，但也不会太低。 将近半个小时时间，金尚和李萱断断续续聊了不少，了解到金尚的实际打算后，李萱悠悠地说道： “你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呐！音乐圈就这么不堪一击？好歹是几十年的成熟行业……” “跨界而来的颠覆者，防不胜防啊！” 叹息着的金尚补充道， “音乐这种形式，到底还是太简单了，未来很可能会成为视频的辅助，甚至被置于从属地位。衰弱之势，不可阻挡，已经不是一两个天才音乐人可以挽回的了。” 旋律就那么多，总量是有限的，再怎么采样，编曲，在乐器上下功夫，也只是螺蛳壳里做道场，创新的余地有限，拓展边界的难度极大。 “恐怕别人想不到，你狠起来，连自己都砍。” “反正流行音乐也不是核心业务，至少不是唯一的核心，但赚钱倒是挺爽的。” 还有几年时间，前世记忆中的库存，要尽快变现，既然是回光返照，注定了不会太长，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捞得盆满钵满，然后把锅给砸了，另起炉灶，换个玩法。 (本章完) 第372章 节日问候 第372章 节日问候 都不需要太过细致地衡量，从音频和视频文件的大小对比就能看得出来，一首mp3格式的流行歌曲，大小三四兆，一集半个小时左右的视频，至少一百多兆。 在传递信息量的多寡方面，音乐这种比较抽象的方式，远不如比较具体直观的视频。 在这片夜色里，金尚和李萱聊了不少两者的优劣，不知不觉，气温渐渐转凉，从天而降的寒气，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要下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昏暗难明的天空，飘下了片片团样的瓣，越来越多，沾到露出外面的皮肤上，瞬间化作凉飕飕的水汽。 伸出手，接住越来越多的雪，李萱拉了拉金尚的袖子， “该走了！你呀……总觉得和大学那会有点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越来越往功利的角度倾斜了。” “这样啊？大概是太忙了，越来越没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诗和远方都在纸上，眼前的苟且越来越逃不脱了。” “真要轻松一点，还是可以的，你不是打工人，而是老板，只是这两年身边的变化太大，磨合时间不够，没有找到事业和生活的平衡点。” “确实，该培养一个执行ceo了，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活一把抓，就没有时间考虑根本问题了。而且，纷纷扰扰，也挺烦的，我是来享受生活，实现自我价值的，而不是为了蝇营狗苟的琐事牵着鼻子走。” 以前事业基本盘小，经不起风吹草动，现在已经没那么危险了。 尤其是对拥有“金手指”的金尚来说，更是如此。 规模小的时候，效率的提升效果并不直观，可一旦员工人数上升到数千人，些微的优势就体会得极为明显。 几百万的产值，翻一倍也就那么多，几百亿的规模，波动一两个点，就是好几个亿。 事到如今，金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先前对“金扫帚”太过小瞧了，这是妥妥大后期“神器”，越是大企业，大集团，带来的优势越恐怖。 债券市场的套利只是小试牛刀，真正开始发力，今夕文化这个庞然大物的自然膨胀速度，就极为可观了。 诸多所思所想，基本没有对李萱隐瞒。 两人回到小汽车里坐定，打开暖气吹了吹，让冰凉的手和脸颊暖和一点。 “说起来，我在路边站了那么久，都没人找我签名，所谓流行歌星——元休的名气，到底还是不太足啊。” “你那个小乐队，三个如似玉的美少女那么显眼，谁看不显山露水的糙汉子？” “也没那么夸张吧！” 金尚嘴上不服气，心里其实心知肚明。 凤凰传奇带给人的印象就是玲和那个男的，曾毅的名字都不配让人记住，飞儿乐团也就主唱詹雯婷能让人记住，另外两个核心成员，充当背景板都嫌不够帅。 金尚在小马扎乐队的身份是主音吉他手，副唱兼队长，实际上更像是个幕后支持人员加唱作人，最近半年里，和另外三人合练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金曲发了好几首，个人处在歌红人不红的阶段，在梅疏影这个主唱和个性魅力十足的方桦阴影中，一点都不显眼，甚至连唱跳给人留下活力四射印象的张鵟都略有不如。 业内音乐人对元休这个“高产”神秘原创歌手的评价还是挺高的，可架不住在外界歌迷眼中是小透明，除了少数忠实粉丝，压根不用指望多少路人缘。 “国内音乐行业，到底也是个比较封闭的小圈子，主要……我不是科班出身，从来不跟同行来往吧。” 一开始还有人邀约，后来就没了，除了通过张骞，骆洋以及戴义琴的渠道，有些许人情往来，元休就是个歌坛透明人。 当然，神秘也是个不错的标签，不至于让“元休”查无此人。 —— 第二天早上，下了半夜的大雪，路面积雪很深了，有不少人帮忙铲雪，日上三竿，金尚扛着铁锹回来，擦了擦锻炼过后的汗水，去把女朋友叫醒，催促洗漱，吃过早餐后，开车去往老黄隐居的老宅。 以往是父亲金时处理引来送往，尤其是元宵节这天，需要去拜访和接待的人不少，今年有点不一样，小金风昨天玩得太疯，出了不少汗，晚上着了凉，这个时候还在医院里打针。 父母陪着，没空四处走动，金尚就得代劳一些。 大部分其实不用管，只有黄正廓那边，需要去拜访一下。 大半个小时后，顺利抵达的金尚，拉着李萱走进小庄园，看见外面停了一排小轿车，看来在今天赶过来的人还真不少。 走过前院，就见一个年老的佣人迎了过来。 “我记得，你是黑管家？” “劳您惦记，治江少爷，欢迎。孙少爷已经通知过了，今天不一定赶得过来……” “别别别，那个名字，我就没用过。” 老金都不在老家族谱里，还谈什么字辈关系，称呼旧名，没必要。 这个老黑管家，祖上是归义的突厥混血跟着老黄家的先祖，侍奉了几百年，比南家兄弟的前辈们还要铁杆，家里的秘密，估计很多嫡系子孙都不如黑管家知道的多。 老黑笑了笑，没有多争辩，打量了一下跟随金尚的李萱，然后引着两人走进大厅，里面已经有一些人了，有站着三五成群小声说话的，有坐着喝茶的，有和侍者争辩的，有点乱，可黑管家和金尚等人进去的时候，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边。 有些不自在的金尚，撇了撇嘴，径直走过，穿过长长的回廊，推开古朴的木质大门，继续向前。 至于其他不忿金尚插队，想要上前理论的小年轻，在黑管家无声的注视下，老老实实退下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至于金尚，则信步走进来过几次，有点熟悉的客厅，发觉里面的光线略有点暗，只有正在落地窗边茶座看报纸的老黄附近比较亮。 听得动静，黄正廓抬头看了过来。 “来了？” “嗯！” 随手将带来的礼物放下，走近后，黄正廓示意坐下，两人就顺势坐在了茶桌的对面。 老黄看着李萱，点了点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照片肯定看过，真人还是第一次见，至于印象，估计他也不会在意。 “你父亲这两年变化不小，以前就是个有点小聪明，能力一般，胆气不足的平庸之辈，这些日子倒是变得有点担待了，有了第二个孩子，人倒是沉稳了许多。” “他要是知道您的评价，不知道会高兴还是失望。” “确实不一样了啊！” 几年前的老金，确实不喜欢家里的这些亲戚，甚至有点怕老黄，但他依然会努力试着圆润地处理各方的关系，四平八稳地维持，过着没什么变化的小日子。 元宵节这样的小聚，是不会缺席的，如现在这般，因为家里孩子病了就不来的情况，是很少见的。 归根结底，还是以前底气不足，现在不那么畏首畏尾了。 一老一少说了几句没营养的话，李萱在一边浅笑着，也不插话，偶尔不动声色地替他们倒茶。 “我原本会认为，你多多少少要手忙脚乱一番，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破局了，那些好东西，便宜你了。” “除了我能玩得转，搁其他人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我赚了，你也没亏，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是你的本事，只是……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许多。债券市场的博弈，赚钱归赚钱，风险也是有的，你能选它为突破口，也算不错，只是……想过会惹到别人么？” “我知道，市场那么大，各凭本事。金融资本，不就是这样的么？只要能不讲规矩，就肯定不会老老实实，既然如此，又何必纠结我是不是虎口夺食？” 老黄的提醒，金尚知道，而且很懂。 债券市场十分复杂，而且大鳄横行，比股票和期货市场还要残暴。 就比如金尚正在执行大肆套利的垃圾债，别以为这其中就没有利益纠葛，他们只是评级低，折价高，并不代表没有存在意义。 设想一下，甲从乙手里借了一百亿，约定利息百分之十，一年到期还本付息，乙拿着欠条，打包成债券，一百零八亿卖给丙，乙回收了本金，盈利八个亿，丙一年后有两年的息差收益，两者都有利可图，而丙也不含糊，一百零五亿卖给丁，同样回收本金，净赚三个亿。 丁拿到了债券，同样不会坐等收钱，会继续转卖下去，如是再三，到了债主己手里，了一百零二亿，一年后有八个亿净利。 这个时候，甲的骚操作来了，炮制一大堆利空，扰乱了市场，夸大债券违约风险，评级下降。于是乎，己慌了，怕手里的债券血本无归，于是将其以八十亿抵给庚，折价百分之二十，庚也不想手里捏着大雷，以六十亿继续抛售。 一段时间后，这份价值一百一十亿的债券，在各种恐慌利空消息下，兜售价格已经不到二十亿了，于是甲出手，十五亿将债券买回来。 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债主和债务人是同一个人，于是，债务关系就烟消云散了，甲通过这一番操作，净赚八十五亿，且一分钱的利息都不用付。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谁赚谁亏，各凭本事。 当然，上述的例子极为夸张且特殊，实际操作要复杂得多，可它能精准地向不知道真相的外行揭露出其中的残酷真相。 人为制造的信息差，十分有利于资本套利。 而金尚这个“垃圾债大王”横插一杠子，能够大赚，就意味着这一条产业链上有人要亏本，有些人的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在实际没有产出的债券市场，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别人亏的。你还是个外人，能顺利拿走收益，可不简单……” 黄正廓悠悠地说道， “各凭本事这种话，也就同等级的玩家之间才有资格说。” “这不是还有你么？” 金尚很直白地摊了摊手， “合情合理合法，盘外招就耍不到我头上。” 金尚现在确实不太强，可架不住有个厉害的老祖宗。 从一开始，金尚在某个层面上来衡量，一直就是持刀叉的食客，而不是餐桌上的菜。 白手起家的暴富神话，不能完全否认，但它绝对不是那么常见的。 一无所知，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资本市场割韭菜，真以为别人不会拔网线？ “你呀，聪明和坦率还真不加掩饰。” 黄正廓难得开怀大笑道， “指责我算计，你这个家伙也不差，顶着富家子弟创业的名头，却毫不避违地使用家世的优势，真是个滑头。” “我干嘛要自缚手脚，就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 金尚不屑地回应道， “该要脸的时候要脸，必要的时候，脸面这种东西也可以变现的。我可以不欺负别人，也断不能被别人欺负了。” “看着你，就像是你爷爷当面侃侃而谈，可惜，运气不好，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出现的时机，不早不晚。” 早一点，时机不对，没多少机会，晚一点，老黄估计就挂了，头顶遮风挡雨的大树没了，很多事就不能那么嚣张了。 “您老别总是算计我，那就谢天谢地了。” 又老了一岁，老黄的面色还好，但精力确实不如以前，到了这个年纪，每多过一年就是胜利。 金尚和李萱也没有聊太多，外面还有不少人等着套近乎，所以没有打搅太长时间。 这次来，也不算是全无收获。 去年拜托老黄去跑的一系列牌照，终于有了结果，尤其是最重要的，且马上就要用的iptv牌照和ott牌照等，有了它们，今夕视频才是一个合规的视频服务平台，可以制作试听节目并分发，过去只是在法律空白处打擦边球，现在没人管，不代表一直没人管。 有老黄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挂牌上市之前的关卡又趟过了一座。 (本章完) 第373章 羡慕 第373章 羡慕 互联网这个新兴领域到处是没有先例的蓝海，也就意味着不会有现成的法规来约束，全靠市场运营主体和监管之间来磨合。 所谓ott牌照，全称是over the top，是基于公共互联网的视频业务，分为集成服务和内容服务，显示终端为pc(个人电脑)，电视机，机顶盒以及未来会出现的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等，支持观看各类网站的点播内容，可扩展性较强，可以安装第三方应用。 iptv则涵盖直播信号，可收看各个卫星电视和地方台，大部分资源需要向运营商付费，在面向会员之外还有各种增值业务可供营利。 这两个许可证最麻烦，极难到手，按道理来说，没有国资背景是拿不到的，只不过，现在还处在行业拓荒期，暂时没有单位管这个事，连牌照的名称都是生造的，许可范围全靠金尚和老黄一张嘴来说，找个挂靠单位背书就完事了。 特殊时期的特殊处理方式，过几年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老黄的面子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至于开展盈利性互联网活动的基本资质icp，网络文化经营许可，广播电视制作经营许可证和实力的象征——信息网络传播试听节目许可证（avsp）等相关资质，到属地相关部门申请开展业务就行了，以今夕文化如今行业领头羊的地位，是不会被卡的。 既然是互联网领域当仁不让的带头大哥，如何保持领先地位，是重中之重。 深挖技术护城河，拔高行业门槛，利用主导地位堂堂之势碾压等，肯定不会错，提前拿到相应资质更是行之有效的阳谋。 前世很多重生小说里，作者总会安排主角进入互联网风口掘金，实际上，这一行的门槛不算高，但也绝对没有低到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程度。 不说别的，多少人知道注册一个网络公司的最低注册资金是多少？ 一人注册网络公司的最低注册资金是多少？ 低于五十万可以申请经营产品销售的一般纳税人资格吗？ 经营范围真不是想怎么填就怎么填的，不仅有注资要求，许多还有持续经营年限的门槛，不是公认有实力的企业家，主管单位压根就不批。 许多小微新公司名称都是什么咨询公司，服务公司，不是非要如此，而是资质达不到，或者注册资金太低，经营范围只能填这些。 白手起家，也要考虑第一桶金的问题，这个数额在不同的领域高低不等，对创业起步来说，互联网科技领域，实际上算是中等偏上的，入门上手比较轻松，站稳脚跟并不容易。 有了这么大的优势，以老式发行渠道为主的业务，附加了互联网高科技属性，今夕视频就有很多“故事”可讲了，拉高估值也不愁别人不买账。 在通往下站的车上，李萱看着神态轻松的男朋友，好奇地问道： “刚才你们两人在打哑谜？总觉得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家大业大，这些传承悠久的世家，总有些神神叨叨的地方，不用在意，没多大影响。” 一边开车，一边轻松地回应着的金尚看了下时间，还早，不用太着急，于是稍微降低了一点速度，元宵节当天，路上车多人多，道路两旁也很热闹，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到处是庆祝活动，不少商家趁机开展促销活动拉人气。 “大过节的，对咱们来说，事情反而更多了，不如普通人清闲，可以到处游玩。” “社交嘛，总要有点，你已经算好了，基本没和莫名其妙的圈子有太多往来，只是亲朋好友借机聚一聚罢了。” 李萱和金尚差不多，并不是个喜欢到处嘚瑟的性子，没什么事，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今年是情况特殊，再过不久，两人就要正式订婚，事关重大，需要向熟人介绍一下，以免到时候尴尬。 “不过，老黄家也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会出现年代剧里那种……勾心斗角的狗血剧，看来也不是那么夸张。” “艺术来源于生活，能够呈现在荧幕上的，都是实际发生过的，不然也不会有人编得出来，现实可能比艺术加工的段子更加离谱。” 比如《逃离德黑兰》这部电影，如果不是真实事件改编，恐怕没人相信，居然会有这么奇葩的事，同样的还有《血战钢锯岭》，《兵临城下》以及《地道战》等。 宫斗？ 宅斗？ 金家三代人和老黄的恩怨，一直就没断过。 “想想电影《大时代》和电视剧《金粉世家》，如果我告诉你，影视剧改编还是太保守，你会怎么想？” “诶！是这样吗？我觉得里面很多剧情，是考虑到剧情冲突而编造的……” 闻言的金尚笑着摇摇头。 “我的祖母，冼老夫人当年还没破门而出的时候，差点一脚将我亲爷爷踢死，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还有一次当着老黄的面，一棍子将怀孕的外室打晕厥，别看现在慈眉善目，不怎么搞事，就觉得她好相处。” 黄正廓现在也不怎么耍威风了，年轻的时候也是杀伐果断的主，否则怎么能震慑这一大家子？ 狮子只是老了，不是死了，否则，随手就主导了几百亿资产的转移，就没人跳出来阻止？ 都不敢啊！ 就是这么狠的老黄，以前也被冼桂珍几次挤兑得颜面大失，足以证明，金尚这个老祖母也是个狠角色。 真以为置办的那些产业，只因为老黄良心发现，想要补偿一下孤儿寡母？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感兴趣了。” “在这样的老牌世家里，能混得好的，要么比较傻，或者装傻装得像，没有威胁，要么真有能耐，可以护住食，那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眼高手低的家伙，最容易吃亏。” 金时是幼子，两个姐姐各有各的路，不会和他有冲突，互相扶持都来不及，至于金尚，目前就一个相差近二十岁的幼弟，矛盾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看来，我倒是挺轻松，你祖母和母亲貌似没怎么针对我啊，不是说婆媳关系最难处吗？” “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又不是手头不怎么宽裕的人家，相处得好就聚一聚，感觉不顺就分开一阵子，反正也不愁没地方去。” 冼老夫人就是如此，一年里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都不在家，拉开距离不一定产生美，但肯定可以让恶感淡化，所以一家人来往显得不那么热热络，但也有平淡的温馨。 “所以，你就安心搞钱，搞事业就好了？” “我还巴不得有几个近亲兄弟帮忙，就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南家兄弟一主一副，在影视院线行业混得风生水起，还拉了几个亲戚看场子，反倒是金尚，混得不像是纨绔子弟，大多事情都亲力亲为，提拔的骨干也以外人为主。 不得不感慨，幸好有“金扫帚”，让小金不至于太过担心被心腹背刺。 没过多久，金尚和李萱的车进了停车场，来到一处有点熟悉的礼堂，里面正在办展会，同时也是元宵节庆祝茶话会，去年春节，金尚就来过，后来陆陆续续光临过几次。 基本上，都是熟人屈南容老先生相邀小聚，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今年没有献诗祝兴的环节了，只是文艺界的前辈们见面聊聊而已。 刚到门口，就被等候多时的朱静筱迎了过来。“怎么这么晚？” “和老黄多聊了会，路上很热闹，比较堵，稍微浪费了点时间。另外……我没有迟到吧？” “刚刚好！不过……稍微提前一点，以示礼貌嘛！” “反正人多，又不是特意侯着我，不显眼，没事。” “你呀，还真是……” 朱主任叹了一口气道， “仗着屈老师的青睐，一点都不客气。快进去吧，我都被问了好几遍了。” “今天有记者？” “只是拍几张照片，晚间新闻提一下，不直播，也没有视频！” “明白了！” 豆腐块新闻的一部分，毕竟不是春节，元宵晚会的关注度要低不少，大家都各玩各的，没空关注什么文艺界的茶话会。 今天主要嘉宾，都是些作家，诗人，画家，书法家等，娱乐圈的导演，演员，编剧之流，都够不上这种场合。 让人感到好笑的是，现如今的电影从业者们虽然自诩为文艺工作者，真正的老前辈们，其实不怎么在意他们，一般情况下，如果要将大作家的小说改编成影视剧，别说编剧，国内数一数二，片场一言九鼎的大导演，都不怎么敢随便改原作的台词。 离娱乐至上的时代还早，什么导演编剧演员明星要改词，你也配？ 再过几年，商业大片兴起，各路资本入局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如今，艺术家的牌子还是很耀眼的，尤其是圈内赫赫有名的大作家，比影视圈的话语权要大多了。 金尚此次前来，是看在屈老先生面子上捧个场，同时也为了刷一刷存在感。 不说别的，今夕文化旗下那么多影视剧作品制作，申请许可一审二审三审，每一步都不简单，有老前辈们打个招呼，说几句好话，比自己傻乎乎地去找路子要快多了。 时间就是金钱，速度就是效率，片子拍好了，卡个一年半载不能上映，那可就太亏了，播放渠道也十分重要，能不能“上星”，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电视剧能不能回本。 地方台和卫视不是一个档次的！ 有朱静筱主任帮忙是一方面，屈老先生看好，也出了不少力。 好档期，好时段被抢破头，今夕文化能屡屡搞到手，并不仅仅是运气好。 进入会场，金尚就发现分了三个厅，最外面人不少，大部分是各个媒体的记者，撰稿人以及被人带进来的家伙，比较杂。 往里走是一个类似交流会的场馆，里面的人相对年轻，是老艺术家们的学生，子侄之类，当然了，肯定有不少只会做“屎尿屁”的浅浅们，来此混个脸熟，刷一刷资历。 李萱找个地方歇一歇，随便吃点什么，休息一下，她以前也参加过类似的活动，不喜欢，不代表不懂，十分娴熟地应付着来来往往打招呼的人。 金尚则和朱静筱一起，走进人最少的小厅，里面已经到了十几个人，只有三四个看着三十来岁，其他都是五十往上的老头了。 正在喝茶的屈南容见状，招呼金尚和朱静筱靠近了坐下，介绍了一番后，继续聊着先前的话题。 和几个稍微脸熟的打个招呼后，金尚就老实地坐在一边，浅笑听着别人说话。 这种场合，大部分时候是比较和谐的，但也不好说，有一次金尚就见两个老头争得面红耳赤，差点打起来，爆粗口的事也屡见不鲜。 文化人骂街，可不仅仅是出口成章，骂人不带脏字，问候祖宗三代也是一点都不含糊，而且更加理直气壮，着实让人惊掉下巴。 “今天这是？” 同样带着营业笑容的朱静筱，在金尚耳边小声答道： “其实就是为后辈交流提供一个机会，都是吃这口饭的，有什么矛盾，也可以趁机说开了。其他的……不重要！” “了解！” 也就是说，没什么主题，也没有目的，吃吃喝喝就好。 静静听了一会，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话题后，金尚小声对朱静筱问道： “听说总台打算搞全媒体公司，是不是真的？” “名字都定了，就叫中视传媒，预计五月底正式营业，争取年底前挂牌上市，融资的钱推进制播分离改制……” “只是这样？” “顺便也做旅游，影视，不动产，组局投资，基金金融等！这也是受到了你的行业布局的启发，影视基地和旅游景点，不动产开发结合，影视剧节目制作和广告业务彼此扶持，真是不错的想法。以前，台里也没想玩这么大。” “这样……怪我咯？” 成立公司拓宽经营渠道，增加影响力倒是其次，令金尚比较在意的是，成立的当年，仅仅几个月就挂牌上市，如此直接，真不愧是国家队。 不对，按照朱静筱主任的口气，似乎是成立之初就争取同步上市，令辛苦绸缪着让旗下公司上市融资的金尚情何以堪？ “现在到处在提市场化，台里也要与时俱进嘛！到时候，可以和你的公司合作……” “行！” 有些好处，羡慕也没用，如今还没事实成立的中视传媒可以申请豁免，今夕视频可没那个能耐，能够找到迂回绕过审核的方法就不错了。 (本章完) 第374章 开放 第374章 开放 合作不合作，将来再说，影视剧行业的市场前景不小，在金尚的事业版图中，分量不小，再说了，也没法吃独食，与掌握资源的行内人联合，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才是正确的道路。 暂时将这些小事放下，越来越多的人摸着今夕文化“过河”的事，实在管不过来。 小声和朱静筱聊了点琐事，就到了午餐时间，没多少人出去，服务人员上了点水果点心，大家就这么吃点，垫垫肚子。 身为召集人，也是话题核心之一的屈南容老先生终于得空，找了个地方小睡了二十分钟，才优哉游哉地享受下午茶时间。 “这段时间，小金你比较沉寂啊，都没闹出什么动静。” 放下手里的报纸，金尚笑盈盈地将椅子往边上挪了挪，腾出地方，让老先生坐下，才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不是没有动作，只是最近在文艺界没出什么风头，在京城的商业市场，还是有点行动的。” “嗯……对了，好几亿买那个什么……飞信，是这个名字吧？年轻人玩的东西，我都搞不懂，一大把年纪，是落伍了。” “您言重了，没那么夸张，就是个社交工具而已，科技发展过程中诞生的副产物。” “值那么多钱，哪有那么简单！不说这些了，新年新气象，希望大家都能开个好头，有一番前程吧。” 和两年前相比，越发苍老的屈南容叹了一口气，转换了话题说道， “这半年，没见你有太多作品问世，上广播电视的……也基本没有，倒是新冒出来的两三个年轻人，气势很盛。那个叫吕辽的叛逆小伙，你还记得吗？去年出了一部大长篇和一本诗集，再加上说话风格很对年轻人的胃口，名字越来越大了。” “那个……身上洋溢着小资情调，言谈举止透露着新市民优越感，眼高于顶的松江人？这么长时间没见，也没有关注青少年娱乐板块，都快把他给忘了。” “你比他更狂，虽然外表看上去很内敛，压在心里的嚣张是藏不住的。当然，你本事更大就是了，有才华的年轻人，气盛一点不是坏事。” 屈南容笑盈盈地点评着， “多点新鲜血液比较好，每年茶话会，都是些熟面孔，也挺无趣的。” “一独放不是春，百争艳春满园！” “就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文艺界的活力，越发不如从前了，你是半个局内人，差不多也能体会到吧？” 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金尚顺着话题往下说道： “圣人内求，世人外求。内求者乐得其性，外求者乐得其欲。” “你果然了解，不是那些夸夸其谈，肚子里实际没什么干货的蠢材。” 越发满意的屈南容露出欣慰之色， “几千年的传承，数百年的文化惯性，悠悠青史，既是财富，也是负担啊！” 小金上面那句话，大意是内求的人自得其乐，寻找自己的真性情，按照自然规律生活，就能享尽天年。 推崇性情简率，不事修饰，饮食粗恶，从不在意，甘守淡薄，排斥浮华。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其实没几个人能做到。 用大白话的意思就是说，人生在世，得把自己哄高兴了，千金难买爷高兴，自己说服自己，别指望外人来满足你的私欲，别让自己的人生充满矛盾，减少精神内耗，坚持下去，人生就能变得通透，不被太多俗事所扰。 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变化极快的世界，很需要这种朴素的文化内核，越是缺什么，越是强调什么，越是达不到，就越是渴求。 太多人将精神寄托于外物或者他人，而人的欲求是无止境的，向外求，越求越痛苦，向内求，越求越安乐，因本自具足一切。以内求之心，应对世事万变，看待天下所有不平事，则事事平常。 但是，过于内求，完全不假外物，同样会出现问题。 当下这种思潮，和前世同时期截然不同，甚至走向了两个极端。 上辈子的九十年代中后期，各行各业的“出口转内销”就是最好的生意，由于百年近代史过于衰弱，在复兴的过程中，就急需要外国人的认可来增加自信心，老外说好，才是真的好。 这辈子情况完全不一样，哪怕近半个世纪以来，沉寂了一阵子，依然是举足轻重的强者，国大民骄，脸上那股没有受过欺负的自信，甚至偶尔会让金尚觉得，这完全就是两种人。 “民间文化团体，其实是能接受外来新风的，我们这些掌握话语权的老古董，太过保守，也不是没人想过要改变，可……一小撮人的努力，根本无济于事。” “需要搅局的鲶鱼？” “对，而且不止一条，最好多来点。” 屈南容看了看外厅，传来了一阵阵喧嚣，不由得撇了撇嘴， “琉璃般的圣洁之心，需要充沛的物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以及长辈言传身教，才能保护好，吃饱穿暖，丰衣足食，才有时间想七想八，心无旁骛地创造出美妙的作品。那些人……对身处的世界没有敬畏之心，只是把手里的家伙和长辈的资源视作赚钱和求名的工具。艺术来源于生活，脱离了成长的土壤，就只是一推散发着腐臭的残骸……” “媚俗和庸俗，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嘛，阳春白雪，下里巴人，谈不上谁高雅，谁粗劣。” “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算是一坨屎，也能提供营养，培养出散发芬芳的鲜，更何况，他们也没那么差，人基本不坏，就是蠢了点。” “老先生这张嘴，看来没少得罪人。” 强忍着脸上的坏笑，金尚揶揄说着，屈老先生更是直截了当地坦然道： “现在老了，没那么强的战斗力了，早十年，看我不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都是些什么玩意，附庸风雅都不会，难怪名声不佳，老百姓都不怎么待见。那些个冒头的草根年轻人，成名路上满是槽点，浑身破绽，可到底也算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比这些烂瓦片有意思多了。” 在文艺圈子里混，最怕的就是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真本事。 屎味的巧克力和巧克力味的屎，前者至少能吃，后者真是恶心人。 “又不是当面喷，我才懒得管他们。愿意圈地自萌，商业互吹，随他们，安静地做个一无是处的美男子，别给外人添麻烦也挺好，世界的运转，从不以一小撮人的意志而转移，现实迟早教他们做人。”“是是是，我不说了，挺无趣的。” 砸吧了一下嘴，喝了几口清茶，舒缓了一下情绪，屈南容才继续说道， “前些时，有个国际文化交流活动，上面估计也意识到了，当今需要转变思想的紧迫性，思想的碰撞才能迸发出文明的火，在全球化浪潮之下，不能再抱残守缺，过于轻视外部文化的冲击了。文学，通俗小说，绘画，音乐，影视剧等，老外还是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再过不久，影视制作许可就会向民间授权，松一松绑，对外交流，天然限制还是很多的，只有最直观，最一目了然的影视剧是最合适的。” “这是好事啊，先激活民间同行的活力，有足够的实力，才好谈其他，免得在开放过程中，被国外同行给反推了，那玩笑就开大咯。” 动辄二十三十块的电影票，在这个年代，算是相当昂贵了，没点大场面，怎么说服影迷掏钱？ 大导演，大明星，大投入，大制作，大片，都是迟早的事，影视剧商业化的浪潮，似乎要开始了。 “另外，审核也会相应放宽，对院线经营者的补贴政策也要出台了。” 屈南容小声透露道， “我已经退休了，具体情况不怎么管，但文联和作协就立于影视行业之前，有主管责任，起监督作用，多多少少能知道个大概，一般不说话，偶尔也能卖一卖面子。” “了解了！” 外界不清楚，但这个大方向还是很明确的。 不说别的，几个影视娱乐圈子里有影响力的奖项，主办方基本是屈老先生的门生故吏，其他相关行业里的熟人也不少。 人虽然走了，茶还没有凉啊！ 面前这个老头的能量，比想象中的要大多了。 “前辈……这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我吗？” 都没有问，就突兀地透露这么多情况，怎么想都不是正常现象。 “你……很敏锐！确实，我需要你发挥你的才华，你的财富，你的影响力，树立一杆旗帜。文化宣传口的压力不小，工作不太好做，有些事，需要下面的人配合……” “一管就死，一放就乱？” “而且最爱逼逼叨叨，破事极多，尤其是电影导演和编剧圈子，以艺术的名义搞七搞八，偏偏他们曝光多，很多人相信他们。” 今夕文化是京城本地重点民营文化公司，不管怎么说，也是在这一行掘金的，说不得还真要做一些场面活。 不止这些，金尚还想到其他，比如业内的一些腌臜事，潜规则，资金来源，不够透明等问题，就算将最麻烦的艺人经纪业务和电影制作主体交给南家兄弟，不代表今夕文化就能完全摆脱干系。 金尚想了想之后，斟酌着解释道： “影视院线的改造和布设，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投入巨大，也不可能一家主导，这个要慢慢来，急不得。而且行业固有格局几乎固定，短时间也撼动不了，所以我打算开辟另一个战场，先避开正面竞争，等自己实力足够，再来搞大事。” “你是说……网络视频？这个不太行吧……” “现在用户少，可是……联网计算机数量以每年超百分之六十的速度增加，年前超九十七万，现在肯定过百万了，这个速度，远比移动手机用户涨幅大，前景不小！” “百万网民，确实……不少了。” 如果还是三五十万的样子，确实没什么搞头。 别看百万联网计算机数据不是太多，可这是在网吧遍地开，一台机器平均对应至少四五个长期用户的情况产生的。 保守估计，目前国内网民数量，有可能已经过了三百万。 这已经比很多小国的总人口要多了。 接下来，金尚介绍了一下今夕视频的音像制品以及书籍租售矩阵的规划，大型数据中心的开辟，以及平台优质独播剧的想法。 现在的高速网络，基本集中在网吧，少数家庭用户有网络专线，网速也很快。 在p2p点对点传输技术的支持下，网络播放已经初步具备条件了，就是买服务器，搭建数据中心，钱拍摄高质量独播剧，都需要钱，而且要大钱，长期坚持不懈地投入。 “也就是说，需要去资本市场融资了。准备上市吧，目前卡在哪一步了？” “资质审核，年限不够，涉及大量资产转让，主营范围增加，高管董事变动，还挺麻烦的。” “过后我帮你问问，听着似乎问题不大，应该能申请豁免。” 不仅金尚年轻，创办的公司也年轻，所以才会引发出一系列的问题。 “如果是创业板挂牌，不用那么麻烦，主板的话，牌子更硬，融资渠道更多，成本更低。实在不行，就只能等明年了。” “只争朝夕啊！你知不知道，今年暑期档就开始引入外片了，全年估计十好几部，有些人坐如针毡啊！” 世界贸易组织不仅仅涉及经济，还涉及到老百姓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国外电影的引进只是一部分，双休日的落实，金融领域的开放，互联网的接通等，都是其带来的影响。 思想阵地，自己不守，就会被别人占领。如何在引入外来动力，激发传统文化活力，焕发出新的光彩，又不至于受太深的影响，以至于主客颠倒，还真是个麻烦事。 “老先生，这都是长期规划，短时间内，还是以传统媒体为主，任重而道远啊！” 做什么都要钱，还是以立足脚下为先。 (本章完) 第375章 横冲直撞 第375章 横冲直撞 不可否认，文艺圈子里确实有不少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家伙，可真正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前辈，还是有不少人眼光不错的。 看出问题不算什么，有大毅力，大决心做出改变，并不容易。 坐看衰朽败坏确实不行，无奈手心手背都是肉，对自己人下手，难呐！ 不止是这里，就连藏污纳垢的娱乐圈，也有不少洁身自好的人。 名利场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真的不想同流合污，还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和屈南容老先生聊了一会，金尚就目送他离开了，这样的场合，他是东道主之一，忙得很。 “小金，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 “不好意思，有约了。” 准备撤退之前，眼尖的朱静筱主任走过来打招呼，金尚十分客气地婉拒了， “晚一点有个商业酒会，已经说好了。” “这样啊，那算了，以后找机会。对了，你们公司说好的那些个特效大作，什么时候完成？一拖再拖，跳票好几次了。今年大投入巨制不少，你想要抢个好时段，要抓点紧。” “好！多谢您美言了！” 说起这件事，金尚也是万分无奈。 包括《西游记》，《白蛇传》，《封神演义》等一系列古典神话电视剧的制作，开始得及早，但在拍摄过程中，总是出现一些没有预料到的难题。 相应的漫画，小说都已经发行，《西游释厄传》游戏登录venus 2主机市场后，受到玩家的热捧。 周边卖得火爆，结果“正餐”还没上桌。 不是金尚压着不放，实际看过录制过程后，也就明白这玩意真不好弄，尤其是老板要求巨高，想要打造一代经典的心思催促下，精益求精的结果就是进度缓慢。 前世的这些个影视剧，就没有不成功的。 可实话实说，受限于时代，服化道，布景，历史还原等，基本都经不起考究，很多细节一看就透着廉价感。 挂片布条就当瀑布，玩具枪biubiubiu，五毛特效，纸糊的青龙偃月刀等等，黑历史不要太多。 事事讲究，也就意味着成本飙升，《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的道具模组开销账单签了一张又一张，简直就是个无底洞，《白蛇传》一场水漫金山的特效，就一口气将剩下的预算了个精光，就这，还用了两个多月才完成。 除此之外，这个年代国内的特效技术差了点，但勉强能通过砸钱和堆时间挽回。 后期制作部门已经立下了军令状，这个月底一定将《白蛇传》成片交上来，不能再拖了，周边产品，形象授权，录像带，光碟，原声大碟，电子游戏等，都等不及了。 叫上李萱，两人离开后，驱车准备返回。 “回去歇一歇，然后准备去酒会转转。” “去附近走走吧，到处都是庆祝元宵活动，挺热闹。这些……有意思多了。” “好！” 将车开进附近的停车场，两人手挽着手，信步在游人如织的街道闲逛。 都不需要特意去商业街，休闲广场什么的，到处都是出来找乐子的人，其中还有不少挂着相机，游客模样的人。 不远处有猜灯谜活动，金尚上前玩了两把，混了个纪念品就不再深入。 “大城市里，和小县城还是不一样的。搁在我老家，一般都是熟人捧场，大家一起凑热闹，可在京城，还是这种大家都不认识，萍水相逢的缘分，更让人轻松。” “熟人社会和陌生人社会的区别吧！” 金尚头也不回，漫不经心低回应着女朋友的话题， “城市化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在一个规模有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乡镇里，今夕聊天，门户网站，时尚杂志等等，都不是必需品，不管什么事件，很快就能传遍，甚至连电话手机的需求都不强烈，很多时候，打电话的时间，还不如多走几步路，或者吼一嗓子。可在城里的居民楼里，别说上下层，对门都不认识。” 社交关系发生了变化，自身原本在社会中的定位被打乱，互联网和社交网站，就应运而生了。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前世的祖国成为全世界唯二做成了互联网的赢家，并不仅仅靠人多就行的，城市化的不断深入，也是推手之一。 还记得从中学到大学，什么聊天，博客，网恋之类，完全没有兴趣，那些里胡哨的东西，哪有网络游戏香？ 只有毕业后参加工作，成为“新市民”，有了社交需求，才开始注册各种软件，和熟悉的，不熟悉的很多人产生了联系。 重生穿越过来的金尚，二世为人最大的优势，除了“超前”的敏锐眼光，还有“事后诸葛”一般的余裕，回过头来审视个中细节，权衡利弊。 国运这种东西，当真说不清道不明，许多合力促成的结果，要是稍微有点不同，大方向肯定不变，过程就不好说了，结果也不一定完全相同。 就好比现在的今夕文化，刚创业那会，金尚绝对没有想过，提前了两年左右，在诸多不利条件下，还能打造出一个多领域占据优势的互联网科技与文化复合体。 感叹之余，逛了很久，金尚和李萱在其乐融融的雪后街角暂歇。 “该走了，回去换身衣服，准备赴会。” 二舅梅应年办的商界聚会，虽没指望能捞多少好处，去看看也好，说不定会看到有意思的东西。 路面上的雪已经清了，道路两旁的绿化带还是白色一片，银装素裹的常青树十分好看，堆积的雪，被顽皮的孩子做成雪人模样，还有憋着坏的家伙一脚踢在树干上，然后迅速跑开，落下的雪堆砸在小伙伴身上，尴尬不已，引来一阵阵淘气的嬉笑。 “决定了，我要做社交网站。” 看着不远处的人间烟火，金尚生出了将其记录下来，让大家看看的想法，结果，回过神来，才发现，压根没有这样的条件，不由得心生懊恼。“怎么这么突然，虽然已经有了粗版，可你不是说要作为技术储备，以后择机推出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别人想要抄就抄好了，这次决定拉一坨……玩一把大的，不仅国内要上，国外也要推广。” 将来互联网世界的发展乱成什么样子，关我屁事，此情此景，金尚已经不想琢磨那些了，只想看乐子，然后让自己开心。 前些时的些许不顺，加上今天节日的感触，让金尚似乎有一股挣脱了束缚在自己身上枷锁的劲头。 “既没有违法乱纪，也不违背公序良俗，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以前没钱的时候瞻前顾后，现在有钱了还束手束脚，那我的钱岂不是白赚了？” 在李萱复杂的眼神中，金尚直接操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web log计划启动！” “什么时候？就现在，我说的！” “我知道不成熟，还有很多待解决的问题，可实际产品哪有那么多尽善尽美的，一边用一边改善呗。” “杨琦总监那边我去通知，你直接将网站上线就行了，推广以后再说。对了，先以公测的名义，自己用，让亲朋好友也来试试嘛。” …… 说了将近十几分钟，总算是吩咐下去了，金尚挂断电话，后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份热豆浆的李萱，将杯子递了过来。 “说完了？我就知道，这些事被心思憋坏了，不搞点事出来，收不了场的。” “这才哪到哪？你瞧好了吧……” 两人上了车，扬长而去，留下一片被踢碎的雪堆，不知道哪个小屁孩的“作品”遭了毒手。 所谓“web log”计划，就是网络日志，即weblog，继而出现变种词blog，在“网络日志”上更新的用户，就是blogger，音译部落格，大名鼎鼎的博客是也。 这玩意出现的极早，和互联网几乎同时出现，一些想要更多表现自我的“站长”们，就喜欢建个人网站，分享自己的动态，这是最早的自媒体雏形。 随着网站数量更多，出现了一些集中筛选和分类优秀站点的“分享日志”网站，所以严格说来，这玩意并不新鲜，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人看出它有什么价值，活力远不如论坛，流量变现赶不上综合门户网站，甚至都没法嵌入正经广告。 在网民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用户形成基本的社交链条前，确实一无是处。 几千万的活跃用户才能打牢基础，上亿才会展现出一定的价值。 再就是，这玩意的运营成本相当高，每分每秒产生大量的数据，且需要按照一定的算法分发，每一步都不简单。 如果将个人计算机视作家宅，服务器视作邻县的游乐场，网线视作连接两地的道路，那么浏览器就是往来通勤的公交车。 现在的情况下是，游乐场建得差不多了，路虽然有点破，但也算是能走，可通勤的公交车就太拉胯了。 没错，在一九九七年的当下，卡主sns社交网站的第一步，居然是最不起眼的浏览器。 为什么会有web1.0，web2.0之类的区分，浏览器的可用程度有极大的影响。 这年头的主流浏览器，是没法承载流媒体这样的高端货色的，连网页游戏都玩不了，什么开心农场，抢车位什么的，一概不行。 作为网上冲浪的起手门户，浏览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为了正常显示sns网站的诸多应用，首先就是完善自家今夕浏览器，开发一系列配套的插件。 别看说得轻松，就这一点，就是个大工程，一开始金尚还觉得应该很快，后来问题越来越多，不得不将正在处理操作系统跨平台应用适配的杨琦调过来当“补锅匠”，好不容易搞得差不多了，又发现被搜索引擎给卡住了。 前世的竞价排名臭名昭著，可李博士的技术水平还是相当过硬的，他开发出来的技术，持有的专利，以及在诸多算法和应用场景中的探索，都无愧于博士之名，只论学术，贡献以及对互联网发展的影响，勉强当得起院士之名。 当然了，搞搜索引擎比谷歌还早的李博士，在企业经营和资本市场博弈上，就乏善可陈了，很多过后被论证是巨大“风口”的行业，都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足以证明这货在科研之外的能力，属实有点不够看。 社交网站每时每刻都在产生大量的内容，需要生成很多子网页来显示，以目前人工建立索引的模式，压根不可能应付得过来。 不可一世的雅虎被新时代的搜索引擎击败，足以证明这条路迟早要完。 金尚已经很准确地指明方向了，网络爬虫获得网页原始信息，存储于文档知识库服务器，通过分布式数据库能快速获取内容，索引优化，合并以及删除，检索，排序，去重，反垃圾，描述，摘要，前端展示等。 其实大部分已经勉强能用了，只有最重要的链接分析，评分，分类，属性参与返回结果排序等，十分难解决，且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好的。 另外，网络爬虫这种东西，一个不慎就容易被识别为病毒或者恶意程序被屏蔽。 实际上，金尚已经意识到，想要将社交网站做到理想的地步，难度还真不亚于开发出一款好用的搜索引擎，糊弄事的好说，精品难求。 以前是考虑到时机不成熟，很多附属应用不达标，用户体验不是很满意，再加上网民数量不足，没有社交网站存活的空间，所以一直压着没放。 现在想法有了变化。 以目前的软硬件水平，产品永远达不到金尚设想的完美水平，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这么着了吧。 “反正就是玩，烧钱嘛，用户不多，开销也小，咱现在有钱，供得起。” “是是是，金少爷厉害，干什么都对！你今天没喝酒，怎么像是要醉了的样子？” 回到了家里，金尚迫不及待地打开管理后台，操作了一下试用版，然后自顾自地嘀咕道： “晚上回来再玩，对了，叫上戴义琴，引一点粉丝过来捧捧场。” (本章完) 第376章 投机取巧 第376章 投机取巧 以往的金尚基本不参加什么酒会，从国外传来的社交活动，经过本土化后的变种，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原汁原味的老外酒会是什么样的？ 绝对不是影视剧中衣冠楚楚，彬彬有礼，男的温文尔雅如绅士，女的明艳动人似名媛。 表面文章，看看就行，不用当真，社交场合中的机会还是有的，利益交换的触发几率不小。 至于有的男女一时情不自禁，去楼上的套房或者后台的包间“深谈”的事，更是屡见不鲜。 如今这个时代的国内，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一般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要么去专门的夜总会或者私底下“详谈”。 中国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故称夏。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文明人，不能像不讲礼貌的老外那样，有辱斯文。 二舅梅应年召集的这次酒会，不像是没什么特别主题，吃吃喝喝兼拉拢同僚的社交场合，倒像是武林盟主召开武林大会的样子。 又或者是草莽英雄揭竿而起，插旗立业的宣告？ 总之，与会者基本都是商业合作伙伴，有较密切利益往来的合作商，攀得上交情的亲朋好友等。 自“弃船上岸”，涉足房地产和金融业，拓展商业版图，已经有几年了，一开始着实举步维艰，贸然进入不熟悉的市场，吃了不少亏，这两年才慢慢顺遂起来。 硬要确认一个转折点，无疑就是和小外甥有来往后，似乎连运气都变好了。 梅应年自问不是有那些奇奇怪怪迷信想法的软弱之徒，接近白手起家，闯下偌大基业的商海枭雄，才不会信什么天命，时运或者风水之类的鬼东西。 可是，回首这两年的经历，梅应年也不得不承认，时来运转这种事，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没有“超自然”能力加护，或者什么守护神保佑，那就势必要得出一个结论…… “我这个外甥，当真是个有福气的人，难怪有那么多家伙挖空心思想要靠近，蹭一蹭‘江夏黄’的所谓天命。” 趁着宾客没到齐的时候，稍微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的颜书帆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正在莫名感慨的丈夫，小声嗤笑道： “你还没老，怎么也会冒出如此没出息的话来？什么天命眷顾，野史中的怪谈，无知的蠢材编造的故事，也能信？”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在感慨，‘天板’这种东西，真的会因为出身而显得高低不同。你也知道，阿尚那样的人，只要人不错，发达是迟早的事，他的起点，就是绝大部分人的终点。你我辛苦打拼了二十多年，还继承了岳父老大人的基础和人脉，结果……不到两年时间，就被人轻而易举地追了上来。固然是显能耐，也是祖宗的余荫庇护……” 如论净资产，梅应年远远将金尚抛在后面，可论及总资产规模，估值和账面财富，两者的差距已经不是特别大了。 虚胖也是胖，一样压秤砣，而金尚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将纸面富贵变成真正的财富。 “那孩子……杏红还真是生了个不得了的妖孽。哪怕没有你这个舅父，没有他的曾祖父，他一样可以大富大贵……只要他有这个心思。” 其他还值得商榷，金尚的能耐，颜书帆也是比较认可的， “黄家的那个老家伙，外人都在等着他蹬腿，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这种魄力，押重注给改了姓的曾孙。几十年前的教训，还没吓住他？如果不是如此激进的试炼模式，他家老大未必会被逼死……” “传承悠久的大世家，自然有其行事逻辑，尤其是在挑家主，培养继承人方面，更是不讲情面，哪怕是父子，也没什么道理可讲。如今这个年代，对‘江夏黄’这样的庞然大物，不太有利。阿尚出现得正是时候，改了姓不是更好？” 血缘是断不掉的，但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待老黄过世，金家父子和黄家的那些“孝子贤孙”们的距离刚刚好，既能吓阻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也能让诸多族人顺利度过难关。 对黄正廓来说，保住家业其实是第二位的，让子孙后代们平安落地才是关键，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到底，还是没有中流砥柱继承老黄的影响力，能有一个金尚横空出世，已经很幸运了。 曾孙表现越好，老黄就越庆幸，当年多少留了点香火情，金家父子虽然不亲近，但也不是翻脸无情的人，不说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至少投桃报李还是能做到的。 而这就足够了。 “以往那些为难我的家伙，是不是看在老黄家的面子，给我行了不少方便？” “我哪知道？” 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颜书帆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今天你是东道主，可别患得患失丢了面子，阿尚那边，交给年轻人处理，文辉那么大了，历练了这么多年，也能独当一面，不用太过担心。” “嗯！文辉嘛，以前我还是很满意的，现在嘛……也挺好，真有个太过厉害的儿子，未必就能万事无忧。也不知道妹夫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幸好有了小儿子，可以重新体验一番为人父母的感觉了。” 守成的继承人，也未必是坏事，长辈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不用那么辛苦么？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这是阿尚的诗句吧，还真是……太聪明不见得是好事，有时候，蠢一点不是坏事。” 整理了一下衣衫，颜书帆准备往外走去， “你也别喝太多酒，已经不年轻了，不像以前，什么都能扛。” “知道了。” 望着妻子远去的背影，迷离的眼神清澈了许多， “马上就新世纪了，得相信科学，但……空穴不来风啊，或许老黄家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无伤大雅的心理安慰，也不错，可要是真管用，那……” 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梅应年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子不语怪力乱神的事，自古有之，为了给自己身上贴金，攀附一个了不起的祖宗，生造出天生富贵，自带神异的血统，古今中外，都是常规操作，屡见不鲜。 正是因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保守想法大行其道，谶纬这种东西才会屡禁不止，从秦汉一直流传到现在。 天生要强的民族，不养无用之神，可秉持着求一个安慰也不错的态度而求神拜佛的人，到处都是。 梅应年也不相信黄正廓和金尚身上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命加护，可万一呢，还是不要对着干比较好。 恐怕这也是“江夏黄”这几百年的积威所致，和他们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使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对其族人子弟以及亲朋好友抱以善意的缘故。 至少，非必要不针对，是普遍共识。 『天眷未必是真，但人心向背，是真实不虚的。这大概……就是两千年世家的底蕴吧？家声，阀阅，乡望，门第之类，说是不复存在，其实也就换了个说法，或者更加隐蔽了。』会投胎，当真能赢在起跑线上。 为什么梅应年这两年生意顺了很多，除了他自身努力，实力更强外，也就身份的转变，从“过江龙”变成了自己人，one of us成就达成，才是关键，“江夏黄”的亲家，京城风头正健的天才少年金尚的亲舅舅。 『砸了六七年的钱，买不到一张入场券，结果靠着外甥的名头，轻而易举地混进了圈子。难怪……旧时代的婚嫁那么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族的联姻，对当事人来说，无异于第二次投胎。』 当然了，这只是个开始，未来的路很长，对梅应年来说，取得了公平竞争的资格，意味着他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同时，还收获了金家父子这么个强大的臂助。 『杏红还真是好福气啊！』 内心感叹了一会，又有点遗憾，小外甥病了，金时和梅杏红都没来。 正在想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喧嚣，长子梅文辉和一个挽着漂亮女士胳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稍微年长，皮肤略微有点黑的精神小伙。 『到了！』 摸了摸脸颊，整理一下情绪，脸上挂着长辈慈眉善目的微笑，梅应年起身走了过去。 —— 卡座里，兄弟三人各坐一边，张云鹰正在说着最近的收获，人工土壤，保水保肥，沙碱地复垦技术，只需要两三年就能将荒漠改造成有一定经济价值的沃野之类的，还有室内高压钠灯蔬菜种植基地，全封闭恒温育种中心什么的。 金尚不是学农业的，但也大概能明白小表哥的意思。 一个个乡村小农，完全听专家的，大概率要亏本，可规模化农牧业，没有科学的保驾护航，是极难赚到钱的。 就比如不起眼的麦秆还田，对机械化大农场，以十年为运营周期的粮食生厂商来说，是很有意义的，二姑妈家摸索了近十年，终于搞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高效模式。 可对自食其力的农户来说，不焚烧麦秆，吃力不说，凭空增加了开销，没被大火高温杀死的害虫的幼虫和虫卵，会导致更多次生问题，比如农药用量大增，农残，减产等等，不一而举。 这些，在二姑妈家的农场就不是问题了，科学的轮钟休耕，合理使用农药，化学药剂加强发酵效率，沼气复合利用，少用化肥，降低成本，防止土壤板结，部分环节是需要投入的，但一条龙下来，总体是赚的。 越到后来，种田越不赚钱，机械化大农场，大型养殖场会成为主流。 当然了，这事不由金尚操心，张云鹰只不过是难得有独立做事的机会，成就感爆棚，十分有倾诉欲望罢了。 “你那边的妈妈牧场，什么时候可以开业？年中暑假？” “一期大概能行，先做起来，慢慢完善，挤牛奶体验，喂羊，和小猪仔做游戏，驯马场等，对了，马场还没正式开门，就有生意了。” “哪来的？” “附近的影视基地，在那拍摄的剧组不少，尤其是古装戏，战争剧，需要大量的马匹，不少都有骑马的镜头，有些剧组租了马匹，没地方放，就来商讨委托代养，另外，帮演员培训骑马也是一门生意。” 这年头的影视剧拍摄还是挺老实的，骑马骑的是真马，最多让替身完成危险动作。 “哦，听着还行！” 京城的马场并不稀缺，但也不是特别多，离影视基地近的一家都没，尤其是像《三国演义》这样的大剧组，史诗巨制，千军万马的战争场面极多，是难得的大主顾。 张云鹰的事业还没正式开张，就来了这么多生意，不得不说，起步还真是顺得可以了。 “等正式开门营业，在线下生活安排个流量入口，发一发优惠券，先把人气拉起来。首善之都，有钱的家庭还是挺多的，缺的是娱乐项目，尤其是老少咸宜的亲子游。”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第三产业的蓬勃发展是板上钉钉的事，张云鹰这事，勉强也算是抢占了风口。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金尚对梅文辉问道： “银行上市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问题不大，就是分蛋糕而已，市场对它极为看好，如果推迟到明年初，估值更高，但……没必要等了。” “嗯！” 尽快融资，补充资本金，再把杠杆拉起来，比扯皮个大半年，辛辛苦苦拉二三十亿估值要划得来。 “大概几月挂牌？” “早则九月，迟则十二月，只要谈妥了，就是走程序，很快的。你那边怎么样了，卡在哪里？” “换了实控人后没满三年，申请豁免比较难，除非战略引入国资，且对方愿意出面说项。” “都这个时候了……” 梅文辉微微皱了下眉头， “还有其他办法？” “我托了点关系，帮忙问问，看看有没有转机。用b计划吧，没辙了，否则就要拖到明年。” 所谓b计划，就是不以收购的绘心书店等线下渠道为主体融资，而是以今夕视频网络母公司为主体挂牌，就不涉及变更实控人了。 上市申请，三年内变更实控人比成立不满三年卡得还要严，金尚不知道前世的交易所什么情况，这个世界的京交所主板规则就是这样，大概是为了防止内幕交易或者利益输送之类的吧。 一个是探索互联网业务的线下渠道商，一个是购买了线下发行公司的互联网视频服务平台，看哪个说法能说服监管放行。 “这不是一回事？” 张云鹰不解地嘀咕，金尚解释道： “是一回事，可现在线下业务是主营，网络视频还只是个噱头，压根不赚钱，这么投机取巧，要别人相信才行。当然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有个台阶下，就能找关系帮忙游说了。” 这么搞，其实是在监管条例的边缘反复横跳，碰到个不好说话的，就难搞了。 (本章完) 第377章 脉络分析 第377章 脉络分析 以国内目前的金融条件，并非所有的好公司都上市，许多以家族企业为代表的百年老店们，并没有在二级市场挂牌。 越是成熟的股票市场，上市门槛是偏低的，但清扫的力度肯定更大。 截止到九七年初为止，京交所上市公司数量只有两百五十多支，比两年前还少几支，原因就在于，主动或者被动退市的企业，比批准上市的还要多。 北船机电要不是金尚接手，一番运作下，这两年业绩有所好转，估计也要触发强制退市了。 在二级市场挂牌，既有好处，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如果只是想融资套现后将公司卖掉，难度是相当大，一个不慎就容易招惹官司。 上市公司的数量和活跃程度，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民间金融的活力。 就目前看来，实力稍显不足，上市公司的质量，比上辈子要好很多，但数量却腰斩了。 实际上，身为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只要股价上升，市值起来了，就是好事，并不是一定要出手套现卖掉，才能获得好处。 比如北船机电的股价节节攀升，金尚手里的股份也越来越值钱，仅仅过去的一年里，就通过转融券业务，就净赚了四千多万，这是几乎没有任何风险的收益。 至于通过各种质押担保，优先股分红，再融资，公司债等弄到手的钱，再投资获得的收益，就更多了。 纸面富贵变成真真切切的钞票，并不是只有高位套现一条路，清仓式甩卖是最后不顾一切的手段，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卖掉的。 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的优质资产都会推向二级市场，金时名下的足球俱乐部，诸多地皮不动产，算是祖业，挂牌可能性极低，生鲜超市，大型成衣纺织厂，连锁火锅城，优衣库门店等，属于稳扎稳打型的传统行业，现金流充裕，踏实经营，只要能坚持下去，就用不着融资。 二舅梅应年主导的民兴银行就不一样了，这类全靠信誉和声望撑起来的事业，不上市，报表不透明，谁知道你有多少实力，积蓄存进去保不保险？ 涉及到资金密集型的企业，天然需要资本操作，融资渠道一定要通畅，否则，抵御风险能力太差。 预备上市的今夕视频又是另外一种情况，需要钱来开拓事业是一方面，面向普罗大众的网络传媒集团，天然就是个公众公司，要么选择战略引入国资，要么推向二级市场，接受老百姓的监督就是必然的事。 小打小闹无妨，一旦做大了，就得考虑分摊利益和风险。 资本运作，张云鹰是个外行，金尚也只是个半桶水，倒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梅文辉懂得比较多。 听了金尚的描述后，略一思索，就搞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问题不大，如果你能在下月之前完成员工持股，就可以准备招股说明书，并预备路演了。” 顿了顿后，梅家表哥十分认真地解释道， “资本市场的这些个规则，并不一定意味着铁门槛或者红线，比如说这个三年之内不改实控人，三年之内主营业务为正，且单个财报周期营收过两亿，意思是达到了就算优良，重点关照，多半能一路绿灯；可没达标，也不意味着就不及格，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可以谈。当然了，绝大部分情况下是没得通融的，预审那么多排队企业，没空一家家帮你查漏补缺。要是有同僚帮忙说项，或者迂回一下，给个过得去的解释，人家还是愿意抬一抬手的。” 闻言的金尚顿时了然。 “程序上没有原则问题，就意味着只要‘意思’到位了，人家也是愿意卖个人情的？” “当然咯，让人担风险的事，比较难说得通，可面子上过得去，就有得掰扯了。大家都在这一行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不能谈的？” 拍了拍金尚的肩膀，梅文辉十分自信地说道， “你知道二级市场几个‘最快’的纪录么？有史以来最快上市公司，成立九个月就挂牌了，这家公司十几年前被人收购，私有化退市；现存上市公司，最快挂牌纪录是两年零三个月，从申请辅导到挂牌最快是两个月……还有许许多多让人瞠目结舌的数据，它们哪一家完全满足条件？” “这倒也是！” 要不了多久，这些纪录将会大幅度被打破，即将成立的中视传媒将会让所有人亮瞎狗眼。 相比之下，今夕视频这种打一打擦边球，严格来说并不违规的情况，真可以算是纯洁如小白了。 不过，申请上市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旦挂牌，监管也是不含糊的，财务合规，报表审计，董事会监事会再也不能视作儿戏走过场了，时不时被投资人找上门请求调研，还不能拒绝。 也不怪有些公司不愿意上市，老板当得不舒坦，各种掣肘颇多。 不过，有一点，金尚还是有些疑惑的…… “说起来，国内的二级市场重组成立以来，已经快三十年了吧，按理说已经很成熟了，怎么上市公司数量这么少？我看了下，经济上行期，挂牌不多，退市的反而不少，而经济下行期却反过来了，是不是有点反常识？” “这个嘛！” 梅文辉尴尬地摩挲了一下鼻梁，犹豫了一会才说道， “我以前也有这个疑惑，也问过不少人，后来才渐渐反应过来。挂牌上市，无非是接受公众监督，承诺一些条件，拿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经济好的时候，大家都不缺钱，货币宽松，融资简单，用不着来二级市场要饭，除非，你一开始就是抱着造假的目的来的；只有外部大环境不好，大家都缺钱的时候，才会想着来融资渡过难关。” “也就是说，股票市场上市公司数量飙升，或者杂鱼股太多，反而意味着经济不好？” “必然的！” 梅文辉十分中肯地答道， “能去二级市场挂牌的，应该都是优中选优的精品，鱼目混珠的太多，不就意味着大事不妙？” “明白了！” 如今的二级市场，和前世相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市场参与者实力较强，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聊斋玩不转。 上市挂牌审核较严格，投资者保护执行更加严格。 欺诈造假的成本极高，抓抓住了，下场很惨。 齐招云当年就是被牵连到，而被抓进去的。他还不是主动参与，而是知情不报，提供了便利，不作为，都踩了两年多的缝纫机，可见这玩意的风险到底有多大。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买卖主体是机构，个人投资者少，开户门槛不低，再加上互联网时代没有到来，什么网络客户端，手机app，银证通之类的服务都没有。 个人股民基本都是去散户大厅柜台交易，比较有实力，有能耐的就去中户室，大户室。 至于门槛，手续费三千，入金十万。 没错，进门就是这么夸张，这么朴实无华的条件，将一大批想要去资本市场淘金的“韭菜”给拦住了。在这个家庭年入万元都很体面的年代，能够拿出十万闲钱去炒股的，哪怕是韭菜，也不是一般的韭菜，割不动，压根割不动。 再加上各种保障措施，真出了什么岔子，动不动就搞集体诉讼，维护自身权益，有的是想要打响名头的新成立律所免费代理。 所以，就造成了目前二级市场的挂牌企业较少，他们未必是行业最顶尖的，但一定是实力强劲，规模极大，管理规范的现代化大公司，经得起考验的。 股民的成熟程度，也远非前世乱哄哄的菜市场大妈，钓鱼大叔或者酒吧小妹可比。 随着世界贸易组织越发活跃，全球化分工的深化，资本的介入程度越来越深，可以预见，将来被推上二级市场的企业肯定会越来越多，尤其是如互联网，半导体，新材料等新兴产业，将会成为主力军。 而目前京交所的上市公司，基本集中在机械制造，汽车零配件，铁路公路运输，煤炭能源，冶金化工，金融保险和航运物流领域，真正的高科技公司极少，互联网it行业更是一家都没有，要么实力很强，一时半会没打算上市，要么还没够到门槛。 “为什么科技公司这么少？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个嘛，国内资本的风险偏好明显较低，太保守，为了打通新兴公司的融资渠道，才开了个创业板嘛，只不过名气不足，影响力一般，得有真正的‘独角兽’企业培养起来，撑住门面，才能改善吧。”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 除了个别硬件制造商，网络it行业有一个算一个，基本没有盈利的，财务报表不佳，还没多少固定资产，纯靠估值和商誉撑着，压根没人买账。 这可是九七年，没有硬件支撑的软件公司，都是沙滩城堡，一冲就跨，微软是有ibm拉了一把，度过了最艰难的草创期，和芯片商达成了联盟，算是软硬件结合。 看看纳斯达克九十年代的那些个纯炒作概念的it大厂，没几个能活下去的，泡沫破灭之时不远。 国外表现如此，国内自然也不敢瞎投。 只有等第一次挤泡沫后，去芜存菁，互联网才会迎来第一次飞跃。 目前，还是电脑硬件商，操作系统，浏览器和办公软件的黄金时代，互联网嘛，还需要进一步证明自己，而今夕视频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至少国内是第一家真正摆明车马上市融资加码互联网的。 “等等，这岂不是代表着，我这家今夕视频的分量，比想象中的要重？” “你才意识到？” 梅文辉笑着说道， “欧美第一家互联网上市公司是浏览器，前年九月份就挂牌了，国内嘛，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新三板挂牌的都没有，根本原因还是国内资金不认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风险太大。只有……” 看了下小表弟平静的脸色，梅文辉内心暗自叹了一口气。 “电子商务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尤其是你的今夕商城加码仓储物流，就很抢手了。” “有了庙的菩萨，才是真佛爷，自然值得一拜。” “没错！”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看不见摸不着的互联网，大家都不懂，但实实在在的地皮，仓库，堆积如山的货物和海量的员工以及公司总部，都是优质资产。 什么聊天软件，网络游戏，在线阅读等等，别看估值一个比一个高，真要掏出真金白银的时候，一个个都缩了。 收购飞信的价码，金尚已经加到了五亿，依然不可能成，而且是越高越买不到。 对郝齐联那边来说，赚不赚倒是其次，反正也就是个赚点影响力，安排点人工的副业，可要是有资产流失的风险，甚至自己要担责，就更不可能拍板了。 五亿卖不卖？ 万一未来发展得更好，值五十亿呢？ 做决定变卖的人，未来的路岂不是走窄了？ 说到底，还是太虚，谁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到底值多少钱，传统估值方法，压根没法衡量这类新兴产业。 而今夕视频上市的话，就是二级市场独苗了，稀缺资源啊，至少现在是十分稀罕的。 这么一想，金尚的心顿时火热。 “估值两百亿，融资三十五亿？低了啊，得涨价！估值三百亿，融资就五十亿意思意思！” 这么多钱，同时拍一千部《大时代》，五百部《醉拳》都够了，先把美影厂的特效中心收了，再招人研发，一定要做大做强，以后很多地方都用得着。 再就是数据中心，可以试着鸟枪换炮了。 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事业，就是这么舒坦。 “得催一催，尽快上市，时间就是生命呐。” 用屈老先生的话来说，文艺界对未来方向其实是比较迷茫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发力，既然不知道怎么选择，那就放弃选择，交给大家来判断。 和老百姓比较接近的影视剧就是风向标。 将一系列作品推向市场，看看大家对哪些的评价最好，接受程度最高。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总归是不会错的。 哪怕有些人持有不同意见，也无关紧要。 群众喜闻乐见，老百姓爱看，你不喜欢，你算老几？ 这么一想的话，念头顿时通达了。 不管是拍摄影视剧，制作动画，创作漫画，小说，或者建造主题公园，游乐场和旅游景区，丰富老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都需要钱。 搞钱，就要理直气壮！ (本章完) 第378章 早归 第378章 早归 就在表兄弟间几人聊天的时候，另一边的李萱则和张鵟、梅逢春坐在角落里吃着点心，喝点提神的热茶。 三人都不是特别喜欢社交的人，如果说张鵟还有点喜欢聚光灯下的成就感，梅逢春好胜心比较强的话，李萱其实是个稍微散发着文青气息的慵懒少女，脑子好使，但不喜欢耍小聪明，热爱的东西不多，讨厌的也很少，性情相对寡淡，只有特别在意的，才会表现出一定的兴趣。 “还有半年就毕业了，真快，方桦也要退队了，真是……” 梅逢春瞥了几眼坐在身边的亲戚，和李萱已经很熟了，但并不是特别亲密，两人在相性上不怎么搭，但也没什么矛盾，礼貌往来，和睦共处，好朋友什么的，还没到那个地步，更不是闺蜜。 至于张鵟，好歹是一个团队的，搞好关系是应该的，只不过，这位“表弟的表姐”偶尔也会做出一些让人惊讶的事情来。 “小春子姐姐，不是还有我么？阿尚也说过，以后乐团还是要加人的。” “别学着那个家伙叫我小春子，好的不学，这些有的没的倒是挺快。” 没好气地抱怨了两句，梅逢春倒也没怎么动气，要强也不意味着小心眼， “说起来，你也差不多要准备专升本了吧，确定了要从舞蹈转到声乐？” “嗯，光练舞蹈，限制太大了，我将来的发展方向是唱跳，只要比大部分歌手的舞跳得好，比其他舞蹈演员唱歌好听就行了，讲究的就是个综合实力，目前国内同类歌手稀缺，我还有机会。” 真要是安排她个十年八年学唱歌，或者小半辈子闭关练舞，恐怕也来不及了。 “什么时候单飞？” “估计还得两三年，水平达到一定程度才行吧，这个时间，还等得起。” 毕业之后也才二十三四岁，正是女艺人的黄金期，更何况，这两年也不是什么都不做，跟着小马扎乐队混一混人气，被带飞也挺好。 时间久了，张鵟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的生活的。 “培训学校那边，感觉怎么样？” “有好有坏吧！” 张鵟有些郁闷地答道， “辅导老师说我声乐进步很大，但问题也不少，野路子带来的坏毛病比较多，有待改善。” “阿尚怎么说？” “那可就难听了，说什么‘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基础不牢，好高骛远’之类的，尤其是说我每每忘乎所以的时候，就会炫技似地发出怪声，人家那是玩音乐，我是被音乐给玩了。” 憋着笑的李萱插话道： “确实没必要故弄玄虚，你要是想表现自己的特色，不如学精一门乐器。当然了，这是我以外行的眼光来看的……” “我也想啊，只不过，吉他易学难精，爵士鼓更是天赋怪的领域，还得长时间苦练，我就是个跟班小透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梅逢春想了一会，建议道： “好好练练贝斯吧！虽说以摇滚为主的乐队提及不好，其实键盘手的重要性越来越高，表现形式越来越多样，只有贝斯，目前看来，还无法被取代。” “是这样吗？我听说现在科技发展很快，键盘已经在很多时候可以模拟替代了。” “其他的有可能被削弱，但贝斯不一样……” 整理了一下措辞，梅逢春解释道， “随着键盘的不断发展，已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替代其他角色了，许多要求不高的商演，好的键盘手几乎可以闪亮全场……” “那……我要学键盘，或者贝斯？因为它们很重要……”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贝斯的不可替代性一时半会看来难以撼动，实际上，没有谁真的能代替所有人，确实，键盘越来越厉害，有了更多可能性，为乐队带来了更多的活力，甚至一定程度上抢了鼓手和吉他手的风头，但也是有局限性的，你想想看，贝斯手是干什么的？” “节奏和旋律的连接纽带？” “没错，贝斯在团队中就是负责律动和低音，向下承接节奏，向上支撑和声与旋律，当上下两个部分都因为键盘的发展而变得更加复杂多变，你想想看，贝斯是不是就越来越有表现力了？” “可是，吉他和键盘有时候也能替代低音部分……” “那节奏呢？想想我先前说的话，一个乐队，少则两三个人，多则五六个人，各有分工，各司其职，没有谁真能包打天下。不如说，键盘和吉他的配合，解放了贝斯，有更多的solo机会。” “这……” 琢磨了一会的张鵟，试探着问道， “就好比马鞍马镫和备用战马之于骑兵，降低了骑手的素质要求，但改变了其战略地位，对顶尖精锐更是如虎添翼？” “有点偏差，但差不多就是那么回事。未来的事，说不准，你单飞的话，不管是唱跳还是弹唱，贝斯多半用得着，而在乐队组合里，贝斯手不一定特别耀眼，但一定不会少。” 科班出身的高材生的建议，张鵟还是听得进去的，如果将来真的要在流行歌坛闯荡，一两手绝活还是要掌握的，学一门乐器就是不错的选择，将来的出路也会更多。 说起将来的打算，张鵟好奇地问道： “阿尚是不是准备这几年加快专辑发行速度？” “是的，基于未来唱片市场的冷暖情况做的判断。” 知道个大概的李萱浅笑着答道， “短时间内，互联网会增加传播速度，免费的电子音乐会压制盗版碟片的扩张，长远来看，正版市场迟早也会被侵蚀，进而使得整个市场彻底崩盘。” 实体音乐永远会有爱好者，但主流不会再是随身听，cd机，磁带和黑胶的天下了。 “这是半职业人士的判断？” 对金尚的说法，梅逢春是将信将疑，在专业领域，她自认不比人差，可对于商业，那可就真是没啥见解了，而且也不是很感兴趣。 “互联网这个东西，对现实的影响极大，电子商务影响了大卖场，尤其是家电连锁的生意，网络视听对媒体影音的冲击更大，你们可能不知道，今夕视频和今夕音乐已经快要拿到全牌照了，还打算和音乐频道合拍音乐综艺，去年那几个试水的，你们看过吗？” 张鵟歪着脑袋想了会后答道： “有点印象，‘我要记歌词’什么的？” “其实不止，还有三四个其他的，只不过没啥收视率，只有《我爱记歌词》稍微有点人看。” 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李萱迅速回到主题， “趁着年轻，作品存货丰富，灵感颇多的时候，多发几张专辑，把钱赚足了，顺便稳固人气，再过几年，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像是金尚的风格，梅逢春和张鵟也没有怀疑。“具体怎么安排？” “好像是小马扎乐队保持一年两张专辑，个人专辑也是两张。” “那……八张专辑，好夸张。” “保底，有需要，可能会更多。” “那可要将同行得罪光了。” 唱片公司也不是做慈善的，全国的市场就这么大，戴义琴一个人发一张大火的专辑就赚了好几个亿。 全球的唱片市场，目前预估总量是一百六十多亿左右，有的说是两百一十亿，甚至有可能更多，准不准不清楚，反正这玩意也没谁能真正统计出来，不过，资源往头部集中的趋势是很明显的。 事实上，金尚的判断是，唱片行业会萎缩，指的是新世纪后十年时间，实体音乐专辑，大概崩得只剩下百分之五了，但音乐市场总量并没有下降，在度过一段调整期后，再次迎来上升。 比如前世的二零零六年，正版网络音乐市场，全球估算规模就达到了二十亿美元，与日暮西山的唱片市场相比，更容易传播的电子音乐逐渐成为了主流。 对广大不知名的音乐人来说，日子不一定好过，但对站稳脚跟的知名歌手而言，赚钱更多了。 网络音乐的出现，轻而易举地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多功能mp3播放器的出现，更是让电子音乐如虎添翼，音乐手机和智能手机时代的到来，给了实体唱片行业最后一击，然后，就无力回天了。 “阿尚的意思是，主动适应并推动，占据主导权，在实体唱片业的余晖中，打造出一个‘诸神混战’的黄金时代，然后迎来终末的黄昏。” “他还真敢啊，不怕被人敲闷棍？” 张鵟夸张地吐了吐舌头，笑道： “全世界有那么多人靠它吃饭，他把别人的饭碗都砸了，恐怕要被骂死。” “那一天迟早要来，与其被动挣扎，不如趁此机会利用一下。” 李萱神色不变地补充道， “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今夕音乐已经以白菜价，拿下了许多无人问津的版权，大型唱片公司还有些迟疑，不太好合作，和歌手的谈判就太顺利了。” 大量正版音乐的上线，加上一批质量上乘的独播歌曲的支撑，今夕音乐已经是网络音乐行业独一档的存在了，其他同行，连个相提并论的都没有。 有实力的音乐公司放不下唱片市场的高利润，压根不愿意去陌生的互联网市场淘金，对电子音乐不说严防死守，也是敬而远之，从事网络音乐播放器运营的，大多是一些技术发烧友和没有音乐创作和制作能力的外行，没有音源，只能放一些音质差的盗版。 规模不大的时候，金尚懒得关注，可一旦有火爆的趋势，律师函警告，自然就老实了。 名正则言顺，只要用得好，领先地位不可动摇。 现在出唱片赚钱快，未来网络音乐割韭菜更爽，一代版本一代神，就看会不会玩。 “说得那么神奇，mp3播放器到底什么时候发售？” 一想到入手时间才一年多的cd机，了大钱，这么快就不是最新潮的随身听了，梅逢春的心总感觉有些不对，这消费电子市场更新换代太快了，去年还是十分流行的机器，明年就落伍了。 “四月底，五月初的样子，最迟不会晚于放暑假之前。” “到时候我要好好鉴定一下，是不是那么好用。” 比起赚钱，梅逢春更喜欢在音乐领域耕耘，现在的她也是小有积蓄了，不用太过专注于收益。 另外，就是好胜心驱使着，不想输给小表弟。 “对了，不要忘了登录博客账号，这玩意，阿尚似乎寄予厚望，多有用我不清楚，除了文绉绉的文艺青年，矫情少女，估计没多少人会用吧！” 李萱如是说着，完全看不出博客有什么优势，别说今夕聊天和飞信了，有了还算有点人气的朋友网，要博客有何用？ …… 不到九点钟，婉拒了去酒吧赶第二场的金尚，和李萱准备回家了，还特意让阙胜前来接人。 大过节的，就不要在外面瞎浪了，早点回去，还能吃点元宵。 到家后，小家伙金风还醒着，外面时不时有人放烟，冲天炮一阵一阵，也睡不着，直到现在才稍微消停点。 去院子里看了半天的毛孩子，居然也不怕，抓着黄耳和金标的毛发不愿意回去。 所以到现在还没休息，吵个不停。 见金尚和李萱回来，张开双臂就要抱，套着近乎，还想出去逛逛。 哄着喝了点汤，终于来了睡意的小弟，躺在婴儿床里安静了。 “还好？” 母亲梅杏红关切地问着。 “本来就没喝多少，人来人往的，脸都笑僵了，还有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模特明星，上赶着套近乎，后面跟着没安好心的风投基金，私人银行什么的，烦死人，所以提前走了。” “可能不认识你吧！” “这就更让人难堪了，我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歌手，作品还挺红的，这张脸就这么没有辨识度？” 虽说少年天才的热度已经过了两年多，有段时间没上电视知名节目了，就这么没牌面？ 哪里来的杂鱼就想来打野爆金币？ 年前还接到过春晚邀请，只是懒得去排练，所以婉拒了。 这么大的明星，居然被当做没见过世面，跟着长辈过来混圈子的小年轻忽悠，胆子可真大。 (本章完) 第379章 开端 第379章 开端 抱怨归抱怨，金尚也明白，持续不断地长久曝光才是名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咸鱼当不了明星。 这年头，演艺圈的名声全靠纸媒和广播电视宣传，一部热播的电视剧，一首传唱全国的金曲，或者上了知名节目，都是极大的成功，这也是明星们热衷上春晚刷存在感的原因，星光大道这样的全民选秀会大火也就很能理解了。 男艺人三五个月没有新闻，说不定会被认为去洗浴中心潇洒被逮了，女明星一年半载没有新闻，那多半是退圈或者结婚生孩子去了。 反正当下的舆论环境就是这样的！ 像金尚化名的元休这种偏幕后的半职业人士，近两年的曝光寥寥无几，小马扎乐队发行的歌曲专辑，热度被三个女孩子瓜分，至于出版的诗集和出创意的小说漫画以及影视作品，就更没人关注了。 别说什么明星的国民认知度，恐怕认识金尚的中小学生都比追星的小青年要多，好几首诗词被选入标准课外读物和兴趣读本，应试的时候，时不时会考到。 据说下半年的教材重编，会有两篇被收录到选修课里，将来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子对加大了他们背诵题库的金尚抱有怨念。 母子之间无伤大雅的调侃，显得比较和睦。 “外祖母……已经睡了？” 探头探脑地往里间看了下，金尚问着，梅杏红轻轻摇头道： “受凉，有点不舒服，喝了点甜酒，和小金风一起看烟礼炮，吹了冷风，小孩子没事，老人家倒是有点扛不住。” “不年轻了，身体不如以前硬朗。” 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金尚十分敏锐地意识到，随着自己长大成人，长辈们又老了一岁，那个精力旺盛，喜欢四处游玩的冼老夫人，渐渐成为过去式。 恐怕以后很难再有说走就走的长途旅行，即便待不住，家里人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去。 这话题也不好深入，将来怎么相处，那是父母考虑的问题，金尚再亲近，也隔了一辈，安心当个老实不惹事的孙子就好了。 此时父亲和阙胜去查看后院的情况了，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还有一场大雪，得将残雪除掉，以免压断树枝，砸到车房或者行人，老边和桂凤在打扫卫生，检查水电煤，准备休息了。 “这些时，我见您的工作室产出作品变多了，忙得过来？” “还好，主要是提供思路和把控大方向，把关现在也有两个得力的助手，实力还行。这两年，有志于在这一行发展的年轻人变多了……” “行业景气周期来了。” 八十年代中期那一波婴儿潮时出生的孩子，差不多十来岁了，心智渐趋稳定，手里的零钱更多了，对动漫，武侠，科幻以及特摄等文创产品的消费能力提升。 说到底，还是经济得到了发展，父母手里有钱，也舍得给孩子钱，就好比推出不久的“换皮”学习机，寒假期间卖得不错，开发出的一款袖珍随身听的销量也不错，搭配的英语学习磁带更是供不应求。 “前些时我看了下，您的作品貌似风格略有点变化，以前以趣味性和故事性为主，现在偏向小清新了，是市场风向变了？” “这倒不是，原来的作品受众还是很稳定的，就是现在的消费群体开始有了变化，比较年长的高中生和大学生读者在增加，而且，有一个新动向，那就是读者群体中，女孩子占比越来越多了。” “女学生？” “对，虽然目前绝对数量还不显眼，但上升速度很快。” “确实，女生漫画市场值得关注，以前确实没太多类似的题材。” 类似“死火海”之类的热血民工漫，也不乏女读者，受众主体肯定是男孩子； 像《南家三姐妹》这种剧情几乎没有起伏，以日常琐事为主的作品，男生读者和女生读者差不多； 而《樱男高校男公关部》，《会长大人是女仆》，《夏目友人帐》和《元气少女缘结神》等，喜欢的以女孩子居多。 只有亲历第一线的创作者，才能敏锐地感受到读者市场的细微变化，不出意外的话，男生漫画市场是比较稳定的，女生漫画领域还有很大的拓展空间。 “公司旗下的《东方漫客》以闹哄哄的热血漫为主，《少年绘心》则以小清新画本居多，看来要适当调整一下发展方向了。” 还有今夕文库这个网络阅读平台，男读者和女读者的爱好倾向极为明显，且差距很大，将来做出一定的区分是必然的事。 “其实，也不是我一定要转型，而是……从业这么多年，对现在的孩子们的喜好，把握得不是那么准确了，需要多做点尝试，以免被市场抛弃。” 哪怕什么都不改，靠着以前积累的人气，一时半会也不会太差，可长此以往，肯定会被边缘化。 不接地气，闭门造车，天真地以为大家爱看，而不是跟随市场潮流随时微调方向，迟早会沦落到积重难返的地步。 就连屈南容老先生想要尽一点微薄之力，推动文艺界革新，也没有想当然地自作主张，而是让市场来检验作品，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 聊了会创作的事，时间就不早了，母亲梅杏红回屋休息，金尚则去看了下累了一天的李萱，洗漱过后，已经熬不住睡着了。 帮她紧了紧被子，将露在外面的手臂盖好，金尚转身去书房，打开电视，今年的元宵晚会格外的长，都快十一点了，还在继续，不过，看着也快接近尾声了。 换了几个台，没什么值得关注的节目，金尚关掉电视，打开电脑，在网上随意翻看了下。 综合类门户网站的数量已经不少了，除了北方联合在线一家独大，还有三四家做得还行，照着行业龙头抄，还能保持自身特色，也不容易。 翻看了一下主页，有意思的新闻不多，大多是你抄我，我抄你，原创极少，以转载为主。 而这也是现实情况的限制，发布新闻类资讯，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得有资质。 要是大家都是“黑户”也就算了，关键是市面上有一家资质齐全的正规公司，还是行业龙头，其他的追赶者自然就被视作草台班子。 这不是今夕文化自吹自擂，而是大家公认的，至少现在是没有第二家能挑战北方联合在线的“一哥”地位。 别的暂且不论，就一个采编权，哪怕是有条件受限的，也不是一般网站可以办下来的。 『咦？金球奖……自家球队一个安慰奖项都没捞到？评委胆子可真大！』都不给老板面子，明年还要不要经费了？ 哪怕发个定制的最受期待奖，一种关注，最佳青训球员什么的也好啊。 不过嘛，关于足球俱乐部的发展，金尚早有打算，不能走金元足球的路，至少现在不行，以自家球迷基础和独一档的声望以及无与伦比的历史底蕴，再加上地处京城的主场之利，只要表现不是特别差，就足以吸引国内诸多优秀球员加盟。 另外，有了“金扫帚”的加持，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就行了，太多冤枉钱，没有必要。 随手点到娱乐新闻，戴义琴的“西行记”系列演唱会，即将主演两部电影，新专辑筹备等消息，热度都不低。 这才是大明星的地位，名为“元休”的小歌星，找了一会都没看到几次名字。 网上“冲浪”十几分钟，没看到特别有意思的，又去京城学联论坛与网友吹吹牛，才算尽兴。 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关机睡觉，金尚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博客公测了，再去看看？』 打开主页，登录账号，挂上公司老板的徽章，然后进入消息版面，结果让金尚十分郁闷。 总共才一百多个注册账号，其中小半是开发团队和测试人员，网络推广也没落到实处，大过节的，大家都没注意这一茬，寥寥无几的注册数量，就挂在那，都不知道怎么玩。 这已经不是冷清，而是直接凉了？ 『这一届网友不行，文青都不会？』 一念至此，金尚决定给他们打个样。 娴熟地进入编辑页，选好炫酷背景和主题，刷刷刷就把一首词给写上了，点击发送一气呵成。 『这首《青玉案·元夕》算是十分应景了吧，刚刚好。』 果然，发布后没两分钟，就有还没睡的看到了金尚的动态，尤其是关注了老板的辛勤员工，点赞加拍马屁如影随行。 可惜的是，关注者寥寥无几，用户数量也就那么回事，左右都是那么几个熟人。 『活跃用户太少，没劲啊！』 难怪前世的博客类sns网站出现了好多年，都那么凉，一点热度都没有，直到facebook横空出世，才为其正名。 至于国内的sns类网站火起来，还是“木子美”事件起的头，后来的著名争议作家，导演以及赛车手憨憨同学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网络骂战，才让广大吃瓜网友恍然大悟。 『原来博客是这么玩的，谁火骂谁，逮谁咬谁，黑红也是红，只要出了名，利自然也就不远了。』 于是，原本小清醒的文艺范博客，变成了各路牛鬼蛇神的舆论场，彻底揭开了网络媒体乌烟瘴气的真面目。 持续扩张的影响力，第一批所谓“公知”的出现，奠定了后来自媒体大发展的基础。 现在嘛，全国能上网的电脑才百来万，其中有三分之一，不，能有五分之一成为活跃用户，就已经很不错了。 金尚的要求真不高，绝对数量可以不高，但份额一定不能低。 社交网站的一大好处就是，只要关注度足够，金尚发个什么消息，理论上的瞬间，世界的每个角落的用户都能立刻收到。 这种影响力，堪称恐怖。 关注用户一百，不值一提，一千就稍微有点名气了，上万就意味着你已经获得了一定数量的铁杆粉丝，十万就是行业喉舌，到了百万规模，名气就开始出圈了，一举一动都有各行各业的万千粉丝注意，要是有上千万粉丝，说一句举足轻重都不为过。 再往上，抵达上亿关注的层次，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不提也罢，等金尚哪天真的成为首富，估计能行。 又过了十几分钟，金尚才关掉了电脑。 『限制还是太大了，拍照手机还做不出来，数码相机的价格十分昂贵，便捷好用的usb接口还没普及，所以，现在的博客只能以文字为主，这样的平台，可不就得往网上文青活动中心的路子上走么？』 有些事，以二十年后的眼光来衡量，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可以当前人们的现实条件，当真是没有别的选择。 除非金尚能拉来一大批各行各业的精英来站台，做专业的互动交流，可那样的话，就不是博客，而是“人均985”的知乎了，受众更少，明显把路走窄了。 这年头，压根做不了分类信息咨询类网站，网民就这么多，集中起来都嫌不够，往下细分，就真的没几个人了。 大就是强，全就是好，只要是用户，全都要，没啥可挑剔的。 『唉，慢慢来吧，先让身边人加入进来，再认证几个公号，最后的杀手锏，就是让大明星，尤其是戴义琴入驻。』 总不能真的邀请几位大老师在上面更新什么《遗情书》，《男女内参》或者连载“养鱼日记”吧？ 打一打擦边球也就算了，真要是变成“浴皇大帝”出没的福利网站，把名声搞臭，那可就真的完了。 『安全，高效，后患少，还容易操作，影响力突出，看来只有娱乐明星符合条件了，也不怪后来的社交网站，不是变成吃瓜平台，就是网购带货的引流渠道，越来越没意思。』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的博客，还是很有价值的，尤其是对一大堆需要发声渠道的人来说。 『数码相机，拍照手机么，先去买几个用得着的专利，迟早用得上。』 (本章完) 第380章 箭在弦上 第380章 箭在弦上 不止是传输渠道的问题，限制到处都是，只有真正做起来，才明白“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到底是多么感人的真理。 这年头搞什么博客，就不要想有的没的，烧钱撑着，等风口来就是了，瞎折腾没用。 当前互联网市场最火热的两个领域，就是门户网站和电子商务，it行业更加有影响力的，只有事关底层应用的操作系统，杀毒软件和网页浏览器，连电子邮箱和办公软件都要稍逊一筹。 技术创新和模式创新是两条不同的路，它们的终点是一样的，但在不同时期，发展脉络完全不一样。 在一九九七年初的当下，技术的掌握程度，资源的投入速度和利用效率，就决定了一家it企业的竞争力，至于商业模式的替代，在网民并不是特别多的时候，还无法成为主导力量。 连今夕聊天这样的强需求即时通讯软件，都没有达到社交网络强粘性的地步，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有一个十分奇葩的例外，那就是今夕游戏对战平台，以及一众大火的电子游戏。 别的不提，《三国杀》这款休闲桌游，以及线下授权，一年提供的利润，就让人垂涎三尺； 还有横空出世的《格斗之王》，玩家戏称为《拳皇》的主机游戏，风靡了整个东南亚，随着电影《醉拳》的影响力扩散，越发火爆了，尤其是对各大游戏厅老板来说，街机板卡实在是太紧俏了，别的横版过关游戏，一次投币玩个一二十分钟，厉害的可以混好几个小时，格斗对战游戏就不一样了，最多几分钟就分出了胜负，想要继续玩，就得继续投币。 消耗快也就罢了，关键是受欢迎，不知道多少人在游戏厅里排队，等着挑战。 暂时将sns网站的事放下，任其自由发展，偶尔上去发点豆腐块动态，和网友互动，金尚就将注意力放在搞钱上了。 经过前两年的打拼，新年伊始，今夕游戏重磅推出的《格斗之王1997》终于面世了，春节后不到一个月，就卖了五万份，闻讯而来的电玩城老板纷纷催促板卡渠道商发货。 上上下下都赚钱的生意，大家都着急啊！ 至于曾经的“小甜甜”venus游戏主机，出于协调互联网发展的考虑，将已经比较成熟的设计方案压下，今年不发行第三代产品，而是等明年开发联机功能更加强大的第三代。 软盘磁盘“烧卡”录制的模式，到底还是有些落伍了，几年之内，这个功能都不会取消，但主要方向还是以宣传更加先进的存储与联机功能为主。 至于对第三方独立游戏的抽成，还是维持在两成到三成之间，质量特别优秀，老牌开发商最低到百分十五，新设计商可能有百分之五十，实力不足，来历不明的玩票家伙，最高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什么“苹果税”“安卓税”什么的，其实并不新鲜，游戏主机厂商十几年前就这么玩了。 两年前岌岌可危的venus游戏主机，经过一系列的整改，搭载了优秀作品后，改善了处境，玩家和游戏商纷纷回归，什么开发难度大，兼容不够，三维表现差强人意等，都不是问题了。 资金流转正后，已经有实力进一步开发，甚至反哺今夕文化的内容事业部，配合多渠道ip的打造。 比如刚刚批准的《三国志3》策略游戏，解压无敌的“割草无双”以及横版闯关游戏，都可以开始筹备了。 只是，现在金尚最关心的赚钱项目，还是即将正式推出的mp3播放器。 待完成了员工持股计划后，月底就这件事最让人操心。 “一千三百七十元就是盈亏线？太高了……” 杨琦和刘燕青面面相觑，到了这个地步，实在是没办法再次降低成本了，既要又要还要这种事，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有这种好事的。 质量和成本的控制，需要把握好一个平衡点。 金尚也知道，可这个价格，实在难以让人接受。 “接近一千四，是不可能有人买账的，这么个小东西，怎么向大家说明它物有所值？” “那……仅网购，饥饿营销，行吗？” 刘燕青试探着询问，这种事，公司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这年头的消费者还是很淳朴的，忽悠成功的机会很大。 更何况，mp3这玩意，好歹是个高科技产品，想要山寨，一时半会都做不到。 纯网销，确实能在一千二的价格，保持足够的利润，削了渠道，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是这么夸张。 只是…… “减少自营工厂订单，委托第三方代工厂，怎么样？成本还能再降两百！” “可是，那样的话，怎么保密？” 刘燕青不怎么赞同地问道， “别人学走了，自己偷偷造，往外卖，我们也查不清楚。” 代工电子厂大行其道的年代还没来，这玩意并不是人工便宜且量大就行了，得有一批受过中等教育，听从指挥，素质比较高的技工队伍才能玩得转，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造的。 产业链往东南亚，南亚，南美和非洲转移，为什么多半不成功？ 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全面且成功的义务教育的，高级技工在全世界都是稀缺人才。 刘燕青的担心不无道理，但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控制零配件货源，mp3和usb相关专利在手，没有大量的供应商，代工厂拿不到足够的低价零件，而且，卖山寨货，咱们的价格已经很低了，还真的有利润空间？除非，它们偷工减料……” 有些事，是不可能完全禁止的。 “而且，我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自家工厂的生产成本，比别人高三百多？” 刘燕青无言以对，杨琦微微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金总，北船机电的船台现场，有不少外包工队，可行星智造重组的硬件部门，是没有委派的，一线工厂，也是以全职员工为主，旺季招聘部分临时工、季节工……” 不仅如此，大部分员工还是登记在册的，要交社保的，比代工厂人工成本高一大截。 闹了半天，金尚才反应过来，感情是自家老板太过大方，开出的待遇过高，导致自家生产成本，比不讲究吃相的代工厂要膨胀许多。 三百多的差额，已经是效率比较高的结果了，要是没有“金手指”加持，估计盈亏线会飙升到一千八左右，那可就真的没搞头了。 “差距……真的这么明显？”“金总，您可能不知道……那些没啥技术含量，全凭老乡苦干的厂子，是多么辛苦。就这种岗位，还抢不过来，爱来不来，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那……你们觉得，要将大部分订单分过去吗？” 刘燕青和杨琦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杨琦开口道： “最好如此！我知道金总的想法，老乡们……待遇不该这么低，但现实如此，顾好自家已经不错了，以一己之力，改变现状……确实力有未逮。所以，需要从长计议……” 紧接着，刘燕青补充道：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金总，不管是那些代工厂，还是外包工、临时工，都需要订单，甚至，他们加班加点都要干，就为了多赚一点钱啊！” 微微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金尚才缓缓用低沉的话语说道： “在其位，谋其政，是我太理想化了。想要改善状况，需要完善的保障制度，也要市场这个无形的大手自然调节，更需要老百姓的口袋真正鼓起来，才有底气对一些事说不。” 顿了顿后，金尚苦笑道： “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就听见我父亲说起一次见闻，当时有些感触，可直到自己开始搞事业，才知道想要做点事到底有多难。” 与黄坤宇和张有龄教授说的那个拿了贫困生助学金后，宁愿将钱寄回家，自己依然吃馒头就咸菜的女学生不同，金时讲的故事，更加让人心绪难宁。 每到年底，家里的制衣厂总有很多没有出货的衣帽鞋袜，床单毛巾之类的，一般这种，要么便宜卖给地方批发商腾出仓库，要么捐给中西部山区需要帮助的贫困生。 有一年，老金受邀去做慈善宣传，亲手将衣服送给衣衫褴褛的孩子，回来后十分开心，觉得自己做了不少好事，可第二年回访的时候，却看到了不少事，尤其是自己印象深刻的几个女学生，交给她们的衣服，却穿在其他人身上，更令人不开心的是，明明是女装，却被几个更年幼的男孩子穿着。 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合身，有问题，可那些人是她们的弟弟，带回去的衣服，很自然地由家里的父母长辈，给男娃了，女娃能将就就尽量将就。 于是，老金加大的捐款捐物的力度，觉得这样就好了，可后来再去，发现依然如故，一问，多捐的衣服被变卖了，卖的钱，能让女学生的饭菜多点荤腥就不错了。 这种情况，该怎么改善？ 有力无处使！ 从此以后，金时就再也不去实地回访了，怕看到什么更加破防的事。 在电子厂代工这件事上，其实也是如此，只能说，用工方太强势了。 三人商议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将高端款由自家工厂生产，基础款就交给三到四家代工厂去做。 『到底还是太弱，只能兼顾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其他的，慢慢来吧！』 包括今夕文化和北船机电在内，总计约五千多员工，加上部分临时工和他们背后的家庭，已经间接影响了两三万人的生计。 可相对于偌大的祖国，也就那么回事。 “基础款定价九百九十九，豪华款一千二百九十九，就这样，开始准备吧！四月底，我要看到产品上线……” “不交给消费电子渠道商铺货？” “给，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但网上由咱们控制终端售价，总比线下铺货便宜就是了。能卖多少，是他们的本事。” 既然老板做了决定，那就这么干。 从概念设计到拿出成品，中间不知道克服了多少难关。 从usb技术成熟，开发通用转接头数据线，到优化mp3音乐格式，再到各种零部件集成起来，组成现在的模样，多少个日日夜夜，总算是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待杨琦和刘燕青离开后，金尚休息了一会，提提神，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孙老哥，是我……” “那件事成了，你的跨境电商不是缺爆款吗？咱们联手搞大事，把东西卖到全世界……” “赚老外的钱，总是很开心的嘛！” “绝对原创，全世界仅此一例，忽悠老外买单，不是问题。” “欧美太远，要靠老哥多多费心，东南亚这边，肯定卖得掉。” “一百万台？孙老板大气……什么，先发货，账期三个月？不行，太长了，先给你三十万，给你一个月时间回款。” “我要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干什么？只要你能把东西卖掉就行了，至于抵押，反正你也拿不出来，我不怕你跑了，只要还想在国内混，就用不着担心，你说是吧？” “就这样吧！希望咱们一起发财……” 挂断电话，金尚收起脸上的笑容。 国内的市场不小，但盈利不见得很多，可mp3这种东西，是没有使用障碍的，反正谁都得听歌，至于老外找不到正版音源，下载盗版，那就跟金尚没有关系了，要不他们受一受累，用今夕音乐客户端来下载正版歌曲？ 如果造成麻烦？ 以后再说，先把这一波快钱赚了再说。 国内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国外嘛，也不奢求什么了，一锤子买卖也不错。 孙大器的跨境电商已经干了大半年了，已经有点规模了，和今夕商城的跨境批发业务有重叠，但货品种类有点不同。 今夕商城卖给老外的，大多是纸尿裤，衣服，床上用品，小家电等，而孙大器和外经贸合作，主要卖大宗货物，小商品比较少。 至于联手合作往外卖高附加值的消费电子和白色家电，是很早就说好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本章完) 第381章 巨大落差 第381章 巨大落差 将这件大事安排妥当后，金尚暂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认可了杨琦和刘燕青的判断，但内心还是有些小疙瘩的，直到一个多星期后，看到递上来的调查报告，金尚才在震惊之余，又不免有些无奈。 年初发布的数据报告中，京城职工平均月薪已经破千，年收入在一万以上的已经不罕见了。 很多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只要勤快一点，奖金补贴拿满，月入八百多近九百，挺不错了。 个别东南沿海地区，经济发达的城市，待遇也接近这个水平了，可放到中西部二三线城市，还是颇有分量的地级市，而不是小县城，打工仔的薪酬待遇也应该有六七百吧？ 结果出乎意料，别说六七百，过五百的都不多，至于临时工，外包工，派遣工等，再打个对折是常态，一天辛苦十个小时左右，也就赚十几二十块钱。 前世今生都是生长在大城市，金尚没有意识到，核心城市与地方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四五百块钱的工资，在大部分地区都是抢破头的好工作，哪怕是干朝不保夕的临时工，也比在田间地头从土里刨食要划得来。 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剪刀差，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农业就是农业，小农想靠其发家致富，几乎是不可能的，就连二姑夫张华这样的大农场主，也是在大手笔投入多年后，才勉强站稳脚跟，就这……还需要一系列优惠和补贴才能维持住可观的利润，驱动产业投入研发升级。 种田发不了财，别说现在，前世的的经验告诉金尚，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灯塔”，没有制度层面的优惠，农场主们也赚不到钱。 工业大发展后，有余力来反哺农业，是必由之路。 对小县城和乡镇青年来说，扛锄头种地没有前途，结伴外出打工，才是唯一的改变现状的机会。 『时薪才两块钱左右，这才是当下的真实写照啊！』 什么理想与抱负，也就金尚这种吃饱了撑的，想七想八的人才有余裕去思考，许许多多的同胞，努力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 『任重而道远啊！生活条件得到改善的人有不少，可放在祖国偌大的人口基数上来衡量，还真是少数！』 总量大，总能冒出一堆家境宽裕的，对今夕文化来说，这些人是现在，更多还在为改善生活条件而努力的老百姓，才是未来。 默默地，金尚增加了五千万的私人捐款额度，为消除贫困出一份力，同时为赵总编那边正在推的农民工子弟和留守儿童学校项目多批了一个亿的经费。 钱不钱的都好说，金尚已经不是两年前为了几百万上千万发愁的小老板了，现金流充裕的情况下，抽调一两个亿问题不大。 早一日落实，也能多挽救几个失学儿童，为家长们减一分负担。 『貌似做慈善可以抵扣一部分税款！这……倒也不错，既做了好事，又心安理得享受优惠！』 至于更多的，那就不是金尚该管的事了。 身为大老板，金尚不会去管下属如何推进mp3播放器的制造和推广，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关心，只能交给放心的人去主持了。 偌大的公司，也不可能只有mp3这么一件事，小灵通狂飙突进般地在全国蔓延，到三月底，用户就突破了三千二百万，增长态势一点都没有放缓的样子，估计要到五六千万才会缓下来，争取明年底突破一个亿。 与之相对应的，目前登记移动手机用户六百六十多万，去掉重复和僵尸号码，估计也就六百三十万上下。 在电子通讯硬件市场，小灵通成为过去小半年最令人瞩目的商品，明明是个公认的落后技术产品，却成为大家追捧的目标，用户不停上涨，让错失这块“大肥肉”的几个相关企业追悔莫及。 事到如今，小灵通的大势已成，在同僚打了个盹的机会，就成长为举足轻重的庞然大物。 外人不知道，金尚是知道这玩意到底有多赚钱，就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光靠卖小灵通设备和收话费，录得税前净利润2.4个亿，注意，不是营收，而是净利润。 哪怕是金尚早有预料，也着实出乎了意料。 赚麻了。 这还是在手持式移动设备基本不赚什么钱，还大量铺开基站，并投入了大量的营销资金，基础运营商抽成后的结果。 难怪上辈子的斯达康能凭借单一业务就能在二零零三年干出一个市值两百多亿美金的上市公司来。 技术落后不重要，有没有市场才是关键，至于未来，那是要靠管理层卓越的能力来把控方向，并投入巨量的研发资金，才能看到希望的。 “想过这玩意会赚钱，但没想到会这么赚，甚至连我这个力排众议推动的老板，都有些惶恐。” 如论技术含量，就不用提了，微蜂窝基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信号不好，是因为密度不够，手持移动设备，比无绳电话的听筒高明不了多少。 就这，随随便便就月入上亿，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从“事后诸葛”的眼光来衡量，大家也明白，小灵通只是移动电话太过昂贵的廉价替代品，可架不住它便宜啊。 物美价廉，只要做到一半，就不会缺少市场。 “有钱了，是不是就能搞一点过来，在操作系统和底层应用上多投入一点了？” 年后忙得不可开交的杨琦，也喜不自胜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硬件市场要分出个胜负，软件领域更是进入了淘汰赛阶段，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短兵相接的时候了。” “我知道，时间窗口到了。” 目前国内市场有六到七个占据一定份额的操作系统，今夕文化旗下收购的那个，改名为白泽系统后，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在专业的办公市场占据百分之七的份额，飞速发展的网吧机器中高达百分之三十九。总体而言，在国内的百万联网电脑中，有近百分之二十三搭载了白泽系统，这个数据相当可以，比刚入手的时候百分之九到百分之十一上下窄幅徘徊要强多了。 造成这一结果的重要因素之一，就是白泽系统搭上了网吧兴起的便车，与配套的组装品牌台机，不断在大小网吧和电脑室攻城略地，渐渐地，成为一方不可忽视的力量。 操作系统这玩意，并不是越多越好，市场越乱，对软件开发来说就越麻烦。 比如说今夕文化旗下的即时通讯，电子音乐，网络视频，游戏娱乐等客户端，总不能只开发自家白泽系统的版本吧？ 市面上有多个主流系统，就意味着公司要养多个团队，分别开发，系统整合，跨平台运营什么的，相当麻烦。 版本越多，开销就越大。 一般而言，两三个系统就差不多了，再多，就挺尴尬的。 市占率才百分之十上下的操作系统，不做适配吧，感觉有点亏，做了更亏，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将养团队的钱赚回来。 就跟游戏主机市场一样，第三方电子游戏开发，最理想的环境就是市面上有两三个绝对强势的平台，有选择的余地，又不至于让开发的成本飙升。 开发操作系统的难度极大，推广运营，让众多软件厂商买账，更不容易。 另外，每一个合用的操作系统，都需要硬件支持，两者配合，才能尽量发挥出软件和硬件的全部性能。大名鼎鼎的wintel联盟，就是微软和英特尔携手的象征，两者共同主导了整个pc时代。 国内的芯片开发商的实力一般，但也勉强能用，虽然落后世界主流一个大版本，通过各种手段，也差不多有一定的竞争力了。 至于代工，还是那句话，第三方代工厂的时代还没来，各家半导体工厂多多少少都有点生产能力，只不过质量和产能各不相同，需要好好甄别。 从一开始，在金尚的要求下，今夕文化走的就是主打精简指令集，适当兼顾复杂指令集的路，这也是为了将来的笔记本电脑，平板小型化，智能手机而做的准备。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国内五分之一的市占率，活下来的希望很大，只要能顺利建立起软件生态，哪怕不占据绝对主导地位，也是可以接受的。 微软一统天下的年代，也没有完全将一众细分领域的操作系统赶尽杀绝，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更是被苹果和安卓超过，曾经的霸主实在是狼狈。 回到今夕文化旗下的白泽系统上来，它的开发方向，就是主打方便快捷，安全实用，辅助办公，娱乐影音，电子游戏，并不是市场上主流的，将pc往生产工具上倾斜，而是视作大型家电，消费电子产品。 这两者的定位，表面上看没什么偏差，实际上有极大的不同。 办公电脑，对系统芯片和显卡声卡的要求并不高，反而是办公软件，电子邮箱，杀毒软件，网络安全以及易于操作才是关键，而娱乐影音对显卡的要求就很高了。 从记忆中的发展方向来看，可以很明显地了解到，电子游戏的需求，很大程度上推动了网民对硬件升级换代，许多时候，cpu性能是稍稍溢出的，显卡却有些不足。 具体的细节，交给杨琦和刘燕青去把握，金尚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多多提醒。 “未来一两年里，软件市场会经历一波大动荡，估计国内操作系统的数量会减少一半，只留下两三个实力较强，客户认可度高的牌子，其他的，都要被淘汰。” “可被淘汰，也不意味着技术不行，更不代表程序员水平不够，是不是要将他们并购过来？” “这个么？” 杨琦仔细琢磨了一会，才稍微点点头， “应该可行！it行业是比较忌讳闭门造车的，有实力的技术员多多交流，或许会冒出更多灵感的火。如今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一行更新迭代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哪怕是我，一年半载不关心业界新动向，不坚持学习……不对，是三个月懈怠，就很可能要落后了。” “那……计算机行业的毕业生……”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行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要知道，国内高效教材更新的速度并不快，可能大学生们在课堂学到的东西，在多年前就过时了。 杨琦倒是十分乐观地表示： “应该不会那么糟糕，只要数学优秀，软件基础还在，走上工作岗位，再进一步学习，也不难，年轻人学东西很快。” “也对！” 这番话，金尚也是差不多认同的，一般的码农，自己培养或者去市面上挖人，对接相应的培训班，都是可以的，真正的高级人才，还得是名校应用数学类的大才。 不说别的，公司刚刚悄无声息地上线的博客，搭建基础框架，后台推荐算法等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哪怕是金尚这种脑子好使，还有“金手指”加持的穿越者，在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之前，对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也是不怎么懂的。 “总之，有劳了！” 对于杨琦这个首席技术官的表现，金尚还是比较满意的，作为一名技术带头人，热情稍微有些不够，但不影响金尚下达的任务指标的完成，能做到这一点，就够了。 技术类专才，在管理上有些许不足，也是很常见的事。 “关于系统和应用跨平台兼容的事，还请杨总多多费心。咱们公司的软硬件，说起来都不占据优势，唯有在综合实力上进行反击。手机，游戏主机，pc，和移动网络联合，数据远程传输，云端存储与计算等，都是抓手。” 正面抗衡有点吃力，那就从侧面迂回，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坚持下来，待别家扛不住倒闭，就算成功。 “剩者为王”，在it领域当真是屡试不爽的妙招。 挺住，撑到风口来的那一天，自然就赢了。 (本章完) 第382章 一年的开端 第382章 一年的开端 工作在有条不紊推进中，转眼就到了四月六日，星期天，正是全国足球甲子组联赛开幕的时候。 昨天是清明节，按理说是个心情相对压抑的假期，只不过，将扫墓的活干完了，剩下的假期也挺舒坦。 今年的联赛开幕晚了将近二十天，原本上个月十六号就要开始，因故推迟了，这两年各级别参赛球队增加，球员的流动也越发频繁，一两年时间还没完全磨合熟练，所以出了许多预料之外的问题。 赛程安排也是一拖再拖，直到上周才完全敲定，然后匆匆忙忙就开始了。 明年是大赛年，今年上半年，甲子组球队除了参加联赛，还有重启的足协杯，去年的冠军还要参加亚优杯和亚俱杯，中途还要穿插世界杯预选赛。 赛程密集程度，让各家俱乐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国内球员还没有适应一周双赛的密集赛程，俱乐部也没有经验。 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因素，也有国家太大，各球队主场之间的距离太大了。 搁在往年，顶级联赛的球队大多集中在东部几个经济发达的城市，南北大致平衡。 今年有点不同，南方球队这两年表现一般，北方占据了优势，再加上中西部势力搅局，使得赛程安排难度极大。 三月中旬，南方都要穿短袖过夏天了，北方大部分地方还是冰天雪地，球场草皮质量极差，不是每个主场条件都那么好，安装了地暖，冬天也能满足竞技条件。 往年的惯例，是京城地区进入草长莺飞的时节，联赛才会揭幕，而不凑巧的是，今年的冬季格外漫长一点，一场持续半个月的倒春寒后，不知不觉就进入四月了。 气候的些微异常，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据气象专家说，太平洋暖流变化，可能导致水旱灾情，需要提早防范。 这也与国土面积太大不无关系，从东到西整整跨越八个时区，从北海极地火山岛到南洋热带海湾，想要完全兼顾，难度太大了。 “每年开赛，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抱怨，主场在高原和北境的球队赶紧降级或者破产，还有中亚大草原，就不要玩什么足球了，跑一趟真不容易。” 老金穿着“99”号球衣，坐在主席台，金尚则照例穿着“666”号码的球衣，看着下方的开幕式在举行。 不久之后，戴义琴出场演唱，将现场气氛炒热。 “咱们不能歧视体育落后地区，咱们的队长和明日之星可都是来自西北的。那里的球队不行，是因为没钱，没有科学的训练，培养不出优秀的球员……” “我说的是这些？” 摄像头扫过来，身为俱乐部老板，金时脸上挤出笑容，一边鼓掌，一边对金时说道， “手头宽裕的球队没几支，大家都不愿意打客场，尤其是坐半天飞机，累死个人，机票还不便宜，坐火车又来不及。真羡慕那些坐着大巴，唱着歌，打个盹就到了客场的小国。” “说不定别人还羡慕咱们呢？你看看……” 努了努嘴，金尚示意后方满满当当的看台。 那些弹丸小国的联赛，能有两三万人到场就不错了，看看今天开幕，场内播报到场七万八千人，可一眼望去，过道上都站了不少人，后面靠墙的位置还有人站在小板凳上，就知道散票卖了不少。 从去年到今年，四个多月时间，投了不少钱，一次到位，将球场扩容到总额八万五千人，如果拆了可活动座椅，还能再加七八千。 普通球场可不能这么搞，可足球公园球场不一样，这个大名鼎鼎的半文物公共设施，不只是一座球场，还是一座半永久工事。 在建造的时候，就考虑过它的要塞属性，防御能力爆表，一般的重炮都难以打穿城墙般的外壁，地基更是夸张，下面的空间可以作为防空洞使用，如今则改造成了展览室博物馆之类的功能厅。 不用考虑地基，只要主管单位批准，上面随便折腾也扛得住。 防水遮阳顶棚，中央大屏幕，电子广告牌，半自动灌溉排水，地热系统应有尽有。 毫不夸张地说，黄河以北的球场，就脚下这座最好，就连同样大名鼎鼎的甲子园球场都逊色一筹。 开幕式，自然要办得热热闹闹，而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本身就带着巨大的流量，满满当当的看台就是证明，震耳欲聋的呐喊助威声，别说镇住客队，主队球员都有点懵。 至于远道而来的两千多客队球迷，气势被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看着不远处，主管部门的领导致辞，裁判委员会代表宣誓等一系列活动过后，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揭幕战正式开始。 “搞了这么多年的联赛，足协是懂市场的，看着人气爆棚的球队，这改造的现代化球场，现金的直播系统和独一无二的网络联播机制，其他球队拍马都赶不上。” 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金尚看了下场下的赛况， “实话实说，赛程安排有心了。别看是去年的第四名，可俱乐部没钱，开赛前还在闹矛盾，差点影响注册资格，这样的……外强中干，作为重返顶级联赛的第一个对手，再好不过了。” 先打出了信心，才能放开手脚，前些年还在半职业级别打转的球队，一下子就出现在顶级联赛的赛场，还没有经过大换血，上上下下都是有些发怵的。 如果揭幕战能胜，就会产生“前四球队也不过如此”的错觉。 自信，总比缩手缩脚要好。 金时叹了一口气道： “赛前的几场热身赛，实在是太难看了，尤其是那场慈善义赛，输给甲丑组的球队，去年还是‘双杀’，今年居然不是对手。” 虽然是磨合阵容的热身，表现太差，主教练张林的压力也不小。 球迷也有些杂音，认为金家父子热衷经商赚钱，舍不得砸钱引进好球员。 哪有舍不舍的，除了金尚大手笔砸钱捐资助学，金时每年捐钱捐物，这些年都不下五百万，上周的“关爱留守儿童”义赛，球票加赞助七百多万，父子两人掏钱补足一千万，全部无偿捐给慈善组织了。这么多钱，都足够将主力阵容大半都给换了。 一来金尚懒得砸钱玩金元足球，也没这个动力，二来，球队长远建设规划也不是短时间内提升实力，拿一两个冠军就了事。 普通中游球队，非常需要冠军的光环来装点门面，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不需要，论光辉历史，全世界都没几家比得过。 百年俱乐部就该有自己的气度和底蕴，并不是吃几年山珍海味，没兴致了就吃糠咽菜的新兴俱乐部。 相比起“哄抬物价”，金尚更相信自己的“金扫帚”的威力，只要按部就班地发展，些许微小的优势，就能无限放大，在这漫长的联赛中，起到关键作用。 “第一年嘛，先保级为主，不用争一时长短。” 金时早就知道金尚的打算，而且也认为这样的做法很对。 比如大手笔投入训练基地，引入先进的运动医学，尖端仪器，科学监测等。 “今年的赛程这么紧密，再加上国家队的比赛任务，越往后，球队优势越大，在竞争对手伤病潮蔓延的时候，自家球员能保持健康稳定地发挥，这就是极好的。” 父子两人断断续续地说着，一边看球，一边和时不时过来打招呼的人们寒暄，而比赛的结果，也往金尚预料的方向发展。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队长巴桑次仁远射得手，下半场刚开始，艾吉玛趁对手立足未稳，抢攻进球，除此之外，双方再无建树。 比赛总体感觉激烈有余，精彩不足，两支球队的整体实力，在十四支甲子组球队中，也算是排名靠后的，过后多半都要努力保级，客队可能麻烦更大一点。 自家球队明显欠缺经验，如果不是球星灵光一闪的表现，恐怕也拿不下来。 “进攻能力有点弱，缺乏一锤定音的顶级前锋，后防线倒是比较沉稳，只要不自我膨胀，坚持防守反击，稳扎稳打，保级希望很大，搁在今年这个‘魔鬼赛程’的环境里，可能更进一步，年终排名大概在第八第九的样子。” 实力强，球星厉害，不代表整个赛季下来，球队就能取得好成绩，金尚分析了一会后总结道， “场上的比拼只是对决的一部分，场外也很重要，二十六轮联赛，要看综合实力，靠一腔热血和传统经验是不行的。不说别的，咱们球队的抗伤病和恢复能力，在十四支球队里是独一档的存在，碾压一般的优势。” 这年头，还真没多少人意识到科学仪器，理论支持和数据监测的重要性，瞎练，盲目上强度，伤病不断，甚至导致肌溶解的惨剧都时有发生。 要是没有这些场外支持，巴桑次仁凭什么在过了三十七岁还能保持良好的竞技状态，在球队里面担任场上队长？ “相信科学，坚持正确的路，淡化个人和突发因素造成负面影响，你说过很多次了。” 球员绕场致谢，球迷开始退场，金时去和足协的负责人聊了几句，回来后对金尚说道， “我要去找人问问联赛招商的事，还有转播费的问题，也要去争取一下。” “嗯，球迷代表那边我去看看，南小彪和老戴我带他们去吃个饭，正好有点事要商量。” 不久之后，金尚到球迷协会集会的地方，和大家聊了聊，场面很热闹，很吵，也没怎么听清，反正赢球了，大家都很开心，举着横幅和纪念品久久不离去。 稍后，小金又去更衣室门口，等着大家出来的时候握手打招呼，承诺赢球奖等稍后发放。 一直到赛后发布会结束，金尚和南大龙，戴义琴才赶到鲁愚音乐酒吧。 这地方有段时间没来了，生意一直不错，但也不是特别火，很多音乐圈和演艺圈的人来这消费，据说这里走出过好些个明星，戴义琴和南家兄弟经常来这里请客，想来混个脸熟的也不少。 来到楼上的包厢，上了点红酒，小彪才对金尚问道： “不是说要带你弟弟来的？” “换季了，小家伙有点不舒服，鼻子痒，喉咙干咳，大概是对粉柳絮过敏。” “小孩子确实要注意点，这个时候也不好到处跑。小李呢，也没来？” “她老家亲戚要来了。” “哦，对了，都到这个时候了。” 小彪恍然大悟， “没想到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当年中秋去郊县玩，你还小小的，举着比你人都高的长弓玩射箭，大家都在围观，乐不可支，笑得可夸张了，那场面……没想到，一眨眼你也要成家了。” “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抿嘴轻笑，金尚也没有在意南大龙的调侃，看了下窗外的夜色， “九点多了吧，也不早了，咱们长话短说。” 以往这个时，北方联合足球队很少举行夜场比赛，天冷是一方面，球场灯光总不如白天的太阳亮眼，场下有阴影，影响观赛体验，现在有活动顶棚就不一样了，改造过后，看台没有视野盲区，大家也愿意来捧场。 “关于未来几年音乐市场的评估报告你们也看了，我手里的mp3播放器马上就要铺货，月底全面上线，一定要在放暑假前打响名头，然后催生消费潮。这方面，戴大哥这里多辛苦一点，今年比较特殊，年中可能特别忙，年头年尾倒是一般。” “这个好说。” 多多露面，加强宣传的事，和自己的利益也息息相关，身为代言人，敬业一点不是坏事， “我试用了，感觉很不错，这种……mp3一定会火，对年轻人来说，再好不过了。盗版碟片哪怕是论斤卖，也要掏钱，电子音乐的复制，动动手指头，就行了。别说正版专辑，盗版都要被杀得片甲不留。难怪你要坚持这几年加大发歌力度，过几年，实体唱片都要完蛋了……” “但音乐永远都在，只不过变现的方式不一样了。” 金尚十分肯定地回应着。 (本章完) 第383章 按部就班 第383章 按部就班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对各大唱片公司是噩耗，明星歌手的损失其实没那么大。 毋庸置疑，正版专辑的下降，肯定会带来巨大的冲击，可整条产业链上，歌手的地位并不高，哪怕是戴义琴这样红遍大江南北的巨星，拿到手的好处费也远不如唱片公司和渠道商。 换个角度来看，对知名歌手来说，电子音乐大行其道，反而增加了传播速度和广度，十分有利于提升名气，实体唱片销售下滑的损失，能轻而易举地在其他领域连本带利赚回来。 比如接几个商业，代言费更高等。 甚至，在流量经济模式下，还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只是这样一来，资源和利益就会飞快向头部集中，不出名的歌手以前勤奋一点，还能混个温饱，以后西北风都喝不上，而头部明星则吃饱喝足，赚得盆满钵满。 二八？ 一九？ 其结果可能会是一九九！ 看看网络直播带货最红火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疯狂，动不动就几亿几十亿，不带眨眼的。 “歌曲质量依然重要，但不再是决定性的因素了，捧角，撕咖位，拉踩，制造话题博版面，比提升业务能力更加重要。” 深思熟虑之后，戴义琴的话，差不多总结出了精华。 在业界沉浮这么多年，深深地知道，如果发生金尚预计中的事，那么场面就将一发不可收拾。 小彪十分赞同地附和着，多年深耕娱乐圈经纪业务，人脉深厚的他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不止是音乐圈，影视圈也一样，有了mp3，mp4还会远么？什么cd，vcd，dvd之类的我不懂，只知道那些都能承载影视歌曲就行了，北面的电子一条街上，有近三分之一都是刻碟的，影碟机大火特火，生产空白光盘的作坊小厂赚发了，盗版商随便入手一些音源片源，就能大批量出货，不愁卖，老老实实录制音乐，拍摄影视剧的亏大了。” 影碟机这种东西，在国内流行特别快，尤其是各种所谓高清纠错技术，其实就是盗版解码技术，正版商的那点小伎俩，在不断进步的科技面前，不值一提。 靠行业自律是不行的，只有靠严刑峻法来管束，并寄希望于跨界而来的资本巨头重整秩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很简单，国内人口众多，但普遍属于待富群体，传统cd机和录像带，家庭影院等保有量不足，市场极小。 而国外不一样，录像带租赁售卖已经是很成熟的产业了，对vcd，dvd的需求极小，自然也不够重视。 于是，在外资巨头们打个盹的功夫，就发现国内冒出了这么个畸形的庞然大物。 反正就没有多少录像带市场，有物美价廉的vcd和dvd，选哪一个都不用琢磨。 去年的时候，金尚推动发行的专辑，没几天盗版磁带就出现在市面上，丢了大脸的南大彪还特意去找回了场子，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本来事情就很棘手了，如果现在突然冒出个mp3音乐播放器，岂不是更加混乱了？ 歌手的赚钱速度，在这个时候是比影视明星要快的，但影响力要差很多，除非能火到戴义琴这个地步，在国际上都是响当当的巨星，且横跨影视歌三栖发展，才能跳出歌手的桎梏。 “具体的方式，还是我这边提供一两首主打歌，再在外面找一些质量不错的加进来，偌大的音乐制作小组，也不可能由一两个创作人支撑，得拉拢更多有才华的音乐人加盟，并且，大家都不是生而知之，也需要成长，得给它们一点机会。” 今夕音乐旗下已经收罗了一些还不错的年轻人，多多少少能提供一点作品，去年底，骆洋试着挑了两首还不错的放入专辑里，质量肯定不如《曾经的你》，《浮夸》这类火遍大江南北的佳作，但也激起了一点小水，还算不错。 “阿尚的意见还是不错的，现在也证明可行。” 小彪十分认可地点头道， “将那么多可以成为爆款的杰作放在一张专辑里，固然能塑造一代经典，可这也太浪费了。总不能以后都让你来弄吧，更何况你也没那么个时间，这一年里，曲库上新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公司里那么多人，惊才绝艳谈不上，当好配角还是合格的。” 南大龙的语气很含蓄，实际上就是担心，将来金尚年纪大了，精力分散，江郎才尽了，又没有将其他作词人作曲人培养起来，以后今夕音乐就真的是个空壳子了。 总不会真的去外面高薪挖角吧？ “这方面我会注意，以前一年发两三张专辑，还能勉强忙得过来，现在翻了几倍，我哪有那个闲工夫伺候？” 两人的话，没有让金尚在意，反而得到了认可，大的分歧也就不存在了，但小矛盾还是有的， “拍电影是保持人气的重要因素之一，但是，安排那么多场演唱会在中西部城市，有必要吗？赚钱的效率太低了吧……” “不不不，这方面，阿尚你就说错了。” 难得抓住金尚的谬误，南大龙有些着急，又有些得意地说道， “实际上，歌星开演唱会，大明星开展线下活动，二线以下城市，还真不见的比一线城市赚钱少。” 南大龙侃侃而谈道， “主要还是个性价比的问题！你可能见多了小戴演唱会和线下签售会场场爆满，就以为只有在中心大城市才有这样的待遇，其实不是的，名气稍弱的搞活动，没人捧场的也不少。而在那些存在感不高的城市，明星去得少，诸多通告活动，相当罕见，当地老百姓很难在生活中见到活生生的明星，所以，但凡有一个大家都叫得上名字的，那个捧场……那个热情啊，实在是夸张。” 名气不够，到处跑也没用，大家都不认识，名气大的，精力有限，在东南沿海几个经济发达的大城市转悠，就差不多将一年的行程排满了，哪有时间去中西部地区吃沙子？ 普遍的认知观点是，经济差的地方，有钱消费的人少。 可是，人口基数上来了，手头相对宽裕的其实也很多。“上个月在汉中搞了一次小型歌友会，原本只准备接待三万人次的拜访活动，结果方圆百里的地方，但凡能来的有钱人家小年轻，基本都来了。好不容易超级巨星来到这么近的地方，错过了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 这年头的交通，没有十几二十年后那么发达，说走就走的旅行，绝大部分人是干不来的，几十上百公里而已，有条件的开车，没条件的搭伙包车，那股热情的劲头，估计也就比京西本地人稍微差一点。 “好吧，是我草率了。” 在京城的年轻人如果要追星，还是有不少选择的，在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常见了，戴义琴这种热度的当红明星去做活动，好多年都遇不到一次，可不得去看个便宜么？ “你们是专业的，具体方案，自行把握，我就提个建议，达到目标就行了。当下的要事，mp3播放器的发售，宣传这边你们费费心。至于电视台那边的广告，我已经把时段安排好了，下周戴大哥去抽空把广告拍好。另外，《家有儿女》第三部五月中旬播出，里面的植入广告权重不小……” 一年一度家庭情景喜剧《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已经成为今夕文化旗下的两张长期饭票，每部剧还没开机，植入广告就被抢破头，剧本没有完全敲定，就已经回本盈利了，简直不要太舒爽。 和电视台的合作也十分愉快，播放权卖了一轮又一轮，甚至还能出口到国外，从上到下名利双收，是极为成功的大型ip，再吃三年不成问题。 戴义琴听了一会，沉着地点头。 “这个好说，就是影视剧的拍摄档期需要调整，《三国演义》第五部，我这边还有一些剧情，还都是大场面战争戏，第六部和第七部就没有我了，《醉拳》续集也需要时间，另外，有一部中等制作规模的喜剧片，剧本快要敲定了，是戏路的重要拓展，阿尚说的……恶心帅这种反差角色，我们合计了一下，还是很有搞头的。在当下的市场环境下，喜剧片的安全系数很高，其他种类的大片，回本压力太大了……” “资金不好找？” 尊重艺术的煤老板们，似乎还没有搞艺术，弘扬正能量的想法，或许还没那么有钱。 古代下九流中的戏子，在发展传统文化的大背景下，渐渐搭上了艺术家这条线，可随着各路资本的轮番入侵，似乎又要改回去了。 不得不说，历史就是个轮回。 “还是要多找赞助商，总是指望坑外行的钱也不现实，搞多了，人家就不来了。” “我们也没怎么折腾啊，都怪同行，吃相太难看，把名声搞坏了。” 说起这件事，南大龙就十分委屈，自己稍微搞点小动作，就被大彪好一顿训斥，看看人家，那可真是百无禁忌。 “总之，先悠着点，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等你哥那边的影院升级改造得差不多了，我就把美影厂的特效团队买过来，搞大片。” “你不是已经在做了么？我可是听说了，一部六十四集《白蛇传》就够《大时代》三部曲拍三遍了，还有《封神演义》，《西游记》，投入一部比一部大，不能搞大片？” “电视剧有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播出扬名，卖碟片录像带就能大赚特赚，还能出口海外，我给你拍特效大片，多久能回本？” 电视剧和电影最大的不同，就是前者只要把握好电视台资源，卖几轮播放权，投入大点没问题，哪怕还差点，线下的碟片录像带租售也能连本带利赚回来，启动续集的难度也不大。 电影就麻烦了，从送审，立项，制片到发行，层层关卡。 “电影不急，先打响名头，静待市场规模扩大。再说了，现在观影群体规模太小了。看电影，要掏出真金白银买票才能进场，而看电视基本是不要钱的，谁有优势，一目了然。” “行吧，我也不抱怨了，大彪那边正打算请国外团队过来，试着拍一部3d电影，投入不太大，主要是磨合人员，让旗下那些个比较机灵的多偷师，学会了就把那些眼高于顶的老外给踢了。” “这方面我不在行，你们自己弄，真开始搞大片了，我再来把把关。” “你可算是记得你还挂着副总经理和艺术总监的名头啊，好长时间没去办公室坐坐了。” “这不是没时间嘛，今夕视频招股书都发了，预备路演中，争取六月初上市。辛苦了一年多，总算是看到头了。” 上市之后，情况就会好很多，融资的钱，以改善网点服务，建设大型数据中心，并收购廉价的影视剧网络播放权为主。 烧钱烧在实处，哪怕效果不佳，也能落下一堆服务器和大量版权，总比毫无节制地搞补贴烧钱要好得多。 原本金尚都打算万一不行，找老黄去疏通，结果，成了，让几个备用方案也用不上了。 最后一步就是想方设法将股票卖出去，并卖高价。 不过，现在能做的很有限了，按照既定计划执行就好，上市前的静默期，不适合搞大动作。 —— 公事在外面办完，家里就不怎么聊了，回去后，李萱已经在家了，亲人们在她自己买的别墅里住下了，人很多，但勉强装得下，不用去酒店。 四月十六日，农历三月初十，就是两人正式订婚的日子，从简归从简，也要弄个仪式，让亲朋好友都来见证见证。 具体如何做，老金去请人安排的，金尚只负责掏钱就行了。 还有十天时间，其实没什么准备的，按部就班地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又是一个星期一，金尚投入到的日常工作中，然后就接到了郝齐联的电话…… (本章完) 第384章 前路 第384章 前路 聊的事情也不复杂，报价求购飞信的事，要多沟通，虽然买不到，程序还是要走一遍的。 建造大型数据中心的事，也需要很长时间来选址，和地方协调，基础设施建设，水电通畅等，都需要时间来完成。 动辄几个亿的投资，牵涉到方方面面的配合，就算在京城，这年头也是十分庞大的项目了。 不久之后，金尚就出门去参加会议，具体的工作进展，要向上汇报，然后推动各方配合，事还挺多的。 与此同时，主持线下生活的李萱来到今夕商城总部，协助魏双萍处理用工方面的麻烦，顺便分流一下地推，配送员和一线服务的资源。 望着远方颇有上个时代风韵的古朴仓库区和码头，李萱十分意外地问道： “运河里居然还能行船？” “当然了，北线恢复得早，南线的淤塞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最理想的状况下，甚至能走近两千吨的船，很可观了。就是黄河泥沙太多，影响很大，河床也太高了，幸好这两年治理有了些许成果……” “那确实不错！两千吨的船，已经有不小的经济价值了，要知道长江航运也强不了太多，上游和下游能走万吨巨轮，可在中游荆江段，水太浅了，枯水期走三千吨的船都战战兢兢，丰水期也就五千吨上下。” 随着水利设施建设越发完备，状况肯定要大幅改善的，只是现在稍微有点窘迫罢了。 远的不提，就说这大运河，不止有历史文化，风景旅游方面的属性，其本来用途也没有完全丢失。 “海船运力大，成本低，确实是优势，可也不是万能的，走一趟十分麻烦，配货牵扯不少，有一些货运就可以选择走运河，还挺方便的。” 其重要性确实远不如一百多年前，其主要职能确实被海运替代了，但也留下了许多遗产，零敲碎打的货运需求，也方便了不少沿线的客商。 尤其是许多小地方，条件有限，真要是用大船运个几万吨的货物，还真没好的仓库储存，港口运输条件也达不到，反而误事。 “因地制宜，不能一味贪大求全。” 李萱了然地附和着， “总部地址选得不错，这里交通便利，水运发达，有直通华东地区的火车，海运港也不远。再加上地价便宜，配套设施齐全，当真不错。” “不止是现在，从古到今，自有运河开始，这里就是繁华的地方，只是近几十年稍微有些沉寂，现在也有复苏的趋势了。当然，也不可能重回当初巅峰的地位……” “毕竟，时代变了。” 叹了口气，李萱转换了话题说道， “年初来视察的这么多，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吧？” “嗯！这几年外地进京打工的越来越多了，你也知道，他们中的大部分，也就受过基础教育，太复杂的工作，干不来，所以，安置就业是个不好处理的麻烦事，恰好，电商购物，仓储物流，配送售后，线下生活，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支撑，而且对从业者的素质不高。” “就业啊！” 一九九七年初，京城户籍人口约一千万，城镇七百万，乡村三百万，再加上近三百万外来打工仔，常住人口一千三百万上下。 三百多万人啊，本地人都不见得能找到理想的工作，还有这么多除了一身力气，几乎没有任何技能的农民工。 许多小国也就这么多人！ 今夕商城总部十分繁忙，里面的员工比较辛苦，因工作性质，加班加点是常态。 真要歇个两三天，恐怕就要爆仓了，所以周末和晚上倒班很正常。 好在今夕商城的待遇还可以，累归累，加班费还是给够的，许多急着赚钱的年轻打工仔，仗着身体好，求着盼着多加班，就为了多赚点钱，好改善家境。 “元宵节的时候，金总拜访了家中长辈，聊了点不好为外人道的话题。” “关于什么？” “像是‘有钱的富人，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之类的……” “穷人？” 略一琢磨，魏双萍给了个答案，闻言的李萱轻笑道： “虽不中，亦不远。你的反应和金总差不多，而长辈们给出的答案就更加直接了。” “什么？” “有上进心的穷人。” 场面顿时沉寂下来。 魏双萍目前还不算富人，中产都够呛，但她是掌握了资源分配权的大企业高管，所以，只要勤劳肯干，愿意加班的员工众多，她迟早能跨越那一层天板，成为和金尚李萱仿佛的存在。 “咱们的文化里，就刻入了相信自己勤劳的双手，靠努力可以改变命运的基因，愿意用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的努力取得阶层跃升的资格。可是……” 并不是为了说给李萱听，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魏双萍喃喃自语道， “拥有这种自信，自我且顽固思想的人，一旦发现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反抗与暴虐也十分骇人。因为他们不会相信自己有错，错的只能是这个世界。” 遍观整个世界，也只有这个民族天生如此，详尽记载的漫长历史，一遍又一遍地证明这是个真理。 “所以，今夕商城一定会发展壮大，而且，会以超乎想象的速度，膨胀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和李萱对视一眼，魏双萍很是感慨地扫视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们， “有了这些勤劳的员工，想不成功都难。我们要做的，只是尽量让他们觉得努力与付出是值得的……” “得加钱。” 两人都是聪慧的人，尤其是魏双萍，真正的天生脑子好使的人生赢家，李萱也不差，只是动脑筋的积极性差了许多。 对于金尚来说，度过了最危险的草创期，站稳脚跟后，赚大钱，成为一个成功的大商人，压根就不是难事，出身和后台就决定了自己的起点天然领先一大截。 真正的难题在于，如何做一个有积极意义的企业家。光会赚钱还不够，得会钱才行。 思考了一会，魏双萍遗憾地摇摇头： “一味地加工资不可取，商业的归于商业，真要是有悲悯之心，多捐点钱，做慈善就好。” “救急不救穷。” 这一点，李萱也是心知肚明。 至少这些人还有工作，生活还过得去，那些真正急需要钱救命的，才是慈善活动的帮助目标。 “不说了，再聊下去，就不是工作的事了，说说线下地推的事……” 魏双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平台创收大头，就是家电售卖，上门服务的加持很大，主要盈利点就是服务费，改装费和零件替换费用。和以往家电卖场近乎一锤子买卖，售后一塌糊涂的方式不同，今夕商城致力于挖掘每一个客户的消费潜力，物美价廉，服务到位，所以生意越来越好。直接利润率低没关系，周边费用高也行，另外，开放第三方门店后，收取广告费，服务费，推广费，也迟早能大赚……” “抓住用户，讨好他们，反过来压制卖方？”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网上页面就这么大，展示的空间极其有限，只能维持少数网店的热度，这就是天然的稀缺资源，可以收取高昂的服务推广费。” 挟买家以令卖家，或者说，吃了下家吃上家，这是天然具备垄断性质的互联网平台必然的属性，真要是做大了，就会强势到没边。 你可以赚，但我绝对不会亏。 不怪老马在那些年狂妄到忘乎所以，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错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长舒了一口气，李萱不由得感慨道： “难怪电子商务现在是和门户网站并驾齐驱的互联网宠儿，一般人看不出来，老奸巨猾的大玩家怎么会不懂？哪怕是烧钱补贴，亏损一年又一年，也无妨，只要能坚持下去，待到收割的那一天，就能很快连本带利赚回来。” 如今市场还不大，也不成熟，说什么利润都是虚的，市场占有率和控制力，才是关键，而其中的核心就是争夺有消费能力的核心用户。 这方面，今夕商城已经领先一步了，但其它竞争对手是不会轻易认输的，这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实在是太恐怖了。 做连锁酒店的谭前谭明理父子，还是金尚和梅应年的合作伙伴，下手也没见他们客气过，京华商城已经是今夕商城明面上最大的竞争对手，甚至和时空云网，飞信以及其他门户网站和论坛结盟，对抗“今夕系”的压力。 国内外的大型资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方面的商机，四处调研，准备下场整合资源。 暗流涌动之下，今夕文化及旗下的各个子公司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事，近期忙着挂牌上市和mp3播放器推广，金尚没时间精力关心已经走上正轨的今夕商城，可这一块业务又十分重要，不能太过忽视。 魏双萍解释着最近的举措道： “邀请更多有实力的商家入驻是一方面，二手交易市场的活跃程度越来越高了……” “个人小店？” 李萱微微皱眉， “据我所知，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假冒伪劣产品泛滥，投诉纠纷很多……” “这是难免的，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商家，暂且不提资质，至少服务还是受监督的，咱们这边还好，外面那些电商平台才夸张，什么妖魔鬼怪都有，简直是群魔乱舞。” 这是个比烂的世界，不需要多么优秀，只要比竞争对手强一点，就行了。 “不能放任不管！” “这个自然，有些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重拳出击。不说别的，就虚假交易，刷单，套取资料和现金的事，已经抓到好多起了，一经发现，严肃处理。” 魏双萍十分坚决地说道， “坚持b2c为主，c2c为辅的路线，不能因为麻烦就不去错，咱们把客户往外推，就会便宜别人，凭空培养出了个竞争对手。所以，我需要你手里的线下团队的地推多倾斜资源，去京畿周边，甚至全国各地的小商品市场，邀请中小型商户，个体户加盟，丰富平台商品类别。” 许多大宗消费品，日用品等，今夕商城已经做得很大了，可一些偏门的小众商品，上面没有，自家又不可能分出精力去做。 比如豆浆机，热水壶，净水器等等目前还是很小众的家电厨房设备，市场很小，可求一直都在，自家不卖，别家卖，那客户就流失了。 听了魏双萍的要求，李萱不由得苦笑道： “我这边也十分缺人，如果要分出一部分地推干这个，恐怕还要招人。” “那就招，不会就培训，慢慢学。总要有人做的，外面没有就去同行挖，待遇给高一点，不怕人家不来。” “好吧！” 整个今夕商城的员工数量，已经占了“今夕系”总数的一半以上，剩下的超三成是今夕视频线下门店发行渠道，其他分公司和总部加起来，也就占总员工数的两成。 以后这个比例还会升高，尤其是随着今夕商城的全国物流仓储建设组建铺开，一个大型核心站维持运转就需要至少两百余人，还有众多的二级站三级站，雇员上升到一万人以上是迟早的事。 每个月固定工资支出就是数百万，这个规模，已经很夸张了。 难怪不少领导要来视察，不实际看看，难以安心呐。 “看来线下生活独立运营的时机还没到，双方业务重合度太高了，还得等几年。” bc2和o2o模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确实可以兼容，但要发展壮大，分割是迟早的事，两者的外在表现差不多，但核心竞争力其实不是一回事。 “那个太远了，先把融资的事情谈妥，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内部供股份，搞员工持股了。” 估值越来越高，想要压价占便宜的也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尚越来越不想引入更多莫名其妙的资本了，除非是有实力有资源的战略合作者，如冰河贸易，可以保证大量货源稳定的。 与其便宜外人，还不如按需供股，将红利分享给公司员工。 就是，大家没那么多钱，所以卡在这里了。 (本章完) 第385章 卧龙凤雏 第385章 卧龙凤雏 风投和战略投资者的最大不同，就是前者基本不看公司和团队的赚钱能力，将融资拿到的钱在合适的地方的本事更加重要；而后者就不一样了，要么看重远期收益，要么对本方事业版图有重大意义，而不是很在意资产本身的增值。 二姑夫张华主导的冰河贸易就是今夕商城唯一的战略投资人，前者为后者提供稳定的货源，后者补足了前者销售渠道不畅的弊病，增加了议价权，甚至能反过来压制传统渠道商。 许多农场主牧场主卡在这一步不得寸进，冰河贸易跨过这一关隘后，就迎来了大发展，从乡镇小土豪跃升为影响一地农商秩序的粮食巨头，跑马圈地夯实基础，上下游产业链不断蔓延。 上个月底，张云鹰喜滋滋地对金尚说，他家在兴凯湖和精奇里江水库之间，拿下了一大片耕地。 那地方属于湖泽沿岸平原，农业潜力极大，只是受限于气候问题，没有现代化农业机械的加持，很难完全开发出来。 搁在过去，二姑夫张华这种实力的农场主都没资格插手这样的大买卖，现在倒是能说得上话了。 以往只是在呼伦湖和贝尔湖附近发展，现在已经能在千里之外布局了。 如果没有稳定的货源保证现金流，估计二姑夫张华也不敢加杠杆拿地，还搞这么大。 等再过几年，估计还要去北海去搞开发，矿泉水“冰露”厂子已经在投建了，这种厂子技术含量不是很高，难点在营销渠道的搭建。待站稳脚跟，估计要去北面开辟更多大农场了。 在国内经济商贸将起未起的时候，逆周期大幅投资，几年后估计要赚得盆满钵满。 赚钱嘛，不是只有互联网it这条路，至少现在，数字经济的规模和实体产业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所以金尚要卖游戏主机，手机，学习机和mp3赚钱，白色家电的市场更是火热非常，借助线上线下搭建的上门售后服务，在传统电器商城嘴边啃下来一块肥肉，就这么点，已经能赚大了。 『要么高溢价融资，要么能提供金钱之外的核心资源，否则，一般的资本合伙人，已经不能给今夕商城带来很大帮助了。』 下班之前，和金尚通了个电话，聊了下最近谈判的进展，回到家的魏双萍翻了下没来得及看的文件，然后迅速将其中提到的潜在投资者排除掉。 『都不是靠得住的选择！』 从中挑出几张看得过去的，魏双萍沉吟了许久。 五份投资意向，一份是大型外资投行，两份是私募股权基金，一份是城投公司。 最后一份比较特殊，为大型保险公司的万能险搭建的信托账户，属于风险较高的金融产品，这玩意能不能在一级市场投资，还不是很清楚，不过，对方能发来合作请求，大概是是可以的，有问题也能通过一系列操作手段规避。 琢磨了很久，魏双萍还是将这五份意向书放弃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委托民兴银行发信托，虽说自融不合规，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目前今夕商城的融资情况就是这么复杂，找上门来的，都不是太好的投资人，实在不行，只能搞员工持股，可是，动不动就几十亿的融资款，平摊到每个人头上，也很多了，基本没几个人拿得出来。 如此纠结的缘由，就是估值上升太快，要价太高。 不是没人出得起，可看看那压根查不清楚的资金来源，金尚这么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啊。 权衡再三，魏双萍不得不得出一个并不意外的结论。 『先发债券，以母公司担保，度过这一段时间再说，逆周期投资不能停，一时半会拿不到钱，只好找银行了。』 能贷款就贷款，不能贷款就以债券理财内部信托什么的撑着，今夕商城只要不大规模铺开仓储物流建设，其实并不是很钱。 只不过，考虑到资金利用率的问题，还是多弄一点流动资金比较好。 公司自营盘的规模极大，利润相当可观，只是留在今夕商城账上的比较少，母公司有实力支撑，但没有必要强撑，这才是导致今夕商城有些捉襟见肘的原因。 好在第三方支付的牌照已经下来了，沉淀的预付款金额不少，再加一加杠杆，转借给母公司，通过债券市场的操作，能赚取不少利润。 『金融操作，加杠杆么？看来想要赚快钱，以钱生钱是最快的。』 恰好，今夕商城随着规模的扩充，过手的现金太多了，稍微压一压账期，让金尚操作一番，就能赚不少钱。 『说到底，还是靠金总的个人能力！』 相比之下，魏双萍自觉已经将今夕商城管理得井井有条，但在如何解决疑难上面，并没有太多建树。她的表现像个出色的职业经理人，但不是个能缔造伟大公司的ceo。 『任重而道远啊！』 正在思虑万千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动静，魏双萍关上电脑，走出房间，就看到魏母牵着小孙子的手进了家门。 今天回来这么晚，是因为学校组织了春游，去城郊踏青，回来的时候有点堵车，抵达晚了点，于是魏母带着小孙子去外面吃饭，顺便逛了逛才回来。 “咦，今天下班很早？” “不是每天都需要加班的，前段时间是春节元宵节假日多，积累的问题太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如和同事出去聚一聚，交际一番，不是工作就是休息，你的社交面也太窄了。” “哪有！” 年过二十七后，有些事就越发急切，魏母的催促也越来越露骨了，带着个拖油瓶的大龄女青年确实不好嫁人，可架不住能赚钱啊，眼光不是那么高的话，找个将就的还是不难的。 “你们公司不是时常举办联谊会嘛，我看你就没去过。” 魏双萍也不好犟嘴，将小儿子的帽子衣服除下挂好，将其抱起来嘘寒问暖一番。 “吃过了，不用你操心，顾好自己就行了。” 魏母没好气地说着， “我也不想唠叨，你要多上点心……” “别在孩子面前说……” “你以为我想？” 见小孩子去了盥洗室，魏母瞪了女儿一眼， “幼儿园的孩子都有父母，就我家的孙子缺一半，别以为年纪小就没想法，乖巧不问不代表不懂，我可是见多了坏得让人牙痒痒的小崽子……” “有人欺负他？” “那倒是没听说，好歹是一季几千块钱的幼儿园，管得还是挺严的，但你不能指望老师能看住一切。” 说起这个，母女两人都束手无策，孩子大了，总不可能一直关在家里，小孩子也有社交的，因为情绪管理能力差，喜怒表现得很明显，伤人的话那可是张口就来。 本来还算心情不错，可现在就十分纠结，想到这，魏双萍想起了公司刚刚推出不久，用户还比较少的社交网站博客，为了吸引用户，开展了一系列的活动，其中就有一个比较热门的话题——姻缘墙。和今夕聊天里面的相亲群里，一大堆人闹哄哄聚在一起不同，姻缘墙活动更像是个交友社区。 既保证了足够的曝光度，关注私信模式又保护了隐私，不至于像卖猪肉一样，挂起来被人挑挑拣拣。 『去试试吧，说不定有聊得来的。』 —— 星期一的下午，总是格外惬意一点，上午就将周末积累的工作完成，开了个例会，去问了下影视剧植入广告宣传的事，也就没什么必须要赶着做的事了。 午休过后，金尚拿起秘书送进来的报纸，泡上热茶，静静翻看。 『央行宣布降息，基准利率从百分之九降到百分之八点五！去年底刚下调一次，现在又来？看来市场缺钱越来越严重了。』 外贸火热，经济好转的态势已经十分明显了。 顺差的不断扩大，使得外汇占款节节攀升，民间投资热情越来越高，“资产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这一点短期内几乎不可避免，各类估值也是水涨船高。 买涨不买跌的道理，什么时候都不过时，资产价格上涨，手里有钱没钱的都想买，就怕错过机会。 买不起？ 贷款呗！ 于是，钱荒也诞生了。 资产荒和钱荒同时存在，是特殊时期特殊的产物。 国势上升时期，当真是万事顺遂。 今年第一次降息，就下调了百分之零点五，幅度很大了。 这已经是两年内第五次下调，利率下行，存准下调估计也是迟早的事。 找钱，买被低估的优质资产，几乎是当下的主基调。 与此同时，建立“资金蓄水池”的重要性越发明显了，如果外汇占款没地方去，大量涌入市场，通胀就不可遏制了。 『房地产差不多要启动了，另外，股票市场也是如此！』 随手翻了下财经新闻，果然，又涨了。 自春节以来，股指连连上涨，虽然幅度不大，但趋势已经确立，明眼人已基本可以确认，一波上涨牛市要来了。 『今夕视频和民兴银行选在这个时候上市，确实赶上了好时候。』 公司同僚对估值三百亿，融资五十亿甚至更多的想法，是有些异议的。 太高了！ 传统录像带，书籍和光碟磁带租售业务已经很成熟了，估值不可能太高，哪怕固定资产很丰厚，也难掩发展潜力有限的弊病。 至于吹嘘的互联网高科技，十几万不到二十万用户，寥寥无几的付费vip用户，还是线下客户转换过来的，至于页面广告费用，不值一提。 大量融资，购买影视剧版权，然后建设大型数据中心，噱头很足，但是不是能赚钱，谁也不知道，大部分人还是抱有怀疑态度的。 挂牌上市这种事，很多新闻里吹嘘敲钟后第一天上涨多少多少，觉得这多么牛气，可对上市公司来说，这恰好证明估值定价偏低，融资少了，钱都被别人赚走了。 理想的情况应该是上下波动，小幅上涨或者下跌，后市缓慢上涨，这才能证明估值精准，市场买账，该融到的钱最大限度弄到手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一部分人觉得金尚考虑得太理想化了。 可实际路演的结果，却十分喜人。在这个即将迎来波澜壮阔的大发展时代的前夕，有识之士对优质资产的估价都是极高的。 亏损可能性极低，有大量不动产兜底，更何况融资的钱用来购买版权和建设数据中心，哪怕真的不赚钱，东西总在那，不是打水漂了。 低风险，有可能高收益，高科技产业，未来想象空间很大，市场稀缺标的。 多重buff叠加，估值偏高是正常的。 各方面都在预示着情况向好，金尚也放下心来。 至于mp3播放器本月底正式亮相发售，已经进入执行层面，不需要金尚事无巨细地关心了。 『今年是山珍海味，还是吃糠咽菜，就看这一两个月了。』 定下心神，金尚又翻了下一般新闻板块，里面什么都有。 比如，有大聪明吹嘘引高原雪水北流，截断流向南亚次大陆的大江大河，转向进入国内缺水地区，简直令人捧腹，其难度，估计比喜马拉雅山炸个豁口，引水汽北上难度还要大。 还有就是建运河，将北海以及北流入北冰洋的河水引到西北大沙漠，重现塞上江南美景，这玩意的可行性似乎可以，但落差数百米，建造运河的难度大得惊人，还不如将水东引入东北，再转道南下华北，改善京畿地区缺乏工业用水的弊病。 只不过，在这些“卧龙凤雏”之中，金尚还发现了一个有点意思的。 『南水北调么？难道说，这个世界也要重来一遍？虽然晚了好多年！』 这一世和前世最大的区别，就是十分耗水的工业用不着集中在华北和东北地区，远东和北海等地有足够的资源供分流。 即便如此，随着京畿地区人口越来越多，水资源短缺的问题，迟早会越来越严重。 『运河，水利么？』 一念至此，金尚再回过头看前面的那些个“大聪明”和一众“卧龙凤雏”，似乎也不是那么可笑了。 再仔细分析一下其可行性，其中居然有一部分，并非完全是胡说八道。 『二姑夫能想着去北海冰原取水卖，将其中一部分资源利用起来，也很可观了。』 南北方经济发展的差距在拉大，和水土资源保有量以及利用率不无关系。 北方不差的，就是水源地有点远。 『要么将耗水耗能的资源迁过去，要么将水引过来。』 随着金尚脸色越来越严肃，旋即翻出了液冷水冷服务器机组的开发，以及建造超大型数据中心的计划书…… (本章完) 第386章 全新思路 第386章 全新思路 不管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还是抱有情怀的企业家，都应该知道，要顺势而为。 电气时代死磕煤油灯，钢铁巨舰大炮时代抱着风帆战列舰不放，航空母舰逞威还死拼战列舰等等，都是取死之道。 在全球化分工趋势一浪高过一浪的趋势下，采取保守策略，就意味着赚钱速度慢，浮财被通胀稀释，和亏钱落后是一样的。 当下国内的主要问题，是贸易顺差的不断扩大，建立金融蓄水池势在必行，房地产和金融这两大行业将会迎来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可有一点需要注意，水蓄起来，不代表永远就在那空转，炒作吹泡泡，它迟早要被消耗掉的，只进不出，再大的“蓄水池”迟早也要崩溃，膨胀得太夸张，就会蜕变成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利剑。 既要用，还要用对地方，合情合理合规高效地发挥出它的作用，让所有老百姓享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好处。 站在国家治理的层面来考量，炒作房地产和繁荣金融业只是权宜之计，是细枝末节，如何切实地将充盈的货币化作实物落地，更能惠及同胞。 都不需要多做考虑，金尚就得出了唯一的答案。 『大基建，只能是它了，既能最大限度让老百姓受益，也能实现财富再分配，通过“涓滴效应”让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得到好处。』 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参与社会分配的重要性，稍微有点经济学常识的人都了解。 在一九九七年的当下，人们是无法想象出动辄几千亿上万亿的超级工程是何等壮观，前世同时期，三峡大坝的顺利合拢，就是一次极大的成功，总投资两千多亿，几乎是不计成本，还有其它象征意义，从设计，建造，工程车辆，施工等等，全都是自主完成，这就很了不起了。 这一世的水利设施枢纽，还停留在纸面上，争议还是存在的，比如生态，环保以及对上游川蜀的地质影响等。 但在金尚看来，这些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两世的经济基础不一样。 毋庸置疑，这一世的条件，国力和综合潜力，明显更胜一筹，人口少了三亿出头，但经济基础，学术条件和基建能力更佳。 六百多年的时间里，国内水利设施一直在做有效的改善，少有破坏。 中华民族的发展史，很大程度上就是和水旱争命的历史，由于各地小基建比较到位，地方乡镇的经济粘性和实力，还是很强的，如女朋友李萱家里和二姑夫张华家里，还能有这样的“土豪”出现，就证明当地经济活力其实不差的。 地方自持能力强大，发展较为均衡，城市化集中的趋势就不明显。 放在更高角度来衡量，就是在大的区块上，没有绝对的经济文化中心，用不着牺牲某个地方来保护省会以及重点城市，唯一中心，强省会，集中力量办大事的需求不迫切。 在李萱老家做客的时候，金尚去附近转了转，发现当地的机井比较密集，灌溉水渠保养得力，抗灾备荒能力极强，且乡镇小作坊工厂里，基本都备有老式锅驼机，柴油发电机等设备。 自建中小型水电站很多，大型水电站十分稀少。 可以想象，在数百年的完善下，“小基建”在过去的模式下，已经完全够用了，煤炭天然气供应充足，也就意味着能源自给率极高，对建造超大型水电站的需求没那么紧迫。 至于基础民生，不平衡的情况还是存在的，可除了交通不便的深山老林里，基本能保证吃饱穿暖，接受基础教育，条件好的还能买点家用电器，也算不错了。 问题是以后，随着世界贸易组织的活跃，以国内的条件，成为新时代的“世界工厂”是迟早的事，交通便利的大城市“虹吸效应”会越来越强，一线城市和其他地区的差距会不断拉大，逐渐演变成一系列的超级都市。 这样一来，情况就变了。 大工业，大基建，大发展，跑都不足以形容，那可是飞一般的跨越式进步。 相应地，对基础材料，能源，工业用水，熟练技工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效率极高的超级工厂会接一座出现。 理所当然，“集中力量办大事”，提高效率将会成为主流。 众所周知的是，南方不缺水，工业发达，但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储量十分稀少，也就中南半岛上有个鸿基煤矿稍微有点规模，江夏附近的油田和煤炭钢铁勉强有点开发价值，其他的不提也罢。 至于传说中的北电南输，西电东输之类的，这年头，特高压技术还在襁褓中，不是前世二十年后，全世界特高压技术专利和标准都在国内公司手里的状况，长途输电的损耗大得惊人；传说中的风电光伏等新能源技术还不是特别成熟，成本太高了。 算来算去，也就大型水电站稍微有点搞头。 所以，在长江，珠江等水量充沛，落差大的河段建立水电站的需求就越来越迫切了。 现在看着争议不小，但金尚觉得，最早两年内就要动工，最迟五年内，不会再推了。 从主流媒体上来看，工业化程度较高的城市，对电力的消耗越来越大了，夏季高峰期偶尔会有拉闸限电的情况，搁在以往，极少有类似的新闻。 电力，只是时代发展中的一个缩影，还有交通，运输，道桥，物流，造船，矿藏，冶金以及水利设施等。 现在是没钱，实力不够，也没那个需求，可是，谁能够保证将来“藏水入疆”，“北海南流”甚至是炸开喜马拉雅山的超级工程不会真的开干？ 搁在两百年前，谁想得到能在苏伊士和巴拿马开挖运河这种夸张的事？ 一次“陆地行舟”的故事都能吹无数年。 科技在不断发展，工业的力量带给了人们无穷无尽的改造星球的能力。疯狂的想象力什么时候都有，七十多年前，国内有一部早期的幻想小说，里面就有建造大坝横贯白令海峡，将北亚和北美连接起来，阻拦北冰洋寒流南下，彻底改善北太平洋太过寒冷的气候，据说二十多年前媒体上还煞有介事地讨论过，可惜金尚出生太晚了，没赶上那个疯狂的年代。 『既然确定大基建时代即将开启，那么我的机会在哪里？二舅梅应年押注房地产和金融，辅以航运物流，旅游文化等，今夕文化该往哪个方向发力？』 互联网it产业肯定不会错，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造船，家电，消费电子，似乎有搞头，但是太杂太乱，没个重点也不行。 『南方重工业城市离能源中心太远，北方则是离水源地太远，且拥有大量淡水的地方，基本都在高寒地区，人烟稀少，哪怕将工厂迁过去，也要面临至少小半年的冰雪封冻天气，且用工成本高昂的代价。』 这就十分难搞了。 估计只有数据中心，自动化工厂，发电站，化工厂等行业能坚持下去且有较高的利润。 你能想象，偌大的一个省，当地最大的城市总人口只有二十万出头的地方，怎么发展大型工业吗？ 估计只有开矿，或者办大型农牧场了，其他什么都干不了。 『难搞啊，尤其是对我来说，要打好基础，就必须立足当地，再伺机扩张，根本不可能抛下北方的一切，去发展更快，营商环境更好的南方掘金。可以去赚钱，但主次不能颠倒，京畿地区才是我的基本盘。』 抓了抓脑袋，金尚才有些恍然，为什么要定都脚下这片土地，要是没有京城立在这里，恐怕也只有环渤海地带的优良港口城市有点基础，其他都要坍塌了。 不平衡一下东西南北，恐怕差距和隔阂会越来越大。『附近有个类似北美的五大湖就好了。』 金尚忍不住叹息着。 上个月随着郝齐联去参加听证会，向有关单位说明了在京城建立大型数据中心的计划，过程不必赘述，难点就集中在能耗和水资源调配上。 工业用水的价格比较贵，一旦量太大，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居民饮用水，还能用日趋成熟的海水淡化工厂应付，也能从外地调拨大量的纯净水，矿缺水和桶装水补充，廉价且大量的工业用水哪找？ 难怪已经一度被放弃的“南水北调”又提上了日程。 预算耗资近一千二百亿，实际总投资可能过两千五百亿的超级工程，可是个巨大的蛋糕。 『原本的计划要技术实施，但要加两项，特高压技术的研发，成为重要的基础零部件供应商，这个应该挺赚钱；还有就是海水淡化技术，建厂要谨慎，因为可能不太赚钱，但技术很值钱，比如反渗透膜等。』 这玩意，今夕文化旗下的北船机电设备部门，其实是有基础的，很多小众的品类需求量很小，市场不大，且技术也不够新，但不代表没用啊！ 『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新能源！似乎都是很有前途的方向，那就……先试着在周边城市做一做吧。』 比如北船机电工厂集中地，胶澳南边的黄岛区，工厂一大堆，船厂非常多，配套工厂到处都是，可那里的学校用水都非常节约，可见那地方确实对水资源的需求缺口很大。 『怎么和现有的产业结合起来呢？也不知道二姑夫家的水厂产量多大，直接拉到港口，用货船拖到胶澳投放好了，试试水，再建个海水淡化厂，先自用，再组建往外售卖？』 看着似乎一时半会不赚钱，可重要性自不必多说。 投个几千亿上万亿修运河，金尚是不敢想的，也轮不到自己做这种事，但其他的，哪怕少赚点，只要不亏，能弥补原来的短板，顺便赚钱零钱，多养几个员工，就算成功。 『可以搞！』 一念至此，金尚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下了洪仁全的号码。 “什么，公司有海水淡化和配套的化工厂，规模小？没事，只要有就行！” 因为太多太杂，金尚还真没有实际摸排过北船机电旗下到底有多少莫名其妙的小厂子，一些卫星作坊，基本就是为了服务母公司而存在的。 修造船行业不仅需要大量的人，耗能也重，且需要大量的水。尤其是修船，污染还重，没水玩不转。 “所以，主要是为了节省成本以自用，才建起来的，同时为了满足环保要求？” 条件可以不足，但事情不能不做。 淡化海水做饮用水还需要好多道工序，但工业用水的要求就相对低一点，尤其是修造船，没那么多穷讲究。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只要不是从零开始，什么都不懂，就够了。 “能不在津沽靠近京城的地方，修一座规模较大的？” “越大越好，我这边的数据中心已经卡了好久，都烦死了。” 再过些年，等互联网基建成熟了，去北方偏远地方建数据中心还行，现在过去，连光缆都没有通，大城市都没铺过来，北海那种冰天雪地里建再好的数据中心也是摆设。 路要一步步走，事要一件件做，不能没有计划，但也不能过分超前。 “行吧，你先让人来考察一下，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沟通一下再说。” 说了将近十几分钟，金尚挂断电话，才长舒一口气。 用水一分，双倍补偿，总行了吧？ 建在京城，也是考虑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没想到难关这么多，大型数据中心的建设，涉及到方方面面，不可不慎。 做个资源交换，换取某些方面的通融，也是人之常情。 尽早将数据中心建起来，才好立下总部之基业，进而开拓外地市场。 『另外，要注意分寸，重大领域，只能作为重要补充，而不能越俎代庖，更不能取而代之。』 了却一桩心事，金尚立刻和郝齐联取得沟通，看看能不能尽快将这件事落实。 顺应大势，应该是无碍的。 活跃网民每个月都在增加，对服务器的压力越来越大了，p2p分布式储存技术也不是万能的，今夕商城的浏览量也与日俱增，尤其是涉及到大量金钱的流动。 网络的不稳定，不通畅，会带来极大的风险。 不待下班，郝齐联那边就传来了正向反馈，让金尚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下班后，金尚难得多买了几个菜，下厨也格外用心。 “今天心情格外好啊！” 女朋友李萱好奇地询问着，金尚很自然地答道， “订婚之前，能把数据中心的事情初步敲定就很好了。大方向定好了，剩下的就是沟通协调，对今夕视频的挂牌上市也是好消息。” (本章完) 第387章 利用效率 第387章 利用效率 招商引资的事，现在各地都很有热情，主动靠拢的投资人，还是很有实力的，当然会受欢迎。 郝齐联想要引荐一些人认识认识，和金尚聊聊，对方似乎是某个级别较高的实验室负责人，另外有几个科研院所也很想了解情况并加强合作。 金尚也想早点将事情敲定，无奈没那么个时间。 已经拖延了一些时日的订婚仪式，不能再推了。 四月十六日，农历三月初十，宜合婚，订盟，祭祀，成人礼，开业等，是个不错的日子，星期三，是工作日，并不是大家比较闲的周末，但能来的亲友基本都来了，就连发过请柬，没觉得会捧场的金淼都带来了贺礼。 不是正式成亲，而是宣告的订婚，并没有那么严肃，什么尴尬的排场，浮夸的司仪，恶俗的段子，无聊的游戏都没有，仅仅是聚在一起，向大家介绍一下，认认人。 这么多年，真正和金家父子来往密切的并不多，也就是这两年生发了，稍微有点人气。 “没想到，我家居然有这么多亲戚熟人。” 去掉老黄家那些来往比较少的，其实也就梅杏红和金时两人的兄弟姐妹还算熟悉，和南家兄弟来往比较多。 穿着礼服的金尚和李萱去外面一一敬茶，寒暄几句。 古礼中的三书六聘早就简化了很多，步骤都差不多了，这次算是半正式的公开，在民间认知上，已经可以视作未婚夫妻，只待最后的婚宴。 在此之前，两人要是分了，最多落一句有缘无分，道德层面是没什么问题的，今日之后，劳燕分飞的话，就是悔婚，搁在过去，名声大坏，婚嫁难度上升一个大级别，比和离与丧偶的二婚还不受待见。 如今是新时代了，什么都讲究证据，婚姻法是抓不到，可老百姓的感情是朴素了，悔婚之人，是很严重的道德污点。 喝了一肚子淡酒，脸有点热，心也十分欢喜的金尚，和一身红装的李萱歇一歇，聊了会闲话。 将不知道兑了多少水的米酒放下，李萱看了下外面有些吵杂，但并不是特别喧闹的大厅，俏皮地吐了吐小舌头，佯装抱怨道： “你大姑妈和姑父好严肃啊，几个兄弟姐妹也是客气到迂腐的样子，看着就是一家人。至于梅家的，倒是比较平和……” “大姑父家情况有点特殊，似乎有保密要求，以前经常搬家，我都不怎么熟……” 大概做什么，能猜到一点，那些都不重要，据大姑妈透露，以后要换条赛道了，转业脱敏后，会到地方上分管工作，也就是正式开始走仕途了，即便如此，估计也是在能发挥专业能力的领域发光发热， “地质勘探，国土资源，地理研究之类的，有了实际经验，再从事管理工作，也很正常。” 最适合发展的地方，肯定在西南山区，雪域高原，西北荒漠隔壁，北境冻土等待开发地区。 起点肯定是不低的，但能走多远，不好说，金家父子也不是走基础矿物开发，钢铁煤炭，稀土冶炼等产业路线的，似乎在工作上没什么交集，可这种事不好说。 大姑妈家的表哥表姐们似乎都打算走仕途，或者技术事业的路线，也就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搞研究，做权威。 学阀？ 似乎和梅逢春的父亲有点像，但又不一样，经济学社会学涉及到很多领域，还有路线之争，和自然科学还是不一样的。 “说起来，你家亲戚前两代人总出状况，可这么多年下来，其实混得都不错啊，比我家局限于一地，想要做个突破都找不到门路强多了。” 这番话，让金尚不由得一乐： “各有各的圈子，不是一路人，很难硬融进去的，没人引荐，很难搞。‘江夏黄’这块招牌虽然没那么唬人了，很多人还是愿意卖个面子的。在同等条件下，选谁都差不多的时候，金家父子的近亲就是克敌制胜的法宝。” 还是那句话，黄正廓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不怎么管事，不代表不能管事，动动手指头，平一些不长眼的家伙，还是很容易的。 资历老，活得久，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通融通融，行个方便很正常。 “所以，你看，这个世界，哪里都一样，人脉和圈子这种东西，永远都会发挥作用，就看你会不会用。我的这些个姑父舅父，表哥表姐们，什么都不做，其实就已经在起跑线上领先了一大截。” “绝对公平的事，果然是不容易存在的。” “所以啊，就更应该留出一些通道，让有才能，肯努力的人，看得到上进的希望……” 金尚轻轻拍了拍李萱的手背，转换了话题说道， “不说这些了，还有冼家人也来了，我都不认识，在京城就没几个人，还是祖母特意通知，让家里来几个人坐坐。再不走动走动，就真的要断亲了。” 冼家人丁也很单薄，但冼老夫人的近亲和他们的后代，还是有一些的。 金尚之前和他们打过招呼，对方有些拘谨，长期在粤西粤东讨生活，对京城已经很陌生了，估计好多人都没家里人来拜访。 实在是太远了，来一趟不容易。 再加上日常生活，也没什么交集，聊天都不知道怎么说。 稍后，金尚牵着李萱的手，去到那一桌，冼桂珍和金时、梅杏红在和冼家人说话，引荐了一下，闲聊了几句。 “从事甘蔗种植，榨，贸易方面的工作啊！” 金尚砸吧着嘴。 那边几乎是东亚这块地方能高效制最靠北的地方了，阳光充足，降雨充沛，热带亚热带气候，人力成本低廉，种植园经济还维持得下去，就是成本有点高，不如南洋，西非等地有竞争力。 同样尴尬的产业，还有棕榈油，橡胶，热带水果之类的，确实能普及，也有一定的经济价值，但也不是特别赚钱，只能作为维持存在的基础补充。 至于外销，出口创汇，就别想了，自己人消耗都嫌贵。 一名三十五岁上下，似乎是冼老夫人堂弟家孩子的男子说到兴头上，不由得大倒苦水。 “尤其是最近两年，世界贸易组织协议逐步生效，进口源越来越多，不止是甘蔗种植，榨，销售渠道，大家都只能赚点辛苦钱，且不干还不行……” 有些政策方面的，不用细说，再就是那边也没什么像样的二产三产，干别的，还真不如业舒服。 从这位远方亲戚的嘴里，金尚还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总有一些不好为外人道的乱象，这位金尚称作叔叔的男子，似乎说漏了嘴，包括业在内，那里很多产业，并不是不赚钱，而是表面没有赚钱。 有些东西，金尚也猜得到一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海，自然走海路是禁绝不了的嘛，茫茫大海上，情况自然就很复杂了。 不过，这些和金尚也没有多大关系，冼家早些年其实就是靠制，种植经济作物发的家，实力雄厚的土豪，想要来京城发展，于是有了冼桂珍和金时金尚一家，很可惜，冼家人似乎并未在北方站稳脚跟，甚至连南方的根基都不稳，几个兄弟姐妹，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 当然了，这也是和其他亲戚相比，似乎有点底气不足，但也比一般家庭要好很多了，带过来的贺礼，不算特别珍贵，但也很有诚意。 以后大概也能作为一般亲戚走动，疏远是难以逆转的，几十年没什么往来，不会因为一两次相聚就热络起来。 李萱并不是个十分喜欢社交的人，或许长时间维持僵硬的微笑，脸都快要绷不住了，就连金尚都有点乏了，车轱辘话说了一遍又一遍，疲惫也正常。 包了几个厅，基本都坐满了，就连和金时有些来往，老黄家那边的亲戚都来了几个，金尚以前也见过，模样还记得，但名字和身份不怎么对得上了。 总之，都是些场面往来，那边的关系，只能靠老金维持了。 金家父子和老黄家的恩怨，在金时这一代就很浅了，到了金尚身上，已经断得差不多了，要不是黄正廓那边的单线联系，以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往来，尤其是需要严格保密的“家传金手指”什么的，恐怕也不会有这么多藕断丝连的联系。 至于李萱那边的亲戚，明显要比金尚家里要多，但赶来京城参加订婚仪式的并不是特别多。 选的日子并不是节假日，大家都要工作生活，小孩子还要上学，多半是派几个代表过来。 这次订婚仪式，选的地方是很不错的，但场合并非顶尖奢华，更用不着穿金戴银，满身贵气，搬出一大堆现金摞起来炫富，主要还是以轻松愉快的交流为主。 说起来，李萱那边也有一些和金尚在家里遇到的问题，就是辈分比较低。 由于是长房嫡脉，在家族里占据主导地位，但也有一大堆明明年纪不大，辈分却高得惊人的亲戚存在。 对于喊年纪差不多大，甚至还要年幼一些的孩子为爷爷，姑太，舅爷之类的，好久没有过了，金尚还怪不习惯的。 随着舒缓轻松的音乐如水波流淌，时间慢慢流逝，并不冗长的仪式也没有拖延的意思。 至于什么煽情的感谢父母之类的场面，更是没有的，又不是正式结婚，没那么多尴尬到抠脚的仪式，更没有吵吵嚷嚷的伴郎伴娘，也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婚闹。 真正重要的事，私底下已经办好了，该说的，也早就谈妥了，给大家看的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结婚的日子，如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两年后的五月二十八。 部分远道而来的宾客，并不是最近才来的，很多亲戚都是趁着天气比较好的时节过来旅游，顺便见见许久没见的亲人。 能有个机会，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还挺不容易的。 订婚仪式结束后，客人都送去附近的度假中心，反正已经包场了，这些天可以随便住，免费吃喝，有人接送，京城以及周边畅玩，另有安排也随意。 将李萱的亲戚安顿好后，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忙了一天，还有点累，但还是和李萱抽空和基本没怎么见到的大姑父一家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金时，金兰芝和金兰芸三姐弟自成年后聚少离多，并不是不亲密，而是相隔太远，各有各的事。 至于大姑父，这次公开的名字是刘佳源，金尚不知道是不是本名，依稀记得以前似乎不一样，但也不敢确定，主要是太陌生了。 看着是寡言少语的模样，为人其实还挺健谈的，提及家里的现状，大姑父似乎有些看法，但不怎么明说。 “家人平安就是好事，至于生意嘛，安安稳稳就好，咱们家没有必要用更加宝贵的东西去发大财，过了孤注一掷赚钱改善生活的阶段。” 这话说的，似乎有点以长辈身份教训人的意思，但其本意还是很正的，金尚也比较认同，所以没表示反对，漫不经心地点头。 “建厂这种事，有实力，用自己的钱投资办实业也挺好，但……并不是最优选择。” 聊了一会，大姑父刘佳源当着金尚以及几个亲戚的面，说了点自己的看法： “能提供大量就业，产出丰厚的大厂，并不仅仅是一座建设基地，赚钱的平台，它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如果……产出是稀缺资源，能填补某些空白，解决特定的棘手问题，那就更好了，就像是……” 有些词穷的大姑父话语卡了一下，金尚灵机一动，若有所悟。 “投桃报李，借献佛？” “差不多吧，但不完全准确！” 顿了顿后，刘佳源十分平静地回应道， “具体说不清，我就说个自己见过的，某个县一个很有生意头脑的商人，靠能说会道，纵横捭阖，建立了一条覆盖面颇大的纺织业供应链，几年后赚了不少钱。后来，触碰到行业天板，就必须往上下游产业链或者横向布局，想要更进一步，投资建厂，立下根基是大势所趋……” 后面的故事，大姑父说得很认真，很详细，金尚静静听着。 后来发生的事，并不是很复杂，哪怕是并不富裕的偏远县城，想要投资建一家大型工厂，从拿地，三通一平，货物原材料，产品销售，员工招募，财税优惠倾斜等等，千头万绪，十分复杂。 数千人的大型工厂，完全落地投产，几个亿是要的。 这么多钱，老板多年辛苦也没赚那么多，势必要去贷款甚至借钱。 而这其中，风险就大了。 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建厂，指望完全靠自己的能力搞定，对计划扩大投入再生产，盲目扩张，看不清形势的土老板来说，是很危险的。 而大姑父故事里的这个老板，则是在熟人的介绍下，和当地招商引资的人认识，然后聊了下，这一行恰好是利税大户，投资建厂，能解决很多顽疾。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一方想干却缺钱，一方有资源却苦于无人整合办厂。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老板前期一分钱都不要出，地方上帮忙选了个不错的厂址，找人施工建厂房，买设备，帮忙联系人力资源招募员工，与之相应的，就是要认下近五个亿的投资债务。 当然了，这个钱不是白出，老板也不是傻子，双方签了对赌协议，只要对方接手，正常经营，满足提供就业岗位，税收，产值等一系列条件，就能减免债务。 最吸引人的，就是如果能在五年之内完成对外销售二十亿的条件，就能完全豁免一切债务，建厂的钱一份都不用出，白送。 这其中的数据，金尚一时半会没捋清楚，凭直觉就判断，多半是真。 对赌的双方，其实都不亏，算是双赢。 如果完不成，老板要还钱付息，本来他就要建厂，最多也是没占到便宜而已，要是黄了，还有清盘条款，全额还债自然好，实在不行，将设备钱还了也行，地方上还能收回工厂和核心资产地皮，也不算亏，老板也能最大限度减少投资损失。 可要是对赌完成，老板白得一个大厂，顺便赚大钱，县里安排了许多农民工就业，盘活地方经济，还能收很多税，名义投资五个亿，实际左手倒右手，真正开销有三分之二就算不错，五年后能创造总计三十多亿的产值，同样赚大了。 “资源互换，各取所需？” “就是这个意思！” 似乎到了自己的舒适区，大姑父越说越轻松，很自然地建议道， “如果你和妹夫家的生意，真到了说的这么大，实力已经相当强劲了，搁在京城并不是特别突出，可放在外面，当真就是巨头一般的存在，就这么说吧……” 略微回忆了一下，大姑父解释道： “你也知道，江南地方富庶，最穷的县，搁在中西部山区，体量也相当惊人，可你知道前年江南公布的国民生产总值，最少的一个有多少吗？才六亿多！” “这么少？” 金尚十分意外。 长三角经济最发达的县，上千亿的都不是一个两个，数百亿的一大排，居然还有几个亿的穷县？ “所以，你能想象一下，投资几个亿，产值近百亿，哪怕挂牌上市少说也有五十亿的厂子含金量有多高。我知道很多地方有不显山露水的地方土豪，可这种和民生息息相关的大厂，并不是那些吹泡泡膨胀起来的纸面富贵。最后补充一下，你知道我说的那个老板，结果怎么样了？” “嗯？” 迎着金尚好奇的目光，大姑父答道： “当地爆发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流感，并不是很危险，但比较麻烦，而且蔓延到了周边邻居，一时间，对卫生安防设备的需求急剧上升，老板接手之后，接到了大量的订单，将生产线改了改，二十亿的对赌，一年半就完成了。” 说完，刘佳源颇有深意地看了金尚一眼， “又不是有多高科技的东西，便宜，量大，够用就行，订单给谁不是给，为什么是他拿到了，你想过吗？” 这一点不难理解。 几亿，几十亿，上百亿的生意，怎么可能完全和地方绝缘，一点影响都没有？ 搁在京城这个超级大都市里，今夕文化还不显眼，可稍微往外探出一根触手，在一些小地方，估计就能搅得风起云涌。 这种情况下，完全靠自主投资，一力承担，不是不行，但这多少有点吃力不讨好的意味。 “政与商，是鱼和水的关系，两者需要和睦共处，精诚合作，并不是说要你做什么天雷勾地火的事，正常往来，按规矩办事就好。你担心受到掣肘，人家还防着你坏事呢，信任是一步步建立的，哪里都一样……” 利益一致，彼此互补，而不思沆瀣一气。 “是我疏忽了。” 没有思虑周全，没有好好利用，将价值发挥到最大，确实是金尚做得不太够。 “你还年轻，有些瑕疵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不是太大的问题……” “细节，有时候也能决定成败！今夕文化……确实显得太孤傲，有点曲高和寡了。” 好的建议，金尚是愿意虚心听取的。 比如打算拉拢合作伙伴在津沽，唐海，胶东半岛建厂的事，就想着怎么拿地盖厂房，招人开工，打开销路，基本很少在意当地的经济战略规划，没有考虑彼此互补及扶持的情况，确实前期工作做的不太到位。 “小生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现在你的公司与合作伙伴已经是体量很大的商业实体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曾祖父想要继续保驾护航，都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 所以，很多事，都要金家父子，尤其是金尚来做。 现在倒是不用考虑太多，可以后要是冒出某个大家族的纨绔想要找金尚“爆金币”，总不可能事事去找老黄“主持公道”吧？ “大方向上，把握好方向和姿态，角色定位要准，还要知道出了问题找谁能解决，长袖善舞，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其他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咱们这里……很多时候还是很宽容的。” 大国的雍容，强者的骄傲，是金尚从这个时代感受到的最明显特征，前世同时期压根不这样，估计还要过二十年还有几分此类气质。 “受教了，姑父。” 也不知道这位似乎举手投足都带着些许颐指气使习惯的长辈，到底是如何有这样见识的，不是说一直干的是地质勘测的技术活吗？ 不太像啊！ (本章完) 第388章 主动出击 第388章 主动出击 大姑父点出的问题，金尚一直都有预感，老黄的存在，天然让金尚处于优势地位，许多几乎不可能拿到的资质，或者在这个时间点上，没有多少存在根基的许可背书。 太远的就不提了，第三方支付牌照与试点许可的事，可是在非银金融领域开了个口子，没点能量，连去哪里找人商量都不知道。 前世的第一张牌照，是在二零一一年发放的，也就是说，包括支付宝，财付通，快钱，拉卡拉之类的线上应用，在“无证驾驶”了许多年后，才第一次拿到资质。 今夕文化在一九九五年就拿到试点资格了，有正式的盖章证件，整整提前了十五年，这个优势有多大，简直不可想象。 截止到现在为止，市面上依然只有一张许可证，其他开展同类业务的，都是在灰色地带捞偏门的“杂牌军”。 也就是考虑到为新兴市场保留一点活力，再加上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主管单位管理，只要没闹出什么乱子，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业务竞争的时候，哪一方更占便宜，一目了然。 虚无缥缈的互联网，在当下的老百姓眼中，可信度依然不高，尤其是和金钱相关的业务。一个有证，一个没证，用哪个，都不需要多加考虑，用脚投票就行了。 同样的事情，还有一些。 今夕文化还弱小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可现在已经是撬动亿万财富，影响无数老百姓生计的大企业，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事，老黄都不好操作。 推出一家子公司上市融资，就估值三四百亿，一口气从二级市场拿走五六十亿，想低调都做不到。 这可不是动辄烧钱抢市场，移动互联网大行其道的后大通胀时代，钱还是挺值钱的，猪肉也就五六块一斤，职场平均工资过千的都不多。 这早就不是纯粹的生意上的事了。 如果黄正廓不在了，或者他也摆不平，就得金尚自己来，那时候，金尚有力量护得住旗下的产业吗？ 以前金尚总试着在风口上埋伏淘金，那种一夜暴富的事，对真正白手起家的凤凰男，或者“中大奖”的幸运儿来说，是莫大的成功，可对金尚的意义就没那么大了。 赚更多的钱，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而不是根本目的，不能本末倒置。 如何将资源收拢，然后合理利用起来，才是关键。 赚钱重要，钱更重要。 『有超越时代的眼光和见识，还有“金扫帚”护身，只有我才能以最高的效率，无视所有弯路，一路疾驰，直达终点。』 以前金尚直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使劲，而现在大姑父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概念。 『借势，如果说我以前的作风，是踏准经济和科技发展的大势，大姑父的建议则是让我真正融入时代的发展需要中去，借助整个社会的力量，因势利导，最大限度地达成多方共赢的局面。』 合作伙伴和盟友，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它应该有更夸张的深度和广度。 南山必胜客的故事，一度在金尚心头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时间，金尚内心想了很多，面上却没有显露太多，和亲朋好友聊了好多，场面十分和睦。 最后阙胜和桂凤还把小金风抱了过来，和许多表哥表姐，叔叔阿姨，大伯大婶们见面，晚上还去附近的农庄吃了饭，唱了会歌，才各自回去休息。 当天晚上，金尚在家多坐了会，喝点茶水醒醒酒，李萱则十分开心地看着满屋子的礼品，看看哪些该派上什么用场。 “怎么这么兴奋？咱家也不像是缺什么的样子，这些东西，估计也就是转赠别家，或者放坏了丢掉的份，大部分我们都用不上。” “不一样！我才不会丢，这可是庆祝咱们订婚的见证……” “还不如直接换成钱，自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在李萱拧着眉头，看过来的愠怒目光中，金尚停下了继续胡说八道逗乐子的念头， “好了好了，这些就交给你处理了，以前都是我做决定，以后，就交给你持家了。” 这话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总觉得怪怪的，李萱犹豫了一会，倒也没怎么反驳。 “总感觉你这说话的语气，挺让人不快的，不像什么好话。” “哪有的事！” 两人关系，看似和以前差不多，相处也没多少变化，但本质不一样了，从男女朋友变成了未婚夫妻，这个转变，是很大的，两人已经事实上成为一家人，两人背后的家庭，也开始步入深度联合中。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金尚和李萱认识得挺早，相熟是很晚的事，真正确立恋爱关系，这也才第四个年头，不长，但也不短了。 “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也养点宠物吧，猫猫狗狗的，都行，再雇两个佣人打理……” 两人各忙各的，也没有什么尴尬之情，偶尔说几句话，金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李萱有些意外地反问道： “你不是说不喜欢让外人进到家里来吗？还有宠物，从来没见你太过热衷……” “不热衷，不代表讨厌啊！偶尔有几个小东西解解闷，也挺好。至于佣人……主要是觉得，咱们不在的时候，屋子里太冷清，不像是有烟火气的人家。” “怎么突然这么想？” “家……是有家人的地方，我的前半生，虽然索然无味，但也挺好，有管家老边照顾，老金没什么重要的事，也是坚持天天回家。那里……是个让人安心的地方。空荡荡的别墅，只是我住的房子，远称不上家……” 实际上，两人一起在公司待的时间更长，难道说老板和老板娘也要以厂为家吗？ 城里安家的双职工家庭，在有了孩子后，一般喜欢将父母接过来住，顺便养老并帮忙带孩子，并不是没有缘由的。 年轻男女享受自由自在的空间，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家庭的氛味才更加浓郁一点。 父亲金时和母亲梅杏红还比较年轻，现在有了小宝宝，不可能来这边同住，金尚和李萱短时间也不会回老宅常住，最多时不时回去探望。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就金尚和李萱两个人住，也没多少人来串门，冷清是肯定的。 管家，保姆，佣人什么的，也不是雇不起，以前是没那个需要，内心也有点排斥罢了。 “你觉得可以就行，我没意见。” “让老边介绍一名打扫的阿姨和一名管家吧，再找姑父弄两条狗……” “再弄一只猫！”“好！”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且还有点危险，金尚都想着是不是养一只大熊猫，东北金渐层或者西伯利亚大仓鼠。 一件小事，就这么定下了。 天色已晚，李萱累了一天，熬不住先去睡了，金尚还不怎么困，在客厅看了会电视。 千呼万唤终于露面的大作《白蛇传》已经播出了小半，受欢迎是肯定的，这玩意本来就是天然ip，都不需要过渡炒作，一经公布就开始万众期待。 同名小说都有好几版，好多个地方戏剧都编排过，不止是国内，国外很多深受影响的国家都知道。 这个世界没有《白娘子传奇》，更没有《新白娘子传奇》，《白蛇传》的大名已经够用了，十几年前也有人试着将其搬上荧幕，可惜，拍摄技术落后，也没有特效加持，光靠道具组努力，压根无济于事，试播了两集，项目就被骂停了。 这次今夕文化重启《白蛇传》，期待的不少，不看好的更多。 好在，自播出以来，收视率节节攀升，大概率是能回本的。 拍摄成本，包括特效在内，总计四千八百万，总计六十四集，剧情总量极大，摊薄了每集成本，看似很夸张，也就七八十万上下，贵但能勉强接受。 关键是金尚砸了两千四百万在宣传推广和周边产品备货上，一旦收视率不行，或者热度不高，那可就真的要闹笑话了。 好在传统大ip的威力就是不一般，玩具，海报，原声大碟，形象授权等，开始大把搂钱。 如此挂账，搞得外界都在评论今夕文化为了卖玩具和磁带，专门拍了一部大制作电视剧。 听到这种评论，金尚也只会觉得这个时代的人见识还是太少了。 为了这碟醋，包一顿饺子也不算什么大事，richie jen小齐为了发专辑，特意拍了一版《神雕侠侣》，还“客串”了一把主角，那才叫夸张。 当然，结果也是好的，歌曲《天涯》火遍大江南北，声势不输于几年前大红大紫的《心太软》。 古装神话剧第一弹没有哑火，算是为公司九七年文化事业的发展开了个好头。 黄金时段的播出早就结束了，应广大观众的需求，电视台特意在戏剧频道重播，也算是有想法，大概这玩意在老派观众眼里，其实是“戏改剧”吧。 了制作经费五分之一的“水漫金山”剧情还没到，一堆模型道具，搭配简易绿幕特效就让大家看得如痴如醉，过后估计要震惊不少人。 影视剧居然还能这么玩？ 以前是没那个条件，拍神话魔幻剧压根不行，粗制滥造加三毛特效，看着实在是太尴尬了。 『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我这个老板，也要时不时充充电，提升一下自己，否则，跟不上公司发展的速度了。』 光靠“金手指”加持提高工作效率，总有极限。 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 金尚这个老板拎不起来，公司未来估计也会有很大局限性。 『借助社会的资源，紧跟大势和政策的指挥棒，说得容易，做到难啊！』 各种尺度的把握，都需要金尚这个以前疏于社交的年轻人多补补课。 晃了晃脑袋，将杂七杂八的思虑抛开，金尚起身走向了卧室，明天还要上班，休息过后，得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 办公桌的对面，洪仁全的茶水已经换了两遍，金尚才看完带过来的资料。 “好麻烦的样子。” 按了按太阳穴，金尚满眼都是一大堆化学分子式和奇奇怪怪的数字，却怎么都没法将其拼凑成整体， “大概有点印象了，说说基本结论，我的想法，到底靠不靠谱？” “海洋化工，不谈最麻烦，门槛最高的海油工程，其他的，基本也就在三酸两碱的领域打转。主打产品无非是纯碱，烧碱，溴族化合物，硫酸钾，硝酸钠等，其中盈利大头，肯定是纯碱，化学式为碳酸钠，是基础原材料，和玻璃制造息息相关，与金总战略方向上的光伏是一条线上的……” 现代工业品，多多少少都会用到这些，这点常识，哪怕不是学这一专业的金尚也是了解的。 “明白了！” 海水的主要成分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其淡化后的副产物就那么多，如何综合利用，就是重中之重。 “对了，公司旗下的化工厂，在利用残余卤水上，有了点成果。其实业内的方向大致如此，涂料油漆，合成树脂等，甚至有往新能源钒电池方向发展，不过目前进展不大，主要还是前两样……” 北船机电亏了多少年了，唯有主营船用涂料的化工厂稳定盈利，研发能力最强，能有点成果，很正常。 “实用价值怎么样？” “在用，但没有上量，市场认可需要时间。” 好吧！ 这方面，急不来，金尚是个外行，还是听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不要瞎搞微操。 “说说海水淡化的事，技术储备怎么样，有没有短期内做大的希望？” “当然可以，说句不客气的话，一般的海水淡化厂，都是和发电站联运的，传统的多级闪蒸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但它效率有点低，且制成水质较差，需要进一步过滤，挺麻烦的。如今以加压反渗透膜为主，主要消耗就是能源和反渗透膜消耗……” “成本呢？” “国内已经勉强可用，且技术正日新月异进化中，未来可期。” 洪仁全侃侃而谈道： “我们公司旗下的发电厂日耗水五万立方，海水淡化厂日供三万立方……” “这么少？” (本章完) 第389章 各退一步 第389章 各退一步 三到五万方，也就一个大型游泳池，或者中等规模的池塘的样子。 如果将足球公园球场封闭起来，往里面灌几米深的水，就超过十万立方了。 看似很多，可真要用起来，对超大规模城市来说，也是远远不够的。 似乎早料到金尚的态度，洪仁全十分了然地一笑，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偌大的京城，去年常住人口将近一千三百万，金总知道日均用水是多少吗？” “嗯？” “一百二十万方出头！” “怎么可能？算人均用水……就那么点，更何况本地工业实力并不弱……” “您的理解和猜测，和现实有巨大的差距。一般而言，南方水资源丰富的地方，工业用水占比约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三十五，基本都是这个水准，大差不差。当然，个别小地方，产业比较单一的小县城，工业用水占比百分之八十的都有，只是这些个例没有代表性。北方缺水的地方就不一样了，管控比较严格，工业用水占比百分之二十五以下的比比皆是，且再生水的比重已经超过百分之二十了……” “这么夸张？” 含蓄地点点头，洪仁全笑着回应道： “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进，以及国内经济的发展，京城工业用水的占比估计会达到百分之三十，而再生水的比重会逐步提升到百分之四十……” 也就是说，工业废水和生活废水的回收再利用率有较大概率超过百分之三十，甚至往百分之五十发展。 按照洪仁全的说法，这是地方发展规划中提到，业内专业也大力吹捧的。 “别看国外口口声声说低碳环保，真正着手实施的，没几个，大多也就做做样子，而我们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准备。金总是京城本地土著，应该能体会到，一年数次的沙尘暴，现在变少了，周围光秃秃的荒山也变绿了许多。为了恢复绿水青山，是付出了不少代价的……” “这倒也是！” 回忆了一下，金尚十分诚恳地认同了对方的判断， “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不能搞破坏性的开发。这几年，本地的环保，水土资源，能源以及植被湿地的保护，卡得越来越严格了。” 张云鹰搞的妈妈牧场，着眼点在于综合三产，并非传统的消耗和污染比较重的农牧和重工，即便如此，也跑了好久才最终获批。 今夕文化旗下的数据中心就不一样了，耗水相对较少，但对电能的消耗大得惊人。 现在还算好的，待以后人工智能，大数据之类的产业蓬勃发展，对算力的需求越发高涨，与之相应，能源消耗也水涨船高。 说句不客气的话，信息时代发展到极致，体量不足的国家，连入门都做不到，如果要建立数据中心、云服务器，边缘计算，人工智能等应用场景，需要总量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甚至是更多电力能源支持，这是不可承受的重担。 大量廉价的电能，是信息化时代的基础。 今夕文化计划在京城建造的数据中心一期工程，竣工后投产，每年运营费用就超过三个亿，其中百分之八十要交水电费。 猜猜去年京城名义gdp多少？ 对外公布总量约两千亿上下！ 现在一家民企计划造一个电费一年就要交两亿多的数据中心，这是要逆天啊？ 这已经不是惊不惊动地方管理部门的问题了，更高的监管单位也频频问询，尤其是需要多方协调的，比如铺设专用光缆的事，不知道牵动多少人的心，郝齐联这种级别……已经有些兜不住了，得向上汇报请求批准。 相比之下，环保，水资源和能源虽然不太好过关，其实是有办法解决的。 两人边商量边想办法，努力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心中暗自琢磨的金尚，从脑海中搜刮着前世的记忆，前世的首都，在二十多年后，人口接近两千二百万，差不多到了承载的极限，日均用水的巅峰记录是三百六十多万方左右。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金尚才觉得这辈子的数据似乎有些偏低了。 不过，考虑到现实情况，似乎有点脉络可循。 如今的京城，由于没有战乱打断城市化进程，使得其越发往服务型大都市发展了。 旅游文化，美食服务，经济商贸等占比是偏高的，重工业则往周边地区疏散的趋势比较明显，华北，松嫩，胶东，淮北等地经济发展更加均衡，甚至有很多工矿，煤炭，钢铁，石油，化工等产业，在资源条件更加优越的北海，川陕，西北等地重点布局。 这样一来，使得京城能源和淡水消耗降低，缓解压力，也有极大的贡献。 毋庸置疑，放眼整个祖国，还存在比较穷困的地方，区域差距大的情况依然存在，但在部分传统发达城市，已经有了产能转移，更新升级的趋势了。 随着工业实力进一步提升，环渤海经济带向北，向西迁移蔓延的趋势会越来越明显。 上辈子，是在十几年后，首次提出了西部大开发的概念，可在这个世界，这种情况一直存在，只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进行得极为缓慢罢了。 “总之，日产五万立方还是太少了，我觉得要做就做大，六十万立方，行不行？” “您可真敢想，京城一半的用水……这也太夸张了！” 听了金尚的想法，以洪仁全的大胆，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这个规模，如果不考虑工业用水，省着点用，已经可以满足数百万，将近千万人的生活用水了。” 如果在中东或者北非那些沙漠地区的国家能有这么多淡水供应，肯定是求之不得。 “现在是一半，以后哪有这么多？而且……” 顿了顿后，金尚悠悠地说道， “也不全是供应本地，毕竟，京城不直接临海，我打算将发电厂和海水淡化的重心放在东南面……”津沽bhx区，平洲唐海（曹妃甸）是京城东面和东南靠海门户，不仅是京畿地区重要的工业支柱，也是本地重要的农牧生产基地。 就这么说吧，这几个地方的钢铁产量，占比超全世界百分之二十，未来有可能是全球钢铁生产的半壁江山。 不仅如此，这里还是国内最大的铝锭生产基地，各类合金，工矿冶金等副产物，为全国工业发展提供动力。 理所当然，这两个地方也是京畿能耗最大的区域，在整个环渤海经济带也是赫赫有名的。 “滨海新城和唐海啊，确实，那里有需求，如果真有日产几十万方的海水淡化厂，犹如雪中送炭。” 依然不太赞同的洪仁全劝说道： “这么说吧，金总，发电站的耗水量，一般在七百到一千五升每千瓦时之间，环境，水质，燃煤，设备等都会影响效率，您想想，一个日产六十万方的海水淡化厂，或者说……消耗这么大的发电站，生产这么多的电能，用的掉吗？” 好吧，以目前的状况，洪仁全的担忧不无道理。 可金尚站在更超前的地位来看，自然会知道，再多的电，也有不够用的一天。 不止是老洪，整个国内，甚至全世界都低估了国内经济发展的速度，以及未来信息时代，数据存储和算力对能源的恐怖消耗。 六十万方？ 别傻了，零头都不够好吧！ 就跟三峡竣工之前，宣传的口径是一旦落成，全国电荒将一去不复返，夏天高峰期动不动就拉闸限电的时代将会过去。 结果呢，别说全国，也就满足了三四个省的消耗。 不怪当下的人们眼光短浅，实在是大家低估了国人的韧性，低估了祖国的潜力，更低估了世界贸易组织主导的全球化市场对这片大陆的影响。 这个时代的祖国疆域更加辽阔，资源更加丰富，基础更加牢固，只要稳扎稳打，将会发挥出更加恐怖的力量。 不说别的，全据整个东北黑土地，独霸西北太平洋，还坐拥北海、夷播海以及勒拿河、叶尼塞河中上游等战略要地，石油天然气受限于恶劣的环境，开采困难，可随着技术的进步，成本会不断降低。 北方不再是京城一家独大、勉力支撑的窘境，而是有数个值得开发的副中心，这就能很好地缓解“南重北轻”的不平衡局面。 虽然具体的数据不太了解，但金尚脑海中还是有点模糊的印象，前世的“南水北调”工程中线一期完工，输往首都的淡水，日均峰值也没有超过三百万方。 这对缓解整个华北大地荒碱化，补充被超采的地下水，恢复生态平衡是不够的。 一句话，对京畿，乃至于整个嗷嗷待哺的北方大地来说，这个量级的淡水，有多少来多少，怎么都不够用。 与其让宝贵的水资源白白流向大海，不如更加合理利用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见金尚顽固地坚持，洪仁全也有些无奈地叹息着，最后退了一步道： “日产六十万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单个地方日抽这么多水，哪怕用污水废水处理补足，也是很难的，我建议还是先以三十万方以下，二十五万方的标准先做起来再说。” 琢磨了一下，金尚也觉得不能逼得太紧，一下子跨越太远，也容易出事，甚至节外生枝。 “那……先以这个规模做计划和预算。只不过，牛皮要先吹起来，投资额不能少，和地方谈判的时候也好掌握主动权。一期二期三期……一步步来，总要做的。” “好！” 如果是这么干的话，还是可以的，洪仁全也不是胆小保守的人，以前的发电站和水厂主要偏向自用，规模小点，也很正常，如果要更大规模的联合工厂，肯定不能那么小家子气， “下面说说具体的路线选择，发电站目前主流是火电站，也就是烧煤的，燃气发电厂，也就是烧天然气的。火电站成本低，但是比较麻烦，煤炭需要大量外购，且污染和碳排放等需要处理；相对而言，燃气电站的优势就比较多了，厂区规模只有同体量火电站的一半，且容易实现自动化，维护雇工只有火电站的几十分之一……” “前者燃料便宜，后者省事省人工，且占地小？” “对！这就要看金总的权衡了，到底选哪个。两者各有优劣，都挺好，就是副产物不一样。对水资源的消耗嘛，主要是锅炉，其次是冷却，后者大概是前者的三分之一到一半，看设备状况和具体条件了，各有侧重。” 如果要建热电站，也就是要供暖的话，虽然综合效率更高，锅炉对淡水的消耗就更高了。 这些不同，都和未来的大方向息息相关，需要金尚来决断。 “一时半会，我也做不了决定，需要和各方初步接触后，收集更多信息再说。我个人其实比较倾向于火电站，燃气电站的话，还是更北方比较合适……” 便宜量大，不容易受制于人。 煤炭资源，在全球范围内都是比较丰富的能源矿物，价格波动相对较小，国内储量也很丰富，华北区域的地下就有很多，就看运力和质量了。 其优点是皮实耐造，技术成熟，燃气电站嘛…… 宝贵的天然气直接烧掉，金尚觉得还是蛮可惜的，这玩意是珍贵的化工原材料，很多地方都需要，尤其是生产化肥等农业必需品。 当然了，做决定还早，先把这个计划抛出去，然后尽快让数据中心的批复下来，一步步达成目标。 发电站，海水淡化厂以及各类综合化工联运，需要专业的工程师来统筹设计安排，这玩意金尚不专业，得找专家来做。 至于细节，金尚就不具体指挥了，相信洪仁全的水平，以及其麾下经验丰富的团队能够做好。 “对了，金总，我把这件事安排妥当后，是不是可以准备退休了？” “啊？” 自洪仁全计划退休，被金尚强留了近两年，也差不多了，确实该做好交接班的准备了。 (本章完) 第390章 挑选后继 第390章 挑选后继 这么多年来，洪仁全将北船机电管理得不错，能够撑过漫长的行业衰退期，他功不可没。 可这也不意味着这家上市公司就没有问题，两个财报周期内，金尚除了行使董事长的权责，也就收拢财务和人事大权，技术、开发、建造以及运营是没怎么插手的。 全职兼职加外包总共约五六千人的大厂，几乎自成一体，外行空降过去，压根玩不转。 小金对修造船也不是很精通，可有一点是肯定的，只会看报表，抓人事，压生产的空降管理者是玩不转的。 不仅难以直接上手管理，遥控的难度都极大，只能委托管理层代为处置，所以总经理或者执行ceo的任命就很重要了，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和威望压制纷乱的声音，将船厂管理好，还得保持对母公司，大股东和董事长足够的信任和忠诚才行。 洪仁全这个过渡期的总经理无疑是合格的，到了他这个年纪，野心没那么大了，至多出于私心提拔几个关系好的亲信或者捞几个小钱，大处着眼，不出差错就行了，小节就不必计较太多了。 不过，出于彰显大股东和实际控制人的权威，洪仁全这个老资格肯定要退下去的。 “洪总，我的想法是，年底召开董事会商议，让您体面退居二线。至于安排嘛……来总公司当高级顾问，在战略发展部挂个职吧？我一直想从秘书办公室分出一个综合课来，遗憾的是，今夕文化太年轻，没有能挑大梁的。您来了，帮我看着，提点一下那些小年轻就行了。” “可以！” 当个动动嘴皮子的甩手掌柜，不实际负责，也不管具体的事务，其实就是个拿钱荣养的虚职。 至于金尚的想法，洪仁全也了解，要让北船机电少点因高管离职换届的动荡，就得让大家知道，董事长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只要好好办事，起码的体面是能留下的。 这也是金尚承诺，总经理不会空降，只会在北船机电内部提拔，而且以洪仁全的推荐为重要参考。 母公司即将设立综合课嘛，事情说大不大，但对金尚很重要。 偌大的企业，再不是以前的草台班子了，哪怕金尚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也管不过来，只能抓大放小，而综合课就是重要的抓手工具。 毋庸置疑，从综合课这个名字就能看出，这是个什么都管一点，什么都不直接负责，繁琐，细致且不产生直接收益的部门，可它就好比大脑探出的触手，让老板能直接了解到基层的真实情况。 其角色，在大公司里其实有点像弱化的大宋皇城司或者大明锦衣卫，是实控人了解情况，以免被蒙蔽，并敲打不服的重要工具。 从这方面就能知道，综合课里，才是老板真正信任的心腹，也是安插亲朋好友，培养高管，历练接班人或者秘书顾问外放重要的锻炼平台。 让洪仁全来帮忙建设综合课，作为退休前的最后一站，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有了他的存在，也能作为金尚和北船机电上市公司重要的联络纽带，毕竟除了洪仁全，其他人金尚都不熟悉，也谈不上有多少信任。 这番对话后，洪仁全也明白了金尚没有对北船机电大动干戈的意思，目前还是以维持稳定生产，随着市场变化自然扩张比较好。 “关于继任者，金总有什么想法？” “您的建议是？” “看金总看重哪方面，如果是科研开发，那就要考虑技术中心几个负责人；把船厂视作融资平台，那就要从财务，法务或者船舶商业贸易方面着手；如果以生产型企业为目标，最好提拔建造师出身的高管……” “这样啊……” 稍作权衡，金尚就明白了洪仁全的意思，三个方向，分别对应轻资产设计，金融化操作和实业制造，虽说北船机电是一家老牌上市公司，但其想象空间有限，金融化也就意味着脱实向虚，并不是十分有前途的方向； 轻资产设计，是高智力集约型模式，引领北船机电往高科技，高附加值，门槛超高的特种船舶领域开拓，这种嘛……成了固然好，但孤注一掷往这方面倾斜资源也是不可取的。 生产型企业，才是未来经济大发展所需要的。 “先做大，再做强吧。玩金融割韭菜，有母公司就行了，北船机电再怎么努力也玩不过我亲自领衔的投资团队；技术设计师……画图的总是过于看重图纸的权威，不能从大处着眼，从生产建造以及服务周期角度出发来思考问题；相比之下，还是建造师更加符合未来北船机电的需要……” 在一个景气周期内，对修造船企业来说，大量接单，快速建造，批量交船，迅速回笼资金，周而复始，才能最大限度把握这一波可能持续好多年的大行情。 船台船坞正在热火朝天地干活，后方支援说没钱没图纸，零配件，机电设备，舾装件没到位，让大家等着，这还得了？ 耽误一天工期，那得糟蹋多少钱啊！ “看来，金总对未来船市十分看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回去我就去考察考察，挑几个不错的人，让金总挑选。” “麻烦您嘞。” 这件重要的事说完，两人又聊了下未来公司的横向拓展问题。 环渤海地区，尤其是胶澳半岛等地，有一条很长很深的地下苦卤带，其中的盐分含量，是周边海水的两倍以上。 众所周知，沿海地带，尤其是河湾地区，地下水和地表的盐分都很高，荒碱化相对严重，不利于农业发展。 目前投入很大的海水稻研发，并不是种在海里或者用海水浇灌的稻种，而是在盐碱化土地上可以种植生长的特殊作物。 土壤就像是包含一根根毛细管的集合体，其中的水分一部分往下成为地下水，日积月累，变成了沿海岸分布的苦卤带，一部分通过毛细管现象来到地表，水分蒸发后，无机盐就留了下来，越积越多，形成盐碱地。 这也是为什么沿海地带，沙漠地区，含水量稀少到一定程度，“下层”和“表层”盐碱化程度较深的原因之一。 干旱十之七八都伴随着严重程度不一的盐碱化。 想要治理，就需要用大量的淡水来冲刷洗走盐分，改善土壤，且成本极大，实施困难。 在胶澳和京畿沿海开展海洋化工项目，充分利用苦卤带的价值，改善土质，维护生态平衡，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任务，如果能参与其中，顺便赚一点钱，且能完善当地工业化布局，那就再好不过了。 “金总这个切入点是很不错的，就是……要掌握好度和节奏。能源，淡水，纯碱，化肥，水泥，饲料，一系列基础化工，可以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需求，并加快周边领域的发展。” “可持续发展嘛，以前那种粗放模式，先污染后治理的方式，肯定是不行的，成本太高不说，将麻烦都丢给子孙后代，怕不是要出大问题。” 金尚微笑着点头回应道： “洪总觉得，报纸上数次放风的‘南水北调’，会实施吗？” “多半会吧！丹江口水库已经进入实质性设计阶段了，将以前的拦水大坝和水利设施改一改，就能用；至于东线……” 洪仁全悠悠地说道， “在恢复大运河工程里，从扬州开始，逐级提水北上，已经初步奠定基础了，西线……还早，估计至少还得二十年规划，难度太大了。” “那……汉水沿线的航运作用，就弱化很多了。” “总要有所取舍吧！长江航运越发重要，从川蜀到东海，才是关键，汉水流域……” 洪仁全微微一叹。在传统农业时代，汉水的航运自然是不可或缺，可在工业现代化普及后，有了汽车，火车和飞机的补充，它已经不是那么不可替代了。 一旦南水北调工程开始输水，汉水平时运力估计会下降到千吨级上下，丰水期也才勉强过三千吨，这个条件，只够三级航道的标准，估计水运条件还比不上恢复修缮过后的大运河。 离得远的无所谓，汉水边上的大小港口城市就没那么开心了。 “确实，权衡利弊，总要选一个吧。” 北输水对长江汉水流域来说，只不过是锦上添，但对大北方来说，无疑是久旱逢甘霖。 “其他两个呢？藏水入疆，北海南流……” “前者希望不大，别看雪域高原是世界第三级，无垠水塔，缺水还是有点严重的，几个大湖基本是咸水湖，一旦大动干戈，对生态影响太大了，而且，在那么高的海拔建超级工程，难度和开销，高到不可接受……” “喔！” 这个不行，那就是说，另一个，还真有可能？ 也是，北海直接取水大用对周边的环境影响极大，但在勒拿河或者叶尼塞河上游取水，就方便多了。 反正流出国境线后，也是千里无人烟的北极冰川冻土带，那么多宝贵的水资源，白白流进了北冰洋，实在是太浪费了。 至于北方的老邻居有没有意见，谁管那些，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了在中亚干草原种，大势修运河引流，里海咸海都快被嚯嚯得干涸了。 “北海入疆，再造塞上江南么！” 喃喃自语的金尚正要再问，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金尚顿时放下心中的思绪，抓起了话筒。 “张总来了？让他直接来我的办公室吧……” 挂断秘书办公司打过来的联络电话，洪仁全看了下时间。 “聊了这么久，我差不多该走了。” “不用麻烦，来的是我二姑夫，和北船机电化工厂建设有重要关联，算是合作伙伴吧，待会聊的，洪总也可以听听，参考一下，以后……总要联手的。” “那好！” 不过三分钟时间，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门打开后，二姑夫张华走了进来，秘书在外面将门关上。 “怎么才来？” “路上堵车，这边的交通越来越差了……” “人比以前多了嘛！” 待对方找了个椅子坐下，金尚才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两块农场，一块牧场，一个淡水渔业养殖基地，不是特别大，加起来也有不小的规模。” “唐海那边还挺大方。” 京畿周边适合农林牧渔的土地有一些，但不是特别多，再加上众多湿地保护区，丘陵纵横，开发难度也不小。 唐海已经是难得的好地方了，交通便利，土地肥沃，地势平坦，且开发时间较早，算是十分优秀的熟地了。 “还有呢？” “海岛渔业养殖？别提了……” 张华摆摆手，无奈地回应道， “强龙都不一定压得过地头蛇，更何况我这种还不是很厉害的过江龙。海岛周边底播养殖，看上去挺美，可我不是当地人，玩不转。老老实实掏钱买产品就好，免得被坑。” “扇贝跑了，冷水团侵袭之类的？” “咦？那边的套路，连你这个京城土著都知道了？” 张华有些意外，但也不是特别惊奇地抱怨道， “多少大老板想要淘金，被坑得血本无归，去二级市场圈钱，更是让一众股民投资人亏得爹妈不认，太狠了。” 关键是这玩意查都没法查，几十米几百米，甚至更深的海底，什么状况还不是由着别人说？ “更要命的是，当地人的‘主人翁’意识太强了，管理不严格，不科学不说，都是乡里乡亲，熟面孔，也不能指望外人，所以……你懂的。” 当地赚钱当地，一分别想带回家。 当然，前提是你幸运地还能赚到钱。 “所以，岸上搞一搞就好，海里是不能去了？” “现在肯定不行，只要能保证货源，多点采购费也行，还能免了许多麻烦。到时候东西过来了，阿尚你多铺货，你父亲那边的生鲜超市和火锅城，也可以上更多海鲜了……” “要扩张的，只是最近忙不过来，成衣零售生意太好了。” “行吧！” 对于妹夫那边的生意，张华也是羡慕得很，终端零售品牌做起来太难了，别说新面孔，老字号的日子都不是特别好过， “话说回来，海水养殖也不是全无收获，我发现一个远洋海水养殖的，造个船舶样的大铁笼网箱，投放鱼苗和饲料……” “这种，得利润高的鱼吧，一般的不行。” “对，养金枪鱼或者三文鱼！” 提起这个，二姑夫张华就觉得十分有搞头， “我打听过，北欧那边其实有类似的养殖业，就是规模不大，我准备找专业人士问问，咱们这边……北太平洋环境和那边差不多，也许可以养……” (本章完) 第391章 样板 第391章 样板 北太平洋区域的渔业资源是很丰富的，只是近几十年来，过渡捕捞使得当地的海洋生态被破坏比较严重。 即便如此，这里的富饶程度依然令人垂涎三尺，在经过数年的保护挽救后，渤海，黄海，日本海甚至更远的地方，已经恢复了不少。 和巅峰时期没法比，但也有足够的经济价值了。 “三文鱼和金枪鱼啊，倒是很有价值的海产……” “岸上养殖最赚钱的还是鳗鱼，只不过这玩意人工养殖技术还没有攻克批量繁育的难关，只能野捕鱼苗，这样一来，成本就高了，且大规模铺开也无从谈起。” 提及这些，二姑夫张华就比较熟了，虽然自家产业不做水产，但合伙人有不少从事这一行，冰河贸易也是有相应渠道的。 别看渔业养殖似乎产值不是特别高，但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和衣食住行息息相关的，就没有影响力低下的，国内目前消费内需不畅，除了老百姓手里没那么多钱，也有人为扩大工农剪刀差，集中力量重点发展关键领域的因素。 姑侄两人正说着的时候，一旁的洪仁全十分感兴趣地插话道： “张总，如果想做深海网箱搞渔业养殖，我这里倒是有点经验。十年前，梅老板也想过拓展事业版图，想在海洋渔业上布局，引进过相关技术，还在北船机电造了几艘深海网箱，试着利用黄海冷水团养殖三文鱼，后来似乎不太成功，网箱转手卖给了挪威商人，搬运到北欧养殖大西洋鲑了，貌似现在都还在继续使用……” “十年了，还没报废？” 迎着张华疑惑的目光，洪仁全笑了笑道： “这玩意……和陆地上种地差不多，理论上网箱里面可以养殖超过一百万尾三味鱼，实际不可能将负荷拉满，和海水含氧量及富营养化，污染程度息息相关，除此之外，病虫害的威胁也不可小觑，总之，挺麻烦就是了。” 二舅梅应年当初跨行太仓促，技术积累不到家就匆匆上马新项目，结果不成功也不奇怪。 好在当初投入不是特别大，意识到不成后，转手卖掉，回收了不少资金，亏得不算多。 金尚也好心劝道： “现在技术更迭速度极快，每年都有新的惊喜问世，不必急着下手，可以先去附近的海洋大学问问有没有现成的技术。小打小闹无所谓，随便投点钱试试水，真要大干一场，还是要咨询专业人士……” “我知道，不会盲目投资的，就是看这一行似乎有前景。陆地上的竞争太激烈了，我这种刚起势的粮商，只能去北边冰天雪地以及半荒碱化的沙漠边缘垦荒，好地方早就被人占了。” 搁在古代，是极难逆袭的，目前这个工业大发展的时期，倒是有点机会，以前位置不好，条件恶劣，开发难度大，沼泽密布，需要大力气将生地变成熟地的区域，现在也有不少价值了。 俱轮泊边上望不到边的农场牧场，数以万计的肥美牛羊，就是这么积攒起来的，了近二十年才有这些规模，如今也到了放眼全国的时候了。 连成片且面积大的好地方，张华不指望了，父子两人忙碌一年多，也就在江南，华中，京畿零敲碎打搞了几块不错的地方，只能算是彰显存在感，和那些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积累的大商人，大世家相比，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二姑夫才纵容张云鹰和舅侄联手搞什么妈妈牧场，做一产三产融合开发。 陆地上不好弄，大北方的圈地开发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见效的，想要尽快做大做强，只好将目光投向海里了。 “放心，我不会太激进，先把现有的产业链整合完毕再说，饲料，化肥，农药，种子以及农用无人机等，先做这个，海产……目前主要角色还是二道贩子，利用自己掌握的渠道散货。” “您心里有数就好。” 前年才摆脱了渠道商的压制，突破了传统农牧场主的天板，成为地方小有声势的粮商，也就两年左右的时间，在这个大发展的时期，正是大干快上，迅速抢占地盘的好时机，一旦在陌生的海洋渔业事务上折戟，那可就亏大了。 损失资金倒是其次，浪费大好的发展时机才是最糟糕的。 百舸争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恰好，我将要推行的这个，和农牧也是息息相关。” 接下来，金尚不厌其烦地将建造数据中心的必要性，发电站和海水淡化厂的紧迫性，以及几个重点领域解释了一遍。 “电能，淡水的重要性就不多说了，海洋化工的副产物挺多的，纯碱，食盐，灭火剂，溴族提取，氯化镁，硫酸钾，硝酸钠等副产物，可见这玩意还是挺重要的。硫酸钾，硝酸钠，纯碱等不仅可以和化肥产业关联，发电站的煤渣还能作为水泥材料，另外，污水处理，白炭黑，合成树脂等，更有重要的氢能源，钒电池等新材料，新能源制高点……” 搞农业的，就少不了氮磷钾，海洋化工副产物以及衍生物能覆盖大半，水泥是未来大基建不可或缺的原材料，合成树脂，新材料科技是未来发展方向，至于新能源，储能等领域，提前布局不是坏事。 总之，里子和面子都有。 听着金尚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张华默默听着，最后才沉着地问道： “海洋化工主要营收货物是什么？” “肯定是纯碱，和玻璃，光伏面板等息息相关，国内需求是一方面，出口创汇也很重要……” 说实在的，金尚最看重的，还真不是海洋化工能赚多少钱，相比之下，它能为上下游化工厂以及诸多产业链提供支持更加重要。 “不是特别赚钱，大概率也不会亏钱，但能为旗下其他业务创收……么？” 这么一说，张华就明白了。 虽然半辈子都在做农牧生意，不代表就对其他行业一窍不通。 真要论噱头，海水淡化还能扯上垃圾回收再利用，燃烧发电，沼气再生等等。 单个产业论起来，可能效益并不是特别好，但诸多厂子结合在一起，就很可观了。 一念至此，张华深深地看了金尚一眼，思索着对方在it互联网行业的布局，其实也是一样的路子。不管是即时通讯，网络音乐，在线视频还是电子游戏，似乎每个都不是特别亮眼，利润率也不见得很可观，可它们结合成一个整体，彼此扶持，共同促进，就成了击不倒，打不烂，稳步发展，一步步蚕食各个细分领域的庞然大物。 事实上，在农林牧渔领域，张华也想这么干，而且正在努力中，正是看到了金尚所谓的“生态链”的优势，才决定效仿。 如果再将这一理念发展壮大，线上线下结合，各产业糅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那就妥妥是举足轻重的利益共同体了。 『假如……再补齐金融，地产，矿业，航运甚至是汽车，航空航天，铁路运输等，那可就是……』 名为“财阀”的超级康采恩闪过张华的心头，令其不由得暗自感叹，自家舅侄的心思还真是昭然若揭。 从一开始，这个级别的纨绔子弟创业，就不是为了赚那几个钱，哪怕一辈子天酒地，也败不了几个钱，只有真正影响一个时代的“大生意”，才值得他们下手。 『看样子，梅家就是在航运，金融和地产等资金密集型领域的臂助，而我就是农林牧渔相关的重要盟友，姻亲小李家就是提供重要的中级基础管理力量的地方土豪，阿尚自己则在科技文化最前沿做排头兵。』 同一个商团内部，也是各有分工的，一般不会产生直接竞争，梅，张，李，金四家各有侧重，以金家父子为核心，再辅以各自的合作伙伴，就形成了现在的模样。 别看每一部分似乎都不是特别强大，但一个财团的雏形已经形成了。 以血脉姻亲为纽带，以商业合作为基础，以共同前景为目标，彼此扶持，一起赚大钱，并按照设想的方向主导这一亩三分地。 在这片土地上，自古以来，就是这么干的，以前如此，现在一样，以后估计也不会变。 “我大概明白了，阿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各忙各的，在交叉的领域就需要合作，提前商量好份额，免得以后有不协调……” 自家姑父想到些什么，金尚也懒得深究，而是很认真地说道， “虽说是个临时决定，不得已而为之的投资，我本人还抱有很大期待的。首先，就是整合资源，对我们直接控制以及合伙人的产业做到整合，在大方向上保持一致，对内梳理产业链，对外抵御竞争对手的压力；其次就是拉拢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合作伙伴，并与地方保持良好的关系，取得进一步深入合作的基础；最后……” 顿了顿后，金尚沉声道： “这次组建商团投资，我希望能当做可以复制或者重点借鉴的样板……” “样板？” 张华和洪仁全面面相觑，一旦提及样板，那就证明这次合作不是巧合，更不是第一次，金尚准备将成功的经验搬到其他地方施行。 “对！世界贸易组织的影响正在兑现，经济发展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各地招商引资的力度不断加大，许许多多的商人不断考察，寻找商机。只不过，真正的大资本和大投入还是很少的。如果我们能形成一股合力，拿出成功的案例，是不是更有说服力，拿到更加优越的条件？” 单个工厂投入能有多少？几千万到几个亿不等，可要是一整条产业链盘下来，几十亿肯定有，上百亿都不是梦。 这年头，长三角和珠三角主要县市，年gdp几百亿上千亿都了不得了，京城也才两三千亿，现在突然冒出个几十亿上百亿的组合投资项目，不是吹牛的噱头，而是真有成功案例，那还不得抢疯了？ 别说几十亿，几个亿都已经很夸张了。 想象中的美好图景浮上心头，洪仁全年纪大了，野心没那么大，还算冷静，张华的内心就不怎么平静了。 想想这几个月的辛苦，真要是有金尚说的那么夸张，拿几块农业用地也不会那么艰难了。 “如果真是这样，也算是好事，只不过……会那么顺利吗？” “行不行先做，我这边准备联系高校课题组，研究所和各级实验室了，目前嘛，也就合成树脂，光伏面板以及钒电池似乎有点意思。” 新能源嘛，风电光伏什么的，已经有不少应用场景了，目前主要是逆变器等技术还不是特别成熟，使得新能源成本过高，再加上储能技术比较落后，推广的力度并不是特别大。 金尚目前最看重的，其实是钒电池这个技术方向。 未来锂电池是折中后的最佳选择，金尚是知道的，只是这玩意也不全是优点，不够稳定，不太安全是最大的缺点之一。 钒电池的好处就在于基本不自燃，静态放电损耗低，十分安全，调整十分方便，换电解液或者增减浓度就行了，且寿命很长；缺点就是太重了，基本没有可能运用到小型私家车上面。 商业化就是要扬长避短，这玩意显而易见，十分适合在不考虑占地和自重的陆地储能电站上使用，当然，也可以往电驱船舶领域发展，如果各个港口配套设施，方便充换电解液问题得到解决，在未来环保低碳大潮下，还是有点想象力的。 钒电池技术出现了三十多年，十年前才得到大规模商用，基本也就在电站调峰领域有点存在感，在储能需求不那么紧迫的现在，并不是特别热门的技术发展方向，相比之下，氢能源和核电明显更受关注。 当然了，技术的把控，还是要专业的来，金尚不会想当然凭借前世的经验瞎指挥，只能根据当下的需要和未来发展方向做一点引导。 什么新能源，还比较遥远，it领域才是研发方向，其他的嘛，先做大，强不强以后再说。 (本章完) 第392章 这就是风口 第392章 这就是风口 往上下游产业链蔓延，或者横向拓展，是商业行为中很自然的选择。 自金尚的事业版图不断扩大后，开始涉足更多基础行业，门槛不低的高科技行业是理所当然的事。 能源、化工、钢铁、冶金等领域迟早要涉足的，哪怕不直接从事，也要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现在考虑那么多，为时尚早，把眼下的事做好就行了。 数据中心的建设，已经拖了好久，一直没有批复。 并不仅仅是能源消耗过大的问题，事实上争议还挺大的，一部分专业人士在质疑，是不是有必要建这么大的数据中心，认为有过度建设，浪费资源的嫌疑。 国际互联网接通还不到三年，真正有一定影响力的网站，用记事本就能记下来，就像是这年头在学生群体中比较流行的歌词本一样。 百万级别的装机量，对应如此少的网络资源，在电子计算机还被视作生产工具，而不是个人必需品和家用电器的当下，有这样的认知很正常。 太贵，浪费，占地太大且不一定派得上用场，在首善之都做这样的大工程，确实不容易得到认可。 各种看似不切实际的要求，大概是存着让金尚知难而退的心思。 早就洞悉了部分真相的金尚压根就不接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面怎么出招，这边就怎么接招。 将困难一一化解之后，总归是有个说法的。 能耗的问题以补建电厂和水厂，辅以各类配套工厂来解决，并给地方带来就业和税收，怎么说都不是坏事。 对民营企业来说，这类非常吃力，还不一定能讨到太多好处的传统基础工业，压根没人愿意干，地方自筹吧，风险大，效率低，还会衍生出各种管理问题。 以今夕文化为首的商业团体愿意接手，那是再好不过了，别说发放贷款代为建设了，甚至给补贴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垃圾回收，焚烧发电，废热再利用，污染防治，残渣处理等，大部分环节是不赚钱的，没有税收上的补偿，别说私人老板，国资背景的企业都不愿意干。 总之，就先这么着吧，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逐步完善事业版图。 和洪仁全以及二姑夫张华商议妥当，一切就开始按部就班地准备执行了。 —— 五月五日，立夏，京城正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节，早晚有点凉，中午偏热，总体而言，体感温度十分适宜，偶尔下一场小雨，微风吹拂，就更惬意了。 对学生来说，是本学期刚过一半的倦怠期，追星的追星，打游戏的打游戏，知慕少艾的青年男女们在放学后走街串巷，嬉笑声传遍了这个正在焕发不一样生机的古城。 在经济持续改善，老百姓手里日渐宽裕，小孩子的零钱也水涨船高的当下，学生群体的消费能力已经不容小觑了。 尤其是在京城，往往是最先接触到全国，甚至是全世界时尚最前沿。 就好比目前在全国大街小巷门店的录音机里播放的，就是超级巨星戴义琴首次发售的全外语摇滚专辑，迅速征服了广大中小学生的心。 不止是孩子，包括大学生和走上社会参加工作没多久的年轻人，也疯狂追捧。 不得不说，八九十年代，真的是摇滚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世界流行音乐中流砥柱的关键期。 年轻人喜欢，当真不是巧合。 当然，对上了年纪，或者成熟世故的中年人而言，只是觉得很吵。 谈不上讨厌，就是觉得喜欢不起来；相比之下，民族曲风，民谣，美声唱法的流行歌曲更能被他们接受。 这样的代沟，现实存在，且难以弥补。 学生们肯定是不会管老一辈是怎么看的，我行我素地追捧心目中的明星。 在这样的浪潮下，一款小巧灵便的音乐播放器，迅速在几个大城市铺开。 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在戴义琴主演的广告攻势加持下，超五万部机器被市场消纳，且销售速度越来越快。 于此同时，国外保持着和国内差不多的出货规模，因为批发价更高，利润更加可观。 独门生意，目前市面上连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主要专利掌握在手里，可以预见，未来大半年的时间，将会是今夕文化大赚特赚的黄金时段。 吃独食肯定不会长久，在赚一波快钱后，适当分润给其他同行，细水长流地收授权费就好。 眼下的情况嘛，比金尚设想中的要稍微好一点。 前世记忆中的ipod年销售超一亿部，可那已经是mp3风靡全球后的巅峰期了，如今只是一九九七年第二季度，刚刚诞生的新式音乐播放器，还没得到广大歌迷的认可，网络音乐下载渠道稀少，正版数字音乐更是绝无仅有，国内仅有今夕音乐一家，国外估计也找不出第二家来。 这就严重限制了mp3播放器的推广速度。 所以，暂时只能靠明星推广，以及时尚炫酷的宣传手段，让广大青少年认可mp3播放器是一款划时代的杰作，是时尚潮流的风向标。 年轻人之间的炫耀，远比枯燥地宣传其出色的性能要有效得多。 随着戴义琴的外语音乐专辑行销全球，mp3的广告也在各个大城市亮相，随之登陆的mp3播放器迅速摆上了电器商城的货架。 至于跨境电商的批发贸易，目前还没有占据主流，但也很可观了，有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外贸份额是被中小型贸易商零敲碎打地买走了。 随着mp3机器的散播，今夕文化的网络音乐imusic播放器客户端的下载量与日俱增，其国际化进程，迅速超越了已经有一定基础的今夕聊天，今夕游戏，今夕邮箱和今夕浏览器等一众应用。 这就是一款爆火的产品，对网络应用的超级加持作用。 胜负就在一念之间！ 就连推出才三个月上下的博客，都享受了不少流量的红利。 按照目前的趋势，本年度的iplanet播放器出货量，可能会超过一千万部。 只论设备的毛利润，可能会超过十五个亿。 周销售数据快报公布后，行星智造的母公司，北船机电股票价格上涨百分之十停盘，恢复交易后，再次触发百分之二十涨幅的二次停盘，为今年京交所首次有个股出现这一情况。随之而来的，是金融市场议论纷纷，关于再次加大个股涨跌幅限制的舆论又开始出现了。 动荡不安的股市如何纷纷扰扰，金尚并没有关心。 mp3播放器出货量节节攀升，发货的渠道尚且通畅，因为有网络销售这个压舱石，线下利益链条上的各级代理商和终端销售商业不敢阳奉阴违，大抵还是按照公司的零售指导价在散货。 今夕商城上有大量的优惠券放出，国内的网购数量也是水涨船高。 好在金尚已经过高地估计了销售热度，出货量还在大致预估的范围内，零配件的采购和备货也很充分，就是一线生产有点吃紧，如果再次大幅上升，就有可能跟不上了。 “加班嘛，有什么好抱怨的，人手不够就招工，积极性不强就多给加班费，这种事不需要我来亲自指挥吧？” 行星智造的生产部门一路抱怨，直接递到金尚手里，着实让人有些着急。 今夕文化各子公司孙公司是不强制加班的，但并不排斥加班，且加班费给得很足，各类补偿和假期都有章程规定。 将一些麻烦事压下去后，金尚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生意不好伤神，生意太好，也让人有些手忙脚乱。 女朋友李萱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罐咖啡递过来，这玩意金尚其实不爱喝，只是，这个时候，特别需要提神，以及分来为自己的脑子充电。 “不要太担心，大家心里没底是正常的，公司总规模已经很夸张了，但各个部门依然充斥着以往小打小闹的习惯，还没有把心态转变过来。月营收上十亿的生意，国内有几个人经手过，拿捏不准是正常的……” 正因为数额太大，经办人心里虚，不敢担责，事事都要向上请示，一来二去，效率就下降了不少。 “我知道，大家都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遇到点大场面，表现失常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种事也没法苛责，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磨合了。 “不过，你能毫不犹豫地说要一线员工加班，还真是和往常不一样。过去都是强调工作归于工作，生活归于生活，能不加班，就尽量不加班。” “现在不是平时，单方面的卖方市场，景气周期来了，不趁机大捞特捞，实在是太可惜了。现在不加班，以后加倍都挣不回来……” 上辈子金尚也看过不少穿越网文，重生创业是一大门类，很多白手起家的穿越者总是喜欢给自己立一个高大上的牌坊，严苛的不加班制度就是其中之一。 真正创业当过老板的，就知道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 暂且不说员工的意愿，想不想加班赚加班费。 身为老板，让工厂没日没夜地开工，尤其是在供不应求的时期，几乎是本能。 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毋庸置疑，离破产就不远了。 想要连日赶工是本能，适当休假不是因为慈悲和怜悯，而是劳逸结合，更好地投入工作。 一切为了效率。 至于那些写创业网文的，想必也没几个真的当过大老板，只能从员工的角度来揣摩老板的想法。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员工思维和老板的思维，差距大得十分夸张。 真以为老板是贪你那点加班费，或者几个补贴？ 当然，出于资本逐利的本能和“颗粒归仓”的想法，能少几个开销是最好的，但企业鼓励员工加班，源动力还真不是加班的那点工作价值，而是更深层次的考量。 现金流和周转率，还是真正的核心。 试想一下，某个产品成本是一元，售价是一元零五分，毛利率就是百分之五，周转速度是一天，那么一个月后是多少钱？ 注意，这里是算复利的，因为第二天能拿一元零五分去生产，与之类似，每日自由资金都会增加。 答案是，一个月超过四块三，这么复利快速循环一年，就是五千四百多万。 如果周转变为两天，一个月为两块零三分，一年不到七千二。 你看，就是这么夸张，周转慢一天，月效率只有满负荷百分之六十多，年效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这就是以现金流和周转率为表象的复利的可怕之处。 当然，以上的情况是极端理想，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的情况下的后果，实际不可能真有那么夸张。 但它已经能很好地揭露出，老板为什么十分需要员工争分夺秒地加班的因素了，哪怕多给点加班费都在所不惜。 实际上，毛利率高达百分之二三十的生意是很少的，大部分行业能在百分之十以上就很可观了。 哪怕只有百分之八，百分之五，甚至是百分之二，只要人工成本够低，资金周转率极快，销售渠道通畅，资产也能很快膨胀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许多原本并没有多少身价的实业小老板，为什么在一个景气周期内，很快就能成为巨富，说是搭上了时代的顺风车，也有自身和麾下员工努力的因素。 这其中，以纺织，成衣，玩具，书籍，出版等领域最为典型。 经济周期来了，还等什么，撸袖子开干呗，有时候人工不济，老板混不得自己亲自动手，因为他知道，一倍的付出，百倍偿还，值得。 相比之下，员工们还在算计自己那点基础工资，加班费是两倍还是三倍，和老板的思维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而类似的事情，正发生在今夕文化旗下的mp3播放器身上，未来的it互联网正在路上。 为什么码农工资奇高，尤其是加班费贼夸张，因为企业需要加班，快一步，可能不仅仅是表面上利润率的差距，而是资金周转的链条能不能接上，断裂甚至失去整个市场的生死存亡危机。 不加班也不是不行，如果护城河足够宽，利润够高，已经事实上占据了垄断支配地位，那就另说了。 风口来临，大家都争先恐后力争上游，趁着景气周期多赚一点，多占市场份额，才是关键，一旦错失良机，就没有机会了。 金尚并不喜欢加班，尤其是无意义的磨洋工，上班摸鱼，下班装样子更是深恶痛绝，但在绝佳的机遇来临的时候，是真的不介意撒钱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独门生意，不赚个盆满钵满，白瞎了这大半年的辛苦。 (本章完) 第393章 实地考察 第393章 实地考察 生产压力过大，金尚这个老板也要亲临一线，去慰问努力工作的员工。 十七号和十八号两天周末，金尚抽空飞了一趟胶澳，去看了下行星智造旗下自有电子厂生产线的运转情况。 实际见到这年头的流水线，金尚感慨还是很多的。 工厂排产只安排了周六加班，且每日八点到晚七点半，包一顿午餐，如果晚上加班，提供晚餐。 周日是标准休息时间。 可实际并非如此！ 负责人亲自给董事长解释，并非晚上加班到十点，周日也不强制工作，而是施工小队自行要求的。 无他，加班费高！ 了解到一线实际情况后，金尚也无言以对。 今夕文化旗下的生产型企业，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就这都无法将休假制度完全落实，以外面那些基本以临时工为主的外包厂的尿性，真不知道得卷成什么样子。 感慨之余，前世的点点滴滴也浮上心头。 差不多是同时代，九十年代中后期期，即将迈入新世纪的关口，住在华中地区大城远郊的自己，刚上小学，老家附近有一家打火机工厂，一家毛线厂，同村的小学同学，在放学后，就去打零工，将零件材料搬回家，利用晚上时间组装，做好后交工，一年下来居然能赚五六千。 那可是计件临时工，在当时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就是很辛苦。 而种粮食一年辛苦，能有多少钱？ 扣除种子，农药，化肥等各种开销，村里分的那点地，也就两三千。 如果种，甘蔗，甜菜等经济作物，风调雨顺且行情好的年景会更多一点，但也有限。 工业，哪怕是技术含量不高的基础手工业，计件临时工赚的都要更多，可见工农剪刀差到底有多么恐怖。 『任何没有现代化工业辅助，补贴支持以及科学指导的所谓生态农业，都是鬼扯，光靠小农经济，养活一家子就很不容易了。』 哪怕是进厂加班，努力就有看得见摸得着的收获，且相当可观，用脚后跟都知道该怎么选。 一行人将工厂看了个遍，金尚没有打搅正在忙碌的人。 进入车间休息室后，金尚摘下头上的防尘帽，让脑袋冷静冷静。 有些欣慰，又有些遗憾的金尚，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产业转移这种事。 两权相害取其轻！ 解决了温饱问题，让一家老小衣食住行的基本需求满足了，才能考虑更多。 “马上要进入六月了，气温上升很快，工作任务要完成，员工的身体健康也要保证，作息时间要调整，不能以损害大家的身体健康为代价，防暑降温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语气平和地说着话，金尚望向了指导一线生产的车间主任， “你是……” “我姓何……” “嗯，不好意思，刚才忘了！任务太紧，大家的压力都不小，平时除了要注意物资保供，也要警惕心理层面的问题，多加疏导。实在忙不过来就多招人，不能完全指望敦促现有的人手加班加点，人到底不是机器，会扛不住的。” “我知道了！就是……” 何主任有些为难地说道， “金总，咱们电子厂的工作，其实还挺麻烦的，并非是个人就能干。人事那边已经很努力地招工了，新员工入职培训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可依然不够用。” “有没有向本地人社部门请求支援，或者分一批订单给兄弟单位做？” “mp3播放器是个新东西，不止是它，就连游戏主机和组装电脑都很麻烦，别说本地，全国都没几家厂子能做，并不是改一改生产线就行的。” 估计也就贴牌手机的技术含量低一点。 这可不是十年后，大容量mp3播放器都白菜价了，成本上千元的电子设备，还都是精密仪器，没有熟手带着做，压根玩不转。 “那……” 思索了一会，金尚也觉得当下的问题比较棘手，于是采取折中的方案建议道， “从白色家电产线上调一批熟练工过来，先过了这一两个月的高峰期再说，外包那边的产品差不多要下线一批了，应该能顶一阵子。” “也行！这个时候，除了空调和冰箱产业还比较忙碌，其它确实有富裕的……” 厂子越来越大，分基地也越来越多，胶澳本来就是家电生产重点城市，尤其是冰箱，总产量占全国四分之一以上，空调和洗衣机的份额也不小。 行星智造旗下的家电品牌，依托今夕商城的网上渠道和售后服务，从不入流的杂牌子成为即将迈入一线，在全国消费者心中都有点存在感的知名品牌，这两年也渐渐开始兴旺发达了。 只不过，发展太快，也有整合不利的缺陷。 各条产品线基本都是各自为战，传统家电板块，以从前的船用电器转型而来，新设以及后来收购的游戏主机，手机，小灵通，乃至于现在的mp3则是后来居上。 新旧两派明面上没有什么党争的态势，可两者互相之间不合作，彼此泾渭分明，各管各的情况也是存在的。 这种情况，金尚是了解的，今夕文化旗下的硬件和软件板块，文化与科技业务，软件系统和应用程序，产品与售后之间，都是有点小矛盾的。 居中协调，就是金尚这个老板以及管理层在分配资源之余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不管员工们怎么想，金尚这个老板既然发话了，平时再看不顺眼，这个时候也得齐心协力把事情给办好了。 稍后，金尚和一众管理人员去吃了顿工作餐，回客房休息，两点多，洪仁全将琐事料理清楚就过来了。 “和金总想象的差不多……” “果然么，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本来就是强行捏合起来的散装厂，能维持个体面，把事情办好就不错了。” 北船机电的实控人是今夕文化，行星智造是北船机电旗下的子公司，所谓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名义上孙公司的级别低，但重要性很高，且独立性极强。 传统白色家电和消费电子两大业务板块，因为时间太短，融合得不是很顺畅，再加上员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要的售后服务板块，受今夕商城影响极大。总体而言，行星智造处在三足鼎立的局面中，因为没有一个强势的执行ceo，各业务板块的独立性极强。 现如今，又加入了mp3播放器这么个重要产品线，局面就更加复杂了。 “等mp3播放器的销量区域平稳，就整合一下管理层，从北船机电或者今夕文化空降两个人，董事会也要梳理一下……” “母公司这边只派驻一个人，不负责管理，只监督生产情况，管理的话，让北船机电上市公司出人吧。至于优化股权结构，重塑董事会，您觉得是搞员工持股，还是引入战略投资者比较好？” “战略投资，具体如何操作，要看将来在哪里设厂或者建设园区的情况。” 年营收一百多个亿，毛利润三十多亿的超大型电子厂，还是很唬人的。 白色家电的销售情况是稳中有升，而新开展的游戏主机，卡带，街机板卡，周边授权实在是卖得太好了，利润率不低，手机出货量在过去的一年接近二十万部，虽说贴牌利润低，体量还是很大的。 来钱最快的，还是mp3播放器和小灵通，可以预见未来的几年里，这两样产品会成为行星智造的主要利润来源。 就是自主性太差了，水星手机的零部件自主生产也就百分之三上下；小灵通倒是自产居多，可惜技术含量不高；mp3播放器能称得上掌握核心科技，核心零件自产，其他的也是外购的，就是产能有点跟不上了。 事实上，行星智造代工贴牌的家电还是有不少的，目前比较火的vcd播放器，家庭音响等，主打一个价格亲民，虽然利润微薄，存在感倒是刷足了。 大而杂，博而不精的太多了，总体营收不低，综合利润率一般。 金尚还是低估了以千人为单位的大厂整合的难度，由于没有直接管理，靠其自我调整，阵痛期还是太长了。 可信任的人手有限，一时半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自从订婚仪式过后，金尚觉得自己的“金扫帚”似乎越来越强了，大概是“齐家”这方面有了进展，使得“金扫帚”的功能没有新的突破，但在加持效果上，得到了很大提升。 要不是有“金手指”加持，金尚觉得行星智造的情况不会是现在“混而不乱”，勉强能支撑的程度。 和洪仁全商量了一会对策，大抵将表面的问题处理完毕后，两人一起去看船厂的生产情况。 新开辟的超大型船坞，能够建造二十万吨的散货船和集装箱船，几个机电设备分厂也得到了扩建，大抵恢复了巅峰时期的七八成左右。 一批配套的工厂，如油漆涂料，应急电站，污水处理，废料回收等，首次实际看到的金尚，也算是大开眼界。 如论自然条件和港口便捷程度，这里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不说别的，几个正在扩建的深水良港价值就不菲，用不着如长三角和珠三角那样填海造地，人工疏浚港口等，省了很多事。 不足也是有的，淡水资源不多，限制了工业的发展。 交通不是特别便利，在南岸的黄岛区公路铁路网建设彻底完工前，这边的条件并不是太好。 “水电煤的问题解决了，这种风水宝地……如虎添翼啊！” “目前咱们厂的电站和海水淡化厂，基本都是自用，如果真要扩大，自成一体，很多东西都要变一变了。” “我明白！” 这几天，金尚也请教了不少专家，还去咨询了母校的教授，算是明白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识。 比如化工厂，一般是要自备电力，务必保证不断电的。 很多反应炉都是高温高压的，一旦突发事故停止运转，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超大型工厂，大多都有类似的属性，开工就连续不停，中断的风险和损失大到不可接受。 比较典型的就是高炉炼钢，熄火一次，重启的开销估计得好几千万，哪个老板承受得起这样的损失？ 还有就是，做工业集群，最好是有专业的园区，因地制宜，节约建设成本，利用率最大化。 就好比制纯碱，多半要用到氨，可以联合建厂，制造氮肥。 各种副产物也基本都可以综合利用。 总之，要看投入有多大，以及要达到的目的。 “全球纯碱市场还是很稳定的，海洋化工并不是绝对主流，利润空间一般，指望利用它来发大财比较难，但亏钱的可能性也很低。” “有得赚就行！” 只要人类文明不崩溃，这种生产三酸两碱的工厂永远有需求，就是门槛有点高，一般有实力的老板都不敢随便下手，抵御风险能力太差的话，还是不要贸然涉足，做大做强更是需要各方的支持。 恰好金尚的实力和后台都还算不错，再加上“金手指”保驾护航，还是比较稳妥的。 “和行星智造一般处理吧，剥离后成立海化子公司，引入外部战略投资人，择机挂牌上市。” “好！” 洪仁全满口答应。 这件事早有征兆，从金尚正儿八经说起海洋化工的事，洪仁全就差不多预料到了。 至于如何操作，用最少的钱，尽快筹建运营。 手握现金流，进可攻退可守，掌握主动权。 至于说服地方参与，就看洪仁全和二姑夫张华的能耐，到底能争取到多大支持了。 走马观地看了一遍，又检查了一下现金流，召开了一次临时董事会，确立未来战略发展方向等诸多决议后，金尚回到家，已经是星期二了。 明天就是小满，距离mp3播放器上市已经过了大半个月，销量以极为美妙的曲线攀升，预计首月能达到九十万上下，国内国外比例大概是六比四。 第一批回款到账后，有些捉襟见肘的现金流立刻得到了缓解，赚了钱，一些小问题立刻就被压了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消融。 (本章完) 第394章 临门一脚 第394章 临门一脚 处在上升期的大企业，很多小问题会随着业务的繁荣而被掩盖，这并不意味着麻烦就不存在，但是能给老板争取更多的时间来解决。 现如今，公司的经常业务中，mp3播放器和小灵通两大块的营收，加起来几乎占据了整个集团公司的半壁江山，剩下的超三分之一是以家用游戏主机和白色家电为代表的大宗物件的销售。 以目前的营销水平，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有了钱，很多事做起来也就从容了许多。 随着最关键的问题被解决，大型数据中心的建设，也开始迈入快车道，选址早就定了，硬件订单有点大，在争取以经济实惠为目标的前提下，国产服务器解决方案也是能够接受的。 地方帮忙解决三通一平，达到建设条件后，公司聘请的专业团队将会入场。 至于以发电站，海水淡化以及海洋化工为主的环渤海大型投资项目，也开始步入实质性的推进阶段。 同各方沟通后，基本框架已经确定了，剩下的就是具体操作方面的事宜，不需要金尚事事关心。 在综合各方意见，做过深入调查后，金尚也明白了即将上马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工程。 毋庸置疑，海化相关的工厂，基本都是些利润微薄，爆发不强，但十分稳定的生意。 纯碱是营收大头，大半利润来源都要靠它，其他副产物只能是有益的补充。 比如硫酸钾，这玩意是十分珍贵的钾肥，一般都是从固体矿藏中提取后经过化工手段生产的。 遗憾的是，钾矿的分布实在是太集中了，全世界超过八成的探明储量集中在三四个国家里，国内以百分之五的资源硬生生占据了百分之十五的产量，着实是努力到没法更进一步了。 即便如此，年产近四百万吨钾肥，依然只能满足国内近半的需求。 也就是说，这玩意仅仅是农业上的缺口，就有超过四百万吨，这还没算在医药和军事等领域的需求。 硫酸钾这种重要物资，只要能生产出来，就不愁销路。 海水中的钾元素含量是很低的，别说是现在，哪怕再过二十年，全世界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的海水提钾项目，不是骗子就是巨亏的冤大头。 海化制备一吨钾肥的理论成本在三千两百元上下，算上各种损耗，估计价格要到四千元以上，才具备一定的经济价值，可目前国际上钾肥价格还不到两千元每吨。 可见纯粹地想要利用海水来提炼硫酸钾，要亏惨了。 可要是综合化工项目就无所谓了，纯碱，溴素和淡水才是主要目标产物，硫酸钾这种锦上添的副产物，一年也就一两万吨的出产量，哪怕翻个十倍，也没多少赚头。 同样的道理，亏也亏不到哪里去，反正那些含盐量极高的苦卤水，其实就是残渣废水，处理起来极为麻烦，又不能直接排放，还不如综合再利用。 现在只有万吨级的产量，保不齐以后能成为重要的生产基地。 以国内目前的情况，人口渐渐增长，对化肥的需求也会水涨船高，只有农业基础稳固，才能放心去发展工业现代化。 将条理捋顺后，金尚也能放下心来，做点轻松的活计了。 二十六日是星期一，早上开了个简短的例会，将工作安排下去后，金尚难得忙里偷闲，在办公楼的顶层休息室摸鱼。 午餐过后，美美地睡了个午觉，金尚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脑里的视频，欣赏近期比较热门的影视剧。 说实在的，哪怕没有金尚建立的今夕文化这条鲶鱼，国内目前的影视娱乐项目虽然不是特别丰富，能供大家消遣的佳作还是挺多的。 在精神文化生活领域，这一世并不比上辈子差，甚至还要略优秀一点。 眼下金尚正在看的，就是某个老牌影视剧制作公司模仿《我爱我家》和《家有儿女》的思路，开创性地制作的都市职场情景喜剧，金尚原本只是随便瞅瞅，结果越看越上头。 打发时间倒是其次，关键是金尚能够通过它看到国内同行到底在想什么，以及目前的现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网，也是金尚“接地气”的重要渠道之一，随着公司越做越大，自己这个老板也越来越忙，深入一线了解现状也越来越难了。 目前今夕文化在国内文化企业中，也算是领头羊之一，这两年的声势不小，但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 在娱乐圈，创作领域的“借鉴”和“模仿”实在是太常见了，公司和兄弟单位有那么多项目同时推进，跟风的也不少。 哪怕有“先见之明”和“金手指”护持，金尚也丝毫不敢小瞧同行的智慧。 在过去的一年里，今夕文化主导了十四部电影和九部电视剧，搁在行业不景气的现在，已经是很大的手笔了，总规模在国内稳居前五。 只是，别看数量有这么多，大制作其实只占不到一半。 十四部电影，六部没能登上院线，直接走录像带和dvd线下发行了，剩下的八部院线电影，只有两部靠票房盈利，其他全部亏损； 电视剧就更惨了，九部电视剧全部上了“星”，只有一部在三轮播放权售出后回本小赚，其他没有一部能靠电视台播出盈利。 好在今夕文化的盈利渠道极多，靠线下录像带，形象授权，影视原声大碟，玩具周边等能连本带利赚回来，就是周期有点长。 电影这玩意不盈利也就算了，只有大制作，大导演和大明星，在控制成本的情况下，有希望靠票房回本，其他都是赔本买卖。 今夕文化制作的电视剧，收视率也都不错，没有特别难看的，电视台、广告商和观众也十分喜欢。 不赚钱的原因就在于，制作成本太高了。 就以正在播出第二轮的《白蛇传》为例，特效的成本都是按秒计算的，几十集拍下来，成本早就上天了，以目前国内消费水准，压根卖不出它的真实价值。 想要赚钱本会，只能靠线下周边，踏上漫漫回本路，希望在几年后收回投资了。 金尚最关心的，还是口碑和ip增值情况。 只要《白蛇传》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赚钱是迟早的事，现在多投钱，也不算打水漂。 随着《白蛇传》这样的精品剧开始出现，国内同行的制作成本也水涨船高。 吃过细糠后，长了见识的老百姓，再也吃不了糙米了，以前那种投机取巧，粗制滥造的影视剧，越来越没有市场了。而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等众多特效大片和效果绝佳的电视剧，迟早让这一行卷得飞起。 轻松愉悦的心情中，休息室的门被敲响，进而被推开，女朋友李萱提着冰镇果汁走了进来。 “果然，又在偷懒追剧。” “我都忙了这么多事，享受享受怎么了？” 接过饮料，美美地喝了几口，金尚舒爽地回应道， “这也是在体验试用自家产品嘛！视频软件还是不太好用，问题不少，片库不足啊！” 和那些近百年的超级影视巨头相比，成立不过三年的今夕文化旗下的版权资源太少，哪怕钱买了一些，依然不太足。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的网络视频还是个不起眼的噱头，正儿八经的影视剧压根不想将版权卖过来，别说独播权了，有实力的片方压根就不谈。 不管哪一行，头部优质资源都是稀缺的，钱买都不一定好使。 “去年的影视制作投入一点一亿，票房和播放权回笼七千万，亏了四千万，咱们公司都快成为业界著名的善财童子了。” “不能这么简单计算，综合起来，大概还能做到收支平衡的。” 太麻烦的就不提了，《白蛇传》相关的角色海报，就卖了一千多万，成本几乎忽略不计，改编授权费用七百多万，小说和漫画单行本大热，线下业务部门赚大了。 另外，剧中演员大红大紫，通告费飞涨，动不动就几万几十万，赚钱赚到手软。 经纪业务的账并不汇总到母公司，所以名义上亏损，不代表真的当了冤大头。 长远来看，肯定是大赚，就是眼前有点不好看。 金尚的个人休息室，很少有人来，李萱也不会仅仅是为了送一杯饮料，说几句话就上楼。 “这些暂时放在一边，今夕视频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挂牌了，如今是静默期，不太适合大动干戈，可最近公司的特效神话剧集中播出，着实影响很大……” “是不是有人托你来问问，能不能弄到原始股？” “嗯！以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关心咱们，现在却冒出如此之多的想要套近乎的。” 李萱无奈地叹道， “明知道咱们不可能让步，还是有人想要来碰碰运气。” 这些日子，莫名其妙上门的人，明显变多了。 今夕视频乃至于母公司今夕文化，是个十分慷慨投资“造饼”的大企业，好东西是现成了，一旦挂牌上市成功，就是一次超级造富效应，且稳赚不赔，会吸引很多人来，也不是不能理解。 “又不是没给机会，错过了，再就没有了。” 满不在乎地嗤笑着，金尚一点也不担心驳了别人的面子，会惹来别人的嫉恨。 老祖宗的虎皮还没有被扯下来，真正有胆量下手明抢的，还是很少的；有这个能耐的，也看不上这三瓜两枣。 “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萱也有点漫不经心地转换了话题， “这些天，一批应届毕业生和实习生开始入职，线下生活多了不少人。就是……可用的不少，是不是要加强岗前培训？让他们直接上手干活，实在是有些难为人。” “人力资源没做好？” 李萱答道： “综合课草创，很多事需要磨合。我听说赵荣珍和王燕那边，也多了不少麻烦。” “人多了，管理也难了。” 金尚无奈地叹道， “员工能力的增长速度，有点跟不上公司成长速度了。当然，也不是不能用，就是有点乱，过后就好。暂且看看再说，实在不行，我再自己插手。目前的我，关键工作是坐镇中枢，保证今夕视频顺利挂牌，并融到更多的钱。” “上市啊！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能将子公司推到二级市场了。” 想过会成功，但没想到会这么成功，更没预料到会这么快。 一旦真能融到超过五十亿的钱，对今夕视频来说，堪比如虎添翼。 全国排名第四的连锁门店发行商，华中地区最大的零售书店，北方门店最多的影视光碟租售系统，新兴的网络视频，不显山露水的依托网吧联盟建立的p2p数据传输，网络支付虚拟代币等。 逐渐在整个“今夕系”的子公司孙公司蔓延的今夕币，逐渐开始有点一般等价物的架势了，至少在以今夕文化为核心的数据孤岛上，今夕币简直太好用了。 私底下，金尚试着将今夕币当做员工福利补充的一种方式往下推广，进展还挺顺利。 今夕币补不仅能兑优惠券，在今夕商城直接购买电影票，充话费，兑换增值服务，会员优惠等，是有实际价值的。 所以，员工们对这种“福利”并不排斥。 甚至有好事者半开玩笑地说，直接用今夕币发奖金算了，金尚也只是敷衍一下，并没有听从，甚至对这样的论调严防死守，决不允许造成太大的动静。 代币，在某种情况下，确实可以视作等同真钱来使用，可要是更进一步，那就“越位”了。 在金尚的有意控制下，今夕币已经成为公司旗下多部门交流沟通的“润滑剂”，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这些……都是好东西，可一个不慎，就容易弄巧成拙。 “等上市再说，现在还是有点乱，等将来慢慢梳理。” 李萱控制下的线下生活，和今夕币打交道的情况最多，各种票券发放，基本都有今夕币参与。 (本章完) 第395章 做大做强 第395章 做大做强 眼下正在使用的今夕视频，可以直接用来抵扣会员费。 不仅如此，线下优惠券发放，电影票预订，网吧上机费，电子游戏平台联机续费，今夕商城网购折扣券，小灵通话费充值等等，应有尽有。 除了以银行为基础的“外循环”工具今夕支付，今夕币就是打通内部渠道的“内循环”关键。 此类代币的终极形态，大概就是区块链技术完善，去中心化得到普遍承认后的比特币，这玩意的优势是流通方便且隐蔽，缺点是没人为它的购买力和实际价值背书，而这两者恰恰是和去中心化紧密相连的。 目前的今夕币只是一款很普通的内部代币，远没有各种“空气币”那么有用，但它好歹是今夕文化以自身信誉为基础，以实实在在的钱为锚，价值稳定的流通支付工具，一旦出了差错，可是会给公司带来实实在在的损失。 专门确保此类应用不出现问题的网络安全工程师和精算师队伍越来越庞大，如何衡量其中的风险，已经是今夕文化时刻需要关注的重点。 “又在看这个？连着好几次月例会都提到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用今夕币来发奖金咧……” “你以为没有？” 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金尚摇摇头叹道， “俱乐部青训营那边好多年轻学员，休息之余跑去网吧的不少，甚至晚上不休息都要偷偷去，还问过教官，表现好的话，能不能将实物奖金和购物卡换成今夕币。” 实物不一定是自己恰好需要的，购物卡对操心家计的家庭主妇可能很好用，年轻人就没那么喜欢了，去超市兑卫生纸，一个月也用不了多少，多半也就换点饮料和零食，这玩意还不敢随便吃，专业足球运动员的伙食是很讲究的，更何况还有教练和领队要管，集训期间被抓到喝碳酸饮料或者吃太多零食，不仅要受罚，还扣平时表现分。 而今夕币这种虚拟代币，在网吧可是很受欢迎的，甚至打个折可以直接卖掉，换成现钱也很香的。 “我在做线下业务的时候，也听说过不止一次，有合作商认可今夕币的价值，尤其是在音像制品发行，影院票券以及广告营销领域……” “天然具备公众属性，有强烈的宣传曝光需求，宁愿出钱换流量的行业，和互联网天然就很适配。更何况，今夕币不仅是虚拟币，还能实实在在的购买服务，那就更好了，不愁没人接盘。” 闻言的金尚十分感慨，进而很理智地解释着， “哪怕大家真的认可，我也不可能真的拿今夕币来当工资奖金来发，更不可能抵扣货款。性质……不一样！” 自我梳理内部关系的虚拟代币和实实在在对外发行的钱，压根不是一回事。 这其中，有一条明显的红线，就是有没有事实上阻碍法定货币的流通属性。 自己内部流通没事，对外瞎搞就有问题了。 现如今，国际上的主流货币都是信用货币，简单点说，就是没有本位制的纸，衡量其价值的，就是它的购买力到底对应哪些东西。 所以说，今夕币到底是游戏道具还是真正的钱，就看它是不是公开流通，有没有实际购买力。 真以为金尚年轻就见识不足啊，那么多旁敲侧击想将今夕文化推下水的家伙，不就等着金尚犯错误么？ 这与空白地带凭空“造饼”的第三方支付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颠覆。 都开始发行货币了，下一步是不是要上天？ 退一万步说，拿今夕币当钱，财务怎么做账，怎么交税？ 与之相比，什么网络p2p加杠杆放贷都显得无伤大雅了。 见男朋友说得信誓旦旦，李萱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道： “我知道你的个人财务公司和今夕文化的负债率很高，有很强烈的套现和赚快钱的冲动，但别打今夕币的主意，这玩意太敏感了。” “我知道，没那么傻！小灵通，mp3播放器，学习机以及电子游戏那么赚钱，马上今夕视频上市，融资估计超过五十个亿，压根就没有必要铤而走险。” 金尚和公司的赚钱能力很强，可赚得越多，得也更多，贷款额度水涨船高。 个人财务公司在接手了黄正廓的几百亿估计资产后，实际负债率一度接近百分之十一万，简直骇人听闻，假如换个人欠这么多钱，早就破产一万次，被追债人砍死一万次了。 老黄背书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再加上金尚个人能力也确实很强，到目前为止，负债率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十三左右，这还是扣除了金融资产波动和商誉后的结果，证明这半年来，金少爷盘活资产的能力不错，财务控制还是很到位的，“垃圾债大王”的含金量很足。 至于今夕文化的负债率，一直都秘而不宣，李萱了解到的，年初的时候刚过百分之一百四十，妥妥资不抵债，实际负债率还远比这个数据要高。 但在小灵通和mp3播放器业务走上正轨后，金尚私底下透露，年中负债率可能会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下，也就是说资产转正了。 只是，扣除了估值泡沫和短期内不能变现的固定资产影响，实际负债依然很重，尤其是在海化工厂和数据中心开始稳步推进后，首期投入就高达二十七个亿，好在不需要公司立刻出资，而是地方担保建设，且由三家分担负债的方式执行。 “在不影响现金流的情况下，赚钱能力就不可能萎缩。老黄虎威犹在，不会有人上房抽梯，过河拆桥，现金流不断，就没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全系数越来越高是肯定的。” “我就怕你闲不住，好不容易赚点钱，连本带利又投进去了。明明回笼那么多资金，名义负债率却越来越高……” “你都说了，是名义上的……” 金尚笑了笑后回应道， “又不是我们真的借那么多钱，是白拿资产，认下一大堆债务。可我将来要是反悔不认呢，又该如何？” 金少爷悠悠地说道， “你还没有从学生和打工仔思维上挣脱出来！接下来两年，要是大家精诚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就一起发财呗，可要是谁想使坏，我……也不是什么老好人，不如说，做生意，尤其是干大生意，时刻都要警惕别人违约，并随时准备违约跑路，断尾求生，权衡其中的利弊，然后做出决策……” 顿了顿后，金尚十分轻松地补充道： “在欠了一千万的时候，我感到有些压力，但也能承受；欠了一个亿的时候，时不时会担心还不上，于是很努力地工作赚钱；欠十个亿的时候，我就有点麻木了，感觉怎样都行，尽力就好；现在个人和公司名义上有数百亿欠账，你觉得我还需要担心？” 说句不客气的话，金少爷现在咳嗽几声，债主估计都得过来嘘寒问暖，生怕人死债消，几百亿的账就这么烂掉了。 今夕视频上市流程这么快，资本市场看好是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大家琢磨着赶紧推上市，挂牌后融资，分担风险的因素存在。 “不是有你曾祖父保着么？”“拉倒吧，我要是真的人没了，谁敢去找老黄要账？要是他也蹬腿了，那可就真的烂完了。” 至于找老金要钱，别傻了，从一开始，金尚和金时就是分开核算的，为了隔离风险，父子两人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听说过父债子还的，有子债父还的道理吗？ 债务的主体都不在这边，而是老黄担保的好吧，资产和现金流向也是那边搞定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也太小瞧黄正廓这个老狐狸了。 “又满嘴跑火车，什么人没了，你把我搁哪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放心吧！订婚和结婚相隔两年，也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这段时间，是逆周期投资的黄金期，想尽一切办法加杠杆，只要现金流能撑住，就是大赚特赚的结果。” 现如今，几乎所有资产都处在严重低估的程度，只要买到就是赚到，更何况，在世界贸易组织的主持下，全球化不断深入，一切生产资料和不动产的价格在大通胀的宽松预期下，都会飙升。 直到生产不足逐步过渡到生产过剩，这一过程才会结束。 借到就是赚到，已经成为越来越多人的共识，不停地买买买，是投资者当下正在做的。 金少爷背债的姿势格外别致一点，但也不是最嚣张的，亲身入局，仗着自己有“金手指”就很冲直撞，虽然鲁莽，总比某些人拿着白条就疯狂往怀里搂钱的吃相要好看多了。 “我不是担心你会生意失败，欠钱什么的，不是大事，看看咱们公司的发展势头，哪怕真的坚持不住，见势不妙的时候，溢价脱手卖掉，有的是人接盘，总归不会亏，我就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如此急切地四处布局，钱是赚不完的，商机永远都有，不缺这点……” 这就是不知道“金手指”威力的情况下，最理智的建议了。 外人因为不了解情况，对内幕不了解，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李萱离得近，对公司的现状不说了如指掌，也算是很有认知了。 在风险承受力方面，金尚和创办的公司远比一般同行要坚韧得多。 当然了，金尚也不是完全依靠“金扫帚”的预示来行动，而是参考现状，根据自身的认知和能力，适当放大风险偏好后的选择，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安心，我早就谋划好了，不会出问题的。” 环渤海实业工厂建设，以及数据中心铺设，和消费电子等支出和营收大头，就是近期最大的动作了，实力也不逊于金尚有更多想法。 中期规划中的综合影城乐园，新能源，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等都暂时搁置，远期的电动汽车，芯片半导体，人工智能等长远规划，更是只有先期布局，压根没有推进的基础。 先做大，再做强，是主体路线，中间也夹杂着it软硬件方面的技术开发，打好基础，为将来做准备。 见金尚有了决断，李萱也不再劝说了，聊了会今夕视频挂牌的事后，让金尚别忘了待会有客人，就回去工作了。 今夕商城建设仓储物流的任务很重，李萱作为重要高管之一，在接纳了大量的族亲和同乡加入公司后，也承受了不少压力。 半个小时后，金尚在办公室见到了开完三场演唱会后，才回京城不久的戴义琴和他的经纪人南大龙。 “收获怎么样？” “团队净收入约六千万，很可以了。” 南大龙开心地说着，这次去西部省市开演唱会，原本还以为当地经济条件一般，不会有那么多歌迷，结果情况远好于预期。 这个六千万，是指戴义琴和服务于戴义琴，包括经纪人和助理等团队的收入，演唱会总收入，实际接近三个亿，还要扣除场地租赁，会场搭建，安保和工作人员劳务费和必要的税费等。 能赚这么多，不枉辛苦一场。 而实际带来的好处，远不止这些，演唱会过后，戴义琴个人号召力和商业价值飙升，通告费和代言费也上涨了一大截，这才是大头。 当然了，演唱会筹办的过程里，举办方也有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的人，分润了不少好处，这一点就不用广而告之了。 实际总计约三亿的演唱会收入，有将近百分之五十五入了己方相关人士的腰包，很赚了。 这次回来，除了筹备时隔两年后的京城演唱会，再就是宣传即将上映的电影了。 公司待上映电影有五部，其中一部是买断的外部购片，其余四部都是自己拍摄的，暑期就有戴义琴主演的《醉拳》系列电影第二部，主打的就是流水的巨星戴义琴，铁打的功夫明星作配。 成功的模板要继续下去，这年头，拍电影就没几个能成的，哪怕上映，能赚钱的极少，也就大导演，大明星，大制作能有那么一丝回本的希望。 很搞笑的是，前年国内年票房十三亿，去年十一亿出头，看今年冷清的模样，估计十亿都不到了，这还是在去年有戴义琴的“大片”刺激，常棣文化旗下的影院数量大增，在映画布上涨百分之七的情况下发生的。 理论市场容量在上市，鼓励政策不断出台，看电影的人却越来越少，行情越来越冷清了，简直让业内人士胆寒。 说起捧角的电影，金尚也万分无奈，今夕文化这种有全方位变现，将版权开发利用得很好的大集团还好，普通电影公司当真就是拍一部赔一部，最多能指望一下经纪业务补充损失了。 “都不用盗版侵袭，再这么下去，电影产业就要死了。归根结底，还是电影不好看，无法说服影迷掏钱……” 如今国内电影市场的体量，压根不值得金尚大动干戈，未来有个四五百亿的市场还不错，现在十来亿的年票房，太寒酸了。 赔本做特效大片，催促南大彪做3d巨幕影厅，只是放水养鱼的一环。 (本章完) 第396章 搂钱 第396章 搂钱 不止是国内，国外的总票房，也呈现出下滑的态势，票价上涨，画布数增加，年度总票房却持平甚至微跌。 总体而言，都不太行，只是国内同行格外弱势。 “现在，你们也差不多意识到，我为什么要大彪砸锅卖铁也要办院线了吧？有它不一定能成，可没有它，一定没前途，命脉掌握在别人手里，受制于人，怎么可能有发展？” 南大龙认同地附和道： “确实，一般的影院还不行，必须要高档影厅，不一般的享受，什么3d巨幕，imax，环绕沉浸式体验，都要上，否则，怎么和电视网，家庭影院竞争？” 了几十块钱，看一场电影，大家聚在一起，闹哄哄，一点良好的体验都没有，还不如钱买录像带和dvd布置高级音响，更加便宜，还能无限次重复观看，何必冤枉钱去电影院受罪？ 这年头，大概也只有搞对象的小年轻喜欢那个氛围，一般人没事是不会去看电影了。 主要是没什么期待，还不如等社区逢年过年做活动，电影下乡什么的，放露天电影的时候，去免费看个热闹。 不仅是院线要升级，拍摄技术，电影工业，宣发手段，周边开发等等，都要跟上。 北美影业公司的收入构成中，票房只占了两成左右，金尚和南家兄弟联手的文化集团，票房占总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其他国内同行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这就很难搞了。 再加上盗版挤占份额，这一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再不想点办法，可就真的要完了。 去年常棣文化发行的电影，取得的票房占据全年总票房的百分之二十七，一家成立不到两年的影业公司有这个成绩，相当夸张了，其中《醉拳》第一部和另一部戴义琴主演的都市轻喜剧拉升了很多票房。 没有超级明星撑着，估计会更加难看。 这也是《醉拳》第二部开出了高达一千八百万制作经费，依然有不少投资公司愿意溢价加盟的缘故。 追捧成功，在影视娱乐的圈子里更加明显。 在收了投资款后，招商赞助到位，没开拍之前，已经收回了百分之六十的理论成本，营利不是问题。 业界就是这么魔幻，有大明星，大导演，大投资的大片，风险反而比精打细算的小成本电影更低。 “暑假期间，《三国演义》第四部就要播出到关键剧情了，戴大哥饰演的赵云高光时刻来临，在大东亚区的人气会更上一层楼，趁热打铁将电影《长坂坡》拍完上映，今年……就这两部电影吧？” “还有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没什么大场面，应该很快。这是还人情，剧本也不错，就接了。另外……” “还有？” 南大龙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你到底是多么不关心旗下的影视项目啊，这明明就是这边主推的重点流行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是嘛！” 金尚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国内影视剧的盘子就这么大，在老百姓的腰包鼓起来之前，是没多少钱消费文化产品的，今夕文化的盘子越来越大，靠拍电影和电视剧，撑不起海量的营收。 正因为重要性暂时下降，金尚将主导权交给赵荣珍了，一般不是超级大项目，都到不了金尚面前。 “以正在热销的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人世间》，算是现实主义题材吧，不是你交代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印象。” 思索了片刻，金尚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 原来名字不是这个，在一大堆良莠不齐的网文中脱颖而出，自然少不了吸引眼球的直白标题，后来在金尚的建议下改了，大半年过去了，已经走完出版到剧改的路了？ 赵荣珍还征求过金尚的意见，要不要选几个不错的题材，套一层《金粉世家》的皮拍续集，被拒绝后没下文，金尚还以为就此了结，没想到被当做单独的题材改编电视剧了。 可能制作成本都没到一千万，没有请示金尚的必要，下面几个主管合计一下，就可以上马开干了。 “戴大哥多少片酬？” “友情价两百万！” “那还真够友情的。” 砸吧了一下嘴，金尚琢磨着也不是坏事， “这部小说，我看过，挺不错，编剧导演不差的话，拍出来的剧集也不会差。以后很可能会拍续集，我很看好。” “你这个艺术顾问还是要多去公司露个面，很多人都不认识你了。” “行吧，等今夕视频挂牌上市，估计空闲就比较多了。” 生意大到这个地步，金尚也不会事无巨细地关心每一个业务板块，尤其是营收和利润很少的影视娱乐，维持住市场份额和影响力就行了，暂时不能指望太多。 “不说这些了，戴大哥的全英文专辑销量怎么样？” 戴义琴矜持地一笑： “业内预估，三个月黄金期销量大概会在一千六百万到一千八百万，全生命周期会有三千万左右，但我本人觉得这太保守了。” 十多年前，唱片行业的白金时期，有超人气乐队专辑全球销量超亿张，简直骇人听闻。 这种神话级的表现，可遇不可求，一共也不超过十张。 可是，截止到目前为止，总销量超过千万的，也才不到六十多张，可见流行音乐行业也是头部超级集中，赢者通吃，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进入九十年代，全球销量超千万的专辑，不过二十张，戴义琴就占了四张，正在热卖中的《it's my life》就是第五张，除了金尚安排了两首主打歌《it's my life》和《we will rock you》，超级大碟里面的其它歌曲都是从公司曲库里挑出来的优秀作品以及从外面买回来的佳作。 以戴义琴如今的人气，已经不需要金尚手把手扶着往前走了，只要提供一两首经典就够了，剩下的就是专业团队的事。 如果事事都要老板指挥，那么多钱养着团队，是吃干饭的？ “一千八百万，全球这个销量，很可以了。” 戴义琴摇摇头苦笑道： “国内和大东亚区销量预估只有八百万，和欧美持平，其他地方贡献不到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说，国内扑了，倒是外面卖得不错。” 南大龙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回应道：“几百万也叫扑，估计只有老戴会有这么严苛的标准。” “和以前相比，确实有所不如啊！” “外语专辑嘛！” “分析师的意见是什么？” 戴义琴答道： “以摇滚为主的外语专辑，国内的市场，其实不见得很大。这种音乐形式，到底有点水土不服，没有经过本土化，多多少少有点冷门。” 这还是以戴义琴的超高人气为基础实现的销量，换个人，或许也会不错，但在国内也就两三百万的天板。 “文化差异么？果然不容忽视！” 要说国人不喜欢摇滚也不至于，可也没到盖压其他曲风的地步，甚至都不是前列。 “一部分人的狂欢，乐队的盛宴，现场表演的气氛担当，但不能代表全部。” 戴义琴的这个观点，金尚是认同的，只是这次再次加以佐证而已。 “摇滚是个筐，什么都往里装。说到底，咱们国内没有欧美关于肤色，信仰以及族裔的大区分，没有因为歧视而导致的一系列问题，类似摇滚，hiphop之类的曲风诞生的土壤。” 舶来品到底不是本地货，没有本土“驯化”，到底隔了一层。 遗憾的是，国内的摇滚乐队，hiphop玩家大多只学到了表面的皮毛，真正的精髓并没有“移植”过来。 这也导致了国内虽然有一部分死忠，托起了基本盘，可大众还是对民谣，流行以及民族风的认可度更高。 更何况，摇滚也并非铁板一块，国内目前的主流还是朋克，可在国外已经衍生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分类，跟都跟不上，自然也就懒得跟了。 基本上，华语音乐圈子，全盘照搬的大多死得很惨，借鉴一下，玩自己那一套的，大多还行。 戴义琴的这张超级大碟《it's my life》是为了扩张其在国外的知名度，和公司全球化布局息息相关的。 目前mp3播放器的国外大卖，和戴义琴的代言广告是密不可分的。 与之相应，今夕音乐和信息聊天，博客等应用，也顺利出海，站稳脚跟。 有一个现象，让金尚也是感慨万分。 全世界mp3播放器销量目前大概在一百一十万左右，可戴义琴的电子专辑销量，超过了这个数，个别热门单曲的销量，是mp3播放器和电脑客户端下载量的几十倍。 购买量最高的是《男儿当自强》，某个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的土豪歌迷，一口气买了三百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都送出去宣传“布道”了。 可见所谓的网络电子音乐，当真是流量时代威力十足的“镰刀”，“割韭菜”效率太高了。 “其实吧，我并不觉得自己在国内有七八百万听得懂外语，还欣赏摇滚的歌迷，大多是出于我的个人名气而捧场的，下次出全外语专辑，要谨慎，搞多了会消耗人气。” 强行和市场对着干，哪怕是超级巨星，也是不行的。 “总的来说，效果还行，但……丢掉国内市场，迎合外国歌迷的喜好，有点本末倒置，目前就有零星的非议在流传。” 不成气候，可到底也是一种态度，不能完全视而不见。 确实，以后不能这么偏了。 人气没那么高的时候还好说，像戴义琴这种国民偶像，一举一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解读。 如今可不是前世那种“外国的月亮格外圆”的舆论氛围，“出口转内销”的市场并不大，立足本地才能屹立不倒。 “安心，这只是一次有益的尝试，并不算失败，只是副作用有点大。好处也挺多的，国外开个唱的呼声更大了，以前可没这么多。” 国际巨星的名头，还是很有用的，赚钱嘛，不寒碜，外国韭菜也是韭菜，要一视同仁，而且割起来更没有负罪感。 当然了，金尚给戴义琴选的撑起超级大碟销量基础的外语摇滚歌曲，都是前世经过市场检验，全球流行，国内也十分受追捧的经典，成功率还是挺高的。 至于音乐层面的其它捞钱计划，金尚月底将会发行一张名为《大海》的专辑，将宝哥比较流行的歌曲全部弄进去，什么《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我的未来不是梦》，《天天想你》已及《还是朋友》什么的，生冷不忌，一网打尽，做了一张专辑，囫囵着卖呗； 至于小马扎乐队为梅疏影发售的今年首专，将冷门歌手的前三张专辑照搬过来，挑挑拣拣，再让主唱从公司曲库中挑几首合心意的，搭配自己填词谱曲的原创，冠上《风筝》的名字，就快要和歌迷见面了。 暑假快到了，大量年轻学生有了空闲听歌看电影追星，歌手演员们也差不多要集中营业了。 “都是钱啊！对了，电子游戏发行也要跟上，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星际争霸·母巢之战》也该面世了，咱们不开发，网吧装什么，网民玩什么？” “你呀……” 听着小金夸张的语气，南大龙失笑道， “果然是年轻人，对同年龄的喜好把握得很精准，小杰那边试玩过测试版后，都快上瘾了，就等着和同学联机对战。今年的学习成绩……估计又要挨训了。” “怪我咯。” 没有电子游戏，就没有其他消遣影响孩子的学习？ 销不多，省事，还没有危险，只要能张弛有度，不算坏事吧？ “小彪，你觉得中小学阶段，筛掉的是哪些孩子？” 不待回答，金尚自顾自地答道： “父母家长不管的，最容易掉队。别被个别所谓自我激励型的优等生给误导了，对自控能力不强的孩子来说，父母的管教，远比学校的严师重要。爱玩是天性，适当疏导与合理控制才是关键……” (本章完) 第397章 时代选择 第397章 时代选择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孩子们，课外生活还是很丰富的，电子游戏显得很突出，也就占了新颖的便宜，相比之下，如足球，羽毛球，溜冰以及乒乓球等体育活动，更加流行。 说白了，还是电脑太贵，玩电子游戏显得很稀罕，学生们攀比起来，更有面子。 随着venus系列掌上游戏机的发售，便宜好玩的小游戏开始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家长们陡然发现，这个新出现的“玩物”实在是太吸引眼球，太适合当孩子不好好学习的“替罪羊”了。 电子游戏出现的时间很早，可玩物丧志和寓教于乐，劳逸结合之间的口水之争，估计还要持续好多年。 和南小彪以及戴义琴的谈话是很和睦的，几方合作十分融洽，可随着戴义琴的名气越来越大，赚钱速度越来越快，动不动就几千万上亿的利益往来，哪怕私交再好，也要谨慎行事，别因为不必要的金钱纠纷而生出嫌隙。 常棣文化那边的具体运营，金尚是不插手的，最多在大方向和年度预算上发表一下意见。 这次两人前来，是为了和金尚做个协调。 那么大的明星，流量变现需要整体规划，稍微蹭一点就是海量的收益，不知道有多少人往前凑。 好在国内没有和戴义琴“同生态位”的竞争对手，哪怕是急功近利，提前透支一点人气，也无伤大雅。 对明星来说，过度曝光其实不是好事，两张专辑，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年度演唱会，和电视台还有两个综艺协议，再加上众多代言通告，戴义琴的行程着实满满当当。 私底下，金尚和南家兄弟也劝说过，以他现在的人气和身价，已经用不着那么拼命了。 可惜老戴没听进去，大概是退圈十年的时间里，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日子印象实在是太深刻，趁着人气爆棚，烈火烹油的时候，抓紧时间赚钱，可能更让他安心一点。 作为老板，手底下有事业心这么强的“摇钱树”，肯定是好事，不过，金尚也不是一切向钱看的恶魔，叮嘱过小彪，控制一下工作量，免得戴义琴的身体扛不住垮掉了。 三十五岁上下的人，再不是二十多精力旺盛的时候，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顾后果了。 “回去多陪陪家人，抽空度个假！我还指望戴大哥能红到七十岁，至少六十岁要保证吧，未来的世界，很精彩，提前报销，玩不动了，岂不是太亏？” 在对方的浅笑中，金尚目送两人上了公务车，去往电视台录制节目后，才放下心来。 『明星……果然不是那么令人放心的职业，就连戴义琴这样的头部艺人，内心都没有安全感，担心哪天自己不红了吃不上饭，满脑子都是时不我待，尽快将能赚的钱全抢到手的心思，真是……』 这样的想法不算错，娱乐圈风云变幻，混出头就是名利双收，一个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说不得哪天自己说错话，或者曝光了某个丑闻，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就一夜之间塌房，成为万众唾弃的臭狗屎了。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没有孔尚任，没有《桃扇》，没有套曲《哀江南》，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要不要将它拍出来？』 前世历史里，宋元明清那么多故事，不“文抄”过来，浪费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生意走上正轨后，也该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钱是赚不完的，生命是有限的，以金尚的本事和如今的布局，没必要再那么紧张事业能不能成了。 回到当初走上这条路的初心上来，想要真切地改变这个世界，没有钱不行，光有钱，也不行啊！—— 转眼就迈入六月，又是一个星期六，大晴天。 五天前，今夕视频以顺利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登上了京交所的主板，估值三百二十个亿，融资六十五亿，挂牌交易后，当天振幅十三个点，收盘上涨百分之两点七。 平盘微涨，证明金尚对市场的预估是正确的，报价合理，投资人也买账。 接下来的一周，大盘比较萎靡，今夕视频的股价报收上涨六个点，表现还可以。 昨天周五，另一家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发布公告，董事长金尚辞任，由原总经理洪仁全接替，并内部提拔了一名建造师出身的高管担当总经理。 这么做，是人事顺利过渡，也是洪仁全退休之后，调到今夕文化母公司任顾问的前置。 在提名了董事席位，法人代表交接后，金尚就不实际控制这一家很有起色的实业公司了，而是以股份控制的模式间接管理。 不管是修造船，机电设备，开工厂还是化工涂料，今夕文化都没有技术力量和人才储备玩得转战线拉这么长的大型制造企业，还是个影响力不弱的上市公司。 适当放手，或许能激发出不一般的活力来。 在通过“金扫帚”的反应，了解到取得正反馈的希望很大后，金尚就这么做了。 在松一松手之余，有些领域反而加强了。 比如行星智造子公司，股份做了调整，母公司今夕文化占百分之三十四，个人持股百分之六，北船机电有百分之五十四的份额，剩下的分配给了股权激励池，用来吸引技术骨干。 至于剥离了涂料化工后整合而成的名为“星岛海化”的子公司，以卤水循环利用，海水淡化，热电站，储能电站，新材料，新能源方向发展为主营业务。 这一家工厂，注册资金二十个亿，明显是实力雄厚的模样，这一次，金尚本人没有持股，今夕文化占股百分之三十五，北船机电有百分之四十二，地方持股百分之十，剩下的由二姑夫张华与合伙人拿下了。 目前掏出的真金白银不多，基本以实物资产，公司，土地，优惠承诺以及技术团队折算进来，将已有的班子扩充做大。 厂区建设先行一步，生产，经营和销售下一步再说，架子拉起来了，慢慢往里填充，直到能自给自足，自我运转为止。 具体合作细节，需要齐招云与各方谈判，所以最近这个左膀右臂特别忙，等他安排妥当，到了签字盖章，对外宣传的时候，才轮到金尚出面。 实际上，结果早就定了，就是走流程有点复杂，资质审核也要等。 金尚的事情特别多，肯定不会亲自去跑这些琐事，而是拿着合作备忘录，到京城主管单位打申请，尽快将数据中心给办下来。 今夕视频都上市了，融了那么多钱，战略规划中，除了收购老牌出版发行公司——物外书店，以及收购影视作品版权外，基本都要投入到数据中心的建设中去。 马不停蹄地将批文拿到手，名为今夕云服的数据服务子公司成立，预期金尚个人持股百分之十五，今夕文化持股百分之二十，剩下的由今夕视频出资三十亿包圆剩下的股份。 至于注册资金，同样是二十亿，豪横到令人瞠目结舌。 二级市场上，对如此大手笔的投入，是抱有疑虑的，好在看好的人居多，股价还在小幅震荡上涨中。 至于金尚唯一担任董事长的上市公司今夕视频，个人持股已经降到百分之五以下，母公司今夕文化持股百分之四十三，持股比例连相对控制权都没拿到，要联合战略投资人才能主导董事会。 当然，这只是表面，实际上，不出意外的话，暗地里一致行动人还是能把持绝对控制权的。 就这种情况，证明今夕文化的短期布局暂时是完成了，现在……已经不能说是风口上的猪，而是堵住风口的大象了。 剩下的……当然是等风来。 今天，就是日常悠闲享受，顺便处理工作的一天。 六月七号，全国足球甲子组联赛第十三轮比赛，即将开始，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迎来上半程最后一个主场。 目前战绩嘛，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从一开始，金尚就做好了上半程战绩不佳的准备，下半程靠俱乐部雄厚的整体实力后期发力，顺利保级，可过去的两个月里，比赛结果着实让球迷揪心。 前三轮两胜一平，似乎开了个好头，让教练组和球员都有点大意，认为保级任务并不艰巨，结果，就迎来一波漫长的九轮不胜的低谷，顺理成章地沦落到“副班长”（最后一名）的境地。 篮球赛场有所谓“新秀墙”的说法，绿茵场其实也差不多，刚开始大家对“升班马”都不熟悉，所以北方联合足球队的开局“三板斧”很顺利建功了。 遗憾的是，大家都是在这一行混饭吃的专业人士，很快就将球队的战术和球员的特点研究了个七七八八，针对性的战术也开始奏效，对接下来的赛事难度估计不足的主队，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九轮不胜，七负两平，一胜难求，几乎要创造上半程最差记录了。 好在今天轮到了软柿子，客队比主队领先五分，暂居倒数第三，是保级的直接竞争对手，这次要是赢不了，那可就真的要完犊子了。 小老板金尚时隔两个月再次光临球场，着实让俱乐部上下捏了一把汗。 看球是一方面，金尚本人觉得，球队只要顺利发挥，赢球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另外，还邀请了母校的教师前来观赛，顺便聊点事情。 在主队球迷的呐喊助威声中，上半场比赛结束，总体感觉激烈有余，精彩不足，双方都有些放不开手脚，想赢怕输。 “就看下半场了，希望今天能有个好结果。奖金都准备好了，就看那些小伙子们有没有本事拿到了。” 金尚还算轻松地说笑着。 以目前国内职业球员的收入，不设置高一点的赢球奖和进球奖，动力是严重不足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砸钱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有点紧张，但对手似乎更加缩手缩脚，下半场要是能反应过来，坚持住，只要打进一个就赢了。” 已经荣升院长的龚林教授附和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都输不起，得加把劲了。” “对面主力似乎都挺疲惫，赛事太频繁饿了，精神压力太大了。” “今年有世界杯预选赛，联赛安排太紧张了，这么多一周双赛，还要踢足协杯。” “是啊！” 球队升级速度太快，硬件砸钱能跟得上，球员实力一时半会却没起来，教练和技术总监心里估计都在打鼓，怕完不成保级的任务。 先前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彷徨。 “不说这些了，小金，发给你的技术资料看过了吧，你们公司打算怎么做？” “我不是特别懂，咨询了业内人士后，反而更加迷惑了，不知道能不能给我解惑？” 说着两人的目光看向了另外一名五十来岁的学者模样，名为张树德的人，似乎有些寡言少语的他回应道： “液流电池里面，目前确实是以钒电池为主，这玩意优点很多，最被人看重的就是安全，循环次数多，寿命长，缺点也很明显，太重，需要专业人士操作，体积大，成本高，几乎是锂电池的两倍，更重要的是，环境需要得到控制，在太冷或者太热的地方，维持正常工作温度不出现问题，也是一笔额外的开销。” “也就是说，太过炎热，或者终年积雪的地方，都不太适合发展钒电池储能电站？” “可以肯定是可以的，金总要是能承受成本上升的压力的话……” 金尚了然地点头，陷入沉思。 前世为什么是锂电池方向成为主流，并非是偶然。 如果不是风电和光伏发展，对储能的需求飙升，相对安全得多的全钒氧化还原液流电池不会得到那么多重视。 相比起更加不稳定，且难以大面积铺开应用的氢能源，锂电池已经是折中后最理想的路线了。 钒电池……除非搭建一整套应用场景，摊薄成本，真不如铅酸电池廉价通用，不如氢能源高效，不如锂电池综合表现好。 说白了，还是技术不太成熟，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经济实惠。 “那么……燃料电池呢？” 张教授答道： “太贵了，别说国内，国外投入重金研发的发达国家，也没到大规模商用的程度。许多难题，和氢能源的痛点是一样的，基础设施不足，技术不成熟，不够安全等。对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张教授问道： “既然金总名下有造船企业，应该明白‘氢脆’这个概念吧？很多麻烦其实都源于此……” “我懂！” 船舶建造过程中，很多关键区域的深熔焊，基本都要求用低氢焊条，原因和上述是差不多的。 氢是最小的原子，元素周期表第一位，性质十分活跃，很容易渗透到接触部分的微小裂隙中，进而影响强度。 可以想象一碗沙子，看似压得很紧，可倒入一杯水，很快就渗透进去了，将其变成沙水，软趴趴的泥水，什么都算不上了。 半个世纪前，人们对这方面的认知不深，发生过好几次巨轮在使用过程中断裂沉没的事故，后来才搞清楚焊接的铁壳船不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就会遇到“氢脆”的事故。 氢元素的渗透与聚集，造成材料力学性能下降，开裂或者损伤的事故屡屡发生。 理论上来说，“氢脆”是无法彻底根除的，只能预防和缓解，氢能源方面的研究，很多都是围绕这一点来展开的。 最小且十分活跃的元素，想想就知道这玩意是多么危险。 事实上，一开始金尚心中就有决断了，只不过还是想要听一听母校专家的意思。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钒电池和锂电池是可选的方向，铅酸电池太落后，而氢能源，燃料电池，乃至于更远的固态电池，铝空气电池，超级电容等，二十年内都指望不上。” “是的，短期有商用前景的，只有钒电池和锂电池，其他的，都是噱头。” 张教授回应道： “只有国家层面的引导和投入，从产业集群的层面推动，才能有效果，我的建议是，电站储能调峰用钒电池辅以锂电池，移动终端，笔记本电脑，手机，mp3等，还是技术比较成熟的锂电池比较靠谱，前景更值得期待。” (本章完) 第398章 谈妥 第398章 谈妥 以金尚对电池浅薄的认知，勉强能理解张树德教授话里的真意，可涉及到很专业的理论知识就不怎么了解了。 即便如此，金尚也能知道，张教授的话，很实在了，既没有劝金尚投资看似很火热，前景光明的氢燃料电池，也没有忽悠金尚去做没什么搞头的铅酸等落后产品。 钒电池出现的时间更早，商用前景却不太明朗，几十年的积累，也就在电站调峰以及大型储能项目中有点应用，且这玩意的操作十分麻烦，需要经过专业培训的技术员才能维护运转，压根不是说明书上的那么简单。 成本高是一方面，合格的管理团队太少了。 至于还只是噱头的电驱船，电动列车，新能源私家车等，压根没有到实用阶段。 要不是实际操作充放电循环次数超一万八千次的表现令金尚眼前一亮，这玩意值不值得投钱都是个大问题。 要知道目前的主流蓄电池，充放电两千次以上已经算是极好的表现了。 未来之选的锂电池，商用更晚，问题更多，能量密度，使用寿命，安全性，成本等，都是拦路虎，用肯定是能用，不怎么划算，目前在心脏起搏器，移动电话，笔记本电脑等昂贵的便携式电子设备上使用。 在锂离子电池结构中，使用的是非水电解质，正极材料用钴酸锂，锰酸锂或者溴酸锂等。 负极则多用石墨，另外，锂合金，硅碳等也可以。 和张教授简短的对话中，几个词突然冒了出来。 “磷酸铁锂，石墨阳极材料？张教授不妨具体说说，我挺感兴趣的……” “这些……是我正在研究的课题，磷酸铁锂的循环寿命和安全性足够高，成本很低，能量密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勉强可以接受；与之相比，三元锂电池虽然能量密度很高，成本也还凑合，可安全性差了不少；铅酸电池差不多到了极限，没多少前途，但一时半会还不会被淘汰；综合来说，还是磷酸铁锂的表现最好，目前研究这个的虽然不多，但我个人觉得很有前途。至于石墨材料，这玩意理论不复杂，实际应用还挺不容易，我现在领导的课题，在研究如何用它来给电池减重……”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寡言少语的张教授，一旦说到兴头上，还是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的。 虚心听取的金尚，微微眯着眼睛，心中不断盘算着。 通过张树德教授的解释，金尚大致明白，前世的记忆，还是给自己带来的误区。 事实上，未来主流的磷酸铁锂电池和三元锂电池，还没有走出实验室，结构细节也没有完全敲定，比如张教授正在研究的阳极材料，磷酸铁锂等，只是他旗下的数个同步推进项目的一小部分。 科学研究就是如此，大部分都是在不断试错，排除无数个错误答案后，才找到正确的路线。 在一大堆专业术语中，金尚能找到几个熟悉的，足以证明，张树德教授，还是有点东西的，尤其是在提及“石墨材料”，“磷酸铁锂”和“三元聚合物锂电池”的时候，虚空视界中涌动的金色能量，在不断提醒金尚，这玩意是真的能改变未来的好东西。 不得不说，“金扫帚”在这种时候真是好用。 在金尚不时插话问几句，对方不厌其烦地解释过程里，中场休息时间很快过去，双方球员出场，随着裁判一声哨响，比赛重新开始，贵宾室内停止了小声讨论。 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比赛中来。 在八万多名现场球迷的热情助威中，主队发动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势，场下的球员，压力十分巨大，随着时间推移，球门前险象环生的客队明显精力消耗更大。 第七十五分钟，客队中后卫拉伤了大腿，无法坚持，只能退到场边治疗，三个换人名额已经用光，剩下的时间只能少一人对阵。 透过虚空视界，金尚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应龙吞吐着金色的运气，覆盖在密布的黑色雷云中，丝丝闪电划过，还能看到全副武装的狻猊在咆哮，金戈铁马的气息弥散开来。 定睛一看，哪有什么异样，只是头顶合上的顶棚投射的灯光，似乎刚才的一幕都是幻觉。 别人看不见，可金尚依然认为那是真切出现过的。 就如场下的激烈的比赛。 “比赛的胜负，实力固然重要，气势和运气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主场之利……哪怕不搞些场外动作，依然对主队十分有利。状态起来了，一鼓作气，冲垮对手，就看有没有球星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一锤定音了。” 联赛上半程都快结束了，主队“锋无力”的问题，一直都存在，缺少攻城拔寨，能够进球的高效前锋，胜少败多一点都不奇怪。 在艰难的不胜低谷过去，球队将来迎来浴火重生的良机。 “小金的看法还是准的，球队太过稚嫩，被经验丰富的甲子组老资格球队戏耍也不意外，能不能挺过去才是关键。目前看来，心气还在……” 龚院长也觉得接下来的时间能进球的希望很大，对手都快跑不动了，还少一个人，防守铁闸中后卫不在，想调整都没办法。 丢球，是迟早的事。 果然，第八十二分钟，队长巴桑次仁边路摆脱传中，禁区内的艾吉玛抢点被动作变形跟不上的防守队员拉倒，客队被判点球，还被罚下去一人。 稍后，巴桑次仁稳稳将点球罚进。 领先了，场上还多两个人，这场球稳了。 在场球迷热情的呼喊中，比赛继续进行，刚开始客队还想挣扎一下，结果体力跟不上，士气也没了，只能被动防守。 伤停补时第三分钟，积极进攻的艾吉玛在禁区混乱中捅射得手，彻底锁定胜局。 上半程收官能赢一场，为下半程的保级奠定基础，不至于落后太多。 比赛结束后，球员绕场向球迷致谢，这场面，着实好久没有过了，这两个月确实输惨了。 “没白来，总算是赢了。”金尚脸带微笑，对着扫过来的摄像机轻轻鼓掌招手，然后对身边的师长说道， “前些时主教练顶不住压力，提出辞职，好说歹说才劝阻。这个时候再内部不稳，那可就真的完了。” 球队本身其实没什么问题，实力差归差，但不至于到垫底的地步，还是准备不够，经验不足，对顶级联赛的残酷竞争不够重视，连续不胜之后，慌了手脚，连正常的水平都没发挥出来。 从这场比赛的表现来看，球队的状况是在好转的，至少在主场球迷的加油助威声中，踢得还是不错的，能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偶尔有亮眼表现，这就很好了。 金元足球的时代还没来，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天然站在传统势力一边，就凭这个传承了一百多年的名字，就注定了它是国内足球圈子里保守派的一员，至少目前是。 接下来，努力保级，顺理成章地弥补缺席了将近四十年的存在感，两三年时间重回巅峰就行了。 稍后有场边采访和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金尚会去发奖金，公布集训和热身计划，夏休期的安排等，至于下半年针对性的补强，让主教练和技术总监拿主意，金尚拍板就行了。 “比赛结束，已经快十点了，也不好耽误龚院长和张教授的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了……” 轻咳了两声，金尚正色道， “工业园区合作计划，已经不是秘密，和地方的谈判拉锯还在持续，海洋化工领域肯定是有前途的，或许它难以赚大钱，但不代表不赚钱。我对此抱有很高的期待，所以，希望学校师长能帮我把把关，设计一整套可行的工程方案来，预算……五年内三期工程总投入可能接近六十个亿……” “这么多？” 哪怕是见多了国内大型产业园开发，埋首于科研的张树德教授，也为这个数额感到咋舌。 在一线城市gdp过千亿都算成功的一九九七年中，几十个亿的投资，还是很骇人的。 “张教授老家是哪里？” “川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除了苦读考学，跳出那个地方，压根看不到什么前途。所以……我也就能做一做枯燥的化学领域科研了……” 说起这件事，张树德教授不由得自嘲地笑笑。 他也知道，自己不谙世事的老学究的做派，古板而少变通，为人处世不够圆滑，人缘也很一般，就连带的学生也在背后说闲话，可那又怎么样？ 没有根基的外地穷苦出身的凤凰男，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泡在实验室里做枯燥的实验，已经是他最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严格说来，京城师大并不是研究型高校，核心职能还是以师范授课为主，以培养合格的教师为己任，做研究只是附带的。 即便如此，张树德教授这种勤劳肯干，兢兢业业带研究生的专家教授还是很出挑的。 “化学专业的学生，如果止步于本科，又不是师范生，就业面有点窄，即便是进修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生，也没有好太多。所以，我也希望企业能提供更多的就业，能找到专业对口的理想岗位，还是挺难的。” 生化环材，是十分需要耐心苦熬的领域，绝大部分学子并不是天赋异禀，能够做出一番成就的骄子，只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螺丝钉。 偏偏这一行的“螺丝钉”格外特殊，适配不好的话，也不能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发挥出自身价值。 张树德教授专精的领域，以新能源，新材料和新工艺为主，旗下学生最好的出路，自然是各大科研院所，其次是大型企业的技术部门，可惜这样的岗位稀缺，写介绍信吧，张教授的名气也就那样，估计也没啥大用。 金尚这个有实力的年轻企业家要做实业，朴实无华的张树德教授也想为自己的学生多找一条出路，顺便拉一拉赞助。 两人这次交流还是挺成功，即便没有涉及太多深入的话题，态度倒是挺诚恳，基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张教授大概对我不太了解，本人是京城本地的富家子弟，赚钱的本事还是挺强的，但并不是特别执着，因为有十分想要做的事，需要钱来推动，才努力将企业做大做强，并不是完全为了钱……” “有情怀？” “差不多吧！和那些为了彰显能耐的二代们不一样，我压根就不需要向其他人证明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从出生开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公认的天才，只是，人活着，总要有点追求，有点热情，否则就太无趣了，创业的最大目的之一，就是尽快将这个世界，将我所处的生存空间，塑造成我想象中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抱有很大期待，希望这个世界能给我带来惊喜……” 一成不变的世界，或者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实在是太乏味了。 “我呢……并不需要赚大钱，出大名来证明自己天生高贵，也没有必要在普罗大众面前出风头来凸显浅薄的优越感，把持身边的人和事的走向，更能满足我的控制欲和好奇心。星岛海化，算是事业版图上的背景板，它可能不够耀眼，但是足够重要。我对它的基本要求是，可以不是最好的，但别人卡脖子，我想买买不到的时候，它能顶用……” 不止是海化，还有很多其他拼图需要补全。 “防御性投资？” “对！可以不强，但一定不能没有，更不能被竞争对手完全拿捏！” 比如纯碱，是和玻璃生产息息相关，未来房地产大浪潮时代来临，对建筑用玻璃的需求大得惊人，另外，触屏手机玻璃面板的市场也很大，未来二十年波澜壮阔的光伏大发展，如果抓住机会，也是能诞生首富的超级风口。 除此之外，亚欧大陆上的超级固态钾矿在乌拉尔山以西，，每年通过北方大铁路进口的钾有一百多万吨，外汇支出近两百亿，只要能产出硫酸钾，就不会愁卖。 反正热电站迟早要建的，干脆将配套工厂补齐，搞个产业集群，一劳永逸。 在京城建数据中心这么麻烦，其他地方的难度也不小，指望当地帮忙搞定一切外部条件，还不如自己来，建自给自足的综合开发园区。 “金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工业设计工程的人合计一下，这不仅仅是化学工艺方面的问题，还有许许多多的关隘……” “我懂，我是城市规划专业的研究生，隔壁学院的多多少少了解一点。” (本章完) 第399章 试试再说 第399章 试试再说 化工行业的复杂程度，在所有领域中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各地引进都相当谨慎，哪怕有建设计划，也是因地制宜，扬长避短，发挥自身的优势。 因危险性和污染性问题得不到妥善解决而搁置的化工项目，实在是太多了。 金尚想要建的，不是某一个或者几个工厂，而是能够产生循环收益的产业集群。 这就不是几个外行一合计，就可以筹划妥当的项目了。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而金少爷的人脉，在不找黄正廓帮忙介绍的情况下，也就能拜托母校帮忙了。 和张树德教授聊了很多事，也算投机，就是时间不早了，不好继续麻烦，于是金尚让司机将客人们送回去。 过后还有很多事要协调，待张教授将工程计划书拿出来，再去详谈。 而大略的框架，金尚已经差不多就点眉目了。 今天的结果还算好，金尚怀着不错的心情，来到主队更衣室门口，赛后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球迷也走得差不多了，场下庆祝互动结束后，球员和教练们还没走，主教练张林与队长巴桑次仁在外面聊着什么，见金尚过来，连忙打招呼。 “我听里面的动静不小啊，待会领队多看着点，大半夜的，别出去鬼混了。明天上午开个总结会，就要解散了，这个时候违反队规受罚划不来……” “放心，我跟阎总说过了，这个时候，没人敢顶风作案。” 赢球了，轻松不少的张大脑袋也能长舒一口气了，保级之路，任重道远，今天取得胜利，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如果不是过去几年连连升级的良好战绩，让张林在球迷和教练心中的声望还不错，换个主教练，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九轮不胜，倒数第一，球队总进球数在十四支甲子组球队里稳居末尾，这样的煎熬，持续了两个月，简直太令人难受了。 队长巴桑次仁已经不年轻了，在国内的绿茵场，他不是最大的现役职业球员，也是顶级联赛球队里资格最老的队长了。 下半年就三十八岁了，目前的状态还可以，可他本人已经意识到，甲子组赛场竞争这么激烈，对一名年近四十的老将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比赛已经结束了好久，浑身脱力的状态还没得到缓解，搁在年轻的时候，休息十几分钟就可以去通宵泡吧，第二天照样坚持训练。 如今……岁月不饶人呐！ 喝了几口瓶装水，巴桑次仁矜持地笑了笑说道： “这两个月确实有点艰难，别说那些血气方刚的小年轻，我这个队长都有点扛不住，要不是大家都指望着我这个老前辈，可能也会失态。” 前三轮实在是太顺了，接下来的反差那么大，对踏上职业赛场时间不长的年轻人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 好不容易赢了一场，有些放浪形骸也可以理解。 “新战术，适应得怎么样？” “还行！” 迎着老板的问题，巴桑次仁有些微妙地答道， “球队问题还是在进攻，升级太快，中前场一时半会适应不了甲子组球队的防御强度，打不进去，甚至推进都难，快速反击被克制，就束手无策了，阵地战……实在是没办法，到底还是弱了点；防守方面倒还好，跑动积极，密集防守，勤能补拙，支撑得住……” 足球比赛中，进攻的难度远大于防守，只要实力相差不是特别大，一方铁了心保平，另一边是很难进球的。 年轻的时候，巴桑次仁可以作为球队的中前场组织核心，现在的技术，经验以及球感还在，可身体状况已经坚持不了高强度对抗了，低级别联赛的时候劣势不明显，到了顶级联赛，巴桑次仁的弱点就暴露无遗了，哪怕主教练安排了一名“清道夫”式的中场协助，也拦不住对手针对性地给他“上强度”。 在吃过好几次大亏后，金尚、技术总监和主教练制定了一份“边路组织者”的特殊方针，这年头足球战术还是很落后的，中路对抗很激烈，边路的防守压力和进攻阻力要小很多。 厉害的球员在中路对决，不那么强力的球员去边路接应，要么支援防守，要么下底传中，没多少活。 至于以后那种观赏性极佳的边路内切，里胡哨的撕扯战术，还是很少见的。 让队长巴桑次仁频频拉到边路组织进攻，是扬长避短，不得已而为之的折中方案，金尚知道这种战术是能够取得成功的，在有艾吉玛策应的情况下，能最大限度发挥出球队唯二球星的威力。 结果嘛，平时演练还算可以，比赛尝试了三四次，也就今晚这场效果似乎还行。 “辛苦你们了，上半年球队战绩不佳，但也说得过去，我本人基本满意，下半年再接再厉，等保级成功再开庆功会。年中引援补强的预算已经发下去了，张教练和蔡总监多费心……” “明白！” 主教练张林知道，老板有钱，不是不舍得砸钱引援，只是……以球队目前这稚嫩的模样，真要完全指望内外援打比赛，那就要彻底清洗换血了。 大半球员都是两年内提拔的青训或者之前还在踢业余比赛的边缘球员，有巴桑次仁和艾吉玛领衔，辅以几名实力尚可的当打之年外援，能顺利保级就可以了，再奢望太多也不现实。 作为一家扎根社区，面向全世界，有着悠久历史的知名球队，完全走“国际纵队”的路线是不合适的，场上主力不说大半是青训球员，至少主要角色球员，或者队长要是“自己人”，否则，会伤害到球迷的感情，也会影响俱乐部青训梯队建设的热情。 一时的振作没意义，百年俱乐部，就要有它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将自己视作烧钱的暴发户。 稍后，金尚在张林和巴桑次仁的带领下，去更衣室和球队成员见面，发了奖金，还送了点购物卡，话费充值卡，手机，游戏机和mp3等实物奖品，让领队负责分配，又勉励了几句，就赶紧撤了。 有钱还大方的老板，还是挺受欢迎的。 出了球场，就看到了停在一边等候多时的小车，金尚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早就说了，今天会有点晚，你早点休息呗。” “明天不上班，看了会电视，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开车过来接你。路上车少人少，我也能练练车技。” “好吧！” 年轻人入睡的时间越来越晚，可不是从网络时代开始的。 这个时间，球迷们走得差不多了，路上确实很冷清。作为一个偌大国家的首都，京城的布局很特殊，和国内任何一个城市都不一样。 以满足众多公务机关办公为首要需求，其他如商业区，大学城，工业区，住宅区，旅游区，环境保护地等，分得很散。 因为在地理尺度上很大，出行要是没有车的话，是很不方便的，至少得有自行车，才能方便从一个功能区到另一个功能区。 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没有目的地，最好少出行，对步行逛街的人来说，并不友好。 比如说，看完比赛，从足球公园球场去后海酒吧找乐子，差不多有三十多公里，哪怕去西北五环附近的工商业区，也有十多公里，步行过去，实在是太难了，哪怕是骑车也很累。 外地人，来此地旅游的人，来去匆匆，可能体会不深，只有本地土著才知道，宜居性，对京城来说，是次要的，自然也少了许多南方城市到处都是的步行街，美食街之类的地方，除了个别专门对外展示的区域，京城里供普通居民晚上遛弯消遣的地方其实是很少的。 附近有个公园广场什么的还好，没有的话，也就去便利店拿个快递值得下楼一趟了。 对金尚和李萱这种有别墅的年轻人来说，一般的夜市也吸引不了他们，不是没有外出的动力，而是习惯了本地的生活，太少有令人出乎意料的日常了。 今晚倒是有点意外，开车的李萱和坐在副驾驶的金尚，在路上看到一家流动摊贩，经营烧烤，卤煮什么的，在路边街角摆了几张塑料座椅就营业了。 靠边停车，两人走近，看了下悬挂着的营业执照，以及同样打牙祭的都市夜归人，也点了几个小菜，支起折叠座椅就准备宵夜了。 “以前可没有这些流动摊贩，今年似乎变多了，我都看到好几次了。” “外地进京的人确实不少，更重要是的，京西变繁华了。” 美美地将一串烤羊肉吃下肚，又喝了一口冰镇果汁， “咦？冰露鲜橙汁，还是张云鹰那边的产品，都卖到路边摊了，看来铺货做得不错。” 冰露这个牌子，以瓶装矿泉水为主，辅以碳酸饮料和果汁饮料，借助家里老酒北国之春的渠道，顺利地进入京畿市场。 在置办了妈妈牧场的产业后，又在山头种了不少果树，附近也有很多苹果，橘子，橙子，草莓等种植园区，其中一部分还是金尚名下的地皮，租给别人了。 除了供游人采摘体验生活，收回来的果实一部分制成罐头，一部分酿造果酒，一部分加工成果汁饮料，销量一般，也算是不无小补。 吃了辣椒的李萱吸着气，也尝了一口。 “味道还可以啊！” “真果汁，不是化学药剂调制的，口感不一样，只要不是舌头有问题，都能察觉到其中的差别。就是……以路边摊这个价格，大概没多少盈利空间。” 顿了顿后，金尚不由得摇头笑道， “今天我和学校的教授聊了很多，也说起过酒水饮料的价格，一吨饮用级别的淡水，成本才一百五到两百元，级别越高越贵，最高级别的工业纯水，八百多一吨，部分地区还要更高，而一吨浓硫酸的价格，都快跌破两百块了。” 一吨浓硫酸的价格，比一吨水还要低，和普通人的认知差距着实有点大，这就是规模化工业的威力。 “那一吨水可以装两千瓶子矿泉水，一瓶一块钱，就是两千，这个利润……太可怕了吧？” “你关心的……我说的重点是这个？” 失笑着的金尚揶揄道， “反正咱们也不赚这个钱，而且……制水成本低，但运输和铺货消耗很夸张啊，渠道成本才是大头。” 半永久性资源的价格，基本和渠道成本息息相关，制造……不如说抽取，才几个钱？ 个别国家和地区，油比水贵，一点都不奇怪。 “你们今天聊了这么久，还说了什么？” “商业环境和经济走势，比如国内钢铁需求暴增，但钢铁价格反而下跌了，产量起来了，供需关系变化，将来有一天，一斤铁比一斤肉便宜我都不会奇怪。” “怎么可能？” 没有继续争辩解释，金尚换了个话题说道： “事情还挺麻烦的，但主要的……海化工厂，热电站差不多定了。” “燃气还是煤炭？” “燃煤吧，天然气宝贵，就那么烧掉发电，有点亏，还是联产生产化肥划得来，副产物也各有各的价值……” “煤炭？渠道不好找吧……” “我打算以进口为主，北美，澳洲，南洋，南非高品质煤炭以海运过来，热电站就建在海边，很方便。” “这么麻烦？” “这你就不懂了，进口国外高品质燃煤，比内购还要划得来，国内的燃煤含有很多杂质，里面稀有元素不少，作为煤化工原料，提炼稀有金属更划算。另外，超临界发电技术的进步也很可观，国内应用已经比较成熟了，可以上马……” 许多二十年后才得到大发展的技术，其实早就有了，只是应用场景不那么广阔，环保，碳排放，综合利用率什么的，现在也没卡那么严，个别“屠龙刀”级别的技术，也没有用武之地。 张树德教授提到的“超超临界发电技术”，比当下主流发电机效率高太多了，就是设备和运营团队的要求比较高，一般电厂工人不一定玩得转。 总之，先试试再说，反正不缺这点钱。 (本章完) 第400章 试作品 第400章 试作品 首都六月的夜晚，还是比较凉爽的，吃了点烤肉，喝了两杯果汁，垫垫肚子就差不多了，睡前吃不了太多。 自订婚后，两人都很忙，很久没有这么悠闲地晚上出来夜游，舒爽地吃路边摊了。 吃饱喝足，两人驾车离去。 三十多分钟后，才回到温泉别墅，洗了个热水澡，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晚间档的电视剧，尺度明显比黄金档大多了，总体质量其实要差不少。 口味刁钻的金尚，其实不喜欢这类故弄玄虚的电视剧，看了没一会就失去了兴趣。 看了下时间，快过十二点了，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第二天上午，金尚照样醒得挺早，出去锻炼后回来，洗漱完毕，将早餐准备好，才见到李萱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 “周末时间，能自己起床，难得啊！” “不是说要回去看看家人吗？我记着咧！有段时间没去了，听说你祖母去琼州看海回来了，当真是潇洒！” “再待在那，就会很热，难受……” 趁着天气不太热的时候去南边散散心是肯定的，也未尝没有回老家看看的想法，是不是真去过粤西，那就不知道了，她老人家的行踪也不好一直打听。 寒暄了几句，女朋友收拾完毕，草草填饱肚子，两人驱车上路。 二十几分钟后，回到老宅的两人，就见到了带着一堆抽象纪念品回来的冼桂珍老夫人。 说实在的，从小到大，不知道接受了多少全国各地奇奇怪怪所谓“特产”的金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茬。 大人估计是没那个眼光欣赏了，小孩子倒是挺喜欢。上个月刚过了周岁的小金风，十分开心地拿着一堆不知道什么样的物件，咿咿呀呀说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婴语”。 整个金家就这么点人，却各有各的事，到得这么齐全还是比较少见的。 父亲金时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小纸箱子，里面躺着三只眼睛都没睁开的小狗仔和两只小猫。 “母本是高加索犬与边境牧羊犬的混种，父本是金标和黄耳，家里这两条狗，是东北鄂伦春犬，西北牧羊犬和福犬的混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脾气稳定，习惯与人类混居，智商超群的优秀品种，两只猫是狸猫和喜马拉雅猫的混种驯化后的优秀品种，模样和性格都不错……” “二姑夫那边弄的？” “草原上对猫猫狗狗的需求不小，也比较擅长驯养宠物，也就一句话的事。都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纯种，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弄，不费事……” “就它们了，对那些里胡哨的噱头，不感兴趣，聪明，听话，好养，会卖萌，不惹事，心情不好的时候能疏导一下情绪就行了。” “那好！至于帮佣，暂时不急。你那个别墅，还是远了点，说是温泉别墅，联排的……还是差了点。我听说西边永定河边有不错的豪宅出售，你要是想要，就买一栋，离得近一点……” “不是说有价无市么？” “哪有那么麻烦，就是想捂盘惜售，坐等升值罢了，真要买，还是可以的。” 最近京城房价涨了不少，很多手里有多余房子的土著，确实有点动心，只要能砸钱到心理价位，也能买到。 “多少价位，有多大？” “总占地面积六千平，超级大，前年也就三百多万，现在翻了一倍都不止。” 别说这种独栋别墅，金尚和李萱买的联排温泉别墅这两年都涨得很夸张，估计明年这个时候，总价也要上百万了。 “嚯，不小啊，那么大，养马都够了。” 这么大的别墅，十年后价格估计要好几个亿。 现在才几百万，不到一千万，买下来肯定值得的。 在京城商品房均价一万的时候，老百姓都觉得是天价了，恐怕没人会想到，居然还能涨到十万，甚至二十万一平。 “那边……比世界公园也近不了多少！” “你总不会一直住联排别墅吧？那边算是你的私人自留地，外人轻易不上门。可你是做生意的，还这么年轻，以后总得有必要的社交，这种别墅，不仅仅是自住，同时也是撑场面用的。将来要举办私人聚会的时候，你准备上哪去弄？” 外面的会所是很多，但也有不那么方便的时候，有个地方大家玩了消遣，也很不错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要是能有市中心的就更好了。” “那种……可遇不可求，而且大多名声在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私密性未必可靠。” “行吧！帮我问问，价格不是太离谱，就帮我打个招呼，等我哪天有时间抽空去看看。话说，住这么大的房子，就为了几百万上千万卖了，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金时瞪了说笑的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人家是不止一栋别墅，可能全国都有产业，以前估计是养外室或者给私生子住的，用不上了，就卖了呗，维护要钱，白白让管家保姆住了一年又一年……” “原来是隐形大佬，难怪！” 本来京城的豪宅就特别难买，出手的极少，市中心新建的更是抢手，二姑妈买一套大平层都用了不少劲才搞定。 好房难买，便宜没好货，尤其是手里不缺钱，只想要最好最合心意的，就更难了。 “咱家……这套宅子，现在市场价多少了？” “五百多万的样子吧，虽然只有两千平左右，地段好，而且周围发展潜力巨大，估计升值潜力不小。” 占地面积是大，建筑面积不大，房龄有点老，保养却很不错，要是再修缮一下，做点现代化改造，庭院弄得漂亮一点，还真是个很不错的宅子。 现在的模样，其实也很不错了。 “说起来，咱家什么都没做，躺着就赚了不少，享受了国家发展，首都城市化扩张的福利啊！” 搁在二三十年前，谁能想得到附近到处是农田的城乡结合部，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瞅着就要发达了。 “自京西火车站开通，就很热闹了，尤其是海龙大厦竣工，交付使用，这一大片地方，高楼大厦陆陆续续拔地而起，直到现在，还到处是工地，大建设时期还没过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金时十分满意附和着。 市中心早就是寸土寸金了，连金家父子这样的土著都难以插足，不过，京西也不错，作为新贵的根基，是完全足够了。 “过几年，把纺厂和成衣厂搬迁到更远，成本更低的地方，老厂就改造成商住中心，我和你二舅商量过，那边是个不错的地方……” “那边？” 金尚琢磨了一下，后试着问道，“能不能将周边都拿下，然后搞个影城度假中心，集休闲娱乐，商圈中心，高端住宅，旅游景区为一体的城市副中心？” “那得多少钱？” 金时惊讶地反问道， “拿地难不难另说，不是你想建什么就建什么的，那边的规划，确实没什么重工业，以一产和三产为主，尤其是后者，那边的湿地公园，保护地和景区不少，确实比较适合开发文化旅游，不过……你不是在北边弄么？” “那边有点远，而且离水源地太近，不好弄周边，钢铁厂周边有那么多没派上大用场的地方，我在这边想办法也很正常吧！” 立足京西，辐射京畿，走向全国的战略，一直都没有放弃。 今夕商城往东南走，影视基地在北边，是因为那里有一定基础，不用从零开始，至于农牧三产，海化工厂，又不是不可动摇的核心，哪里都行。 以科技和文化两条腿走路的今夕文化，如果对本地的重要性，像小企鹅之于南山区就更好了。 仅仅京西这片地方，就比全国大部分地级市要大，足够折腾了。 “行吧，我帮你留意一下！反正也不是近期能做的事，估计前期磨合，都得一两年！你不是在弄数据中心和热电站，海水淡化厂么，完成了？” “走流程，推进又不需要我事无巨细地关心，找到合适的人帮我做就行了。” 这方面的事，没有必要和父亲说太多，倒是金时今年的外贸生意做得极大，厂子也扩产也不少，就连优衣库都走出了京城，在周边城市开始布局。 总计十一家门店，在京畿地区已经是有点影响力的成衣连锁店门店了。 稳扎稳打能做到这一步，足以证明老金的个人能力是不差的，以前只是没有机会表现而已。 只不过…… 看了一眼怡然自得的老爹，金尚心底略微叹了一口气。 野心不足，或者说，没有那么大的心气，将生意做大做强，辐射全国什么的。 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也没有得力的兄弟姐妹帮衬，更不是白手起家，有一帮老兄弟打天下，能力最强的儿子自立门户，做自己想做的去了，大舅哥小舅子也各有各的事业，娘舅家里有等于无，叔伯堂兄弟更是没几个能一起做事的，撇清干系都来不及。 无法将全部精力在家里的生意上，就注定了金时无法借助资本的力量，迅速做大做强，抢占行业风口，挂牌上市什么的，只能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缓慢扩张。 能有现在的规模，已经算是个人能力突出，蹭到了时代的红利的结果了。 望父成龙什么的，还是不要指望太多。 倒是母亲那边的漫画创作，似乎颇有点模样，事业焕发第二春，名气更上一层楼的希望不小。 —— 其乐融融地吃过午饭，祖母冼桂珍出去遛弯，和附近的老太太闲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母亲梅杏红在打电话，和工作室那边商量着什么，金时难得没有酒局，在家里歇着，金尚则抱着有点生疏的小金风，和两只牧羊犬做游戏，玩了一会，小孩子熬不住，直打哈欠，要睡午觉。 梅杏红忙完，将小金风放进婴儿床，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最可爱的时期快过去了，这家伙犟得很，十分有主见，等他能利索说话，能走几步路，那可就真的人厌狗憎了，太调皮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刻都不能离人，你都不知道他会在你没看着的一会闯下什么大祸。 家里的桌子椅子，门槛墙根，所有的边边角角，都包上了软垫，手能碰到的插座，都给封住了。 “听说你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闹腾。” 那能一样么？ 小孩子懂什么？ 身为穿越者的金尚，睁眼的那一天就知道玩水很危险，摸电门会死人，好奇的小金风则什么都要尝试一下。 现在只是黄耳和金标辛苦一点，以后可就得父母和保姆多费心了。 “小家伙醒着闹心，睡着了，却也有点没实感。” 伸手擦了擦小金风脸上沾染的脏污，梅杏红笑道， “现在已经好多了，家里关键地方都装了监控，以前可没这个便利条件。对了，你弄的那些个远程办公设备和软件，很有意思，不用时时刻刻等传真机了。” “是嘛，好用就行！” 移动电话2g信号铺开了快三年，覆盖率还是挺高的，但传输速率真的挺感人，也就15到20kbs左右，只够收发一下彩信，看看短信而已，稍微复杂一点的网页打开都够呛。 与之对应的是，小灵通在信号强度足够的情况下，能跑满64kbs，在技术升级换代后，甚至能达到128kbs。 当然，要达到这个程度，设备离基站要足够近，且没有遮挡才行。 前世为什么2g干不过小灵通，除了便宜之外，也未尝没有速率太低，实用性一般，完全不能适配移动互联网的因素存在。 小灵通设备不能收发彩信，更准确点说，是不能处理通话和文字短信之外的信号，但这不是技术的极限，而是接收设备太过低端导致的。 为了满足无纸化办公和远程处理公务的需求，金尚让硬件部门不惜成本堆料，搞出了一种屏幕接近大号平板，厚度堪比板砖的古怪电子设备，就像是一种小灵通和移动信号双待版本的信号机。 放在口袋里肯定不行，放在大一点的包包里还行。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哪怕是半手搓的，成本四万多，也是相当夸张了。 这玩意压根没法对外售卖，备案后，只试做了几百台，送了一些给相熟的人试用，就只有公司内部消化了。 其优点嘛，也就是能收发邮件，登录今夕聊天，今夕音乐，看看手机优化站点新闻，连实时玩游戏对战都够呛，只能试试单机版的内置游戏。 与其说它是手机或者平板，不如说它是兼具打电话和收发短信功能的一体式便携电脑。 如果要长时间使用，还要配备专门定制的分散式冷却设备，否则就要过热死机。 集今夕文化以及实际控制的诸多子公司孙公司之力，就搞出这么个没脸见人的试作品，已经是极限了。 时代的限制，还是太难跨越了。 在母亲梅杏红这类没见识过移动互联网时代便利的人眼里，能带来好处的“四不像”产品，已经算是不错的科技杰作了。 “虽说使用体验还可以，你这……既不怎么平，也不是板子，你叫它平板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 “总不能叫手机吧？” 金尚有些尴尬地答道， “先试用，下一代产品争取将图片实时传输加上，现在只能通过第三方服务器中转，还有格式和大小的限制，很不好用，电子邮件就方便多了，就是查看有点问题，下个月，有一款液晶屏显示设备下线，等测试转接投屏没问题了，加上外设数据线，就可以二次处理办公了……” 挠了挠头，金尚越说越觉得不对， “怎么感觉路子走偏了，为了它，加这么多附属，本末倒置啊。” “慢慢来呗，现在功能不是太强，块头还是太大了。” (本章完) 第401章 资本市场 第401章 资本市场 二十多年前的电脑，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国内将其翻译为电子计算机，还真的挺准确的，那就是高科技设备，生产用的机器。 如今的电子计算机，渐渐开始显露出成为家用电器，生活娱乐所需，走进千家万户的苗头了。 从电子计算机到电脑的变化，就是普罗大众对它认知的变化。 二十年后，人们耳熟能详的消费电子常用功能，以一九九七年的技术，绝大部分都可以实现了，就是代价不可同日而语，要达到日后千元左右低端智能手机的程度，现在可能十万元都拿不下来。 当下在各大公司十分流行的远程会议设备，布设一套至少大几十万，再过五年，待即时通讯技术成熟，网速达标，白菜价甩卖都没人用了。 电子设备市场就是这么残酷，风云变幻，无人能准确把握。 就比如还在享受寻呼业务最后辉煌的各大声讯公司，两年后能有一成能够活下来就不错了。 金尚让人开发的这一款通讯设备，被称作水星平板电脑的一代产品，和广大消费者见面的机会没捞到，没冒出个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从立项到拿出成品，总计费了将近两千万元，三千台设备制造出来，又用了一亿三千万，也就是说，总计近一亿五千万的投入，也就落了个“有益的尝试”的成果，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自创业以来，首次遇到这么大的挫折，损失之大，令金尚都有些意外。 从一开始，金尚就没觉得这玩意能成，抱着让开发团队“练练手”的想法，批下去了。 新产品开发，十个项目九个黄，是常态，尤其是前所未见的新型消费电子产品，别看人前显圣的潇洒，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炮灰垫底，不能只看人吃肉，没见人挨揍啊！ 当听到金尚就这个平板项目亏了多少钱的时候，不止梅杏红惊讶，就连一旁静静倾听的金时都吓了一大跳。 “你……这可是将我的前半生赚的钱一股脑都赔进去了，创业真是可怕！” “不要紧，我早就知道赚不到钱，就是这么惨，有点超出预料而已。” 语气平静地回应着，金尚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产品设计来说，起码实现了我需要的功能，就是不怎么好用而已，而且没有经济价值。商业上确实失败了，对研发来说，其实还好……” 搞科研，本来就是高投入，高风险，高回报的事，一点五亿的窟窿，尚在公司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也是，你这两年捐款都不止这么点钱，川西捐建十三座小学，四所中学，京畿十一家幼儿园和幼托机构，七所小学，两所初中，还有一家综合性的民办升学高中，前前后后加起来三个亿都打不住了。” 这还是掏出的真金白银，捐献的物资，提供的服务，为慈善事业造的声势和倡议，折算下来，也不会少于这个数了。 “要不是找不到足够的老师，可能还要多捐点，赚了钱，也不知道该怎么。” 私人飞机什么的，暂时不着急，游艇倒是定制了一艘，还没交付，元旦后和梅文辉一起去外面玩一玩，放松一会，倒是对这个稍微有点兴趣。 除此之外，金尚个人消费其实不多，也就下个月底和表兄一起去南洋度假什么的。 连外出消费的想法都不强烈，赚那么多钱，总要有个去处吧！ 出钱建学校，不管消耗多大，总归是见到实实在在的东西，能帮到很多孩子，这就足够了。 至于个人影响，免税征收什么的，金尚其实没考虑太多这方面的事。 “你呀，赚钱太轻松，用起来就大手大脚。” 金时没好气地叹道， “总之，你赚的钱，自己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只要觉得心安理得就行了。” 几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管家老边用盘子端着切好的西瓜送了过来，金尚奇怪地问道： “这个时候就有西瓜上市了，甜不甜？” 金时答道： “这是云鹰送过来的，在北边刚刚开始弄的农牧场里，大部分都是生地，种主粮估计是划不来的，也就时令菜，附加值高的瓜果能赚点钱。牧场运转比较快，饲料和青储可以外运过来，甚至直接进口海外牧草也行，农田就不好搞了……” “所以现在就种了点西瓜？” “听说还有茄子，西红柿，青椒什么的，收成还可以，明年准备试试樱桃，草莓什么的。今年西瓜上市早，都是大鹏温室培养的，成本不低，卖一部分，试试市场反应，品质最好的，留着自己吃或者送礼。” “那估计不少！” 微微笑着的金尚，递了几块给女朋友李萱，然后自己也尝了尝，味道确实还行，只是，这个时节，并不是特别热，消暑用的西瓜，销量估计不会太好。 “卖得不温不火，虽然贵了点，但京城大啊，需求还是不小的，应该不会砸手里。” “没想过卖到南方去？” “算了吧，都够不上运价。海运不值当，陆运成本高，损耗大，到了那边，还要启用冷链，一来二去，成本兜不住，价格更高了，怎么和当地瓜农竞争？哪怕再好吃，也没有办法找到销量，又不是什么名声在外的品牌货。” 过江龙想要强压地头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农事艰难啊！” 海运倒是能压低成本，可以妈妈牧场那点货，包一艘货轮都不值当，几个集装箱就够了，这么少，没啥议价权。 不止是瓜果蔬菜，主粮价格更是低贱，一户五口之家种地，收获的大米估计能供自家吃至少五年，可要是卖钱，维持一家人当年的开销都有点不够，父母看病养老，小孩上学补课，日常柴米油盐，碰上个红白喜事随礼，那可就真的要人命。 小农经济在现代化工业加持的大型农牧场生产模式下，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对了，你二姑父和二姑妈回去了，今年气候有点反常，春夏连旱后，这段时间连下暴雨，估计防汛任务有点紧，得回去准备，预防灾害事故。” “听说了！” 这件事报纸上都写了，前两年拉尼娜现象侵袭，今年则是厄尔尼洛现象十分严重，太平洋赤道带海洋和大气互相作用后失去平衡，季风洋流从美洲移到亚洲，使得西太平洋连续高温降雨。 总之就是气候异常，怎么解释金尚也不是太懂，大多表现是一部分地区持续干旱，一部分地区洪涝严重。 以往水患大多发生在南方，这几年全球气温有明显变暖趋势，北方也时不时遭遇暴雨侵袭。 前年俱轮泊附近旱情有点重，好在二姑妈家地势不错，离水源近，损失很小。 这两年水利建设持续投用，对此类极端天气的抵抗能力变强了。 就是有一点麻烦，二姑夫在北方投建了一些牧场，一时半会还没看到收益，今年估计只能种点牧草，喂养牛羊回本了。 亏是不会亏的，就是回本得三五年折腾了。 “感觉这几年极端天气有点多啊，既然碰上了，要不要捐点物资？” “再说吧，看看情况，如果有必要，我通知你，出点钱就行了，买东西让别人去做。” “行！” 以前的老金，虽然家产还算丰厚，但现金比较少，所以显得有点抠抠搜搜，这两年宽裕了不少，说话也有了底气，再不是拿出百万现金都要肉疼的模样了。 —— 下午休息了一会，待祖母冼桂珍遛弯回来，小金风也午睡醒来，全家人去社区电影院包了个厅，看了一场热映的电影。 这是金尚收购了美影厂的动画制作和特效组后，完成的第一部院线动画电影，票房其实还可以，扣除补贴后，有两千三百万，但制作成本都超过了五千万。 这年头，动画电影的成本可比真人电影高多了，不是后来3d特效成本大降的时代，弄院线动画电影，妥妥赔本赚吆喝，如果没有周边补贴，那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电影题材是早期梅杏红创作的一部系列漫画，当年也是很红的，属于卖情怀的作品，主打一个合家欢。 看表现，能不能成为未来今夕乐园的ip支柱之一，还要看后续的表现，目前表现中规中矩，dvd和玩具卖得还可以，形象授权略差，家长口碑尚可，孩子反馈在值得期待的范畴。 如果下一步续集依然有成长空间，就可以加大ip开发的投入了。 影视乐园的开发，不能仅靠架空历史和神话故事，还得有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动漫形象来支撑，这方面，金尚没过多指导，让公司旗下的员工来发挥主观能动性，偶尔也回来听一听母亲梅杏红这个业内人士的意见。 其他计划嘛，暑期档有一部趁热打铁的《白蛇传》电影，电视剧正在热播中，关注度极高，好评如潮，电影上画捞钱，顺便巩固热度，正当其时；还有一部架空历史接力作《狸猫换太子》，属于电视剧《大宋奇案》的衍生故事。 下半年有一部戴义琴主演的《长坂坡》，贺岁档收尾则是经典续集《醉拳2》，明年春节档有经典历史人物ip《包青天》电影开山之作，当然了，在这个世界，属于虚构人物故事，如果反响不错，就准备上电视剧《包青天》，《少年包青天》什么的。 反正大部分影视剧，在服化道不拉跨的情况下，投入都相当大，能做到勉强回本就不错了，过后多半要靠dvd，录像带以及卖周边回本，赚的其实是ip增值的钱。 不是金尚要做慈善，养着偌大的影视制作团队，而是南家兄弟那边的院线渐渐做大了，两年来，上马了不少巨幕影城，3dimax影厅，如果没有大片，特效电影支撑，吸引影迷走进电影院，那可就不是几百万几千万的损失了。 连本带利砸了十几个亿，投入似乎还看不到头，待二舅梅应年那边的星海广场开始滚雪球般全国遍地开，跟随进驻的常棣院线还要更多的钱。 用南大彪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回头路了”。 听信了金尚的判断，砸锅卖铁，将下半辈子都赌进去后，南大彪一往无前，金尚自然也要帮一把，自己好歹也是战略投资的小老板。 回到电影质量和观影体验上来，总体而言，还是很不错的，小金风全程没有哭闹，第一次看电影，被前方的画面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讨喜的卡通形象确实很得小孩子喜欢。 “这家门口的社区影院，确实不错！” 不是第一次光顾的冼桂珍赞叹着， “拉低了观影门槛，体验尚可，尤其是这种合家欢的电影，其实蛮适合带着孩子的家庭的。” 散步十分钟左右的路程，里面还比较宽敞，装修还算高档的vip座椅，体验很不错。 将看电影做成逛街吃路边摊的大众消费，就是这类社区影院最大的作用，只要不亏钱，都值得坚持运营下去。 走出电影院，小金风有些不甘心，似乎还不想走，要接着看，可惜，快到晚饭时间了。 —— 七月一日，京交所上市新贵，热门股票今夕视频发布了挂牌后的第一份半年报，营收和现金流增长幅度均超过百分之六十，变动主要影响因素是音像制品销售增长，净利润增幅却只有百分之九，如此之低的缘故在于购买网络播放权以及铺开终端网点，扩建宽带服务器，以及并购开销不小。 从报表上来看，今夕视频已经成为国内门店数第二，毛利润第三，市值遥遥领先的书籍音像制品发行上市公司，尽管因公司决策和发展考量，利润率似乎不高，但前景实在是太广阔了，别看市盈率很高，但市净率极低。 固定资产多，而且商誉占比较低，意味着今夕视频的下限很高，风险不是很大，哪怕不赚钱，那么多门店和库存的书籍音像制品，成熟的发型渠道就老值钱了。 业绩公布后第二天，今夕视频股价大涨，市值突破三百六十亿，为国内市值第二十一的上市公司。 同一时间，民兴银行正式发布招股说明书，原本计划是五月公布，八月中旬挂牌，结果今夕视频热度太高，融资六十多个亿，在这个时候属实是规模很大的ipo了。 为了消除影响，董事长梅应年推迟了两个月发招股说明书，正常情况下，一个月上会，一个月拿批文，一个月路演，询价，发行，挂牌，估计要到十月才能上市。 实际上，民兴银行准备充分，只要过会，很快就能挂牌，最快八月下旬能上市，这就很快了。 (本章完) 第402章 查漏补缺 第402章 查漏补缺 在这份招股说明书中，实际控制人兼第一大股东，北海航运直接间接占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彰显了梅应年的实力，第三大股东就是今夕文化，占股百分之十五。 按照目前四百一十亿的估值，金尚手里的这些股份超过了六十亿。 再加上北船机电和今夕视频两家上市公司的持股，金尚个人财富已经超过两百三十亿。 按照上一期国内富豪排行榜，这个数据排在八十几名的样子。 即便大家知道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形富豪，能够在公开可查的财富中名列百富榜，已经相当夸张了。 更何况，金尚还是个年龄刚过二十岁，大学毕业不到三年的青年才俊，这就更加难得了。 随着一份财经新闻报道的解密，今夕文化这家目前在it圈子名气颇大的科技文化公司，首次破圈，进入普罗大众的视线之内。 其老板金尚，也从神秘的创业富豪，变成了炙手可热的有为青年的代表，过去上电视节目的表现，以及各大主流报刊杂志的报道，也被挖出来不少，只有艺名“元休”的歌星身份，似乎与百亿富豪相距甚远，哪怕偶有报道，相信的人也不是太多。 自民兴银行的招股说明书发布后，二舅梅应年明显更加忙碌了，金尚这个第三大股东的代表，也偶尔去公司总部走走，看看实际运转情况。 年轻的股份制银行的发展速度相当快，成立不久，就赶上了利率大幅下降，经济大势向好，融资的重要性凸显，各行各业对资金的需求都极大。 这次上市融资，就是为了补充一级资本，迅速扩大业务规模，搭上这一波货币宽松的顺风车。 约八十五亿的融资规模，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今年ipo首发规模的第一名了。 去年底，二舅梅应年想象中的融资额度，也就八十五亿的一半左右，结果今年上半年的发展势头，让许多资本市场的老玩家都吓了一大跳。 外贸出口的火热远超预期，资产荒和钱荒同时存在，让主流银行的估值节节攀升。 对民兴银行来说，有一个天大的利好，那就是揽储的压力不是特别大，这对一家创立时间不长的商业银行来说，实在是太美妙了。 北船机电，行星智造，今夕视频都是现金流大户，尤其是手里握有大量第三方支付渠道备付金的今夕支付和压了三个月到半年账期不等的今夕商城，可供灵活支配的现金太充裕了。 随着mp3播放器的回款开始陆陆续续到账，外汇到账折算约十七亿，国内回收了十二个亿，而待收货款比这还高，且还在不断攀升中。 另一个现金奶牛就是小灵通，设备销售是一方面，随着用户数量突破三千五百万，几乎是国内移动用户五倍，每个月收话费的毛利就有将近八点五个亿。 除此之外，包含彩信，彩铃，手机报，天气预报等sp业务的拓展，上个月也录得两点六个亿的毛收。 其他杂七杂八赚的钱加起来，十二亿出头的样子。 手里可供支配的现金越多，对金尚这种“垃圾债大王”来说，可供套利的空间就越大。 三个月账期，至少能多收三点五个点的利润，压半年货款，利润多八个点，这生意太值得了。 难怪有人说，钱越多，赚钱越容易，不仅风险低，还很轻松，一点都不累。 这个规模，其实刚刚好，债券市场容得下，也不会大到辗转腾挪不方便。 至于现货市场，金尚没有那个条件，期货市场的风险又太高，贸然闯进去，怕被“大鳄”定点狙杀。 目前看来，还是风靡全球的mp3播放器赚钱速度快，增幅更高，尤其是国外，追捧程度比国内还夸张，使得以今夕音乐为首的一众软件应用开始走出国门，诸多正版电子音乐的下载量屡创新高，让发行了一大堆在国内不温不火的英文歌曲的“元休”，国外名气反超了国内，成为颇有辨识度，且具备异域风情的亚裔年轻新锐歌星。 割老外的韭菜，金尚是认真的，而且已经在付诸实践了。 有鉴于此，金尚准备去找孙大器聊聊，将mp3播放器的跨境电商批发销售交给他后，外经贸那边的数据增幅就十分喜人了。 好就好在mp3播放器这玩意不占地方，如果选择海运，几个集装箱就能将百万设备拉到欧美售卖。 至于加急订单，直接选择空运也不费事。 百万台也不占多大空间，重量很轻。 据老孙说，这是国内少有的高科技电子产品“反卷”洋货的案例，别说近五十年，一百多年里的产品都寥寥无几。 看着不起眼的mp3播放器，居然卖得那么好。 说个令人有些惊讶的，国内的外汇储备，折合本币，也就九千亿上下，上个月mp3播放器销售的数据，就占据了明面上外贸营收的七十五分之一。 这可就太可怕了。 十几个亿的真金白银，靠巴掌大的不起眼设备就赚回来了，指望卖衣服鞋子小手工艺品，不知道要辛苦多少人力物力才行。 不止是市区，更高层面的主管单位都惊动了。 电子工业，外经贸以及综合发展委员会等部门都过问了。 赚钱的生意有，可不到三个月就赚了二三十亿，可就太惊人了。 本来金尚和老孙都约好了见面聊聊，结果到了时候，他带着一批工作人员出国考察去了，紧急任务，都没来得及见一面。 约好的饭局，也只好等他回来，有空的时候再说了。 —— 接下来半个月，对金尚来说，问题还是在如何协调星岛海化和今夕云服的建设推进问题，尤其是后者，是事业版图中最重要的支柱之一。 在咨询了许多业内人士后，金尚大致了解到了，想要将项目完全落地，到底有多难。 两个星期后，在郝齐联的引荐下，金尚和某位本地处理基础建设规划的负责人聊了下，回来后，立刻找杨琦以及许多懂it软硬件建设的高管商量。 将金尚手里的文件复印，分发给大家观摩后，看得懂的，基本都皱着眉头。 坐在右手边，是金尚特意从母校请来的电力系统方面的专家。 “三期彻底竣工后，服务器总功率接近五十兆瓦？” 名为邓忠亮的教授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么大的耗电量，是去年京城最大负荷的二十五分之一左右，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 “这是未来的计算数值，三年内可能也就这个数据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那也太多了！金总，你是不是对用电这件事，有什么误解？” “我确实不太专业，烦请赐教。” 将烦心事暂且放下，金尚很耐心地听着邓教授答疑解惑。 “我就说个简单的类比，贵公司正在筹划的化工厂，需要用到大量的水，过后要排出大量受过污染的水……” “我们有综合利用系统，循环利用，环保高效……” 邓忠亮摆摆手，制止了金尚的辩解，自顾自地解释道： “电力其实也是类似的资源，金总，你不会觉得，电流在功率如此之大的数据中心转了一圈，回来后，对核心电网一点影响都没有吧？” “您的意思是……” 关于电学方面的知识，停留在高中毕业的金尚若有所悟地说道， “大型工厂用电，同样会对电网产生‘污染’？”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邓忠亮摊了摊手，十分诚恳地说道， “整个输电网络，最大的负担，就在于保证供需平衡，一家单体负荷如此之大的工厂，别说百分之二十五，百分之五都夸张得让人瞠目结舌。” 从前世的记忆中，金尚就知道了，超级数据中心，到底是多么可怕的“电老虎”，可真正脚踏实地准备实施的时候，还是为它恐怖的体量给吓了一大跳。 “电费，我老老实实交……” “这不是交不交电费的问题，金总，我直白点说，不可能！这玩意如果不是代表高科技最前沿的it技术核心，恐怕连讨论的余地都没有。其他方面不谈，只论我比较了解的电力方面的问题，你这个数据中心，功耗虽然显示长期保持稳定，但是难保有波动……” “这是当然，白天用户多，晚上用户少，电网负荷也有高峰低谷吧？”“确实，可你体量这么大，微小的振幅，就是极大的波动，电网调峰怎么做，让整个京畿地区配合数据中心么？” 一般情况下，城市用电的负荷变化都是可以预测的，比如白天黑夜的差别，夏天制冷需要开空调，春节的时候，家家户户用电比较多等等。 可数据中心就太麻烦了，突然来了一款爆款应用，用户几千万上亿疯狂涌入，短期内负荷飙升，这谁预料得到？ 接下来，邓忠亮教授为在场的今夕文化的员工们科普了好多电力系统的常识。 许多金尚觉得理所当然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 就好比电网接入这么大的负荷，微小的变动，都会造成全体电流电压的波动，对用电设备会造成极大的损害，甚至造成事故。 电，是比较危险的能源。 稳定，稳定，还是稳定，这才是安全保障的关键。 为什么要有峰谷电调峰？ 还不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整个电力系统的稳定运转？ “所以，解决方法是什么？” “必须用ups电源？” “ups？” 在场人一脸懵，这玩意对外行实在是太陌生了。 所谓ups电源，就是（uninterruptible power supply），一种含有储能装置的不间断电源，对电源需求稳定性要求极高的设备来说，这玩意是必不可少的。 市电稳定，ups电源就相当于一个负载稳压器，同时给备用电源充电，当市电故障或者停电时，ups系统立刻切换备用电源，利用逆变器，从蓄电池抽取直流变，转换为交流电，给数据中心供电，使其能维持正常工作并运转，软硬件不受损害，防止计算机数据丢失，同时它还能为电压过高或者过低提供保护。 “话说，你们这个数据中心，也是高精尖电子设备，连这个都没想过怎么弄？” “啊，当然要了！这玩意要是断电停止服务，对我们公司来说，损失就太惨重了。” “你呀……算了，一件一件说。” 见到金尚的表情，邓忠亮教授就知道，对方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ups电源的发展极快，已经在航天，通讯，医院电厂，应急消防等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看来……数据中心等网络设备，对它的需求也极大。从你的这几份资料来看，ups电源加逆变器，和数据中心简直是绝配，另外……” 迟疑了一会，邓忠亮教授还是很明白地说道， “这么大的负载，全靠市电，影响太大了，我估计最后能落地，还是要自备电源，反正也要做储能调峰，为何不直接自建电源？京城……甚至整个京畿都比较难弄，以民营企业的身份，哪怕挂再多的名头，很多关节也难以打通，还不如自力更生。” “自备电站？” 和海水淡化和化工厂联运的电站不同，专供数据中心，甚至不联网的发电站，意味着金尚要从基础开始，打通一整条产业链。 可以吗？ 金尚是有些迟疑的，可从“金扫帚”的反馈来看，邓忠亮教授确实是一片好心，在为难题寻找破解的答案。 “恕我直言，邓教授，民营企业在京城建大型电站的难度……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可值不值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可与建一个妈妈牧场，娱乐影城，影视制作中心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分布式供电啊！” 邓教授恨铁不成钢地叹道， “你在星岛海化都做了储能项目，新能源方面的，可以上啊！风电太远，屋顶光伏，老外不是推广得如火如荼？大型发电厂不好弄，中小型天然气发电机组，加起来也很可观了；其它的……这上面说的，经济价值不高，但是没关系……” “怎么解决？” “补贴啊！我可是听说你背景尚可，做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环保低碳，新材料，新能源，新科技，优惠政策，补贴之类的申请不到？” 许多鱼龙混杂的骗子都在里面捞钱，阿猫阿狗都在骗补，金尚这种正儿八经搞大事，老老实实顺应政策导向的重点科技公司，凭什么不能拿到该有的好处？ 一句话，如拨云见日般，令金尚顿时喜出望外。 这年头，光伏设备相当贵，维护起来也很麻烦，发电成本太高了。 可架不住国家有补贴啊，算上各种福利，比工业用电也高不了太多了。 “光伏……设备寿命和损耗怎么样？” “这点别担心……” 邓教授拍着胸脯保证道， “如今还没到理论上限，但进步的幅度不大了，过了商业价值盈亏点，就可以做。你别看那些出厂的光伏板标注的寿命都是七八年，上十年，其实那是比较理想状态下的更新换代。一般人可能不知道，二十年前的光伏板，现在都还在用，估计再过二十年，都能勉强继续支撑……” 五年之内，性能衰减百分之二十，以后就会越来越慢，估计再过三十年，低于百分之六十，也能凑着着用。 长远来看，绝对有得赚，哪怕以现在高昂的价格都是如此，二十年后，效率更高，使用寿命越长，成本越低的光伏板，对一个个家庭来说，风险还是有点大，可对大规模使用的光伏电站来说，只要解决储能的问题，那就绝对赚大了。 而对今夕云服来说，压根不存在储能的难题，当场光伏发电，就地用掉了，可能还要分布式电源的其它渠道弥补不足。 难怪前世的二十年后，会有发电量就是一个国家人工智能发展核心竞争力的论断。 没有电，就没有前途，谁家能获得更环保，更廉价的能源，就掌握了未来。 下定决心的后金尚，十分认真地问道： “这个什么分布式电站，光伏，新能源发电，市电联供之类的，到底有多少补贴，目前的规定是怎么样的？” 邓忠亮微微一笑，然后娓娓道来。 半个小时后，心中安定下来的金尚，将这段时间的疑惑彻底找到答案后，总算是感觉稍微轻松一点了。 有专业的人把关，比一堆从没干过这些事的二把刀子瞎琢磨要靠谱多了。 超大型数据中心的运营消耗，电费占了百分之四十以上，极端情况下可能会达到百分之六十，服务器本身功率就大，发热量极大，机房内对温度和湿度都要有严格的控制，所以要很高明的布局和散热系统。 金尚决定还是用节约功耗最靠谱的板冷间接蒸发冷却空调系统，外界条件适宜的情况下，只用风冷就够了，次一等就需要喷淋系统洒水，蒸发吸热冷却了，最严苛的条件下，还有电动压缩机来补充制冷。 总之，在京城的气候条件下，完全够用了。 搭配邓忠亮教授推荐的ups智能综合控制系统，大型逆变器，分布式电源，以及各种节能措施，能节约百分之八到百分之二十左右的功耗。 这个程度，真的很可观了。 “高运行效率绿色ups智能控制系统，不仅能降低功耗，减少对电网的‘污染’，因地制宜，节约运营成本，双赢，多赢，对大家都是好事，就是前期投入有点大，建设周期要适当拉长。” “这倒无妨，子公司上市，融资到位了，不差钱。” 接下来几年，今夕文化将迎来一段资金流宽裕的发展高峰期。 做生意就是这样，越不缺钱，就越有人抢着送钱上门，巴不得金尚多借一点。 未来，钱的重要性远远超过赚钱，几个现金奶牛项目走上发展快车道，已经用不着金尚手把手扶持了，靠自然膨胀就已经很赚钱了。 数据中心，是今夕云服的基础，是公司未来大量线上业务的处理中枢，视频，音乐，博客，电商，线下生活，今夕聊天，在线游戏等，迟早要搬到云服务器上来，综合利用数据，节约成本，以免重复建设。 (本章完) 第403章 渐行渐近 第403章 渐行渐近 和邓教授聊了很多，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让公司一大帮努力将数据中心落实的员工们受益匪浅。 结束后，金尚派车将邓忠亮教授送了回去，参会人员也散了大半，只留下几个人还在等着老板的命令。 “专家的意见，确实发人深省，但……有些事，也不能偏听偏信。”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金尚也就不说些虚头巴脑的废话了， “这位邓教授是有真本事的，但他的私心也很重，不像张树德教授那样老实，仅仅只拿顾问和中介费，当个技术资源掮客，还不满足，似乎想要掌握更多主导权，攫取更多好处。” 会议中当众说的那些话，确实是真知灼见，对今夕文化接下来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可是，说真话和好话，并不意味着这位邓忠亮教授就和金尚一条心。 他不是科研型的学者，而是有高明的学识和丰富经验的技术商人。 交流没多久，金尚就确信，这人没法如龚林院长和张树德教授那样完全信任，但不意味着他不好用，只要钱到位，做好适当的防备，就能获得应有的报偿。 “张教授在化学材料，储能电池，产品设计方面有专才，却不是电力方面的专家，相比之下，说话似乎很有魄力，诱导性十足的邓忠亮教授，就没那么老实了。高端ups和逆变器，分布式电源，申请补贴，寻找专业人才等，咱们这方面的技术和人员储备极少，真要完全推进，对他的依赖就太大了。” “要回绝他，或者再找其他业内专家么？” 从金尚的话里，杨琦听出了金尚对那位母校教授的不满，当面的时候不露声色，私底下的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了。 “不用回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过……人情就没了，建筑与城市规划，电子信息，化工，计算机，应用数学方面，我在母校都认识一些人，熟悉一点，比较好说话，电力嘛……” 遗憾地摇摇头，金尚也懒得背后说太多坏话。 更加年长，且见多识广的杨琦了然。 “不管是校园还是校外，电力，能源，工矿，冶金等等，都是比较封闭的领域。金总太过年轻，创立的公司也才两三年，贸然涉足这类行业太深，并不是好事。” “我知道！有些事，被动承受、不得已而为之就算了，星岛海化的化工园区，遍布环渤海的卫星工厂计划，算是一次资源交换。”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投名状”。 这辈子的金尚是京城土著，出身不凡，可到底只是个年轻人，出了首都，有多少人会认，还是个未知数。 掏出几十亿真金白银建厂，既证明了“今夕系”的实力，又能和地方打好关系，算是共赢。 可京师重地，想搞大事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二舅梅应年这种成名多年的“北海船王”，想要在京城房地产市场分一杯羹，都很困难，布局多年，最后还是在金尚这个京西没落的“遗老遗少”的支持下，勉强站稳了脚跟，进而被本地商业圈子接纳。 “那些吹嘘的所谓新技术，新方向，都是真的，可什么时候做，怎么做，投入多大，就不能完全听之任之了。另外，这个超级数据中心的规模，着实是我草率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撤回来不及，修改只会露了怯，打断原来的计划，引发更多的问题，” 以今夕文化如今线上业务的规模了，别看一个个都不太庞大，可加起来就十分可怕了，如果不将其数据整合起来，任其各自为战，损耗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 “最大的问题，还是在耗电量，别说五十兆瓦，首期十兆瓦就相当惊人了，完全指望市电，估计要遭。” 这就好比原来只供照明，电视，电风扇，电饭煲以及电熨斗的老式家用线路，突然接入好几台大三匹的空调，别说启动和关闭，稍微一个功耗波动，就有可能造成内外风险，电压不稳，频繁跳闸都是轻的，电器损坏，线路起火甚至造成输电变压器事故都有可能。 一条小船上，载有散碎的米面粮油，零碎矿石，猪样猫狗，木料杂货等，只要调配得当，维持好平衡，就不会有问题，可要是将一头巨大的非洲象赶上船，那就不好说了。 说白了，还是金尚的认知出现了偏差，以二十年后的电力负荷来衡量一九九七年的现状，得出的结果也是有问题的。 在人工智能时代，三峡工程的供电量也就相当于全国的百分之三左右，最低的时候也就超过百分之一，可在二十世纪末，三峡水利发电量可以满足大半个南方的用电需求。 能源供应基础差太远了，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二零二三年，北弗吉尼亚数据中心总耗电两千五百五十二兆瓦，达拉斯数据中心耗电六百五十四兆瓦，硅谷也才六百兆瓦出头；在亚洲，京城是唯一数据中心总耗超过一千兆瓦的地区，接近一千八百兆瓦。 it技术发展到登峰造极，摩尔定律都快失效的年代，才有上述规模，在一九九七年的夏季，功耗五十兆瓦的数据中心，就太惊人了。 以京城当前的供电水平，实在是太吃力了。 除非去北部或者西部边疆能源城市去建数据中心，反正地广人稀，电价便宜，不供应数据中心，也没太多地方可用。 可那边的基础建设不到位啊，不说三通一平难搞，人才难寻，在高速网络都没通的地方建数据中心，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为什么金尚宁愿在成本高企的京城就近建造超大型数据中心？ 还不是因为这里的基础设施建设最完备？ 可这样一来的话，就得考虑现实问题了。 市电肯定要用，便宜量大，方便快捷，可又不能完全指望，所以逆变器，ups，分布式电源必须要用，哪怕金尚知道邓忠亮教授在里面有利益，也要捏着鼻子认下。时间不等人，拖下去不划算，且难保夜长梦多，又冒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后，公司的人才储备计划也要调整，以前盯着it方面的人才，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缺失的，过些时，我从兄弟企业那边招几个外援来帮忙，船用轮机电器，行星智造那边，还是有些懂行的，独立设计展开项目比较难，搭把手，把把关还是可以的。对了……” 说着的金尚将目光投向了黄漪漪， “马上就到九月十月的秋招了，招聘简章改一下，电力电器，机械工程，冷通空调，仪器仪表等，这类学科的毕业生多留意。具体要求，去各基层用人单位统计一下，报过来。” “了解！” 将金尚的要求记下，不怎么显山露水的黄漪漪很干脆地去执行。 “就到这里吧，散会。杨总监留下，我有点事问问。” 几分钟后，金尚领着杨琦来到偏厅会客室。 “有段时间没过问了，明年预备发售的白泽98系统，测试情况怎么样，能够按时上线？” “问题不大，核心系统本身已经很完善了，就是跨平台应用，旧版本兼容以及第三方接口还需要时间调试。” “嗯！” 今天说了这么多话，有些口干舌燥的金尚喝了几口清茶润润嗓子，然后慢条斯理地点头道， “硬件发展，目前公司秉持的是跟随战术，不争先，只效仿经过市场检验的成熟产品路线，将后发优势充分发挥出来，这方面压力不太大，紧跟政策大方向就行了。软件方面就需要格外注意了，以市场和用户为导向，以普及大众化为原则，最大限度获得网民认可。操作系统是一切设想的基础，水星手机，venus游戏主机，平板电脑，组装潮牌电脑，网吧联盟，电商平台，娱乐影音，甚至连总公司决策都在围绕它转，可不要掉链子……” 前前后后了那么多钱，浪费了许多人情，搭上多少关系，就为了将数据中心建起来，甚至还收购一些小型硬件生产商和工程软件服务商，来为核心战略保驾护航，要是应用端的关键——操作系统拉胯，那损失可就大了。 “商用办公客户的市场份额要维持，不求大涨，不萎缩就好，游戏动画，娱乐影音，社交网络，电子商务，新闻资讯等等，新客户，新需求，新市场，这就是天赐良机。” 今夕聊天的直接竞争对手——飞信的注册用户数量，涨到两百八十万，增速就开始下降了，与之对应，今夕聊天的注册用户才九十万出头，一百万都不到，实在是太惨了。 可这不是今夕聊天不争气，而是飞信的手机用户转化数量太多了，哪怕今夕聊天以超百分之六十的增长率飙升，过去的半年，随着网吧的加速铺开，更是拔高一大截，可现实条件就摆在那，总注册量，落后太多了。 即便如此，今夕聊天的活跃用户数，也达到了飞信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证明产品的用户粘度还是很不错的。 手机移动用户，今夕文化是没法争取的，只能在小灵通用户中打广告，可是，宁愿忍受差一大截的通话质量，也要用小灵通的市民，基本都是手头不宽裕的年轻人，有钱买电脑，玩网络社交的极少，只能等未来他们赚到钱，有希望来消费了。 如何在用户增量上下功夫，新增联网电脑就是关键，网吧这个渠道不需要过多担心，个人家庭电脑和装机宽带，以及白领市场就是主战场。 有了操作系统这个大杀器，就能以提前预装，排他性竞争的方式，为今夕文化旗下的各应用保驾护航。 虽然飞信的增速已经下降了，可在对方擅长的领域竞争，怎么可能占据上风？ 金尚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想点别的招数？ 软件应用的比拼，最后还是要落到争夺用户电脑的桌面控制权上来。 飞信和今夕聊天之争，只是一方面，浏览器，杀毒软件，电子邮箱等等，哪一个不需要操作系统支持？ 持久战才刚刚开始热身，离分出胜负还早。 而白泽98系统就是弯道超车的重要一环，今夕文化擅长的就是跨赛道降维打击，讲究的就是一个综合实力，真要老老实实正面一板一眼地比拼，金尚还真没有把握。 这个时候，背后站着钢筋混泥土后台的飞信，实在是太可怕了，只要它自己不犯错，别人就找不到任何将它击垮的机会。 其他细分领域，也是强手如云，不可力敌。 也只有今夕音乐，今夕游戏等似乎没什么像样的对手，今夕视频更是一览众山小，连个同台竞技的都找不到。 和杨琦聊了一会，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总算是将重要的事情办完了。 —— 处理了一番公务，休息了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又耽搁了一会，女朋友李萱结束今天的工作，两人一起在外面点了小吃，又逛了下，才找到一家新开张不久的3dimax影院，用短信码在自助机器上取票后，走进了影厅。 “难怪你要做专门的电影票系统，还定制机器，就为了推广线上线下业务结合吧？看样子，以后这方面要剥离出来，单独运作了……” “嗯！未来市场值得期待，也是公司文化产业重要的一环，优惠票券，票补，第三方点评什么的都是其次，我下大力气推广了在线预订电影票，了好多钱升级改造院线，推广数字放映机，甚至倡议建立院线联盟，不就是为了拿到主导权？而且，有个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说的目的……” “什么？” “杜绝造假，偷票房以及阳奉阴违！” 好电影就有高票房？ 别傻了！ 直到二十一世纪头一个十年，数字放映机没有完全普及，网络订票也没有铺开的年代，各种骚操作是后来的人想都想不到的，拿a电影的票看b电影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越是小地方，越是猖獗。 后来玩的什么阴兵借道，单人锁场之类的，太小儿科了。 互联网改变世界，影视院线就是其中比较典型的一类。 (本章完) 第404章 偶遇 第404章 偶遇 提及影视娱乐圈子里的“鬼故事”，三天三夜都聊不完，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电影《白蛇传》马上就要开始放映了，不是闲聊的好时机。 和电视剧版《白蛇传》的剧情发展大致脉络是差不多的，就是细节有些出入，结局也没有狗尾续貂的大团圆结局，甚至留下了继续拍摄续集的悬念。 将好几十集的剧情删删减减，只保留精华，再经过精雕细琢才有了现在的剧场版《白蛇传》。 别看有了民间故事的原型，有电视剧版培养热度，为了让这部院线电影取得成功，可是了不少人力物力。 原本计划的制片经费只有不到两千万，到后来一加再加，吸收了好几家有实力的投资商，后期特效投入也充裕了许多，过了八千万才勉强拿下，加上宣发开销，总计约一亿一千万成本，刷新了国内电影制片的纪录。 这就意味着，票房得接近三个亿，才能回本，目前看来，似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上赶着送钱，和电视剧版《白蛇传》火遍大江南北，海内外声势日盛不无关系。 第二轮播放刚结束不久，就有超二十个国家和地区引进了该片，好评如潮。 这年头，在电视剧里用电影级画质，实打实砸特效的不说绝无仅有吧，在全世界也是相当罕见的，受欢迎也很正常。 投入巨大，制片方常棣文化肯定不亏，但电影能不能赚钱就不好说了。 要知道，国内目前还没有一部院线电影过亿，早期那种粗放式的统计，靠简易的流动放映车，露天电影，巡回轮播的方式，折腾良久，所谓的两三亿票房，压根没有什么说服力。 计较什么全球票房的噱头没有意义，本国同胞都征服不了，就更不用提国外了。 总之，电影是做好了，在自家院线影厅看电影，金尚的体验也不是特别多。 坐定后，金尚扭头看了看四周，发现人还是很多的，基本都是捧着爆米桶，提着奶茶果汁饮料的年轻男女。 在这些人里面，金尚和李萱也不是特别显眼。 随着经典片头曲《千年等一回》响起，原本有些喧闹的人们不再说话，全都看向了前方的大荧幕。 女朋友李萱在金尚耳边小声调笑道： “我可是听不少人说起过，制片方为了发行歌曲原声大碟，特意拍了一部电视剧，还不嫌够，再加一部电影来圈钱。” “这是诽谤，嫉妒到失去了理智的人胡言乱语你也信？” 金少爷义正词严地反驳道， “你看我像是闲的没事干，为了这一碟醋，特意包一锅饺子的人？一顿还不嫌够，还再来一顿？” “难说！电视剧回款麻烦，影视剧结算周期长，再参考制片成本，都不像是能大赚的样子，而卖多少碟片就一目了然了，有多少是多少，风险可控，还不用和别人分钱。” “你知道得太多了，老老实实看电影吧！” 金尚没好气地结束了小声嘀咕。 何止是原声大碟，录像带，dvd，小说，周边玩具，形象授权等等，都是钱啊！ 影视剧制片成本颇高，可各种广告赞助商实力也很强，算下来，其实也不是太亏，算上周边，肯定有得赚，如果再考虑ip价值的增值，那就赚大了。 另外，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的商誉也会受益匪浅。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白蛇传》，剧情安排得十分紧凑，却也不显得仓促，只要沉浸其中，感觉很快就结束了。 伴随着片尾曲《渡情》接近尾声，尾声鸣谢字幕，厅内大灯亮起，提示观众离场。 李萱摘下3d视觉眼镜，揉了揉有些不适的额头道： “感觉还挺好，就是这特制的眼镜有点麻烦，就不能裸眼3d么？” “至少现在有点难，而且，看多了还有点晕。” 周围喧哗声响起，大家讨论剧情的场面比比皆是，金尚和李萱随大流出了影厅。 九点多钟，外面已经有点凉快了小风一吹，让有点发热的脸颊舒坦了不少。 “回家，还是去附近逛逛？” 歪着脑袋的李萱想了想后答道： “去附近的公园转转吧？” “这个时候，蚊子太多了，找个安静的酒吧坐坐。” 轻轻摇头，这个时间点，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闹哄哄的不喜欢。 “对了，今夕视频上市后，不是收购了一家书店？去看看吧……” 看了看时间，金尚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还没关门，不过也快了，可以去看看。” 说走就走，两人驱车往市中心而去，十几分钟后就到了。 物外书店，是一家并不完全依赖规模，而是在国内几个大城市扩张，每个热点区域只布设一到两家门店的精品书城，主打小资白领，都市丽人，通俗时尚市场，对儿童幼教也有不错的市占率。 别看它走的是中上层路线，但在培养年轻作者，收拢书迷，保持自身特色上，还是很有优势的，属于规模不是特别顶尖，但影响力十分不俗的新兴出版传媒集团，上升势头十分明显。 被今夕视频兼并，补充了门店网点，提升市场份额，更重要的是，物外书店和今夕视频虽是同行，实质上是错位竞争关系，前者主打中青年文化市场，在作家圈子里还是很有排面的，而后者的核心竞争力是轻小说，漫画，绘本等，更倾向于青少年学生。 两者的经营范围，是互补的，而资本市场也十分看好这次收购整合，股价上涨，市场给了充足的正反馈。 李萱和金尚抵达的时候，出乎意料，并没有即将打烊的冷清，里面有不少人，排队都到了门外，不少书迷正焦急地等待。 打听了一会，才了解到，原来今晚有签名售书活动，而且不是一天，而是要持续一周。 “在书迷，歌迷和影迷方面的号召力上，物外书店真的很强，今夕视频也就在漫迷心中有特殊地位。” 只能说，溢价收购不亏！ 这也难怪，今夕视频的书城，漫画，轻小说和录像带租售网点，是从美影厂剥离出来的，本来就是个基于动画电影而衍生出来的附属产业，面向的是青少年，虽然也有严肃文学，通俗文学等板块，到底和专门从事这些项目的物外书店差远了。 和追星的书迷分开后，两人进入书城，打量着和绘心书店有些不一样，明显成熟很多的布局，里面的摆设不一样，首先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轻小说，漫画等热销作品，而是近些年十分受欢迎，口碑极佳的小说。 这其中，《三国演义》就在其中，往后走，在诗歌专区，金尚汇总的个人诗集《本事集》和《万叶集》赫然在列。 排在前面，意味着销量和口碑都还可以。 虽说每个月能收到八位数的版税，金尚其实也没怎么关心过，反正只要影视剧一直拍，一直热播，身为原著创作者，好处是少不了的。 书店里人虽然多，但不显得吵杂，这一点和小孩子比较多的绘心书店不一样。正在闲逛的时候，金尚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过头，意外看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面孔。 “哟，不记得我了？” “我记性没那么差，吕辽，好久不见！” “确实两年没见了。” 虽说偶尔在网络上留言说几句，但也没太深厚的交情。 说实在的，前两年的那个怼天怼地的学渣青年，金尚是不太欣赏的，不过现在，倒是显得有点模样了。 “你在这干嘛，旅游？大半夜的……” 吕辽摊了摊手： “我就知道，你没关心过我，看来，在傲气，目中无人这方面，你比我更严重。” “没那么夸张，就是这些事太忙了，没时间关心琐事，明明不太喜欢应酬，却不得不出面，也是成年人的世故吧？” “挺麻烦？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太难的我不行，捧个人场，帮忙宣传宣传还是不成问题的。” “喔？看来你最近是大火了啊……” “我现在也是名作家了好吧！” 说着的吕辽扬了扬手里的册子，《溯回集》几个大字特别明显， “今晚签名售书，忙了一个多小时，手都快没知觉了，借口上厕所，出来偷个懒。” “原来是你啊，我就说……这么多人，看来是真的混出头了，不用再跟小孩子争个长短了。”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和小孩子置气的不懂事家伙？” 吕辽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还是远不如你，什么北金南吕，也没人提了，你都混上富豪榜了，我还在签名售书，还不是自己的专场，和其他三名同行一起……” “搞了半天，这些书迷不全是冲着你来的啊！” 微微红着脸的吕辽讪讪说道： “肯定主要是我扛鼎，其他人算搭头！书商那边的经纪人，想让人带一带新人……” “行了，没说不信！” 拍了拍渐渐壮实的肩膀，金尚强忍着笑意道， “你现在双眼都泛着金钱的色彩，但文化人的坚持还在，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吹牛。话说，你这本《溯回集》是不是学我的《本事集》和《万叶集》？” “你那是诗集，我这是诗歌，散文和随笔的杂集，卖得也还行，离你是差了不少。” 嘴角的细绒胡须比两年前密集了许多，多了些许男人味的吕辽尚显平和地自嘲道， “你的那些歪论，我以前是很不服气的，不过，这两年开始，渐渐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了。靠小聪明混中学生作家圈子还行，一旦尝试突破现有的标签，往通俗文学，大众文学领域拓展，越发觉得以前的自己，确实太浅薄了。” “小伙子，说明你成长了！” “我和你同龄好吧，别老气横秋说话。” 说着的吕辽看了下在一旁书架边看书，留空间让男朋友和不期而遇的熟人闲聊的李萱， “你女朋友？” “未婚妻！” “哦豁！还真是……” 文人的风流是很出名的，普罗大众对这个群体的容忍度也很高，风流才子嘛，不风流，算什么才子？ “别误会，没有其他意思，就是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都要谈婚论嫁了，有点不适应。” 感觉脱离校园没多久，还没玩够，就要结婚生子，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似乎没什么实感。 两人正聊着，似乎周围有书迷认出了吕辽，正往这边探头探脑，工作人员也意识到什么，正往这边赶来。 “什么时候不忙，出来聚一聚？” “不好说，过些时我要去南洋度假，你什么时候得空，通知我，有空去看看，年轻文人之间的生态圈子，我还挺好奇的，是不是有争风吃醋，冷嘲热讽，甚至打架斗殴的？” “你想要，可以有，我给你安排一下。” “免了免了！对了，顺便说一句，你签约在物外书店吧？哥哥我将它给买了，正在走流程，过些时就公布。你……就好好给我打工吧！不多说了，人家在找你去干活了……” “真的？那可真是，让我……” 后面的形容词，金尚没听清，就看见远去的吕辽回头比了个中指。 见状的李萱走了过来，笑盈盈地揶揄道： “很少见到你和同龄人这么没大没小的说话，这个吕辽，你觉得还不错？我倒是认为他一身的臭毛病……” “哪有那么多纯粹的正人君子，这个吕辽，是个才华，精明和算计都有一点的小年轻，人却不坏。正因为家里条件不错，用不着早早地接触到世俗的阴暗面，所以多多少少有点书生意气。” 小节不一定守得住，大节无亏，算是个有点意思的年轻人。 说实在的，在了解到金尚是个百亿富翁后，还能很正常地打招呼闲聊，足以证明这个人，还是有点东西的。 “这就是你说的，纯洁的心灵，要足够的物质长城来守护么？” “物质需求得到基本满足，才会考虑精神食粮的事。总有人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可从来没有人问，那些孩子想不想那么早当家……” 金尚从不低估物质条件的力量，但也不高估所谓磨练的价值。 这辈子出生小富之家，上辈子就没这么幸运了，不太穷，小时候也没受过苦，衣食无忧，但成长的环境里，倒是见过不少让人影响深刻的人和事。 乡人的淳朴，只是相对的，穷山恶水里，基本飞不出什么金凤凰，倒是刁民不少。 两世为人，金尚越发觉得，那些人其实都没有太多的问题，而那句看上去十分中二的话，反倒是无意间直指了本质。 错的不是人，懵懵懂懂的芸芸众生能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本章完) 第405章 突破的价值 第405章 突破的价值 十点多了，还有这么多年轻人来参加签名售书，足见这年头的线下文化生活，还是很有热度的。 吕辽的名气，也是大家捧场的重要因素之一。 对年轻人来说，这个主流舆论毁誉参半的青年作家，身上有当下的学生以及刚走上社会的毕业生们没有的气质。 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强调什么，越是追捧什么的。 初步脱离了家庭和学校的束缚，开始接触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对那种彰显自我个性，对传统和世故敢于说不的勇气，是十分推崇的。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大人认为小孩子就该是天真可爱，无邪善良，就像儿歌里的《小白兔》，《两只老虎》那样充满童趣，可实际上，孩子们真正喜欢的是《孤勇者》，《黑桃a》这样的，和家长、老师乃至于整个社会认为的相差极大。 对居高临下俯视的大人来说，小孩子怎么想其实不太重要，他们懂什么，喜欢什么，精神状态什么样，并不是需要太关心的事，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要变成什么样，就够了。 小孩子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都是拥有高等智慧的灵长类生物，别把他们想得太蠢，在聪明程度上，成年人真不见的有什么优势，只是因为见识和阅历的不同，显得智商差别极大，而到了亚成年的青少年这个阶段，在智力层面已经没区别了，甚至还因为年轻，思维灵活而稍占优势，这种情况下，名为“叛逆期”的自我觉醒阶段，和对大人的歧视的反抗，自然就会诞生。 玩摇滚，特立独行，奇装异服，不敬畏传统，反抗权威，彰显个性，这才是他们想要做的事。 吕辽这个人，在恰当的时候出现，做了合乎期待的事，自然就深受年轻人追捧了。 “回去让人评估一下他的小说，看看有没有改编成影视剧的价值。” 签售会没看完，金尚和李萱只草草参观了一下，就离开了，在回家的路上，金尚十分平静地说道， “咱们公司的文化战略，虽然是以超大型ip的构建为主，也不能放过当下青少年关注的热点，抓住年轻人的心，才算是抓住了未来。” “前几天听人说起过，有难度。” 不是所有的热销小说，都适合改编成影视剧的，市面上大部分读者喜欢的硬科幻和推理小说，其实是不适合真人影视化的，至少现在的时机不成熟。 相比之下，还是恋爱以及青春题材更有改编潜力。 在一九九七年的当下，如果没有原著小说，漫画或者社会热点加持，拍影视剧暴死的可能性极大，市场容量太小了，如果不追求“最大公约数”，哪怕作品最终制作出来了，结局多半也是无声无息地上映，再无声无息地消失，一个水都冒不出来就扑街。 在大院线时代即将来临的前夜，影视娱乐行业正面临着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候，上半年的票房统计已经出炉，在去年同期已经大跌的前提下，今年再次下挫百分之十五。 如此拉胯的数据，让行业人都快麻了。 这么大的国家，全年预估总票房可能也就八个亿，甚至还不一定能达到，这也太让人绝望了。 好在今年暑假刚开始，拉开序幕的《白蛇传》给即将枯竭死去的市场，注入了一记强心针。 据说数据挺好，具体多少，金尚也懒得关心，几千万的“小生意”，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到了时间，看一下汇总报表就行了。 而吕辽的小说嘛，金尚草草翻过，主体框架还算完整，要么他有点基础，要么是有人把关，就是细节粗糙了许多，过几年回头去看，估计本人都会羞愧到钻地缝。 质量尚可，没有吹捧的那么顶尖，但也还过得去。 “改编有难度，那就说明坚持坚持，还是勉强可以做的嘛，让有经验的资深编剧来操刀。既然是热书，怎么能只停留在纸面上？当然要搬上大荧幕，让将来的年轻人看看，二十世纪末的青年作家，到底是什么成色。” “你这是……想把吕辽架在火上烤啊！” 捂嘴偷笑的李萱，想到男朋友的恶趣味，心中就不由得一乐。 小金其实没那么多歪心思，文化人的事，不能想得那么没品，严格来说，那也是现实主义题材，反应当下青少年学生群体的思潮，不能视而不见，更不能当不存在。 “连《第一次亲密接触》那种矫情到让人抠脚的小说，都改编上映了，主流文娱圈子虽然没当一回事，辐射范围内的粉丝，好评还是很多的，因为成本低，操作得好，甚至能勉强回本。” “你觉得可以就行，这就是你说的粉丝向电影吧？赚的就粉丝无脑追付出的钱……” “赚钱更好，要是能捧出一两个代表人物就更好了，现在的吕辽，影响力还是不太够。” “你就是嫌文娱舆论圈子太风平浪静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看你呀，就是闲得没事干。” “胡说，我身价几百亿的大老板，哪怕是纸面富贵，也是日理万机好吧，哪有时间干这种事……” 正要多辩解几句，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正在开车的金尚懒得接，都这个点了，哪有老板接电话加班的？ 正主没动，李萱嫌太吵，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下，意外地说道： “是南大彪，这个时候找你，还真少见。” 晚上聚会或者通话，也不是没有，多半是提前说好的事，突然半夜打电话的，还是很少的。 其他人也就算了，南大彪是世交熟人，虽然平辈论交，到底是长辈，不是一般的合作伙伴。 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金尚将汽车停下，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大彪叔？” “这个时候？行吧！” “十分钟就到，放心，我还在外面，算不得什么打扰！” 寥寥几句说完，金尚叹了一口气。 “准备去鲁愚音乐酒吧，南大彪那边估计是喝多了，或者有什么事让他失态了。” “醉酒？” “不清楚，估计喝了不少，说话都快伸不直舌头了。” 快十一点了，早点去见一面，看看什么情况，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个时间，对大都市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是比较晚的了。 不一会，金尚驱车来到目的地，直接走进酒吧，和李萱一起，沿着楼梯往上，然后就在居高临下的观景区见到了正一个人品酒的南大彪，老远都能闻到一股酒气。 四周看了看，戴义琴不在，弟弟南大龙也不在身边，只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助理模样的男子。 有点面熟，见过几面，但不知道叫什么，金尚也没管，直接走了过去。“怎么一个人喝了这么多？” “你来了？” 努力睁着醉醺醺的双眼，南大彪强打精神， “高兴嘛！” “什么事值得一个人喝这么多？连下酒菜都没几个……” “戴义琴忙得很，小彪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我也管不住他，估计只有家里的老爷子能给他几棍子，让他老实点。” “让他知道分寸就好，越来越俗气的文艺圈子，就是个臭哄哄的名利场，小彪其实挺适合混这个圈子。” “得有人管住他，让他知道敬畏。从小我就没带好头，也没时间，没机会教训他，以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算了，不说了，各有各的福气……” 大手一挥的南大彪，让一直小心斥候着醉汉的助理先退到一边，拉着金尚的手坐下，李萱则不近不远地坐在对面。 “阿尚，你大彪叔我这些时候可真是遭了不少事，直到今天，才算是能歇一口气，放心了。” “嗯，票房出来了？” 这个数据，肯定不是对外吹大牛，为了宣传瞎咧咧的所谓首周末票房，而是真实不虚地赚了多少钱。 “两千七百万，截止到今天的数据，比前两天还好，口碑起来了。专业的分析师估计，可能国内总票房会在一亿两千万左右，这可是国内有正规票房统计以来，唯一一部过亿的院线电影，且直接将票房上限提高了将近一倍，这就相当可怕了。” “这……确实很不错，但……也没回本吧？” “上限打开了，就意味着大家认为的所谓限制，是不存在的，以前那些个市场不行的论断破产了，电影行业不是没前途，只是以前没有高质量的电影让观众掏钱走进影院……” “这……倒也是！” 最好的导演，最红的明星，最热的题材，最好的宣发，一路保驾护航，票房撑死了也就四五千万，再高就得上点非常手段，这种体量，实在是太寒酸了。 盈利水平摆在那，也就意味着一般的电影项目，制片经费超过千万的，基本不可能回本。 就这点钱，能干什么事？ 一部制作精良的都市情景喜剧，请一两个有点辨识度的明星，成本就超过五百万了。 不是大家不想拍精品，而是找不到投资人。 你别管《白蛇传》电影的制片成本是不是太高，将来能不能回本，现在票房给出了超过一亿的成绩，就证明过去认为牢不可破的天板，其实并不存在。 以前基本不可能过风控的三千万级别的大制作，现在有投资价值了。 整个市场的热度，就是这么炒起来的。 “除此之外，国外片商的反馈也很不错，周边国家和地区的观影人次很高，欧美西亚等地的买断报价，折合本币接近一个亿了。” “那也就是说，光靠票房和卖断区域播放权，就足以回本，甚至小赚？” 再加上广告商的赞助，结果很理想了。 形象授权，dvd租售，原声大碟什么的，就是纯赚的。 拍摄大片，是真的能赚钱的么？ 国内市场似乎有点问题，因为现实条件的落差，影迷培养不利，不怎么赚钱也很好理解。 可要是放眼全球，其实也还好。 别看单个国家的播放权，不值太多，可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卖过来，加起来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以前金尚压根不关心国外市场，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狭隘了。 毋庸置疑，it软硬件，食品工业，海洋化工，消费电子什么的，以目前的水准，想要打入国际市场，吃全球化的福利，其实挺难的，也就是mp3这个横空出世的划时代产品，让今夕文化和兄弟公司稍微出了点风头，大抵上，还是很弱的。 比如操作系统，浏览器，杀毒软件，手机，游戏主机等，出海赚外汇挺不容易。 卖实实在在的商品和服务挺困难，但是，文化艺术出海，就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了。 只要能做到老少咸宜，雅俗共赏，也挺好操作的。 地球另一边的老外，不一定懂什么人和妖不能相恋，什么叫清规戒律，三纲五常，可情情爱爱，家庭人伦什么的，还是看得懂的，至于特效打底的声光效果，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在中华文化圈之外，只要不弄太复杂，太晦涩的艰深传统艺能，老外其实也很喜欢。 而且，来钱还挺快，还能让其他商业模式跟随出海。 这就很不得了了。 “难怪电影是宣传阵线的排头兵，确实不是其他能比的。” 看原滋原味的小说，还要懂外国的文字，电视剧则受相对封闭的电视网制约，而电影这种通俗易懂的文艺产品，就很直接了。 有脑子，有眼睛就行，哪怕是默片，根据画面就能将剧情猜个七七八八，压根没多少隔阂。 以上是金尚想到的，而南大彪高兴的，还不止这些。 “这个3d影院，是个好东西啊！阿尚，你知道国内的巨幕imax画布有多少吗？” “上次听说只有七十五张！” “七十九，现在就这么多，还只在有数的几个大城市有，这么点3d影厅，贡献了总票房的三分之一，实在是太惊人了。” 票价贵是一方面，受欢迎是真实不虚的啊！ (本章完) 第406章 高兴得太早了 第406章 高兴得太早了 国内院线的票房天板就摆在那，如果没有升级改造的影厅，没有3d视觉效果加持，以《白蛇传》的号召力，估计也就七千万上下的总票房。 可有了区区不到八十间3d影厅，就能将总票房提升近百分之五十。 这个数据和过去几年的数据相比，已经相当可以了。 “阿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撑死了也就十个亿的国内总票房，投入十多个亿收购了大量的老旧影院，斥巨资装修改造升级，就像你说的那个……什么‘人傻钱多速来’，几个大城市的旧改区抢着将破烂货甩给我接盘。背地里说什么风凉话的都有，我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但也只能当不知道。搁在十几年前，本大爷早晚让他们好看。不过……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啊，忍得好辛苦。” “现在差不多看到扭转态势的苗头了吧？” “嗯！稍微放心了，小彪懵懵懂懂，只知道玩，我可是天天睁眼就要看账本，今天又要亏多少钱，人都麻木了。” 借着酒意，将金尚叫过来，趁机说点平时不太好说的心里话， “我家老头子总说，咱家都是些大老粗，搁在过去练练拳绣腿，到了近代舞枪弄棒，如今嘛，也就一股子传承下来的忠义之气值得称道了，文不成武不就，也就跟着老黄家混口饭吃，日子过得也还算安逸。唯有一点，眼睛要放亮点，别跟错了人。” “大彪叔言重了。” 都什么时代了，没有什么家臣，奴仆，长工之类的说法了，哪怕是如老边，桂凤，阙胜这样的管家帮佣，其实也是签劳务派遣合同的从业人员，只不过靠着长久的信任而相处的时间比较长一点而已。 南大彪嘿嘿傻笑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里嘟哝了几句后，才稍微清醒一点： “京城里的纨绔圈子，其实也就这么大，太高的咱家够不着，太低的混来混去没意思，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处境，着实有点为难。你也知道，我家老头子是个家教十分严厉的人，年纪大了，没多少精力，才让小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际上，咱们两兄弟也没多少选择……” 别觉得有背景后台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如南家兄弟这种，反而忌讳颇多，不敢做的，捞不着的，要避嫌的，看不上的，比比皆是，唯有影视院线，娱乐影音，文化出版方面似乎没那么多顾忌。 以国内目前的现状，切入点刚刚好，水下没有致命大鳄，市场不大不小，影响力尚可，算是个正经营生。 三年前，南家兄弟和金家父子看起来似乎没多大差距，可真要发力，两家人的底蕴，或者说双方的实力就凸显出来了。 “我也没想要大富大贵，或者干多大的事，待老爷子彻底不管事了，家里总得有个人挑大梁不是？小彪将来要是惹了事，我这个兄长也不能放着不管吧，文娱圈子眼看着越来越混乱，名利场的氛围越来越浓，到底是个讲究你情我愿的地方，只要自己拎得清，问题不大。” 矜持地笑了笑，金尚附和道： “也不用妄自菲薄，影视院线是个很有前途的生意，说不定常棣文化也能上市，混个几百亿上千亿的市值，从制作到宣发，院线到ip综合利用，将来有钱了，可以试试文旅擦边的商业地产，赚多少钱难讲，只要不自讨苦吃，一辈子富贵是不成问题的。” “还得是阿尚指点，我刚复员那会，就想着去做vcd影碟机和碟片生意，再开一家唱片公司，偶尔投资艺术片捧角赚钱，现在看来，mp3估计要将实体唱片干个稀碎，至于影碟机嘛，现在似乎在风口浪尖上，家庭影院广告到处都是，可咱们的3dimax影院哪里差了？高端视效来电影院，一般影视剧……网络视频不香吗？” 外人可能不了解今夕文化旗下的娱乐影音发展模式和真实数据，南大彪还是略知一二的，看看过去两年的趋势曲线，南大彪就放弃了以往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高科技，新潮流，未来方向，还是要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年轻人来引领，三十多岁的中年大叔，能搭个便车就不错了。 “好日子才刚开始呢，这才哪到哪，不说统领大文娱，至少要制霸国内电影圈吧……” “对对对，是我眼皮子太浅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前途无量的少年了，已经成长为身家数百亿的大富豪，一举一动都牵动万千关注者的心。 “不说这些，阿尚，你的生意怎么样了，听说遇到点麻烦。要不要我家老爷子去问问，不一定能管用，试试也好……” “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是技术层面的论证。” 金尚耸耸肩，也是略有些无奈地说道， “市里现在主推的不是分布式光伏电站，而是综合成本更低的风电，专家那边提议做风光储能互补综合电站，结果不太好，正在想其他方法……” 金尚对新能源分布式电站的态度就是自发自用，不够的用市电补足，甚至连燃气发电机组调峰的备用方案都用上了，可结果依然很微妙。 京城市区内部最好的风电光伏资源在西北部昌平皇陵，那里正好在风口上，风电资源条件十分优越，附近的光伏布设也很方便。 可当今夕云服提出承包地块，建立大型风光储能电站的时候，被委婉拒绝了。 当地的规划倒是有在旅游风景区内建设新能源基地试点的想法，可将其交给一家民营企业，还是有所顾虑的，环保因素是一方面，那里的抽水蓄能工程是电网调峰关键节点，且水库是在京居民用水的重点保护区域之一。 第二个让金尚看重的，就是远在延庆的官厅水库，那地方的风电光伏资源也很不错，尤其是水库南岸，简直太理想了。 这次情况似乎好一点，当地也认可今夕云服建立新能源电站，但对建设范围，周边配套，以及土地使用情况的要求就比较多了。 说白了，还是今夕文化在这方面着实没什么建树，想要涉足电网能源领域，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拉扯过多，估计要不少时间，于是让人继续跟进，别让项目轻易黄了，但也不急着推进，慢慢谈。 另一方面，金尚在自己熟悉的老地方，找了两个还算过得去的选址。 在丰台南部有个叫马家堡的地方搞了个中等规模的风光互补加燃气调峰综合电站系统，另一个就在永定河边上，离老金的纺织成衣厂不远，规划了一个为未来的商圈建设供能的大型综合电站。 另有两个京城大型电站，分别在东南通州运河边上，为今夕商城总部服务，另一个在东六环外，离津沽不远，为正在建设的环渤海化工和海水淡化项目提供能源。至于抽水蓄能和官厅水库那边有没有戏，不好说，前者已经有人在那开发了，后者水库的污染有点重，两个多月前，官厅水库彻底退出了在京居民用水储备，检测水质重金属和大肠杆菌超标，想要治理，还不是京城一家的事，得整个京畿大区联合行动才行。 总之，都是一堆麻烦事，所以金尚也就指望将能做的先做起来，发电站可不要拖太久，尤其是数据中心，明年放暑假之前，一定要弄好，否则会影响公司的总体战略。 眼下和南大彪肯定说不着这些，和一个已经快要不清醒的醉汉，也没什么好聊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金尚叫来了助理，将南大彪送回去。 等金尚和李萱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 —— 电影上映，一般来说，在宣传到位的情况下，前两个星期就是票房大半，剩下的时间缓缓下跌，直到下映。 偶有例外，也基本不成气候。 可《白蛇传》是个例外，自第一个星期一略微下降后，票房以超过六十度的曲线上扬，惊呆了所有的从业者，到了第二个星期六的下午，金尚就得到消息，当前即时票房破亿了。 影视院线的滔天巨浪，也波及到了圈外，主流媒体纷纷解读这一现象。 如果说电视剧版的《白蛇传》的造富效应还不明显，那么直观的票房炸裂程度，就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了。 众所周知，3dimax影厅的票价远比普通影厅要贵，全额售价七十五，这么高的价格，在这个年代肯定是卖不了多少的，算个各种线上票券优惠和线下打折，实际也就五十元上下，白天时段好一点的贵一些，凌晨冷清时段还要更便宜。 即便如此，这个价格依然很高。 金尚和南家兄弟为了维持3dimax影厅的格调，刻意和传统老式影院拉开了差距。常棣院线旗下的3dimax影厅，目前基本是收购的老旧大型电影院或者剧院、会场重新装修改造的。 和社区小型影厅维持着数十人到一百人，最多不超过两百人的影厅不同，这些场馆面积都特别大，改造后的影厅，哪怕拉开了座位距离，提升了观影体验，能同时观影的人数也极多，基本在六百人到八百人往上。 个别本来就十分空旷的超大型剧院更是夸张，升级改造完工后，最多的一家，居然能容纳接近两千四百人同时入驻观影，巨幕尺寸也有二三十米，七八层楼那么高。 在这种超级影城里的享受，和普通的影院压根不是一回事，至于清晰度不高的盗版，劣质dvd，录像带等就更没得比了。 所以，一般在第二周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而票房大幅下滑的现状，压根就没有影响到《白蛇传》这部电影。 甚至很多看了普通2d版和盗版的影迷，为了体验一把3dimax的感觉，再次买票走进了电影院。 廉价的盗版反而成为电影票房上涨的助推器。 到了星期天下午，再次上涨的单日票房，让已经兴奋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情的南大彪，反而冷静了一点，回过头就催着南小彪压着一众主创去全国各地路演，甚至连国外宣传计划都制定了。 而知晓了后续走势的金尚，则没有管这些，带着请了假的李萱，乘坐着梅文辉的私人飞机，去往南洋度假，不再管国内这些琐事了。 文案总监，剧本创意，歌曲配乐兼联合出品人金尚不在国内，并不影响电影《白蛇传》继续在电影市场攻城略地。 一个亿？ 早就被甩在身后了，两个亿似乎也不远，三个亿？ 有希望，还不小，四个亿？ 不好说，看后续发展。 良好的口碑，卓越的观影体验，区区七十九块3dimax巨幕影厅，哪怕是凌晨两三点的恶劣时段，上座率也有近百分之二十，白天观看的人就更多了，哪怕是工作日都下降不明显。 明明是那么贵的电影票，怎么就那么多人去看？ 偌大的国家，可能比较贫穷的人比例还不低，可基数起来了，手里有几个余钱的小市民还是不少的，以前是想消费也没多少去处，溜冰会所打麻将也有点腻，外出旅游吧，国内的风气还没那么流行，基础建设也不太完善。 去一趟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或者说是参与一次全民狂欢的盛宴，似乎刚刚好。 前世差不多的时候，电影《泰坦尼克》在盗版早已半天飞的时候上映，依然斩获了两点四个亿的票房，电影《白蛇传》的境遇，比《泰坦尼克》要好多了，金尚想过其票房会很好，但老百姓的观影热情，让早有准备的金尚都稍微有点吃惊。 在南太平洋岛屿上，玩了一天的潜水，冲浪和帆船的金尚，与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饭的时候，居然在当地的电影院见到了电影《白蛇传》的海报。 不止游客和同胞捧场，很多对中华文化不太熟悉的土著老外都看得津津有味。 别的不谈，绚丽的声光效果，就让人觉得值一回票价了。 “阿尚，我还以为你准备押重注到能源化工领域，结果，随便玩票投拍了一部电影，就赚了几个亿，简直……太令人羡慕了。” 前几天还在说私人飞机多么方便，让小表弟赶紧催一催交货进度的张云鹰，见金尚几乎什么也不干，悠闲地度假，就大把赚钱，想到自己辛苦大半年，好不容易把京城的一摊子生意摆弄得走上正轨，结果现在看来，还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别贫了，再多嘴，我就回去跟姑妈说，你不好好去相亲，就是想来看沙滩清凉美女。” 张鵟和梅逢春等人早就累了，回来得早，已经提前去准备吃的了。 美滋滋的休假时间，不谈生意！ (本章完) 第407章 域外 第407章 域外 有些事，在国内体会不到，来到这万里之遥的度假小岛上，才明白出名这种事，真的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国民偶像戴义琴的影响力，在东亚大陆吊打好几个小马扎乐队，出了国境线，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比现在，几人去找吃饭的地方，就看见前面用棚子搭起来的海边美食店里聚集了一批年轻人，估计就是梅逢春和李萱等人预订位置的地方。 将潜水用品暂存后，金尚和张云鹰靠近，就见先到一步的梅文辉双臂抱胸，看着一名名肤色各异的男女大致排好队，等着和偶像合影求签名。 来了不长时间，已经遇到过不止一次此类事件了，基本都是某个歌迷发现了熟悉的面孔，上前询问确认后，消息传开，附近的小伙子和小女孩过来和难得一见的歌星打招呼。 也就加入时间最晚的张鵟名气最差，没多少代表作，存在感不足，可看在同队成员的份上，大家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梅逢春的《dreams》和《venus》两首歌的名气最大，方桦更加厉害一点，《yesterday once more》，《la isla bonita》和《rolling in the deep》等外语歌流传甚广，元休的《my stupid heart》，《lemon tree》，《that girl》，《moonlight flower》和《the spectre》等佳作也不差，甚至因为发行的外语歌更多，更受关注一点。 了十几分钟时间，热情的歌迷才纷纷散去，招呼服务员将菜端上桌，大家才开始放下心来，舒坦地享受适度疲劳后的悠闲时光。 南太平洋的度假小岛上，这个季节的游客还是很多的，有来自北边的亚洲人，西欧和大西洋东岸、南美来的也很多。 作为中原文化圈影响范围的边缘地带，一直都是各民族文化交融的地区，接受外来艺术作品的程度是很深的，一部在东亚风靡的电影，会被引进到这边，也是理所当然。 票房什么的，再高也赚不到太多钱，基本都是外包给本地发行公司或者买断的，便宜是人家的。 不止是院线电影，录像带，dvd，小说书籍，音乐专辑等，基本都是一口价。 发行渠道没有铺设过来，就不要指望什么分成条款了，赚多赚少，全凭人家一张嘴，盗版造假等也管不了，还不如交给地头蛇处置。 “没料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自己的歌迷。” 梅逢春吃了几口奶油糕点，后十分感慨地对金尚说道， “我看……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地方，每年到这里来度假的明星也不少，也没听说有追到餐桌前的。” “从国内来的明星很少见。” 刚来那天，金尚就看到一名来自南欧的著名网球大师，似乎不是第一次来，和当地人都混熟了，也没谁上赶着去要签名合影。 除此之外，体育健将，娱乐明星，退休政客，过气搞笑艺人等知名人士真不少，引发的骚动并不多，倒是第一次来的金尚等人，稍微掀起了一点波澜。 “也就是说，你创作的歌曲，老外更加喜欢？” “不能这么说吧！” 金尚想了想之后，摇摇头道： “华语流行音乐，尤其是摇滚，电音以及hiphop等曲风，在国内是受到压制的，相比之下，民谣的市场更大。” 穿越以来，金尚就意识到了，国内这辈子和前世的差距挺大，传统更加顽固，传承得更加完整，想要轻松更易是不可能的。 现在已经算好的了，搁在十几年前，电视广播里，上个时代的歌手们的作品，就像是留声机时代的残留回响，金尚还记得小学时候，主流歌曲的风格，就像是充斥着流行爵士的时代曲风和宫廷礼乐杂糅后的产物。 如果应要有个类比的话，就好比令和时代的尼特族听半个世纪前的演歌一样，觉得很厉害的同时，又有一种实在欣赏不来的落差感。 至于十分受欢迎的现场舞曲，参考那一首十分有年代感的《夜上海》，主流听众觉得很不错，自己认为三十年前就应该淘汰的别扭感，一直都挥之不去。 幸好这些年国内外交流频繁，连长时间混迹地下音乐圈的摇滚都开始登堂入室了，否则，金尚从上辈子带过来的那么多流行金曲，有没有用武之地都不清楚。 经济开始加速发展，国际局势稳定，一度被压制的文艺事业，又开始焕发不一般的光彩，国大民骄，且自有一番能自圆其说的理论支撑，对外的渴求就没那么急迫了。 哪怕是最激进的文化改良派，也就到“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地步，如“黑船来袭”之后的全盘西化的主张，是压根不可能有生命力的。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前十年里，在国内流行过的金曲，基本都是经受过国内外市场检验，有半殖民半封建历史的东亚文化圈可以接受的作品，在这个世界的九十年代中后期能被接受，也是理所当然，本质上，它们的精神内核是很相近的。 但纯粹的外语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问题，懂英语的人，远不如前世同期多就是最大关隘，听不懂，听的少，接受困难，可对老外来说，却刚刚好。 至于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这两年对国内音乐圈的影响，可以类比八十年代在春晚唱跳《冬天里的一把火》，九十年代beyond乐队风靡追求炫酷的青少年学生群体，二十一世纪初中国风横空出世。 在戴义琴唱响《男儿当自强》之前，没人会拿《将军令》这样的传世名曲做流行改编；梅疏影出名后，音乐圈才意识到，女孩子也能玩摇滚玩得一点都不非主流；元休的hiphop单曲《快乐崇拜》让歌迷大开眼界，流行歌曲原来还可以这么唱。 国内的大众音乐的曲风渐渐多样，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功不可没。 今年上半年，国内发行的音乐专辑，金尚也听过一些，百齐放不说，很多歌曲的质量，并不比上辈子千禧年前后那几年差。 到底是传统文化没有断档，歌迷吃过细糠，音乐人水平还比较在线的时代，只要金尚为他们推开那扇门，其他同行就能将这条小路拓宽成康庄大道。 聊起国内现状，今年夏季毕业的梅逢春和方桦也万分感慨，尤其是后者，自述她这个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小姑娘有说不完的话。 “我的工作前辈给我说，国内同行已经意识到了有问题，可大范围借鉴国外成熟的经验，又怕老百姓接受不了。一味地在地方戏剧，山野冷门乐器中找创新灵感，很明显是以前那条路走到头了，得为音乐圈注入新的元素，就好比一潭死水，需要引来活水，否则，我们这些如同鱼儿一般的从业者，都没什么大前途了。” 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让人们知道了，老百姓接受什么样的创新，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曲风，其实没那么离经叛道，歌迷的喜好范围比想象中宽多了。 “这也是国内音乐圈的基础本来就很好，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就能得到长足的发展。” 和国外那种隔三差五就冒出几个细分流派曲风的环境不同，华语乐坛的市场更大，潜力不小，什么样的爱好者都有，只要不是和原有的相差太远，基本都能混得不错。通俗点说，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而且建立在庞大的歌迷基础上，绝对数量都不小。 当然了，戴义琴和小马扎乐队能够在国外如此顺利地传播名气，和mp3播放器的热销，跟进的今夕音乐提供正版电子乐，以点带面，渐渐造成声势不无关系。 有一点可能十分反直觉，录像机，影碟机以及随身听，并不是哪里都有的，甚至连数据载体的dvd录像带租售门店，在国外并不是那么普遍。 脚下的南太平洋旅游度假岛还好，有电影院，电力不缺，衣食住行也很方便，但并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和日用品都齐全。 哪怕是盗版，也要算物料，也得计算成本，一张专辑盗版碟成本不高，可从生产地运到这座岛屿上，就没那么便宜了。 对家里条件不错，买了电脑，牵了宽带能上网的家庭来说，今夕音乐提供的电子版专辑，比实体盗版碟片来得还快，捆绑在一起的mp3播放器，就成为最时尚流行的便携式音乐播放器了。 播放器这种东西，只是个媒介，想要发挥作用，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优质歌曲。 遗憾的是，不止国外，连国内的唱片公司，都抵制今夕音乐这种在他们看来，会严重侵犯切身利益，一文不值的小玩意，压根不愿意将曲库授权在网络上播放，对所谓电子专辑更是严防死守。 这种情况下，今夕音乐的曲库就没那么大，也没那么杂了，有限的正版电子专辑中，戴义琴和小马扎乐队的歌曲，就占据了半壁江山，他们在国内外网络歌迷心中的存在感变强，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顶尖的就那么多，不火谁火？ 方桦毕业后，就正式宣布退出小马扎乐队了，目前在一家事业编单位中工作，不太忙，但也不清闲，时不时有任务要完成。 这次能一起来旅游度假，是在入职培训之后，提前享受了今年的高温假。 那边的工作，主要是歌唱表演任务，也包含音乐艺术方面的理论研究，身为优等生的方桦，是这方面的行家，扎实的理论，结合金尚二世为人的丰富经验，确实能开创性地提出不少新颖的观点。 水论文，打报告方面，是完全足够了。 同年毕业的梅逢春，则准备继续在流行歌手的路子上走下去，如果顺利，明年上半年就会脱离小马扎乐队单飞。 “大家都陆陆续续走了，好可惜。” 张鵟有些遗憾地说着， 这两年她的日子过得很充实，除了准备专升本比较伤脑筋外，小马扎乐队的发展很顺利，让她产生了以后会一直如此的想法。 可惜，时间不等人，到了日子，总得有离别的时候。 “也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都在京城，还是能时常出来聚一聚的。” 朋友不多的梅逢春，早就意识到团队有走到头的时候，乐队除了主唱，还有其他存在感很强的成员，时机成熟单飞是必然的。 这些年，金尚带着三个小姑娘也赚了不少钱，从以前买个两三千的随身听都舍不得的学生，变成了身家千万的富婆，变化不可谓不大。 好在的大家的交情没有变质。 —— 饭桌上，大家分成几个小团体，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吃饱喝足后，休息了一会，女孩子带着几个小朋友去海边捡贝壳，堆沙堡。 “大家都是新手，潜水项目一部分需要证件，玩不了，只能去租潜水器，看深水珊瑚礁和鱼群。” 有点经验的梅文辉介绍道， “海钓的游艇已经准备好了，后面几天都可以。” 微微散发着咸腥的海风吹了过来，鼻孔有点干涩的感觉，金尚擦了擦鼻梁，瓮声瓮气地回应道： “你安排就好，我哪天都行。” “滑翔伞要等等，现在是旅游旺季，人还挺多的，不太好预约。早知道就先准备好，没想到这么抢手。” “嗯……”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走到一处海边悬崖不远处，眺望着远处不断往岸边扑击的海浪，金尚突然想起了什么， “听说文辉表哥明年下半年完婚，怎么没见你带女朋友过来？” “本来说好了，临时有点事，只能下次了。” “喔？什么样的，我都没见过呐……” “普通教师家庭，我外公老部下的亲戚，我们从小就认识，熟悉但不亲密，后来有几个叔叔伯伯喝多了，半开玩笑一样拉了个媒……” “结果就成了？” “缘分吧！没啥轰轰烈烈的故事，平淡且水到渠成的感觉。” 这就挺好了！ 梅文辉从懂事开始，基本就在为当父亲梅应年的助手以及接班人做准备，按理说，找个门当户对，或者对事业有帮助的贤内助比较好。 不过嘛，能够有个将家庭经营妥帖的小家碧玉也挺好。 最重要的是，梅文辉本人挺满意。 已经二十七岁了，身为梅老二培养的接班人，早点成家，不是坏事。 (本章完) 第408章 创业守业 第408章 创业守业 以当前老百姓的普遍认知来看，二十四五岁结婚是很正常的，再晚就有点不好了。 这个年纪，恰好是大学或者大专毕业，走上社会一两年，工作稳定下来，思想和认知也成熟了，结婚生子正当时。 梅文辉并不排斥成家，只是最近两年工作确实太忙，长辈也没怎么催，所以就这么耽搁了。 急倒是不急，就是小表弟金尚都已经订婚，让亲朋好友觉得年长好几岁的梅老二家的长子，确实该考虑娶妻了。 “要是都有这么顺利就好了。” 金尚撇了一眼似乎没多少感触的张云鹰，又想起了梅逢春这个小表姐，前者相亲两年了，来来去去见过不少姑娘，也没听说有合适的，后者就更没着落了，大学四年都没见和哪个小伙子传出什么绯闻。 明明都是相对富裕家庭的孩子，婚嫁也不是那么容易，放低要求，当然能找到满足条件的，可真正满足条件的，其实也挺难找。 这也是为什么看似条件不错，却蹉跎到中年的俊男美女也不少的缘故。 听着身边的两位侃侃而谈，无聊的张云鹰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阿尚，你不是说过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 “那也不是你尽盯着好看的皮囊看个没完的理由，有趣的灵魂也不是一直在那里等着你挑来挑去的，得认真对待！我可是听说了，姑妈都快被你气个半死，再折腾下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替你说好话了。” 老张家看似处在上升期，可那都是任劳任怨的二姑夫张华和雷厉风行的二姑妈金兰芸辛苦半辈子的成果，几个子女都不是聪慧到可以继承家业的人，也就从小耳提面命的长子张云鹰还有点样子。 用二姑妈金兰芸的话来说，一个个看起来就像是来享福的，不像是接班的。 长辈在的时候还能庇护一二，要是不在了，指望谁来挑大梁？ 总不能再回大草原种田养牛喂羊吧？ 那样的话，过去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他的父母还年轻，看似不必急着让下一代接班，但也不能就这么瞎晃，年纪也不小了，娶妻生子后，收收心更让人放心。 似乎早就习惯了被说的张家老大鼻孔哼哧哼哧不明所以地回应道：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商业奇才，文不成武不就，辛辛苦苦守业就是极限了，而且……也不想浪费那个精力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所以啊，我妈的意思是，找个能操持家业的能干媳妇，免得我将来把家业给败光了。” “这……只是太过担心的说辞，我个人觉得，云鹰表哥还是不错的，算不得惊才绝艳，但也比中人之姿强点。” 智商和人格正常，见识和阅历起来了，认清自己，尊重市场，控制好情绪，稳定发挥，好好接手家业，顺利传给下一代的希望很大。 探过脑袋的梅文辉好奇地问道： “以我所见，小张的心性还是很好的，商海搏杀，也不见得需要多么出类拔萃的才能，能理智地将自身掌握的资源发挥出来，就够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如阿尚这样有本事‘别开生面’的，一个时代都不见得有多少……” 说着的梅家表哥指着金尚笑道， “能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登上富豪榜，背景深厚是一方面，自身的本事也十分了得。这半个世纪里，有几位比得了？” “这倒也是！” “另外，说句不好听的，自己硬气不起来，找个太过能干的妻子，就不怕主次颠倒，鹊巢鸠占？” 闻言的张云鹰先是一愣，然后满不在乎地答道：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我父亲那边的亲戚虽然没几个混出头的，母舅这边还是很厉害的。找贤内助又不是找靠山，将来岳家想想这边的压力，就知道该怎么做……” “有这个认知，你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 梅文辉竖起了大拇指，被提及的金尚也是笑而不语。 谈恋爱和论婚嫁完全不是一回事，前者两个人想清楚够够了，后者是两个家庭的磨合。 说句不客气的话，有金家父子撑腰，张云鹰未来的岳家靠拢都来不及，哪里会想着搞鬼？ 大姑妈那边似乎也不是很简单的样子，三家关系维持好，自己稳得住，一般的阴谋诡计就会自然而然地远离。 到了这个地步，家业不败，基本可以保证身边的大部分都是好人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很远，到了一处海潮漫卷的沙滩边缘，看着即将落下的红日，将晚霞的光辉铺洒在远方的海面上，犹如镀上了金芒的海平面散发着阵阵暖气，随着吹拂的海风扑面而来。 “草原上的落日也很漂亮，只是大家都太忙了，无暇欣赏。只有在悠闲度假的日子里，才有余裕来感悟大自然的美景。” 张云鹰如此感慨着。 物质食量不太丰沛的年代，确实没多少人考虑精神食量的事。 双臂抱胸的金尚，搜刮着脑子里的记忆，想想有什么应景的诗词歌赋，没什么结果，却听张云鹰勾着自己的肩膀，凑过来问道： “我其实很好奇来着，按理说，我是被父母管教得太严厉，你和梅家大哥都是能力不错的富家子弟，平时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就是那种……嚣张跋扈的感觉……” “你想说的是欺男霸女，天酒地的纨绔子弟腐朽的生活吧？”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和电视电影里的差距太大了，按理说，你们的家世和影响力，比别人演的还夸张。编故事需要逻辑，现实却不需要，那些炫富摆阔的所谓嚣张跋扈，和你们一比，弱爆了。” 开个豪车，欺负几个穷学生，职场打压刚踏入职的新人，就算是霸总了？ 贫穷真的限制了编剧和导演们的想象力！ 甚至连看似十分接地体的警匪刑侦，街头混混，都市职场，黑帮火并等，在张云鹰看来，和影视剧里的剧情也相距甚远。 这还只是以金尚和梅文辉的视角来看问题的，在京城的富n代圈子里，金尚算是三人中背景最深厚的，可他也不算是最顶尖，还有更加厉害，更加狂妄，也更加低调且不为人知的。 要不是跟着小表弟见识了许多，走出大草原没几年的张云鹰，哪里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么意思？ “这没什么好比的……”耸耸肩后，金尚促狭地反问道， “难道说，云鹰表哥想要我们带你去京城的高级会所，隐秘俱乐部去见见世面？” “诶，可以吗？” 看那股急切又好奇的样子，金尚不由得失笑道： “我没去过，所以不清楚。” 并肩而行的梅文辉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我就去过一次，被客户招待，本来不想去，拗不过，进去坐了会，谈了点事情就走了。” “不好玩吗？” “商业场子，就那么回事，能不去就不去吧。到了我们这个级别，动不动就是几个亿几十亿的生意，压根不是去‘荤场’消费一圈就能有所改变的……” “为什么？” “不值！” 梅文辉认真地答道， “那些所谓的公关头牌，或者同级别的美色，对我们来说，是唾手可得的东西，压根不值得将她们视作交易的筹码之一，有这个喜好的客户与合作伙伴，稍微暗示一下，自然有人抢着送上门。事实上，一般谈生意的时候，不搞这些，没什么事，倒是偶尔和聊得来的聚一聚，俱乐部会所什么的，我去得少，开着游艇出海玩乐更多一点。有专门的公司或者团队安排，随心所欲，而且安全……” “游艇趴？” “别人怎么玩不清楚，我们的小圈子，倒是挺随意的……” “阿尚，你也经常去？” 张云鹰捅了捅金尚的胳膊，好奇地询问着。 “不，我连朋友都很少，压根没有一起开趴体的狐朋狗友，外出游玩是很稀罕的事，没什么意外，基本也就待在家里看看书，玩玩音乐，看看电视什么的……” “是嘛！电视上的纨绔子弟，开公司创业什么的，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为了炫富逍遥，顺便泡妞，你们倒是挺‘素’啊，兔子不吃窝边草？” “生意归生意，泡妞归泡妞，真正看重自己事业的，很少混为一谈。这么做的……要么是来钱容易的矿老板，不知道怎么投资，要么是有钱嘚瑟的暴发户，或者拿父母长辈的钱挥霍的败家子。” 顿了顿后，答疑解惑的金尚话锋一转， “你没有发现吗，我的事业布局，几乎从不引进所谓的哥们或者亲朋好友入局，关键的领域，决不能搞成山头林立的家庭作坊。就连未婚妻，也只是在财务处挂了个顾问，起震慑作用的，不怎么管实事，线下生活板块是二级部门，以后成立分公司，单独上市后，李萱就会调离，要么在总部挂个务虚的高管，要么去非关键事业领域独当一面……” “这样啊，不是应该夫唱妇随，双剑合璧，一同打天下么？” 略微摇头的金尚回应道： “创业之初或者业务单一，都在眼皮子底下，那还好说，如今这种情况，要分出大小王，或者说，王不见王，最好不要在一起管同一件事，否则，老板的权威会削弱，属下员工会不知道听谁的，或者，干脆有人拿老板娘来当幌子，阳奉阴违。要养小老婆，包小蜜，随便投点钱开个公司，让她自己去折腾，败成什么样都不影响主业，真要是将自己的事业当做泡妞的玩具，你的公司离死不远了。” “那……我妈想要给我找个有本事的妻子，会不会也有问题？” 金尚和梅文辉表兄弟两人相视一笑，后者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这不一样！阿尚的事业布局，在往超大型财团的路子上走，你家的生意，专注于农牧业以及周边，看似门槛低，护城河宽得惊人，你只要抓住核心竞争力，把握好关键矛盾的尺度，其实稳如泰山……” “比如？” “具体的，要你自己体会，以我个人意见来看，成熟的农牧循环系统，高科技灌溉给排水设施，气候监测与轮种计划，转基因运用方式，化肥农药施放与监控，还有全自动无人化监管模式，以及前些时你说的抗寒抗旱耐盐碱海水稻种植与土壤改良，农业现代化和新能源协同发展等，都是十分有前途的领域，而金姨那边，估计是要给你找个精通管理，布局，金融以及国际化的媳妇，你们属于表里配合，只要你不和未来的妻子争夺控制权，受得了别人出风头，自己受风言风语的处境，其实稳如泰山……” 不仅如此，很多租赁的地块，散货的渠道，运输物流等，和金尚与梅应年旗下的公司关联很深，压根不用担心被夺走家业，只要表兄弟没有闹翻，就稳如泰山。 小生意，可能还会掺杂个人情绪，意气用事，几十亿，上百亿，甚至未来更大的规模，张云鹰和他未来的妻子想要翻脸，背后支持的人都会抢着阻止。 离婚就意味着分割股权和财产，那将是一次洗盘，不知道多少人的利益会受损，谁受得了这个？ 哪怕是装，你们也得给我装出恩爱的样子来，将来继承家业的，也一定是你们的孩子。 而这，就是所谓的联姻的真正奥妙，为什么门当户对的得力亲家如此重要，在这种级别的财产转移中，你要是镇不住场子，会被虎视眈眈的虎豹豺狼剥皮抽筋，吃干抹净。 梅文辉的告诫，让张云鹰若有所思，终于使他明白了，自家老母亲为什么上赶着来京城发展，老张家太弱了，泼天的富贵，真不一定拿得稳。 “我家的问题就更严重了。” 悠悠地说着的金尚十分感慨地叹道， “和老金那边的隔绝还不够，我这里不能露一丝破绽，别说在公司乱搞养小蜜，连未婚妻都不能随意介入最高决策权，否则，后果难料……” 公私分明，才不会因公废私，也能避免私心影响公事。 (本章完) 第409章 情投意合 第409章 情投意合 今夕文化和关联企业的发展，几乎和金尚本人的决策息息相关，互联网这种新兴科技，没人知道该怎么玩，国内外到处都是研究抄袭的年轻创业者，绝大部分不成气候，但也有几家多多少少有点活力的小公司。 通过一次次的拆分重组，金尚大致完成了对公司的重整，但也使得控制权没那么稳固，比如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和今夕视频，挂牌之后，成为公众企业，就要接受多方的监督，再不是金尚的一言堂了。 即便有方法可以暗中掌控，明面上的程序还是要正规的，而这就给了那些“虎视眈眈的野蛮人”下手的机会。 以后今夕文化的各项业务要发展壮大，势必要引入战略投资人，甚至挂牌上市，受到的外部冲击会越来越大，要是在婚姻这个至关重要的抉择中出了问题，那可就太糟糕了。 前世的金尚见过太多因为实控人的个人问题，影响了整个集团公司走向的反面教材。 听着两位表兄弟的点拨，张云鹰听得十分认真。 “感觉很麻烦的样子，我还是要多学点专业的知识。” “知识很重要，培养心性，磨砺意志更重要。另外，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公与私的处置方式也会有所不同，比如我和李萱这样的，其实蛮少见的。” 张家表哥的心性，大概是刚从小地方走出来的土豪暴发户，还残留着很天真的质朴，人倒是不坏，本事也有一点，就是见识和沉稳差了点，需要更多时间来锻炼，才能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好青年。 大概也是最近几年，张云鹰才知道自家是小有身家的富户，小时候没受过穷，没挨过饿，但也多多少少吃过苦，大冬天的风雪里随父亲出门，带着牧羊犬去找走丢的羊，雪还没化就急着安排翻耕压绿肥，忙不过来的时候推着板车拉青储。 而几个弟弟妹妹就没有这样的经历了，待他们长大，稍微有点力气，家境已经改善了许多，麻烦事和重体力活都可以雇人去做了。 除了他，兄弟姐妹好几个，估计没人愿意去辛辛苦苦干什么农牧业了。 张鵟就一心当明星，想留在大城市发展，更小的两个弟弟妹妹就是被父母和兄姐庇护得很好，表面聪慧，有点天真，还透着点蠢萌的样子，目前看来是不能指望太多了。 “阿尚，你说……我有没有可能自由恋爱，找到未来的妻子？” “当然有，缘分嘛，说不好的。我和李萱一开始也没什么男女之情，第一印象甚至还有点不太好，可长久相处，慢慢走到一起。你……多听听姑妈的意见，但也不能全听，得有点自己的坚持和主见。” 妈宝男，张云鹰还算不上，在强势的母亲长久的压制下，显得有点弱气并不奇怪，只要人的本性坚韧不屈，百折不挠，遇事有担待就好。 二姑妈这两年也陆陆续续找了不少人，自己也亲自了解过一些看好的，可惜各有各的问题，张云鹰本人也不是特别配合，以至于没什么进展。 就连公司旗下的魏双萍，都私底下调查过，人还是不错的，就是带这个拖油瓶，或许还有没爆出来的隐患，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金尚还知道她在公司内部参加过相亲交友活动，线上也注册了账号，甚至在外面也有动作，就是结果似乎不太理想。 身为老板，金尚是不会管员工的个人问题的，以企业家的立场考虑，巴不得麾下的打工仔一个个都是没有私生活的机器，可个人感情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说白了，还是金尚并非是完全典型的资本思维，还不够狠。 三人说说笑笑，尤其是张云鹰，对这一年多的见闻，感慨颇多： “以前我就觉得吧，那些大富大贵的公子哥，纨绔子弟，要么成天天酒地，过着糜烂的生活，要么努力学习进步，将祖业发扬光大。和你们打交道久了，才发现出入还是不小的。没有电视剧中的反派那么坏，但也谈不上清心寡欲，还是很爱玩的，但也不像一门心思进步，不择手段谋求成功的凤凰男那样努力，普普通通地过着每一天，不疾不徐，很享受现在的人生，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你说的那些极端情况，其实也有，只不过，他们往往惹出事来，比较高调，我们日常交际圈子，和普罗大众差距有点大，而且也没什么兴趣炫富找优越感……” 笑着的梅文辉矜持地说道， “只是因为物质条件更加丰富，走过见过的比较多，精神世界也不贫瘠，一般还是能控制住自己不羁的想法和极端情绪的……” “受限于家教和阅历，性格比较平和罢了。” 金尚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冷静地观察，理智地判断，最后得出结论。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别把日子过得一团糟，在公司里感情用事，在事业中掺杂太多见不得光的私情，明显是得不偿失的事。” “啊……对！说起来，阿尚旗下还有娱乐公司，俊男美女不少……” 那可是个名利场，只要金尚这种级别的大老板稍微露一点富，都不需要勾手，不知道多少莺莺燕燕抢着往身边挤。 摆了摆手，制止张云鹰继续发挥，金尚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吧，最关键的因素，还是在于，掌握的资源太多，能够玩的‘游戏’太多了，每天为五斗米奔波的小市民，稍微有点资财的小老板，地主老财，坐地土豪，哪怕将自身掌握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也就在比他们过得更差的老百姓面前展示一点优越感，满足自己浅薄的私欲，待更上一层楼后，那些东西……唾手可得，反而就不太热衷了，能够伸手触及更高层次的角逐，不是更有意思？” 修齐治平，男人的浪漫，莫过于征服世界，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碎片，也令人醉心不已。在承载着自己梦想的企业里搞三搞四，能有多大出息，“集邮”这种癖好，是求而不得的虚假诉求，真男人得让世界为之震撼，让历史铭记。 “好吧，我读书不太行，但‘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还是记得的。” 说来说去，梅文辉和金尚的话就一个意思，富贵到达了一个程度，有点修养的人，都该意识到，口腹之欲，裤裆里那点事，毫无用处的莫名优越感之类的，其实太浅薄了，没啥意思，得找点更加有趣的“游戏”来玩，否则，余生就太浪费，太不值得了。 —— 另一边，几个半大孩子，带着弟弟妹妹们在捡贝壳，挖沙堡，抓螃蟹，梅逢春和李萱等人，则在一旁支起的遮阳伞下，悠闲地欣赏落日，顺便聊点无伤大雅的琐事。 稍微年长的李萱，并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但也还知道和同龄女孩子之间小聚该如何引导话题，梅逢春也不怎么擅长，或者说不太热衷交际，比较随心，方桦就比较随心且恬淡了，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微笑，时不时插话，让没什么内涵的话题能够继续下去。 最小的张鵟则明显外向多了，虽然和李萱不是特别熟络，一个团队的梅逢春和方桦也不是特别亲密，但也谈得来，就是年纪太小，跃跃欲试，又不知道该如何介入几个“小姐姐”之间看似成熟，实际瞎扯淡的闲聊之中。 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闲扯多了，自然会说到男人身上，这方面，明显李萱经验更加丰富，了解更多，所以也成了“讲解”的主力。 “怎么遇到合心意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缘分和运气，外加一点点小聪明以及耐心磨合与经营吧，我的经历，也不一定具有代表性，说太多，反而会误导你们，不过……” 顿了顿后，迎着其他人的目光，李萱云淡风轻地说道， “哪怕再亲密，感情再热烈，也要把握好彼此的分界，并留有足够的缓冲区，不要轻易试探对方不想被触碰的领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仅仅是象征意义的说辞，也有现实意义。” 这番话，让有些不解的张鵟疑惑地问道： “可是，男女之间，要是情投意合，不就该不分彼此，共同面对一切吗，为什么要有保留？” “越是爱得浓烈，越是要懂得知止，‘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人呐，是一种贪婪的生物，大家都不要过分高估自己的理智，经营感情，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辈子的相濡以沫……” “那……” 张鵟眼珠一转，促狭地问道， “当初你和阿尚是谁追的谁，谁比较主动？” “这个嘛，不好说，当时他是小有名气的校园乐队主唱，我就是个路人看客，所以认识比较早，但真正交往是很后面的事了，从他给我写信赋诗，到答应交往，除去寒假，也就三个多月时间……” “这么快？总听说别人爱情长跑动不动就好多年，你们这也太快了吧？” 矜持地笑了笑的李萱轻轻摇头： “觉得合眼缘就主动接触，不反感就能试着了解一下，不合适就干脆拒绝，不要给人错误的信号。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烈女怕缠郎’之类的说法，我是很讨厌的，骚扰也要有个限度，不知分寸，不懂相处的距离，就很不礼貌了。” 闻言的梅逢春不由得接话道： “这种想法，倒是和阿尚差不多，从小他就是个十分有主见，且有行动力的人，只是因为对外界感兴趣的东西不多，才显得有点疏离和慵懒，不喜欢就敬而远之，有兴趣就主动接触，行动干脆利落且有君子之风。所以说，缘分这种东西，还是存在的，我一度认为那个小表弟是不是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发育太迟，知慕少艾的情绪太微弱了。没想到，到了合适的时机，下手真不慢。” 事实就是，身体成长按部就班，心性却比较成熟的金少爷，看同龄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孩，就像是慈父关爱儿童，或者离熊孩子远一点的心态，怎么可能诞生奇怪的想法？ “下手什么的……” 内心浅笑的李萱，也不知道该称呼面前的女孩子姐姐还是妹妹，刚毕业的大学生，心态有些微妙，尤其是张鵟，年纪小不说，在准备专升本的事情，只是个半只脚踏上社会的小孩子， “现如今，各种各样的想法很多，尤其是对女孩子的吹捧，有些过了，大家要坚持自我，不要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坏人给误导了，多看书，勤学习，好好过日子，尊重自己，尊重他人，多一点同理心。” “爱要知止嘛，知道知道！” 张鵟漫不经心的地点头，然后掏出数码相机，兴致勃勃地搂着几位姐姐的臂膀合影自拍，嚷嚷着要和度假的照片一起，传到博客上去，让关注她的人好好羡慕一番。 在喜欢炫耀这方面，张鵟是最热衷的，性格外向的她，确实比疏懒的李萱，局促的梅逢春，不争不抢且十分稳重的方桦要更加适合混娱乐圈。 这不是说她爱慕虚荣，只是喜欢那种聚光灯下魅力四射的样子，在北方大草原长大的张鵟，更喜欢这种与过去与众不同的日子。 “不说这些了，今年的评奖季，咱们也入围了！对了，阿尚旗下的杂志也搞了个音乐奖，你们说……他为什么喜欢办比赛评奖啊，不仅有作文大赛，还有书籍小说奖，体育足球奖，电影奖，电视剧奖，音乐奖，什么都有，哪怕没什么声势也继续办，那么多冤枉钱……” “慢慢来嘛，不着急，奖项的权威不是短时间建立起来的。据我所知，作文竞赛，外语口语诗朗诵大赛，金球奖已经有点起色了，音乐奖其实也有些人认，其他的就差了不少……” 面向国内以及华语区，也没想着和老外勾兑什么，主要服务国内文化产品消费者就好。 公司管理层其实没有提要求，是下面的人主动申请的，金尚觉得现在也不了多少钱，先办着，说不定有一两个能从“野鸡奖”混出头，那就赚大了。 (本章完) 第410章 昂贵 第410章 昂贵 在评奖资质还卡得不严的当下，先把事情办起来，以后能不能得到认可另说。 已经是国内绿茵金球奖第三个年头了，每一轮的最佳球员，最佳教练和最佳阵容，以及年底的金球奖，已经渐渐成为受球迷和球员认可的大众奖项，主流媒体还不太认可，门户网站，网络论坛的热度还挺高的。 至于华语电影金海棠奖以及电视剧金海豚奖，还有影视剧反面典型金扫把奖之类的，还停留在网络段子，有点关注度的时尚热梗阶段，没人将她们视作正儿八经的评奖，哪怕它们都是资质齐全，手续正轨，就是主办方有点不够档次的真正评奖团体也一样。 这玩意不是说你办了就有人认的，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个同类竞品，每年新注册的一大堆，不声不响没人关注后悄无声息消失的也不少。 “我听说，等再办几届，如果有起色，就引入合办方，比如音乐奖和今夕音乐，音乐频道，音乐家协会以及地方艺术团体合作，电影电视奖可以与今夕视频，电影频道，艺术学院以及大型剧团联手，目前嘛，直播肯定是没有，剪辑好后放在视频网站让人看看就是极限了，没几个大明星，撑不起足够的关注度。” 边说边笑的李萱，将凑得太紧，让自己有些不习惯的张鵟不动声色地推开一点点，后继续解释道， “艺术产品和服务，光赚钱和口碑没用，还要有权威奖项傍身，现有的那些，利益关系盘根错节，拿钱都砸不进去，只好另起炉灶了。” 关键是邀请具备影响力的明星站台，一个两个还不行，得大家一致认可，才算是站稳脚跟。 “那……让戴大哥去帮忙，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简单？现在的戴义琴可是巨星，为‘野鸡奖’站台，影响声誉，得不偿失，得稍微有点起色才行。” 通俗点说，就是虚不受补，现在邀请太知名的大明星，只会适得其反，沦为谈资与笑话。 现在的策略，是在网站，论坛和博客上打响知名度，再寻求广播，电视台合作，拉拢赞助商，将声势造起来，然后才有底气邀请明星前来捧场。 这可不是一两年能够做到的事，得靠努力和时间来沉淀，刷名声，一步一个脚印才行。 尤其是金尚和旗下的传媒集团，属于外行插手，明里暗里会遭到业内同行的排斥与抵制。 要不是在音乐和影视剧领域的成绩太过彪悍，恐怕连个水都冒不出来。 “不管含金量高不高，咱们还是都去拿着，说不定哪天翻身了，也算是个资历。” 这方面，张鵟是十分有感触的。 以她的高考成绩，别说本科，专科都上不了，来到京城，托关系找了个没名没分，交钱就可以读的学校，结果半年不到，母校开始鸟枪炮，混入梯队，成了民办专科，然后和几个同行合并，再被组建没多久的综合艺术大学吸收，有了专升本的资格。 自己读书的文化课不行，没关系，母校自己努力也行啊。 搭上了时代大势的顺风车，确实很爽。 今夕文化旗下的奖项现在不起眼，难保以后大红大紫啊，将来翻出过往的经历，怎么也是元老级别的知名前辈，很拿得出手了。 “音乐奖项……还是要去一去的，捧场是一方面，顺便认识一些同行，以后的专辑，自己要深度介入，阿尚不会再一手包办了，给两首主打歌就行了。” “你们可以，我不行啊！” 张鵟有些不安地看了几眼梅逢春和方桦，她们两个是科班出身的高材生，不说样样精通吧，能力比一般同行要强多了，自己只是个会跳舞，学了点乐理知识皮毛，懂一点乐器弹奏的新手，别说作词谱曲了，唱都不算顶尖，也就职业中等偏上的水准，鉴赏好坏的能力也不强。 自己凑专辑，怎么下手？ 梅逢春想了想之后建议道： “你在公司找个厉害的制作人，让骆洋帮你把关，应该问题不大，有空多问问阿尚，他虽然比较忙，闲暇时间也是有的。” “也只好如此了。” 张鵟无奈地点头。小马扎乐队只是个过渡平台，待成员名气足够，单飞是必然的。 “我看有些人在弄什么影视歌三栖发展，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当演员，上一上综艺刷脸？” “这个嘛，没那个必要。演员很辛苦，十分浪费精力，事实上，影视歌三栖发展，很可能是什么都做不好，名气不行，工作不饱满，不得不兼职赚外快。” 梅逢春想了想之后答道， “虽说唱功差点，可你也不是要当什么歌唱家，目标是流行歌星，有唱跳功底，选几首高质量舞曲，加强宣传推广，对了，个人形象在单飞后也要重新定制。现在嘛……还早，我和阿尚还能带你一段时间，待你毕业后再考虑。二十四岁左右，正是一名唱跳歌星的黄金阶段……” “行吧！我也是有点贪心，明明发展已经很顺了，就是和两位姐姐相比，不那么显眼。” 有对比才有差距，张鵟这两年，也算是知晓了自身的弱点，业务能力不足，平时学习锻炼已经很刻苦了，到底是半路出家，而且，自己进步，别人也没有停下来等你啊。 差距似乎没有缩小，甚至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 所以，张鵟有点焦虑是正常反应。 见状的方桦也安慰道： “其实我和小春子，与你不是一个赛道竞争的，我在歌唱家，音乐家以及国际知名歌手的路子上走，小春子则是摇滚特色的流行女歌手，走市场化路线，以专业吸引歌迷关注和消费，你的未来是活力四射的唱跳歌手，舞台风格是最讨喜的，高质量mtv，现场表演，电视剧场，晚会综艺才是你的主场。将来开演唱会，你比我们合适多了。” “是嘛！” 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有点道理，张鵟稍微提起的心也放下了。 以前觉得快乐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可随着方桦与梅逢春本科毕业，金尚的生意越做越大，人也越来越忙，投注在小马扎乐队身上的注意力越来越少了，抽空玩一玩音乐，录制几首歌曲，准备凑齐了发专辑就是极限了。 “希望将来咱们都能爆红。” 其实现在已经很火了，去年还上春晚唱了《super star》，已经好好出了一次风头，现如今，大街小巷还到处在放这首歌。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这样的顶尖大明星还有点差距，名气已经足以羡煞同行了，团队名气大，梅疏影和方桦个人知名度也马马虎虎，元休则以神秘和才华著称，只有张鵟像是个凑数的小透明，很有活力的样子，但不怎么被歌迷记住。 —— 又过了一周，南大彪，南大龙，戴义琴带着家人孩子过来，汇合之后，大家好好玩了几天，出海游艇载着一群人踏遍了附近的几个主要景区，滑翔伞，潜水，帆板，海钓，沙滩浴等，都享受了个遍，才计划着回去的时间。 戴义琴是在完成了一次演唱会后，又将《长坂坡》的室内戏集中拍完了，才抽空出来旅游度假。 待八月底九月初稍微凉快一点，室外大戏才开始补拍，都是大场面，老烧钱了。 这年头，很多经典战争片段，用真人实景拍摄的开销，远小于电脑特效，技术到底还不是特别成熟，很多场景，只能起到辅助作用，像《阿凡达》那样，完全将一个虚拟世界呈现出来的方式，还做不到，软硬件条件都差了很多。 后期已经同步在做了，预计十月初，最迟十一月上映，然后接档年尾贺岁大作《醉拳》第二部。 现在的3d电影，特效大片太少了，如果没有这么多与众不同的片子撑住，南大彪了大价钱改造升级的院线就无法发挥作用了。 国外倒是有一些大片，可惜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都没有外片引进权，且质量也良莠不齐，不适合现阶段的国人观赏。 于是乎，只有自己砸钱填补院线档期空缺了，好几百甚至一两千的大厅，就那么空着，让人心疼啊。 待八月上旬过了一半，《白蛇传》电影的热度才稍微有点下降，供不应求的现状远去，但上座率也一直维持在百分之四十到百分之五十之间，相对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有鉴于此，了不少钱拍出来，继承了《大宋奇案》的热度，影迷期待的《狸猫换太子》成为暑期强档的补充，一经上映，就引发了观影潮，《白蛇传》让出的排片，大部分都被《狸猫换太子》拿走了。 这片子也很火热，可到底比《白蛇传》差了一大截，估计能有一亿出头的票房，再高，就够呛了。 整个暑期档，由常棣文化制作发行的两部电影的票房，合起来就超过去年全年总票房的一半，让一众同行目瞪口呆的同时，又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学习这两部大片的成功经验。 成不成不好说，热度起来了，投资人也好说话多了，以前搁置的项目，也纷纷上马，似乎一个夏天过去，国内电影市场就开启了波澜壮阔的大时代。 事实上，还差得远。 个别制作精良的大作，有前作或者原作加持人气，有知名编剧导演，有大明星，有实力派砸钱宣发，那些什么都没有，全靠一张嘴的电影人有什么？ 未来一地鸡毛的可能性极大，可这与金尚有鸡毛的关系？ 优哉游哉地玩了一个多月，到了八月下旬，黄河以北的气温开始明显回落，暑期渐消，金尚和大家才心满意足地返回京城。 工作太多，不能再拖了，哪怕有远程办公系统，有些事，依然没法做到精准地遥控指挥。 马家堡的风光新能源发电加储能电站已经基本敲定，地质勘测，平整，施工队进场，三通一平开始了，和当地居民的协商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 金尚抽空去看了下，和技术团队了解了一下现在建造新能源储能电站的成本，然后就快酸掉大牙了。 目前一台超大型主流风力发电机的装机成本接近七百万，如此高昂的价格，让金尚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不仅风电安装超级贵，高品质光伏面板的成本也比想象中高太多了。 少则四五年，多则七八年回本？ 天真，如果按照目前的市场价，以商业模式运转，最理想的情况下，十五年勉强能收回投资，这还没有考虑电价，意外，事故以及通货膨胀的影响。 也就是说，全生命周期内，顺风顺水，一点意外都没有，按照精算师的估计，也就能保本。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公司在这一行深耕呢？ 答案一点都不复杂，关键就在于“补贴”二字。 按照装机功率，在项目确定，建造定版后，就有一笔相应的投资补偿款，一次性付清，基本上，能将建造成本降低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如果规划得当，甚至能直接收回近百分之四十投资。 当然，即便如此，这门生意也极有可能是亏的，风电和光伏的不稳定性，以及运营成本，各种意外，总会让新能源电站的投建者防不胜防。 于是，一系列税收优惠，投标优待，项目扶持等，就会接踵而至。 总的来说，日常经营，年度折算，应该会保持在收入和开支基本持平，略微亏损的状态，拿了全额补贴后，勉强能略微营利，赚几个子算是安慰费。 不出意外的话，以盈利为导向的私人企业，股份制集团，是不会干新能源电站的，投入大，沉淀的固定资产极多，政策稳定性不好预估。 从收益和风险平衡的角度来看，这就不是赚钱的生意，至少现在看来，投资价值不说没有，也基本聊胜于无吧。 在综合考虑各方情况后，金尚觉得自己来做，还是有好处的，自己的商业版图布局，很多都需要超大量的电力来支撑，如果没有自己的能源基本盘，走到哪都会受制于人。 数据中心属于高能耗，高投入，产出暂时不可预估的行业，自动化程度高，建造难度极大，但对税收和提供就业的拉动很一般，电力供应不丰沛的地区，还真未必会待见它。 这也是金尚的数据中心项目申请批准如此之难的重要因素之一。 同样的电力和水资源供应，火力发电厂，钢铁厂，冶金厂，汽车厂，五金厂等等，不知道能提供多少就业岗位，交多少税。 技术中心呢？ 光吃不拉，几个电工和运维人员就能搞定，对地方来说，吸引力确实不太够。 钱少事多责任大，着实有些鸡肋。 (本章完) 第411章 层层推进 第411章 层层推进 度假回来，重新展开工作后，金尚就和电力电网以及上级主管部门商议了好多次，直到暑假结束，只有几个无伤大雅的周边配套设施谈了下来，更高层面的统筹规划，还要慢慢推进。 进度不快不慢，让顺风顺水惯了的金尚，都感觉到有些累人。 和开网咖，办演唱会，布设it线下服务中心，电脑城，家电售后服务以及本地线下生活不一样，互联网还是个方兴未艾的新生事物，很多人都搞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有多大用处，至于数据中心这种在当前看来有些“兹事体大”的超级工程，真不是几句话就能搞定了。 上辈子约莫二十年后，阿里在杭州的云服务中心，三十万机柜组网规模，日消耗电力一百八十万度，占整个城市居民用电消耗的八分之一以上，简直骇人听闻。 在一九九七年的当下，还是一国首都，推进一个一期工程完工后的耗电量接近当前全城用电的二十分之一，三期工程竣工，总耗能不低于百分之二十的数据中心，谁都不可能轻易拍板。 毋庸置疑，当前国内大都市的耗电量与日俱增，城市化的不断深入，大量小城镇人口涌入，不断加大城市电网的负担，哪怕供电量依然以极高的速度上涨，依然有些支撑不住。 几年前，京西这片相比市中心要落后一些的地方，还偶尔有拉闸限电的情况，夏季空调制冷消耗大，工业用电正值高峰期，冬季保温供暖，电辅热需求也很大，再加上京畿周边城市重工业发展极快，炼钢，冶金，化工以及基建等能耗也十分恐怖，电力供应不足的情况，估计还得好多年才能得到改善。 眼下京西片区电力供应不足，电压不稳，故障频发的事故已经很少见了，可是，布设超大型数据中心的难度，依然很大。 如果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几年后一个服务器一期功耗不到十兆瓦的数据中心，当真也就那么回事，当5g时代来临后，全国数据中心的耗电量加起来，得两个三峡水电站才能供应得过来。 遗憾的是，未来谁都看不到，只能以当下的电力供应规模来评估数据中心的可行性以及对能源安全的影响。 忙里往外的同时，金尚也不忘将公司积压的公文处理完毕，让稍显卡顿的今夕文化运转情况捋顺。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小灵通和mp3播放器成为公司盈利的主要来源，每个月数以亿计的回款打到账上，让本来就不是很紧张的现金流越发充裕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明年是债务还款高峰期，不适合再次加杠杆，金尚都准备继续运用金融工具，加快资产买买买的速度了。 网络在线业务几乎达到了当前的极限，联网电脑极其有限，网民就那么多，该用上今夕文化旗下软件的，基本都用上了，没用的至少也有所耳闻，知道是什么类型的产品。 培养使用习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目前的软件业务还算以稳中有进，随着伴随国内基础运营商的建设被动提升，再加大力气，投放广告宣传的作用极为有限。 如即时通讯这类核心赛道，连飞信的注册用户数的增长都开始放缓，可见一九九七年的互联网市场的天板到底有多低。 没有强劲的硬实力支撑，就只能靠融资，让渡管理权和所有权，来获得支持，烧钱到挂牌上市，或者扭亏为盈的那一天。 也不怪当下电子商务市场的热度最高，这玩意的逻辑是通顺的，理论上只要打通上下游环节，就可以做到盈利。 今夕商城现在大幅度出让股权肯定是不合适的，既然如此，想要快速发展，又不受制于人，只有加强集团公司的盈利能力。 做硬件，开工厂，卖家电，发行报刊杂志，卖影音制品，发行书籍音乐影视dvd等，目前看来，盈利水平还是很可观的。 而数据中心，则是整个线上线下业务的关键一环，以后和it相关的，基本都离不开数据中心的支持。 所以，哪怕再难，金尚也要将数据中心这个项目顽强地推进下去，落实到位。 明年开始，网络游戏的推广将会进入实质性营销阶段，过百万pc用户，数百万联网游戏主机，如果能将其资源利用起来，将会为今夕文化增加一个超级财源。 既然提及网游，那么自然就离不开高速网络和游戏服务器机组，前者已经有两三年的网吧遍地开的基础，后者嘛，才刚刚开始建设，再不加快速度，就真的来不及了。 总体工作氛围，维持在外弛内张的层面。 九月开学一周后，第二个星期一，北船机电派来了一批精明强干的技术人员，在洪仁全的带领下，来到公司总部，参加今夕云服技术攻关和交底会议。 具体如何做，金尚是不插手的，但在方向选择上，牢牢把握着主动权。 这段时间，和电力电网的交涉结果，有好有坏，总体而言，对新能源电站的支持力度还是不错的，风电技术比较成熟，发电成本较低，如果能承担运营风险，还是很不错的，相对而言，比较受青睐，如果不是风力不稳定这个顽疾，恐怕推广力度会更大。 光伏就比较麻烦了，技术倒是成熟了，但发电效率一般，更关键的是，光伏板的产能不足，使得布设价格很高，相对中肯地估计，以购买力衡量，并考虑通货膨胀，二十年后的价格可能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 这样看来，在当前条件下，风电明显比光伏划算，只要找到风力资源集中且稳定的区域建风电场，绝对比光伏板电站要划算得多。 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风电安装需要的场地极大，单位装机成本极高，一台叶片近百米的超大型风机，转一圈大概能发好几十度甚至一百度电，当然，这是理想状况，实际运营中也不会长时间保持满负荷运转。 光伏的安装需求更低，场地需求没那么严格，维护起来也比较方便，就是回本周期太长了。风光互补的特性，也令金尚不可能放弃，最大限度发电，并将场地利用起来，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做事业，几乎是本能。 现在的地价已经很贵了，如果还不充分利用，那才是真正的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几方会议中，金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倾听，偶尔提几个问题。 而今夕文化的it技术员，软硬件工程师，行星制造的电器产品经理，船厂的机电设备工程师，电厂运维等，在商量着以目前的项目工程计划，该如何配合起来，将数据中心尽快运转起来。 “如果按照目前不间断电源的选型，我们必须走定制化数据中心的路，所有it设备，以及相匹配的电器，电子元器件等，都需要保留直流和交流供电模式，提前给厂家下订单，及时提供设备是当务之急。” 这是技术中心从it运维和服务的角度出发，而这是机电设备工程师和船用电气工程师在了解到数据中心需求后，联合提出了运用hvdc（通信高压直流电源不间断供电系统）取代存在着高耗能，投入大，维护不方便，拓扑难度大等问题的传统ups电源的意见。 尤其是在了解到母公司有定制风光互补，联合燃气发电补能，并适配大容量储能系统后，强烈推荐此种新型供电模式。 金尚一边听着，时不时翻看手里的一份技术报告，以高中物理加大学电工学的水准，勉强能看懂里面的意思。 具体的理论就不提了，hvdc和ups两种供电方式的优缺点对比，一目了然，在模块化，拓扑，机组可靠性方面，前者优势太大了，尤其是在自备新能源供电的基础上，hvdc将ups甩几条街。 别看hvdc短期一次投入似乎略高，但对长久运营的电力小系统来说，时间越长，hvdc的优势越大，尤其是在金尚准备向电网申请峰谷电模式，需要灵活的模块休眠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传统的逆控一体模式虽然方便，但效率太低了。 用电高峰期的电价，比用电低谷至少高了百分之六十，极限情况下，前者是后者的三倍。 这就跟欧美的主流燃气发电模式波动大情况是一样的，冬季用电高峰，燃气消耗大，价格自然高企，可一旦储气站爆满，大量lng船滞留在海上排队入港卸货，每日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储气站和供电公司不仅要大幅折价，甚至恨不得倒贴钱都要给你供电供气。 那些偶尔会出现，惊爆眼球的负电价气价，就是这么来的。 电网其实也有类似的事情，用电负荷波动较大，一旦使用峰谷电结算模式，就得考虑一下如何运用并节约成本了。 比如，晚上工业用电才两毛钱，就要让电源模块休眠，直接使用市电，划算；白天高峰期，电价五毛以上，甚至八毛，一块钱，就开启hvdc系统，用风光互补电站联合蓄电池储能供电，不够就用市电弥补，或者启用燃气发电机补能。 听上去似乎很美，事实也确是如此。 如果这个高压直流供电系统真的好用，且维护，拓扑，切换，效率真的有那么理想，且能迅速让数据中心分批分步运转起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金总，高压直流输电技术，实在是太适配风电，光伏，以及各种分布式电源的组网了，它的可靠性，高效率，控制灵活，输入参数可控的优点太大了。hvdc技术是目前发展方向，目前学界十分青睐柔性直流输电技术，特高压技术正在快速发展，我们使用通信hvdc，可以很便捷地搭上未来的便车。对了，关于‘自发自用，市电互补’的模式，肯定是不错的，但金总最好还是尽快和电网协调好，以咱们规划的电场发电能力，在理想情况下，功率是有所溢出的，有‘余电’上网的能力，可能更佳……” 灵活适配，数据中心等工业应用，扩容改造便捷，整合分布式供电，保障数据中心正常运转，还能最大限度减小对电网的影响，并反向供能。 简单地说，以前大家将数据中心当做纯粹的负载单位，而hvdc电源技术以及柔性直流供电模式，有独立组网，并多端挂载分配功能，提高综合利用率的模式。 这种情况下，数据中心和新能源电场，不仅仅用电，还能在有能力，有需求的情况下反向为电网补充电能，高性能换流站之间用直流输送能源，可以对无源电网形成支撑。 一边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述说，金尚翻看着最后的结论，“金手指”提供的虚空视界，金灰色云雾不断翻滚，偶尔在电光火石间露出一鳞半爪的雷龙若隐若现，似乎在提示小金，眼前的东西很重要，决策事关未来大局。 末尾的结论中，提供了三种不同层次的运用模式。 第一种，以高压直流供电技术为基础，在数据园区，通过直流能源路由器，将原来各成体系的大楼以及负荷模块串联起来，实现内部资源互济，也叫直流互联，以此提高效率。 第二种则是在城市周边，或者孤岛型基地数据中心，建设大规模新能源发电场，打造“源网荷储”一体化的直流电网系统，实现数据中心的半独立运营。 看罢这一条，金尚眉角一抬，伸手敲了敲文件，有些意外地问道： “具体如何实现的我不太懂，有一点，希望你们为我解惑，hvdc技术本来就是一种十分适合为子网络供电，互联互通，分配能源和载荷的技术，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 顿了顿后，提高了声音问道， “如果将城市电网视作一个大而全的综合帝国，这个自组的能源网络，是不是就是个半独立的王国？” “暂时不能这么说，勉强算个有几杆枪的小军阀或者占山为王的土匪，山高皇帝远的偏远土豪吧！” (本章完) 第412章 后备力量 第412章 后备力量 答案似乎不超出金尚的预料。 “这只是大小和强弱的区别，本质上，并无什么不同吧？” “硬要这么解释，确实如此。” 高压直流输电技术，其实也就是后来的特高压技术，通信hvdc电源管理系统，只是在特定领域的应用，未来随着以光伏和风电为主的新能源技术发展以及分布式电源的大面积铺开，城市智能电网输电系统的发展，柔性直流供电网络的应用将会越来越广泛。 严格说来，第一种模式，已经只是中压直流，在配电环节解决了数据中心的柔性互联互通、资源共享和安全可靠的问题，仅仅对整个数据中心服务系统的内部改造，更多的是一种商业行为； 第二种模式则是更进一步，通过电源绿色化和输电方式优化，尽力满足了绿色低碳环保的要求，明显是未来发展方向。 都不需要刻意验证，金尚都能想到这种高压直流输电技术的应用场景，能源和载荷往往是错配的，西电东送，东数西算，南水北调等等超大工程的提法，都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而诞生的。 大部分情况下，用电中心都不在发电中心，随着城市化的不断推进，对供电网络的要求越来越高，风电光伏等分布式电源应用场景越来越多，于是就催生了第三种模式。 互联互通的城市直流电网将市内的海量调节资源，如分布式光伏，风电场，储能，充电桩，新能源汽车以及换电站等柔性直连起来，打造百分之百由绿色能源驱动的新型定制化数据中心，并将其作为新兴能源柔性调节资源的重要附属网络，以此助力城市能源新市政。 当然了，这玩意看着挺美好，但牵扯到的领域非常多，目前也就停留在概念设计和规划草图上，估计做这个的也没多少人认为会实现。 只有金尚能够以超前的眼光来看待，这并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科幻畅想，而是不久的将来会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毋庸置疑，这种新的电网输电系统，最适合的使用场景，其实是类似甬东群岛那种孤立于主电网之外的隔离区域，用柴油煤炭等火力发电，成本高昂，也会产生污染，风电光伏资源有一些，但不太稳定，建立传统的交流电网又有些不现实，而简单的柔性直流输电网就很适合这种场景，以较低的成本为其供电，而不用考虑太多技术上的难题。 提及孤岛，对金尚以及今夕文化这种，致力于打造自给自足的一体化运营模式，甚至想要打造自力更生，尽量不对外界产生重大不良影响的数据中心系统，不正是此类么？ 而数据中心，工业园区，居民生活系统，商业中心等，一个个应用区域构建完毕，就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城市副中心。 以目前京城发展现状，中心城区的发展比较完备，已经没有多少插足的余地了，京西地区也在快速发展中，跑马圈地正忙，想要做点什么事，当真什么都要考虑到，现代化生活区的构建，离不开水电煤，三通一平，出行交通，衣食住行的有机结合，而这一切，都离不开最根本的能源供给。 有了电，商场才能运转，手机电话，家用电器，道路公交，路灯照明等，才有使用的基础。 为什么今夕文化的数据中心如此难以建起来，还不是供电问题卡住了么？ 如果，能有一整套系统支撑今夕文化扩张的步伐，那将是如虎添翼的巨大助力。 搁在当下供应不足，需求暴增的年代，还有希望在京城周边搞一套自成体系的能源系统，过几年城市建设完备了，再想另起炉灶，那可就难了。 京城没机会，估计只能到京畿周边二三线城市，或者东北，北海等苦寒地区发展了。 简单点说，就是建立自留地，巩固根基，建设基本盘，以此为主基地，不断扩张版图。 如果不趁着现在的好时机下手，别说京西老家，连远郊地盘都要被别人抢光了。 对别的企业家来说，或许也就是换个地方发展而已，金尚不一样，有“金扫帚”这个祖传的金手指加持，越是庞大而完备的体系，越是能发挥出它的恐怖增幅作用。 『难怪……又是一次天赐良机。』 什么叫地头蛇，有自己的基本盘的才叫地头蛇，只是玩一玩it互联网，搞渠道扩张，建仓储物流，以及打造关系网什么的，都太虚了。 为什么金尚的职业规划不包括混仕途？ 在现如今的模式下，不走到一定级别，发挥的作用很有限，影响范围偏小，对“金扫帚”来说，效果有限，哪怕是顺风顺水，成为体制内的实力人物，起码也得四五十岁，那可就有得等了，年轻的金尚可不愿意用半辈子的时间来搞这个。 相比之下，商业的影响力，虽然有其局限，但影响力很容易出圈，不仅是本地，国内，甚至国外都有一定的支配能力，那些大型跨国企业，超级财团，不就是如此么？ 瞬间，“能源”二字浮上心头，令金尚不由得一阵悸动，外人无法察觉到的“金手指”能量不断激荡，证明宿主的猜测没有错。 人类的发展史，就是能源利用效率提升的过程，尤其是现代信息化社会，能源的影响渗透到方方面面，对电的掌握以及利用能力的高下，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未来发展的前景。 “就用这个通信hvdc电源技术了，这还只是第一个数据中心，首次涉足能源电力领域，以后还有更多需要建设，总不能每次都这么劳神费力。” 什么数据中心，只是个借口，金尚早就想联合二舅梅应年，二姑夫张华等盟友，联手搞个类似首都远城区副中心的规划。 指望自然发展来按部就班地前行，实在是太慢了。 蹭着别人的车，总归是有些不方便，还不如另起炉灶，“别开生面”。说句不好听的话，房地产，互联网，电子设备什么的虽然赚钱，但是太虚浮了。 新贵什么的，其实就是暴发户的好听说法，看看“老钱”们都在玩什么？ 哪有康采恩型财团连能源都不涉足的？ 没钱玩不起也就罢了，有钱还不赶紧下手，待市场饱和，空缺被填补了，再想涉足，那可就事倍功半了。 既然大方向定了，细节就让手下员工们来完善，既然采用模块化定制策略，降低成本和使用面积要求，就可以先将数据中心开起来，再根据需要慢慢扩容。 先前那种一步到位的想法，其实没有必要。 只有先建起来，投入使用，才能让大家切实感受到它的用处，缓解扩张的阻力。很多未来二十年的高新技术，其实也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才成熟的，就好比现在的锂电池，看似前景光明，实际上效果也很不理想。 减重微型化不达标，安全性问题没解决，使用条件还很苛刻，市面上的主流还是稳定可靠的铅酸电池，虽说这玩意使用寿命短，但是便宜啊，而且回收利用率高，循环使用，也很划算的。 而锂电池什么的，全新商品的性价比都够呛，目前压根没有二次回收利用的价值。 技术会议结束后，金尚和几个主要负责人去看了下委托给机电设备公司代为开发的定制产品。 首先就是重点产品，就是刚诞生不久的全密封结构现代化工艺生产的免维护蓄电池，而它就是经典的铅酸蓄电池，被大量运用在ups、ats以及hvdc等不间断电源的储能装置里。 用船用电气工程师的说法，铅酸电池落后归落后，而且很重，但是很实用，尤其是船用设备储能装置，铅酸电池才是主流，安全可靠，抗干扰能力强，使用条件宽松，十分适合在海上这类恶劣工况中使用。 这次参观让金尚知道，为什么哪怕是三十年后，铅酸电池也没有被锂电池，空气能电池，氢能源等淘汰，归根结底，还是铅酸电池的浮充性能优越，远超锂电池这类新兴储能模式，在连续，恒压充电里很好用，电话交换站，备用电源，高频补偿充放电领域，是性价比最高的。 当然了，铅酸蓄电池组，只是供电安全的最后一道铁闸，大容量储能还是需要液流氧化还原或者抽水蓄能，锂电池也是发展方向之一。 过去金尚觉得越是高新技术，就越是好用，但在很多领域，尤其是对安全可靠性和稳定性要求高的供电领域，很多成熟的老技术，反而更受青睐，而且不会被完全淘汰。 北船机电深耕船用设备市场多年，对皮实耐造的电器轮机设备还是很有些心得的。 除了蓄电池，在风机，冷通空调，水冷系统领域，也有点技术储备。 眼前这一台和标准集装箱一样大的，专门为数据中心机房定制的间接式蒸发冷却系统，金尚就觉得很不错，短时间频繁启停，肯定不如常规空调好用，但长时间不间断开机，且对室内温度和湿度有严格要求的数据中心机房，就很好用了，不仅节能省电，还能做模块标准化定制，运输安装方便，节省空间。 内外空气隔绝，其核心部件是换热芯，自然冷却，风扇冷却，喷淋蒸发，压缩机补冷，多级制冷模式，还是很吸引人的。 唯有一点让人在意，就是这种多级制冷模式，耗水有点多，好就好在，实操技术员介绍，能够使用经过初步过滤的城市污水，循环水甚至海水等远低于饮用级别的淡水。 这就凭空为这一款间接式蒸发冷却系统，增加了不少附加价值。 接下来，就是根据今夕文化总部发来的定制化产品设计方案，短短一个季度时间，机电公司就拿出来两块像模像样的产品。 一种外形看上去像是倒插在地上的棒球棒，内部中空，重量很轻，随手一推，甚至微风吹过，就会快速震颤，带动下方的特殊发电系统，将机械能转换为电能。 另一种像是大号低音炮模样的风机，只是里面不是风扇转叶，而是一片片分隔开的片状薄膜翼片，有风通过导流装置的时候，内部薄膜翼片剧烈震动，中心发电系统就能将此动能转换为电能。 自从电磁感应被发现，将机械能转换为电能的发电机就层出不穷，什么样的都有，风力发电机的模样，也不全是大号三叶风扇的样子，只要稍作修改，就能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眼前这两种不同外形的无叶风力发电机，其原理是利用经典流体力学中的著名卡门涡街现象，产生剧烈震动震荡效应，采用碳纤维和玻璃纤维组成，轻盈的机身和内部的弹性杆，使得它们可以在每秒三米甚至更低的风速中即可产生晃动，原理与常规交流发电机是差不多的，涡流会使得内部的涡轮机通过线圈和磁场的相互震荡，无需旋转即可通过电磁感应发电。 相比于扇叶发电机来说，无叶风力发电机体积很小，重量极轻，安装简易，比传统风力发电机节省超过一半的安装成本和运营成本，且在运行时对风向几乎完全没有要求，极弱的微风就能启动发电。 虽说其发电效率，比传统风力发电机要低将近百分之三十，相比其优势，还是很划算的。 其寿命也是相当长，在极为恶劣的环境中，也有超过三十年使用期，如果维护得当，其理论寿命接近一百年，这就很夸张了，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没有一台工业风力发电机生命周期长。 另外，考虑到它没有风扇，占地面积小，柱状无叶风机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安装，且可以布置得很密集，噪音也不大，不超过二十分贝，导流管式片翼风力发电机，可以成排摆在屋顶，围墙，栏杆等高处边缘，不影响其他建筑，也能当做景观，完美融入日常城市建设中。 这么一说，其优势就很明显了，大型高性能三叶风力发电机，叶片长度就接近上百米，很难在城市内部布设，且风电场面积要求极大，安装间距也不小，对环境会产生影响，且低频噪音问题难以解决，所以只能在偏远地区，风力资源丰富的位置布设，风力稍微小一点，就带不动了。 无叶风力发电机的优势就在于不挑地方，不影响城市日常生活，稍微有点风就能发电，虽然效率低了点，但寿命长啊，积少成多，也很可观了，且十分契合分布式电源推广发展方向，完美高效地利用大都市里的闲置空间，将寸土寸金的区位优势彻底发挥出来。 试了几次，金尚对这款产品还是满意的，准备找个地方试试效果，如果不错就大面积铺开。 “专利该申请就申请，研发部门的奖金补贴该发就发，有此成果，已经很不错了。” 做了定论后，金尚对麾下员工的能力有了清醒的认识。 现在家大业大，子公司孙公司众多，找一找，人才还是有的，各业务板块的研发力量，虽然不算顶尖，也是中规中矩的水平，要求不是太高的产品，还是能研发出来的。 至少到目前为止的表现，还是比较让人满意的，至于数据中心服务器以及高端游戏服务器，暂时不用指望太多，能维护好，让各服务正常使用就行了，从零开始自主开发产品，还没那个实力。 (本章完) 第413章 走访 第413章 走访 做实业，可比玩互联网费神多了，可公司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要么在一个产业的上下游蔓延，要么走多元化的路子。 强不强的暂且不说，先做大了，再来考虑下一步的事。 当马家堡的土地平整以及基础建设初步完成后，第一批电气设备陆续到货，金尚提起的心也放下了。 只要能干起来，快马加鞭动工，有些事就好说了，动不动就几个亿的投资，哪怕监管方颇有疑虑，也不可能再轻易叫停了。 那一份修改完善了四五遍的“绿电多端供能网络以及智慧城市发展补充计划和倡议书”，已经通过某个渠道递交给了首都规划和发展相关单位，其中关于分布式电源以及柔性直流输电网络的部分，上边还只是在做概念设计，结果现在有一家本地大型民营企业已经准备试点并大规模铺开了，简直亮瞎了一群人的双眼。 技术科研型的学者官员十分感兴趣，认为这是个实地观测的好机会，欧美较发达国家做绿色低碳产业已经好多年了，正在如火如荼开展的屋顶光伏，分布式电源系统，还是那边传过来的概念。 国内嘛，说实话，还没到考虑好不好的程度，先解决有没有，够不够用就已经十分棘手了。 新世纪出生的孩子，多半已经没有经历过夏天用电高峰，为了保供保生产，时不时拉闸限电的场景了，大晚上的热死人，大人摇着蒲扇为孩子吹风纳凉，点着蚊香防虫，还将电视搬到屋外，左邻右舍都来蹭，津津有味地看电视。 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在一九九七年的京西，稍微偏远一点的城郊，都还没有完全消失。 一年到头，不经历几次停电，似乎人生都不怎么圆满，酷热的天气里，一群年轻人背着橡胶轮胎，当做救生圈，结伴去附近的水库玩水消暑，这才是正常小镇乡下青年的成长历程。 如果有经济实惠的为电网供能的方法，些许小问题，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装机容量以十兆瓦为单位的大型新能源发电站，哪怕是不太稳定的电场，一想到在电力供应高峰期，有这么个可以随时补充的节点，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提出的“自发自用，余电上网，市电互补”的电网整合方案，大家的态度出奇的一致。 “可以谈，原则上同意，细节待敲定。” 至于正在热火朝天开工建设的数据中心和风电光伏电站，有些许不合规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着就过去了。 又不是在市中心，地广人稀的远城郊区，占地面积大一点，只要附近的村民没有意见，那就可以做。 总之，事情算是办成了，公司旗下有相关工作的员工，也忙碌了许多，倒是金尚这个掌总的，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九月十四日，本月第三个星期天，足球联赛甲子组迎来第十七轮比赛，夏休期过后，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时来运转，迎来一波三连胜，虽然对手实力都不强，能赢下来也很提士气。 本轮迎来强敌同城对手京城星辉竞技，同时也是颇有渊源的死敌，别的同组竞争对手或许能松懈一点，这次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事关保级和复仇，不可不慎。 上一个循环，客场艰难战平，似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然后喜提八轮不胜，这次新仇旧恨堆叠在一起，刚开始就如火星撞地球般激烈。 在全场八万名球迷的助威声中，哪怕强弱分明，对攻也一刻不停，九十分钟结束，双方以五比五结束，比上次碰面波澜不惊的一比一热闹多了。 今年双方的对决已经全部结束，算是平分秋色，待来年再战。 体育频道的现场直播，选了本场比赛，然后就创造了年度足球比赛收视率新高，估计下半年也没有机会打破了。 第十七轮战罢，主队首次逃出了降级区，以净胜球的优势，名列第十一名，可危险状况依然没有缓解，只比最后一名高两分，一场球的差距，还是太危险了。 拿到该拿的积分，稳稳保级，就是金尚对球队的基本要求，目前看来，状态还行，实现的希望极大。 比赛结束后，场上球员和球迷互动，谢场后回到更衣室，金尚则按照计划去慰问俱乐部，最近几场比赛踢得不错，奖金也要痛快地发下去，维持良好的势头，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过后，金尚则直飞胶澳，自去年船厂订单大增，船台船坞已经很多年没有那么热闹了。 明天，一万八千箱超大型标准集装箱系列船型首条举行交付仪式，是金尚接手北船机电以来，最大的订单，也是金额最大的单个项目，虽说现在已经不是在任董事长了，作为实控人，还是要到场的。 为期一周的考察，也不仅仅是为了剪彩，无叶风机的选型定版，下单代工，间接式蒸发冷却系统的分配，附属火力发电站扩容，化工分厂的重组等等，都需要金尚去签字，还有出席地方合作仪式，交换备忘录。 那么大的投资，说不得还要上当地电视新闻以及主流报刊杂志的宣传栏。 船舶交付仪式，还是很热闹的，所谓系列船型，并不是只有一个船东，而是好几个船东共享了十三条，其中有四条是二舅梅应年旗下的航运公司下的订单，其余基本是外国船东。 有这么多条船，那可不得快马加鞭地造？ 周期性行业的红利期到底有多长，谁也说不好，趁着竞争对手不是特别多的时候，赶紧吃个饱，后面才有长期发展的把握。 不仅仅是大型集装箱船，散货船和油船，北船机电在化学品船，滚装船，多用途拖轮，挖泥船等一系列工程船上都有比较丰富的制造经验，甚至连海上生活平台，风电安装船和海上漂浮式大型储油驳都造过。 老资格船厂，底蕴确实有一些，可想要完全激发其潜力，发挥出全部产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几天，对内对外开了好几个工作会议，签了一大堆文件，还看了下三季报未经审议的初版，归上市母公司净利润上涨百分之三十多。 当然，这个数据是用财务手段，隐瞒了许多的结果，实际赚的钱，远比这个多。 总体而言，北船机电的积累还是很丰厚的，实质上亏损了十多年，还撑着没倒，挺过了行业寒冬期，还能焕发第二春，这就很好了。 到了周五，金尚去看了下发电站关于超临界发电机的使用情况，这玩意国内能造，但性能和稳定性都不如欧美发达国家的产品，能不能顺利跑起来，还得调试。另外，金尚还意外地发现，船厂居然还能造一些定制化的风力发电机和光伏板，基本都是船用设备，售价不便宜，利润尚可，哪怕没有大规模生产，导致造价降不下去，贴个船级社等级证书，就可以堂而皇之加价销售了。 『果然，门槛和资质才是核心竞争力，至少是之一，要是没有船用证书，想卖都卖不掉，只能当劣等品报废扔掉。』 难怪能按照金尚的要求，“手搓”出间接式蒸发冷却系统和无叶风力发电机的厂家，是有丰富的技术积累的。 在离去之前，金尚去看了下自己下单定制的私人豪华游艇，一艘比较小，船长只有五十米，吃水较浅，可以顺着内河逆流而上，直接进入京城的游艇码头；另一艘就很大了，船长接近一百七十米，宽二十一米，排水量超过一万三千吨，其涡轮增压发动机高达两万马力，甚至配备潜艇通道，可以从水下潜入船舱，还配备两个直升机停机坪，一个游泳池，三条快艇和一条私人小型潜水艇。 如果不是实在不允许，金尚甚至想要加上动作感应装置和导弹侦测系统，其他诸如舞台，电影院，展厅，餐厅，蒸汽浴室之类的，肯定都是有的，船上房间能够同时提供超一百人的居住条件。 那么多功能，以后用不用另说，但能上肯定都要上，主打就是一个豪横不讲道理。 作为私人玩具的一种，主流媒体上肯定是不怎么报道的，但在同级别的朋友中，还是要宣传一下。 有了这个样本，其他人想要，也可以来下单。 这算是金尚以实际行动为北船机电站台，实打实钱，但很值，船厂几乎没多少盈利空间，可要是名气打出去了，那就赚大了，超高附加值的船，没几个大型船厂能造。 小型游艇已经差不多了，舾装内饰搞完，就可以交船，大的估计至少还得一年，慢一点两年才能交船。 最后，金尚还是去看了下船台码头的员工休息区，电焊工，氧割工，喷砂，油漆，打磨，数控切割等等，小部分是全职，大部分是外包队的，在临时等待区，金尚甚至看到有好些个都是女工在干活，上了年纪的也有一些。 提醒了一下防暑降温以及安全问题后，金尚就离开了。 有些事，不是金尚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大型工厂转包，外派以及临时工的问题，很普遍，且有其存在的现实意义。 说白了，还是用工市场单方面资方强势，没那么多岗位供人挑选，有个赚钱的活计就不错了，对农民工来说，没有挑选的余地。 —— 星期六下午，结束出差的金尚回到京城，越发觉得私人飞机对自己重要性了，这次就是因为航班晚点改签，错过了时间，耽搁了大半天才回来，如果有私人飞机提前预定航程，就不用受这么大的影响了。 有一家条件完备的私人飞机，也可以在天上办公，而不至于无所事事，浪费很多时间在路上。 这也是生意做大，事业版图扩张后的必然选择，难怪那些大老板，大企业家要搞私人飞机，豪华游艇，大型房车，除了炫耀之外，也能省却很多麻烦。 『最迟年底交付，希望能尽快吧！』 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放到一边后，工作还要按部就班地推进下去，星期三的下午，金尚抽空去了一趟常棣文化，意外地看到了很多人在排队等候，似乎是某个影视项目在试镜。 因为很久没来，新招的前台，似乎不认识金尚，以为是前来要角色的小明星，待打了个电话，南大龙才亲自出面接了进去。 “门口得挂主要高管的身份卡啊，不然都进不来。” “是你没带工作证吧？” “那玩意……有发给我吗？” 南小彪耸耸肩，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次的艺术顾问，发工作证，估计很快就会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这次来，有什么指示？” “随便看看！” “试镜，要来看看？很多俊男美女，什么样的都有。” “不用了，兴趣不大。” 走廊上穿过，很多以前没见过的签约艺人，看金尚这个小年轻和常棣文化的总经理在一起闲聊，平时雷厉风行，十分有派头的南大龙居然在气势上还处于下风，不由得好奇不已，甚至有胆子大的，想要上前套近乎，却被随行的助手很自然地推开。 进入总经理办公室后，金尚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越来越多公司的新闻，证明确实做大了，刚刚就有很多熟面孔，是名气不小的演员和歌手吧。” “马马虎虎，如戴义琴那样的巨星，目前还没冒出第二个，只是有几个潜力不错的小年轻。有点青黄不接，中生代的实力派严重不足。” “公司也才不到三年历史，能有这个规模，挺不错了。另外，有点事想要跟你说一下……” 提及今天的主要目的，金尚不由得正色说道， “上半年，关于取消煤炭指导价的通知你你知道了吧？价格管制取消，开始市场化流通……” “嗯，煤老板的黄金时代来临了。” “有钱的暴发户越来越多，其中很大一部分还是半黑不白的出身，赚的钱想要光明正大拿出来，还有点难度，所以……” (本章完) 第414章 防微杜渐 第414章 防微杜渐 如何将不好用的钱，变成好用的钱，是个全世界都感到棘手的难题。 尤其是国内，真正能够被利用的渠道不是很多。 未来有比特币这个大杀器，一文不值的“空气币”能炒到几万美刀一枚，明眼人都差不多能猜到这玩意是派上什么用场的。 运营时间还不到三年的今夕商城上，已经出现了类似话费慢充，在线算命看手相，虚拟交易，代充刷单等不知道成色的网店，对这些现象，金尚严令重点监控，出现不好的苗头，就重拳出击，甚至不排除报警处理。 影视娱乐行业从古至今都是相当封闭，资金流向不透明的领域。 随着影视娱乐行业的商业化程度越来越深，撬动的资金也越来越大，仅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两家联手在拍摄影视剧上的投入，就接近八个亿，在算上外部引入的资金，总额有十二亿以上。 可是，这么大的投入，两年之内，换回来的票房和卖电视播放权收入只有八亿不到，亏损幅度超过百分之三十，后续的版权运营，形象授权，演员经纪约，都在金尚和南家兄弟手里。 那么，问题来了，今夕文化有打造大ip的计划，有大量周边运营可以收回投资，能够捧角接通告赚经纪约分成，顺便锻炼制作团队，还能得到不菲的扶持资金和税收优惠，那些上赶着掏钱的投资人，图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支援祖国的影视文化产业的发展吧？ 有那个冤枉钱，建几个新式院线，提高国内画布的数量，不比砸钱投入不知道靠不靠谱的影视剧强多了？ 金尚的话里有话，南大龙一开始没有听出来，待察觉到语气有异，才逐渐琢磨过味来。 “你是说，那些煤老板将目光投向了咱们这一行？” “我不知道，要问你。” 矜持地摇头，金尚不置可否地叹道， “以前票房三千万以上的电影凤毛麟角，过千万就算大卖，投入几十万，几百万的小成本电影比比皆是，粗制滥造，剧情拉胯，经不起推敲，吸引不了影迷走进电影院掏钱，现在，突然冒出一步票房三亿五千万的现象级电影，你要是有钱没处的暴发户，怎么想？” 公映了整整三个月，年度大作《白蛇传》终于下画，别说三亿五千万，过去十年，票房超过五千万的只有十七部，过去五年，只有九部，常棣文化出品的占了四部。 票房的零头就能进入影史前二十，这就太夸张了。 对了，现在是五部了，上个月和广大影迷见面的《狸猫换太子》，彻底将“包青天”这个重大历史人物推出圈，架空历史的超级ip正式走进千家万户，让大部分国人认识到，古装片还能这么玩。 承接了《大宋奇案》的热度的电影《狸猫换太子》的成功是可以预见的，可到底有多成功，谁都不知道，上映之后，终于见了分晓。 一个多月的时间，《狸猫换太子》票房九千三百万，业内人士预估三个月上映期的总票房可能要超过一亿五千万。 考虑到其制作成本超七千万，扣除分成，折算下来，制片方还略微亏损，而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肯定是赚了。 连续两部大片热卖，硬生生将年度总票房提升百分之六十以上，影视，广电，文化和宣传口的主管部门都给惊住了，南大彪这段时间的主要工作就是到处开会吹牛，向上级，向同行，向从业人士讲述成功经验，俨然一副行业先驱的架势。 过去两年在京城纨绔子弟之间都快混成笑话的南家兄弟，这次终于狠狠出了一次风头。 表面越风光，就越吸引有心人的注意。 过几年，金元足球掀起的风暴，会让整个体育圈子震惊这一行的投入之大，而文艺领域也不遑多让。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么？” 南大龙不太想往这方面靠拢，可钱这种东西，没有说哪一张是干净的，哪一张是肮脏的，在自己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难保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也懂，但必要的‘防火墙’也要建立起来，对外吸纳项目投资款，只接纳对公账户，深度参与的导演，制片，主演和带资进组的关系户，以个人工作室的名义加盟……” “那影视剧投资拼盘的资金来源，要核查么？” “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 摆摆手的金尚，十分坦然地答道， “做好该做的事，防范风险，保护自己，至于肃清圈子里的不良风气，那不是咱们分内之事。正规公司，有资质，有成功投资经验，经营存续时间满两年，达到了门槛，就属于合格电影投资商。至于背后的蝇营狗苟，有没有不法行为，自有监管单位去查，跟咱们没关系……” 在一个不太透明的名利场厮混，做到独善其身已经很难了，不要奢求更多。 “还有呢？” “制片部门和经纪合作要抓牢一点，别看现在公司占据主导地位，待那些艺人的赚钱效应起来了，自然会有人给他们撑腰，而且……能在这个大染缸里混出头的，要么智商情商不差，要么后台不差，脑子好使的俊男美女，手里还有钱，找个金主庇护，其实不是难事。” 国内目前的明星圈子里，戴义琴是独一档的，一部戏的片约超过两百万，而且上涨很快，明年这个时候，估计会翻倍，甚至接近五百万；往下就是一个巨大的断层，在全国很有知名度的演员，片酬也就二三十万；稍微有点观众缘的三到五万就差不多了。 更多的同行，辛苦拍戏一年，可能也就万把块出头的收入；刚入行的新人，能够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别看绝对收入似乎并不是很高，离未来动不动就几百万上千万的片酬相聚很远，可考虑到现在人均收入也才几千元，家庭可支配现金过万元的都不多的年代，这已经是很高的收入了。大部分艺人的日子，并不是特别好过，可稍微混出头，成为出名的少数，情况就会得到大幅改善，更何况，片酬只是收入的一部分，商演走穴才是大头，勤快一点，尤其是逢年过节，通告很多，只要不挑，这些收入可能是片酬的几倍甚至是十几倍，要是能接到大额代言，那就更爽了。 目前靠拍片赚钱，难度还是很大的，电视剧受制于渠道闭塞，且发展不太成熟，电影市场还没有培养起来，光靠票房回本难度不小。影视公司当前主要收入来源，还是培养艺人，靠经纪约分成赚钱。 可话又说回来，现在是行业不景气时期，开工项目极少，愿意投入到影视剧拍摄的不多，僧多粥少是普遍现象，这就导致掌握资源和变现渠道的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十分强势。 可要是外来资金的涌入，扭转了这一趋势，会发生什么？ 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会越来越拿捏不住旗下的艺人了，普罗大众看到的就是，最赚钱的头部艺人纷纷成立个人工作室，到了他们那个地步，已经不需要有后台有门路的经纪公司为他们保驾护航了，他们的名气就是自己的资本，靠自己的号召力就能组局。 除此之外，赚钱能力强大，撬动的资金流充沛，势必会引来一些幕后大佬的关注。 有钱，还得有实力保得住才行。 一个现金流十分庞大的行业，且持有人自保能力不强，是不是就得拉圈子报团取暖，或者找个后台？ 于是，一些水下暗流就出现了。 “阴阳合同，抽屉协议之类的东西，一定要慎重，以后缠绕在顶尖明星身上的利益链条越来越复杂，你都不知道背后站着的金主，靠山或者黑手什么的到底是人是鬼，咱们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搞清楚，保证自己不被拖下水就行了。”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独善其身，与众不同已经很遭人嫉恨了，金家父子和南家兄弟的名头，也就保证不被人欺负，可吓不住真正的大鳄和不讲规矩的江湖草莽。 听了金尚的一番解释，南大龙沉默了一会，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 “你说的，确实十分可虑，生意做大了，妖魔鬼怪也上赶着凑热闹，咱们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一个个去勾心斗角，影视院线和娱乐经纪做好，就够吃了。” 赞许地点点头，金尚觉得今天没白来。 文娱产业，影视院线和流量艺人，南家兄弟是很好的合作者，大彪身上有一股锐气，适合冲锋陷阵，开疆拓土，但为人有些倔强强势，颇有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韧劲，通俗点说，就是倔，少了几分圆滑变通；小彪则更加长袖善舞，适合做具体的事，但其意志不是特别坚定，大局观也差一点，对某些原则不够坚持，对潜在的危险也不够敏感。 相比之下，玩一玩潜规则，还真是小问题。 “财务那边要盯紧一点，旗下的经纪人也要时常提点，注意市场和风向的变化。以前咱们是跨界而来的搅局者，现在……则要联手前辈们，抵御外来野蛮人横冲直撞砸场子。别人是来搞钱炫富顺便薅羊毛的，可别让人家将吃饭的家伙也砸了。” 现在想着在这一行试水的，都是些实力不太强的，或者仅仅是找个乐子，捧小蜜的，算不得资本正式入侵抢饭碗。 主要还是这年头，导演，编剧以及演员身上的艺术家光环还没褪去，无形门槛比较高，颠覆传统比较困难。 待房地产大兴，互联网开始崛起，后起之秀们迟早会盯着掌握着巨大流量和发声渠道的影视娱乐圈。 估计十年后，才是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的“劫难”真正来临的时候，没有大资金做靠山，在大明星，大流量，大资本堆砌的大片时代，传统圈子里的前辈，很快就被边缘化了。 “有我在，你放心？” 见南大龙信誓旦旦地保证，金尚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内心却不住地吐槽。 要不是从“金扫帚”的反馈中，看到不好的苗头，特意过来提点一下，正在风口浪尖上，春风得意的南家兄弟，会不会栽个大跟头，还真不好说。 影视娱乐圈里那些供人吃瓜的八卦爆料，真真假假，都是手段套路，名利场中你情我愿的交易，潜规则什么的，并不能真正动摇这一行的运转规律，反倒是跨界而来的外部资本重塑秩序的尝试，可能会对业内原本的强势个人和团体造成打击。 好与坏，有时候就在一念之间，如果从一开始就提高警惕，防微杜渐，那是再好不过了。 和南大龙聊了会，金尚不再打扰对方工作，而是避着人群，到下一层练习生培训基地，探望了一下正在上课的张鵟。 从现在开始，就要为单飞做准备的她，得好好练练本事，要是没有同队的人带着，靠她一个人，还不太能打。 国内流行歌坛的唱跳艺人不多，如果张鵟能很好地占领这块市场，站稳脚跟就不成问题，甚至能红红火火好几年。 在骆洋的主持下，张鵟出了第一张个人专辑，总体风格四平八稳，以打开局面为主，以她现在的名气和业务能力，达不到一炮而红，火遍大江南北的地步，还需要在金尚和梅逢春的帮带下，稳扎稳打，扩张知名度。 专辑发行后的结果嘛，也是附和预期的，不温不火，刷了下存在感，让歌迷和业界知道有这么个出道歌手，或许还有一批不知道什么成色的粉丝，再多，可能就没有指望了。 实话实说，张家小表姐的天赋和唱跳水平，并不是特别好，但她的热情和努力程度，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其对当歌星出名的想法是很强烈，很执着的，正是因为这股热情，让金尚觉得，她可能很适合当流行歌手，将来很可能比能力更强，科班出身的方桦和梅逢春混得更好。 (本章完) 第415章 联手搞大事 第415章 联手搞大事 没有打扰张鵟的练习，就在外面看了下，待课程结束后，和她私底下聊了聊，打听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提了点靠谱的建议，不一会就离开了。 期间，金尚甚至看到了几个对金尚投来不善眼神的小年轻，大概是看上了张鵟，将突然到访的陌生人当做情敌的家伙。 俊男美女颇多的明星后备役，长期在一起上课学习，交集不少，年轻人之间产生情愫也是很正常的事。 貌似张鵟并没有和这些明里暗里的追求者有更深关系的想法，客气而礼貌，将别人的暗示装作看不见。 —— 基建能力到底强不强，还要看资方掏钱爽不爽快，准备得当，推进的速度就相当惊人了。 从两个月前开始定项，初步进场施工，挖掘地下通路，电力埋线，给排水系统，几乎是日夜不停地赶工，到了九月下旬，地基打牢固后，地上部分开始建设。 在靠近三环外能够申请到这么一块地方并不容易，马家堡在京城南部凉水河转弯的地方，开发的时间明显比京西要晚一点，这个时候，还是明显的城乡结合部的样子，入目所及，基本都是低矮的平房，偶尔有两三层的私房，更远一点的旷野还能看到有点缀着的未收割农田，长满蔬果的菜园子。 批给金尚建立新能源电站的地方，原来是一片工厂，后来迁走了，原本要规划居民区，学校，体育场和公园什么的，结果环境监测没过关，土壤里有残留的污染，原来的计划只好放弃。 有了这场变故，周围村民开辟的菜园子也都不能用了。区里数次准备投钱治理，靠自然循环消解，不知道要多少年，费重金改善，又狠不下心来投入这个钱，至于搁荒闲置，那就更不可取了。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今夕云服联手兄弟公司准备开发风电光伏互补电站，为新能源供能的事找上门来，双方初步谈了谈，感觉很有搞头，商议好细节，很快就这么定了。 风力发电机和光伏板主要布设在沿河边，难以开发的地块，以及公园和保护湿地附近，尽量不影响周边居民的日常生活。 风力发电机的低频噪音问题，现在还难以改善，在市内安装，必须弄远一点。 光伏面板的情况稍好一点，日常清洗需要不少水资源，这些废水落到荒地上，为草皮生长提供条件，间接加快了土壤改良的速度。 至于当地居民为什么不反对，也是考虑到新能源电站建好后，能加强城市供电网络的稳定，能间接为大家省了电费，也算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新能源电站的自动化程度颇高，数据中心，更是取得了不少备用工业用地。 九月二十三日，金尚和二舅梅应年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土坡，眺望着远处正在陆续组装的风力发电机和光伏板，一片繁忙的景象。 “二舅，你觉得这地方怎么样？三环到四环之间的一个角落，因为南边的机场动迁以及一系列历史遗留问题，导致开发搁置的京南地区，还是大有可为的……” “你……大手笔啊，那么多大功率风力发电机就不便宜……” “四个亿……” 金尚伸出曲起大拇指的手掌，笑眯眯地回应道， “三十台兆瓦级设备，安装妥当，成本就是这么多，还有大量光伏面板，直流电路铺设，换流站设备，符合标准的高品质电缆，定制化服务器机架以及一系列交直流双电源it设备等，哪一样都不是小数目能够搞得定的。” “这样一来，二级市场的融资，可能就了大半，值得吗？” 如果数据中心对麾下各事业板块的加持不理想，那可就真的拿钞票打水漂了。 长远来看，亏肯定是不亏，可是，在这个飞速发展期，大量资金沉淀在这里，如果没有特别的好处，明显不值得。 “我开始涉足能源了，而且是最不好下手的城市发电和输配电网络，如果没有新能源，新材料，高科技的噱头，上面能让我干？” 说到此处，金尚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马家堡和周边，有将近二十分之一的地块，直接间接控制在我手里，这是老黄推给我的资产包里搭售的，大部分是没什么开发价值的劣质地块，荒土丘，盐碱沼泽，被周围圈住，没法大动干戈的工业和公益用地，如果能出钱将周边拿下，事实上整合在一起，就很有搞头了。” “前期投入会很大啊！” “三环到四环之间，以居民区为主，配套幼儿园，中小学，医院，景区公园，体育场，商业广场，写字楼以及各种细分领域的交易市场。” “你……这不是要开发商业区，而是要建一座城啊！” “而且……是在京城近郊，以目前发展态势，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看，智慧城市的开端，能源，算力以及科技文化，都已经准备好了……” “房地产搭台，实业唱戏，高科技和文化是名片，就业和税收是台柱子……么！” 梅老板眉头微微皱起，看向了远方的风电场，又回头瞅了瞅后边的居民区，迟迟下不了决心。 真要将这块大肥肉吞下，梅老二才算是真正在京城插旗立业，有了响当当的招牌，和一般的过江龙，就不是一个级别了。 可是，这个投入也太大了，别看只是一个街道，小半个区，这可是在京城啊，真要完全拿下，其投入不比在老家生造一片小县城。 总共六到七个街区的样子，不是要将马家堡周边的地都拿下来，而是做好规划，将开发价值较高的区域拿稳，剩下的看情况再说，哪怕是再肥的肉，最好也不要吃独食，留一些给别人，顺便还能拉拢合作伙伴。比如商务酒店，超大型连锁商超，家电大卖场，休闲会所等，金尚和梅应年的实力就很弱，盟友中做这些的也很少，也就在酒店经营上稍微有点实力，其它的就不用指望了。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这可是以百亿为单位的投入，一旦失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还没多少钱的时候，就从老黄那里接手了大量的闲置不动产，还背上了六百多亿的外债，并不是我年轻气盛，不知道轻重，而是心里有数。小生意抗风险能力差，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来，可大生意基本都是有定数的，只要你能判断准大势，把握好风险，基本稳赚不赔……” “赌的就是国运，看来你十分看好未来的发展。” “那是当然！” 别看这么大的生意，千头万绪找不到脉络，可只要在战略眼光上不差，有一批执行力强的员工，剩下的就没那么难了，金尚自信地回应道， “我大学的专业，是公管和商管之类比较务虚的门类，但也让我增长了不少见识，实操就不提了，大局上的把握还是不错的，再加上这两年自学了不少有用的知识，有了两年多的创业经验，已经足够了。另外，我的研究生专精的是城市规划，对现代化都市扩张的方式，还是有点敏感的。未来的京城，很可能发展成为人口超两千万的超级大都市，成为北方当之无愧的中心，地位不可取代，能在这里提前落一子，越往后，带来的好处就越大……” “两千多万人……” 梅应年深吸一口气，微微眯起眼睛。 去年公布的城市常驻人口，比一千二百万多一点，其中还包括两百万左右的大学生，未能落户的都市白领，外包工临时工等，这还不包括外籍打工仔，公派人员和外企常驻员工，至于一部分没有正式工作，连居住证都没办下来的，自然不在统计之列。 按照金尚的说法，未来十几年的时间里，京城还要增加一千多万人，别说这三环四环之间的近郊，五环外都要变成寸土寸金的抢手地方。 如果……有五环的话，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将来会约定俗成的提法。 “说说看，你推进到哪一步了？” 听到这句话，金尚松了一口气，知道二舅基本是同意了，事实上，梅应年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陪金尚“踏青”，心里差不多已经倾向于同意了。 以前想要找到扩大投资的门路不可得，还要打着文化旅游的幌子，先找几个偏远地区的项目试试手，顺带吃一点本土坐地户看不上，要价太高，利润不是很高的“边角料”刷一刷存在感，真正的好地方和优质项目，还是很难插上手。 现如今，一块大蛋糕送上门来，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是体量太大，担心吃不下去，把自己“噎着”。 “申请已经送上去了，标题太长我就不说了，可以查一查最近的报刊杂志和新闻，关注‘绿电新能源’、‘低碳环保’和‘智慧城市’这样的关键词，上面的态度，以鼓励支持为主，就是推进的速度有点慢，对太激进的模式有点谨慎。” “我看到过，就是‘智慧城市’么，顾问团队给我看过战略评估，看好归看好，对现在是不是好时机，不好说。” “时机来临，咱们抢得过那些财雄势大的‘老钱’？不说别的，只要能将地弄到手，就绝对不会亏。” “这倒也是！” 打定主意的梅应年说道， “你说个时间，我让集团公司的顾问团队过去看看。” “好！” 将这件事敲定，金尚则说起了一些已经是共识的内容， “低碳这个事，有识之士基本是有共识的，那就是先发国家打压后发国家的发展权的阳谋，跟肯定是要跟的，否则国际上的压力有点大，不好硬顶。所以，现在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作为国家门面的首都，如果有‘新能源’、‘低碳环保’、‘智慧城市’这几张名片，有些话题就好聊了。欧美那边在推天然气，屋顶光伏，乙醇燃料以及燃料电池，这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以国内目前的实力，大规模推进绿电新能其实是不划算的，到处都在用钱，老百姓的收入还没涨起来，生活质量有待提高，待吃饱穿暖，物资供应极大丰富，大家的日子开始比较体面，再来考虑更高层面的追求也不迟。 这个时候，有民间资本愿意“分忧”，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只要合情合理，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拿地要轻松许多，审核也是一路绿灯。过个几年，谁理你？ “机会确实难得。” 梅应年不住地点头。 这么大的风险项目，搁在平时，都到不了他的眼前，就被风控给否了，开玩笑不是么？ “除此之外，电信那边也大抵上和我达成了一致意见，在这件事上，准备共进退。原因之一就是那边也有极强的动力推进数据中心加光伏一体化战略，想想就知道，除了今夕文化这样的互联网大厂，对数据算力需求最大的，就是基础运营商，而海量的机房，信号基站以及孤岛式无源网络对柔性高压直流输电以及数据传输技术的匹配程度实在是太高了，这方面，我们是有巨大的共同利益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推广adsl高速网络，试点已经两年多了，总不能一直试到大面积铺开吧？就‘智慧城市’这个提法，天然契合adsl的布局。” 在上辈子，adsl高速网络试点，大概是在九七年前后，正式运营在九九年，真正大规模进入千家万户，还要再过三年。 这年头，有线电视网和互联网的铺开，几乎是同步展开的，但后者的基础远不如前者，当下的电脑保有量太低，上网并不方便，且十分昂贵，电视就好多了，家里不是特别拮据的，至少入手一台老式黑白电视不成问题，自九十年代初开始，搞了两次家电下乡活动，家用电器普及率高了许多，电视，电冰箱和洗衣机是大头，冰箱和微波炉差一点，个人电脑什么的，基本没有市场。 家用电脑保有量基数低，增长慢，但网吧的推广发展速度比前世更快，更迅猛，令金尚对提前推广高速网络充满了信心。 (本章完) 第416章 算无遗策 第416章 算无遗策 论赚钱速度快，还是it行业最明显，现在是硬件占据上风，软件的强势期没有来，再过几年，基础建设达到一定程度，失衡的现状就会得到缓解。 自九月份开学以来，经过一个暑假的发酵后，今年的电子游戏，小灵通和mp3播放器的基层渗透率大幅提升，学生们之间对其认知，越发深刻了。 虽说不是金尚的本意，但mp3播放器小巧便捷的特性，使它迅速成为小年轻们之间攀比的工具。 潮流与时尚如何体现？ 傻大笨粗的传统随身听差远了，带进校园后，很容易被管理严格的老师发现没收，mp3播放器就好多了，裤兜里一揣，神不知鬼不觉。 假期过去后，相应电子产品短期会反而会逆势上扬，就是这种情况在起作用。 吃独食的时间，不会太长了，再坚持半年，新年过后，就要考虑放开专利授权，虽说直接受益会短期下降一大截，细水长流下来，也很可观了。 适度的超前投资和建设，对it行业来说是必须的，如果以当下的情况衡量，一两年时间就落后淘汰，没得玩了。 “你那个数据中心，什么时候运转？” “不需要完全竣工才开始，因为是模块化建设，先把一部分开起来，再慢慢加也不迟，所以，明年三月能成最理想，不行的话，最迟不要晚于五月，公司有个大型网络游戏营销计划，对电子游戏，网络支付，网吧联盟以及线下地推等资源的一次大整合，搞了两年多，差不多该有点实力了。” 想想那只存在于刚接触网游的老一辈网民回忆中的热血传奇，开局就是王炸，年净利润超过一个亿，然后以过百分之百的速度飙升，甚至盈利速度增长越来越快，巅峰时期净利润就数十亿元，哪怕是破坏性营销十年后，光ip授权每年就有超十个亿净收益，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种劣质游戏的开发难度不值一提，对电脑和网络的要求也不高，随便糊弄一下，就是数百亿价值的大ip，说白了，还是正赶上了好时候，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缺，再加上主持者精明能干，才造就了这样的奇迹。 金尚和麾下的游戏部门员工，肯定不会满足热血传奇这种程度的东西，国内历史那么长，有的是可供开发的神话ip，套一层封神演义的皮，可以讲的故事太多了，具体设计开发金尚不管，游戏可玩性和平衡性要做好，这不是一年两年短期割韭菜的抽卡回合制小众平庸之作，而是持续好多年，预备了一连串周边开发计划的巨制。 这其中，游戏服务器，数据中心扮演着重要角色，有可能数十万人，甚至是上百万人同时在线的网络游戏，赚钱速度快，压力也不小。 向二舅梅应年介绍了一下今夕文化未来的发展战略后，对方沉吟了一会，才略有些羡慕地叹道： “我看你又是发电又是化工，还搞什么新能源，原本还觉得是不是偏离主业，现在看来，都是环环相扣的。” “越到后来，规模化集群发展的优势越大，如果只是资本密集和劳动密集，那门槛也太低了，相比之下，高科技和特色文化的护城河，就宽多了。同样是拍电影，别人搞大制作，血本无归，我就能赚钱，开发网络游戏，别人没有平台，没有数据中心，租别人的又不便宜，买别人的，凭空被剥一层皮，最麻烦的是买代理权，辛辛苦苦为别人打工，我们今夕文化就能从头吃到尾。这个差距，一时半会还真难以填平。” “难怪你欠那么多钱，也不着急，只要能保证赚钱能力，别人巴不得你多欠一点，晚点还钱。”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两年的长期债务规模不小，短期债务已经清了不少，明年中有一笔四十几亿的利息集中兑付，还是要注意一下风险的。” “欠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大投资的项目，不少还没有产出，主要靠你的文化传媒业务板块支撑，也不是办法。” “所以，我开始押注电子游戏了，尤其是网络游戏，将其视作硬件制造营收之外的另一根支柱。一年稳定二十亿以上的利润，差不多能维持住集团公司的盈亏平衡，不需要我再筹钱了。” “行吧，你有把握最好。看流水，民兴银行今年的收益也还可以，资金充裕，有什么需求，或者周转不灵，提前通知。” 有了个合情合理合法的资金蓄水池就是方便，为什么说银行是一个超大型财团当之无愧的核心，就在于此，它是个分配资源的调节器，同时也是个隐藏战略投资规划的屏障。 如果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那可就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安全问题就只能指望别人的良心和道德水准，这谁受得了？ 就好比金尚加了杠杆，手握大量的债券，如果被别人知道了，针对性地猎杀，自己一无所知，对手“开全图”，那还怎么玩？ “对了，年底会有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分红，你的股份……大概能分六七个亿，也算是不无小补吧。” “那是再好不过了。” 上市公司持股一年以上，分红是免交个人所得税的，仅仅是这点好处，就足够吸引不少有钱的大老板拼命往上市的路上挤了。 “下去看看吧，你说的那么好，不实际近距离看看，总有点不放心。” “好！” 二十几分钟后，金尚和梅应年在一处简易的办公工棚里，吹着冷风机，旁观着内部会议的召开，陪同的有老资格的洪仁全以及年轻的董事会秘书唐瑜。 偏向于技术交底的会议，外行也就听个大概，主要是为现场技术员提供总的方针指引。 从路线图上看，全密封免维护铅酸电池组，作为供电系统的最后一道保险，只能在紧急情况下提供十五分钟左右的应急电力，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可以通过唤醒柴油发电机，跳转启动hvdc备用电源，等待异常市电排除故障，如果全都无法生效，就只能加大热启动燃气发电机机组的输出功率拖延时间，和大容量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组以及高效锂电池一起维持数据中心正常运转。 异常供电状态能持续多长时间，要看具体情况，从四个小时到七十二小时不等，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电网或者hvdc电源系统检修排除故障，实在不行，将数据存储和算力移交一部分到异地备用服务器，可以降低许多能耗。 铅酸蓄电池的好处就是便宜，回收率高，浮充性能优越，缺点就是太笨重，自放电亏电比较严重，日损百分之二，实在是太夸张了，所以不能作为大容量长时储能来用。 几乎没有自放电的钒电池，效率高的锂电池，在这方面优势较大，当然了，后者其实更适合用在动力电池领域，储能尚可，就是安全性远不如前者。 目前工地照明和办公用电，其实已经用上了光伏发的电，也算是前期试用吧，小规模练练，看来还可以。 小型无叶风力发电机，也从工厂搬了几件过来，实用测试也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导管风箱震叶式，在空气污浊，灰尘较大的地方，会有叶片积灰，清洗维护不太方便的问题，柱状无叶风力发电机要好一点，就是好奇的家伙太多，时不时有人手欠上去摸一把，甚至用脚踹，损坏多以人为或者小动物破坏为主，抵抗物理破坏的能力不太行，技术开发人员的意思是加一个强磁场束缚装置，过些时带来改进款再来测试。 新产品嘛，总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实际用过，才能慢慢迭代升级，这一点金尚是可以理解的。会议结束后，金尚和梅应年一行人实地看了下光伏板和风机预装的地方。 “河边地势平坦，常年有风，资源密集。京城适合开发风电的地方并不是很多，这里只能说勉强达到了可以利用的级别。加上光伏和燃气发电辅助，其实也还可以。” 真正让金尚下定决心的原因，还是在于“金手指”的加持，别人这么玩，估计也就勉强保本，微微盈利，“金扫帚”能够将发电效率和利用率提升，哪怕只是区区几个点，规模起来了，也很赚了。 穿越者加“金手指”拥有者就是这么自信。 北边昌平那里的风力光伏资源更加优越，更靠北靠西的区也可以，就是太远了，一时半会还没到考虑那么远的时候，先把眼皮子底下的蛋糕吃了再说。 梅应年用脚踩了踩灰黄的土壤，好奇地问道： “你说这里有先前的工厂留下的污染，不好治理，你准备怎么办？总不好放着不管吧……” “光伏这玩意，需要的清洗用水还是有一些的，这里的土壤有点干旱，又有点盐碱化，降低了日照，使得蒸发率下降，且有助于草木生长。我的意思是，种一点速生草木，加快改善治理力度，同时搞一个造纸包装的附属厂子……” 说起这个，金尚不由得抱怨道， “自从电子商务开始发展后，对包装用材的需求越来越大，京畿地区的纸浆都上涨了一大截，半死不活的造纸包装厂都发了财。我不是眼红这点蝇头小利，而是他们隔山差五涨价，质量不行，发货还不及时，影响我们正常业务展开。” 这年头，造纸的基本都是些小作坊，从事包装盒制造售卖的也没几个规模以上企业，金尚不是要抢他们生意，而是让自己有产能，让那些见钱眼开的家伙悠着点，别太黑了。 “你高兴就好，品种选好了？” “有一种杂交速生竹柳，比一般杨槐强多了，十分适合河边滩涂造林，纸浆质量也很不错，合用就好。” 竹柳为主，杂草为辅，造出的纸张，估计也就能用在工业包装上了。 “造纸也有污水排放的问题，你准备好了？” “我们本来就要规划污水净化厂和海水淡化厂，更何况，加强综合利用率，本来就是计划内的事。而且，也不需要多高规格的制水厂，数据中心本来就采用了间接式蒸发制冷技术，别说是稍微有点污染的水，经过活性炭吸附和初过滤的生活用水都可以。” “你还真打算用尿来制冷啊！” 随着梅应年的调侃，一时间，周围充斥着欢乐的空气。 玩笑归玩笑，真的上大工业制造的时候，就得考虑周全，本来就打着低碳环保绿电的幌子，如果有二次污染排放的问题，那就不好了。 “其实，纸张包装厂只是意外的产物，那边相对好一点的荒地，虽然不能种粮食，种蔬菜吃多了也有问题，但是，我已经准备搞一个生物燃料开发实验基地，主要做育种选种，高产的转基因甜玉米，高粱，马铃薯，木薯等，只要不是吃进嘴里，而是制造燃料添加剂，就很好了，这也是降低碳排放的尝试之一吧。” “也就是燃料乙醇吧，这玩意……资质不好拿啊！国内目前好像只有四家指定的燃料乙醇生产企业……” “这里就诞生了第五家！” “好吧，你曾祖父的面子还挺好用。” 这玩意其实不怎么赚钱，汽油或者柴油添加剂，想想就不可能有多贵，一瓶中高档酒，就要卖几十甚至几百元，哪个更划算一目了然。 只有四家燃料乙醇生产资质的企业，不是不能更多，而是有能力的不想弄，想弄的玩不起。 只有大量生产才有点价值，辛辛苦苦搞那么一点，还不够塞牙缝的，都懒得搭理。 说白了，还是在于乙醇这玩意属实是战略资源的一种，和煤、、天然气和石油等是一个级别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要插一手，也不是无缘无故。 北方那么大的地方，黑土地不少，但沙碱土也很多，比如松嫩平原西部，靠近高原和北疆的区域，盐碱地的面积其实不小，为什么二姑夫张华一定要搞可循环利用的生态农牧业，和当地土质一般，种主粮和经济作物产量不高，收益一般也不无关系。 以冰河贸易的实力，有主的好地方，已经很难入手了，差一点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的，只能在更次一点的地方布局。 改善土壤，从生地养护到熟地，不是一两年的事，这么大的投入，不可能一直不赚钱吧？ 速生竹柳和生物燃料，就是方案之一。 又不是给人吃的，甚至都不是给牲畜吃的，种这些不仅能改善土质，还能降低重金属含量，更妙的是，不是食用性质的作物，上超高产抗病转基因就没那么麻烦了。 (本章完) 第417章 多头并进 第417章 多头并进 以国内目前对燃料乙醇的态度和发展状况来看，大概介于鼓励并适当控制规模之间，主要被当做消纳陈粮，提高利用效率为主，划定的红线就是不能争地争粮，影响大局。 像金尚这么有大局观的人，肯定不会做逆潮流的事，不管是造纸还是燃料乙醇，主要还是以非粮作物种植为主，比如开发难度大，产量不高的盐碱地，研究提高速生树种，海水稻，转基因油料作物的经济价值等。 恰好，金尚近期发现了一个非常有用的技术，然后很开心地弄到手了。 对造纸工业发达，森林覆盖率高的地区来说，采用亚硫酸盐纸浆废液发酵技术生产燃料乙醇，确实很好用，且在这一工艺中所需的氧化钙等原材料，旗下的海化工厂基本都能提供，完全能够自给自足。 至于发酵后的残渣，作为肥料添加剂或者饲料辅料，再适合不过了。 从化工，造纸，燃料乙醇，循环水，农药化肥，农林牧渔，土壤改良，新能源发电再到it科技，基本形成了一条勉强能自循环的利益链条，等时机成熟，再试试汽车玻璃，手机平板，触摸屏，oled再到光伏硅料。 当然了，科技含量最高的，还是超高纯度的半导体级别的单晶硅了，遗憾的是，晶圆厂这种动不动就几百亿，甚至烧个上千亿都不一定有成果的未来科技制高点，在实力不够，或者没有上面支持的情况下，压根就玩不转。 这一世的国内工业布局，相对合理得多，目前半导体工业的发展并没有落后太多，中低端市场还是有点存在感的，就是最顶尖的半导体元器件没什么办法，这也是金尚能够靠现有的条件，勉强做出商用级别的mp3播放器，带有一定软件搭载能力的功能手机以及游戏主机的缘由，未来还打算在it软硬件领域深耕，没点底气可不行。 接下来，一行人看到了道路两旁已经建好的停车场，车站，值班室以及部分配电房，顶棚已经安置好了太阳能光伏板，临时蓄电池组已经在工作了，基本能满足现场用电需求。 大致看了一圈，心满意足的梅应年就离开了，忙得很，室内还有三四个正在推进的商业地产项目等着去主持。 慢一步的金尚返回了临时办公会议室，听了下技术员对数据中心机房的布局安排。 看着投影到幕布上的三维仿真模拟分析结果，金尚意外地问道： “有限元还能做空气流向和温度变化趋势分析？” 主持的年轻技术员闻言一笑，自信地答道： “理论上来说，只要建好力学模型，万物皆可有限元，难点不在软件和应用，而在力学……直白点说，在于数学的发展，什么时候能精准地分析出流体力学的全部奥妙。” 按照现有的力学发展情况来看，流体力学，尤其是空气动力学领域，还存在着很多未知，就连大家已经视作真理的机翼理论，升力系数，涡旋扰动等一系列研究成果，都有人提出难解的疑问，到底是玄乎的复杂模型预测结果，还是大力飞砖，又或者其他没有发现的理论在起作用，一直在争论不休。 目前的现状是哪个最好用，最贴近已经发现的规律，就按照哪个来，至于些许自相矛盾且不合逻辑的“小问题”，不慌，做个模型，风洞实验吹一吹，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目前的流体力学/空气动力学研究一直在做着更加靠近真理的努力，寻找更加近似实际物理现象的力学模型，反应在模拟仿真工业软件的现状就是，一直在改进，且新思路层出不穷。 三维仿真模拟的作用，并非万能，而是找到近似最优解，节约成本，然后在实际操作中作微调，以免发生难以逆转的原则错误。 和专业人士瞎侃了几句，金尚顺嘴问道： “咱们公司有类似的技术积累吗？” “二维制图还行，三维设计、计算、仿真与渲染还存在问题，图形设计研究小组那边，更加倾向于动画制作，人体动作仿真和三维摄影制作，主要为影视剧而开发，工业制图软件方面，不能说完全没有，就是太薄弱了，想要步入实用阶段，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样啊！” 微微皱眉的金尚陷入沉思。 别看工业软件方面的市场不太大，可发挥的作用却不小，国内的也有，好不好用，大家都清楚。 目前今夕文化是国内国外都在用，每年购买正版授权了不少钱。 “总之，先选好用的，自主开发设计，以后再说，目前没那个精力和实力。待体量起来了，现在的小问题，以后可能就不是问题。对了，你是总公司借调过去的吧，我对你有点印象……” 从零开始弄，缓不济急，且效率太低，待以后兼并一两个工业软件开发公司，有现成的，再慢慢改进，好上手多了。 “前年入职的大学生，在总部技术中心学习了三个月，调去了行星智造公司开发软件兼容系统，年初才回来，协助杨总做白泽98配套办公软件，两个月前借调到数据中心筹备小组。” “对了，我想起来了，将幻灯片（ppt）升级并整合到办公软件包，就是这个，看来还是很好用的。” 不久之前，在金尚眼前演示操作的，其实就是这款软件，只不过现在还没公开发行，待明年随着新版操作系统一起搭载亮相，目前还只在几个关联公司内部测试使用。 “我们几个同事，觉得还不错，这一行的技术难度其实不太大，关键是兼容性和使用体验要做好。这方面，咱们公司还是很有心得的，十分注意交互式联络，对客户的意见反馈很及时。” “嗯，好好干，争取千禧年之前财务自由。” 说笑之间，又带着几分调侃，还有几分真意。 两年前的今夕文化比刚上路的草台班子好不了多少，那个时候招进来的大学生都是有数的，在基层各部门历练了两年多，能力和资历都不错了，估计下次再见面，就是在中高层管理人员会议上了。 —— 九月末，代表北船机电和京畿省属经济发展主管单位签署了战略投资合作备忘录后，标志着星岛海化这个由今夕云服牵扯而引出来的投资计划，正式开始步入正轨，各方的投资款开始陆陆续续到账，建设进度明显加快，热电联供超临界发电站和海水淡化预备最先投产，其他陆陆续续跟上，预期两年半左右第一阶段结束。 后面追加的投入有多大，看时局的发展，以及今夕文化总体发展是否健康。 在当下经济快速发展的情况下，两三年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太久远的事，计划赶不上变化，敲定了也没多大用处。 这件事尘埃落定后，洪仁全的董事长任期内最后一件大事，就是签署三季报了，召开例行的董事会，股东会，剩下的就是走流程，待合适的时机卸任。 接下来的几年里，北船机电造船部门将会半独立运转，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非核心建造部门，机电设备，油漆化工，仪器仪表等业务，重新整合到行星智造和星岛海化，少部分技术人员被特聘到今夕云服和旗下的地推营销部门。这些年的主业不景气，使得北船机电不断尝试往上下游布局，挣扎自救，倒是折腾出了一些成果，只不过，现在船市旺季要来了，得专注主业，杂七杂八的支持业务就显得有些尾大不掉，将他们剥离出来，整合到参股关联公司，甩掉包袱后，轻装上阵，将丢掉了一部分的造船事业重新捡起来，争取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至于分离出来的二级子公司，如星岛海化，行星智造和今夕云服，多半是要上市融资的，甚至部分三级孙公司也不排除ipo挂牌的可能。 只是，那应该是好几年后的事了，以现在的二级市场，容不下太大体谅的ipo，今年今夕视频和民兴银行的挂牌，就已经从市场拿走了一百多个亿，超过了去年和前年加起来总和的三分之二。 失血严重的情况下，剩下的三四个月时间，估计没有大ipo出现了。 九月二十八日，度假回来，赶了一场境外演唱会后，戴义琴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这次是为了宣传电影《长坂坡》，以及为贺岁档电影《醉拳2》补拍外景，并顺便催一下后期制作，赶工什么的，是常态，以前不赚钱也就算了，已经证明了大明星，大导演，大制作的电影，观众还是买账的，自然就不像以前那么敷衍了。 好不容易吃了几顿饱饭，自然要赶紧吃个够，就怕这只是昙一现，以后就吃不着了。 作为以《三国演义》为原型的第一部历史人物ip开发的院线电影，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在电视剧还在热播的当下，都不能吸引观众掏钱走进电影院，以后就更难了。 不仅是国内，各方的照拂都不少，院线排片倾斜严重，同档期几乎没有够资格的对手。 不止如此，国外都协调了不少深受中华文化影响的国家和地区同步上映，这要是扑了，不知道得多少年才能恢复元气。 首映仪式，就挑在改造升级完工不久的常棣院线北方超级旗舰店，老式剧院改造而成的超级imax影院，单厅可以同时容纳两千四百人观影，是国内目前最大的新式影厅，为各种大片办首映式，开幕式再适合不过了。 别看座位多，电影票还真不一定好买，赠票将近五百张，网销将近一千二，现场七百多张票，在戴义琴出席首映式的消息传来，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电影总共一百三十分钟，全天放映七场，最近一周，除了工作日的午夜到凌晨场还有较多的余票，其他的预售已经超过八成了。 就这一家影院，单馆日营收就超过五十万，如果算上爆米，饮料，周边玩具以及纪念品的话，直接收入还要加百分之一百一十五。 没错，大家都没眼，卖爆米，碳酸饮料，酸奶，零食等的收入，比电影票还要高不少。 直接票房收入，要扣除各方分成，再计算制片成本的话，哪怕大卖，手里也落不下多少，可影院周边小食的毛利润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当实际拿到院线收入占比的时候，哪怕是早就有所预料的金尚，也不得不深吸一口冷气，内心暗自感慨“恐怖如斯”。 谁特么的再说影视院线不赚钱，立马抽他几个大嘴巴子准没错，找准了营收关键点，赚钱就是这么轻松。 电影不赚钱，关电影院毛事，亏本也是亏的制片和发行，只要能把影迷拉进电影院，对院线来说，就算是大成功。 想想看，在被电商冲击得七零八落的线下门店纷纷倒闭，各大商场空置率高企的时候，只有电影院依然顽强地屹立不倒，可见这玩意的生命力有多么旺盛，赚钱是真的多啊！ 上午十点，金尚赶到的时候，场面活已经结束了，里面的电影刚开始没多久，在被工作人员引进去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离主创不远的位置上。 左边是南大龙，隔一个位置是戴义琴，右手边是过道，后面是张鵟和她的几个同学同事。 “情况怎么样？” “国内应该和《狸猫换太子》差不多，估计在一亿四千万到一亿八千万之间，国外就要好太多了。” 压低了声音后，南大龙回应道， “你的《大宋奇案》和《狸猫换太子》，以及包青天这个架空历史ip，在国外的文化基础不行，他们都没怎么看过国内电视剧和小说，《三国演义》就不一样了，妥妥大杀器，外面总票房可能比国内高一倍。” “也就是说……成了？” “只要口碑不崩坏，问题不大。” 当头炮打响了，后面的续集才好跟上。 可以拍的多着呢，赤壁之战，夷陵之战，定军山，六出祁山，九伐中原，七擒孟获，截江救阿斗，哪一个没有群众基础？ 换着法地拍，就这个ip，就可以吃十几年。 “电影初剪版我看过，问题不大。” 从“金手指”的反馈来看，偏向正面，没有太大的惊喜，但也比预期要稍微好一点。 除此之外，电影热卖，意味着这个题材已经彻底出圈，成为当下一种文化现象，与之相应，影视原声大碟，dvd，形象授权，三国城旅游文化开发，手办玩具以及书籍游戏，都可以受益。 一鱼多吃，只要有一个热点，就可以带动其他板块一起赚钱。 (本章完) 第418章 影响 第418章 影响 制作精良的大电影，在大荧幕上看，和在小屏幕上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享受。 为了吸引影迷掏钱进场，金尚和南大彪不知道了多少心思，又是升级改造影厅，又是引进先进拍摄设备和3d技术，还要挖掘动作指导的潜力，数字化后期制作和电脑特效也投入重金。 如此之大的投入，硬生生坚持了两年，现在终于看到回头钱了。 电影放到一半，金尚环视了一下周围观众的反应，基本上都沉浸在前面的电影画面里，用网络上的热梗来形容的话，就是“尿点很少”。 这一部《长坂坡》作为历史名将赵云名扬天下的得意之作，刘关张以及诸葛亮都成为了陪衬，当戴义琴那张几乎无死角的帅气面容，搭配英气逼人，允文允武的人设，一次又一次出现在观众眼前，金尚就知道结果不会差。 形象设计就是关键，为了在演义小说，历史传记，戏曲形象和老百姓的认知中找个平衡点，真的动了不少脑筋。 英雄史观，是唯一的破局点，三国就是无数历史人物争相表现的舞台，讲赵云就好好讲，别扯些乱七八糟的，观众进来就想看常胜将军单枪匹马将曹军杀得落流水，如果将重点放在他处，喧宾夺主，本末倒置，那估计是要完。 艺术和商业之间找个平衡点，其实不容易，能同时将两者玩转的，别说国内，全世界都是凤毛麟角，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差太远。 影厅之内，两千多人聚集，依然没有嘈杂的场面，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观影上，没空左顾右盼，只有电影原声回荡在四周。 就在金尚耐着性子等待电影结束的时候，后排的张鵟敲了敲椅背，然后凑过来小声笑道： “阿尚，你的魅力越来越大了喔？那天你离开，有几个年轻女孩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刚才也有人旁敲侧击，想要认识你。是人长开了，还是贵气养人啊，我这是经常见到你，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外人眼里，真是越看越有味道。” “管好你自己吧，待你哥终身大事定了，就轮到你了，跑不了的。” “嘿嘿，早着呢，我现在可是名人，不好有绯闻的。” “什么名人，就是个人名，等你哪天发专辑能卖千万以上，再来考虑明星不明星的问题。” “这……要求太高了吧！” “姑妈可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我这不是说你的事么，怎么老往我身上引？” 张鵟不乐意地嘀咕道， “你知不知道，我说你有未婚妻了，居然还有不要脸的跃跃欲试，现在的人呐……真不知羞耻。” “跟你有什么关系，总有人想走捷径吧！” 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陡然见到一个生面孔，大喇喇地和南大龙坐在一起，不知道的人浮想联翩是正常的，可惜金尚并不是圈内人，压根不会和她们有什么交集。 如果不是这部《长坂坡》电影很重要，承载着历史类大片的ip开发重担，同时上边也很看重它的对外文化宣传效果，金尚压根不会抽空来现场实地观看效果。 听见表姐弟两人的调侃，南大龙忍不住噗呲一笑： “阿尚，我要是有你这张脸，估计更好混。” “得了吧，俊男美女在别处少见，这一行……从来就不是稀缺资源。好了，我先撤，待会结束了，后台聚一聚。庆功会……等宣发结束了，我再来看看。” “行！影片放完乱糟糟的，不好说话。” 紧接着，金尚顺着梯道，从后面出去，来到后台改造的办公准备室，打开了院线后台监测系统，实时票房和预售已经超过七百多万，首个周末票房应该在四千万到五千万之间，改造升级的影厅贡献的收入，占据总额的百分之六十五。 自南大彪大手笔投建新式院线开始，不是没人试着升级改造原有的设备并重新装修，只是动作远没有那么大。 现在局势很明显了，跟随的基本都赚到钱了，老旧的电影院比以前强点，但也有限。 今年的国内总票房，可能大涨百分之四十五，而今夕文化和常棣文化联合发行的影片，就占了半壁江山，按照一比四的常规收入占比衡量，撬动的总收入可能超过三十亿。 只不过，这些营收，分散在各个子公司的众多业务板块，一个个都不是特别显眼，加起来就很可观了。 喝了一杯咖啡的工夫，外面的电影放完了，主创人员上前，和观众互动致谢，十几分钟后才陆陆续续离开。 不久之后，戴义琴，南大龙和张鵟来到金尚等候的办公室。 满脸堆笑的戴义琴打招呼道： “看金总中途离场，我还以为是对电影质量不满意咧……” “哪有，已经提前看过，就不继续等了。不说这些，你们坐，我有点事要跟你们说……” 让工作人员给大家上了茶水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年底，有一个国际互动交流活动，涉及到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前者有电子商务，即时通讯，sns社交网络，新能源和数据中心深度融合智慧城市，新时代低碳环保探索之类的主题，这些我们在做，赶工什么的，不需要你们操心；后者嘛，传统文化是重中之重，以往都是一些民族乐器，地方戏剧以及民间曲艺等唱主角，今年有《白蛇传》和《三国演义》两个主题入围，《西游记》还在争取，待下个月电视剧播出后，有了实际效果，再来说道说道……” “是好事啊！这方面都有成熟的预案，照着做就好了。” 南大龙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很轻松地说道， “让主创出几个宣传主题不就好了么？” “哪有那么简单？” 金尚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这是为明年的亚运会预热，还有申请二零零四年奥运会的文化考察预演，本来应该七月就投票决定的事，因故推迟到十一月底，有可能是十二月初，所以……” 金尚给了个“你们懂的”眼神，然后继续说道： “很可能会有画面进入最后一部冲刺阶段的宣传片里，说不得还有国际奥委会的人来明察暗访，当然，这不是你们要担心的，反而是我这个‘智慧城市’的牛皮吹得有点大，大家都当真了，我总得做点真东西出来。不过，你们也不要大意……” “啊，那就是说，要注意国际观瞻咯？”“做差了，不一定有坏事，但做好了，说不定有吃。” 过去那么多年的时间里，国内在国际舞台上的加分项，一向是历史和文化占大头，在高新技术方面乏善可陈，只是，再好的东西，总是老一套，翻来覆去说同一件东西，也会腻的。 所以，得有点吸引人的新东西。 首都虽大，却也有限，真正值得拎出来，上称试试分量的，也不见得有很多。 “那……我们该做什么？” “戴大哥在亚太地区的知名度相当可以，欧美差一点，今年似乎也有点起色了，明星号召力是毋庸置疑的，另外，就是三国城旅游文化，以及线下粉丝自组的活动，到时候可以适当加以引导。具体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反正以树立城市形象，市民的精神风貌以及丰富文化生活为主……” “当下正火，自然就得承担一点社会责任，对吧？” “嗯！也不用特别担心，我在广电还有点人脉，文艺界有些老前辈也是说得上话的，老外喜欢最好，不喜欢也没关系，化外番邦，不懂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也很正常，自己人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你这么说，我就有底了，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任务，就是近期不要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丑闻，多搞点正面宣传吧，没问题。” 南大龙满口应承，金尚也不再多说，心里有数就好， “我这边忙得很，具体如何做，我就不管了，《醉拳2》抓紧了，春节之前最后一个赚大钱的机会，争取今年圆满收官。” “行！” 要紧的事说完了，南大龙很轻松地说道， “这些事，我算是知道了阿尚为什么要控制影片的发行节奏了，市场的容量是有限的，一个档期总共就那么多观影群体，如果不合理规划，对发行来说，简直是灾难。” 目前国内能同时容纳两部过五千万票房电影的档期就是暑期档和贺岁档，其他都十分有限，影片质量，针对的观影人群，宣发策略，票补方式，上映步骤等，都需要有经验的行内人士把控。 比如这部《长坂坡》，制作进度慢了一步，国内的imax影厅先被《白蛇传》霸占，后来有《狸猫换太子》填补空缺，到了九月下旬，才有足够的排片让它上映。 改都不好改，牵一发而动全身，贸然行事，动辄上千万的损失，宣发节奏也打乱了，没有蹭到热点，投入的资金就白白浪费了。 三个月的签约放映期，前一个月占七成到八成，前两个周末占第一个月的半数，偶有偏差，大致如此。 甚至还有部分影片，签订了动态分成方案，前两周九一，后面就倒过来，甚至完全舍弃，不同的协议，导致宣发套路也各不相同。 随着《白蛇传》接近全面下画，制作精良的dvd和录像带开始发货，只待时机一到，就摆上各个租售网点的货架。而网上早就开启预定了，就等着正式发货了。 至于今夕视频网络观看资源，则比dvd和录像带发行再晚三个月，无他，这年头线下渠道太赚钱了，网络点播还不成气候，半年后上线，已经是极限了。 “就这样吧，下个月一号，《西游记》在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播出，大家抽空发动一下亲友团观看，这部片子，我对它的期望，比《白蛇传》还大……” 闻言的戴义琴好奇地问道： “要不要我在公开场合宣传一下？” “生硬地打广告不太好，这样吧，等播出后，发个生活动态，不提宣传的事，在背景板中带上比较清晰的电视画面就好。” “软广告？” “相当于影视剧中的植入广告吧，具体如何做，根据自身情况琢磨琢磨就好。” 其实线上宣传，传统媒体的饱和式曝光矩阵，已经执行了一段时间，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在金尚的鼎力支持下，拍摄成本充裕，少走了不少弯路，剧本更加充实，总共拍摄了一百零七集，着实用了不少力气，最大的难处，不在动作特效，反而在演员挑选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另外，斜月三星洞，灵台方寸山，凌霄宝殿，果山等实景拍摄，都是建造了一比一还原的真家伙，待ip大火，就可以顺势开发景点旅游项目，圈周边的地，建别墅卖房子什么的，反正挑选的拍摄地，都是实打实的风水宝地。 “我要去赶一场会议，就先走了，这几天大家辛苦一点，第四季度了，今年是丰收的一年，别到最后关头拉胯。对了……” 金尚瞥了看热闹的张鵟一眼， “姑妈让你回个电话，下个月你叔爷六十大寿，说好久没看到你和云鹰表哥，是不是不回老家，就在外面发展了。没事还是要回去露个面，别把老家的关系丢了，在外面受了委屈，才想着回去修祠堂，心不诚啊。” “就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张鵟没好气地白了金尚一眼， “每次回去，七大姑八大姨都十分热心地介绍自家亲戚给我，除了相亲没啥大事，我早就知道了。” “和姑妈一起回去，她会保护你，老张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碰瓷的，放心吧。” 说完，辞别了众人，金尚坐上商务车，然后拨打了郝齐联的电话，没接通，然后又给孙大器去了电话。 “喂，孙老哥，我马上出发，很快就到……” “外经贸，国开行，对外发展银行，还有主权投资基金……除了这些，还有哪些需要重点关注的到场了？” “知道了，待会见！” 挂断电话，金尚心中一片宁静。 今夕文化越发壮大，线下实体制造和发售渠道就不提了，线上电子商务以及周边应用的国际化脚步越来越快，很多事已经不可能靠自己单打独斗，或者远程操控可以搞定的。 引入战略投资人的需求很迫切，主要不是缺钱，而是需要信誉背书。 以今夕商城现在的规模，喊两百亿的估值一点问题都没有，三百亿都有人认账，就是合格的投资人不好找。 不仅是今夕商城，数据中心和能源发展计划，都需要足够的资金和盟友来推动。 (本章完) 第419章 留有余地 第419章 留有余地 当金尚抵达会场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很快，人群中的孙大器和郝齐联就被找到，后者抱怨了一下流程太长，需要应付的方方面面太多，有解答不完的问题；前者的精神尚好，就是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从国外回来后，金尚和孙大器时不时通电话，见面的机会倒是不多。 “我来晚了？” “没有，安排就是如此，前面还有不少人从早上八点半到现在……下午一点都过了。” 手握半瓶矿泉水，半天说了不少话的孙大器旋开盖子，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道， “马上第四季度了，今年各部的情况是好是坏，差不多也该见分晓了，表现好的要巩固优势，差一点的要想办法弥补。加入国际贸易组织两年多了，原来的主基调是默认国有大型企业是出口主力军，结果嘛……” 剩下的不说大家都知道。 放开枷锁后，犹如脱缰野马的中小型民营企业成为出口创汇的中流砥柱，不仅是纺织服装，轻手工业以及电子代工等劳动密集型实体发展迅猛，就连以往没多少建树的精密消费电子，it软件和文化产品都有不俗的表现。 这其中，今夕文化是当仁不让的排头兵，产值已经堪比一个小型穷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了，按照统一口径折算，比个别中西部小县城的体量还要大。 四个多月时间，就mp3播放器的海外销售，就回款了价值三十多亿的外汇，国内少一点，也有二十好几个亿的销售额。 小灵通移动终端更是夸张，全国保有量超过四千万，哪怕扣除各种打折促销优惠券，总计营收三百七十多个亿，因为售价太低，毛利润不高，算上信号基站的布设和维护，盈余不到二十个亿，考虑通货膨胀，基本也就赚个辛苦钱。 旱涝保守的小灵通话费倒是每个月很稳定地贡献将近五个亿的营收，且在逐步上升中，是发展最稳，最赚钱的业务。 至于今夕商城的销售额，前年金尚对梅应年吹牛，保证三年内营收超五十个亿，结果两年多就超了百分之六十，其中大部分增幅就是跨境电商的b2b业务，mp3播放器是主力军，其它如纸料裤，书籍影音等文化产品以及蔬菜罐头调味酱等也卖了不少。 “孙老哥在外经贸这边听到什么风声没？今夕文化处在什么档次……” “这么说吧，很多有头有脸的老总，看到你们的数据，再对比自家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业绩太耀眼，显得别人太无能，实在是没脸开口。 “好吧，明白了。” 世界贸易组织刚开始发挥作用，大家还不太熟练，不知道该怎么玩，只是按照过去的惯性推动往前发展，和金尚这种迎风浪三尺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缝纫机的踏板踩冒烟了，能出口多少衣服？ 辛苦一年能赚回一台精密机床，还是换回一架大型客运飞机？ 卖mp3播放器可以，还能一次批量采购五架回来。 这就是效率的差距，简直没法说理。 这也是今夕文化申请建设数据中心，实际难度极大，上面依然愿意仔细了解一下诉求，条件允许就放行的原因，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解决问题尽量上。 就在三人闲聊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二姑夫张华的身影，金尚连忙招手，靠近后，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有什么成果？” “就是农业农村部的人问了下短期目标和长远发展规划，主要是土地利用率，生物能源开发，非粮油料作物，转基因以及生物质燃料的技术储备问题。感觉就是浅尝辄止，恐怕还是要你这边一锤定音……” “这样啊，我差不多明白关键点在哪了，放心，准备充分。原则问题已经解释清楚了，听证会更多的作用是打消相关方的疑虑，程序审核嘛……走过场的居多。” “希望如此！” 作为利益联盟直面最基础的第一产业的关键，冰河贸易的规模扩张很容易达到天板，野蛮低效地叠加产能已经不太行了，得深挖潜力，勤修内功，建立属于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护城河要拓宽。 虽说今天的事，主要是解释一下公司的战略方向以及将来要做的内容，书面的材料已经交上去了，但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到，或者仔细看过，还需要金尚这个老板用三言两语，言简意赅地让大家信服。 半个小时后，有工作人员通知金尚准备，和张华以及郝齐联等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来到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大厅，看着不像是听证会，而是一群中年人在等着金尚宣布工作，多瞅了几眼，甚至还看到几个须发皆白的学者模样的人。 都是不认识的人，看着也不像是没事找事，就为了刁难一下彰显存在感的家伙，大概有什么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话。 很自然地在下手一个为自己准备的空位坐下，金尚调了调面前的话筒，语气平和地说道： “我是金尚，有什么问题，我会尽量回答。” 场面顿时冷了一会，大家看了几眼年轻得有点过分的小老板，才有一个看着五十多岁，前额略有点秃的老者问道： “我是来自农科院的研究员，姓张，我想问一下你这个‘能源树’的事，有成功的先例吗？” “路肯定是能走得通的，我就知道有橡胶树，麻风树，续随子以及微藻柴油，但经济效益，短时间内不能指望，可以将它作为科研课题，重点研究一下，可大范围推广，还是要谨慎。像南美这种地广人稀的热带地区，或者北美大平原农业资源过分溢出的区域，可以试试。不过嘛……我觉得当地人没有那么强的动力，有更好的替代。” “你很实诚，吹牛归吹牛，实情如何，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能不实诚吗？ 这玩意一看就是噱头，暂且不说所谓的“能源树”要占多少地，多少精力推广种植，还要投多少钱提炼汽油柴油，高额的成本，就让人退避三色，且产量还不让人满意。 “可以作为补充，特殊情况下可以作为替代品，真指望它来取代石化燃料，基本没有可能。” “也就是说，转基因甜高粱种植，以其为原料，大规模制造燃料乙醇，其实也不太好做？” “这个倒是可以，不能一概而论。” 轻轻摇头，金尚回应道， “燃料乙醇，或者说工业酒精，变性乙醇什么的，其实都是一回事，非食品级的，只要不是质量太水，都大差不差。哪怕不作为汽油添加剂，本身也是用途广泛的化工原料，不愁消纳不了。” “那你知不知道，国内目前的生物燃料计划，几乎只是象征性地试点，压根没有铺开？”“嗯！” 这都不了解，金尚哪里会想要做这个。 在此之前，名义上四家生物能源定点公司，唯一的用途，就是将不好随意安排的陈粮妥善处置，制作成工业酒精，只是一个不太受追捧的渠道， 最大的原因，在于一九九七年的无水乙醇价格，远比汽油要高。 往汽油里加乙醇，大亏特亏。 目前正在名义上推广的e10标号汽油，其实就是添加了百分之十乙醇的汽油，好坏暂且不论，最大的目的，还是降低对原油的依赖。 这一世的祖国要大很多，国土勉强蹭到了世界岛油气带的边，总体而言，天然气还是比较充裕的，原油储量总体其实也还凑合，就是品相好，储量大，开采成本低的超级大油田比较少。 不如中东那种用铁锹挖几下就冒油的，也远不如加勒比海南岸什么都不做，可以直接拿来用的天然汽油和轻质柴油从地下往外冒，汇聚成湖的天选之地。 稍微好一点的，不是地质条件恶劣的高原就是北亚极东永久冻土，好不容易挖出来，提炼妥当后，再用管道输送到使用地，成本比从海外进口还要高很多，这就很让人难受了。 对私家车主来说，汽油实在是太贵了，可放眼国际，石油输出国组织的控制力下降，全球经历了数年的不景气周期，全球需求等待复苏，原油价格折算本币不到七十元，大概等同于前世九美元。 你没有看错，不是九十美元，是九美元，比瓶装纯净水还要便宜，油几乎是白送的，估计就油桶比较贵。 按照经济学家公允测算，目前价格翻三倍才是比较合理的，无奈国际大宗商品贸易，不讲情理，现在就这个价，想想就明白，现在的汽油柴油到底有多廉价。 要是再往里面加并不便宜的无水乙醇，基本等同于路边摊吃牛肉面，用的是九十元一斤的山茶油一样扯淡。 所以国内目前的e10 90号汽油和e10 92汽油，要么挂羊头卖狗肉，要么就是象征性弄一点，做个样子。 “既然你知道，还打算做无水乙醇，是有什么倚仗，还是在赌未来国际原油价格会大涨？” 现在不划算，不代表未来不划算啊！ 假如有一天，汽油的标准价超过了无水乙醇，那么生物燃油这个项目，就算是名利双收了。 只不过，国内情况有点特殊…… “会涨，而且会涨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这是一方面，另外……” 肯定了这种判断，金尚继续解释道， “生物燃料本身的利润，只是一方面，想必诸位也知道，不管是陈粮综合利用，还是转基因甜高粱，秸秆，酿酒残渣，纸浆废水之类的，制备无水乙醇也好，丢进沼气池发酵，或者作为饲料和废料的辅料，都是稳赚不赔的。恰好，我这边有一整套，农业，化工，能源和居民应用方面的布局，自用或者供应市场，基本都用不完。实事求是地说，如果只用产业能量转换效率来看，什么生物燃料，新能源或者低碳节能设备等等，都是不划算的，可要是放在整个产业循环上来看，就很赚了。” 如果只考虑生物乙醇，那肯定是回不了本，而中间副产物，发酵饲料，有机肥料，环保回田，再生物资，污染治理等，各方面都是有建树的。 是不是值得做，要看怎么做，站在什么立场来衡量。 “你既然已经考虑清楚，我就不强调了，能源供需问题固然重要，口粮安全，土地出产是绝对要保证的，一旦涉及到与民争粮，与粮争地，就没有可以通融的余地了，利用率不高的荒碱地，只要不是破坏性的开发，可以尝试利用。这件事就这样吧，我对你这个‘速生竹柳’项目很感兴趣，如果真的像描述中的那样好，对环境生态的改善将提供很大的助力。” “主要是考虑到它易成活，生长快，耐寒，抗盐碱，十分适合北方，且经济价值不低，目前少量移栽，表现相当好。”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这边，会派出科研小组，不会干涉经营，只是做数据统计和分析研究，毕竟，全世界这样的大规模实践都极少，三北防护林的推进还是有难度的，这些年在京沙尘暴已经少了很多，可空气质量依然不佳，需要努力的地方还很多。” “这个没有问题。” 除了造纸以及后续综合利用外，林木家具，上等建材，余料回收，木材干馏，木焦油，木炭，木煤气等，其实都是不错的半成品副产物。 甚至很多都不需要政策支持，自己就消化干净了。 比如线下生活的渠道，恐怕一般人就知道探店打广告，送一送外卖，发放优惠券什么的，真正的平台渠道，最赚钱的，其实是物资的集约化处理，预制菜，半成品食材，分级分销，一次性包装袋包装盒，刀叉碗筷，餐巾纸，都能通过这条线散发到每一家大饭店，火锅城，小吃门店，路边摊甚至是流动小贩手里。 你以为这就完了？ 餐厨垃圾，废旧脂肪油料，也就是俗称的地沟油，回收后，过滤去除水分，残渣送去沼气池去毒发酵再利用，成分复杂的油料则可以很轻松地制作成生物柴油。 金尚委托专门的咨询公司调查过，以这种方式制作而成的生物柴油，比目前市场上的柴油价格高很多，可将其运到西欧，依然比当地主推的所谓“能源树”和“微藻柴油”之类提炼的生物燃料低很多。 城市餐厨残余提炼生物柴油，成本低廉到极为夸张的地步，赚大发了。 当然，产量有限，一个大都市全部餐厨地沟油加起来，估计也就能供应百来台大货车开一开，体量太小，所以金尚建议让李萱去联系一下各大食品工厂，它们才是废旧油料脂肪的产出地，与其担心偷偷排放被抓住罚款，还不如低价倒给城市线下渠道，集中起来处理，哪怕是倒贴钱都愿意。 即便现在还没有大量出口这类生物柴油，将这些十分优质的燃油高价回售给零售餐饮，就是十分优质的热灶猛火油，卖疯了，供不应求。 与之一起进入京畿地区各大门店的，还有质量一般的燃料乙醇，加一点氧化钙醋酸钙什么的，调制成固态酒精，越来越受到火锅店，川菜店以及小型户外旅行团的欢迎。 所以说，把控了渠道，找准了命门，赚钱比从零开始要容易多了。 在一个蒸蒸日上的大社会，大时代里，只要能保质保量生产出来，控制好成本，就不用愁卖不出去。 当下的主流是生产不足，而不是生产过剩，千帆竞发，百舸争流，天大地大，不如胆子大，赶紧下手开干开抢，才是快速发家致富，发展壮大的关键。 当然，今天主要的问题不在什么生态农业和生物燃料，而是互联网，电子商务，数据中心，新能源，特高压和智慧城市的问题，尤其是迫在眉睫的城市电网改造和能源供应的问题。 和张教授谈了一会，就换了一个人和金尚“对线”了。 “十一中旬，能不能看到数据中心，智能电网和电子商务，还有文件里提到的，远端动态响应，电动化，无现金支付园区成型，至少要让人看得见，摸得到，而不是泛泛而谈，空对空，一点实际都没有。” “如果只是提交的文件里的那些，其实已经是比较保守的了，规划的应用场景，远比那个要多。” (本章完) 第420章 微言大义 第420章 微言大义 时隔一辈子，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金少爷久违地体会到了上辈子那种在小馆子里撸串吹牛的畅快感。 待工作人员将投影仪弄好后，连上电脑，制作精良的幻灯片，一张一张地闪过，配合金尚那低沉自信又颇有说服力的台词，和二十年后用ppt创业的大忽悠们，几乎没什么两样。 不同的是，眼前展示的幻灯片，还是有不少干货的。 先前那种半懂不懂地畅聊纤维和半纤维水解提炼结晶葡萄，木质素发酵后有助于反刍动物消化吸收，增加奶牛肉牛产出质量之类的，目前的技术能力，其实就是在画大饼，理论上都能行得通，和氢燃料电池以及固态电池之类的差不多，什么时候能够走出实验室，具备商用价值，也许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半个世纪以后，谁也说不准。 首先吸引注意力的，是无现金支付场景这个问题，老百姓可能只看到了交易便捷，避免了频繁的找零问题，规避部分风险，可站在监管者的角度考虑，实际上还有更深层次的重要作用。 经济数据的统计，也就是国民生产总值（gdp），口径选择和数值大小同样重要，甚至在某种情况下，前者更被看重。受限于人手和手段问题，目前的gdp只算了规模以上产值和交易发生额，繁复的民间经济活动，其实是不计算在内的。 菜市场买菜，支个外卖摊，修鞋，钉马掌，拾荒收破烂，沿街叫卖小贩以及私人雇佣保姆，请临时工等交易，压根就没计算在内。 也许有人觉得芝麻点大的事，不值一提，可那么多加起来，规模也很恐怖了。 犹记得前世还只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国企新嫩的时候，厂门口有一家味道不错的锅盔摊子，和“锅盔哥”混熟了之后，多多少少了解了不少路边摊现状，刮风下雨不出摊，冷热寒暑要休息，每年暑假寒假都要歇业一个月，春暖开或者秋高气爽的时节还要带着家人旅游度假一个月。 那小日子过的，比名牌大学毕业的小白领舒服多了，一年到头盈余二十万问题不大，可把人羡慕坏了。 或许这位“锅盔哥”是混得比较好的少数，但也证明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小微经济，并不是那么无足轻重。 这方面实际产生的gdp数额，占总量的多少，谁也说不好，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地说起码百分之四十。 总之，没人搞得清楚。 这和某些国家将牛粪都计算在内，自己买房住还每年要计算自住租金一样，其离谱程度，约等于经济学家彼此喂屎，还要计入双份gdp一样扯淡。 玩笑归玩笑，统计数据是高层决策的重要依据，自然是越准越好。 这也是为什么有关部门总喜欢到今夕商城支取数据做调研的原因，买卖双方一目了然，童叟无欺，虽说反应不了全局状况，但对城市部分消费情况的增减幅度，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以前某些同行还能糊弄一下，现在不经大脑随意编数据，工作协调人员就可以将弄来的网购趋势图甩过去打脸了。 为了展示今夕文化在无现金支付场景中的技术力量，金尚拿出了四个大杀器。 第一个就是目前已经成型，今夕文化拉拢了基础运营商和部分硬件支持商搞的低成本近距离无线连接数据和语音通信开放技术规范联盟，这玩意其实就是蓝牙，目前，金尚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佩兰无线直连系统，佩兰是一种开紫红色小的草本植物，象征纯洁和高雅。 其最大的优势，是不需要太多的前置条件就可以直连互联网，应用场景也很丰富，只不过，第一代技术的缺点还是太明显了，抗干扰能力太差，影响通信质量，哪怕传输速率高达七百多kbs，依然存在很多使用障碍。 未来前景广阔，现在嘛，看看就好，先占个坑再说。 第二种就是近场通信技术（near field communication，简称nfc），应用场景包括读卡器，感应式卡片，点对点通信，利用移动终端实现移动支付，电子票务，门禁，移动身份识别，防伪等。 这种一看就比目前技术还不成熟的蓝牙技术靠谱多了，技术标准和相关专利已经申请下来了，普及应用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往大了搞有点难，小范围试点问题不大。 当金尚展示了目前已经投入使用的网络订票，在线支付，身份识别，线下自取等一系列操作的时候，原本觉得就是一场吹牛比赛的与会者，终于提起了兴趣。 尤其是手持式扫描设备的出现，以及重点推介的第三种交互技术——二维码横空出世的时候，更是让人震惊。 “二维码技术在你们手里？” “已经发明两年多了，我们在很多场景都在测试，就是没有推广开来，当然，这不影响我们收专利费，毕竟，这玩意确实太好用了。” 原理一点都不复杂，甚至简单得有点过分，关键是谁第一个将它想出来，并意识到它的价值。 在电子计算机出现，算力得到突飞猛进的提高之前，二维码几乎没有价值，现在就不一样了，哪怕是外行，稍微了解一下，都明白这玩意简直是个能改变当下互联网现状的超级大杀器。 至于扫码功能，说实在的，在智能手机时代来临之前，是没办法做到主动扫描识别并实时鉴定的，但在定制化功能机中，加入联网并下载出示二维码的软件，并不难。 到现在，知道一点it基础的观众基本知道今夕文化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了，压根就不是为了玩概念而抛出各种噱头的模式创新公司，而是一家真正手里握着大量高新技术，等待时代发展，基建完善，然后大杀特杀的超级独角兽。 任何一样技术都足以支撑一家it科技公司二十年的辉煌，赚不赚钱不好说，至少目前是不会缺少投资人的。 就在大家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惊讶的时候，第四项技术公布的时候，还是让人感到有些惊讶。 “无线局域网，是你们和电信联手制定的通用标准？还有这个移动热点（wifi），最高速率是2mbps，实在是太快了……” 即将扩大试点的adsl高速网络，简化后的第一代商用版本，也才1.5mbps，也就是说，只要硬件跟得上，无线局域组网几乎不存在问题。 只不过，专用芯片，配套电子元器件等，制造开发，升级改进以及量产成本高昂的技术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也就是说，这些只能是短期内区域试点项目，不赚钱，压根推广不了。 几个街区组成的园区，足够了。 就像金尚让人试做的“大砖头”模样的平板电脑，亏大发了，也就自己消化试用，贻笑大方。 目前来说，成功的案例只有电影票券这个领域，比较有前景的，还是二维码以及nfc技术，这两样落到实处的希望最大。 蓝牙技术对硬件支持的需求太高，无线局域网和移动热点倒是前景光明，可这玩意的影响实在太大，有可能还要与有技术交叉的公司打专利官司，甚至以后还要应付国际官司。 有志于在it互联网行业有所作为的科技公司实在是太多了，今夕文化只是一家后起之秀，可现在看下来，还真不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亦步亦趋的后进，而是有强悍的实力进入深层次核心技术搏杀的大鳄。 “看来贵公司在局域网，近场域网络交互方面的技术积累，确实很可观，难怪电信那边十分倾向于合作共赢。” 暂且不说两者在小灵通和移动市话领域有共同的利益，局域网的打通，对未来很可能要剥离移动通讯，专注于互联网的电信基础运营商来说，局域网是打通最后联通用户的关键一环，约等于电商快递最后一公里的痛点。 能说的，其实还有，但金尚不准备再深入了，比如云服务器，边缘计算，p2p分布式网络，区块链等，一个大型数据中心压根不是终点，未来还需要建设好多个有可能比这还大的。 一天耗电一百万度都没有，怎么好意思称自己是互联网大厂？未来远景规划，说太多也没有实证，所以接下来，最要紧的还是新能源和直流供电系统。 智慧城市的关键就在掌握的资源、数据算力和能源供应。 尤其是最后一项，随着城市化的推进，京城这类大都市的扩张越来越快，与之对应的是，城市电力系统的供应缺口越来越大，电网的稳定性亟待改善。 今夕文化提交的报告中，有一项十分重要的说明，就是“虚拟电厂”这个似乎能解决一部分问题的方案。 “如果电网供能过剩，以往的处置方法，要么是安排削峰填谷，抽水蓄能，安排消耗大的工厂晚上低估集中开工，或者要求上游电站关闭发电机，当下以煤炭火力发电机，水电为主，设备启停一次，少则数万，多则数十万，总开销极大，损失不小，要是应对不及时，出现什么事故那就更糟了；要是电网供能不足，其实更麻烦，要求上游满负荷开动发电机补能，可急需的时候有多迫切，勒令断网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传统电网系统，直接且弹性不足，犹如一根颤巍巍的扁担，一头挑着供能，一头挑着负荷，理想的情况下，是两者大致维持平衡，可实际情况哪有那么理想？ 峰谷电的出现是一方面，随着城市的发展，波动也越来越剧烈了，频繁的削峰填谷，麻烦不说，消耗极大，城市供电系统对解决这一难题的需求越来越迫切了。 “你是想说，数据中心和直流电源系统，有新能源电站，也有大容量储能系统，可以缓解这一大难题？这不新鲜，储能方式，总体协调，西电东输等等，都在推进中……”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所说的‘虚拟电厂’其实并不具备自主发电能力，换句话说，可以将其视作一个园区内的无源电网……” “那怎么发电供能？” “您看，这就是思维的僵化了。一般而言，电网确实能在电能不足的时候，采取拉闸限电的方式应对用电高峰，可这也太生硬了，而在用电低估的时候，让负荷加大就没那么容易了；假如说，电网根据实际需求，要求某园区直流电网在特定时间内少用一万度电，为此愿意付出每度电两毛钱的补偿，然后园区将数个大型写字楼的中央空调温度上调三度，可用可不用的扶梯临时停用，大功率电器下线，电动公交和商用充电桩断供，景观灯熄灭，是不是能将这一万度电的钱赚了？” 只要能实质上降低电网负担，不管是供能还是降负，只要省下这一万度电，电网就给钱，不就相当于一座本不存在，实质上起的作用一模一样的“虚拟电厂”么？ 反过来也是一样，用电高峰，电网将电价降低一半，甚至宁愿倒贴钱让你用电，因为指挥上游电站断网或者启动蓄能，改善电网的开销，比倒贴钱让园区用电还要大，原本要五万块钱解决，现在只用三万块钱就解决了，岂不美哉？ 了将近二十分钟时间，图文并茂，终于让一众专家了解了金尚的这个“虚拟电厂”是个什么东西。 “这也不新鲜嘛，欧美天然气发电就有这种情况，假如调度不灵，气站爆满，末端电能消纳不及时，仓储物流成本提高，为了腾出库容，宁愿倒贴钱给人用，当然，紧缺的时候上涨也很可怕，冬季一旦出现个意外，管道破损，线路故障什么的，翻倍甚至翻好几倍都屡见不鲜。” 其原理和期货市场的做多或者做空被穿仓是一个道理，止损要果决，避免更大损失。 放在城市供电系统，复杂多变的供应和需求，就给了“虚拟电厂”的生存机会。 不过…… “你这个设想理论可行，但实际嘛……电网不可能吃这个亏。” 懂不懂大小王？ 倒贴钱？ 宁愿弃电！ 拉闸限电又不是不能用！ 对此反应早有所料的金尚，待嗡嗡嗡的讨论和轻笑停歇后，金尚竖起手指悠悠地说道： “谁说要城市电网出？峰谷电价的设置，不就在于此么，既然是一个系统运行，那么从上游到下游，都要遵守一个规则。比如，倒贴钱卖电的缺口，从上游发电站找补嘛，压低上网电价，甚至用负电价收电。” 谁说往电网供电就一定赚钱？ 别人嫌多了不要，你偏要往上送，收你点不太礼貌的赔偿金，合情合理。 金尚的话音刚落，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让大家心头透亮。 对啊，既然能负电价卖电，为什么不能负电价买电？ 作为供需两端的平衡手，是不是能在其中赚一点差价？ 从冰箱里把猪肉拿出来，再原样放回去，手上还能沾一点猪油呢，更何况是把电能这种危险的东西，从生产端搬用到消费端，可费了老大的劲，不得来点辛苦钱？ 城市电网本质上，不是电站，也不是负荷，而是类似车船之类的搬运工啊。 更何况，这么做也有好处，火电消耗煤炭多，污染和碳排放大，属于不优先使用，但淘汰的时候要优先打压的。 不服气？ 把发电机关了，反正给钱了，愿意就照做，不做就滚，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负荷端和供能端越来越复杂，注定了电网的精力和工作中心要有所侧重，稳定且不出故障是关键，北美大停电每隔几年就来一次，咱们这边也要引以为鉴。” 说白了，就是将微调整的职能，下放给具备远端响应的子网络，这个时候，直流电源系统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没有交流输电的那么多考量，连换相失败的风险都没有，灵活接入，且消耗较小，实在是太适合城市电网的未来发展需要了。 当然，缺点还是有的，换流站和配套设备的研发，特高压技术的发展，将是重中之重。 以往那种没有远端响应能力的模式，实在是太落后了，发电就发电，用电就用电，远不如虚拟电厂的柔性便捷。 都不需要太麻烦的前置条件，只要一个小房间，一套负荷电源资源表和足够强大的算力和算法，就能直接调用旗下的可支配网络完成城市电网的任务。 所谓的“智慧城市”覆盖下的电网，成了出价的平台型中心，火电站压两毛，给用电负荷倒贴一毛，干不干？ 不干的话，再让两分，说不定有人就愿意干了，毕竟火电站不止一家，接入的智慧电厂和无源负荷组网也不止一家。 你瞧不上一分两分的差价，有人瞧得上就够了。 而今夕文化旗下的数据中心和新能源电站，其实是虚拟电厂的加强版，供需更加完善，更能满足城市网络的远端响应需求。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今天的会议纪要做详细点，加上报验材料和科普幻灯片，我们找个时间，扩大会议规模再讨论一下可行性。” 对小地方来说，这么复杂的动态系统，其实是不太推荐的，可架不住国家大，人口多，千万人口多大城市都不是一个两个，管理压力起来了，就不得不考虑降本增效的问题。 就现在的情况下来看，“智慧城市”和“虚拟电厂”，与电动化，it互联网，无现金支付社会的匹配度还是挺高的，一旦实现，意义重大。 (本章完) 第421章 先易后难 第421章 先易后难 有些手段，都是现成的，只是过去的固有观念太深，大家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所以也没有意识到这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还有一个不能明言的痛点就是，或许有人看得出里面有操作余地，可有实力“掘金”的太少了。 恰好，金尚不墨守成规，而且有足够的实力和后台在里面插上一手。 最主要的两个问题说清楚后，剩下的就没那么重要了，按部就班地将听证会开完，金尚走出来的时候，额头也冒出了一点细密的汗水。不是紧张，而是持续的时间太长，远比想象中要复杂，精力消耗过大，有点心累而已。 等候多时的张华和郝齐联等人见正主终于出来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还顺利吗？” “问题不大，没有超出预料的刁难。” 轻笑着回应的金尚用手绢擦了擦脸颊，接过孙大器递过来的冰镇果汁，爽朗地说道， “技术方面的问题都是次要的，我们提供的总体解决方案，更受重视，更关键的是，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其他人不做，我们做，哪怕暂时少赚一点，起步早，也是很大的优势。” 万变不离其宗，不管是农业，新能源，燃料乙醇，生物柴油或者能源树计划，归根结底，还是粮食、土地和能源的关系，此消彼长，取舍判断而已，现代社会的一切经济活动，几乎都是围绕它们来进行的。 就好比石化燃料，普罗大众总以为汽油柴油是消耗大头，实际上，石油化工才是最大的去处，食品，医药，化纤，生物，染料，涂料以及日化等，当今社会，几乎没有不用石化用品的。 将珍贵的原油简单分馏一下，弄出汽油柴油煤油什么的就这么烧掉，实在是太浪费了，这是最不经济的利用方式之一，石化产物中绝大部分都比直接烧掉要划算。 这还是国际原油价格不到十美元的情况下的衡量，要是到了六七十美元，甚至一百多美元，将其用作发动机燃料，简直是暴殄天物，正常的思路应该是能不用就不用，即便避免不了，也尽量少用或者寻找替代物。 那个时候，才是生物柴油，燃料乙醇，煤化气，新能源，动力电池和氢燃料电池大显身手的时候，现在嘛，除了风电比较有前景外，其他的基本都是噱头大于实质。 四人寒暄了一会，在大厅找了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坐下后，金尚好奇地问道： “这么一会，又发生了什么？” 二姑夫张华答道： “我和几个外贸商聊了下，今年以来，太平洋东海岸的豆粕，牧草和纸浆、废旧报纸的进口渠道越来越不通畅了，主要还是航运市场涨价太狠……” “缺船？” “那是相当紧缺，北海航运的船队刚入列了一艘大型集装箱船，就装满货出发了，我还想着多运点牧草回来，马上要入冬了，结果……订单预定到明年三月，年都要过完了。搞得这么紧张，我都在琢磨，是不是要造几条船，否则，老是等别人的，太慢了。港口仓库里的蔬菜罐头，调味品，鱼子酱什么的，一天天的，好多钱，买期货套期保值都快盖不住了。” “年底应该会有所改善，过后我帮忙问问吧！如果实在要船，我让洪仁全那边找一找有没有弃船的单子，便宜接过来。” 虽说是船市景气周期，也难保有船东和航运公司缺周转资金，扛不住漫长的周期，只好砍单止损了。 自己造的话，交船周期动不动就一年半载，黄菜都凉了。 “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这不是急事。我这边要先弄一个植物工厂，主要做育种育苗，北边那种天气，不这么干，风险大。” 松嫩平原西部到呼伦贝尔大草原的大片土地上，盐碱化和荒漠化情况比较普遍，基本属于人为造成的，过度放牧，不加节制地开垦，外加高原草场退化，沙尘暴连年侵袭，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这两年，各方努力治理后，勉强得到了些许改善，但也只是没有继续恶化，想要根本好转，还需要更大的投入。 “海水稻肯定是要种的，甜高粱是助力，另外，一些抗寒抗碱的牧场，也要试一试，多培养适应当地土壤的品种，以后轮种，也有更多选择。” “这方面，姑父把关就行了，我就是个半桶水晃荡的外行。” “嗯！另外，咱们那边的风力和光能资源也很丰富，如果这边试点好用，能不能去北边也搞一个？” “做肯定是能做，就是现在的特高压输电技术不太行，除非在当地有大负荷就地消纳，否则……发的电只能弃了，很浪费。” “以后，如果超级农场起来了，是不是也会很耗电？我看了下，现在有盖楼搞全封闭集约式养猪的，自然也可以搞大规模植物工厂室内种植，控制好温度和湿度，应该要很多电吧？” “肯定能行，但……技术不成熟，基本赚不到钱吧。姑父别着急，没到那一步，将来我肯定要去北方跑马圈地的。好地方都是有主的，轮不到我下手，只有沿海碱荒地，北边天寒地冻，不太肥沃，冬季万物寂寥，夏季翻浆严重，沼泽难行，别人看不上的才有我的机会。” 随着季候变暖，再加上科技发展飞速进步，原本没什么价值的土地，以后也会变得金贵，这几年，可能是最后“弯道超车”的机会了。 为了在京城搞一块地建数据中心，到底了多少人力物力，要不是首善之都，不可疏忽，还是本土地头蛇，金尚早就想另开“分基地”了。 就几个街区而已，要是在北边，有这个投入，不搞个上万亩无主之地，都对不起那么多掉的钞票。 “你有打算就好！我算是看明白了，有电，有油，有机械化，有科技，还要有人，才算是有未来。俱轮泊虽然贫瘠，不是什么丰饶的地方，可地方大啊，水土资源丰富，这就是资本。” 离北部高原很近，煤炭，铜矿，铁矿以及稀土资源都很丰富，如果解决了电能和供暖的问题，还真是个值得弄几个产业集群的好地方，比如炼体炼钢，冶金化工，电解铝或者化肥饲料什么的，平原地带，机械化农业和大农场，是标配吧。 利用好了，不说“龙兴之地”，起码能作为战略纵深以及大后方来开发的。 和二姑夫聊了会未来来两三年的打算，其实就是如何快速做大，跑马圈地，把体量做起来再说。 别怪金尚现实，未来很多商业形态，都和最基础的资源有关。 本来金尚是想专注于技术和文化领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数据中心就差点被卡住了。 这也让金尚意识到了，现如今的社会百态，其实是磨合了无数年后，完美契合现有模式的运转方式，一旦想要在固有的体系中另辟蹊径，难度是相当大。 作为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经营实体，头一步就是考虑土地使用权，水电煤，地方是否支持鼓励，有没有周边配套基建等等。新参者嘛，肯定到处都是壁垒，这就相当于以前没有路，自己要披荆斩棘，开辟一条新路来。 规模小的时候还无所谓，影响不明显，可一旦做大了，就和原来的体系格格不入，这个时候，问题就会集中出现，考验企业家能力的时候来临了。 都没有涉及到同行竞争和业外影响，区区电力供应不足就差点让数据中心的事给黄了，着实给金尚上了一课。 做事难，做前所未有的大事，更难。 前世的老马，不管他功成名就后飘没飘，屁股歪没歪，他在创业早期不断尝试，在红线上反复横跳，冒着踩缝纫机的风险，将电商做成了，投资忽悠到了，网商银行开了，第三方支付的牌照发了，就这几个举措，就堪称厉害。 闲聊打发时间之余，金尚和郝齐联聊了下电信改制，业务拆分的事，基本上已经事实上分家，名义上还在一个锅里吃饭，就等着什么时候宣布了。 而这也是金尚提出加快adsl高速网络试点步骤，得到了很积极响应的关键。 以后吃不着移动的红利，邮政这个馒头也归别人了，有线电视网那边干得如火如荼，和郝齐联也不搭边，守着固话市场，旱涝保收，但潜力已经不太大了，小灵通的好处也不知道能吃多久，互联网就是开拓业务的主要方向，没有之一。 先用商业网吧将体量做大，培养年轻人的上网习惯，再从家庭宽带着手，逐步扩大用户基数，这就是金尚和郝齐联达成的共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重要的难关需要攻克，那就是个人电脑的保有量，虽然现在每年以百分之三十以上的速度增长，可基数太低，涨幅太大，绝对数也不大。 如何让更多年轻人用得起电脑，就成为重中之重。 这方面，金尚只能试着从二手组装上下手，目前效果嘛，不能说没有，只是相当不明显。 今夕文化的软件互联网业务还能开拓海外业务，郝齐联这边就完全没有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网吧的扩张速度更快一点，国内硬件商争气一点，尽快将电脑主机的成本打压到普通家庭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年底预估一百二十万的联机电脑，辐射超五百万的网民，这个数据不多，但也不是特别少了，由于网吧装机电脑占比较大，金尚甚至都有开发网络游戏捞钱的心思了，只要活跃注册玩家超过三十万，就有利可图，超过五十万就能大赚特赚，八十万的话，基本达到了《热血传奇》第一年的起步数据，至于一百万……算了，暂时不敢想，运营一年以上，看能不能有这个玩家数。 相比之下，孙大器这边的问题更大一点。 “我准备再次创业了。” 注意力转到这边，听到这句话，金尚一点都不奇怪。 “能够忍了两年多，才准备再次‘下海’，我都以为你准备混仕途职场了。” “去年就有想法，拖了这么久，主要是想多学一学外贸方面的知识，还有就是，你的电商平台，太过成功，让我有点患得患失，不知道该不该下场。” “市场广大，容得下两家电商大厂，你不用顾虑我，竞争对手不是你老孙，也有老谭，或者其他什么莫名其妙的家伙。不说京华商城了，连时空信息网都在抄今夕商城和北方联合在线门户网站，时空港更是对标咱家的网吧联盟，骂一句不要脸都是轻的。” 随着金尚那满是抱怨的话，大家不由得轻松地笑了几声，国内目前的互联网生态，基本都是你抄我，我抄你，尤其是今夕文化，是被侵权的重灾区，每个月法务部都会挑几只跳得最欢的“鸡”杀了，让虎视眈眈的猴子们悠着点。 截止到目前，法务部门已经成为全集团公司第七大创收部门，对一家创业不到三年的科技文化公司来说，实在是太扯淡了，文化业务板块的侵权官司都没这么多。 见金尚神态轻松，孙大器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下了，在国内，乃至于国外，做电商平台，基本就绕不开今夕商城的影响，暂且不提主动支持，只要能让金尚不反感，甚至刻意针对，创业计划的起步就顺畅了大半。 “目前我打算从跨境电商的大宗批发外贸入手，先站稳脚跟，再布局国内的中小商户，个体户电商，也就是小金说的c2c。在b2c领域，今夕商城走得太远了，且自建仓储物流，我也玩不起，只能从轻资产的c2c开始……” “是一条不错的路，只不过，一开始这么搞，就相当于在网上跳蚤市场，假冒伪劣的圈子里打转，将来做大了，再想洗掉污名，难度不小。” “只有这一条路，目前看着似乎能走通。” 苦笑着的孙大器无奈地说道， “今夕商城已经霸占了大半赛道，还有一众虎视眈眈的线下大卖场在做着融合线上的美梦，它们有钱有势，基础牢固，资源雄厚，我拿什么比？也就大家都看不上的中小商户群体，或许能做起来。他们实力不行，质量参差不齐，但数量够多，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先拉拢商户，给点甜头，再把用户量做起来，挟买家以令卖家，完成初步商业逻辑的闭环，剩下的就是烧钱苦熬，挤垮竞争对手了，剩者为王嘛！” “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就知道，你也看到了，就是懒得做。” 金尚耸耸肩，直白地说道： “一开始是觉得太麻烦，现在是有钱有基础了，觉得与其劳神费力去做c2c市场，没有必要了。” “所以啊，确定你无意在这方面发力后，我也稍微有了点信心。” “孙老哥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明年三月份吧，过完年，最迟不会晚于五月。” “也好，大家同场竞技，是商业对手，但也不影响私人情谊，往后还是要多联络，尤其是跨境电商，咱们说不定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对手什么的……” 如此抬举，孙大器自己都觉得虚， “对了，银行和基金、信托那边的人，约的时间快到了，基本资料都已经了解了吧？” (本章完) 第422章 鱼龙混杂 第422章 鱼龙混杂 对于引入战略投资者的事，金尚一直很重视，只是找不到恰当的契机，也没有合适的对象供挑选。 主动找上门去吧，容易被人拿捏，被动等待，表达意向的都是些不那么令人满意的。 到了今夕商城现在这个规模，需要的是几十亿上百亿的大钱，有这个资金的，实力肯定雄厚，背景也不差，用不着上赶着抢b轮融资的份额。 就好比汉末三国的群雄逐鹿，对今夕商城来说，已经是中原大战的末期，自身和对手的实力都已经很强了，势均力敌的竞争者之间，没有投降可言，出于唇亡齿寒，抱团取暖的目的，短暂联合还有可能，听调不听宣的半独立势力，已经没有生存空间了。 再说了，以今夕商城的规模，国内也找不到能够收作附庸的强大势力了。 和一众大资金的代表接洽，足足聊了两个小时，结束后，金尚和魏双萍通了半个小时电话。 “不太顺利？” 见金尚的脸上表情不是太爽利，态度也不如先前热忱，张华好奇地问道， “大资本的联合，一次两次肯定谈不拢的。” “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是我以前想得有点天真了。只要是资本，都不会是吃素的，哪怕是头上戴着‘帽子’的也一样。” 或许它们对出资规模，股份占比之类的没那么严苛，但金尚宁愿它们小气一点，贪婪一点，别一直在底线上反复试探。 不以赚钱为目的，或者不是那么纯粹，那么必然会在其他地方有更高的要求，比如资金的监管和审查，董事会、监事会的架构和席位，修改公司章程，更换会计事务所，量化数据与业绩对赌等等。 别以为那些代表身上有个体制内的身份，就觉得有机会能忽悠，其实他们都很精明，见得多了，一些小手段在他们眼前都没什么用。 “菜都还没做好，就催着端上桌，商量分配方案，吃相确实没那么难看，但也和优雅不搭边。” “他们盯上了什么，电商平台还不能满足胃口？” “今夕支付，不得不说，老牌玩家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还有行星智造，这个大型综合硬件商……” 普通创业者可能不太挑剔，对资金十分渴求，到了没有支持就倒闭的地步，扭扭捏捏就从了，至于猪仔没有长大，就被贱卖的憋屈，也就顾不上了。 可金尚不是没有实力的新嫩，不到一定程度，新兴项目压根不会拿到资本市场融资，明眼人谁不知道今夕支付和行星智造是好东西，几句话就想拿到股份，想多了，压根就不是钱的事。 “想开点，你想引入有实力的战略投资者，可有实力就意味着胃口大，不拿出点好东西，别人是不会松口的。” “不能这么弄，太被动了。” 别人的规劝，金尚不管听不听，一般会多考虑一下，可这次不一样，似乎这段时间，今夕文化的大手笔投入，让人产生了自己手里的现金不太够的错觉。 不管找谁，都想来试探拿捏一下。 这就很不爽了。 倒不是怕被人看扁，而是可能会发生“一拳打不开，引得百拳来”的恶劣后果。 “先冻结融资计划，划拨百分之五的股份建立股权激励池，然后以家族办公司旗下的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和信托公司的名义，发行半封闭理财产品……” “这么激进？” 张华有些意外，原本觉得外甥是个很冷静的早熟青年，在生意上极少发生意气用事的事，没想到一个不顺就想玩自融。 这种操作手法，一般是那些玩左手倒右手，拆东墙补西墙的投机商人玩的，靠的就是吹牛和忽悠，绝大部分都落得一地鸡毛，惨淡收场。 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和信托的流动性并不好，一般手里有不少闲钱的富裕家庭出于保值的目的，会买一点，但不会牵涉太深，这玩意的风险不好控制，因人而成事，也会被偶然因素拖累。 “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不会为这种事破例，不过现在嘛，也不用太束手束脚。” “我不是说这些，你就没想过去找黄家的老爷子？” 感到有些好笑的张华建议道， “我知道你不想和那边产生太多瓜葛，但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生意而已，谁的钱不是钱？” “我可不想欠人情，将来不好还。” “你想多了，阿尚，这事吧……我觉得谁欠谁还是真不好说。雪中送炭是人情，锦上添算吗？” 对今夕文化目前的现状，融资是哪一种？ 严格说来，如果不是金尚太过挑剔，有的是人抢着送钱，只是要求太高，没法找到完美匹配要求的。 略一思索，金尚还是轻轻摇头： “现在不行，几年后或许可以，现在嘛……老黄都不急，我干嘛要操心。不过，这事确实不能做得这么糙，先用银行贷款顶一阵子，看谁熬得住。” 之所以持有大量现金的玩家现在不着急，不是今夕商城不够好，而是目前市面上还有一些有点看头的竞品，在同一赛道的厮杀进入白热化之前，大家对电商的烧钱速度还没有太直观的感受。 在金尚刻意压低了今夕商城的售价，强行让所有同行一起开启了进取无力，守成困难的“轮战”模式后，煎熬但还能扛得住的经营模式成为主流。 说白了，还是今夕文化将这一行的竞争模式带偏了。 持续放血，让各个大小电商平台不断失血，然后急需从外界寻找支援，这个彼此“捅刀子”，却又控制力度，还偏离了“要害”的有限“血战”，让太多的中小资本入局后深陷其中，进退不得。全行业互害的模式下，内卷提升竞争力，让己方撑得更久，待别人撑不住倒下，然后收割空出的市场，赢者通吃，才是唯一的出路。 相比之下，今夕商城的优势是先行一步，并在全国大部分发达都市区建立了仓储物流，基本覆盖了京畿和长三角，华中等地区的配送。 资产很重，但运营成本略低是今夕商城的优势，但在不了解真相的外人看来，这种差距也不是不能弥补，只要投钱，多少仓储物流建不起来，快递员要多少有多少。 护城河与核心竞争力只是相对的，至少实力雄厚的大资本是这么看的。 这虽然是事实，但不是全部，售后与上门服务，才是今夕商城真正拉开差距的杀手锏，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因素，那就是在“金手指”的加持下，今夕商城的运转效率，至少提高了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 别小看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差距，越是大公司，大集团，员工人数多，大企业病爆发的时候，提高一点点的效率的难度，比登天还难，这已经远不是什么强调企业文化，抓一抓考勤纪律或者裁员降本增效可以解决得了的。 所以，在金尚眼前侃侃而谈的所谓投资人代表，可能低估了今夕商城的优势到底有多么巨大，以为电商平台大到这个地步，都有这样的表现。 没有对比，不知道今夕商城到底有多么强大，这才是融资一直不能如意的关键。 得那些鱼龙混杂的电商平台经历过一轮洗牌后，大家才会意识到，谁家才是真厉害。 “一两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真金要多点烈火熔炼，才能显现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等吧。 只是，就这么干耗，靠网络差价和售后服务费来盈利，盈利渠道还是太窄了，得想办法压一压货款周期，向供应商转嫁压力和风险，提高现金流利用效率。 想赚快钱，当然还是资本市场比较方便。 除此之外…… 『得适当在几个子公司之间，规划交叉持股的事了，提升系统的控制力和稳定性，迫在眉睫。』 —— 关于电商平台融资的事，已经讨论了快一年了，当实质上冻结后，找上门来的反而多了，可这件事吧，金尚已经懒得操心太多了，谈还是继续谈，剩下的就交给魏双萍去处置。 发展太快的后果，就是成本高企，停下脚步，补齐前期欠下的账也好，反正这种以年为单位的长跑竞争，一时半会的爆发并不能决定什么，到头来还是要比拼物美价廉，售后服务以及运营实力。 都不需要金尚刻意打压，过高的成本，迟迟不能盈利，再加上风口噱头消退，自然会出现一系列的问题。 果然，十月的第一天，从二姑夫张华那传来了消息，北地第一家专注于农业贸易的大宗交易电商平台，低调关停了。 两年前，金尚还去参观过，那个时候，有后台，有实力，有资源，有渠道的“四有”电商平台，是何等张扬，这么快就不行了，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了解具体的过程后，金尚也不得不感慨，线下转线上，在这年头，难度大到超乎想象。 过了最初的兴奋期后，那个农贸批发电商平台，迅速沦为摆设，想象中的国外订单没有来，国内的销售渠道，压根用不上它，到头来，还是要线下做生意，网上压根没人看，点击率低到几乎没有。 说白了，专注于农业的电商平台，本来用户就少，也没有流量注入，宣传手段局限于相关文件倡议，没点实际的好处，谁会关心这个？ 在空转了近两年后，了不少冤枉钱的网站，没促成几单生意，无奈关停。 惨淡经营的电商平台多了，每个月都有不知名的创业败退，可实力雄厚，规模以上，还火热过一阵子的大平台就此倒下，还是让不少同行感到有些意外。 明明还在风口浪尖上，外界的资本注入一直没有停过，只要想融资，包装一下，还是比较容易的，结果没挣扎出多少浪，就这么果断不玩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震撼的。 『不烧钱补贴用户或者商家，也没有海量的流量加持，玩什么电商平台？』 真以为今夕文化旗下的门户网站，即时通讯和sns社交网站，以及线下报刊杂志打广告不要钱的？ 为了将今夕商城养起来，直接或间接支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 曾经有背景深厚的纨绔子弟，学金尚来it互联网创业，上半年还在电视上铺天盖地打广告，地铁和户外广告牌的宣传海报到处都是，过了个暑假，貌似也消停了不少。 烧钱也是个技术活，哪有见什么好，就胡乱搞大事，将有限的现金流折腾干净的？ 再过个一年半载，越来越多来这一行捞金的外行折戟沉沙后，大家才会意识到，真不是什么人来都行的，烧钱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现在嘛，金尚只想看笑话，待一个个“人傻钱多速来”的所谓创业者被现实教育后，才知道今夕文化的产业布局，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的。 有实力撑得住的金尚，短期关心的问题，还是尽快将数据中心开起来，光伏板尽快组网发电，风车尽快转起来。 施工进度的监督，一般让麾下员工代劳，每当有重要设备进场，风机集中吊装的时候，都会抽空过去看看。 首期工程大概有六个月的建造期，提前或者延后，要看具体的调试进度。 第一间厂房投入使用，预期在十月下旬，如果不是需要定制部分双电源it设备，买市面上的常规通用产品，会更快。 在机械化施工的加持下，“基建狂魔”的技能属性，不必等到十年后才点亮，现在就已经很夸张了。 当然，这么顺利，和前期筹划准备充分，开工后砸钱凶猛的关系是分不开的。 今夕文化目前的数据存储和算力需求，主要集中在今夕聊天，网络视频和联网游戏，对网络质量和稳定需求高，在线时间长，一个个对服务器的压力都不小。 不是金尚着急，而是宽带服务器的开销越来越大，不建数据中心不行了。 (本章完) 第423章 紧缩 第423章 紧缩 进入九七年第四季度后，越来越多的“新玩家”涌入互联网行业掘金，这里面，以电子商务赛道的最多。 原因无他，就这个看起来和现实结合得最紧密，最有盈利可能性，最有想象空间。 紧锣密鼓的赶工中，十月二十三日，星期四，霜降，数据中心一号机房终于启动，建造比较迅速的光伏电站并网发电；风力发电机则要慢不少，吊装测试时间较长，争取元旦之前完成基础建设，至于投入使用，春节前能并网就不错了。 开始试运营后，第一时间转移过去的就是对实时应用要求不太高的网站类服务，门户网站，sns社交，论坛等，存储需求不小，运算量却不太大； 待确认运转正常后，才轮得到即时通讯，在线游戏，网络视频； 至于电子商务，准备最晚转移，这玩意对性能稳定要求太高，涉及到大量实实在在金钱流动，不可不慎。 转移了一部分服务需求后，本部主机的压力下降了一截，让一直战战兢兢维护的运营组稍微轻松了一点。 不过接下来也不会轻松，随着今夕聊天这个关键软件的用户增长陷入瓶颈，金尚琢磨着，除了随时间自然膨胀，也要想点其他办法稳住阵脚，抵御飞信的步步紧逼。 已经有好几千万用户的小灵通就落入眼中，飞信能通过移动用户收发信息，小灵通理论上也可以，只不过手持式移动设备太过简陋，没法处理更加复杂的信号，图片识别不了，彩信以及各类应用自然也无法使用。 只有简短的文字信息勉强能互通，而这一点，似乎可以利用。 当那么多小灵通用户开始习惯短信功能，今夕聊天的数据处理压力就会迅速膨胀好多倍，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远程服务器的存储、中转和处理功能的需求迅速变大。 算来算去，今夕文化旗下的互联网应用对数据中心的要求，几乎是没有上限的。 如果再加上明年预备发售的网络游戏，几乎可以肯定，目前数据中心一期工程的存储和算力会迅速被耗尽。 接下来，肯定是大手笔投入，继续扩充数据中心规模了。 想到将来会在这个领域不断加码，以及所需的大量资源，金尚就感到头疼不已。 一百多万的联网装机电脑，到底还是太少了，不够维持现有的在线应用扭亏为盈，量变到质变的距离，还很远。 估计只有电子游戏稍微有点前途，和书籍，漫改，真人电影，电视剧，特摄剧以及周边授权结合起来，做整体大ip开发，能具备足够的商业价值。 这不，《长坂坡》古装大片的热映，带动了《三国演义》的小说、电视剧和周边dvd录像带热卖，桌面卡牌游戏《三国杀》，街机板卡、主机和pc跨平台游戏《三国无双》、《三国志》系列游戏再创辉煌。 昨天傍晚，统计的实时票房已经破亿了，比设想中的还要好一点，国外以及周边地区更是火热，几乎两倍于此，有文化基础的历史ip就是厉害，比《白蛇传》的基础还要好很多，要不是票价比3d电影低一大截，真实国内票房不会相差这么远，如论观影人数，并没有落下太多。 不管怎么说，庆功宴要照常召开。 明眼人都知道，这几年电影市场越发不景气，没想到今年连续冒出了三部票房过亿的电影，尤其是《白蛇传》，简直刷新了国内影迷的认知，所谓常识、市场、经验以及规律什么的，都被打得稀巴烂。 当金尚赶到会场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有一阵子。 影视娱乐圈嘛，就是个名利场，有名则有利，名在前，利紧随，找个理由曝光，几乎是本能，尤其是这种大出风头的时刻。 身为常棣文化的艺术顾问，时不时出现在主创人的名单中，但知道金尚底细的，真不多，连公司内部来得晚的都不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金少爷是何方神圣。 当南家兄弟和戴义琴亲自出面引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侧目，好在没有不长眼的借故套近乎。 亲密地勾住金尚的肩膀的南大龙，时不时说笑的戴义琴和南大彪，圈内人哪见过心目中的大人物这么“平易近人”的时候？ “应对采访和宣传的事，没问题吧？” “放心，文化和宣传单位的人已经和我们通过气，都交代下去了，这段时间老实点。对了，你说的那部《西游记》电视剧真是厉害……” “平台得力……” “那也是质量优秀才有的结果，眼看着比《白蛇传》和《大宋奇案》还要夸张，且ip价值高多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游记》是基于《大唐西域记》和民间传说二次创作的神话故事，里面的桥段实在是太经典了，一个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单独拎出来都可以开发出一系列人物ip。 这种神话剧，实在是太适合改编成3d特效大片了，电影《白蛇传》的成功，让市面上的古代神话故事价值大涨，各大影视公司、出版公司以及传媒集团都抢疯了。 几人无视了众人的目光，来到主席台前的贵宾席坐下，主持人正在活跃气氛，和现场宾客互动，指挥有表演任务的人和团体依次上台。 环顾了一下四周，远处闪光灯不再没完没了，金尚转过头，对南大彪问道： “采访媒体不少，了不少钱吧？” “邀请的不多，很多是自行赶过来的，你要相信咱们公司现在的号召力，什么都要用钱开路的时候过去了。” “是嘛！” 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看，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真有事，金尚斟酌了一下后说道， “第四季度我可能要归拢一批资金，未来一年多的大额开支不小，不能留太多流动资金在账上。” “行，反正今年赚了不少，不用过紧巴巴的日子。” 南大彪十分肯定地保证着， “我让财务走账快一点，你那边有什么要求，及时联系。”“嗯！麻烦你了！” 明年一月份首期利息支付，集中兑付约四十八亿，创业两年多的毛利润加个人收益，可能比这个都要差一截。 年中兑付第二年利息，还有年底的第一期本金和第三期利息，一年多的时间里，要还总额将近两百亿。 撑过去的难度也不太大，金融债券套利回收三分之一，书籍和影视光碟、音乐专辑和版权运营的收入占五分之一，小灵通和mp3播放器约有四分之一，报刊杂志、股权融资与分红、二手车交易市场和农贸市场等林林总总的收入补齐不足，还略有盈余，这就很理想了。 好在有二手车汽车交易市场的中期租赁权拍卖，大型农贸市场的运营收益，以及诸多文创作品的版税分成，股份转融通利息，小灵通话费和mp3电子音乐销售等销售收入，上市融资，债券市场盈利等，全都加起来，缺口已经不大了，去银行申请授信或者抵押部分资产贷款，能很轻松弥补。 和老黄做了大额资产交易后，第二年和第三年的压力最大，后面就越来越轻松了。 债务压顶的同时，还要维持一定的投入扩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明年这个时候，差不多可以拍卖第二个三年期的不动产租赁使用权，又是一大笔钱入账。 债务总额极高，但现金流尚且充分，不过，要从现在开始做准备。 高盈利，高负债，高周转的模式，控制风险是重中之重，犹如万丈悬崖走钢丝玩帽子戏法，一个不注意就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好在目前看来，这个曾祖父黄正廓设的套牢死局，被金少爷解开了。 仅仅“三国”这个超级ip，因为《长坂坡》的热映，给金尚和旗下的公司带来的直接间接受益，就超过了五个亿。 当然了，这是未来好多年的增加额总量，兑现需要时间，未来三个月到半年能有一半就很好了。 精装版小说，纪念版游戏包，板卡和pc游戏在时隔两年后再次迎来销售高峰，让今夕文化内容事业部版权运营都乐开了。 线下统计就不提了，今夕商城的实时统计数据，几乎直线飙升，让物流部门和终端网点的压力凭空增加了一大截。 这年头，电子商务平台的主要货物，按件数算，还是衣服（纺织用品）和书籍（包含音乐影视光碟）占据大头，单件成本低，毛利润高，物流损耗和退换货造成的收入减值最小。 不怪早期成气候的电商平台都是卖书和卖衣服的，其他种类都撑不住，日化需要廉价便捷的物流，大宗电器得配套高效的售后服务，米面粮油需要考虑的就更多了。 现在今夕商城的服装板块，还需要线下门店支持，书籍等文创作品就更离不开网点配售了。 前者金尚没有主抓，交给员工们自行发挥，后者和文化传媒息息相关，影响母公司的战略定位，所以介入较多。 想着未来几年的盈利，还是要靠影视院线带动周边营收，金尚心目中对这一行的重要性不由得调高了一点。 一边和身边的人闲聊，一边扫视着附近，意外地看到了几个还算熟悉的面孔。 “那个叫牛什么根的导演，以及姓林的骗子，怎么也在？” 两年前，就是他们想要忽悠金尚将先祖的人物形象授权过去拍电影，就是手段太低劣，一眼就被看穿了。 “那两个啊……” 南大彪满不在乎地瞥了几眼答道， “国内上的了台面的导演太少了，咱们公司只招揽了两个实力还行的，也就是跨行而来，不受圈内人待见，才让咱们捡了便宜。其他的嘛……总不能就这么几个人支撑偌大的盘子，得有一些后备力量。牛建根虽然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实力还是有的，摸爬滚打这些年，大活轮不到他，开工不成问题。每年十几部电影电视剧，没几个听话的导演干活，培养一下新人，也不是个事……” 大家都是要吃饭的，没事做就没钱赚，常棣文化财大气粗，剧组一个接一个，有人套近乎也很正常。 “也行吧，都是些被圈内的风气污染了的烂人，你说他们坏吧，被坑的确实恨不得弄死他们，可就是拿他们没辙。好用就用，做生意又不是做慈善，控制好风险就行。” “制片人，执行导演，财务和编剧都不会马虎，搂钱也是坑外人，都是一个食物槽里吃饭的，知根知底，他们没机会捣蛋。” 影视娱乐的圈子就是个名利场，有本事还能混出头的，就没几个省油的灯，和道德水平不高的却有本事的人合作是常态，私德就不可能太苛求，没啥大毛病，可以降服，能够办事，那就先用着呗。 尤其是靠谱的导演，制片和经纪人。 这么一说的话，在场这么多饮食男女，估计也没多少纯良之辈，都是冲着票房过亿的古装大片，大明星戴义琴，以及冉冉升起的行业大厂常棣文化来的。 在京城的人均月收入才过一千的一九九七年，日薪几块钱十几块钱的临时工多的是，顶级明星在京城混得开的话，勤奋一点，年入十几万几十万的希望不小，稍微有点名气的酒吧驻场歌手，月入三四千的不是一个两个。 随着庆功宴的进行，金尚问了下戴义琴年底的安排，商演，接广告代言，发专辑，宣传电影，然后预备上春晚露个面什么的，忙归忙，但没什么烦心事。 路子走顺了，比以前的日子好多了。 剩下的时间，没什么新意，拒绝了一些好奇的记者的采访要求，金尚和熟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了。 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不适合自己发挥，又不是走台前曝光的公众人物之路，除非将元休这个“艺名”彻底推向前台，否则，对自己毫无用处。 当然，也有实在太忙，没空搭理的意思，快要退休的洪仁全还等着会面谈正事。 (本章完) 第424章 距离感 第424章 距离感 当金尚离开后，庆功会继续进行，制片人南大龙、主演戴义琴和主创小组一起上台开香槟，对宾客表示感谢。 入行第三年，常棣文化终于迎来了高光时刻，成为国内影视圈不可忽视的力量……之一。 类似答记者会的互动，也回答了很多问题，有些不好解释的，也糊弄过去了。 整场活动，不仅仅是庆功，还为许多相关的同行，提供了一个交流的平台，往日没什么事，大家也不可能到这么齐，趁此机会，彼此交流，加深了解与合作是应有之义。 相比之下，南大龙确实很喜欢聚光灯下的光鲜，显得长袖善舞，游刃有余；更加内敛的南大彪在简单应酬后，和脱离了粉丝与一众套近乎的同行的戴义琴，在后台休息室闲聊。 “咱们这边成功了，但是……阿尚走得更快，不抓点紧，恐怕会跟不上了。” 此时此刻，南大彪的脸色，并不如对外展示的那么轻松，而是颇有些忧虑，又好像自言自语地说道， “每年几个亿的纯利润，对他来说，不能说是可有可无，但也算不得举足轻重，如果不是这一行的影响力比较特殊，阿尚都不想搭理。” “不至于吧，我看他还是很关心的。” “你不懂……” 南大彪微微叹息道， “这个孩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天才归天才，但也很难相处。不是那种出身不凡，眼高于顶的傲慢，而是真正透骨而出的漠然，完全不会在意外界所谓的看法、潮流与非议，你别看他在玩音乐组乐队，这不是他追求时尚或者喜欢出名，而是真喜欢音乐，同样的，插手影视娱乐，只因为感兴趣，且和集团公司战略发展不冲突……” 也就亲生父亲金时对他有很大影响，连有生恩无养恩的亲母，说不认就不认，近二十年不闻不问。 南家兄弟这种传统世交，别说打感情牌了，连门路都找不到，“江夏黄”这等千年世家，近几百年更是长盛不衰，仆从家族，门客，家将，盟友乃至于姻亲世交这么多，为什么就他们能套近乎？ 说白了，还是南大彪个人和金时的私交不错，有这一层关系，再加上为人处世也很得体，所以才有些来往。 围绕在常棣文化周围的利益盟友，都受益于这一特殊交情。 “世家子弟，都这样吗？” “怎么可能？都什么年代了，很多地方传统宗族都因为城市化，现代化和国际化而土崩瓦解，别说名士风流，道德不滑坡就不错了，像阿尚这种……颇有古典风范的士大夫做派，绝对很少见。” “士大夫？是不是太夸张了……” 看着戴义琴的笑容，南大彪很感慨地说道： “现在的人们，只知道被传统儒教束缚的迂腐老学究，或者被八股程文扭曲异化到迷失了初衷的学派文化，就跟老欧洲堕落的血统贵族一样，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荣耀传统，就只是专注于门户私计的寄生虫罢了，古典士大夫可不是那种程度的蠢货……” “是我孤陋寡闻了。” “早些年，阿尚做过一首诗，几乎从来没有公布过，只有最亲近的人听道，名字就叫《蚕妇》，‘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是不是很不错？” 听闻的戴义琴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很有味道，发人深省。” “有没有觉得讽刺？劳动者的平凡与悲苦，控诉不平与压榨？” “对，很准确。” “当下这么理解是不错的，但在两宋以前，尤其是在秦汉以前，更深层次的理解却并非如此。” 悠悠地说着的南大彪解释道，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上服度则六亲固。四维不张，国乃灭亡。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顺民心……” 司马迁在《管晏列传》中解释得很清楚，物资充裕了，百姓才懂得礼节，衣食丰足了，才能分辨荣辱，国君的作为要符合法度，“六亲”才会稳固，不提倡礼义廉耻，国家才会灭亡…… 后面的还有很多，南大彪没有细说，但有一点也说明白了。 “仓廪实”和“衣食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在上古先秦，仓廪不实，衣食不足，该怎么让老百姓懂得礼节，分辨荣辱？ 官家圣人，天下为公，家国天下，总得有人撑起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脊梁，“遍身罗绮者”确实享受了更多，但他们也要承受更多。 “道德经里那一句‘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恐怕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上天之子，公侯伯子男，卿大夫，士大夫，都是一体的，区别只是大小王而已，不管怎么变化，有一样是不变的，享国之日久，权与责是对应的，华服美食供养，需要的时候，也要顶盔执戈去拼杀打仗，驱策战车，冲锋陷阵，传承文化，维系族群。指望一天饿三顿，朝不保夕，一盘散沙的小民，是成不了事的。早期的‘遍身罗绮者’们可不仅仅是投胎技术好，而是有事真要上，和后来那种推却了责任的纯食利者不是一回事……” 时代不同了，再用古典主义那一套肯定有些不合时宜，但不妨碍偶尔会出现一些真正的古典主义者。 “你是说，阿尚不是瞧不起谁，只是觉得，道不同不相为谋？” “咱们所在的影视娱乐，或者说文化产业，是少有的‘养蚕人’与‘遍身罗绮者’有很多交集的领域。所以阿尚还是关心的，但对名利场的物欲横流，是不太在意的。对普罗大众来说，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些个同胞，到底是‘你们的’还是‘我们的’，是个需要辨析的问题，而对阿尚来说，全都是‘我们的’，区别就是，你想当‘养蚕人’还是‘遍身罗绮者’……” 古典士大夫的观念就是拿走所有好处，承担所有责任，其他人好好过小日子，别添乱，按规矩生活就行了。 当然了，如今的区别没有那么明显，上下流动的通道明显还是畅通的，只是多了一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混子。 放到常棣文化乃至于整个影视娱乐圈子来说，金尚对南家兄弟没有太高的期待，换句话说，只是可堪一用，而不是真正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旦未来的所作所为不合心意，不排除另起炉灶，甚至亲手来支持影视文化事业的意思。“没有期待，没有希望，自然就没有失望，私人情谊会影响判断，但不会太多么？” “那……到底是对哪些方面不满，导致常棣文化有可能会被抛弃？” “没有不满，而是……看看有没有惊喜，结果果然如此，没有什么值得太过关心的既视感。” 南大彪有些无奈地说道， “搭上这辆车，并不容易，我们……是被排除掉的老黄家残党的漏网之鱼，别看阿尚看在老金的面子上和咱们礼尚往来，利益捆绑，未必要带上咱们。梅家人与张家人和他的合作更加紧密……” “有点像是家将门客争宠……” “虽然有点不好听，但就是这么回事。别说争取对等合作了，连上桌吃饭都有点勉强。常棣文化的不可替代性太差了，一旦在这个抱团取暖，共同进步的小圈子里被边缘化，再想挤到身边，就有点难了。” 以前金家父子周围没那么拥挤，现在可不一样了。 听听不久之前金尚的话，还钱数十亿上百亿，什么档次，能够欠这么多钱？ 别说常棣文化，把国内所有影视公司打包，可能都不够金尚挥霍的。 “凉水河南边的那一大片地，看到了吧？短短半年时间，就要砸进去十个亿，后续还不知道要多少。” “知道。” 戴义琴点点头。 那么高的风力发电机，正在紧张安装中，想不注意到都难。 基本上，京城本地人都知道，南边有个地方起了大片风车，据说是要发电用的，弄好了，夏天开空调，冬天用电辅热就不用担心拉闸限电了。 “前段时间，国内国际知名金融团体和阿尚谈判，估值数百亿的大生意，谈崩了。这种体量……我们拍马都赶不上。” “接下来，怎么加强联系？” “私人感情还是要多加维系，但也不能过于疏懒，让利益联盟太过薄弱。赚更多钱，造更大声势，拥有更多话语权，尤其是你这边，国内要维持好，国外也要打开局面，同行们不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咱们要多点精力‘出海’，阿尚的生意，有一些其实不适合海外扩张，如果有文娱打前站，将会事半功倍。” “国际化么，我明白了。” 国内市场不小，未来会更大，可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则是要尽量做大做强的阶段，不能尽挑好吃的，难吃的就弃之不顾。 “另外，编剧和版权部门也要加人，不能完全指望今夕文化的ip开发计划，其他影视创作乏善可陈，很少有自己的东西。假如没了这些外部加持，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宣发也要加强，和那些老牌的影视公司差距还有点大，线下地推不给力，出了自家院线就很无力。这都是顽疾啊，一时半会不好改善。” 要是影响力更大，恐怕票房还要上涨一大截。 赚钱是一方面，让更多的人看到，才是关键。 大ip的曝光，使整个产业链上下游都受益，通过影视剧这个渠道，筛选出来的优质付费客户，是将来继续买单的主力军。 有钱有闲的高价值客户，这年头真不太多！—— 赶回公司的金尚，对常棣文化和南家兄弟并无太多成见，就是几千万上亿的生意，还要忙活大半年，有点不值当，现在时间宝贵，在有限的工作时间里，实在没空管影视娱乐行业的细节了，抓大放小就是极限了。 对非今夕文化介入开发的项目，表现不佳，还是略有点失望的。 这才是常棣文化这家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的正常水准，甚至全行业都是这个样子，不值得惊讶。 当今的电影，还停留在以作者电影为主的层次，解释起来很复杂，大致可以视作一种用画面来讲故事，主张自己的情感和思想的创作者，和作家用笔写作一样，所以导演才会和作家，画家以及书法家等一样，是货真价实的艺术家，电影不是纯粹的商品，而是导演创作创新的工具。 相比之下，电视剧就简单多了，剧本才是核心，电视剧导演只要按部就班拍摄完成就够了。 商业片大行的年代，两者的界限已经很模糊了，但在一九九七年的时候，差别还是极大的，作者电影是以艺术家导演的想法为主，创作而成的艺术品，而电视剧是工匠导演根据剧本这个“模板”，打造出来的商品。 虽说现在的常棣文化走上了正轨，但在传统影视圈子里，到底是个另类，这家公司也在传统与未来，市场需求与文化创作，商业和艺术的博弈中，显得有些撕裂，有些神经质，有些操作，让经历过商业大片时代的崛起与没落的金尚，感到有点别扭。 所以，对大ip开发之外的电影项目，金尚一向是不闻不问，也不做任何评价。 也许有佳作，但大部分作者电影，陷入“作者论”和类似“新浪潮”的思潮与传统文艺的纠结中，显得不伦不类。 金尚宁愿去看一本没啥营养的推理小说，也懒得时间去揣摩别人所谓的内心表达，更何况还是些文化水平不高，基础不扎实，还缺少常识的所谓文艺片导演故弄玄虚的炫技之作。 有那闲工夫，金尚“搬运”几首前世的诗词歌赋，就吊打全场了，实在是看不上那些渣作。 至于常棣文化的商业运作，那是南家兄弟的生意，金尚才懒得管太宽，好用就用，不行就自己作。 将这些次要的事情放在一边，投入巨大的生意那么多，眼下洪仁全这边就有个需要金尚做决策的大事件…… (本章完) 第425章 成本与运输 第425章 成本与运输 但凡有自建供电系统的工厂，都会遇到备用电源以及储能的问题，根据自身所处的行业和需求，采取的措施也各不相同。 数据中心对供电系统的稳定性要求不低，所以采用了免维护铅酸电池作为应急电源，就是看中其浮充性能优越，回收效率高，综合成本低廉的优势。 至于大容量长时储能，在没有抽水蓄能或者水光互补、水风互补等支持的条件下，今夕云服采用的是燃气发电机组来执行削峰填谷的任务，再辅以超大容量的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和磷酸铁锂电池来储能。 后者就不必多解释了，磷酸铁锂新能源电池刚出现没多久，实验性质居多，且技术不是特别成熟，成本也不低，所以用量较少；前者就要成熟多了，从诞生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实际商用也接近十年了，如果不是材料价格居高不下，凭借其诸多优势，早就大范围推广了。 所谓液流氧化还原电池，妙就妙在这玩意的自放电损耗几乎为零，相比铅酸蓄电池每日百分之二的损耗，实在是太优秀了，再加上电解液在充放电过程中，不涉及太复杂的化学反应，仅仅通过元素化学价的变化，利用钒离子在不同氧化态下的不同化学势能变化能量。 都不需要太高深的知识储备，就能知道这种储能电池的循环利用能力极强，循环寿命远超其他蓄电池，如果解决了辅材损耗和维护成本的问题，基本上可以视作完美的储能方式了。 只不过，这里有一个小小的问题…… “钒液流……是这么贵的东西？” 看着那每吨几十万到几百万不等的混合液价格，金尚放下了手里的报告，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对同样感到有些棘手的洪仁全说道， “这样的话，按照计划建造标准的储能系统，可能要追加两个亿的成本。这也太贵了，简直是在抢钱……” 难怪市场上的同行们，几乎没有玩大容量储能的，长久来看，可能是略微盈利的，在大额补贴到手后，还能赚不少，但前期投入也太大了。 这是财雄势大的超级玩家才能上手的风险游戏，计算的是以年为单位的全生命周期投入产出比，而不是一时的得失，尤其是涉及到战略方向的关键领域，更是考验掌舵人的眼光和决策能力。 “原因嘛，其实也不复杂，钒电池虽然不是什么新东西，但投入商用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成本问题，只有部分实力雄厚的能源巨头在用，稍微虚一点的企业，压根就不愿意冒这个险。” 这段时间明显憔悴了不少的洪仁全，着实做了不少工作，用很确定地语气解释道， “基本上，钒元素，和钛元素差不多，是铁矿石的伴生矿物，以前大家没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现在越来越多的铁矿和炼钢大厂，开始重视起来……” “也就是说，大规模提炼钒元素，还要看钢铁冶金的脸色？这……难怪这么贵！” 不止是钒元素，钛元素的应用场景，也会越来越多，这也就意味着，炼钢规模不大，技术不够成熟，冶金能力不强的国家和地区，将会和这两种元素的上下游产业链彻底无缘。 “不止是钒钛和炼钢工业密不可分，镓和锗这两种电子工业、半导体等行业十分重要的元素，在自然界分布不少，但是太分散了，大规模提取，还是得从电解铝的副产物中冶炼，另外，咱们国内的煤矿，一直以来被认为品质不高，利用效率低下，近几年才陡然惊觉，那些‘杂质’，反而是价值比煤炭还要珍贵的富含稀有元素的宝物……” “感情过去那么多年，都在做买椟还珠的事啊。” 随口调笑了几句，金尚也没有往心里去，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大家对许多习以为常的东西的认知越来越深，估值也越来越准确。 去掉细枝末节的琐事不谈，洪仁全的意思，金尚理解到了。 像钒、钛、镓、和锗等小金属与稀有元素等产业相关，和许多大家视作技术含量不高，能耗高，污染环境以及经济价值不高的采矿，钢铁，冶炼，电解铝以及煤化工息息相关。 没有这些所谓的“落后产能”提供大量的“伴生元素”化合物，什么电子科技、芯片半导体之类的高新技术产物就要瘫痪大半了。 “有了产量极高的钢铁厂，还要它们愿意提炼钒和钛，才有廉价的金属化合物，供咱们的全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以及一众it科技硬件产品的原材料？这可真是……你知道我的祖父吧？” “嗯，当年可是闹出了好大动静……” “他老人家一生的三次重大挫折，其中就有电解铝工艺飞跃式进步，将重金投入的冶金工厂给捶死了。科技的进步，有时候并不是线性的，而是划时代的跃迁，当真不讲道理。” 正因为从事的是科技前沿的it行业，金尚对一些基础研究，也做过很严谨的调查分析，自然知道一些小金属，过渡金属和稀有元素的重要性。 和洪仁全谈了一会，对这种事，也找不到太好的办法。 “我们要不要自己做炼钢，电解铝和煤化工？” “没有必要！” 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洪仁全的建议，金尚很认真地说道， “也许将来会以入股的方式拉拢一批有实力的相关行业的盟友，自己做，就没有必要了。小规模做一点特种钢，精细化工，战略投资一批重要矿藏就是极限了，没太高门槛，纯靠供应链优势运转的传统行业，不是我的菜。”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金尚没有明说，这类看似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落后产能”，实在是太敏感了，都是关键命脉，不可能让金尚去搅风搅雨，而且也没那个实力。 不说别的，此时此刻，金尚就可以投入巨资，去北方找个资源丰富的小县城，建超大规模风光电厂，大炼钢铁，做电解铝，超级工矿基地什么的，可这么一来，直接竞争对手就变了。 想想国内的那些个钢铁，铝业，煤业，能化以及矿业的巨头们是什么成分，这些企业的前面冠名是什么，就知道随意入局，不是什么好主意。 这和一片蓝海的it互联网行业完全不是一回事，不仅仅是商业上的问题好吧！ 跟着指挥棒走，成为公有经济的重要补充，而不能以直接竞争对手的身份，成为众矢之的。 见金尚做了决定，洪仁全也松了一口气。 这半年来，今夕文化的扩张太吓人了，几乎走到哪就布局到哪，什么都要下手，就怕扩张太快，踩了大坑，既然金尚这个老板头脑还清醒，没有被成功冲昏了头脑，那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重点推荐一批特种钢铁以及高强度铝合金等重点企业的资料吧。基础产业……国内不好做，国外总该可以吧，要不要去试试？” “有想法，但不急。这种重资产的玩法，需要金融手段保驾护航，规避风险。” “大宗交易，期货现货市场？” “嗯！二舅那边有航运渠道，港口资源，码头仓库和金融平台，我二姑夫有大宗商品货源，就是现在实力不强，号召力不够。” 没错，金尚最先打算着手的就是大宗粮食交易，大麦，小麦，大米，豆粕，棕榈油等，其他如三七，人参，苹果和红枣等北方特殊商品。 名为“北海期货”的交易平台，虽然还在纸面上，但已经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主要还是实力太弱，撑不起一个区域性的大宗商品交易平台，更不提什么影响力了。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加钱就加钱，尽快将储能建起来，现在这个样子，总感觉缺少一道安全保障。” “那好，我让人尽快安排，钒这种元素，目前需求量不是特别大，可产量也不高啊，渤海湾的钢铁厂虽然多，钒产量最多的，还是西南云贵地区和交州中南半岛……”不管哪里产的，赶紧运过来，再拖就迟了。 能砸钱解决的问题，并不困难，就怕将来遇到拿钱开路都处理不了的麻烦。 “这件事处理了，再就是星岛海化的联运，这个有一定基础，比较快，发电站和海水淡化厂已经快要投产了。另外，作为附加项目的盐碱地治理，是不是要开始着手了？” “待这边先弄一两个实验模板，拿着现成的东西再去谈。估计要到明年推进了，不着急。” 说着的金尚看了下时间， “都已经这个点了，船快到了，我们要出发了。” “嗯？也对，是差不多了。” 两人起身，叫上司机，往东南而去。 —— 半个多小时后，金尚和洪仁全站在大运河码头上，看着一膄中小型游艇靠岸，附近还有十余条两千吨上下的干散货船，两百五十五标准箱货柜船和液货船等待卸货。 游艇上，一个熟悉的老人顺着跳板走了下来，正是老管家边路明。 带着从容的笑容，靠近的老边十分客气地对金尚禀报道： “已经验收过了，没有问题。” 别看现在的老边是个上了年纪，且精力大不如前的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跟着主家也是吃过见过玩过的，游艇可不是什么新东西，很早就有了，除了一些新技术，这种“大玩具”，基本没什么特别的改进。 从老家找了一些精通海上生活，且懂船的年轻子弟，组成了这一膄船的验收维护者。 舷外侧的“水鸟”名字，就像是闹着玩取的。 通体白色为主，辅以蓝色的油漆装饰，看起来简单大气，乍一看朴实无华，实则气势观感还不错。 到底是有制造游艇的经验，北船机电的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没错，这膄水鸟号，就是金尚定做的两膄私人游艇中，较小的那一条。 奉命去验收并开回来的老边，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的光辉年代，跟随主家出行，前呼后拥，好不热闹，手下有数十人供驱使。 好多年过去了，似乎往日的辉煌又回来了。 虽说很少回老家了，人也变得佛系了不少，老边到底是个为主家发迹而感到高兴的好管家。 在两名小年轻的带领下，老边带着金尚上船，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钱了，物有所值，但没什么惊喜，总体而言，还是令人满意的。 转头看向了洪仁全以及后来跟过来的魏双萍，金尚问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 “低调奢华有内涵。” 论拍马屁，洪仁全也是会的，说几句好听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魏双萍，只是竖了个大拇指，其他多一句评价都不肯。 内心失笑，脸上平静的金尚说道： “自己和亲朋好友用一用，又不是要向谁炫富，装饰得太豪华，没有必要，土大款的气质，不适合我。” 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金尚抓着船舷栏杆扶手，眺望不远处工作的货船。 在今夕商城总部建到这附近后，迅速和当地达成协议，买下了几乎无人问津的商用码头，作为沟通南北的水上重要命脉节点之一。 别看现在的运河航运能力，也就通行两千吨上下的船，超过两百六十标准集装箱的货柜船通行已经比较困难了，可这不代表这条使用了一千多年的水上要道就没有用处了。 如今勾连南北的水上运输，确实以海运为主，可那种大船动不动就几万吨，十几万吨，今夕商城压根用不到那么大的货船，集装箱配货都很麻烦，动不动等个两三天乃至于一两个星期，实在是太慢了。 两千吨上下的货船，液货船，不到两百六十箱的货柜船，满足要求，没有风浪，走运河也很快。 这一批次的船集中交付后，经过简单的休整，在长三角载着大量海产品，大米，电子设备，棕榈油，去华中地区卸货，再装载大量水果蔬菜，菜籽油和白等，折返北上，来到京城。 不久之后，船队又会运输大豆油，牛羊肉，麦子，苹果等南下，停靠各个港口，分别装卸货。 北至大运河末端，西到川渝，东到苏松沿岸，如果是丰水期，甚至不排除沿着汉水，跑一趟南郑。 黄河中下游的河道，部分季节也能通航，但并不好走，待将来几个大的水利工程完工，差不多能跑豫中了。 “长三角的大仓和华中大仓，这些船……现在应该都用了。” 这年头汽车货运成本太高了，路不好走不说，还不太安全；火车皮不好弄，金家父子的关系说不上话，老黄都不好为这种“小事”出面。 权衡时间和效率，后者明显优势更大，物流的及时性，就要靠各地仓库备货支应了，配送则考虑打通最后一公里就够了。 “金总，这些船，要放在物流系统，不放在电商平台名下？” “目前没有必要，供应链更需要内河船队，网购的成交单和供货量还不够，如果真有时效要求不高，成本敏感的大宗货物，如冰箱，空调，电视机等又大又重的，我来联系航运公司，走大规模海运。” 不同货运要求，走不同的渠道，现在没有必要做太超前的建设。 至于以后，别说船队，飞机空运都不在话下。 (本章完) 第426章 样板 第426章 样板 从根本上讲，线下生活和物流渠道都是电商平台下的子业务，可这两年多的运营，已经让魏双萍意识到，这三个板块，迟早会分开，b2c、b2b和c2c综合电商平台，与o2o线下生活分割物流渠道的一部分，让后者独立运营。 总体而言，采取的是部分自建自营，非核心资源共享，成立联营的物流快递公司。 以目前国内的物流配送速度，实在难以想象当日达，次日达以及四十八小时保证到货的可能性，同城速递能在隔日送到客户手里已经很不错了，跨省货运基本在七天以上，距离更远的大区之间货物流动，十天半月是常态，碰到雨雪天气，道路不畅或者意外情况，耽误一个月都不罕见。 在物流效率较为低下的一九九七年底，有一条畅通无阻的内河航道和自给自足的货运船队，实在是太方便了。 这可不是高速公路遍布全国，航空运输都开始运用在民用物流领域的时代，能否打通供应链和跨区域贸易之间的循环，几乎决定了一家以商贸为主的企业是否能够生存下去的关键。 许多年后，今夕商城会分拆成类似阿里、美团以及一家集菜鸟、三通一达和综合供应链为一体的物流公司，三者是有关联的，多半会交叉换股，并分别挂牌上市。 说白了，从今夕商城孵化而出的子公司、孙公司和诸多控股参股公司，全都是基于互联网的线上线下强互动，技术密集加劳动密集型企业，属于科技反哺生活的样板工程。 它们的核心价值，可能不如传统重工业，矿业、煤炭石化和能源化工，护城河也是很宽的，如果再加上未来大数据、边缘计算和人工智能的加成，往物联网，高端替代，自动化和机械化的路子上走，也相当有前途，比如辅助车机系统，智能配送，无人机，电动化普及等，都很不错。 现在嘛，站在今夕商城总经理立场的魏双萍，自然会想着为旗下的业务多争取一点好处，站在哪个山头唱哪个歌，也很正常。 几人聊了下这次物资运送的经过和需要关注的要点，又问了下当地港口供应情况。 “金总，我觉得，有余力的话，可以试着在一些沿岸中小县城的码头做点文章，这些小港口，买下运营权成本不高，还附带周边配套设施的土地，可以做点文章，不管是建物流仓库还是做商业开发，都不亏……” “利用水路运输的低成本优势，打通沿岸三四线地区的配送渠道么？” 魏双萍的建议，其实很不错，一来这些几乎半废弃的码头拿下不需要什么代价，就是运营的成本需要控制好，各地风土人情大不相同，需要找准切入点。 恰好，今夕文化有小灵通这个几乎遍地开的切入点，以此为机会，和地头蛇合作搭上线，将有特色却价值低廉的货物运出来，需要的外界商品运进去，起到内外兼顾，新陈代谢，起到良性循环的效果。 手指敲了敲镀锌栏杆扶手，金尚琢磨了一下，后斟酌回应道： “可以试一试，但不要推进快太，未来一段时间，公司的现金流有点紧张，一时半会拿不出太多钱大规模扩张。” 去年拿老黄的资产包有多么痛快，明年还钱就有多么煎熬。 别看需要交那么多利息，可考虑到固定资产增值，货币通胀导致的购买力贬值，以及资本流动带来的收益，金尚肯定是占了便宜的，而且赚了不少。 可是，好处也要有能力拿稳才行，能不能承受得了固定资产一时半会难以兑现价值，以及本息压顶的负担，才是顺利过关的重要因素。 魏双萍也了解一点金尚的财务状况，所以也没有意外。 “从国内外资本市场近期的动荡来看，可能会有一波小的调整，宽松货币预期会迎来短期的紧缩调整，会不会对公司的运营造成影响？” “放心，现金流还是健康的，对我们来说，正好喘口气，这两年确实走的太快太急了。另外，这也是一次很好的逆周期投资机会，待现金流再次充裕后，就下手购买一些优质资产。” 商业竞争其实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大鱼吃小鱼，活鱼吃死鱼，绝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是比谁更加优秀，而是看谁风险控制能力更强，能够在大风大浪中保证不出事，然后静待“剩者为王”，抢夺倒下同行的市场份额就行了。 为什么那些“老钱”总是能够穿越牛熊，就因为他们扎堆的行业，绝大部分都是十分稳健可靠的赛道，比大起大落的电子科技，it互联网以及影视娱乐之类的风险低很多，这就使得他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机会来临，用足够长的时间积累财富，在风险来临的时候挑挑拣拣，将最肥美却熬不住的大鱼吃下去。 就说这个股票市场短期波动，长远来看也就那么回事，但短期套利的空间还是很巨大的。 通过设立私募基金，让各家关联公司通过购买理财的方式，将资金聚集起来，在债券市场和二级股票市场买入看跌期权，短期收益相当可观了。 这也是金尚有把握顺利度过这次不大不小的债务危机的重要倚仗之一。 再通过承兑汇票拉长支付周期，可以最大限度将大额支出造成的短期影响压平，不至于影响公司业务。 码头的工作，还是挺忙的，金尚和魏双萍一行人并没有靠近影响工人们干活，而是远远地看了下情况。 十月底的午后阳光还是有点毒辣的，几人四处看了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回到了游艇上，在宽敞的休息室小坐。 洪仁全和魏双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司的近况，不久之后，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洪董事长就要卸任，来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任顾问，半养老性质的职位，说是不管事，有时候还是能起到作用的，尤其是协调北船机电和控股公司今夕文化的来往交流。 另一边，金尚则对管家老边交代一些事情。 首先就是船队运营和维护的问题。 “这膄游艇，估计用到的时候不多，也就祖母和家里亲朋好友借来玩玩，这方面，由您安排，别让莫名其妙的人上来就行，毕竟是私人用品。” 和战舰一般的大游艇不同，“水鸟号”明显就是内河或者近海消遣用的，和一百多米长，好几层楼那么高的大家伙完全不是一回事。 “小少爷放心，我会让人打理好。” “其次就是那些运输货船，需要很多人维持，我已经让二舅调一些老人帮衬，您从老家招一些靠谱的年轻人当学徒，打杂的临时工，对外招揽就行了。” “好！” 边路明掏出小本子，将金尚吩咐的事一一记下。 粤西那种地方，说富裕吧，贫富差距着实有点大，日子过得不好的家庭还是很多的。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岭南那种地方，宗族林立，以前抢水灌溉，抢山伐木，抢船运货，都能打出狗脑子；现在没那么野蛮暴力了，可对抗的氛围依然很浓，每年组织的划龙舟，区域球赛，运动会当真是竞争激烈。 上辈子被吹成国足希望的“村超”，这年头到处都有，优胜者是地区业余联赛的重要补充。 还有一个不好为外人道的地方就是，粤西那种地方确实靠海，可当地许多人从事的未必就是正经的“吃海”行业。 走水路的危险，远不如过去那么大，可也不是很稳当，茫茫大海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出了事，跑都没法跑。 有个正经内河船队挑人，虽说工钱开的不如跑海高，可是稳当啊，且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不比在小镇上当街溜子强？ “再次，家族办公室旗下成立了一家生态农牧业公司，以植物工厂，集约化养殖为主业，二姑夫那边会派一些人搭建框架，我这里需要一些相对稳定的人手，辛苦归辛苦，待遇还是很不错的，要是学成技术，愿意上进，前途很好……” “植物工厂？” 边路明愣了一下，旋即疑惑地问道， “这种东西，老爷年轻的时候也去西北欧考察过，还在南边荣城周边建过，后来嘛……冬季供应蔬菜倒是不错，可运营成本太高了，没两年就关了。” “我听说了。” 斟酌着措辞，金尚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过去困扰植物工厂的成本问题，随着科技的发展，有了解决的希望，以前用高压钠灯，每公斤蔬菜耗电六十度，简直离谱，除了种植一些高附加值的药材，基本血亏，后来换成荧光灯，成本跌到每公斤三十五度电，再后来，led灯出现了，可以灵活控制强度和颜色，这就很理想了……” 实事求是地说，哪怕是效率最高的植物，光合作用利用的可见光谱范围，也不到总量的百分之五，也只有红光和蓝光的利用率还行，其它都乏善可陈，再折算一下总效率，低到令人发指。 led灯大范围商用的时间并不长，成本还没降下来，即便如此，植物工厂每公斤蔬菜的耗电也降到了十几度电，几年之内，有望降低到七度电以下。待技术进一步成熟，每公斤绿叶蔬菜耗电三度以下，从播种到收割的全周期也只要二十天多一点，全年无休，算下来的话，成本比外面地播和大棚种植低百分之四十以上。 控制好流程，提升自动化程度，压降人力，用高科技传感器，计算机控制系统全程管理，只用极少数人手，就能批量生产北方大地上比较紧缺的青菜，甚至出口创汇。 虽说目前只是个示范性质的中小型基地，一旦顺利运营，供应京城部分市民所需不成问题。 经过金尚的解释，边路明也刷新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的陈旧知识，后试探着说道： “十三度到十六度电的公斤产量，这已经很好了啊！夏季时令蔬菜上市的时候，只能勉强保本，秋冬春三季就很赚钱了，哪怕外地运输进京的成本，也远比这个贵。想要便宜的……除了少爷视作搭头的南菜北输实验运作，谁愿意用紧缺的航运力量送青菜。铁路运输在内陆好使，京畿地区，还是差了点……” 有一点边路明想明白了，但是没有明说，电这种东西，在京城十分金贵，但在东北，松嫩平原盐碱地，俱轮泊附近，并不稀缺，不管是风力还是光伏资源都很丰富，哪怕不够，就近的燃气发电也很方便。 不仅如此，西北，漠北，甚至是北方冻土带，如果这一套模式证明切实可行，那就可以在北方大地遍地开。 种蔬菜似乎有点大材小用，那种大米，高粱，或者紫畜牧，在地广人稀的北境做集约化养殖，是不是也能行？ 穿衣吃饭的问题，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小少爷想得周到，咱们这个……眼瞅着人口破十亿了，为粮食问题添砖加瓦，永远不会错。” 光伏风电水力这些能源，就在那里，你不用，就白白浪费了，战略资源，永远不能用纯粹的市场价考量。 与之相应的，配套大棚养殖的牧场，以牛为主，羊、猪、鹿、鸡鸭鹅，兔子什么的，都养一点，试试哪一种最适合这种环境。 “一个标准集装箱大小的全自动牧草工厂，维护得好的话，一周产量八吨，十分喜人了。” 继续述说着自己的蓝图的金尚，尽量言简意赅地说道， “二十层垂直种植密度，供养十层楼高的综合养殖场，与之搭配的还有全自动/半自动清洗设备，污水处理，沼气工厂，厨余垃圾回收再利用中心，垃圾处理厂，生物燃料后处理设备和二次利用团队，燃气发电机热电联供，再生水循环系统……很多很多，为了将这些东西塞进去，请专门的团队设计规划，就已经了七百多万，以后可能还要追加……” 比如植物工厂，集约养殖场的顶棚用的是单晶硅光伏，幕墙玻璃采用半透明可控透光的多晶硅薄膜光伏，前者成本高，效率高，寿命也长，后者稳定性略差，发电效率也低了点，但在微光条件下衰减很小，阴天比太阳暴晒要更好使，考虑到其优点，金尚甚至已经在球场遮阳棚和外立面用上了，效率低就低点，也算是不无小补。 试试效果，以后再慢慢改善。 “这……投入太大了吧！” “没事，新能源企业有大量的退税和补贴，综合下来，肯定赚了，否则，怎么推动资本参与，科研进步，商业应用也无从谈起。咱们就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民营大企业，而且，在京城眼皮子底下，这叫什么？” 站位正确，为地方排忧解难，还不得多给点甜枣打赏一下？ “其实这玩意到底好不好用，谁都说不好，实验室表现很好，但那种情况和实际大规模商用，是两回事。总之，不会让第一个冲锋陷阵的‘英雄’吃亏就是了。” 别说有“金手指”的加持下，大概率能赚一点，哪怕真玩砸了亏本，也是好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算总账，连本带利都能回来。 说着的金尚取出准备好的园区大平面图。 整个地块，被分为好几个区域，靠近凉水河岸边堤坝分布着三十几台风力发电机，燃机机组，整流站和换流站机房，数据中心，冷却中心，循环水系统等，隔着一条人工水道的，是金尚刚刚说的综合利用区块，预应力立柱，追光系统加持的硅晶板，下面的清洗过道和人工作业区，盐碱土种植耐性强的牧草，雇佣人工定期剪草什么的。 再就是两栋植物工厂大楼和一栋封闭的养殖场大楼，往外一点，有垃圾分类处理中心，生物燃料制备厂，沼气池，储气站等。 这两个区块，和周围的防风速生林，造纸厂，木材加工厂以及工业乙醇处理厂，被一条人工开凿的水道圈住，和外面的办公楼，食堂，停车场，车棚，配套的公园，购物中心，住宅地产等隔离开，更外面就是医院，学校，大型商业广场等待开发区域。 为了大致敲定区域发展蓝图，金尚凭借着半吊子城市规划知识，请教了不少专业人士，和城市发展委员会以及相关部门协商了好久，才大致确认下来。 作为智慧城市试点综合开发区的核心之一，今夕文化肩头的担子不轻，一下子弄到了这么大一块蛋糕，该分润的分润，该拉拢的拉拢，最肥美的肉块，一定要吃下来。 “这……加上城墙，架起几门重炮，就是一个攻守兼备的瓮城了，搁在一百多年前，造个棱堡，两百训练有素的人坚守，几万人轮番进攻，半年都打不下来。” “可不能这么说，时代不同了，哪有什么堡垒不堡垒的。” “我懂，工业试点园区，立足本地的根基之一嘛！” 边路明笑盈盈地说着。 嘴上不提，心里可不这么想，那一座一百多年历史的足球公园球场，不就是基地堡垒核心么？ 外面的防御工事和城墙虽然已经拆除了，但附近还有一些驻点兵站，后来改造成了近现代影视拍摄基地，旅游景点或者保护建筑，这方面，老边比金家父子了解的还要多。 虽然不是中心城区，但也不是远城区，能在近郊搞到这么大一块地的开发权，足以证明小少爷的本事，是不输于老爷的，而且运气似乎要好得多，一直顺风顺水，没遇到什么大挫折。 “事业版图很大，千头万绪，需要各方面的专业人士支援，但是，维持主要框架稳定的，还是得一些熟人介绍的关系者参与其中，不指望他们成为中流砥柱，或者力挽狂澜，能在初创期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就行了，将来跟得上就提拔，跟不上嘛……” 金尚平静地吩道， “交办的工作拎不起来，就别怪我不够意思，有多大本事，端多大饭碗，好学勤奋的人，我还是不吝给与机会的，自己不争气，要么自己走人，要么老老实实待着当个工具人就好了。” “这就够了，小少爷，我们那的人，都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能够不吃亏，给个公平竞争的上进机会，已经很难得了。” 同等条件，优先录用提拔，在职场中，其实是很难做到的。 “对了，冼家人在老家，过得不好不坏，族中也有一些没什么活干，读书又不行的小年轻，能不能来京城试试？” “这些我不管，你看着安排，人来了按照规矩办事就行，不习惯的，你教教他们。” 看着规划图，边路明琢磨着，能够安排少则二三十，多则五六十的学徒工，哪怕只有一半能转正安定下来，说出去也对得起老家人了。 过去几十年主家没多大起色，老边说是在京城，提携的子侄同乡也不多，这两年偶尔回乡，倒是有点样子了。 “这个新能源农光一体化样板工程，我和二姑夫是有大野心的。北方盐碱地，荒漠化，半荒漠化的平原，高原，戈壁，冻土带面积很大，利用效率一直起不来，价值较高的现成农田不好入手，从其他角度，另辟蹊径，找到在恶劣自然条件下也能顺利开展农牧业综合利用的模式，就很关键了……” 东北黑土地，什么的，就别想了，极东夏季翻浆土地确实肥沃，但交通条件很差，地广人稀，开发难度大，周期长，缓不济急。 但风力光伏发电站并不难弄，就是电能外输不容易，如果能有数据中心和植物工厂，集约养殖，以及生物能源，饲料和生态绿肥上找到赢利点，就能原样或者微调复制到广大东北，漠北和西北地区，成为实实在在的大粮商。 当然了，这也离不开传感器，智能监控，计算机系统等自动化的加持，而这方面，恰好是今夕文化的强项。 “要是老爷看到小少爷现在的模样，估计会很欣慰。” 金尚的爷爷黄修旻成长在老黄家由盛转衰的关键期，曾经也是被寄予厚望的天之骄子，只可惜造化弄人，世界变化太快了，将倒霉蛋抛弃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打。 “最后，粤西那边的商业市场有点封闭，帮我打听一下，除了小灵通和mp3等电子设备和家用电器打开了渠道，其它似乎都不太行，帮我打听一下，像课外培训，职业教育，生态农业，连锁商城之类的，好不好做，专业的调研我拿到了，但没有本地人切身感受，总归是有些问题的……” (本章完) 第427章 临别收尾 第427章 临别收尾 随着事业版图越来越大，人不够用的感觉越来越深了。 个人精力是有限的，每天能干的活有限，哪怕金尚能力再强，有“金手指”加持，一天也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不可能多一分一秒。 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可遇不可求。 现在的今夕文化，也就在报刊杂志，网络传媒，体育竞技和出版影音业务上的人才储备很不错，其他的，都有点青黄不接，缓不济急的既视感。 说白了，还是公司走得太快太急，员工培养有点跟不上了。 暂且不说从外面高薪挖人行不行，这么做的副作用其实挺大的，金尚还是更希望一开始就跟着的老部下们能够尽快成长起来，而不是找一些不知道靠不靠谱的所谓“空降大才”占据关键位置。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把持住，避免相对纯洁的队伍被掺沙子，使得金尚这个老板的掌控力下降。 不是金少爷杞人忧天，这么庞大的财富，不小心一点，被人算计可就麻烦了。 老员工们向心力强，有归属感，在“金扫帚”的长期影响下，不会轻易发生被外人收买的事故。 原来的业务已经趋于稳定了，新开展的商业模式，从零开始，就有些棘手了，不得已之下，金尚只好求助于亲朋好友，介绍一些能将公司运营的框架搭起来的精兵强将。 待今年的新员工入职培训和轮岗实习结束后，会有一系列的人员调动。 自大学停止定向分配工作后，已经是第二年了，今夕文化了很大的力气，招揽了一百二十多名本科生和五百多符合条件的专科生，算得上大丰收了。 最让金尚满意的，还是招揽到了十几名精通数学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生，交给杨琦好好培养； 还有一批生物，材料，农业和电工学方向的专科以上毕业生，都得笼络好，别半途给跑了。 今年的社招成果，让金尚意识到，去年还名不见经传的今夕文化，已经是个全国范围内有点知名度的大公司了，尤其是在京畿，很多大小企业都在给自家做配套。 京西地区，说是家喻户晓有点夸张，但金家父子确实知名度还行。 元气楼，优衣库的走红，生鲜超市小范围的扩张，让金时也变得忙碌了许多。 管家老边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很多事已经不能太过指望，但曾经的人脉还在，介绍一些跟脚清楚的人手，还是不成问题了，所以老金和小金在需要的时候，也问问他意见。 今天交代的事并不复杂，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缺正儿八经工作的到处都是。 结束后，让老边去休息一下，金尚还有些事要和洪仁全商量。 作为一家今年市值一度暴涨接近百亿，现在跌回到不足八十亿的上市公司董事长，洪仁全无疑是很优秀的。 如此之高的股价，使得北船机电的市盈率已经破千，已经有些离谱了，虽说手握大量订单，可生产能力和盈利水平是有限的，高利润营收，其实是副业提供的，不能全算上市公司的本事。 比如游戏主机，mp3播放器，手机和小灵通等，并不是全资子公司，在表面定位上是控股，实际只能算参股，压根左右不了这些子公司的运营，要和金尚这个实控人商量后才能做决策，处于听调不听宣的境地。 这些时日，金尚手握的大量股份，通过转融通支持的股票成交额明显上升，说明北船机电做空的力量变强了，而这也意味着金尚的收益变高。 再加上股指期货和看跌期权，金尚实际在二级市场的收益明显变多了，和债券市场稳定，量大，但营利偏低的情况相比，炒作权证差价，只能是短期套利，不像债券市场，能够长期稳定地提供利润。 这已经足够了。 从公司运转的情况来看，北船机电机电今年净利润逼近五百万，和市值相比，不值一提，这固然是做账的结果，也有营收增长，支出也同步上升的因素。 总之，继续不分红就是了，百分之六十多的利润增长，让不懂行的散户高看一眼，懂行的机构投资者自然会看现金流，净资产，资本公积之类的数据指标，肯定不会太过看空。 稳住投资人，股价在这一轮调整中，不会大跌，就够了。 至于具体的业务发展嘛…… “如果金总已经决定了，让星岛海化和行星智造单飞上市的话，这其实是好事，北船机电专注主业，有利于未来业务的拓展，以前搞副业，是因为主业不太行，需要额外找钱续命，现在似乎没那个必要分散精力了。” 洪仁全十分支持金尚的决定，一个以实业制造为主的大型传统重工企业，三心二意不是好事， “修造船我是不担心的，精兵强将不少，就是新材料，智能化，电子化部门和分公司的风险有点大，就说这个新能源方向吧，原来在蓄电池和硅料光伏板方面是有点积累的，电子元器件，半导体也不是全无基础，就是……” 迎着洪仁全有点为难的表情，金尚好整以暇地笑道： “投入大，风险不可控？” “是的，这个二代光伏技术，多晶硅薄膜电池，几年前就有，准备用在大棚幕墙上的就是，其实就附着在玻璃、陶瓷或者塑料上，通过化学气相沉积或者物理气相沉积在基材上的多晶硅，再通过光刻或者蚀刻技术，做出电池结构差异层，形成pn结，虽然其成本低廉，而且可以做成高透光板，效率也还可以，结构比传统的硅料光伏有很大改进，但……” 听了上面的介绍，是不是一下子就觉得，这玩意和芯片半导体的工艺描述如此相似？ 其实技术原理就是一回事，硅料光伏又被称为晶圆光伏，其原理和制造芯片是一样的，就是材料纯度，工艺精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而多晶硅薄膜光伏电池自然也差不离，同样要用到光刻蚀刻技术，工艺过程、光刻胶，蚀刻胶，光刻机等都有些类似。 说穿了，和小巷子里的激光雕刻石材木材工艺品也没多大区别，只是它们的精度是毫米级，而光伏板的精度μm级，芯片半导体的精度是nm级。 光伏级别的技术，在理论上，已经可以制造一些要求不高的低端传统芯片了，比如用在游戏主机上的芯片，只要你能个两三百亿，建一座大型晶圆厂，买到合适的光刻机，制造出高纯度晶圆，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工艺流程，控制住良品率，就可以批量制造了。 可这没有意义，哪怕金尚砸锅卖铁做成了，成本也远高于行业内的老前辈和资深大厂，压根没有竞争力，辛辛苦苦投入研发建厂，八九成都要打水漂，然后投入巨资，研究更高精度的设备和工艺，几年后侥幸成功，然后继续被吊打，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一步领先，步步领先，毫无办法。 在摩尔定律推进到事实上的物理极限，也就是到达二十八纳米，乃至于十四纳米的程度，开始失效的时候，才有后来居上，弯道超车的希望。 除非买一座现成的实用级别晶圆厂，或者专注于中低端替代，自给自足，否则，金尚是不打算这个时候在芯片领域瞎折腾的，吃力不讨好。 前世的老百姓骂某良心想误国误民，可站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倾尽全力做高端芯片，只会被老外用逐步放出技术储备的手段给活活拖死，压根没有“技工贸”生存的路线，在技、工到贸这个关键的商业转化过程中，已经被先发优势给掐断了。 在这个世界一九九七年底的时候，国内条件比前世要稍微好一点，可金尚依然没有做芯片半导体的把握，有“金手指”加持都不行，实在找不到商业化的出路。 『时机不对，逆天而行，事倍功半，生死难料。』从洪仁全这里带来的信息，让金尚越发笃定，做生意就做生意，别特么瞎激动，讲情怀，只有国家级的整合力量，才能不计成本地在这个领域亦步亦趋地往上爬，某为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特殊产物，不代表再来一次依然能成功。 先期布局，做技术储备可以，别孤注一掷押宝就行了。 赚了大钱，回过头再来慢慢补短板。 “作为二代光伏技术的重点，多晶硅薄膜电池的方向，我认可了，园区试点也在用，效果以后再看。至于第三代产品，为什么是钙钛矿？国内外同行一致意见，还是出于其他考虑？” “成本低，制造简单，只是在二代技术上的升级，不是凭空而来的。” 洪仁全十分肯定地答道， “具体的技术我不懂，但发展原理还是了解一点皮毛的，在现有技术上升级换代，最保险。” “好吧！” 其实金尚也不是很了解，但“钙钛矿”这个词，似乎有点印象，应该是前世有所耳闻，是不是正确技术路线，也不好说，可从“金扫帚”的反馈来看，似乎还行，不是大坑，这就行了，值得投资， “让涂料化工分部那边提供一些支援，海化工厂那么多副产物，如何开发利用，提升综合盈利水平，也很重要。和兄弟公司多交流是好事，说不定彼此启发，有意外的收获。具体的，我就不亲自抓了，让执行部门提交主要管理和科研人员的资料，交给我审核就行了。” 不熟悉的领域，还是交给专门的人去处理，外行就别在具体的事务上指手画脚了。 “说起来，机电设备公司那边在风机，发电机和光伏太阳能板上都有一定的研发和制造能力，可都是集中在船用设备领域，主打皮实耐造，稳定可靠，效率和成本控制就有点不够看了，在电动化，民用化的研发上，这两年也做出了不少成果，但还有点不足，是不是要加大投入？” “这个嘛……” 洪仁全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让市场驱动吧，现有的研发能力，确实有点薄弱，毕竟是以往不熟悉的民用市场，能维持住局面，慢慢改善就行了，给太大压力，恐怕不是好事。” 这么说，倒也有点道理，能力上限摆在那，转型初步成功已经很不错了，要求更多，恐怕力有未逮。 “现在的任务，是为明年的白泽98系统以及笔记本电脑腾出技术支持和产能，目前的成本预算，是多少？” “高端大概在一万二，普通版一万出头，零售价建议提高一千……” “这不行，太贵了，普通版零售价必须在一万以下……” 五位数的售价和四位数的售价，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这一点必须坚持，和小灵通哪怕压低利润率，也要以九百九十九元零售一样。 “那就是说，还要压降成本一千元……” 洪仁全深吸一口凉气，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已经很努力地用国产平价替代，依然很难将成本做到一万以下，说白了，新的笔记本电脑计划，要不是采用自家操作系统，恐怕还要上涨。 “芯片，显卡，主板，电池，dvd，usb串行总线，磁盘接口……” “等等，为什么还有磁盘？” “现在主流移动存储设备就是磁盘啊？” 洪仁全奇怪地看了金尚一眼， “没有它，怎么用来办公？” “u盘或者移动硬盘！” “我知道u盘和以其技术为基础的mp3播放器卖得不错，但这玩意，还不是主流，磁盘大家都在用，咱们不用，白领阶层不会买账的。” “好吧！” 金尚想着删除“落后模块”降低成本的企图落空了，不管几年后磁盘是不是被淘汰，至少现在，主流电脑上的接口是不能少的。 哪怕它又贵又不好用，也得加上。 『可是，要亏本卖，争夺市场么？』 深吸一口凉气，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删除后，金尚很头疼地琢磨了一会，才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既然各方面的成本已经压缩到了极限，那就以发放代金券和优惠卡的方式，做活动，尽量卖更多台吧。” 优惠券可以小灵通充值，网络购物，买电影票，网吧上网，购买今夕视频、今夕音乐和今夕游戏的会员或者兑今夕币等。 “就当是打广告了？” “没办法，就这样吧！推广操作系统和应用软件的事刻不容缓，竞争嘛，无所不用其极，讲究的就是综合实力，航母编队组合出击。至于弥补亏损，就用售后服务，零件替换，以及品牌组装台机赚回来吧。” 万把块钱的笔记本电脑，估计也没多少人买得起，亏不了多少。 国外不指望，国内的高端商务精英客户群体，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今夕文化率先发起价格战，抢笔记本电脑的市占率，也不知道有多少厂家跟随。 低端台式电脑的价格，已经快要跌到六千元了，笔记本电脑的价格，破万是大势所趋，可谁打响抢跑第一枪，也很重要。 尤其是新品牌，想要占据一席之地，并不容易。 就等着退休的洪仁全，将这一件大事敲定，也长舒了一口气。 老板的路子太野，手段太激烈，老人家有点跟不上啊，还是交给后来人去应付好了。 (本章完) 第428章 千里迢迢 第428章 千里迢迢 码头作业挺累，也很枯燥，金尚一行人并没有看到最后，太阳西斜后，就随着“水鸟号”游艇，顺着水路往市中心而去。 挂在远方山尖上的斜阳，将光芒铺洒在河面上，真切地让人体会到了“半江瑟瑟半江红”的美景。 “今天是农历九月二十二，不是九月初三，也等不到夜晚，看不到‘露似真珠月似弓’咯，不过，现在已经很值得跑一趟了。” 洪仁全和魏双萍对视一眼，默然不语，边路明笑着微微颔首，也没多说什么。 可能也就金尚这种脱离了衣食住行，柴米油盐束缚的富家子弟，才会为眼前的自然风光而感慨动容。 假如白居易是个为一日三餐奔波，为五斗米折腰的老农，恐怕也体会不到这等闲情逸致，更写不出传世之作《暮江吟》来。 自己的话没有收到回应，金尚也没有在意。 玩游艇嘛，本来就是需要正确的人，正确的时间和正确的场合才能嗨起来的，大家都是同事关系，金尚也不喜欢太复杂的职场套路，现在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也没有必要搞上下级之间的溜须拍马了。 “要是有吉他就好了，迎着江风，弹唱一曲，怕不是很有情调？” “吉他？是有的，上甲板的私人储物柜里，有一些提前准备的东西，我看过了，里面有吉他！不过，从小少爷嘴里冒出情调二字，当真是少见。” 金尚本人，其实并不是很喜欢那些里胡哨的讲究，这玩意大多是出于商业目的的宣传套路，又不是本人真喜欢，才不会买账。 不过嘛，临时有了兴致，也不是不行。 让侍者去将吉他取了过来，金尚一眼看去。 “嚯，还是高级货。” 好不好用还不好说，但价格是真的贵。 不管是谁准备的，总之先用着。 都这个时候了，就来一首应景的《夕阳之歌》，弹唱难度不大，重在情深意切。 几分钟后，一曲唱完，围观者鼓掌表示赞叹。 “是新作？以前没听过……” 偶尔还关心流行时尚的魏双萍询问着，金尚回答道： “早就录好了，什么时候专辑露面，看张骞那边的安排。” “按照金总的水平，如此高产，质量还不低，当职业歌手或者唱作人，这辈子都能攒下上百亿财富。” 随着娱乐圈的市场越来越大，大明星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尤其是互联网时代的走进，头部艺人的流量加持，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过嘛，百亿成就能不能达成，还不好说，干个半辈子，远超“九亿姐”是可以预见的。 说实在的，以一名歌手艺人的身份，赚个百亿，是不是好事，还真难讲。 善财难舍，没什么了不起的本事，有太多钱，也容易招惹祸端。 “还是实业踏实，我看今夕商城就挺妥当的，就是现在太强太大，反而有点难以自处，不过……过了这段尴尬期，就好了。” 拐弯抹角地称赞了几句，金尚就不再多说，魏双萍矜持地轻轻摇头道： “电商平台的发展挺快，只要肯撒钱，就能很快做大规模，但……能不能坚持到盈利的那一天，还蛮微妙的，今夕商城已经是最强的了，尚且没有完全把握，其它的……就更不用提了。” 顿了顿后，魏双萍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奇怪地问道： “我看公司平台上沉淀的资金，随着成交额的急速膨胀，越来越多了。按照金总的意思，分出一部分充裕的资金，以购买理财的方式转入私募基金和信托账户里。这是不是走偏了，以后的发展方向，是以金融投资为主业吗？” 外人不了解，身为今夕商城的实际掌舵人，魏双萍已经从金尚的操作中，窥得了一丝未来发展的奥妙。 这些预付款和三个月到半年的账期，以现金流的方式，汇入了资金池，分散在今夕商城平台和今夕支付账号里，然后以关联交易的方式交到代管账号，由金尚指挥操盘，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着实赚了不少钱。 可以预见，这些可以临时支配的钱，完全可以用来钱生钱，在合适的时候，甚至能用来加杠杆。 比如今夕支付就有将近八个亿的稳健理财产品，这些金融资产，完全可以抵押给银行或者金融机构贷款，套现后重复抵押。 虽说这种玩法不能太过分，但循环次数不多，杠杆加得不高，还是能周转过来的。 前世的某互联网金融大厂，就是这么玩的，不过那是玩互联网小贷，没啥技术含量，而且系统风险不小。 为什么大洋对岸没有诞生微软小贷，苹果小贷，谷歌小贷或者脸书小贷这种东西，说白了，还是金融监管系统的风险控制不一样，在个人破产制度是主流的规则下，互联网小贷的风险是由客户与金融公司共同承担的，一旦违约，是没有无限追诉权利的。 别说互联网金融了，就连正儿八经的金融巨头都扛不住这样的风险，了解一下次贷危机为什么会“火烧连营”，将一个个百年巨头都拖下水，而大洋这边的某东大，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客户大面积违约，导致金融大厂破产倒闭的案例。这一世的祖国，金融管理体系，其实更接近灯塔，个人破产并不代表“一破了之”，强行违约的严重程度没有轻到洒洒水，也没有严重到卖房卖车，砸锅卖铁还账的地步。 越正规，金尚就越不敢学前世玩什么p2p网络小贷，一个不慎就真的捅了“系统风险”大篓子，那可就不能收场了。 所以，就只能以“围魏救赵”，“李代桃僵”的方式，玩移接木，利用第三方资管系统，来加杠杆，放大收益。 而魏双萍的疑惑在于，金尚是不是认为电子商务这条路，光靠一条腿走不通，还需要网络金融来补充，才能稳当。 或者说，干脆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以电商的名义，做一个超级大的资金池，以金融操作来实现盈利的商业模式。 “电商肯定是有前途的，第三方支付，或者说互联网金融，是网络购物的重要辅助工具，也可以独立存在的新路线，甚至还能成为连接线上和线下的关键纽带。你还记得咱们公司推广的影院自动售票机么？虽然现在是以话费，今夕币，代金券，优惠券的方式发行支付的，一旦二维码和扫码仪发展成熟，服务端的分布式p2p安全机制健全，就可以将这一商业模式从网上扩展到线下了，你能想象……菜场大妈收钱亮出收款码，或者拿出扫码枪，顾客只要用移动终端设备就能完成快捷支付的无现金社会么？” “这……不是漫画和科幻未来故事里的场景么？” “你以为，那都是瞎编乱造的？” 自信地昂起头的金尚，看向了河岸两侧越来越繁华的街景，悠悠地说道， “那可都是提前植入在年轻人心目中的刻板印象，公司未来的重要战略之一，就是让幻想变成现实。” 如此疯狂的发言，让在场数人都沉默了，虽然不是很相信，但也多多少少为金尚的情绪所感染。 年轻人，意气风发，有点猖狂的想法也不奇怪。 “今年的今夕商城，金融投资营收，只占总营收的百分之三，可净利润超过百分之七，在基本没怎么加杠杆的情况下，毛利润是电商p2c业务的两倍，我们是不是把价格控制得低了点？” “在利润和总营收之间把握一个平衡点，先以扩充规模，抢占份额，让资金池更加充裕为主。‘羊毛出在猪身上，让狗来买单’，这种错位竞争模式，是今夕文化各业务板块之间，最大的联动优势。什么商业竞争，价格战，渠道挤压，撬客户，扎轮胎，抢公章，开水浇发财树什么的，不存在，一拥而上，以多欺少，倚强凌弱，才是咱们的风格。让友商们体验一下什么叫全生态链闭环的优势，那是再好不过了……” 就好比已经初步投入使用的数据中心，其他互联网大厂想要建一个，暂且不提你有没有资质，能不能提高利用率降低成本，你有廉价且稳定的电源供应，或者源源不绝的生态循环水吗？ 万一城市电网供能不足，需要降低负荷的时候，拉闸限电第一个瞄准的就是你这种不是十分要紧，且是耗能巨多的大户头上，让你高峰降负荷，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满压开工，你能怎么办？ 这可不是十年后，兆瓦级别的厂子随处可见，电能供应业不那么紧张的时代，九十年代末，用冰箱空调电视等电器的时候，还要接稳压器才能最大限度规避电网负荷波动的年代，一个不慎，断电丢数据都是轻的，服务器机架关键零部件损坏才是痛彻心扉。 it界有一个著名的笑话，话说早些年的末世灾难电影《生化危机》里面毁灭了世界的大反派——超级智能电脑红后的配置，还比不上二十年后的低端家用电脑。 可见艺术想象还是太匮乏了，现实明显更加魔幻。 同理，今夕文化在一九九七年末建兆瓦级数据中心的难度，和十年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为什么投入这么大，还要附加这么多子项目来摊薄投入，说白了，还是现实所迫。 几乎集合了能动用的全部资源，才顺利将这个战略重心掌握，其他同行想要复制一遍，同样的套路已经玩不转了，除非想个新招数，或者坐等基础建设上一个台阶，使得难度下降一大截，才能推进。 可是，天知道还要等几年？ 日新月异的it互联网行业，三个月定生死，两三年过去，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说说笑笑之间，三言两语打消了魏双萍的疑虑，金尚也松了一口气。 关于电商平台，到底是模式创新加资本运作，还是实实在在的实业路线，不止现在，未来也会存在分歧。 金尚这个创始人的意思，肯定是两条腿走路，光靠低买高卖赚差价，并不能发挥电商平台的真实价值，如何流量变现，以及利用金融手段保值增值，分担风险，也是重中之重。 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将船交给游艇码头后，公司派车将大家送回去休息，金尚则去公司接李萱一起回家。 进入第四季度，公司越发忙碌了，尤其是线下生活板块，有些提前量比较多的，已经开始为年节准备了。 —— 三天后，又是一个星期天，金尚身处数千公里外的渝州一座大型体育场中，在贵宾包厢里，看着客场挑战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打进了第三个球，离比赛结束还有不到十分钟，领先两个球，获胜已经十拿九稳。 如果按照这个比分结束，客队将会提前两轮保级成功，至于主队，早就是保级无忧，冠军无望的状态了，进入亚俱杯和亚优杯的希望也十分渺茫，无欲无求，自然没什么动力拼命赢球了。 看到基本大局已定，金尚高兴鼓掌，一起陪同观赛的主队经理，本地某个大企业的负责人兼赞助商，以及地区招商引资主管也心平气和地谈论着。 这个赛季基本结束，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联赛战绩基本让人满意，后程发力，稳稳保级，剩下的两场比赛，可以轻松应对了，足协杯签运不错，进入四强，拿到了黑马奖。 老牌强队对这个战绩肯定不满意，但对实力不济的升班马来说，已经挺好了，年底淘汰老弱，引入强援，提拔青训，完成升级换代，争取明年战绩更上一层楼，展望一下亚优杯参赛资格。 “到底是底蕴深厚的京城球队，刚返回顶级联赛，就表现出了不一般的精神状态。” “马经理过誉了，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已经很不错啦，老的老，小的小，能将他们捏合成一个整体，发挥出强大的实力，教练也是有几分本事的，难怪能从低级联赛杀出重围，名不虚传啊。听说张教练被国青队看中了，马上就是国字号教练了。” “你们赞助的主队，也挺好。” “动力不足啊，到底不如东南沿海经济发达城市有钱，难以买来强力外援，年年提争冠，年年虎头蛇尾，后期成送分童子。” 闻言的金尚内心暗自哂笑。 这踢的不仅仅足球赛，还是人情世故啊，难怪主队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虽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荣誉，但也很少被人算计穿小鞋。 这次金尚不远千里前来观看保级关键战，主要目的并不是来督战什么的，而是应邀前来和本地一家名为熊猫科技的大公司商量一下战略合作的事。 (本章完) 第429章 大单 第429章 大单 眼前这位姓马的经理，就是熊猫科技的常务副总经理，总经理和董事长并不在国内，而是去了西欧，美洲和北非考察市场，洽谈生意，打开门路。 这家熊猫科技公司的正式成立只有不到二十年，底蕴不是特别深厚，直到五年前才在二级市场挂牌，总市值最高也没超过两百亿，眼下受金融市场波动影响，更是下挫到了一百二十亿上下，眼看就要奔着破百亿去了。 经营压力有点大，投资人也颇有微词，管理层不得不四处出击，寻找改善的方法。 据金尚调查了解，这家比较年轻的公司，真实可查的历史渊源相当长，早在两百多年前，渝州当地就诞生了一个以“车船店脚牙”为主要从业者组建的互助组织，其实就是个地方帮派性质的行会，不温不火地在川渝地区扩张影响力，一直到本世纪中期，才开始转型。 几十年间，陆陆续续成立了一系列的大小企业，绝大部分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少部分存活下来的，也混得不怎么样，只有熊猫科技这一家以城乡结合部修车铺，倒卖二手车零配件，旧车改装等生意为主业的小公司渐渐做大。 后来涉足了摩托车制造市场，依靠本地丰富的人力和畅通的销售体系，站稳了脚跟，并逐渐往上下游蔓延发展。 现如今，熊猫科技已经是一家集摩托车，私家车，中小型货车，皮卡，商务车，零部件供应，售后4s店，低端汽油发动机和柴油发动机等为一体的大型综合集团。 别看它市值不如远民兴银行和今夕视频，相比北船机电也高不了多少，可这是由于它所处的行业利润率本来就低，资产很重，再加上所处的位置是低端替代，还在往中高端爬坡的阶段，所以过得不是很滋润。 但熊猫科技的产业链拉得极长，带动的经济效益远不是表面市值能够反映出来的。 颇受当地重视，很有群众基础，根基深厚，出了川渝地区可能影响力不太行，可在脚下这片山城土地上，人脉和能量不比金尚在京城低多少。 地头蛇，坐地户，说的就是它们。 只不过，近期熊猫科技遇到了十分棘手的难题。 —— 比赛结束后，金尚去更衣室慰问了一下正处在保级成功喜悦中的球队，当场发了奖金，至于更多的补贴，以及庆功宴，等到联赛结束后再举办。 大巴将球队直接送到机场，连夜飞回京城，后原地放假，待周三才有恢复性训练。 紧绷了了大半年的神经，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而金尚则和齐招云留在渝州，下周还有工作要处理。 第二天星期一，金尚一行人接受了马经理的招待，乘坐游览船，看遍了附近的大好河山。 作为“巴山楚水凄凉地”中的巴山地区，肯定是名副其实的，论环境条件之恶劣，那确实是真的，可地处嘉陵江与长江交汇处，扼守着出川口要道，说易守难攻是太小看它了。 只要川渝不内乱，敌人就不可能从这里打进来，历史一次又一次证明这个真理。 三国时期，刘备发动夷陵之战，输了个底朝天，然后病死在白帝城，可东吴众多大将都兴不起西进川蜀的念头；到了蜀汉灭亡的时候，刘禅都已经投降了，老弱残兵还靠着地形优势，打退了号称东吴最后名将陆抗的进攻。 看到附近的山川形势，金尚就明白，别说是古代冷兵器时代，哪怕是现在，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略要地，进可攻，退可守，一旦拿到手，就拥有了主动权。 在行政区划上，这地方单独出来，是大势所趋，就跟汉中要归陕，川西要成为成渝的搭头一样，都是出于平衡的考量。 一句话，李冰修建都江堰后造就了天府之国，导致川蜀盆地大平原太容易闭关自守了，将东西南北几个重要关卡锁住，外面就进不来，里面出去也不容易。 天下未乱蜀先乱，世界易平川难平！ 这句话虽说有些偏颇，但也有几分现实考量。 特殊的地理环境，也造就了川渝本地人十分明显的群体人格特征。 勤劳朴实，坚韧不拔，勇猛果敢，乐观豁达的态度。 渝州人很讲义气，但也容易意气用事，忠义精进，可也容易走极端。 这种性格，在商海沉浮，很容易在草莽时代出头，可一旦做大，又会遇到一些人事上的现实难题，要是决策团队犯了错，那就更糟了。 熊猫科技就遭遇了近半个世纪最大的挫折，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深耕川渝市场，守成有余，进取足，除了云贵川，在国内占据的市场份额并不大。 国际化程度也不够高，只有部分经济实惠的低附加值摩托车，柴油小货车在东南亚，中亚稍微有点存在感。 有鉴于此，在经过一段时日的市场调查后，熊猫科技引进并消化了一批技术成果，根据欧美需求特点，做了几个弹性燃料和双燃料动力车，主打低碳经济环保。 钱投了，生产线建了，车造出来了，可他们高估了国外的开放程度，低估了车主的消费惯性，品牌认可度和建立销售渠道、配套售后的难度。 像汽车这种生活大件，影响深远的行业，并不是你想卖就能卖，靠物美价廉就能赢得青睐的。 国内的生物燃料推广还停留在喊口号的层面，乙醇汽油只在少数几个省市有试点，生物柴油的成本高昂，压缩天然气动力的市场认可度也不是很高，没有企业愿意亏本做。 本土市场狭窄，国外市场又挤不进去，熊猫科技一下子就陷入到了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挥刀割肉止损吧，又舍不得，跑营销吧，效果又不明显。 至于金尚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一家数千公里外的制造企业，只因为金尚在下达船舶订单的时候，考虑到多方因素，选择了少量电推船和双燃料推进器，也就是同时烧液化天然气（lng）或者液化石油气（lpg）和柴油的动力系统，以烧气为主，柴油为辅，既节省能源消耗，降低百分之四十左右的运营成本，还附和低碳环保的要求，能争取很多优惠补贴。 设计之初，找了国内很多主机厂家，都没有成熟的产品，反而是渝州当地一家造车为主的企业，有足够的技术储备，于是双方就联手设计了一款用在内河小吨位船舶的双燃料动力推进系统。 刚好熊猫科技处在挨了当头一棒，还在自我怀疑的迷茫中，遇到个识货的，屁颠屁颠就上赶着交底了。有了这么一番意外，金尚了解到国内居然有一家具备完整技术，可以生产弹性燃料和双燃料动力汽车的成熟大厂。 所谓弹性燃料车，其实就是经过特殊改造，可以烧汽油，也可以烧乙醇燃料，不止是e10，甚至是e85，e100纯酒精都能用，而双燃料车，大致分为压缩天然气加柴油和液化石油气加汽油混合燃料提供动力的汽车。 看到具体资料的瞬间，金尚就知道这玩意在国内私家车市场，绝对没有前途。 造价高一大截，补充燃料不方便，维修售后服务不一定便捷，替换零部件通用性不强，保养更加麻烦，对新手司机极不友好。 至于你要说优点，高速公路，省道，环城高架减免通行费，城市公共停车场不收停车费，交易契税返还什么的，私家车主谁跟你计较这个？ 硬要说开一二十年比开纯汽油车柴油车要划算，那些好处也太远了，不如实实在在的价格优势和使用便捷来的直观。 也只有对公批量采购可能有点前途，集中调拨，集中保养，专业的司机团队，高效的维修改装技术力量，当数量起来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好处，积少成多，也很夸张了。 光省下停车费和市际关卡收费站绿色通道这些，已经很划算了。 可问题是，除了几个大城市的出租车，谁有这么大需求，有这么大的动力采购熊猫节能减排车？ 说句不客气的话，各地有各地的本土大厂，华中地区有莲，长三角有扬子江，珠三角，西北，华北和东北，都有需要照顾的本地车企，谁会千里迢迢来渝州订购价格高一大截的熊猫汽车？ 说一千道一万，你这个新车型，还没经过市场检验呢，也就在川渝地区几个城市跑一跑，证明不了什么，也吃不饱。 扛了这么久，熊猫汽车和本地主管部门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北船机电和背后的实控人冒出水面，开出了大额订单意向后，马经理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好好招待从京城来的大客户。 搁在过去，管你是哪里来的过江龙，合作不合作什么的，看大爷心情。 目前用在内河运输船上的节能减排发动机似乎还行，从“金手指”的反馈来看，熊猫科技这家公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生产的汽车质量也还过得去，贵是贵了点，物有所值。 在当地向导的陪同下，游山玩水了两天后，金尚在马经理的带领下，参观了熊猫科技的研发部门和生产线车间。 能在二三十年的时间里，成为雄霸一方的大汽车厂，不得不说，熊猫科技的水平，确实很不错，工厂自动化程度极高，以当下的标准来衡量，效率比大部分国内厂家都要高很多。 设计研发部门，已经完全摒弃了传统的手工尺规作图，电脑辅助设计在方方面面都有应用，比北船机电看起来还要现代化。 尤其是在车机调试，电子元器件，传感器以及小批量应用的芯片技术上，居然出乎意料的高明。 『原来川渝地区的电子工业水准这么高，看着比华中，华北和胶东半岛还要厉害许多！』 没有想到在这个西部内陆省份，居然还有如此成体系的集成电路，微电子，通讯工程和半导体制造实力。 能在国内强手如云的经济大省中占据一席之地，肯定有自己的特长，也有诸多优势产业。 在确认没有问题后，金尚代表今夕文化和熊猫科技签署了战略合作备忘录，并下达了首批三千台节能减排汽车订单，总价值超十个亿，预付五千万定金，待汽车交付后，半年后陆续结清尾款。 在当地监管主管的见证下，双方交换签字协议，合影，并在新闻发布会上答记者问。 当天晚上，渝州当地和京城卫视报道了。 这一首期订单就达到十位数，在合作周期内，总交易额可能有数百亿的超级订单，在当前还是相当震撼的。 综合频道黄金时段新闻也用三十五秒钟介绍了这个十分重大的商业合作计划，并对民营企业的发展以及新能源，节能减排政策进行重申。 还没有竣工的风光一体电厂和部分运营的数据中心，都捞到了几个镜头。 选取角度合适，调整滤镜，在电视上看着，还挺震撼的。 实际情况肯定不会那么夸张，第一批运输车，会补充到各地仓储物流和线下配送，供应链渠道中，各个子公司孙公司以及用车部门也会分一点。 至于有没有后续，要先看车子是不是如宣传中的那么好用，过两年熊猫汽车还在不在，有没有执行后续合作协议的能力，都是个未知数。 就是眼前这个十个亿的订单，也就先期五千万是实打实的，付款是在半年后，而且不是一次付清，先压一压账期，用商票顶一顶，实际付款，已经很靠后了，用不着立刻掏钱。 熊猫科技也不怕金尚不认账，今夕文化本身家大业大，现金流充裕，营利能力强，旗下有两家上市公司，市值比自家还要高很多，违约赖账风险极低，所以也十分愿意用账期拖延的代价，快速交付汽车，腾出库容。 再不将车子卖出去，一个如日中天的实业集团，就要被拖死了。 稍后的庆祝晚宴上，马经理和其他本地陪同人员，借着酒意说了很多，明里暗里在邀请金尚出资入股，帮熊猫科技度过难关。 这几天，马经理和尚在海外的上司同僚频繁沟通，传回来的消息，都不怎么好。 了不少人力物力，想要促成大单采购，成果寥寥，看来国外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了，国内好不容有点起色，今夕文化这个大客户一定要抓紧了，后续合作也要尽量推动。 这年头，能够拿出十个亿采购生产用车的大企业，真的不多，每一个都是入驻地的香饽饽，看得死死的，外面的人压根勾搭不上。 (本章完) 第430章 时机 第430章 时机 喝了点酒，微醺的金尚装作精力不济，没听懂的模样，糊弄过去了。 吃饱喝足后，金尚和家里人通了电话报平安，简单洗漱过后，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和齐招云坐在酒店大厅休息区喝茶的金尚，看着玻璃窗外的城市街景，不由得叹道： “真是个有点奇怪的城市，轻轨在天上跑，地铁穿过高楼大厦，船在桥上行驶，出行不是在上坡就是在下坡；现代化与老旧衰败并行，忙碌的市井之徒和游手好闲的街溜子相安无事；既保留了本地特色，又兼容了天南海北的各色文化传统。听说这里是少民种类最多的几个城市之一，真是难以想象，一座建造在高低不平的山头上的大号县城，但又透着由内而外现代都市的活力……” “‘活力’这个词，实在是太准确了，我们都是长期待在京城，习惯了首都的‘厚重’，对这种不太严肃的风格，还是有些不太习惯的。” “如果非要做个区分的话，我还是觉得，这是一座非典型的南方城市，和华中，华东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 抿了一口香茶，金尚由衷地说道， “以前不觉得，见多了，倒是能很明显地体会到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差别，文化和方言、习俗上的不同都是其次，两者在精神状态上，对社会定位，自身认知都有极大分歧，这么大的地盘，强行捏合成一个整体，塑造成一个国家，一个文明，还真是不容易。” 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互联网，对偌大的东方大地来说，重要性其实不弱于书同文，车同轨太多了，它能事实上将几代人都不产生直接联系的族裔，在一个平台上交流，彼此沟通，消除误解。 基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就是供电，树铁塔，装天线，布基站，人能不能过，货能不能流动暂且另说，大家不能像过去一样，以一个个孤岛拼盘的方式捏合在一起。 扫视之间，焦点落在一个挂在电杆上，带着特殊表示的铁盒状设备上，那是为移动市话装的信号站，为小灵通的使用提供信号的。 顺着金尚的视线，齐招云也看了过去。 “看样子，这边的推广还不错，渝州人的包容性还不错，能够很快接受新事物的诞生。听说这里的常住人口，已经过两千一百万了，哪怕只拿下一成的用户市场也很可观，也许，再过不久，就会收到小灵通用户数量突破一个亿的报告了。” 这一世的小灵通发展速度，远超前世的斯达康，关键的差距就在于今夕文化的实力要更强，而且敢于大手笔投入，在没有充分的市场论证和小范围试点，就直接推广全国，而且是全方位无死角地做优惠拉用户。 压根就不用三年增速趋缓，五年达到巅峰，从立项到现在，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就走完了前世的同行三五年的路。 “这玩意，就是一个快鱼吃慢鱼的爆发市场，在别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全力施为，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将全国市场吃得差不多，就差不多达到目的了。” 原本发展还很平稳的移动手机用户，都受到了些许影响，好在手机和小灵通的用户重合并不多，两者不是非此即彼，可以相容的，相比之下，依然占据着很大市场份额的寻呼机，才是瘦死的骆驼，比还没有长大的小马驹厉害多了。 声讯台的前景，已经有点不妙了，但普通人和从业者，还不怎么能体会到这一行的快速衰弱，估计还要过个一两年，才会有明显的市场反应。 “金总的眼光果然犀利，知道这个小东西能赚大钱。” “也不知道这种旱涝保收，稳赚不赔的生意，还能做几年。” 希望老黄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不对，是活到一百二十岁吧，多为金少爷保驾护航几年，双方也是各取所需嘛。 “不说这些了，昨天晚上，那个马经理想让我入股熊猫科技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人生地不熟，没有将路子探明，还是不要瞎折腾比较好。” 营商环境，承诺能否兑现，优惠政策，人力物力，教育资源，物价和工资水平，都是需要重点考量的标准。 更重要的是，必胜客，无敌手，不倒翁之类的到处都是，能不能接纳金尚和今夕文化一起赚钱，还是个未知数。 掏钱容易，回本就难了。 什么同股同权，董事会，监事会，第三方会计事务所等等，可玩的套路很多，规矩是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才讲究的，一旦实力不对等，违约的代价不高，好处却让人眼红，那么所谓的协议契约就很难讲有多大用处了。 “确实不应该贸然下场，熊猫科技……没有我非要不可的东西。” 现在去玩造车？ 缺个角的苹果都玩不转，每年几百亿几百亿的投，烧个十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这可是比当下建晶圆厂做芯片还要大的坑，金尚这种小胳膊小腿，就别往里面瞎搅和了。 什么，熊猫科技只有一百多亿市值，咬咬牙就能买下来？ 别傻了，某大欠了两点几个万亿的时候，市值也才一百多亿，谁能买？ 真以为名义上持股，你就是说得上话的股东了？ 资本市场，天真也要有个限度。 更何况是汽车这种牵连甚广，上下游产业链极长，带动周边配套，提供就业相当惊人的重点行业，一个“兹事体大”都不足以形容其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 如果这家汽车厂真的扛不住，破产重组了，金尚还真不介意将其品牌商誉，造车技术，厂房机器和熟练技工搬到老巢重建个新的。 现在嘛，还要再等等。 “如果将公司视作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树苗，那么其立足之本肯定在京城，根须要往北，往西蔓延，而枝叶则要往南伸展。” “金总这个形容，还是比较贴切的。” 作为京畿地头蛇，不在当地扎根，怕不是要人离乡贱，根须往北，往西蔓延，因为这些地方资源丰富，地广人稀，竞争压力不大，有助于吸收足够的矿物营养，而南方地区经济发达，民间活力充沛，更适合着做事业赚钱，犹如枝繁叶茂，阳光充沛，正好进行光合作用，充分利用北方的资源，完成一整套内部循环。 “这几年，环渤海港口城市的重工业越来越发达了，尤其是平洲附近，钢铁产能飙升到了极为夸张的地步，且占据了海运优势……” 就以京城钢铁厂为例，虽然地处首都，事关重大，可这玩意明显量大从优，且对成本十分敏感，现在还没到炼钢一公斤，不如卖一公斤猪肉的地步，可那也是迟早的事。 从港口将铁矿石和煤炭运进京，冶炼后再运到平洲港口，装船发运到全国，甚至是全世界。就这么几百公里的铁路运输，来回一趟，就意味着京城钢铁厂的成本凭空上涨一大截，利润活生生下降了，竞争力削弱。 听着金尚娓娓道来，一个个讲述在京的工业大厂的优缺点，齐招云陡然间若有所悟。 “金总的意思是，随着京城的城市化不断推进，非首都职能，将会不断往周边疏散，不是非要在京不可的工业项目，可能都不是未来发展方向？” “这是必然的，城市化不可能无限膨胀，当第三产业的占比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时候，京城就会变成一个集idc，互联网科技，高端服务业，金融等为主的超级都市。” 这不是去工业化，而是将非必要集中的产能迁走，毕竟北方地区缺水的现状是实实在在的，这里没有五大湖，超级淡水资源北海离得也太远了。 为了平衡南北，金尚和今夕文化在北方不断发力，寻找新的增长点，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 新能源，it电子，芯片半导体，城市集约化生态养殖，植物工厂，垃圾回收再利用，数据中心，服务业，高端品牌化战略，中央商务区，大型购物中心，影视娱乐，旅游地产，金融保险等等，对水资源和地理条件的需求都不是特别高，十分适合作为首都的配套。 未来很可能要加上电动化和智慧城市概念。 至于钢铁，冶金，煤化工，附加值不高的轻手工业，要么迁往周边卫星城市或者郊区，要么去南方发展。 至于北方其他城市，如何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完成产业升级，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 金尚现在就提供了一套以新能源，数据中心，智能化农牧业养殖，it互联网，影视娱乐以及电子游戏，消费电子等综合开发模式，反正大家也没有什么思路，干嘛不往这条路上走一走，试一试？ 至于眼前抛来橄榄枝的熊猫科技，抱歉，时机不对，金尚的事业重心，还没有到往南偏移的时候，今夕文化这一棵“小树苗”还不够壮，无力将触手伸到这么远的地方。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金尚手边的电话响了，抄起手机接通。 “喂，快到了？很好，待会我们就过去……” 挂断通话，金尚露出轻松的笑容，对齐招云说道： “‘水鸟号’快到了，等会就去码头汇合，然后好好在这大江上游玩两天。” “那我就托福，蹭一蹭金总的游艇了。” 只是纯粹借着公事出来玩玩，绝对不是要开什么游艇趴。 长江上游的金沙江段，鱼类资源很丰富，三种典型的鲟鱼产卵地都在这边，前世同期，白鲟和中华鲟基本见不着，也就长江鲟勉强还行，白鱀豚已经难觅踪影，岌岌可危，江豚也很少见。 几个小时后，金尚站在游艇上，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大群鱼儿聚集，将水面都染成黑色，不由得感慨道： “保护措施，还是见效了的，不过，人类活动的破坏还是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这一世因为长江中上游的大型水电站项目滞后，葛洲坝的各种论证，包括环保等问题，争吵不休。 洄游路线没有打断，使得这些水中的“活化石”还有一线生机，以后就不好说。 “我一直觉得，《进化论》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描述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是，因为人为因素而导致的物种消亡，还是挺让人可惜的。” 二三十年前，捕捞比现在狠多了，一年捞上来二三十万尾各种鲟鱼，再大的种群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再加上各种开发，河底采砂等，导致环境突变，很多本地物种一时半会难以适应。 其中，白鲟是最有可能消失的“长江鱼王”，其他也受影响颇大。 好在自九三年开始，有关部门开始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提供保护，止住了加速消亡的态势，可这也只是有限缓解，没有解决根本难题。 金尚让人用水桶提了一大桶江水上来，可以看到里面有不少包含鲟鱼幼苗的小鱼，它们会一边长大，一边往东而去入海，待长大了，再逆流而上，回来繁育后代。 “这玩意能不能养？” 懂法的齐招云苦笑着摇摇头： “目前似乎没有人工养殖成功的案例，长江鲟勉强做到了人工有限干预，促进自然繁育，其他的，没听说过。而且这玩意原则上不让私人养殖，超过多少条要承担责任的。” “那我成立一个动物园，濒危动物保护中心，或者公益生物研究机构，可以试试吗？” “这……不是我的专长，要去问问这方面的从业者，查一查资料和过往判例。” “那……算了吧！” 因为有“金手指”，金尚大概率能保护这些濒危动物一阵子，可这有什么用？ 白鲟要保护，白鱀豚要不要救？ 还有一息尚存的罗布泊虎，华南虎，云豹，是不是都要插一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全世界每时每刻都有知道的不知道的动植物在消失，金尚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管？ 有限的人力和物力，尤其是“金手指”力量，是惠及人的，不是管这些野生动物的。 “听说北方有人工养殖的鲟鱼，是从国外引进的，很好吃，回去就尝一尝，确实不错，咱们也养一批，专供公司发福利。” “我打听一下情况，再来汇报。” “不着急，这都是小事，回去后，内容事业部有一份调查报告，你去研究一下，今夕音乐，今夕视频，今夕游戏和今夕文库，统计了一批侵权的同行，你准备起诉，又到了一年末尾，得杀鸡儆猴，震慑一批跳得最欢，毫无正版意识的搅局者了。” (本章完) 第431章 渐变 第431章 渐变 对国内这些同行，金尚处理意见一直都是抓大放小，没有威胁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免费提供宣传服务了。 有开始做大，大肆抢夺本方市场份额的出头鸟，就要毫不犹豫地打击。 如果有什么特别好的创意，就“借鉴”过来试试，老大抄袭老二，同等条件，体量占据压倒性优势，这都赢不了，那就太无能了。 这种方法，前年小试牛刀，去年开始有选择地出击，今年就更加主动了，不止是国内的跟随者，国外也有一些同行不讲究，估计以后还要去打国际官司。 齐招云的作用，将会越来越重要。 今年还没结束，涉及到今夕文化一众子公司，仅仅在京城结案的官司，就有四十多件，外地审理的也有一些。 太忙了，法务部不断扩充，到明年，估计还要更多人手才能应付越来越多的纠纷。 还有劳务纠纷，也是相当头疼。 别以为今夕文化做事规矩就不会惹到麻烦，下面的人想使坏，有的是办法，劳务派遣承诺不兑现，层层转包，卷款潜逃等，农民工找不到包工头，本能地就找到公司本部了。 新来的实习生，每日接待到访和不厌其烦地解释，就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即便惹出了如此之多的麻烦，临时工和外包工什么的，该用还是得用，“京漂”打工族不会考虑太长远的打算，喜欢日结现结，拿真金白银的钞票，才让人安心。 不得不感慨，这年头打工仔不仅辛苦，而且容易被坑，一年到头，结账才是返乡之间的最大难关。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句朴素的话，才会得到那么多农民工的共鸣。 给齐招云下达了年底工作任务后，金尚也没有忘记让人力资源给法务再增加几个用工名额，明年春招，务必多录用一批有学历，有潜力，踏实肯干的法律专业人才。 工作上的事，回去慢慢处理，现在还是游览长江比较重要。 看的越多，金尚就越是感慨。 “真不愧是天府之国，埋在地下的资源看不见摸不着，眼前这些就让人眼馋了，看看这得天独厚的水电资源，不管是拦河筑坝还是抽水蓄能，到处都是好地方。风电和光伏资源也很不错，土地肥沃，气候宜人，没有寒潮台风之苦，水运条件极佳，铁路网发达。” 这条件，实在是太理想了，就连石油天然气储藏量都很高，煤炭，钢铁，稀有元素，过渡金属，应有尽有。 基本什么都不缺了，论自然条件优越，齐全无短板，且人口稠密，经济也处于前列，综合考量，国内没有任何一个地区能与之相提并论。 “近在咫尺的胶东半岛其实也不差，金总可以往这个地方发力，而且已经有一定基础了。” “农业资源一般，可供耕种的大平原不多，且盐碱化程度不低。营商环境也比江浙差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淡水资源不够丰沛……” 明明靠海，却缺水，似乎是个笑话，但这是事实，淡水资源不足，已经是困扰华北大地多年的顽疾了。 川蜀除了不靠海，享受不到海运的便捷，对外贸易也受限于地理条件这一弱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特别大的缺陷了，即便这一条，也有长江这条黄金水道弥补大半。 待将来基础建设到位，高速公路，高铁，运河，水电站就绪，打通通往藏、青、黔、滇、缅和中南半岛的铁路网，事实上，就在一九九七年的当下，欧亚大铁路的东端接口，居然在川渝有一个站点，当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金尚是相当震惊的。 这就意味着，本地的商品，能以较为低廉的物流价格，直通欧洲货架，万里之外的商品，也能轻松运到这里来。 暂且不提这条线的运力如何，利润是否丰厚，至少这条“生命线”是畅通的。 假如金尚不是出生在京城，今夕文化不是立足于北方的企业，恐怕也会对这地方的天然优势垂涎三尺。 『可惜了，不是嘴边的肉，咬不着。』 商业活动，是有辐射范围的，至少现在，川渝，大西北，大西南，是触及不到的地区。 —— 游山玩水两天后，齐招云乘坐飞机回京，周末了，不好再耽误他的时间，过完周末后，还要他拼死拼活为自己干活咧。 身为老板的金尚，就没那么着急了，反正游艇上安装了卫星信号基站，高速网络不稳定，连接电子邮箱，处理一下公务，用今夕聊天让秘书办公室和助理下达命令，然后看看erp软件中的跨部门，跨公司公文流转，让迟滞的运转再次高效。 在推行无纸化远程办公两年多后，随着旗下的业务越来越多，也稍微有了点现实意义，比如老板出差在外，想要偷个懒，或者不想出门的时候，就可以通过网络处理一些要紧的工作，不至于因为离岗太久而造成严重后果。 在顺流而下，经过夔州后，金尚还见到了几条跃出水面，追逐鱼儿的江豚群，或者是白鱀豚什么的，远远地看不清，三五成群，合作狩猎。 上辈子金尚出生的时候，这种景象就已经见不着了，如今倒是偶尔能遇到一些难得一见的场景。 通过原本是葛洲坝和三峡大坝地方的时候，金尚算是明白了这地方为什么会成为中西部地区水电枢纽，要说资源密度，也不是顶尖，建造难度，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但在目前的建设水平前提下，考虑到投资回报率，可能是当下最合适的选择了。 要论发电装机量，白鹤滩，或者澜沧江流域等，有好几个地方更优越，可考虑到所处的地点，辐射范围等，综合考量，还是不如这里合适的。 『综合考量！』 又了解到一些真相的金尚，觉得这次没有白来。 用二十年后的眼光来衡量，可能会产生很多误解。 在云贵川众多河流上游，虽然可以建很多水电站，可发出来的电，怎么送出来给缺电的东部经济发达城市使用？ 这年头特高压技术并不成熟，超远程输电难度不小，即便是基建大成年代，数千公里损耗也超过百分之六，甚至有百分之八，在九十年代末，浪费就更夸张了。 为什么这年头火电才是主流？ 因为煤炭或者天然气是可以流动运输的，从中西部地区直接运到需要大量用电的城市附近建发电站就行了，有成熟的铁路网，和油气管网，成本比远距离输电低多了。 就一个优势，不挑地方，就值得用脚投票了。 而水电，风电，光伏，潮汐能什么的，似乎很高效很环保，可它们对地理环境的要求太高了，且没法自由移动。 总而言之，是技术现状和经济考量的综合产物。 就近消纳，甚至是就地消纳，对各种所谓的清洁能源的要求，是相当高的。 越发坚定了确立的战略方向的金尚，将心底那一丝不甘，想要在这等看似穷山恶水，实际上是膏腴之地的区域投资掘金的想法，就此彻底打消。 这不是自己的基本盘，浅尝辄止的商业合作与贸易往来就足够了，肠胃再好，满嘴烂牙，也吃不了太多肥肉。 天下赚钱的生意多了去了，用不着看见好处就伸手。 带着轻松的心态，抵达武汉，然后转向，北入汉水，走了不远，到了汉北河口，准老丈人家接人的车子就到了。 这是首次没有李萱陪同，金尚一个人上门。 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踏进还有些陌生的大门。 因为是周末，准老丈人李景华也在家休息，准岳母曹恒在处理生意上的事，要晚点回来，闲不住的老人家李乐平也难得没出去闲逛。 “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 笑眯眯的李乐平让儿子将东西收下放好，拉着金尚的臂膀，就有说不完的话。 “不成敬意，打扰了。” 小部分是自己买的，一部分是别人送的，川渝地区受欢迎的土特产还不少，拿得出手。 “这一晃就半年没见，日子过得太快了。你们也忙，难得回来一趟。” 略显严肃的李景华端出果盘零食，放在茶几上。 “听萱萱说，你买了游艇和私人飞机？” “很早就买了，只是最近交付了一艘小船，飞机争取年底送到，至于大游艇，明年这个时候能建好就不错了。” 最后那个排水量一万多吨的大家伙，就不仔细说了，可能两位长辈认知中的私人游艇飞机，撑死了也就几千万，要是知道金尚砸了好几个亿，就为了奢侈生活与个人享受，面上不说，心里也要暗骂几句“败家子”。 还没有放假，家里的孩子上补习班中，暂时不回来，家里都是大人。 李乐平乐呵呵地为金尚辩解道： “现在今不如昔，物欲横流，先敬罗衣后敬人，狗眼看人低的比比皆是，尤其是出门在外做生意的，没一身好行头，谁把你当回事？该讲的排场必须讲，该玩的高级玩具必须玩。赚了钱不，那不是白赚了？” 闻言的金尚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并非完全是为了炫富，像私人飞机，游艇什么的，出行方便，而且不耽误工作，上面有卫星天线接收信号，可以远程办公的，现如今，大部分工作，用不着时时刻刻坐在办公室里忙碌了。另外，祖母她老人家也喜欢到处玩，有自家的交通工具，安全方便，免了很多麻烦，再加上我父亲也要时不时出差应酬，老是等航班也不是办法……” 什么阶段用什么样的工具，现在金尚的时间可宝贵了，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去机场一个小时，候机一个小时，路上两个小时，抵达后又要一个小时出机场高速，这么折腾，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哪怕有贵宾通道，也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航班不多，时间不凑巧，也是痛点之一。 现在就好多了，想走就走的旅行，不用考虑太多意外因素了。 谈生意嘛，很多老板喜欢一边打高尔夫，一边说事，可惜金尚没这个爱好，真要找个私密的地方，讨论一些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说的话题，就可以驾驶着游艇，开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上。 “不说这些了……” 摆摆手，制止了没什么意思的话题，李乐平问道， “今年春节，你和萱萱回不回来？” “大年三十在京城过，初二来云梦吧。那个时候，估计私人飞机也到了，很方便。” “也行！说起来，你家里人还没来过，今年能不能聚一聚？” 金尚为难地答道： “恐怕够呛，我大姑父那边调动工作，差不多要脱敏了，好多年没去看过，祖母和父亲可能要过去瞧瞧。” “大姑那边啊……” 李乐平琢磨了一会，对金兰芝一家，还是有点印象的。 “也好，那明年再说吧。” “行！” 老是李家人去京城拜访，没见金尚的长辈来看看亲家故乡的好山好水，一两年不凑巧也就算了，总不来，外人还要猜想是不是京城高门大户看不上乡里土豪咧。 “祖母是个闲不住的人，家里又添了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弟弟，想走远都有点麻烦，待小金风再大一点，身子骨强健了，估计就能到处走动了。” “大老远来一趟，先歇一歇，待会带你四处看看。” 吃过午饭，小睡一会，喝了点茶，李乐平领着金尚去看看家里的境况。 李景华接了个电话，似乎有点急事，临时出去了，金尚则随着老爷子走街串巷，明明可以直达的地方，偏要七弯八拐，到处和人打招呼，顺便介绍一表人才的孙女婿，了一个多小时，才出了小镇子，来到一片点缀着小片农田的丘陵地带。 “这里……就是最近开辟的油菜和油茶田。” “这么大地方？” “小县城比不了大都市，寸土寸金的地方，可弄不到这么大的种植区。这地方，种主粮吧，小年轻受不了那个苦，而且收益太低了，各种宣传的致富经，有几分真，你我都知道，不成气候，还是要规模化种植养殖，科学加工，才有点前途……” 顿了顿后，李乐平继续说道， “过去我们家基本以高作物，高产水果种植为主，也不是卖粮食，而是用来酿造酒水，做成罐头或者土特产卖掉。虽然利润不高，总量起来了，也比较赚钱，丰年能有个三五千万利润顶天，灾年也能有五六百万，保本不难。不过嘛……” 养活一大家子，也不容易。 可见老丈人家确实是有点家业的土豪，多年来的积蓄，也有不少，但不敢瞎用，就怕出个什么事，要用大钱。 祖上传下来的祖业不能丢，繁衍生息，人丁兴旺，裹步不前肯定是坐吃山空的结局。 主要还是种地越来越不赚钱，年轻人都去大城市闯荡了，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这对三四线小县城的打击还是有点大的。 如何让这片土地留住他们的子孙，可是让老一辈伤透了脑筋的难题。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提高土地产出，让大家不用背井离乡外出打工，也能养活一大家子，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酒水副食的利润很高，可这玩意的竞争压力太大了，尤其是现在……”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土。地方上容不下太多杂牌，最后会整合成一个超级品牌，稳住本地市场，否则……” 就要被外来知名品牌或者国际大厂给兼并了。 危机感，是李乐平一直不愿意对后人说太多家业上发展的原因之一。 这已经不是管理手段，商业眼光和勤奋与否的问题了，而是大势如此，割地自守的小商户，尤其是没有上升通道的地方土豪，抵御风险能力不强，很容易在激烈的竞争中倒下。 自金尚暗示可以试着从油料作物入手开始，李乐平和曹恒开始安排转型，从油菜和油茶种植加工开始，经过两年多的准备和调整，今年终于开始大量出产菜籽油和茶籽油了。 前段时间，金尚旗下的船队，将大量本地消纳不了的菜籽油，茶籽油运往长三角和京畿销售了。前者虽然便宜，生产量极大，后者在食用油市场极受追捧，价格节节攀升，已经在高级油料销售市场站稳了脚跟。 除此之外，菜粕和茶粕也是很好的饲料原材料，直接喂牲畜肯定不行，这玩意有弱毒性，吃多了不好，可经过发酵，科学调配并控制用量后，就可以入豆粕一样，成为精饲料的组成之一，极大降低成本。 云梦等地的茶叶产出量也极高，但消耗能力却有限，每年有很多陈茶堆在仓库，然后白白腐烂变质丢掉。 有鉴于此，金尚在京城投资了一家茶饮料开发公司，以配方授权的方式，在云梦开了一家大型瓶装红茶绿厂，生产线跑起来，本地大量毫无用处的陈茶就被消耗掉了。 运转模式，以李家出地出原材料并负责打通上游渠道，建厂投产，金尚让二姑父调两个内行过来指导，再让丈母娘接管财务人事等要害部门，金尚则负责组建管理团队，并承包了外销。 爱喝茶的老人还喜欢讲究茶叶品种，工艺是不是先进，香不香，茶饮料就是个快消品，有茶味，好喝就行了。 不管是茶饮料，茶油还是菜籽油，以及经过初步发酵的粕类粗饲料，都是好东西。 也就是老李家现在实力有限，玩不起集约型大型养猪场，那玩意动不动就投资几亿几十亿，小打小闹，又没什么赚头，还不如卖一卖副产物饲料来得轻松。 总之就是以本地消耗为主，供应华中地区，辅助拓展今夕商城在这里的渠道渗透，实在卖不了，就用船运到其他地方嘛，电子商务和仓储物流，不就是干这个吗？ 当然，商业是互通的，本地粗加工农副产品往外运，小灵通，游戏主机，组装电脑，mp3播放器等，有老丈人家在本地的影响力，也很顺利地扎根了。 除了在长三角，京畿以及有亲戚引荐或者营商环境不错的地区投资，金尚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随意扩张，就在于此。 先做熟人的生意，经过证明的成功套路，更有说服力，否则，谁知道你是哪根葱？ 开着游艇，坐着私人飞机来投资的，不一定是大款，也有可能是骗子，说不定那些豪车飞机游艇都是租来的呢！ “阿尚……你说要在云梦建个二级仓储，会不会有点草率？说实话，咱们这个县，总人口刚过二十五万，全口径gdp，可能还不到你麾下一家上市公司的总市值高……” 以金尚如今的身价，说富可敌国有点嚣张，富可敌县，大约是恰当的，至于李家盘踞的四五线小县城，经济活力还不如一家超级大企业。 “经济活力不足，gdp不高，不代表这里就穷啊。” 比如李家这种土豪，不是特别有钱，但挤一挤，拿出千八百万现金还是可以的。 “不穷，并不意味着大家都富裕，其实……贫富差距还是有点大。老实说，我最感到欣慰的，还是你愿意掏出真金白银在这里建学校。县里面就那么大，孩子那么多，学校和老师都是稀缺资源……” 民办学校赚不赚钱？ 这个见仁见智，有大手笔投入，建私立贵族学校，还是有人愿意买账的，但做普惠性质的幼儿园，中小学，高中和技校，高职高专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真不如补习班和校外辅导班捞钱快。 想想那些象征未来的孩子，六七十人一个班，挤在窗户破了都很难补的旧校舍，李老头就觉得于心不忍。 学校硬件也就罢了，更关键的是教师稀缺，金尚能请来一批老师授课，着实不简单，哪怕有小部分是民办的，也都是经验丰富的精英，并且愿意为他们考证考编提供便利，这就很难得了。 慈善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金尚毕竟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今夕文化是一家盈利性质的公司，不是对外募捐善款的基金会，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 “这次过来，除了看看家里是不是安好，也准备去探视一下，做好事留不留名不重要，关键是钱要让自己踏实，哪怕打水漂，也要听个响。” “外面看着，还挺不错的。” “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能不能成才，还得看孩子们愿不愿意努力上进，每年捐了那么多科普教辅书，总能够有所帮助吧。 (本章完) 第432章 差强人意 第432章 差强人意 边走边聊，爷孙两人走了很远，直到前面没路了，才转而回返。 “镇上的人家，现在还拉闸限电吗？” “夏季偶尔会有，但不太多，各地乡村明显频繁一点。都是有些年头的电路设备，老化严重，安全隐患其实不小。” 李乐平略有些遗憾地叹道， “县里的经济发展，其实不太平衡，放大到整个地级市，落差就更大了。比如南边代管的汉川，经济发达，人口繁盛，入选了全国百强县，但是……” 明明离云梦不远，差距就这么夸张，甚至主城区都比不上代管的县级市，自然免不了一些离心离德的言行。 说白了，一千多年来，人家汉川都是跟着汉阳老大哥混的，云梦则属于安陆经济辐射范围，再加上近百年区划变动频繁，使得乡县之间发展不平衡的现象越发明显了。 一个百强县周围，都是一圈穷亲戚，也算是奇葩了。 以农业为主的乡县，就是这么艰难，不是不想努力，而是没有特色，手里没有好牌，什么招都不好使。 当然了，相比之下，这地方已经算好的了，湘西，川西，滇北等深山老林里，可能还有些不与外界通人烟的原始村落，那才是真的艰苦。 金尚秉持的方针，就是有多大能力，办多少事，先把眼皮子底下的事办好就不错了。 云梦李家不是没有试过拓展商业版图，只是受限于实力，也没有足够高的眼界，上无人提携，盘踞的老家也就这么个样子，提供不了多少助力，县里想打造一批知名企业都很难。 相比之下，李家人还真是将“走出去”战略做得最好的本地土著了。 “种什么，养什么，其实都差不多，关键是将本地的产出以高效低廉的代价运出去。都说批几节火车皮很难，找一条稳定的水上货运通道更是难如登天。有了船队，县里只要将达标的农副产品集中起来，运到最近的汉水码头，装船就行了，这可比大家毫无头绪，到处找门路要靠谱多了。” 二十年后，一条成熟的商贸路线，都是金贵的摇钱树，更不用说九十年代中后期了，想想前两年被渠道商折磨得快要扛不住的二姑夫张华，就能略知一二了。 生产再多不是本事，能将货物卖出去，还能赚到钱才算厉害。 快到年底了，各大湖塘差不多要开始起鱼备货，准备迎接春节消费旺季，到时候，载着冷藏集装箱的船队又会来一趟，将大量淡水鱼运到京城，摆上生鲜超市的货架。 再就是绿叶蔬菜和礼品级的茶籽油缺货，还需要多准备一点。 通过这一条商贸线，附近乡镇的农户，一年到头，收入能够增加两三千元，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以前我还觉得你做这个电商平台卖东西，用仓储物流优势低价配货，动作太大，有可能被传统大卖场和渠道商打压，现在是真心觉得，这玩意真是好用，什么阻力，都是螳臂当车的货色。” 李乐平或许不懂互联网高科技，也没有太厉害的商业才能，但他长在乡镇，知道最普通的老农是什么样子的，更明白能够切实解决货物流通环节以及供需错配问题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简直就是屠龙刀杀鸡好吧！ 物美价廉，永远是商海沉浮永恒不变的无敌杀手锏。 —— 晚餐时间，曹恒和一双儿女都回来了，除了李萱，一家人都到齐了，高兴的李家父子拉着金尚喝了点小酒，惹得两个小家伙一阵嫌弃。 稍后，金尚掏出神器“板砖平板”，给大家照了几张相，然后通过聊天软件发给李萱看看。 “都能发照片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面对面聊天了……” 有点眼光的李景华接过“板砖平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虽说现在不好用，不代表以后没市场。 “估计还得好几年，现在嘛……” 问题太多了，发热量大，电池不顶用，稳定性差，处理能力有限，用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就要关机歇一歇，或者补充消耗的电力。 视频聊天什么的，估计五年内做不出具备商业价值的移动终端，发一发信息和图片表情就是极限了。 流量很贵，也是不容忽视的拦路虎。 让远在京城的大女儿看到了家里的情况，李家人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和金尚还不熟悉的两个弟弟妹妹，混熟了后，缠着金尚玩电子游戏，还要请教攻略，以及透露后续大火连载漫画的后续剧情。 这玩意，金尚这准姐夫是确实不知道啊，具体的事都是手下干的，老板最多提供一下思路，审核总体设计方案而已。 直到母亲曹恒发脾气，两个孩子被抓去睡觉，金尚耳旁才稍微清静一点。 半大孩子，果然都是些不好招呼的家伙。 和李萱通了个电话，略有点疲惫的金尚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星期一，金尚和李乐平一起去附近某捐建的初中看一看。 其实今夕文化出钱建的学校，大多是幼儿园，小学、初中直至高中的一贯制学校，小学和初中是不收学费的，书本费，午餐费等都是能免则免。 幼儿园则是以托育性质为主，高中则是管理严格的升学制寄宿学校，并有偿接收外界复读生进修。 由于开班时间不长，学生还不是特别多，不过，今年夏季高考，复读班出了很大的风头，考上大学的学生比例，明显比非重点高中要高一大截，以绝对数量论，也很可观。 所以今年旗下的学校知名度上升，深受当地人重视，甚至有附近的乡镇学子交借读费前来上课。 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能勉强自给自足，不需要金尚继续大手笔投钱了。 抵达学校的时候，金尚意外地看到门口挂着欢迎的横幅，几名学校和教育负责人模样的中年人已经在等着了。 “还有欢迎仪式？我就是来看看而已……” 李乐平咧嘴一笑： “我就是这么说的，刚开始他们还想让学生在门口列队欢迎，送表示感谢呢，好说歹说才叫停了。” “行吧！” 稍微有点金主加慈善企业家自觉的金尚，下了车后，握住了十分热情的双手，然后看了下这个坐落在湖边的校舍，略小一点的非标足球场，外面是煤渣跑道，上面还有似乎是开了运动会后没有完全去掉的痕迹。 边缘是四座篮球场，还有六七个水泥乒乓球台，旁边的沙坑和单双杠离墙角不远。 校舍前的学生过道两边是坛，种满了绿植，中间是升旗台，居高临下看去，操场上的草皮稀稀拉拉，从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黄土上，可以看出那是学生做早操课间操踩出来的坑，用碎石草草填补后的样子。 教学楼总共三层，容纳七百多名学生，由于是上课时间，金尚一边听着介绍，一边缓步走过，偶尔探头看向里面讲台上的老师和下面或听讲，或开小差，或交头接耳的学生。 离开校园不久的金尚，一看就明白，这些都是真实的模样，而不是临时做做样子。稍后，一行人去看了下面积不大的图书阅览室，金尚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封皮磨损有些严重的书。 科幻题材，果然，对小孩子来说，神奇的幻想故事最吸引人。 翻到最后，找到的借书登记卡片，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日期记录，都在证明，金尚捐献的这些书，确实对后辈学生产生了实实在在的影响。 稍后，金尚眼神急扫，在角落意外发现一本奇怪的漫画书，这明显是不知道什么人偷偷塞进去的。 随手取下翻了翻，金尚内心暗笑着某个恶作剧的学生要倒霉，在教导主任不好看的眼神中放了回去。 “学校里的孩子，精神状态还是很活泼的嘛，精力旺盛，是好事啊！” “金先生谬赞了。” 不管是真心称赞还是敷衍，总之将尴尬的气氛敷衍过去了。 接下来，又去看了下教师办公室，化学实验室，物理准备室，广播设备站，油印机，打印设备等。 事实上，刚来的时候，金尚就确认，大部分资金，都用在了实处，或许有些损耗和去向不明，应该不是很多。 有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最后，几人去了学校食堂，和学生宿舍。 离得近的学生，可以回家吃饭，也不在这里住，但离家太远的就不同了，不仅要在学校吃饭，还得提供宿舍。 有些学生家庭比较困难，为了节约伙食费，可以选择从家里带一部分米过来，作为餐费，让食堂代为蒸煮烹饪，宿舍也只提供基本床位和照明，有公共水龙头，其他都要自己解决。 “条件有点差，但忍一忍还是能过得去的样子。求学嘛……” 李乐平接过金尚的话茬，不以为意地补充道：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家里有钱，可以去更好的私立学校，有些孩子，能有个学上，保证温饱，就相当于给了他们继续进步的可能。” “嗯！” 看了下外面晒着的床单衣物，以及排水口若有若无的臭味，金尚想了想之后说道， “公共厕所和淋浴澡堂还是要有的，起码的卫生习惯和基本生活环境，还是要保证的。过后我让人追加预算，条件差归差，但不能以损害身体健康为前提。” 另一边的教职工宿舍要强不少，但也只是筒子楼的水准，能够勉强容纳一家人过日子，要是兄弟姐妹多一点，就显得很拥挤了。 走马观看了一遍，金尚差不多满意了。 校领导还邀请金尚去会议室坐坐，说点什么，金尚和李乐平商量了一下，就婉拒了。 在离开的车上，李乐平好奇地问道： “不习惯这种场合？大老板下乡镇，都这样，没有前呼后拥，车队跟随，排场不够，说不得别人还觉得你是哪里冒出来嘚瑟的土财主。” “不习惯是真的，但……就这么突然到访，真的不合适？” “那没有，一来有我陪着，大家都认识我，知道我有个读书很厉害的女儿，找了个超级有钱的女婿。更重要的是，前几天，你上过电视新闻，还是黄金时段的国内外要闻。乡里人可能见识和眼界不足，但对能登上电视的大人物，还是很有几分敬仰之情的。说不得就把你视作要么自己超级厉害，要么父母很不得了的公子哥了。” “原来……朴素的价值观，是这个样子啊！” 听得李老爷子调侃，金尚也不由得一乐。 自己这个样子，还是有点辨识度的，过阵子可能不太行，正好离电视曝光不远，看过的人，还是有一些的。 一个知道，你传我，我传他，小圈子里基本就知道了。 “今天就看一家？” “其他的，估计都差不多，也没有必要走个遍了。待会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就走吧。” “还是坐船？” “那可不？刚入手不久，还没玩腻呢！” 估计得三四天才能回到京城，不过，也没什么急事，一路看遍沿江风光，也挺不错。 秋高气爽的时节，慢些走。 —— 周六下午，“水鸟号”终于稳稳地停在了游艇码头，待金尚一溜烟赶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这次离开时间不长，小金风倒是没有生疏，很愉快地伸手要抱，然后熟练地往口袋里摸，掏出几颗果，瞬间喜笑颜开，眼睛都弯了。 母亲梅杏红过来瞪了一点都不害怕的小儿子一眼，没好气地抱怨道： “就你惯着他，都不好好吃饭了。” 好几天没见的李萱，经常过来蹭饭，似乎脸都有点圆了，走过来后，瞅了金尚几眼，好奇地问道： “在船上住了几天，感觉怎么样？” “一开始还行，时间久了，就感觉有点腻。” “我就不怎么喜欢水上晃荡，那种不安的感觉，估计会让人睡不着觉。” 这也是金尚邀请她一起南下而没有答应的原因之一。 正是工作繁忙的时候，不好到处瞎晃，远程指挥，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 (本章完) 第433章 止步 第433章 止步 倾向于安稳居家的李萱，对到处闲逛旅游并不热衷，假期出去游山玩水也就罢了，带着工作性质的出差，就不太想去了。 和小金风玩了会，可这个小家伙似乎更喜欢与家里的宠物狗互动，算上原来的黄耳和金标，准备给金尚看家护院的幼犬，以及后来又添加的小伙伴，已经有七只狗了。 养这么多，虽没到不堪重负的程度，让家里人照看，也有些麻烦，每日牵出去遛狗都要不少时间和精力。 哪怕小金风再喜欢，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再增加了。 吃过晚饭后，金时叫上金尚，出去走走说会话。 进入十一月份后，京城的气温陡然下降，尤其是夜晚，寒气从天而降，不注意的话，贸然从屋子里出来，还真容易着凉。 来到一处灯火阑珊的市民活动广场，金时摸出一支烟，就要点上，迟疑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已经很少抽了，也就在应酬的时候过过瘾。” “能克制住，真不简单！” “我其实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后来……事情多了，没事就喜欢点一根，一直想要戒掉，这两年才下了决心。” 夫妻复合，还添了个小儿子，在家里抽烟不好，而且就自己一个人有这个习惯，于是一来二去，就准备改掉这个坏习惯。 “很不错了，哪怕有我给你的东西保护，烟酒这种东西，到底是不好，能不沾就不沾。” “你比我还像个清心寡欲的老头子，虽说咱家算是家道中落，可到底没有掉到底，还是有不少积蓄和人脉的，真要天酒地，当个纨绔子弟，潇洒一辈子，其实也够了。” “人非圣贤，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喜好。” 金尚忍不住嗤笑几声， “一来是没太强烈的败家欲望，二来嘛，苍蝇不叮无缝蛋，我现在的处境，不知道有多少‘苍蝇’盯着。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放开一点小口子，小彪那个家伙恨不得将圈里的女明星一个个轮番送到我床上？” 都不需要用什么手段，有的是想要走捷径的人来做资源交换。 名利场嘛，不排除真有洁身自好，或者自己后台硬，有资格矜持，可绝大部分影视娱乐从业者，自进入这一行，差不多就有觉悟了，豁得出去，用老天爷赐予的天赋，消耗自己的青春，换来大富大贵的一线机会。 至于那些曝光的，见识过一些内幕的金尚，明白那些只是冰山一角，就像是房间里发现了一只蟑螂，那么藏起来没被发现的大大小小害虫至少成千上万只。 “小子，你没试过，但是很懂嘛。” 有些东西，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变过，比如说，对真正的纨绔子弟来说，霸总题材的小说电视剧里面的描述，基本都是无稽之谈，到了一定层次，只要不是特别奇葩的公子哥身边，就不会缺少美女，酒肉朋友多的是，不知道有多少上赶着邀请组局捧场的。 而且，为了规避风险，也多多少要点脸，没有熟门熟路的朋友引荐，霸总一般是不会去陌生的夜场、酒吧、会所之类的地方的。 像那种去莫名其妙的舞厅，遇到不长眼的黄毛挑衅，欲扬先抑，然后扮猪吃虎的桥段，基本不可能发生，也只有街头混混，古惑仔或者没见过世面的小年轻才会相信这种事。 本质上，纨绔子弟和小老百姓，生活圈子，其实是两个几乎没有交集的世界，一般来说，公子哥们不是晚上飙车或者出了车祸不小心撞到，每日为一日三餐奔波的市民，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几次真正的霸总。 就好比南大龙如果要和金尚套近乎，邀约去个一般人听都没听过的冷门场子，喝酒聊天吹牛，期间会有各色明星艺人作陪，倒酒献唱陪聊，如果没有看上，给点小钱就打发了，假如稍微露出一点感兴趣的倾向，自然会有专业的人居中协调创造机会。 就好比小说《红楼梦》中，宁国府贾珍和贾蓉父子两人的玩法就要高端不少，哪怕暗地里男娼女盗，没一个好东西，至少面子上是过得去，与之对比的，是呆霸王薛蟠这种带着狗腿子欺男霸女，为了抢丫鬟，当街打死人的行径，简直是纨绔子弟和霸总之耻，别说平头老百姓看不上，稍微有点身份，要点脸的也耻与为伍。 真要是准备搞点事，太复杂的就不举例了，真正台面下的操作，可以参考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以及王婆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假如不是冒出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武松武二郎，武大郎大概永远不能沉冤昭雪了。 像金家父子这样的出身，比西门庆，呆霸王薛蟠之类的要高多了，真要什么都不顾，酒池肉林都可以试试，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送钱送女人。 只是，任何东西都不是理所当然可以占有的，不管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肯定都要付出代价。 财富和地位的提升，意味着麻烦也如影随形。 越是金贵的蛋，越是有苍蝇惦记。 “所以，老爹你是遇到‘苍蝇’了？”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和你母亲分居那么多年，都没有做过坏事，现在就更不可能招惹麻烦了。咱们爷俩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稀罕，得小心点，你还年轻，我怕你犯错……” “我这不是挺好的？都已经订婚了，早出晚归，不在外面留宿，没有职场潜规则，也不包养女明星，更没有去会所捏脚的习惯……” 打断了金尚的话，金时略严肃地说道， “我不是担心这些，只要你和未婚妻的关系稳定，小问题影响不了什么。婚姻大事，为什么这么重要？家有贤妻，可以让你少奋斗半辈子，如果家事处理不当，再大的家业，恐怕也难以善了。” “我们挺好啊，虽然偶尔有点意见分歧，很少吵架，也没有缺少沟通不理人的时候。” “各有各的缘分，每个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所以我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就是……不要学我，明明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偏偏选了最差的一种。蹉跎了将近二十年，就是付出的代价之一。你现在……别说二十年，两个月的耽误，可能就损失惨重……”“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只知道工作和事业的工具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的，慢慢来……” “不说这些了！你去南边看了下，有什么感受？” 说起这个，金尚就有很多不好对外人说的话了。 “以前你说的那些关于慈善的见解，我还不是很懂，自己下去看看，大概能体会一些了。” 比如，尽量捐一些当下就能用得上，而且价值不太高的东西。 就比如鞋子，尽量选一些胶鞋，劳保鞋，外观朴实，质地优良耐用，如果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运动鞋，板鞋，皮鞋之类的，容易受潮，被老鼠虫子咬坏，还不耐用，且朴实的老农也不一定舍得穿。 尤其给孩子的鞋子衣物，一定要尽量合身合脚，否则就容易被“挪”给哥哥弟弟们穿了，姐姐和妹妹嘛，真当乡下重男轻女是假的？ 别以为送一些绿绿一看就是女孩子穿的衣服鞋子，围巾帽子，人家就过意不去，对不住，人家好意思得很，以前老金就不止一次讲过，去回访受捐助的困难户的时候，明明是姐姐穿的衣裳，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给弟弟穿，还一点没觉得不对，面对疑问，堂而皇之地说姐姐不喜欢，只好给弟弟穿。 送一些太过值钱的日用品，更是大忌，漂亮的高级皮鞋，毛衣，皮大衣，你信不信转过头，人家就给倒卖了换钱买酒喝。 有时候，好心好意真的容易被泼冷水，所以老金基本不怎么去实地观看了，捐钱捐物，交给专门的人处理就行了。 不管结果如何，哪怕帮到的家庭，挽救的孩子不多，也是好事。 些许杂音，努力不去听，就当不存在吧。 “这次的结果，倒是还好，各地风土人情不一样，京城眼皮子底下我都不一定管的过来，几千公里外的乡下，能像模像样地将学校建起来，真的人解决几百人，几千人，甚至数万孩子的上学问题，也很值得了。” 名誉不名誉什么的，金尚不是很在意，只是求一个心安理得。 闻言的金时笑着点头道： “其实有些乡下，还保留着朴实的价值观念，倒是大染缸一般的城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去农村承包土地，搞什么农场养殖，乡村振兴什么的，全都是生意，本地土著可能会给你上一课，让外地人明白什么叫穷山恶水，可要是去建学校，修路，建桥什么的，大多还是抱有善意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上学是改变贫穷落后命运的好机会，而修桥补路则会带来发家致富的良机，好赖大家还是分的出来的，只要你不是去分他们所剩不多的资源就行。 金尚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我的电子商务，物流供应链，仓储配送，线下生活，是十分依赖基础物资供应的商业模式，我不知道乡下农村有大利益吗？不知道多少人眼馋那些廉价的农副产品，手工业品，乡镇企业虽然没多少核心竞争力，但成本低啊，为什么没人去做农村集约化商贸产业链呢？”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传统连锁商超还是互联网电商，团购还是代购，甚至连最上层整合力量的供销社都试过，没一家能够坚持下来，可见这玩意的水到底有多深。 正因为意识到其中有大坑，所以，金尚从来不在农村电商和物流贸易上打主意，至少现在没那么个实力，只是在业务扩张的过程中，稍微做一点防御性的投资，而且基本集中在京畿，俱轮泊和华中等有熟人引荐的地区插一手，其他的，不敢贸然下沉到镇一级甚至是直面最基层的乡村。 如果只是走马观表面看看，可能会产生很大的误解，实际深入了解过后，就会明白，那种地方，压根就不是商业秩序占主流的世界，通行的规则和城里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会有“留不住的远方，回不去的家乡”这句话？ 习惯了现代化都市的生活，就很难忍受那种小县城以下的日子了。谁家的鸡生了个双黄蛋都能迅速传遍全村的碎片化日常，和高效运转的陌生人相处方式占据主流的城市社会，区别太大了。 在外面发达了，衣锦还乡可以，甚至土豪到发钱赠黄金都行，最好不要存着提携同胞，回乡投资的念头，捐点物资，修点面子工程就行了，一头热的所谓奉献式提携老乡，很可能会撞得满头包，将所剩不多的好感败个精光。 听着儿子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父亲金时满意地叹道：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很好，所谓的生意，说穿了就是互相信任的人之间的交易，就算不是熟人，也要双方有对等的价值观和起码的道德水准。你不是很喜欢拿‘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来说事吗？就是这个道理……” 就好比西欧那些传统强国在非洲的前殖民地国家一样，以他们的遭遇和历史，很难懂什么叫市场经济，什么叫遵守合同，你要是又凶又狠，他们就会遵守你的规矩，可你要是客客气气，他们反而会认为你很软弱，怕了他们，会反过来欺负你。 用老祖宗的话来说，就是“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咱们这种人，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人家指手画脚，不同的地方，自然有不同的生存方式，所以，也不要拿现代都市的价值观强行套在老乡身上，城乡二元化，就是这么回事，任何一种能够打通两者隔阂的商业模式，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能攫取到巨大的利润和好处。你的那个所谓的智慧城市，新能源电动化，孤岛式区域经济体，其实有那么一丝味道了，但还不够明显，这也是为什么有关部门那么看重的因素之一。” “我大概明白一点。” 新能源带动的一体化发展经济模式，对大都市是有好处的，可真正受益的，其实是大海中一个个来往不便的岛屿定居点和交通不便，水电不通，建在深山老林里的县城或者村镇。 打造一个自给自足的区域经济模式，降低扶贫和转移支付的压力，这才是其最大的价值所在。 (本章完) 第434章 谨言慎行 第434章 谨言慎行 有些问题，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互联网和文化是金尚事业版图的两根支柱，是附加值极高的行业，其他的业务，大部分都是为他们服务的。 没有强用电需求，就不会想着做电厂，没有用水限制，就不会有海化工厂，也不会有目前噱头大过实际的风电光伏，生物能源或者植物工厂之类的业务。 这其中，掌握货源和渠道，是今夕商城的立足关键。 “我觉得吧，李家的实力，可能比二姑父还要强一点，搁在过去更是要高明许多，扎根乡土数百年的土豪，底蕴还是很深厚的。不过，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家大业大，也就意味着利益纠缠更深，表面上看，大而不强，步履蹒跚，转型十分艰难……” “所以，你就建议往外向型的油料加工领域发展？” “地方酒水市场的局限性太大了，在没有大的改进的前提下，很难有所突破，而李家的现状，没有动力，也没有能力驱动产业升级。在这样的情况下，稳住局面，保住本地农副产品市场，尤其是供应链渠道握住，还有翻身的希望。另外，试着在附加值高的副食加工产业探索，也是很重要的举措……” 真不是金尚厚此薄彼，而是情况不一样，二姑妈一家就那么几个人，其他都可以不甚在意；李萱家里可不是最近几年发迹的，七大姑八大姨众多，不知道多少人盘踞在家族产业上，就靠它养活一家子。 轻举妄动不可取，别说实际执行的准丈母娘曹恒，哪怕是德高望重的李乐平说话都不一定好使。 那么多人吃饭的家伙，说一句兹事体大也不为过。 “下一步呢，我打算吸纳一部分李家人，打散了，安排到全国各个产业链上工作，减轻转型的压力，然后集中资源，往综合养殖的路子上走。主粮基本盘要保住，油料作物是动力，稍微次一点的田地和山谷丘陵，以油菜和油茶种植为主，条件更差的盐碱地和荒山，种高产饲草，先让留村上了年纪，不愿意外出打工的人养养牛，改善一下条件，最后肯定是往大规模养殖场和加工厂的路子上走。” “楼房养猪，养鸡？” “差不多！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具体如何做，肯定要看李家人如何操作。但大方向肯定是对的，就看执行人的水平，以及李老爷子的威望，能不能将这件事强推下去了。” 南方养殖业，和北方不是一回事。 不说别的，南方气温高，多年生高产牧草的越冬返青率极高，不用担心草场退化的问题，种一茬，割几年，比如特意培育的高产巨菌草，皇竹草，麦草等饲料草，一亩地可以养好几头牛。 虽说靠农民养殖，不像工厂牛棚养殖一年左右就能出栏，可草料几乎是不要钱的，牛犊顺利养大，一头就可以赚六七千到一万的利润，这可太香了。 “稳住乡镇基本盘，然后试着走技术改造，集约化种养殖的路，本质上和你二姑妈家是差不多的，但……北边没那么好的条件，必须一步到位，走规模化，经济化的路子，要算总账……” 简单点说，李家人能以稍微粗放一点的模式，赚到足够可观的利润，而张华在北方就不行，一个管理环节疏忽，一场不期而遇的寒潮袭击，可能就会造成极为惨重的损失。 出于多方考虑，必须采用饲料为主，青储和干草以及自产发酵饲料为辅的方式喂养，说白了，就是必须以较低的成本，尽可能快地让牲畜长大出栏，提升周转率，否则，就卷不过广大同行了。 从这个方面来衡量，北方农牧业更有潜力，但门槛更高，且风险更大，南方人力资源便宜，几乎不要钱的饲草漫山遍野都是，不需要刻意钱培养种植，也不用考虑越冬风险。 各有千秋吧！ 总的来说，老李家的可选择方向更多，而二姑妈家则不一样，基本盘要差一点。 好就好在，二姑妈家的根基在北方，以后重点耕耘的区域也在北方，和同处于一个行业却专注于华中地区，往南拓展事业版图的李萱家人，其实没有直接竞争关系。 作为金尚的两大亲属支持力量，是不用担心一碗水端不平的现象的。 国家这么大，可供占领的市场这么大，怎么可能好处都让两家人给分了？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或远或近的亲戚过来投靠，总不可能真的各自占个山头，彼此倾轧不休吧？ “那……这就考虑你的端水能力，和管理能力了，如何处理好‘元从派’，‘外戚’，‘武勋’和‘文臣清流’的关系，捏成一个整体对外，而不是内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有什么难的？” 金尚傲然一笑， “别人可能不太容易做到，我可是有天命加护，手持‘金扫帚’的幸运儿，时间和大势站在我这一边。” “你有信心最好，不过，我还有最后一句话，你得好好考虑一下‘宗室’的问题了，没有藩王拱卫，震慑朝局，你这个孤家寡人，位置可就不稳当了。你是创始人，精力旺盛，身体健康的时候还好，要是有什么不测，或者顾不过来，怎么办？” 直白点说，金尚镇得住场子，后继者有那个本事吗？ “现在就考虑儿子接班的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曹孟德也这么想，结果长子曹昂死了，剩下的儿子，矮子里拔高个，就选出曹丕这么个东西，子孙不争气，最后让司马懿捡了便宜。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家产没几个子需要继承，自然没必要太担心，可是……富可敌国的财富，觊觎者众，我倒是不怕被外人占便宜，而是担心会招惹祸端啊……” 随着家里的浮财越来越多，金家父子反而越来越小心了，不为别的，一家老小的人身安全要保证。 真要是哪天某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抱着孩子说要来分家产，钱不钱的都是其次，关键是名声坏了，容易招来更多闻着血腥味的豺狼。 不怪老金思想古板，而是对人性估计得够深刻。 出名了，有钱了，周围都是好人，可真对你好还是假模假式，就只有天知道了。 “如果不是你有祖传的能力保驾护航，恐怕我都不愿意让你到处跑。前段时间，京畿有个小有名气的艺人，被见钱眼开的酒肉朋友绑走了，向家人索要财物。幸好人机警，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了，否则，下场难料。” “我会注意的。” “钱财……身外之物，关键时刻，注意保护好自己，事业什么的，没了就没了，可以重头来过。你这生意越做越大，影响越来越明显，就我所知，已经有一些组织机构调查咱们家的情况了。” 作为全国首善之都，其实是存在一个产业限制与鼓励名录的，一些耗水耗电，有较强的污染，占用资源太多的行业，是不让进的，有些则是鼓励从事，且有优惠政策。 少数比较敏感的行业，则是对实际控制人和法人资质有要求。比如从事新闻出版，广告传媒，文化小说，影视娱乐，还有能源电力等，如果是外籍，或者有外国人血统和不清不楚的关联，父母长辈的身份不太和谐什么的，可能也会有所妨碍。 家世清白，立场稳健，成长过程有据可查，没有需要重点关注的疑团，那么很多若有若无的阻力就会消失。 就像是上辈子某卖水的知名品牌，创始人去世后，入了外籍的子女继承了家业，结果民族骄傲变成了外资控股，过去很多优惠和便利，自然就不存在了。 有人查，证明金家父子的重要性上了一个层次，很多台面下的不入流手段，就对付不了了。 只是，好处和坏事也是相对的，一旦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也会很快摆上某些人的办公桌供评估。 “我知道了，谨言慎行是吧？” 和公众知名人物言行不谨，举止不端就会遭遇非议一样，影响力很大的企业家一举一动，也会牵动万千人的心，甚至直接涉及到很多人的生计。 —— 老金的告诫，金尚其实也想过，企业家不算公众人物，但金尚不一样，年轻，有钱，且曝光不少。 即便很多人不知道他同时还是个小有名气的诗人作家和歌手，甚至很多歌迷都不知道，有一位冉冉升起的亿万富翁在唱歌给自己听，但这不妨碍很多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这件事。 十一月初，一张新发行的个人专辑《宽容》，开始登上各大门店的货架，打响了年底流行音乐市场大乱斗的第一枪。 小马扎乐队和梅疏影、张鵟也不甘人后，抢在下个月戴义琴年底专辑上市之前，打个时间差，先刷一刷人气。 每年的流行歌曲专辑销售旺季，也就那么几个月，以寒暑假前后为主，很多有自信的歌手，也会选在这个时间段发行专辑，和大片基本集中在暑期档和贺岁档是一个道理。 假期中的金尚，其实没管这些，隔段时间，抽空去录音棚玩玩，录几首歌，凑齐一张专辑，让张骞和骆洋择机发行就行了。 难得的星期日，金尚拉着懒散的李萱，跑去北边的草场骑马，活动活动，然后去附近的影视城看了下正在紧张拍摄《醉拳2》的剧组，已经接近尾声了，戴义琴和部分演员在补拍镜头而已，后期已经在同步制作，预计年后能和大家见面。 实地现场观看演戏，感觉还是挺新鲜的。 没有打扰现场工作，一个半小时后，才告一段落，满头大汗，喝着饮料补充水分和能量的戴义琴，擦了擦脸就过来打招呼。 “这种天气，能累成这个样子，看来拍戏还挺辛苦，是个体力活啊！” 和后来流量艺人破个皮都要宣传敬业不同，这年头的专业演员，对吃饭的手艺还是很重视的，和职业是明星，演戏是副业的假脸流量不是一回事。 戴义琴虽然是跨界而来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业务能力还是过关的。 “赚了那么高的片酬，总要将活干好，这次玩砸了，下次就没人请我了。” 自嘲地笑着的老戴说道， “南经理去催后期特效组了，改来改去，还追加了投资，不把活干漂亮，恐怕又得发脾气。” “能力不行还是什么原因？” “招揽了两个外国高手，能力挺强，但和本土派磨合不好，需要人去看着。” “这样啊，都是小事，影片按时完工，过审上映就行了。” “对了，金总，我听说卡了一年多的电影《生化危机》过审了……” “咦？没人跟我说啊……” “就是这两天的事，可能是周末吧，消息还没传开，我也是听大南总说起的。” 作为一款电子游戏改编的商业电影，小说漫画已经上市很久了，电影《生化危机》却遇到了很大问题，改了两三次，依然因为尺度问题而被卡。 虽然挂着科幻的名头，可大家心里清楚，这就是个灾难动作惊悚片，丧尸题材不可避免涉及到动作特效，以及一系列偏真实的场景再现。 漫画和游戏里因为不太清楚，所以冲击力没那么强，电影可是大荧幕，再加上影院的视觉震撼效果，冲击力太强了，十三岁以下，最好要父母长辈陪同观看。 再三删减和补拍片段后，一直无法正常上映，甚至因为3d摄制和后期特效导致成本高昂，一度被人视作常棣文化最大的失败，结果现在可以过审了？ 曾经有人提议将影片在国外发行，或者干脆将版权卖掉算了，金尚没有同意，这个ip还是很有价值的，如果缺少电影大片这个板块，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南总还以为是金总发力了，看来另有缘由了？” “管他呢，只要过审，那就赶紧上院线，造成既成事实，免得别人反悔了。” 只要再有一亿多，甚至只有五千万以上，就不算太亏了，观影数量上来了，带动小说，漫画和游戏热卖，肯定能大赚。 (本章完) 第435章 好转 第435章 好转 通过审核的原因，也没有那么复杂，金尚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了解内情的相关人士，很快就明白了。 并不是影片上映的标准发生了变化，而是外部因素在起作用。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外文宣和申奥的特殊需求。 十几天前，陆陆续续有人参观考察了“绿色城市”试点园区，电子商务及线下生活工作平台和今夕文化文创中心，由于太过突然，金尚恰好不在，于是就让郑良知牵头，魏双萍，杨琦和刘燕青代为接待。 现场如何，金尚并不是很清楚，本地陪同专员倒没觉得特别，原本寄予厚望的“绿电”综合平台，并没有预期中一锤定音的效果，倒不是说老外不稀罕，而是这玩意并非独一无二，国外的风电光伏普及较早，宣传到位，大家都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打动。 再说了，那玩意目前只是个样子货，光伏发电和数据中心的部分模块已经利用起来了，最震撼眼球的超大型风力发电机，还在调试中，并没有联网发电，外部配套也没有到位，很多预设的场景压根没法展示。 好在初具雏形的生态园区也没有令人失望，生态林和河滨公园已经有点模样了。 总的来说，没有太惊艳，但也在良好以上。 真正让人眼前一亮的，反而是稍微有点凌乱的电子商务和忙碌的文创中心，尤其是后者，绚丽的声光效果，着实让人忘不了。 在诸多作品中，尤其已经境外发行ip电影的产品最让人印象深刻，包括《醉拳》，《白蛇传》以及《长坂坡》等一系列衍生影视剧，背后的《三国志》，《格斗之王》的影响力早就超出了国界。 还有一些如《星际争霸》，《生化危机》，《封神演义》，《反恐精英》等知名游戏，在国外也相当受欢迎。 至于正在爬坡阶段，跑马圈地的即时通讯，网络影音，mp3等风口浪尖上的it产业新贵，也就比先行一步的门户网站，电子游戏，浏览器等稍逊一筹。 在现场大屏试玩中，局域网版本的《星际争霸》和《生化危机》表现最为惊艳，这玩意是没有文化和认知门槛的，相比之下，《三国演义》和《封神演义》之类的东方古典历史和神话题材，如果理解不深，没有共情，想在华夏文化圈之外生根发芽，并不容易。 外星人，星际战争，丧尸题材，末世危机等全世界都比较认同且容易理解的作品就好多了，不会有太明显的阻力。 文创中心的展示效果极佳，连带着考察组对以数据中心为主的“绿色城市”园区的印象很不错。 这一茬过去后，再次推迟的投票日期，已经挪到了十二月中旬，估计不会再有变数了。 从个别消息灵通人士那套来的零星消息来看，此次2004申奥成功率不小，民间舆论上明显占据上风。 很难说不久之前的考察作用有多大，但正面意义肯定是不容忽视的。 权衡再三后，对电影《生化危机》的放行，就不是那么难理解了。 这种以惊悚动作冒险为主的影视剧，要说有多敏感，肯定不至于，可考虑到国内实际情况，不太适合公映，也说得过去。 在可过可不过之间，内部争论也是有的，缺的就是影响平衡的最后砝码。 老外说好才是真的好，在今时今世，并不是通行的准则，可在急需老外认同的奥运投票关键时刻，投其所好，手段灵活，也就理所当然了。 既然是投资巨大3d大片，且国内外的观影热潮还未平息的当下，力争全球公映，就是上上下下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时至今日，《长坂坡》还没下映，国内热度已经退潮，晚一步上映的西太平洋，北美西部，东南亚等亮相还没一个月。 年底最后一个多月，让《生化危机》接档延续热度，好处大家都看得见。 —— 电影如何推广，自然有经验丰富的宣发人员去处置，金尚并不会直接插手，仅仅微调了一下dvd录像带，游戏卡带，网络营销和周边铺设的计划。 期间，还发生了很多事，比如二姑父家今年推出了一款北国之春冰酒，试探高端葡萄酒市场，四季度登陆几个大城市酒水市场，反馈还可以，没有遇冷，但也算不得大红大紫，只能说勉强立足。 对一款新高端酒水饮料来说，已经不错了。 冰酒十分依赖地理条件，仅在北亚，北美和北欧个别地区有条件，且品牌认可度尚可，客户群体相对固定，忠诚度较高，在众多高端酒中也是很能打的。 东北部分地区夏季炎热湿润，光照良好，秋冬季节寒冷，优中选优的酿酒葡萄在上冻后，连冰霜带果实采摘，利用特殊的手段酿造而成的就是冰酒。 哪怕不是内行，通过基本的工艺就能明白，冰酒主打一个风味独特，噱头十足，且产量稀少，受追捧是肯定的。 表哥张云鹰回了一趟老家，带来一批给金尚，然后转赠给郝齐联，谭明理等合作伙伴，私底下饮用，感觉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有提高的空间，或许以后可以通过营销特定品种来确立高端市场的地位。 金尚本人虽然也喜欢这一款冰酒，但对附带的专供都市丽人的低度苹果酒和橘子酒的市场更加看好。 口味相对清淡，度数低，微甜且有果香，明显是满足城市化深入后，女性白领的需求而准备的。 与之相应，试做性质的利用土豆为主，添加少量辅料而酿造的介于伏特加和清酒之间，适口感极佳的烈酒，则是为好酒的男同胞准备的，目前口味还没定型，酿酒师正在微调中，估计春节期间会做一批出来，送给熟人试喝，根据主要消费群体来确定最后的产品。 随着经济有了起色，部分消费品市场也迎来了大发展，以酒水，奶制品，母婴制品和家电、女装为主的几大板块，开始迅猛增长， 在电商平台，反馈更加突出，服装纺织的订单数量逼近半壁江山，大件家电的回暖势不可挡，利润高的婴幼儿奶粉，纸尿裤和书籍都能品类稳步增长，就连b2b市场批发都开始迎来旺季。 年底这段时间，金尚已经很高估市场需求了，北边的牛羊肉通过铁路运抵京西，迅速摆上生鲜超市的货架，农贸市场大肆购买年货的老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船队从南方运来了不少补充货物，绿叶菜，水果，茶，冰以及诸多土特产，一部分着急的批发商，直接安排人手在码头接货，当真是手快有，手慢无。 如此景气周期，今夕文化旗下各业务自然也忙得不得了，金尚也不得不抽出更多时间来主持工作。 十一月十四日，下元节，为防夜长梦多，经过饱和式宣传的《生化危机》正常上映，十几个小时后，顺利登录全世界几个主要国家的院线，卖不卖座不好说，先把全球同步上映的气势造起来。 有大ip加持的电影，和原创影片的起点是不一样的，天然拥有一部分影迷，回本难度不大，所以各大影院愿意多给排片。 到了周日，这部耽误了一年的游戏改编电影，也不负众望地拿下了首周折合约八千四百万的票房，其中国内三千五百万，整个西太平洋五千一百万，而在欧美，以游戏玩家为主的观影群体，带动部分路人影迷，只贡献了约三千三百万。 这个数字，其实并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综合来看，国内大概有一个亿出头，全球约一亿八千万左右，制片方略微亏损，计算宣发和院线收益，小赚，可要是计较卡在审核的一年多，终究是不划算的，当然，对大ip的长远开发，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今夕文化到底不是一家纯粹的影视公司，而是综合文化与科技公司，要算总账的。 而在外人看来，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拍电影开始赚钱了。』 不懂行的只看到院线票房暴增，而不知道前期投入，制片成本和宣发的重要性，热钱贸然冲进来，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对南家兄弟执掌的常棣文化来说，宣发抽成，渐渐成为除了经纪业务，影视剧制片以及广告营销之外的第四根支柱，且渐渐有后来居上的架势，营收已经仅次于艺人经纪了。 大家都丰收了，应该能过个好年。 今天不是谈工作的时候，昨天是全国足球联赛甲子组最后一轮，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客场和对手打平后，以第九名结束九七年赛程，完成保级任务，圆满收官，周日上午，在足球公园球场举行了庆功加球迷答谢活动，当场发了各项奖金后，一线队就要放假了。 按照安排，将会有两名主力退役，三名外援只留用一人，另有四名一线队球员因跟不上球队步伐或者踢不上比赛而寻求转会，算下来，换血将近三分之一，动作不可谓不大。 补充渠道，还是以提拔青训为主，在转会市场引入两名便宜好用的当打之年角色球员做重要轮换，再引入两名高水平外援保底就够了。 明年的计划，是更进一步，重返亚洲优胜者杯和亚洲俱乐部杯赛。 其他都还好说，就是主教练张林被调去执教国青队，有点令人头大。虽说张大脑袋不是什么名帅，水平也算不得顶尖，但他是目前最有把握带领球队稳步前进，更进一步的保证了。 水平够用，队员服气，俱乐部信任，战绩尚可，这样不容易出差错的人选，可真不好找。 由于球队明年才算是初步进行更新换代，青黄不接的情况得到缓解，实力肯定会提升，但稳定性也会相应下降，要是赛程合适，成绩不错，士气高涨，说不定会有惊喜，可要是遇到今年上半年那种九轮不胜，连续垫底的糟糕情况，没有张林这样的主教练镇住场子，可就真的一蹶不振，就此崩溃了。 年轻球员的缺陷就在于此，顺风浪翻天，逆风烂如泥，打不了硬仗，受不了太大的挫折。 技术总监在经过沟通后，同意再留任一年，至于请外教的建议，金尚想了想后拒绝了。 阎小红这个发小，虽然只比金尚大一点，但在执教青训的时候表现很不错，一线队很多年轻球员都在他麾下踢过球，如果有队长及准备渐渐退居二线，往教练路子上发展的巴桑次仁支持，应该能稳住局面。 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年轻人，总要给点机会，先以代理教练的身份重组球队，热身赛和联赛前几轮看看效果，不行再换人。 球队放假了，俱乐部还有忙不完的活，续约，引援，商业开发，球场维护，升级改造等等，重建绿茵场地热管网，铺设光伏玻璃，覆膜顶棚，无叶风机组合假设等等，整个冬歇期没有多少空闲时间。 球队的事，暂时交给阎谨父子两人管理，金尚和金时是没空时时刻刻看顾了。 稍后，又去看了下今年足球领域的金球奖评选情况，了解了一下就任由手下发挥了。 已经是第三年了，评选小组也积累了不少经验教训，凭借公开公正的作风，赢得了不少球队和俱乐部的认可，曝光度也起来了，不再是纯靠撒钱吸引人气的野路子奖项了。 认可度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得慢慢来，急不得。 安排好诸多事项后，金尚就不具体插手了，只管确定负责人，投钱和看最后结果。 了却一桩心事，第二天星期一，金尚看着兼管数据中心建设的刘燕青递上来的进度报告，以及战略发展部送过来的调研结果，内心有些惊讶。 “你们的一致意见，最好是往氢能源投入，锂电池只是个技术不成熟时期的过渡产品？” 这与金尚前世见识过的锂电池动力汽车大发展的现实，有着明显的认知差异。 (本章完) 第436章 取舍 第436章 取舍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锂电池是介于传统蓄电池和技术难度极大的氢燃料电池之间的替代产物，也不能说错，但眼前报告上提及的问题，已经不是金尚基于前世的记忆所能判断的。 偏偏“金扫帚”对这个结论，有着偏向正面的评价，这就很让人意外了。 『难道说，“小日子”的氢能源路线，其实并不算错，只不过早早地建立起专利护城河，等着别人攀科技树，时机成熟了就收“过路费”的策略，引起了太平洋两岸的大国反弹，才让锂电池动力汽车这个备用选项，变成了一个时代的最好选择？』 都不需要仔细回忆，金尚都记得电动汽车发展的关键时刻，碳酸锂这种战略资源的价格，一度攀升到了超过六十万每吨，短短两年时间，翻了十五倍，从巅峰滑落后，稳定在七万到八万左右。 全球锂矿资源并不是特别贫瘠，但也不是十分丰厚，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其分布十分集中，且提炼的难度不小。 从实用价值方面考虑，锂电池在动力汽车应用上，还真是一个折中后的妥协产物。 这条路线能够发展起来，得益于长时间的大额补贴培育市场，方方面面的政策倾斜，以及在碳排放话语权制高点的争夺。 可要说这玩意就是终极产物，似乎有点不切实际，哪怕固态电池真的研发成功，和氢能源电池的理想状态也相距甚远。 “金总，我也看过相关研究报告，也咨询过专业人士，氢能源的前景肯定是广阔的，可要是指望短时间大范围商用，还不太现实，从制氢，储氢，运输，安全利用到效率提升等方方面面，都是拦路虎。都不需要太专业的认知，翻一翻元素周期表，就可以得出结论了，氢能源是未来，可这个‘未来’到底什么时候会实现，很难讲。” 假设地库里面停着一排氢燃料电池汽车，其中之一发生了泄露，然后发生爆炸事故，那个威力……不敢想，而锂电池动力汽车，发生自燃，波及到周围汽车的可能性不大。 后者有电量焦虑，前者可是有实实在在的当量危机。 所以…… “以目前的技术发展路线来看，锂电池可以参与，但不要切入太深，更不能当做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孤注一掷！” “对！从目前数据中心的运用来看，和我们预期的差不多，铅酸电池的安全性和稳定性是可以保证的，浮充性能优秀，波动较小，可以作为供电安全的最后一道铁闸，哪怕有寿命短，损耗大的缺点，也可以通过高回收率来弥补；而磷酸铁锂蓄电池嘛……效率很高，但安全性不好评估，且价格昂贵，更重要的是，在内部性能监控中，我们发现了较为严重的一致性差的毛病。” 绝大部分情况下，利用通用工艺批量生产出来的合格产品，性能的差距是极小的，可磷酸铁锂电池个体之间的差异，就比较大了，而且越用越明显，这就给电池组的管理系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至于未来效率更高的三元锂电池，问题就更多了，一想到那么多拦路虎，金尚就不由得打退堂鼓。 哪怕知道了未来的方向，路线的优劣，真要投入研发，也是千难万难。 “资助还是要资助的，磷酸铁锂这个……如果解决了极性材料的桎梏，就可以大幅减轻自重，勉强具备了动力电池商用价值，然后……就往固态电池的路线发展吧，预算方案再调整一下，过后和试用分析报告一起交上来。” 做了结论后，金尚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问道， “暂时这么着吧，另一个……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的使用体验怎么样？” “很正常，稳定耐用，操作方便，但……也没有惊喜。” “这样啊！” 难怪这条路线最后被放弃了，只在大容量储能需求越来越大的未来，又被重新翻了出来，至于替代化石燃料……那只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钒元素的产量不见得能供应全面替代的需求，存储充电也需要建设大范围配套设施。 就一个小小的电动车充电桩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想在全世界各大港口码头配备钒液流冲电储能加注系统，那就只能指望全球各国放下成见，组成一个超级联邦融为一体才行。 这种事，连“文明灯塔”都做不到，其他势力就更做不到了。 也就是说，钒液流电池的优缺点，注定了它的适用范围，就是大容量长时储能和电网削峰填谷，其他的……不能指望。 最后，说回到关键的氢能源，不管是动力燃料替代，还是氢燃料电池，似乎都有很广阔的前景。 最大的好处，还是在于这种元素储量丰富，到处都是，有水就有氢，制取方便，不会像石油，锂，钒等因为分布过于集中而受制于人。 事实上，氢燃料电池并不仅仅是消耗氢气，天然气，甲醇，乙醇，沼气等碳氢化合物，都可以，来源十分广泛。 “碱性燃料电池（afc）和磷酸型燃料电池（pafc）只在特殊领域有应用，不适合大范围商用，第二代熔融碳酸型燃料电池（mcfc）主要用于设备发电，目前的发展方向，在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方向……” 刘燕青解释了很多，金尚也明白了个大概，纯粹的氢燃料电池（rfc）肯定是最理想的，可问题在于，如何制备廉价氢气以及高效利用，目前还没有特别好的手段。 以甲醇为燃料的质子交换膜燃料电池（dmfc）已经较为成熟了，可这玩意的功率密度，燃料转换率，可靠性以及成本问题，还需要改善。 目前真正可以看得到前景的，还是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sofc）。 可这玩意也是有缺点的，因为是一种高温燃料电池，启动时间很长，为了保护电池组件，升温速率不能太快，估计要一个小时以上，才能达到理想工况。 再就是电极材料含贵金属和稀土元素，成本较高。 另外，这玩意还没有大范围商用，稳定性和电池寿命还有待考证。“研发重心，以固体氧化物电池为主，其它的……也不要完全放弃，适当资助一些研发小组，科学技术这方面，很讲究玄学的，并非连续性发展。上个世纪铝还是比黄金还贵重，可电解铝技术被发现，电力技术突飞猛进，铝就被踢出了贵金属行列，变成了和铁差不多的大宗原材料。燃料电池……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个天降猛人，或者实验室的意外发现而改变格局。不能孤注一掷，不讲究策略……” 祖父的失败遭遇，一直在提醒金尚，哪怕有先见之明，有“金手指”护佑，也不要觉得自己能够掌握时代发展的脉络细节，太过笃定，说不得什么时候科学发现就会打脸。 “另外，氢能源短时间内没办法在大功率发电和动力电池领域发挥作用了，但是，大型交通工具，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比如，船舶，电力轨道车……” 不管是运输火车，高速铁路还是城轨地铁，民营企业都指望不上，汽车方面也有各种各样的难题，但在水上交通工具上，似乎很有前途。 今夕文化旗下的运输船队，就有使用压缩天然气和液化石油气等为动力的多燃料货船，它们的使用方法不是燃料电池，但也大幅度降低了运营成本，只要在几个常用内河港口加注燃气，就能通行无阻。 目前燃料电池的效率还不太行，如果使用热电联供系统，倒是可以提高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这就意味着，直接充当动力系统核心，或许有点难，但在北方地区，应用场景还是很多的。 “金总的意思是，先在陆地上试试，然后推中小型内河船使用固体燃料电池？” “哪怕不直接用作电推动力机系统，船用供电领域，也很有前途啊，风机空调，通讯设备，照明系统，舱室供热等等……” “技术不成熟，大概没法在船上使用，船级社那一关就很难过……” 好吧，这个难题，还真一时半会难以解决，船用设备就讲究皮实耐用，对新型设备的认可度是比较低的，尤其是涉及到电力供应方面，没有先例，就意味着无法在海事规范中找到成文条款，拿不到入级证书，船东敢用，验船师也不敢签字盖章。 想要推动，难度还是挺大的，一时半会肯定没效果。 “那就……现在陆地上搞个试点，将学校研究所里的导师叫过来，每年可以水好几篇论文了，咱们也不亏，积累了使用经验，还能拿不少补贴。” 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的一大优势，在报告里写得很清楚，占地面积小，利用率高。一百千瓦的sofc电站只需要六到八平方米的面积，而同功率的光伏电站，至少需要八百平方米，相差了一百多倍。 不仅不占地方，而且燃料适应性广，清洁无污染，能量转化率高，几乎没有噪音，在闹市区也不会有影响。 如果再解决贵金属和稀有元素替代难题，在中小型用电场景中，就很完美了。 “我看这里写了……正在研究一种陶瓷材料，替代含有贵金属和稀有元素的催化剂，似乎有点眉目了，你去……算了，我让导师去联系一下，如果确实有成果，就申请一个联合研发中心，我对这方面还是挺感兴趣的，哪怕只能吃补贴，小范围试用也无妨，反正十年内没指望能真的替代现有的能源供应体系……” 在原油价格低于五百元（约六十美元）的情况下，页岩油都没有开采利用的价值，海油也就在近海有经济利益，深海……不好说。 在一九九七年的当下，原油价格折合十美元都不到，还指望新能源能赚钱，简直就是做梦。 前世的祖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力推广锂电池动力汽车的？ 原油价格飙升到巅峰一百三十美元，并长期维持在一百美元以上，屋漏偏逢连夜雨，高品质铁矿石和煤炭的进口，也因为拿不到定价权而隔三差五被人拿捏割韭菜。 至于国内的石油，总量大，品质低已经是公认的，随着经济的发展，需求量飙升，自给率已经降到了警戒线以下。 能源替代是总体战略，不可轻忽。 金尚出生太晚，已经没机会介入传统煤炭钢铁电力石油生意里面了，新能源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总之，咱们不是传统制造企业，本质上是一家高科技公司，做实业，是为了给it互联网找应用场景，比如数据中心，智慧城市，电力管理系统等，需要大量的传感器，电路电子线路，智能管理系统，对半导体产业的依赖很大，我们暂时没法在顶级芯片制造领域打开缺口，就先在制作精度不高的实用性质领域多积累经验。” 前世的某为，最开始也就是个地方小型电子设备供应商，技术不行，质量难以保证，靠着灵便的售后服务和低廉的价格，在低端替代市场站稳了脚跟，然后逐步做大，渐渐成为世界顶尖的软硬件制造商。 好高骛远不是好事，将目前能做的做好就不错了。 今夕文化的软件技术力量，很大一部分是直接收购的，硬件制造也是各有源流，整合而成的即将发售的笔记本电脑，零件自产率不到百分之五，还都是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其实就是个产品设计加组装厂。 真要成为有核心竞争力的大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勉励了刘燕青几句，让他在兼管数据中心建设的同时，抓紧时间将明年的新设备新系统的配套应用开发打磨完美，售后也要跟上，万不能在这种大战略上掉链子。 将事关未来的重点研发投入做了决定后，金尚又将注意力放在数据中心的核心应用上来，目前每日登录时长，以今夕聊天和今夕游戏为最，下一个需要重点关注的，是小灵通数据交换系统，总用户已经超过八千万，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通话请求和短信发送。 如此海量的数据交换，涉及到的运算需求大得惊人，再加上一些定制化sp服务，以原来的那种处理方式，已经渐渐跟不上需求了，订购手机报，天气预报，彩铃服务，骚扰拦截等，都需要数据中心来提供算力服务。 如果加上即将推出的为年节准备的亲属号，好友群发以及网络账号绑定优惠漫游，以及明年的mmorpg大型网络游戏，恐怕现有的算力，还不一定够。 (本章完) 第437章 年底促销 第437章 年底促销 还有一个让人感到棘手的麻烦就是，公司的扩张速度太快，独当一面的高管培养有点跟不上，从外面挖人，难度有点大，且不一定合适，磨合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曾经跟随金尚这个老板一起创业的骨干，如今大部分都是管理很多业务的多面手。 随着公司的名义越来越大，也能招揽不少年轻有才华的俊杰，可指望他们能独当一面，还为时过早。 母公司的中高层，都是一步步从基层提拔起来的，后来兼并和新设的公司，管理就没那么顺畅了。 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已经脱离了直接掌控，这种太专业的重工制造业，不适合事无巨细地管辖，交给信任的高管经营就够了。 今夕视频则大不相同，这是公司了大价钱购买的主营业务，事关文创板块的构建基础，许多大ip的开发，都要围绕着它来进行，不仅董事长由金尚亲自担任，总经理，董事会秘书，首席财务官，艺术总监和在线视频业务主管，都是母公司指派或者金尚亲自过目拍板确定的。 上市融资的钱，除了一部分投入到数据中心里面，购买版权和打造自制剧，开发ip周边价值，也了不少。 依托网吧联盟扩张的在线视频，现在基本没什么赚钱效应，基本靠连锁书城，音像制品的租售盈利撑着。 从上市公司今年的财报草案来看，扣非净利润增长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五左右，在电子商务的加持下，书籍印刷制品的出货量翻了一倍都不止，年度分红暂时定在百分之三十，别看这个比例很高，可考虑到超高的市盈率，导致股息率低到没法看，比象征性分红强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二级市场，对传统连锁书城和连锁音像制品售卖“触网”的新商业模式，还是很看好的。 —— 年底了，各个商业实体，差不多都到了要扎账的时候，今夕文化也不例外，资金流动越发频繁，到处都在盘账。 考虑到明年一月一号到期的个人巨额贷款第一期利息需要支付，金尚的个人财务管理公司的现金回流速度更是惊人，将近五十个亿的备付账号，很快要做好完全准备。 在这忙而不乱的光景中，时间迈入了十二月，还有一个月，一九九七年就要过去了。 十二月一号当天，沉稳地走进办公室，金尚给自己倒了一杯提神茶，就看到了助理放在办公桌上的早报，随手翻了下，影视娱乐版面的头条写着“惊悚大片《生化危机》国内票房破七千万，有望成为今年第四部破亿的院线电影”几个大字，下面是几篇电视剧《西游记》热播，越发显现出大火趋势的讨论点评。 『经典就是经典，哪怕换了个世界，一样能掀起不一般的声势。』 将前世的成功经验，移植过来后本土化的策略是正确的，而且今夕文化也不完全指望金尚来当这个“搬运工”才能在影视圈混得开，这两年多部小说漫画影视化成功，培养了不少专才，出产大热剧还需要努努力，天时地利人和加持，批量生产一批质量过硬的作品，还是可以的。 按照惯例，上午开了个月度总结会，听取了大家汇报工作后，快到十一点钟，杨琦才拿着统计数据过来商量事情。 “首批笔记本电脑预售已经过五万台了？那就是五个亿的销售额，小半天有这个数据，不错了，国内……有钱人还是不少的。” 预估零售价一万二以上的笔记本电脑，硬生生被大额补贴打压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千元的差价，实在是太香了。 补贴形式，以优惠券发放，可以在电商平台购买货物，超市兑换折扣券，也可以在游戏平台，在线视频和网络音乐等网络应用充会员。 以今夕币为核心的跨平台去中心化应用很多，基本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提前开启预售，放出如此之大的优惠，并非无因，年底了，消费旺季到了，不仅大家都在备年货，电子产品和家电的销售量也节节攀升。 价格上万的笔记本电脑，在超高优惠面前，也卖爆了。 如mp3播放器，在限时八折优惠活动时，不到一天就卖了三十万部，除了自用，大概拿这种时髦商品送礼，也是很拿得出手的。 不在年底冲一波销量，那就太可惜了。 “金总，我们技术中心和战略发展部联合做了一次调查研究，笔记本电脑这个大件……五年内估计很难降价到八千以下，台机价格嘛，六千已经很低了，未来十年，会缓慢降低到四千左右。短时间内，大幅打压价格的希望并不大了。” “为什么？按理说，随着技术越发成熟，批量生产的成本会越来越低……” “技术迭代升级太快了！前年一万五买的笔记本电脑，今年价格腰斩，但主流配置依然在一万五左右，原来那一款老旧的，已经有点过时了。” “这样啊！” 转念一想，金尚觉得似乎很正常。 在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追赶最新配置的it设备，是很亏的。 合用就好，不冤枉钱堆配置。 买了就过时，未来二十年都将成为常态。 升配置保价，软硬件协同发展，可能前两年买的电脑，今年就带不动最新版的大型客户端应用了。 这种现象，一直到摩尔定律接近失效的时候，才会改变。 聊了下轻松的话题，说一说杨琦对未来it行业的预见，金尚也时不时在关键处提点一下。 “首批五万台，还是太少了，国内消费者的购买力，出乎了意料。大家都在说消费不振，没有物美价廉的商品，想买也下不去手啊！” “金总说的是，it电子产品，还是太贵了。” 从凌晨到现在，将近十二个小时，总计销售额八点六个亿，看着挺吓人，其实就是赔本赚吆喝，折扣差价，基本以类似打广告烧钱招揽客户的方式用掉了。 长远来看，不亏，可现在明面上，已经有将近一点二亿的亏空了。 其中搭载了最新的白泽98系统的笔记本电脑折扣幅度最大，“失血”最多，其次是游戏主机，这一款产品，金尚已经事实上决定，不靠卖机器赚钱，而是以游戏开发和游戏平台发行抽成盈利了。 另一个砸钱大头就是“充话费送机器”的小灵通了，目前成本已经降低到了七百元以下，隔山差五就做活动，这次最狠，充五百元话费，白得一部小灵通，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在做慈善。其他的优惠幅度没这个大，但也很不错了，家电，服装，书籍，纸料裤，奶粉及卫生用品销量也大幅上升。 至于线下铺货，暂时不在统计之列，要渠道商反馈数据，才能得到准确结果。 “就是……金总，仅仅依靠咱们自身的组装效率，堆个五万台笔记本电脑，就很吃力了，要不要找大厂代工，免得隔三差五缺货？” 搞预售，是不得已而为之，产能不足是一方面，代工的品质如何保证也是个问题。 五万台笔记本电脑即将陆续发货，也是打响了年底市场份额争夺大战的导火索，对硬件设备商来说，五个亿的销售额，不算少，但也不是特别多。 烧钱嘛，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谁不会啊！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现在多卖一台，别人就少卖一台，咱们的底层操作系统以及……和精简指令集的联盟，才是关键，其他的……浏览器，电子邮箱，办公软件，游戏影音什么的，不是不重要，可它们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操作系统和芯片路线之争，今夕文化目前就是个先锋大将，掀起了本世纪末的最大一次正面对决。 这一次，就不是芯片厂商之间的倾轧，也不是系统服务商的争夺，也不是浏览器，电子邮箱之类的赛道竞速，而是好几个大厂之间的联盟冲突。 通俗点说，以前就像是格斗比赛，一对一捉对厮杀，现在是组团群殴，两者的“热闹程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还是今夕文化创立以来，第一次介入这种大规模的it商业竞争中去。 “以前咱们就是个小蚂蚁，至多算是小兔子，躲在灌木丛里浑水摸鱼，别人不会在意，现在，都快变成长颈鹿，犀牛或者大象了，再想韬光养晦，扮猪吃虎，也不可能了，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数据中心这件事，前因后果拖延了一年多，牵涉到方方面面，数十个亿的大投资，谁看不出来今夕文化要搞个大动作？ “摊牌了，不装了，光明正大地亮明旗号。” “是不是太早了？” 杨琦有些担忧地说道， “虽说只有五万台，可内行只要拿到产品，稍加研究，就知道咱们想要做什么。技术护城河，还没有建好，产能跟不上，或许会有麻烦。” “不是我想要搞什么饥饿营销，而是线上就是这么玩的，互联网营销，必须烧钱，而烧钱手段高明与否，才是决定一家大厂成败的关键。” “那我们这边软件的售卖，是不是也要做点什么，加快推广力度？” “当然！怎么做，和刘燕青商量一下，年底是网民增加最快的时期，网吧流量也会暴增。” 又安排了一些具体的事务，送走杨琦，金尚才长舒了一口气。 公司越发壮大，各项业务走上正轨，年底大家都在做活动。 不仅是it互联网，线下事务也极多，随着第一批五百台熊猫汽车到货，组建了专门的管理维护子公司后，分派给各个子公司，其中以今夕商城和线下生活占用最多，报刊杂志也要不少补充。 总部调拨的新车是最少的，因为需求不大。 除了一批接待用商务车，大部分中小型货车，都在市内跑，高频次使用，没个专门团队维护，估计这些高价车，也发挥不出作用来。 金尚也试了下弹性燃料车和双燃料车，纯烧乙醇的汽车，动力相当强劲，全速飞驰的时候，有一种方程式赛车狂飙的既视感，就是消耗量太大了。 难怪司机们普遍反映乙醇汽油不经烧，但乙醇含量过高，速度就太快了。 航空航天和少数赛车领域用乙醇做燃料或者重要添加剂，还是有些道理的。 至于双燃料汽车，倒没有太多的不便，尤其是压缩天然气或者液化石油气与柴油混烧的货车，与普通车辆感觉差不多。 让技术员用过滤的压缩沼气加注，搭配柴油，果然能开，而且性能还不错。 『熊猫汽车没有偷工减料，贵是贵，但也值得。』 对那些一年开不了两箱油，一个月启动不了几次车辆的私家车主来说，这种车型，并不适用，但对几乎每天都要用，一年里程最少三十万公里的公司用车而言，就能省下不少油钱、停车费和过路费，相当值得了。 『闭环形成了，沼气/天然气或者压缩石油气，联合柴油双燃料车，好用的话，在船上推广。』 这玩意到底省不省，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早些年，京城的公交车，还用过一段时间的改装“顶包车”，就是普通公交车顶上有一个大气囊，用压缩天然气做燃料的公交车，上了年纪的可能还有点印象。 不仅是公交车，就连出租车，很多为了省油钱，节约运营成本，也去做了改装，可以去烧气，一度十分流行，后来因为有安全隐患而被淘汰了，部分城市，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淘汰这种“油改气”的出租车。 好用归好用，对私家车主来说，还是多有不便的。 这类新型概念车，对公很友好，私用就有点够呛了。 『不错，有了这批货车，京畿地区的物流交通线就打通了。』 以前运力不足，总是租用别人的车，开销也不小。 年底，一大批挂着绿色牌子的中小型货车，开始穿梭在京城大街小巷，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本章完) 第438章 迫在眉睫 第438章 迫在眉睫 运力的提升，极大缓解了仓储物流的压力，尤其是京畿地区的同城和跨市快递的速度大幅上升，使得电子商务的订单交割越来越快，一大批对网购有疑虑的客户，开始成为今夕商城的忠实客户，并养成了依赖互联网享受便捷生活的习惯。 借助年底促销活动的推广，以电子商务，线下生活和今夕聊天为首的“三驾马车”，开始助推总公司的年底成交额急剧上升，与之相应，现金流的周转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一个首都的gdp还在两三千亿挣扎的年代，一家本地民营企业做活动，一天的成交额就逼近十亿，一个月的流水超百亿，这是何等令人惊惧的大事。 哪怕这种恐怖的成交量，并非全年可以持续，也相当夸张了。 超过十分之一的城市gdp带动量，和今夕文化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谁能相信这才是一家建立时间离三年还差几个月的年轻公司？ 这么大的成交额，就算名义利润率很低，今夕文化过了一道手，也不可能什么好处都没有，哪怕是压个半年账期，放在银行吃利息就已经很赚了。 更何况，金尚还是个很高明的金融操盘手，“垃圾债大王”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国内债券市场都知道业界有这么一个大玩家。 至于早些时大手笔的投入，绝大部分已经证明是成功的。 如果不是金尚太过年轻，且交际面狭窄，在商界并不是特别张扬，恐怕早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来求合作了。 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今夕商城，不知道多少人托关系想要来合作，可惜，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了，曾经好言相劝，一个个都滑不溜手打太极，现在主客易位，金尚反而不急了。 超过百分之百的年均交易额增长速度，简直太恐怖了，去年这个时候，还可以推脱基数低，涨幅大也没什么大不了，今年再说风凉话就有点睁眼说瞎话了。 直接融资什么的，金尚已经不想操这份心了，直接准备从非公开发行渠道投放可转债，然后在二级市场挂牌，不仅可以拉拢一批中小型投资者，还能用员工持股的方法，稳住管理层，保持电商平台的稳定。 反正机会已经给了，如果再想着占大便宜，金尚不介意直接走创业板挂牌上市的路子，拿谁的钱不是拿，只要能为公司的发展带来助力就行了。 在魏双萍在李萱和蒋龙的协助下，忙着处理年底大促的事情之时，金尚这个大老板也没有闲着，而是很满意地去验收了数据中心一期机架安装和调试，顺便看了下已经完成联网的大型光伏板发电全组建的运营情况。 预应力支架和追光系统是高效利用太阳能的基础，前者由北船机电安装，在钢结构制造领域，船舶制造属于降维打击，在这方面有天然优势，熟悉了复杂的船体结构，回过头再来做道路桥梁，建筑施工或者结构件预装，只要了解相应的规范，就很容易上手；后者就有点复杂了，北船机电或许在传感器领域有些许技术积累，但在智能控制方面，就有些乏力了。 有鉴于此，金尚了点钱，从国外相关公司手里买了一些物美价廉的实用技术，再结合今夕文化相对扎实的计算机软硬件系统，开发了一套还算好用的全自动功能模块，可以直接调整光伏面板的倾角，也能从后台调取数据手动控制。 这玩意看着简单，可在一九九七年底，自己开发出一套产品还是很不容易的。 在签署了相关文件后，金尚和齐招云再次来到发电厂，看着一块块黝黑的光伏板迎着冬日暖阳，内心也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满足感。 “知道吗，光伏这种东西，并不是太阳光越猛烈，温度越高，发电效率就越高，而是在低温光照条件下，最理想。南方潮湿闷热多雨的地方，并不是特别合适，北方冰天雪地里晴好的天地不多，也没多大用……” “也就是说，在干旱少雨，光照条件极好的北方高原，沙漠边缘或者戈壁滩最好？” “这是必然的，京城……甚至是整个华北大地，不管是光伏还是风电，资源丰富程度，也就稍微有点价值，和俱轮泊，漠北，张北，西北、河套以及黄土高原相比，差远了。如果不是为了打个样，以及为数据中心的建立扫清道路，我根本就不会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搞这种麻烦事。” 当然了，能圈一块这么大的地方，没点特殊的理由，也不好下手，事实上，金尚还看中了京北大水库和皇陵的抽水蓄能水电机组，打算搞个风水光热联产大项目，可惜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还有官厅水库下游的绝佳地点，太适合建立超大型风电场了，金尚也想插一手，至于如何介入，西北边的怀来是华北大地少有的葡萄种植基地，和二姑夫联手，扶持一个本土红酒品牌，发挥当地特产优势，应该能打好关系。 先投石问路，看看情况，如果真能弄到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说这个还太远，眼下还没到那一步。 两人漫步在光伏板下，齐招云敲了敲结实的钢柱，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把光伏板装得这么高，会给清洗带来困难吧……” “这算是未雨绸缪吧！” 金尚叹了一口气答道， “一来是为了腾出空间，让光伏板下的光照条件稍微好一点，有助于喜阴牧草的生长。另外，你不觉得，这个空间距离，其实已经足够中型农机开进来作业了么？” “还真是！可……为什么要雇佣一些工人打杂割草，直接上机器不行？” “我也想，可人工便宜，而且就这么点地方，正儿八经种草收割青储，也不太值当。” 大机械，大工业，大农场固然令人热血沸腾，可考虑到这里只是一块实验性质的综合厂区，金尚就想让质疑的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光伏羊，光伏牛，这套模式如何在北方治理荒漠化盐碱化上发挥巨大的作用。 没点真材实料，怎么说服别人，怎么才能拿到大片土地？ 哪怕是经济价值不高，也没法种粮食的荒漠盐碱地也一样，你总得有点“高科技”，让地方甘愿出让土地才行。中型农机是如今国内的主流，说服力很恰当。 而且…… “有一个很反常识的现象就是，在大型农牧场的运营中，除非摸索出一套合适的综合利用模式，否则，人工加便捷小型农机的效率，比直接上大家伙要划算。归根结底，还是工资太低了……” 比如，金尚就试过，雇佣人工剪草，用那种扛在肩上，一个人就可以操作的柴油割草机，微型收割机，或者人力捆扎机器，比开着大型收割机要划算多了。 在中原和华北大地上，农机普及率其实有点尴尬，到了抢收或者播种季节，就催生出了一种特殊的职业，一群有执业资格证的农机驾驶员，联手买一辆超级贵的大型农机，除了帮自家干农活，也给附近的农户提供有偿服务，一年到头，自家种地赚的钱，可能还没有帮人播种收割赚得多。 这其实和二姑夫张华在老家和同行联手租用飞机喷洒农药是一个道理，属于一种由互助性质的劳作方式而衍生出的特殊商业往来，有需求，自然有人提供服务。 同样是种地，那种传统的自给自足的农户，和新时代的超大型农场主，干着同样的活，本质上却不是一种职业。 放到眼前这个经过平整的光伏电站，底下杂草已经枯黄，犁了一遍后，撒了点生态废料，移栽了一批多年生耐寒越冬的牧草，目前才只有浅浅的一茬，等差不多了，就驱赶牛羊过来啃草，并定期人工收割青储，或者补种施肥什么的。 沼气池已经开始运作，基本能自给自足，还能提供必要的热水，为牛棚羊圈供暖什么的，光伏生态大棚还没满负荷运转，只是种了点青菜。 让技术人员和工人适应，并磨合顺畅，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点，金尚不急，只要开始发电，且数据中心运转顺利，其他的配套设施，到底是噱头还是有真东西，以后再看。 “为了这个‘小地方’，金总还真是煞费苦心了，不仅有配套的垃圾回收处理中心，污水物理场，还有燃气储存罐和加气站，自用有余，还能为外界提供些许资源。” “如果不是地点不允许，我都想自己成立一个超大型垃圾回收厂，填埋场，虽然又脏又累，可这玩意真赚钱啊。” 比如厨余垃圾的次生产物——地沟油，二次发酵提炼乙醇，或者投入沼气池生产生物肥料和燃气，都是很赚的。 除此之外，回收废纸，塑料瓶，玻璃瓶，废旧金属等，也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在人力成本低廉的当下，确实有很大的盈利空间。 尤其是对金尚来说，有“金手指”提高效率，在这类人力决定成败，且看老天吃饭的农牧业，真是绝配。 有时候金尚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方向，而是应该去种田养猪，学古人一般耕读传家，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金扫帚”的最大作用，不过想想还是作罢了，在创造价值方面，再没有比两条腿的“牛马”更加有效率的，现在看着农牧业似乎更有意思，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未必依然如此了。 最后，金尚和齐招云去看了下速生林园区和已经吊装完毕的三十多台风力发电机，这玩意调试极为麻烦，不像光伏发出的是直流电，用汇流站整合加压后，就可以直接使用了；风力发电本质上是有源网络，涉及到相当麻烦的换相，这么大功率的风电场，换流站的建设还挺麻烦的，不仅本地要做规划，还要向电网打申请做外部设计，否则压根没法联网。 这就不是今夕云服一家可以搞定的，得配合外部协同作业。 保守估计，得到明年三月，才能初步联网发电。 —— 虽然离春节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但阳历年的最后一个月，金尚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麾下员工们的工作热情已经在下降了。 这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每到年节的时候，公司的事情特别多，个人事务也不少。 按照惯例，今夕文化开始联系盟友，准备为今年的春节联欢会做准备，当然，在此之前，各种评优评先工作也要展开了。 除此之外，联系铁路运输部门，为公司员工订购火车票，缓解大家的后顾之忧，就是常规操作了。 在这纷纷扰扰之中，金尚除了奔波在各个会议和应酬之间，反而稍显的有点清闲。 重要的事情，只要做了决策，自然有属下去执行，金尚本人就能抽空关心一下更加感兴趣的。 一个月的公映期内，电影《生化危机》国内总票房顺利破亿，国外也逼近了六千万，总体情况，比设想中的要稍微好一点，也许全球票房能破两亿，这个数据，已经很令人满意了。 游戏、漫画、玩具以及形象授权，也收割了不少利润，为今夕文化的一九九七收官，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至于另外一个令人大为惊喜的，就是电视剧《西游记》渐渐显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号召力，从一开始的大批粉丝喜欢，到万众关注，尤其是自“大闹天宫”的剧情过后，这个传奇一般的ip，彻底迈入了一个新境界，“破圈”这个词，不是一般情况下能用的，可《西游记》做到了，似乎让人们又回到了那个热播剧集一出就“万人空巷”的年代。 自电视机越来越普及，“上星”卫视越来越多，人们的娱乐消遣方式多样化，各题材的电视剧层出不穷，观众再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有什么看什么，只要是过得去的影视剧都会买账了。 热播剧有，比如今年早些时播出的《白蛇传》和《大宋奇案》，可与之相比，《西游记》的影响力，着实超出了绝大部分人的想象。 (本章完) 第439章 融资 第439章 融资 文化的力量，持久、隐晦且难以抵挡，和《生化危机》、《格斗之王》以及《大宋奇案》这类没有先兆，突然爆火的题材不同，《三国演义》、《白蛇传》和《西游记》等有历史底蕴，只是经过重新整合与改编而形成的大ip，渗透率和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一九九七年最后一天以及元旦当天，各大电视台的跨年庆祝节目，收视率完全被《西游记》压制，着实让国内文化和演艺界的人们大吃一惊。 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诞生如此拥有统治力的电视剧了，而且不是引起全民热议的现实主义题材，更不是寒暑假特殊时期由小孩子掌控遥控器而引发的观看潮流，跨年阶段，严格来讲，算是电视剧的低潮期，《西游记》能有如此热度，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主流媒体已经开始用“文化鼎盛之年”来形容已经过去的一九九七年，对影视剧爆发式的发展大书特书，只是，引发热潮的，是由今夕文化这一家年轻的公司，着实让一众很有影响力的老厂牌有些坐不住了。 以往总是以老百姓的欣赏能力不够，无法领略到高雅文化产品的魅力来自我开脱，事实证明，不是大家不懂得欣赏，而是传统文化公司脱离了扎根的土壤，没有能力制作出令人喜闻乐见的影视剧。 如果说一众漫画、游戏和小说改编的剧集是因为尝鲜而形成的热度，那么“三国”、“白蛇传”和“大唐西域记”就是摆在明面上的“大金矿”，不知道多少文化名人将其改编成地方戏剧，生命力旺盛得很，为什么大家都视而不见？ 也许，不是没看到，而是尝试过，一直都不怎么成功，所以放弃了。 金尚早就意识到了，前世今生看似很相似，其实有很大不同，如果说上辈子是因为近代落后的“百年屈辱”而使得文化剧变，自我怀疑再到复兴重构的过程，这辈子的二十世纪末，其实处在由盛转衰触底反弹的转型期，传统文化保持得很完整，可因为没有经历过破而后立、浴火重生的过程，导致内生动力严重不足。 两世为人，金尚都找不出一个可以类比的对象，文化事业发展的复杂性，在当下显示得淋漓尽致，如果硬要找一个相近的例子，可能与一战后，经历过“大萧条”，经济与文化开始重构，陷入严重的孤立主义，缓慢自我恢复的北美比较像。 尤其是文化界最为明显，老百姓不是对所谓的“异域风情”不感兴趣，小马扎乐队和戴义琴推出了一些外语热歌专辑和专辑大碟，国内发行量都很可观，可见负责制作和产出的主流文化公司并没有意愿接纳外界新兴音乐和影视潮流的倾向。 说白了，按部就班地过下去，依然能够保持现有的利益格局，反正外面的进不来，些许漏网之鱼也影响不了大局，随便糊弄一下，就能赚大钱，何必自讨苦吃去找什么转型之路？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哪怕拉一坨大的，在没有太多选择的情况下，大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下去。 长此以往，肯定是好不了的。 文化嘛，越是碰撞，越能摩擦出不一样的火，孤芳自赏而不求与时俱进，落后被抛弃是难免的。 在《西游记》电视剧越发显示出不一般的影响力后，文宣部门也组织了几次交流会，介绍一下成功的经验，兼任创意、原案和脚本的金尚太忙了，没有时间去，而是让电视剧主创团队去做场面活。 不是金尚托大，而是元旦过后的事情虽然不多，可一个个都是大场面。 首先是四十八个亿的大额利息支付，让个人财务公司兼家族办公室的账户余额凭空少了一大截，好在民兴银行几个亿的分红即将到账，能够缓解一下现金流暴跌的窘境。 其次就是设立私募基金并募资的路演，金尚并不直接出面，总体把控却要时刻关心。 再就是今夕商城的可转债的发行，需要咨询专业人士，如何尽快落实并规避风险。 最后就是今夕视频的年报披露，董事会和股东会的召开，上市公司需要公开一系列的数据，还要和交易所，会计事务所打交道，以及答投资人记者会。 忙完这些后，还要去参加证监会的上市公司咨询会，讨论目前“股权分置”是否需要改变。 虽说国内二级市场交易所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可步伐一直迈得不够大，每一次革新都很谨慎。 早些年因为管理不严格，考虑到现实情况下，法人股是不允许流通的，“同股不同权”的情况是为了规避一些风险，可这也打击了投资人的积极性。 引入“同股同权”的模式，提升市场活力，是二级市场成熟的标志之一，可这一手段也不是万能的，“同股同权”意味着机构博弈的加剧，大量散户的引入，变数越来越多，投资人保护制度要是跟不上，就会产生一系列的不良后果。 这方面的讨论，其实已经持续了很多年，过去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从前年开始，情况就变了，颇有一种“动真格”的既视感。 归根结底，还是经济开始有了起色，二级市场的现状，已经有些匹配不了市场需求了。 从早期京交所的雏形开始计算，已经有六十多年历史了，可二级市场依然只有不到三百支上市股，实在是太寒酸了，更令人难堪的是，垃圾公司寻求上市套现，好公司却对挂牌不太热衷，甚至因为融资渠道不畅，每年都有一两支优质股主动寻求退市，和二十年后好公司就该是挂牌的上市公司的理念完全不一样。 过去的一九九七年，今夕视频和民兴银行是国内近十年少有的大型ipo，能够顺利挂牌，未尝也没有交易所想要树立招牌，做个表率的目的存在。 只是，“同股同权”也并非万能灵药，金尚作为这两年京城的明星企业家，受邀出席并发表了意见。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去掉细枝末节的东西，其实就一个意思，原则上支持“同股同权”，将二级市场做大做强，但在创业板，还是要为“同股不同权”开个口子。 如此想法的初衷，就在于互联网时代到来后，创业的热潮肯定会席卷全国，有志于在这一行掘金的年轻创业者比比皆是，如果没有“ab股”制度，提升创始人的投票权，那么未来科技公司的控制权，很容易在一轮又一轮的融资中，被各路投资人瓜分成果。 对公司创始人来说，是一种很强的防御手段，在保证公司稳定发展的同时，不会因为内斗或者管理层被踢掉而剧烈动荡。 上辈子有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阿里在寻求港股二次上市的时候，因为没有ab股制度，导致这家创了记录的ipo最终远渡重洋，去纳斯达克挂牌。 已经事实上知道利弊的金尚，仔细阐述了自己的看法，至于监管层记下后，会不会郑重考虑，那就不是一名企业家该操心的问题了。 眼下对今夕文化文化来说，还是要多关注一下电商平台可转债的发行，咨询了不少业界人士后，金尚了解到，以今夕文化的现状，是可以发行可转债的，就是在二级市场公开挂牌的希望不大，除非能够接受现在“三板”股票转让市场挂牌。 只是，目前“三板”市场转主板的难度相当大，其热度太低，融资受限，起不到太多作用。 有鉴于此，金尚只得另想他法，试着以协议代持的方式，扩大员工持股的规模，或者以内部信托的方式募资。只是，这种方法涉嫌自融，在监管的“红线”上横跳，不出事或者没人举报还好，一旦闹出不和谐的动静，就有可能难以收场。 也就是说，这玩意只能救一时之急，不能成为常规手段，真正能让今夕商城进可攻退可守的路子，还是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以及单独成立一家信托公司公开募资。 『好在有民兴银行以及附属的证券和财务公司，另外，还能想想其他方法。』 —— 忙碌之间，很快就到了一月二十日，农历大寒，明天就是北小年，后天是南小年，第三届春节联欢会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许多员工的心已经飞了，甚至家乡比较远的，早就请了年假提前回家，金尚这个老板却要正常上班，虽说这几天的应酬少了，可公司的事情也不见得少，甚至推脱不得的重要事情，相对更棘手了。 眼下，金尚就待在已经完成了首次拓扑，增加了机架，使得算力更上一层楼的数据中心一线管理室。 经过两个多月的试运营后，今夕聊天和小灵通的消息互通功能正式全面上线。 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飞信借助移动手机用户的优势，对今夕聊天形成了事实压制，不管是用户量还是活跃程度，明显占据优势，如果不是在线时长以及线下生活主导的团购业务催生的需求，恐怕对比会更明显。 现在，有了八千多万小灵通用户的支持，金尚也可以享受一下即时通讯和短信互通的优势了。 只不过…… “用得起手机，掏得出高昂移动话费的客户，多半有能力买电脑；可使用小灵通的都市白领，大部分是买不起电脑的。” 毋庸置疑，小灵通的用户量，几乎是当前移动用户的十多倍，可实际活跃用户增量，并没有那么明显。 先行一步的飞信，已经占据了市场大头，晚了两年才站在起跑线上的今夕聊天，连竞争对手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当然了，先赢不算赢，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 还有赶超的希望，保住了基本盘，两年多都没有被击垮的今夕聊天，顽强守住了底线，目前在即时通讯市场，两者市场份额比例为三比五，飞信占据半壁江山，剩下的两成，由其他小应用、细分市场同行以及国外竞品瓜分。 两强相争，众多后起之秀伺机而动，就是即时通讯市场的现状，造成这一结果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门槛低的大大小小聊天室，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今夕聊天和飞信强势挤压，依然无法将形形色色微型即时通讯软件斩尽杀绝。 再就是各色“外挂”泛滥，让今夕聊天疲于奔命，到处灭火，飞信也没有闲暇杀鸡儆猴。 主持调试并网工作的杨琦，看着手下的工作人员顺利将今夕聊天和小灵通的数据顺利打通，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几十万上百万的用户，和八千多万用户数据的接口，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数据翻了近百倍，对软硬件的要求提升了上千倍，自小灵通开始发售之日起，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勉强做到了这一步。 “幸不辱命。” 看着一条条消息通过今夕聊天发送到小灵通用户终端，再返回来许多短信，后台数据量飙升，服务器机架的功率提了起来，散热风扇呼呼转了起来，明明有些刺耳的高频振动噪音，都显得如此令人舒坦。 “奖金很快就会发到工资卡，明天联欢会，大家玩得高兴一点，安排好轮班后，就可以准备调休了。” 发钱总是令人高兴的。 这次数据互通功能搭建，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前可不是流量收费的时代，打电话和发短信都是要收钱的，套餐外的计费，前者按分钟算，后者按条数计。 小灵通接电话收短信不要钱，可打电话发短信要钱，不太贵，但也不算便宜。亲情号绑定后，每分钟两毛，三分钟后一毛，普通室内通话统一两毛，而长途就贵了，最便宜都是每分钟四毛。 发短信更贵，一条就是两毛。 两者各有优势，就看更适合谁了。 一般情况下，每个月套餐内的通话时长和保底的免费短信发送条数，已经够用了。 只是……特殊情况下除外。 和今夕聊天绑定后，只要充了会员，或者购买优惠短信包，就可以无限制从电脑客户端发短信，说白了，就是激励小灵通用户使用今夕聊天，没有电脑没关系，学校微机房可以上网，网吧现在也开始普及，不愁找不到地方享受优惠。 为了今夕聊天，金尚可是煞费苦心了，年底大促的优惠券，尤其以购买会员最为划算。 为了争夺即时通讯这个作用还不是特别明显，也没有显示出比较强劲的流量变现能力的网络应用，金尚几乎发动了整个集团公司的力量。 (本章完) 第440章 渐成 第440章 渐成 要是这个躺赚的生意，能够长久地维持下去就好了，可惜，既轻松，赚钱又多，门槛还不是特别高的生意，往往需要非同一般的实力，才能涉足的。 小灵通业务膨胀到现在这个程度，恐怕再不看好这门“落后技术”的实力派，也不得不重新估计一下它的价值。 不管其寿命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在它的存续期内，每年都能为今夕文化提供巨大的收益，固定套餐，话费，短信费以及为今夕聊天提供的附加增值服务，除此之外，由小灵通号码而衍生出的实名认证，账号跨平台联动和直接远程充值等便利，都是无可替代的巨大增益。 在互联网还不成熟的当下，不能见面的网络虚拟交易，如何落到实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通过小灵通的串联，原本联系并不紧密的各个it业务，开始组成有机的整体，原本这应该是今夕聊天或者博客等社交强需求程序的任务，无奈现阶段它们都太弱了，起不到总揽全局的功能。 “总之，还是要加油啊，今夕聊天才一百一十万活跃用户，飞信已经接近两百万了。” 毋庸置疑，今夕文化的技术开发，产品设计和推广营销已经做得够好了，可惜，风还没来，“风口上的猪”也飞不起来。 尤其是上面还压着飞信这么个大石头。 好在，据可靠消息，基础运营商已经实质上完成了分置，移动通讯和网络电信分开单独运营，什么时候正式公布不清楚，不是今年下半年就是明年上半年，拖不了太久了。 这种变化，对长远发展带来无穷的变数，目前看来，还是向好的。 “接下来，就要看白泽98操作系统能不能一炮而红了，目前先跑一步，可能不能赢得诸多挑剔用户的心，还不得而知。” 如此感慨着的杨琦，将眼前的事放下后，也不由得为年后的计划而操心。 目前已经放寒假了，年底大促进入最关键的时刻，能不能抓住年轻人的心，推广娱乐影音笔记本电脑概念，将原本视作高级生产工具的电脑，变成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家用电器，是推广品牌机和系统应用的关键。 这两个杀手锏成了，其它相关应用和周边产业才能紧步跟上。 “我看了下数据，目前增长率还是挺不错的。” 信心比较足的金尚沉稳地说道， “技术方面的问题，就交给杨总监把控。对了……孙老哥那边的电商平台开发得怎么样了？以c2c和跨境b2b业务为导向，避开了我们公司的锋芒，说不得真能让他走出一条路来。” “预计四月底五月初能交付，目前公司接的外包开发订单不少，尤其以电子商务相关最多。这玩意难度不大，就是各种定制化要求有点麻烦……” “技术方面的？” 想起过去半年多的经历，杨琦哭笑不得地回应道， “在it互联网领域，真正的内行其实不多，尤其是一些跨界而来，想要投机的大小客户，对于当前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能够实现什么功能，一点概念都没有，提出的要求，简直莫名其妙。外行也就罢了，咱们辛苦一点，多多解释也行，更扯淡的是，没个准信，朝令夕改都是轻的，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全部推翻的案例都不是一个两个……” “这个嘛，大概客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对，具体的需求相当模糊，你完全猜不到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按照要求修改。” “谈生意嘛，是这样的。” 钱难赚，屎难吃。 尤其是方兴未艾的it互联网行业，虽说到处是沃土，可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长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开荒阶段，不太顺遂，也是可以理解的。 —— 就在金尚和杨琦领衔的技术员在数据中心监督调试过程的时候，几百米远的光伏电站综合区，金时和梅杏红带着小儿子金风来到此地踏青，仆人桂凤忙前忙后，并用相机协助拍照，阙胜的职责是司机，同时兼具照料大大小小的宠物犬。 一连几天的阴雨后，难得迎来了大晴天，冬日暖阳普照大地，零度上下徘徊的气温，也上窜到了十度。 无风的青草地上，能走能爬的小孩子特别高兴，在家里憋了几天，不能出来玩，这次来如此之远的地方，见识到了新鲜的事物，感觉什么都很有意思。 几只牧羊犬刚刚抵达，似乎觉醒了本能，开始不自觉地驱赶着牲畜玩乐。 目前草场综合区，有不少动物了，牛、羊、鹿等不少，还有几只长相特别怪异的羊驼，十分喜感。 这些动物目前都是幼崽，刚能够独立生活，就被买来送到此处。 小金风这里看看，那里追追，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目前也只有小牛犊能够满足一下小家伙的骑乘愿望。 金时按着牛犊的头，轻轻抚摸，让其冷静不要慌张，梅杏红则扶着小金风软趴趴的身体，跨坐在牛背上，让桂凤照了好几张相，才依依不舍地下来，又想去抱羊驼的长脖子，却被机敏地躲过跑远了。 “小风很喜欢这里，看来男孩子就该多去外面见见世面。” 梅杏红舒坦地说道， “还有几个月就两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保护过度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溺爱过头了。 目前的小金风，一切都很正常，差不多能站稳，勉勉强强走几步，抓着猫猫狗狗玩耍了，基本上什么都懂，吃吃喝喝都能用表情和手势示意，就是不爱说话。 有段时间，父母还觉得他是不是有语言障碍，这个年纪的孩子，差不多能模糊地喊出爸爸妈妈了，可小金风一直难以开口。 后来去医院和相关机构检查鉴定了一下，证明小金风一切正常，不开口说话，是因为懒得交流。 这可把一家人整不会了。大哥金尚已经搬出去了，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父亲金时也很忙，很难长时间陪伴，祖母也不是个喜欢宅家的，没那个耐心陪小孙子玩，阙胜和桂凤倒是时常帮忙带孩子，但也不会事无巨细地教导很多基础知识。 一般而言，是最为亲近的母亲来负责启蒙，可梅杏红也是个相对清冷的人，并不是特别擅长逗小孩，再加上时常处理工作室的事情，使得小金风的家庭交流，实际上是偏少的。 相比之下，可能他和几只宠物犬玩耍的时间，比和家人相处还要多。 倒不是疏于关心，而是金尚这个“前车之鉴”，实在是太过深入人心，没怎么折腾，就顺利长大了，结果小儿子似乎并没有特别早慧的样子，也不是那么令人省心，比如一个不慎就偷尝狗粮，跑卫生间玩水，将箱柜的抽屉拉开摆成步梯，爬上去乱抓，将摆饰摔碎什么的。 聪明，也有好奇心，喜欢尝鲜，但不热衷于说话这种“低效”的交流方式，要喝水就指水杯，饿了就取出奶瓶让家人冲泡奶粉，想要什么就指一下，大人自然就知道了。 有鉴于此，金时和梅杏红也试着尽量多陪陪小金风，并尝试用话语交流，引导其语言能力尽快开发出来。 今天就是难得的好机会，“智慧城市”园区引入第一批小动物，室内暖棚已经建好了，哪怕是冬季，也不会让虚弱的牲畜幼崽冻死。 “上周不是下了一场雪么？早上道路上还有结冰，怎么这边的草场似乎很繁盛的样子，我看别处都是枯黄的一片。” 梅杏红好奇地踩了踩绿油油的草地，将小金风放在金时的肩头，让它从高处看得更远一点，金时头也不回地答道： “耐寒草种，零下三十度都不会冻死，七度以上就能正常生长，而且这玩意是暖棚里育苗后直接铺过来的。” 真要是从零开始播种，育苗，生长，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这边已经长成了，只要不过度放牧，就能一直长。另外，那边像竹子又像杨柳的树苗，看见了吧？新培育的性状比较稳定的竹柳，是一种很优质的速生柳，以前在南方和西北高原种得很好，华北大地倒是不多，不过……也不是不能种。算是一种很不错的经济林树种，用途极多。” “上次听说，还是一片荒地，这么快就种满了？河边堤坝外的防风林，道路两旁的行道树，景观树和绿道两岸，开发林地，还种得那么密集。” “这算什么，你是没去育苗棚里看看，一亩地大小的地方，就有五千多棵苗正在培育，而且这玩意是扦插种植，成活率高得离谱，只要条件合适，短时间内就能建一大片起来。” “可……我听说南边的速生桉，又称霸王树，吸水吸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这个……没那么夸张，而且竹柳的材质极好，比大部分速生树都要优秀。种这玩意，或许真的很赚钱……” 脚下这片地方，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优越，但也不太差，如果不开发成商品房或者写字楼的话，想要提高利用率，就必须得考虑得长远一点。 速生柳不仅是经济树种，还是很不错的“能源树”，怎么利用，走一步看一步，仅仅是这片地方的资源，就可以建一个以造纸厂和城市废旧垃圾回收中心为基础的综合利用厂区了。 而且，这里可是首都，虽不是中心城区，也不是远城区，而是城郊，目前是城乡结合部，十年后就说不好了，说不得就是寸土寸金的宝地。 围墙圈起来的这么一大块地方，一眼都望不到头，边缘延伸到凉水河，还建了两个小型观光码头，可以停靠游艇和游览船，并兼用装卸货。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哪怕现在不开发，也并不代表它就没有价值，现在不就有产出了么？ 两个月后，风力发电机调试完毕，发电并网，这里就稳了，至于速生竹柳，生物能源，造纸厂，光伏羊等一些列综合利用模式，都是为金尚将这块地拿稳在背书。 这年头，套路就那么多，开发影视城，是为了拿地卖房，做旅游投资，是为了拿地卖房，建工厂，还是为了拿地卖房。 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 当别人都在变着法找噱头做房地产的时候，金尚是真的在兑现承诺做实业，这就很难得了。 好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国家这么大，有的是地，哪里不能开发房地产？ 可真的脚踏实地干活的，太少了。 “一想到老黄将那个二手车交易市场和农贸市场，再加一堆零散的不好利用的地块，就作价六百多亿卖过来，我就恨不得去杀过去问问，是不是太黑了。” 梅杏红轻笑着摇头，掏出纸巾擦了擦小金风脸上的鼻涕和脏污后回应道： “物以稀为贵，京城这种地方，不在于卖多少钱，而在于有没有人卖。” 零星的散地值钱，但不是特别值钱，可一大块连成片且利于开发的土地，还是在首都，那就相当抢手了。 别说六百亿，就是作价七百亿，公开兜售，说不定都有不为人知的超级巨鳄愿意出手拿下。 你不买，有的是人买，过了这个村，可就真的没这个店了。 “我知道，就是不忿，老家伙做事不地道，做好事就做好事，帮忙还要留一手，真当缺了他，就玩不转了？” “好了好了，反正也买得起。如今也就这样了，不是平安无事么？” “今天不说这些，反正眼下这块地，姓金了，以后再想拿捏，可得掂量掂量。” 严格来讲，这里还不是金尚的私产，而是属于今夕云服，还得在未来几年完成一系列对赌条件，才能取得完整权利，可到底已经是嘴边的肉了，吃下去是迟早的事。 这可不是五环边上的成衣厂和纺织厂，而是三环和四环之间，离中心城区不太远的地方，以前是出了名的烂地，可经过开发，就老值钱了。 (本章完) 第441章 虚实结合 第441章 虚实结合 太长远的打算，还没有必要在意太多，眼下这片园区，已经是很大一块地方，足够肆意挥洒汗水，实现灵感了。 金时带着梅杏红和金风在这边和小动物们互动，管家老边提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些胡萝卜，玉米粒和蔬菜走了过来，投喂牲畜，见状的小金风也迫不及待地举着食物，吸引羊驼和小鹿过来啃食，手边没抓住掉落的菜叶子，也被围过来的绵羊吃光了。 小动物是很聪明的，知道人类没有恶意，又带来了好吃的，就会凑过来讨好。 忙的不亦乐乎的小金风见牲畜吃得津津有味，好奇地将卷心菜叶子往嘴里送，尝了一下，不好吃，又皱着眉头吐了出来。 远远走过来的金尚，看见大家很放松的模样，将围过来套近乎的宠物犬推到一边。 “感觉怎么样？过些时，再整顿一下，说不定可以卖门票让人进来参观玩耍……” “你不是说要做垃圾回收处理中心？还有集约式饲养场和沼气池，那个味道恐怕不太好。” “说的也是，只能想想。” 父亲金时的意见是对的，所谓的田园牧歌，其实都是没见过的城里人想象中的场景，真正的种田农民到底有多辛苦，只有经历过才体会得到。 就说这个种菜吧，不施肥肯定是长不好的，打农药也很难受，最难的还是遇到个水旱不常，需要挖沟和排水或者早晚挑水浇地，没有习惯过的人还真受不了。 至于饲养家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猪羊牛已经是比较好伺候的，顿顿饲料不能少，哪怕是农村散养，也要经常去打猪草补充青储，遇到个病害，还要去找兽医打针开药，真要是死个一两头，好几千块就打了水漂。 至于鸡鸭鹅就更难了，天上飞的老鹰，地里跑的狗獾、黄鼠狼，水里游的大黑鱼等等，都有可能将它们吃了，要是集中养殖，一场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或者病毒感染，就有可能血本无归。 腰缠万贯，带毛的不算，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辛苦和风险也就罢了，还有市场波动和中间商赚差价，没有实力的养殖户，谈不上什么话语权，自然也赚不到什么大钱。 除此之外，农牧业干活谈不上体面，接触脏污比较多，尤其是畜牧业，在备齐了沼气池，二次回收利用以及综合创收等手段后，麻烦事就更多了。 尤其是这个沼气池，哪怕是严格执行操作流程，全封闭式管理，依然免不了泄露难闻的味道。 和农村推广的那种简陋技术不一样，没有“迎风臭十里”的尴尬，离得近依然会有较明显的异味。 这不，就在眼前，远处一头吃饱喝足，欢快地奔跑转圈的小牛犊，就拉了一坨大的。 待会还得让工作人员赶紧清理到化粪池，简单处理后，送入沼气池发酵。 “其实麻烦还挺多了，还好老边找来的人还算多才多艺，手里有活，能干事。至于这边……以后的牲畜会长大，然后繁衍生息，越来越多，绵羊毛，羊驼毛，都是很值钱的，鹿茸鹿血鹿骨等，也有很多人买，杀了吃肉，牛皮羊皮等，也不缺买家……” “你不是说，这里有以前的工厂留下的污染么？” “不只是这一点，其实吧……大型城市周边，重金属超标的问题一直都存在，只要是有许多人活动聚集的地方，就免不了。所以我才引入了高产牧草和速生竹柳，它们有很强的吸附能力，缓解盐碱化，消除过量的氮磷钾，避免水体富营养化，还能有效分解重金属化合物，利用自然循环将它们的危害降到最低。而且……” 注视着远处还不到半人高的竹柳苗，金尚很认真地解释道， “只要不是人吃的，就无所谓，最后有检测工序，达标的话，才往超市和菜市场送，不达标，要么做成饲料肥料，要么加工成宠物粮，总之都有去处就是了。” “你都想通了，我就不多说了。” 按了按小金风的脑袋，因为父亲和哥哥说话而没理他，有点不开心的小家伙挣扎扭动，一点都不安分，然后被梅杏红接了过去， “从古至今，京城的开发，一直沿着两条线，以前是大运河驱动，后来铁路成了主流，前者在东南，后者在西南，哪怕走水运，也轮不到京南地块。” 确实，在城市规划上，京南有点尴尬，连原本落后一大截的京北，旅游文化，影视娱乐以及农林牧渔都成为特色，为当地经济发展注入活力。 往南不远的地方，以前是个军民两用的机场，对周边的开发也有不少限制。 好在这个机场即将改制搬迁，在南边更远处建了个超大型综合国际机场，只留下部分直升机以及中小型商务机起降通道，金尚上周运抵的私人飞机就托管在那，还没抽空去试试，反而是耐不住的祖母冼老夫人用它飞了一趟晋西看凌汛了。 本地的限制虽然解除了，可众多城乡结合部的老城，错综复杂，盘根错节，不太好开发，再加上一些早期的乡镇工厂，中小型机械加工，塑料砖瓦等厂子遗留的问题，也不少。 就比如脚下这边土地，河岸滩涂众多，土质不够结实，想要建摩天大楼，就要打很深的地基，前期得很长时间的地质勘测，除此之外，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污染问题了。 中小学、幼儿园和托儿所肯定是不能建，要离远一点，医院，写字楼以及居民区也要谨慎，哪怕是金尚用这种高效的生物治理方式改善，估计也得五六年才有明显的效果。 再就是一些现实问题了，京南火车站虽然也要开通了，和京西超大型枢纽完全不是一回事，凉水河对岸像国际大都市，这里就像是被遗忘的小乡镇。 一句话，先行一步的周边区域，对本地的虹吸抽水有点严重，就连途径的公交车和站点，都比隔壁街道要少很多。 不是远城区，胜似远城区，连外地打工仔都不怎么来这里。 大学本科和研究生学的就是城市规划的金尚，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是京城发展的价值洼地，肯定有很高的增值空间，关键是，谁愿意第一个来试水，你把脚下这块地发展好了，周边的地升值了，别人坐享其成，何必呢？ 除非，像金尚这样，一口气圈一大块，甚至完全拿捏，按部就班地开发，等到了合适的时机，邀请有实力的开发商一起发财。 自己吃肉，也要留一口汤给别人喝，吃独食的难度，还是不小的。 “二舅那边，说要打造一个围绕购物中心，学校和医院为基础的大型商住居民区，我以土地和部分资金加入，联手建一个物业公司，慢慢开发，不着急……”“又要不少钱吧？” “还好，我这边的现金流比想象中好一点。像电脑、游戏主机、mp3播放器之类，带动的销售额虽然多，但成本也高，利润率其实一般，要靠兜售会员和网络影视歌曲盈利，一时半会无法指望太多；但是，小灵通实在是太赚钱了，八千多万用户，一个月固定月租二十到三十，加上短信费，语音包，sp业务等等，简直像是无本买卖……” “别乱说，什么叫无本买卖，你那是打家劫舍？建信号基站和手持设备不要开销的么……” “我就是这么一说，去年的大手笔优惠充值客户，今年差不多用完福利了，充值话费节节攀升，一个月净利润按亿上涨，我估计要是将这玩意拆分上市，都可以支撑起三百亿的市值了。” 别看去年的预估净利润只有六亿到八亿，那是因为固定开销大增，建基站和造小灵通基本不赚钱，纯基础投入，剩下的维护，就用不着那么多了。 “那你觉得小灵通今年能赚多少钱？” “保守估计，二十亿往上……” “这么多？” 哪怕是知道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财，金时依然为以十亿计算的利润而惊讶。 “只要稳定下去，估计还会有所提升，至于高峰会是多少，看情况。” 让父亲金时安心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其实开发什么商业地产，我现在不想做，只是二舅那边有需求，没有我加入，恐怕说服力不太够，过后还有得牵扯。” 并不是金尚死乞白赖要搭便车赚钱，今夕文化的业务中心并不是房地产，圈地只是一种防御手段，现如今的互联网，到底还是太虚了，没点线下实业，做ppt汇报都感觉有点虚。 “好吧！你自己把握，风险太大的，要谨慎。” 如今的金尚，再也不是为几百万上千万发愁的创业者了，而是动不动就谈几个亿大生意的商界新星。 外人可能不清楚，金时是知道的，自家长子还是金融市场上的大玩家，这两年债券市场的波动，以及一系列次生影响，深刻地改变了国内金融的走向。 不说别的，次级债市场的一些灰色交易，因为金尚的强势插足而萎靡了许多。 风险套利可不仅仅是个技术活，光靠运气也玩不转的。 今天是出来游玩的，不是谈生意的，父子两人浅浅聊了下，也就没有再深入了。 将话题放在生长迅速的草场和竹柳应用上，农业本身很难盈利，没有补贴或者周边产业加持，其实很难找到好用的商业模式。 但是，金时知道，自家长子有祖传的“金手指”，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病虫害少一点，生长速度快一点，粗纤维含量多一点，牛羊长得壮一点，哪怕是这点微小的优势，积少成多，最终会成为滔天巨浪。 难得一家人这么闲，金尚也当了一回好大哥，带着小金风玩耍，直到小家伙玩累了，才结束。 到了午餐时间，一家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野炊烧烤，吃饱后，又去包了个影厅，去看了一场电影。 已经上映了有大半个月的一九九八年开门大作《醉拳2》，接档声势有所减缓的《生化危机》，登上了国内院线，两天后国外也开始上映，有了前作的铺垫，再加上戴义琴的人气更上一层楼，热度居高不下。 不仅国内追捧者众，整个亚太地区的影视圈，都被这一部制作精良的动作电影压得喘不过气来。 大卖是肯定的，具体能赚多少，还有待下映后统计，就目前看来，一月一号准时发售的《格斗之王1998》和游戏主机venus 3的销量飙涨，让影游联动开发部门乐坏了。 按照一年一作的惯例，《格斗之王》系列游戏，到了今年，已经有很深厚的粉丝基础了，这次推陈出新，营销部门也是煞费苦心了，能够蹭到《醉拳2》的热度，确实很不错，而这就是大ip破圈的威力。 除此之外，游戏主机venus系列产品在去年沉寂一年后，今年再次发售了第三代产品。 如此操作的原因，其实在于第一代产品库存清空，第二代改良款也卖的差不多后，第三代才姗姗来迟。 这次的venus 3游戏主机，重点强化了联网功能，增加了许多外设接口，其中usb，dvd，卡带以及软盘等应有尽有，键盘和鼠标，手柄的优化也很成功。 更重要的是，新版本的游戏主机，已经具备了很强的跨平台联机性能，为新年过后的网络游戏战略而作前置准备。 现如今的游戏主机的技术含量，并不是太高，真正的竞争力，就在用户机器保有量，核心游戏粉丝群体，以及由此构建的今夕游戏平台。 至于设备本身，并不需要多赚钱，卖搭设的游戏，收发行分成，以及推广自家设计生产的游戏才是关键。 外界纷纷扰扰，也没有太影响一家人的闲暇消遣，其他人看得津津有味，就是小金风有点不太习惯太浓烈的声光效果，看了没多久就昏昏欲睡。 在声音这么大的影厅里都能睡觉，大概今天是真的玩尽兴，也累了。 (本章完) 第442章 立场不同 第442章 立场不同 度过一个相对充实的闲暇时光后，第二天一月二十一日，是北小年，前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出来后，气温回升，路面的冰雪很快就消融了。 十点钟左右，足球公园球场久违地开放，向球迷们展示一九九八年的第一场训练，感兴趣的人还是不少的，不仅有老老少少的球迷们光临，许多架着摄像机的记者也前来做报道，其中可能也夹杂着一些球探、经纪人以及竞争对手的眼线。 昨天累得早早睡觉的小金风，今天也在父母的带领下，来到球场体验一下氛围。 很多年前，差不多年纪的金尚，迈着小短腿，和一群大一些的孩子在绿茵场玩耍。 作为国内球迷氛围最好的一家足球俱乐部，向来有培养小球迷和小球员的传统，金大少爷身为球队老板的儿子，还是同批青训球员中天赋最好的一批，说是天生的“王子”都不为过。 可惜，当时老金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而是家道中落的小康之家，好歹也算拥有万贯家财的京城土著，不可能让金尚去当什么职业球员。 还没到金元足球之风吹遍全世界的年代，踢球赚不了几个钱，而且是吃青春饭的短命职业，离混个边缘国脚两三年就能捞几个亿的年代还早着呢。 待金尚考上大学后，就顺势退出了俱乐部青训，只偶尔回来玩玩。 多年以后，老板家的小儿子也开始来球场和大家见面了。 另一个半场，一线队和青年队混编的组合正在多攻防演练，这边的小金风在大人的看顾下，歪歪扭扭地往前跑，和几只牧羊犬在玩耍，足球……只是助兴的道具罢了。 场边，金尚、巴桑次仁和代理主教练阎小红正在商量点事情。 “四场热身赛，三平一胜，表现中规中矩，队伍磨合期间，能有这样的战绩，说得过去。” 赛季间歇期，各家球队都在重整，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变化其实并不是特别大，实力保存得比较完整，进进出出也是正常的新陈代谢，唯有主教练离任的影响很大。 执教八年，升了四级然后有惊无险地保级的功勋教练被国青队挖走，也算是有始有终，功成身退，去另一个平台展现自己的才华。 这么久的时间，这支球队早就被打上了深深的“张字号”烙印，上至技术总监、球探、外勤以及各辅助人员，下到青训选拔、队伍构建，一线队技战术等，早就习惯了这一套。 现在要换个新的主教练，大家心里没底也是正常的。 哪怕有小老板的认可与鼓励，发小阎小红心里也有些忐忑。 “不是球队建设和技术上的事，而是……威望不足！阿尚，我也就比你大一点点，还有几个月才二十五岁，大半一线队主力球员的年纪，都比我大，我找不到和大家的相处方式……” “怎么说？” 有些意外的金尚追问着，阎小红扭扭捏捏地答道： “你也知道，我不是个成功的职业球员，青训时期的表现乏善可陈，比年纪还小的你还差很多，在一线队挣扎了两年，也就混了个轮换替补……” 那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还在低级别联赛厮混，自身和竞争对手的水平也就卡在职业半职业之间，就这都没踢出来，证明阎小红的天赋，确实挺一般。 好在转为教练岗后，阎小红倒是显露出了不一般的天赋，执掌青训后，连续几年为一线队输送大批年轻球员，在去年的青年队联赛中，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即便如此，其资历还是太浅了。 职业足球俱乐部几乎没有三十岁以下的主教练，四十岁以下的都十分罕见，尤其是主流顶级联赛。 可是…… “有俱乐部，有我，还有队长支持也不行么？” 被点到名的巴桑次仁苦笑道： “这样更糟，职业球员……说实话，绝大部分都是些学历不高，见识和智商不算突出，且容易意气用事的莽夫，职业联赛也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讲理地方。说到底，俱乐部是商业实体，而足球比赛……到底是竞技体育……” 静静地听着两人解释的金尚，大概也明白了许多。 到底不是圈外人，金尚也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名义上来说，一支职业足球队的主教练，和篮球、排球、网球以及乒乓球之类的主教练，有着本质区别。 在汉语环境中，大家习惯了将传道受业解惑的长者称为老师，从事竞技体育教授训练工作的主教练则被尊称为“指导”，比如前主教练张林就时常被主流媒体称作“张指导”。 不管是老师还是指导，本质上是差不多的，大家都是将他们视作专家或者教授来尊敬，而视自己为需要教导的学生。 而在欧美语境中，足球队主教练最正统的称呼应该是manager，字面意义上就是经理的意思。 有一款十分热门的体育类游戏，叫做《冠军足球经理》（championship manager），就是这么来的。 因为翻译和文化差异的问题，大家都称为主教练，可事实上，经理（manager）和教练（coach）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职业，后者就是个受聘的技术工人，球队内部的大牌球员基本不会将你当一回事，前者就很不一般了，除了老板或者董事会，基本上球队上上下下都得听他的，相当有权威。 打个比方，就好比弗格森对曼联队来说，就是说一不二的manager，妥妥一言九鼎的经理，哪怕他没有拿到正儿八经的教练证书也一样；后来的莫耶斯，就是典型的技术型教练（coach），哪怕有很多人支持他，依然摆不平队内矛盾，最后灰溜溜被扫地出门；至于穆里尼奥，属于经理和教练之间的杂糅，属于临危受命来救火的特聘执行ceo，有一定的自主权，但有限，能出成绩就能坐稳位置，可要是摆不平队内最大牌球星（博格巴）的时候，依然要被挤兑离开。 回到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上来，目前的阎小红，别说要做经理或者指导，连技术型的教练，都无法让大家心服口服。 如果不是有巴桑次仁支持，这个主教练的位置早就坐不下去了。然而，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金总，按常理说，球队应该有一个一言九鼎的声音，足球比赛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比分一目了然，没有模糊地带，和商业竞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同样的一批人，团结的球队和不团结的球队，实力天差地远，而我们……恰好是以严明的纪律，团结的斗志和不服输的精神著称的‘钢铁战车’，主教练的权威至关重要……” 队长的话，金尚听进去了，都是顶级联赛球队，实力差距没那么大，主教练的水平，球员的士气，配合是否默契，能很大程度上决定胜负，尤其是漫长的联赛，气势如虹和萎靡不振，完全是两码事。 另外，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如果球队内部大部分球员对教练不满，暗搓搓打默契球，或者输掉关键比赛，将主教练“做掉”的事，也不是不能做。 “这么说来，俱乐部的支持，有可能在球员们看来，是一意孤行？既没有留下功勋教练张林，也没有认真选帅，找个有实力、有战绩、有威望的‘三有’主教练，反而任人唯亲，将没有证明自己的小年轻提拔为主教练……” 说白了，还是发小没什么资历，明显德不配位，难以服众。 哪怕有致力于转型教练工作的队长巴桑次仁支持，也会带来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一个场上‘教练’，一个场边教练，到底听谁的？” 别看现在巴桑次仁和阎小红似乎没什么分歧，万一出现问题，联合居中调和的都没有，甚至难免会有球员在其中拱火，比如青训出身的年轻球员认阎小红，上了年纪的元老球员听巴桑次仁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 想了想之后，金尚也没有固执己见。 虽说竞技体育的商业化如火如荼，和足球俱乐部到底不是纯粹的公司，商业开发是手段，赢球是核心竞争力，球员才是最有价值的资产。 未来，职业球员会越来越值钱，整个俱乐部都会围绕着他们来运转。 “目前队内气氛怎么样？” “还好，表面上没什么问题，私底下……有些浮躁。” 阎小红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阿尚，我们需要格外注意，队内目前的明星球员是艾吉玛，还有几个潜力不错的后起之秀。如果俱乐部没有作为，恐怕留不住，顶级联赛的球员工资涨得很厉害，转会费也水涨船高，纷纷签约经纪公司，代理个人事务，拿肖像权……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金元足球正在路上，以前那种一个月两三千工资，发不发奖金全看老板大不大方的模式，渐渐跟不上时代了。 以前国内三四十万的转会费，都要热闹好长时间，现在没个百万，都掀不起什么声势。 “朝令夕改，不可取，目前先这么着，你们该训练训练，该热身热身，寻找外援的工作也别落下。至于主教练……目前只是代理职位，外面不是没有人自荐，只是我不想就这么随意变动。” “不改？” 明明已经理解了，却不准备纠正“错误”？ 斟酌了一下措辞，金尚解释道： “如果站在球队，球员和教练的角度来考虑，确实，现在应该尽快找个德高望重的老教练来稳住大局，可问题是，合心意的不一定愿意来，主动找上门来的，也不是太好的选择。从俱乐部的角度出发，一时的得失并不重要，百年俱乐部的格局，和普通职业球队是不一样的。当然了，球员的利益，未必和我们完全一致就是了……” 一名当打之年的职业球员，巅峰期也就三五年左右，高光十年长盛不衰的是很少的，如果不在身体状态最好的时候赚到更多的钱，打出名气，那就太亏了。 就好比今年，如果球队没有大手笔引援，请不了名教，然后战绩不佳，已经在国家队崭露头角的艾吉玛多半就会闹着转会。 这与忠诚与否无关，俱乐部和球员严格来讲并不是一条战线的。 “那……金总的意思是？” “加钱！咱们球队是国际知名的大俱乐部，曝光率和一般球队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钱到位了，名也有了，战绩嘛，只要不是特别差，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再说了，职业球员适当的流动，也未尝不是好事……” 一家伟大的俱乐部，从来不会缺少伟大的球员，金尚自信得很，再加上俱乐部的天然优势加持，并不是特别担心未来的发展。 “你们两位多费心，主要还是求同存异，以所有人的利益为导向。过后……我会让俱乐部出台新的奖励方案，基础薪酬不好大动，要考虑整体平衡，但激励可以多给点，比如进球奖，赢球奖，零封奖，连胜奖，冠军奖之类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老板有钱，不吝啬，大家表现好，肯定拿得多……” 虚头巴脑的讲再多也没用，真金白银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胜利与加钱，能够克服绝大部分困难！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金尚透过虚空视角，看了下眼前两人头顶的云气缭绕，巴桑次仁虽然状态保持得还行，尤其是加强了球队中路“清道夫”式防守，采取了边路组织者策略后，还能发挥余热，可到底已经从巅峰滑落，明年能不能守住主力位置，就不好说了。 相比队长前途模糊，几经变换的阎小红头顶，浮现出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远看像伯劳鸟，近看如燕隼一样锐利，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从“金手指”的反馈来看，“少帅”的前途似乎相当光明。 下午如期举行的慈善义赛，主队以三比一顺利拿下强敌，证明球队的状态似乎很不错，阎小红的表现也可圈可点。 (本章完) 第443章 惊吓 第443章 惊吓 大年三十前的这场“大戏”，对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球迷来说，还是很满意的。 在低级联赛徘徊了近四十年，过往的荣誉早已远去，大家对球队的表现期望值很低，去年能够有惊无险地保级成功，已经让人不敢期望太多。 除了没有大手笔买“国脚”和知名外援，俱乐部已经做得足够好了，相比起个别成绩突飞猛进的“国际纵队”来说，现如今的球迷其实并不太欣赏那种靠砸钱来挖人才能获得好成绩的“暴发户”，社区氛围很浓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迟早要推进商业化，往世界强队的路子上大步迈进，可这也不意味着要放弃传统。 今年一线队从青年队提拔了五名青训球员，还有三名年轻有天赋，但够不上成年队的半大孩子也被允许随队训练，这些“熟面孔”让本地球迷十分满意。 仅仅是一场地方台直播的公益性质热身赛，就有六万五千名球迷到场，足见球队的号召力还是很可观的。 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许久没有露面的球队老板宣布本场比赛的商业收入，合计约两百一十万元全部捐献给中西部贫困地区学校，个人也掏了九十万购买必要物资，凑齐三百万，很快将送到需要的人手里。 自球队升上顶级联赛后，慰问留守儿童学校，养老院做义工，孤儿院志愿者以及为绿化山河做宣传等公益事业也多了起来，在京畿地区刷知名度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新赛季还没开始，俱乐部的商业开发就喜报频传，预计明年收入，是甲子组联赛十四支球队最高的，没有之一。 就好比这场公益热身赛，场边的滚动电子广告牌，宣传位置就卖出了四十万，超过了当场比赛球票收入的三分之一。 有鉴于此，一九九八年度赛季的转播分成，还有的谈，球衣广告，赞助合同，肖像权以及代言等，价格都要上涨不少。 让金尚最满意的是，今夕文化旗下的新品笔记本电脑，火星战神（mars）系列笔记本电脑的广告闪亮全场，京畿地区的春节销售量肯定会上涨不少。 地处京城就有这点好处，但凡有什么开始流行起来，很快就会向全国各地蔓延，尤其是东北和华北地区，影响力辐射更是十分惊人。 上个月战神系列笔记本电脑卖出了十一万台的惊人销量，本月估计在此基础上，还要上涨百分之三十。 原本计算机联合会预估一九九八年的国内电脑销量，会因为国际金融市场和西方科技股萎靡而陷入低潮，能有百分之二十五的销量就算成功，结果一个多月的时间，今夕文化旗下的行星智造一家二线以上，一线未满的科技公司就完成了，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不过很快，大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如此惊人的销量，成本一万二左右的电脑，以各种方式优惠了两千，别看折扣力度并不是很高，可笔记本电脑的单价高啊，一台就是两千出头的差价，这次促销活动，相当有诚意了。 亏本大甩卖，就为了交个朋友，消费者又不是傻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了解到这一点后，个别气急败坏的同行骂骂咧咧，甚至串联起来，想要投诉今夕文化进行不正当竞争。 这件事，还一度上了主流媒体，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喧哗了一阵子后，就消停了，大过年了，大家都不想为这点“小事”而大动干戈，上面也不想对这种可管可不管的商业纠纷随便发表意见，冷处理一周后，就不了了之了。 笔记本电脑卖得好是一方面，白泽98操作系统在国内的市占率迅速上升，已经占据了商业办公笔记本电脑的半壁江山，加上二手台机市场和网吧联盟的份额，已经是国内第二大系统服务商了，百分之三十一的电脑用的都是白泽九八或者前代版本的系统。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大抵算是成功了，剩下的，就是围绕系统构建应用生态，将用户留下。 想想可以预见的美好未来，金尚就觉得自己在跨年的一两个月的“组合拳”宣传攻势是相当成功的。 将这些暂且放下，小年夜晚上，第三届由关联企业联合筹办的春节联欢会第三届正式开始，其实也就是和金尚、梅应年合作比较多的大公司一起开个联欢罢了。 节目形式还是参照春晚，却没有那么严肃，主要还是以轻松愉快的氛围为主。 有了前两次经验，这一回就更加正规，更加热闹了。 今年的戴义琴和梅疏影等人都没有上春晚的任务，就轻松了许多，今年不必再频繁去进行彩排，可以过个愉快的假期了，至于第三届春节联欢会，就没那么麻烦了，让他们和一些受邀嘉宾提前熟悉一下舞台就行了。 原本这个玩闹性质的大型联会，有了前两届打底，已经在文艺界打响了名头，稍微有了点存在感，不缺曝光的大明星不一定稀罕，可诸多二三线艺人，还是很看重这一个表现舞台的。 总计两个卫视频道和十三个地方台联合录播，在喜庆节目满天飞的春节期间，当真不弱了。 按照惯例，梅疏影和戴义琴等人作为名气最大的明星，表演的歌舞节目的分量最重，金尚也唱了一首ktv点歌数量名列前茅的歌曲《大海》，博得满堂喝彩，尤其是无知无识的小金风，在这么热闹的房更是乐不可支，在台上见到熟人亮相，笑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由于不是直播，出场表演的人都比较放松，效果反而要好不少，真唱失误的情况比较少，个别尴尬场面，反而增加了不少乐趣。 还有一些从春晚“淘汰”下来的节目，也受邀前来登台表演，搁在两年前，是不可想象的，哪怕给钱都不愿意来。 —— 小年过后，员工们的心是彻底飞了，外地的员工纷纷踏上回乡的路途，本地值班的员工，也提不起工作热情了。 这不是靠激励或者“金手指”就能解决的，外力到底不能反人性，只能顺势而为。 金尚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老板，除了个别岗位离不开兢兢业业的部下，也不能要求太多。 这其中，数据中心就是重中之重，每时每刻都要安排精明能干的熟手看顾，出了事要及时处理。 闲暇之余，金尚也会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自八点钟过后，大家基本都闲下来了，不是家里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就是在看春晚。 下午录播的春节联欢会只是开会小菜，晚上的春晚还是正席。 看着电视画面中，时不时出现的“战神mars”，“小灵通”，“venus 3游戏主机”，“水星手机”等广告画面，金家人都在亮堂堂的客厅，吃着零食，喝着茶水，偶尔闲聊几句，或者被节目逗笑。 小金风晚上撑不了多久，九点多的时候就有点困了，在金尚的协助保护下，玩了会鞭炮烟，就被哄着睡着了。 待金尚回来的时候，打着哈欠的的祖母突然问道： “老家那边的来人，是阿尚你让管家找的吧？”“嗯，生意归生意，基业归基业，有些不起眼的小公司，说不定能有惊喜。我让老边多找一些有手艺的人，多才多艺最好，放牛，养羊，割草，鞣制皮革，缝纫纺织，酿酒熬之类的，总归是一门营生。” 这些人一般年纪都不小，拖家带口，有些还带着徒弟，金尚也没想着指望他们帮自己赚大钱，提供点资源，象征性占股三成，剩下的就由他们自己去奔了，算是公司旗下的一些边缘业务，母公司不可能亲自去做，有点象征性的存在感就行了。 “你们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把握。提携归提携，不要陷入太深，斗米恩，升米仇，保持好相处的距离，毕竟，关系远了，没那么熟，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知道！” 冼老夫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下有些心不在焉的金尚几眼， “魂不守舍，好几次出去，还时不时看手机，有什么急事，非要今天关心？” 如果是往年，金尚肯定不会这么疏忽，实在是今年，尤其是今晚，情况有点出乎意料。 “不好意思，数据中心那边一日三惊，值班的人有点慌，启用备用服务器资源，加强电力供应，需要我来授权？” “哦？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忙？” “不如说，正是大年三十晚上，才这么夸张。” 苦笑着的金尚解释道， “八千多万小灵通用户，大年三十晚上的短信交互需求，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这么说吧，我曾经说过，小灵通业务今年能赚二十个亿，现在看来，一个月就够了，今晚，就实现了八成。” “嗯？” 原本没怎么在意祖孙两人谈话的金时意外地问道， “有这么多？短信……是这么赚钱的？” “关键不是营收，而是成本低啊，除了数据需求，电力消耗，基本躺赚，且这玩意……本来就是常规支出，哪怕没有短信爆赚，也节省不了多少。相比之下，笔记本电脑业务……辛辛苦苦近两年，软硬件开发组合，产品设计，技术攻关，算上前期收购和专利授权支出，物料购买，成本压根控制不住，卖一台实亏两千，虽然有后期弥补回本，还是有点肉疼。可小灵通短信和今夕聊天的消息……成本可以忽略不计。” 也就是说，今天下午到现在晚上十点左右，近十四亿的收入，纯赚。 哪怕是金尚如此见多识广的人，见到这种当面砸脑袋，不赚还不行的富贵，都有些慌了手脚。 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 其实去年春节，金尚就发现了这个商机，小灵通用户在逢年过节，尤其是除夕夜前后的短信发送量飙升了上百倍。 从移动手机用户那边调取过来的数据，也证明了老百姓在大年三十的社交需求旺盛到了极致。 以前没得选，现在有了手机，不方便通话，或者有些尴尬的情况下，半熟不熟的人之间，发个短信问候一下，是再正常不过了。 前世的时候，金尚就见过刚会玩手机的老父亲，在除夕夜收发短信忙个不停，十二点过后，因为不熟练，回复别人的短信忙到两点钟才睡觉。 和未来垃圾骚扰短信满天飞，营销号码层出不穷相比，现在的人们还是比较淳朴的，哪怕是不记得的陌生号码发过来的问候，也要搞清楚是谁后，礼貌地回应。 礼尚往来的风气和习惯，渐渐蔓延到了手机（小灵通）领域。 有鉴于此，金尚快马加鞭地将数据中心建好，然后将小灵通短信业务和今夕聊天对接，并破天荒地开发了群发功能，让大家能够快速批量编辑发送短信，尤其是在大年三十晚上，实在是太应景了。 一年到头最重要的促销日，当然是春节，金尚在小灵通话费套餐和短信包做了大量优惠，今夕聊天和一众网络业务也有限时特惠，原本金尚觉得，二十块钱两百条短信，打个六七折，过年期间能赚个四五亿就顶天了。 结果，现实给了金少爷一个天大的惊吓。 谁规定一个人就只发一百条短信的，或者换句话说，这么大的优惠，多买几份短信包，不是理所当然？ 或许一部分小灵通用户真的用不完短信包的一百条数量，可更多的，压根就没控制住，群发功能助长了大家的兴致，尤其是在今天晚上，动动手指头就能拜年的情况下，完全没有节制。 这就跟网购剁手族一样，明明不需要那么多，却在大额优惠的诱惑下，买了几年都用不完的洗发水，沐浴露，洗衣粉或者油盐酱醋什么的。 一次买几份短信包的大有人在，群发祝福几个往来，一百条也撑不了多久。 前世金尚倒是听说过，基础运营商大年三十当天的短信营收就三十几个亿，还以为这只是个谣言，没想到啊，居然还真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难怪最后移动的飞信败给了小企鹅，赚短信费实在是太香了，干嘛砍掉现成的营收大头，去搏那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网络即时通讯或者不稳定的流量计费？』 如果是一家民营企业，老板出于现实和战略考虑，会有转型的动力，可对强调稳定的国资背景的企业来说，极有可能不会冒这个险。 成了不一定有功，可败了，肯定有过。 怎么做，压根不是个选择题，而是判断题。 (本章完) 第444章 新人 第444章 新人 太遥远的事暂且不提，眼前的小灵通业务，明显比上辈子的同行要厉害多了。 卖设备赚差价，虽然也很赚钱，可离赚话费，吃短信费的红利，差太远了。 国内通讯业务，能够撑起三家市值万亿级别的上市公司，当真不是浪得虚名，和“三桶油”和“四大宇宙行”在声势上并驾齐驱，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一行的护城河是什么？ 牌照，还有基站网点。 前者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说，今夕文化只拿到了二级运营商的资质，也就能吃一点基础运营商吃不下或者看不上的残羹冷炙，不是每一种边缘业务，都像小灵通这样，能在特定的时候发挥出超乎想象威力的，绝大部分都只能赚点辛苦钱。 即便如此，金尚也没有嫌弃，一级运营商牌照，一时半会肯定办不下来，未来能入手的希望也不是特别大，现在不做指望，暂时满足现状，以待时变。 后者么，核心就是铁塔公司。 好在这是电信改制，名义上将负责基建的业务剥离出来了，或许将来金尚也能在其中插一手，补全短板，掌握核心竞争力。 一家人简短地聊了下，没有深入。 今晚不是谈工作的好时机，冼老夫人和梅杏红也不是特别感兴趣。 零点过后，其他人都去休息了，金时和金尚父子两人放过鞭炮后，站在院子里，看着半空中时不时腾起的烟。 脸色在闪光中或明或暗的金时，想要点一支烟，犹豫了一会，放弃了，叹了一口气问道： “你准备怎么办？这种涉及到国计民生的基础行业，不可能隐藏在水下的，哪怕不被国资控股，至少也得是公众公司！” “我也没想到，短时间内就搞这么大，这才一年半吧……还差一个多月。” 不是特别担心的金尚说道， “我原本准备将小灵通业务作为过渡期的现金流来源，现在看来，有点草率……有点低估老百姓的消费潜力了。既然都这样了，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申请创业板上市吧……” “是个好办法，反正迟早要挂牌，就是……创业板，是不是感觉有点亏？和主板的融资能力，还是差一截的。” 以科技和创业公司为主的创业板，估值给得高，但风险也大，二次融资的难度，明显比主板高一大截。 “你有什么好办法？” “拆分，引入战略投资者，或者直接卖掉套现……” “现在不行，我需要小灵通的流量，至少三年……五年内，不可或缺。一个远程支付和实名认证体系的建立，就够我死乞白赖维持了。” 没有小灵通，现在的今夕聊天怎么和飞信竞争？ 上辈子的“小企鹅”顺利反杀巅峰期的飞信，这辈子的金尚可没有如此把握，而且心里越来越没底。 双方的合作已经迈入第三个年头，彼此之间除了真正的核心竞争力，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当初金尚毫不犹豫地跟风了对方的聊天室，郝齐联也没有客气，将群组功能和会员等级制度照搬。 时隔一年多，金尚也是在小灵通趋于大成的前提下，将飞信的移动客户联动方式“借鉴”，还创新地推出了“资源流量包”和“群发”功能，在大年三十这一天赚得盆满钵满，想必对方也不会客气。 毕竟这种所谓的“微创新”，压根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都不需要多高明的工程师团队，一个技术小组个十天半月差不多就能搞定了。 难点在数据中心的处理能力。 飞信目前没有今夕云服这么巨大的超大型idc，但在全国有好多个中小型机房分担压力，也能勉强一用。 到目前为止，金尚还是有很大胜算了，“金扫帚”的提示也趋于正面，可是……万一呢？ 有个什么意外，都反应不过来。 移动互联网时代刚来临的时候，米聊不也蒸蒸日上，待微信横空出世，先发优势就烟消云散了。 易趣一度成为国内电商平台领头羊，可因为没有做好本土化，被阿里强势反杀，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it互联网行业，真的是个旋起旋灭的领域，没有笑到最后，都不算成功。 见金尚不打算放弃，金时想了想之后说道： “这个时候，高价出手卖掉，绝对能大赚，你也说了，这玩意本身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潜力有限，且后果难料……” “关键是……有点烫手。” 低估了小灵通的热度，同样也证明了金尚和旗下员工干得不错，至少，比前世的“斯达康”要强太多了。 “两百亿，应该很抢手，再上浮个两三成说不定也有人认账。可……你要是不能放弃其周边无形价值的话，不想卖也正常。” 就好比屠龙刀，在屠夫手里，就只能切猪肉，在武林盟主手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说两百亿，再翻一倍，也找不回来八千多万粘度很高的潜在用户。 越往后，小灵通对今夕文化的价值越来越高。 “短期内，不可能放手。” 再次强调后，金尚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父亲金时则悠悠地回应道： “瞒是瞒不过的，这么大的现金流，压根不可能藏着掖着。所以，该想想怎么处置……” “启动员工持股吧，这种大体量的实业公司，压根不可能找得到拿得出那么多钱的超级投资人。” 这可不是风投风靡的年代，资本市场能够随时拿出几个亿的都不是很多。 “你很喜欢用员工持股来筹措资金，分担风险？” “毕竟是自己人，有好处，先内部消化嘛。” “先这么着吧，毕竟不是一件小事，要慎重，只是，你那个行星智造，确实要考虑ipo或者拆分上市了，能去主板就去主板，不行就去创业板，暂时稳一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实在不行，就放出ipo计划书，哪怕是分蛋糕，也要掌握主动权。” “我明白！实际上，我早就想做交叉持股了，可公司发展的速度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梳理，就有点刹不住车了。” 没来得及下手整顿，一下子就变成了动辄几亿几十亿大生意的超级巨头，靠内部调整有点来不及了，只好以拆分并调整股权结构的方式，慢慢加强各部分之间的联系，使得抵御外部侵袭的能力变强。 “咨询一下专家，你的个人财务办公室不是有这方面的人才么？” “有安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金尚还算轻松地说道，“暂时就这么着吧，休息的日子，不说这些麻烦，赚钱了，总归是好事。” 一个大型财团该如何掌控，金尚也只是个刚上路的新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把盟友变多，让敌人变少，剩下的，都是技术问题，大方向不出错就行了。 “抽空去问问老黄吧，这方面，他的经验虽然不完全适合你，到底还是有点借鉴价值的。” “好！” 父子两人的私底下谈话到此为止。 —— 大年初一，家里来了不少客人，大家都在忙着接待，第一次以半个主人的身份，招待来访者的李萱，一开始还有点手忙脚乱，过后就习惯了，有金尚时不时的帮衬，倒也不是特别累。 小金风见到如此之多的客人，尤其是收到了很多礼物，十分开心。 忙了一天，累得没到处走亲访友，到了初二，就好多了，老祖母冼老夫人去拜访友人，父母携着小金风去拜访梅家的舅舅们，金尚则带着李萱去了老黄家的宅子。 第一次去见曾祖父的未婚妻还有点紧张。 “就是个有点古怪的老头，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隐瞒了多少事情。只是见个面，让他认识一下。” 领着上门认亲的姑娘，尤其不一样，作为长辈，说不得还要给个大红包。 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名正言顺，以后就是认可的曾孙媳妇了。 李萱可没有金尚那么放松，略微埋怨地说道： “那可是只在历史课本里提到过的人物，许多人大概以为都死了很久，已经是‘古人’了，如果不是认识你，大概都不知道，这种‘大人物’居然是自家亲戚。” 阶层不同，日常生活几乎没有交集，就好比绝大部分人认识的职级最高的就是自己大学的老师一样，普通人压根就不知道老黄这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和课本上的描述一样。 “放心吧，那老头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如果不是年纪大了，不知道能折腾出多大的风浪来。” “好吧！” 走进有点熟悉的庄园，和前年、去年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连排队等候的人都差不多，一样的庸俗无趣。 同样没有等人招呼，金尚牵着不好意思的李萱往里走，个别不长眼的家伙还不待出声呵斥插队的两人，就被认识金尚的人拉住了。 径直来到大厅，依然是去年的老管家，只是更加老了一岁，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微微眯着脸，笑呵呵的老者，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就毫不犹豫地将准备被接见的亲戚踢到一边，领着金尚和李萱往里走。 “小少爷越发英气逼人了。” “都说了，不是什么小少爷，老黄身体怎么样？” “尚好，就是重阳节前后，有点不舒服，现在已经大好了。” “早说了，让他少操点心，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大把年纪了，安度晚年，别瞎琢磨比较好。” “家里纷乱，不成器的多，让您见笑了。” 见笑什么的，金尚都懒得搭理那些所谓的亲戚。 几分钟后，来到一处庭院中的露台凉亭中，黄正廓正在池边喂鱼，和去年不同，这次有两名三十来岁的年轻妇人陪伴，似乎不是仆妇，而是孙女孙媳妇。 人领到后，老管家就退下了，但两名妇人依然没走。 金尚也没有在意，与李萱一起走近，听到动静的黄正廓微微偏过头，就看到了两人。 “来了？” “嗯，早就想来当面聊聊，就是抽不出时间来。” “社会人，场面人，生意人，都难得清闲。” “比不得您老人家。” 老黄轻笑两声，放下手里的鱼饲料，被搀扶着站了起来，走近后，打量着有些局促，但还算镇定的李萱道： “小李姑娘，挺好的面相。” 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过来， “以后好好过日子！以前我就在担心，阿尚这个样子，到底有哪个女娃能够拴住他，看到你，就知道没选错。” “您过奖了。” 黄正廓笑呵呵地摆手道： “老黄家的种，到底是什么货色，没有比我更清楚的，除了没本事的蠢货，就是一肚子坏水，不安分的家伙。” 虽然已经改姓了，但老黄待金尚还是可以的，偶尔的不地道，也不是特别过分。 承了情后，金尚勉强将他视作自己的亲戚，至于其他黄家人，就跟路边的土豆没啥区别了。 老辣的黄正廓自然也明白，金尚认的是自己，而不是“江夏黄”。 “小李这边……我也听说了，老家是云梦乡贤，说起来，几百年前也是老乡啊。” “江夏黄”的起源自然是江夏，秦汉时期的江夏郡，治所在安陆，和现在的安陆大抵差不多，而云梦则是安陆治下，说不得两千多年前“天下无双”的黄香，和李萱的祖先还真是邻居。 黄李两家，论一个老乡，并不是空穴来风。 搬来京城六百多年了，老黄家现在依然保留着很多南方人的习惯，比如大年三十晚上不是吃饺子，而是喝鸡汤，爱吃米饭，而不是包子馒头面条。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黄正廓吩咐两名后辈仆妇陪一陪李萱，自己要和金尚说点私密的话。 很快，三名女眷就去往别处闲聊打发时间，金尚则和老黄并排坐在水边喂鱼。 一条条喜庆红色的鲤鱼甩尾掀起波浪，激起一阵阵涟漪后，还是老黄先开头问道： “去年赚了不少钱吧，有什么感想？” “钱越多，赚钱越容易，钱越难。尤其是对我来说，控制力……远比利润重要，钱不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力量，就没有意义。” (本章完) 第445章 克服 第445章 克服 听了金尚的话，黄正廓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随手往池子里撒了一把鱼饲料，然后悠然地说道： “以前就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就是缺少经验，没有实际见过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所以有点担心。倒是我想多了，你比我想象中的优秀……” 似乎是赞叹，又或者是感慨，老黄叹道： “你比你爷爷强的一点就在于，是真正了解并关心民生，知道老百姓的重要性，懂得迎合他们的需求。大族子弟虽然受到过严格的精英教育，也难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家长太有钱，成长的环境太平顺，也是一种桎梏啊……” “夸奖我，也不会改变我对您……对黄家的态度。” “我没指望你将来真的能提携那些不成器的子弟，只希望你走得快一点，稳一点，毕竟……我可能等不了太多年了。” “哦？您想通了，决定放下烦心事，安度晚年了？” “放不放都一样，我要是不在了，不求你为他们遮风挡雨，只要有这么一棵大树存在，就能让人忌惮三分。‘江夏黄’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哪怕败落了，也有些余荫存在，外人也不会下狠手。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都是在这个阶层混的，谁家没有个子孙不成器，家道中落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家，需要有交情的世交拉扯一把……” 搁在秦汉三国，金尚就好比朝堂上的两千石大员，只要有这么一位，士大夫们就会接纳你是自己人，要是全族都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那就对不起了，混得好的就沦落为地方豪强，混得差还挡了别人路的，就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宗贼”。 自黄修旻病故后，老黄就十分迫切地想要家里再出一个能够撑起门楣的人物，哪怕不待见那些家中平庸之辈，只要还能用“江夏黄”的名头招摇撞骗，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 就算衰弱了，那也是“门风尚在”的寒门，而不是斯文扫地的黔首，家中女儿可以嫁给有才华的大族子弟，男儿可以求娶世家宗女，要是没了这个名头，按照“门当户对”的传统，恐怕就得接受阶级降等的处境，再想爬起来就更难了。 金尚的二舅梅应年，明面上也是商界豪雄了，想要打入京畿地区的主流圈子都这么难，可见有些事，真不是靠赚钱就能解决的。 不如说，有钱只是上“牌桌”的基本条件……之一。 “不管承不承认，我们身上都流着一样的血，对吧？” 黄正廓咧嘴一笑： “事实上，像我们这样穿越了无数历史的波折而传承下来的大族，本身对血统论多多少少有点在意，但本质上并不是很相信，而是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工具，相反，对文化底色和自我认同倒是挺推崇的！” 神秘地笑了笑，黄正廓十分得意地笑道： “在没有你这个意外出现之前，我都准备用招赘的方式吸收外部新鲜血液了，如果是特别优秀的孩子，不入赘也不是不能接受，只要留下一个孩子改姓黄就行了。最后这个要求，我本人是无所谓，就怕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心里不平衡而捣乱，坏了我的大事。” “是嘛！” 漫不经心地耸耸肩，金尚正要调侃几句，突然反应过来， “刚才那两个，就是你挑出来的种子？” 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黄正廓赞许地回应道： “明面上她们是你的姑奶奶，你爷爷的堂妹……” 『我去，辈分这么高？』 长房的孩子就有这么点不好，年纪相对偏大，却有一大堆叔叔伯伯爷爷奶奶，说不定老黄家现在能拉出一大堆没有出五服，还在襁褓中，论辈分却是金尚的爷爷辈的小孩子。 迎着金尚不可思议的表情，黄正廓难得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 “她们两个的夫婿，是精挑细选，我同意后确定的，这些年的表现，也十分抢眼……” “能得到你的好评，看来确实很厉害，是干什么的？” “其中一个，是房地产新贵，另一个在深耕汽车市场……” “那……确实有点厉害。” 哪怕有老黄背书，没点能耐，在这两个领域也难有作为。 带动的资本巨大，产业链长，提供大量的就业和税收。 “聪明人的选择其实是差不多的，最基础，也是最核心，需求最强，市场最大的，无非‘衣食住行’四个字，你打算在穿衣吃饭上做文章，他们则是在房和车上动脑筋……” 不好说哪个更加高明，衣和食两者的门槛低，做大难，占据支配地位更难；房地产和汽车的门槛极高，可一旦做起来，就很不得了。 将来金尚也有较大可能会介入房地产和汽车，但直接下场的可能性不大，而是以金融，控股或者整合产业链间接投资的方式插手。 北船机电有很强的机电设备配套能力，目前已经在汽车零配件领域有点建树了，虽然都是些不太重要的非核心类别，总归是好的开始。 至于房地产，有二舅梅应年这个合作伙伴，金尚就更加不可能费更多精力去炒地皮卖楼了。 只是……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也不是很在意。您老说以前对他们寄予厚望，现在改变主意了？” “没有，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完全指望他们了。”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么？” 虽说他们只是侄女婿，和金尚这个改了姓的“外人”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金尚有家传的“天命”之力的话，老黄估计也就是多投下注，看看谁更值得扶持罢了。 想到此处，金尚突然有些恶趣味地问道： “那两位……‘姑奶奶’是不是来找您这位大老爷套近乎，说我的坏话来了？”“没到那个地步，但话里话外为自家说好话，‘争宠’的心思昭然若揭。我知道你很烦这些事，从不关心，实际上我也懒得搭理，可是……身为大家长，有些事也得耐着性子。更何况，她们说话又好听，挺会恭维人的，我不怎么讨厌，就由着别人表演了。” “闲来无事，逗闷子？” “别说的那么难听！” 话说开了，一老一小两人，其实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价值观也差不太远。 闲扯了一会家长里短的琐事，黄正廓开始说点干货： “赚钱难还是钱难，看什么阶段。自古以来的历史，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土地的纷争而进行的，有更多的地，就有更多的粮食，养更多的人丁，挖更多的煤铁，打造更多器具，抢更多的地，逐渐形成良性循环，只是，这个套路也有极限，就是传统模式下，辐射范围就那么大，再远，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 搁在古代万里之遥的大帝国，从一端到另一端，要走个一年半载，就不可能直接管理，时间久了，肯定会有分离倾向。 这辈子的祖国强盛了好长时间，在近代大航海中，也算是吃到了第一波工业革命和全球化的红利。 可是，在“未知世界”被瓜分得差不多了之后，矛盾就显现出来了。 就好比波兰被瓜分，欧洲最后一块“无主之地”就是奥斯曼衰弱之后控制不住的巴尔干，于是这地方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碰就燃“火药桶”。 连非洲都瓜分殆尽后，无处殖民的德意志就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奋斗”，然后就是连绵不绝的战火，将传统列强全部拖下水，加快进程的标志，就是波兰，意大利等处在强国之间的缓冲区被瓜分或者整合成新的列强，没有回旋余地，于是，打起来就是理所当然。 这一世的进程有些不一样，但本质是相同的，一百多年前，远隔重洋投送数万大军征战异域是做得到的，可收益太差了，完全得不偿失，在坚持了许久，尤其是六七十年前，更有点力不从心的意思了。 在保住核心利益后，以羁縻的方式维持影响力，或者以经济和军事盟约的方式匍匐后退，最后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这中间还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就没有必要细说了，金尚和黄正廓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断断续续地说了聊了一会，金尚逐渐琢磨过来，老黄到底要说些什么。 “新殖民主义？” “看来，你的能力，不限于经商，走仕途，其实也挺好。” 没怎么掩饰的黄正廓平静地解释道， “你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越有钱，钱反而越难，因为名义上属于你的钱，未必是属于你的个人财富。流动的钱才是资本，静止不动的，反而是债务。” “信用货币大行其道的必然。” 金尚了然地点头。 这个常识，对绝大部分老百姓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短期的金融变动，对他们是没有多大影响的，反而是金尚这种手握巨资的人或者商业实体，更在意将掌握的资本投到哪里去。 “如何克服这种被资本驱动的本能，首先你要意识到它的危险，其实……就是驯服并掌握它，否则，只不过是被洪水猛兽吞噬的工具人……可怜虫而已。” 自贵金属本位制度变更为信用本位后，货币的价值，取决于信用，直白点说，就是能不能用它在需要的时候，买到想要的货物，如果不行，持有越多，越吃亏，因为它会在遏制不住的通货膨胀中不断贬值，最终沦为废纸，巨量财富灰飞烟灭。 当手里的钱不多的时候，赚取高利润，对有能耐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可一旦资金量太大，想要跑赢通胀，或者说跑赢超发的货币供应量，保值增值，难度变得极大。 如何将捏在手里不断缩水的纸面富贵变成真正能控制并有大量产出的资源，就成为重中之重。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自然没有比土地，尤其是耕地更有价值的东西了，可到了近代，不一样了，并不是土地不重要，而是不再是唯一的关键了。 “咱们的近代史，其实就是一部如何从古典主义帝国，往现代新型模式过渡，构建适应现代化的相处模式的调整。不管是匍匐后退，边打边撤，换取更宽松的环境，还是以传统和文化建立纽带，以制造和市场加强联系，以文化构建护城河，其实都是一回事。这其中，流动的钱……也就是资本，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 资本本身是不带善恶属性的，但它具有天然引动人心深处最核心的欲念——贪婪的副作用，与其说它是洪水猛兽，不如说是一大群乌合之众无意识的意志集合体加持下的具现产物。 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群体无意识的本能，才是真正需要注意的。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要想想自己原本的想法，不要被赚钱这种事浪费太多的精力，货币只是工具，赚钱只是手段，不能异化为目的。” 很多人，在不知不觉中，忘掉了初心，被海量的财富迷了双眼。 “我们……并不是那种没有自己想法，只是被世事裹挟的无知之徒，一般人我还真看不上，倒是你和你父亲有点意思，只是……你父亲没什么野心，你虽然也不是什么具备大志向的人，但多多少少有点古典主义浪漫情怀，说到底，只有咱们这种人，才会真正有闲暇静下心来，考虑一点更加根本的问题。”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哈哈，你果然很有意思。” 没想到金尚为了气一气老头子，会说出这句话来，将老黄一身正气全都打了个稀巴烂，不由得乐了。 实际上，黄正廓真正想对金尚说的，就是别为眼前的事而太过专注，而忘掉了真正在意的。 真正的资本，并不是这些钱，而是属于自己，可供支配的生产资料，以及可供调遣的人力，这才是真正的财富。 (本章完) 第446章 条理清晰 第446章 条理清晰 很多人意识不到，持有现金是有成本的。 为什么钱存在银行会有利息，归根结底，还是在于老百姓认知不到位，或者没有太好投资渠道，做不到到保值增值。 将零散的钱汇聚起来，积少成多，达到了某个门槛，就能赚这个通道费，搁在银行就叫利息差，而拿到钱的实体则把这种投入叫融资残本。 钱少的时候，对货币的贬值并不是特别敏感，对金尚来说，百分之一的息差，涉及到的就是上亿的成本。 大型企业集团的现金流务必充裕健康，可太多的钱躺在公司账上，只能说明管理层领导无方，无力推动健康发展并有序增长。 钱变得不那么容易，说明金尚意识到了合理分配利润，掌握一个超大型财团的关键命脉。 “控制资源，然后合理分配，是十分重要的能力，各行各业其实都差不多。” 两人在这个冬日里都显得春意盎然的小院子里，像普通的爷孙一样，坐在池边闲聊晒太阳。 “您的眼界和要求还真高。” “不是我太过执着，而是见识了很多。” 似乎是喃喃自语的老黄，目光迷离，像是穿透了历史的长河，沉默了一会后才继续说道， “最近这一百年来，发生的变化，比过去几百年都大，太复杂的就不说了，眼前这个场景，你有什么感想？” “比较考究的园林景观，但……也就那么回事。” “所以说，哪怕你再聪明，也无法透过时间来真切地感受过去。这么给你说吧，搁在世纪初那几年的京城，拥有踏青和闲居宅院的，稍微有点干净的水和绿意的湖塘，都是皇家园林，除此之外，城里城外都是黄土，入目所及的山头，都是光秃秃的，浑黄一片，人多的地方嘛，说是有生活气息，其实就是又脏又臭的代名词……” 听着如此调侃，金尚瞬间想起了上辈子课文中的著名话剧《龙须沟》，以小见大，通过一个小杂院几户人家在社会变革中的不同遭遇，从一个侧面展示了特殊时期的真实生活。 刨除那些有点晦涩的隐喻，只论自然色调的话，其实也揭示了一个问题。 农业社会等于田园牧歌？ 工业化等于环境破坏？ 不不不，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高高在上且吃饱了撑得慌的城里人们臆想出来的偏见。 就说京城附近那些光秃秃的山头吧，别看现在稍微有点改善，种了树，长了草，风沙也没那么严重了，可在老黄成长的年代，那可真是寸草不生。 现在，我们叫它“绿化”！ 以前，我们叫它“柴火”！ 如果仅仅对史料不太理解，现代人真的很难想象，柴火都是稀缺资源，还以为都像现在这样，家门口就有好多柴火。 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在第一位，尤其是北方，天寒地冻，没有生火的东西，实在是太难熬了。 想想中亚几个干草原国家，所有的地方都是凸的，阿拉伯半岛，也不是一开始就寸草不生，那里毕竟靠海，降雨量也还凑合，怎么也不至于全是沙漠才对。 在旧社会饥荒年代，为什么会饿死人？ 即使没有粮食吃，周围也有很多吃的啊，野菜，树叶，木屑，青草什么的，都能充饥。 在老黄娓娓道来的过往中，金尚才深刻了解到，那个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除了泥土，地上什么都没有。 哦，对了，可能还有“烟火之气”，和污水横流，臭气喧天的龙须沟。 现实往往很反常识，在一个成熟的社会，工业发展到一定程度，越发达，生态环境会越好。 农业社会的田园牧歌，严格来讲，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只有最顶尖的那一小撮人，才有资格享受到。 生产力的低下和人口的膨胀，会造成严重的边际效应递减，对此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停的开荒。 “咱们搞了几千年的农耕，已经到了自然承载力的极限，大树盖房子，小树都当柴火烧掉了，杂草收割了喂养养牛。樵夫伐木为什么非去山里不可，庄户人家为什么要钱买木材，田间地头不到处都是？事实是，除了个别深山老林，早就光秃秃了，尤其是北方平原地带。其实想想历史上的经济文化中心是怎么变化的就知道了，刚开始在关中和河南，唐以后，前者失去了自持能力，后者也渐渐不足以维持中心地位，通盘考虑后，就往华北迁移，但是，五六百年的消耗，也差不多到了极限，过去的三四十年开始有点生态保护和植树造林的意识，其实是咱们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工业可以反哺农业了……” 老黄说的，金尚也稍微了解一点，搁在前世，叫做马尔萨斯陷阱，人口增长是几何的，自然资源是线性的，于是矛盾就产生了。 没有海量的煤炭，石油和天然气的结果就是如此，这一世的祖国，实力更强一点，采取的就是往外拓展的手段，可在达到理论辐射的上限后，不得不采取另外的方式来变通。 羁縻，关键港口和岛屿控制，间接影响文化圈内的国家，建立缓冲区等等。 见金尚若有所思，黄正廓悠悠地说道： “去年的国民生产总值（gdp）出来了，京城以增幅百分之八点九居首，全国百分之六点一，从世界第八升到第七，你觉得，这个表现如何？” “贻笑大方，徒惹人笑。所谓的gdp排名，只是统计口径的游戏，如果咱们完全放开资本市场，或者采取和西方一样的计算方法，很可能会在第三或者第四的位置，刺激一下，前二的希望极大。” 毕竟体量如此之大，稍微增加一点，总量就极其夸张。 真要堆叠gdp总量，多放开一些金融衍生品，交易量起来了，gdp唰唰往上涨，可那有什么用？ 实业空心化的后果，很严重。 “gdp这个东西吧，你不能说它没有意义，它还是能反映总体经济活力的，但……不用把它看得太重要，只能作为重要参考，顺便忽悠一下不懂行的中小国家。其实聪明人都知道，咱们……几百年的积累，不知道有多少积累藏富于民，富可敌国的隐形财团都有好多个，只是出于一贯以来的韬光养晦策略而没有显示出来罢了……”重实质而轻虚名，在近半个世纪里安静地渡过低潮期，以待时变，再度复兴。 “确实，没有必要争一时之长短，世事变幻，沧海桑田，其他换了一茬又一茬，咱们还在，这就是成功。” 对文明来说，需要考虑的是能不能挺到下个世纪，对个别小丑来说，在意的是能不能挺过下周。 “说回到眼前，如今和古代的模式有点不一样，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精细化管理的成本越来越高，不可能有那么多‘全能战士’样样精通，什么都拿手。一百多年前，熟读圣贤书，了解精义，就够了，现在不仅数理化要粗通，各种学派的社会学，心理学，经济学多多少少都要懂一点，还要跟得上时代，了解最新的变化，才能不被淘汰。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抓大放小，但传统的四书五经已经不够用了，于是……” “金融……资本的力量就应运而生？” 如此答案，让黄正廓十分赞许且欣慰点点点头： “古代有一句俗语，‘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县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基层办事人员，叫胥吏，知道吧？古装剧里很多，大多是反派丑角，用来衬托正面人物的。而现在的金融资本，其角色一定程度上，替代了胥吏这一阶层的作用，用市场这一‘看不见’的大手，来动态调节供需变化，起到了极为重要的补充作用。成熟的经济模式下，不管你愿不愿意，它们都在那里，作用或大或小，但一定不可或缺，否则……” 顿了顿后，黄正廓盯着金尚的面容，郑重地问道： “一旦官方直接下场处理，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金尚犹豫了一会，后很沉着地答道： “一管就死，一放就乱？” “你……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优秀，不全是家传的‘天命’加持的结果。聪不聪明，只看头脑是不是发达，可有没有智慧，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也是不久之前，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一点。” “哪怕是急智，也很好了，你爷爷当初了十年才摸到一点皮毛。” 老黄总是喜欢将黄修旻和金尚这对爷孙来比较，说明当初他是多么看好自己的嫡长子，对金尚的期望有多高。 “说回到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基础运营商的拆分改制，铁塔公司独立运营，固话，移动手机，广播电视网分立，你觉得效果如何？” “以后大概还要继续拆分，或者混业经营吧，现在的模式，就像是将原本卖鞋子的一家店，拆成了卖左鞋、卖右鞋、鞋带、鞋油和鞋拔子的，并非是完完全全的市场化激励，只是权宜之计。” “你回答得不错！站在更高的角度，大家其实是希望有更多的活力的，你的小灵通赚钱了，哪怕赚得有点多，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不影响大局，掌握节奏的人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就一落后技术，前景不明朗，能赚几年钱都不知道，频段拿不拿得稳还有待商榷，一时的爆发，尚在容忍的范围内。 行星智造的现金流很高，家电、消费电子，机电设备，零配件等，综合利润率并不高，唯有小灵通这一业务是真的赚钱。 “那……唯一的麻烦，就是不透明，缺乏监管了？” “孺子可教，好几千万人，将来可能会上亿的用户量，万一出现事故，那可就不是一句‘疏忽大意’就可以糊弄过去的。” 往小了说，影响很多人的切身利益，往大了说，事涉公共安全。 钱不钱的，其实不重要，实控人是不是国资，也不是根本问题。 社交、通讯、传媒、资讯发布等等，如何保证不出问题，才是关键。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在sp（无线增值）业务的一个小分类（手机报）里面，怎么保证技术和编辑团队严格遵守纪律，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还有群发这个功能，如果有人利用其大肆向公众传播不恰当的信息，怎么监管？ “我……大概明白了。” sns社交网站，短视频平台，网络小说，综合门户网站等等，都有审核与监管，接近上亿用户的通讯网络，怎么可能就这么野蛮生长？ 略一琢磨，金尚十分认真，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剖析道： “有一件事，我搞错了，小灵通加今夕聊天，和手机用户加飞信，确实是竞争对手，但是……也是天然的盟友啊。初八上班后，我就立刻向飞信提出深入合作，数据共享和互通，今夕文化一时半会是无法健全数据管理和审核体系了，而郝齐联那边缺少超大型数据整合能力，正好，可以强强联合。” 两者确实是同行，也是分享市场的劲敌，可要是金尚打心里觉得，基础运营商的天然劣势，使得今夕聊天在未来的竞争中赢面极大，那就更应该合作了，蹭一蹭对方的资源，实在是太美妙了。 如果万一势均力敌，或者居于劣势，那就赶紧灵活处置，商讨合并联营事宜。 烧钱烧得心惊胆战，打出了狗脑子的滴滴和快滴，最后不也握手言和，合二为一了么？ 身为it互联网大厂，和基础运营商直接竞争，实在是有点吃力不讨好。 商海沉浮，并不只是你死我活的厮杀，也是人情世故，更有强强联手，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年轻人，争强好胜是好事，但……偶尔也会因为意气用事，而失去了平常心，看不到隐藏在视野盲区的新路。” “受教了。” 直到现在，金尚才真切地感受到，眼前这个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美苏争霸最激烈的时候，也有联手拆了英法殖民帝国的共识，今夕聊天和飞信，矛盾明显没那么激烈，有更多的合作空间嘛！ (本章完) 第447章 猜想 第447章 猜想 以今夕聊天和飞信现在的状况，几乎没有外力压迫而倒闭的可能存在。 无论如何，金尚都不会放弃，哪怕市占率极低，只要还有客户，今夕聊天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同理，背靠基础运营商的飞信，压根就不存在认输的选项，除非战略决策或者与原本主业冲突而注定放弃。 都不缺资源，也很有实力，恶性竞争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搁在二十年后，大概就是死命融资然后比拼烧钱的本事了； 时移世易，不同的状况，选择也有很大区别。 截止到现在，全国估计也就一百三十万出头的联网装机电脑，靠网吧和电脑室大发展的机遇，辐射的活跃网民，也就五六百万上下。 在大部分年轻网民没有自己的电脑，上网不方便，只能钱去网吧“冲浪”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必要彼此别苗头。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让本方变得更加强大，做好自己，努力活到下个世纪，深刻践行“剩者为王”的理念，才是关键。 现在才一九九八年初，市面上九成九的it创业者活不到五年后。 从这个角度出发，金尚要做的，其实是尽量借用飞信和其背后基础运营商的资源，拉拢合作者，完善自身的生态产业链。 大抵上，就好比小霸王孙策仰仗袁术的力量席卷江东然后自立；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收拢天下英才为己用；朱元璋韬光养晦，托庇于红巾军旗下，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最后席卷天下； 总之，开拓市场，野蛮生长阶段，相比于“弄死”对手，一起将市场做大，吸引更多年轻人的关注，让大家养成上网的习惯更加重要。 至于最后谁的服务更到位，更深入人心，更能捞到更多好处，那就各凭本事了。 “不要做随意树敌的事，尤其是在比较敏感的领域，要是竞争难以避免，合作共赢，比横冲直撞吃独食更好。如果，你没有把握在相对公平的条件下赢得过飞信，那就早做打算，选个合适的时机高价卖掉，合并联营，引入第三方强势集团整合，或者另起炉灶重新开始；至于小灵通，不要让商业模式太封闭，打开外部接口，尤其是让数据有内外流动，消除某些人的疑虑，就够了……” 虽然外面的实业同行跳得欢，动不动就指责今夕文化不地道，可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衡量，都没有到不正当竞争的地步。 小企鹅主动将京东的股份分红出掉，并退出一些公司大股东名单之前，在阿里开始“不务正业”，“毒蚂蚁”的ipo被按死之前，老百姓可能还没觉得它们已经从科技公司蜕变为体量惊人的金融投资公司了，两万亿上下的市值，才引起了市场监管的高度注意并开始整治。 如今的今夕文化，即便考虑通货膨胀，相比之下，也只是个稍微强壮的蝼蚁，还不值得惹来太大的反弹；几十个亿的利润，对一家民营企业来说，确实太多了；可站在更高层面，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与其计较那些个浮财，小灵通对国内通讯市场的贡献，产业链的拉动效果，提供的税收和就业，明显更有价值。 多劳多得，做了好事，得有奖赏，小灵通这个一度被人看衰的产业，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是金尚的本事，从头到尾找不出什么不合规的地方，哪怕再眼红，有格局的大人物们，也是服气的，不至于不顾体面强抢。 再说了，老黄还没死呢！ 将一桩心事放下后，金尚和黄正廓又聊起了祖传“金手指”的事。 “其实吧，我觉得……您所谓的天命，大概是一种暂时还不能用现有科技解释的异类生命，至少从现在的表现来看，蛰伏，发芽，生长，成熟，裂变（繁育）等，颇有一股‘共生生命’的意味。” 金尚侃侃而谈道， “从六百多年起，‘江夏黄’的血统中，有着吸引这种被称为‘天命’的异类生物的东西存在，看不见，摸不着，一般也感知不到，但……就好比飞机轮船，卫星火箭，人工降雨，冰箱电视等，对古人来说，是不是也是完全无法理解的神迹？” “这种说法，其实早就有了，一开始还被视作祖宗显灵，神仙庇佑，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只不过，一些理解和惯性的认知就这么传下来了。尤其是到了本世纪，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千里眼，顺风耳，万里传音，天涯若比邻，上个世纪的古人要是突然出现在当下，估计有一种飞升仙界的错觉……” “可能吧！自我个人感觉来看，‘金扫帚’在以十分隐蔽的方式，改变着周遭的一切，比如，温度湿度，光照风向和微小生物的变动，或者饲养员的操作误差，就会让动植物的生长产生很大不同，更不易患病，长势更好；搁在公司，就是员工更加专注，投入精力，更加积极；驾驶员冷静沉着，汽车状况良好，不易发生意外……” 总之，似乎都在合理的范畴内往好的方向发展，外人感受不到，觉得理所当然，可金尚确实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在合理的范畴内，尽量往好的方向发展，对吧？” “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大脑细胞是有限，太过复杂的理论，已经很难理解了。就好比圆周率，常规情况下，小数点后两位就够用了；精细研究，十三位十四位小数就满足要求，太阳系内的尺度偏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哪怕是几百亿光年内的可观测宇宙，小数点后三十七位小数就可以将误差控制在零点一毫米范围内；可现在，圆周率计算到多少位了？在电子计算机诞生后，极短时间内就算到了小数点后万亿位数，随着超算性能越发强大，提升到小数点后百万亿位，只是时间问题……” 实用价值上，算这些完全没有意义，谁真的会用到百万亿位数的圆周率？ 人类在小数点后十位数内折腾就够用了！ 而“金扫帚”就像是个在更高层面“算计”的超级高维生命，用人类感知无法企及的领域不断对金尚周边的世界作着细微的调整。 这种量级的变化，到底会产生什么效果，谁也不知道，就好比“低速”且“宏观”的我们，无法理解“高速”且“微观”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亚光速状态是不是时间会变得漫长，超光速会时间倒流，看到白洞或者黑洞，感知真实的量子世界？ 反正金尚是搞不懂的，也懒得瞎琢磨这些。 但是，总结“金手指”的作用和效果，摸索其用法，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还是很积极的。 “其实，历代拥有‘天命’的先祖，都模模糊糊意识到，这玩意可能是活的，或者说……至少像是有生命，能够主动感知我们的想法，并在合理范围内，做出让人瞠目结舌，但又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毛病的事情来。” “如果真的是活的，我可不可以将其效果视作一种习性，比如，兔子不吃窝边草，鸟雀筑巢繁育后代，蛇虫蜕皮去壳，水獭建造水下大坝截断河流蓄水养育囤积食物，植物为了更加方便授粉，让朵的形状更加适合鸟类的口器啄食或者吸引昆虫……” 包括金尚和黄正廓在内，以及一众早已作古的先祖身上或者周边，有着“家传金手指”生根发芽所需的条件或者养分，在满足宿主的愿望，提升实力的同时，顺便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各取所需的共生。 “至少现在为止，从没有发现有一个‘天命’对宿主有妨碍的例子出现。” “这东西……很强，但也没那么强，不会用的话，就是个无伤大雅的乐子，可要是放在合适的人手里，就能发挥出超出想象的力量来。我甚至觉得，哪怕它不具备做出任何超凡力量举动的能力，也能事实上起到‘神器’一般的效果，尤其是我这种‘外向型’的‘金手指’，妙用实在太多了。” “越是含糊的谏言，蕴含的力量就越恐怖。” 叹了一口气的黄正廓略有点慵懒地回应道， “你的理解并不错，我的‘烛台’就是此类，它并不仅仅是让我践行志愿就让我更加健康长寿，而且会把福禄寿的余荫笼罩在子孙后代身上。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坚持得够久，黄家才能苟延残喘这么久，否则，几十年前就分崩离析了。在我活过九十岁后，原本应该断绝的‘天命’，又突兀地出现在你身上，是不是我的‘天命’终于厚积薄发到一定程度，天可怜见，终于让后世子孙多一世富贵？” “呃？” 没想到老黄会这么想的金尚，正要出言反驳，可转念一想，迅速开启了虚空视界，看向了黄正廓的方向。 自上次金尚割断了和对方的“金手指”能量的直接关联后，再没有进一步探寻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瓜葛。 只要血脉相通，金尚就一直在为老黄贡献力量，且“天命烛台”也在分享福运给自己，虽然没有直接抽取利用那么夸张，到底还是有牵连的。 只不过，这种关系变成了“直连”，和对方的“天命烛台”构建了大几十年的金色伞状能量巨网，没有更多牵扯。 仔细观察了一会，没有更多发现后，金尚琢磨了一会，才沉静地说道： “这些猜想，大概是没法证实了，反正这些也不重要，只要让它们为我所用，发挥出更强大的作用，就够了。其他的……算了吧，都快到二十一世纪了，要相信科学，不要琢磨一些神神叨叨的，血统论，精神论，外星人之类的，看看小说影视剧，满足好奇心就够了。” “嗯！我们……才是掌握力量的一方，而不是反过来，被这股力量支配。反正它们无害，就随他去吧，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尽人事，听天命……” “听不听天命不重要，关键是前一句，尽人事，其实蛮难的。” “如果那么容易，那人生就是超级简单模式了，是不是太无趣了？” 好吧，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说笑的时候，也挺有中气。 金尚也不可能一直和老黄闲聊，今天活动了这么久，估计他也要休息一会了。 又寒暄了几句，金尚很快退了，向远处的李萱招了招手，两人就离去了。 —— 出了宅院大门，金尚看着脸色尚好的未婚妻，好奇地问道： “那两位‘姑奶奶’没有难为你吧？” “不知道，反正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概……也就阴阳怪气或者内涵我和你，可惜我听不懂弦外之音。” “不懂就不懂，就当不存在。这么说，她们还是很客气的……” “体面人嘛！我家里亲戚就很多，七大姑八大姨，琐事不少，为一点小事扯皮的多了，我也习惯了。这种小场面，不在话下……” “行吧！我就不担心以后你会在这种场合吃亏了，虽说也咱们也没多少机会出席这种麻烦得不得了的社交，一年有个一两回就够多了。” “嗯！回去休息一会，然后去机场。” 待会祖母冼老夫人、金时、梅杏红和小金风要去西南探望一下这几年来往不多的大姑妈一家，挺远的，刚收货不久的私人飞机，就让一家人用上了。 金尚和李萱两人则坐航班直飞华中。 下午四点钟，目送私人飞机消失在远方的天空，金尚和李萱也准备去办登机了。 晚上六点半左右，汉北天河机场航站楼，坐上了接机的汽车，依然是李萱的堂弟开车。 好久不见，他已经是华中地区仓储分部的一个小主管，下面有数十个全职兼职的员工听从调遣，混得还行。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华中地区已经是今夕商城辐射南方的重要枢纽之一，每个月利用内河船和火车往来运输海量的物资。 (本章完) 第448章 新气象 第448章 新气象 本地中短途运输，则调来了一千辆中型货车，新买的运输车辆，有三分之一调到华中地区，可见金尚对此地有多么重视。 华中地区一级仓储虽然没有完全竣工，但已经开始运作了，周边卫星城镇的次级物流中转站也在陆续投用中。 李亢就是负责汉北和汉西安陆和孝感等周边地区物资调配工作，年底一直忙到大年三十才得闲，初四就要紧急安排人员送货。 “忙是忙了点，但给的钱多啊，后期有调休，近一点的员工，还是愿意赚这个辛苦钱的。” “本地工资标准在什么层次？” “平均薪酬大概在五百元上下，电商平台在本地开出的公司在五百六十到五百七十之间，略微偏高，虽然累了点，但还是蛮吸引人的。” 这年头，老百姓有的是力气却没处使，不怕累，就怕赚不到钱。 “一线员工的反响如何？” “条件还可以，所以还算满意，分拣流水线，分包，登记打卡，开单回执等等，都是在室内，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谈不上辛苦。至于跑外勤，货车司机和配送员，那是真的忙，但……干得多，拿得也多，有奔头。” 这年头的老百姓，干活还算淳朴，过去几年，经济经历了一轮紧缩周期，工资没涨多少，生活开支却居高不下，使得大家的期望值比较低。 开出了比平均工资高百分之十二的待遇，再做好激励制度，员工的积极性就起来了。 在如何调动人力为公司所用方面，魏双萍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执行者。 在车上，金尚和李亢聊了不少，对今夕商城在华中地区基层运转情况，多多少少有了了解。 年轻没有家室的，大多想去长三角和珠三角打工，那里的工资更高，机会也更多。 而三四十岁左右，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更喜欢在本地或者去比较近的省会城市找活干，待遇不太行，但也过得去，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可以就近照顾家人，甚至拖家带口一起来打工。 在李亢的描述中，大抵是上了年纪，但身体健康的，五六十岁，还能干得动的，就租个便宜的宅院，干回收纸板，塑料瓶，破铁片等废旧金属之类的活，脏点累点，也能赚不少差价。 稍微年轻一点的壮劳力，就去干装卸工，送货，保安之类，有一门手艺，就可以应聘司机，勤杂工，进工厂；妇女则多经熟人介绍去当服务员、家政保姆、收银售货员什么的。 如果有做生意的天赋，开个小餐馆，服装店或者母婴用品店，大多也混得不错。 至于孩子嘛，就近安排在城郊中小学。 一家人挤在租住的小房子里，不太方便，但也过得下去。 “这样的……多吗？” “倒不是特别多，但也还算普遍。农村种地收益太低了，稍微有点折腾的能力，都会想着来改善生活。咱们公司到底是个正规大企业，外包不多，基本不拖欠工资，这就很难得了。年底结清款项，许多本省周边县市的职工都表示明年还来，流失很少……” “劳有所得啊！” 金尚内心微微叹息了一声。 二十世纪的最后几年，完全想不到未来二十年会是什么样。 待遇其实不需要有多好，承诺的工资能够如期发放不拖欠，居然就是打工人心目中顶好的良心企业了。 “不过……明明是华中地区最大的城市，平均工资居然只有京城的一半，东南沿海和特大城市与中西部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外向型经济的特点就是如此。” 明明武汉还是坐拥长江这条黄金水道，辐射汉中，铁路枢纽绝对中心城市，经济总量在全国也在前十之列，老百姓的收入，却明显偏低。 重工业实力很强，服务业也还算发达，但在轻工业，电子科技，品牌建设以及第三产业方面，总量马马虎虎，但质量却很一般。 也就是说，没有多少附加值高的经济产业。 “全国前三的教育资源大城，智力资源没有享受到啊，每年那么多毕业生，都到哪里去了？” 李亢轻笑了一声答道： “以珠三角为主吧，相比之下，荆楚大地的老百姓，有奔头的就希望去南边发展。” “好吧！” 前世金尚就听说过，湖广地区的人喜欢南下，江浙喜欢入申，华北东北多往京城找机会，区域经济模式，就是这么来的。 经济重心南移的趋势，一直到二十一世纪，都难以遏制。 “那……总不会都是些三四十多的中年人吧，校招和社招效果怎么样？” “挺好，本地的普通本科，大专，中专和技术学校的数量全国数一数二，顶尖人才不好招揽，次一等的人才，当真是不缺的。就是入职时间不长，没什么特别让人眼前一亮的人才出现。” “电商平台物流配送要什么大才，控制好人力物力，高效完成任务就行了。” 又不是后台技术岗，做办公室的营销和线上推广，还不需要刚踏出学校没多少久的年轻人挑大梁。 如果真是什么不得了的人才，金尚还得担心怎么安排才能留下，二三流的年轻大学生，刚刚好。 —— 再一次来到李萱的老家，金尚已经在周围邻居中有点存在感了，亲戚大多也知道这一号人，不会像过去那样，像看珍稀动物一样。 准岳父家里人都还康健，就是上了年纪的李乐平受不得凉，大冷天的，精神有点不太好。 尤其是今年，格外湿冷，哪怕温度不是特别低，但体表感觉极难受。 “报纸上说，厄尔尼洛现象和拉尼娜现象交替出现，全球气候异常，这两年天气就不太稳定。专家说继非洲干旱粮食欠收后，西太平洋地区可能会迎来大范围降雨……” 闲下来的老李特别喜欢瞎侃，尤其是金尚在的时候，有说不完的话题。 大概也是家里人没人和他说这些，总和镇子上的老头扯淡，也有点不带劲。 “也就是说，江汉流域有可能会迎来水患咯？” “年年都在谈，早点将中上游的几个水利枢纽建好，大概就轻松多了，不用每年为这个事劳神费力。” “应该快了吧！” 这种大事，金尚说了也不算，所以就没怎么操心。 “十几年前就在规划，一直吵不出个结果！对了，要是大坝建好了，会不会对生态造成影响？” “这个……应该难免吧！” 希望这辈子能多设置几个回游通道，让长江里的鲟鱼不至于找不到繁殖地而灭绝。 江豚现在还能偶尔有目击者，白鱀豚已经一年出现一次都难了。至于最濒危的白鲟，今后每一次浮出水面被人看见，都有可能是最后的绝唱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名气没那么大的本地水生动物，同样岌岌可危。 人类近百年的发展太快了，野生动植物的被动进化过程压根适应不了如此激烈的环境变化。 说起这个话题，李乐平也不由得一阵唏嘘。 “我还年轻的时候，也跑过船，亲自看过拖网渔船怎么在长江里捕捞，当真是有点……太急了。” 虽说那时候也有人意识到要保护珍稀动植物，可你要是把其他鱼虾都捞完了，什么鲟鱼和江豚之类的缺少食物，不一样会有生存危机么？ 当然了，这个问题要后一步解决，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怎么驯服这条每隔几年就要闹一次大动静的“黄金水道”。 水利设施的建设势在必行，虽说有可能会出现负面作用，但是，那些珍稀动植物是国宝，人更是无价之宝，过好小日子之后，有余力再来考虑更加长远的事情也不迟。 “本地有一些小水电建设计划，你觉得我家要不要参与？” “看需求吧！华中地区的能源自给率还挺高的，如果没有自发自用的需求，其实没有必要往这个领域发展。”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家没有这样的人才，完全没有经验，承担不起太大的风险。” 以农牧副食为主的乡镇家族企业，对电能的需求并不大，干这个并不合适，而且，能源企业要是不能做大做强，天板其实也挺低。 “在熟悉的领域深耕，再往周边发展吧，随意跨行，不太好。” 别人可没有金尚这样的“金手指”，判断不了风险，一旦投资失败，损失太大了。 “嗯！借助电商平台，我们这也搞了个特色食品品牌矩阵，从酒水饮料，罐头食品到地方推广，效果其实还可以。虽然认可度不高，但也能卖得出去。” 这大概是学金尚和二姑父张华的商业布局。 在研发产品做推广的同时，控制产地产量，并加强品牌建设。 李乐平虽然已经不直接管事了，对家里的生意，还是挺关心的。 “建大型养猪场的事，确定了么？” “太贵了，从前期投入到最终投放市场，总共要十几个亿，压根负担不起，目前还是以农户散养，收购后集中售卖为主。” 做个中间商，赚点差价，比直接下场搅动市场容易多了，风险也小很多。 “慢慢来吧！今年的牛肉，蔬果和茶油运往长三角和京畿，不是也赚了不少？过个两三年，积累点资本，再找银行贷款，差不多就够了。” “再说吧！我是觉得这个能成，但……家里其他人有没有这个魄力，就不好说了。” “也是！” 如果让李家人咬咬牙，凑个几千万上亿，还是很有希望的。 投资一下子翻了十倍，那就不好说了。 其实现在也挺好，用不着承担市场变换的风险，一家人过得也很不错。 更何况，这么多钱，放在这种小地方，也容易出事。 爷孙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了很多，有家长里短，有国际局势，也有生意上的，总之，还算合得来。 天寒地冻，也不好到处闲逛，且大过年的，走亲访友之余，大家也各有各的事，挺忙的。 金尚和李萱在云梦老家待了两天半，初五下午就回京城了。 然后优哉游哉地过了三天清闲日子，金时、梅杏红和冼桂珍才携着小金凤回家。 一转眼，就到了初八开业的日子。 金尚难得去公司总部和各个分公司问候并发红包。 上班第一天，总体到岗率才刚接近六成。 不是管理不到位或者员工懈怠，而是交通不太方便，很多返乡过年的买不到进京的车票，不得不推迟行程。 今年的春运出行和返回的人数越来越多了，证明各个地方提供的岗位其实很有限，年轻人不得不去大城市寻找机会。 第一天上班，倒也没什么紧要的工作。 唯有今夕商城和线下综合电器电脑商城的工作量很大。 网络推广营销就不说了，离新学期开学已经不到十天了，寒假接近尾声，正是学生们购买新年“大礼包”的时候。 尤其是大学生，家里相对富裕的，会为自家孩子准备一点好东西。 比如mp3播放器，笔记本电脑什么的，小孩子的最好礼物，莫过于一款venus 3游戏主机以及最新的游戏卡带。 至于和飞信联络，以及加快数据中心建设，提前让风电场并网的事，急也急不来。 倒是几件个人私事，让金尚有些意外。 “你也准备要结婚了？” 金尚好奇地看着魏双萍正儿八经地送过来的休假申请。 刚上班没多久，刘燕青就乐呵呵地说自己准备在下个月暖和一点办婚礼。 一次次相亲，让刘燕青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女朋友，结果去年初，倒是遇到一个有意思了，两人断断续续聊了好久，再次见面，倒是显得很和睦，于是趁着春节互相见了父母，敲定了婚事。 已经是过了二十七，快二十八的青年了，确实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 金尚其实也听说过一点。 就是魏双萍这事一点征兆也没有，突然就有了意中人？ “也算是巧合，无心插柳吧……” (本章完) 第449章 牵强联手 第449章 牵强联手 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很多时候，看人事，也要听天命。 以魏双萍的条件，想要找个称心如意的丈夫，肯定很难，尤其是在九十年代末的当下，过了二十七岁，还带着个拖油瓶，如果不大幅降低要求，几乎找不到门当户对的。 线上线下试了很多次，家里父母也在闲暇之时，去附近的公园相亲角找机会，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么久了，也没个合眼缘的。 没想到去年难得回老家一趟，倒是有了意外发现。 家里有近亲办大事，不得不捧场露面，时间赶得很急，魏双萍打算坐飞机来回，可魏父魏母舍不得，一大家子，好几张票，地里刨食一年都赚不回那么多钱。 拗不过，只好买了火车票，可错过了最佳时间，也不是那么好买的，托了熟人的关系，才弄到几张坐票，卧铺票不仅贵，而且早早卖完了。 不得已，在火车上折腾了十几个小时，才赶回去。 巧合的是，对面座就有个同样急着赶回去办私事的男子，同省但不同市，且隔得有点远。 二十八岁，丧偶无子女，早年结婚后，妻子重病亡故，就一直忙于工作，没机会再娶。 萍水相逢，十几个小时的同路，也蛮枯燥的，难免多聊了几句，没想到就是一段姻缘的开始。 “市区一家煤炭研究所的技术员，是那种埋首于工作，少有交际的类型，略显内向，但熟悉过后，并不沉闷，而且对新鲜事物挺感兴趣，只是交际圈子难以找到聊得来的人。” 听着魏双萍简单介绍了一下，金尚不置可否地略微点头。 大都市的新移民，大多是这种农村考学过来，后留在城市发展的，大多有着朴实的质感，如果再有点不合群的喜好和习惯，那就更难得扩大交际圈了，要是不喜欢抽烟喝酒，溜须拍马，察言观色，可能连表面的酒肉朋友都欠缺。 “不管怎么说，提前恭喜你了，五月份啊……” “我们已经相识四个多月了，原本可以早一点，只是他那边似乎近期有个很重要的工作，要去外地驻守很长时间，四月中旬才能回来……” “不用解释太多，我没说不同意请假，这本来就是员工的权利……” 轻轻摆手，金尚笑盈盈地说道，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些时你的工作邮件，抄送一份给我，到时候我能顺利接手，你休假期间，我也会将流程记录下来交给你，免得出现差错……” “好！” 长舒了一口气，魏双萍提起来的心放下了。 今夕商城的工作如此重要，每个月经手的流水少说也有二三十亿，全国数个大型子公司分公司，全职兼职员工加起来有近六千多人，且还在迅速膨胀中。 作为一手打造了这么个庞然大物的魏双萍，自然知道掌管这家公司到底有多么困难。 现在自己因为私事而请假，将近一个月离岗，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 更麻烦的是，公司上下没有一个人能替代她，除了眼前这个同样天才的老板。 筹备结婚也就罢了，要是以后怀孕生子，将会有更长的时间不能履行职责，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人才虽然难得，可要是发挥不了作用，和没有也差不多。 魏双萍最担心的，还是老板金尚会拿掉她身上今夕商城ceo的职位，就此退居二线或者被调到他处。 这两年多的时间，在今夕商城上倾注了多少心血，魏双萍是心知肚明，未来集团公司的核心支柱之一就是电子商务，能够得到老板的信任，独当一面的机会不多。 连未婚妻都屈居二级部门的主管，没有提拔到公司核心，可见金尚对公私分明的原则是如何看重。 好在金尚表态，并没有因为魏双萍分心家庭和私事而使得信任动摇。 “这段时间，你做好工作安排，善后也要指定人手，一家大公司，重要的是管理层的执行力，只要决策则的大方向不出错，换个人打理要务，问题并不是很大。你不要太担心，我毕竟是今夕商城的创始人……” “那……麻烦您了，集团公司这段时间这么忙，还要老板帮我兜底！总负责人，我有意让蒋龙主持，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还有学习任务吧，忙得过来吗？” mba入学才第一年，虽然用不着像一般学生那样时刻待在校园，到底还要不少时间兼顾学业的，公司了那么多钱培养，要是最后没有学到什么东西，那可就亏大了。 “这一点金总不用担心，我仔细了解过，蒋副总也保证不会耽误正事。” “行吧！” 既然两个得力手下已经做了承诺，金尚也不会贸然否定安排。 提前两个多月请假，说明魏双萍已经郑重考虑过，愿意承担一切后果，金尚也不会妄做恶人。 “公司里的年轻人不少，很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以后这种事会越来越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公司章程还是魏总一手制定的，相关条例不用我多说。过后……向黄秘书那边报备就行了，正常走流程，我这里同意了。” “那……工作汇报就到这里，我就不打扰了。” 待魏双萍客气地退出去后，办公室也安静下来。 『创业已经迈入第四个年头了啊！』 自九五年三月开始，回想走过的路，当真如梦一般。 创业过程，比预想中的要顺利多了。 不是金尚能力强大到无人能敌，也不是运气有多么好，而是多方促成的结果。 这里面，“金扫帚”的作用功不可没，刚开始力量不强，作用不太明显，待“雪球”滚起来后，体量越来越大，微小的增幅，就能带来极大的好处。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左右局面的了，魏双萍的能力发挥的巨大作用，固然重要，但也不是缺了就玩不转。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今夕文化总体而言已经很强大了，不需要多么高明的招数，以堂堂之势碾压过去，就能击败绝大部分竞争对手。 既然如此，只是一时的空缺，也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 魏双萍虽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的元从，资历也是相当靠前的，功勋卓著，这点小事还是可以通融的。 再说了，以她这个级别，将各种年假调休之类的全用上，也有好多天，规定的福利就不少了。 『目前，大概高管是培养出来了，但是……出现意外的时候，b计划不够健全。』 魏双萍暂时离岗，蒋龙和李萱一时半会难以顶替，杨琦要是走了，不管是刘燕青还是尹飞扬，又或者收购过来的技术团队，都找不出能全权处理技术和管理的人才。 『培养后备高管是一方面，再就是，加强远程办公的作用。』 随着互联网越来越普及，公司上下经过这些年的磨合，也渐渐适应了无纸化办公和远程协同的模式。 如果说以前上erp管理软件是弊大于利的话，现在渐渐开始显现出威力了。 一个内部邮件留痕的威慑，就让不少精于办公室文化，却没多少办事能力的管理人员露了怯。 很多需要老板决策或者知晓的重要工作，流程在金尚眼里一目了然，每天翻一翻邮件就知道了，一般不过问具体的事，可真要插手，那肯定要有人倒霉。 —— 接下来几天，各地员工陆陆续续到岗，整个公司的运转效率越来越高，许多事也开始推进了。 和飞信合作的事，一开始员工们还有些惊讶，但也不太意外。 今夕聊天和飞信本来就有很多工作上的联系，只是过去都浮于表面，总体以竞争为主，拉拢客户为先。 只是，国内市场渐渐被开发得差不多了，只能靠装机联网电脑和网民的自然增长而被动提升，而大家也很快发现，总共就一百多万的用户，连一个即时通讯软件都供不起，更别提两家瓜分了。 好在，现在的互联网资讯还是比较贫乏的，好玩的网站没那么多，聊得来的网友没几个，都是小圈子自娱自乐，在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喜欢聊天的网民，基本都是今夕聊天和飞信两个都用的。 这就跟前世pc时代，网友同时挂好几个qq号一样，谁上网还没几个马甲？ 所以，大家可以很明确意识到，今夕聊天和飞信，两者井水不犯河水的竞争模式，其实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两者能打通信息往来，哪怕只是有限的互通，也足够了。 说白了，还是发展的程度不到，各自圈子自萌的效率太低了。 至于资讯共享后，谁家能脱颖而出占据主动，那就全凭本事了。 当然了，这对其它模仿两者的聊天软件就是天大的坏消息，本来是群雄逐鹿的开拓期，鹤立鸡群的老大老二居然联手了，那还有其他阿猫阿狗什么事？ 看着会议中大家闹哄哄地讨论，金尚内心不由得叹息。 做出这个决定，固然有现实的压力，也是商业模式的必然选择。 现在不是二十年后，而是一九九八年初，互联网公司……有一个算一个，基本没有盈利的，连电子邮箱，浏览器以及火得一塌糊涂的bbs都没有找到盈利模式，综合门户网站也就靠各种数据撑场面，靠挂载广告盈利的希望并不大。 也就电商似乎越来越有“正确答案”的趋势了，可那一行有更加让人绝望的今夕商城，其他次一等的平台都找不到弯道超车的机会，哪有中小创业者脱颖而出的可能？ “大鳄”横行的电商以及似乎有点希望的门户网站一般人就不想了，即时通讯这个小众领域，原本也不怎么受关注，可见到今夕文化将其视作绝对核心重视后，其它人也就不做多想，抄就是了，管它是不是康庄大道，哪怕有坑，那也是投入重金的今夕文化先吃大亏。 议论了一会后，还是杨琦维持着秩序，让大家安静一点，然后对金尚问道： “飞信那边是什么意见？” “乐见其成！有些情报，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就简单说一下。” 顿了顿后，金尚解释道， “原本飞信的诞生，因为手机用户的支持，而迅速崛起，这一点，大家应该清楚。但是，现在基础运营商改制了，分立运营，情况就变了……” 毋庸置疑，飞信属于正儿八经的互联网应用，理所当然归于执掌固话和互联网的电信。 而手机用户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移动网络管辖。 原本，两者属于一体，手机短信和飞信不分彼此，都是一家，自然合作顺畅。 可现在，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 谁来收这个短信费？ 飞信继续运营，是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当金尚和郝齐联聊起这个事的时候，从对方得来的消息，让有所准备的金尚都惊呆了。 确实，原本应该属于互联网应用的飞信，上辈子由移动设立并发扬光大，最后又不声不响地消亡了。 归根结底还是权与责，利与益不协调统一。 这辈子，因为金尚的存在，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即时通讯这个一直是不受重视和关注的“下水道”，提前做大并造成了极大影响，使得还没有分制的基础运营商直接下场了。 联手做大做强的时候，什么都好，现在分家了，那可就得什么都算清楚了。 主要业务已经处置得差不多了，可是次要业务，该怎么办？ 别看飞信本身不赚钱，但短信赚钱啊，尤其是今年春节，小灵通加今夕聊天一晚上狂揽二十亿的疯狂表现，刺激了不少人。 现在不争，什么时候争？ “要是飞信和移动短信割裂，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所以，现在僵持下来了，不是没得谈，而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有第三方出面整合，规范市场，其实是个好时候。” 只有两方，都在顶牛，谈不下来的，有今夕文化这个双方都很熟悉，且有合作基础的友商做中间人，将两强并立变成三足鼎立，局面就能稳定下来。 (本章完) 第450章 影响扩散 第450章 影响扩散 最大的阻碍，还是在利益分配上。 目前手机用户大概有七百万出头，而小灵通用户已经超过八千万，在往破亿的路上进发，两者的规模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两者的市场潜力，不能简单地拿用户数来对比。 用得起手机的，大概率买得起电脑，牵得了宽带，交得起高昂的网费； 可小灵通用户就没那么阔绰了，大几千上万的电脑就不用说了，五千上下徘徊的主流手机大概率也舍不得，今夕商城倒是有年节促销活动中的超便宜水星二代手机，用满优惠能到三千多，可限时抢购数量有限，今夕聊天购物群中的团购也不是很多，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需要。 短时间内，小灵通加今夕聊天的优势，是难以被打压的，金尚去寻求合作，其实稍微还占了点优势。 “重点是今夕聊天和飞信的深度合作，消息能够彼此接收是前提，能够将账号数据挂钩，并链接周边应用，如音乐，视频，游戏以及社交网站等，那就再好不过了；尽量争取，不行的话，也不强求……” “短信互通收费怎么算？” “我们依然坚持单向收费，对面是不是双向收费，不用管。只不过，尽量将短信包的标准统一，方便拓展用户群体，吸引更多的都市白领和商界精英加入。” 这年头，有强烈的沟通需求的，大多是工作上的应用，个人和家庭还没有富裕到用移动电话传递日常消息的地步。 有要事的话，用固话就勉强够用了。 “如果是这样的前提，那还有得谈。” 杨琦想了想之后，认可了金尚的判断，又看了下产品部门负责人刘燕青，对方也没有异议。 决议就这么产生了，只要刘燕青在下个月婚假之前，将合作基本框架谈妥就行，剩下的，交给下面的员工去执行。 在金尚和郝齐联初步达成一致的情况下，项目推进是很快的。 大致方略，是以三年期合作为主，如果双方没有异议，到期后自动续约两年。 五年后什么情况，具体再谈。 这么长时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到了那个时候，今夕聊天和飞信还在不在，是不是现在的模样都不清楚。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双方合作，都是抱着蹭对方的便宜而进行的，妥协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竞争。 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 元宵节过后，春节的年味才彻底散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今年的年节日格外早一些，导致过了正月十五，还有一阵阵的冷空气南下，给京城增加了几分凉意。 虽然没有雨雪，但温度是真的低，早晚都能在路面上见到积水结冰，辛勤的人们将收起来的羽绒服又纷纷翻了出来穿上。 二月十四日，星期六，是西方情人节，有一些商家想要炒作概念，搞促销卖货什么的，效果如何不得而知，从商业街的人流量来看，似乎乏善可陈。 年轻人之间互送蛋糕巧克力什么的，大家也挺喜欢，毕竟是甜食，天然对胃口，可要说有多么流行，估计是想多了。 一年到头，本土节日都玩不过来，哪有心思去关心洋节。 中午天气稍微好一点，金尚和来到京城的二姑夫张华打了个照面，聊点事情。 两人来到已经大变样的马家堡沿河岸分布的数据中心园区，内外防风林和生态林已经植树完毕，幼苗已经长出了些许新牙，前几天的大太阳升温，使得竹柳有一种万物萌发的感觉，而现在则被倒春寒生生压制住了，只是其抗寒抗逆能力不错，现在只是长得慢，并不是不长。 顺着园区中心往外，有一条从凉水河引过来的水渠，边缘开了几个小水池，流动的河水环绕，能够适当降低这片区域的盐碱化程度，并缓解重金属富集，加快土地治理。 为了监测周边水质并预警，水池里还投放了一批草鱼鲫鱼，因为没有竞争对手，这小半年长得贼快。 原则上，是不让吃的，怕影响身体健康，不过附近的老农不顾，时不时来垂钓或者下水摸鱼，管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就不再坚持，只是树了几块警告的牌子。 后来，似乎这些鱼吃了没事，味道还不错，一番骚动就不了了之了。 迈过警示区，张华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了远方正在转动的风力发电机，风声吹动叶片和发电机转动的噪音传递过来，一阵接一阵，时间短还没什么，长了就有点难受。 “好吵！” “这已经是选用特殊材料，采用新技术的叶片，噪音已经很小了。那种老式风力发电机，两公里外都有很大影响，尤其是夜晚，影响睡眠。” 眼下这片每台安装均价超过七百万的风力发电机，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世界领先不好说，但一定是上等水准的优秀科学技术的结晶。 这个即将并网的大型风电场，人处在两百米外，能感受到的噪音，大概相当于几个人在附近以正常的音量说话，过了五百米，就没多大影响了。 在远城区布设大型风电场，怎么可能不考虑这些问题？ 每一分钱，都要投到关键地方。 沿着河岸拐角布设的两排三十多台风力发电机，装机容量十分惊人，可考虑到风力的不稳定特征，基本很难长时间保持高负荷运转。 相比之下，光伏电站的规模反而要更大。 至于发电效率哪个更高，要看天时地利，不能一概而论。 风电场外，是一条河滨公路，两排路灯兼小型太阳能电池组挂载，外面是防风带，更外面就是光伏电站，紧接着是农光互补综合养殖区，化粪池，沼气池，污水处理厂，造纸厂，水解发酵车间，储气站，充电站，变电站等。 上述工作区间，都被一条串联着几个小水池的饮水渠包围，再裹上一层速生林地，将有可能造成噪音污染，异味扩散以及辐射危害的全都隔离起来。 五百米开外的地方，就是重中之重——数据中心，柔性直流电力和智慧城市能源处理中心。 这里可是京城，想要“搞大事”，不考虑周全一点是不行的，方方面面都要兼顾到。 新能源路灯已经安装好了，附近配备了大型停车场和很大一片小型足球场，篮球场和网球场，以及一座室内温水游泳馆的运动公园，呈扇形往外分布，使得更远处的学校，幼儿园，医院，百货商场，居民区等远离噪音和异味的影响。 “这些都是……你的？” “大部分都是，其他不归我所有，也要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比如建一座民办学校，或者购物中心，要是离居民区太远，或者将大门的朝向改一下，影响可是很大的……” “我懂了！” 土地和不动产的价值，和本身有关，更与周边配套有关。 附近有一家大型商业广场和有一家火葬场，周边的楼盘价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哪怕建造质量差不多。 “城市规划，是一个系统工程，开发也要一步步来。别看这么大一块地方，其实开发难度不小，得先有产业，就业，税收和消费，才能一步步在事业版图中填充各个单元。” 上一世如何不得而知，这辈子的京城发展并不是特别均衡，除了中心城区，几个拓展方向，以北方，东南受益最多，更靠近水源，东北资源区和海港最先发展也不足为奇，西边和南边不是大山就是京畿周边的穷兄弟，没什么大变动，很难有飞跃式发展。 这几年，京西受益于南北交通要道的开通，以及菜篮子工程，小手工业的兴旺开始有了崛起的征兆，尤其是it互联网的优先试点，注入了新的活力。 至于南边，实在找不出什么了不得的特色来，本地人都觉得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好地方。相比于其他区，经济落后，开发难度大，没有利润增长点，就连金尚一开始也不想来这里投资，甚至去更远的地方，投资啤酒种植基地，建个小手工业制造中心都比在这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折腾要强。 好在经过仔细勘测，京畿地区的风口和光伏资源较为密集的区域，并不是特别多，值得开发的更少，马家堡凉水河附近得了个“马马虎虎，还不错”的评价，于是第一个大型数据中心就决定落户了。 好歹距离近，方便看顾。 靠近河边的地方，本来就没几户人烟，以前是一片比较落后的工厂区，搬走后的开发一直难以落实，于是让金尚捡了个便宜。 零星的几个小村落，在承诺的“高昂补偿”和“还建优惠”条件下，很快连屋子兼开辟的几块菜地给让出来了。 真要严格计较，有几分是属于他们的，还真难说，现在直接拿钱走人，大家都认为自己赚了。 太遥远的设想就不说了，眼下的调试已经基本完毕，并网就等着最后一步，然后由城市电网以弹性电价的模式，和数据中心园区进行电能买卖了。 下个星期最后一轮测试完毕，并网后，出于对新年开工用电量飙升的考虑，城市电网以每度电0.21元的标准价，买了一个月的巨额发电量，尤其是白天用电高峰。 电力工程师根据目前测试的结果，绘制了发电量和负荷曲线图，以及一系列指标结果，大多金尚看不懂，但专业的技术人员可以根据其特点，安排燃气发电机组和大容量储能电池执行削峰填谷，稳定输出电能，防止波动。 而城市电网也根据这一指标，按照需求发放输配电需求，以数据中心为核心的智慧城市柔性直流系统满足要求后，收到足够的报酬，算是双赢或者多赢，大家都不吃亏。 解释了一会，二姑夫张华大致明白了金尚对这个地方的利用方法。 走进园区办公室后，外面“呼呼呼”的震颤风声总算是停歇了。 “隔音做得不错。” 金尚笑着回应道： “这地方要是没点防护，时间久了，都待不住。而且，也不全是坏事，对光伏电站来说，驱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靠人工没法弄，有风力发电机……都能吓走。” 光伏板清洗本来就不轻松，要是有很多鸟雀啄食破坏，或者鸟粪落在光伏板上，时间久了会破坏设备的。 “那……你这边的养殖中心怎么样？” “还好！一个是离得远，有隔音材料吸能，再就是……时间久了，那些牛羊也多多少少适应了，风力发电机一开始测试的时候，牲畜一度有食欲减退的情况，现在已经改善了很多。” “那就好！” 张华长舒了一口气，外甥好不容易准备试水农牧业，要是因为开局不顺而不再加大投入，对冰河贸易来说，也不是好事。 “农光互补植物工厂怎么样？” “还好吧！这小半年，基本是以反季节蔬菜的种植产出来维持一定的收入，赚钱倒是不多，重要性不低，很多基层分管民生工作的干部都来视察过，反响还行。” “只靠种菜？” “也试过食用菌和药材种植，前者还好，后者嘛……也就金线莲似乎有点搞头。” 金尚琢磨了一会后，有些希冀地补充道， “目前磨合得还不错，选出了几个高价值作物，另外，我也想着，是不是以培育种子和幼苗为第二发力点，光卖菜，也没什么意思，毕竟场地有限，真要做大做强，还不如做楼房养猪。” “种子，幼苗，牛犊，猪仔，小鸡么？” 闻言的张华认可道， “这倒是一条路！你年前送过去的种子和小牲畜，我看了下效果，都挺好，没什么大毛病。” “那就好！海水稻呢，也还行？” “马马虎虎吧，比我那边……还有农科院的产品要靠谱一点。你是怎么选育的，似乎效率很高？” 效率能不高吗？ “金手指”加持的，比常规手段靠谱多了。 海水稻最大的问题，其实不是抗逆性和产量，而是稳定性和一致性有问题。 一般而言，作物新品种培育，除了转基因，基本都是以杂交选种的方式进行的，主要的手段就是大批培育，优中选优，将满足条件的性状挑出来，稳定成新的亚种。 可现实情况下是，挑出来的优势品种，往往在二代或者三代出现问题。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精心挑选的一批三猫，本意是希望后代都是三，结果它们的后代往往会出现毛色不纯，甚至生出狸，橘猫或者其他什么品种。 如果只是毛色这种无伤大雅的性状也就算了，关键是海水稻这种集中了数个品种优势基因的作物，因为杂交太厉害，驳杂不纯，它们的后代更容易出现返祖或者剧变。 这就需要专家经过一代又一代地培育，用时间换空间，将蕴含杂质或者无用基因的个体从总基因库中剔除，最终做到彻底驯化，培育出完全满足要求的作物品种。 真正优秀且稳定的新品种的培育，往往需要一二十年时间来完成，一位农业专家的研发黄金期，也就这么久。 这一行，枯燥且无趣，充满了各种意外与挫折，一个不慎，半辈子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老百姓往往只记住了那些成功的英雄，却关注不到无数背后默默奉献的人。 刚开始，金尚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金扫帚”只是加速生长，阻止副作用什么的，待后来，才回过味来。 哪怕这个农光互补基地做得再好，也就那么回事，可要真培育出一个划时代的农牧新品种，专利费都要收到手软，就算不是什么改变世界的超级作物，稍微有点特色的优势品种，也很不得了了。 牲畜幼崽只是小试牛刀，海水稻的驯化则是重要的一步，这玩意确实挺难吃，而且产量一般，可它能在重盐碱地上生长，就这一个优点就值得大力发展了。 远的不说，就南边的胶东半岛，就有总计约一千万亩盐碱地，这么大的地方，要是都能种海水稻，那可就不得了了。 人不喜欢吃，牲畜吃总行了吧，实在不行，做生物能源的材料也行啊。 而在二姑夫张华老家的俱轮泊，盐碱地的面积，比胶东半岛只多不少，江浙地区和西北需要治理的也不在少数。 “抗寒还有待提升，但抗盐碱确实很实用，勉强有点商业价值了，我准备在黄河口附近找快地方先试试效果。” 黄河口？ 那就是东营附近吧！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沿河临海盐碱化重灾区，如果真有办法将那些土地变废为宝，那可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海水稻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十几年前就启动了，只是进展一直不顺。 其实想想也对，自然进化出一个新亚种，少说得数百年上千年几十代的异化，人工干预一二十年能有个好结果，已经算不错了。 而金尚的“金手指”似乎能有效加快这一过程，那就很美妙了。 (本章完) 第451章 充分利用 第451章 充分利用 就绝对力量而言，祖传的“金手指”并非那种惊天动地，无所不能的类型，只是在特定的领域，有极强的加持辅助作用，聪明的宿主，要思考的是如何将其作用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而不是局限于当下，在有限的区间内折腾。 “能够在‘首善之都’圈这么大一块地，很不得了，哪怕是限定了用途……” “当下如此，可……只要在我手里，将来自然有办法挖掘其价值，不急于一时。” 因一个人，兴一座城！ 金少爷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简简单单地赚钱或者发展企业，而是以此为手段，来最大限度实现按照自己的意愿肆意改变这个世界的愿望。 不管是互联网还是房地产，又或者农业、化工以及航运，本质上都是在为这个终极目标服务。 即便没有金尚的干涉，以当下发展速度来看，京城迟早会成为全球排得上号的超级大都市，但是，宜不宜居，是不是有可持续发展的能力，尚在两可之间。 倘若就为了那点钢筋混泥土，景观园林，休闲会所，财团总部什么的，压根不需要这么麻烦。 可要是有点追求，那就得有所作为了。 眼下，就有一块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挥洒愿景的画布，自然得好好筹划一下。 姑侄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过了许多区域。 行道树的绿芽正在冷风中成长，被些许残雪压着的草皮似乎没有受到严寒的影响，反而在雪融水的滋养下越来越茁壮。 “沼气池的好处，沼液喷洒后，是极好的叶面肥，被雪水稀释后，极容易被草根吸收，并有效灭杀土壤中的害虫卵和幼虫；而沼渣则作为种植反季节蔬菜的辅助肥料使用；过滤后的沼气则被用来供应燃气发电机组，做调峰储备用，有热电联供系统，效率极高。” “估计再过半个月，就要安排割草了吧。” 张华看着快有腰际高的草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春节前一个月还只没入脚踝的浅草皮， “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可能是管理得当，且肥料充足吧。” “夏季两个半月长这么高正常，冬季嘛，今年华北的气候有点异常，气温时高时低，天晴就上蹿到十七八度的样子，阴雨天气就三四度，甚至还下雪……” 前些时近一个星期的回暖，让许多桃树都以为春天来了，迫不及待地开，许多桃园都显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这两天瓣就全被雨雪打落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新芽就此被冻死。 抗寒草种就有这点比较好，很难被冻死，太冷的时候地面上的长慢一点，地下根系扎得更深，吸收更多养分，一到晴天，就使劲地长，三天一个样，五天长一截。 “各地情况不一样，农业大学那边的新种子还是挺不错的，据说以什么巨菌草为蓝本，培养改良出来的抗寒高产品种。实验室种得好好的，迁移到野外，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我让人买了几个样本专利，自己试着种一种，这玩意吧，别看长得快，喂牛挺好，但不能多吃，容易胀气，目前正在研究不同情况下最适合的饲料配比……” “这个嘛，必然的。我在北边养牛也是，发酵饲料以及含水量太大的青储喂多了，产奶量会上升，肠胃也容易出问题。” “各行各业都是学问呐！不实际从事过，还真难以了解这些困难……” 金尚笑着感慨着，然后就迈入了蔬菜大棚。 顶棚和墙体是半透明钢化玻璃加多晶硅薄膜太阳能电池搭建的，有好几层楼高，内部钢架搭建了好几层培养基台，用人工调配的土壤养殖白菜，番茄，黄瓜和茄子等，采取的是半自动化管理，有较为高明的监控设备和人工辅助操作系统，浇水施肥，控制光照，调节温度湿度，二氧化碳浓度报警等。 这样的大棚以星形分布，一共九座，基本能供应京西和京南本地的生鲜超市和农贸市场，反季节蔬菜的价格挺好，但总体而言，并不怎么赚钱，靠薄利多销和一点补贴维持着正常运转。 周边则是六栋十一层高的宽阔楼房，将近五十米高，外立面采用了不透明基材的嵌入式多层薄膜太阳能板，顶楼是太阳能加热水箱循环系统，并装有自动调节温度和湿度的空调系统。 楼栋里的自动化程度就很高了，以高效育种，全天候植物生产以及科研攻关使用，请专门的团队设计建造的，基本采取无土栽培，营养液全自动循环，机器智能采摘和led灯照明等，并不需要多少人就能运转的全封闭植物工厂。 紧接着是一字摆开的七层楼高的牲畜养殖中心，以鸡、牛、猪为主，在生产肉蛋奶的同时，也提供牛犊、猪仔和鸡苗。 至于羊、羊驼、鹿以及少数马匹、牧羊犬和宠物猫等，不在这边，而是在光伏电站边上的牧棚那，偶尔会有慕名而来的人前来游玩，买几只小动物回去当宠物或者尝尝鲜什么的。 最后则是重中之重——数据中心了，二姑夫张华对这个不太懂，但看得到一排排的机架和正在工作的空调系统，外面不觉得，换上专门的工作服带好防护用品后，进到里面，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真的很热啊，而且，没有你说的水汽蒸腾的样子。” “很简单，没有用水喷淋……” 笑着的金尚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然后悠悠地说道， “水比电便宜很多，但是，我和京畿地方的协议是，水用多了，就要补一定比例的水，或者以超出某个标准的产值回馈，几年内，达到某个上限，就有很多好处……” “对赌？” 虽然金尚没有说具体数据，可熟悉地方做事方法的张华，从简单的的几句话里，就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难怪有那么多海水淡化和化工项目，污水处理，循环水利用，垃圾回收，绿电能源什么的。” “都是一揽子协议里面的承诺……”平静地解释的金尚述说道， “目前风光电站还没有全面并网，但电……实际上已经发出来了，不仅自用绰绰有余，储能的余量也不多了。用水……要掏真金白银，还得在后面补缺口；电能嘛……现在不赶紧用掉，就要白白弃掉了。在合适的时候，哪怕成本高昂，也要赶紧使用，哪怕再贵，也比浪费要好。” 这也是金尚用植物工厂，数据中心冷却系统电能用量加大的缘故。 很多配套设施没有建起来，如果不自用，本地消纳，就做了无用功，卖给电网，也不见得能赚多少，如果不是补贴够多，这年头玩什么清洁能源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至于大容量储能，算一算金尚投入了多少钱，就知道这玩意就是个无底洞、吞金兽，没点实力，压根玩不转。 “还能这样？” 听了金尚的解释，张华有些不可思议，觉得似乎有点脱离常识了。 金尚耐心地解释道： “目前来说，风电的成本是相对较低的，光伏高不少，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可问题是，它们的利用率不高，不仅不稳定，储存成本也不低，如果城市电网不能顺利消纳，开出较高的统收价格，其实是很不划算的。自发自用和储能才是根本，为城市电网‘赋能’只是锦上添……”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目前市电的价格，在两毛一左右徘徊，而电网同收的价格一毛五到一毛八左右，风光电站如果不能解决功能不稳定的问题，收购价格还要更低。 而风电和光伏补贴后的价格是一毛二左右，大抵的方向，就是保本小赚一点零钱，如果，能全额上网的话。 可金尚和城市电网的协议并非如此，而是“智慧城市”大型试点园区，说白了，就是弹性电价，按需入市，压根就不是找各种噱头“骗补”那一条路。 “自用……” 沉吟着的张华思索了一会，陡然间双目一亮， “这不全是为了城市供电是设的，而是在为孤岛型供电网络构建的工业经济中心做准备。比如，俱轮泊以及周边大草原，那里几乎没有特别耗电的重工业，而且留不住，只有农牧和相关企业能站稳脚跟，其他的都比较难。产业有集群化发展的特点，越往中心，成本越低，除非，有一个对时间和空间、人力资源不太敏感，却对能源、水以及气候有较高要求的去中心化产业，恰好……” 含蓄微笑的金尚，不待二姑夫张华说完，就肯定地点点头。 互联网恰好完美地符合上述要求。 “如果不是网络基建还不到位，在京城建数据中心，其实并非最优选择，北海、夷播海、俱轮泊，北太平洋寒流带，甚至是北极圈冰天雪地，待技术成熟之后，都要去走一圈的，现在嘛……” 不能说是权宜之计，首善之都，大国中心，肯定要有足够的idc来为本地客户服务，未来还要建数据分布式算力中心，可到了一定的时候，就要去北边搭建产业链核心了。 比如北海附近，有用不完的水，气候寒冷，对节能减排有极大优势，且电能价格便宜，地广人稀对其他产业是劣势，idc数据中心就无所谓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如北海道，寒带湾区，群岛地带等，别人视之如畏途，对金尚来说，说不定是宝地。 有了眼前成功的例子，是不是能奢望更多？ “很好，我要赶紧让合作伙伴发力，让俱轮泊周边的几个县来考察一下，说不定有动心的。对了……” 张华正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后问道， “你觉得什么时候来最好，我看这里还不是特别健全的样子……” “五月份，春夏之交，或者九月十月，秋高气爽……” “那就五月，差不多都走上正轨了。” “嗯！数据中心的各个模块还在添加，并没有满负荷运转，所以显得电能消纳不足。事实上也是如此，电网那边，还是要输送的，总装机量太高了……” 十几年后的服务器性能提高不少，能耗也更高，消耗明显要大不少，可现在没那么夸张。 如果电网给出的收购价压得不是特别低，完全用不掉的电，也可以卖。 总之，有补贴，多多少少能赚点，不求以此发财，能维持住园区发展，略有盈余就够了。 最后，金尚带着二姑夫张华去看了食用菌培养基地，鸡蛋自动孵化场和金线莲药材苗圃，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以冰河贸易的名义，下了不少订单，其中以海水稻，甜玉米、甜高粱和小麦种子为主，对品质极高的牛犊和小羊羔也寄予厚望。 —— 三月一号，是数据中心能源系统全面并网的日子，为了这一天，测试进行了一轮又一轮，好几个专家组前来参观视察，金尚也从母校邀请了一些老教授前来撑场面。 原本还准备办一个大型记者招待会，把场面弄热闹一点。 结果不凑巧，从前天开始就断断续续地下雨，昨晚到现在，更是暴雨倾盆，预警已经发了好几次，户外活动要谨慎。 不得已，所有的公开宣传活动只好取消，只搞了个室内签约仪式，拍几张照片，录制几段视频，交给媒体去自由发挥了。 好在今夕文化在本地的影响力还可以，新能源目前是个国际热议的话题，国内相关的项目极少，好不容易有个拿得出手的，关注度还是很高的。 在诸多双眼睛的见证下，穿着厚厚的防护服的电工师傅合上了电闸，高压末端击穿了空气，激起了一条条电弧，好几秒钟，渗人的电力噪音才完全消失，整个输配电系统，自此开始全力运转。 天气不佳，光伏发电效率较低，但风力发电机的表现还可以，雨很大，风比平日大不了许多，尚且在安全范围内。 (本章完) 第452章 未来打算 第452章 未来打算 在这个过程中，全程没有发生意外，就连原本有点起势的雷电，都只是停留在远方的天气，防雷击措施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 由于天气实在是不太好，金尚也不好做大场面招待客人，只领着郝齐联以及区里的基层管理人员一起去体验一下园区的特色。 户外的很多东西不便展示，室内倒是无妨。 风电和光伏全面并网后，总装机量是相当惊人的，如果有机会满负荷发电，自然是好事，可现实如此，无法强求。 在整个“智慧城市”落成的过程中，说服监管批准的一个重要理由就是柔性直流输配电系统减轻城市电网的压力的功能，并最大限度输送居民和工业用电。 从数据上来看，算上燃气轮机热电联供系统，电能总产出是严重溢出的，哪怕有大容量长时储能，常态下也用不完。 于是，很多本地消纳项目，就这么匆匆上马了。 不提数据中心现在的巨大消耗，未来对能源的需求会越来越恐怖。 当下的问题，还是在维持供需稳定上，几个植物工厂加绿色大棚种植区的需求就十分惊人了。 考虑到现在led灯的价格并不是很便宜，在不计较能耗的情况下，园区采用了led、荧光和高压钠灯联合补光模式，反正电量富裕，几种模式都试试，尽最大可能摸索出一套自给自足的盈利方法。 另外，污水处理，造纸，垃圾回收，发酵池保温，沼气池，循环水系统以及燃气站等，都是耗能大户，按照这个情况来看，园区的用电规模上限和下限拉得很开，完全可以根据城市电网的调度要求缓解整个输配电系统的压力。 为了尽可能压低成本，金尚还购进了一批电动摆渡车，大大小小都有，运货的和接人的不少，采用的是技术比较成熟，也比较安全，还很便宜的铅酸电池动力，这种车的缺点很多，续航也就四五十公里，且寿命有限，过充过放损耗严重，电能密度低，充电也很慢，最高速度也就在六十码到八十码，再快就不划算了； 可优点也很突出，浮充性能好，燃爆风险极低，故障检修容易，回收率高，在有限的范围内用用，不上高速跑长途，还是很可以的。 有一个稳定的维护团队，对有需求的企业来说，还是很划算的，现在要是上磷酸铁锂动力电池，技术不成熟不说，成本高到令不差钱的金尚都有些咋舌，个人玩玩还行，公司批量采购，怕不是想多了。 北船机电设备分厂的铅酸蓄电池在船用设备领域经过十几年的实用检验，还是拿得出手的，这次找了个代工厂定做改装了一批生产用车，钱虽然了不少，质量还是过硬的。 心情大好的金尚，还和来访的客人们一起坐了一次，像游览车一样，将大半个园区看了个遍，可惜天公不作美，有点令人扫兴。 即便如此，一些特色领域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比如固态氧化物燃料电池（sofc）的试用，几个模组放在一起，占地不到一百平方米，发电效率比一千平方米的光伏板效率都要高许多。 其燃料利用效率，在热电联供系统的支持下，超过了百分之八十，比绝大部分能源生产方式都要高。 更难得的是，这玩意还很安静，几乎没有多余的废弃物排放，且对燃料的需求十分灵活，汽油，柴油，甲醇、乙醇、天然气、液化石油气和沼气什么的，都可以用。 如果不是成本过高，且使用寿命没有经过验证，许多懂行的都准备回去自己弄了。 最后，将客人送回去的时候，金尚还介绍了一下厂里的新车，一大批双燃料汽车和弹性燃料车，在使用醇油燃料后，也能正常使用。 众多燃料中，目前汽油的价格最贵，柴油和液化石油气次之，天然气最低。 有意尝鲜的金尚，将原来的车给别人开，自己换了一辆柴油和压缩天然气(cng)掺烧的车，气瓶里注满压缩天然气后，再把油箱加满生物柴油，使得油料消耗降低到了原来的十分之一，剩下的用便宜的天然气补充，这就很不错了。 后来，金尚又弄了一辆ffv豪车，汽油、乙醇和甲醇什么的，都可以用来当动力燃料，只是乙醇和甲醇的冷启动略差，可它们带来的动力着实强劲，不愧是“平民版”的赛车燃料。 乙醇目前虽然贵了点，可甲醇就很便宜了，大量购买的话，成本比乙醇便宜一半还要多。 这种生物燃料车，商用领域的大范围使用，还嫌太贵，个人有兴趣开一开倒是无妨，金尚就挺喜欢乙醇燃料加注后，踩下油门后那种如赛车般发动机转速狂飙的轰鸣声。 理智的年轻人，不飙车，但油门一定要踩到底，就喜欢闻那股酒精味。 —— 三月一日，星期一，回了一趟北地后的二姑夫张华，再次急匆匆来京城找金尚商量事情。 “差不多了……” “很有兴趣？” “当然！” 张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虽说咱们那里是农牧业地区，且没什么太值钱的矿藏资源，可到底地方大。目前的主流方向是发展经济，大家也不希望自己待的地方老是那么穷，不是么？” 谁不想招商引资啊，可俱轮泊附近，要说水草丰美，人杰地灵，也能算得上半个，可真要发展什么产业，那就抓瞎了。 总不能一直挖矿卖资源，种地养牛羊吧？ 再大的老板，去了也不知道该投资什么。 现在有一个和新能源、互联网以及高科技搭边的项目，看起来还挺正规，且前途似乎不错。 有京城老大哥做表率，哪怕最后出了岔子，打板子也轮不到自己不是么？ “清洁能源，低碳环保，数据中心，互联网，植物工厂，并以此为基础打通产业链的上下游，还能治沙，建防风林，改善盐碱地，提高作物产量，那可就太完美了。” 金尚也是很舒心地说道， “这只是一方面，老窝在京城，固然赚钱，可不把影响力扩散，到底还是有些不足。而且……姑父，我的想法你是知道的，这年头，什么产业做到最后，都要和金融搭边，哪怕你一心想要做实业，也要有强悍的资本力量保驾护航，否则，容易被觊觎……”“农牧产品大宗交易市场，我记得……” 这件事，以前金尚和李华提过，生意达到一定程度，肯定要考虑大宗商品的市场风险。 上辈子金尚可是见过“豆你玩”，“蒜你狠”，“姜你军”等资本操作，将大宗交易市场狠狠搜刮了一遍，顺便将供应市场彻底击垮，然后大肆抄底的事件。 尤其是金尚和张华姑侄两人计划的事，大米，小麦，豆粕，菜籽粕，籽粕，乙醇，高粱，苹果以及玉米等主要大宗农产业，还有牛肉，猪肉，鸡蛋，，葡萄，纸浆，以及水产等衣食住行生活必需品，将来产量越来越大，再像现在这样，胡子眉毛一把抓，上上下下全都亲自处理的模式，势必玩不转。 大生意，就要有大格局，有大气魄，去国际市场，放眼全球，赚老外的钱。 到了这一步，定价权这个问题，就要提上日程了，大宗交易市场和资本操作，必须涉足，哪怕不利用它们来盈利，如何套期保值，规避风险，减小波动，总要做的吧？ 与其去老外的地方抢食，或者去其他大城市拓展生意，还不如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就近入手，联络一批人，自己搭建渠道，开个交易市场。 很难，短期内几乎看不到希望，自身与合作伙伴的实力不够，可大方向还是要坚持的。 渤海湾附近，倒是有几个期货现货市场，可查过它们的底细后，金尚就觉得那都是一些臭鱼烂虾，完全不值得合作。 有些事，还是要抓到自己手里才放心。 就像二舅梅应年，为什么一定要将银行，券商，保险等建起来，有了自己的王牌，才敢大肆进军房地产市场？ 有些命脉，指望别人总归是有风险的，钱少的时候还无所谓，涉及到天大的利益，难免引动巨鳄定点猎杀。 商场如战场，可不是说笑的。 假如有一天，金尚和二姑夫张华联手成为国内有数的农牧副食大亨，甚至成长为国际大粮商，连定价权都没有，在国际市场岂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腩？ 这辈子的国土如此辽阔，北境有大片待开发的土地等着去掘金，这个时候不去跑马圈地，等到未来，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强势出击的金尚小试牛刀，就在京城南郊弄到这么大一块地。 或许现在的人觉得一个一千万出头的城市，已经很不得了了，城区再扩张的余地不大，远城区已经是辐射的极限，再往外就没多少价值，可只有金尚才知道，寸土寸金才是未来。 这次成功了，要是和地方合作愉快，金尚肯定要将成功的经验推广到其它区。 官厅水库那个风能超级密集的风口，金尚早就眼馋了，皇陵附近的资源也很密集，风光互补电站搭配抽水蓄能，还有北边的密云水库，那里本来就有属于金尚和金时父子的零星地块，虽然都是没什么价值的山头，租给别人种果树了，可要是开发出来，那也很值钱。 哪怕是农村，那也是首都的农村，再偏远的山林，也是京城的山林。 说了下北边老家的事，二姑夫张华琢磨了一会，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犹豫再三，还是坦白道： “有两个问题，还是要先和你通个气……” “怎么，也不全是好消息？” “嗯！第一个就是，我将资料和录制的视频，解说文档等送过去调研后，那边找北方农林大学专家做了个评估，问了个问题，我答不上来……” “说说看？” “前年的时候，农科院去西欧荷兰，丹麦以及瑞典等国考察了当地的植物工厂和生态农业示范区，对老外的机械自动化和无人作业区印象很深刻，觉得咱们这个似乎智能化程度不够高，虽说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商业化先行者，但……” “不是世界顶尖，对么？” 如此质疑，金尚也没有太在意，而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润润嗓子，才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我知道，在实验室里面，肯定能做得更好，但是，咱们这虽然是个示范试验区，到底是商业化运作，要考虑投入产出比。姑父你是农牧业方面的专家，自然知道有个词叫‘边际效应’……” “投入产出不成比例，达到一定限度，再投入重金，效率却不见得能让人满意。” “就是如此！上更多自动化设备，用更先进的计算机控制，加装更多高精密传感器，自然很好，可也要考虑现实情况。西欧的技术工人多少钱工资，咱们多少钱工资？” 顿了顿后，金尚十分感慨地叹道， “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听说过一个偏远山区贫困生的故事，那里的年轻人农闲的时候去最近的县城省城打工赚外快，工资是多少？折算汇率后，只有同期西欧干差不多活的工人的百分之二，在这种情况下，要啥高精尖的设备，要啥机器人，人工智能比得过智人？” “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采用自动化和半自动化交替使用，部分领域确实很方便机器作业，可有些地方，强行要求无人化车间，全自动工厂运作，并不划算。” 就好比现在，金尚不知道人工培养食用菌，可以做到全自动化采摘的么？ 反季节蔬菜也是可以一条龙无人化栽培的，屠宰分割车间也能流水线作业。 可是，现在这个园区只是个大一点的示范工厂，压根没有用到全自动流水线的必要。 人力成本那么低，买一台设备的钱，两者之间的差价，用到报废（退休）都补不回来，那就没有必要强求了吧。 以国内目前的情况，提供许多对工人要求不高，工资尚可的岗位，也蛮重要的。 (本章完) 第453章 警示 第453章 警示 那句“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的话，并没有随着时代的变迁而过时，反而在方方面面让人不得不慎重。 作为一家以盈利为目的的民营企业来说，这种层面的事，用不着仔细考虑，但也不能完全不在意。 就业岗位的多寡，直接影响到地方对公司的重视程度。 为什么房地产、汽车、造船航运、航空航天、手机、笔记本电脑、电子通讯以及半导体等的重要性明显超出其它领域一大截，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它们和高科技紧密相连，与现代化发展以及产业升级息息相关，更重要的还在于它们产业链拉得非常长，上下游带动效果极佳，能够提供很多就业岗位。 懂得“涓滴效应”的应该就明白，这事实上涉及到财富的二次分配，具体的经济学和社会学理论太多了，没人能将其中的道理完全讲清楚，但其价值是毋庸置疑的。 事实上，就连许多人看不上的纺织服装，重要性都要超过大部分普罗大众认知中的新兴产业，比如模式创新的互联网团购，共享单车，共享充电宝或者在线打车之类，当它们身上的高科技光环褪去后，就会暴露出羸弱的本质。 许多后发国家以纺织业入手，并不是没有缘由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这一现象普遍存在，别以为它是劳动密集型产业就产生轻视，它的产业链和辐射范围，和房地产、手机、电子设备什么的也不会差太多。 蚕桑农牧，化工化纤，机械设备，品牌营销，家居加装，商业连锁，印染涂料以及仓储物流等，都息息相关。 好歹是“衣食住行”的门面担当，门槛低，上手快，利润也还可以，提供大量就业和税收，经济不发达地区要是没有特别的资源和门路，以其为工业化的第一步，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农牧业相关的领域，或许受关注程度要低一点，可重要性是无可辩驳的。 国内超七成的人都在这一低利润产业链上求生存，足见其压力有多大。 金尚脑子坏了才不管不顾，一心去做什么全自动无人大棚和养殖中心，这不是今夕文化的主战场，而是不得不介入的防御性领域，以投资可控股的方式发挥影响力，亲自下场的，估计也就在每个大区域做个样板工程就够了，实际操作还是要二姑夫张华来做。 两人商议了一会，达成共识后，还是需要张华去北地走动一下，尽量说服当地提供更好的投资优惠。 “这些交给我，只要是真的做实事，我必然不会让它失败。对了，还有一件事……” 整理了一下措辞后，张华有些为难地问道， “关于国内农机……阿尚有什么看法？” “嗯？不太了解，就是报纸新闻上看到过几次，研发投入很大，进步惊人，填补了国内许多空白，成果喜人。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过……农机大比拼什么的，国产拖拉机和进口大块头比赛拔河，体量小一号，都把对方拉翻了……” “果然，不太了解的外行，大多是这种印象，以为国产农机物美价廉，在国内很受欢迎，甚至在国外抢走了外国大厂订单什么的……” “不是吗？” “恰恰相反，但凡有得选，能用外国知名品牌的农机，那就一定不会指望国货。至于国外，连非洲黑人都不愿意用国内产的农机，南美、东欧、印度甚至是阿拉伯产的都比咱们受欢迎。” “呃，这么惨的么，阿拉伯和南美也有农机厂？” “瞧你说的，它们那边大平原多，有大航海时代打下的种植园基础，有很多占地颇为广阔的农场主庄园，市场非常广阔，有需求，起步早，技术积累也相当可以……” 相比之下，国内人均耕地没那么多，平原地带多在北方苦寒和西北干旱地区，没有大型种植园的地区，在大征服年代，也没有弄过“奴隶贸易”这样的事，没有条件，也没有文化基础。 相反，国内的中小型农机设备发展倒是挺好的，一个人或者两三个人联合操作的半自动化农用机械，十分适合以家庭或者宗族为单位的农耕环境。 至于大型农机，由于国内市场狭窄，没有完成技术迭代，导致落后也是可以理解的，关键是…… “技术不行，慢慢努力就行了，结果，在逐利的驱动下，反而走上了降低质量以压低成本的恶性竞争之路。农用机械，大概是对稳定性要求最高的生产用车辆之一了，你想想看，春种秋收，夏季‘双抢’，就那么几天的作业时间，上上下下都很紧张，结果工作一天，趴窝维修三天，这还怎么干活？” 狠狠地抱怨了一番，犹自不解气痛批道， “就以咱们北方种麦子为例，秋收的时候，就那么几天的晴好天气，结果因为机器坏了不能干活，然后突然下了一场雨，麦子发芽，全烂在地里，那个损失就大了，一年的收成打了水漂不说，还误了下一季的粮食种植。血本无归的小农欲哭无泪，大型农场主们估计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了。” 农机是生产工具，不是拔河玩具，动力强劲，足见发动机输出功率还行，这只能说明柴油机厂家实力还行，可这只是农机性能比较重要的一部分，稳定和长时间持续正常运转才是关键。 见金尚听闻后默然不语，张华及时解释道： “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完成收种任务才是第一位的，可靠性难以保证，谁敢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一年就那么几次派上用场，一次就是好几个人轮番操纵作业，近十个小时一班岗，有时候甚至要挑灯夜战，昼夜不停赶工。这可是‘大会战’模式，结果大小故障不停，谁承担得了这个损失？” 谁不想用便宜货，可不敢啊，只得去找外国农机厂了。 “路子走偏了，还是以商务车和私家车的模式在主导生产，可农机是很特殊的，尤其是……动不动就几万亩几万亩的超级农场，数台超级农用机械联合作业，但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每日损失以百万计，并随时有倾家荡产的风险，天气一变，那可就全完了。” “就是这个道理，而且，操作农机是很辛苦的，司机动不动就在里面坐一天，连个空调风扇都没有，内装完全是反人性，舒适性完全无法谈起。请的大师傅一听是国产的就不愿意接活，加钱都不来。有一技之长，哪里没口饭吃？” 特种作业证还是很稀罕的，这可与私家车驾照到处都是完全不同，人家是高级技工，有讲条件的底气。 “难怪……你找杨琦那边谈什么人机交互的事，还找洪仁全商量内装内饰什么的，买的那个农机厂，估计都是些铁憨憨吧？”今夕文化本部的软件能力较强，北船机电有丰富的船用设备制造经验，用在重型农机上，大部分也是可行的。 “满脑子都是力大飞砖，以为动力强劲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用料真是能省就省，连我这个半懂不懂的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大家都这么搞，不是个办法……” 技术落后确实有现实困难，可这不是理由，奋起直追就是了，但不能搞错了重点，方向错误，越努力，越辛苦，下场越惨。 如果只是一家两家是这种二把刀子也就算了，国内农机厂普遍都是这种情况，那就有点棘手了。 “这样吧，先凑合着用，国内国外买多少，姑父看着办，钱不够就用民兴银行的授信，我给那边打个招呼。今年春耕快要开始了吧，又是新的一年，希望能平安顺利……” “每年春耕，都是攻坚战。” 张华苦笑了两声，后摇摇头自勉地叹道，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就是今年气候确实有点异常，恐怕北边雨水有些不协调，得多留点风险余量。” “辛苦了！另外，还有一句话，我得提醒一下……” 金尚沉着地对张华建议道，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荒地无人问，耕开有人争’，人心难测，居安思危，开垦盐碱地这个事，要多留点心，产权要清晰，不要给人可乘之机。咱们先在比较熟悉，说得上话的地方积累实力，贸然去陌生的地方大手笔投资，也许会惹出麻烦来。” “这个……我懂。利益纠纷哪里都有，财帛动人心，就像阿尚你的重心一直在京城，我的根基在俱轮泊，你二舅那边，也是得到了引荐，被接纳后，才大手笔在本地介入房地产市场。做生意，尤其是大生意，到底还只是在熟人之间流转。动不动就好几千万上亿的巨款，谁敢打给陌生人？” 远的就不提了，要是没有金尚拉着，张华压根不会做什么网络销售渠道，一句话，信不过。 没有眼前这个大侄子引荐，张家压根不会来京城发展，无他，不敢。 九十年代末，严格来讲，还处在商业社会草莽英雄崛起的末期，野路子多的是，但凡能将生意做大的，那是不知道趟过了多少艰难险阻的人精，对人情社会的世故与风险，不说了如指掌，也是体会颇多的。 跨领域投资，跨区域拓展生意，要人带着玩的理念深入人心，这可不是被互联网信息时代，击穿了时间和空间壁垒的二十一世纪，对陌生人的信任，是一件很奢侈，也很有风险的东西。 胶东半岛，辽东半岛，两浙等沿海地带，数千万亩的干旱盐碱地，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开垦出来，也十分骇人了。 更不用提在俱轮泊，漠北，漠南，松嫩平原西部，西北等地那么多荒碱地，地广人稀，压根就没人什么关注，简直遍地黄金。 就不说条件优良的平原了，那些个因为资源枯竭而荒废的大片矿区，其实就是很好的地方，治理起来成本太高，基本没什么收益。 而对金尚和张华来说，土地条件差点没关系，只要地方大，有水，太阳能和风电资源丰富，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 姑侄两人将细节谈得很深，大致没什么遗漏的重大问题后，才敲定初步的合作方针。 —— 三月二十一日，春分，星期六。 南边已经是一片春暖开的场景，北方大地冰雪初融，阵阵暖风袭来，黄褐色的大地上也开始返青了。 早晚天气还是很冷，中午的气温已经比较高了。 今天是全国足球联赛甲子组首轮开始的日期，今年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第一轮主场依然被选为揭幕战。 这个时节，京城大部分足球场的草皮状况都不佳，在电视屏幕上显示青一块灰一块，还露出部分沙子，十分不美观。 像足球公园球场这样，以现代化模式管理草皮，投入重金维护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俱乐部老板，并没有太多钱改善主场条件。 尤其是草皮这种东西，好一点差一点并不是最重要的，不如说，个别主队还希望草皮更差一点，使得熟悉的一方更有利。 这种盘外招，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是不屑于玩的。 晚上接近八点钟，从天而降的寒气还是有点让人难受，一个多小时的暖场表演，给闹哄哄的主场增添了不少热度，主客两队已经准备进场热身，再过几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了。 金时和金尚一家人坐在主看台贵宾室，小金风十分喜欢这样的场面，母亲梅杏红不爱凑热闹，要不是为了照顾孩子，都不想来的。 父亲金时则邀请了一些生意上的伙伴以及场面人在隔壁包厢谈点事情，金尚过去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多关心了。 这两年，老金的生意也开始做大，应酬多了起来，以前还和金尚商量，现在熟悉了，基本都是自己拿主意做决策了。 一众表亲坐在一起，让小金也不得不叹服，自己的兄弟姐妹其实也挺多。 寒暄是一方面，主场广告牌的投放效果，才是当下的金尚最关心的。 (本章完) 第454章 营销 第454章 营销 目前公司内部正在享受宣传红利的，就是mp3播放器和战神mars系列笔记本电脑。 前者的营销策略已经很成熟了，后者的问题不小，本来就是亏本赚吆喝，烧钱抢国内市场的手段，还和操作系统，浏览器，电子邮箱以及网络游戏等息息相关。 截止到春节，国内联网电脑的数量已经出来了，总计一百四十二万，其中超过九十万，是近三年时间内的商用宽带用户，也就是网吧撑起来的。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没有金尚提前掀起了大范围兴办网吧的浪潮，国内联网电脑的数量至少要打个对折，网民数量能达到七位数就不错了。 几个大城市里，手里没几个零钱的年轻人能够找到稳定的上网渠道，金尚自认还是有很大功劳的。 进入第三年后，今夕文化旗下的一大批店名不同，却统计在‘网吧联盟’旗下管理的高端网咖，纷纷收回成本，盈利在维持运转的同时，还在加大力度扩张。 这么大的市场，今夕文化旗下的品牌组装电脑的份额就占据了超过三成，平均每年销售额近十个亿，且收益还很可观，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强行压低利润到百分之二十左右，比起那些个来一个坑一个的电脑城要有良心多了。 口碑起来了，自然回头客也多。 这次挟大势以推广笔记本电脑，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操作系统和内置的各项应用才是关键。 今夕聊天为什么能在飞信和手机用户的夹缝中艰难求存，还一定程度上可以稳住局面，伺机反击，靠的就是上下游产业链的综合优势。 有钱有闲的手机用户暂时是指望不上，新入网的“小白”网民就一定要抓住，只要他们首先接触到的是今夕文化旗下的产品，养成了习惯，被撬走的可能性就小多了。 这部分以娱乐休闲网民为主，而笔记本电脑价格昂贵，明显瞄准的是精英白领办公市场。 遗憾的是，战神mars系列笔记本电脑的零部件自产率极低，了两年多时间布局，还用了很多钱买了现成的技术产品公司，挖来成熟团队，也就让主板、声卡和液晶显示器的质量过关，可以和进口型号混用而不落下风。 其它的，也就外壳塑胶，键盘薄膜，键盘鼠标等外设有点模样，cpu、显卡、触屏以及传感器什么的，就不提了，大部分是别人的产品和技术，今夕文化铆足了劲也就能干点边缘活计。 好在存储设备还有点积累，话语权不至于太糟。 能有现在的模样，还是行星智造在游戏主机、家用电器以及船用机电设备上多年的积累，以及大手笔砸钱收购带来的，光靠两三年的研发，压根不顶事。 从零开始的难度极大，有个现成的产品，逐渐迭代更新，培养团队，时机到了，自然能发展起来。 白泽98系统在金尚看来，属于国内前三的品质，在国际上也属于靠前的精品，倒不是说它有多么优秀，亮点多么突出，在金尚的要求下，杨琦领导的技术团队，着重加强了稳定性和兼容性，尤其是跨平台使用的性能。 这也是为了服务集团公司的大战略，光靠操作系统或者硬件实力，估计是没办法在世纪之交的竞争中突出重围了，别说走向世界，能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就不错了。 应用生态链的优势要发挥出来，然后尽量拉拢盟友，壮大精简指令集阵营的实力，为将来的互联网大发展，甚至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打基础。 大战略上的竞争，早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分出胜负的了，没个十年，都看不出有什么征兆。 眼下，笔记本电脑的作用，就是抢占先发优势，国内压根没有正儿八经上了规模的国产笔记本电脑品牌，今夕文化倒是扶持了几个台机组装品牌，可要是指望这些包打天下，估计是想多了。 战神mars系列笔记本寄托着金尚的很多希望，甚至将未来的wps和ms office的很多超前想法集成到了自家办公软件包中，视作披荆斩棘开拓市场的“杀手锏”使用了。 以前那种“小透明”的处境必须改善，未来十几亿用户的大市场，做不到独占鳌头，也要有平分秋色的实力才行。 再三改装的场边电子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笔记本电脑，mp3播放器，游戏主机和名为《封神》的网络游戏广告，场内八万多球迷和场外一百多万电视观众将这些看在眼里，狠狠地刷了一波存在感。 有钱有闲，能掏出好几十上百元来看球赛，关心体育的大多是经济实力尚可的中青年男性，今夕文化目前发布的这几款产品，大部分都精准定位到了他们。 线下实体店的营销情况，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得到数据，可网络热度和宣传效果，是可以很快得到反馈的。 比如现在，门户网站的文字直播间，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用户在讨论电脑和网络游戏。 自进入三月份，笔记本电脑的销量就大幅度下降了，月中预估跌破了一万台，并有进一步下降的趋势。 国内市场，到底也就这样，不止是基础建设不到位，渠道稀少的缘故，了解电脑和互联网，会用的实在是太少了。 在打字都是一门很高级技能手艺的年代，指望老百姓对电脑和互联网跟风追捧，也是不现实的。 太硬核的不指望，但电子游戏这种门槛低，只要有点文化基础，有眼睛会看，拥有基本的逻辑能力，就可以了。 而跨平台网络游戏巨作《封神》横空出世，恰好填补了这一需求。 至于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 —— 与此同时，被母亲梅杏红抱在怀里的小弟金风，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足球，反正挺开心的，外面热闹得很，场下的比赛很激烈。 首次以主教练的身份站在场边指挥的阎小红明显有点紧张，人员和战术安排趋于保守，可大抵还保留了上个赛季的打法，球队上上下下虽然对这位年轻的“代理主教练”有些疑虑，可在俱乐部的鼎力支持下，大家还是愿意听从安排的。 老一套嘛，熟得很，抵触不多。 阎小红的选择是对了，这个时候，水平不水平什么的，说再多都没用。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让大家看看真本事，只有率队打赢正式比赛，才能逐步建立威望，掌控这支看似蒸蒸日上，内部矛盾其实不小的足球队。 热身赛友谊赛什么的，不算数的。艾吉玛经过一年的沉淀，又在国家队集训了一段时间，几场比赛替补登场，表现很不错，逐渐赢得了队友和主教练的信赖，前途无量。 这场比赛明显看出他比去年更厉害了，那个只会秀脚下技术玩活的业余“野球王”的痕迹很淡了，身体也更强壮了，在科学的饮食管理和训练加持下，努力的他即将迎来职业生涯的巅峰。 另一个左右比赛胜负的球员就是队长巴桑次仁，又老了一岁，已经不能指望他像以前那样有统治力了，在“清道夫”式中场的保护下，频频拉边，靠着经验避实击虚，发挥技术出色和经验丰富的优势，减少身体对抗，尽量保存体能，还是能完成核心组织者的任务的。 队长老当益壮，毛躁的年轻球员渐渐稳重，度过最初的适应期后，球队的状况会越来越好。 还有就是今年新加入的两名外援实力也还凑合，以金尚的眼光来看，水平不比边缘国脚差，要是使用得当，说不定能超水平发挥。 比如前场那个看似竹竿一样的瘦高个欧裔，居然不是支点型中锋，而是脚下技术极好，速度还行，动作灵活的全能型前锋，宛若一个星期没吃饭，饿瘦了的“大伊布”；正在和队长打配合的拉丁裔边锋，一脚传中还真有点“圆月弯刀”的味道，仿佛黑了不少的“小贝”。 都是些优点很突出，弱点也不少的外援，就看阎小红会不会用了。 比赛进行到第三十分钟，主队进球了，经验丰富的队长巴桑次仁一脚远射，对方守门员猝不及防，没拦住；三分钟后，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又是巴桑次仁直塞，艾吉玛抽射被挡了一下击中立柱，后外援前锋补射得手。 下半场刚开始，又是抢攻，由艾吉玛长驱直入，过了守门员，将球带进了对方球门。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胜券在握，对手似乎也不是一定要反败为胜，斗志顽强的球队，联赛很长，第一场球输了，虽然难受，但也不是特别重要。 剩下的三四十分钟，看似激烈，双方实际都在磨洋工，领先的一方用不着冒险进攻，避免浪费体力和受伤的风险，落后的就更懒得拼命了，三个球的差距，很大了。 比赛结束，三比零的比分保持到终场，接下来是采访和新闻发布会，当场评出最佳球员并发表感想什么的。 已经是第三年了，原本只是野路子的“金球奖”似乎有点知名度了，很多媒体也愿意引用并评价，影响力的提升，确实是大好事，再过两三年，说不定真有成为权威奖项的可能。 贵宾室里，闹腾了两个多小时的小金风，也很累了，将近十点钟，已经比平时入睡时间更晚，在球迷退场后，安静下来的小家伙，就扛不住了，哈欠连连，然后很快就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 金尚安排车子将亲朋好友送走，让管家老边先将母亲和小弟送回去，回到出口，就看到父亲金时和客人们挥手道别。 走近后，金尚好奇地问道： “结束了吧？走吧，我把车停在外面了。” “嗯！比赛赢了，小红还是有本事的，稳稳地拿下，虽说看似没什么亮眼的指挥，但……”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嘛！提前功课做好了，临场指挥只是查漏补缺，应对意外。” “对！再看两场，如果没什么问题，就他了。” 说是“临时主教练”，金尚早就知道，只要不出意外，今年肯定就是阎小红带队了。 “球队经理那边，要不要调整？” “算了吧，阎谨叔叔已经快五十了，劳苦功高，没有必要猜忌，再过几年就准备退休，调到二线养老，现在没有必要做坏人。” “也是，都是老部下，为人还是很可靠的，值得信任。” 父子两人在俱乐部都身居要职，确实要避嫌，但是，金家父子都还年轻，身体很好，没有被侵夺权利的可能，且足球俱乐部和一般企业不一样，不是你临时掌权，就能随心所欲的。 说白了，这家足球俱乐部，和足球公园球场，是金时从黄修旻那接过来的，是祖业，有明晰传承的，有历史和文化的沉淀，别人夺不走。 让老金坐在副驾驶，金尚启动汽车，这个时候路上的人和车已经不太多了，发动机的声音格外明显。 “这车……就是你说的弹性燃料车？加的酒精……” “不，现在酒精太贵了，划不来，而且那玩意冷启动有点差，得用添加剂改性混合使用，我这是加的甲醇，怎么样，带劲吧？” “有点方程式赛车轰鸣的味道，就是声音和动力要差一大截。” “这是赛车，也是跑车，年轻人寻求刺激用的。我倒是不喜欢飚速，但这个动静，招摇过市，挺有意思，偶尔玩玩还可以。你要不要弄一辆，出门在外，也很有排场……” “得了吧，十年前我可能有点兴趣，现在嘛，还是算了吧。” 喝了点红酒应酬的老金精神还不错，闻了闻味道，后好奇地问道， “似乎没有酒味，烧这个没有污染？” “比汽油柴油好多了，基本没什么异味，如果真闻出了明显的甲醇乙醇味，那说明出故障了。” “行吧！你说甲醇汽车技术很成熟了，为什么国内不普及，国外也很少？明明甲醇比汽油便宜很多……” “基础设施不到位吧，甲醇加注站太少了，油车起步早，油价其实也不贵，认知度高。” (本章完) 第455章 大略 第455章 大略 所谓的基础设施不到位，主要是指甲醇燃料的输送以及加注站的稀缺。 众所周知，国内的能源结构，大抵是以煤炭为主，石油天然气为辅的模式，已探明储藏情况，总量十分可观，质量却很一般，就比如煤炭，品质不高，杂质极多，可成本比北美和澳洲等地的高质量煤炭还要高； 石油和天然气也差不多，开采难度大，品相复杂，对炼油技术要求极高，比如东北、胶东半岛、西南和高原等地，都是如此，品质好一点的，不是在北亚永久冻土，就是上千米深的海底，成本压根降不下来。 像北非、中东和加勒比海那种自动往外冒油，汇聚成大型湖泊，都不用提炼，可以直接加注到汽车油箱使用的“风水宝地”，偌大的国土愣是一个都没有，着实有点让人感到遗憾。 现实情况如此，使得国内甲醇合成原料，基本以煤炭为主，有数的加注站，全都在煤炭能源大省份，江南，华中，岭南，江淮和华北等级，大部分省份，一个公开对外营业的甲醇加注站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甲醇汽车存在的基础。 北方部分地区，冬天十分寒冷，醇基燃料又普遍有冷启动性能不佳的弱点，且醇油弹性燃料车需要重新设计发动机，材料也需要升级，以抵抗醇基燃料的腐蚀破坏。 成本上来了，烧甲醇和乙醇的汽车肯定价格更高，普通车主就更没有兴趣用它了。 路过一个又一个路口，看着车窗外零星的路人看着怪异的跑车呼啸而过，金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喜欢新鲜东西，也不是不能理解，不过，玩玩就行，不必太放在心上。” “感觉还可以多玩几年，挺带劲的，而且……说不定有前途。” “哪里有前途了？跑得快，动静大，拉风，还有什么优点？我听说这辆车就是六十多万，太贵了，你还一口气买了好几辆，自己玩不嫌够，邀别人一起试驾，真的觉得能有多大气候？” “有钱嘛，反正又不是打水漂，总归是有几辆车，租给公司当门面排场接待用，不是挺好？” “明明有更好更划算的。” 金时不是抱怨不该钱，而是觉得金尚不该乱钱，明明可以买更多物美价廉且实惠的豪车，高端大气上档次，不好么？ 熊猫汽车在国内都算不得顶尖品牌，从未涉足过豪车市场，这次另辟蹊径，做什么醇油弹性燃料车，用料应该是扎实的，质量肯定不差，打响知名度的野心之作，肯定不会轻忽。 可推向市场一年多了，销量寥寥无几，足见老百姓对熊猫的认知，还是停留在做皮实耐造的摩托车和皮卡车的层面，对其生产的私家车并不认可。 “试试嘛，反正也糟蹋不了几个钱，要是真觉得有前途，我将车型和技术买过来，自己开个厂子……” “得了吧，造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业界格局已经稳固了，新玩家难以出头，最近十几年，不是没有挑战者，大多黯然收场。这一行，水太深了……” “我知道！反正近几年也不准备下手，没那么多钱，每年几十亿上百亿的投，五年能有个样子，十年站稳脚跟，就已经很顺利了。” “行吧，我知道劝不住你，只是有点奇怪，这玩意有哪点吸引你了？” 不再劝说的金时好奇地问道， “发动机效率高，续航长，还是有其他优势？” “都没有！” 金尚很坦白地答道， “甲醇热值很低，就好比眼下这辆车，加满甲醇都跑不到三百公里，这还是性能最好的顶配车了，其它车型也就两百公里出头吧！同体积的甲醇确实比汽油便宜很多，可对比相同里程的油耗，甲醇依然有优势，但不是特别大了。你别看甲醇车动力十足，这是以快速消耗燃料为基础才有的。甲醇含氧比汽油高，燃烧更充分迅捷……” 不管是甲醇、乙醇还是醇油混合燃料，司机普遍觉得“不经烧”是正常的，动力不足则是谣言或者错觉，损坏发动机腐蚀密封零件降低寿命的说法则不值得采信，专门烧混合燃料的ffv(弹性燃料车)都是经过专门设计改装的，技术十分成熟，不存在如此缺陷，正常使用绝对没问题。 至于划不划算，要是加了甲醇或者乙醇的汽油，和普通汽油卖一样的价格，差不多的钱，跑更少的里程，那肯定有点亏。 便宜一点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听着儿子侃侃而谈，金时意外地问道：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弄这些麻烦事，吃力不讨好。买得起车的，不在乎这点燃料差价，买不起的……就不用提了。” “现在汽油价格便宜，以后呢？要是哪一天涨到七块、八块、九块甚至十块，真的能不在意嘛？” “有那么夸张？刚经过了一家加油站，我看了下，才两块一吧，十块？别扯了，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到国内汽油价格涨到八块钱的那一天。你要知道，国际原油价格、国内原油价格和成品油价格，并不是完全相关联动的……” 大宗交易原油价格涨了十倍，但汽油价格不一定涨十倍，这里面的缘由很复杂，供需关系，运输价格，炼油技术，税收和补贴等影响极大，不一而举。 以目前的情况折算的话，汽油价格涨四倍，国际原油价格可能要涨到折合一百三十美元上下，翻了十倍都不止。 “再打一场能源战争，都涨不了这么多，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闻言的金尚也没有强行辩解，轻笑两声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您老虽然也是个聪明人，但对国际局势，以及国内发展潜力和速度，全球能源结构和供需变化的理解太浅显了，也就是酒局喝多了吹牛的水平，以后还是不要多聊这些话题了，免得以后露怯尴尬。” 男人嘛，喝多了，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无所不包，就没有不知道了，谈天说地，指点江山，管仲诸葛复生，估计都要甘拜下风。 到底有几分真知灼见，就不好过多估计了。“有什么不对？” “说实话你还不服气！就这么说吧，要是这个未来十几亿人口的大国，gdp以每年超过百分之十的速度飞速发展，二十年后，就会成为妥妥第一制造业老大，这个过程中，对煤炭、钢铁、石油天然气等的需求，几乎是没有止境的。在这种情况下，几个主要石油、煤炭和天然气输出国不会趁机捞一笔？你得知道，咱们是没有多少国际议价权的，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organization of the petroleum exporting countries，简称‘欧佩克’（opec），好好了解一下……”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它们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一个松散的‘卡特尔’形式的国际垄断组织罢了……” “大国之间的博弈，没那么简单的。” 笑着摇摇头的金尚不再多说，有些事情，起了个头，过程和结果就是差不多的，人性如此，极少数人或者团体或许存在决策偏差，可放大到全球层面，有些大势，几乎是难以阻挡的。 收敛情绪，静下心来想了想之后，金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你刚才说的‘能源结构’，是不是在暗示‘能源安全’？和‘粮食安全’是一个层面的大势，所以主粮要分散，不能将‘鸡蛋’装在同一个‘篮子’里，能源自然也是这样，咱们自己有，但不用大范围开采，涸泽而渔，也不用完全拒绝外界的输入，反而要分散风险。从这个角度出发，所谓的‘新能源’，电动汽车，甲醇汽车什么的，都在践行这个发展预测？” “总算反应过来了！汽车很重要，但真的非要自己造不可么？只要将动力总成，关键零部件的供应抓在手里，最赚钱的把控住，谁来组装，有什么关系？电动车、燃料电池、风力发电、光伏、甲醇汽车、氢能以及燃料替代等，说到底，都是同一条路线上的发展方向……” “可是，甲醇……在国内界定上，只是一种燃料替代方案，并不是新能源重点发展方向。” 确实，在国际上，甲醇、乙醇和天然气等燃料，是被归类为清洁能源的，但是国内却不同，甲醇依然被视作化石燃料，并不是最被看好的方向。 参考上面的客观条件，就可以得出，国内甲醇的产出，主要还是靠煤化工，耗能耗水不少，还不见得十分安全且清洁。 甲醇有毒，属于危化品，不管是制造、运输还是经营，都需要相应的资质，这方面，不得不说北船机电当真是个宝藏，有很多配套分厂，各种资质还是挺齐全的，没有的话，金尚让老黄帮忙补齐也很方便。 这一行，没个百八十万开道，连门路都找不到，那种使用各种话术，诸如醇基燃料，甲醇汽油，利润很高，投资几万块钱，两三个人就可以自主创业的加盟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骗子，没有例外。 石油化工，能源电力，危化品经营，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很多实力强悍的实业老板都弄不到，金尚为了拿民营炼油资质和大型储油罐项目的经营权，都了不少力气，让老黄出面打了个招呼才搞定，顶尖“二世祖”都这么难，没点后台的老百姓就别想了。 回到甲醇燃料不属于清洁能源这件事上来，不止是它，天然气其实也不是，说白了，还是自有国情在此，综合考量，将其定义为新能源，确实不够有说服力。 但是…… “假如，大量生产甲醇的原材料，不再是煤炭，是不是就有得掰扯了？” “嗯？你是说……” 金时若有所悟，金时没有让老爹疑惑太久，十分平静地述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污水处理厂，循环水再生水系统，发酵池，沼气储存罐，塑料再利用工厂，废旧纸板回收中心，甚至为了处理垃圾烧结废料，还筹备了化肥厂，水泥厂，砖瓦厂和瓷砖厂，就为了最大限度将资源循环废弃物用出去，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特别耗电，恰好，未来的‘智慧城市’中心不缺电，还很富裕……” “这样……那倒是说得过去，确实可以争取一下，将甲醇燃料汽车纳入新能源重点扶持方向……之一。” 按照金尚的说法，甲醇的来源就不是化石能源，而是垃圾回收二次利用的环保工程，同时还是光伏和风电的重点储能方式之一。 严格来讲，电能几乎是一种不能储存的能源，只能将其转化为机械能，化学能等方式稳定保存起来，飞轮储能、抽水蓄能、压缩空气储能、蓄电池储能等，全都是如此。 事实上，在氢能源在国际上越来越受到重视的现在，将风电和光伏等不稳定的能源转化成氢能（尤其是氢气）等可燃气体，然后通过管道输送或者其他方式运到需要的地方，用燃料电池或者其它手段释放能源，一直是能源领域重点研究的方向。 既然就地消纳新能源发出的电力，转为氢气储存起来可以视作方向之一，为什么甲醇就不行？ 至少甲醇比氢气安全，没有严重的“氢脆”问题，且容易保存运输，使用也很便捷，技术十分成熟。 还有就是，甲醇也是燃料电池的重点研发方向之一，比如已经在“智慧园区”测试使用的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甲醇的就是最受期待的备选燃料之一。 更妙的是，甲醇可以用废旧塑料，木材，秸秆和果壳等热解水解后经催化剂生成，最耗能的部分就是高温加热分馏，热电联供系统完全可以满足要求。 这么做的成本，比煤炭等化石燃料制备要高，可新能源电厂发出来的电本来就用不完，以后还会越来越多，与其白白浪费掉，还不如将其转换为化学能储存起来。 同时解决两个难题，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大好事，假如这条路证明走得通，干嘛不正儿八经地试一试呢？ “不止是甲醇，我准备在醇油燃料领域试一试上面的意见，同步积累燃料电池的技术，并开发甲醇燃料和电动汽车混动增程技术，从实验室走向商业化的路还很远，但……可以先布局试试水，走一步看一步。” “你……想法还真多，且一个个都是‘大场面’，你就这么有把握踏准国际局势和能源方向的节奏？” “不急着下场，先以供应商和技术解决方案的合伙人，探一探业界的深浅。” 甲醇新能源混动，是上辈子都没有成为主流的方向，按理说应该希望不大，可是，这辈子深入到商界竞争的格局后，金尚越发觉得，大势难改，方向不可扭转，但细节却不一定完全一样。 等离子屏幕并非完全竞争不过液晶，小灵通也不见得完全找不到破局的机会，飞信也并不是非死不可，甲醇汽车在上辈子没有翻起任何浪来，并非技术不行，而是生不逢时，且入局的技巧太过粗糙了。 尝到了“逆天而行”的快感后，金尚觉得自己在有余力的时候，确实有必要做点“有意思”的事，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有趣的变化。 (本章完) 第456章 细节的不同 第456章 细节的不同 甲醇燃料汽车和hev不插电混动汽车完全可以结合起来，在现有的续航里程再上一个台阶，有四五百公里就很好了，绝大部分城市型轿车的续航也就在四百到六百公里。 “我早就找人计算过，甲醇的潜力其实不小，有部分专家觉得将它用在大型船舶上或许很合适，但我觉得有点问题，燃料热值低的缺陷，在航运市场上太致命了，海上每一份运力都弥足珍贵，不可能为了载更多燃料而缩小货运空间。” 燃料舱扩大，就意味着货仓缩小，一来一去，影响极大。 在小型家用轿车上，不足就没那么明显了，车主反而对燃料开销的变动很敏感，甲醇相对便宜的优势，十分吸引人。 而在陆地上，燃料电池领域的优势就更大了，氢气的制取、保存、运输和安全使用每一步都是拦路虎，相对而言，甲醇就方便多了，以目前的技术状态而言，甲醇的综合优势最大，技术最成熟。 “目前进行到哪一步了？” “甲醇汽车方面，还停留在理论储备，市场调研，技术评估的层面，燃料电池要快一点，已经投入试用了，当下考察的重点是寿命有多长，以及开发出更加廉价的催化剂和固态电解质，阳极、隔膜、阴极和联机材料等，尽量不使用稀有元素或者贵金属才好。” “有商业前景吗？” “现在还谈不上，有大额补贴都是亏本的，尤其是燃料电池，大规模使用的话，成本降低到现在的十分之一，才能看到一点扭亏为盈的希望。所以，十年内只能靠补贴和投入来维持存在感，积累技术，为将来做打算。” “你决定就好，注意控制投资风险，别因为遥远未来的事，耽误现在的生意。” “我知道！” 一边开车，一边述说着的金尚，将车窗打开一条缝，让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让人感觉稍微凉爽一点，斟酌了一下后继续说道， “过些时稳定下来，我准备加大授信额度的使用，并将部分股权和无形资产、版权收入打包做抵押，从银行贷款一百二十亿，补充流动资金。” “缺钱了？” 一听到“亿”字前面有个“一百二十”，原本老神自在的金时也吓了一大跳，三年前的金家父子，为一百多万的额外开销，都要犹豫好长时间，现在居然动不动就贷款这么多钱，着实有点令人意外， “去年底到今年初，欧美股市经历了一场股灾，科技股纷纷下挫，很多互联网公司倒闭，泡沫破灭，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你还要大手笔贷款加码投资？” 不止是科技股泡沫破灭，很多前两年很热门的it公司灰飞烟灭，就连许多传统科技公司都受到了波及。 金融市场往往是相互关联的，科技股泡沫破灭的影响，渐渐蔓延到整个二级市场，甚至连国际汇率都受到了很大冲击，南美、东欧、西亚和东南亚等中小国家就有好多在大起大落的汇率潮汐下苦不堪言，被许多豺狼一般的金融大鳄咬得遍体鳞伤。 国内倒是没受太大影响，就是进出口稍微有点波动。 前世的金融危机，造成的破坏极大，这辈子倒是没那么严重，西太平洋到底有“定海神针”坐镇，不会动摇根本。 因为这几个月的短期动荡，京城的房地产价格都一度小幅下挫，让不少人担心这两年的企稳回暖只是昙一现，经济下跌周期还没有彻底结束。 见父亲有些担心，金尚倒是十分沉稳地回应道： “正是因为遭遇了风吹浪打，有些优质资产，才会以较低的价格出手。没有金融危机给市场一个惊吓，我哪有机会大手笔逆周期投资？不过嘛……” 摇摇头的小金宽慰道： “我想买的东西并不多，大部分是京城土地和不动产，往年有价无市，加钱都没人卖，现在趁着恐慌回收一点挺好。你说的那个六千平米的大别墅，开价一千万都买不到，现在不是八百万就弄到手了？” “这倒也是！” 明年金尚和李萱就要正式成婚了，得有个配得上身份的宅子才行，谈了大半年，拉锯了这么长时间，最后终于成交，着实不容易。 重新装修还需要大半年时间，再小半年清扫恢复，做个人化定制，安排管家保姆等，还需要小半年，全部弄好，差不多就到时间了。 “老黄那边的利息也要还了，年中有一期，年尾一期间，明年初就要开始偿还本金了，在保证现金流充裕的情况下，贷款是必然的事，而且，利息降低到八点二五，短期内是不可能大幅下降了。我估计年底会调整到百分之八，然后每十年时间下降百分之一，维持良性通胀，和gdp发展速度相匹配。” 在一个稳定且低速发展的社会中，百分之八的利息相当高了，可对即将经济腾飞的祖国来说，也就是中等偏高的程度。 跨过年来，国际进出口继续以超高的速度发展，贸易顺差也越来越大，如果不维持一个较高水平的利息，流动性泛滥是迟早的事，就这都不够，还需要加大基建规模，以及发展房地产这个“金融蓄水池”来作为调节。 外贸的精髓在于平衡，各取所需，双赢或者多赢，如果总是只有一方赚钱，迟早会引发一些问题。 目前外汇占款的问题已经渐渐凸显了，更高层面的不提，今夕文化因为mp3播放器、今夕音乐、游戏主机、今夕游戏和跨境电商的营收剧增，也面临着结汇的难题。 大量外汇被换成了本币，然后大手笔投资到京畿各个项目中，一年的时间里，数百亿真金白银的冲击，使得区域cpi（居民价格消费指数）和ppi（生产者价格指数）双双上涨。个别企业的投资带动经济发展，上上下下都是乐见其成的，可短期变动率太高，让居民和经济部门也感到有点棘手。 赚钱速度太快，钱速度也不慢，而且很大一部分是赚老外的钱，这其实是好事，可是，金尚已经不止一次收到暗示，是不是加大国际市场的投入，稍微平衡一下内外收支。 现在只是旁敲侧击，要是短时间内继续提升额度，那么“限制结汇”，“防止资本异常流动”，“维护金融稳定”，“促进外贸平衡”的帽子就会扣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尤其是西太平洋金融动荡，本币升值压力越来越大，今夕文化这样的大型创汇公司，也是鼓励“走出国门”的重点科技和文化公司。 倒不是说本币表现有多好，而是外币太拉胯，差距都是对比出来的，一旦汇率上涨太多，对出口是不太有利的。 “你大概准备多大的投资额？” “六十亿上下吧，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大手大脚的。剩下的六十亿，补充还本付息造成的资金流亏空，并不是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什么燃料电池，新能源汽车，农业创新，盐碱地治理，都是未来的事，一下子不可能吃成大胖子，而且……也得做好风险防范。 “那你投资的实业，能带来正向现金流吗？” “绝大部分是可以的，你也知道，京城房地产市场热度会越来越高，各种基建项目层出不穷，水泥，砖瓦，瓷砖和铝合金建材等肯定会供不应求。我在京南地区的商业布局，是以建材，家装和配套服务为主；东南方向以今夕商城总部为中心，建成小商品城和仓储物流基地，为电商服务；京西以it互联网、电脑、手机和消费电子等高科技为主；西南则是以二手车交易、农贸市场、交通物流和教育培训为重点发展方向……” 京城和其他大城市的最大不同，金尚以前和金时聊起过，严格来讲，京城只有一个核心，那就是中心区域，以行政和功能为主；周边主城区属于一个个半孤岛式的建成区，各有各的特色，且自有经济中心；远城区的独立性就更强了，名义上是郊区，实际上会发展成自成一体的特色经济区。 这种模式，就好比唐朝的都城下辖的长安县和万年县；宋朝都城下辖开封县和祥符县；明清的宛平县和大兴县之于京城一样； 前世有著名的“散装省”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其实京城更符合“散装”的定义，除了中心城区，远城区和郊区其实各有各的特色和“市中心”，本质上就是一个个独立性较强的“代管县”。 打个比方，你从一个区跨到另一个区，中间有一段明显地广人稀，甚至能看到稻田和忙碌农人的地方，以为离中心城区越远，就越落后，房价越低吧？ 大错特错，可能再往前走一点，你就会惊讶地发现，高楼大厦，熙熙攘攘的大商场，忙碌的工厂以及热闹的居民小区多了起来，有一种从一个城市跨越到相邻的另一个城市的错觉。 如果真的深入了解京城这个都市，你就会发现，它压根不是以市中心（中心城区）一圈圈往外延伸的，而是一个绝对核心和数个拱卫的“卫星城”组成的，且每个“卫星城”各有特色，是市中心的重要补充。 而这也造成了一些现实问题，对外来者来说，从一个区到另一个区，并不是很方便，很多人住的地方和工作的地方、玩乐休闲的地方，都不在一处，出行的难度和成本被动上升了。 所以，金尚一直都在感慨，京城是一座夜生活不丰富的大都市，除了个别夜市，一般居民压根没有多少闲逛的地方，那种商业性质、骗老外和坑外地人的所谓美食城，纪念品商店，人造景点什么的，本地人压根不去； 至于酒吧，夜总会，歌舞厅什么的，正经老百姓谁会一天到晚往那种地方跑？ 父子两人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吐槽本地风土人情，那真是入木三分。 “要说宜居吧，倒也勉强算得上，可对外地来京谋求发展的人而言，确实住久了就会觉得不怎么舒坦，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偶尔会和公司员工们闲聊，体验一下生活的金尚，还是很了解一般打工人的感受的。 赚钱，奔前程，找机会，这里绝对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地方，可是啊，真不是个让人安逸生活的城市，除非你是本地土著，有一两套足以安身立命的房子，未来有一定保障，没太大压力。 父亲金时听了儿子的调侃，不由得失笑道： “所以，你要先做产业，然后引入服务业和房地产？” “那是自然，没有足够的工作岗位，怎么吸引人才入住？” 要知道，现在还是一九九八年初，京城第一条地铁，折腾了二十多年才开通，第二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经济腾飞刚刚开始，“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轨道交通网络图，连纸面上都还没定稿。 十年后，马家堡和足球公园球场能够通地铁就不错了，至于金尚现在住的温泉别墅，以及六千平的婚房，二十年后大概有希望，不能再短了。 当然了，这对金家父子用处不大，反正这辈子一家人都没坐过几次地铁，公交车体验都不多，车来车往，远一点的就坐私人飞机好了。 “其实吧，赚钱这种事，还是金融来钱快，不过，‘韭菜’这种稀有资源，大抵上还是有主的，偶尔采摘一点改善生活无所谓，割太多，还是有点风险的。至于国际期货和外汇市场，有‘金手指’保驾护航，我倒是不怕被人算计，而是找不到大宗交易的对手盘，而且……有钱赚，没命啊。公平公开透明交易，童叟无欺，愿赌服输，听听就行了，别当真。” 真要是亏狠了，老外也会耍赖拔网线的。 金尚个人操盘的资金量，已经很大了，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搂钱，得悠着点，坑一坑诸路“牛散”，私募，外资和“老鼠仓”就是极限了； 公募，公积金，养老金以及城投，兹事体大，不敢随意下手。 (本章完) 第457章 起始 第457章 起始 如何尽快在名为“京城”的超级城市群集合体内部提前布局，将商业版图做大做强，金尚考虑了很多，越早下手，肯定越占便宜。 同时也要小心贪多嚼不烂。 许多实业或者和特殊群体绑定很深的领域，很难消化，还是不要贸然出手，可土地和不动产这类核心资产，只要买到就是赚到，过去不怎么上心，是因为出高价也没人卖优质资产。 只有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才会有一些扛不住的倒霉蛋割肉止损。 下手要快，稍微慢一点，就被别人抢走了。 今年和明年是最好的逆势加码投资周期，也是风险比较大的阶段，如果不是笃定未来大势会极好，且有“金手指”保驾护航，金尚也不敢在当前局面下大手笔贷款投资。 加杠杆总归是有风险的。 可做生意，总不会有那么多稳赚不赔的，真要有风险小，利润高，还不是特别辛苦的生意，也轮不到金尚这种后起之秀来插手。 父子两人有很长时间没有进行深入交谈了，两人各有各的事业，忙得很，这次倒是难得有了点共识。 纺织服装的出口生意，金时越做越大，增开了五条产线，常驻总计约三千职工，全职兼职各半，已经是规模更大的成衣厂了，就这个夸张的产能，还分包了一部分订单给京畿地区的中小型成衣厂。 做不过来，完全做不过来。 代工贴牌的生意，利润虽然低，可规模上来了，也相当惊人；更何况，老金还养着几个中低端品牌，依托“优衣库”的连锁店不断拓展销售渠道。 尤其是最近，金尚旗下有了一个入驻京城的本地农牧业实验基地，每个月不仅提供大量的蔬菜和肉蛋奶，还有羊毛、羊绒、羊驼毛、羊皮、牛皮、鹿皮等原材料，都是好东西。 老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批技工，鞣制皮革，手工制作高端毛衣皮衣皮具，煞有介事地树立了几个轻奢快销品牌，卖得好不好金尚没仔细打听，反正据说是曾经从宫廷以及各大王公府邸里面出来的大匠，祖传的手艺，皇家特供，名气大得不得了。 牌子是挂起来了，貌似还有一些老派人物认这种噱头，当然技术也是过硬的，制了几件皮靴、帽子、大衣和手提包，拿回来给母亲梅杏红、未婚妻李萱、小表姐梅疏影和张鵟她们使用，反响还是可以的。 生鲜超市和火锅城的扩张要慢一点，前者需要格外注意开分店的地点，后者则需要时间来树立品牌形象，还不到大扩张的时候。 林林总总算下来，老金这几年，着实赚了不少钱，虽然不如金尚这么夸张，也是很成功的商人了。 “你母亲这两年以在家带孩子为主，都赚了好几百万，手握价值过亿的版权，我怎么也不能太落后，不然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搁？” “咱这一家人，还真都不是服输的货。” 到家了，下车的金时一边说着，一边自嘲，儿子金尚也没有放在心上，钱不钱的，到了这个级别，已经不仅仅是“数字游戏”了，财务自由的家庭，对个人生活品质反而更加在意。 “对了，小风貌似没有你小时候那么聪明，那么早慧，但也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你觉得该往哪个方向培养？” “随他爱好吧，父兄已经帮他把好几辈子都赚不回来的钱赚到手了，轮不到他来顶天立地。只要不违法乱纪，都行，哪怕将来想要去玩乐队，踢足球，天酒地，使劲败家都无所谓……” “要是他想创业呢？” “那可得看着点，再大的家当，也经不起资本大坑。年轻人，总是想要证明自己并不存在的才华，不知不觉就会落入陷阱。” 小金风将来长大了，万一哪天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给他几个亿，败光了了事。 要是真能有所作为，也不是坏事！ —— 三月二十四日，星期二，断断续续的阴雨天终于停了，金尚再次抽空来到了数据中心驻地。 本来主管这方面工作的刘燕青请了假，回家结婚度蜜月去了，得四月下旬才会回来，代管的杨琦也有忙不完的事，正忙着去处理和飞信深度合作的麻烦事，这边就金尚亲自来过问了。 时隔大半个月来一趟，情况已经变了，气温明显升高，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能光伏板的发电效率明显升高，风力发电机也在旋转，发电量上涨，燃料电池和燃气轮机明显没有满负荷运转。 几个大容量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的浓度不断上升，储电量已经快满了，剩下的外输和自用，明显有些跟不上了。 消纳不足，是早就预见的，可这么快就出现，还是让金尚有点意外。 光伏板下的牧场长势十分旺盛，刚开春不久，就有几个五十岁左右的员工穿着防护服，用肩扛式割草机作业，旁边有一辆柴油燃气混动皮卡车将新鲜的牧草运到青储车间。 跟在金尚身边的管家老边十分满意地介绍道： “这地方的条件还可以，原本牧草原本不会长这么快，有大棚育种育苗，温度合适就可以直接移栽过来……” “就是这边的皇竹草、巨菌草什么的？我听说它们营养不够丰富，且不耐寒……” “是的，但从目前情况来看，表现比预期好很多。不能光靠它们养牛羊，后面那一片紫苜蓿才是王牌，耐寒耐碱，营养丰富，多年生，一年收割好几次，不仅牛羊鸡鸭喜欢吃，也可以当蔬菜……” “人也能吃？” 老边肯定地点点头： “就是一次不能吃太多，容易胀气，消化不良，且口味不是特别好，没有高明的厨师料理，并不怎么好吃。” “这有什么，我就不是特别喜欢吃洋葱和秋葵，但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市场潜力还挺大的。植物工厂里，除了药材金线莲和反季节蔬菜外，就属这两种经济价值最高，需求最旺盛，价格最坚挺。” 含蓄地笑了笑的老边，没有反驳金尚似乎有些置气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 “其实搁在过去，这已经是个规模不小的大庄园了，农林牧渔，衣食住行，什么都能自给自足，如果经营得好的话，会是个不错的好地方。车水马龙的闹市区，有这么个可以享受慢生活，欣赏田园牧歌的好地方，也挺好。如果……没有那些吵死人的大风机的话。” 短时间来欣赏一下还好，长时间滞留，并不是好事。 接下来，主仆二人去看了下薄膜太阳能大棚区，大白天，里面的亮度其实还可以，就是下层蔬菜享受不到足够的光照，为了弥补不足，补光灯是一直开着的。 “番茄，黄瓜，草莓，洋葱，秋葵，大白菜，生菜以及茄子，更多的我也认不出来。”“能认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我老家的一些农家子弟，都不见得能将常见果蔬认全，干农活更是少之又少，十指不沾阳春水，小时候上学，长大了外出打工，种田是肯定不可能的……” 至少金尚还有一手挺不错的厨艺，日常生活技能基本点满，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比绝大部分同龄人都优秀很多了。 “虽然知道是拍马屁，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 “真心话而已！” 能够在京城有这么个地方，可以安排老家来京城打拼的同乡，已经很不错了。 真以为工作是那么好找的？ 除了一身力气，什么都不懂，技术一个不会，愿意干活都没地方去，更何况这里包吃包住，工资尚可，稍微累了点也没什么。 上次回老家，听说了家里一个远亲家的后辈，刚结婚没多久就外出打工，跟着工程队去干什么打桩，清洗油库的活，虽然钱给够了，但条件太艰苦了，累得不行，干了一年，第二年说什么也不去了。 平时也就干点室内的活，一个月也就几天将牛羊赶出去吃草透透气，顺便清理一下残渣，并不是特别辛苦。 清理粪便有半自动机械，扫洒有水车水龙头，稍微学一下流程和操作规范就行了。 这样的活，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农牧区大致看了一遍，知道是个什么状态就够了，员工区的布置还是很得体的，隔音做得很到位，不至于长期待在这里而生出什么心理疾病，日常生活采暖做饭，都有电热或者燃气、沼气，十分方便。 食堂饭菜十分干净，有荤有素，工作之后多吃点好的，也能快速补充体力。 走到稍远一点的速生林区，原本还是光秃秃树杈的细木棍，已经长出了不少绿叶，往上窜了一截，已经肉眼可见差异了。 天气转暖后，长得确实很快。 “咦？怎么还有鸟巢，那边是鹰、隼还是猫头鹰什么的，居然不怕驱鸟和风力发电机的么？”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这个距离，也说不好。那些鸟雀就在这里落户了，因为是保护动物，咱们也不好随意处置，有关部门来看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就听之任之了。自从有了它们，咱们这边治理鼠患的压力小多了，都是些大吃货。” “这样啊，也行吧！” 其实干过农牧业的都知道，处理一些常见的病虫害，对农业和养殖危害最大的，就有老鼠，这玩意根本不可能彻底清除，只能尽量压制。 人工灭杀不仅麻烦，成本还大，要是有生态防治方法，那是再好不过了。 狗，鹰，貂（黄鼠狼）和蛇是老鼠的天敌，不过后两者对人畜有一定危险，真正灭鼠主力，还是要看家犬和鹰隼，另外，猫也凑合，但要看品种，且点精力驯养，否则效果不佳，说不定还会偷鸡摸狗搞破坏。 “鼠药，夹子和强力胶诱捕少用点，免得误伤。让大家辛苦一点，人工驱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顺便灭鼠……” “这算不得辛苦，多走几趟而已，也不是不行，有电动车代步。” 金尚担心其实是保护鸟类撞上了风机叶片，或者鸟粪落在光伏板上损坏设备。 『希望一切都好吧，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过个几年，城乡结合部都成了钢铁森林，除了珠颈斑鸠之类适应了城市生态的极个别鸟类，就基本见不到这么多种珍稀猛禽了。 稍后，老边引荐了几个稍微有点灵气的年轻人，似乎是相对亲近的，金尚记住了他们的长相和名字，再没有提更多要求了。 给了他们立足的机会，至于将来发展如何，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 草草看了一圈，琐事办完后，老边就离开了，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金尚则顺道看了下电力调度室，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就来到了机房控制中心，尹飞扬已经忙了有一段时间了。 “怎么样了？” “目前稳定下来了，但不排除以后还会有更多冲击。” “耐心点，打开门做生意，这种事是难免的。” 网络安全，几乎是所有it公司都绕不开的一道关卡。 自从数据中心开始运营，存储和算力节节攀升，许多应用开始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尤其是第一款网络游戏《封神》开始公测运营后，第一天注册玩家就破了两万，截止到昨天，录得十万充值用户，且增长速度还在上升。 短时间的爆发，让机房游戏服务器的压力大增，与之相应，耗电量也一天比一天高。 网络拥堵、恶意插件、电脑病毒和黑客攻击的问题，就开始浮出水面。 至于外挂什么的，还没那么快，暂时不值得操心。 单个服务器的容量宣称是一万人，其实最大上限可以达到一万二，但在活跃用户超六千后，就会开启下一个服务器。 目前第一组服务器容量已经用光，原本还以为能坚持一个月，结果二十天出头就没了。 “服务器余量要保证，稳定运行的底线不能被突破，至于病毒和恶意攻击，杨总监那边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只有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本章完) 第458章 核心竞争力 第458章 核心竞争力 小说漫画和影视戏剧作品中描述的那种顶尖技术员敲一下键盘，就能锁定万里之遥的电脑ip，追踪其身份，或者无法无天的黑客使用神乎其神的技术，在网络上无所不能的情形，是不存在的，至少现在并不存在。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超凡脱俗的虚拟技术，只停留在科幻故事里。 绝大部分所谓的黑客技术，原理都是相当简单的，就是找到了软件或者硬件的漏洞，然后加以利用罢了。 越是复杂的系统，就越是容易被钻空子，网络安全和病毒程序就是矛与盾的关系，就看谁可利用资源更多，技巧更高明罢了。 在一九九八年初的时候，不管是软件还是硬件，都是相当粗糙的，以后人的眼光来看，全都不堪一击，可在当下，技术的积累还没到很高明的地步，“矛”与“盾”都很一般，所以也算是棋逢对手。 就金尚目前的了解来看，绝大部分互联网上的恶意破坏，基本都可以归类为拒绝服务攻击（ddos），其变种相当多，原理都大同小异，就是攻击者对网络资源发送过量数据，让服务器的资源耗尽，无法提供正常服务，间接地拒绝，犹如正常通行的运河船闸，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击，摧毁了一切。 业界对此起了个很形象的名字，就叫洪水攻击，犹如水淹七军一般，无可阻挡，其特点是实施简单，威力巨大，大多是无视防御的，就看服务器资源是否撑得住，处理能力够不够强悍，颇有一种“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既视感，不管你怎么防，先冲为敬。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喜欢寻求新鲜感的网民，大多接触过这种东西，使用门槛低，危害却不小。 从原理上来讲，所谓的“洪水攻击”基本没办法主动防御，光靠软件杀毒防护是不够的，还需要硬件配合才行。 未来那种装个杀毒软件，基本就能阻拦绝大部分恶意程序的时代，还很远。 一般网民其实也不太在意所谓的病毒插件什么的，个人数据安全，隐私保护，金融账号泄露风险之类，连这个概念都欠缺，大家都是“网络小白”，能熟练打字，处理文档，发送电子邮件，在线聊天等等，就很不错了。 真要是影响使用，电脑重装，或者送去维修就好了，让专业的人来处理。 今夕文化这样的it大厂就不能如此马虎了，一旦维持不了正常应用，一百多万用户和八千多万小灵通机主还不得闹翻天？ 要是出了错，重启服务器少则数十分钟，多则十几个小时，真要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可能要几天才能完全恢复，那损失可就大了。 好在今夕文化本来就是软硬件协同发展的企业，在网络安全上也稍微有点造诣，绝大部分外部攻击都能自如应对，真要是遇到“绝顶高手”或者有组织的蓄意破坏，也有点手忙脚乱。 “金总，咱们这个《封神》上线还不到一个月，怎么会招来这么多的恶意？今夕聊天、在线游戏和小灵通并网都没这么多牛鬼蛇神找上门……” 才十万出头的活跃游戏用户，用得着用如此大的力气来搞破坏么？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假如你是一家游戏光碟发行商，或者盗版碟片贩子，突然冒出一个互联网游戏，你会怎么想？” 盗版客户端？ 毫无意义，只有连接上远程计算机，也就是游戏服务器才能正常使用。 线下发行？ 有联机正版验证的好吧！ 如果用篡改的服务端链接网络游戏，那乐子可就大了，基本可以套用“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来铁拳制裁了。 了解一下外挂打击力度以及前世的珊瑚虫qq是怎么没的，就可以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法不责众兼管不过来的盗版碟片和人赃并获的盗窃不是一回事。 网络游戏对线下游戏软件发行商的影响，就好比南水北调，汉水自丹江口水库转向，往东南而去的汉水运力大降，丧失了“黄金水道”的美誉。 以后大家都去玩网络游戏了，单机游戏怎么办，发行商怎么办，寄生在产业链上的盗版商怎么办？ 可是…… “他们有那么大影响力，线下游戏发行到底有多大市场？” “多到无法计算！” 沉默了一会的金尚，给了这么个答案，然后微微叹息了一下后继续解释道， “明面上，一款大热单机游戏的市场潜力也就几千万，破亿的都极少，这还是算的综合ip价值，只是……我这么说吧，北边的电子一条街上，那些低矮的临街门面里，十家有六七家都是兼做刻碟生意的，你知道有多赚钱吗？” 机器日夜不停，都“肝”到冒烟了，也不休息，利润几何？ 基本等同于无本买卖！ 前世的好兄弟“东哥”就是靠这门生意赚到了第一桶金，可见这玩意到底有多赚钱。 至于说有没有人管？ 当然有！ 可互联网是个新东西，很多规章制度还没来得及更新，用现有的法条来处理，代价相比于利润来说，简直太低了，基本等同于二级市场违规套现股票十个亿，当事人顶格罚款六十万。 这是处罚？ 这是鼓励好吧！ 从业者无奈，监管方也使不上劲，在尽全力维护市场公平的同时，只能寄希望于制度建设尽快跟上市场的发展。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国内还是国外，盗版都是个十分棘手的问题，这辈子其实已经比上辈子情况要好很多了，只是在规则的范围内打草边球，明目张胆地违法违规的事，没人会干。 这也是游戏主机，电子游戏开发，单机游戏厂商，发行商以及软硬件市场还有一线生机的缘故。 可现在网络游戏横空出世，这可与《格斗之王》、《星际争霸》以及《反恐精英》之类有联机功能，大抵算是局域网游戏的佳作不是一回事，不联网验证，同步数据，网络游戏《封神》就没法玩。 “明面上的市场，就这么大，统计不到的，谁都不知道。基础运营商那边，也只能搞清楚联网电脑的数量，没联网的……只有天知道。” 数量可能翻数倍甚至十数倍。 “这样的话……” 听了老板的话，尹飞扬也是有些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斟酌了一下后回应道，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可真要抓住别人的痛脚，还是很难的，隔着屏幕，人的想法和面对面完全不一样。也许只要少数不怀好意的竞争对手稍微煽动一下，不明真相的网友可能就来凑热闹了，变相地助长了对方声势。” 洪水攻击确实是个相当简单易行的方式，也许个别人只是出于好奇，点了几下鼠标，网吧区域局域网的资源就被调动，间接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甚至害人害己，感染了电脑病毒，瘫痪了整个局域网。 有个词形容得很贴切，手贱！“网络不就是这么个地方么？咱们既然在这一行发展，就应该早一点预见到这些，然后做针对性的防范。” “老板说得对！” “机房这边的轮班安排好了没？白天黑夜都不能少人，网络游戏的特点就是如此，白天人多，尤其是周末，又挤又卡，很多玩家为了积累优势，晚上网速好的时候相当活跃，要是服务器崩溃，且长时间得不到恢复，对用户的伤害不小。客服那边也要多加培训，解决问题是一方面，挨骂背锅是常事，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网络客服这种东西，最大的价值并不是真的处理售后问题，而是让正在气头上的客户感觉受到了尊重和重视，进而让他们消气，然后缓解矛盾，留住用户。 说白了，就是个受气包。 当然了，处理问题，消除故障，赔偿损失，心理安慰之类的，也是重要手段之一。 “老板，都安排好了，这边的接线员都受过专业训练，新人也有人带，试岗合格后才会正式上任。” “嗯！麻烦你了！公司旗下懂得管理，产品设计也拿得出手，经验丰富，对技术也了解颇深的，也就你和刘燕青了，杨总监也挺不错，但他的市场敏感度差一点。老刘请假了，以后可能也要兼顾家庭，有些事不一定管得过来，所以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明白！” “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工资和晋升制度都在员工手册里，我就不强调了，年底考评的时候，会尽量多参考成果和表现……” 也就是说，干得好，年终奖会提一提，升职加薪的事，不虚虚言。 画饼嘛，说不定公司效益好，真的实现了呢？ 至少到目前为止，金尚这个老板的信誉还是极好的，许诺基本兑现了，今夕文化的平均工资明显比京城同行要高一大截。 在大学毕业生不包分配的第三年，如今夕文化这种十分优秀的民营公司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以前很好进，今年也不是特别难，但和三年前有个过得去的文凭就都要的情况不一样了。 事实上，不包分配的事，并不是从九六年才开始的，八十年代末就有点苗头了，很多人无法分到对口的专业，或者延迟分配，各种理由不到岗之类的，不一而举，直到九六年彻底公开化，大家都是有所准备的。 “前两年招揽的大学生，有一些已经走上了管理岗位，表现好的能提拔就提拔，你们这些元老要多担待一点，集团业务线越拉越长，我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关心……” “挺好的，有学历的年轻人，确实成长要快一点，上限更高。” “今年春招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和黄秘书一起去跑过校招……” “京畿本地的高校，大多还是认公司的牌子，待遇好，有前途。只是，名校生大多还是青睐老牌企业，或者考编……” “这也难免，公司太年轻了。” 这一点，金尚也是知道的，一时半会难以扭转，只能靠时间来积累声望。 看了下服务器的数据，在技术员的调试下，服务器扰动被平息了，网络卡顿消除，焦急的小组长也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在老板面前丢面子。 紧接着去看了下运营组，游戏管理员（gm）的存在是必须的，甚至还安排了一些内部账号，也就是“托”，倒不是为了欺骗，而是增强用户体验。 目前没有“机器人”之类的ai，无法做到虚拟账号自由行动，只能真人带打，一人多号，甚至人为组建了宗门（帮派），引导玩家探索新地图，摸索新玩法。 刚开始都不熟悉，待形成规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就在金尚和尹飞扬说着什么的时候，一阵震动和声音传了过来，即便有隔音室，噪声都比先前要略大一点。 “水冷启动了！这是备用电力和水循环启动的声音……” 尹飞扬先是一惊，旋即反应过来， “三月底，气温明显升高，机房温度也节节攀升，空调和加湿的压力越来越大，看来是到了极限。” “也就是说，服务器的负荷越来越大了。” “对！二区第一组服务器，两天就六千人了，一个区十组，估计撑不到二十天。咱们这款游戏，真的是越来越火。” “我知道！联盟旗下的加盟网吧，近一半是在玩《封神》，剩下的有一半是《反恐精英》，《星际争霸》和《生化危机》，而非联盟旗下网吧，《封神》游戏的占比也在飙升。在小圈子里，这款划时代的网络游戏，确实火了。依托网吧联盟建立的充值渠道，为网络游戏的铺开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每个月三十块钱的点卡费，着实有点贵，玩不起的自不必多说，可现在能上网的，基本都是有钱有闲的，出得起一个小时近二十元的上网费，自然也出得起一个月三十元的点卡钱。 尤其是自营网吧，基本都是高端休闲网咖，消费者都是不差钱的主。 “年底我希望能有一百万用户，做不做得到？” “这个……太难了，按照网络用户增加速度，明年暑假大概能行！” “全力争取，达成有重奖，没有做到……就算了！” “我尽力，希望公司宣传渠道能配合。” “和赵主编商量一下，有什么好办法，放心去施行。网络游戏这条路子，对公司很重要……” 网络游戏，是消遣，也是社交，既然是人与人的交往，自然有信息往来，这个需求还很强烈。 社交网络，朋友圈，好友列表，游戏工会，宗门(帮派)，攻略论坛，面基奔现以及线下团建，都可以有啊！ (本章完) 第459章 明修栈道 第459章 明修栈道 目前发行的网络游戏《封神》，总体设计方案，参考了前世的《热血传奇》，毕竟是经过证明的方案，成功的概率肯定要更高一点；具体故事背景，人物策划，玩法开发，游戏形象以及地图设计，肯定都是全新的。 比如两教三圣，巫妖之争，洪荒天地人的争斗等等，设定复杂太多了，和“浅薄”的《热血传奇》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的游戏。 制作精良是肯定的，但是并没有拔高太多，当下的pc电脑和游戏主机的配置就那么回事，带不动需求太高的游戏。 最好的选择，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上辈子真正火到一个时代没有敌手的网络游戏，非常少，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热血传奇》掀开了pc网络时代的浪潮，将电子游戏的魅力展现在接触互联网没多久的国内网民面前； 真要仔细计较，《热血传奇》很明显，是一款并不是特别出色的网络游戏，各种bug层出不穷，稳定性极差，无法改善的漏洞不知道有多少，游戏玩法单调无趣，地图简陋，人物形象和怪物设计丑不堪言，技能和道具平衡性一般，更糟的是，交互功能较差，不具备很强的粘性。 相比之下，《魔兽世界》的种族，阵营，工会和副本攻略模式，明显更加吸引人，哪怕过了十几年，怀旧服也能一遍又一遍地割老玩家的“韭菜”，而《热血传奇》就只能弄一些诸如“是兄弟就来砍我”这样的小招，榨干这个大ip的最后一丝价值。 早些年国内的网络游戏运营商，压根就没考虑过整体价值开发方案，目光完全盯着如何让玩家掏更多的钱。 公允地讲，新世纪初的互联网公司，能够找到盈利模式并活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能够捧出一个年轻首富，那是真的相当令人震撼了，也不好苛求太多。 今夕文化制作的网络游戏《封神》可不是有枣没枣打三竿的试水之作，而是大ip开发计划的重要一环，小说和漫画已经发行好长一段时间了，在青少年中的影响力不小，很多成年人也知道它的大名。 电视剧新作《封神演义》早就杀青了，正在开发特效，制作后期中，待《西游记》一轮又一轮的重播中，将神话剧的热度炒起来后，再来接档播出。 作为开山之作的网络游戏，并不是只有“封神”一个题材选择，“西游”和“三国”也很不错，可考虑到可控开发的问题，“三国”题材第一个被排除了，它是开放的历史ip，今夕文化并不能独占，只享有原创故事情节和形象设计的版权。 就算将其热度炒起来了，也不能禁止其他文化公司来“掘金”。 比如今夕文化可以拍电影《草船借箭》、《长坂坡》和《反间计》，别人可以拍《赤壁》，“萌萌站起来”之类的，只要原创情节相似度不超过百分之三十，就不算侵权，反正都是基于历史典故的原创，谁都可以玩“二设”，就看观众接不接受了。 “封神”和“西游”的故事框架，涉及到了完整的神话背景，好几百个有名有姓的原创角色，价值明显要更高，且属于今夕文化独占。 “西游”一度也是选项之一，且游戏大框架的设计已经差不多了，最后还是“封神”胜出，是因为“西游”能够衍生出一系列次级神话人物形象ip，价值更高，更改了开发计划。 上线近一个月的网络游戏《封神》也对得起上上下下的努力，基本符合金尚的期待，几十万的付费用户，活跃程度极高。 和尹飞扬聊了会以后的宣发计划后，金尚也认可了他的能力和努力，经过近三年的打磨，麾下的员工们，一个个显露出了很不错的本事。 “金总，等等，我有点疑问……” 心满意足的金尚正要离开，却被尹飞扬叫住了，踟蹰了一会，才试探着问道， “关于《封神》，虽然热度很高，营利能力也还可以，可相比于其他业务板块，并不算什么，咱们有必要将这么多资源倾斜过来么？” “嗯？你是这样想的啊……” 这可能是公司技术和产品设计部门很多人的疑惑，赚钱的游戏那么多，《生化危机》，《格斗之王》，《三国志》以及《星际争霸》和《反恐精英》等等，哪个不是“现金奶牛”？ 每个月八位数的营收不成问题！ 相比之下，每个月收三十块点卡费，周边收入增量也不到百分之二十，哪怕有一百万付费用户，每个月也就三千万的收入，扣除运营费用，净利润还要少一大截。 这个水准，在今夕文化的各主要业务中，压根排不上号。 上辈子的《热血传奇》捧出来一个首富，可这一世的金尚，压根不需要这么个锦上添的《封神》来证明自己能干，强调今夕文化厉害。 时过境迁，几千万上亿的营收，确实排不上号，不值得金尚重点关注。 可是…… “不怪你现在这么想，只论网络游戏《封神》，确实不太起眼，我更看重的是大ip的开发增值，另外，对it互联网来说，用赚不赚钱来衡量其价值，并不准确……” 顿了顿之后，金尚很认真地回答道： “我知道你想说的，再优化一下，可以赚更多的钱，只是……再多，能多到哪里去？赚钱是一方面，合适就好……” “是招揽更多玩家的需求，所以压低营收？” “那倒不是！主要着眼点不是用户量，你不要因为我强调让你尽快使得注册用户上升而觉得它就是最重要的。实际上，我更看重‘在线时长’这个指标……” “您是说‘在线时长’最重要？可是……” 想了一会，实在找不到关键的尹飞扬，还是困恼地叹了一口气， “不懂！” “网络游戏赚钱不多，但是……网吧赚钱啊，咱们旗下的高端网咖，单位时长上网费在十六元到二十二元之间，前者是夜晚包机价格，后者是周末黄金时段的消费价格。而且，周边副食饮料的营收，都快要和上网费持平了。” 一个百台电脑的中型网吧，平均一个小时收入三千元左右，一个月超过两百万。按照目前的数据来看，两年半到三年左右收回投资，后面就是血赚了。 “靠网吧赚钱？可那不全是我们公司赚的啊……” “但可以吸引更多投资，让更多年轻人接触到互联网。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却不是最重要的，你得意识到，‘在线时长’这个指标，本身就是意义所在。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天就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不可能多出一分一秒，如果网民在今夕文化的应用上多玩一个小时，就意味着在其他同行的应用上少玩一个小时！你……明白它对公司应用推广的巨大价值吗？” 经过金尚的点醒，尹飞扬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老板的深层次考虑。 网络游戏不止是电子竞技和游戏玩乐，同时也是在线社交。 游戏主页，攻略，论坛等，都会分润到《封神》大火的热度，更何况，游戏里面内嵌的，其实就是即时通讯软件——今夕聊天，两者的交互功能是可以打通的。 也就是说，《封神》游戏中的好友群，工会群，帮派群以及阵营群等联系方式，能够直接平移到绑定的今夕聊天实名账号中来。 今夕聊天和飞信展开深度合作，不代表竞争就不存在了，底层数据打通后，那些“二选一”的小招的手段就派不上用场了，谁胜谁负，就看谁的用户粘度更强，社交网络更加稳固。 当大家都在用今夕聊天的时候，飞信自然就输了，再顽固的忠诚粉丝也改变不了大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让更多网民加入进来，更多时间来玩游戏，而不是最大限度赚钱！” “做生意不是胜负分明的游戏，当今夕文化和飞信都无法将对方正面击垮的时候，联合就是必然的事，哪怕是暂时的合作，也比彼此使绊子要好得多。无法将竞争对手搞垮，那就休战，以壮大自身为首要目标……” 尹飞扬是今夕文化少有的复合型技术人才，虽然其学历不高，大专毕业，后来拿了个自考本科文凭，相比杨琦也差了不少，可他的优点在于接受能力强，踏实肯干，对年轻人的心理把握比较准，产品设计很有心得，好几款电子游戏和办公应用软件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勉励了几句后，金尚才离开了数据中心办公区，来到了正在建设中的加工区。 造纸厂和污水处理厂等相关配套最早投入使用，乙醇发酵车间和饲料加工储存中心很繁忙，味道最大的，还是沼气池附近，随着农牧区的牛羊越来越多，且渐渐开始长大，循环系统也开始工作了。 产出渐多，也开始看到不少回头钱。 单品利润最高的，是鹿茸和鹿血等传统大补之物，由匠人调制的鹿血酒，鹿茸保健品价格相当贵，后者被老金拿去当礼品送人，前者论杯卖，还供不应求。 除了出产牛犊、猪仔等，还接受附近的餐馆预订，烤全羊，烤乳猪，烤牛犊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随着数据中心周边的建设推进，很多基础设施也开始完备，除了几个充电站，甲醇加注站，加油站和加气站等也建起来了，未来这些辅助设施还会扩充，主要满足公司内部需求，也会对外营业。 下一步就是将塑料、废纸板以及玻璃瓶等垃圾回收再利用中心建起来，热解水解制甲醇系统要和风电光伏储能结合起来。 除此之外，一个动力总成系统研究中心也在筹备中，主要研究方向是醇油燃料和电力混合动力系统，也就是为hev车型的制造做技术储备，目前已经买了一些成熟的技术，先在实验室试试效果。 更远的地方，是一个钢化玻璃精加工基地，主要方向是灯具家居，工艺品，建筑玻璃和汽车玻璃，另外，目前比较便宜且技术成熟的电阻屏传感器也招揽了一个团队做开发，为公司第三代手机提供零配件，至于未来大行其道的电容屏，技术难度很大，且成本极高，目前没什么实用价值。 眺望着远处正在迎风旋转的风电场，金尚的双目透过了现实的视界，昏黄的天幕下的辉煌宫殿中，一条光辉的支柱拔地而起，撑起了一角。 金尚本人的脚下，一缕缕金银二色的能量蔓延到空气中，被吸收后成为成长的补充，一根亮白色丝线从顶端连接到金尚胸口的“金扫帚”，传递过来一丝丝温润的暖流。 一来一回，就像是呼吸一样，周而复始，彼此促进成长。 『越来越强，胃口也越来越大，进一步壮大所需的能量也越来越多了！』 光伏板下的牧草成长速度，明显比预期要快很多，风光互补模式发电效率也要更高，其他人觉得这是总体设计得当，效率提升的结果，可金尚知道，这和“金手指”的加持密不可分。 光伏板和风电的效能每提升一个百分点，发电量上升可不是百分之一，而是接近百分之六点五，这个幅度，很夸张了。 『这大概是另一个层面上的“风调雨顺”吧！』 原本金尚是没打算靠这个智慧园区赚钱的，至少三五年内，看不到大幅盈利的希望，可是，从目前情况来看，年底算上新能源和高科技各种补贴，大概率能小赚一点。 发电量越多，摊薄后的成本越低，“上网”后的收益越多。 在金融领域有一个“戴维斯双击”的概念，对新能源来说，发电效率上升一个百分点带来的好处，同样享受到了此消彼长的增益。 『“环保园区”，“城市农场”，“绿电基地”和“智慧城市”的噱头要炒起来！』 名头越响，价值越高，将来城市扩张二次基建的时候，能不拆自然最好，实在保不住，也能要更多的好处。 (本章完) 第460章 变化中 第460章 变化中 从土地利用效率来衡量，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做房地产，不管是住宅还是写字楼，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人口超过两千万人的超级大都市，还是首善之都，第三产业的占比，绝对会遥遥领先，以服务业为主的商业模式，才是最有可能被保留下来的，不管是第一产业还是第二产业，都不怎么符合京城的战略发展方向。 金融、地产、数字经济、旅游文化、影视娱乐以及品牌餐饮才是最有前途的，诸如钢铁、重工、煤化工、基建材料和轻手工业等，在越来越高的地租面前，迟早会选择离开。 即便如此，金尚出于实际考虑，还是做了十年的产业规划，预期零八年前后，最迟不超过一零年，在京西和京南地区，将会迎来城市大基建的扩张，到了那个时候，能保住的尽量保住，实在要迁走，也要换一块远城区的大片地块。 如果不是刻意提起，都没人记得金尚的大学硕士研究生专业是城市规划，在判断城市地理和经济发展上，还是有一定优势的。 凉水河南边，已经是自家的天下，北边三环外还有大片开发不全的土地，一部分已经拿下，另一些比较抢手的，尽量争取。 底宽近三十米的凉水河，不能指望它的航运价值，可这个程度的河流，已经有一定的通航能力，可以开发水上和沿河旅游项目，价值还是很可观的。 十年后，估计地铁就会通到马家堡这个地方，可能不要十年，五六年后规划图就要面世了，沿线的地块，是尽量保住，自己开发，还是就此转手套现，要看发展情况。 实力强大，能够提出更好的开发计划，就像这次，搞了个“智慧城市”高科技的大活，再加上家世背景若有若无的加持，一下子就圈了这么多好处。 关键还是在于有“干货”，且有能力将纸面设计落到实处。 从筹划数据中心，到建立海化工厂产业链，再到“智慧城市”规划的提出，最后成为眼前这片园区，到底烧了多少钱？ 有据可查的真金白银投入，已经超过五十八亿了，后续还有将近二十亿的投资项目等待落地，至于人力物力以及无形资产的消耗，估计要占总投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 这样算下来，可是货真价实的“百亿大项目”了。 那一架架正在发电的风力发电机，单位装机价格就超过七百万了，还有那一排排黑亮的光伏面板，这可不是未来“白菜价”一般的货色，没什么实力，是玩不起的。 从实质推进到落成，接近一年的时间，终于能看到回头钱了。 以目前发电量趋势来看，这个风电和光伏负荷电厂的产出，可能超过了去年全市用电量的五分之一，按照当下两毛钱一度电的价格全额上网的话，每年发的电价值接近六个亿，这就很夸张了。 这还是没有满负荷运转的情况，大风和晴天也不是每天都有；即便如此，电量依然是富裕的，必须要找个去处，毕竟电网也不是全额统收，哪怕本地能源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阶段，城市电网也不可能将希望全寄托在不太稳定的风电和光伏身上。 自发自用才是关键。 在数据中心满负荷运转之前，储能的压力一直很大，于是各种“式”储能项目和用电工厂就出炉了。 极限情况下，数据中心的单日用电量高达一百八十万度，现在还差得很远。 目前每个月输送电网的营收大概在三千万上下徘徊，这个数据已经很可观了，未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只是，缺少足够的消纳能力，导致利用效率不高，有点浪费。 倚靠在观光绿道的栏杆上，一边看着远方的景色，一边思考的金尚，陡然察觉到似乎有人在快速靠近，不由得一惊，看了下后方正在快步靠近的助理保镖，然后感知了一下“金手指”，没有发现问题，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下了。 转过头去，看到十几米外，几名穿着很正式的人打着招呼走了过来，边上一对穿着吉服的男女，后方还跟着拍摄镜头，似乎在找取景点。 『拍结婚照纪念照的？』 十几秒钟后，新郎模样的男子走过来，乐呵呵地问道： “你就是元休吧？我和未婚妻是你的歌迷，真是巧啊！” “啊？” 想过很多种方式，唯独没这一茬，歌红人不怎么红的元休，也有路人粉丝了？ 挥了挥手，让正在担心的保镖安心，然后收敛了一下情绪，金尚坦然答道： “是我！谢谢你们的支持……” “你也是来这里观景的么？这里还挺漂亮的，我是听人说起，过来看过几次，感觉很不错。” “呃？算是吧，过来看看，一时入了迷，走神了。” “今天可真巧，没想到居然遇到大歌星。你可真难找，追星都找不到门路，报刊杂志上没有照片，网络也没有你的消息，今夕百科上的资料也很简陋。” 这也难怪，金少爷的私人消息并非绝密，但也不是随意透露的，“元休”这个艺名用了好几年，一直少有人关心，既不出席各种音乐奖项，也不参加业界联谊，唯一公开有据可查的亮相，还是在三年前戴义琴的演唱会上，只是那个时候元休和“小马扎”乐队都是小透明，没什么人气。 “我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全职歌手，更加偏向于幕后工作吧，所以就不怎么曝光。” “音乐圈的大才子嘛，在歌迷群体中，还是很有人气的，网上有不少人在找资料，真真假假，谁也分不清，没想到今天被我给逮住了。” 说着的男子掏出了三份专辑，递过签字笔。 金尚也没有拒绝，签上了“元休”两个大字，然后送上了祝福。 《说谎》、《忧郁》和《忘记》是去年底到今年初“元休”发行的专辑，不得不说，高产似母猪。 其实单曲和mv很早就录制完了，如何发行，金尚压根没管，交给张骞去负责了。 看样子音乐部那边的意思，是让金尚先把一个风格的歌曲做扎实，将“情歌王子”的名头拿到手，先以量取胜，人气起来了，再试着微调曲风。 “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拍结婚纪念照？走进了很吵，还有点异味……” “还好吧，在外面有风声很正常，白天不觉得，晚上倒是稍微有点不适；至于异味，没那么严重，倒是有一种乡野气息，泥土的芬芳，蛮有意思的。而且景色很好，绿树成荫，风车之乡，鸟语香……”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今天的空气明显变好了很多。 事实上，京畿地区的空气质量，压根谈不上好，这几年周边绿化和环保稍微有点成效，可城市发展导致的污染依然不容忽视。从农村来的孩子，来到京城这个大都市，估计都要十天半月来适应，空气中总有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只有“智慧城市”园区附近要稍微好一点，很多慕名而来的市民，趁着休息来闲逛，骑行，散步什么的，不太多，但也不少。 在金尚眼里缺点明显的地方，倒是有很多市民觉得很有新鲜感。 如果不是亲自来走走看看，金尚都不知道，普通老百姓是如此看待这个地方的。 城市里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车来车往，和这里的田园牧歌对比是如此之明显。 和“准夫妇”粉丝聊了一会，金尚就准备离开了。 稍后还有一个公开活动要参加，就是由京西都市报和门户网站联合主办的一个电影奖项要亮相，已经是第三届了，影响力只能说还停留在自娱自乐的程度，每年由南家兄弟那边的艺人和合作伙伴联手搞联谊，顺便颁奖。 原本金尚是不准备参加的，只是今年搞了个“网络直播”的噱头，还请了不少媒体，了不少钱，声势还是有一些的。 文艺圈子就是个名利场，还是有不少人捧场的。 至于这个名为“金鹰奖”的电影节，能不能从“野鸡奖”蜕变成真正被认可的电影大奖，暂时还看不出来征兆。 现在还是钱买热度的阶段，将相熟的业界人士聚集起来，炒作新闻，增加曝光度而已。 部分网民和娱乐圈人士多少有点了解，出了圈子，那就真的无人问津了。 金尚也没做多大的指望，没有权威文化部门背书，想要将“金鹰奖”办起来是很难的，这次去，是为了看看广告营销招商过程，以及网络直播的可行性。 当下的技术能力，勉强够了，但主持项目的都是年轻的新人，能不能做好，大家心里都没底。 —— 文娱圈子，还不是未来那种一切向钱看，博出位，多露脸就算成功的时代，多多少少有点文化人的矜持，大家还是有点艺术家自觉的，通俗点说，就是都还要脸。 金尚并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合，参加了两次后，就没怎么出席了。 这次能来，理由是一方面，也有数据中心的事勉强告一段落，稍微能放松一点，过来散散心的意思。 “居然有电视记者，看来京畿最近没什么大新闻啊，娱乐记者都跑来这种‘野鸡奖’会场来找素材了。” 金尚晃了晃手里酒杯中的红色液体，这不是葡萄酒，而是张云鹰表哥那边弄出来的新口味苹果酒，专门为都市丽人开发的产品，很多男人也喜欢，就是不好意思喝，觉得不够带劲，有失男子汉气概。 金尚可不管那些，酸涩香甜的味道，唇齿留香，后劲十足，偶尔尝尝，确实很不错。 不止是这款苹果酒，正在研发定型的橘子酒，貌似也别具风味，金尚搬了一箱回家，晚上睡前偶尔和李萱喝点。 不知道小彪从哪里听说了自己的喜好，特意准备了不少。 盛装的戴义琴坐在旁边，听说了金尚的吐槽，忍不住一乐： “小金的嘴巴也很毒啊，揶揄自家活动也不客气。” “本来嘛，自娱自乐的颁奖，电影交易不管是数量和质量都可以忽略不计，商业开发不太成功，平台没搭建起来，影响力也就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耍耍。” “虽说是事实，不过，今年倒是有点起色了，外部明星和业界大拿也有些愿意捧场，常棣兄弟是文艺界很有实力的新玩家，背后的支持者，更是来头不小。圈子里混的，还是有不少消息灵通的……” “今夕文化的大股东身份，是小彪那边有意无意透露的吧？无所谓了，现在做大做强了，狐假虎威吓住不怀好意乱伸手的家伙，是正常操作！” 南家兄弟已经是京城有名有姓的纨绔子弟了，一般人不敢得罪，有胆量得罪的，来头肯定不小，这个时候，金尚的名头，就很好用了。 金家父子一般不欺负别人，但也不可能让其他人给欺负了。 祖宗余荫嘛，不用白不用！ “不说这些了，你的演唱会准备如何？小表姐那边没掉链子吧……” “小梅和小张都是很有能力的，登台表演助唱很得力……” “刚碰到个粉丝，路上认出我来了，问我是不是和梅疏影掰了，张鵟第三者插足，方桦是不是情变失意退出了‘小马扎乐队’，绯闻就这么毫无根据的么？” “娱乐圈嘛，没事都得整出点新闻，正常得很。幸亏小张和小梅不怎么出席公开活动，否则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当公众人物也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 金尚和戴义琴聊着，似乎有些人想要借故过来套近乎，不过金尚身边的气场太足了，没有底气的人还真不敢随意靠近。 “今年可以稍微清闲点，不用那么急着赚钱了。” “习惯了，哪天不忙，估计我又要过气了。” “没那么夸张！对了，你的手机代言快到期了吧？” “六月底，还早！” “代言费涨一涨，还有，下半年公司会有一款触屏手机上市，主打智能化和移动网络……” 是时候将wifi和移动热点两个新技术放出来了。 (本章完) 第461章 你中有我 第461章 你中有我 关于it硬件发展，今夕文化手里的牌很多，不急着短时间内全放出来。 两条腿走路，软件和硬件兼顾的方式，稳妥归稳妥，实则偏于保守，这是金尚出于大势考虑的。 国内网民数量还是太少了，需要时间来稳固局面，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领先两步是傻子，金尚可不想当“为王前驱”的傻子，大抵保持着领先半步的节奏，太过超前，有点不值。 就好比眼下的网络直播颁奖，真没多少观众，就是靠大明星博一点关注度。 网速不够快，视频不够清晰，这个年代的网络，压根看不出挤压电影和电视剧的恐怖潜力，也就被当个噱头而已，博人一笑的资格都不够。 果然，从直播开始，网上关注度开始上升，可同时在线观看人数的巅峰，也就在六千左右徘徊，这还是免费放送，不要钱的，付费用户直接欣赏，游客和普通用户在观看广告后，也能有条件进入直播间。 原本以为一万人以上算成功，现在看来，还是太乐观了。 网络游戏，影视剧，听音乐，购物以及聊天等，占用了太多时间，上网成本那么高，真正愿意在网上看同步直播颁奖的人并不多。 如果不是有戴义琴这个超级大明星以及一众大大小小的艺人撑起热度，结果可能更糟。 分布式网络节点已经在全国主要区域落地，不考虑及时性的条件下，网络播放还是能大致保持流畅的，就是画质有点糊，且延迟比较严重。 即便如此，对极少数铁杆粉丝来说，能够找到一个追星的渠道，在网络上看到明星的“盛世美颜”就很满足了。 南家兄弟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在如何讲究排场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钱了，面子得撑起来。 奢侈，华丽，漂亮，热闹以及商业互吹，总之就是那么回事。 由于是自家为主的联谊活动，登台表演的大多是熟面孔，比如梅杏红和张鵟都出场了，已经退出小马扎乐队的方桦也被请过来，和戴义琴一起客串了一把颁奖嘉宾。 后者凭借他在电影《长坂坡》中饰演的角色赵云的精彩表现，摘得了“影帝”最佳男演员奖，也算是实至名归。 过程团锦簇，台上台下一惊一乍，多半是表演和场面活，应酬而已，小部分还是有点真情实意的，毕竟人是很容易被气氛感染的。 接近尾声，张鵟和梅疏影结束表演，联袂来到金尚和戴义琴这一桌，在众目睽睽之中坦然坐下。 “阿尚，我刚才表现怎么样？” “气息有点不稳，跳得还行，唱还有待提高。” 对张鵟现在的水平来说，表演一下《love love love》还能准确拿捏，《眉飞色舞》还是有点够呛，相比之下，梅疏影拿了金尚“创作”的歌曲《goodbye happiness》的曲子，自己去填词作了一首《告白》，大抵还是围绕着怀念旧时光，想要再回懵懵懂懂的青春时光，以思慕和乡愁为主基调展开的。 前者那种流行舞曲加抒情r&b风格还是很适合舞台表演的，后者是典型的流行曲风，小表姐梅疏影唱得不错，科班高材生的本事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不容完成，觉得自己不错的张鵟有些不乐意地抱怨道： “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张总监和骆老师都说我不错，进步很大……” “鼓励居多吧，唱功在职业歌手中，中等略微偏下的水准，当明星够用了。想要更多追求，还要加把劲！” “知道了！” 虽然有些不服气，可张鵟在这方面还是很值得称赞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不会嘴硬，知道面对现实，小声嘀咕了几句后，有些期待地问道， “关于吴燕玲加入小马扎乐队的事，你觉得怎么样？去年初就少了一个人，今年小春子姐姐也要单飞，就剩下两个人，你还经常见不到面，就我一个人，没法玩耍了。” “她那边不是要走女团路线么？” “要是这边有戏，自然就不去成团了，练习生里那么多男团女团种子，有几个能出头？” 张鵟不自觉地撇了撇嘴，进入文娱圈快三年了，当年那个青涩鲁莽的草原大妹子已经变成了业内前辈，见多了练习生们来来去去，能留下来的太少了，谈得来还能成为朋友的，就吴燕玲这么一个人。 “已经不错了吧，公司已经很努力给他们找出路了，实在成不了才，也没有为难。一部分转入网络聊天和直播带货赛道，总归是个曝光点，也能顺便赚点外快。” 这年头的网络条件也就这样，群聊团购直播带货的市场十分狭小，不管是平台还是经纪公司都没能指望靠这个渠道翻身。 能够培养一点年轻人的适应能力，多点才艺就不错了。 多学点东西，也是一门手艺。 “出不了名，最后也是改行的命，那可是比练习生还难走的路。” 别说现在，二十年后，网红和明星之间，都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好吧！让她来试试，对了，那个陈菲，记得吧，也看看实力，待小春子离队，他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我记得他的弹唱水平还算可以。” 两年前在街头偶遇，送了一张名片，没想到那个年轻的街头艺人真的来京城发展了。 缘分一场，如果真有水平，带一带也无妨。 这件事说定后，金尚看了下笑而不语的梅逢春道： “你大学毕业都快一年了，我也不好再多管，你实力不错，单飞的基础很稳固，只不过，混文艺圈不止有实力，还要会做人，懂人情世故。” “交给公司和经纪团队，我就是个唱歌的，只是喜欢音乐，对迎来送往，尔虞我诈不感兴趣。” 梅逢春和张鵟都是比较纯粹的女孩，前者难得有比较长情的爱好，在音乐领域发展，骄傲的她自然不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张鵟则很喜欢当明星，对聚光灯下的生活很向往，至于是唱歌、跳舞还是演戏，都无所谓，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随她吧。 “好吧，我不多问了。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小彪，解决不了联系我！还有，社交网站博客也要多上点心，既然在圈子里混，文艺范还是要尽量保住的，自己不会打理，交给经纪人团队维护。明星对外发声渠道，会越来越重要，不能大意。”“那些文绉绉的文章，我不会写啊，诗词歌赋，吟诗作对，我要是会这个，会连大专都考不上？” “可别瞎说，你也是马上专升本的知识分子了。” “得了吧，但凡有点读书的本事，我妈都不会放手让我来京城鬼混。” “行了行了，姑妈那边我会给你美言几句。” 有些嫌弃地摆摆手，同样是小表姐，好强的梅疏影这几年稳重了不少，张鵟却一点都没收敛性子，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往。 —— 颁奖活动过后，金尚又和送走宾客的南家兄弟聊了会，细节就懒得管了，主要确认了年度投资预算，资金来源和合作伙伴以及商业开发的事。 电影大片回本压力很大，常棣文化这两年运气不错，基本没有大亏的，还能赚不少钱，着实不简单，一部分很有实力的业界同行也来凑热闹，大手笔投资拍大片，都快亏傻了。 现实如此，为了分担风险，市面上冒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电影投资公司，学着做起了“电影投资拼盘”的生意，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猫腻，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其实是一笔糊涂账。 如果真是寻求投资转型的煤老板，房产商以及地方土豪什么的，那还无所谓，就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找上门。 好在今夕文化不沾染这些，南家兄弟也十分警醒，在不是很缺钱的情况，用不着冒险。 聊了会特效开发和院线扩张的事，一切顺利，金尚也就放心了。 南大彪还问起了综合影视娱乐城的计划，被金尚敷衍过去了。 走“迪斯尼”的路，以大型ip为基础，建立综合游乐城的路子，已经被证明是走得通的，国内最成功的就是遍地开的方特乐园，或许名气要差不少，可总体规模和盈利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金尚也没有精力做这些，人才储备也严重不足，手里几个待营业的影视基地度假村和别墅区计划都没落实，今夕乐园的畅想，还是往后推一推吧！ 将这一茬暂且放下，过了几天，金尚应邀去参加了以孙大器为首的团队开设的跨境电商平台——易购网的揭牌，网站构架有今夕文化鼎力支持，杨琦亲自把关。 上面有外经贸委照拂！ 起步是很顺的，不是这两年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小平台。 随着孙大器意气风发地剪彩，并签署了一系列合作协议后，受邀而来的宾客纷纷鼓掌，采访记者们的摄像散光灯一直没停。 一边鼓掌，一边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金尚，看了下不远处杨琦似乎有些释然的表情，也稍微松了口气。 『人情还清了，谁也不欠谁！』 从金尚和孙大器的立场来看，两者私交还行，可商业往来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两人一直维持着合适的距离，算是君子之交。 将来能合作就合作，实在有冲突，下手也不会客气。 杨琦是老孙一手带出来的，按理说有知遇之恩，在“黄页”生意变卖的时候，杨琦履行承诺来到了今夕文化，可这到底有点“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既视感。 同甘共苦，是一种朴素的道德观，恰好杨琦是十分恋旧的人，平时话不多，还是很讲义气的，这两年多多少少有点对不起孙大器的愧疚感。 现在老孙再次下海，金尚和杨琦出手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过去那一页，也就彻底揭过去了。 在跨境电商领域，今夕文化和易购网是同盟关系，联手走向国际，和外国同行竞争。 可在国内，就不好说了。 别看易购网现在只做大宗贸易和外销，难保哪一天就会抢今夕文化的生意。 即便如此，金尚还是让今夕支付、外经贸以及民兴银行组建的银团投资基金共同设立了国际支付清算公司——ipay支付，为日益做大的对外贸易网络结算做支持。 实事求是地说，金尚算是对得起孙大器了，这两年他也帮了自己不少忙。 从商业角度出发，跨境电商的结算问题，一直都在，各方还在摸索磨合中。 这个问题，似乎暂时不重要，可数字经济的重要性，迟早会显示出来。 打个比方，二十年后，今夕文化是一家国际大型it公司，为各行各业提供网络支持服务，国内某一大家子决定去西欧某个城市旅游，从订票，租车，雇佣导游，下榻酒店，点餐，吃吃喝喝，买纪念品，看电影，买表演观赏票等，用的全是国内的软件，支付用ipay软件的国内本币结算。 出去玩了一圈，一整套经济活动，全都在本国手机和软件系统上进行，除了在海关盖了几个戳，全程和对方国家没多大关系，这个问题还不严重吗？ 这还没有讨论数据传输，隐私安全的痛点。 为什么前世的许多西方国家在争论数字税的问题，那是在讨论经济问题吗？ 大错特错，那是在争取国家主权！ 国人对这个不敏感，是因为被保护得很好，十四亿人撑起了互联网的一片天，外国应用软件不成气候。 互联网大发展，是一次不亚于蒸汽时代和电力时代的又一次工业革命，信息时代的来临，是最好的弯道超车的机会，错过它，基本等于错过一个时代。 就在金尚感慨的时候，揭牌活动还在继续，金尚作为友商兼ipay支付实控人登台合影。 未来如何暂且不得而知，至少现在，大家都是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为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本章完) 第462章 希望与死胡同 第462章 希望与死胡同 对跨境贸易来说，网络购物并非万能良药，想要将这条路走通，需要打通的环节还很多，物流配送和付款结算就是最难解决的两个难题，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需要注意的细节。 今天是开业剪彩的日子，金尚也不会不识趣地说些难听的话，碰到什么看不顺眼的，也只是笑而不谈，在孙大器求助之前，肯定是不适合泼冷水的。 对易购网来说，目前的选择其实很有限，诸如粮食、金属、煤炭、矿藏和重工产品等大宗交易，都不是能够涉足的，目前的电子商务还承担不起这样的重压，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纺织服装，日化产品，批量小手工业轻工业品以及副食产品等，以中小规模批量发售，指望b2c手段向国外个人客户卖东西，无异于缘木求鱼。 当下的国际贸易，想要节约成本，还是要跑广交会，上交会以及为数不多的几个边境口岸集中展销，指望自己去开拓国外市场，没人引荐，其实挺难的。 互联网的作用就在于此，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迅速匹配供需，达成交易。 展示会场，孙大器很兴奋地宣布，易购网上线后，迅速取得了三千万件服装订单，价值超过五个亿，与会的宾客也很配合地炒热了气氛，没人问是不是安排好的托在“刷单”还是真有老外慧眼如炬，发现了这么大的商机。 今天的老孙实在是太忙了，金尚和杨琦也只是抽空和他寒暄了几句，就准备离开，还有很多知名不知名的各界精英需要他去接待，过后抽时间再聊就是了。 —— 电子商务网站迎来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金尚还是乐见其成的，市场这么大，不可能一家通吃，境外市场广阔无边，压根没有到彼此争夺内卷的时候。 国内市场的竞争嘛，以后再说吧。 五月二十三日，已经两周岁的小金风在家人的祝福下，过了个还算热闹的生日宴，这个年纪的他已经能说出比较精准的短句表达想法，走路也还算稳当，有几只家犬陪着一起玩，就算大人没时间一起，也不会觉得孤单。 在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小家伙，偶尔也会调皮耍性子，大抵还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 相比从小就是个“神童”的哥哥，小金风的表现就差多了，母亲梅杏红准备的早教课程，效果只能说比没有要强一点。 读书的天赋没有显露出来，长身体倒是一点都不落后，以前还显得有些虚胖，现在个头不住地往上长，以后可以预见，是个十分壮硕的棒小伙，吃得多，力气大，跑得快，一个不留神就跑不见了，如果不是黄耳和金标费心照顾，不知道能惹出多少乱子。 隔三差五就用卫生间的纸巾玩游戏，抢宠物的狗粮尝味道，拿母亲的绘图颜料墨水乱画等，不一而举。 最近，似乎迷上了看动画片，时不时模仿发泄一下似乎用不完的精力。 家里的老祖母对这个“熊孩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小家伙似乎感觉不到冼老夫人身上那股不容易令人靠近，拒人千里之外的严肃气场，总能在刁钻的角度腻在老人家身边撒娇捞好处。 “隔辈亲”这种事在金尚身上不明显，两人都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性格，父亲金时和母亲梅杏红也有自己的矜持，唯有最小的弟弟金风，似乎打破了这种默契。 家里这么个例外，明显热闹多了，也是好事。 度过了欢快的周末，又是一个星期一，五月的最后一周，离端午节只有五天，京城的天气已经有点炎热了，早晚凉爽，中午闷热。 上半年的天气，和专家预测的差不多，异常是肯定的，但细节不怎么准。 南方长江中下游干旱少雨，土地龟裂，水利设施灌溉压力不小，上游则是暴雨不止，水位频频上升，一日三惊，待降雨带往下移，汛情会更加棘手。 珠三角梅雨纷纷，各地频频示警，需要加强关注。 东北松江(嫩江)罕见的大流域涨水，也不可大意。 至于华北大地，春夏连旱，雨水迟迟不至，几条流经的江河水位下降，不少城市的取水点都被迫移动。 西北吹来的沙尘暴，倒是不出所料地如期而至，导致这段时间京城地区的空气能见度下降严重，到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今夕商城自营的空气净化器销售量短时间内暴增，上门送货安装的师傅都有些不够用了。 除此之外，今夕文化旗下原本预备拖后完工的海水（污水）淡化分厂加班加点完工，加大了加压反渗透膜设备的采购量，“以电制水”的打算十分明显。 不止是数据中心的用水量随着喷淋系统启动而激增，外部压力也在迫使工厂赶紧扩产。 据金尚得到的消息来看，“南水北调”工程的中线和东线工程要加速了。 随着全球化气候变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西太平洋地区的天气变化也越来越剧烈了，时令不像以前那样规律，必须加强水利设施的建设。 有传言搁置了很久，争议不断的长江中上游大型水电站项目终于拍板开建了，预计总投资大得惊人，数额以千亿计。 在北海建的“冰露”瓶装饮用水，一车皮一车皮地往京畿地区送，让没有将这个“小生意”放在眼里的二姑夫张华都惊呆了。 送过来的不止有瓶装水，还有北地果汁饮料，酒，奶粉，方便面，肉制品，油脂以及袋装淀粉等。 不少地方都在做准备，为有可能更进一步恶化的天气做准备。 水旱常数，尧、汤所不免！ 得益于国内相对完善的水利基础设施，不至于酿成太大的危害，就是长江中下游的水患估计是免不了，东北的雨水偏多，影响作物生长，夏收和秋播有妨碍。 京城本地倒还好，马家堡的太阳能大棚和全封闭植物工厂的产出已经很稳定了，肉蛋奶不缺，青菜，食用菌和金线莲等药材的产出不少，大致能维持住收支平衡，如果算上补贴和税收优惠，小赚。 尤其是今年，猪肉，羊肉，牛肉和白菜价格批发价上涨，微光环境培育的平菇产量起来了，市场接受度不错，需求量大，价格稳定，是一门长久生意。 还有就是“风光互补”电站的化学储能试点即将通过验收，以废旧纸张，塑料和木材等热解水解制甲醇储能的生产线，难度不大，试运营尚可。 通过研发助溶剂，调制的甲醇和生物柴油混合燃料、掺杂了百分之十五乙醇的生物汽油研发成功，开始在公司内部运营车辆应用，基本不需要对原来车辆进行改装，就能直接加注使用。 至于甲醇联合电推系统的混合动力汽车（hev）研发中心嘛，问题还是挺多的。 看着眼前的实验室开发进度路线图，金尚不由得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不是专业工科出身，审核这些技术申请，真是麻烦。 再不想，身为老板的金尚，也不可能一点都不了解，闭着眼睛做决策。 “也就是说，这种混合动力汽车已经有三十多年历史，直到去年在北美才有第一个混合动力总成系统公布，两个月前第一批商用车投放市场？”二十年后张口混动，闭口增程的私家车领域，在一九九八年中期，才刚刚有个萌芽！ 国外先进的汽车厂商，也才到“投石问路”，试探市场反响的阶段。 已经半退休的洪仁全抿了一口茶，十分肯定地答道： “这种技术路线和开发思路，一点都不奇怪。金总，您也知道我是专精船舶航运领域的老资格，对其还是有点了解的。事实上，这种技术，早就应用在船舶上了。航运市场变化多端，水上环境恶劣，船用主机动力系统，一般会维持百分之十五左右的余量，以应对意外突发事件。输出功率溢出，为了降低浪费，就诞生了轴带发电机，简称‘轴发’的设备应用……” 烧重油的主机通过传动轴，带动螺旋桨转动，推动船舶前进，在传动轴上加一个轴带发电机，将机械能转化为动能，降低船用电力负荷的压力，也是理所当然的想法。 车载动力总成比船舶动力系统要小得多，且更加精密，但基本原理是差不多的。 混动汽车（hev）的大致研发思路是低速用电推，适合城市路段，频繁启停的环境，发动机一直在理想转速高效运转，为车载电池充电；高速状态则直接使用燃油（甲醇）发动机驱动。 高效，稳健，节能，低碳，环保，总之好处多多。 至于插混，不插电混，增程，下坡回能，小电池还是大电池等，都是大方向上的细分路线，以后根据市场开发新车型满足不同需求的客户就行了。 关键是这个燃油发动机和电动机的组合方式，以公司现有的研发能力，还不足以拿出成熟的方案来。 但也不是全无基础，在大体框架确定后，就是细节的敲定了。 “国外车型，和我们研发的方向一致么？” “不知道！” 洪仁全无奈地摊了摊手， “试探市场风向性质的概念车，产量低，价格高，根本没多少人买，或者说……钱也买不到，我们只能根据公开资料推断。目前机电设备分厂那边收购了几家小厂，收编了一批技术团队，也出了一些成果……” “有原型车吗？能开，像个样子就行！” 至于敲定车型，提交审核，开厂量产，别想了，待金尚成为千亿富豪，或者欠银行几千个亿，再来考虑。 “有，我还见过，虽然能动，但……拿不出手，就是个样子货！” “有就行，我就怕技术部分欺负领导层不懂，拿些套话忽悠总公司。该奖励奖励，该申请专利的申请专利，国内国外都别放过，以自研为主，但也别钻牛角尖，市面上有成熟的技术，能买就买，买不到就挖技术员。” “氪金”绝大部分时候是有用的，真搞不定，那就不是钱的事了。 “这个……我尽量关注！研发是一方面，还有新能源和绿电方面的资质，怎么说？” “有点麻烦！” 提起这个，金尚就一肚子闷气，先前还以为有绿电储能这个噱头，能将甲醇归入氢能源的范畴，蹭一蹭新能源，低碳环保的噱头。 甲醇燃料嘛，低碳是低碳了，可说到底就是一种替代型石化燃料（原材料），哪怕和风电光伏沾边，也不足以改变其本质。 “不好做？” “争议有点大！氢气（氢能源）的制取，基本上也是依赖石油天然气化工，和甲醇是一个路线，前者为什么算清洁能源，甲醇就不算？连乙醇都有说法……” “乙醇是生物能源，无限来源，甲醇主要还是以煤化工为主，不好狡辩啊！” 见金尚脸色纠结，洪仁全悠然一笑道， “事在人为，咱们麾下的风电光伏和垃圾回收储能规模还是太小了，和煤化工石化完全不能比。” 同样是市场上流动应用的甲醇，你能判断哪一滴是干净的，哪一滴是肮脏的？ 只有回收废料利用新能源制备甲醇储能成为国内主流，才能改变大家的看法。 “有什么好的建议？” “拉拢盟友，志同道合的伙伴！您想想看，将甲醇加进清洁能源名录，谁的好处最大，谁最着急？” “呃？” 金尚脑中一亮，顿时了然，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石化和煤化工是最大的受益方，我这边……只是小打小闹，至少现在是这样！” 除了熊猫汽车、北船机电有醇油燃料混合发动机技术，国内就没有其它汽车厂打过它的主意？ 一家两家这么说，不成气候，大家都这么说，形成声势，就不好随意否决了。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洪仁全进一步建议道： “如果您真的决定更进一步开发，有必要了解一下‘电子甲醇’这个概念，资料我放在后面的附页了。” (本章完) 第463章 选择改变未来 第463章 选择改变未来 不管是“电子”还是“甲醇”，这两个词并不生僻，可将他们组合在一起，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其化学式，大致可以归纳为ch3oh(eoh)，前半部分，金尚看得懂，后半部分括号里面的内容，就有点难以理解了，e大概是电子，oh是羟基，至于它们是以什么方式组合在一起，那就不得而知了。 以金少爷“朴素”的化学水准，甚至觉得这里是不是有笔误，把化学式给写错了，可犹豫再三，到底没有出声询问。 这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知道其描述和具体功能就行了。 下面的解释，倒是勉强能解惑。 从字面上理解，很容易判断这就是由电子和甲醇反应产生的新型液态燃料，与传统甲醇相比，电子甲醇不仅在化学式上发生了变化，分子结构的异变，使得电子被引入到甲醇中来。 在燃烧的时候，电子甲醇会释放更多的水和二氧化碳，减少有害气体排放，释放更多的能量，更符合环保要求。 可以很简单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专门为了满足环保、安全、能量密度高、易于存储和运输、替代化石燃料，专门研发出来的一种从普通甲醇异化而成的液体燃料，在动力能源、发电和储能方面，有着广阔的前景。 可是，事情总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电子甲醇和传统甲醇在化学性质，生产工艺和应用领域等方面存在极大的差异，从实验室里走出来，还没大规模商用的先锋能源技术，还需要不断提升，才能在未来的发展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具体制作方法，就是将二氧化碳和水在电场作用下发生反应，通过电解二氧化碳的方法合成电子甲醇，是很出色的清洁能源生产方式。 不仅有字面解释，金尚还看到了一份详细的设计图和预算清单，一个中型的电子甲醇（电解水制氢+二氧化碳加氢）的风电（或者光伏）实验型生产基地项目书。 整个系统包括三百兆瓦的新能源电厂，电网连接系统，能源管理单元，三套接近二十兆瓦的大型电解机组，一套电解槽冷却系统，压缩机线路，大型二氧化碳储存系统，两个大型甲醇合成厂以及热泵与区域供热网络等。 一切顺利的话，实际年产甲醇可能超过九万吨。 “这是一份‘先驱’计划书，给后人探路用的。反正我是不怎么看得懂，前景不明。” “果然如此！这玩意其实是船用能源系统捣鼓出来的一份‘绿醇’发展草案……” “说是‘草案’太谦虚，这么详细，不知道多少人在里面添砖加瓦，或者添油加醋。” 一份团锦簇且详实的项目计划书，表面来看，还是有点可行性的，能不能做，用脚后跟思考都能知道，注定是血本无归。 别的不提，这其实是一份为造船和航运领域准备的能源替代方案，未来环保和碳排放要求会越来越严格，现代船舶绝大部分都是用烧重柴油的大型主机，是碳排放和大气污染的主要元凶之一，肯定是重点整顿对象。 电子甲醇方案的提出，并不意外，甚至这都不是唯一的可选项，金尚本人都知道改善的方法并非这一种。 “金总，您觉得，有前途吗？” “不好说啊！” 这里面的困难还是蛮多的。 别的不谈，整再多里胡哨的东西，也改变不了甲醇是一种热值不高的燃料，“不经烧”的缺点，是硬伤，电子甲醇要强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管是船舶还是汽车，空间都是有限的，同等提及燃料，跑更远的路，才能节约更多的成本。 不管是甲醇还是电子甲醇，天然就差一大截，如果不是有成本低廉和可再生的优势，压根不会作为备选之一。 再就是制作过程，金尚可以理解为了规避化石燃料的硬伤，没有采用传统的石油天然气和煤炭为原材料，可直接采用电解水和二氧化碳加氢的方式，会有一个很大的关隘。 水到处都是，二氧化碳就难找了。 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含量很低，想要年产几万吨电子甲醇，要提取很多二氧化碳气体。 如果直接用化学制备的瓶装压缩二氧化碳或者干冰，成本就高了，且有一种脱裤子放屁的既视感。 制造绿醇燃料，本来就是为了减少空气中的二氧化碳，结果却要生产更多二氧化碳，岂不是本末倒置？ 利用空气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二氧化碳，是不可改变的路线，那么，这就涉及到一个碳捕集技术的问题了，如果成本过高，那就没有意义。 都不需要仔细了解，金尚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如何开发出物美价廉且产量巨大的从空气中捕捉二氧化碳的技术才是关键。 偏偏资料中对这方面语焉不详，可以预见，碳捕集技术才是真正的拦路虎，不管是降低成本还是提升产能，没有它，一切都是空谈。 汽车轮船飞机都“如饥似渴”，不可能等着你生产，又贵又不好用还不经烧，一旦陷入这样的困境，被抛弃就不远了。 可要是强调“物美价廉”，煤化工和石油化工就笑了，折腾一大圈，还不如用老办法划算。 这就尴尬了。 “鸡肋！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和洪仁全讨论了一圈后，金尚很明确地得出了结论。 想要将“绿醇”能源加入到新能源扶持名录，减少碳排放是重中之重，至少表面不能用化石燃料，也不能以先排放后减量的方式糊弄人。 从这方面来看，电子甲醇是符合条件的，可不管从技术容易实现、成本和产能上考虑，都不具备商业价值，还不如金尚现在正在做的废旧塑料和木头热解水解制甲醇，至少后者是真的在致力于环保和减碳，而不是玩概念骗补贴。 “四年前有人拿着这么一份计划书找上门，希望通过北船机电来打通北海航运的关系，在船运市场推广甲醇燃料。” “找二舅的么，也算是有点眼力，但是……太超前了，很多技术储备也不够充分……” “所以，到我这里就拦住了，找人了解了一下，没继续推进，当时上市母公司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没钱投资，北海航运那边正在计划‘上岸’，哪有时间管这些？”房地产和金融都摸不到门路，还要去涉足能源市场？ 哪怕二舅梅应年再狂妄，也不可能做这种四处开，遍地树敌的事。 “有钱烧得慌，倒是可以玩玩，现在不行。这个……我不懂，先让下面的技术员研究一下，或者怂恿有实力的二代先去打个前站？” “由您决定！” 洪仁全很轻松地笑着回应道， “我不是要建议金总做这些吃力不好好的事，而是要多看看，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我知道！” 电子甲醇，或者说“绿醇能源”到底有没有前途，金尚不清楚，前世似乎没翻起多大的浪来，船舶和汽车领域似乎都开发过甲醇燃料技术，一直没成为主流。 至于会不会有“天降猛人”突然开发出十分厉害的科技，将甲醇推上巅峰，还不好说。 这需要时代的机遇，也要有个人的努力。 就好比等离子电视和液晶电视，虽然后者的赢面非常大，也不意味着前者一无是处，已经到了一九九八年中了，金尚都看不到等离子衰弱的征兆，甚至还占据较为明显的优势。 自晶体管大发展以来，电子管就不怎么流行了，不论如何，前者也没能将后者赶尽杀绝，电子管依然在一些特定的领域，存在广泛的用途，再过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五十年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私家车领域更加明显，一般人可能都不知道，电动车的诞生，要远远早于内燃机车。 自交流电动机发明开始，人们就尝试着用它来作为动力源使用。 只是受限于电力成本，技术水平和接受程度，很快被内燃机后来居上，只在部分豪车和特殊车型有一定的存在感，近一个世纪以来，都没什么影响力，大概还需要二十年才能再次焕发出不一般的能量。 在这方面，金尚有清醒的认识，“金手指”带来的微妙感觉，也佐证了金尚的判断。 甲醇燃料到底会不会有前途，“天时”、“地利”不可或缺，“人和”更是至关重要，没有许多人力推，再好的技术，也要束之高阁。 “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如果金尚愿意每年个几亿几十亿研发甲醇燃料汽车的技术，联合熊猫汽车和北海航运、北船机电一起做新能源混动，未来势必有它的一席之地，能不能成为主流不得而知，至少不会默默无闻。 可要是就此放弃，就跟有可能被抛弃的等离子显示屏和刻意被避开的氢能源技术一样，迅速衰弱并消失，什么时候会重见天日，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人撑腰，有市场，有客户回馈，就能将产品线稳住，维持供应链上下游，投入研发，完成技术迭代。 说句可能大家不相信的，在智能手机大行其道十几年后，全世界的功能手机市场，依然维持着相当大的规模，很多地方没有条件，或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依然在大规模使用传统手机。 甚至连寻呼机这种半个世纪前的老掉牙“古董”，依然有很多人用。 一代版本一代神，谁知道现在已经落后的技术，濒临淘汰的产品，会不会在未来被重新翻出来，赋予不一样的价值呢？ 电动汽车一百多年后强势王者归来，早就该被扫进历史垃圾堆的微蜂窝技术，被改造成移动市话“小灵通”后，成为年赚好几十亿的大生意。 在互联网it技术领域，这种事尤其多。 至于甲醇燃料这种东西，金尚愿意适当撑一把，并拉拢一些盟友一起推广，可要是投入太大，或者浪费太多人力物力，那就没有必要了。 “这不是公司的主要战略方向，可以做一点防御性的投资和推广，先占个位置，至于能不能做大，再看吧。” 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金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急需“猛将”来冲锋陷阵。 『可用的人才还是不够啊！』 将手中的资料放下，金尚的内心无奈地叹了口气，计划书还是有用的，但是不能照搬，有选择地学习。 “现在的油价太低了，甲醇便宜这个超级巨大的优势显现不出来，节能减排以及省钱的特色不明显。咱们先稳扎稳打，在京畿和华北、东北、中原以及胶东半岛的甲醇燃料，弹性填料和混合掺烧动力车的存在感维持住，同时开发新型发动机、增程、电动和混动技术，伺机而动，哪天汽油柴油价格涨到车主船东受不了了，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油价暴涨和电动车大发展，中间至少有十年的窗口期，这么长时间，要是还不能将醇油燃料市场做起来，那就说明真的气数已尽，没有成为主流动力燃料的命，就不要逆天而行了。 “金总的判断很准，就这么办！” 接下来，洪仁全和金尚聊到了风力发电机这个事，北船机电开发的“无叶”风力发电机，实验产品还是很多的。 前些时的那个柱状和风箱状产品，试用效果就很不错，但各有各的缺点。 今天倒是拿出了一款令金尚眼前一亮的好东西。 “文丘里效应是空气动力学经典应用之一，空气流经通道变窄，速度会变快，压力会降低，于是……会形成一个压力差，利用它来驱动叶片转动，就可以发电了……也可以用涡轮直驱，本质差不多。” “嗯，我了解！” 好歹当了一年多的北船机电董事长，一些常见的知识还是了解的，看图科普嘛，并不是太难。 “其最大的优势，就是在风力极其微弱的情况下，也能发电，常用风力发电机，最少要四到五米每秒的风速才能运转，这种只要它的十分之一就能工作，适用范围极广。” (本章完) 第464章 路线 第464章 路线 风电的优势和劣势是如此明显，在一九九八年中的阶段，其发电效率比光伏要略高一点，成本更低，这也是风电的发展比光伏更早一步的重要原因。 单位发电成本居高不下，在光伏面板被海量的产能打压到“白菜价”，新型光伏材料越发成熟之前，二十世纪末的清洁能源，风电才是首选。 可风电也有它难以克服的缺点，就是太挑地方了，风力资源不够密集持续，就没办法发挥其优势。 适宜建大型风电厂的好地方不是到处都是。 为什么风力发电机往往建在山顶迎风坡，依山傍水的强对流地带？ 支柱那么高，叶片那么长，装机量那么夸张？ 光伏电站找个光照时间长，价值不太高的荒地就能建，风电的便利性还是差了点。 高空的风力大，利用效率高，低空风力小，往往达不到大型风力发电机的启动下限。 要是将风电厂建在离城市太远的地方，又有悖于就地消纳的初衷。 所以说，这个利用文丘里效应开发的新型微风发电机，其价值不小，和以前做的无叶风力发电机一样，是可以作为城市分布光伏来推广的。 除此之外，它们还有一个更大的优势，就是可以比较方便地更改外形，伪装成城市基础建设的一部分。 比如柱状无叶风力发电机和风箱式震叶发电机，金尚就让人与灭蚊灯，指路牌，背景广告牌以及道路景观结合在一起，不仔细观察，就发现不了。 对今夕文化来说，用得最多的，还是和小灵通信号基站结合起来，伪装成井盖，水塔，路灯和指示灯以及电线杆等，既不突兀，引起市民的反感，又能适当美化环境，顺便发电自用，为基站供电，减少消耗。 最开始是没想到这么做的，实在是逼不得已。 上辈子金尚就听说过不少小区邻里之间的矛盾，一户人家的女主人怀孕了，就要求全楼栋的人停用wifi这样的奇葩事，不止一次发生。 这辈子还没到移动网络大发展的时代，可胡搅蛮缠的依然不少，这个电器有辐射，那个设备对孩子老人有害的谣言一个接一个，来源不清楚，可偏偏信的人极多。 远的就不提了，就在京西本地，就发生过小灵通基站进入小区后，遭到了抵制的事，今天那个爹爹说头疼要去看病，那个婆婆信誓旦旦地说因为基站有辐射而得了伤风感冒。 解释不听，劝说不理，打不得骂不得，去寻求法律援助，一听对方是什么人物，纷纷劝说私了，这不是占理不占理的问题，而是真拿他们没办法。 不得已，只好将基站拆除了，没信号也是无可奈何。 后来，公司某个大聪明想了个歪招，光明正大，敲锣打鼓地将基站拆了，然后改头换面，偷偷摸摸地装回去了，小区居民大概是没人知道，楼顶的水塔附件，景观盆栽，广告牌，下水道井盖，路灯装饰和水池景观雕像，里面居然有小灵通的信号基站。 于是，这件事就过去，没听说有什么后患，反正那些浑身不舒服的老头老太太腰不酸了，背不疼了，腿也不抽筋，走路也有劲了。 平安无事，万事大吉。 于是这个操作就一直这么干了。 后来，郝齐联听说了这件事，十分动心，然后将这个套路过去了。 被同样的麻烦困扰的电信公司，自从学会了这一招，省了不少心。 眼下这个文丘里效应微风发电机，可以和许多大型建筑结合起来，其收集八面来风，高效发电的优势，还是很不错的，在不适合建造大型风电和光伏电厂的人烟稠密的城镇，有它的一席之地。 仔细看了下资料，感觉还行的金尚，准备再做自己试验品，放在园区各个路段看看效果。 接下来，金尚和洪仁全又聊了下家电产品的销售情况，彩电冰箱洗衣机，空调电扇dvd，现在是热门中的热门。 自北船机电设备分厂和收购的产品线合并而成的行星智造，一直苦于核心技术缺失，产品设计能力一般的痛点。 船用设备傻大笨粗，皮实耐造的特点，在家电领域，并不是优势，反而有耗电高，块头大，占地方的劣势，如果不是售后服务到位，恐怕难以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站稳脚跟。 辛苦了快三年，也就摸到了二线品牌的边，在全国有一点知名度，市占率平平无奇，在老百姓的认知中，是典型的中低档国货品牌，依靠相对实惠的价格和服务赢得了一些人的信赖。 有这样的成就，已经算可以了，但离金尚的期待，还有点远。 “研发要继续加码，对外收购关键技术也不要松懈，尤其是上下游产业链上的配套厂家，一定要把控住，一旦失控，议价权就丢了。” “那就要扩产，加大投入了，现在是逆周期投资的好时候，但是，钱比较多。” 洪仁全微微皱了皱眉头。 互联网企业扩张和实业公司扩张不是一回事，前者可以玩噱头，暂时不考虑投入规模和回报率，后者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扩张就要建厂，要地方配合，还得整合供应链。 最后，产品销路是重中之重。 电器生产出来，卖不掉，那可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扩吧，国内市场还没饱和，起码有十几年的红利期，还有国外，我让电商跨境b2b业务推广一下，看有没有效果。便宜，物美价廉，老外还是吃这一套的，实在不行，代工也行。” “堆产能规模么？” 金尚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现在国内的大环境，是供应不足，要充分利用人工成本低的优势。顺便……提供工作岗位，带动全产业链优势，说不得未来能倒反天罡，逼迫资源方和需求方让利。” “这是大型连锁商超的手段吧，电器领域也能用？” “当然了！为什么那些家电连锁商城能赚大钱，还不是有那么多生产商让利么？” 你不愿意让利，有的是品牌厂家愿意，到时候货架上全是人家的产品，你家的东西再好，也找不到卖的地方。 “渠道商越来越强势了。” 略一琢磨，洪仁全颇为认同地点头。各行各业其实都有这样的情况，就好比造船业，关键设备就那么几家，技术含量高，可次要零配件和产品，哪一家都差不多，只要质量过得去，都行的。 尤其是船用涂料，别看这玩意似乎不起眼，利润高得惊人。 去年北船机电就发生过一件事，某个设计中心舾装课的技术员和采购主管，联手吃油漆供应商的回扣，总共拿了一百三十多万现金和等值的购物券、实物。 今年内部审核将他们揪住了，后续处理金尚没注意。这还是查出来的，没查出来的不知道有多少。 这还只是一个系列船型的小部分，就有这么多钻空子的，国内每年好几千亿规模的家电市场，造就几个首富不是问题，从业者稍微动点歪脑筋，有的是厂家销售抢着送钱。 “不说这些了，洪总推荐的人还是很得力的，船厂去年底到今年的建造进度和交船速度令人满意，技术中心虽然有点牢骚，也没太大的非议。平衡掌握得不错，是个抓生产的高手。” “有点激进，总体不错，要是能更加关注一下技术力量的培养和安全问题就好了。” “人无完人嘛，这方面我会注意的，让专人负责。” 用人得当是一方面，再就是“金手指”的加持效果比较明显，对大型生产的助力作用很强。 最让金尚满意的，还是船舶交付速度提升，回款更加迅速，大幅降低了运营成本。 持有资金是有成本的，一般来说，船舶修造企业拿到订单，去银行贷款建造，船东方按照进度打款，是普遍方法。 这样一来，对利息高低和回款进度就极为敏感。 动辄几千万上亿造价的大型船舶，一个系列就撬动好几个亿的资本，每提早一个月交付，一来一去，成本差距很大的。 关于这个问题，两人聊了好久，原本对这一行不了解的金尚，也差不多成了半个内行，基本概念还是很清楚的。 “上次去南边，只落实一个修船分厂，说白了，还是实力不够，地方没有重视，给的条件不行。以后咱们再去考察，估计不会像上次那样怠慢敷衍了。” 已经过去了好久，金尚对那件事依然耿耿于怀，创业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当做可有可无的添头。 “应该能行！今非昔比咯……” 洪仁全乐呵呵地笑着说道， “钢化玻璃和光伏硅料的生产，技术难度并不大，反而是那种效率更低的额薄膜光伏材料更麻烦……” “看需求吧！玻璃，硅料，半导体，集成电路等领域，迟早要涉足了，这次是个机会，让行星智造，北船机电、星岛海化和今夕云服联手做，太尖端的技术搞不定，简单的还是可以的。” 现在的游戏主机芯片，家电用半导体，小灵通和手机次要零配件，集成电路等，技术难度比较低，以今夕文化目前的积累，勉强能造，就是没有工厂产能，只能做设计，委托给代工厂来做。 别觉得被卡脖子的芯片领域有多么神秘，也不要想得太简单，这是一整套产业链结合的产物，没有全产业链能力，或者跨国整合的资源的能力，压根就造不出来，它涉及的领域太多了。 顶尖芯片半导体的设计和制造，需要一代代产品迭代升级，这其中的投入非常大。 除此之外，芯片半导体的应用面极其广泛，pc领域最顶尖的cpu和显卡，isp芯片等，并不好做，可在电视机，冰箱、空调以及汽车上的就很低端，用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技术都能造。 目前手机中的半导体和集成电路也不见得很高明，真正厉害的，还是将这么多以万为单位的零件，组合成一款优秀产品的本事，才是关键。 通俗点说，目前移动手机领域，绝大部分零件，门槛并不高，国内基本都能造，可将其设计出来，组合成一款高端电子产品的能力，很欠缺。 当然了，像电池，核心半导体配件，高精尖材料等，还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就比如金尚将要和洪仁全重点提及的触屏面板。 技术层面上来说，未来成为主流的电容屏，目前还在实验室里研究，没有决定性的成果出现，倒是电阻屏有一些产品搭载了。 电阻屏的技术出现了快有三十多年，这个世界的一九九二年，出现了一款使用电阻屏的触屏移动电话，可惜没有翻起什么浪，很快就在大哥大和各种功能机的挤压中销声匿迹。 目前全世界每年发售的触屏手机，不超过三款，且没有一个能突出重围，在主流手机市场站稳脚跟。 实事求是地说，电阻屏的制造难度，比电容屏小多了，这玩意出现时间太早，很多关键专利已经过期或者快要失效，开发应用问题不大。 和电容屏相比，电阻屏的劣势不少，灵敏度不够，需要校准，多点触控应用难度大，最让金尚不满意的，还是寿命太短了。 现在的触屏手机，屏幕较小，用手指头去按，容易误触，所以基本都要触碰一根细长的“手写笔”，不巧的是，其表面的那一层薄膜很容易被划伤后失效，导致其廉价的优势都不明显了。 再就是多层结构导致画面偏暗，需要补光，导致电池耗电量增加，待机时间减少。 对一款新潮的触屏手机来说，其缺点实在是不好弥补，难怪它有分辨率高，防水防尘高温环境表现好，门槛低价格低廉等一系列优势，依然竞争不过电容屏。 只是，现在也没有电容屏可用，这玩意的技术含量颇高，压根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造出来的，没有百亿级别的投资，玩不转。 相比之下，电容屏就是唯一的选项了，在这个年代，也勉强够用了。 “手写笔就手写笔吧！水星2plus手机的销量已经稳定下来，下面该考虑更进一步提升品牌知名度了。” “用触屏手机？金总，恕我直言，连老牌大厂都推不动，咱们的实力，还不足以再开一条赛道……” 说是弯道超车的捷径，很有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我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最迟明年底，必须再发一款新手机维持存在感。电阻屏技术最成熟，接受程度最高，我看好的方向是电容屏和红外屏，现在还不是时候。” (本章完) 第465章 以小见大 第465章 以小见大 全世界功能机的市场，差不多被瓜分殆尽了，国内高端手机基本都是外国品牌，中低端以进口核心零配件，辅以本地廉价原材料和低成本人力优势，勉强冒出一批有知名度的厂家，可惜不掌握核心竞争力，又没有实力投入研发迭代升级。 不怪大家鼠目寸光，实在是市场就这么大，资金雄厚的大集团对这个领域市场不感兴趣，行业公司多以技术研究院所中个别有才能的带头人组局，依托当地市场维持着存在感，真正走向全国的凤毛麟角。 不到八百万的手机用户，再加上廉价山寨机的冲击，一大堆过来捞金的“三产”公司混迹其中，价格战打得如火如荼，质量不仅没有提升，反而原地踏步甚至倒退。 归根结底，还是近几年研发投入不足，大家都去赚容易的快钱了，愿意啃“硬骨头”的少之又少。 越是深入了解当下it互联网领域的发展，金尚就越发感叹，后发国家想要在芯片半导体领域后来居上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对实力不足的势力来说，差距犹如天堑，割你韭菜都没脾气；可要是真正掌握这门技术工艺，它就迅速变成低利润、高投入、大风险的鸡肋行业了。 就好比“众生平等”弹，隐形轰炸机和航母舰队，对弱小势力的压制效果直接拉满，可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棋手”国家层面，是没有多大效果的。 彼此都能对等威慑，自然就没有那么明显的作用了。 芯片其实就是这么个东西，造不如买，买不如租，某种程度说上是正确的，但是，你可以不造，但不能不会，一旦没能力，或者购买渠道受阻，分分钟价格标签后面加个零，单位从人民币变美元。 而手机……或者说以pc电脑，智能机和服务器等it关键领域，显示面板，电池和芯片半导体，就是三个重要程度差不多的产品。 芯片被卡脖子的例子大家都听说过，另外两个可能不太了解，并不是没有被卡，而是吃过大亏，然后闭门搞研发，很快就突破了。 在国内对韩内存需求大增的时代，三星靠向大陆卖存储颗粒，最多的一年大赚六千多亿，卖方绝对强势，概不还价，予取予求，简直骇人听闻； 小米横空出世，大赚特赚的时候，玻璃面板被断供了，真不是“雷布斯”铁了心搞“饥饿营销”，而是真的没货，且国内受害的手机品牌比比皆是，叫得上名字的基本都对三星深恶痛绝，直到京东方了数年时间，投入总计一千多亿重金，攻克难关后，情况才有所缓解，哪怕国内技术粗糙，产品质量略差，也没人再买三星屏幕了。 至于电池方面的明争暗斗，更是数不胜数。 芯片半导体的困难，渲染得人尽皆知，其实困难倒真不见的比内存、屏幕面板和电池处境最险恶的时候来得恶劣，技术短板在部分顶尖芯片半导体的制造技术攻关问题，中低端芯片已经不是问题了。 当然了，产业链上下游的核心技术和关键零配件的国产化率，还是有待提高，但矛盾已经没那么不可调和了，反而是前面说的内存、电池和屏幕面板，当真是一度仰人鼻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说起这“三大件”，金尚也是十分欣慰。 在一九九八年的当下，一部手机的价格，比京城大部分打工仔的半年工资还高，完全不是后来两三年一换的“快消品”。 只要还能打电话发短信，就没有更换的必要。 可是，当下手机的质量，未必能用到“寿终正寝”，尤其是手机电池，衰减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要是使用不当，一年后待机时长就明显衰减。 于是，备用或者更换电池维修，就成为最赚钱的售后服务，其次是卖万能充电器，其它的类别加起来都没有前两项赚得多。 这个年代，手机电池是分离式的，可拆卸更换，压根不是后来那种刻意做成一体式的样子。 近三年时间，行星智造发行了两款“水星”系列手机，超过一半，差不多要面临电池衰减更换的问题了； 最开始金尚确实没想过靠它来赚钱，作为新加入的搅局者，稍微倒贴一点，打响知名度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从今年的统计报表来看，卖手机和提供售后服务，不仅开始赚钱了，利润还相当可观。 这就让公司上下万分惊喜，身为老板的金尚也突然意识到，一门生意到底赚不赚钱，并不能只看表面。 高端芯片半导体，金尚还没有实力尝试，只能试着在落后一两代甚至三代的实用型芯片上下点功夫，先稳住局面，保住研发人才和技术骨干再说； 电池方面，北船机电倒是有点基础，铅酸电池的制造技术还不错，胜在稳健可靠，镉镍电池和氢镍电池也有点积累，转型研究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和锂电池倒也有一些拿得出手的成果，至于固态氧化物燃料电池，倒是有待加强，暂时只能仰仗校企合作，投资参与开发试验，慢慢掌握核心技术。 除此之外，盯上显示屏面板的“暴利”自然也无可厚非，彩电和pc显示器的等离子与液晶之争如火如荼，金尚在着手红外显示技术和oled布局的同时，也开始将目光投向了手机和平板电脑。 电容屏和电阻屏都不是最近两年冒出来的新技术，而是早就有了，但没有实际价值，直到消费电子市场开始崛起，才有人注意到它的优势。 洪仁全不是外行，实际执掌北船机电几十年，什么都多多少少懂一点，远洋大型船舶，尤其是豪华游轮，就相当于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海上社区，陆上民用产品，一般在船上也能找到对应的，转普通家用后，精不精通，造得好不好另说，起码不是一窍不通，多研究一下，总能找个勉强过得起的替代物。 水星手机和小灵通的电池，其实就是妥协后的产物，比如早期新手机开封后，都会强调前几次要“过充”，原因就在于采用的大多是镍镉电池和镍氢电池，其技术虽然成熟，但也有很多缺点，前者记忆效应明显，要完全放电后再充满，否则会影响容量和寿命，且块头不小，“大哥大”里面一般都是这种； 后者记忆效应没那么强烈，但也不可忽视，其优点在于更加小巧，可以放进大部分手机里面，目前小灵通和水星手机基本都是。 至于锂电池，再等等，技术不怎么成熟，虽然性能优秀，危险性也更高了，不能冒险，三星电池爆炸门事件的“前车之鉴”，金尚记在心里，时刻警惕。 已经半退休的洪仁全，其实压根不必如此劳神费力，可一想到自己的事业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办完，也不得不多帮忙后辈几把。北船机电的修造业务已经步入正轨，今年的半年报公开业绩预告是同比增加百分之三十五，实际隐藏的利润更多，但其他业务线就有点凌乱了，尤其是新开的行星智造，金尚虽然能远程管理，可没个独当一面的大将，也有点不太沉稳，几个后起之秀还缺了点大局观和担当，需要历练。 把玩了一下功能单一的试验用机，洪仁全将手写笔归位，放下设备后，沉吟了片刻，不由得问道： “新鲜感倒是有了，可是不是受欢迎，就不好说了，尤其是三点五寸的屏幕，客户真的能接受？倒是能一手掌握，可要自如使用，非得两只手。” “有什么不好？双手可以做更多事……” “金总执意要在手机中添加打电话和发短信之外的更多附加功能，我也说不上好不好，但是……大屏幕真有必要？” “先试试！咱们生产的手机，虽说物美价廉，但能不能在用户心目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大屏，多功能，联网和休闲娱乐就是方向，以前的手机都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不是怕用户接受不了，我都想直接用四点五寸甚至是五点五寸的超大屏……” “太激进了，金总！” “我知道！” 摆摆手，示意洪仁全稍安勿躁，然后解释道， “屏幕面板想要做大，难度还是有一些的，不能一蹴而就，而且硬件和软件的调试，也有很多难关需要攻克。功能慢慢加，成熟了就用，有问题就再等等……” 还有一个不好公开说的理由就是，现在的手机一个比一个结实耐用，除了电池寿命不长，其它很“扎实”，在保证更换电池和保养得当、使用规范的前提下，使用五年不嫌少，十年不嫌多。 金尚至今记得，上辈子大学买的第一部可换电池的功能机用了五年，第一部不能换电池的智能手机两年就不怎么好用了。 而手机大屏幕，恰好是一个易损零件，不像某些经典款式手机，摔不坏，泡水依然能用，打电话之余还能顺手当砸核桃的榔头。 换一块手机屏幕，可不便宜，利润比卖备用电池和万能充电器高多了。 “大屏手机么？如果将它作为水星系列的特色……” “不止是大屏，而是大屏智能手机。虽然目前所谓的‘智能’只是个噱头，玩玩小游戏，收发今夕聊天的消息记录，听音乐和浏览一下网站，但也不能否认其优点……” 大屏只是直观的表象，如果将其和“水星手机”，“智能手机”以及互联网联系起来，相当于立了个“人设”，给自家产品贴了个与众不同的“标签”。 别小看这点“微不足道”的变化，说白了，这就是品牌认知度的树立过程，先锋时尚，智能潮玩，网络在线，触屏质感等，都是用户心中的“刻板印象”，将来会受益无穷。 “传统功能机市场，还要坚持么？” “当然要？又不是卖不掉，咱们不求赚钱，覆盖住运营成本就知足了，小赚是惊喜，大赚嘛……估计也有点难。” 按部就班地发展，压根没有后起之秀立足的余地，在低端功能机、组装品牌和山寨机市场打价格战有什么意思？ 十分自信地竖起食指，轻轻地晃了晃，金尚满不在乎地笑道： “我比别人多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我是一个大富豪，超级富豪，赚钱能力很强，亏得起。所以，可以忍受很长时间的打基础和‘放水养鱼’！几百万用户的市场，几十家瓜分，最后能占据百分之十的估计都能上销量排行榜前五，可这对我毫无吸引力，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我压根就懒得下场，让子公司孙公子去做供应链，找个机会挂牌上市，套现离场，大赚一笔了事。劳神费力，一无所获，就为了增加一点存款数字，不值得……” “确实，金总是个有钱人，richman，钱越多，赚钱也就越快！” 洪仁全颇为认同地感慨道， “沉住气，以树立品牌形象，产品特色，圈定一批年轻有消费能力的用户为先。反正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多捞一点利润之外的东西。” 在商言商，开门做生意，本质是为了获得超额收益，可这个收益……或者说利润，未必是短期营收，甚至不一定是钱。 无形资产，也是资产，是要计入公司报表的，是被承认的价值。 又聊了一下细节，洪仁全总算搞明白了金尚的打算。 “做电阻屏，其实和光伏电池差不多，北船机电不是一窍不通，稍微有点积累，但是不够专业。但是不要紧，我们有很多很多的供应商，以及供应商的供应商，联系一下，还是能找到门路的，能钱买过来最好，不行就挖人。” 又不是什么新兴技术，以往市场并不大，应用场景非常狭窄，业界也谈不上有多重视。 有一些电子科技公司也在研究类似的技术研究，可它们大概率也没底，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前景。 (本章完) 第466章 暗度陈仓 第466章 暗度陈仓 摊子越铺越大，金尚十分需要洪仁全这种经验丰富，能力很强且不会有太多后患的老员工辅助，遗憾的是，他的年纪不小了，到了退休的年纪，被金尚强留了两年多，退居二线荣养，还被支使着忙这忙那，毫无怨言，已经够意思了。 高级人才短缺的现象，很长时间里都会存在，很多事只有金尚亲自过问才能保证各业务线正常运转。 再过不久魏双萍就会结束休假，返回岗位，重掌今夕商城大权。 刘燕青的长假，已经让金尚捉襟见肘了一段时间，魏双萍的暂时离开，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北船机电扎根胶澳数十年，分裂出了星岛海化和行星智造两个发展前景不错的独角兽企业，其本身也是知名上市公司，一度衰败到被动退市的边缘，并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国际航运和船用市场不景气，再加上国内融资成本一直居高不下，才支撑不住的。 这两年挺过来后，在金尚的指挥下，一步一个脚印，发展壮大，展现出了不一般的朝气。 哪怕是去年到今年的二级市场下挫行情中，股价依然很坚挺，总市值在五十亿上下稳住了，没有继续下探，证明投资人还是很看好它的前景。 『要是再年轻十岁就好了！』 聊了很久，送走了洪仁全后，金尚懒散地靠在老板椅里，不住地感慨着。 真正有能耐且符合自家企业的高管，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找到的，北船机电新的董事长，是洪仁全推荐，金尚认可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就是身上的缺点和不安分的劲头让人有些头疼。 好在金尚不是被架空的大股东，压得住蠢蠢欲动的暗流。 『没有了洪仁全这个老资格前辈作为纽带，情分基本没有了，以后就是利益往来，就事论事了。』 根据现行的证券法，同一个人是可以在不同的上市公司任职甚至成为董事长的，但限制条件也很多，为了避嫌，一般企业家不会这么干。 以后今夕文化对非核心业务的态度，是以控股的方式间接管理，那么，挑选董事长和执行ceo等高管就很重要了。 “夹带”里没人，没有“门生故吏满天下”的基础，又不想向黄正廓妥协，就只能指望内部培养提拔，并信任自己的眼光了。 还好有“金扫帚”帮忙查漏补缺，要不然的话，千头万绪，早就忙不过来了。 —— 六月，骄阳似火，环京畿几个省份都在下雨，偏偏华北大地久旱盼甘霖，却不能如愿。 好在水利设施基本完备，灌溉受影响不大，整体局面还算平稳。 更南边一点，大河也是水旱无常，自一九七二年到一九九六年，黄河有十九年出现干枯断流现象。 去年一九九七年，明面上倒是没有，可这只是“技术性”统计的结果。 采用正式的测量和观测手段，得到的净流量不足每秒一立方米才算数。 实际上，哪有那么多“操作方法”来粉饰呢？ 民间公认的从一九七二年到一九九六年，每年都是实质性断流了，尤其是一九九六年，利津水文站测得当地观测到了七次断流，历时达一百三十六天。 去年是一九九七年，名义上没有类似的数据公布，老百姓大多也不怎么关心此事，可金尚查到的数据是，利津水文站录得断流总计二百二十六天，创了有监测以来的新纪录。 今年的情况，截止到现在为止，没那么夸张，但也说不上好转。 与此同时，南方正在遭受暴雨和洪涝灾害的侵袭，社会各界踊跃捐款提供帮助，金尚以公司的名义捐了五百万现金和等值物资，个人掏了一千万，并提供了不少力所能及的帮助。 准老丈人那边也是时常问候，虽不是处于最危险的地带，到底有太多不便。 “今年这么搞，估计大江中上游水利设施建设要提速了！” 嘬了一口微酸的苹果汁，李萱关掉网页，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好奇地问道， “你说……会不会好转？” “问题不大，要相信江防的稳固程度，最多有局部受损，总体无碍。” 都什么年代了，水旱问题，只要应对得当，一定能挺过去。 “那就好，我还担心老家会淹水。小时候听过不少长辈的讲述，哪一年哪一年水涨到哪里。” 如果没有人为干扰，古云梦大泽区域，其实都是大江的调节蓄水湖，真要是情况恶劣，后果还真不好说。 “相信国家，在应对这种麻烦的时候，是很得力的。” 不只是长江流域，珠江水系和松嫩平原，多多少少也遇到了点麻烦，但没中原地区那么严重，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而且这种异常，并不止发生在西太平洋地区，全球都有点脱离常规。 『记得上辈子过了千禧年，情况就渐渐好转了，再加上大型水利枢纽的调节，已经很少遇到全家老少齐上阵，用簸箕挑土上堤的事了！希望这辈子不会有意外吧，全球性的气候异常，就是麻烦！』 厄尔尼诺现象和拉尼娜现象，往往是伴生出现的，一个地方成为雨极，另一个地方就赤地千里；或者今年来“圣婴”（厄尔尼洛），明年就来拉尼娜（小女孩）。 学术上的讨论结果嘛，专家总喜欢将其归结于碳排放过量，导致全球气温升高，扰乱了大气环流以及洋流异常。 至此，绿电、新能源和低碳环保的风潮彻底成型，先发国家占据道德制高点，后发国家被锁死资源使用额度，也就是被限制了“发展权”。 全世界，也就那么几个国家和地区有资格争取碳排放份额，其它的，如拉美，非洲和中东，大概只有提供基础资源的份了。 世界贸易组织的建立，全球化分工的大格局下，是近百年最后一次重塑全球秩序的大事件了，是机遇，也是挑战。 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旋即被压到心底，金尚也收回了投注到电脑屏幕上的视线，注视着李萱百无聊赖的面容笑道： “是不是有点无聊？” “嗯！我以为会和办公室不同，结果……没什么惊喜。” “是你说要来体验一下高端网咖办公的滋味，顺便试一试区域热点和无线网卡的使用情况，咱们不就来了么？” “我有一些老家熟人被介绍过来打工，看一看工作环境也挺好，其中还有我表姑一家，你不是见过么？” “哦！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网吧工作，有点累，但也谈不上辛苦，培训过后，收一收账，联络后勤，打扫卫生，维持秩序等，除了网管和维修电脑外，没什么技术含量。基本公司加奖金，每个月六百五往上，勤快一点，七百多也有可能。 而在老家附近的城市打工，三四百的月薪很普遍，这还是正式工才有的待遇，临时工、外包工和日结工之类的活计，每天十块钱就有人抢着干。 相比之下，京城的待遇，已经很好了。 主要是金尚不想招揽一些不三不四的“符文小妹”和“精神小伙”，杀马特风格的小年轻更是归于衣冠不整行列，谢绝进入目前还维持着比较高的格调的高端网咖。 和未来那些乌烟瘴气的平价网吧不同，金尚打造的自营网咖，走的是服务于商务精英以及有钱有闲的技术发烧友、重度玩家，妥妥小资风格。 街溜子能有几个钱，掏得起一个小时十几块钱的上网费？ 在这里工作的服务人员，自然不可能随便就上岗，且签订正式劳务合同，基本都是全职。 “你呀，对不关心的人是一点都不愿意心思，订婚宴上，还敬过酒咧！” “你不说我肯定忘了，可一提及，许多细节就浮上心头，我可没那么健忘，记得很清楚；家大业大，也难免有混得不好的穷亲戚啊！” “家里孩子多了，还总有人生病，一来二去，有点扛不住了，出来打工很正常。”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来了安排一些岗位不成问题，能不能坚持下来，走得更远，看他们自己咯。” 非核心的业务，不重要的岗位，谁干都一样，安排一些关系户也无妨。 说着的金尚探起头，环视四周。 “玩《封神》的更多了，看来是真火了！” 直营高端网咖上机费很贵，副食消费也不便宜，比大部分中小网吧以及电脑室的开销大多了，来这里的商务精英们，玩网络游戏的比例相对偏低，在工作日上班时间消遣的并不多。 即便如此，也有将近三成电脑在运行网络游戏，结伴来练级的也有一些，时不时交头接耳，商量着什么。 “我看这些人都不是缺钱的，家里应该都有电脑，也用得起高速宽带，为什么来网咖组团？” “网络游戏既是电子游戏，也是社交的一种，来这里有那个气氛，更重要的是……” 金尚嘿嘿一笑，自信地回应道， “自营网咖和网吧联盟旗下的每个运营单元，都架构了次级中心基点服务器，不一样的……” “也就是你说的p2p分布式网络数据传输技术？” “对！” 网络游戏的性质就决定了安全性、稳定性和扩展性的问题一直都存在，也就是说，病毒（恶意程序）、运行bug和外挂的硬伤，那就干脆放松一点，以后慢慢打补丁，先用对等式网络节点服务器提供辅助资源。 这样一来，数据中心的游戏服务器压力就减轻了许多，网吧机房和各个玩家的电脑分担了不少。 降低服务器压力，降低延迟，降低成本。 “三降”落实，使得网吧电脑的性能和网速并不占优势，甚至在人数较多的情况下，和家庭宽带相比还略有不如，但玩家的游戏体验明显更佳。 加载顺畅，不卡顿，地图切换无延迟。 有这么多优势，玩家自然愿意来高端网咖来玩《封神》，呼朋唤友，组队推boss，打金爆装备，pk攻城等等，好不快活。 “还有一点优势，网吧的电脑，性能并不见得很好，和主流配置相比，并不占据优势，但客户就是觉得体验更佳，原因就在于，网吧机房，甚至是远程服务器承担了一部分数据和算力。” 局域网总有闲置的资源，合理利用才是关键，要是一味地追配置，那网吧运营成本可就高了。 如果仅仅是为了赚钱，金尚压根没有必要为网吧联盟做到这个地步。 白泽系统，网络游戏，即时通讯，网络传媒，音乐系统，电子购物，线下生活等，都需要载体才能运转。 “这样也行？你还真是奸诈！” “it技术，本来就是软硬件结合的奇迹，有这个资源，为什么不用？” 迎着未婚妻的调笑，金尚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 “网吧是一门相当赚钱的生意，虽然它的上限很低，也谈不上什么门槛，想要玩得转，还是得有点真本事的。” 测试和推广新技术是一方面，金尚也想看看这个今夕文化最早的开设的业务，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还满意现状吗？” “马马虎虎吧！一直是刘燕青和尹飞扬轮流代管，未来嘛，还是要更加重视起来，未来五年是暴利期，十年内都不会过时，再往后，能不能做大做强，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网络游戏是一种新型娱乐消遣方式，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沉迷其中，带动了上下游产业链的蓬勃发展。未来文化产业支柱的重要组成之一，就有它。现在嘛，随着《封神》的火热，网吧单机日均上网时长稳步提升，营收也上涨很快。” 或许过不了多久，《封神》就会破圈，超出电子游戏玩家层面的关注，成为真正的社会现象。 “太远的事，我看不到！不过，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在用铺开高端网咖的方式，囤积商铺。毕竟，直营店的物业都是自己的……” 开网吧就开网吧，交房租就行了，把门店买下来算什么事？ 钱多了烧得慌？ (本章完) 第467章 无心插柳 第467章 无心插柳 说起这个十年内很赚钱的行当，金尚的心情也十分复杂。 今夕文化能够顺利起步，网吧的确功不可没，可它的局限性也太大了。 如果不是现在的家庭电脑保有量实在太低，需要网吧来培养网民使用习惯，金尚是不愿意太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个领域的。 实在是形势所迫，很多业务都需要这个载体来推动。 以前资金比较匮乏的时候就不提了，现在已经比较有钱了，趁着价格比较低的时候，将物业买下来也是好事。 倒不是为了免租租金什么的，物业公司是单独运营的，每个网吧网点分别核算，虽然是同一个实控人，资金往来还是很正规的。 网吧的生意有好有坏，但物业一直都会存在。 有了这个工具，金尚就能通过调整费用的方式，将一个个高级网咖的现金流牢牢控制住，直白点说，就是“利润转移”，不要将太多的现金流放在利用效率不高的基层运营公司的账上。 还有一个方法，就是以公司实体的名义购买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将零散的资金集中起来，投入到债券市场，并初步试水汇率和大宗商品交易。 不仅在资本市场以小额多笔的方式快进快出，赚点“零钱”，还能为个人带来很多佣金。 除此之外，股票市场的大起大落，赚差价的机会不少，小有斩获。 金少爷本人在大部分时候是不直接出面的，且没有时间盯盘，只在大方向上严格把控，具体操作，都交给靠谱的交易员。 说白了，就是钱不一定立刻就能转到母公司、私人财务公司或者个人账户上，但是不要紧，只要金尚掌握控制权就够了，并不强求立刻转出来。 不止是高端网咖，物业公司，金融财务公司以及大大小小的子公司分公司，都是如此。 资金流动起来，才有操作的余地，做账和避税，是做生意的商人永远都少不了的基本功。 金尚并没有想过干什么偷税漏税之类的违法勾当，每年财务核算，申报的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数额都是天文数字，减去各种各样的免税退税以及补贴等优惠，依然非常多。 这就需要很复杂的财务手段来处理繁复的资金流动问题了。 和未婚妻工作之余的闲聊，也不止一次提及房地产和金融这个话题了。 “有余钱，还是买一点自用物业，享受一点房地产发展的红利，但没想过自己去做房地产生意，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利用资金，赚更多的利润。反正我不买，自然有其他人下手，看到时代发展趋势的，不止我一个，蠢蠢欲动想抄底的资金，越来越多了。” “我还以为你对这一行有偏见咧，没想到还有正面看法。” “衣食住行，穿衣吃饭在前，安家落户和车船骡马在后，房地产很重要，优先级比粮农差一点，但也不能小觑。” 因为不是在公司办公室，金尚稍微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论产业链之长，涉及范围之广，提供的就业岗位之多，缴纳的数额之巨，除了铁路基建，汽车船舶，航空航天以及电子半导体可以相提并论外，其它的明显差一大截。经济繁荣，社会稳定，老百姓富裕，必然有更高的追求，房地产是里程碑式的标杆，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必然有发达的房地产。” “那你还不止一次表达了对它的忧虑和敬而远之的态度？” “我不是对房地产行业有意见，是对依附其上的金融过度炒作和泡沫化的未来充满危机感。” 顿了顿后，金尚喝了一口凉茶，若有所感地述说道， “房地产在当下这样的经济局势下，势必会在实际使用价值之外，套上一层金融衍生商品的属性，既然是金融产物，就有过度投机的风险。咱们世界工厂的未来已经快要来了，海量的贸易顺差，急速膨胀的外汇占款，如果没有个去处，后果不堪设想。” 九十年代末的国内金融市场如此孱弱，压根容纳不了巨量流动性，没有成为“资金蓄水池”的资格。 老百姓享受国家发展红利，最直接且有效的方式，就是买房，尽快买房。 在叠加国内相对保守的价值观，成家立业这等人生大事，谁都不可轻忽。 一个不慎，处理不好的房地产资金蓄水池，就会成为泰山压顶般的灭顶之灾。 “当然，这是二三十年后需要面对的难题，而且，也不一定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前世今生的国情不一样，说不定能用时间换空间，化解了经济过热的危机，平稳着陆。 “相信后人的智慧？” “谁知道！” 金尚满不在乎地回应着。 这个话题，差不多到此为止了，购买物业肯定不会亏就是了，找个合适的时机，推到二级市场挂牌，然后卖掉股份套现。 “所以啊，站得不够高的人，看不到未来的方向，感受不到时代的脉搏。越有地位，越有钱的人，就越容易得到富贵。” 差距，就这么越拉越大。 就好比金尚，有老金提供了第一桶金，度过了最艰难的起步阶段。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创业者，都倒在了草创阶段，还没走上正轨生意就黄了。 待金尚的积累有了数千万现金流，就可以撬动数倍的资本，在市场上扫荡各种被低估的优质资产，然后各种重复抵押，杠杆一层层往上加，资产总值迅速膨胀起来。 在“金扫帚”的加持下，金尚很顺利地游走在一个个陷阱的边缘，融资成功，贷款顺利，子公司上市，然后就缓过来了。 爆发是一件很危险，但收益也很高的事。 随着负债率开始下降，金尚甚至有余力再从银行贷款一大笔钱，补充现金流后，还能买下更多不动产。 在这个区域金融危机还未完全过去，甚至离低谷都有一段距离的阶段，敢于加杠杆逆周期投资，金尚自然有把握现金流不断裂，能够顺利挺过去，还能捞到很大的利润。 “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利润，你呀，有时候稳如老狗，有时候又激进得令人瞠目结舌，实在是太冲动了。” “老黄那边的第二期利息，月底就要支付，年底还有一次集中偿付，小灵通，电子游戏，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是利润率最高的业务线，如果不出意外，民兴银行还能有不少分红，差不多能抵消近三分之一的支出，剩下的，要看个人财务状况了。”“预估是多少？” “同比增百分之二十四！” “实在不行，我找家里凑几个亿周转一下？” “不用，今夕商城那边的现金流压一压，再就是网络游戏《封神》以及诸多版权营收，能回款不少。” 缺口不大，金尚有把握顺利度过今年底的现金流危急，实在不行，抵押一部分资产和股份，找银行贷款也行。 “行吧！要是有困难，提前说一声。我家里就这个样子，砸锅卖铁能凑点钱，再多就不行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吃紧只是居安思危，有备无患的说法，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点盈余。很多我看不上，觉得不重要的小生意，其实相当赚钱。比如数据中心那边的养殖业，虽然很耗电，成本高昂，反季节蔬菜，瓜果，中药材以及食用菌真的很赚钱，鸡鸭牛羊马鹿分批上市，多多少少能赚一点。” 电费是自家的，不要钱，用不掉就得低价卖给电网，那边的消纳能力，到了夏季，也开始起来了，可价格依然开的不太令人满意。 再就是垃圾回收再利用，甲醇储能和乙醇生物能源的产出，节约了不少动力燃油费。 如果自身消纳能力强，且利用效率高，光伏和风电还真是令人割舍不掉的好东西。 更何况，有“金手指”的加持，风力发电机和光伏太阳能电池的效率明显比预期要高，这就很完美了。 “另外，你看这个！” 金尚将电脑屏幕侧过来，展示了一组照片，略有点高兴地说道， “刚发过来不久，东营大河入海口的一片重度盐碱地，二姑夫弄了一大块开发滨海养殖牧场，我也顺势拿到了一片。” “靠海？地面白的结晶是什么？” “海盐？” “那是晒盐场？你准备拿来做什么？” “种地啊！” 在李萱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中，金尚笑着回应道， “这是年初的模样，你看现在！” 随着金尚按动鼠标，一张张照片，显示的都是同一个地方，但模样全变了。 灰褐色，褐色，棕红色以及黄灿灿的一片，颇为壮观。 “这是盐角草，目前国内能找到的最耐盐碱、最耐涝的作物，在盐碱度超海水三倍，也就是百分之十以上含盐量的环境中都能存活生长，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的盐碱环境中，生长速度最快，也就是说，它是一种甚至能直接用海水浇灌的药材，也是蔬菜……” 紧接着，下一张。 “这一片颜色紫红的，名字叫碱蓬草，和上面的盐角草是同一个科的植物，耐盐碱耐涝要略差一点，但也很厉害，海水倒灌淹都不会死。更令人惊讶的是，盐角草和碱蓬草都是十分有价值的吸盐作物，种子产量不高，但含油量几乎是本土大豆的一倍，不管食用还是制成生物燃料油，都很不错，它们的茎叶是营养丰富的蔬菜，也可以喂养牲畜。搁在古代，被海边老百姓称作‘荒碱菜’、‘盐荒菜’，可见这玩意生命力之顽强……” “产量怎么样，很赚钱？” “马马虎虎吧！它们最重要的价值还不是这个，种子吸盐作物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改善土壤，在实验室里，这玩意第一年能降低百分之四十含盐量，两年后去除盐分超过百分之六十，第三年，基本就可以种植耐盐碱的海水稻，苜蓿草以及玉米草等优质牧草了。几种农作物轮着种，原本寸草不生的海边重度盐碱地，基本就盘活了。不管是种粮食，还是开牧场养牛，都很赚。” 如果真的证明这条路走得通，那就不是一家一户的事了，而是利国利民的大功。 “海水稻还没成吧？” “嗯，算是半成品，形状极其不稳定，估计还得数年选种。需要时间，也需要一点运气！” 仅仅胶东半岛就有近千万亩无法利用的滨海盐碱地，苏北的情况同样不客观，一眼望去都是寸草不生的海滩冲积平原，“盐城”可不是浪得虚名。 “有就不错了，总比就那么看着什么也做不了比较好。” “下一步，要培育一批耐寒耐风霜亚种，华东华北只是小试牛刀，东北，漠北，西北，中亚，大大小小的盐湖以及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不知道多少，大风一吹，漫天沙土。” 北方发展农牧业，一定要注意建立防风带，否则的话，几场沙尘暴，数年之功毁于一旦。 刚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金尚压根没觉得能有多大好处，拿地是一方面，治理估计得数年时间，真正能收回成本，还不知道要多久。 可现在的情况出乎意料的好，作物在实验室里表现不错，野外栽种长得也还行。 除了“光伏绿化”之外的治理盐碱地的标杆，能够拿出去当名片的王牌，很不错了。 投入不大，还有额外产出，改良土壤效果也很好，这就很理想了。 母校的专家和本地农学院，以及东北农林大学的教授团队，对这一结果也很满意，据说要联名撰写一篇论文，发在权威杂志上，也算是成果斐然。 “过些时，去看看吧，不亲眼瞅一瞅，都不放心呐！” 从“金手指”那得来的反馈比较奇怪，偏向正面，但并不是特别重大的事件，以至于得到的好处并不多，正因为如此，让金尚也误判了其重要性。 或许，还需要一个契机，真正地将好处落袋为安。 “明明是个互联网科技公司，怎么反而在第一产业频频出风头？” “无心插柳！总之已经这样了，先把暑期大促，惠及学子的电商活动准备好，然后去那边看看。” (本章完) 第468章 风险厌恶 第468章 风险厌恶 原本预备要小亏的投资项目，短时间内没想过盈利回本，可结果比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金尚不好揣测这其中有几分是“金扫帚”的加持在起作用，还是它本来就是个十分优质的新兴农业试点项目。 不管怎么说，结果是好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再次将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仔细检查了一遍，金尚没发现什么问题，也许只有亲眼看看，才能知道疏漏的地方到底在哪。 放下这一茬后，金尚按了按有些酸胀的眼窝，将办公页面关掉，剩下未处理的公文暂且放一放，将视线放在了一边闲聊，一边略显慵懒地处理文书的李萱。 “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可要是太熟了，也有点影响工作。我看你有点发愁，遇到什么难题了？” “配送纠纷，线下服务，线上支付，实名认证以及终端地图等，很多很多，配送员接单后，要找到目的地并不容易，效率有点低。全职员工过多，成本太高，大批使用临时工，也会出现一系列待克服的难关。” “地图和实时跟踪的痛点！从线上走到线下，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地图导航。现在的一线配送员，基本以熟悉本地的土著或者在当地生活过很多年的人为主。” 移动互联网时代还没来，人手一部手机的日子还远，随身地图，gps，规划最优路线之类的手段，一个都用不上。 遇到不熟悉的配送地点，除了打电话确认，唯一的手段就是问路。 现在的手机贵得很，小灵通也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 在远程交流基本靠固话，交友靠写信，笔友还十分流行的当下，接了货的快递员离开，踏入茫茫人海中，基本就不可能管得了怎么配送了。 那些美食探店，调查走访以及统计数据的基层员工，除了极个别是全职，基本都是拿多少钱，干多少活的小时工，偶尔还会遇到一些光拿钱不干活，想来占便宜的混子。 未来的平台用算法将各路“骑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时代，连个影子都没有。 “难怪很多人不看好咱们的线下生活这个项目，成本太高了，风险也很大，要不是拥有对电商平台的补充作用，就是个纯亏本的生意。” 没个几千万付费用户，什么团购外卖，社区超市，限时折扣以及票券发放之类，回本的希望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金尚使用了一些“超前”的营销手段，让线下生活的业务急速扩大，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即便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 规模越大，亏得越多，利润率本来就低，人力成本迅速上升，会导致十分严重的后果。 “先坚持住，待显示出更高的价值后，推上二级市场融资。待今夕商城的瓶颈突破后，线下生活业务肯定要单独打包，独立运营的。” 事实上，b2c和o2o业务，有一部分业务是重叠的，可它们的侧重点相差太远了，规模不大的时候还好，一旦开始做大，强行捏合在一起，并不是好事。 “融资啊！” 闻言的李萱心情复杂地叹息道， “资本这种东西，还真是……你可以不喜欢，但又离不开。” “承认它的价值，利用它的力量，最后驯服它！” “它追逐利润的本能实在是太可怕了，个人的意见，不值一提。” 整理了一下情绪，李萱继续说道， “风险越大，利润越高，人的本性，难以对抗！” “这句话，有点以偏概全！我个人倒是觉得，资本这种东西，追逐利润是肯定的，但其厌恶风险的本能也不可小觑。真正有实力的资本，都是投入到稳健的固收中去，然后根据风险考量，资金持有利息和时间成本来综合评估，加杠杆放大利润，而不是像赌徒一样，玩什么“高风险、高利润”的游戏。” “不对吧，照你这么说，就不该有金融危机这种事。” “不奇怪，人的认知是有极限的，当资本拥有者的贪婪之心压抑不住，或者风险来源和程度超出了极限，就会出现问题。为什么‘人不能赚到认知之外的钱’这句话很多人认同？归根结底，这个世界就是由无数个乌合之众小团队汇聚而成的超级草台班子，不要过高地估计了那些知名投资人的水平。或许在个人知识储备和执行力上，人与人之间有较大的差距，但在集团化的利益共同体层面，群体智商的落差极小。” “那为什么在‘资本游戏’中，总有人一直输，还有人一直赢呢？” “资源的占有和分配，可不像智商一样，那么公平啊！” 金尚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古时候，人们为什么将土地价值看得那么重？它是风险最小，收益最稳定的投资了，没有之一。略差一线的，有读书科考和生更多的男孩（壮劳力以及试错冗余），学医和讲学也马马虎虎，经商和军户、出海的风险就大多了……” 这辈子走得更远的金尚，越发能理解前世的祖国为什么没有搭上大航海时代的便车，而是被远远抛下，历史教科书上什么某朝某时某地出现商品经济繁荣和资本主义萌芽之类的，听听就好，不能相信。 古代小农经济已经发展到版本上限的文明古国，土地价值和产出全世界遥遥领先，从资本追逐利润，厌恶风险的角度考虑，哪怕有一线希望，老百姓有了钱，首要考虑的就是买田种地，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考举做官，耕读传家。 什么出海贸易，别想了，不可能的，但凡有一线生机，主流价值观就不可能有工商思想生存的余地。 相反，西方的情况就差多了，收种比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时候，都只有东方的十分之一，种地成本太高，收益太低，等到工业革命越发成熟，资本成了气候，效率和利润开始反超第一产业，实现弯道超车，东方社会的颓势就难以避免了。 这一世的情况要好不少，但一路走来，依然步步艰险。 “承认，理解，接纳，利用，一步步来，我们不能对它的作用视而不见，更不能被其掌控。” “也就是说，今夕商城现在融资不顺，是因为表面风险太大？” “有这方面的原因，新生事物被主流接受的速度总是很慢的；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我……” 语气复杂的金尚平静地解释道， “既然是洪水猛兽，肯定是要吃肉的。越是强势的资本，胃口越大，它们不会只想搭个便车，赚点投资收益，而是想将整个‘摊子’一口吞下。如果是没有跟脚的创业者，有的是办法一步步拿走公司的股份和控制权，可在今夕商城不行，我太强了。”以金尚和今夕文化的实力，以及背后撑腰的力量，想要将创始人踢走，难度太大了。 与其投几十亿上百亿入股今夕商城，还不如从零开始做个电商平台，或者找个稍微有点实力的竞争对手来打擂台。 “今夕文化发展太快了，实力不够的时候，没人在意，可它走得太快太顺，待展现出非同一般的价值的时候，中小型投资人已经没资格上车了，有实力的大型资本，钱有的是，它们更看重主导权和控制权，这一点恰好是我无法妥协，也有底气拒绝的。” 自然，就很难谈得拢了。 “那就……贷款或者发可转债，然后直接创业板申请上市算了。我听说国外已经有两家电商平台性质的公司上市了，实力没有咱们强，创办要更晚，都可以办到，今夕商城肯定也可以。” “太早了，待更加壮大一点，再来考虑。” “等几年？” “营收至少破千亿吧！” “那可有得等了！至少十年吧，净投入估计两百亿到三百亿，相当多啊！” “最极端的保守，也不超过五百亿，比老黄给我挖的坑还要小，不要紧！” 如果操作得好，其实不要那么多钱，因为在金尚的指引下，几乎没有走什么弯路，且公司的运营，还是能维持盈亏平衡的，如果能提高利润率，或者“金手指”更加给力一点，上市之前，将总融资额度压到一百五十亿以下，甚至更低都是有可能的。 接下来，金尚还要指望二手车交易市场和西南大农贸市场的下一个三年租期拍卖，争取能提供四十亿以上收益，缓解一下年底的现金流紧张。 “我看你一点都紧张，应该没问题吧！咱们结婚之前，你可不要从百亿富翁变成‘百亿负翁’了。” “真要有那一天，你还嫁不嫁？” “嫁啊！大不了一起当老赖呗，而且……欠了钱也不要紧，哪怕你一无所有，靠唱歌卖碟，这辈子估计都能赚个上百亿，要是豁得出去，舍得下面皮，开门营业，出卖色相，估计还能赚更多。” “有才华”就是这么有底气，不过…… “什么出卖色相？亏你说得出口……” “我是说你学一学表演，去演电影，接通告，帮人站台，代言产品什么的，有没有让你干见不得人的事。” “行吧行吧！” 金尚哭笑不得地摆摆手，终结了这个话题， “待眼下的事了结，魏双萍销假回来，我们一起去东营看看，顺便散散心，那边的海边在这个时节还是比较怡人的，过段时间就难熬了。” “你不想去看法兰西世界杯？” “算了，太远！乱糟糟的，没空！” 今年的联赛上半程结束得格外早，要为国足集训和世界杯赛程让路。 频频一周双赛，上半程十三轮联赛，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名列第九，和第四到第六相差五分，距离榜首七分，领先垫底球队六分。 今年甲子组联赛的竞争太激烈了，和去年强弱分明不一样，没有绝对强势的，也没有太弱的。 阎小红作为主教练，干得还是不错的，依靠主场不败的优秀战绩，勉强维持着中游的名次，比去年的处境要好多了。 足协杯也打入八强，很有竞争力。 这次出征世界杯的国足名单中，除了名声在外的艾吉玛以主力边锋入选，自家俱乐部还有一名二十一岁的边后卫随队，据说是国青预订的两年后征战奥运的种子选手，提早去体验一下大赛的气氛。 相比起现场闹哄哄地观赛，金尚其实更倾向于约上三五好友，窝在沙发上，一边喝冰啤，一边吃烧烤，和大家吹牛聊天，享受足球竞技的乐趣。 —— 网络游戏《封神》在注册用户突破五十万后，增加速度就降了下来。 国内网民就这么多，上机渠道狭窄，会玩网络游戏的人总量也就那样。 靠水磨的工夫，年底突破百万的希望还是有的，但这需要多方面的配合，不是自家埋头苦干，砸钱做宣传就行的。 尹飞扬那边还在想办法提升用户粘度，尽可能让“入坑”的玩家留下来，且更加活跃，加强社交属性。 年中也有一些好消息，研究生毕业的殷牧野和李蓉，在权衡再三后，终于答应了来今夕文化工作，有了“大才子”带头，一些母校的后辈也愿意来试试。 今夕文化的员工待遇，明显比京城同行要高一大截，和一般民营企业不一样，一看就是老板有钱有想法，且有大格局的大集团，旗下两家上市公司，总市值加估值高达数百亿，且有足够的上升空间，比去企事业单位枯燥地坐班的起点高多了。 不管是专业对口还是不对口，今夕文化照单全收，在岗前培训后，尽量按照所学、特长以及个人意愿安排工作，不愁没有发挥的空间。 杨琦领导的技术中心，在接收了一批高学历的名校大学生后，肩头的重担也轻松了许多。 在诸事走上正轨，魏双萍结束婚假，重新执掌今夕商城后，金尚终于从繁忙的庶务中解脱出来，有空去四处走走看看了。 全国各地那么多子公司分公司，老板一次都没去看过，也不太像话。 (本章完) 第469章 历史包袱 第469章 历史包袱 想要早点去地方分公司看看，结果需要处理的事有点多，推迟了一段时间。 随着各大高校的毕业生纷纷走上社会，今夕文化招聘的大学生们也陆续到岗，一个月的岗前培训，两个月的试用轮岗见习，基本上都能留用。 今年的校招，最大的收获不是京城本地，而是华中地区的二三线院校的学子，少数名校毕业生想要来首都发展的，也倾向于今夕文化。 无他，待遇确实不错！ 基本工资给得够高，各种福利待遇也很很好，通勤住宿餐补加班费奖金等加起来，相当可观了。 除了正儿八经的全日制大学生，今夕文化还委托高职高专院校委培了一批掌握一技之长的人才，汽车驾驶，电器维修，电脑组装，程序码农，坐班文员，商务营销以及美术美工等，种类繁多。 很多将来几乎是常识的技能，这年头都十分抢手。 比如汽车驾驶，已经不是被人羡慕尊敬的好职业了，掌握的人依然极少；电脑互联网之类的，别说精通编程，会打字的业务员都是香饽饽；要求不高的艺术类、全职文员、电子商务以及文案编辑等，会吹牛的不少，真有本事的凤毛麟角。 别看都是些不起眼的基层职业，偌大的集团公司就看这些人撑起了半壁江山，没有他们的付出，很多想法都落不到实处。 如今的今夕文化已经度过了人手严重不足的阶段，可求贤若渴的态度还是要摆出来，身为老板的金尚，亲自去见了正在学习实习的后备力量，说了不少勉励的话。 最令人看重的殷牧野几乎无缝衔接加入了技术中心，成为杨琦的左膀右臂。 软件业务的很多产品，本来就有他和李蓉全程参与，对公司的运作模式也很熟悉，即便如此，作为同期加入公司的同事，人事部门在安排工作的同时，还是让他们参与到了新入职团建活动中，和未来的同僚熟悉熟悉，多打好关系。 正值世界杯如火如荼进行中的时候，金尚并没有熬夜看球，而是如往常一般作息稳定，也就是周末抽空看一下录播。 老板不太关心，公司旗下的报刊杂志以及综合门户网站可没有放过蹭热度的好机会，本来就是以文体娱乐以及本地生活为主要卖点的媒体，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更多的关注。 两位主编王燕和赵荣珍已经是公司内部资历最深的元老了，尤其是后者，还兼管着校园比赛和文创影视方面的工作；前者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力很强，将《知音杂谈》发展成全国排名前三的周刊，也是唯一重点面向都市女性的知名杂志，自每月发行量超过七百万后，增速开始减缓。 市场就这么大，只能随着人口增加以及城市化率的提升而被动上涨，所以直到今年四月才艰难突破千万份。 这么大的发行量，每年光卖杂志的纯收入就接近一亿五千万，再加上接近八千万的广告费，净利润超过两亿。 成本发行方面的细节就不提了，要问为什么广告费为什么这么多，其实很简单，发行量起来了，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 以前《知音杂谈》还有求于合作商，现在主客易位，完全是客户有求于本方。 一个彩版广告费就超过十万，这个价格可比局限于本地的《京西都市报》要高多了。 即便如此强势，金尚依然强调服务意识。 在纸媒最后的辉煌时代，抓紧时间多赚点钱，然后顺势切线上，做好遭遇互联网冲击，降本增效，谋求转型的准备。 传统媒体可能会势弱，但永远不会消失，就好比《京西都市报》和《知音杂谈》，哪怕将来亏本卖，甚至白送，在报刊亭或者地铁站免费供应，也要维持住，只要广告费还有能盖住运营成本，甚至小亏都不要紧。 有了它，就像是有了招牌，可以为教材教辅教培以及线上业务背书。 遗憾的是，王燕主编婚后到了育龄，婚假产假哺乳假很长，很多重要的事需要助理代劳，好在现在联络方便，居家办公也不是问题，需要她做决策的，发个电子邮件就行了。 忙里忙外好多天，终于有空了，才以工作考察的名气，带着李萱出去转转。 —— 从天上看，整个黄河口就是一片冲击大平原，这个季节正是好时候，绿化还行，甚至能看到一片片被灌溉水利沟渠分割开来的农场牧场； 地势西高东低，海拔有限，两岸土地说不上肥沃，但也凑合。 一下飞机，金尚就忍不住皱眉。 挽着金尚的胳膊的李萱也忍不住遮鼻子，略微抱怨道： “温度还可以，明明在京城南边，温度明显更低，可这味道……看着绿化率还行啊！” 真不是两人过于敏感，习惯了京城的天气，雾霾一年来几次，偶尔还有沙尘暴的日子，什么没见过？ 可到了这里，不得不感慨自己见识少。 “可能这几天空气质量不好吧！” 这股微微泛酸的感觉，应该是化工厂排气造成的，再就是滨海地区特有的海风吹来的咸腥味，混合在一起，还真让人有些气闷。 再就是可见度不佳，远远望去，像是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 深呼一口气，嗓子干涩难耐。 两人正要说点什么，跟在后面下了私人飞机的秘书黄漪漪说道： “那边的车，是来接我们的吧？” “应该是！” 金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果然，不一会，从车上下来的洪仁全和二姑夫张华招手。 “这边这边！” 坐上小车后，出了站，又换成了平稳的中巴，几人喝了点水润润嗓子，才稍微舒服一点。 “有点不习惯吧？刚来难免的，过两天就好了。” 洪仁全笑呵呵地说着，金尚不由得说道： “没有到难受的地步，可要是一天到晚都这么个样子，着实有点难熬。” “这里是工业区嘛，胶东半岛石油化工最密集的城市。” 全国第二大油气田，华北最大的能源化工基地，近半个世纪以来，为华北、华中，华东地区的工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哪怕这些年钻井难度越来越大，开采成本越来越高，依然无法忽视它的重要性。不仅如此，这三十多年来，为了改善黄河口的环境，当地也做了不少左右成效的建设。 多年以前，这里什么样？ 春天白茫茫，夏天雨汪汪，十种九不收，糠菜半年粮！ 这片由黄河入海淤积而成的土地，是东部沿海盐碱化程度最高的几个地区之一，整个胶东半岛千万亩上下的盐碱地，这里就有约三百五十万亩，超过三分之一。 如今这里已经有了相对完善的灌溉设施，沟渠遍地，施用有机肥，改良土壤，上农下渔，深沟条田，平整地块，集中连片，节水高效，宜机作业，这不仅仅是埋头苦干能做到的，还需要工程，生物和农艺等支持，什么暗管排盐，坑塘蓄水，低压强排和水肥一体等，很多手段，都是技术人员和当地农户千辛万苦摸索出来的。 就连二姑夫张华这个专家，在给金尚的文件里，也盛赞了这一模式的优越。 俱轮泊的成功经验，是不能生搬硬套到这里使用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各地有不同的风土人情，土地条件相差极大。 总体而言，北方偏盐，适合作物生长，南方土质略偏酸，相对而言略差。 人类文明起源于温带，多在北方，驯化的作物自然也是不喜酸性土质的。 有一句老话叫做“地瘦栽松柏，家贫子读书”。 松树和柏树，都是喜欢偏酸性土壤的，与之类似的，还有桑树之类。 南方很多地区有诸如山清水秀，人杰地灵，鱼米之乡的美誉，但是很少有人会说土地肥沃，相对而言，北方土地确实要更适合种地，且大平原较多。 至于湖广和江南等地为什么会成为鱼米之乡，妙就妙在这个“亚热带大陆季风气候区”，四季分明，尤其是雨热同期这一点，简直是得天独厚，老祖宗能将农业文明发展到巅峰，雨热同期也至关重要。 简而言之，就是光照强烈，气温升高的时候，也是雨水充沛的时候。 与之对应的，还有“雨热交替”、“雨热不同季”，为什么偌大的北美和非洲在古代压根不适合种地，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夏季阳光强烈，万物生长的时候，是旱季，雨水稀少，灌溉不利，而雨季到来的时候，作物生长的黄金期早就过了。 所以，传统的男耕女织，种地养蚕，四季轮转这种理所当然的事，其实是老天爷的馈赠，世界上很多地方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 回到东营这片土地上，虽然石油化工以及配套产业的污染有点严重，但也不是不能解决。 本地绿化率高，防风林，行道树，堤坝固土，经济速生林等不少，一部分盐碱地经过多年治理，已经变成了熟地，亩产千斤的上田也有不少，而寸草不生的重盐碱地，自然也有很多。 本来就是重点垦植区，金尚和张华想来这里做试点也很正常，这么多年过去了，临河滨海待治理的土地还多着呢。 只是…… “看了姑父的调查资料，我才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 “不试一试，哪里知道咱们玩不玩的转？” 张华咧嘴一笑道， “这里本来就有几个农牧场，产值嘛，超过一亿的都不多……” 其实有几千万的总gdp，已经很可观了，以前的张华家里就是这种，只是这几年生意做大，眼光高了。 第一产业的产值和经济带动量本来就很一般，比不了动不动就几十亿几百亿的大型石油化工。 可问题是，这几年关于环保和碳排放的压力越来越大，管得越来越严，当地想要转型也是理所当然。 整个东营，搁在半个世纪前，就是个不毛之地，一个黄河口岸边的小渔村罢了，因为附近发现了大油田而骤然崛起，和西部那些发现了煤炭、贵金属和天然气而一夜暴富的矿业企业城差不多。 “您说的地方和企业的关系，一直就这么差？” “说差已经很含蓄了，完全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诶？” 迎着金尚的目光，张华有些无奈地说道： “崛起太快，从一个贫穷的小渔村，成为一个全省份人均gdp名列前茅，甚至一度遥遥领先的地级市，原因是什么？” 这还用问？ 当然是发现油田了，全靠石油化工撑起来的。 “那你觉得，石油化工厂和原来的小渔村，谁得的多？” 闻言的金尚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央企和地方的关系，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可轻忽。 绝大部分情况下，两者是可以相容，甚至是彼此支持的，可问题是，年产值上千亿的大集团，和默默无闻的小渔村，哪个更加强势？ 不仅是在东营，油田上到指挥部下到钻探冶炼分公司，和整个胶东半岛的大大小小地区关系都不怎么样！ 在全国以经济建设为主基调的背景下，这里的地央矛盾居然如此突出，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妥妥奇葩。 “不止是官面上不来电，民间基层更是老死不相往来，东城和西城，连出租车都不通。从这里发现大油田开始，短暂的蜜月期后，就是长久的竞争对抗。爷爷小时候和石油子弟打架，儿子和牛气冲天的石油工人干仗，孙子上学了还要和石油大院里的公子打群架。哪个要是在和对面开片的时候怂了，想要抬起头来，可就难了。” “这么野的么？” 究其本质，还是现代版的土客矛盾，又掺杂了一些经济，地盘和彼此认同方面的因素，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本质上，东营是一个新造的，强行捏合在一起的新兴地级市，各方都在努力和解，改善环境，可历史遗留的包袱，没那么容易甩掉，今夕文化这条“过江龙”入场，是好事还是坏事，还不好说。 (本章完) 第470章 见闻 第470章 见闻 黄河入海口的这座城市，富裕归富裕，却谈不上什么历史和底蕴。 在一百三十多年前，大河入海口不是渤海，而是黄海。 即便前世今生的历史已经走上了岔路，可在事关天象地理的大事件上，依然有极强的惯性。 原本南流的黄河变向往北，导致苏北故道和入海口发生了重大变化，超过一千四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海水淹没，失去了泥沙供应，沉积形成的大片肥沃土地不断收缩并沉入海面以下，只留下被潮汐不断侵蚀的滩涂盐碱地，渔业资源也日渐枯竭。 海岸线向内陆收缩，生态环境也发生了巨大变化。 与之对应，冀北入海口则受到含有大量泥沙的河水冲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平原。 也就是说，整个东营绝大部分土地，其实就是淤积而成的三角洲逐渐扩张形成的。 一百多年，对沧海桑田的变化来说，着实有点短，于五千多年的华夏历史而言，微不足道。 说它是因石油城而兴起，并不是虚言，可这也不代表除了石油化工以及配套产业，其它就一无是处。 为了改善当地的环境，寻找传统经济模式之外的增长点，大家也了不少心思。 落在金尚等人一行人眼中的，就是这么个正在艰难转型的城市。 刚来不久，还不太熟悉，就算看过不少资料，到底没有实际接触过，谈不上深刻的了解。 休息了一天，适应当地气候后，金尚和二姑夫张华等人去见了一些人，了解一下当地营商环境。 李萱和黄漪漪就不用时时刻刻跟着了，一些应酬也着实有些无趣，刚开始还有点意思，过后就有点难熬了，于是两人结伴去附近走走，带着几个助手去看看湿地公园的盛况。 六七月的样子，正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时候。 沿着河岸步道散步的李萱看着远方振翅高飞的丹顶鹤，举起数码相机抓拍，后十分欣赏地赞叹道： “就这么会，我们已经看到了二十几群，超过五十种鸟类栖息在此，着实壮观。” 几只涉禽就在数十米外的地方，从淤泥沼泽和沙石滩中啄出螃蟹，沙虫，贝类或者龟鳖之类的吞下，来回往复，好不热闹。 “京城这些年也开始注意生态环境的保护，生物多样性的问题已经被注意到了。开发与不开发尚在两可之间的，一般都要专家做评估。” 像什么围湖造田，开渠引水和垦荒种稻之类的事，并不能想当然地去干，得有个统筹安排。 眼前这片美景，要是为了开几块产量不高的盐碱地就给破坏，那就太可惜了。 搁在古代，良田就是硬道理，种粮食压倒一切，可在现在，就不必太过执着，机械化大生产和强大的水利设施建设能力之下，不必以毁坏开发的代价提升土地利用价值，而是以更加长远的目光来看待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那边好几块紫红色的，就是金总说的碱蓬草吧，规模起来了，确实很壮观；更远一点，靠近海边，基本泡在重盐水中的，就是盐角草吧，长得也还行。” “应该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场看和照片里还是不一样的。淤泥沟渠边上的，似乎是芦苇，又像是野稻苗的，是什么？” “大米草？” 黄漪漪不确定地回应道， “这种……在我老家也很多，似乎从辽东，胶东，苏北，浙闽，两广的海边都有种植，几十年前引进，用来改善海边环境，吸水造陆，压制盐碱地蔓延扩张的。只不过……看起来似乎在这里有点泛滥成灾的意思。” 这种植物生命力极其顽强，在湖海交界处长得极好，为三角洲滩涂地的生物多样性提供了良好的基础。 本质上，东营是一个弱潮陆相河口，浅水处一点二到一点三米，局部最深也就七米，而渤海平均水深也就十几米，可见环渤海地区是个内水区域，相对稳定。 不过…… “看，沟渠南边的树木郁郁葱葱，北边的草场长得还行，稍微高一点的树基本都枯死了，这可是六月……”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会，李萱指了指映入眼帘的奇怪景色， “有点不对劲，是病虫害？” “地下被高盐水侵蚀了吧！草的根系比较浅，大树的根扎得比较深。” “看来，降低海边土地的盐碱化程度，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而是一场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持久战。” 这里和内陆干旱导致的盐碱化荒漠化不同，海边是因为含盐量高的海水渗透导致的，如果降雨量降低，蒸发量上升，土壤的毛细管效应就会将深层富盐水吸到表层，水分蒸发，盐分留在地表，加重表层土的盐碱化程度。 治理则需要两条路一起走，利用海水化工技术，抽取地下苦卤水，地表则利用水洗或者种植吸盐植物，综合改善。 且这些方法需要长期坚持下去，才能让荒地变良田，要是几年不注意，稍微疏忽，又会回到过去那个样子。 诸如间种，套种，轮种等，既能有效提高作物产量，又能蓄养肥力，改善土壤状况。 “咦，那边就是咱们的试验田吧？海水稻高低不平，看着就像高杆芦苇，不仔细看，都分不出来；还有大豆，这玩意也能在海边生长？绿油油的，红黄色茎秆，是什么？” “甜菜，弱盐碱土壤里长得还可以，本地晴好天地多，日照强烈，对油料作物的生长有利，原本还有耐寒品种的油菜，只是今年的可利用土地不多，大部分还是要种盐角草和碱蓬草，还要种竹柳吸收深层盐分，治标也要治本。” “考虑得挺全面！” 一片片的作物，长势都挺不错，李萱也比较高兴，到底是自家的生意，出生自南方土豪之家的女子，对土地有一份别样的情怀，收成好，也是家业兴旺的征兆。 只不过，靠近海边的湿地公园是保护区，内陆开垦程度较深的熟地，都是有主的，本地农垦集团和大大小小的农业牧业公司不少，最好的地都已经被它们拿走了。 金尚和张华想要现成的农牧场，肯定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偏远地区投钱开荒，或者和乡镇农村合作，租用田地使用。当然了，这里到底是关内，人烟稠密，经济还行，好地方肯定抢手，金尚也没想过在这里搞大开发，而是试着打开市场，和星岛海化打个配合，顺便弄个试验田，如果能发展壮大就好，不行也不要紧，慢慢来。 再往前走，就是城郊了，有一片被买下来的野草地，经过平整后，种上了紫苜蓿，作为牧业公司的本地开发基地之一，以奶牛为主，肉牛为辅。 草场上，有将近两百头左右的牛正在散步吃草，这还不是全部，牛棚饲养区还有更多圈养的，总计大约五百多头。 这个规模，不是特别大，和散养户相比，已经很夸张了。 踏着散发泥土芬芳的牧草地，李萱和黄漪漪走近后，观看了挤奶工的作业，大货车和叉车将牧草散入食槽，大型罐车将水注入水池，让牲畜来喝。 “这牛背上的是什么？还背着个塑料袋子，难道这些牛生病了，要吸氧？” “这个……我恰好知道一点！” 连秘书黄漪漪都不知道的事，倒是李萱听说过一些， “京城那边的园区牧场，牛越来越多，但地方就那么大，于是只能圈养。只不过，牛这种牲畜，不时常出去走动，容易胀气，经常需要兽医做个小手术，缓解痛苦。本来也没什么，学校那边有一个温室气体排放的课题研究，说什么牛放的屁占总量的百分之二十以上……” “那可真是闲的慌！” “也不算吧！本来就是科研园区，有校企合作的协议。其实不应该叫牛屁，而应该是牛嗝。室内有另一套系统，室外就用专门开发的袋子装起来。” 说穿了，一点也不奇怪。 牛是反刍动物，有四个胃，其中瘤胃是第一胃，里面有大量的微生物菌群，食物在里面经过发酵，然后返回牛的嘴里经过咀嚼后，更利于消化。 很明显，瘤胃就是一个天然的发酵池，会产生大量的气体，其中，甲烷含量超百分之二十五。而甲烷造成的温室效应超二氧化碳一百二十倍，时间长达十年，相当夸张。 说“牛放屁”让全球气温升高，固然是扯淡，可它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至少在目前的监测中，一头成年奶牛产生的甲烷，一天就高达五百升，一头成年肉牛产生的甲烷，在三百到三百五十升左右。 量的多少，和喂养的食物有关，会产生一些变化，奶牛吃的发酵粗饲料多，产生的甲烷更多也很正常。 一般而言，瘤胃这个天然发酵室产生的气体，会随着牛的活动，进食，吞咽和打嗝等排除体外，圈养的牛就没那么好的条件了，消化道胀气排不出去，食欲下降都是轻的，严重的甚至会压迫脏器导致死亡。 于是，金尚让人开发了一套吸气储气过滤回收系统，让兽医在圈养牛的身体上开个小口子，将瘤胃发酵产生的气体收集起来，积少成多，居然能弄到不少可燃气，和发酵池的沼气一起供应燃气发电机消耗，绰绰有余。 实验项目，效益谈不上有多好，但也有点意思，最主要的好处还是在于，可以为母校师生“水论文”提供足够的数据和素材。 至于经常室外活动的牛，就开发了一套气囊，让牛背起来储气，这就纯粹是某个“大聪明”一时兴起，脑洞大开的产物，反正也不了几个钱，金尚就由着手下去折腾了，要是能弄点专利装点一下，也是好事。 只是没想到，在东营这个开辟没多久的牧场，居然也有人这么干了。 用处嘛，谈不上，这里的工作人员隔三差五换气囊，收集的可燃气用作烧火做饭，热水取暖了，多多少少有点用处。 “人才，到处都是啊！” 李萱笑眯眯地用手指戳了戳牛背上的气囊，已经装满了一半，牛身上的小创口，以及连接到瘤胃的气针，也不知道疼不疼，反正牛不觉得，一直在悠然地吃草。 黄漪漪则对新鲜的牛奶感兴趣，可在得知鲜奶要经过杀菌和多道工序才好饮用后，失望地将这件事放下。 稍后，李萱和黄漪漪又饶有兴致地看了下灭鼠小组用驯养的貂和家犬配合工具将躲在地下的老鼠逼出来弄死，又尝了尝半成品奶油奶酪，食品加工厂正待封装的熏肉和腌肉，才准备往回走。 路过河边淤泥地的时候，两人惊讶地看到，原本无人的滩涂附近，多了不少背着箩筐，用一根黑色棒子在泥水中搅动的人。 他们有男有女，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小孩子不多，也有个别还算健硕的老者。 “这是在干什么？” “应该是‘撸铁棒’吧！” 这种事，多见于河边和海边，就是用有磁性的棒子在河沙中搅动，将稀碎的铁矿石吸附，然后撸到背着的筐里面，聚集起来去卖掉，十分辛苦，但能赚不少。 “这……不是说东营是一座相对富裕的新兴城市么？” “整体有钱，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好！全家老少齐上阵，一天的收入，少则二三十，多则上百，你说他们干不干？” “这么多？” 三年前，魏双萍的工资也就两千多，就这个待遇，足够她走出困境，改善全家生活了，甚至挤一挤还能在京城贷款买一套商品房。 “也不是天天有的，好地段十分抢手，也容易引发矛盾。” 闻言的李萱琢磨了一会，才勉强点点头道： “和我老家的采石挖砂差不多吧，只不过……这玩意没人管？” “管！怎么不管！要管得住才行，基层治理总有难处，而且……” 黄漪漪悠悠地说道， “这还算好的，危害不是特别大，那种开着挖沙船，用超大号电磁铁收集铁砂，将河底河堤弄得千疮百孔的才叫恐怖……” (本章完) 第471章 送上门 第471章 送上门 提起这个事，李萱也是略知一二。 “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严格来讲，算是非法采矿吧？” “上纲上线自然够标准，但……有能力这么干的，基本都是颇有势力的地头蛇，抓个典型，杀鸡儆猴不难，可在全国范围内整治……” 轻轻摇头的黄漪漪叹道， “不是特别严重，或者引起重大不良后果的，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目前还是以经济建设为主，解决老百姓的穿衣吃饭，衣食住行的问题更迫切。” 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还是要分清楚的。 今夕文化是一家全国范围内都排得上号的大企业，以营利为目的的同时，还要兼顾一部分社会责任，这也是金尚并没有片面追求高科技和高利润的根本原因。 扩大总产出才是当务之急，做大做强，先做大，再做强，现阶段的主次，金尚分得很清楚，到了一定阶段，就会反过来，那都是后话了。 只是…… “这对我们公司的布局有影响吧？万一咱们拿下了沿河地块，好不容易开发成熟，结果，这些破坏开发的家伙一顿乱操作，影响了计划怎么办？” 农牧业的发展，对周边的环境变化太敏感了。 本地石油化工的产业集群项目，对第一产业的发展就是很大的冲击，空气和水土污染是不可避免的，自然消解和人工干预双管齐下，勉强能将影响降到最低。 黄河径流量并不大，河口三角洲的生态其实很脆弱，不好好呵护，很容易造成二次污染。 “这一点，金总似乎寄希望于农业专家的支持，我们在京城的园区，也有土壤重金属超标的难题，可目前看来，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外人不理解，金尚是明白的，除了一系列监控和改善措施得力之外，“金扫帚”的暗中发力也是重中之重。 这也使得金尚意识到自己的“金手指”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加快育种开发只是一方面，在可行不可行的模棱两可环境中，能最大程度往向好的方向引导。 比如，光伏组建故障率低，效率升高，风力资源异常丰富，可用电量十分契合城市电网波动的“削峰填谷”，原本只是噱头的“虚拟电厂”计划，居然真的展现出了不一般的价值； 再就是智慧城市园区产出的蔬菜水果和肉蛋奶等品质异常之高，打着无公害无农药等绿色产品的牌子，也有人认，哪怕价格偏高也十分受欢迎。 东营本地的农牧场试点项目，也比预计的要好一点，甜菜、大豆和半成品海水稻的成功是一方面，连不耐捞的巨菌草和木薯等没做太多指望的试验田的长势也很不错。 一等品上超市货架或者包装网销，二等品菜市场售卖，三等品进入服饰加工厂制成保质期长的罐头批发，四等品作青储、宠物粮或者发酵饲料，最末等就只能投入沼气池或者绿肥还田了。 “我们公司是一家致力于计算机和互联网发展的高科技企业，按理来说，应该在民用电子产品和家用电器上发力，但是，网络基建和电脑普及才起步，用户基数太小了，不得不转向，为企业级用户赋能，提供支持服务。” 农机，汽车，大件家电，风电光伏，植物工厂以及车技系统等，不能完全指望erp系统，cad应用或者一系列办公软件挑大梁。 这一点，李萱也是十分认同的。 “寻找应用场景，也是重中之重，有了金刚钻，没有瓷器活可揽，也是麻烦。” 电动化和智能化的趋势不可逆转，既然在个人电脑领域无法指望有跨越式的发展，用网吧扩张来以点带面是一条路，学一学前世的菊厂，往更深更广的方向渗透，也不是不行。 这次金尚来东营，可不仅仅是为了看一看星岛海化的一系列卫星工厂，还有更大的计划。 “那边的……都是雇佣的本地人收割大米草，制备饲料？” 黄漪漪顺着李萱的手指望去，然后了然地笑道： “按天计重的临时工，公司极少深入最基层，争那三瓜两枣，在京城的废旧塑料和纸张回收等，也不会真的雇人去翻垃圾桶，而是和各个中大型废品回收站对接，留一点利润给别人；这里也是一样，由各个村社或者乡镇企业带头，集中起来，批发卖给这边的饲草加工厂，供应给农牧场。” 如果按照最理想的条件养殖，一头牛每日产生的粪便，是一头猪的十倍，吃下去的食物，也和这个比例差不多，其消化能力强，不仅能消化植物纤维，甚至能消化一部分木质素，这就很夸张了。 光靠这点饲草种植，压根不够，雇佣乡民打猪草，是双赢的局面。 不仅如此，投建的大型沼气池，甚至能供应几台柴油燃气掺烧货车的消耗，自给自足，产出丰富，何乐而不为？—— 一连三天，大家都是在忙碌和悠闲交错中度过。 大雨过后，空气中的异味被清扫了许多，悬浮颗粒也很少，能见度明显上升，站在星级酒店的观光厅里远眺，甚至能看到远处海天相接处的光景，一条条往来的船只穿梭。 这段时间，金尚基本了解了本地的状况，破局的关键，在于各方合作的边界。 毋庸置疑，东营的经济核心就是石油化工，就算要拓展，也以相关上下游产业品类为主。 国内燃料油的市场正在扩大，但成品油受国际原油价格波动较大，稳定性一般，相比之下，下游深加工产品，人工橡胶，塑料和化肥等产品则稳定得多，还有高端润滑油，特种化工产品和新兴环保石化产品也在崛起。 金时的纺织服装对化纤的依赖在提升，二姑夫张华旗下的农场需要大量的化肥来增产，基础建设也需要很多沥青和焦油，至于附加值更高的航空煤油，特种燃料等，需求也不小。 今夕文化旗下的产业，尤其是北船机电和星岛海化，对石化的依赖程度相当高。内河船用燃料油，有很大一部分是胶东半岛产的，为数不多的加油站，加气站和甲醇加注站等，也需要成品燃料油为原材料混合生物燃料，各种添加剂也和石化副产物脱不开关系。 目前在各地运营的几千辆弹性燃料货车，每日醇油消耗量极大，靠自家回收废旧塑料、麦秆、木料以及纸张制造甲醇，压根不够，乙醇的产量也起不来，至少现在供应自家需求，还略有不足。 看着即将落下的夜幕，以及陆陆续续亮起来的路灯，金尚将杯中茶饮料一饮而尽道： “这边的末端化工产品，以中小型企业为主，总体而言，还没发展起来，外销的初级产品，还是以走量换利润，也就是说，没有掌握定价权。”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以东亚地区的石油天然气矿藏储量来衡量，胶东半岛，环渤海已经很丰富了，可是，和北非，中东，东欧以及加勒比海相比，差太多了。 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都不带你玩，可见真实的地位如何。 整个西太平洋，几乎都是消费大区，并不以出口为主。 “阿尚，你准备答应？” “借助咱们跨境电商的批发渠道，为本地的末端石化产品打开销路，并非不可，实际上，他们高估了今夕商城在国外的能量，总之……还是要和孙大器那边联手，相比之下，易购在大宗商品批发商更有优势，咱们以高端电子产品，白色家电和消费电子为主。当然，这都不是问题，姑父，我觉得，建立大宗商品畅通交易渠道更加重要……” “可是……” 张华有些担心，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目前连农副产品的大宗交易市场都没建起来，一下子加入石化产品，是不是步子迈的太大了？” “不不不，您想错了，这边石化公司可能比我们还着急，国内需求不可能一蹴而就，短时间的需求就这么多，但国际原油价格不等人，一旦开启上升通道，那可就遏制不住了。” 按理说，采油，炼油和卖油一条龙公司，不可能亏损，可是，当你不掌握定价权，也影响不了国际价格和渠道的时候，就只能随波逐流了。 北非、中东、北海和加勒比太远，鞭长莫及也就罢了，近在咫尺的远东，总得有点话语权吧？ 可大宗商品的交易，并不是自说自话就可以的。 煤炭，石油，钢铁，铝锭，铜，黄金以及天然气等，与化肥、种子、油料、小麦、大米和等农副产品，以后可能还要加上咖啡，茶，蔬果等品类； 现如今的国内交易商，基本都要熬夜盯着欧美市场，哪一天西方操盘手要熬夜盯着东方市场，那才算是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听着姑侄两人的交谈，洪仁全听了一会，后建言道： “其实吧，华北和东北以及中原地区，有几个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只是品类有限，影响力一般，能不能将他们整合起来？” 闻言的金尚无奈地摊了摊手： “要是我曾祖父出面，或许能成，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这事吧……还得拉上我二舅，他在北太平洋有充足的运力，保证交割的顺利，同时，釜山、北海道，横滨以及北美西海岸，也有仓库区和地盘，影响力尚可，大家联手的话，应该能成……” “可是，这不都是咱们家亲戚么？别人不要主导权的么，为他人作嫁衣裳？” “暂且不说人家是不是真的要掌控期货现货大宗交易市场，石化才是基本盘，其它的，只是附带产物；也许，人家压根就没做太多指望，只是有枣没枣打三竿，成了更好，不成，也就那么回事，可好处是实实在在落下来了。” 顿了顿后，金尚继续说道： “那个石油公司的副总，以他的级别，压根就不用跟我套近乎，说什么和老金相熟，见过小时候的我，和老黄说过话。长袖善舞只是一种本能，并不是真的有多看重我，只不过……第三方的入场，确实有助于弥合石化系统和本地的关系。” 张华听了，略一琢磨，就回过味来： “经济上的联系，打破了藩篱，进而改善土客关系？是了，这才是主要目的，东营是基本盘，我们就是入场的鲶鱼，搅动一潭死水。” 彼此没有来往，公交车和出租车都不通的城市两方，如何建立深层次的利害关系，将央地合作落实到位，可能对混仕途的更加实在。 别以为身居高位的人都是瞎子，崇祯就不想着消除党争，中兴大明？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啊！ 积重难返，靠内部化解，千难万难，可要是实力强大的第三方居中协调，就有操作的余地了。 建立联系的“破冰”第一步最重要，项目太小没意义，太大玩不转，和各方息息相关的大宗商品交易的体量，正好。 “姑父，您老家的那个……农副产品电商平台不声不响地黄了，再去联系一下，要不要加入这个筹备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地方平台，哪有首都的平台影响力大？” “我试试，这个嘛，兹事体大，不好说的，利益相关方太多了。” 市场虽少，却不止一个，别人有多种选择，不一定要在这边的市场交易。 说白了，还是要看哪家整合供应链的能力更强，影响力更大，受认可度更高。 “先做，反正咱们当了这个‘带头大哥’，招的‘小弟’越多越好。不怕小，先把铺子支棱起来，能不能做大，再看吧！” 资质什么的不用担心，这个金尚有把握搞定，这也是人家找上门来求合作的原因之一。 “先这么操作，反正是卖人情的事，不怎么钱，先捞好处，多弄几块地再说，无息贷款，低息贷款，只要敢给，我就敢拿。除此之外，这边的卫星工厂太多了，提拔一个区域经理吧，又没有合适的人选，还不如初步整合，推上二级市场，用资本的力量梳理，先让涂料油漆厂挂牌吧！” (本章完) 第472章 合作基础 第472章 合作基础 从超大型集团公司，甚至是家族财阀的立场的来考虑，获取更多利润都是优先事项，可要是完全以赚钱为先，也会失去很多真正宝贵的东西。 金尚有个极大的优势，就是自己拥有的“金扫帚”会客观地判断决策的优劣，即便这些指引并不一定完全契合宿主的主观判断，依然能提供足够多的参考。 这次来长江口这座富庶的城市，就是今夕文化在北方重要的支点。 在过去的一年里，本地gdp只有两百八十亿出头，看似不太高，可全市人口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万，人均产值比以京沪为代表的发达地区低不了多少了。 资源型新兴城市就是这么夸张，在全国范围内，这种总量并不突出，但人均高得离谱的地级市，还有好几个，基本都是贸易口岸或者石化能源、金属矿藏和拥有特殊资源的城市。 因其特殊地位如此，由不得金尚不重视。 别看一家上市公司——今夕视频的市值就比东营gdp要高，那都是虚的，纸面富贵哪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石油天然气重要？ 整个勘探，钻井，采油，炼化，运输再到终端销售，拉动的产业链上下游，不知道提供了多少就业和税收。 带着众人来这里考察的金尚并不是为了来炫富，底子并不是特别雄厚，可扯起来的虎皮也很吓人了，到底是名声在外的百亿富翁，不公布负债和净资产，也不考虑收益率和商誉，当一回来势汹汹的“过江龙”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不过，事情的复杂程度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 又是一个周末的晚间，做完尽职调查的齐招云、洪仁全和二姑夫张华忙里偷闲，和金尚找了个地方看世界杯。 谭家父子在本地新开的星级酒店，位置很不错，当地经济不错，生意貌似还可以。 看球赛是一方面，主要是放松一下，顺便聊点轻松的话题。 不过，黄漪漪和李萱就不怎么喜欢了，两人结伴去逛商场购物了。 盛夏的法兰西世界杯进度快要过半了，今天是小组赛的最后一轮。 每况愈下的国足，实力已经不足以满足球迷的期待，预选赛就磕磕绊绊，小组赛更是险象环生，第三场已经进行到下半场，比分一比一，截止到目前为止，本届赛事总共进一球，丢一球，积三分，一场未胜。 能不能出线，还要看同个小组另外一场比赛的结果。 “初次参赛的艾吉玛就替补登场进了一个，还是唯一的一个，表现尚可吧！” 不算资深球迷，但也十分感兴趣的二姑夫张华笑眯眯地说道， “运气好的话，能进淘汰赛！连续两届都是小组赛后就回家，太丢人了。” “这算什么，说不定下一届决赛圈都进不了。” 看着乏味的比赛继续进行，金尚喝了一口度数不高的橘子酒，慢条斯理地回应道， “靠着亚洲区首屈一指的地位才能维持住优势，过几年，还不知道会衰弱成什么样子。” “不至于吧？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竞技体育，说不好的！国内足球的基础不稳了，踢球的孩子越来越少，各级球队的选材范围逐渐萎缩。我听说，从后年开始，第三级别联赛就可以使用外援了。” 经济基础摆在这，在一切以改善老百姓生活条件为首要任务的条件下，许多有天赋的孩子，都没能走上体育经济这条路。 维持四级职业联赛，四级非职业联赛，并不容易。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女足，今年才打进第二级别，总共四级，两级职业，两级业余，这还是加入了大学生业余球队的结果，市场比男足小多了，从业者也少。 随着联赛职业化的深入，金元足球的兴起，会不会带来正向反馈，谁都说不好。 好就好在，这一世的国内足球，历史足够悠久，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深入社区，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业外资本想要将其掌控，变成完完全全的附庸，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结束，国足艰难守住了平局，另一个赛场的比赛也差不多同时结束，按照规则，幸运地晋级十六强，可喜可贺。 “这就是极限了，还是实力不济啊！” 收回视线的金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上一代球迷好歹见识过国足强盛的时候，也取得过不错的战绩，现在嘛，每进一步都如此艰难，自身变弱是一方面，竞争对手也悄咪咪变强了。 国际局势趋于稳定，地区冲突影响不了大局，整体环境有利于经济发展，大家手里有了余钱，自然会有一些额外的精神需求，体育这一现代文化竞技项目，就发展起来了，且越发被人看重。 管中窥豹，足以判断出国内风向随着经济的发展，也会产生许多变化。 东营本地，最多的时候有四支职业足球队，目前只有三支，最高的在第二级别甲丑组，买了不少高水平外援，想要升入最高级联赛，努力的几年，似乎效果一般。 文体领域的实力，大抵上和经济实力以及重视程度是挂钩的，东营人均gdp确实不低，可总量还是差了点，人口略少，底蕴不足。几人聊了一会足球的话题，后谈及如何在本地破局的难题。 准备充分的齐招云沉着冷静地介绍道： “不得不说，东营本地最大的两方阵营，还是十分清醒的，想要携手合作，只是找不到契机。而且这里的经济发展思路，并不是激进地开辟新战线，而是深挖原有的产业价值，发挥出本地优势，扬长避短……” 莽撞地“腾笼换鸟”，太过冒险了，石油化工确实有很多问题，将其作为长远的经济发展支柱，不开拓其它产业，在未来的低碳环保浪潮中，会很被动，可要是清理了所谓的高耗能，高污染以及高排放产能，新业态建立不起来，又该怎么办？ 赶走了“旧鸟”，并不意味着“新鸟”会来，大家都不傻，资本会参考“指挥棒”行事，而不是听指挥投资。 随手翻看了一下调查报告的总结，金尚大致明白了总体思路。 “石油天然气深加工，碳捕缚技术，二次回收利用，化工化纤，材料创新，应用场景开拓，还挺多，这是想要搭上新能源的‘便车’啊！看来咱们那个‘智慧园区’的试点，很多人看在眼里，比较眼热……” 新能源并不是很新的概念，大洋对岸的分布式光伏正如火如荼推广中，这边的海上风电也建设了好几年，虽然规模不是很大，投产联网输电的寥寥无几，像今夕文化这种大规模商用的，更是凤毛麟角，甚至……就是独苗一根。 只听楼上脚步嘎嘎作响，就是不见人下来！ 这次，终于看见第一家试着“吃螃蟹”的，而且看样子混得还行，于是很多人就动心了。 有这个条件和心气玩低碳环保新能源的地区和城市并不多，需求迫切的更是少之又少。 基本以石化能源为基础推动经济发展的黄河口新兴城市，并没有太多选择，生态农业的推广才刚刚开始，也不能指望它能带动老百姓发家致富，工业化才是方向。 不能以二十年后的水平衡量一九九八年中的条件，风电光伏并不是太高深的东西，可在当下，一个集监控，电子化，智能控制和动态调整系统的综控室都很难建立起来，高清摄像头，识别报警系统，高灵敏传感器可不是到处都有的，将它们组合成行之有效的超大型联合管理模式，难度大得惊人。 别的不提，今夕文化高价挖人，投入巨资开发的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光伏追光系统，预应力支架，大功率逆变控制一体机等，技术含量就不低。 至于高压柔性直流电源，备用设备，ups系统，软硬件控制，半自动机器人设备等，能像今夕文化这样齐全的，全国都找不到第二家。 国外都还没个准信的钒液流氧化还原电池、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和直接甲醇燃料电池，国内实验室都没几家弄明白，今夕文化就直接上了，貌似用得还凑合，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商业领域的“尝鲜”，风险极大，金尚的几次决策冒险，似乎都没出现大的问题，勉勉强强算是成功了。 已经知晓报告大致内容的洪仁全补充道： “传统工业的污染和碳排放问题，以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以后估计会管得很严，再加上……以前是没得选，现在嘛，能呼吸干净的新鲜空气，谁不乐见其成？” “这里……是怎么注意到咱们的？” “主要还是公司几个月前提交的甲醇定性建议和市场分析吧……” 齐招云斟酌着答道， “我和几个石油公司的高层聊了下，对‘绿醇’、‘蓝醇’和‘灰醇’的提法很感兴趣，大概也是想在这方面破局。石化重要副产物之一——甲醇要是能和新能源搭上边，对大家都有好处。” 所谓的绿醇，就是利用自然界的水和从空气中捕捉的二氧化碳为原材料，通过风电和光伏等新能源发电，制成的电子甲醇，完全无公害，固碳环保，储电节能，好处多多； 而蓝醇就是不那么“绿”的甲醇，用电不是新能源，或者碳源不是自空气中捕获的，今夕文化旗下的风电光伏园区，利用废旧塑料，纸张，秸秆和木材等，就是蓝醇； 至于灰醇就更简单了，电是传统能源，碳源是石油煤炭天然气，综合碳排放和效率，有可能比汽油还高，绝对够不上新能源的标准。 以前没有这个说法，金尚让人在递交给主管部门的报告中，首次提出了这个概念，相关领域的大型商业实体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金尚慵懒地用手指交叉，托起下巴，支撑在椅子扶手上，稍微往后靠了靠，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过去两年，东营是北方大地上，今夕文化旗下各个业务线增长幅度最快的城市之一，家电销售，游戏主机，电脑手机，售后服务，网络营销，婴幼用品等，都是名列前茅。潜力很大，我准备开发成除了胶澳之外的第二副基地，条件其实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像物流仓储，线下生活，配送快递之类的，暂时只做直营，不做第三方，主要还是这类生意，大多是地头蛇的自留地，金尚现在不愿意在移动互联网不成熟的当下，做吃力不好好的事。 上辈子的顺丰能在珠三角做得风生水起，甚至跨境开展业务，靠的不仅仅是生意头脑，而是一个据点一个据点，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打下来的，字面意义上的打，完全没有折扣。 什么铜锣湾，油尖旺，九龙城寨之类，那么多字头，白纸伞，双红棍，凭什么物流快递生意交给你去做，还不是靠好勇斗狠？ 九十年代末，二十年代初，商业模式还不适合太过下沉到基层，否则，难免和地头蛇产生激烈冲突，依托邮政做自营已经是极限了，再多……怕是要上演现实版《人在江湖》、《猛龙过江》和《胜者为王》了。 二姑夫张华若有所悟地附和道： “原本以为我老家会是首个推广的地方，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诚意，无息贷款，税收优惠，有条件债务免除都能承诺。” “主要还是咱们实力比较强，‘样板工程’做得好，否则也不会主动寻求合作，当然了，解决地方问题也是顺带的，不过，这里更青睐风电和燃料电池，对占地需求比较大的光伏反而不太热衷。” 确实，目前的光伏比较贵，对光照时长有要求，如果要发展生态农业，改善盐碱地，就不适合光伏。 “只要愿意和咱们合作，为甲醇能源的推广出力，就有联手的基础，下周去基层看看营商环境，再具体谈谈，希望能有收获吧！” (本章完) 第473章 名气 第473章 名气 敲定一项投资是很麻烦的事，来东营寻找商机，是早就计划好的，前期准备都有很长时间了。 即便如此，想要落地，也不轻松。 整个胶东半岛，并不是今夕文化经营的重点，这地方好就好在地理位置不错，比上略有不足，比下绰绰有余，难得矿产资源丰富，整体发展很难说有特别亮眼的地方，妙就妙在各行各业发展比较均衡，没什么特别的短板。 总的来说，还不错，潜力巨大。 缺点就是营商环境比江浙沪差，唯体制内优越论比较盛行，有活力的年轻人十分热衷“考公”，民间风气远不如南方开放。 这几年已经好了很多，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平心而论，这里还是比京畿和大草原要强的，和东北相比更是远远超出，如果不是二姑夫张华的老家在俱轮泊，金尚都不太愿意这个时候北上置业。 整体来看，下海经商，除了京城和极个别港口城市，还是去东南沿海比较好。 放到细处，各个地级市也有很大区别，比如北方最大的深水良港胶澳以及脚下的新兴资源城市东营，就是经济相对发达，开放程度较高的地方，对外来投资者也更加友善。 和地方招商引资部门以及石油公司高管接洽后，金尚也体会到了被招待的热情，至于这里面有几分是今夕文化实力所致，有几分是恭维金尚的出身背景，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是民营企业，到了今夕文化这种级别，早就脱离了“基层互害”的烂泥潭，只要不主动触碰地头蛇的蛋糕，还是能取得不少投资成果的。 别的不说，真有什么不长眼的，金尚拨打几个电话，就能在更高层面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麻烦。 就好比即将落实的名为“星岛能源”的超级工程，涵盖了大型成品油储存基地，高附加值石化燃油的开发利用，新能源开发投资以及利用场景落地等，总投资二十五个亿，股权分配按照4：2：2：2分配，星岛海化拿四成，石油公司和地方城投拿两成，金尚个人包圆剩下的两成。 实际上，金尚是不需要出一分钱的，由当地自行协调，拿到了无息贷款、低息融资和地方补助，星岛海化则以生产基地、核心技术以及开发团队加部分现金入股，石油公司保证原材料供应，地方则以土地折算加入。 原本金尚没打算以个人身份介入，但是合伙人不同意，强烈要求持股并担任法人代表。 这也让金尚有些无奈，恐怕人家也怕从京城来的大少爷拿了钱就玩金蝉脱壳，导致项目无法落实。 按照现有的规模来核算，以京城的新能源园区生产模式扩大后移植到东营，规模扩大了许多倍，靠废旧塑料、纸张和生物质燃料加工副产物已经不足以提供足够的碳源，现如今的二氧化碳捕缚技术还是太落后了，真要是完全按照“绿醇”的方法建立工厂区，产能就跟不上。 为此，不得不建立了一套以废旧轮胎，橡胶和石化废料为原材料的深加工基地，这玩意肯定不可能以土法炼制为主，全都是以大型风电厂供能生产，与之配套的防污染和减排技术也要大改。 好在经过几轮技术整合和测试，今夕文化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通过相关单位的审核问题不大。 如此付出，自然也有回报，绿色园区在制造“蓝醇”后，与之配套的另一个地沟油回收提炼生物燃油的技术路线中，需要使用大量的甲醇来制造生物柴油，这玩意在西欧的市场价可不便宜，不管是出口创汇还是进一步加工制造航空燃料，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这也是国内掌握进出口权限的石油公司明面上一边大量进口，一边大量出口成品油的缘故，一进一出，有很大的差价，规模起来了，利润不小。 相关领域，金尚是没有渠道的，还是要熟悉渠道的内行帮忙才能介入这个市场。 另外，为了在京城三环外让绿色园区试点落地，空气监控和异味消除技术都迭代了好几次，烧掉的研发经费太多了。 这方面技术的积累，也是东营当地想和金尚合作的缘由，不惜强行要求实控人深度绑定，还要加大投入规模的缘故。 整个华东和华北大地，空气净化器和净水器绝对销量增幅最大的，就是东营，除了人口大市京城，就没有一个比它多的，足以说明这地方在经济得到发展，老百姓的兜里有了钱，对改善生活环境的需求有多么迫切。 双向奔赴的合作，谈判还是比较轻松的，但在细节敲定上，也了不少时间，足足用了一个星期讨价还价，三方才在协议上签字。 除了这个核心投资，二姑夫张华和金尚旗下的农业开发公司也拿下了不少远郊农地以及开发投入较大的重度盐碱化沙地、滩涂以及坡地，总的来说，收获不菲。 合作模式，还是金尚利用“金扫帚”的威力，提供优质良种，培育高产作物，开发牲畜价值，最多将高附加值的领域抓到手里，具体大规模推广，还是要二姑夫这个“老江湖”去做。 有了这么个强力盟友，金尚的事业版图，也稳固了不少。 最后关于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建立，自我挖潜是一方面，向外并购各地中小型交易市场也是不错的手段，至于客户的邀请与开发，先把交易所的框架建立起来，开门营业，才好进行下一步，—— 结束在东营的投资事务，金尚领着李萱和洪仁全等人一起去胶澳，顺便参加董事会和年中的股东大会。 刚下飞机，金尚就接到一个电话，断断续续聊了好久，又向好几个人问了下情况，才结束繁忙。 “怎么了？” 在前往北船机电厂区的公务车上，李萱好奇地询问着，金尚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回答道： “下个月有一场慈善义演，戴义琴问我要不要参加，老金和郝齐联都知道这个事，应该没什么猫腻，就是公开捐赠倡议活动。” “怎么是老戴联系你？” “文艺界的盛会吧，登台的主要是演员、歌手和电视台知名主持人……” “蹭热度？” “不全是！” 沉吟了一会，金尚摇了摇头， “参不参加是一方面，再就是以什么身份亮相，慷慨解囊的企业家还是小有名气、才华横溢的歌手。”关于娱乐圈的各种骚操作，金尚并不陌生，前世的所谓“慈善芭莎”，完全变成了明星们争夺流量的舞台。 当然了，金尚其实并不反感这种作秀，只要是真的在做好事，多多少少都有点正面价值，出力大小在其次，弘扬美德的立场站稳了就是好的。 遗憾的是，后来的“慈善芭莎”变成了争奇斗艳、炫富摆阔的名利场，慈善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点缀。 “老戴是一片好心……” “嗯！” 这一点金尚清楚，即便不喜欢可有可无的排场，适当的曝光还是很有价值的，如何经营自己的个人形象，本来就是事业的一部分。 “那你准备怎么做？” “以公司的名义捐一笔钱，再以个人唱作人的身份入场吧！怎么操作，还要考虑一下，露脸，但不要过分突出存在感……” 今年的气候异常愈演愈烈，被波及的地区越来越多，全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场慈善义演，娱乐圈的公众人物，刷一刷眼缘，立人设，增加名气很容易理解。 戴义琴这种级别的大明星，已经不太需要这种“锦上添”的名气了，但其他人要啊！ 金尚其实对这个时候出大名的需求也不急迫，流量时代还没有到，千禧年后，至少也是这一轮金融动荡，全球科技股萎靡的情况过去后，才好操作。 传统媒体领域并不是今夕文化的主战场，但也不能轻易放弃，毕竟，全国都只有一百多万联网电脑，算上伪智能手机、联网游戏主机和大型公用服务机组在内，估计也就两百多万，这个规模，都无法构建起完整的网络生态。 “歌星、艺人的标签不重要，才子、青年领袖以及时尚先锋的人设要立起来。” 一边思索，一边侃侃而谈的金尚解释道， “出身世家和超级富豪的背景，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还行，用不好，可能有副作用。” “要不和你的小马扎乐队一起，或者拉上老戴组一个临时乐队……” 闻言的金尚笑了笑道： “老戴也是赶鸭子上架，一些熟人朋友架着他成为倡议者和组织者之一，既然着手做了，就要尽量让人满意，场面活不能拉胯。” 要是换个人找，或者拉拢小马扎乐队，看金少爷搭不搭理？ 半年前的春晚，新来的年轻导演就不怎么熟悉许多内幕，打着创新求变的大旗，改了许多传统，还给小马扎乐队和金尚发来了邀请函，语气措辞居高临下，骄傲得不得了，让人不喜。 搁一般人可能很稀罕这样的曝光平台，金尚哪里有时间去回应？ 后来还是朱静筱主任打电话道歉说和，新来的空降总导演对一些事务比较生疏，太过想当然了。 “于公于私，为老戴撑一撑面子也是当然，事情办完了，回去和他聊聊。” 有抗洪救灾，慈善义演的名义，有些事也好做，待世界杯结束后，也可以拉着自家俱乐部和国足来一场义赛，反正每年假期都要有几场热身赛。 和未婚妻闲扯了几句后，金尚看着窗外的碧海蓝天叹道： “这边的问题，反而更需要梳理，去年就想做的事，一直没时间。” 这次董事会和股东会后，上市公司北船机电就要改名北海船务，重点发展船舶修造主业，船用油漆涂料分公司则剥离出来，成立北船新材有限公司，主营船用涂料，兼顾家装油漆，并拓展汽车油漆领域，开发低碳环保无公害的绿色涂料。 中小型船用柴油机，起重设备，拖缆机等整合成北船重机有限公司，重点开发大型船用主机和陆上重型机械； 发电机、锅炉、汽油机和电驱设备则并入北船动力公司，往后的发展方向是动力总成，车机系统和高效电动机等； 消费电子和白色家电消费品并入行星智造，其它诸如传感器、仪器仪表等重组为北船精密仪器有限公司； 其它更加琐碎的业务产品线，还不能独立运营，上述已经做大的就要分门别类了，以前北船机电的主业衰弱，不得不靠供应链上下游产线捞钱续命，现在就没这个必要了。 基本上，这几个剥离的分公司，要尽快挂牌融资上市，用外来的钱投入研发，提升竞争力，光靠总公司和金尚个人砸钱，不现实的，再多的钱也遭不住。 千头万绪，想要捋清楚可不容易，好处也显而易见，北海船务的精力不必再兼顾副业全力做好接单、融资和建造工作，完成保质保量快速交船的任务就行。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混为一团，规模小的时候还行，做大了就会彼此牵制拖后腿。 将近两个小时后，抵达目的地，稍微歇了一会的金尚，和李萱等人一起登上了已经建造了快两年的超豪华私人游艇，这与去年交付的“水鸟号”不是一个级别的。 船长一百好几十米，满载排水量一万多吨，妥妥的庞然大物。 原计划是下个月交船，不过，看样子是完不成了，后期舾装的任务太重了，相比于建造，内部装饰反而更麻烦，更耗时。 金尚这个船东不急，船厂可不敢敷衍大老板。 绝大部分内饰都已经装好了，但是，从建造师到现场工艺员，都不敢大意，这条船很可能是目前全球最大的一条私人豪华游艇，总造价预期五个亿，目前看来打不住，很可能接近七个亿，在当下简直是骇人听闻。 从建立的第一天到现在，北海船务第一次接到单艘船这么贵的订单，都把它当做样板工程来对待。 (本章完) 第474章 研发的威力 第474章 研发的威力 许多人对传统行业有很大误解，以为那些经济学人口中的所谓“夕阳行业”就是不赚钱或者迟早被淘汰的落后产业。 事实可能颠覆了大家的认知，就好比眼前的造船业，表面利润率很低，可放眼全世界，能够造出一条像模像样的大型现代货船的国家屈指可数，脚下这条即将被命名为“日蚀号”的超级游艇，找不出十家以上的船厂能建。 能够顺顺利利地完工，已经让金尚感到十分满意了。 “有很多现在使用的技术，还是请了‘外援’，自家工程师消化吸收后，升级改造而成的，有一些过于先进，已经受到了某些人的重点关注，限制出口或者技术扩散……” 说到这个，洪仁全十分得意地炫耀着。 执掌北船机电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波折，即便是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也维持了一支十分有水平的技术员和工程师队伍，大部分高级技工也留了下来，为逆周期扩张和顺势崛起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我也听说了一些，确实很厉害了。” 金尚由衷地附和着。 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产品，技术含量高得吓人，就比如北船机电设备和配件分厂生产的几款为拖缆机、锚泊和稀薄设备专门开发的缆绳，就是几根钢丝缠绕相铰后的东西，各项指标居然达到了全球顶尖水平，这款产品问世后，自用了几年，还外销了一部分，后来被某不能具名的单位找上门来，才知道这玩意居然还很重要。 各行各业专研到尽头，基本也就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厂家（企业）能够生产，这就是核心竞争力，这就是极难逾越的护城河。 这还是金尚接手北船机电之前的事，这两年，技术创新和专利注册数量明显上升，一部分是行业发展和技术积累的使然，还有就是“金手指”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学领域，确实很有效果。 在育种、农作物以及风光一体综合电站的效率提升领域显现威力只是一方面，对人力、智力和执行力的提升更是惊人。 前段时间，公司的技术中心半导体和信息技术研发团队，在开发无线通讯和宽带技术之余，意外弄出了一种基于灯光发射源的近场无线宽带技术，简单点说，就是发明了一种看似和普通的led灯差不多，实质上是利用超高频闪烁的方式来传递信号，维持网络通畅的技术。 这玩意的原理和光纤是差不多的，就是比较偏向于应用终端。 当这种“光猫灯”照耀在连通了接受装置的电脑上的时候，数据传输效率高到超过了现有的所有技术的理论极限，缺点就是只要灯被关了、光线被阻挡或者和接收器之间有障碍，通讯就会立即中断。 除此之外，其价格过高以及使用方式过于麻烦，也是极大的不足。 虽说这种技术离商用推广还早，甚至有生之年都无法落地，也足以证明公司的研发能力已经极其强悍了。 别人做不了，你能做，就是独门生意，能吃到技术红利的高溢价，避免陷入低价竞争的恶性循环中去。 这个时节的胶澳，气温已经有点高了，但在海边还是比较舒适的，并没有觉得特别燥热，也没有北方比较普遍的空气湿度过低。 吹了一会海风，眺望远方的海洋，感觉心旷神怡，和东营口外一片浑黄不同，这里在天气好的时候，还是能勉强看到远方的蓝海的。 几人边看边聊，顺便说起了胶澳的经济环境。 “和我的直觉反应不太一样，不管是胶澳、东营还是津沽，工资水平普遍比南方要高，就不提华中地区了，许多江浙等发达县市的待遇都比不上这里，为什么？” 这个疑问，金尚憋在心里很久了，按理来说，南边经济更加发达开放，老百姓的收入要更高一点才对，可事实就是，北海船务的基层工资，比大部分南方同行都要高一点。 听了金尚的问题，洪仁全想了一会后答道： “原因很多，不能一概而论，大抵上，可以归纳为几个方面，首先就是北方合格的产业工人，大多集中在国资背景的大厂里，比较稳定，流动不多，导致民间资本在雇佣民力的时候，选择范围更窄，不得不开出更高的工资；其次就是人口结构，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华北大地上的年轻人，要么去京城闯荡，要么去江浙沪甚至是珠三角打拼，明明本地的待遇更高，却不愿意留下来，岗位被内陆迁来的人填补……” “为什么？高工资都不要……” “观念吧！除了钱，北方人更加看重稳定和可预见的收益，或者说……编制，以及其带来的人脉和圈子。” 个体是十分无力的，群体的力量更加强大，几千年的历史中，经历了无数的战乱，北方大地的感触更深，而南方则更加宜居，相对而言受到的破坏与伤害要小一点。 危机感，就像是刻入基因后一代代传下来的，烙印到文化基础中，推动着北方人做出决策，聚众……融入稳定的体制，更加安全且有前途，相比之下，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并不是稳妥的可以传给后人的财富。 很难说哪一种观念更好，事实上南方也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以姓氏、近亲属和姻亲结成的宗族和同盟，同样是一种有效的方式，生长在北方的孩子可能不清楚，南方人多多少少都遇到过，或者听长辈说起过争水、争山头、争湖塘以及争林木等而发生的械斗，全村老少齐上阵，真刀真枪地干，流血事件不少。 被开除出宗族，在某些地方是很严重的惩罚，甚至影响到某个家庭的生计，关乎生死，过去如此，现在也没有完全消失。 如今普遍流行于南方的赛龙舟，划彩船，元宵灯笼和舞狮等，多多少少都带有上述矛盾与争斗的余韵。 南方人做生意厉害，而且很喜欢提携乡人，抱团取暖，排挤外乡人，北方则是耕读传家，科举入仕的传统深入了骨髓，代代相传。 “历史、地理和人文的变迁啊，当真是……几千年弹指一挥间。” 聊起这个，金尚也是感慨万分，偌大的国家，还能维持一个整体，挺不容易的，看看西欧，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碎了一地，压根整合不起来。 “总得来说，经济重心南移的趋势还在，短期看不到扭转的变化，还是要去南方开分厂，建大型基地。” 研发和实验中心可以留在这里，往后建造附加值不高的干散货船，大批量建造渔船、液货船、矿砂船或者油船什么的，还是要依赖丰富的人力资源和供应链的支撑。 “不过，也不着急，上赶着不是买卖，前一次去，就没有没被人重视，说白了，还是实力不够强，名声不够响，得进一步提升自己才行。” “总有一天，要让人家求着去投资。”说说笑笑之间，大家一起来到初具轮廓的中央宴会大厅，左右环视了一下，金尚略有点失望，没有惊喜，但也勉强能够接受。 “原本还想着年底的年会就在这里开，展示一下我这个老板的实力，现在看来，空间还是小了点。” 洪仁全嘿嘿一笑道： “仅仅只是北海船务开年会，勉强够了，母公司今夕文化嘛……旗下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每家派几个代表和优秀员工就坐满了。主要还是公司太大了……” 想想也是，一家大型企业动辄几千人，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集中到一条船上也很夸张了，更何况是一起开年会（晚会）？ 洪仁全这个不显山露水，但颇有功力的小马屁，金尚还是略有点受用的。 不是船上大厅不够用，而是老板太能干，运筹帷幄，无所不能，发展太快了。 另外，春节年会也不是一家的自娱自乐，而是好几家大型企业的综合秀场，几百人的大厅，还是太小了。 以目前的网络和转播技术，玩什么主会场、分会场和现场观众嘉宾联动的方式，太不现实，就不奢望了。 这点小小的遗憾，很快就被抛到脑后，金尚再次问起最终交船日期，得到了十二月上旬办仪式的结论。 “还有近半年啊！” 6=9+ 也好，不能作为大型晚会的举办地，自家人的亲朋好友上来聚一聚还是可以的。 —— 进入七月之后，缺水的地方依然骄阳似火，急需缓解水患的地方依然阴雨连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到今年的气候异常。 在这样的情况下，由戴义琴等人牵头倡议举办的慈善演出活动即将如期展开。 晚上七点钟，金尚走进电视台演播大厅的时候，特意看了下大小，对比一下自己的豪华游艇，觉得那个其实也不是不行。 新电视大厦已经在建了，估计还有三四年才能搬进去，现在这个，好多人挤在一起，确实显得有点不够用，空间也不大，可供操作的空间太小了。 正在左右观察的时候，等候多时的戴义琴眼前一亮，轻轻推开想要凑过来套近乎的人，笑着握住了金尚伸出来的手。 “你来了就好，小梅和小张她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菲呢？第一次登台表演，听说彩排紧张得不行……” “还好，调整得不错，到底是当过一段时间的街头艺人，承受得住观众的目光，适应一会就行了。” “嗯！” 两人并肩往里面走，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看着戴义琴和他主动打招呼的人，认识的心中了然，不认识的也没有渠道了解，毕竟不是混一个圈子的。 已经上过春晚的梅逢春和张鵟等人还好，陈菲可没有这样的经验，紧张是难免的，看见金尚这个乐队老大过来，连忙过来大倒苦水。 金尚略带笑容地听着，没有过多评价，这一关，别人只能提供建议，还是要靠自己迈过去。 这与发专辑的时候当个乐手和幕后人员不同，而是在数亿观众面前亮相，一开始就是大场面，连个“练级”的机会都没有。 “合唱还好，身边的人很多，能够拿下来，独唱就有点。这可是真唱，春晚不就是对口型吗……” “你可拉倒吧，春晚去年搞了一次真唱，好几个表演都出了岔子，被人批评了。至于其它晚会节目，就没那么高要求了，慈善晚会，咱们主要的目的是宣扬人间大爱，互帮互助，共渡难关的精神，只要不是太大的失误，没人会苛求。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务必完成任务，节目单都报上去了，审核完毕，想要替换都找不到了……” 别说破音或者走调，哪怕是忘了词，也得继续哼哼下去，当场给圆回来。 这个时候，老戴过来安慰道： “小陈也不要过分担忧，你这种新人，没人会在意，大家都是来看我的，其它准备节目的哪个不比你有名？出了事要骂也是先找我和他们，轮不到你。” “这话也太实在了吧！怪伤人的……” 金尚乐呵呵地笑着将陈菲打发走，继续去做最后的准备， “这小子，还是没有即将被‘带飞’，当大歌星的认知，就这点小场面就吓得不行。” “年轻人嘛，阿尚，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厉害。” 戴义琴轻叹一口气后，话锋一转道，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别人拜托我来组局，自己大意了，轻率承诺，没想到这事居然这么麻烦，并不是有名气就搞得定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文艺圈的事了，多找点人过来热闹热闹也好，传递正能量嘛，总归是好的，反正钱也不多……大部分不是自己的钱……” “也就你和大富翁、企业家的圈子不当回事，咱们文艺圈，真没那么富裕，几万块已经不少了，几十万更是肉疼，我是赶上了好时候，有贵人提携，其他人哪有这个条件？” “各取所需吧，很多商家也需要这个曝光平台，捐钱的同时，打响品牌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本章完) 第475章 蓄势待发 第475章 蓄势待发 举办这种大型活动，两个关键至关重要。 谁来办，谁出钱！ 尤其是赞助的问题，直接决定规模和质量。 亏本的生意是没人做的，举办慈善晚会，要看组织的人脉和号召力，再就是愿意掏钱的人。 以戴义琴的能耐，大概能招来一大批文艺界的知名人士捧场，还能联系电视台现场直播，可要想让声势造起来，更多的人关注，甚至慷慨解囊，那就力有未逮了。 认识的大老板，可能有一些，都没有金尚这样的豪富和背景。 去了地方不好说，在京城这地界上，金少爷愿意捧场，自然有一些怀着各种心思的大小富豪前来露面。 和后台的熟人打了个招呼，确认了自己的登台表演顺序，金尚回到贵宾席，和提前一步到来的二舅梅应年坐在一个小桌子，梅文辉似乎喝了点酒，脸有点红的样子。 “他这是？” “别理他，都说了注意影响，还是喝了几杯，明知道自己酒量一般……” 听了父亲的抱怨，大表哥嘿嘿一笑道： “意外碰到几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时情难自禁……” “这是能让你情难自禁的时候？要是被镜头抓拍出丑，太丢人了……” 不以为意的金尚摆摆手道： “看着还是很清醒的，应该不会失礼，吃了醒酒药了没？”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金尚才继续说道： “待会晚会开始，我的节目比较靠前，很快就能结束，到义卖捐款活动之前，有点时间聊聊……” 梅应年眉角一挑： “已经有眉目了？大宗商品交易可不是轻易玩得转的，不仅要足够的技术和人才储备，还需要很多外部资源支撑，更需要有实力的大贸易商认可捧场。” “收购与整合，北方本来就有几个各自为战的小众交易平台，我们要做的，是拉拢盟友，招揽人才，整合资源。真要是从零开始建，五年都不一定能有希望。对了，有件事您也知道了吧……” 顿了顿后，金尚压低了声音道： “东营那边，要建一个油储炼化超级项目，其实早就启动了，一直没有契机推动，如果作为大宗商品交易平台的配套，那是再好不过了，还能节省不少人力物力。” “石油公司那么好说话？” 梅应年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我也不是没和他们打过交道，航运业的主要业务中，原油和成品油是重中之重，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别看老舅我被人称为‘北海船王’，油化运输领域，也就吃一点别人漏过来的边角料，真正的肉骨头，抢都抢不到。” 别以为只有文艺圈封闭与保守，其它行业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问题，做生意，尤其是大生意，一般都是尽量做熟不做生，动辄几亿几十亿的单子，谁敢押在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新玩家”身上？ “如果希望真的很大，我肯定会找人帮忙，这么多年，我还是有点人脉的，可以尽量促成。而且，对我们民兴银行来说，也是好事，开交易所，只要规模起来了，就是旱涝保收的生意，真要是能做大做强，那就是下金蛋的鸡，可以作为核心基业之一的。” 还有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而没有明说的是，国内已经有两三个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了，但是，到目前为止，也就依托长三角，辐射华中和川蜀的松江有一个稍微有点存在感的交易所。 其它的，不管是野狐禅还是正规军，影响力都十分有限。 国内总体经济规模巨大，但核心竞争力不强，物资大抵还是处于供需相匹配，但局部十分不平衡的阶段。 有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能够满足多方需求，肯定是有市场，能赚钱的。 很多人都想做，但是没有做起来，其中的困难显而易见。 “不止是北方石油公司，其它也很动心，更名后的北海船务，接到了两艘fpso，四条穿梭油轮，三条生活平台和一个系列的多功能操锚拖带船，订单金额加起来很夸张了。海油服务公司那边，大概也想要掺一脚，越往后，会有更多有心人示好……” “这么看来，成的希望很大啊，只不过，咱们两方加上盟友，能不能操盘玩得转，过后能不能掌握主导权？” “如何分蛋糕嘛，肯定要咱们说了算，至少要有很大话语权，否则的话，不如另起炉灶，从头做起。” “对，宁愿慢一点，也不做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 “嗯！” 原则问题敲定了，剩下的细节，以后慢慢谈，千头万绪，有得掰扯。 不久之后，慈善晚会就在嘉宾的掌声中开始了。 主持人开场报幕后，两个热场歌舞表演后，由戴义琴领先的群星队伍合唱了《明天会更好》，金尚也上台唱了几句，露了个脸，在众多明星中，并不是特别起眼，等一会还有一首独唱《我的未来不是梦》，梅疏影的节目是《隐形的翅膀》，为张鵟安排的是难度相对较低的《阳光总在风雨后》，她擅长的唱跳，这种场合不太合适，只好弄个简单的。 半个多小时后，回到贵宾观众席的金尚，用纸巾擦了擦汗，忍不住抱怨道： “今天人太多了，冷气开得太小，稍微活动一下，还是很热的。” 正在这时，后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说明气氛热烈，关注度高啊。” 回过头，金尚就看到明显消瘦了一点的孙大器，旁边坐着的是有段时间没见，只能电话联系的郝齐联。 “嘿，看你这个样子，似乎很忙啊，生意不错？” “马马虎虎，比不得你家的今夕商城。” 以跨境电商为基础，主要做大宗商品批发的易购网，在进出口大幅度上升的背景下，也吃到了一点红利，虽然基础很低，但增长幅度十分惊人，比今夕商城当初草创之时还要夸张。 事业有了成果，孙大器明显变得更加有自信，面色也红润多了。 郝齐联打趣地说道： “小孙这是谦虚了，赚外汇的难度不小，还能有建树的，真不多。” “那是，上个月两个集装箱的mp3播放器装船发货，着实不少。”“这种级别的生意，也会惊动你？” “好几千万的生意啊，怎么可能不报到我这里？” 说起这件事，金尚就一阵感慨。 这年头的互联网圈子里的主流观点，还是认为b2b才是“名门正派”，b2c是邪门歪道，注定不长久，至于c2c更是不入流，不值一哂。 孙大器在做跨境b2b大宗交易生意的时候，一直想着在国内铺开c2c的模式，金尚也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说太多，也没有跟随的意思。 今夕商城也有跳蚤市场，交易二手商品，个人买卖什么的，份额一直都不大，所以也没有人质疑金尚的决策。 实事求是地说，c2c肯定是有前途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值得金尚为它太多精力。 一直在观察金尚反应的孙大器见没有异色，且这段时间今夕商城确实没有在c2c领域做太多动作，于是提起的心也稍微放下了。 现在并不是梭哈电子商务的时候，孙大器从今夕文化的发展史中，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没有天时，但可以提前布局，要是今夕商城这个巨无霸下场，那势必会霸占整个赛道，没有后来人的机会了。 6=9+ 几人小声说笑中，晚会节目还在继续，台上正是张鵟在唱《阳光总在风雨后》，梅应年听了不住地点头： “这歌不错，有一种朴实无华，却能打动人心的魅力，是阿尚你写作的？” “嗯，比较好唱，其它的，我怕小表姐在台上露馅，唱功确实有待提高……” “毕竟是半路转行的嘛，有这个水平，已经很好了。老张家的闺女不错，有男朋友吗？” “这我哪知道？” 哭笑不得的金尚连忙摆摆手。 拉几个小表姐一把已经很伤脑筋了，哪里管得了她们的私事。 上回顺嘴调侃了一下有几个帅气的男明星公开示爱梅逢春的事，结果被一顿老拳斥候，差点被打岔气，别看小表姐柔柔弱弱，拳头真的很重，落到身上老疼了。 “张家老大没来？” “在后面坐着呢！听说和一个女孩在一桌，过后小聚一下，认识认识就行。” “哦！” 听出了金尚话里的弦外之音的梅应年没有继续追问。 其实就是挑选了好久，总算是找了个还算满意的女孩子，两人一起过来坐坐，顺便认识一下亲戚。 到了这一步，相亲基本是成了，小金这边，就是给表哥撑一撑场面的。这不是长辈居高临下的审视，而是同辈之间的交流，相对轻松一点，也更加真实，更加能看清姻亲的实力。 与此同时，数十米外稍微靠后的一处小桌边，被提及的张云鹰看着台上表演结束，即将下场的妹妹，旁边一位二十四五岁模样的女子，正好奇地询问着： “你的妹妹还有这个本事？平时咋咋呼呼，居然真是个歌星……” “也不算太有名，只是被我那个小表弟带着，目前名气还很虚浮，没几个粉丝，认识她的人不多。” “你那个被吹上天的亲戚？元休我知道，是个小有名气的唱作人，小马扎乐队的队长，还有好几首知名歌曲，以前倒是不曾听闻他真名是金尚，看他也才二十出头吧，真能毕业后创业，短短几年时间创下百亿家产？今夕聊天室我用过，还在上面推介的团购活动中买过限量版工艺品……” 张云鹰十分肯定地说道： “你得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让人感到厉害到不真实的超级天才，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难倒他的，目前只在创业和唱歌两个领域发展，前者是理想，后者是爱好，其它的……我觉得他要是一门心思走职业足球运动员的路，国足今年的世界杯征程不会止步十六强。” 开设的几个试点农牧场，以及在京郊投运的首个大型妈妈牧场，迈入第二年后，开始焕发出不一样的生机，而金尚在闲聊中，不经意地提的几个“小建议”，最后都被证明是真知灼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如今，背靠多渠道销售体系的妈妈牧场以及数个大小农牧场组建的生产销售联运矩阵，正在成为京畿地区老百姓不可或缺的高品质肉蛋奶来源之一，提供的旅游观光及体验生活服务，深受本地人好评。 有没有赚到大钱倒是其次，能够把一个“拍脑袋”临时想出来的主意落到实处，确实很不容易，从头到尾经历了一遍的张云鹰，自觉提高了不少，学到了很多宝贵的知识和经验。 “他那么厉害，就没有什么不擅长的？” “有是有，不多！” “具体说说！” 张云鹰斟酌了一下后说道： “本质上，阿尚是个十分保守的人，我妈看人那么准的人，也说过他身上虽然有年轻人的朝气，却没有初出茅庐的锐气，导致他的气质显得有些怪异，而且，那股由内而外的傲气，使得他有时候过于感性，偶尔又理性得不近人情。这种人吧，出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是好事，真要是家境一般，条件配不上自己的心境，人生之路会很辛苦……” “高道德水准劣势，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生观，没有长辈和宗族保驾护航，容易吃亏。不过，这种人要是遇到了容易发挥的环境，就能展现出不一般的魅力……” 就好比兵仙韩信，手握十万雄兵，就能纵横天下，盖压当代无敌手，可要是孤家寡人一个，区区一两个无德壮汉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诶，你是学心理学的，概括起来就是又准又精炼。幸好是生在这样的家庭，哪怕是落魄的世家，也是顶级士族，一般人根本比不了。更何况，他的曾祖父，那个号称影响了近代百年史的不倒翁，还没死呢。” 有句老话叫人走茶凉，老黄还在，就是身体不如以前硬朗，还能庇护一段时间，这也是金尚一直没遇到什么太大挫折和困难的原因之一。 (本章完) 第476章 硕鼠 第476章 硕鼠 首次带着相亲认识的女孩，来参加公开活动，象征意义还是很重大的。 作为长子，张云鹰并非没有主见，只是从小被强势母亲压制，不善于表达罢了，他还是有一些自己追求的。 即便母亲点头了，要是张云鹰自己不同意，两人多半也成不了。 女方家庭挺复杂的，老一辈兄弟姐妹众多，干什么的都有，自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不少，堂亲表亲更是数不过来。 到了这个年纪，谈婚论嫁的事肯定都很关心。 祖籍川西，在京城长大，自然希望留在本地，像张云鹰这种外地新兴土豪，前来京城发展的不少，可能够站稳脚跟的并不是很多，特别是能弄几块地，实实在在置产的，更是凤毛麟角。 这就显示出了家里的人脉和关系网的能量。 外部条件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反正女方家里也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每年少说几十万几百万的进账，丰年能积蓄上千万，也还可以，家里兄弟姐妹一平均的话，也不是特别出挑。 反而是张云鹰父母做的农牧场，不显山露水，积累的财富真的相当可观，每个季度数以万计的猪马牛羊出栏，大米、小麦、大卖、玉米和高粱等作物堆积如山，鸡鸭鱼等海鲜一车接一车往京城送，北方寒冷地带种的土豆多到用不完，只好弄一些类似伏特加的高度酒到处卖，酒渣是很好的奶牛饲料，一点都不浪费。 以前还没这么赚钱，这两年越发红火了。 剩下的，就看张云鹰个人的本事和魅力了。 “明明是那么有钱的大老板，吃橘子也要自己剥，砸核桃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大家都是正常人，哪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活人？” 像小说《红楼梦》里面那种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衣食住行无一不精，吃点零食茄鲞就要过好几道油，杀好多只鸡，贾母爱吃的牛乳蒸羊羔更是麻烦至极，顿顿吃椒油莼齑酱、鸡髓笋和风干果子狸的遮奢人家也不是没有，但金尚的家庭还是十分正常的普通人家，并没有那么多穷凶极欲的排场，最多吃得更加精致，生态蔬果，土法农家菜以及手工服装多一点，算是正常富裕家庭。 “你以前说，两家来往并不多，这今年才开始热络？” “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嘛……” 张云鹰微微叹道， “离得太远是一方面，交通不便，往来就少了，再就是……阿尚家里一直有点小问题，前几年舅舅和舅妈才重归于好……”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金家父子十多年的时间都是自己过自己的，不管是姑家还是舅家都来往不多，老祖母不是清心寡欲的人，但也懒得应付那些麻烦的交际，自由自在惯了，只有老金还能兼顾一下上一代人传下来的人脉和关系。 “舅舅一家都是很好的人，有点面冷心热，阿尚也是个很顾念旧情的人，熟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嗯！他认识不少大明星吧，以后要签名合影就方便多了。” “应该吧！” 说起这个，张云鹰就有点无奈，这女孩什么都好，就是追星的时候有点狂热，其它的都不怎么问，就是在意能不能满足她和明星握手的心愿。 —— 随着时间的推移，梅疏影、陈菲和方桦等人的表演节目都过去了，戴义琴的最后一个合唱也结束，慈善晚会接近尾声。 总体而言，活动还是很成功的，一晚上总计筹款四亿多，比预计的要稍微高一点。 算上捐款以及各种开销，今夕文化出了三千多万，金尚本人也搭进去一千多万，不少，但也不是特别多。 以一个大型宣传计划的标准来衡量，效果确实物超所值。 等捐款和捐献的物资抵达所需的地点后，身上穿着今夕文化字样和公司logo的马甲的配送员和志愿者们，势必会频繁地出现在各大报纸和电视的新闻照片与视频中。 别小看这点不太直观的曝光，今夕文化作为一家发展迅速的新公司，知名度和那些传统大企业以及百年老店是比不了的。 可口可乐了大半个世纪的时间，硬生生将全世界人们心目中的圣诞老人的形象扭曲为红色，钻石商人更是了一百多年的时间，让没多少价值的碳结晶和爱情挂钩，“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广告词响彻全球，深入人心。 今夕文化想要成为知名品牌，甚至上升为文化符号，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管怎么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些事，从现在开始就要做。 场下嘉宾观众区，金尚刚吃了一根香蕉，垫了垫肚子，就听见二舅梅应年凑过来说道： “船厂那边，是不是在做内部整顿？” “对！有些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以前就警告了好几次，还不收手，变本加厉内外勾结，监守自盗，太猖狂了。” “唉……” 苦笑着摇头，梅应年叹道， “有些人还是二十多年前和我一起共事的老前辈，远洋打渔条件十分艰苦，不少人还很照顾我，后来年纪大了，得有个去处，再就是子侄辈也长大了，都要赚钱……” “有人求到您这里来了？” “肯定的，估计想让我帮忙说情。” “我也没想赶尽杀绝，挑几个杀鸡儆猴，剩下的要么老老实实，要么自己走人，多多少少会留点面子。”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不想管了！舒服日子过惯了，就不想吃一丁点苦头，情分我都记在心里，可这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理由。厂子里的事，明眼人谁不知道？只有他们自己觉得做的很隐蔽，没人会发现，老洪已经跟我说了很多次了，只是没有处理罢了。” 企业做大了，或者经历的时间长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说起来，北海船务这次风波，并不是最近吹起来的。 有“金手指”加持的金尚，早就明白那边有问题，只是想着“水至清则无鱼”，不是太过分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企业控制权转到金尚手里后，自任董事长的那段时间，大家都还算老实，“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过，又过了一段时间，没有太多的动作，那些人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到了一九九八年，金尚已经不是董事长，不管具体的事务了，只担着副经理、高级顾问的职务，尤其是洪仁全退休后，换上了新的董事长和总经理，沉寂了很久的“硕鼠”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至于有哪些操作，确实有很多，敷衍一点的如穿着宽大的工作服，将东西直接绑在身上，或者趁着公务车进出的时候，藏在车厢或者车底，躲避门岗检查。 还有一些比较直接，但难以发现的手段，比如，现场施工人员趁人不备，将甲板上的电缆踢到水里（江水或者海水），晚上夜黑风高，找个机会划着小船过来捞，至于物料损失，千头万绪，压根不可能查清楚。 东西不见了，别说找，甚至都有可能不知道没了，北海船务就有一次出了大丑，执法单位在一次清扫盗窃转卖团伙的过程中，缴获了一大批铜质电缆，顺着没有抹掉的标牌就找上门来，这个时候，厂里才知道东西被偷走了，以前就这样被盗走多少东西，谁都不知道。 更可恨的是，船用电缆的要求极高，比陆上同类产品高好几个等级，还要经过多道检测，拿到几个主要船级社的证书，才能在船上使用，价格极高。 而这些“硕鼠”将这些电缆偷走后，以废旧金属的价格给卖了，简直离谱。 船厂的那些老人，大部分都是二舅梅应年那一条线上过来的，自己人对自己人下刀子，总归是有点下不了手。 这也是某些人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6=9+ 金尚并非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小气之人，可接二连三地上眼药，那就太可恨了。 上次去北海船务，并不仅仅是开会以及推动重组，还有就是顺势清扫一下，金尚虽然不是董事长了，并不意味着就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力。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我的面子，几年前我就知道那里被当做养老拿钱的安乐窝了，再加上船市不景气，一直入不敷出，所以想要出手卖掉。你既然将它救活了，就好好打理，这一行……做好了，益处多多，周期性行业，只要控制好风险，还是能赚钱的。” “我知道！现在差不多缓过来了，待重组完成，轻装上阵，说不得又有一二十年的景气阶段。” ——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金尚还和郝齐联聊了下无线增值服务、小灵通分账以及高速宽带推广的问题，大抵上还是按照以前的模式进行，不得不说，电子游戏真的是it产业发展的强大助推器之一，在网络游戏《封神》的带动下，越来越多人开始加入其中，各地网吧申请开设的速度加快了一大截，二手电脑市场火热得不行，大家都在赚钱，一切都在向好。 作为国内第一款，也有可能是全球首创的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mmorpg），网络游戏《封神》的热度，比想象中的要高多了，全国联网电脑可能还不到一百五十万台，且近半是这两年新开的大大小小的网吧撑起来的，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多的玩家。 和前世千禧年后的状况不一样，这辈子的最大不同，就是国内有总量超过千万的游戏主机保有量，其中五百万左右是venus系列游戏主机撑起来的。 其它厂家的品牌产品不清楚，行星智造发布的产品，自venus 2和plus改款就加上了外设网卡的接口。 绝大部分情况下，游戏主机是没有适配通用软件的，游戏客户端也不一定能带动，但是，在金尚的主导下，旗下的产品都是有兼容性考量的，在总体战略的指引下，游戏主机的软硬件都有特定的优化，网络游戏《封神》也同步开发了定制版本。 在实际运行过程中，难免会有bug和体验不佳的情况，但它一定能带得动的。 千禧年前后的游戏对配置需求普遍不高，未来那些个需要堆砌高端硬件才能流畅运行的所谓3a大作，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能够现在的良好结果，是金尚在三年前就播下的种子成长而来的。 百万pc玩家的任务，大概很难完成，可要是算上游戏主机的用户数，肯定够了。 数据中心的游戏服务器一台接一台地加，用电量节节攀升，每个月宽带服务器消耗的资源和费用着实恐怖。 好在先前已经很乐观地预计快速发展的态势了，这个时候不至于措手不及。 慈善晚宴后短暂的交流后，金尚和梅逢春、张鵟等人，一起汇合了张云鹰和她的对象。 在提前订好的元气楼包厢中，大家聚在一起闲聊。 “这就是施女士吧？幸会……” “施雯惠，你好！” 听姑妈金兰芸和表哥张云鹰说起过，但不怎么了解的金尚打量了一下，略微过肩的黑发，简单绑了个马尾，俏皮的空气刘海，鬓角打理得很飘逸，妆容很淡，不是特别艳丽的类型，但有一股天生丽质的风度。 近距离观察的第一印象，很关键，大致能决定很长一段时间的观感。 对这个有可能的表嫂，金尚还是很关注的，未来老张家的接班人张云鹰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影响很多事。 几人坐定后，又寒暄了几句，对酒意消退了不少的梅文辉问道： “舅舅走了？” “年轻人的小聚嘛，他能过来打个招呼就不错了，和你攀谈的老孙和郝主任被车接走了，连戴义琴都送别宾客去了……” “没事，话都聊完了，合作事项过后详谈。” 现在不是谈公事的时候，金尚转过头，对有些局促的施雯惠说道， “只是趁机来一场简单的聚会，平时大家都挺忙，难得在一起谈天说地。家里的亲戚其实挺多的，经常来往的……很多都不在这里。年底热闹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少人了。” (本章完) 第477章 易上手 第477章 易上手 年轻人之间的交流，要直接多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简短的闲聊后，金尚就知道施雯惠的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木家具，铝合金管材，石材，陶瓷以及软装等，其祖上似乎出过很有名气的大匠，是很有名气的木作大师，在川西还挺有影响力的。 进入现代后，有一支族人继承了先祖的手艺，在家装市场深耕，渐渐有了起色，辐射大西南，逐步走向全国。 是很明显的由工转商的传统路线，旗下有三四个二线甚至是准一线品牌，尤其是传统木家具领域，确实有点实力。 施雯惠本人则来京城读大学，选的是比较常见的财会专业，多半是要留京发展的。 “家装行业啊，不错，未来房地产大发展，能搭上顺风车，应该很赚钱。” “是嘛！大势我不懂，以往家里都是以师徒传帮带的方式培养人才，这些年也开始上一些自动半自动设备了，效率提升了许多，所以能够走出川西，发展壮大。不过，和你们的生意相差还是太远了……” 小姐姐说话还是挺实在的，家里没有指望她继承家业，兄弟姐妹挺多，也用不着中不溜的女儿成为顶梁柱，她本人也不是很在意家里的那些产业。 施家长辈有一点，金尚觉得很不错，那就是子女能够一碗水端平，脑子清醒的父母，能够从根本上消除下一代的矛盾。 从这一点上来看，家风还是很不错的。 “核心竞争力是木家具的话，大师傅的手艺至关重要，原材料也不可轻忽。川西的森林覆盖率不太行，这几年环保卡得越来越严，云贵的木料倒是挺多，但……应该不能指望太多吧！” “对，确实很发愁。” “如果往东南沿海或者环渤海发展，可以让云鹰表哥找我联系一下，帮忙进口一些，南美林木资源丰富，尤其是名贵的红木，相当抢手，北美和北欧也可以，就是份额抢不到，东南亚也有一些，只是质量不稳定，产量也难以保证。” “呃？我们家大概没有外汇，好木材可遇不可求，有自然好，只是……” 施雯惠苦笑着摇摇头，自家生意才刚刚登上全国市场，哪有考虑这些的时候？ “这个不用担心，我这里的未结外汇多到不知道怎么用，境外子公司用不了那么多，直接转回来又太亏了，还不如发挥一下优势，买点紧缺的资源回来，过去一年多，主要进口牧草，枫，纸浆，煤炭和玉米等，一样来一点，反正不愁用不掉。国内林木资源不够分，买外面的也很正常……” “外汇多到烧得慌？” 施雯惠捂嘴偷笑， “现如今，做生意的，以赚外汇的底气最足，我老家一个电器厂，一年赚了几百万外汇，就宝贝得不得了。” “京城嘛，体量不一样的。” 矜持地笑了笑，金尚继续解释道， “mp3播放器不愁卖，再就是文化产品，在西太平洋很受欢迎，大洋对面也还可以。另外，跨境电商细分品类中，白色家电的增长幅度很夸张，虽然利润不高，一年卖上百万台彩电还真不难。物美价廉，还是很受欢迎的！” 老金做纺织服装出口好几年，出口总额被今夕文化一年反超，足以说明高附加值的家电、消费电子和文化产品的利润到底有多畅销。 静静听着金尚“吹牛”的施雯惠笑而不语，轻轻用胳膊捅了捅张云鹰的胳膊，大表哥才后知后觉地插话道： “上菜吧，边聊边说！” “好！” 金尚从善如流，时间不早了，确实不好浪费时间。 刚上了两个菜，换了身衣服的张鵟和梅逢春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姗姗来迟的李萱。 “怎么才来？施家姐姐和一帮大老爷们都快聊得没话题了！” 金尚将未婚妻接过来，坐下后，忍不住调侃笑道， “老戴呢，走了？” “和电视台的人商量事情去了，估计待会回来露个面，他也是没日没夜地忙了几天，终于把事情办完了。” “老戴就是太要脸，抹不开情面，真要是脸皮厚一点，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坦。” “真要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带他玩？文艺圈子这些年越发乌烟瘴气，难得有个为人不错，重情重义的人。” “这倒也是。”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时候，真的很难讲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几个明明圈子都不一样的人，会成为私交不错的朋友。 接下来，大家时不时说起一些时兴的话题，比如足球，明星，八卦，天气还有高考的事。 过去没多长时间的高考，着实让全国考生受了一场惊吓，因为难度太大，一些措手不及的，尤其是女生居多，出了考场就哭起来，然后惹来了很大的争议。 大家对这个问题，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金尚本人倒是懒得发表太多意见。 国人的考试风气太盛，对选材的重视明显超出其他文明，每年这种事都要拿出来讲一遍。 相比之下，金尚更关心考试中高考结束，放暑假后，有钱有闲的学生们，有多少会被网络游戏《封神》吸引，加入电子游戏玩家的大家庭中来。 “阿尚，你那个网络游戏，能不能给我一套极品装备？” “嗯？” 闻言的金尚，忍不住看向了挤眉弄眼的梅文辉， “你这浓眉大眼的，也开始玩网游了？” “我看一些人在聊，就试了试，一不小心就入迷了，这玩意真上头啊，一不小心就玩到了天亮。” “那不会影响工作么，舅舅和舅妈就不管？” “没事，我让人帮忙练级打金，就是好装备供不应求，买都买不到。” “所以就找我爆装备？亏你敢想……”无语的金尚微微叹息，但还是私底下告诉他几个隐藏的gm账号，自己去打听捞好处就行了。 “谢了谢了。” “这两三年，你都没说过‘谢谢’，居然因为我给你弄‘虚拟装备’落了个好。” “是真的很好玩嘛，我都打算建立行会，开宗立派了。” “行了行了，你自己折腾吧。” 以梅文辉的见识和阅历，居然也喜欢玩网游《封神》，足以证明这款游戏是真的很不错，比前世几年后的《热血传奇》要有诚意多了。 —— 进入七月下旬，华北大地开始进入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京城也遭遇了比较罕见的极端高温天气，日内最高气温突破三十七度，质量稍差沥青路面都有点熔化的迹象了。 往年这个时候，哪怕是万事不缺的京城，也会有错峰用电，偶尔分区分片拉闸限电的情况发生，今年却没有。 由此可见，今夕文化建立的智慧能源工业园区的作用还是挺大的，在自用之余，还能很大程度上，在需要的时候，为城市电网供能。 与此同时，一批电动摆渡车开始出现在智慧城市园区和辐射的各个重要地点，为附近的人们提供出行支持。 这种车也谈不上先进，动力电池采用的是铅酸电池和镍氢电池，只能说勉强够用，它们作为动力电池，缺点还是太多了。 磷酸铁锂电池倒是初步显现出了优越性，在储能领域很有市场，就是轻量化研究还没取得决定性的进展，无法装在汽车上，取代传统燃动力机械。 6=9+ 技术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金尚已经指明了方向，科研也有了点成果，但是离实用还远，这不是一两样发明就可以改变的，而是一整套系统的工程。 打个比方，国内制霸了一个生态位的五菱之光面包车，全国各地大街小巷都有，这玩意物美价廉，可载货，可拖人，皮实耐用，适应各种需求环境，按理说，是不是应该在非洲，南美和中亚大卖特卖，甚至占据同个生态位的支配地位？ 事实上恰恰相反，五菱之光在国外卖得并不好，远没有日系皮卡、小型货箱车等受欢迎，甚至连印度车都比不过。 原因是什么？ 很简单，说穿了不值一提，五菱之光的物美价廉，是建立在降低了配置和动力，适应了国内的使用条件和路况而设计的，它的工作环境，默认了会有四通八达的公路交通，不说高标刷黑沥青路，平整的水泥水总该有吧？ 可要是在非洲、南美和中亚，基础设施就限制了五菱之光这种面包车的发挥。 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别说沥青路和水泥路了，甚至连路都没有，以面包车的能力，压根没法跑，只有极个别经过实际检验的车型能够适应。 在国内，面包车是“五菱神车”，可在某些地方，那就不是车，不能够当做交通工具使用。 搁这辈子的汽车、消费电子和it软硬件就是如此，在体系没有建立起来，还不能完全发挥出威力的时候，很多以后理所当然的事，现在都不能做。 就好比眼下正在被基础应用的缺失而大伤脑筋的搜索引擎。 已经发布了新款白泽98操作系统，还打了两个补丁的今夕文化，依然无法拿出可以比肩金尚前世百度刚问世的时候技术实力差不多的同款产品。 别看什么蠕虫爬取，分类索引，竞价排名什么的，似乎是个技术团队都能做，可真要从零开始做一个还行的搜索有引擎，难度真的大到离谱。 不得不说，李博士回国创业的时候，手里是真有干货的。 身为老板的金尚，其实也是个二把刀子，不太内行，只能根据记忆中的模样来指导产品设计，按照经过市场检验的成熟方案来安排开发进度。 “网址越来越多，网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用个小本子将常用网站地址记下来，每次用还要翻找。搜索引擎的需求，十分强烈，咱们公司的今夕浏览器，只能说解决了一部分难题，治标不治本，随着时间的推移，依然会恶化。” “杨工，你也看出了门户网站这种导航性质的分类，迟早难以为继？” 说白了，现如今的门户网站，其实就是个打广告的，或者卖广告位的，和在路面树广告牌，深入楼宇广告一样。 甚至很多时候，还需要手工登记和调整版面上的网站链接。 这就太麻烦了。 搜索引擎的技术含量，可能比大家预料中的要高多了，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太大的调整。 “金总，这种事，您估计也能看明白，门户网站导航的局限性太大了，刚开始还有点市场，往后……够呛。” 一想到技术中心还需要浪费人力物力，每天为网站的推广位和广告位更换网址和路径，杨琦就一阵无奈。 明明是让人方便的跨时代新兴工具，结果用了后，比以前更麻烦了。 这明显是不对的。 只是，搜索引擎真的不好做，仅仅是在白泽98系统内部嵌入一个关键词索引，就极其麻烦了。 如上辈子那种十分接近完整形态的搜索引擎，现在很难做成，成本和收益完全不匹配。 所以…… “还是按照技术中心的意思，以今夕电脑管家和今夕杀毒和为核心，进行软件和网址的初筛？” 这年头，电脑是个新鲜事物，绝大部分国人压根不知道怎么用，会打字，会编辑文档，调整排版以及顺利打印，都算是一门不错的手艺。 相比起繁复难懂的教材和指引，一站式傻瓜套餐包服务，反而更加有效率。 一个“装机必备”按钮点一下，当下网络常用网络和程序，就都在这里了。 太麻烦的，确实很多人玩不过来，还是简单点比较好。 “易上手，是一项不太明显，但效果十分突出的优势，我觉得咱们公司的it软硬件产品，为什么能渐渐打开市场，就是因为其对生手十分友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掌握基本操作，绝大部分情况下，这些小手艺，就够这个时代的网民使用了。” 在电脑还是十分高端且神秘的生产科研设备的时候，将其拉下神坛，和家用电器排排坐，这才是家用机普及的基础。 (本章完) 第478章 大棒与甜枣 第478章 大棒与甜枣 国外情况暂且不提，国内的电脑软硬件厂商，各大it服务公司里面，今夕文化和其他企业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大战略上，一个瞄准广大的民用个人电脑市场，一个瞄准了对公科研办公市场。 电脑（电子计算机）是生产工具，更是家用电器，和彩电、冰箱、洗衣机和空调等差不多的生活必需品，眼下可能还看不出这种趋势，哪怕是再乐观的从业者，也仅仅将家用电脑视作公用电脑的重要补充。 这几年网吧事业的大发展，着实让很多业内专家惊掉了下巴，公用采购已经不是电脑市场的主要增长点了，娱乐用上网电脑的大发展，让各大品牌电脑大厂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与之对应，就是核显性能需求的飙升以及独立显卡开始赢得了更多人的青睐。 这两年，今夕文化收购了数家很有实力的图形设计软件，收编的技术团队充实了技术开发队伍，在显卡设计领域，是有一定积累的，一些低端产品市场，也能够生产，至少自用能消纳一部分。 翻看了一下半年报表，金尚总体还是很满意的，游戏产业发展很快，众多独立开发厂家围绕在今夕文化周围，构建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生态，从设计、开发、评估、推广到售后，基本能形成闭环。 国内市场渐渐起来了，金尚一直力推的跨平台兼容战略，也开始显现威力。 在电子竞技领域，远程联机对战开始深入人心，比如一年一爆款的《格斗之王》系列游戏，在全国各大电玩城游戏厅风靡，以venus系列游戏主机为基础平台举办的线上比赛，每一个赛季都能收获很多资深玩家的关注。 国内最大的bbs论坛京城学联，被今夕文化收编后，有了导流的通道，用户数量和活跃度急速上升，数据中心有很大一部分算力和存储空间就是为它准备的。 反而是被金尚寄予厚望的博客网（weblog），一直不温不火，哪怕有金尚这个年轻人中的大才子、当下最受欢迎的大明星戴义琴以及一众大小艺人，各个业界大咖，用户数依然没有取得爆发式的增长。 有点曲高和寡，不接地气是一方面，再就是没有一些全民关注的事件来推波助澜，比如木子美，芙蓉姐姐或者公知骂战什么的。 社交网站吃的是流量经济这碗饭，没有引来流量的大事件，到底还是缺了点火候。 光靠金尚时不时在上面发点动态，发表一点诗词歌赋，让戴义琴的助理贴一些日常图片，远远不够。 这也就罢了，反正金尚也不指望这些项目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发展，唯有白泽98系统的推广普及效果差强人意，让人有些失望。 倒不是说很差，而是掏出大量真金白银让利做推广，市场份额依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头部系统厂家依然强势，倒是几家小厂商被挤兑得快要消失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麻烦了，现在的结果，证明市场大势已经差不多稳固，有实力的系统服务商渐渐站稳脚跟，中小厂商将会迎来新一轮的洗牌，要么被清退，要么被收编，国内……已经没有后起之秀崛起的空间了。” 今夕文化并没有从零开始着手布局发展，而是收购了现成的系统服务商、浏览器以及杀毒软件等，经过整合后，钱做推广，渐渐有了点起色。 杨琦倒是很冷静地回应道： “原有的市场格局已经稳定，再难有大的改变，但……新开发市场，还大有可为。比如网吧市场，还有目前不是主流，但增长十分迅速的笔记本电脑，娱乐影音软硬件以及微型机市场，这一轮洗牌后，就是长期持久的竞争，少则三家，多则五家瓜分市场。另外，金总，能不能往程控机，税控机，工业电脑以及车机系统方向拓宽业务范围？尤其是最后一个，我看您挺关心的，私家车不好入手，农机等大型生产用车，倒是可以试试。” “一样不好做啊！” 微微摇头，金尚叹道， “目前也只能找熟悉的人和厂家合作，先试点，看看效果，再慢慢推广，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 在日新月异的it领域，可能去年要做成一件事，需要费的代价，是今年的一倍，甚至更多。 身为穿越者，哪怕拥有“金手指”，有先见之明，金尚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太过霸道地推广商业版图的布局，而是要考试国内现实状况，按部就班地发展。 近场高速网络技术已经开发了好几种，一个能展开商用的都没有，大部分只是技术路线和标准专利，需要一大堆友商组成联盟才能推广开来。 “笔记本电脑系统市场份额百分之三十七，所有pc电脑国内装机量占比将近百分之二十九，很可能已经是第二大系统服务商了，接下来，要努力维持住，然后静待时机，比如说，金总预测的移动互联网到来之时，才能完成赶超。” “也只好如此了！接下来，有五年的时间来为下一代产品做准备，预期2002年，最迟不超过2003年，务必要发布下一代白泽系统。接下来，看看能不能在浏览器上动脑筋，和电子邮箱，杀毒软件和办公系统等一起捆绑推广。pc时代，谁能占领电脑桌面，谁就拥有未来。再就是，尽快找一两家服务器大型机厂家寻求战略合作，如果能入股那是再好不过了。” “好！这个我尽快安排……” 说着的杨琦合上笔记本。 这半年来的工作，并不如去年顺遂，电子游戏和mp3等项目的大发展背后，是系统软件和办公软件的发展缓慢。 不是技术中心工作不得力，而是市场开拓已经进入了深水区，边边角角的领域已经没有空间了，要么争取新用户，要么抢夺别人的市场份额。 以前今夕文化体量较小，还有扮猪吃虎的可能，现在已经是大象一般的庞然大物，已经无法藏在灌木丛里偷偷摸摸发展占便宜了。 业界就这么几家有实力的大厂，彼此有点小动作，大家都盯着，竞争手段已经无法出其不意，而是要靠勤练内功，真刀真枪地比拼实力和底蕴了。 今天的半年总结汇报，其实还没提到晶圆厂的问题，芯片设计只是一方面，如何制造出来，提高良品率，并顺利投放到市场才算成功。 待杨琦退出办公室，金尚才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 和新兴的互联网it领域不同，传统操作系统服务已经很成熟了，就那么有数的几家大厂瓜分市场，新入场的玩家想要立足是十分困难的，今夕文化靠多应用集群战术，捆绑推广，加砸钱让利的方式，勉强能在国内占据一席之地。实事求是地说，要是公司员工的工作效率没有这么高，没有“金手指”的加持效果，没有赶上pc电脑市场的最后一趟末班车，在笔记本娱乐影音电脑市场有了点存在感，可能两三年的运营，连个水都冒不出来。 十分核心的基础市场，需要足够的硬实力才能撑得住。 建立才三年的今夕文化，到底还是缺了几分底蕴。 『要么找一个有实力、有潜力的芯片厂商合作，要么以自己为中心，建一个联盟，否则，根基不稳啊。』 wintel即windows-intel架构，最强的软件和最强的硬件厂家联合，制霸了整个pc电脑时代。 同时兼顾软件和硬件，并做到顶尖也不是不行，可那样的庞然大物，如何自处是个麻烦事。 微软自成为全球系统软件服务商的绝对支配者后，就一直面临着反垄断的压力，这还是仅仅专注于软件的后果。 今夕文化的策略是什么都想要，可金尚心里清楚，绝对不能将它们混为一谈，出于各种各样的考量，也得将其重组单独运营。 『整机业务要尽快分出来，专注于品牌和渠道建设，研发核心则要单独成立研究院或者实验室，由总公司直接控制，以便把控大方向，至于各级供应体系，再看吧！』 这么想着的金尚，不由得生出了招一个得力的执行ceo的想法，千头万绪的事宜，光靠自己来琢磨，也不现实，还是要靠集体的力量。 6=9+ 一人智短，总有思虑不周的时候。 想想夹带中的人才，洪仁全是最合适的，可惜年纪太大，已经退休了；郑良知算半个，在公共关系领域很有一套，但对具体的业务，则有些生疏；李萱的潜力不小，可她的性格和身份，注定不可能和金尚形成“双头”治理模式，否则容易出大问题；黄漪漪能力挺强，学习速度极快，可惜太过年轻，精于实务，却没有独当一面的经验； 想来想去，还是魏双萍和齐招云最为合适，前者还需要掌管今夕商城这个中流砥柱，后者嘛，过往的履历有点瑕疵，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决定金尚抉择倾向的，还是自己拥有“金扫帚”的力量，可以很大程度上判断他的状态，不至于出现所托非人的尴尬。 脑海中有了初步的决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紧接着，齐招云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 “金总，今夕视频那边的未经审核半年报送过来了，财务和法务经过初审，没有发现重大问题，评估摘要已经做好。” “嗯？” 接过来一看，金尚很自然地问道， “商誉评估偏低，库存周转率异常，有部分固定资产减值去向不明？” “对！” 坐在金尚对面的椅子上，齐招云早有准备地答道， “上市公司合作的会计事务所对新兴产业，尤其是it互联网的估值模式偏于保守，对今夕视频的商誉看法不太客观；还有就是，租售门店的书籍影视光盘自然损耗报得很高，有可能在末端三四级新开网点存在监管不力的问题；最后，过期或者卖不掉的尾货，一般是以相关网购商品的赠品送出去的，这里面有可能存在操作不当，弹性定价失常，导致出现了许多原本可以避免的损失。” “这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吧，母公司对今夕视频的控制力下降，导致上下不够通畅。再就是上市公司的管理层在试探咱们的容忍度，磨合磨合，总要有人先出招嘛！” 忍不住嗤笑一声，金尚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今的金少爷已经不是三年前初出茅庐的新嫩了，对属下们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预计。 对一家上市公司来说，股权占多数和实控人身份并不能代表金尚能完全掌控今夕视频的方方面面，这一家公司大抵是以购买的美影厂部分业务剥离了连锁书城以及各地影音租售门店，再注入今夕文化在线视频业务后，重组而成的新公司，负责主要营收的，还是原来美影厂的那一套。 近三年的时间里，金尚一直在淡化原来老东家的影响力，努力打上新老板今夕文化的烙印，效果嘛，不好不坏。 这一摊子业务，出过蒋龙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准高管，也有一部分中层管理人员“交流”到其他兄弟公司，可固有的渠道销售业务，依然充斥着大量习惯了原来那一套的老员工。 金尚其实不在意子公司的员工们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实质上损害公司的利益就行了，以过往的履历为基础，再通过公司人事筛选，辅以“金手指”的判断，基本能挑出比较优秀的管理人员了。 即便如此，一些不好的苗头，还是要尽量打压下去，不能给不明真相的员工错误的信号。 “原来的会计事务所，好好谈谈，如果不能满足要求，到期就不续约了；今夕视频的仓库物资管理物流往来，必须联网上专门的软件系统，加强远程控制；目前的主要高管留任，但是暂时扣发年底激励奖金，待全生命周期管理erp系统铺设完成和无纸化办公条例达标后再补发，如何操作，你来掌握……” (本章完) 第479章 爱好差别 第479章 爱好差别 这并不是特别难的任务，以齐招云的能力，应该能很顺利完成。 身为老板的金尚有信心，倒是他本人有些犹豫。 “怎么，有什么疑问？” 迟疑了一会，齐招云为难地答道： “事情都是不复杂，可今夕视频到底是一家拥有自主权的法人，还是受到严监管的上市公司，金总的指示，那边应该会听，可要是我去指指点点，就不好说了，除非……召开董事会，正式提议然后通过方案，否则，阳奉阴违是可以预见的。” “不至于吧？我还是名誉董事长，今夕视频的技术、财务、法务等核心，都有我们的人……” 哈哈一笑的金尚，一边说，一边意识到，齐招云说的最糟情况，还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发生，一旦出现这个苗头，那就意味着上下之间的默契不再存在，有些事就回不去了。 略微琢磨了一会，金尚还是采纳了齐招云的建议。 “年中董事会提案增加，你去拟文书，以控股大股东及其一致行动人的名义，推动相关议题通过，然后以全权代表的名义，替我盯着点。” 上市公司今夕视频遇到的问题，金尚是有预料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上市ipo挂牌后，融资款项大部分都被抽走，投入到数据中心以及宽带服务器的建设上了。 目前p2p网络加速技术，是一种分布式多中心模式，华北、东北、华中、华南和华东等地，需要建设一批次级中心节点，一来二去，的钱就海了去了。 出了大力的传统书店、影视光盘租售和物业运营板块拿到的钱很少，核心城市的旗舰店铺开很慢，二三线城市的网点倒是遍地开。 说白了，还是资源分配有些不公平导致的。 这一点，金尚也没办法解释。 什么互联网时代来临，实体书和录像带、磁带、光盘等很快就会迅速垮掉的论点，压根没几个人相信。 如果不是门店扩张中，直接买下了不少商铺、写字楼和门店等不动产，金尚都懒得继续扩张，而是尽量维持存量，甚至匍匐后退，直到卖掉了了事。 如果不是为了那几十万优质付费用户和数百万普通用户，金尚也不会将在线今夕视频和线下门店账号数据整合打通。 『难怪新时代颠覆旧有的格局之时，总有一些顽固的家伙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与时俱进，实在是改不动。现在还没到壮士断腕的时候，仅仅试了试压缩急速扩张的态势，就遇到了明显的阻碍。』 倒不是说今夕文化失去了对今夕视频的控制，而是转型期的政策伤害了原来的利益团体，全国数千员工以及背后上万个直接间接被影响的家庭，不可轻忽啊。 还是个小公司的时候，这样的问题还不是很突出，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今夕文化旗下的子公司分公司加起来，可能有两三万人，如果加上参股公司以及临时工，那就更多了。 分散在各个区域大城市，可能还不是特别显眼，可加起来，就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了。 全国前三的连锁书城，前五的书籍影音发行渠道，数十家印刷、传媒和广告等合作单位，不知道多少人靠它吃饭，好不容易上市融资，结果大头被“搭头”一样的在线视频和宽带服务器用了，不怪别人有想法。 以前的金尚想着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自己有“金扫帚”把控风险，玩脱的风险很小，就算极限施压也不是问题，但齐招云的建议，倒是让金少爷有些触动。 公司好不好是一回事，人心凉了，往后再想做什么事，就难了。 互联网时代冲击了原来的传媒渠道，但并不代表书店和影音租售业务就会快速崩盘，预计还有三到五年的回光返照期，然后快速衰弱，最差的情况，也不会完全消失。 “还是要稍微安抚一下，画个饼，让中高层稳定下来，基层出问题的几率就不大了。” 适当敲打，也要给一颗甜枣，让人有希望，充满干劲办事才行。 除此之外，身为上市公司，还要担起和投资人交涉的责任。 从去年到今年，金融危机开始进入深水区，二级市场萎靡不振，很多股票价格大跌，今夕视频虽然比较强势，随着一批投资人套现离场，也下挫了一点。 股价的高低，直接决定了金尚这个持股大户的收益，不得不关心啊！ “超过两千个视频库，预期明年达到三千个，版权支出是一方面，自制剧也开始有点起色，再就是付费用户数开始良性增长，都是好现象，就是目前互联网视频的体量太小了，营收也就勉强赶上今夕音乐的零头，和传统业务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二级市场虽然给了高估值，报表数据的增长率也极为喜人，可依然有很多投资人不买账。 即便是到了一九九八年中，互联网的潜力依然被主流市场严重低估。 “金总，线下补线上还需要几年，我估计大家还是心有疑虑，怕一直被在线视频拖累，尤其是自制剧这个事，传统渠道商都没有往内容制造领域拓展的，总不可能将产业链上下游都占据吧？” 当下各地电视台的改制如火如荼进行中，制播分离的呼声很大，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形式上，哪怕名不副实，至少方向是各干各的专业事情，不混为一谈。 结果今夕视频似乎在开倒车。 “没有办法啊，我也不想太过激进，但是不行，为什么现在视频库只有两千，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常棣文化和合作制片商那弄来的？” 说白了，掌握绝大部分版权和影视制作权的电视网和制片厂，原来那一套已经习惯了，压根不想和今夕视频分润好处。 你有实力，有资本，有内容，有渠道，就有资格上桌吃饭？ 别傻了！ 别人不带你玩，你就很难混进利益圈子里。 要么强龙压过地头蛇，要么自己组圈子自己玩。 这也让金尚意识到，上辈子的奈飞为什么走上了精品自制剧这条路，真的是管理层眼光卓著，看穿了未来发展的趋势？ 实际并非如此，而是老牌电视网和八大电影制片厂压根不授权。你有渠道，有付费用户就了不起？ 别人不卖，你就没有影视剧播，最后还是玩不转。 不得已之下，奈飞走上了自立更生，自己投钱，拍摄精品网剧的路，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全球最大的长视频网络巨头。 今夕视频其实也遇到了差不多的问题，当自己弱的时候，被人无视，当自己变强了，被人敌视，反正就是不与你合作。 好在金尚提前布局了文创业务，有小说、漫画、音乐和影视剧，别人不给，自己录制也行。 少是少了点，勉强够用，再加上零敲碎打收集的一些影视剧网络播放权，差不多能撑起今夕视频的业务了。 更重要的是，这种投入还不能停，也就意味着上市公司今夕视频每年从在线视频这个业务上失血很多。 从公司名就可以看出，金尚是打算砸钱发展网路视频业务的，可大家没想到的是居然会这么钱，要是如网络游戏《封神》那样能够回血，非议会少很多，可在一九九八年的当下，指望在线视频赚钱，确实不太现实。 将许多事情对齐招云交代清楚后，金尚才将这段时间拖延的工作勉强捋顺。 『再买一栋写字楼压压惊吧，最近跌了一些，想要出手的不少，可以捡点便宜货了！』 —— 七月底八月初的日子，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各地的洪涝极端天气，度过最危险的阶段后，也开始平稳下来。 刚好到了高考录取出结果的时期，很多学校附近开始有孩子考取了好学校家长来放鞭炮庆祝的现象，每年这个时候，就连禁鞭的管理者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6=9+ 老金旗下的元气楼几家分店预约“谢师宴”早就满了，供不应求，炎热的天气完全没有打消大家的热情。 老祖母照例外出避暑去了，这次倒是没有走很远，而是和几个老朋友去承德避暑山庄纳凉，连私人飞机都没用上。 母亲梅杏红又有一份老漫画被看中动画化，经常要去和动画制片商量，有点忙，老金则去参加朋友家的寿宴了。 原本金尚还有个大宗商品交易中心的事要忙，因故拖延行程，于是和李萱窝在家里休高温假打发时间。 不是没想过出去旅游，因为没有计划，有点慵懒的李萱也懒得跑，就作罢了。 将耳机摘下，李萱退出了网络游戏《封神》，对正在看书的金尚抱怨道： “这玩意似乎有点意思，可那么多人通宵达旦不下线，我实在体会不到这股魔性的魅力。真不如前些时发布的《登山赛车》和《劲乐团》好玩，很带劲啊！” “针对的是不同的玩家群体，可以都玩嘛！上次去现场，看到很多人在玩《三国志2》、《古墓丽影》和《生化危机》，也很有人气。还有很venus游戏主机玩家，用烧录卡玩《冠军足球》，一个赛季一个赛季的打，玩法多样，挺不错。” “女玩家和男玩家关注的重点不一样！其实《封神》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玩，只不过，现在的上网渠道，稍微有点阻碍。” 年轻男孩在网吧通宵打游戏，和女孩彻夜不归打游戏，不是一个概念的行为。 不得不说，女玩家对社交属性更强的游戏更加青睐，而男玩家则爱好更加广泛。 还有一个现象比较明显，那就是老玩家爱好制作精良的传统单机游戏和格斗对战游戏，新入坑的网民则对网络游戏的接受程度更高。 “归根结底，大家在网络上冲浪，总要图点什么，好奇心，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或者社交需求等等，不一而举。隔着屏幕，彼此不知道真实身份，很多行为就变得不可控。而这一点，也是网络的魅力所在……” 放下手里的书，金尚笑着对李萱说道： “你我这样的人，对网络游戏没有期待感，自然不会沉迷其中，因为对我们来说，现实其实就是个‘可玩性’更强，没有存档，难度更高，自由度拉满，能有无限未知的‘垃圾游戏’，压根就不用去网路虚拟世界找寻似是而非的自我满足。” 不是没有兴趣，有好玩的也会试一试，只是不会沉迷其中罢了。 “确实，没事的时候，玩玩无妨，可要是一天到晚干这个，甚至彻夜不息，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李萱是认同的， “如果达成百万用户的成就，一年营收撑死了四五个亿，很多，也不是特别多。” “大ip开发值钱啊！点卡已经能盖住运营成本，且盈利很多了。如果算上周边贩卖和授权，进账更多。想想看，自从网络游戏《封神》火了，电视剧播放权价格翻了两番，内容事业部版权运营课的业绩好了很多，都是拜它所赐。以后拍摄电影大片，也不愁回本了。” 大型ip开发的好处就在这里，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子项目的成功，带动ip产业链开发上下游都获利。 别的不说，《封神》游戏和影视剧《西游记》、《三国演义》大火后，其中的知名武器道具，诸如七星剑，打神鞭，金箍棒，九齿钉耙以及三尖两刃刀等玩具，卖得超级火，一个季度的授权分红收益都快要破亿了。 别以为只有小孩子对这些感兴趣，很多青少年甚至是成年人都是目标客户。 这半年时间里，今夕商城网销和网络游戏《封神》相关的文化衫数量，就过了五百万。 当真不可小看有钱有闲的当代“游戏宅”们的消费潜力，为了凑齐一套“神装”，买了复数的商品，就为了集卡。 这年头可没有运费险和网购七天无理由退货，买了就是真金白银的付出。 “那你觉得这股网络游戏热潮大概能持续几年？” “看运营吧，至少五年以上，至于十年甚至更久，不好说。也许二十年后都能开‘怀旧服’卖情怀再割一遍老韭菜。” (本章完) 第480章 集智 第480章 集智 同样的事情，上辈子的暴雪就不止干过一次，什么合区复古，怀旧纪念，工会团建之类的，玩得贼溜。 说穿了，所谓的“魔兽”这个大ip，也就是近一二十年生造出来的，和拥有数千年文化传统加持的“封神”、“西游”和“白蛇传”等没法比，上一世国内同胞没有完全开发出它们的价值，以至于让什么“漫威”、“超英”、“功夫熊猫”或者“米老鼠唐老鸭”之流大行其道，是因为主流文化的话语权缺失导致的。 这辈子在文化战线没有被攻破的前提下，暂时不用担心外来文化的冲击，至少在东亚传统势力范围内，还是自家说了算。 这就很好了，能让今夕文化的科技护城河与内容制造的优势最大限度发挥出来。 在当下舆论环境中，要是有商家出新，搞个圣诞节、愚人节或者万圣节之类的活动，年轻人或许会处于好奇尝鲜的心态捧个场，可要是年年弄，甚至当个传统节日来过，那就对不起了，玩个一两次意思意思就够了，洋节嘛，也就那么回事，本国的节日都过不过来，哪有心思斥候这个？ “三年前这个时候，咱们还在为几百万的经费伤脑筋，现在动不动就好几千万上亿的生意，一年下来，实际营收可能有好几百亿。这可真是不得了，上半年京城gdp也就一千多亿吧，年底能破三千亿吗？” “大概可以吧！” 金尚不确定地回应道， “不知道是统计口径还是出于某些考虑，我觉得咱们国内公布的gdp数据明显偏低，很多实实在在的商业活动资金往来，都没有计入其中。其它同行不清楚，今夕文化的许多一线服务极有可能被忽略了。” “注意红头文件中‘规模以上’的字样，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嘿嘿一笑的金尚了然地点头。 今夕文化旗下有很多履行社会责任的合作项目，比如支农返城和残障安置，刑满释放人员再就业，社区矫正，义工扶助和勤工俭学等，既是一家大型企业该有的担当，同时也享受相关政策的补助和税收减免，多方共赢，大家都很满意。 以上的很大一部分商业资金往来，是不计算gdp的，再就是临时工、外包工和小时工等，大多以外地进城务工农民工为主，他们和路边摊，夜市摊以及流动摊贩一样，出于各种各样的考量，压根没法准确统计。 在一九九八年的七月，连同行异地转账都要收取手续费的情况下，是没有全国联网数据可查的。 要是靠一个个业务人员实地记录，那成本就不可控了，所以实际上在各项报表中，也就是将有据可查的大额经营活动记录下来上报，和主管单位的数据差不离就行了。 如果按照欧美的统计口径，国内的gdp数据是严重偏少的。 也许是出于闷声发大财的考量，又或者是扮猪吃虎的战略思路在主导，总之，从今夕文化的数据来看，金尚明显感觉到有点异常。 虽说这不是金尚该操心的问题，自有人来处理，但这一现象让金尚有些警醒，在当前的社会运转模式下，今夕文化已经走到了需要郑重考虑管理效率和治理成本的问题。 “金扫帚”很好用，但它不是万能的，金尚本人撑不起来，它也就起到“裱糊匠”的效果，要是今夕文化本身很厉害，“金手指”才算是“如虎添翼”的大杀器。 上个月，今夕文化总部和旗下直属公司当年退休人数首次突破一百，有鉴于此，金尚特地举办了创业以来第一次退休职工欢送会，给了最后的体面。 从这个数据就可以看出，今夕文化的员工总数和年轻化战略越来越深入。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今夕文化极少社招超过三十岁的员工，校招的人数也不断膨胀。 年纪大的全职员工，基本都是收购（收编）的外部公司（团队）带来的，出于人性化考虑，今夕文化并没有一刀切买断工龄或者解约。 只要能够胜任安排的工作，哪怕已经不年轻了，还是进行正常续约谈判。 上辈子被人诟病的三十五岁失业问题，在今夕文化并不是普遍现象，但是，年纪偏大的老员工适应不了快节奏和高强度的工作，不得不调离、协议降薪、主动离职或者被劝退的事依然存在。 年轻人好说话，资深员工和磨洋工的老油子管理成本高昂是普遍现象。 今夕文化已经做得够好了，外面众多以利益为重要考量的企业，变着法清退三十五岁以上员工，就不难理解它们的动机了。 “其实吧，咱们公司的人员结构，并不是特别健康，年轻人多，精力不济的老员工也多，倒是三四十岁左右，年富力强的，占比相对同行要要少。” 今夕文化成立的时间太短了，还没有大批量培养并提拔出自己的嫡系中层管理人员，还处在竭力消化外部并入的公司和团队过程中。 再就是一线员工成分复杂，比如线下生活和今夕商城等业务，有大量的地推和快递员，其中只有少量是签了合同的全职员工，大部分是临时工或者外包工，哪怕金尚想给协议交保险，很多人都不同意，就要现金。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很复杂，金尚这个老板也无法事无巨细地关心，理所当然，这类商业活动中产生的gdp，大部分是没有统计的。 再就是智慧城市试点项目启动后，收到了两亿多的新能源扶持奖金以及数额不小的退税，原本收支平衡略微营利的生意，立刻就变成了小赚。 不多，但依然有套利空间，难怪上辈子听说过那么多奇葩的“骗补”案例，这还是曝出来的，不为人知的就更多了。 和金尚聊了下琐事后，李萱不由得感慨道： “以前黄漪漪就跟我说起过，公司里的老员工的工作效率和创造的价值，是比不上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的，但又比没有工作经验的大学生或者参加工作不超过三年的新人要强很多。人力资源那边做过评估，如果辞退一部分大龄员工，是有好处的，但不见得比同行瞎裁员要好太多……” “过分强推年轻化的收益，还不足以让我放弃维持公司稳定运转的好处。说白了，今夕文化是一家赚钱能力很强的公司，有余裕对员工宽容一点。当然，该下手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 上半年，各级子公司和控股公司，总计辞退了约七十多人，劝退的也差不多是这个数，还有十几个冥顽不灵的，被送去做“法制咖”了，杀鸡儆猴的反面教材，宣传栏上每个月都有几个。 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金尚有耐心在一边扩张的同时，一边调整公司的人力物力配置，没有必要苛求“加班的兄弟”和“九九六的福报”。 “一家民营企业，能够每年欢送很多人退休，其实是一件很罕见的事。真要是为了赚钱，三十五岁以上的老员工数量就要尽量压缩……” “所以，很多时候，真正长远考量的资本，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金钱之外的好处，有时候比真金白银更加可贵。”能与之类比的，奥运会不赚钱，依然有国家抢着办； 卡塔尔世界杯亏掉了两千多亿美元，压根就没有回本的希望，是他们人傻钱多？ 石油寡头阿布拉西莫维奇和阿布扎比财团投资英超俱乐部，是因为他们对足球这项体育运动爱得深沉？ 单个的人是虚弱无力的，聚在一起的人群是威力无匹的。 修齐治平的野望，几乎是深入每一个传统士大夫骨髓的烙印，更何况，金尚倚为支柱之一的“金手指”，还需要人望和功绩来维持与加强。 “你有了计划就好，反正这些事，也就这样了，总归结果还是好的。” 自从六月底延迟支付的第二年度大额本息后，金尚个人债务危机其实已经度过了。 依靠个人固定资产的营收和今夕文化的收益，算上股权红利，已经勉强能盖住支出成本了。 之所以债务总额没有压降，那是因为净资产还在增加，使得总负债率反而降低了，再加上短期高息负债大多置换为长期低息债，融资成本极大降低，使得利润还在上升。 就好比那一处占地面积不小二手车交易市场，两年多过去，越发繁荣了，似乎并没有受到外部金融危机的冲击。 租金收入加管理规费，扣除运营成本，能赚不少钱。 下一个三年租期打包拍卖，底价就超过五十亿，与上次相比涨幅超过百分之八十。 固定资产估价回暖，再加上物业经营收益大幅上升，也是金尚底气十足，敢于继续举债扩张的缘故。 当然了，金尚并没有完全押注风险大的金融衍生品，而是以小幅度加杠杆的方式，购入不动产，并组建物业公司开展实际运营的方式来逆周期投资的。 休息时间，两人也没有说太多生意上的事，而是聊起了不久前买的西边的大宅子，实际了将近一千两百万才拿下来的豪宅，又了大半年的时间装修翻新，已经完工了一段时间，但没有住人，而是等这个夏天过后，多散散味道，年底才会检视入住，目前只是安排家政公司定期清扫维护，管家老边时不时带人过去布置一下装饰。 按照计划，那就是金尚和李萱两人的婚房。 六千平的大别墅，虽然位置稍微偏了点，但占地是真的超级大，别说种点草草，养猫养狗什么的，直接养马都勉强够了。 今年春分的时候，大表哥张云鹰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批侏儒马，也许是特地培育的长不大的矮种马，性格十分温顺，小金风骑过两次后，特别钟爱，于是金尚也弄了几只放在园区，后来还有慕名而来的家长带着孩子前来玩耍，张云鹰顺势卖了几头，价格不低，后续代为养育、培训和管理也能收不少服务费，比辛辛苦苦养牛喂猪赚钱快多了。 旅游、文化和消遣，要是真的做对了，赚钱的速度真的相当快。 说起来，两人从相识、相恋到相知，还真的挺顺的，没有什么的大的波折，甚至吵架的时候都不多。 “等咱们结婚了，我就换个岗位吧，目前闲暇生活的工作，实在是太多太杂了，我本人还算习惯，就是以后不一定有时间……” “嗯！” 女孩子在职场天然的弱势，一旦婚育，有了家庭和孩子，势必难以全心全意地专注于工作。 如果只是给了闲职让李萱当甩手掌柜，她也不一定愿意，性格疏懒归疏懒，并不代表她喜欢坐享其成，不劳而获，而是真的想做点事。 “这样吧，以后的投资公司，慈善基金，教培教育集团让你去看着吧，它们很重要，但活并不重。” 这三者分别管着钱、名和人，作用是赚钱保值，邀名聚利以及集众强基，总之，就是扩充金尚本人和家庭影响力，容易出成绩，又特别容易翻车，没个自己人盯着，实在是放心不下。 金尚做这个决定，并不是出于对生意和事业的考量，而是个人和小家庭的方向决策。 李萱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上述更多的偏向于金尚的个人财富管理，而不是今夕文化和关联企业，自由度更高，不用考虑很多外部因素，压力也就小了很多。 “行吧！” 见金尚说着说着，又漫不经心地拿起了手里的书慢慢翻看，李萱好奇地问道， “什么书，这么吸引人？” “今夕文库连载过的网络小说，人气不低，发行实体书后，也还凑合，公司编剧团队正在试着改编影视剧。” “什么题材？” “刑侦推理，想象力不错，作者很有功底，估计是业内人士，文笔也挺好，我这个不怎么看小说的也能沉浸进去。” 随着小说改编影视剧越来越多和观众见面，原本热度很低的在线连载，也成为很多有志于这一行的作家尝试变现的重要渠道之一。 (本章完) 第481章 未来打算 第481章 未来打算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有一个共性，金尚注意到了，也许很多读者（观众）也知道，那就是畅销推理小说改编的影视剧，大荧幕成功的极少，倒是电视剧有一些还算不错。 和需要平心静气慢慢欣赏的实体书不同，电影撑死了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之间，再长的话，对影迷来说，就有点熬不住了。 这么短的时间，烘托气氛都嫌不够，压根没法将娓娓道来，逐渐引人入胜的推理小说中的精妙之处展现给观众们欣赏。 为了将故事讲完整，电影剧本就不得不将很多“细枝末节”的剧情给略去，删减多了，原著粉丝觉得干巴巴的没意思，没有前置期待感的观众也完全体会不到掐头去尾，颠三倒四的电影的魅力。 相比之下，反而是有足够的时长慢慢呈现剧情的电视剧，多多少少能再现一部分原著小说的魅力。 “很好看吗？我看公司也有一部分小年轻在读……” “预期销量在六十万到八十万之间，这个数据，对一部网络连载的推理小说来说，已经很好了。” 将其誉为一代经典，有点言过其实，但在当下的年轻人、学生和都市白领群体中，还是很有知名度的。 手边的这本书，金尚读起来，有一种上辈子刚参加工作时，初次接触东野圭吾的本格派推理小说的既视感，大致的脉络，就是开篇就告诉读者（观众）凶手是谁，剩下的就是抽丝剥茧般地寻找证据，并挖掘背后的真相。 推理小说营造的氛围和期待感，在所有类型的文学作品中，是相当优秀的，直到现在，金尚对曾经彻夜不休，逐字逐句地看书，就为了将推理过程和奥秘尽快知晓，都记忆犹新。 “你这是决定了要捧他了？” “难得出了一个值得倾注大量资源的有才华的作家，不搏一把就太可惜了。我倒是不太看重其‘摇钱树’的价值，更在意他的示范作用。写作圈子也难免人情世故，网络连载小说更是鱼龙混杂，难登大雅之堂，好不容易有个能够一看的，哪怕是推理小说，擅长的不是严肃题材和现实主义文学，也称得上惊喜。” 现如今，网络文学还是青春题材，乐子文学和武侠小说的天下，有实力的推理小说作家压根不会在网络上碰运气，只要展露一些才华，有的是出版社和经纪人、掮客帮忙推广。 一个个优秀作品固然重要，可金尚更看重的，是产业的发展方向，未来的文化载体的变迁，如何更快地让野蛮生长的网络文化步入成熟，显现出它该有的威力，还需要继续努力。 “改编电视剧？看来你真的挺看好……” “嗯！我在想，要不要招几个传播学、新闻学和社会学的高材生组个顾问团队，帮我从专业领域规划一下文创事业的总体战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是不行的。目前也就漫改，小说改编和同人二次创作很火，有一些出圈的作品，但没有形成集群效应，破圈影响力不足。” “所以，你看中了，推理小说这个当下十分受欢迎的热点？” “对！” 上辈子看《嫌疑人x的献身》、《圣女的救济》、《祈祷落幕时》、《白夜行》、《放学后》以及《解忧杂货店》等小说时的意犹未尽，以及真人改变电影十分不堪的遗憾，都历历在目。 好的作品，是能够穿越时间和空间的感动。 “你在上学的时候，也是小有名气的文学少女，就没有个作家梦？” “我？” 李萱笑了笑后，迎着金尚促狭的笑容，坦然答道， “也就是喜欢看书，有点文学少女的文青病，最多试着写过几首小诗，在报刊杂志上发过一些‘豆腐块’文章，不值一提。大长篇……没点真本事，压根不敢尝试。” 真正试过写作的人就会知道，将心中的点子落在纸面上，到底是多么困难的事，需要克服的关卡太多了。 有才华，有能力，有想法还不够，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和一己之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才更容易成功，可要是个人道德观和价值观与读者无法取得共情，就算你写出来，也只是自娱自乐的垃圾文字罢了。 “也是，以你目前的生活和心态，确实很难做一天到晚码字的工作。创作者被编辑夺命连环call，‘死线’临近，灵感全无的苦闷，才能有成果产出，真要是放松，那就真的划水了。” 纯文学写作和商业写作，有共同点，可本质上是两回事。 闻言的李萱笑嘻嘻地说道： “没人逼着，谁愿意耐烦提笔写字？人都是好逸恶劳的，没几个会自主干活……” 爱好归爱好，可要是将它变成吃饭的“家伙”，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实在算不上开心的事。 就好比李萱，她很喜欢看书，曾经也爱看诗词歌赋，甚至偶尔动手写一写，可要是真让她以此为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后，咱们尽量将工作中的庶务交给别人做，自己掌控大局就好，空出更多的时间，可以从事喜欢的事。” 金尚本人就不是个喜欢应酬，出席公开活动的性格，当个不太操心具体事务，只把钱、人和管理制度、企业文化以及战略发展方向握在手里的幕后大老板就好。 以前是人才太少，可托付大事的高管严重不足，现在情况改善了不少，金尚已经能从很多麻烦事中脱身了。 即便如此，也没有到可以随心所欲的地步，倒是李萱不用像以前那样，有点自己的私人空间了。 “你要是有想法的话，咱们一起商量着写呗，你来执笔，我出主意，公司那么多的编辑，多请教一下，提提意见，总能成的。” “你还真不消停啊，我闲暇时可以试试，但要是写得不好，你不能取笑。” “不会不会！” 金尚连忙摆摆手道， “创作人之间，有什么好取笑的？我诗集都发了，还不是有很多文化评论家说我写的狗屁不通？咱们就不可能取悦所有的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让李萱管着线下生活和团购业务，以及挂着财务顾问的名头，未必是她想做的，不排斥，但未见的喜欢，如果老板不是金尚，大概是没法让她安心帮忙的。也不是说以后两人的日子有太大的变化，就是削减一点在公事上的精力，多享受一下私人生活。 这几年，李萱多多少少压制了一点自己的本性，就连疏懒的习惯都改了许多，随着金尚的作息，周末睡懒觉都变少了。 金尚业余时间喜欢摆弄乐器，玩音乐，看看小说什么的，李萱也喜欢听音乐，读书，尤其是名著佳作，很是喜欢，偶尔也会和金尚聊一聊中外文学上的话题。 有时候金尚也在想，李萱没有选择文科，而是报考偏理科的设计类专业，大概也是觉得，将心底的爱好自留地，作为以后谋生的职业，似乎有点不愿意。 恰好，金尚和李萱都是家庭环境相对较好的，父母有足够的实力支撑自己践行那一点点浅薄的文青般的矫情。 细腻的情感和美好的愿望，到底还是要真金白银托底才有实现的希望。 “一开始，我就不给你布置‘命题作文’了，自己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到时候我来帮忙看看，再去问问专业编辑的意见，不管怎么样，先以积累经验为主，再就是……我们抽空四处走走，就当是采风，积累素材嘛。” “到处玩也有理由了？” “我可是了那么多钱买飞机造游艇，豪车也跟风买了，总得有点富豪纨绔的样子吧？” “你那个甲醇汽车，还没玩腻？” “哪有那么快？感觉挺带劲的，有一种开改装超跑的既视感，挺带劲！过些时再试试增程汽车，这玩意出现了好几十年了，可技术一直不太成熟，造价高昂，维修不容易，推广很不易！” “那你还弄，这种‘大玩具’怎么还不腻？” “哪有那么快？” 实际上，增程汽车技术出现得极早，已经快一百年了，三十年前才随着电池技术的发展，有了商业化的基础，世界上第一台量产混合动力（增程）汽车出现的年份，就是一九九七年。 没错，就是去年！ 于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诞生了，明明才问世一年左右的新车型，用的却是近百年前的“过时”技术。 对增程汽车的不看好，不是二十年后才有，而是它出现的那一天就如影随形。 技术路线确定了，其它的，也就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根据现有的科技发展程度，在上面修修补补，慢慢完善罢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决定性的进步和发现。 就比如今夕文化的研发团队刚申请不久的dmi和dmp技术专利，其实是总纲性质的发明抢注。 毋庸置疑，以今夕文化的实力，压根没有办法造出真正能商用的混动车，甚至全世界都没有几家能生产，真正能将动力总成和车机系统玩得转的，可能一家都没有。 但是，在实验室里，专业人士“手搓”一台样车，顺便申请专利完全足够了。 这两样技术，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简单形容的话，低速运行是电动车，中速是增程模式，高速就和传统油车差不多。 当然了，看似面面俱到的新技术，真要做出来，还要车主消费者买单，也很不容易。 为未来而做的铺垫，金尚并没有指望现在靠搭上新能源汽车的顺风车而赚钱，但不影响委托车企代工，试造一批出来跑一跑，多积累一点数据。 “待我弄的甲醇增程混动汽车到了，你也试试，这玩意对新手司机挺友好的，你要是开习惯了，还真不一定适应得了传统油车那种老掉牙的车机系统。” “已经研发成功了？” “哪有那么快？而且压根没法走商业化的路，最基础配置的车型，成本就要七十多万，比同档次传统汽车贵两三倍。” “那就只能卖给人傻钱多大款了，有这个钱，买跑车不香吗？” 除了减排环保，还有什么可吹嘘的？ 其实上辈子的特斯拉电动车，早期也就那么回事，性价比完全没有，靠宣传绿色出行的噱头，渐渐吸引了一批新崛起的“中产”的支持，被认可后，才有了后来的发展。 “正如你所说，也就是个‘大玩具’，广大车主还无法接受，这种所谓的混动车，是传统意义上的汽车。” 金尚十分坦然地认同了李萱的观点， “目前这种，纯亏本赚吆喝，真要有商业前景，也就醇油弹性燃料车和新型柴油天然气掺烧车大概有点市场。你放心，我这边好多事都没整明白，显示屏、品牌电脑、消费电子、数据中心、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以及电子商务等，哪个不是烧钱大户？” 每年几十亿几百亿烧钱的汽车行业，太可怕了，上辈子的苹果都没有玩得转，栽在上面的所谓“造车新势力”不知道有多少。 在准备妥当之前，也就做点技术储备，和业内大厂建立合作联系，以备将来。 “这么多事，你也忙不过来吧？看最近的安排，你是准备让齐招云上位了？” “嗯！这个人有前科，和公司其他人都没有太深的瓜葛，是个很典型的‘孤臣’，而且，使功不如使过，对他这种人来说，有个能尽情展现能力的平台，已经很难得了。” 能力和忠诚经过考验，这两年的功绩和表现无可挑剔，如果不是某些限制性的行业禁入，金尚早就派他去独当一面了。 在眼皮子底下，大家都放心一点。 其它值得重点培养的高管人才，也就蒋龙、刘燕青、尹飞扬、杨琦和黄漪漪等人，赵荣珍和王燕只能算半个，至于加入不久的殷牧野和李蓉，技术能力很强，管理能力如何还要再看。 再就是上市公司北海船务和今夕视频，也有一些人才冒头，再加上各地子公司分公司时不时有表现良好的人才可供提拔，今夕文化自身的造血能力，已经很不错了。 (本章完) 第482章 放权 第482章 放权 曾经那个去报名校招都混不到位置的草台班子，如今已是北方颇为知名的科技与文化公司，是个人就要的阶段早就过去了，人才选拔还是以内部挖潜为主，外部引入新鲜血液为辅。 今夕文化发展太快了，导致很多老员工，跟不上节奏，有渐渐跟不上趟的既视感。 即便如此，金尚也不着急，愿意等那些一路走过来的功臣学习成长。 “节奏很重要，以今夕文化如今的体量，已经过了快速发展和野蛮生长的阶段，暂时缓一缓，努力消化这段时间的成果比较好。” 和李萱谈起公司的近况，金尚已经有所察觉了，加杠杆逆周期投资的事还要继续，但扩张步伐要再稳健一点。 扮猪吃虎，闷声发大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在最上级商圈领域，都是强者的猎场，膘肥体壮的，到底是肥羊、野猪、猛虎还是棕熊，要看各自的表现。 现如今的今夕文化，就有点“虚胖”的苗头。 洪水猛兽都是要吃肉的，没有人情可讲。 万一露出了虚弱的本质，被竞争对手窥见了破绽，进而展开攻击，那可就糟了。 正常情况下，今夕文化是不会有问题的，可一有问题，就一定是大问题，想要偷偷摸摸掩盖都不行。 倒不是“金扫帚”给了金尚什么警示，而是按照正常的商业逻辑，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能不能守住才是关键。 金尚离“首富”的距离还很远，但在明面上，已经是相当显眼的“大块头”了，说不定有豺狼虎豹想要来掂量一下斤两。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今夕商城的融资一直不太顺，有时机不到的因素，也未尝没有各路资本默契地施压，看看能不能捞点便宜的缘故。 国内最大的电子商务平台，也有可能是世界第一，今夕商城的价值，绝对不像资本市场表现的那般波澜不惊。 一些二三线在线购物网站，稍微有点规模，估值起步就是二三十亿，今夕商城又该值多少钱？ 中小资本早就退场了，有实力下场角逐的，全是神仙打架。 —— 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了半个月后，干旱了有一阵子的华北大地终于降下了甘霖，让炎热的天气稍微得到了缓解，长江中下游、珠江流域和松嫩平原的水患也顺利挺了过去。 洪峰过境的时候紧张了一阵子，到底有惊无险，全国老少都松了一口气。 八月十七日，星期一，下了半晚上的小雨后，天亮的时候放晴了。 今夕文化的员工夏休大部分已经结束，金尚和李萱在度过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后，也返回了工作岗位。 随着公司无纸化办公的推行越发深入，原本有些磕磕绊绊的关隘渐渐梳理，效率在一时的下降后，开始回升。 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模式，艰难的磨合期顺利度过了。 当然了，也不全是好事，无纸化办公，远程协作和erp系统铺开也引出了一个难以避免的问题，那就是工作流程死板且形式化，给了然假忙、瞎忙以及混日子的职场老油条打酱油的空间。 这些小麻烦，只能以后慢慢调整，而不能因噎废食，将现有的成果放弃。 “报表很重要，但只关心报表数据，对执掌大权的高管来说，是很不负责任，也很危险的做法。” 将齐招云送过来的周报摘要放下后，又翻了翻今夕视频最新的公告修正案，后颇有耐心地说道， “你的角色，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武侯，也不是唯唯诺诺的傀儡应声虫，这次敲山震虎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但不完美。” 如诸葛亮那样的大才，几千年历史都找不出几个相提并论的，齐招云很有能力，但也没厉害到那个地步。 至于“三旨相公”，“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之类的庸碌之辈就更没有必要了，金尚旗下的事业，不会有什么都不做，混日子领高薪的高管。 “金总，烦请赐教！” “上市公司今夕文化，你不要将它内部视作铁板一块，一门心思对总公司阳奉阴违，本质上，这是今夕文化为了甩脱需要长时间承担的包袱，利用资本市场的钱，发展自己事业的举措，融资上市，不是丢掉不管，而是以羁縻的方式，间接控制。表达我们的态度就够了，强调影响力，尊重管理层的权威，同样重要……” 顿了顿后，金尚继续解释道， “本质上，他们就像是古代领了上国金印的蛮王，听调也听宣，但在部落内部，有很大的权利。你不能将他们视作纯粹的打工仔，而是有限合作的客卿。” “拿钱办事，但有一定的独立自主的权威？” “对！国内的公司运转，其实和国外有很大不同，如果大老板完全撒手，将公司托付给职业经理人，结果很有可能是公司被夺走，可要是完全视作自己的地盘，大搞一言堂，有本事的人就不跟你玩了。” “那……我们该怎么监控，或者说管控这家上市公司的运作？” “如果咱们是职业经理人或者代理人，看报表，对董事会、股东和投资人负责就行了，拿钱办事，各不相欠。可要是自家产业，光看这些粉饰过的数据，就有问题了。治大国如烹小鲜，历史小说中总会推崇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在公司管理上，一定要秉持着‘疑人要用，用人要疑’的原则，企业文化什么，听听就好，自己别骗自己了。身为老板，一定要珍视人的价值，但绝对不要将成败寄托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而是要用规章制度的力量来引导人力的发挥……” 网络上总有些小段子强调裁掉某个人才，导致公司巨亏甚至黄了的故事，可是，自家的产业，命脉掌握在别人手上，身为老板，你睡觉睡得着？ 管理企业，规章制度的建立，甚至是企业文化的宣扬，就是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包括老板在内，永远不要让企业适应某个具体的人，而是让人来适应企业。 “这是……打工仔和老板思维的巨大差异……” 闻言的齐招云忍不住喃喃自语。 “你以后作为我的代表，管理偌大的公司，行使的是我让渡的一部分权威，就一定要明白，强者的世界，能者上，庸者下，越是往上层走，越是不讲情面，人情世故的作用就越发无力。只有眼界不高的人，才会相信我这个老板会将几十亿的大生意交给关系好的、亲近的人来打理。办事能力是第一位的，最多也就是在影响不大，能力才华差不多的情况下，多照顾一下亲朋好友。更多的……别傻了，人情没那么值钱。”“我明白了！” 齐招云郑重地点点头。 这次听明白了，金尚要说的是，挑选他来当执行ceo，副总经理，秘书办公室主任和综合课的负责人，是因为他的能力达标，身份合适，综合评估，得到了金尚的认可。 挑出一份调查报告，信心大增的齐招云说道： “这位今夕视频副经理兼财务副总监，建议调离或者辞退……” “原因是什么？” “精于职场倾轧，浑水摸鱼，和同事关系很好，长袖善舞，虽然不怎么犯错，但也不干实事，尤其是这次，似乎站在公允的立场调和新老派系的关系，实际上暗搓搓怂恿线下业务部门串联反抗线上视频播放业务，导致付费用户通行通用的改制，一直推行不下去。” “职业混子，善于在错综复杂的局面中保全自身，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只有自身利益……” 金尚认可地点头， “一般情况下，我也容得下这种人，偌大的公司，总要有一些中高层管理人员充当‘润滑剂’，但是，他的小动作，影响了今夕文化的战略，必须清除这个阻碍，或者说……杀鸡儆猴。既然他以形式化的作风行事，那就以他搞得懂的方式给个教训。站错了队，总要受罚的……” 并没有看具体的情况，金尚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文件，十分平淡地吩咐道： “这类事，直接在董事会的框架内运作，你来推动就行了，事前通气，事后报备，我就不直接插手了。甚至，除了董事和代理人，今夕文化要避免直接干涉今夕视频的内部事务。我要的是它能自我造血，顺利发展，成为总公司的擎天之柱，而不是时不时牵扯我的精力……” 至于如何做，那就是齐招云该考虑的问题，拿出可行方案，送审认可，或者做出复数的建议，让金尚挑选。 将这件事敲定后，两人又谈起了大宗商品交易平台的事。 真要做好，并不是申请营业资质，开发一款交易软件，然后邀请许多交易商和客户捧场就够了。 每一个品类的大宗商品，应该尽量做到从原材料、生产、存储、运输和销售全链条掌握。 所有的金融衍生品，最后都要落实到商品和交易活动上来。 根基不存，上层建筑就无从谈起。 比如农副产品这个大类，如苹果、小麦、大米、玉米和淀粉等，大多还是以北方为主，因为产地、加工和消费市场足以撑起一条产业链。 再就是石油天然气，更是需要大量矿藏、钻探、炼油、化工、运输和存储力量支撑才行。 如棕榈油和橡胶这类，金尚就完全没有想法，暂时没有资源开展这个品类的商品大宗交易。 至于纸浆、煤炭、铁矿、铜矿和饲料化肥等，勉强能做，可想要做大，难度不小。 “以我们和盟友目前能接触到的，在环渤海、北太平洋和华东地区，还是有点实力的，就是在南洋，澳洲和东非、中东等地有点薄弱。尤其是原油和铁矿，问题有点大……” 不仅是掌握不了货源的问题，就连大吨位的油船、矿砂船、散货船和集装箱船都严重不足，加上二舅梅应年也不够。 需求实在是太大了！ “先让北海航运想办法，尽量调度，实在不行，租赁东方集运、招商轮船和江海达的船运，甚至……可以考虑国际航运公司。先这么着，将摊子支起来，再来考虑后续。谈判的事，和北海航运多沟通，那边的液货船，油化船不足是老传统了，去年补充了一批中小型内河与江海直达的近海运营船，依然差很多。倒是散货船、集装箱船和客滚船的运力很足……” “明白！专项资金的申请，我整理好后发您的邮箱……” “嗯！就这样吧，石油公司那边，正常合作，慢慢谈，国企作风你也见识过，没那么快，要是谈不拢，我再出面协调。接下来，你手里还有什么要紧的事？” “抽水蓄能电站第一轮听证会……” “皇陵那边的？” “对！” “也差不多到了时间！” 得到了确切的结果，金尚了然地点头。 智慧城市园区已经启动了半年多，在今年夏季的用电高峰，着实出了风头。 整个京城，没有一次因为超负荷或者供能不足而主动拉闸限电，过去时不时错峰开工的事也少了，城市电网甚至有余力支援京畿周边城市。 要说从根本上改变京畿地区的供电格局还有点夸张，可分布式新能源第一次大显身手，就展露出了不一般的潜力。 有鉴于此，金尚提交的进一步推进风电和光伏互补电站的申请，得到的重视程度明显更高了。 这个皇陵区域规划的抽水蓄能电站，并不是今夕文化首倡，而是在北边密云水库调峰电站落成后，就一直在规划的，只是时机不对，或者找不到合适的配套项目，一直搁置。 这一次，金尚在安排风光互补电站和抽水蓄能等项目之外，还有个大型废旧塑料、化纤废料、生物质燃料和报废轮胎等为原料生产再生甲醇和柴油的工厂，就地消纳风电和光伏发的电。 这玩意占地不小，污染也不轻，不可能在靠近城区的地方建设，皇陵离市中心很远，做好减排和防污，应该能做。 (本章完) 第483章 分批安排 第483章 分批安排 除了两人先前说的那些，其实还有个事很重要，那就是北船新材（涂料分厂）打包后ipo的计划，要开始执行了，争取三个月到半年做成，最迟不超过明年春节挂牌上市。 今夕文化壮大到现在这个地步，子公司、分公司和参股公司太多了，金尚不可能面面俱到，非核心业务，只得放手让它们自主发展，只要拽住手里的那根线，不让其彻底失控就行了。 实在管不过来的，就只得让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来动态调节了。 总公司则势必要加强控股集团的属性，让投资变成真正的核心业务，围绕主业打造生态链，壮大整体力量。 投资手段和管理模式，金尚对前世的阿里和腾讯还算略知一二。 前者投到哪死到哪，最后都变成了为电商平台导流的工具，榨干价值，吃干抹净后，自然就要嗝屁； 这是投资公司太过强势，掌控欲遏制不住导致的恶果，忽视了目标公司和团队的价值，外行指导内行，失败也就不难理解了。 后者倒是在创投圈的名声不错，以尊重被投资公司的管理团队而著称，只要不和母公司的战略相悖，能不干涉就尽量不干涉，这种方法，最大限度地调动被投资人的积极性，不仅没有强制导流，还能提供大量的流量接口输血，投资成功率和收益明显更高，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至于今夕文化的投资团队，目前还不是很强大，得靠金尚这个老板直接提点才行。 将这一茬放下，又聊了一会琐事，齐招云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有点口干舌燥的金尚，喝了点茶水润润嗓子，休息了一会，秘书黄漪漪才走了进来，和金尚对了一下工作计划和行程表。 “今天还有几个会面？” “四个，首先是数据中心的二期扩容，紧接着是行星智造的自制工厂计划确认，再就是u盘和mp3全球授权磋商，最后则是民兴证券筹备会，为大宗商品交易市场打前站的……” “互联网基建，家电和消费电子，it硬件和金融投行，其它的都好说，按部就班就行了，唯有第二项，要不少钱，找地方建厂，还要和地方协调。” 早就商量好的就不提了，建厂这件事，一旦做了决策，就会影响公司二十年内的发展，至关重要，不可轻忽。 建不建，在哪建，怎么建，与谁合作，都是需要郑重考虑的。 以行星智造目前的体量和影响力，自己建厂压低成本是必然的事，老是外包代工，成本不好控制不说，质量还难以保证。 厂子的大小，倒是不用考虑太多，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越大越好，哪怕自己消纳不了，也可以为其它厂家代工。 不管怎么说，国内目前的情况，不存在产能过剩的情况，最多有点局部供需失衡，生产不足才是主流。 “目前有蛋三个呼声最高，落户津沽或者胶澳，有基础，铺开方便，就是人力成本偏高，且供应链不是特别完善，毕竟咱们公司的产品线太多太长太杂，不是随随便便的地方就能满足需求的；其次是江浙环太湖区域，那边经济发达，人口稠密，产业链完善，优势很大，缺点是我们过去建厂，可能捞不到什么优惠政策……” “物以稀为贵嘛，那边什么都有，不是特别且紧缺的行业，就不会特别重视。剩下的，也就华中和川蜀了吧？” “川蜀被排除了，没有强势的地头蛇合作，去那边可能有点麻烦；华中地区倒是马马虎虎，如果招商引资的力度够大，去那边也不错。” 黄漪漪没说的是，金尚这个老板的未婚妻是当地土著，虽然在省会影响力不够，但在周边还是有点能量的，不至于人生地不熟，碰到点事连找谁解决都不知道。 “秘书办公室和战略投资部的意见是倾向于华中地区？” “靠近天下地理的中心嘛，总归不会太差。” “我会郑重考虑的，不过，厂子不一定只有一个，鸡蛋不要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游戏主机、彩电、冰箱、空调和电脑适配的区域也不一定完全相同，如果实在不好协调，分开办厂也行。” “我看了下会议纪要，大家的意见，还是倾向于尽量在长江沿线，兼顾陆运和水运的优势。” “那可选的地方就不多了。” 随着长江中上游的大型水电站陆续开建，南水北调中线和西线逐步推进，汉江口往上的长江运力势必会受到影响。 这么看来，其实选择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理位置绝佳，内行航运枢纽，铁路运力中心的武汉。 “冰箱和空调等大件家电生产厂，可以建在那，电脑和手机和游戏主机等组装厂也能落户，其他的……再看，先把产能缺口最大的品类安排好。” “好！我稍后传达！再就是目前国内需求强劲，外贸出口最大头的彩电，金总觉得，走哪个技术路线比较好？” “液晶还是等离子？” 金尚不置可否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不止是行星智造在伤脑筋，全国的家电厂家都在头疼。 眼下金尚的办公桌上，就放了一台电脑，两台显示器，液晶和等离子都有。 “技术总结我也看了，专家的意思是，两者其实没有高下之分，目前液晶处于劣势，但未来前景更加广阔，等离子继续研发，也不见得会落伍……”简单点说，等离子技术在想象力上，可能略逊一筹，但也不多，其优势是亮度高，图像清晰细腻，响应时间短，寿命长，缺点是像素间距大，灵活性略差，高亮模式下功率大，耗电多，电子元器件复杂，价格偏高。 液晶的功耗小，比较轻薄，尺寸灵活，分辨率更高，缺点是响应速度慢，快速运动画面清晰度下降，全屏亮度均匀性差，且有较严重的“拖尾”现象，电脑液晶显示屏的鼠标图像不是小点而是箭头，且末端有模糊视效，其实就是为了掩盖缺陷。 除此之外，液晶还有个比较大的缺点，就是可视角比较小，正面观看比较清楚，有一定角度侧着看，就会模糊不清，假如一家人在客厅合家欢看电视的时候，沙发正中央的小孙子和爷爷奶奶看得很清楚，一旁坐在凳子上的爸爸妈妈亲朋好友晃眼睛，那就不美了。 在一九九八年的当下，液晶显示器的技术并不完全成熟，其优势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倒是劣势暴露得很明显，反应在消费市场，等离子电视压过液晶电视一筹，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至于上辈子，明明应该有一席之地的等离子屏幕，为什么会被液晶显示屏近乎赶尽杀绝，可能并不仅仅是技术路线之争或者产品质量有高下，两者的性能差距极小，远没有晶体管碾压一般击溃淘汰电子管那么夸张。 最理想的结果，应该是五比三，剩下的两成，被其他技术路线的显示器瓜分。 当然了，因为其他因素，放弃某个技术路线，也并非不可能，反正未来led和oled的技术越发成熟，其优势比lcd还要大，只待成本降低到一定程度，基本就能成为主流了。 每当思虑至此，金尚不由得庆幸，自己并没有仗着前世的记忆，强推液晶电视，打压等离子电视，而是让市场来决定。 说白了，要是没有强大的力量人为干预，以目前的态势，五年之内，液晶电视都难以压倒等离子电视，或许十年后，局面才会得到逆转。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等离子电视优哉游哉地享受多年的好日子了。 尤其是在一些特定领域，如大屏显示器，商业展示，舞台演出和高端电视市场，金尚都看不到液晶屏崛起的可能，能够提供高画质和更好的稳定性的等离子屏幕，只要不自己作死，一定能稳稳占据一席之地，倒是液晶屏幕随着时间的发展，技术的进步，迟早会蚕食掉家用和低端市场，至于后来居上成为主流，那还有得等。 二十年后，还有oled这个“大魔王”在等着呢，那就不是现在该操心的了。 “目前足球公园球场升级改造加装的大屏幕，基本就是等离子为主，液晶的应用场景不多。建厂的话，产能以四比六的比例分配，加大液晶扶持力度，要是产能跟不上，再考虑外包代工，等离子产线，稳住就好，不要大幅度增加了。” 主要还是等离子生产工艺太复杂，成本较高，不适应国内老百姓的需求，且屏幕缩小尺寸难度太大了，市场竞争力受限。 不怪等离子电视自诞生之日起，走的就是高端路线，实在是限制有点大，走平民路线压根行不通。 “那……金总，小尺寸触摸屏，手机电阻屏生产和电容屏研发，红外屏技术储备，要整合进去吗？” “暂且不要混为一谈，合适的时候，我会将一部分打包挂牌上市，技术有更迭，但电视一直有人买，下一步就是将品牌做起来。” 刚从船用机电设备转型白色家电，还收购了一些中小型地方厂家，什么热水器，抽油烟机，煤气灶和除湿机等，基本都能生产，但产品质量和品牌认可度还差了很远，光靠廉价和售后，走不远的。 等老百姓兜里有了钱，消费升级的需求就会格外迫切，到时候，这些价廉物不太美的电器和日用品，很难再有市场的，应该尽快抓住这个机遇期，完成从代工“杂牌子”到“名牌”的转变。 向黄漪漪交代了一些事情，安排好工作和时间后，金尚忙里偷闲，玩了下电脑，登录今夕视频软件，看了两集电视剧。 将近一个小时后，心满意足的金尚无意间手指头碰到了等离子显示器的金属边框。 “我去，这么热？难怪这玩意竞争不过‘大成期’的lcd，功率至少三百瓦，比同规格液晶高了百分之五十。” 这是先天弱点，哪怕以后技术改进，估计优化改善也不会太多。 尤其是在大夏天，室内空调温度调得略高的情况下，等离子屏开久了，真的会烫手。 散热需求，也就注定了等离子屏幕需要一定的空间，不可能做到像lcd那样轻薄紧凑。 多投点钱优化，产品迭代升级，或许情况会更好，但对一家民营企业来说，就没有必要死磕这一条技术路线了。 适当的投入研发和推广是必须的，可放着明显更加有前景，且省时省力的lcd和oled不去挖掘，抱着等离子显示技术不放，那就太傻了。 商业竞争的原则之一就是不要意气用事，更不能孤注一掷，知错不改。 —— 两天后，津沽前海新港码头，两艘装满了墨西哥进口产品的大船抵达，总计五十四万吨的饲料用玉米开始卸货，价值近八个亿的进口货，几乎消耗了这半年今夕文化的小半未结算外汇。 至于为什么进口这么多饲用玉米，二姑夫张华那边这两年的扩张很快，传统的饲料供应跟不上，国内出厂价居高不下，比从太平洋那一边运过来还高贵。 家禽、猪、奶牛和肉牛每天消耗的饲料极多，尤其是最近到了肉蛋奶集中出货高峰，就连今夕云服园区附带的牧场养殖基地的饲草供应都有点不够了，每日保证供应市场的鸡蛋和鲜奶，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而第一批两千只羊，将会在八月底九月初出栏屠宰后推向京城消费市场，丰富本地老百姓的物资生活。 而在唐海的养殖基地，一万头猪和一千五百头牛也进入了京畿地区各大菜市场和生鲜超市，一年多的投入，终于到了看到回头钱的时候。 与此同时，金尚投建的一批副食加工厂也纷纷投产，大量的蔬菜罐头，肉罐头开始摆上货架，园区周边也渐渐开始有了经济良性循环的迹象，渐渐热闹起来。 短时间内物资丰富了，但又不可能快速卖掉，消费风潮不是一阵一阵的，积压的货物，电商平台网购一时半会也吸收不了，金尚也只好以员工福利和赠品的方式发下去，缓解库存压力。 (本章完) 第484章 任务分工 第484章 任务分工 目前今夕商城营收贡献最大的是白色家电，每件单价高，靠着更好的上门服务与售后，维持着还算凑合的毛利；以手机、游戏主机和pc电脑整机和配件、二手组装以及mp3为主构建的消费电子板块的运营亏损也开始缩小了； 订单主力，还是成衣和书籍、影视光碟等，货品成本低，易于邮寄，且退货率目前也不高，增长速度马马虎虎，是最稳健的一环。 利润率最高的，是婴幼儿配方奶粉、生态环保纸尿裤和幼教用品，增长幅度也很夸张，尤其是奶制品，真的很赚钱。 其它如卫生巾、化妆品、女鞋以及日用品，也还凑合，每周团购或者打折促销的时候，许多已经习惯了网购的用户，一次就下单买很多，积少成多，也很可观。 早期被金尚视作主力、甚至希望能创汇的婴幼儿配方奶，以及其它类似的消费品，其实很难走出国门。 开始金尚还不是很明白，待调查过后，才恍然大悟，欧美富裕的国家，物资消耗极大，但也是奶制品的生产大户，市场十分稳定，外来者想要挤进去很难。 而且这玩意多多少少涉及到安全战略，外商很难介入。 另一个让人无奈的原因是，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口大国和出生率高的国家，以非洲、南亚和东南亚居多，这些地方经济不够发达，生儿育女大多以自给自足为主，少数富裕人家压根消耗不掉太多的奶粉。 每年出生人口多，发展潜力大，这几年经济有点起色，老百姓手里有了钱，愿意为自家孩子提供更好成长环境的也变多，符合这样条件的，还真就自家了。 难怪外国同行想尽办法也要挤过来，在一个格局稳固的市场环境中，任何增长点都是值得投资的。 今夕商城和二姑夫张华旗下的食品公司生产的奶制品，能够行销全国，也未尝没有天时地利人和齐备的因素。 从一个地方品牌，成为全国都小有名气的大公司，并不容易，恰好，这几年是难得的机遇。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条件，金尚和张华预备北上去投资的事，才受到了当地的重点关注。 要不是二姑夫在当地影响力还行，金尚并不打算这个时候砸钱的，北方的营商环境，到底比南方差了点，没有地头蛇看顾，还真玩不转。 前段时间，金尚就打算再去北边看看，顺便在大热天里出行避避暑，结果因为一些琐事而耽搁了。 好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影响工作的推进，据二姑夫那边的消息，还算顺利，并不是这边有求于人，而是地方很需要投资。 当然了，不管结果如何，都需要谨慎，远离京畿的地方，控制力太差了，真出了什么事，找老黄都不一定好使。 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大半辈子在京城颐指气使的老人家，还真未必震慑得了，反而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人物，多多少少会卖个面子。 具体如何做，要看二姑夫张华的能力，也挺考验金尚本人的判断力，好在握有“金扫帚”的穿越者，大抵能够避过决策上的大失误。 火热的盛夏，就在平淡无奇的日子中过了大半，八月底临近开学季，今夕文化旗下的各商业实体纷纷开启促销。 “折上折”的笔记本电脑，用满优惠，价格已经低于八千块，实在是太便宜了，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还是很愿意为家里的孩子付出的。 准大学生必备的学生电脑受欢迎的时代还没来，但给学习进步或者预激励性质的奖赏，买pc电脑或者游戏主机的明显多了，好几千的手机还不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用得起的，但给远离家乡外出求学或者打工的子女配一部小灵通，咬咬牙也还供得起。 多种优势加持下，今夕商城和线下店，甚至是二手交易商城的生意都明显好多了。 利润可能不高，但成交额上来了，也是一件好事，拿到了第三方支付牌照（试点）资质的今夕支付，已经有很多方法利用预付款沉淀的资金创收了。 随着金融领域的收入节节攀升，冲抵实体商业和电子商务运营开销，公司的现金流压力也缓解了许多，再加上六十多亿抵押贷款补充，哪怕不进行下一轮融资，也不用为下半年操心了。 至于明年的事，再说吧。 年底还有二手汽车交易市场和集贸市场下一轮三年租期拍卖，又可以收好几十亿，扣除人工开销和资金成本，或许还略有盈余。 年中资金压力顺理成章地度过后，金尚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个人债务，买私人飞机以及几部私家车、小型游艇的开销并不大，就是“日蚀号”太烧钱了。 即便如此，金尚也不后悔，赚了钱不用，那跟打白工有什么区别？ 不管是金尚还是李萱，对外物的需求并不高，什么豪车奢侈品，并不热衷，但对感兴趣的，还真是不吝钱。 用未婚妻的话来说，就是金尚只要不败家败到衣食无着就行了，不管怎么说，也不会到那个地步吧。 —— 今夕文化总部小型会议室，杨琦主持的技术交底和沟通会已经持续了很久，临近中午，才稍微告一段落。 与会人员大部分离开，去吃午饭或者休息，会议室内只有杨琦、殷牧野、刘燕青和尹飞扬四人，以及负责记录的黄漪漪和抽空倒茶的李蓉没有走。 “小殷入职有一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比预计的要强……” 斟酌了一下措辞，还是个职场新嫩的硕士毕业生，综合权衡后，决定接受金尚的入职邀请，近三个月的时间，了解得差不多了，勉强能上手， “硬件方面不太强，但真的很全面，很多超前发明专利，虽然离商用还有一段距离，但……真的很有想法，研发成果当真惊人。至于软件方面嘛，有精于大略的杨总，还有实务擅长的刘组长和尹助长，够稳健了……” 结婚后回到工作岗位的刘燕青脸色比以前要稍微好一点，人逢喜事精神爽嘛，乐得咧嘴一笑： “咱们也是打了几年交道了，用不着太谨慎，恭维的说辞就不必了……” 顿了顿后略自嘲地补充道： “我和小尹不是科班出身，泛泛而谈还行，真遇到高深的，也不行，只有杨总监和他挖来的人，以及并购的系统软件开发运维那边的能顶事。数学和算法，不会就是不会，会编程……就是一门手艺活，门槛不低，但也不算特别高。真要有所建树，还是要小殷这样的高材生来挑大梁……” 产品设计和管理自然也重要，可要是没有真正的顶尖精英帮忙落实，迟早会露怯，这一行发展实在太快了，别说三五年了，一年半载跟不上当下最前沿的技术方向，就有可能被淘汰。 最有经验的杨琦勉励道： “网络安全这一块，交给你了。今夕杀毒和今夕电脑管家这两个应用软件，直接和系统底层关联，和公司的‘pc桌面征服计划’息息相关，如何抢占资源，它的权重极大……” “我明白，金总和我说了很多。”一家标榜互联网科技的公司，网络安全能力不强，简直不可想象，随着今夕文化旗下的数据中心开始投运，包括电子邮箱、网络游戏平台、即时通讯、小灵通咨询交换、今夕音乐、今夕视频、白泽系统、今夕浏览器和综合门户网站等，一旦被攻破，损失简直不可想象。 “小殷也不要压力太大，网络安全这个事……不仅仅是软件的问题，硬件开发也要配合好。” 目前网络上绝大部分电脑病毒，比如洪水攻击等，技术含量并不高，其实就是极限施压，让软硬件崩溃的“王八拳”，防护软件力不从心的时候，硬件保护就是重中之重了。 其实殷牧野刚入职的时候，以为自己会负责今夕聊天和今夕游戏业务，毕竟他本人就是实际参与开发的主力程序员，尤其是前者，初版软件就是他亲自操刀，熟得很。 虽然有些意外，影响也不大，不如说，软件安全、杀毒软件和系统防护，更能显示殷牧野的实力。 一旁的黄漪漪检查了一下会议纪要，没发现什么问题后，合上记事本，语气平和地说道： “最近数据中心的压力较大，用户数最多的《封神》外挂越来越多，利用远程技术封禁的难度很大，需要从服务端方面想点办法，这也是网络安全的一环。其实……另一款和前作差不多的姊妹游戏《巫妖之战》虽然用户没那么多，但也有不小的问题……” 两款游戏前后脚问世，前者商业性更强，后者更是试了不少开创性的技术，游戏性略差，热度差不少也是可以理解的。 “网络游戏的问题好解决，梳理一下数据，将异常的拎出来，重点监控，基本都逃不掉。” 殷牧野十分自信地回答着，黄漪漪闻言轻轻摇头道： “见微知著，未雨绸缪吧，以后用户越来越多，就不好管理了。不止这个，还有今夕聊天客户端，目前的第三方外挂也不少……” “这个我听说了，金总重点强调，十分关心。” 到了自己负责的领域，尹飞扬出言说道： “目前只有极少数用户使用功能增强、去广告、多样化自动回复、按键精灵抢团购券等行为，影响用户体验，但也不全是坏事，比如去广告，精简版，免打扰和状态调整等，都可以作为vip客户的增值服务之一。” 外挂有什么功能，基本就是原来程序没有的，如果影响不大，对增加用户数有帮助，也可以“借鉴”外挂，改进自家程序。 但是…… “如只是这种程度，金总也不会重点关注了。假如有一天，外挂皮肤什么的，拦截数据信息，直接将社交关系，朋友圈和联系方式‘平移’到外挂中，然后添加自己的增值服务，又该怎么办？” “那……” 大家都是内行，一开始可能还觉得并不紧急，但黄漪漪的话，瞬间让大家瞬间惊醒。 今夕聊天和飞信明争暗斗快三年了，到底在争什么？ 用户？ 好看的数据？ 还是附加增值服务？ 事到如今，大家差不多能体会到金尚的远见卓识了。 社交、关系链、朋友圈以及由此带来的用户粘度。 如果真的任由外挂“复制”的今夕聊天的好友列表和朋友圈，那就不仅仅是借鸡生蛋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帮忙孵化出了一个直接竞争对手。 “这是生死存亡的危机啊，不死不休！” 略一思索，刘燕青十分严肃地说道： “这个房间里的，基本就是公司的技术骨干了，未来也是核心，看来得迅速行动并达成一致。” “杀鸡儆猴！” 杨琦认可地附和道， “目前很多外挂，并不满足于稍微改善一下体验，而是游走在违法犯罪的边缘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公司秉持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是……要有‘红线’意识，越界就不死不休。” “理当如此。不止是今夕聊天，网络游戏和平台本身，也是保护的重点，再就是今夕支付和今夕商城，直接和钱以及商品相关，一旦出事，受影响的极多，且遍布全国……” 真要是在全国用户面前出了大丑，恐怕得好多年修复信任了。 “小殷的任务不轻，但也不要一个人死扛，公司的技术员确实不足，但也能临时调剂出一点力量来，先完成最紧急的任务，再做最重要的和金总亲自安排的，最后再从事其他事务。” “好！” 相对寡言少语，有点腼腆的殷牧野爽快地应诺了。 原本他是想和一起进公司的李蓉搭档，不过后者被调去协助杨总监亲自指挥的搜索引擎开发小组去了。 那边的任务也很重，一个算法排序就不知道让多少程序员头秃。 不止是这些，还有硬件组开发的电阻屏测试机接近完工，适配的手机系统还没完成，领了任务的杨琦恨不得一天当三天用。 (本章完) 第485章 老板与艺术家 第485章 老板与艺术家 预则立，不预则废。 很多事物的道理是相通的，今夕文化的很多项目，优先程度是不一样的，反应在各个具体执行团队上，就是资金、人力物力、宣传倾斜和资源调配是否跟得上。 今夕文化是一家大而全，虽然不太强，却很有韧性的年轻公司，千头万绪不捋清楚，未来会很麻烦。 手机这条产品线的紧迫程度，远不及操作系统、网络安全、数据库和电脑整机，甚至连小灵通运营都差一大截。 离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来临，至少还有十年，压根不用急着在不合适的时候强行上马，但前置技术的积累，先代产品制造和行销的经验，品牌知名度的建设，还是要提前打下基础。 这次技术中心会议，商量了很多事，主要关心的，还是今夕聊天和飞信的“持久战”阶段总结，网络游戏营收数据分析和平台建设，以及今夕商城这个超级网购平台的改版升级。 第一项是老调重弹，每个季度都要用当前数据切实地剖析一遍，然后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出下一步的具体方略； 一时半会难以分出胜负的情况下，就不指望在经过充分竞争后，双方会有大的数据变动。 已经不可能速胜了，就看谁撑得住，细节做得更好，服务更得人心，以及谁犯错更少。 金尚认为自己优势很大，大鱼吃小鱼，快鱼吃慢鱼，这方面，今夕文化不会输。 第二件事则是当下需要快速解决的问题，打通充值通道，沟通各地网吧，以网吧联盟为纽带，将今夕支付强推下去，然后简化在线充值付款的步骤，是当务之急；另外，打击外挂和异常玩家行为，也是维持《封神》以及一票联网电子游戏正常运转，最大限度延长寿命的重要方法。 最后一个不起眼，但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夕商城的架构，已经维持了三年的正常运转，随着用户规模越来越大，自营店和第三方品牌店的数量越来越多，原来简陋的网站服务器已经不能满足越来越丰富的需求了。 自九五年上线以来，除了几次小的调整外，就没有大的改进了。 重建的难度并不大，但是，从用户反馈和魏双萍领导的运营团队意见，多如牛毛，随着各地仓储物流体系纳入电子商务管理范畴，事情越来越多，对远程沟通和办公协作的要求越来越高，再不改变，迟早会被市场教做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安全问题，网站的稳定性，支付安全以及售后退换货等，全年数千万近亿的订单，靠人工压根不顶事，没有强而有力的it技术支撑，早就垮了。 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因素就是，一九九五年，国际互联网进入国内并开放商用的时间不长，浏览器这个诞生没两年的新鲜“冲浪工具”极为简陋，性能差得无以复加。 刚建立北方联合在线综合门户网站那会，还是bbs的天下，并没有太多奇奇怪怪的应用，归根结底，还是it技术软硬件条件都没跟上。 只能显示文本信息，最多加点显示效果以及跳转链接的浏览器，加载个图片都费劲，能够靠植入插件增强功能的浏览器极少，甚至连当时的网速都很慢，传输图片信息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是一九九八年的残暑时节，三年的时间，对it领域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技术都迭代了一两代，操作系统更加强劲，浏览器也开始显现出不一般的威力，就连网速都开始以mb来计算，而不是几十kb通行天下。 过去显得十分好用的今夕商城网站和客户端，渐渐地跟不上时代了，小修小补凑合着用还行，但是，眼瞅着满足不了需求，再抱残守缺就没有必要了。 另外，就是电商平台和线下生活的分歧越来越大了，后者（o2o）的规模越来越大，开始显露出不一般的影响力，前者（b2c）步伐稳健，也有点不适应节奏了。 可以名义上依然将两者混为一起，但各自的运营和管理团队迟早要分出来。 技术方面的问题还好说，如何与今夕商城那边协调，才是重中之重，毕竟，那边才是实际使用“工具”的。 下午还有两个部门协调会议，确认诸多事务的细节，到时候电商平台的代表蒋龙和线下生活与团购业务的负责人李萱会来商议。 中午休息时间，会议室还能稍微清闲点。 不一会，工作人员将打包的盒饭送了过来。 “其实吧，公司总部禁止在工作区吃饭，但没有提正餐之外的零食甜点之类的，也不包括会议室，茶水间，休息室和吸烟区等……” 在这里资历最老的刘燕青一边拆包装盒，一边笑眯眯地调侃道， “说白了，只要别在正在干活的人面前吧唧嘴，就不违反规定。” “这个啊，我知道，当时和魏总监一起商量员工守则中的限制条款的时候，原则就是标准要明确，但在字面之外，留点模糊地带做缓冲。”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在做决定的时候，金尚也认可了人力资源的意见。 说到底，金尚需要许多人力物力和智力资源来为自己赚钱，然后做想做的事，但也不必真的锱铢必较，当个一切向钱看的恶德老板。 跟随一起努力的元从兄弟，还是宽容一点比较好。 只要不是核心问题，很多公司规章制度，其实是象征性的。 这一点，黄漪漪是很清楚的。 “以创业者、大商人或者大资本家的标准来衡量，咱们这位大老板，其实不够狠。” 稍微年长一点，见识更多的杨琦，了然地附和，深谙人心之道，刚成家立业的刘燕青也深以为然。 已经和大家有点混熟的殷牧野好奇地问道： “以前辈们的眼光来看，什么样的老板才算好？” 肚子有点饿的刘燕青扒了几口饭，然后才含糊着答道： “以《三国演义》来说，咱们应该跟随更能成事的枭雄曹操，但……不能以当下的立场来判断自身的待遇，也许真到了那个时候，在座的不是五子良将，不是王佐之才荀彧，不是智计百出的荀攸，也不是英年早逝的郭嘉，而是徐州城里被曹操泄愤屠了的百姓，也有可能是长坂坡被虎豹骑践踏的草民……”“所以，对普罗大众来说，能遇到仁义无双的刘玄德，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殷牧野若有所悟， “不管是假仁假义，还是真的迂腐，至少他的道践行始终。确实，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能够遇到个真的愿意在有余力的时候，提携一下身边人的‘仁君’，真的不容易了。” 什么名校学子，技术大拿，打工皇帝，职场精英，每年从校园走上社会的不知道有多少，最后真能混出头的，万里挑一都算是抬举了。 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几人曾预南薰曲，终古苍梧哭翠华。 天才如金尚这样的世家子弟，有的是手段，真要表露出招揽英才的想法，不知道多少人托关系套近乎。 正坐在这里和大家闲聊的黄漪漪，不就是找熟人寻了个实习的岗位，才阴差阳错找到今夕文化的？ 都不需要太执着地经营势力范围，名气不小的二舅梅应年和实力马马虎虎的二姑夫张华不就自动靠拢了？ 未婚妻家里也是颇有家资的土豪。 这都是父祖留下来的余荫，都不需要特意努力，起点就比别人高多了。 还有许多不显山露水的。 今夕文化旗下这么多运营资质和牌照，哪怕什么都不做，租住或者售卖这些持牌空壳公司就能大赚特赚。 什么第三方支付，次级通讯运营商，刊物版号，表演经营资质，院线经营牌照，石油化工以及危化品生产经营，能源电力入网许可等等，没人帮衬，一般人连门都摸不到。 “也就小黄家里的条件稍微好一点吧……” 杨琦扫视了一下左右，略自嘲地笑道， “当年我和老孙厚着脸皮找上门来推销，进了大门等候的时候，就察觉到可能是哪一家纨绔子弟来创业了，而且来头不小。真正的耕读传家，门第显赫的那种，真正的古典士大夫做派……” “杨总以前见过？” 一直笑而不语，很少插话的李蓉好奇地问道，杨琦轻轻点头。 “大学时期，有一个同院系，隔壁班的孩子，平时不显山露水，我也是偶然发现他不简单，后来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好奇嘛……” “说说看，是不是像书里描述的那样，温文尔雅，风流倜傥？” “哪有，我不是说了么，外表看上去不是特别异常，相处令人很舒服，但是……社交距离保持得很得体，具体该怎么说呢……” 略一琢磨，杨琦才坦然解释道： “那种由内而外的礼貌和从容，来自于对本人的认可，以及隐藏很深的骄傲，客气，但不刻意，很有亲和力，哪怕不熟，也很容易相处。那种感觉嘛……靠近半步很容易，靠近一步，甚至更亲密，得到认可的难度……极大。” “亲近但不亲密？” “对！其实咱们这位金总，要更加自傲，且更加疏懒，对‘你我他’之间的区别，看得很清楚。不是自己人，没有利害关系，连表面的客气都懒得装，而且他有实力和资格我行我素。太过聪明，什么都看得清楚，但……依然有些天真，有自我坚持和浪漫主义情怀。” “艺术家诶，还能做大生意的，真不容易。” 艺术家需要感性，而大老板需要理性，两者虽然不算严格对立，但是，想要两者兼要，几乎是不可能的。 和李萱在大学期间打了很多交道的李蓉，在女生部的时候，就知道了对方的小男友金尚，校园乐队的主唱兼金主，风云人物，名气还是不小的。 杨琦也没怎么顾及形象，趁着说话的间隙，快速吃饭，然后喝了几口水，压一压肚子后，以前辈的口吻告诫道： “咱们老板好就好在，愿意真的低头沉下心来了解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说什么‘我只要结果’这种看似很威风，实际上屁用没有的蛮横鬼话。除此之外，从来不会不懂装懂，对业务娴熟，却不精通职场倾轧的技术员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其实潜台词也很清楚，金尚的目标并不是以赚大钱为终极目标的大商人，而是真正有自己理想的企业家。 想想就明白了，以金尚的出身和能力，不管是赚钱还是走仕途，比一般人都要顺很多，下海经商创业，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也许，只有金总这样的人，才会有迎难而上，改变这个世界的想法吧？” “文化服务大众，科技改变未来”的公司宗旨，还在门口的墙上，每天人来人往，大家都看见了，但真正将它记在心底的，没几个，大概也就金尚这个老板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时间差不多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饭，杨琦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后说道， “先休息一会，下午争取把方案敲定，然后报送，待金总批准，资金下来后，尽快落实。年底的奖金，能不能多拿一些，就看未来几个月的努力了。” 给同事们打气过后，大家也加快了动作。 技术中心的开发工作，并不产生实际收入，而是以产品来考核工作量，运营还能用各种网销、广告费和点击率等数据装点门面，基层程序员也能用代码量来邀功，产品经理和高管总监该怎么考核？ 总该有点拿得出手的成果吧！ —— 八月的最后一天，差不多各中小学即将迎来开学，大学生们也纷纷报道，京城大学城附近又热闹了，送新生子女来到的家长也不少，一年一度的喧闹，还要持续好几天。 与之相对应，网络游戏《封神》的每日活跃用户数下降了一大截，全平台平均登录时长降低了三分之一。 暑假结束，大家都变忙了。 (本章完) 第486章 开发计划 第486章 开发计划 这个时候的互联网用户，精英白领占了很大比例，除此之外，就是对电脑不精通，但是很喜欢赶时髦，看电影以及交友，但是抽不出许多时间的中年有钱有闲人士，他们对电脑一知半解，太复杂的用不了，简单的看电影追剧，听音乐，看新闻，玩休闲游戏之类的却乐此不疲。 网络游戏的时代已经初露端倪，可当下用户在线总时长排前列的并不是《封神》这样的大作，而是《斗地主》，《象棋》，《围棋》和《麻将》系列等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棋牌类。 基本上人人都会，门槛低，喜欢的资深玩家特别热衷，每天都要几个小时消遣，十分稳定，尤其以晚上六点到十点玩家最多。 论新加入的网民，还是以网友《封神》、《格斗之王》、《星际争霸》、《三国志》以及《反恐精英》等数量更多，但个人平均在线时长，还是要略逊一筹。 只不过，赚钱效应，周边产出以及对新网民的吸引力，则是反过来的。 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国内网吧数量的飙升，使得联网电脑数量远比预计的要多。 甚至很多玩家都不需要基础电脑和互联网知识，不会打字，更不懂网购在线支付什么的，依然不影响他们玩《封神》。 经过三年多的发展壮大，网吧逐渐成为紧随游戏厅、电玩城和台球室之后，全国遍地开的年轻人休闲场所。 和其它鱼龙混杂，小混混扎堆，也不知道有没有正规执照的地方相比，现如今的网吧，大抵还维持着高端的格调，动不动就好几千上万一台的电脑，压根不是城乡结合部的精神小伙与符文太妹们能够碰瓷的，弄坏了可赔不起。 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网吧，以北方联合在线电子阅览室发展起来的网吧联盟，依然把持着最高端市场，国内绝大部分网络应用，功能程序和产品发布等，基本都在旗下的网吧首发。 这一点，才是金尚最看重的，比如网络支付的推广，在线影音的尝鲜，二维码和扫码设备的试用以及高端大型连锁网吧的装修、加盟、广告招商等，都和总公司的战略融为一体。 这年头的网吧太赚钱了，尤其是在高端网吧市场，利润十分惊人，两年出头，最多三年就收回了成本。 其它运营能力略差的，也不会超过五年。 这个利润率，太高了，明显是吃到了时代的红利，待以后过了新鲜期，就没这么夸张了。 在一九九八年中，一系列网络应用及《封神》的横空出世，明显让互联网的普及速度提升了很多。 整个暑假两个多月的时间里，金尚接到了郝齐联不下三次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对adsl网络推广之顺利感到惊讶。 试用期就展现出了不一般的发展潜力，待真的全国各大城市铺开后，才发现大家还是低估了，不仅网吧、it公司和商用申请众多，就连没做太多指望的个人家庭宽带的报装也排起了长队。 今年八月最新价，拨号上网的价格，大概在四块二到四块五之间，各个城市，各个区域不太一样，包月价格大概在九十到一百二。 这是个人家庭报装价格，商用的话，视情况要上浮许多。 至于adsl宽带，京城本地是一百五到两百一个月，一年套餐内开销在一千八到两千五，看似不特别贵，但是，目前京城的月平均工资才勉强过一千，这还是经过统计平均后的数据，实际上接近七成的打工仔，月收入在八百以下。 就这个收入水平，每个月至少掏两百块，就为了牵宽带上网玩游戏，看电影，听音乐，实在是太勉强了。 还有一个更加令人退避三舍的就是，个人报装宽带，要交三千元的“初装费”，其实质就是it基础设施建设滞后，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来铺设网线，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千禧年之前，家里有条件装宽带的，基本都是比较富裕，不差钱的，能钱买好几千上万买电脑，两千多装网线的，多半对再掏三千“初装费”也不是很敏感。 继去年的有线电视网络的风驰电掣后，高速宽带adsl的发展之快，也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这么大的国家，不是找不出一批消费能力高的人为早期的网络基建买单，而是没有找准方向。 网络游戏《封神》的带动作用，不止是行内人震惊，影响力甚至扩散到了圈外。 不仅年轻的白领和富裕家庭的大学生们熬夜打金练级，甚至一部分中学生也为此耽误了学业，惹得一部分老师和家长不满。 渐渐地，电子游戏已经脱出了it互联网的范畴，而是一个社会上热议的大事件。 由此带来的最大转变，就是电子计算机这种高大上的科技产物，不再是只在学校机房和实验室里大显身手的“生产工具”，而是和老百姓息息相关的日用电脑。 它不再是什么到可遇不可求，飘在天上，看不见摸不着的幻影，而是实实在在影响生活的“家用电器”。 在电视、空调、洗衣机、微波炉和冰箱等传统电器之外，开始有了电脑这个新选择。 二舅家的小孩子“二灰”，据说半夜偷偷爬起来打“工会战”，被抓个正着，然后电脑和游戏主机就被没收了，趁着别人不注意，给金尚打电话诉苦，可惜小表弟不知道，那个时候二舅梅应年正在一旁听着，被小儿子抱怨的话气得不轻，估计回去又要被狠狠修理一顿。 八月还没结束，金尚从周报摘要中，就知道了《封神》的注册活跃用户数量超过七十万，以目前国内超过一百五十万联网pc电脑和数倍于此的高端游戏主机保有量的情况来看，这是相当惊人的成绩了。 上辈子的《热血传奇》，二零零一年开服运营，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发展，同时在线玩家数量的巅峰是六十七万，五年后的二零零六年，这个数据翻了六七倍，实际活跃用户接近一亿两千万，其中绝大部分是各个大中型网吧撑起来的。 按照这个比例，《封神》的同时在线人数峰值应该在两万到三万之间，可实际结果是六倍于此。 根据数据中心录得的实时数据来看，八月中下旬晚上七点到十点的同时在线玩家接近二十万，这就很夸张了。 一周多前，游戏服务器开通了第十组，而玩家注册的速度，还没有看到明显降低。其实想想也对，盛大开始运营《热血传奇》已经是在千禧年之后，网络建设可能更加健全，网民数量更多，但是，这家公司本身的实力，完全不能与今夕文化相比，宣传投入和技术团队，压根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一世的九八年的网民数量，可能只有上一世的二零零二年的六分之一到八分之一，但开发程度，今夕文化数十倍吊打盛大。 至于游戏质量，那就更不用提了，《热血传奇》只是个粗制滥造的过渡产品，bug一大堆，开发技术和运营团队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陈首富忽悠能力强，再加上赶上了好时候，恰好填补了国内网民的需求，就凭那种水准的网游，早就扑街了。 如果不是当下电脑硬件条件略微逊色，金尚甚至有把握做出品质远超《热血传奇》的精品，即便如此，《封神》的画质，完成度，游戏可玩性，背景设定等，也是明显更加有诚意的最优解。 有鉴于此，今夕文化决定趁热打铁，启动《封神》这个大ip跨平台运营的计划，漫画已经连载好长一段时间了，小说电子书也在今夕文库上线，游戏已经火了，下一步就是发行实体书，并启动“封神”大电影计划。 至于怎么做，金尚就不再具体指挥，而是交给专业的人士负责了。 这其中，就属南大龙最热衷，总是想要来游说金尚松口放行。 “不是我忽悠你，小彪，常棣文化的片单实在是太长了，下半年那么多待完工成片，影院放得过来？市场就那么大，精品策略才是关键，量大管饱……说实话，在影视圈，尤其是电影市场不管用。” 看电视剧不钱，但是看电影是要掏出真金白银走进电影院的，太直观了，质量才是一切的基础，好不好看，是项目成功的不充分，但一定很必要的条件。 南大龙有些无奈地叹道： 请...您....收藏_6191书1吧（六\\\九\\\书\\\吧!） “不是我太贪心，而是今年上半年的市场实在是乏善可陈，和去年波澜壮阔相比，对比太明显了。又升级改造了不少3dimax影厅，结果合适的大片太少了。咱们的‘杀手锏’都集中在下半年，播其它电影厂的片子吧，实在有点烂泥扶不上墙……” “唉，大片制作周期太长了，而且成本极高，至于那么多伪3d，不提也罢。” 尴尬到令人抠脚，甚至有些可笑的特技，连炫技都做不好的声光效果，雷人的造型和演技，实在是说不完。 “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3d特效大片，名声都被败光了。” “我能怎么办？” “拍真人大片啊，‘封神’这么火热的题材，做什么动画电影？” “这可是大ip，不是让别人练手的东西，你确定国内有导演和团队能拍得出来？《白蛇传》那种刚刚好，制作《西游记》的时候，我就发觉，其实有点勉强了，最后追加不少预算，才有惊无险地顺利完成。” 前两者只能说是普通和困难模式，而“封神”妥妥噩梦级别，真要将漫画和小说中的漫天神佛，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魉等原滋原味地在线，动画电影的可操作余地更多，真人大片嘛，目前国内的电影工业还不达标，拍或许勉强能拍，但是，质量、预算和周期就难以保证了。 “阿尚，你听我说，这么大的ip，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方法能玩得转的，几千万制作投入打底，很有可能会过亿，甚至数亿元。这么大的投入，牵涉到方方面面，准备估计就要一年多，三年能上映就不错了。” “有那么麻烦？” “你不会是想要自己全额投资吧？风险就不说了，太亏了，只要项目好，有的是挥舞钞票投资的大老板。很多‘冤大头’砸钱就为了图个入局的机会……” 至于版权和ip之类的，跟除了钱什么资源都没有的外行投资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过后能分你点三瓜两枣就不错了。 “你是说……” “提前说清楚，不坑外行，就已经是业界良心了。几千万几个亿的投资，光靠咱们自己人硬撑，实在是不划算，还是多找几个投资人分担风险吧，而且也能提前收回一部分成本……” “风险什么的，我相信没人敢坑我，倒是你这个降低成本的想法，有可取之处。如果不是立刻开机，确实可以提前预热……” “这就对了嘛，十个项目九个黄，商业投资很正常。先慢慢磨，时机成熟了，才正式开干……” 先放风发酵个三五个月，吸引潜在的赞助商和投资人，再物色合适的导演和拍摄团队，最后再确定便宜又好用的演员，联络宣发渠道，顺便跑一跑电影节宣传什么的。 “你说的，可以试试，但不要把话说死，我这边还有很多推广安排。就比如这个动画电影，肯定要做的，不仅仅是‘封神’这个ip本身，还和养团队有关……” “这样啊，你是想把美影厂那边彻底收编吧？” “嗯，动画是个很大的市场，和房地产，大型主题游乐园以及旅游开发有关，早就计划好了。” “行吧！” 既然金尚决定了，南大龙也知道肯定改不了的，如果动画电影如果能起到预热的租用就好了。 “你知道就好，和大彪商量好，具体的我不过问了。对了，你这火急火燎的，看中哪个人物了？” “二郎神！” (本章完) 第487章 梦想与现实 第487章 梦想与现实 许多历史中出现的神话故事形象，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唐宋之前，二郎神并不叫杨戬，但灌口二郎，清源道妙真君的传说一直都有，是近千年以来民间乡土祭祀相当重要的神灵之一。 诸如劈山救母，担山赶日等故事，哪怕这个世界原本没有《西游记》和《封神演义》等成书于明清的巨著，依然不影响其流传。 将其人物形象系统地编纂成册，并赋予更丰富的内涵，就是打造古典神话宇宙最重要的目标之一。 二郎神杨戬在《封神演义》中的存在感并不是太高，反而是《西游记》中被安排了很多戏份，随着电视剧一再重播，其影响力几乎可以比肩西行取经的主角团队了。 “你还真不客气，要拿就拿最好的。” “特效大片，当然要优中选优，万事开有难，第一部成了，后面才好跟上。” “如果真要做，制片和宣发你来，但是编剧和监制由我派人把控方向。现在……其实早了点，我原本打算过两年，等3dimax影院更多一点再来着手。ip开发，我有一整套计划，不能随便糊弄。” “那怎么叫糊弄？我亲自把关，上亿的投资，谁敢马虎？” 南大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文化人的事，我不是很懂，对生意那是绝对认真的。再说了……你还是我们常棣文化的艺术顾问，掌握题材开发方向不是理所当然？” “行吧，你让公司出正式的函件，我让内容开发团队评估一下。” 小彪说话确实会说话，在娱乐圈混了几年，越发长袖善舞了，只是对金尚没多大用。 以目前国内年度票房十几个亿的体量，大片做两三部就够了，再多没有必要。 投资电影风险极大，能收回成本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电影票贵，影迷少，老百姓兜里没钱，二三十块钱的销，着实有点吃力。 再就是产业链不成熟，院线宣发控制基本都是野路子，当下数码摄像机和数字放映机的清晰度远不如胶片，拷贝极贵，导致制片方回收投入的主要手段就是卖拷贝。 至于票房分账模式，只能在少数几个现代化影院试行。 偏远地区小县城，没有联网监督，没有精力现场检查，价格，上座率，实际票房什么的就只能任别人说了。 这种情况下推行分账模式，怕不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偷票房悠着点已经是很良心了，有更狠的直接报账亏损，然后死活要把二手拷贝退了，你收还是不收？ 再过十年，估计都难做到尽善尽美，准确无误，现在就不强求太多了。 至于投资电视剧，也难言赚钱，国内目前总体处于需求不足的阶段，但也不是什么电视剧都能播出的。 上映难，单价低，回本周期长。 如果不是金尚背书，有电视台和文艺界的熟人，还真不好说能不能快速做大做强。 没人打招呼，结账付尾款都不容易，账期太长，利润低，周转慢，卡个一年半载，没实力的影视公司就垮了。 当然了，对投资人来说，表面盈利太难，可对从业者来说，可供操作的空间非常大。 还是那句话，穷庙富方丈。 金尚和南家兄弟已经很够意思了，不是做一锤子买卖，长久经营，要注意吃相。 除此之外，今夕文化也不直接和南家兄弟那边的实际项目有太深的纠葛，毕竟是两家独立的公司法人。 有时候金尚也在想，如果常棣文化正儿八经地谋求创业板挂牌上市的话，得选个好时机套现。 个人持股太高，很可能触发关联交易风险，也挺麻烦的。 送走心满意足的南大龙后，金尚难得仔细考虑了一下今夕文化和各个参股公司以及金尚个人资产情况。 『得做一点“防火墙”设置了，以前没那个必要，或者说不太紧迫，现在嘛……影视娱乐产业是个在聚光灯下的名利场，我个人需要名气为自己代言，但不能让公众对身价知道得太清楚！』 真真假假的传言不足为虑，可要是被上市公司年报实锤了百亿富翁的身价，多多少少有点影响金尚预备打造的意见领袖的人设。 …… 贯通南北大运河的最北端，就是在京城东南方向的通州。 海运崛起严重影响了当地的发展，一百多年前黄河的改道北流，导致运河北段严重淤塞，出于各种考虑，“改道”和“复道”的争议中，最终选择了顺其自然的“改道”后，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恢复，但运力和重要性已经大不如前了。 即便如此，今夕文化旗下的物流公司依然选择了在此地拿下一片港口码头，作为沟通南北的货运枢纽。 上辈子这个时候的运河北段已经完全废弃，在得到南水北调工程补水后，因黄河淤积，河床抬高，彻底断绝。 如今倒还好，枯水期北段沦为旅游航线，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能用的，最起码五百吨以上货船能通行，大部分时候一千载重吨的船可过，长期展望是治理黄河，江水北上，深挖航道，走两千吨以上大船，而这个目标，在南段早就实现了。 以目前这个条件，对今夕商城来说，基本等同于享受了一条复线铁路的运力，时效性略差，但成本要比火车皮低很多。 略微多用一点时间，将物流成本降下来，又不用等大船配货，对中小批量，成本不高，终端售价低廉，且波动十分敏感，保质期要求却不高的货品来说，确实很适合。 刚从现场巡查回来的蒋龙，抱着一堆待签批的单子走进物流总部办公室，见总经理魏双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的远方，可惜被楼宇则住视线，看不见来来往往的货箱车以及雾蒙蒙的尘霾中的码头。 “魏总……” “蒋经理，辛苦你了。” 卸货的大批茶籽油，菜籽油和冰红茶、白酒以及黄酒等，需要妥善安排仓储并做好发货计划。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大批南方物资送达，海量的牛肉，牛奶，奶粉，羊肉和葡萄酒南下，这一来一往的运输，已经持续了快一年，航线已经熟悉，港口相当娴熟，大家都习惯了如此效率。 只是这一次货品价值格外突出，两个多月前的油桃、西瓜以及时令蔬菜等，就用不着太操心。 将文件放下后，蒋龙坐在办公桌的对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后，长舒了一口气。 “都九月了，还这么热……” “秋老虎嘛，今年气候很异常……”叹了一口气后，魏双萍伸手端起茶杯，却发现里面的水早就凉了，无奈放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工作量越来越大了，华中地区又加了五百辆中型货箱车，长三角加了八百，京畿一千二，好大一笔支出。” “还好不是一次拿出来。” 说起这个，蒋龙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今夕商城的现金流，随着仓储的落地，被吸走了大半，好在大部分变成了地皮，仓库，基建，商品和货车等动产不动产，烧钱也要烧得有价值，否则就白烧了。 即便如此，魏双萍肩头的担子也很重。 平衡人力资源和支出的同时，还要保证电商平台运转平稳，再就是营收大头——自营商城那边也是问题不断。 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成本下降了很多，如白色家电，游戏主机，品牌组装电脑，手机，小灵通，笔记本电脑以及mp3等，终于迈过了盈亏线，开始赚钱了。 出货量大，才能摊薄成本，并以此来压制供应商，低价拿货或者拉长账期。 再就是研发部分开始有了实际产出，主板、电路板、传感器以及低端芯片等，小部分已经能够自产、自行设计委托代工或者国产替代，让制造成本逐步下降，虽然良品率略有降低，但也可以接受。 还有一个不得不让金尚感到欣喜的是，“今夕”系列的品牌价值，开始为旗下的商品增添了溢价，越来越多的老客户开始接受。 今夕商城现在也享受了一部分红利，品牌旗舰店的知名度直线上升，正品招牌打出去了，和其它鱼龙混杂，不知道什么成色的同行比起来，明显正规多了。 “蒋经理，仓库那边，就麻烦你多费心，人多嘴杂，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对了，退换货和临期货品的问题，处理清楚了吧？” “嗯，问题不大，个别仓管有漏洞，大件商品没问题，就是饮料，方便面，日用品和物料损耗等有些出入。” “那就好，防微杜渐，免得出大问题。” 这年头，一台最便宜的行货大彩电都要三四千，空调、洗衣机、电冰箱等大件都是有数的，没法投机取巧，但是，诸如洗衣粉、纸尿裤、饮料、副食品等，单间价值不高，存在物流损耗，有一定上下其手的空间，打个时间差就能得手。 比如退换货，快要到保质期，即将报废的临期食品，保存不当，或者被污染的日用品等，少数几个人串通就能私分，蚂蚁搬家式的侵吞，时间久了也不少。 大件就不行了，太显眼。 以目前的物价，太贵的也不怎么敢下手，贪点小东西的胆量倒是有的。 一般情况下，高管是不怎么管这些的，严监管的成本，比丢几瓶可乐，几袋洗衣粉的价值高多了，做好制度流程的规划，损耗在一定范围内，再辅以一定强度的突击检查力量就够了。 这次是在推行无纸化办公，电子跟单，全程留档的过程中，发现了漏洞。 “二维码这个东西，当真不错，就是扫码设备特别贵，操作员还要培训，熟练后才能上岗，否则，工作效率还不如传统手工签单。” 蒋龙不由得感慨道， “目前只有十五分之一的产线试运行，生手要半个月到一个月才能适应，而且，中专学历以下的，上手要慢很多。” “嗯！大概以后流水线工人，都要卡学历了，纯粹的搬运工，不识字，不懂基本电子设备的操作，也玩不转。” 早有所料的魏双萍肯定了电子化智能化对一线工作的影响， “咱们园区的新建的数据处理科室，只有二十几个人，却淘汰了一百四十多个一线文员业务员的岗位。” 或许，待流程通畅，业务熟练后，还会替代更多的人力。 闻言的蒋龙不由得苦笑道： “以前的科学幻想故事里，总是在说，未来机器人会代替人类做繁重的体力劳动，结果，第一个被干掉的，是技术含量一般，要求不高的脑力劳动岗位。” 越是接触基层工作，越是能体会到，电脑，无纸化，远程办公和智能化对社会的冲击。 “二维码这个东西，原理并不复杂，我这个非工科出身的外行，都能理解，这玩意在电脑，扫码识别设备，数据处理等技术成熟之前，没有多大用处，可在未来特定的条件下，将是个大杀器。我听说，不止是我们电商物流，在远程支付，线下应用场景和营销推广等方面，正在做测试，也许有一天，都不需要带钱了……” “不带钱……那岂不是寸步难行？” 魏双萍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移动电话道： “你看，现在的手机已经可以听音乐，发短信，聊天，看新闻了，哪天要是能看电视剧，拍照，将扫码功能整合进去，再加上无线网络，近场感应技术，是不是就可以了？” “诶！有可能吗？” “你参加过集团公司大会，应该也知道了，佩兰，红外遥感，wifi，3g技术储备，无线网卡之类的，再加上二维码，是不是齐活了？毕竟，扫码枪已经试用了啊……” “那么贵，能普及？” “三年前，一台笔记本电脑三万多，现在不到一万就买得到，五年后同配置机型多少钱？” 魏双萍悠悠地笑道， “咱们这位金总，还真不得了。” 回忆着这两年总公司的发展脉络，其实是有一条主线的。 “科技是基础，承载着文化这个内容产出？” “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咱们所在的电商平台，就占了一半，未来嘛……” 目前为止，魏双萍也只能看到这一步了。 “总而言之，理想很丰满，金总可不只是说说，而是真的准备开干了。咱们的任务很重啊，愁人……” “员工持股第一期不是分派下去了么？” “金总有些不耐烦了，如果再没有谈妥融资，就不等了，直接申请挂牌……” “啊？” 蒋龙不可置信地问道， “今夕商城够资格了？” (本章完) 第488章 取舍与权衡 第488章 取舍与权衡 资格不资格什么的，听到这个词，魏双萍不由得想笑。 其他公司不好说，有金尚在的今夕文化，这点小问题还是能解决的。 忍不住撇了撇嘴，魏双萍淡然答道： “去年上市的中视传媒，公司都还没组建妥当，挂牌名额就差不多内定了。咱们金总可能没有这么嚣张，真要是想找渠道上市，不是难事。严格来讲，今夕视频的主板挂牌手续，并不是那么好弄，但是……程序上肯定是没有任何瑕疵的。有些门槛，绝大部分人迈不过去，我们公司……问题不大，就看愿不愿意付出代价。” 如果是要主板上市，今夕商城的条件，其实已经满足了，但是，有资格，不代表真能挂牌，审核是一方面，招股也并不容易，能不能得到市场认可，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来，咱们金总是不得了的世家子弟的传言，有几分真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代三代多了，能做出成绩，还是要真本事。自己挺得住，再加上显赫的出身加持，当真是无往而不利。” 当了二十多年“别人家孩子”的魏双萍，是真正的天才，脑子明显比一般人好使，再加上这几年见识了很多以往不曾接触的世界，更加能体会到人世间的参差，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大到超乎想象。 蒋龙也十分感慨地叹道： “就连我这个半路加入的，也能察觉到，公司越来越强了。没想到啊……半辈子碌碌无为，快到不惑之年，还有机会迎来事业的第二春。” 说着的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贵人相助嘛！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逆天改命的机会并不多，绝大部分普通人够得着的，就是读书，靠知识改变命运。 运气好到能遇到提携的贵人，并抓住一飞冲天机会的，并不多。 蒋龙和魏双萍就是此类，恰好才华被金尚看重，有了发挥的空间，确实很不容易。 两人口中的融资这件事，已经拖了好久。 今夕文化已经过了草创的艰难期，基本不缺钱了，缺的是能够提供额外助力的战略合作者。 实力强横的投资方，胃口也大，总想着在融资过程中占今夕商城的便宜，金尚可不会惯着，谈判难以推进也就理所当然。 最接近成功的，是境外两家主权投资基金，能够在融资额度上提供很大的优惠，但是，对上市交易所，挂牌时间，以及股权改造的分歧不好解决。 国内对资本的流动有一定限制，让境外投资人有顾虑，可要是去欧美上市融资，麻烦事也不少。 说到底，风投和推动上市，是分享公司发展成果，换取更多好处的交易。 专注于本土市场的电商平台，还是在国内，最好是京城挂牌比较好。 要是在别处，人生地不熟，出了什么问题都不好解决。 “那……魏总觉得，是尽快融资好，还是直接上市比较划算？” “你和我都是能拿期权的，短期来看，融资成功，估值提升，似乎更有利，不过，放眼未来的话，还是直接上市比较好。” 悠悠地说着的魏双萍回答道， “控制权和话语权，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来去匆匆的打工人也就罢了，如果想要长久地在这里干下去，直到退休，那就得考虑长远一点。” 毕竟，今夕商城并不是特别缺钱，真要是周转不灵，母公司也能支援。 再加上金尚本人背景深厚，对所谓“战略投资人”的需求，并不见得很迫切，有最好，没有也不是不行。 正是因为抱着宁缺毋滥的态度，才让今夕商城的融资谈判变得这么艰难。 明面上，能够和今夕文化对等商业合作的大资本，并不是很多，在一九九八年中的时候，互联网并没有展现出彻底改变这个世界运转模式的潜力，今夕商城确实看起来很不错，但和传统实体商业相比，还是差得太远了。 “愿意投资新兴产业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绝大部分都是抱着‘屎里淘金’的态度来捡便宜的，那些家大业大的‘老钱’，还是更加青睐煤炭，钢铁，冶金，汽车以及家电等重资产，看得见摸得着，能够用现有估值模型衡量的行业。” 闻言的蒋龙颇为无奈地认可道： “锦上添者众，雪中送炭的少。有实力的大资本商业实体，压根不会去赌什么新兴产业，待其他人将道路走通了，市场培育起来，老百姓也习惯了，才会下场整合，甚至是一口吞了。” 就跟商业足球市场一样，有的小本经营的俱乐部，辛辛苦苦培养年轻人，成长起来后，打包卖给知名豪门俱乐部，那些商业开发做得好的球队，要买就买有实力的大牌球星，抢的就是别家成熟的运动员。 “种田哪有直接抢来得快啊！只是，今夕商城不是没有跟脚的，那些人打错了主意。” 在这一点上，蒋龙和魏双萍的意见是一致的。 随着一众大大小小的跟风电商平台纷纷倒下，勉强撑得住的细分领域同行们，回过头来再看今夕商城，才发现其先发优势居然有这么大。 一个网络支付问题就难倒了一大堆实力不强的创业者，更多的如物流，退换货，售后以及安全问题，简直步步艰险，哪里都是难以逾越的门槛。 要不是今夕支付对第三方平台开放，缓解了燃眉之急，恐怕这两年国内压根不会出现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网购平台。 待人们去找其他第三方支付软件的时候，才发现国内只有这么一家掌握牌照的正规服务商，另一家专注于跨境支付和结算的ipay平台，今夕文化也是大股东。 总之，绕不开就是了。 具体到业务上，有成熟的仓储物流和配送体系，且以自营盘正品为卖点的今夕商城，和其他鱼龙混杂的网购站点相比，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更让竞争对手糟心的是，两年多下来，其他同行和今夕商城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有越拉越大的趋势，这就太令人难堪了。 按理来说，嫩芽长成了小草，应该算是成功吧，可要是边上小树苗一下子变成了百米高的参天大树，这个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 “这些暂且放在一边，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下个月的中秋促销活动。这可能是下半年最重要的一次活动了，上上下下都盯着……” 蒋龙正色回应道： “目前一切顺利，我们组建了这么多技术员培训小组，专门给入驻的品牌旗舰店运营方做指导，推广方已经在预热了。” “中秋晚会联名赞助已经敲定了，过后会有电视台那边的人来洽谈，要安排专人对接。” “明白，交给我处理。”每年的中秋节，今夕商城都要做大促活动，今年格外特殊一点。 在创立的第三个年头，今夕商城已经触碰到了当前的天板，急需要一个契机，破圈并出现在更多人的视野中，逐步让老百姓意识到，互联网，尤其是网购，也是大家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今年的水旱异常现象，也带来了很大影响。 在国际贸易组织已经开始正式发挥作用的当下，国内的生产与出口与日俱增，总体而言，在生产不足往需求不足的阶段过渡。 大势归大势，但局部不平衡的现象一直都存在，红红火火发展的外贸，也出现了部分商品积压的现象。 不是卖不出去，而是供需错配。 宏观层面不存在大问题，可对一个个中小商户，甚至是大企业来说，就不见得那么容易度过难关了。 再加上国内大部水灾，局部旱情的大背景下，疏通商贸渠道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有鉴于此，金尚和孙大器商量了一下，以今夕商城和易购网为主体，预备办一次大幅度优惠清库存，轻装上阵的活动，并得到了外经贸和商务等部门的支持。 除了履行社会责任外，金尚也存着在做大做强自营盘的同时，吸引更多品牌商家加盟，丰富货品种类，拓展消费市场，并挤压竞争对手生存空间的想法。 线上市场，是一个将赢家通吃体现得淋漓尽致的平台，只要今夕商城变得更强，就越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了，这不是一个纯粹的线上活动，和线下仓储，合作的超市、门店以及供货商同步开展可线下打折促销，各取所需，合作共赢是目的。 另外，今夕文库与合作网点牵头办的全国网络书友会，早就走进了各个区域的校园，从传统严肃文学、名人名著、诗词歌赋、通俗小说、连载杂志、漫画绘本到网络小说等，应有尽有； 各大院线和地方影城的优惠券发放力度也很大，再就是话剧演出，明星演唱会，作家签售等都有安排。 这不仅仅是一次网络优惠打折活动，而是一次全方位的营销去库存，宣传的着眼点，就在下个月五号的中秋晚会上。 和蒋龙谈了很久的流程和细节，批复和一批申请文件后，魏双萍的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 工作告一段落的魏双萍，伸了个懒腰，从抽屉拿出眼药水，滴了几滴在干涩的眼眸，缓解一下疲劳后，才有时间考虑一下自己的事。 『得抓点紧了，再往后，时间和精力要分一部分到家事上了。』 带着个拖油瓶，能够找到一个不错的如意郎君，顺利结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嫁个好人家，能够找个好工作都难。 混过职场的都知道，女性天生的劣势是难以避免的，尤其是更加注重利润的私企，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虚的，能不能为公司创造利润才是核心竞争力。 在这方面，魏双萍自认还有些优势。 虽说这几年今夕文化做大了，不管是从外面挖来的，还是自己培养的，对人才的饥渴程度不如两年前，如魏双萍这样能够独当一面的高管，依然可遇不可求。 只是，在一九九八年的当下，魏双萍已经二十好几了，生育黄金期就这么几年，虽然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在煤炭研究员工作的丈夫，可还是初婚，为了家庭考虑，至少得要一个两人的孩子。 考虑到男方已经奔三了，家中长辈肯定催促得急，能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大龄女子，已经不容易了，更多的，魏双萍也不敢多想。 可是，现在是今夕商城快速发展期，如果一两年生儿育女，好不容易升起来的高位，就不一定保得住了。 三年前今夕文化还是个草台班子，三年后会变成什么样，只有天知道。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金尚还是今夕商城，都不可能等魏双萍三年，甚至……三个月都够呛。 身为老板的金尚，并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也没有对不起魏双萍的地方，相反，已经很照顾她了。 一想到不久之后要再度请长假，魏双萍就感到有些惭愧，体面有了，工资给够，福利极好，却在最需要出力的时候，回家备孕待产，似乎有些不妥当。 好在这两年公司开始推进无纸化和远程办公系统，不点卯签到并不意味着和工作彻底绝缘，但今夕商城总经理的职位不会被一名长期不能到岗的员工占据。 至少……得有一名执行ceo代替大部分工作。 甚至人选，魏双萍都有预料。 蒋龙是首选，其次是李萱，再次是金尚亲自指挥，让同样是学人力资源专业的黄漪漪辅佐，最差的选择是空降其他高管或者挖外界的职业经理人。 『回去和父母通个气，然后和金总聊聊吧！』 有些事，难以启齿，但也必须要做。 兼顾事业和家庭，并不容易，但魏双萍在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就有牺牲某些坚持的觉悟了。 —— 九月初的时候，正是收获的季节，华北大地上，早些年种植面积颇大的高粱，渐渐被玉米和小麦替代，条件好的高标准农田里，种大米的也越来越多了。 这一茬收割后，要么补种一点蔬菜，要么播种冬小麦。 农业科技发达的现在，华北平原上已经可以做到一年两熟了，只是，考虑到“地力”的问题，大多还是采用两年三熟。 毕竟，黄河南北，已经是开发了数千年的成熟田地了，肥沃程度，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和东北黑土地压根没得比，也就比南方偏酸性土壤略强一点。 这里土质粘性较高，且总体处在灌溉和工业用水不太充足的情况下，长期频繁轮种，翻耕不当或者施肥过量，易造成土壤板结，盐碱化加剧以及病虫害难以遏制等后果。 充分考虑经济效益和长远利益后，当地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可持续发展道路。 “机器还可以，故障率有所下降，操作性提升很大，农机师傅普遍反映压力减轻不少。” 望着远处玉米联合收割机完成阶段任务，正在交接班并维护抢修，预备下一轮工作的工程师忙碌，大表哥张云鹰拍了拍金尚的肩膀道： “辅助驾驶系统的效果还行，意见反馈过来，下一代继续改进。就是……你这个重油甲醇双燃料动力系统，有点不习惯。” (本章完) 第489章 省钱才是硬道理 第489章 省钱才是硬道理 听到表哥张云鹰提起这件事，正在眺望大片玉米田的金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看这里的收成，亩产也就四百公斤左右吧，水肥跟上了吗？” “这还少？” 不可思议看着金尚的张云鹰没好气地回应道， “以今年的气候条件，不错了。” “我听说，西北地区的大型农业基地中，超过八百公斤的不少。” “那边的潜力本来就很大，只要灌溉用水能跟得上，有针对性地科学种植，比什么北美大平原那种重型机械化作业，化肥农药强行撑起来的大农场强多了。你觉得传唱了几千年的塞上江南，沙漠明珠都是史书在吹牛？” 秦汉隋唐年间的西北以及西域很多地方，农耕基础与潜力比中原许多地方都要强，也就是后来气候变迁，越来越干燥，再加上人类活动以及破坏性开发，渐渐荒废了。 归根结底，还是缺水。 到了近代，尤其是近几十年，工业化的威力开始显现，再加上渐渐有了苗头的气温回升，降雨线北移的趋势越发明显，民间传言中，有关国运回升的论调开始变多了。 全球大气候是趋势，现代科技的推动是助力，不仅东北大平原显露出了不一般的价值，以往贫瘠的大西北，也开始了有声有色的大建设。 “不是说盐碱地会影响农作物生长吗？” “那是在过量的情况下才有的问题，我问你，盐碱地是由什么造成的？” “盐分过量，土壤酸碱平衡被破坏。” “没错！你想想，植物的发芽、生长、开和结果，本身就需要多种包含大量元素的无机盐在内的化合物，比如常见的氮磷钾，还有各种各样的微量元素……” “过犹不及？” “没错！对无力治理的国家来说，盐碱地就是个负担，可要是能变废为宝，那就太美妙了，可以省下不少化肥。全世界目前刮起了一股开发海水农业的浪潮，其实就是搭上了绿色低碳环保的顺风车，甚至有的科研团队，正在攻关直接利用海水灌溉的粮食种植技术，一旦成功，那可是不亚于杂交水稻的大发现，能够改变世界的……” “所以，海水稻的培育以及碱蓬草的开发利用，才会受到这么多的关注？” “当然了！我以为你知道……” 说着的张云鹰嘿嘿一笑，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懂！” 轻轻摇头，金尚没有强辩。 对农业一知半解，自然无法看到两种技术的关键着眼点在哪，但金尚依然可以通过“金扫帚”明白，它们相当重要。 方向正确就够了，过程和细节，没有必要面面俱到。 与此同时，金尚也明白了，在差不多的条件下，光照时间长的大西北，一旦补齐了短板，对适应能力强的，玉米和小麦等主流农作物、经济作物来说，产量明显比华北、中原和江南要高很多。 “缺了一条腿的‘世界岛’大粮仓啊！” 前世的中亚为什么没有发展起来，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个，金尚是知道的，惠及整个中亚五国的超级水利工程，还没有完工，那个红色大帝国就轰然倒下，徒留下一地鸡毛，纷争不休的各个国家为了争夺有限的水资源，彼此挖坑，使得堪比喜马拉雅山挖个豁口、长城贴瓷砖和黄河加盖的超级大工程……的半成品，反而破坏了原本脆弱的生态平衡，起到了反效果。 这一世倒不用担心会有那种“好心办坏事”的后果出现，整个大东方，包括中亚最好的地全在国境线内，可以操作的余地明显要更大。 用不着指望东北这一个地方薅羊毛，对金尚来说，是个好消息。 以前还觉得“南重北轻”的局面难以缓解，却忽视了这一世的祖国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条件要好太多，潜力明显高出了一个档次。 今年初公布的人口数据，超过九亿五千万了，虽然增长的趋势已经连年放缓，千禧年破十亿的希望依然不小。 “不说这些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用重油，这玩意不是说要禁了吗？” “怎么可能禁得了？只要它十分便宜的优势还在，就不可能消失……” “可重油发动机的碳排放和污染严重，环保那一关过得了？” “所以才有甲醇这个双燃料之一的选项啊。对了，货运卡车的双燃料发动机方向是柴油加压缩天然气，也不排斥液化石油气和甲醇就是了。再加个轻混系统，差不多齐活了。” 可能大家对重油没什么概念，日常生活基本用不到它，只有在部分重油锅炉，发电机和船用主机上才比较普遍。 这里的重油可不是航空发动机使用的重柴油（煤油）之类的高标燃油，而是石油（原油）分馏之后，提取了液化气、汽油、柴油和煤油等常规燃料后，剩下的东西，其粘度极高，流动性很差，被称为重油或者稠油，通俗点说，就是“渣油”。 这玩意杂质含量高，燃烧后硫和氮的氧化物超标，不经过处理肯定是不让用的；且这玩意太过稠密，流动性差，使用前还要预热升温，降低粘度，才能供重油发动机（主机、内燃机、发电机等）使用。 其特性嘛，大致和柴油差不多，采用的是压燃式发动机驱动。 有了上述缺点，重油也不是全无优势，热值高，内燃机热效率高，省油以及维护方便，当然了，其最大的好处，就是特别便宜。 大部分时候，重油的价格还不到标准柴油的三分之一，如果算上设备、维护、寿命以及人力等，综合考量后，理想情况下，单位距离运输成本，可能只有柴油的五分之一。 对于水上运输船舶来说，选用重油的另一个不可忽视因素就是，考虑到重油在气缸内的充分燃烧，提升效率，降低排放，就得采用低速柴油机模式。 恰好，水下螺旋桨基本也是转得越慢，推进效率越高的类型，普通营运船舶中，使用高速机和空泡螺旋桨的极少。 民用车辆中，动不动就好几千转的汽油机，在船用主机上是绝对不可能的，超大型远洋货轮的主机，甚至能低到七十转，简直骇人听闻。这样一看，简直就是瞌睡遇枕头，如果不考虑二氧化碳、硫和氮的氧化物排放问题，重油对水上船舶来说，简直是理想的燃料油。 原则上，很多地方不让用重油的，只有满足某些条件，才能一定程度上使用。 只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使用成本优势，使得重油加注站在各个港口遍地开，即便有些关隘，进港或者驶入管制区就切换柴油，做个样子，离开港口监管或者进入公海，立刻重油烧得飞起。 这玩意，压根不可能完全禁止，就连常规动力航母，也有不少烧重油。 嘴上嚷嚷低碳环保就得了，私底下用，真香。 不仅是船舶运输领域，重卡货运，大型农机等，对加速性能要求不高，相反，动力强劲，性能稳定，易于维护，寿命比较长的柴油机，明显更加具有优势，至于烧不烧重油，看情况。 两人侃侃而谈，张云鹰差不多也明白了小表弟的想法。 “重油机，其实也挺麻烦的，不仅要加预热系统，材料和输油管路的要求也很高。对了，这个高压共轨……真的有那么厉害？” “不一定，还有电控、直喷什么的，我也就知道个大概原理，具体如何运作，还是要看专业人士取舍，柴油私家汽车和商用车、工程用车的需求不一样。就连和柴油（重油）搭配使用的双燃料之一，是用压缩天然气、液化天然气还是甲醇，都要看需求。反正都试试，技术慢慢迭代，生产嘛，找代工厂小批量造一批，边用边改。” “那为什么农机使用重油甲醇，我试过柴油加压缩天然气轻混货箱车，体验还可以啊，有了轻混系统，启动和加油门很平顺，没有大量冒黑烟的情况。” “哪有那么简单啊！目前工程用车，都需要电加热或者先用少量柴油启动，再切换燃料系统。” 商用或者工程用已经算可以的了，有专门的技术团队批量维护，真要是发售市面上的柴油轿车，北方的冬天动不动就零下一二十度，难不成每天早上用车的时候，还要在油箱下面加一把柴烤火预热？ 船用主机视具体情况，启动之前有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备车，陆地上用车，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预热，不管是辅助、预热、启动还是维护，都需要考虑清楚，实际用车环境多种多样，真要是出了问题，那就麻烦了。 好在北船机电有较为扎实的船用重型机械生产实力，几层楼高的超级发动机造不了，一般的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和熊猫汽车合作的双燃料车载发动机，弹性燃料发动机等成熟的经验，设计出几款试验性质的原型车不成问题。 就是成本忒高了，不远处那一台四五个人“伺候”的联合收割机，制造成本就是四百多万，比绝大部分豪华跑车还要昂贵，真不是一般厂家玩得起的。 尤其是为了测试新技术，完善预研的车机系统，大量高精度传感器和车载芯片，进一步推高了造价。 “你接手的那个公司，还真不错，技术能力挺强，虽然在高精尖领域积累不够，但涉及面广，几乎什么都会一点，且上得了台面。” “驳杂不纯，专而不精，和以前北船机电，现在的北海船务的定位是匹配的。” 终端产品造好就行了，核心零部件也要懂，可以不擅长，不地道，不扎实，但绝对不能不会。 哪怕是手搓，也得弄出个像模像样的来。 “对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张云鹰好奇地问道， “我看那台机器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冒出大量浓密的黑烟，烧重油为什么比普通柴油机看着排放更低？” “甲醇含氧量高，气缸内混合气更多，燃料油悬浮颗粒和雾气比较少，再加上低转速，燃烧更加充分，经过尾气排放系统净化，黑烟自然就少很多。要不然的话，你觉得这玩意能够通过检测？” 金尚可是要正儿八经做大事的，而不是为了出于兴趣当个改装发烧友玩咖，既然要面向市场，自然要走正路，上了称，再小的问题也重逾千斤。 不通过正规渠道，拿到合格证书，就是个大玩具而已，那不是金尚想要的。 “重油和甲醇掺烧比例是多少？” “一比九！” “难怪！” 和乙醇汽油、甲醇柴油或者各种醇油燃料，醇醚燃料等差不多，以重油和甲醇为主燃料的柴油机，燃烧效率和抗震性得到了提升，排放更低，眼前这款重油（柴油）加甲醇(天然气)的双燃料农机，动力性能比纯重油发动机降低了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但硫和氮的有害氧化物排放降低了超七成，完成同等工作的综合燃料费用，不到柴油发动机的四成。 如果能降低故障率，维护成本再低一点，稳定性提升，差不多就有立足于市场竞争的基础了。 现在嘛，也就自家和友商试试，效果嘛，马马虎虎，勉强过得去。 “阿尚，你很关心能源？” “原油价格要涨，再就是风电和光伏的消纳，制造甲醇的成本很高，除非进一步精炼，产出高附加值产物。目前，我和石油公司联手，准备以生物柴油加氢（甲醇）催化的方式，大批量生成航空燃油。现在也只能先在船用和货运领域使用，消耗一部分产能了。” 航空燃油的价格，比高标汽油高一倍还要拐个弯，而地沟油和甲醇才几个钱？ 没有补贴的话，玩新能源就是纯亏本，金尚可以接受一时的损失，但不愿意一直往里面贴钱，哪怕综合其它兄弟公司的业绩再加上补贴退税还有得赚也一样。 即便前路不好走，也要强行开辟出一条，否则，不可能靠市场驱动做大，那就太可惜了。 咱们国内是全球首屈一指的用油大户，也是排名前列的食用油生产国，在低碳环保日趋严格的二十一世纪，生物柴油和再生能源等领域，迟早会迎来高速发展期。 现在嘛，金尚就准备提前准备一下。 没有条件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有石油公司上赶着合作的机会，把该干的事，一股脑全干了才好。 (本章完) 第490章 路线不同 第490章 路线不同 不仅是生物柴油精炼，新能源，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以及渠道合作方面的事，还有一个正在设想中，待推进的项目，那就是碳积分的试点。 低碳环保这种事，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纸面上，光嚷嚷是没有用的，得有点真东西，才能有说服力。 按照以往那种模式，纯靠补贴来维持，迟早会坚持不下去。 屡禁不止的骗补问题，也有待解决。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认真践行节能减排倡议的企业、团体和个人并没有得到奖赏，而肆无忌惮地违背承诺的也没有受到惩罚。 补贴以及税收优惠等好处只是一方面，得有点实实在在且容易变现的“甜头”，才能真正落到实处。 碳积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设想，就好比今夕文化旗下有风电和光伏新能源电厂，按照装机量或者发电量，给予碳积分，然后在专门的平台上公开交易，汽车制造商、航运公司、炼钢厂、冶炼厂、电解铝以及煤化工等高耗能高排放的实体，用完当年的“指标”后，就必须强制停产，除非旗下有生产满足标准的新能源车，生产环保能源或者有新能源电站等，可以挣碳积分，继续维持生产。 或者……直接在交易市场购买碳积分，满足自身需求。 简单点说，就是收高排放企业的“碳税”，弥补环保企业的损失。 某种程度上讲，这套方法能够完全落实，并将低碳环保带来的好处以某个大家认可的规则量化成为积分，以金融衍生品的模式公开交易并定价，就直观太多了。 以目前国内的情况，大范围推广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在小范围内试一试，正好筹备中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几乎没有太多金融衍生品供客户挑选，碳积分这个新鲜出炉的试验品，恰好能作为标的物之一。 能不能成，暂时不好说，金尚本人是倾向于乐观的，“金手指”反应的征兆，也还算不错。 “阿尚，你在这方面，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没办法啊，公司做大了，很多经营活动，必须直指本质，我这个老板，必须更加谨慎，一个决策失误，可能连弥补的希望都没有。” 平静地述说着的金尚解释道， “好几千辆公司运输车辆，每时每刻消耗的燃油都是个天文数字，再加上数据中心这个耗能大户，全封闭集约式养殖场和大棚生态农业基地，半自动育种培育中心，用电太多了。而且，看不到降低的可能，未来还会越来越夸张。” 人类的一切活动，最后多半能归结到能源获取成本以及利用效率上来。 风电和光伏是一个重要支点，西南地区天然气和石油气储量高，成本低廉，发展双燃料车的基础很扎实；华中、华东和华南则要更多考虑电动化趋势；晋、陕、甘和中原等地，富煤少油缺气的现象很明显，发展甲醇燃料的动力很足；至于华北、东北以及环渤海地区，资源相对均衡，获取难度相差不大，需要重点考虑的，反而是气候过于寒冷所造成的影响。 “依托石油公司是一方面，自主发展新能源，是在赌未来方向？” “对！其实也不算困难，气候峰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就看什么时候推进落实了。” “有没有可能就是个幌子？” “也许吧！但是，不管别人怎么做，我们都要当真了，这是占据发展权制高点的天赐良机。” 双目似乎看透了时光的迷雾，金尚悠悠地回应道， “你知道为什么欧美的柴油汽车能够一度占据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市场么？明明柴油机的效率高，同等里程下，油耗比汽油低百分之三十，排放问题也能通过技术手段降低，至于舒适性略差的缺陷，目前已经差不多克服了。结果，国内的柴油私家车市场，几乎没有，尝试过一两次的大厂铩羽而归后，也都放弃了……” “为什么？要说重要缺陷太多的话，柴油汽车的推广，应该没多大难度吧，至于些许小瑕疵，以当下供不应求的市场来考量，简直不可思议。” 柴油比汽油便宜，不易燃，不易爆，安全性高，保质期长，且维护成本低，也就加速性能实在是乏善可陈。 可市占率也不该可有可无吧？ “说到底，咱们国内的储量和开采，还是以重质原油为主，成本远比中东和环加勒比地区高，虽说自产柴油比汽油还要高，但是……大部分都要供应日常，维持社会运转所需了，比如物流、基建、航运等，剩下的，大部分由我们这样的大中型企业消耗，留给民间私家车的份额，并不多。” 还有一些需要保密的去处，金尚没有明说，张云鹰也能猜得到。 既然柴油有这么多好处，用途肯定很广泛，也就奠定了它战略物资的定位，和汽油主要服务于民生所需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源头上来讲，民用柴油轿车就不是鼓励发展的方向之一，企业商用都已经将其价格推得有点偏高了，部分地区鼓励使用柴油，消费税有优惠，可一些地区还存在柴油汽油价格倒挂的现象。 眼下国际原油价格很低，还不是特别明显，再过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情况就会变得很清楚了。 柴油私家车不是没有前途，但也只能是从属地位，是重要的补充，成为主流的难度比较大，除了老百姓的认可度低的原因，还有宏观层面的障碍，高排放只是比较重要的因素之一。 所以，金尚才会以柴油车（卡车和工程车）为基础，另辟蹊径，在双燃料车，弹性燃料车以及电动混动车方面打开缺口。 不止是国内乘用车（私家车）市场，全球都差不多饱和了，份额早就被各个大厂瓜分完毕，连熊猫汽车这种老厂牌想要立足都不容易，哪有金尚下手的余地，只能在别人看不上，或者似乎没有前途的细分市场和小众领域站稳脚跟，再来考虑未来的发展。 两人正聊着，维护机器的团队负责人工作告一段落，前来找金尚汇报工作，张云鹰则叫上农场技术骨干，交代一下接下来几天的工作计划。 忙碌告一段落后，正要招呼金尚去休息一会的张云鹰肩膀被拍了一下，某个略显轻佻欢快的女声传了过来。 “大哥……” “是你啊！” 见到嬉皮笑脸靠近的妹妹张鵟，早有所料的张云鹰回应道， “玩腻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以前在老家，一门心思琢磨着要来大城市，结果，到京城几年，大明星当腻了，回来开拖拉机玩。” “这不是闲着没事么？再说了，我这叫不忘初心，荣归故里。” “拉倒吧，要是被母亲知道，你这没个女孩模样的做派，还不得狠狠训一顿。” “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 张鵟不以为意，十分散漫地说道， “我现在可有钱了，偷偷摸摸买个房子自己住，不回家都没事。” “想得美？你以为不用找家里要零钱，就真的独立自主了？” 大哥张云鹰嗤笑道，“老老实实回去待着，学校的课业不能耽误，你已经是除了咱妈，老张家学历最高的人了，当年那个数学考试不及格的学渣，居然也能专升本，简直离谱。” 什么大歌星，大房子，赚大钱，回老家都不好使，可要是介绍说是响当当的大学生，老父亲张华面子上都有光。 这年头，大学虽然有扩招的趋势，但还没有到泛滥的地步，学历的含金量极高。 别说本科生，正儿八经的大专生，甚至中专生都能在很多小县城算是高级人才。 “我这不是身体不适，请假休息么？下半年还有很多商务活动……” “那都是虚的，你要是成绩不及格，就麻烦了。上学期就是低空飞过，要不是找人恶补了几天，恐怕要补考了。” “我心里有数，不需要提醒。” 面子有些挂不住的张鵟有些不服气地嘴硬道， “你就看好吧，下次肯定不会让咱妈找到发飙的机会。” “主要还是要有个女孩子的模样，否则，不好相看，这个年纪，差不多要上心了，你看阿尚明年就结婚了，母亲有点着急。” 愁完儿子愁女儿，对象不好找啊！ “知道了知道了！” 有点不耐烦的张鵟摆摆手，转换了话题问道， “我不是说，家里的东西，要找代言打广告，让我来嘛，有优惠价。怎么滴，还特意找别人？” “不合适，女孩子家的，要注意形象。” “是不是母亲不同意？我就知道……” “正常商务往来，你呀……算了，不多说了，我回头看能不能给你弄个果汁饮料形象大使，公交地铁广告牌楼宇都安排上。” “都可以，实在不行，让我拍拖拉机广告都行。” 赚钱都是次要的，在家里当了这么多年没啥用的“野丫头”的张鵟，最想要的还是家人，尤其是母亲的认可，能够帮到大家的忙，不再是到处闲晃，没干什么正事的街溜子就好。 至于当明星赚钱，对老张家和金兰芸来说，也就是玩而已，不缺那点。 姐妹两人正在闲聊，金尚的声音由远及近。 “聊什么，这么神秘？” “闲扯几句而已，你那边弄完了？” 张云鹰看了下天气，差不多该撤退了，当然了，机器还是不能停的。 大型农机的要求和私家车是不一样的，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怕是成本高一点，也要保证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团队还是很靠得住的，我就是来认一认人，顺便看看实物。话说，唐海的九月，早晚已经很凉了啊……” “我老家地面都打霜了，快要入冬了。” 不久前还跑回老家和发小聚了一次的张鵟忍不住嘟囔着。 俱轮泊确实冷，一年有五个多月的严寒期，冬季甚至长达七个月，从十月底十一月初开始，到第二年五月才春暖开，个别地区极端低温甚至能达到零下五十多度。 姑妈一家能在那种地方靠农牧业出人头地，确实不容易，也吃了不少苦，难怪张鵟一门心思想来南边温暖的大都市发展，“猫冬”的日子太长，对年轻人来说，实在是太无趣了。 “你明天和我一起回去吗？” “行吧！老哥还要待几天吧……” “下周回去，至少要等冬小麦种下才放心。明年的话，准备种一茬高粱或者大豆，养一养地……” “我看了下，附近的同行，似乎更加激进啊！” 金尚不动声色地书说着刚打听到的消息， “亩产要高不少。” “透支‘地力’的手段罢了。” 张云鹰不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现如今，急功近利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两三年时间，就能将土地的肥力榨取得一干二净，留下沙漠化，盐碱化或者板结的贫瘠地块，想要恢复，还不知道要多久，投入损失太大，明显得不偿失。不过，要是只承包个三五年，短时间内利益最大化，不管今后的死活，也就不在意那些了。” 不同的策略，不同的态度，比如金尚和张云鹰就是秉持可持续发展道路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尤其是租赁的不是自家的地，就没那么爱惜了。 “难怪！” 不止是当下，前世金尚也听说过类似的新闻， “暴殄天物，还不如交给咱们打理。” “管好自己就行了。不说这些，阿尚，你觉得种什么市场比较好？我看你的计划书里，加了很多种植，那个未来几年很赚钱？” “看好是一方面，我想试试籽油这条路。未来油料领域，大有可为啊！” 国内老百姓对籽油的认可度极低，全世界都没多少待见它，也难怪，翻翻历史，这玩意确实劣迹斑斑。 实事求是地说，从科学的角度分析，经过精炼后的籽油，去除了酚等有害物质后，其品质和营养，在食用油领域都称得上顶尖，就是产量有限，且卖不上价罢了。 (本章完) 第491章 见招拆招 第491章 见招拆招 天生的缺陷，导致明明是优质食用油，在老百姓心目中却没有任何地位，并非没有缘由。 了解过一番的金尚，有时候也不得不感慨，籽油维持低价，反而是一件好事。 假如这玩意真的卖出了生油、茶籽油或者橄榄油的高价，不知道会有多少不法分子铤而走险。 三令五申无法将重油从内河航运市场禁绝，自然也没有办法彻底消除粗制籽油流入市场，要是利润丰厚，恐怕更加难以遏制，没有特殊设备和专业人员监测，谁知道一壶籽油是不是精炼过的成品？ “籽油啊，煎炒烹炸都很好用，而且味道清香，适合各种菜肴，最难得的是营养齐全，富含维生素。如果不是早些年确实造成了不少恶果，也不会落下个‘断子绝孙’油的恶名。” 张云鹰微微叹了一口气。 几十年前，籽油在食用油市场广泛使用，尤其是东南亚，非洲，中东，拉丁美洲，中亚和东欧等地，但凡种植大区，十分普遍，在酚的危害被发现之前，不知道多少人深受其害，本地也有报道，只不过国内的食用油主要以菜籽油、生油和大豆油为主，没有国外那么严重。 最近十几年，葵籽油和茶籽油也越来越受欢迎，只有籽油依然不受人待见。 事实上，精炼籽油十分安全，是食用油市场中，生油、大豆油和菜籽油之外的重要补充，国内产量一直不低，每年还要从北美和澳洲进口很大一部分，和东南亚出口的棕榈油一起，成为了食品加工和商业餐饮领域的主要使用油脂。 金尚旗下的餐厨垃圾和副食余料回收提炼出来的生物柴油，大部分都是棕榈油和籽油、人工黄油的混合物。 别看超市和小卖铺等零售渠道基本买不到，这些少见的油脂，和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并不遥远，基本都以大宗交易渠道流入各个领域。 就好比每天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子，发油条用的油，就极有可能是混有籽油和棕榈油的调和油，再就是方便面调味包，预制菜，瓶装辣椒酱和火锅料等，都有可能有它们的存在。 总而言之，在正规渠道购买消费，或者证照齐全的小饭店吃东西，还是可以保证安全的，不用担心各种小道消息以及危言耸听的流言，普通人吃到粗制籽油的可能性极小，哪怕真的“中招”，次数不多，量不大，摄入不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有长期食用，才会造成显著危害。 “我的想法是，培育抗寒抗旱，适合北方环境的节水品种，一些土地并不适合种水稻、小麦和玉米等主粮，长期种植土豆、高粱和饲草等，也会破坏土壤酸碱平衡，间种一批、大豆或者一年生菌草，能有效改善土质……” 平静解释的金尚，慢条斯理说道， “再就是，一些有希望弄到手的土地，原来上面有工矿冶炼企业作业，富含各种重金属，一时半会难以改善，不能种主粮，要以经济作物为主，麻，竹柳，卉，向日葵或者核桃等，总要利用起来。” “比如说？” “废弃矿区，城市边缘，老旧填埋场等，这些没人要的地方，要投入巨资治理，我总不可能在上面建个风电光伏，然后任其搁荒吧？” 永定河上游，官厅水库附近，隔壁的怀来等地方，因为煤炭、钢铁、电解铝以及冶炼等工业企业很多，不止是土地，连河水都受到了影响。 至于沉降矿区之类的地方，能利用的手段就更少了，种正好。 不是用来吃的，秸秆和籽粕可以制纸浆，或者作为生物燃料，合成甲醇，发酵乙醇什么的，至于籽油，这玩意可不仅仅是用来吃的，化妆品，洗涤日用品，润滑油脂，工业溶剂等，都可以用。 听了金尚的解释，张云鹰了然。 “从你的商业布局就看得出来，对油料的需求极高，咱老家要不是使用天然气还算方便，估计也没什么搞头。能源啊，确实得抓一抓……” 并不是说要成为行业数一数二的老大，而是要有一定的存在感，不至于完全被别人拿捏。 “科学轮种，也是保持土地肥力，消除病虫害的有效手段，总之，很麻烦就是了，我这边还是以科研、学术和培育为主导，成果的落实，要靠姑父和你来处理了。” 今年种玉米，接一茬冬小麦，明年种大豆或者，那么现在对玉米产量有损的病虫害，至少有一年多，没有寄生对象，虫卵、幼虫和越冬的成虫，大部分都会自然死亡，待后年再种，就可以少用很多农药了。 同理，大后年针对小麦和大豆的病虫害也会少很多。 能够对这么多不同种属的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同时寄生的病虫害，并不是那么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大自然，很难诞生什么都吃的害虫，什么都能感染的细菌病毒。 回酒店的路上，金尚和张云鹰、张鵟姐妹聊了不少，论农牧业方面的常识，还是他们懂得更多，金尚只是个半桶水，没什么经验。 “五个月前，那些机器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不出故障的时候，干活又快又好，可一旦有问题，最少得三五个小时来修。附加系统太多，调试太麻烦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以前都没有设想过。这么长时间，总算是有点模样了，专门‘斥候’的技术团队都少了一半……” 说起这个事，张云鹰就不胜唏嘘。 既然决定要补全工业化农机的短板，在产业链的上下游继续深耕，有些苦，现在吃了，总比以后焦头烂额要好。 “造车，到底是半吊子，咱们技术团队的本职工作，是造船，能够靠七拼八凑的模块化技术，整合现成的产品，做个改装升级，已经挺好了。慢慢来，再牛的机器，也是一步步迭代试错，突出重围走出来的。” 如何将船用双燃料技术轻量化，装到卡车和拖拉机上，再进一步优化，成为大型suv，城市越野，多功能轻卡以及柴油汽车的发动机，再附加轻混和电动化车机系统，着实不容易。 正是一步步从全无积累走到这一步，才让金尚意识到，祖传的“金手指”在如何调动并发挥出人的潜能，确实很有一套。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高级知识分子，研究员，工程师和学者，放在合适的岗位，资源管够，再加上“金扫帚”加持，只要方向正确，效率极高，出成果的可能性太大了。 这可比“轻轻松松”提升一线工作人员效率要恐怖多了。 比如正在测试的锂电池电极材料，三个月前的重大突破，让金尚都感到有些震惊，从实验结果来看，磷酸铁锂电池的重量，有望削减到原来的二分之一到三分之一，新款动力电池，初步具备了成为私家车主要动力源的可能性。 上辈子真正走到这一步，是什么时候？ 二零零一年，还是二零零三年？ 从成果到论文，再到实际商用，可能还要七八年时间。 但是，今夕文化和金尚母校合作的产学研共建实验室，将技术突破时间提前了将近五年。 要是某个实力雄厚的老牌汽车厂掌握这一门技术，恐怕不到两年就能推出第一款原型车，而今夕文化准备怎么办呢？也就试试园区通勤摆渡车，两轮电动车，电驱摩托和电力辅助自行车等，压根没有造车的实力。 新能源车大厂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倒是这辈子“宁德时代”的希望不小，没能力吃一条产业链，先把动力电池这条“赛道”占住再说吧。 —— 今夕文化总部小楼里，刘燕青挂断了电话，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见状，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尹飞扬问道： “谈妥了？” “嗯！总算完成了，了却一桩心事！” 自数据中心发布，以及高速asdl宽带网络不断铺开，今夕游戏这个公司极个别盈利的线上业务之一，也开始正规化了。 三年前，因为技术不成熟，网速太慢，缺少展示平台，公司和各个地方台，开展了一系列“电视游戏”合作。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利用更加成熟的广电网络，绕过互联网，进行线上线下合作联机对战和试玩等。 本质上，就是用游戏主机，通过电话线，拨通电视台直播室号码，通过一定的转接服务，在电视上玩在线游戏。 这玩意并非今夕文化首创，在游戏主机还没诞生的十几年前，电子游戏就以街机这种方式走到了大众眼前。 不得不说，人类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的确让人瞠目结舌。 金尚刚上大学那会，就在报纸上看过一些问题，某些爱玩的小孩子，看了电视上游戏娱乐节目后，利用电话玩连线游戏，家长月底收到电话账单，多了几千块钱，查过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乌龙事件。 今夕文化更进一步，将电话换成了游戏主机，但是依然用电话拨号连通，十分费钱的弊病依然存在。 有鉴于此，金尚并没有要求今夕文化和卫视台合作，而是与地方台联手，勉强维持游戏的人气和热度。 即便如此，依然发生过几次被投诉的事。 硬着头皮接着做了近三年，已经是极限了，现如今，条件已经齐备，再不需要这种有副作用，让人诟病的推广方式了，只是，签的合同还没到期，事情还要勉为其难做下去。 直到今天，最后一家地方台的协议到期，今夕游戏再不自己参与了，而是将平台和游戏的视频解说和转播等权益，授权给合作方，收了授权费，对方怎么播出推广，今夕文化就不管了。 别家舍不得这些好处，金尚是打定主意不沾边了。 “客服与售后团队可以轻松不少了。” 舒坦地一笑的刘燕青说道， “不过……也不好说，网络游戏《封神》的热度越来越高，暑假结束，新增玩家、游戏热度和人均在线时长略微下降后，迅速回升，甚至已经超过前高了。玩家多了，麻烦也多，再就是彻底出圈，成为全民关注的社会现象后，各种各样的批评与非议就都来了。” “人红是非多，游戏火了，凑热闹的也多了。” 只要公司还在迅速成长，在成为互联网巨头的路上狂奔，总会不经意间惹来别人的嫉恨，这是难免的。 “有讨论才有热度，用金总的话来说，就是‘黑红也是红’，信息时代，曝光比什么都重要，哪怕被人批评，也比默默无闻要强。” 对互联网这一行来说，最糟糕的，莫过于无声无息，一丝浪都翻不起来。 翻出一份调查与分析报告，递给尹飞扬，刘燕青正色说道： “结果你看看，情况不容乐观啊！” 再过两三年，经济进一步改善，网民的认知更加齐全开放，对各种各样的新生事物的接受程度更高。 在一九九半年的当下，舆论其实有点不利。 这其中，网吧的扩张，以及对中小学生的吸引最令人头疼。 还是那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实名制无法推广普及的当下，想靠技术手段将未成年人挡在网吧之外，压根不可能。 至于说上网费昂贵，一般学生负担不起，那就太小瞧学生手里的零钱了。 一个人不够，几个人凑一凑还是可以的。 这样一来，又会引发更多的诸如“带头大哥”搜刮小弟的事。 还有逃课、熬夜以及荒废学业的话题，自电子游戏诞生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总之，泛泛而谈的批评可以不去管，但这种舆论风潮，我们不能无动于衷。技术上能做的，很有限，但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文件里，就有好几种貌似行之有效的手段，比如深夜限制游戏账号收益获取，调低爆率和经验值，限制单位时间内的登录上限等。 (本章完) 第492章 收获季节 第492章 收获季节 防沉迷系统，在金尚的前世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很多网络游戏里面都有，但在这辈子的一九九八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选择，因为它是反商业，反常识的。 国内互联网产业自正式批准商用以来，已经迈入第四个年头了，绝大部分从业者别说赚钱盈利，能够勉强维持存在都难，靠着有实力的大股东“输血”才能坚持运营。 正是因为如此艰难，业界公司对赚钱变现的需求，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要是让已经走上正轨，即将大赚特赚的网络游戏《封神》加上防沉迷系统，确实能缓解一部分舆论压力，但盈利将会变相削减一部分。 这玩意对流水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就连金尚本人心里都没有底，只是，从“金扫帚”的反馈来看，似乎并没有太糟糕的预兆出现，于是，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试点推行了。 先前公司已经小范围试了下调整凌晨的系统运行规则，实名系统，限制未成年人登录等措施，效果有好有坏，以目前今夕文化的实力，还没有完善的方案供实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属于“历史遗留问题”的在线电视游戏项目被放弃，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能够撑两年多，已经很让人欣喜了。 往后哪家将这个注定被淘汰的模式捡起来，继续运营，那就不关自家的事了。 作为实际操持今夕游戏的两员大将，刘燕青和尹飞扬从头到尾经历了今夕游戏从孱弱不堪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两人搭班子已经三年多了，配合很默契，熟得很。 “广播电视这条线还是不能断了，和各个文体频道的来往还有很多，按金总规划的路线，电子游戏不仅仅是文化娱乐，也是电子竞技，和体育是强相关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举办正式的赛会制活动，那就太好了。” 说着的刘燕青半憧憬，半佩服地对尹飞扬说道， “也就金总敢这么想，玩个游戏，居然和体育竞技扯上关系。” 理智地回答着的尹飞扬认可道： “现如今的各个体育项目，最开始也不是从‘玩’开始的么？凭借身体分个高下，和比拼手速与反应能力，本质上是一回事。” 更高，更快，更强，只要能体现这一精神就行，足球、排球、篮球，跳水，举重以及赛跑等比赛的宗旨，和争取最后胜利的电子竞技，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大家的认可度，还需要时间来确立。 两人聊了会轻松的话题，又回到了当下线上创收大头网络游戏《封神》上来。 “下一个版本的资料片，开发进度还可以，这玩意从技术层面来说，难度并不大，就是对服务端的压力有点大，资源要求太高了。大型游戏服务器的价格居高不下，数据中心的维护成本也是高得吓人……” 尹飞扬顺势叹了一口气，略佩服地回应道： “几个月前还觉得公司的准备工作做得充分过头了，现在才惊觉，咱们还是太保守了。” 国内仅仅一百多万的联网pc装机量，《封神》的注册账号远比这个高，虽然实际活跃用户和在线时长要大打折扣，即便如此，对一款以往没有先例的网络游戏来说，依然是大成功。 如果是单机游戏，卖二三十万份已经是很好了，过去三年，今夕游戏发行了诸如《三国志》，《反恐精英》，《三国无双》，《生化危机》以及《冠军足球》等一系列游戏，绝大部分都卖得火热，可是，单就游戏本身而言，卖光盘或者磁盘软体的收入，扣除成本后，利润并不是特别突出。 如果不是ip运营的后续收益以及增长的无形资产，那就是个亏本买卖。 在网络游戏这种模式下，只要控制住研发、运营和宣发成本，毛利率高得吓人。 看着节节攀升的每日流水，负责人刘燕青都惊得不敢擅作主张了。 今夕文化不是没有做过大生意，两位组长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可自己负责经手的项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公司举足轻重的创收盈利项目，还是头一遭。 “从sp业务入手，打通小灵通和移动手机远程支付的渠道，也是重中之重。当下的今夕支付，还是要依托覆盖面并不全的门店和各个联盟网吧来铺开。线下点卡票券销售也占了不小的份额，抽成虽然多一点，但也不能放弃……” 刘燕青冷静地吩咐道， “线上是未来，可当下还是以线下商业活动为主，尤其是网络游戏这个新生事物，网络支付转账太过虚无缥缈，没有实感。打消网民的怀疑，让互联网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任重而道远啊！” 在内部会议上，金尚不止一次强调这个概念。 公司肯定是要赚钱的，一直亏本经营，迟早会坚持不住，可要是完全以利润最大化为导向，长远来看，并不妥当。 聊着聊着，刘燕青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二郎神这个人物ip大电影项目已经启动了，游戏，漫画和动画要执行联动宣传计划，这是‘封神’这个题材的开山之作，能不能彻底破圈，从小众粉丝自娱自乐，变成全民认可的经典，就看明年春节档了。” “春节，这么快？” 尹飞扬不可思议地叫道， “三四个月，能做什么？留给特效处理后期的时间都不够，这可不是以前那种小成本投资电影……” “先吹呗，放风后，好好拍摄制作，然后跳票，轮次宣传曝光。别说明年春节，后年春节能上映就不错了，总投资超过一个亿，谁敢马虎？赵主编那边连轴转，都快要冒火星了。” “那还差不多！是内容事业部把控大方向吧，那边的‘大活’太多了，人手不太足，也是够呛。” “有秘书办公室和综合课协助，问题不大，我们听命行事，完成任务就算成功，现在哪有闲心思考虑那些？今夕游戏的跨平台兼容问题，都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为什么网络游戏《封神》的注册账号数量比全国联网电脑数量还要多？ 网吧的遍地开，一台电脑满足好多个网民的上网需求是一方面，国内保有量好几百万的可联网游戏主机，也贡献了很大的力量。前两年，重组的今夕游戏将精力转向互联网，被许多同行嘲笑不务正业，游戏主机更新换代开发进度缓慢，用户增长乏力，也就新游戏开发是个亮点，但平台游戏开发难度过大，成本高，使得很多第三方电子游戏开发公司转投别家，让业界不由得怀疑其未来是否能保持现在的市场份额。 至于将资源分配到互联网和网络游戏上，致力于联机对战，线下竞技等被认为是病急乱投医的手段，如今都显示出了不一般的威力。 在玩家看来只是简简单单的功能，实现的难度，以目前的软硬件水平，大得惊人。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大家都这么忙了，也就说明公司确实是蒸蒸日上，稳中向好。 —— 九月底十月初的俱轮泊，已经很冷了，最令人难受的，还是从北方吹来的寒潮，夹杂着一阵阵持股的风沙，着实让人难熬。 对于习惯了这样的气候的本地人来说，倒也不觉得很特别。 每年这个时候，从高原荒漠吹来的尘土，将蓝天都渲染成了昏黄色。 种地不防风，庄稼一场空，就是这个高原草场的真实写照。 在本地奋斗了几十年的金兰芸和张华，肯定不会不了解。 望着天际线透过雾霾投射过来的阳光，张华微微皱着眉头，扶着越野车方向盘的手都不由得抓紧了。 “今年已经有苗头了，看来阿尚那边从农科院弄来的研报预测，应验了。” 全球气温升高，既是气候周期使然，也有人类活动的影响，这今年厄尔尼诺现象和拉尼娜现象频繁交替来袭，导致全球水旱不调的现象屡见不鲜。 在东亚这片土地上，降雨带北移的现象越来越明显了，这几年治理荒山废土，绿化工作成果斐然，既是投入巨大，老百姓付出良多的结果，也有大的气候周期推动的使然。 西北，漠北，东北和华北等沙漠化盐碱化土地得到了改善，就连浑浊的黄河水变清的年份也越来越多了。 总体情况如此，可放在个别区域，又有些不一样。 在俱轮泊附近，就是个特例。 国内的农业和气候等领域的专家，已经通过分析，预测到了蒙古高原和部分周边地区，在千禧年前后，可能会遇到雨热同期遭到扰动，大风沙尘暴等天气更加频繁，局部荒漠化加重等风险。 在金尚的前世，大概是从一九九九年开始变得很明显，这一世倒是提前了一年露出了端倪，影响也不是很大。 其实在好几年前，本地人就察觉到，春秋两季的天气越来越糟糕了，雨水倒是没有减少多少，但下的不是时候，影响农耕的时候很多，导致这几年本地的产出实际上是略微偏少的。 这还是努力遏制过渡放牧，加强水利设施建设后的结果。 以竹柳、杨槐和松柏等耐寒耐寒树种建立防风带，推广适应本地的经济作物，发展风电光伏，布局节水农业等，为什么能这么顺利获得当地认可，也确实有需求强烈的因素。 看着远方的林区，被防风带保护的小丘陵区域，种了一批苹果，梨树，核桃等水果，平坦的地带，则是正在收割的饲用玉米，接着会种一茬大豆养一养地，然后就是小麦。 再就是视情况种甜菜或者、苜蓿或者高粱，间种轮种得经验丰富，提高收益的同时，又兼顾可持续发展战略。 “新品种竹柳不错，第一年就长了两米多的样子，不仅铺开很快，而且经济价值不错。” “嗯！苹果树长势也可以，我还以为今年没有收成，没想到那些教授和实习学生干得不错，挂了不少果子，准备收了吧，再晚就迟了。” 瞥了几眼正在忙碌的农机，张华感慨道， “那些‘大家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船厂机械分厂那边支援过来的技术人员造的东西，别看傻大笨粗不好看，倒是挺耐用的，配上阿尚那边的电子设备和车机系统，确实效果不错。” 如果不考虑价格和维护成本的话，确实比以前图便宜买的国产农机要好用多了。 一个个看似不起眼的模块，搭配在一起，却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那孩子……我是知道的，没点把握的事，不会瞎开口承诺。农机改造升级也只是一方面，我听说他在船舶航运、汽车制造和能源化工领域也是有想法的。看看这里的风势，发展风电再好不过，光伏嘛……维护成本可能高了一点，要是你们打算推广的农光牧储一体化项目真的能成，也挺好。” “必然的，我看阿尚不是胡吹大气的。你也知道，咱们国内有些事，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原则和规矩还是有的。” 比如说，油料作物，类，麻和水果等经济作物，原则上不能和主粮耕地抢占空间，所以，像油茶，甜菜，苎麻，等，一般不在可以种水稻，小麦和玉米的熟田里种，偶尔轮种肥田养地还行，不能真的为了钱不顾地力。 影响粮食自主安全更是不行的！ 这也是金尚和张华这样的第一产业后起之秀们的最大困难，好地都有人种了，新来的想要做大，还是要以开辟新土地为主，而金尚预备的“战场”，就在以新能源，低碳环保，节水节能，科学赋能，高性价比为基础的综合项目上，单纯地发展农林牧渔，压根不是“老钱”们的对手，连同台竞技都难。 夫妇两人聊了很久，对当下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和三年前相比，好太多了，没有大量的积压货物卖不出去，有大量待开发的地块，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有价值。 即便现在的债务确实高了点，但利息低，净资产占比高，且收益稳定，波动小，风险也是可控的。 “那个加强油料作物种植和开发的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阿尚对国际能源市场的判断是很准的，应该不会错。生物能源和风电是很好的选择，一手抓着数据中心和互联网这个超级风口，一手揽着农业基础，再搭上石油化工和煤炭深加工的线，路肯定是走得通的。” (本章完) 第493章 花钱 第493章 钱 听了丈夫的话，金兰芸有些奇怪地问道： “按理来说，我们这边是农林牧渔加渠道营销，阿尚做的是高科技和文化产业的生意，最多和机械电子、仓储物流以及宣传媒体扯上关系，怎么突然拐到能源电力上来了？” “所谓高科技，既要高效利用资源，也要大量消耗电力，现代化能够成立，就是建立在这种质和量双重提高的基础上的。” 微微叹息着的张华解释道， “比如说目前的风电光伏配套工程，涉及到大量单晶硅和多晶硅的生产，这玩意和生产芯片的晶圆厂只有一步之遥。” 所谓的“一步之遥”，形容的是技术相关度，跨越的难度还是相当夸张的。 和大家认知的高精尖芯片制造业不一样，普通精度的半导体就已经能解决很多问题了，甚至二三十年前的产品，都还大量运用在电子产品中，游戏主机、车用半导体和家用电器等，除了极个别精密元器件，大量使用了上一代、上两代甚至上三代芯片。 不要只盯着几款高端cpu和显卡，大量的其它种类芯片的重要性也不可轻忽，比如今夕文化开发的mp3播放器，就用了能够实现数字信号处理技术的芯片（dsp），这玩意出现的历史已经快半个世纪了，按理说应该是要被淘汰的老古董，可它的生命力依然旺盛，在很多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 “光伏半导体？我听说制造厂要消耗大量的电和水……” 金兰芸如是说着。 更进一步的芯片级硅料生产，晶圆厂建立再到制造出成品，消耗的资源可能是个天文数字。 略有些忧虑的张华回应道： “水其实还好说，不是太偏的位置，只要划算，总能送过去。电能就比较难了，如果按照阿尚的计划书，未来十年，全部数据中心的耗电量，可能超过国内一半的省，至于晶圆厂，其能源需求可能比欧洲一些所谓‘小而美’的发达小国还要高。” 不管是数据中心，半导体晶圆还是更加夸张的ai大模型的培训所需要的数据和算力，以及消耗的能源和水，将会攀升到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未来科技的硬门槛，全球只有两三个国家能够跨过去，那些优哉游哉的“小国寡民”，连登上时代列车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大数据等等，压根不是随随便便就玩得转的，在金尚的预计中，如果大型晶圆厂产业集群落地，年耗电量比希腊、罗马尼亚、丹麦和葡萄牙之类的半数欧洲国家还要高。 尽一个大洲之力，才能勉强撑得起it巅峰时代的正常运转。 只要金尚还打算在it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能源供应问题，几乎是无法忽视的那道坎。 不说完全自给自足，至少要有点底气，不能随便被人拿捏。 想想上辈子某右岸芯片代工大厂，从一个国家搬到另一个国家，越搬越挫，除了投资环境，人工成本以及供应链因素外，稳定的电力和充足的水资源保证，才是最难跨越的门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要未雨绸缪了。” 金兰芸认可了张华的解释。 在能源、水资源和冷却条件方面，北方比南方有着极大的优势。 恰好，金尚布局的产业，基本都是高科技无人工厂或者极少数技术人员维护就能正常运转的类型，完美规避了北方人口偏少，难以招募大量基层员工的缺陷。 正北方的北海，极东的兴凯湖，以及这里的俱轮泊，都是很好的落脚点，只待it基础设施建设到位，就要开始加大建设力度了，目前只能在京畿附近多点心思。 “上个月，梅家老二旗下两艘运送液化天然气的大船靠港，阿尚旗下的电商和物流集团配备了大量的柴油（重油）加天然气双燃料船舶和运输车，可以极大降低营运成本，且满足环保要求。” 柴油（重油）内燃机的一个大问题就是排放废气难以达标，许多运输货车要加尿素，其实就是为了降低废气中氮氧化物的含量。 以一比九的比例输送柴油（重油）加天然气进入气缸燃烧，有害污染物排放量不止降低百分之九十，而是百分之九十九，道理很简单，天然气混合更均匀，如果加入含氧量更高的甲醇，燃烧就更加充分了，不仅会减少废气污染物排放，还能降低爆震，减少积碳，延长发动机寿命。 这是一举多得的好处，当然，前提是能够打通从能源，加注站再到车船使用方的全供应链。 “双燃料车，似乎不太适合做私家车，大型集团公司做营运生产车辆倒是挺合适，真要是推向家用车市场，估计也就能走奢侈品牌之路，成为大富豪的新鲜玩具。” “有什么不好？成了自然不错，不成也没关系！” 张华看了几眼满不在乎的妻子后补充道： “我听说，老黄家也安排了未来在汽车领域深耕的人才……” “那又怎么样？” 对自家外甥十分有信心的金兰芸反驳道， “如果阿尚真是你说的那个‘一步三看’，‘算无遗策’的天才，压根就不会在意这种程度的竞争。女婿、侄女婿、孙媳和亲家之类的，真的比正儿八经的嫡亲重孙要更加亲密？改了姓，血缘改不了！再说了，世界这么大，还容不下两家公平竞争？说不定都没到彼此生嫌隙的地步，就被其他业界大厂给打趴下了。” 汽车行业基本被几个大鳄瓜分了，后来者挣扎求存都不容易，哪有精力和同样的难兄难弟别苗头？ 以金尚的布局来看，哪怕今夕文化真的要大举进入汽车行业，也是走新能源的路，和传统车企并不是直接竞争关系。 “也就是说，阿尚准备押宝电动车了？” 金兰芸有些忧虑地问道， “我听说什么新能源就是一场骗局，结果肯定是一地鸡毛。” 闻言的张华不由得失笑道： “没那么夸张，虽然没有某些媒体吹得那么神乎其神，但也有一定的价值。未来……肯定有新能源产业的一席之地，或许它不能像内燃机那样，压得传统蒸汽动力机械喘不过气来，但肯定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为什么能如此断定？” “我看过阿尚构想的宏伟蓝图，超级混动的思路很清晰，限于初代技术不够成熟，只在小范围试用；至于纯电车，需要从上至下的力推，光靠补贴肯定是不行的。市内跑一跑绝对没问题，长途嘛……暂时还看不清楚。不过，太冷的地方可能不太行，比如咱们老家俱轮泊，也就这些年气温升高了点，十几年前，全年大部分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普通的柴油车汽油车都不好使……” 锂电池技术虽然取得了突破，在实验室里的表现极佳，可推广商用，尤其是在恶劣环境下，完全不是一回事。 “说起这个，上次去探望，还坐了下电动通勤车，那玩意看着还行，纯电有接近四十多公里的续航，就是充电时间太长，寿命太短。” “那个啊，阿尚早就计算好了。目前最稳定，最可靠的铅酸电池，回收率极高。有许多不为人知，但利润极其可观的行业，其中之一就是废旧二手货品回收，虽然又脏又累，但是值得。这其中，废旧铅酸电池回收，又是暴利中的暴利行当。” 别人做这一行能赚多少不好说，今夕文化这种从头吃到尾的模式，绝对大赚特赚。 虽说麻烦了点，到底不需要金尚这个老板亲自动手，不用干脏活累活，也就无所谓了。 “阿尚也是的，体面的行业有的是，居然投入那么大做废品垃圾回收……” 以金兰芸的想法，赚钱的生意有的是，用不着费劲地在垃圾堆里淘金。废旧电池回收，二手汽车，厨余垃圾，地沟油，塑料垃圾，木料碎屑，垃圾填埋，沼气池，纸板再利用等，当真一点都不嫌弃。 甚至，听说还专门组建了实验室，提高利用率。 产出效率是高是低暂且不论，成品还是挺多的，甲醇、乙醇、煤气、沼气、生物柴油、饲料、肥料、木炭、机制炭、耐火砖、水泥和纸料裤、包装盒等。 再就是废铁，废铝，废铜等金属，也能开展二次利用。 总而言之，似乎废旧垃圾回收，如果做好生态环保防护，还挺赚钱的。 “那可是未来方向，如果算上各种补贴，免税，退税以及优惠政策，比咱们辛辛苦苦种地养牛羊赚的钱多不少。” 不说别的，最近正在弄的废旧塑料、橡胶、木料和秸秆催化裂解，高温气化重整炼油的工程在解决了污染排放问题后，变得相当有价值，就算出产的燃油质量不高，双燃料内燃机也能烧，尾气排放符合标准。 如果不是生物柴油精炼航空燃油推广有点慢，这就是个“下金蛋的鸡”。 全球约两百个国家，人均食用油消耗和总量，国内断崖式遥遥领先，只要开发得好，就相当于找了个“三桶油”之外的超级大油矿，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更美妙的是，它还有无数“伴生矿”等着金少爷去开发挖掘。 —— 就在张华和金兰芸闲聊的时候，被提及的金尚，已经在万米高空，正在私人飞机上，从京城赶往俱轮泊。 前不久和地方签署了开发皇陵水库，建风光电厂、抽水蓄能电站以及开发生态旅游、治理环境污染的合作备忘录，又马不停蹄地参加集团公司和石油公司合作建立cng（压缩天然气）、lng（液化天然气）、甲醇、生物柴油和乙醇汽油加注站的联合发布会，紧接着，三千五百辆定制双燃料（柴油加天然气）运输重卡入列今夕商城仓储物流运行的仪式见证也需要金尚去看看。 忙活了一阵子，才踏上北上的路，实地看看俱轮泊当地的环境，是否适合大规模开发。 本来几个月前就该走一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这次要是再不去，下个月天寒地冻，就更加没法出行了。 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旅程，金尚随意翻了翻手边的书，正在听音乐闭目养神的李萱察觉到，瞥了几眼后，不由得好奇问道： “这些书，我还以为你买了是做样子的，居然真看。” “打发时间嘛，顺便，也看看别的企业家……或者说，草莽英雄们，是靠什么发家致富的。” 新时代的学子们，可能已经不了解千禧年前后，社会各个层面，普罗大众的浮躁心态，到底夸张到什么程度。 倒爷、掮客以及骗子们大发其财，人们的思想也不是很安定。 诸如狼图腾，厚黑学，致富经，人际关系等各种各样的书籍层出不穷，卖得还都挺好，这段时间，也是各路不要脸的成功学大师们大显身手的黄金时期。 “也不知道什么人会相信，厚黑学这类东西，会帮助大家发家致富。” “没招嘛，都得试试。” “穷人家的孩子要赚大钱，发大财，确实要脸皮厚，可要是以为不要脸就可以成功，那就太傻了。” 说着的李萱不屑地撇了撇嘴。 脸皮厚、胆子大与没有底线的不要脸并不等同，前者是提倡抛弃高道德优势，不要太看重自己成功之前的人格尊严，放下架子，脱下“长衫”，脚踏实地做事； 后者则是蔑视规则与人性，一切以私利为导向，急功近利，坑蒙拐骗，甚至是为非作歹。 这两者能是一回事？ 也只有病急乱投医，没有门路，却一门心思发财的人才会相信，像狼一样嗜血凶狠，甚至如疯狗一般恶劣的人可以获得成功。 金尚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心平气和地回应道： “低道德是优势，但没有底线，就会陷入不断沉沦的深渊漩涡，万劫不复。人呐，只有自身眼界达到一定程度，才会意识到，走极端，甚至一条路走到黑，是没有前途的。这个世界这么复杂，如此精彩，哪里是三言两句就说得清楚的？” 顿了顿后，金尚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补充道： “也不怪那些眼光短浅之徒，如何衡量一个人的成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普罗大众能看到的，也就是谁家钱更多，职位更高，开的车更豪华，穿的衣服更贵。” 金粉东南十五州，万重恩怨属名流。 牢盆狎客操全算，团扇才人踞上游。 避席畏闻文字狱，著书都为稻粱谋。 田横五百人安在，难道归来尽列侯？ 别说为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奔波的老百姓，高居庙堂之上的大人物们，许多都是蝇营狗苟之辈，田横壮士凤毛麟角，多的是“为稻粱谋”俗人。 这几年，还有上下流动，跨越阶层的可能，再过一二十年，机会越来越少，想要靠“厚黑学”往上爬都没机会了。 “理解，但不影响你鄙视那些庸碌的傻子？” “有问题？我同情很多人的遭遇，但不妨碍我嘲笑他们的选择……” “你更应该鄙视‘肉食者’们的浅薄与贪婪，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如果“君子”们不做好表率，礼崩乐坏，那么“小人”又该如何？ 到了二十一世纪，又该是何等波澜壮阔，风起云涌，泥沙俱下的时代啊，金尚和自己创立的今夕文化，真的能成为浊世中的一股清流么？ 时至今日，“一切向钱看”的思潮越来越明显，民间从上到下逐利的倾向很盛，传统不断崩解，各路牛鬼蛇神出没，连金尚这个离基层相对比较远的亿万富翁都感觉到了。 “下半年，再建几所学校吧，投资孩子，把钱在教育上，总不会亏就是了。” “好！” 金尚满口答应，钱是赚不完的，钱则要用在关键处。 (本章完) 第494章 前因后果 第494章 前因后果 自财务状况开始好转后，以往金尚操心的还债的重要性已经退居二线，赚钱不再是首要任务，将手里的钱到实处，反而更令人伤脑筋。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航程，金尚和李萱在打发时间之余，还正儿八经地商量了一下办什么学校，在哪里着手的问题。 结论嘛，还是在京畿附近，自己够得着，能够看顾过来的地方比较好。 在赵总编的主持下，《京西都市报》已经是北方十分有影响力的报刊了，京畿地区的订阅量节节攀升，其聚焦本地的特色，深受老百姓喜欢。 最令人惊讶的是，举办了几年的评选越来越有影响力，尤其是作文竞赛，甚至都有大学愿意给予特长分优先录取，于是吸引了更多的学生、老师和家长的关注。 这样的发展，令金尚想起了上辈子的新概念作文竞赛，虽然目前没有一等奖直通名校的资格，也是相当受人瞩目的盛会了。 再就是旗下的高中今年考试成绩相当不错，在大学扩招的背景下，录取率明显上升了许多，着实又出了一次风头。 —— 走下飞机后，金尚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领口，让李萱披了一件厚实的外衣。 先前已经知道俱轮泊今天的气温偏低，只有四度左右，被北方的寒风一吹，明显凉意更加袭人了。 “谁说南方的冬天比北方冷的？干是干了一点，可小风一吹，体感温度也肯定高不起来。” “据说今天还算是暖和的，风不烈，太阳很大……” 李萱倒是早有所料地说道， “早两个月，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如今嘛，一阵阵的寒风过后，绿意消退了不少。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到了二姑夫家，喝了点热腾腾的羊奶茶，总算是暖和了许多。 “我都以为自己是北方人，没想到来了这里，还体会到，什么叫北大荒。” 金尚手捧着茶杯，暖手后吐槽道， “这哪里是四度，肯定零下了。” 笑呵呵的张华回应道： “最高温是四度，现在嘛……” 九十年代的天气预报，可不像二十多年后那么准，而且可以精确到几点刮风下雨，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区都能快速监测。 现在可是一九九八年，所谓天气预报，那可就真的是预报，大差不差就行了，每天温度上下限基本都是猜的，而老百姓也没那么高要求，刮风下雨，晴天阴天准确率高一点就可以了。 “今年冬小麦已经顺利种下去了，明年补充一季甜高粱，再就要轮种养地了。” 俱轮泊附近的土地，说实话，还是贫瘠了一点，远不如松嫩平原的黑土地肥沃，种地不仅要看天时地利，还要注意养护地力。 纯靠堆化肥增产，是不可能持续的。 “甜高粱啊，姑父还是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不用着急的。” 金尚不由得失笑。 全球生物燃料市场，来源主要靠玉米，产量和需求最高的在南美，其次是北美，那边的乙醇汽油消耗量极大，而且越来越多，那边的土地和气候，也十分契合玉米的生长。 国内东北却有点小差异，玉米产量虽然也还可以，却不如更加适合本地，耐寒耐寒，对水肥要求不高的高粱，特殊培育的甜高粱，是十分理想的生物燃料作物，用它来制造燃料乙醇再好不过了。 “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你和石油公司签协议了，乙醇汽油都要铺开了，还不急？” “可以进口替代啊！国内生物乙醇产业链还不成熟，规模效应没起来，成本比较高，本地生产，比远渡重洋进口来的还要贵。” 说是这样说，肯定要尽量推广本地产品，进口只是多一个选择。 “总要铺开的，你的实验室那边推广的新品种，试种不是不错么？” “行倒是行，一下子到俱轮泊大范围种植，不知道产量如何。我原本的打算是，以甜高粱为主，转基因玉米为辅。当然了，也不可能全部制乙醇，不能侵蚀主粮产量。” “今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水稻肯定是没法种了，小麦也不能年年种，还是要搭配豆科固氮植物混种轮种。紫苜蓿这玩意为什么受欢迎，实在是太理想了，如果没有重金投入大型机械农场，还是靠它养牛羊，对牧民来说最划算，风险最低。” 注意，俱轮泊附近，其实算不得东北大平原，而是蒙古高原的边缘，海拔挺高的，当地种植了不少耐寒甜菜就是证明。 很多农作物虽然也能种，但产量比西北大农场里的产量要低近三分之一，只有极个别受影响较小，高粱、玉米和土豆就是适应得比较好的农作物。 “真不会亏本吗，现在生物燃料的价格并不太高，国际原油价格今年涨了很多，依然处在低位。” “肯定不会亏，乙醇价格也还可以，再就是奶牛场对发酵饲料的需求也极高，酿土豆伏特加的余料，着实不太够。” “能支应过来就好。” 见二姑夫如此有把握，金尚也就不劝了。 各个环节控制得好，肯定是有得赚的，就看如何操作了。 从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很多行业都是亏损的，比如种大豆，这东西最大的价值就是榨油，但是，以目前国内外大豆油的价格，肯定是无法回本的，可要是将豆粕，大豆苗和茎秆加工后制成饲料，以及种植一季后固氮效果对土壤肥力改善，绝对是赚钱的。 这就是从上到下吃整条产业链的优势，大公司能够在更高的层面调配资源，最大限度利用土地价值，而不是如小农种植、散养牧户和油料作坊等，光靠眼下的一亩三分地，抵御风险的能力太低了。 “就是你在京城弄的羊驼，似乎不太适应北方极寒天气，不如本地山羊、绵羊和牛、马等长得好。”“我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慢慢选种，以后能得到优质品种就好了。” 羊驼幼崽的价格，至少是羊崽的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可见这养殖起来有多赚钱，羊驼毛是布毛皮市场的高等品，产毛多的羊驼几乎就是“行走的黄金”。 只不过，羊驼养殖的麻烦更多，不如养牛养羊的技术成熟。 目前看来，在黄河南北区域略微干燥温暖的地方适应得不错，南边太潮湿，东北则太冷了。 “也不是不能养，就是不如绵羊好养活，冻死一只心疼得不得了，精心伺候吧，成本又上去了。” “毕竟不是本土物种，而且，咱们国内羊驼养殖开始得比较晚，没什么积累，只能慢慢来。”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羊驼毛产量也就马马虎虎的程度，在几个养殖基地还算不错，大规模推广的条件还不成熟。 至于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特化羊驼品种，那真是千金难买，别说求购，见一面都不容易。 农牧业别看它传统，技术含量一点都不低，做到极致后，门槛高得吓人，而且没有捷径可走，所谓的弯道超车，在这一行几乎是不存在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水平高下一目了然。 就算是有“金手指”加持，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我来的路上看了下，新型滴灌技术，水肥一体，节能环保，确实不错，今年气候有点异常，但收成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水利工程到位嘛，稳中有升，前两年还是沙地荒田，现在改善了许多。就是，风沙似乎越来越大了，我有点担心，俱轮泊附近其实还算好，漠北、西北和极北地区情况也需要治理。” 整个北方大平原，光开发一地是不行的，沙尘暴横扫之下，处在下风口的区域，做得再好也不顶事。 上辈子，金尚倒是听说“三北防护林”的大名，可这一世的地盘这么大，需要治理的区域那么多，光靠金尚砸钱，二姑夫张华种树开垦，也只是杯水车薪。 真要从根源上防治并得到改善，要从更高层面规划，做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 以当下国内科技水平和农业技术，只要不是出现特别极端的灾害天气，都不会对主要粮食作物的产出造成太大影响。 几个主要产粮区，基本告别了看天吃饭，可涉及到大气候级别的趋势改变，依然会有长期的影响和压力。 “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把工作做到位，然后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叹息着的金尚轻轻摇头， “这边的小甜酒和果汁饮料我看卖得不错，深受职场年轻人喜欢，农牧副食和粗加工产品也不愁销路。再就是，婴幼儿配方奶粉、纸尿裤、高级麻等植物纤维贴身衣物和妇幼保健用品的需求还会进一步攀升，要多做准备，姑父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和友商联手。” 线下铺货量上涨是一方面，网上量大从优的销量占比越来越大，尤其是奶粉和纸尿裤等，这几年新生儿的数量还在上升，从趋势来看，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显著增长期。 今夕文化旗下的幼教图书，漫画动画，益智玩具和早教用品等，产线一条接一条开，作品一件接一件推出，就连金尚的母亲梅杏红的事业，都迎来了新的巅峰。 “吃的，用的，玩的，再就是教育学习，培训培优和职业培训什么的，也不错了。” 听着两人谈话，转着烧烤架的二姑妈金兰芸插话道， “听你爸说起，大前年办的职业技术培训班，兼并了两个同行后，今年拿到了专科资质？” “嗯，挺不容易，做教育集团非常累，赵主编那边要了很多人过去帮忙，还是不够用，最后肯定要独立出来，让专人负责的。” 民办学校，尤其是高等教育，极为麻烦，开销很大，所以学费不低，可固定开销省不了，再加上招生不容易，做到收支平衡都有点困难。 好在这两年学历还没有大贬值，扩招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没有毕业，大专生的名声还不错，就连中专都是很多地方拿得出手的学历了。 “按部就班地发展，很难的。” “所以，我准备走兼并扩张的路，叠屋架床，把规模和体量撑起来，再来逐步提升教育水平，拔高资质。” 真要是凭借影响力和口碑慢慢提升，那不知道要多少年，新世纪信息时代，做什么事都要讲究速度，这是最好的后来居上的机会，错过这个窗口期，就没有了。 “你呀，现在几乎什么行业都插了一脚，就连二手回收都要做大做强。” “这个……不需要我特意关照……” 金尚很坦然地笑道， “北船机电早些年为了度过难关，什么都做过，拆船又累污染又大，可不仅仅是回收废旧钢铁和电缆什么的，必须搭配一定基础的垃圾回收和污染物处理。就比如相当赚钱的铅酸蓄电池、机械零部件和电子元器件回收再利用，已经做了十多年，熟得很。” 当一个曾经有过辉煌的大型船企，没落到需要自救的时候，你都无法揣测到它到底能把身段摆得多低，这些常规生意也就罢了，据洪仁全所说，北船机电一度干过倒卖海鲜，开过旅游导游子公司，修过小型水电站，从事过房屋翻新维修，与人合伙养扇贝什么的，最困难的时候，甚至想过去养猪喂鸡，开养殖场，承包水塘养鱼之类的。 与之相比，二手废品回收，垃圾分类，污水处理等等，其实也不算什么。 金尚现在做的，也就是将原来难登大雅之堂的生意整饬一下，正规化后再扩大规模。 以前那种粗放式的管理肯定不行，效率和利用率很低，不符合要求。 现在有了专门的部门和实验室搞研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走到哪算哪。 为了推广厨余垃圾和地沟油回收炼制生物柴油，甚至深加工成航空燃油，已经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合作单位也在力推，肯定不可能半途而废。 (本章完) 第495章 风口浪尖 第495章 风口浪尖 传统行业废品回收，在新时代迎来了新机遇，很多不为人知的细分领域，都是暴利。 今夕文化做的肯定不是下沉到最底端，赚回收那点差价，而是大宗回收，利用新技术综合利用，赋予更多可能。 除了厨余垃圾和地沟油炼制生物柴油，废旧塑料橡胶二次利用，还有一个是和今夕商城息息相关的，那就是滞销书籍和废旧报刊杂志回收，能在网上打折卖出去自然最好，实在不行，也可以打成纸浆回收利用，不管是做成新闻纸、包装纸还是深加工成纸料裤、卫生巾等妇幼用品，都很不错，废水废料还能送去发酵池，生成乙醇和有机肥料。 仅仅如此，就已经有不小的赚头了，再加上各种优惠和补贴，实利相当可观了。 千禧年前后，全球统一市场和产业链大分工，使得生产成本降低，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这段时间，不仅是国内，国外也差不多，只要是社会相对稳定的国家和地区，只要踏实肯干，就会发现，做什么都是赚的。 这既是个人的努力，也是时代的机遇，人这一辈子，踏准一次风口就能逆天改命，踏准两次就算是祖坟冒青烟，用光了先祖的遗泽，踏准三次甚至更多，除了财神爷转世，估计没有其它解释了。 眼下，就处在经济全球化助推之下的第一波大发展的浪潮前奏阶段，长远来看，加杠杆，买入优质资产，未来几年将会得到极为丰厚的回报。 二舅梅应年就看准了房地产和金融，在航运船舶领域触碰到天板的情况下，果断“上岸”开拓新领域，就是十分聪明的选择；而二姑夫张华则更加稳健一点，在熟悉的领域从横向和纵向两个方向拓展，以农牧业为中心，提升竞争力，构建护城河，也是很不错的策略。 有“金手指”保驾护航的金尚就激进多了，短时间内，就把集团公司的体量撑得极大，达到当前管理上限，且对现金流造成不小的压力后，才开始放缓脚步，改善“大而不强”的窘境。 直白点说，就是膨胀太快，管理跟不上了，在有“金扫帚”加持的情况，都有点虚浮不定的感觉。 培养一个合格的高管，是需要时间的，贸然让没有经过多少锻炼的人才走上独当一面的高层岗位，是极不负责任的。 在第一轮逆周期加杠杆，基本落实到位的情况下，缓一缓，控制节奏，消化已经吃下来的商业份额，就是金尚目前要做的事。 在俱轮泊这种地广人稀的地方，有“地头蛇”引荐合作的情况下，弄到一大批土地，并适当开发其价值，就是金尚的打算。 赚钱自然最好，实在不行也不要紧，只要不是亏得特别多，并且未来有想象力就行了。 —— 接下来几天，金尚和二姑夫的家里人，几个表弟表妹们打个招呼后，去附近优哉游哉地逛了逛，看了很多，也见了地方上的一些实权人物，口头上谈妥了很多事。 虽然也遇到了一些预料之外的困难，但取得的成果，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俱轮泊处于高原苦寒带的边缘，农牧业相对发达，不足之处是受到了自西向东的风沙侵袭，荒漠化的趋势明显加剧，需要投入资源治理。 优势是地价便宜，农牧资源丰富，煤炭、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很多，其他矿藏也不少。 所以，可以很清晰地了解到，俱轮泊和周边的情况都差不多，能源供应处于过剩的状态，资源大多送往东北和华bj畿、环渤海等地的核心城市，本地产业链不全，基本无法消纳。 这就给金尚的计划提出了考验。 建风电和光伏新能源电站没有问题，可是俱轮泊的电能也是净输出的，以当地的电网基础设施情况，远不如京畿地区，无法兼容不稳定的风光电站，想要满足“上网”的条件，得自己解决“削峰填谷”的难题。 要么，投建一批产值高，能耗高，高级人才需求低，且不影响当地原来产业格局的工厂，且不能是能源化工，石化冶炼，钢铁煤炭和传统化工行业。 “高科技、新兴产业，还得满足比较苛刻的条件，还真是……” 回来的金尚和李萱对坐着休息，无风天的暖阳照在身上，十分舒服，时不时嘬一口透着奶香气的酒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个时间，二姑夫去和本地农协以及行会联络，商量事情去了，二姑妈则去操心几个年幼子女的学业。 迎着金尚略带嗤笑之意的言语，李萱倒是很能理解地回应道： “相比起解决问题或者取得瞩目的成就，对某些人来说，按部就班，不犯错比什么都重要。” 作为抗击荒漠化的“排头兵”，俱轮泊承担着很多不一般的责任与使命，如果不是今夕文化挂着新能源，环保和新兴产业的名头，当地压根不会在环保压力越来越大的前提下，引入外部不是特别熟悉的投资人。 如果说在京畿地区，生意人都围着熟悉的人和领域打转，构建了一个个相对封闭的小圈子，在俱轮泊附近，甚至是整个东北，外人介入的难度明显要大得多。 对生意人来说，适当时候走出舒适区，迎接新的挑战，是必由之路，可要是没有实力，没有后台，还是不要在投资环境并不透明的地区指望有太好的回报。 企业家和体制内的人的想法和关注的重点，有很大的差异。 金尚不是不懂，只是想要发一发牢骚。 和不同圈子里的人交流，有时候真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既视感。 “我就是说说，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的，反正基本情况都已经定了。” 几口饮料下肚，身心舒爽了一点后，金尚正色说道， “我打算在这边建立‘绿醇’和‘蓝醇’生产基地，京城那边，人口稠密，很多事不好做，连建个生物质燃料热电联供厂都难。” 不仅是生物质燃料，就连锅炉，垃圾焚烧等，都不能在城市附近几公里范围内建，会产生大量难以降解的二噁英，以目前的技术能力，实际上已经能极大降低有害物质的排放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无害化，但是规定就是如此，无可奈何。 京城南边的那个示范基地，已经很难扩大了，剩下的资源，要往集贸市场，汽车交易市场，家装批发市场和小商品城方向倾斜，至于进出口集散地，大型储油柜，储气站等，还是以沿海地带的津沽，东营和胶澳为主。 而能源和深加工中心，还是放在资源丰富的内陆城市比较好。“数据中心，肯定规划了，硅料太阳能光伏板，晶圆厂肯定要安排，目前嘛，以接触式光刻机，投影式光刻机为主力，生产进度要求不高的芯片半导体，至于duv深紫外线光刻机，大规模应用还早，国外至少还得三四年普及，至于国内……” 金尚遗憾地摇摇头，在半导体和光电子信息技术领域，尖端科技的攻关，还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 当下最先进的是只有一个概念的duv步进投影光刻机，是信息科学，系统科学，物理学，工程与技术科学，材料科学领域发展到巅峰的产物，正式启动商用，估计还得二十年往上。 还有就是更加高级的euv极紫外线光刻机，连设计概念都不全，就不提了，按照设想，一台光刻机一天就用好几万度电，妥妥“电老虎”。 目前的晶圆厂，也是耗电大户，堪比大型数据中心，一个基地的用电量，就堪比一个大城市。 “这边的光纤网络基建不全，数据中心就不指望了，除非你自费拉一条光纤，至于晶圆厂嘛……咱们公司有能力建吗？” “目前没有！但是不急，先谈，准备做，这玩意不是一年两年能建成的。” 别说今夕文化，全国范围内，大型晶圆基地都不超过三个，而更顶尖的嘛，说句题外话，在一九九八年的当下，主流芯片半导体制程，是三百五十和两百五十纳米，两百二十纳米已经是市场最前沿了。 就在上个月，国外顶尖光刻机和芯片生产厂家联合宣布，明年推出一百八十纳米芯片商用制程工艺，计划后年达到一百五十纳米。 十年内，能够突破四十五纳米就算顺利了，什么七纳米，五纳米什么的，还没个影子。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实际上，在八九十年代这个厚积薄发的关键发展期，国内的半导体芯片技术虽然落后，但不是特别多，勉勉强强能吊住车尾，不至于望尘莫及。 真正被甩得彻底看不到“尾气灯”，是在某“良心企业”在“技工贸”的路线指导下，力推“造不如买”的方针，并完全放弃自研之后的事。 而金尚和旗下的今夕文化，其实就处在这个关键岔路点上，不是没有媒体鼓噪全球化浪潮席卷下，用不着完全自研搞全产业链。 到底是蠢还是坏，或者两者兼有，金尚也说不好，也没有做力挽狂澜“救世主”的心态，只是发现这一行似乎大有可为，有很大的商机，所以就可以投。 一百八十纳米晶圆厂肯定做不了，两百二十纳米都够呛，两百五十纳米，努努力还是可以的，实在不行，三百五十纳米晶圆厂也不是不能接受，车载芯片，游戏主机，学习机，家用电器等用一用，绰绰有余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地弄到手，再出计划书，一步步投资入场，真要完全落地，怕不是要几十亿上百亿，当地也不会指望一口吃个大胖子，这么多，怕不是要噎死。” 全国大部分三四线城市的gdp可能都没有这么高，短时间内投这么多钱，并不是好事。 更何况，金尚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即便是有，也不会拿属于自己的钱填这个窟窿，无息贷款，低息贷款，资本市场融资，税收优惠减免政策什么的，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还有得谈，我这次来，只是签署了合作意向，具体条款，让专门的人来磋商。” 剩下的时间，趁着俱轮泊完全变冷之前，四处走走，散散心就好。 —— 十月八日，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是个大晴天。 上周星期五，民兴银行年度分红正式到账，金尚直接和间接持有的股票，共收到了十点八亿的红利，比上年度上涨一大截，再加上任职酬劳和奖金，相当于基本没干什么事，就收到了十一亿左右的钱。 这两年，是国内经济大发展的时期，也是资本市场飞速发展的大好时机，只要控制好风险，银行利润高得惊人，收钱收到手软，用二舅梅应年的话来说，赚得太多，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高分红刺激之下，民兴银行股票价格飙升，并正式突破了一千亿市值，和刚上市那会相比，都快翻了两倍。 有了这么一大笔收入，还不用交所得税，金尚大手大脚钱之后略微干瘪的钱包又鼓了起来，十分大方地打了三个亿的现款给北海船务，支付“日蚀号”豪华游轮的阶段节点费。 按照计划，再过两个月，这一艘国内造价最高，主尺度最大，最豪华的私人游艇，就要交付了。 两世为人买的最贵的东西，最大的个人开销，总算是要看到结果了。 忙完北境的事后，回到京城，金尚开始投入到年底的忙碌的工作中去。 在中秋节这天，一家人团聚欢乐的日子，也闲了下来。 再就是未婚妻李萱的家人，这次难得到得比较齐，来京城度假。 明年春季，金尚和李萱的婚礼就要举办，两家人之间，还有许多礼仪性质的工作要做，流程不是很繁琐，但也需要牵扯不少精力。 麻烦事，都是老金忙里忙外，管家老边带着阙胜和桂凤也忙得不可开交。 老夫人冼桂珍也难得长时间在家，帮忙打点一下场面上的事。 多了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母亲梅杏红抽不出时间，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这也够了。 (本章完) 第496章 闲聊 第496章 闲聊 趁着过节的时候，两方的主要家人见个面熟悉一下，是主要目的。 三天假期，已经过了大半，按照个人兴趣，分了几个组，各玩各的，安排了专人当“临时导游”，倒也不觉得沉闷。 周六大家兴致很高，去了好几个旅游景区打卡，小孩子则更加喜欢主题游乐园之类的地方，年轻的大姑娘小伙子则喜欢跟风时尚，去商圈逛逛，看电影什么的。 到了中秋节这天，上午金尚还被力邀去开了两个短会，下午说什么也要在家里过。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很多应酬就越难以避免。 商业上的活动还好说，要是有一些关键政策会议不去，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推辞了中午的酒会，紧赶慢赶回到家，总算是没有错过午饭。 原本准备去元气楼预订个包间，想了想还是在家里吃好了，阖家团圆的日子，多一点喜庆的味道。 在家里开席不比在外面，有些条件可能不一样。 只不过，当管家老边指挥着阙胜和两名临时家政从库房将可以坐三十个人的超级大餐桌搬出来的时候，还是让金尚吃了一惊。 “我们家还有这种东西？我以前居然没发现过……” 老金乐呵呵地回应道： “别说你，我都没什么印象。仔细想想，大概也就见过两回，那还是很小的时候。” 小时候的金时，和两个姐姐一起，被冼老夫人养育，大概也没多少机会摆大席面。 估计也就大姐金兰芝和二姐金兰芸出嫁的时候，有用到过。 这一大家子，似乎都不怎么在乎可有可无的排场，但有些东西，还真是都有准备的。 等着饭菜上席的时间，父子两人聊了好一会，金时挑起了话题问道： “今天上午还这么忙，那个什么能源工作会议，你做的……有那么相关？” “嗯，挺重要！” 金尚顿了顿后答道， “最近那个气候大会，你知道吧？” “什么公约，议定书什么的？”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吧！上面手里没有多少可以打的牌，唯有治理风沙，绿化青山绿水之类的老话翻来覆去地说，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干货’。” 国际上关于环保和碳排放的话题越来越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纠纷和利益。 把它太当一回事，似乎有点小题大做，可要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就会陷入很被动的境地。 “新能源，生物燃油？” “我也是刚知道结果！目前已经定了下来，航空汽油（煤油）中，要强制加入百分之二的生物燃油。我这边的实验室，已经调制出了可以和传统柴油、煤油自由混合的生物燃油，甚至完全采用生物燃油加注都可以……” 航空燃油的价格比普通内燃机用油高出一倍都不止，考虑到回收地沟油和厨余垃圾提炼生物柴油的成本，以及规模和产量限制，只能往高附加值的路上走。 于是，不可或缺的航空燃油就进入了视线。 “百分之二……这么少？折腾了一大圈，成果一般啊！” “能顺利落实就不错了！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出现了先例，以后就好办了。” “日拱一卒？” 金尚含蓄地一笑： “最迟明年三月，将会在部分领域率先试用混合了生物燃油的航空煤油……” “三月？那就只有小半年了。” “试用规模不会太大，推广和加码的速度也不会太快，我估计会以两三年增加百分之二的程度，缓慢提升生物燃油的占比……” “似乎……力度不是特别大。” 金尚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欧洲那边提出的方案，更加扯淡，预计在二十五年后，才会强制执行航空燃油添加百分之二的规定。” “那……岂不是嘴炮？说了等于没说，二十多年后，谁知道全球局势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金时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金尚最近的一些“大生意”为什么这么顺了。 天时地利人和，至少占了两样，有好些个项目，很可能已经进入了高层视野。 别的不说，俱轮泊那种地方，虽说偏僻了一点，可好山好水一点不缺，一般人想要过去做大投资，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有“地头蛇”帮忙引荐都够呛。 说白了，时代的风口呼啦啦吹过来，以前有枣没枣打三竿的生意，现在似乎有点“赶鸭子上架”，闷头往前冲的架势了。 风电和光伏、数据中心、新能源制氢，醇油燃料，“绿醇”固碳排等，都是十分有说服力的“源网荷储”一体化配套工程，比欧美那些个光动嘴，没行动的表面货色靠谱多了。 这就是金尚的很多看似不太容易落地的项目，都很顺利地推进下去的缘故。 除了黄正廓保驾护航之外，还有更多的目光盯着，关注的视线多了，很多“小动作”就无所遁形，自然没有人使绊子。 “总之，先行一步，百分之二嘛，不多，不至于引发原来利益方的反弹，而且推广范围，也可以自由控制。反正咱们有了，多少暂且不论，别人讲得再好听，飘在云端也没有说服力。” “这倒是！”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颐指气使，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自己站得高，立得稳，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未来发展权的争夺，是个长期博弈的过程，一时半会不会太深入。 “另外，说起了包括东北在内的五个省份关于试行乙醇汽油的事……” “包不包括京畿？” 摇摇头的金尚，否认了老金的猜测， “我预计的京畿和胶东等地，都不在列，倒是双燃料车船，天然气重卡和电动车的使用计划得到了表扬。而类似废旧轮胎塑料炼油等要谨慎，只能在远离人口稠密城市的旷野才能做……” 似乎意识到说得不太准确，金尚补充道： “传统干馏的方法不太行，污染太大了，但是中低温催化或者浸出溶解法，倒是不受限制，热解重整制氢（甲醇），可以弄。” 哪怕是最后尾气中的废热，都要利用起来，至于其中的二氧化碳，要用碳捕缚技术收集起来，作为“绿醇”生产的原材料。 “听着好像还挺麻烦的。” “碳捕缚技术提升太难了，好在我提出的电弧炉冶炼车间的申请获批了，主要用来处理废旧钢铁，铝材和铜材，致力于生产高附加值的合金，电线电缆，航空铝材，汽车用铝合金，特种钢等。” 电弧炉相当耗电，冶炼成本比如今的主流炼钢法要高，它好就好在可以精准控制炉温和冶炼进度，投入添加剂控制成本，以达到理想的结果。 再就是其材料是二次回收利用的废旧金属，还能得到一份优惠补贴。 综合算下来，电弧炉开动，最大的开销就是电能，而这恰好是新能源风光电站的长处。 为了解决消纳问题，不再低价卖给电网，金尚也是动了不少脑筋。 在大城市周边，发展环保回收，垃圾二次利用产业，还是很有前途的，而在俱轮泊那种地广人稀且一年大半时间都天寒地冻的草原城市，则要注意发展大棚室内种植养殖，生物燃料和双燃料（天然气）汽车等。 关于即将投建高速铁路和新型电力机车的消息，流传得不是很广，但金家父子已经提前知道很多内幕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高铁的走向和规划，也会适当考虑一下当地电力供应是否充足，价格多高，能不能满足需求，并节约成本。 “说来说去，到最后什么都要电，廉价的能源，几乎是工业的命脉。真要是气候协定的那些措施落到实处，对后发国家实在是伤害太大了。” 那些本来就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的小国家也就罢了，真正的大国，在未来全球博弈中，如何在国际贸易组织的框架下，得到长足的进步，这个气候协定很可能事关规则的制定和执行。 打个浅显易懂的例子，如果某个国家和地区因为污染和碳排放超标，而被认定为全球气温升高，温室效应加剧的罪魁祸首，一系列的税收优惠都享受不到，还要忍受歧视性，排他性的贸易准则。 很明显，如果在此类事关全球命运的大事件中，没有话语权，那将是一件很糟糕的事，做什么都事倍功半。 本质上，这是个看似十分公平，实际上对强者（先发者）比较有利的协议，越是找不出问题的绝对公平标准和规则，对弱者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金时旗下的服装纺织厂，越来越深入地参与到进出口贸易中，对这种事的体会越发深刻。 物美价廉，确实是经商的不二法门，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并不是价格高低就能决定的，需要考虑的事情很多，甚至，物美价廉的考量，还在相对靠后的顺位。 太远的事情，父子两人也管不着，不过，说起今夕文化现在正在做的事，金尚很肯定地下了定论： “在互联网这个领域，咱们国家，是独一档的存在，没有任何国家的潜力比得上，整个欧洲（环地中海）都比不上，欧美加起来，勉强能相提并论。” 从当下的文化氛围，地理环境和人口基数做对比，只要将国内，西太平洋以及传统势力范围，受中华文化影响的国家囊括，这么大的市场体量，是碾压一般的存在。 恰好，互联网是一个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将远在万里之外的的人们联系在一起的神奇所在。 而对那些资源不够丰富，体量太小的国家来说，都不提海量的程序员和技术工程师来支撑，连维持数据中心运转的电力都保证不了，信息时代的科技前沿，基本与它们无关了。 “对了，郝齐联找你什么事？” “电信的拆分，正式公告落地了，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 “小灵通？” “不止，还有数据中心，宽带服务器，sp业务分成，再就是飞信的合作续签。其他的……要去认认人，以后要做什么事，直到找谁就好。” 说起这个，金尚略有点不满地叹道： “国内的光纤基础建设，还是有点慢，我想建华中数据中心总部，都不好推进，那边正在铺开广播电视网，小灵通推广倒是很顺利，互联网嘛……” 黑网吧里大多在玩三国无双，星际争霸和反恐精英之类的局域网游戏，玩网游《封神》的越来越多，但还不是主流，机器性能略差，网速不稳定的弊病普遍存在； 正规大王八情况好多了，玩网游《封神》的很多，喝茶聊天，网上冲浪的也不少。 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很多地方的老百姓，对买电脑，牵网线的需求，基本没有，倒是装有线电视，收到更多频道，观看更多优质节目的需求很迫切。 至于挂在固话网上的微蜂窝基站和小灵通，金尚现在也没有办法指望太多，2g和3g网络的研发和普及，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目前没有冲击到小灵通的基本盘，不是那边有什么问题，而是老百姓的口袋还不是特别鼓，好几千元的手机，还是太贵了。 “我听说，小灵通三季度的话费收入超过一百亿？” “哪有那么多？短信费加无线增值服务的营收就接近三分之一，话费充值卡实际是打了折的。这些钱，还要和一级运营商分成，剩下的……” “那也很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分成比例，还有……作为服务方的二级运营商，可以在一开始就抽成百分之二十。” “你都知道，我就不细说了。” 金尚讪笑了几声，不再狡辩。 随着小灵通业务趋于成熟，逐步在全国铺开，超过九千万的在网用户，每个月贡献的话费不少，sp业务更是消费大头，再加上春节期间骇人听闻的短信数量带起来的风潮，让小灵通变成了一只实实在在的会下金蛋的鸡。 难怪前世的多普达，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展成为市值八位数的独角兽，躺赚实在是太舒服了。 见金尚不太紧张，金时由衷地提醒道： “飞来横财，要多小心，更何况，你这也赚得太多了。” (本章完) 第497章 见面 第497章 见面 很早之前，金尚就意识到，自己手里的小灵通生意，可能比上辈子的斯达康还要赚钱得多。 推广得早，扩散快是一方面，在如何利用用户的价值手段上，今夕文化也是压倒性超出。 更妙的是，集团公司旗下还有行星智造这么一家综合性的产品设计与制造公司，将设备销售的利润大部分都拿到手了。 即便规模还小，已经事实上打通了从设计、制造、营销至客户开发的全产业链，形成了生态链闭环。 不管赚钱是多是少，潜力和抗风险能力，远不是一般单打独斗的同行能够相提并论的，很多业界大厂，都无法如今夕文化这样进退自如。 刚开始的时候，小灵通可移动手持式通话终端几乎是亏本销售，算上各种各样的补贴减免，基本等同于充话费白送。 倒贴钱也要给用户试用，自然不是金尚赚得太多，良心发现，而是为了迅速铺开，挤压竞争对手，独霸市场。 待真正占据主导地位后，优惠的力度没有刚开始那么大，卖设备依然不赚钱，如果再扣除各地基站布设和运营成本，和做慈善差不了多少。 到了一九九八年第三季度，情况终于得到了改观。 设备故障，电池损耗，换新机等情况开始多了起来。 这其中，卖充电器和电池回收更换似乎并不是特别起眼，但它的综合利润率极高，以每一部设备平均配备两块电池为标准，这就能提供将近三十亿的营收。 如果再加上维修、换屏、以旧换新和线下服务等费用，都快赶上话费总收入的一半了。 金尚也不得不感慨，轻松、赚得多还很体面的生意，不外如是，如果再努努力，还能赚得更多，实在是太美妙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日子。 —— 这次家宴的菜市，大抵按照京畿地区的风格，以丰富美味，量大管饱为主。 金尚和李萱的家人，相对平均而言，属于饭量比较大的。 负责这顿饭的管家老边，已经在北方住了大半辈子，厨艺、口味和喜好都偏向油盐重口，但在他掌厨的几个菜，依然可以品味出很隐晦的广味甜口。 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依然要为她准备老家的味道，这几乎是本能一般。 客厅作为背景的电视没有关，几条牧羊犬很乖巧地蹲在一旁，并没有像普通家犬那样眼巴巴地等着主人从餐桌上丢几块肉骨头。 已经两岁多的小金风，和宠物互动玩闹了一会，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吃上了。 这个年纪的他，基本能听懂大人话里的意思，并做出准确的反馈，吐字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是大家也可以理解，至少情绪满满，不会让人误解。 很多刺激性不强，对消化能力要求不高的食物，基本都可以吃，就是不能多，尝尝还行，主食还是以婴幼儿奶粉，辅食也要格外注意。 坐在婴儿车里，举着勺子，试着将一点点清汤粥放入嘴里，砸吧了一下小嘴，似乎觉得味道不错，不明所以地咿咿呀呀叫了两声，还向护佑在侧的黄耳示意，似乎要将好吃的分享一份。 这番举动，也吸引了几个大人的注意。 望过去的金尚看了几眼不知道被什么逗乐，喜笑颜开的小弟弟，十分意外地说道： “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怎么护食啊！” “和同龄孩子玩的不多，确实，需要点社交来培养性格。” 平和、慈祥且关爱不怎么外显的冼桂珍回应道， “找个时间，送幼托班看看能不能适应吧，可以的话，明年就送幼儿园上学，到了要和同龄人一起成长的年纪了。” 这一年多，老祖母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但经常在家，关爱儿媳和小孙子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就是不怎么善于表达。 远道而来的李乐平笑呵呵地问道： “我有点好奇，京城是这么早就开始上学？我们那……都是接近四岁，甚至五岁以后才考虑。乡下孩子，成长确实要稍微慢一点……” “不是教育方面的……” 冼桂珍答道， “咱们这样的人家出生的孩子，天生起点就比别人高，未来的路要顺得多，并不需要从开始一步步拼搏。相比起学习知识和掌握谋生的本事，安身立命的本钱，为人处世的态度，做人的准则，世界观的建立和个人价值之类的追求，更加重要……” “心性？” “对！掌握的资源不一样，对人的要求也不一样啊！” 说到这，冼桂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耕读传家，留给后代的，不仅仅是那点祖训、族产、人脉以及传统，最要紧的，是认知这个世界的高度，解构的方法论，人生观的塑造法以及足够雍容的独立思考空间。 “世家……到底有些东西。” “和以前不同了，没那么特别。那个年代信息传递很慢，效率低，获取知识和智慧成本太高，现在没那么复杂。家学渊源的优势越来越小了，待我们这一代人过去，估计和普通老百姓就没什么不同了。你看看阿尚这样的……追求的是一些更加本质的东西，对老黄家那一套，十分看不上眼……” “也没那么傲，就是懒得敷衍，道不同，不相为谋。” 和那么麻烦的大家族牵扯太多，未来可能会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干点更有意义的。 金尚有点诚意，但不是特别多的辩解，让冼桂珍有些侧目，略一思索后补充道： “除了血缘上的传承，更多的，其实是一种精神，一种文化，一种意志的延续，搁在过去，老黄家确实有值得让人敬佩的地方，但是……自那个‘不倒翁’以下，再无那种风骨了。” 自金尚的亲祖父黄修旻故去后，再无人能够真正挑起江夏黄北方分支的大旗，时代滚滚向前，宗族的整体坍塌无法避免，却没有太好的方法重新塑造，待黄正廓也没了，就会真正分崩离析。 至于说有没有阻止的方法？ 可能有，但和金家父子没有关系，也不想去蹚那一滩浑水。 依靠资产置换，这两年金尚给老黄贡献了好多现金，钱多自然是好事，似乎也引起了某些后代子孙的觊觎，争来争去好不热闹。 这可不是几十上百万，而是资金十一位数的恐怖财富，随便分一点都几辈子不愁了，由不得大家动心。 这要是搁在老黄年轻的时候，谁敢伸手，哪怕是出现一丝不稳的苗头，就得狠狠制裁，现在嘛，也不是说有心无力，而是不像以前那么有威慑力了。 九十六岁都过了吧？ 还有几年好活？ 现在不争，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份。 粥多，僧也多啊，而且都还很贪婪。 总之，乱哄哄，一团麻，金家父子都懒得多看几眼。 现代社会都快迈入信息时代了，随着城市化不断推进，那种大家长式的宗族肯定不会长久持续下去，血缘和姓氏带来的天然亲近感还在，可要是指望这些在灯红酒绿的钢铁森林中，如以前那样，无往而不利，就太天真了。当然了，现代化不代表去家庭化，“家”依然是这个世界组成的基本单元，个人在群体中是无力的，“小家”是基础，是组成“大家”的稳定成分，至于介于两者之间的“宗家”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某些人鼓吹的家庭和婚姻，将会被淘汰的可笑言论，听听就好，就跟这个世界组成的基本元素是原子，而不是质子、中子和电子，鼓吹非婚自由的，本质上是在为去责任化，往彻底的弱肉强食的路子上走。 这破坏的不仅仅是“小家”，也是在挖“大家”的根。 底层秩序根基瓦解，所有的上层建筑都会倒塌。 尊重所有蠢货的选择，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路，才是一个独立思考的人该做的事。 上辈子如何，已经无关紧要，这辈子金尚再次面对谈婚论嫁，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另一个角落，李景华往金时杯子里倒了点酒，客气地说道： “我家的萱萱，能够顺利遇到良人，实在是太幸运了，她那个性格，我都担心了好多年。” “哪里的话，我家阿尚才是，表面上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实际上……唉，不提也罢。” 太笨的孩子让人担心，太聪明的孩子更加让人操心。 “缘分能够这么顺利到来，实在是太好了。亲家，走一个？” “好！” 李景华的酒量并不是特别好，今天高兴，不由得多喝了点，金时陪着说了很多，没怎么劝酒。 梅杏红撇了几眼后，对略有点闷的曹恒说道： “有分寸的，不会喝多，待会还要出去逛逛。” 李萱在更远处，和几个小孩子比较近，顺便看顾一下，其他熟悉的亲戚时不时插几句话。 让桂凤给金风换了汗巾，梅杏红才略放心地问道： “和上次见面相比，亲家老先生的精神要好很多。” “今天高兴嘛！” 曹恒理所当然地答道， “最得意孙女出嫁了，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小时候就在村子里吹嘘哪个重点高中的学生，考入名校，留京发展。在我们老家那个地方，大家还是认这个的……” 你要是换个大城市，可能依然会羡慕，但不会惊讶。 在大学扩张还没形成规模和声势的当下，每年录取的大学生就那么多，分到每一个乡镇，那都是凤毛麟角，大部分一年也就几个，至于响当当的名校，更是好多年都遇不到一个，一旦出现，在当地那是堪比文曲星下凡的神仙人物，搁数十年前，说不定可以上镇志。 “身体健康就好，年纪大了，要多保重。好在我家里这两年都平安无事，偶尔有点伤风感冒也很快痊愈……” 年纪越大，越发觉得无灾无病是福，尤其是小金风出生后，梅杏红也开始关注一些以往不在意的东西。 —— 一顿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两家人分成几个小组聊了会，结束后，老边带着阙胜和桂凤收拾，喝了点酒的李景华要休息一会，其他人也各有安排，金尚则打了个招呼就先行出门了。 二十几分钟后，常棣院线北方旗舰店，正在举办一场电影首映式。 当金尚抵达的时候，已经两点过十分了，迅速被工作人员引入后场，就见南大龙招手。 “这边这边，终于到了。” “家里客人多。” “知道，未婚妻家里人来过节嘛！” “你们先做啊，又不用等我。” “沾沾你的福气嘛！” 不知道是意有所指，还是无意的废话，金尚颇有深意地看了小彪一眼，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将一些想法压下。 “金手指”的存在是个秘密，南大彪听过一些神神叨叨的传说故事，南大龙应该不是喜欢这些话题的人。 另外…… 和南大龙寒暄了几句后，金尚又找到南大彪，听了几句半真半假的诉苦后，才小声询问道： “那边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跟在小彪身边不远，还不动声色地和金尚打招呼点头致意。 看着像是某个女明星，可惜金尚不认识。 “什么小姑娘，她比你还大四岁多。算是小彪的……那个吧？” “嗯！嗯？” 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旋即金尚追问道， “这么正式？” “小彪都三十五了，再吊儿郎当，老爷子真的要打断他的腿了，起码得禁足。” 南大龙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别说带个女明星，带个女狒狒金尚都懒得搭理，但被带过来和金尚打招呼的，那就不一般了，看来在他心中有点地位，至少是相当看重的情妇，不是一般的姘头。 “看着单纯漂亮，实际透着精明与冷静，不是省油的灯啊。” “要不是这样，能怀上孩子？” “我就说嘛！” 原来是小彪被带球突破了，听大彪的口气，恐怕家里老爷子都知道了，想偷偷摸摸善了都不容易。 南大彪恨铁不成钢地叹道： “能有个他能勉强容得下的，稍微拴着点也不错，要是有个孩子捆紧一点就更好了。至于女方是不是狡猾……太老实，怕不是要被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替数钱。”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不说这个，闹心！” “别啊！第一次见面，我让人带个见面礼……” 说着的金尚掏出手机让人买礼物过来，南大彪阻止不及，无奈摇头，招呼人过来，安排耽误了不少时间的首映式赶紧加快。 忙乱中，又过了一会，盛大的首映式总算是开始了，从第四季度到明年开春，一系列影视文化宣传攻势将陆续展开。 (本章完) 第498章 小试牛刀 第498章 小试牛刀 新上映的电影开幕式，一般金尚是不参加的，每年公司拍摄那么多电影，真正的大制作也就略多于成片总数的三分之一，票房突破一个亿的影片超过三部就算不错了。 平时比较忙的小金没时间关注，只在重大项目成立的时候把把关而已。 这次情况有点特殊，重组后的北船动力和北船重机两个大型分公司在行星智造的邀请下，合作成立了一家中型车辆设计制造研究公司——木星科技，为二姑夫张华的农机提供车机系统和功能升级等服务，在完成派遣任务后，剩下的研发和生产能力，就成立了一家车辆厂，出资整合了一批供应商和组装厂后，开始生产自行车和摩托车。 依托原有的销售渠道，倒也能卖出一些，就是市场占有率很低。 要么不造，既然要着手，就要做好。 在原来几款卖得还可以的车型基础上，开发了一款高端重型轻混摩托，为了顺利推广，就战略投资广告植入了一部计划中的系列特效大片，故事原型是一部兼有神话和科幻特色的漫画，了不少人力物力，制作了视效大片。 大体上还是正义复仇，惩恶扬善的那一套，和金尚前世的恶灵骑士差不多，只是思想内核与背景全是东方特色。 当主人公骑上熊熊燃烧的异化鬼火摩托机车的海报亮相后，就吸引了不少年轻人的关注。 从第四季度到明年元宵节，好几部大片将会陆续上映，为观众带来极致的享受。 金尚已经提前看过成片了，没什么兴趣重温，和几个相熟的朋友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几辆豪华“鬼火”摩托在显眼的位置，赚足了眼球，当然，今天最重要的事还是电影首映式的宣传。 身为主角的戴义琴，和广告物料合影，完成第一阶段工作后，才和主创一起在记者会上回答大家的问题。 待观众落座，喧闹告一段落后，老戴和大彪准备上映后的反馈，小彪则带着新上位的情人在放映厅压阵，两人时不时还耳语几句。 “刚才那个年轻的小帅哥，怎么不在了？” “阿尚？你不是认识了么……” “小马扎乐队的创始人，知名唱作人元休吧？刚开始我还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是他，送来的小礼物也很精致……” 不是特别贵重，但是很上心，明显是一时半会拿不出来的好东西，却能在短时间内送到，着实不简单。 “不能简单地以东西的价值来衡量。本身……他送你见面礼这个行为，更重要……” 南大龙语气复杂地解释道， “真正的豪门圈子，并不是有钱有名就能轻易混进来的，要核心人物认可点头才行。就这么说吧，没有阿尚，常棣文化不可能这么顺，以我和大彪的面子，勉强能混得开，但不一定有这么多人买账……” “这么厉害？我看他也没和多少人说话，打了几个招呼就走了……” “今天在这里的，也就我们南家兄弟，老戴，张鵟和梅疏影值得他多说几句，几千万的投资，一两个亿的小项目，不值得阿尚在中秋节团圆的日子特地跑一趟。” “这么夸张，不是一个音乐人该有的地位吧？看来他的原名金尚代表的能量不小……” “别听那些京城四少，六大公子之类自吹自擂的传言，真正厉害的，压根不会让圈子外的人知道。了解他的存在，见识到真正的力量，就意味着你勉强有资格一起搭便车了。” 不屑的小彪撇了撇嘴，南家虽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力量，可在近六百年的时间里，一直是黄氏的跟班，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时至今日，在某些领域，依然很有影响力。 心思更加活泛的南小彪不像南大彪一样，相信金家父子有什么神秘力量加护，天命在身，却也认可两人都是一时的豪杰，能力不俗，尤其是金尚，厉害得不似凡人，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直到这个时候，这位先前有些心不在焉的中短发年轻女孩，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忽视了什么。 “那也就是说……我过关了？” “所见所闻，不要在外面瞎说，也别想着套近乎要好处，能不被踢出核心圈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处多着呢，你过后就知道了……” 认识的渠道本身，就代表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 就在这时，电影播放到一个精彩的片段，戴义琴饰演的“恶灵骑士”骑着“鬼火”摩托狂飙的帅气场面，赢得了观众的阵阵赞叹。 “自《醉拳》、《赵子龙》等经典大ip续集后，老戴又开辟了一条‘赛道’，这也是个能一直下‘金蛋’的超级‘战斗鸡’啊！” 看着影迷的反应，小彪就知道这次又成了，南家兄弟的事业，又更上了一层楼。 过几年，公司有形无形资产积累丰富后，差不多也可以申请挂牌上市了。 另一边，坐在主创中间的戴义琴和南大彪一边观看大荧幕，一边打量着观众的反应，见到影厅现场的情况表现不错，甚至比希望的还要好的时候，两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不负所托。” 在电影上映之前，通过招商和广告植入等手段，已经收回了大半投资，剩下的，走dvd和录像带渠道都可以回本，票房几乎是纯赚的。 这个项目本身的风险极小，南大彪担心的也不是这些，而是这部“定制化”特效大片本身带有金尚很强的个人意志，属于“命题作文”。 票房和投资收益倒是其次，电影的热卖及曝光，宣发效率以及推广能力，是金尚更加看重的。 文化产品本身赋予的额外属性，有赖于它的传播范围，按照金尚的话来讲，就是流量经济的一部分，后来的明星化战略，只是为泛滥的流量特意打造的变现宣泄出口。 只有在关键时刻的“成功”，才能证明南家兄弟的价值，否则，强行塞给金尚的股份，未必能将其拉拢在身边。 国内全年票房不知道能不能超过二十亿的时代，指望一名百亿富豪将影视产业看得有多重，并不现实，只有附加价值和额外收获，才是金家父子看重的。 如果常棣文化不能起到“文化事业排头兵”的作用，它在金尚的事业版图中，价值可能还比不上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或者《京西都市报》这类业务。“南董多虑了，以目前业界同行的实力，咱们在影视圈是独一档的存在，论业务能力，几乎找不到对手。” “也不能这么说，有点飘了。” 南大彪嘴上矜持，内心其实也比较认可戴义琴的说辞， “以前小试牛刀，这次玩了把大的，效果要是出类拔萃，以后拍同类影片，招商工作就好做了。” 豪车、酒水、首饰、品牌服装和电子产品等，一个比一个财大气粗，是影视剧赞助商的主力，过去不是没有此类合作，而是主要集中在电视剧，免费信号，谁都可以看； 电影就不行了，要掏钱才能进场观看。 不过，观影群体，是十分优质的客户，有钱有闲，还有精力和兴趣关注的，都是消费能力极强的目标。 想要将这部分优质客户抓牢了，常棣文化的作用很大，可要是南家兄弟不顶事，今夕文化也是有文化商品产出能力的，渠道铺设水平也不差。 为了手里多一点筹码，南大彪使出了吃奶的劲，了近三年的时间，将宣发和院线做大做强，成为国内影视圈举足轻重的新势力，着实不简单。 可这种体量的生意，撑死了捧出一个市值不到十个亿的上市公司，还不够金尚旗下的个人资产运营公司的二手车交易市场的年租金收益。 至于金融市场的赚钱速度，南大彪都不敢想。 度过了去年的资金流动性危机后，金尚的个人资产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 私底下闲聊，金尚透露过，国内的股票市场，期货市场和债券市场，都快要找不到交易对手了，只能被动分散配置资产，并逐步往外汇市场和国际大宗交易市场转移。 证券化交易，本身是不产生任何实际价值的，你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别人亏的。 如果对手盘是贪得无厌的散户、游资、大户、外资或者私募，被金尚“割了韭菜”也无妨，算他们倒霉，愿赌服输。 可随着交易金额不断膨胀，对手盘就只能是大型公募、公积金、社保和大型资本战略投资人和操盘手，真要是下手狠了，怕不是要被请去喝茶。 以前就好比热带雨林的一只小老鼠，来来去去影响不大，现在已经是成年大象了，一举一动影响极大，不可不慎。 有些事，以金尚目前的地位，不能再做了。 国际市场割韭菜，要麻烦一点，而且风险更大，但市场容量大，足够金尚在里面辗转腾挪。 国际市场的赚钱的速度和收益率明显下降了，因为风险控制趋严。 再就是，今夕文化和旗下各个公司的国际业务以及进出口盈余不断增加，甚至很多都没有结汇，直接就用了，很大一部分用来进口优质煤炭、纸浆、lng（液化天然气）、大豆、棕榈油、饲料和原油等。 金尚目前控制的商业实体进出口业务，在整个华北地区都名列前茅，甚至超过了许多大型央国企，这其中，以跨境贸易、电子商务助推的mp3，冰箱，彩电，船舶、机械零配件、中药材和酒水饮料的创汇能力最强。 再就是以小说、漫画和影视剧为主导的文创产品开始屡屡走出国门，版权运营、商务开发和流量变现的能力越来越强。 赚那么多外币，不用掉，放在户头也是浪费，一部分投资金融产品保值增值，一部分就直接变成基础原材料进口回来了。 总而言之，金尚的生意做这么大，南家兄弟想要继续维持在“朋友圈”的第一档位置，光靠过往的情分，怕是不太够。 其他的暂且不提，太远了，眼前拜托的事情总要做好吧？ 影片播放过半，戴义琴原先提起的心已经放下了。 “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过后……阿尚是个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到大家的努力。为了这部电影，当真是尽力了，时间太紧，有这个样子，很不错。” “我知道！” 南大彪似乎自言自语，又有点说服自己道， “轻混摩托车……只是第一步，你也看到园区的那几台工程样车了吧？实验都做了小半年，什么超级混动，家用轿车领域还不是特别成熟，重卡货车上的启动优化，加速辅助以及动能回收已经不错了，满大街车身绘着今夕商城logo的货运车，都在用，相比之下，什么生物柴油，绿色能源以及电动化，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十年内难以落地产生经济效益……” 就连常棣文化都采购了一批增程式、双燃料、混动和弹性燃料车，贵是贵了点，有专门的团队负责跟踪售后，试用还是很不错的，大部分都满足要求了。 按照计划节点，后年会有第一代车型小批量试生产，极有可能是委托代工，但也很不错了。 走绿色环保，高端车型的路子，一开始就错开了国产车与合资车的赛道。 重型摩托这个产品线，更像是实验新式增程器和磷酸铁锂动力电池的平台，一旦被证明可靠，那又是一个可以预见的千亿级，甚至是万亿级的大风口。 看看行星智造卖得小灵通和功能手机，维修、换电池和换屏幕，都赚得手软，动力电池从原材料，生产，加工，维修售后到废旧回收再利用整条线打通，那可就不得了了。 据说，新一代的游戏主机、手机和小灵通，以及收音机、学习机和mp3等电子产品，都会尝试搭载新型磷酸铁锂电池。 “科技和文化，才是最难以逾越的护城河啊。” 和戴义琴对视一眼，南大彪才十分服气地叹了一口气道， “阿尚现在财大气粗，哪怕偶有失误，也赔得起。” “等我身上的汽车代言合同到期了，看看阿尚那边有没有需求吧？” “还有几年？后年初到期……” “那正好！” 想起京城黄家的产业布局，以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据说那边已经在汽车领域有安排了，还是十分亲近的“准上门女婿”，这是要一起深挖国内市场，还是彼此竞争使绊子？ 『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家的传统，押注后，就得站稳立场。反正……那边也没有我们的位置……』 (本章完) 第499章 大势难改 第499章 大势难改 对于金家父子和“江夏黄”的家务事，南大彪和南大龙秉持着先祖数百年的“光荣传统”，该视若无睹的一概不插手，主家交办的事情一定要努力办好。 早些年金时混得不好，并不是他能力有问题，而是先祖传下来的“担子”有点重，没法轻装上阵，再加上连续两三代人的婚姻大事不太和谐，导致出现了一系列重大问题发生。 家和万事兴，要是一家人闹别扭到没法和好，自然也没法振兴家业，光耀门楣。 这几年，已经好了很多，尤其是金尚长大后，全家的中心开始往下一代转移，和老黄家的瓜葛越来越少，遗留的负担也越来越轻，量变到质变，甩脱了束缚的金尚，不仅在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还反过来“吸血”老黄家的产业，很多眼红的远房亲戚想要来混口饭吃，只是被老金给拦住了。 一代人不姓黄，两代人不姓黄，到了第三代，谁还认那些打着各种旗号上门的七大姑八大姨？ 事到如今，金家父子有求于黄正廓，但是已经不多了，反而是老黄将来要求到金家父子的事要更多一点。 风水轮流转，没有屹立不倒的世家，当年被逼走的冼桂珍和她的儿孙，比留在黄正廓羽翼下争权夺利的亲戚们要争气多了。 眼下的电影产业，只是金尚旗下的事业相对重要，却并不影响核心的几大“版图”之一。 电影是附加了浓厚艺术成分的文化商品，“护城河”不是很宽，但足够深，门槛有点高，目前跨越的难度比较大，将来可能要低不少。 更难得的是，电影产业和很多线下业务关联，又和线上业务有很多重叠的地方。 在互联网信息时代，能够同时勾连线上线下，还能彼此协同促进发展的产业并不是很多。 文化产品天然需要传播渠道来扩散影响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网络，是再适合不过的助推工具了。 电影接近尾声，戴义琴和导演、制片招呼主创团队上台和在场观众互动，过后忙碌的宣传自然很多，影片对植入广告的商品，尤其是有很多帅气特写镜头的“鬼火摩托”的名气加持实在是太夸张了。 接下来几个月，一直到春节年后，将是这款出炉没多久的机车大卖的好时候。 将此事暂时放在一边的金尚，则赶紧回去，和未婚妻李萱的家人碰个头，安排亲朋好友休息、玩耍和旅游，一连三天，衣食住行都安排好了。 这次算是双方近亲属之间的近距离了解，金尚的姑妈姑父，几个老表兄弟姐妹们大多都来了，李萱那边的亲戚明显更多，下一代孩子不少，闹哄哄的。 刚上初中的“二灰”梅文龙当了一把“东道主”，带着一批年龄差不多的孩子玩游戏，打电动，买零食，玩得不亦乐乎。 更大一点的，有张云鸾等人凑一起，也不显得无趣。 至于金时和梅杏红两夫妻，要和曹恒、李景华商量一下明年具体的婚期和安排。 谈妥之后，两家就按具体的流程推进。 如金尚这样的世家子弟，婚礼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只不过，到了千禧年前后，很多繁文缛节都已经没有了，剩下的并不像古代那样，纠缠于各种毫无意义的形式。 即便如此，要提前做的事依然很多，这里面，老管家边路明的任务最重，很多事要他出面，在照顾一家老小的日常生活的同时，还要处理很多对外的事务，不是一般的忙碌。 如今老边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以前，好在有阙胜和桂凤分担任务，又从老家招募了几个靠谱的年轻人打下手，总算是能管过来了。 当下关心的头等大事，就是作为新房的六千平大宅子的生活化装修以及布置，以后是金尚和李萱生活的主宅，不可马虎，在南边的温泉别墅，则是两人的私密落脚点。 还有就是市中心入手没多久的一套将近一千三百平方米的超级大平层，刚交房不久，居家装修方案还在设计中，作为临时落脚点和待客、对外社交的场合。 前年二姑妈入手了一套四百多平的豪宅，在表哥张云鹰的相亲初步定下来后，又买了一套六百多平的大平层，已经算很好的了。 这次面积超级大的豪宅项目，是二舅梅应年打入京城房地产后，从头到尾主导的第一个大型项目，原本业界并不看好，认为其客户定位和需求有偏差，结果开盘后，被突如其来的抢购潮吓了一跳。 事实证明，集中了整个京畿，甚至是全国需求的京城高端豪宅市场，远比大家想象的要大。 有那么多“新富群体”有强烈的消费需求，尤其是首都热门地段的优质房产，再贵也有人要，供不应求。 如果不是提前让人预订，还真不好说能不能买到合心意的，当然了，金尚在那边置业后，名头也没少被用来当做宣传的噱头，吸引不少有钱人纷纷掏钱抢购。 二舅的房地产事业蒸蒸日上，掺了一脚的金尚多多少少也能分润一点，相应的物业、家政、幼托、私立中小学、职业教育以及连锁商超等，发展也步入快车道。 自今年开始，今夕文化和个人投资公司的资产管理业务越来越庞大，金尚也了不少精力打理，秘书办公室和顾问团队不断扩张，才满足需求。 明年婚礼的筹备，也是钱如流水，个人账户的资金不断膨胀，放着也没多大用处，都没怎么避税，足额交了，财富增长的速度不仅没有降低，还在不断加快。 有时候金尚也不得不感慨，《西红柿首富》还是拍得太保守了，王多鱼身上的笑点虽然多，和真正顶尖富豪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 进入十一月，一九九八年也差不多进入尾声，一号是万圣节，对东方人来说，对这个节日其实是无所谓的，二十世纪末，国内开始关注洋节，并不是对它有什么认同，只是年轻人需要找个契机聚一聚，玩闹一下而已。 忙碌了快一整年，大家也差不多累了，十一月十二月，天气开始转凉，打工仔们也开始期待过年了，不巧的是，这两个月又没什么全国性的节日，实在有点无趣。 找来找去，万圣节、感恩节和圣诞节之类，集中在年底的西式节日，开始进入大家的视线。 绝大部分凑热闹的国人，恐怕都说不清楚这些节日的来由，也不知道欧美是怎么过节的，但不妨碍商家将其打造成营销的噱头，吸引消费前来购物。今夕文化并不想凑这个热闹，网络营销和线下商业模式略有点不同，整个十一月，唯有立冬这些天，搞了个不大不小的促销，以今夕商城的品牌旗舰店和团购业务为主，再就是大肆做活动拉人的今夕游戏。 网吧这种冒出来才三年的娱乐场馆，对国内的互联网营商环境的改善，简直是颠覆性的。 根据统计，国内目前联网电脑数量，在一百一十万出头，也有数据说超过一百三十万了，不管怎么说，也就是这种程度。 但是，今夕游戏旗下的大型网络游戏《封神》，去重后的活跃账号超过两百六十万，总注册量迈过了五百万大关，同时在线人数巅峰逼近五十万。 从这组数据就可以看出来，当下的联网电脑，基本以网吧为主，一台电脑辐射好多网民，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电子游戏的用户，如果不是当下宽带费和上网小时资费居高不下，恐怕这个数据还会更高。 拿到数据预测和分析结果的时候，金尚不得不感慨，这个年代的老百姓，业余时间的消遣方式实在是太少了，文创产品十分稀缺，“精神食粮”严重不足，导致稍微出挑的作品，出圈后的热度就十分夸张。 尤其是热爱新鲜事物，喜欢追捧潮流的年轻人，很自然地成为了网络游戏的拥趸。 用当下青少年学生群体的流行话语来衡量，你可以不喜欢玩《封神》，可要是一窍不通，可能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截止到十一月一日，《封神》游戏的总利润，为三点九九亿，第一年运营，能有这个赚钱能力，已经远超金尚预期了。 别看今夕游戏的盈利能力比小灵通、mp3和杂志《知音杂谈》差了许多，营收也远远落后今夕商城，和金尚主导的金融投资更是没法比，但文化产品的影响力是不可估量的，由此派生的一大批ip变现的能力极大加强。 由南家兄弟主导的院线大片，二郎神相关电影已经开机了，如果能在明年底上映，对整个《封神》系列文创作品，都是极大的利好。 到目前为止，小说、漫画、游戏周边、玩具开发和形象授权等直接利润超过六点五个亿，比《封神》游戏平台化运营还要赚钱，由金尚和梅应年合作的主题乐园项目，投资一再追加，离今夕商城首都东南不远的萧太后河，是京城最早的人工运河，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首个今夕乐园就在那。 周围旅游度假村、别墅区和大型影视城的规划越来越大，目前总投资额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六亿，一期二十三亿项目已经做了大半年，吸引的相关方不计其数。 用金尚的话来说，开发房地产，要是仅仅为了建几栋写字楼，买一批商品房，又或者玩几把金融杠杆套现的把戏，那就太可惜了，有这个实力，就要玩大一点。 要建，就得建一座城。 不趁着这几年京城开发方兴未艾，还有大肆入手的好机会，再就没有梅应年和金尚这一对舅甥的机会了。 中心城区格局早就定了，没有多少插足的余地，只有远城区和郊区还有不少“空白”等着填补。 投资几乎不相上下的，还有皇陵水库周边的风电光伏、抽水蓄能电站、超大型污水处理中心、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再利用工厂、生物质耦合“绿醇”生产基地、湿地公园度假村、城郊蔬菜农场和配套的工厂、居住区、生活设施等，不是夸张，是真的建了一座远郊小城。 搁在二十年后，恐怕投资额再翻五十倍都打不住，现在嘛，尚且在金尚和梅应年能承担的范围内。 还有就是跨境贸易赚取的外汇，除了一部分维持境外分公司运转，很大一部分化作石油、天然气和煤炭进口回来了，趁着国际化石能源价格低廉得不像话，赶紧入手一批再说。 而在东营和胶澳的大型储气罐，储油驳和散货仓库渐渐装满，价格的上涨也为今夕文化赚了不少差价。 随着各项工作的推进，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筹备也渐渐步入尾声。 不管好不好，先把市场开起来再说，预计明年元旦过后的第一个交易日，会正式开市，并推出汽油、柴油、菜籽油、棕榈油、天然气、甲醇、二甲醚、大米、小麦、苹果、酒精和大豆、鸡蛋、原木以及生等能够勉强掌握渠道的五十多个大宗商品。 和国内大大小小的十几个交易市场相比，看似不起眼，但大股东都是很有实力的，金尚也很想希望通过它，来进一步提高国内影响力。 十一月九日，又是一个星期一，从周六开始的立冬促销活动，基本进入尾声，从今夕商城传来的消息来看，两天半的活动，加上各渠道的团购和线下销售，总共卖出去了十七个亿的商品，年底积压的尾货出掉了大半，库存压力减轻了不少。 经过三年的经营，华北、胶东半岛、华东和华中地区的渠道，基本打通了，线下配送渠道还算通畅，尤其是大批营运车辆的投入使用，极大地缓解了运力不足的缺点。 除此之外，今夕游戏平台推出的点卡大幅优惠活动，也一口气卖出了将近一点一个亿，着实让金尚又惊又喜。 这年头，网络游戏玩家当真是一群狂热分子，趁着便宜，屯三个月以上点卡的大有人在；再就是升级后的游戏道具交易平台以及代币兑换点卡优惠券也步入正轨，今夕支付也顺势在第一代网民心中扎根。 将各个部门呈送的相关报告放在一边，金尚看着手里一份关于“绿色低碳能源推广以及相关车船载具减免征收燃油交易税、车船税、公共场所停车费、部分高速路段和水域过境费以及养路费的通知”，着实有点震惊。 天然气、绿醇、绿氨、电动车和风电光伏等新能源相关领域的优惠措施，着实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核心关键词就是“减少对化石能源、尤其是原油的依赖”，减少进口，缓解需求压力的倡议丝毫不加掩饰。 随着世界贸易组织的运转日趋成熟，国际商贸日趋频繁，全球化分工已经趋于成熟，国内生产端开始发力，间接推高了各种原材料，尤其是化石能源的价格。 别看原油价格只涨了六美元（购买力类比），可是，九五年中的时候，才九美元出头，现在已经超过十五美元，三年涨幅接近百分之七十，着实令人有些受不了。 (本章完) 第500章 唯一的破局点 第500章 唯一的破局点 将这份文件看了好几遍，再次确认其准确无误后，金尚也不由得咋舌。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国内油价和欧美相比，绝对值差距并不太大，但收入支出比却超过了十倍，也就是说，同等油耗带来的压力，重了十多倍。 这也是同胞们对油价如此敏感的缘由。 别看北美油价折算下来只有六块钱，也就比国内八块便宜一点点，但那边的人均收入五万块，国内每个月才六千五，不觉得“亚历山大”才怪。 人家可以不考虑油耗，国内却不行。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除了经济实力和汇率等因素外，和东西方原油储量与品质、能源结构以及渠道影响力有很大关系。 这辈子的金尚没有特别关注，可在前世，有一篇小学课文，几乎是那个年代的学生们家喻户晓，那就是“铁人”王进喜的故事，具体的不赘述，大意是油田发生了事故，危机关头，石油工人王进喜跳入滚烫的原油中，不断搅动，防止其冷却凝固，为危机处理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避免了更加惨重的损失。 而这里面有一个不得不说的背景就是，祖国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贫油国。事实上，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全球前八的产油国。 而“贫油国”这种印象的产生，归根结底，还是矿藏油品不佳，以重质原油为主，开采难度和成本更大，后期对炼化技术的要求也更高。 像中东、北非、加勒比海等地区，那种随便挖几铲子，就有可能冒出优良原油，甚至泉涌成湖都时有发生。 直接加注到汽车里面可能有点困难，但供应船舶主机，大型轮机和锅炉等肯定绰绰有余，只要经过简单的馏分，就能得到大量优质的汽柴油。 重质油则不同，常温下是以堪比岩石的沥青质状态存在，开采的时候要往地下注入高温高压的蒸汽，使其软化液化，然后才能抽取出来，一旦暴露在空气中，温度降低到六十度以下，又会凝结成坚硬如石头的块状。 王进喜就是在关键时刻，以人身替代故障的设备，充当搅拌机，加快水泥和混合砂浆融合，成功封堵井喷，缓解热熔重质原油的压力，肉体凡胎能够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了不起，当得起“铁人”的称号。 话又说回来，国内为什么成品油的价格相对偏高？ 原材料、开采和炼化等环节，成本就高出一大截，在目前国际油价折算下来只有十几美元的一九九八年，国内对原油价格波动的承受能力明显更低，本土石油工程，还是以深加工，提高附加值为主，进口国外原油和成品油，明显划算多了。 两世为人，祖国的大概处境很相似，这个时代的国土面积更大，油气田的探明储量要超出上辈子一大截，但开采难度大，成本高，品质相对较低的不足依然存在。 能源结构，石化布局，依然还是以煤炭为基础作为主干，本土原油和地炼保底，大量进口国外原油和成品油降低成本。 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对进口石油的依赖越来越大，不管是能源还是化工，这玩意都必不可少。 今夕文化在新能源领域的开拓，会吃到一波时代的红利，金尚一点都不意外，可上面的鼓励力度有这么大，还是极大出乎了意料。 众所周知，目前市面上的成品油价格，并不是使用方的全部，尤其是对车、船和飞机等，各种各样的税费，几乎将终端零售价推高了一倍。 一桶油，半桶税的情况，不止上辈子存在，这一世依然差不多。 即便到了三十年后，在一些偏远地方的老式加油站，可能还存在着已经废弃的缴纳养路费、交易税以及地方规定支出费用的缴纳窗口或者自助机器，那个时候，各种各样的税费折算进燃油附加税已经快二十年了，可见这玩意在千禧年前后到底有多么根深蒂固。 这份文件所规定的条款，大概率是参考了今夕文化提出的能源战略规划和预判，研发方向而提出的，比如代用燃料多样化，提高能源安全系数，碳排放指标，新能源发展纲要以及民用车辆电动化示范基地等。 这其中，金尚最感到欣慰的，就是对绿醇、绿氨、碳捕集、电解水制氢、抽水蓄能、燃料电池和双燃料替代等方案的认可。 见金尚边看边思索入迷，游刃有余喝茶的郑良知笑呵呵，一言不发，等着发问，相对急躁一点的洪仁全则好奇地问道： “这里面提出的标准，着实有点高，别说绿色清洁能源了，从成本和替代能源自给率方面考虑，咱们是无法满足绿醇和绿氨指标的，最大的好处吃不到……” “哪有那么简单啊，呵呵……” 轻笑两声，金尚很坦然地回应道，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一步到位，不管甲醇、天然气和氨气等代用燃料是不是清洁，先用起来再说。先别管‘绿不绿’，立刻用起来，将上下游产业链建立起来，再慢慢考虑下一步的问题。至于您说的，同样是一箱甲醇，你能看出它是生物质耦合制造的，还是煤气化合成的？” 只要在现有的以煤炭和石油加工为基础的工业体系中打开了一道口子，后面就有可操作的空间了。 闻言的洪仁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是我想多了，上面也没想过真的要完全否认现有的，完全建一套成本高昂，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的新路，风险太大了，咱们目前要做的，就是减少石化能源的使用和依赖，尽量提高电动化替代率，实在不行，用能够自给自足的廉价燃料替代也可以。而综合碳排放这个标准，就有很大的可操作空间了。” 一口气吃个大胖子，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电动汽车的保有量，大范围铺开绿电柔性电网、试点智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这方面，有着现实的困难，国资入局，效率高低暂且不说，不以市场为导向，容易出现很多问题。 至于民资嘛，没什么长远的眼光，习惯了赚快钱，基本不可能投入这类起码要六七年，甚至是十几年才能看得到回头钱的长期项目，太长久的未来，变数太大了，承受不起成本和代价。 只有金尚这种有钱有实力，又有超前的眼光，看透未来国际能源市场变局，还有“金手指”保驾护航的穿越者，才有把握以年为单位，布下这么大的局。这么大的生意，可不是几十万几百万的规模，一旦出现失误，亏损可是以几十亿，几百亿计算，而且是每年都这么大投入，除了国家层面的政策导向，一般民间资本哪敢这么玩？ 当然了，金尚也不是冤大头，明明条件不合适还要硬上。 眼前这份报告里面，很多好处都能吃到，但并不意味着完全照顾了今夕文化的利益。 着眼当下，金尚觉得自身的优势还是很大的。 以北海船务的能源动力为基础发展起来的北船重机和北船动力公司，在柴油机和双燃料领域有不少积累，汽油机则没什么特别的亮点，前者在小型化方面颇有建树，后者就有点乏善可陈了。 “柴油机和双燃料内燃机领域，还是要巩固优势，不可能放着现成的优势技术不用，在载重卡车、大型轿车和快递运输用货箱车方面，天然气柴油车，甲醇柴油车已经有不少在内部和友商方面试用了，量产可期……” 即便是以代工和改装为主，以柴油为引燃剂，天然气和甲醇为主燃料的双燃料发动机，只要稍微改一改，就能使用得很不错，最高代用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节省运营成本相当可观。 再加上技术相对成熟的轻混系统，改善了启动和加速功能，增加了部分动能回收功能，目前的用户体验相当不错。 “以柴油机为基础的动力系统啊！” 洪仁全得意地附和着，这是他执掌北船机电最得意的成果之一，在国内中小型柴油机市场，就是民营企业中的龙头老大，十几年前为了转型，就开始研发双燃料发动机，虽说到他退休的时候，都没有等到“风”来，可技术积累到底是相当丰厚，为金尚接手后的转型与深度挖掘价值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时至今日，整个大东亚，北海船务几乎是唯一的双燃料船制造商，现有的十几条运营中的内河近海中小型商船，全都是自家造的。 千禧年之前，船用燃料油（重油或者渣油）的价格，在部分地区的使用成本，甚至比天然气和甲醇还要低，就连金尚要求研发的柴油代用压燃剂二甲醚，价格都要更高。 在一九九八年的当下，lng（液化天然气）的成本优势，相对于汽柴油，并不明显，并且已经持续了好长时间，直到天然气开采技术大幅度提高，价格下挫，原油价格持续飙升，才渐渐拉开差距。 也就是说，洪仁全研发的双燃料内燃机技术，有点生不逢时，如果晚十年，将会是另一番局面。 恰好，金尚接手之后，有实力投入，撑过最后几年艰难的拓荒期。 甚至更进一步，在相对成熟的柴油机和还算过得去的汽油机基础上，研发出了国际领先的高压共轨、电控直喷、稀薄燃烧和均质压燃技术，有的比较成熟，有的有待改进。 倒不是说技术方向有问题，而是目前的电子科技水平和监控传感器的质量限制了能力的发挥，如果要上高精尖仪器仪表，那成本就不可控了。 许多产品的商业化量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在实验室里“手搓”一批实验测试用车，或者委托汽车厂制造一批改装车，投入使用，进行实验，收集数据什么的，已经很不错了。 金尚除了推出一批车辆，挂在今夕商城的运输车队，委托友商试用，还整合了两家市区出租车公司，放了千余辆双燃料车，dmi超级混动车，天然气汽车、甲醇动力车和弹性燃料增城车来运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车型都不成熟，目前有三款车被投入市场，进行了小批量的试生产。 柴油甲醇双燃料大型越野车（城市suv，皮卡，轻卡）；甲醇燃料运动跑车，也就是金尚开着玩的那一款；大电池小油箱弹性燃料增城车，纯电续航接近一百三十公里，满油满电四百二十公里。 尤其是最后一款，作为城市代步车，表现相当好，上市近三个月来，平均每月卖出一千二百多辆，不算一炮而红，但也算是开了个不错的好头。 这款增程车和dmi超级混动一起，在城市路段的出租车运营中，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省油和节省运营费用的能力，燃油驱动里程刚超过百分之十一点点，也就是说，接近百分之九十的路段，都是电力驱动，这个表现实在是太理想了。 如果不是高速路段的油耗表现略差，今夕文化旗下的子公司在汽车市场的试水表现简直完美。 至于不足之处，以后慢慢升级换代就是了。 为什么用增程这种落后的技术打开局面，是经过金尚深思熟虑的。 无他，技术成熟，难度低，避开了没有多少级技术积累的高效汽车发动机和变速箱的难关，仅仅需要重量轻的大容量动力电池，过得去的内燃机，马马虎虎的电控系统，就能比较轻松地组装出一台成熟的增程汽车。 新技术推出要谨慎，可增程车这类落后的“过时”车型，在如今越来越发达的大城市，还是很有市场的，有需求和市场空白就有“新玩家”插足的余地。 如果真的搞什么高压共轨电喷柴油车，双燃料车或者dmi超级混动，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反而这类有点客户认知度的增程混动，能够卖得动。 果然，金尚力排众议的决策，被证明是对的。 这既是金尚深思熟虑选择的方向，也是“金手指”保驾护航的结果。 就在三人还在聊着的时候，金尚手边的电话响了，不是座机，而是私人手机，来电显示备注着“梅应年”的名字…… (本章完) 第501章 难有十全十美 第501章 难有十全十美 接通后，聊了几句，金尚就挂断了电话。 “第一船生物柴油已经到了北欧，卖出的价格还凑合……” 心情不错的金尚，向两人介绍了一下这次交易的现状。 以目前的市场来看，生物柴油的价格比国际标准柴油贵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而且供不应求，由生物柴油调制的航空燃料（添加剂），价格还要上浮至少百分之六十。 不仅贵，而且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二十四万吨燃油还没发货，就被欧洲几个大经销商竞价抢购，最后阿姆斯特丹的一家航司击败了安特卫普的能源集团将其拿下。 不仅是东方，西方的石化能源削减和寻找替代能源的计划制定更早，且执行起来更加抽象。 因为在柴油车上押了重注，欧洲几个大的航运集团，汽车公司和内燃机发动机制造商都十分青睐生物柴油这条路线，导致价格被炒得很高。 国内从事厨余垃圾、废油回收以及再次利用的企业极少，产量跟得上，还有能力出口的，就只有今夕文化旗下的公司了。 大半年的时间，从几个大的食品厂、油料作坊和废油处理中心拉来原材料，辅以“地沟油”，废旧轮胎橡胶油和塑料催化制油等手段，在石油公司的技术支持下，制造了将近五十万吨生物柴油，一半出口，五分之一深加工成航空燃料，剩下的自用。 目前的产量已经够用了，且远没有达到峰值，几个大城市的潜力就如此夸张，着实让人欣喜。 不得不说，祖国不愧是油料消耗大国，生物柴油这一行的发展潜力，在全世界都遥遥领先。 “非标柴油，咱们集团公司的产能和保有量这么多？” 听了金尚的说明，洪仁全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一年用多少汽柴油？” “二十一万吨了，主要是船用燃料，物流货运，发电站调峰，商贸接送，出租车和维持公司正常运转的车队什么的……” 说着的金尚将目光看向了郑良知道， “从上面来的消息，应该是确定了，总的策略是循序渐进，以降低对石化能源的依赖为主，而不是强力推行什么电动化，将汽柴油一顿子全打死打残……” “这是必然的。” 悠然地喝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下，人脉深厚的郑良知早就有不少确定消息了， “多元化，安全性，绿色低碳环保，适应国际市场新形势……” 不跟肯定是不行的，要不然的话，造的汽车和轮船不能进入境外港口和市场，航道受限，税费增加，运输成本加大，会让进出口贸易的压力直线上升。 这还是经济上的考量，再就是内部压力。 先污染再治理的路子，代价有点高，如果从一开始就打好基础，未来也能给子孙留下一片碧水蓝天。 绿水青山才是金山银山，谁不希望自己的老家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半个世纪以前，京畿地区到处是光秃秃的山头，黄褐色的一片，连长草的地方都不多，一年吹几次沙尘暴，谁受得了？ 随手翻了下手中文件，然后点了点关键段落，金尚很肯定地补充道： “这些优惠如果能落到实处，对咱们的好处太大了。另外，这个航空用油添加百分之二的生物柴油的适用范围，比我想象中大多了。六大航空公司，十几条主要干线，七个地方航区，再加上国际航班（含经停航班）都必须满足要求……” 只有部分地区，如雪域高原，极端干旱沙漠机场和部分被认可的外部因素影响的航线可以例外。 这个力度，比金尚设想中的大多了。 “这个我倒是理解以前文件那种含糊其辞的缘由……” 洪仁全为金尚解惑道， “我想大家都没有想到，咱们国内也有年产量达几十万吨的生物柴油制造厂，按照现在的柴油价格，超过五个亿的产值了……” “七亿出头。” “这不就是？想想咱们京城去年的gdp才多少，全国gdp才多少，如果全卖给西欧，超过十个亿的外汇，太值得了。” 付出的是什么？ 屡禁不止的地沟油，怎么回收利用都要亏的食品加工厂二手黄油棕榈油，污染严重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废旧轮胎和医疗固废、废旧衣物等，利用消纳不掉就要浪费的风电和光伏能源，配合催化剂，就能调制成生物柴油（循环再生油）。 虽说生物柴油的制造成本比标准石油要高，但这个代价肯定不是今夕文化来承担，最后肯定要落到实际用油方！ 这涉及到宏观层面的资源调配和利益分配。 所谓的低碳环保和温室效应的话题，都是为这个服务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题一点就透，碳排放和发展权的争夺，是套上一层“绿色”外衣，杀人不见血的能源战争，外行可以看热闹，内行一定不能看不懂门道。 在这个领域，金尚和今夕文化旗下的一大批公司，只是其中一个新崛起的力量，还不足以影响大局，但已经足够发出自己的声音，让更多的人好好倾听了。 聊了会国际能源问题，又谈起了即将挂牌的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筹备，话题还是回到眼下正在做的多款新能源车的测试和试用问题。 “目前情况来看，柴油代用燃料不超过百分之三十，不影响使用，也不用太大的改装。甲醇和天然气……控制在百分之十五比较合适。这一点，可以根据用油成本动态调节，问题不大，在成品油调配和运输、加注环节做好管理就够了，过后的保养成本很低……” “百分之十五啊，目前看来，不无小补。” 如果按照先前商定的小步快跑，稳健前行的策略，以降低能耗，节约成本为主，肯定是够用了，但是…… “其他的呢？我听说双燃料发动机的代用率都超过百分之九十了。” “确实如此。但是……”洪仁全又带来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 “如果柴油只作为引燃剂，以烧天然气为主，那么……尾气温度就会相当高，大量能量就浪费了，只有加装了尾气回收循环再利用系统才能提高能效。” “也就是说，以天然气为主的双燃料柴油机，最好用在船舶、重型卡车和超大型农用机上？” 柴油机的特点就是皮实，能够维持长时间大功率的运转，柴油（重油、燃料油或者渣油）点燃引火，实际起到了火塞的作用，其性能高低，还是要看代用燃料是什么。 比如洪仁全提到的天然气，燃烧后温度极高，如果尾气就这么白白排放掉，就太可惜了，但是中小型车又不可能加装复杂的回收处理再利用系统。 从提高能效的角度出发，天然气并不是合适的机动车燃料，如果不是它足够便宜，并不会成为主流内燃机代用燃料。 “甲醇呢？” “那就是另一个极端的问题了，甲醇气化（雾化）会吸收大量的热能，会使得气缸内的温度降低，这样一来，固然降低了氮氧化物的生成与排放，可又带来了燃烧不充分，尾气碳化氢和甲醛超标，容易积碳的弊端……” 这肯定会增加尾气处理系统的压力，增加额外的维护成本。 从专业的角度出发，其实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内燃机燃料，经过几百年突出重围的汽油和柴油，已经是最优秀的了，当下的工业体系的发展，基本就是建立在其上的。 为难地摇摇头，金尚觉得自己还是将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所以说，目前的现状，就是勉强能用，够用，且能节省不少燃油开支，但是，发动机效率，其实挺一般？” “不仅是相当一般，还很凑合，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增程器和混动发动机的功率起不来，动力较差。” 米勒和阿特金森发动机的动力上限，比奥拓循环发动机差太多了，这是设计之初就有的毛病，一时半会肯定难以改善。 这个世界的发动机名称可能不同，可上辈子有一点机械基础的金尚，看到原理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则上来讲，增程车和混动车，就不可能开得太快，八九十公里每小时就很好了，极限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是极限，再提高，就会面对更多其他的麻烦，那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对于在大城市里拥堵路段跑一跑的增程车和混动车来说，五六十公里每小时，大部分时候就够折腾了。 而脱胎于北船机电的能源动力技术能力，也就在柴油机、锅炉、发电机等领域有所建树，造汽油机的实力很一般，就好比现在，研发均质压燃、热辅助点火和专用天然气发动机的项目上，就碰到了很多问题。 哪怕有“金手指”辅助，可科研这玩意，还是要讲究一点循序渐进的，没有先期积累，后面的成果就无从谈起，只能一步步来。 而电喷系统、缸内直喷、高压共轨等技术研发成功，也是二十多年来，北船机电在船用柴油机领域多年投入经营才诞生的，并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 太复杂的东西，也只能指望专业人士来把控，金尚这种只知道一点皮毛的，也就能提供资金和后备支援了，希望麾下的技术人才多多努力。 “增程车这个赛道，被国内外车企骂惨了，咱们从这个方向入局，外面反应怎么样？” 郑良知答道： “波澜不惊，对同行来说，什么增程车，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造增程车的天然就低人一等，市场的受众也很狭窄。” 在成品油价格并不是很高的一九九八年，车主们对燃油消耗并没有后世那么敏感，反而是对养路费、车船税和过境费等杂七杂八的税费怨声载道，不公平，不科学，不透明，各地自行其是，收了钱不提供服务是主要痛点。 今夕文化旗下公司联合推出的增程动力车，既加油，也充电，就是发动机不直接驱动车轮或者变速箱，说白了就是背了个柴油（汽油、双燃料）发电机的电动车。 这玩意最适合的使用场景，无疑是走走停停，时不时堵车的大城市道路。 出租车，通勤车和中短途私家车是最主要的消费者，高速行驶的油耗，经过测试，发现比相同排量的燃油车，也在同一水平线上，或高或低，受制于路况和驾驶司机的经验。 当然了，想要飙车的“暴走族”，风驰电掣加速拉风的“少爷们”肯定是不喜欢增程车的，觉得格调太低了。 稍后，三人又聊了好久，主要是确定政策方向，集团公司的总体战略与把控，大型项目的利弊。 以金尚制定的发展纲要，十年之内，几乎看不到回本的希望，十年后市场要是能做大，倒是有一定的可能抢下主流市场的一点份额。 汽车不仅仅是个代步工具和生产工具，也是很多技术成功集成的平台，是科技水平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成果，也就是上辈子常说的“工业史上最璀璨的明珠”。 至于轻混双燃料车和超级混动小汽车，只能自家和兄弟单位以及友商采购，或者提供给部门活动现场充门面，比如某个城市办运动会、博览会或者庆典等大型盛会，拉一批低碳环保的新能源车来作为礼宾接送车辆，就再核实不过了。 至于大规模推向市场，待国际原油价格突破三十美元再说，五十美元以上就有十分可观的市场容量，要是到了一百美元，就可以给一个“真香”的评价了。 待两人结束后，金尚又仔细将手边几份文件的细节翻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疏漏后，才松了一口气。 创业三年多，公司现在的现金流已经很充裕了，金尚的个人资产也节节攀升，手里有了钱，就开始投资一些看上去不太靠谱，还十分烧钱的败家项目，妥妥人傻钱多的典范。 很少有人理解，能够容纳金尚和今夕文化折腾的行业，已经不多了，互联网、汽车、造船、金融、房地产、能源和物流等，才能经得起几十亿上百亿资金量的冲击。 (本章完) 第502章 冲锋 第502章 冲锋 以前的金尚，在事业版图不够大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力来做微操，渐渐地，公司越做越大，就更加不可能在一些细枝末节的领域太过计较了，相比之下，选出合适的高管，做出英明的决策，投入足够的资金，可能比自己事必躬亲的效率要高很多。 重视团队的力量，相信人才的力量，这是今夕文化不断壮大的基石之一。 从个人能力上讲，金尚超过了麾下绝大部分下属员工，可这并不是金尚越俎代庖的理由，老板就要做好老板的事，这才是集团公司能够正常运转并稳步发展的关键。 办公桌上一大堆待批复的文件，金尚只了小半天就处理完毕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现在的身份越来越适应的小金，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比以前多好多倍的工作量。 忙完之后，休息了一会，吃过午饭，在休息室小睡了一个小时，再次来到办公室，和赵主编商量了一下《京西都市报》和麾下副刊增刊的安排，几项一年一度的中小学生技能大比拼，竞赛项目和慈善捐助、民办教育推广的问题。 今夕文化传媒业务控制的教育相关，主要面向农民工子弟，解决他们的上学问题，为他们扫除后顾之忧。 最开始进入这个领域的时候，公司上上下下包括金尚，其实都没有指望赚钱，只要能保持盈亏平衡就够了，可后来的发展超出了金尚的预料。 以在京西的农民工为例，单身的很多，可拖家带口的也不在少数，稍微混出个样子的，都想着成家立业，安家落户，或者把老家的老婆孩子父母全接过来一起住。 当体面的城里人，是传统老百姓朴素的价值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造成的结果就是，这些外地来的打工仔赚的钱有多有少，但是开销绝对不低，尤其是拖家带口的。 这其中，子女教育就占了家庭日常开支的很大一部分。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读书成才出人头地的观念，几乎深入每一个同胞的骨髓基因里。 而大批孩子集中起来的学校里，只要人一多，来钱的门路就太多了，比如独家经营或者对外承包的食堂，小商店和课外书铺等，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再就是教辅材料，玩具和课外读物等，依托母公司的《东方漫客》和《少年绘心》等休闲书籍，销量都上涨了一大截。 待这些受过熏陶的孩子长大了，又是一批优秀的付费粉丝。 原本只是闲棋冷子的布局，现在看来，倒是对未来最好的投资，回报周期是很长，但绝对不会亏本就是了。 从赵主编提交的阶段总结报告来看，情况比金尚预想的要好得多，依托于此的慈善基金会的发展，也相当顺利。 至于目前营收不值一提的网络文学，视频和漫画等文化载体，只说了几句就结束了。 未来几百亿上千亿的行当，现在别说赚钱，少亏点就不错了。 而金尚也没有短时间内要将其做得很大，只是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真正能赚大钱，且风险小的，都是那些准入门槛奇高无比，一般人压根高攀不上的。 比如说小灵通和次级运营商的生意，只要能铺开，且做好服务，就是旱涝保收的好生意。 —— 一个多月的时间并不漫长，但对今夕文化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忙碌时光，各项实体产业的建设如火如荼，大笔款项撒了下去，总归是有不少成果的。 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大宗商品交易市场，交易所的名字最后确定为京城联合商品交易所，简称联交所，短期内以稳定存续为主，增加商品交易种类，稳定北方期货现货价格，长期目标肯定是以商业实体申请在京交所挂牌上市。 十二月七号，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雪，恰好当天，京畿地区普降瑞雪，但温度并不怎么低，雪降落后，很快融化，又被冻上，使得地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上面盖上一层比较结实的白雪。 这样的天气使得城市道路除雪清障的工作变得有点困难，一夜寒风过后，早上顶着凛冽寒风上班的打工仔们一边抱怨天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冰天雪地里出行，走向工作岗位。 理所当然，部分出门比较晚，或者对当天通勤难度估计不足的人们，很多都迟到了。 今夕文化有这点好，基层一线员工的管理，还是比较人性化的，对部分迟到员工予以免责，工作安排也做了相应调整。 在华北大地上，绝大部分城市交通，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比较冷，但又不太冷，雪一边化一边凝结，最后冻成冰坨子的鬼天气，搁在前世，这玩意叫冻雨，对道路安全和电力系统的危害，比单纯的高温或者低温还要大。 金尚一大早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虚拟电厂系统发来的大批量紧急用电申请的报告，储能电站的热管理系统早就启动了，连一直低功率运转削峰填谷的天然气发电机组和热力驱动锅炉都启动了。 供电供暖的需求急剧放大，金尚也不得不紧急调配资源满足城市供暖和电网需求。 从电能总量上来讲，今夕云服配套的风光电站系统，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它有一个别的方案比不了的好处，就是响应速度极快，紧急启动的成本要低很多。 而临时开启一次火力发电机的成本，可能比单次发电量的总价值还要高，得不偿失。 对部分区域的京城老百姓来说，潜在的停水停电停热风险能够降低到目前的地步，今夕文化是功不可没的，一些原本没有被寄予厚望的分布式风电机组紧急就近配网，支援部分区域的交通信号灯，发射基站，学校和医院等设施，满足基本的照明和使用需求，这就足够了。 一直到上午十点多，整个京城地区才大抵上恢复正常状态。 关键时刻靠得住，虚拟电厂这个原本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宣传噱头，也获得了很大一部分的认同，开始正视它的价值。 至于自家付出的代价，一部分超负荷运转的风力发电机可能需要事后检修，消除隐患，需要保温保湿的温室大棚，室内恒温箱，服务器机房，风机和配电房等，都需要去确认状态。 “总之，没出什么大事就好。”尘埃落定后，金尚也长舒了一口气。 最困难的时候，服务器机组三分之一的大功率机架和恒温保湿系统都临时停机，腾出资源，为了给附近的学校、养老院和医院手术病房提供电力，损失不算大，就是善后有点麻烦。 忙里忙外的杨琦和刘燕青也累得不行，才两个小时的调度，感觉比工作一整天还煎熬。 “以前咱们没有应对这种大规模突发状况的经验，这次顺利过关，经受住的考验，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让秘书招呼换上了热茶，金尚说道， “过后将总结经验报告提交给综合科和秘书办公室，该表彰表彰，该奖励奖励。对了，还有物流板块那边的车队和配送员，传媒业务的一线采访记者和后勤服务、编导等，都不要漏了。” “知道了，金总，我这就去安排。” 成家之后，越发沉稳的刘燕青已经有几分长期居于中高层管理人员的气魄，就是学历低了点，下一批的公司在职培训深造人员肯定有他一份，如果不是实在太忙，前年就该安排上了。 任劳任怨的老下属，不能寒了心。 稍后，杨琦也顺势说道： “中断的服务器我让技术组逐步恢复，数据的传输与同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嗯！该给客户的补偿不要吝啬，虽说咱们公司的产品在互联网领域竞品极少，但也不能寒了大家的心。现如今的网民，大多不是网络发烧友，bbs站长，大学生，就是职业白领或者科研人员，都是优质服务对象，先期积累的口碑优势，后来者极难追上。” “我明白！” “产品设计和服务方面，多和刘组长和尹组长商量。” 做好善后安排后，金尚又对洪仁全说道： “大宗商品交易平台的事，最后的协调会和通气会，就麻烦您老多跑跑了，尤其是安全领域，不能疏忽大意，多征求杨总监和殷主管，他们把控着最后一道‘铁闸’，涉及到批量商品交易和大量资金流动的行业，风险控制是重中之重。咱们在传统领域没有多少积累，就必须在软硬件和网络安全领域下苦功了。” “好！” 已经半退休的洪仁全欣然答应，虽然离开了北船机电，已经不是一言九鼎的上市公司董事长，但在今夕文化总部担任顾问的他，其实很喜欢这种不负责具体的事务，却什么都能插一手，到处都离不开他的感觉。 多年积累的人脉和出众的能力，使得洪仁全和郑良知成为金尚十分依赖的臂助，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每当遇到类似“万金油”一般的事务，金尚总会第一时间想起他们。 以金尚如今的忙碌程度，每天收到的会议邀请数不胜数，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选一些十分重要的去参加，剩下的时间，还要打理公司和自己的事，可去可不去，或许有收获的应酬以及公开场合的活动，非正式却又代表金尚本人意志的洪仁全和郑良知就能出面处理一下。 稍后，办公室清净了的金尚，也能歇一会了，泡上一杯茶，慢悠悠地嘬几口，然后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今天由秘书们整理后送过来的早报。 看着自家《京西都市报》在头版头条报道的标题为“为治理污染，京城报废上千辆“面的”，在首钢被回炉”的重要新闻，金尚不由得一愣。 『大手笔啊！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因为旗下的公司有丰富的改装发动机和翻新汽车的经验，甚至推出了一批试用车型，金尚还专门了解过各种车型的优缺点。 所谓“面的”，其实就是微型面包的士车的简称，在过去十多年的时间里，以低档车辆，廉价车费为卖点，满足市民需求为目标而出现的最早的出租车，给京城以及几个有条件普及的大城市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可也带来了严重的尾气污染。 在一九九八年底统计的数据中，京城的机动车辆大概有一百五十万辆，“面的”的数量接近两万辆，可造成的尾气污染，超过了总量的百分之十五。 从现有的测试结果来看，一辆新“面的”的尾气污染大概是当前主流小客车的两倍，五年以上车龄的“面的”则飙升到八十倍左右，简直离谱。 这也就是数量不多的“面的”竟然是京城尾气污染最严重的主力之一的缘故。 新闻中介绍的内容不仅仅只是强制报废一千辆“面的”，并不是全部，市政长远计划是，在明年底之前，彻底清退“面的”这一特殊时期应运而生的产物，更高层面的关于风电光伏、低碳环保和节能减排等一系列措施的颁布，都证明了这一趋势是不可阻挡的。 随风起舞，顺势而为，才能因势利导，四两拨千斤，搅动时代风云。 将这一篇报道仔细看过后，金尚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关于国内第一个官方开办的大规模“政府网”的消息。 具体来说，就是由京城市政工作会议透露的关于“首都之窗”站点的开通使用，以及明年底几个主要职能部门全部走上因特网，紧跟时代潮流的决定。 更高层面的消息，金尚其实已经知道了，那就是明年，一九九九年，将会成为“政府上网年”。 这是第一次，有正式背书的官网面向公众，意味着互联网的发展得到了从上到下的认可，不久就会加快发展速度，从野蛮生长的民营为主，到规范与调整，全方位普及开来。 迈向互联网时代的冲锋号，已经吹响了。 (本章完) 第503章 收官 第503章 收官 进入十二月，一九九八年也接近尾声，公司很多工作开始了年终总结。 正常的项目推进是一方面，人事安排与调动越发频繁。 今年秋招入职的大学生们结束实习，纷纷定岗，成为今夕文化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 不管是校招还是社招，都是企业补充新鲜血液的重要手段。 新入职员工总数自去年突破一千后，今年不增反减，只招聘了八百七十几个人。 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并非今夕文化发展速度变慢或者经营状况不佳，而是迈入第四个年头后，集团公司越发显示出了非同一般的实力，导致公司在职场的吸引力和议价能力迅速提升。 招聘人才更加容易是一方面，集团公司的员工离职率大幅下降更加明显。 尤其是面向一线的技工岗位，基层服务岗和内务保障工等，薪资待遇和福利体系比当前主流好太多。 再就是不吝啬为兢兢业业工作的优秀员工提供子女读书甚至是落户资格，使得稍微有点野心，想要在京城长期发展的年轻员工心态很稳定，极少有主动离职的。 如果不是有年龄到了退休和业务扩充多出来的岗位需要人来填补，压根就不用招聘太多新人。 时至今日，今夕文化提供的工作岗位总算是在打工仔心中，有了和外企，合资企业，知名民企甚至是央国企等相提并论的资格。 体面，待遇好，福利多，还有协助申请京城户口的能力，确实比外面一大批“歪瓜裂枣”强多了。 有对比才会有差距。 现在的今夕文化已经是一家涵盖多个重要领域的大型集团公司，控股参股的关联企业非常多，商业盟友的实力也极为强大。 能够取得现在的成果，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金尚的个人能力也很关键。 当然了，“金扫帚”的伟力加持依然不可或缺。 在诸多大型战略投资中，能够在半懂不懂的能源、化工和汽车领域做到不踩坑，光靠直觉和运气肯定是做不到万无一失的。 波诡云谲的商业搏杀中，凶险程度远超一般人想像。 摊子越铺越大，尽量少犯错就是最难得的本事。 除此之外，金尚也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创业，老父亲金时也是相当有实力，背景深厚且人脉很广的本地土著富豪。 普通老板的上限和天板，在金时身上是不存在的，他早就迈过了从家庭化小作坊到现代化企业的转变。 不管是纺成衣厂，连锁快时尚店铺优衣库，还是连锁火锅城以及生鲜超市，都已经是立足京畿，辐射多个大城市的知名品牌。 另外，也少不了赚钱能力一般，但是影响力却与日俱增的顶级联赛足球俱乐部。 又是一个星期天了，今年的甲子组联赛进入最后一轮收官战。 受年中的世界杯大赛影响，下半程的联赛重启比往年晚了半个月，比赛任务却无法削减。 重启的足协杯还没有结束，国足和国青的比赛穿插其中，让习惯了高强度运动的球员都有点受不了。 不止是伤病问题突出，教练组和俱乐部也十分头疼。 在这样的情况下，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成绩反而扶摇直上，排名从中游一路攀升到并列第四。 如果最后一轮顺利赢下来，就有希望时隔四十年后重返亚洲国际俱乐部赛事舞台。 不管怎么说，金尚对这个赛季是没有多大指望的，可要是能拿下一个亚优杯或者亚俱杯的参赛名额，也算是意外之喜。 在别家俱乐部伤兵满营，连一套靠谱的主力都凑不齐的下半赛季，阎小红没有辜负金尚的信任，依靠自家球队遥遥领先的队医水平，科学的监控，合理的训练和稳扎稳打的朴实球风，硬是在球队实力并不是很出色的情况下，取得现在的成绩，已经相当优秀了。 球迷入场前，金尚并没有越俎代庖去更衣室打气放话什么的，那是主教练的领域。 让人转告球队，老板会携带家人前来观看收官战后，金尚牵着李萱的手漫步在绿茵场上。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季，气温很低的京城，这座经过改造的兼具古朴底蕴，又带着浓厚现代化气息的球场草皮依然郁郁葱葱，被修剪得很精致，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完成第二阶段的翻修后，球场的总上座人数接近八万四千人，这是算上了可拆卸活动座椅，贵宾席和包厢的数据。 活动顶棚已经蒙上了太阳能薄膜，墙面和床玻璃也给硅料光伏板留了不少位置。 部分合适的地方也装了各种各样的风力发电机，和附近的分布式风光发电站，组成了球场公园各项应用的能源基础。 不说别的，维护球场草皮就要不少人力物力。 为什么很多北方球场一到冬天就光秃秃？ 还不是没钱？ 真当它们愿意在每年联赛末端关键期去温暖的南方打那么多客场比赛啊？ 只有足球公园球场和甲子园球场这类基础设施完备的现代化球场才有基础在十二月的北方踢主场比赛。 前几天的大雪过后，温度一直不高，但天气还行，积雪化了不少，也就背阴的角落还有点雪没有化光。 此时此刻，正有一批精明强干的工作人员，在做最后的准备，残雪和冰块需要清除并冲洗干净，贵宾和包厢确认检查，看台清障并处理避免安全隐患，以及检查灯光和转播设备等。 随着球场顶棚彻底关闭，由新能源系统支撑的照明和音响扩音设备打开，中央显示屏出现转播信号，说明离比赛开始时间不远了。 晚上七点二十，还有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球迷陆陆续续进场。 晚间外面起了点微风，初冬的北方，还是挺冷的，于是提前开始检票。 场内空调暖气也顺势启动，草坪中央，洒过水后，略有点湿滑，几台电动剪草和作业维护车在来回忙碌，待裁判组确认没有问题，电视台转播组正在准备赛前直播和发布会。 换了专属的666球衣的金尚，一只手牵着身着深色羽绒服的李萱，一只手抱着小金风，和几个铁杆球迷以及组织代表人打招呼。许久没见的“金唢呐”何老西依然健硕，精神很不错，笑眯眯地掏出哄小孙子的奶递给小金风。 “这股子精神劲头，一看就是踢足球的料，以后好好培养啊。” “小家伙倒是很活泼，也不缺踢球的兴趣，但能不能走这条路，现在说……为时尚早。” “后继有人嘛，你和你那个疏懒的父亲，都不怎么愿意从事这一行，可不能把球队又给整没了。” “那哪能啊！” 四十年前，祖父黄修旻的精神失常和身故带来的影响是全方位的，好不容易看到俱乐部蒸蒸日上，有了重回巅峰的征兆，老球迷都不想又回到那个球队混迹于低级别联赛的日子。 “现在不挺好的嘛！” “你们父子两人都去做大生意，都是人中龙凤，看不上足球联赛这个小池塘扑腾的泥鳅了。我看也就这个小娃娃将来能继承这一摊子事业，或许有进国家队的希望……” 金尚是不知道这脖子埋了半截的老头子是怎么看出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有踢足球的天赋的，于是略有点促狭地反问道： “我当年也是进了国少队集训名单的，虽然没踢过正式比赛，表现也还可圈可点，媒体点评的‘黄金一代’希望之星中的一员吧。” 如果当时金尚继续走职业足球运动员的路，暂且不提能代表国家队取得多大的成就，进入国青队，成为国内一流球星的实力还是有的。 不过嘛，身为独生子的金尚，将踢足球视作爱好……之一，当做谋生职业的动力并不强，有那么多条路选，这条路还是太狭窄了。 小金风未来想做什么，都不重要，他这辈子就算想败家，有父兄托底，这辈子都败不完，只要他好好的就够了。 看着懵懵懂懂吮吸着果的小金风，周围闲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温馨的笑容。 “今晚的比赛能不能赢？我可是将老伙计都叫来了……” 除了已经身故的和实在动不了的，何老西久违出场，能发动的人脉都发动了，就为了今年最后一场比赛。 “问题不大，球队状态很好。” “也对，小红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他居然有这种本事。说好的临时代理教练，代理了一个赛季，幸亏他是个争气的，不像他老子，魄力不足。” 说起往事，何老西不胜唏嘘，很多年前，金尚都没有出生，阎谨不是常务副总经理，连球队领队都不是，只是个被长辈介绍过来打杂的勤务，做事笨手笨脚，被急性子的何老西一记飞来“铁喇叭”砸得头破血流，还闹出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 扎根社区的足球队就有这点情怀，老球迷看着三代人成长，有时候说话比金家父子还管用，大大小小的球迷组织都听他的，别看你是老板和经理，惹他们不高兴，骂都是轻的，亲自动手打人都不是一次两次。 年纪大了以后，变得慈眉善目，却也不意味着脾气变好了，私底下说不得就腹诽金尚放着大好踢球天赋给浪费了，去开公司创业，暴殄天物。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球迷们准备就坐，教练组安排球员踩场热身，戴着一顶绒线帽的阎小红和金时一起走出了球员通道，往这边过来了。 “安排好了，能不能赢？刚才我可是和球迷吹牛了，稳赢的，可不能掉链子。” “问题不大！” 拍着胸脯作保的阎小红，大半年的历练，心气也起来了，不再是那个顶着众多人非议的目光，临危受命的背锅小年轻。 明年就二十六岁的他，别说以教练圈子衡量，就是以球员的标准来看，也才刚刚迈入巅峰期，算是很年轻的职业球员。 年初的时候，外界质疑颇多，就连球队内部都有些不太稳，信不过他，觉得太过稚嫩，难成大事。 也就是在一场场的比赛后，阎小红才逐渐建立起了威信，而不是靠小老板发小和常务副总儿子的身份狐假虎威，发号司令。 “那行，待会闭幕式就要开始了，让人准备一下。再就是比赛结束后的简短庆祝仪式，球队谢场，球员球迷互动什么的……” 闻言的金时停下焐热小金风红扑扑脸蛋的手，有些担忧地问道： “今天到场球迷好多，场内票早就满了，我听说现场又卖了两千多临时票（站票），会不会有风险？” 按理来说，此类公开活动，只准进场标准容量九成的球迷，也就是说，足球公园球场最多七万五千人就满了，剩下的留给安保人员或者出于安全考虑要空着。 可实际上，压根不可能那么严格，球场满满当当不说，再放个三四千人进场，散落在整个看台，都不怎么看得出来。 为什么其它甲子组球队对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又爱又恨？ 平均票价五十五元，场均六万三的上座率，一个赛季下来，球票收入就超过九千万，这还是很大一部分利润被倒票的“黄牛”们赚了的结果。 其他足球俱乐部的老板，球票均价能上三十元，到场球迷能有六万三的一半，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有历史，有传承，有文化底蕴的足球队，和其他足球俱乐部完全不是一回事。 上辈子大行其道的欧洲足球联赛，为什么能风靡全世界，所谓的“豪门”俱乐部和超级球星的影响力，那是相当夸张。 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就有这样的基础。 沉沦四十年，到了新世纪前后，上演了“王者归来”的好戏，再炒作一番“复仇”、“德比战”等噱头，还是挺吸引球迷目光的。 “阎总……你爹上哪去了？” 阎小红无奈地答道： “外面球迷太多了，今天有点冷，好多人都没有来，球场公园估计有一万四五千的球迷滞留不去，在外面看大屏幕直播……” 外面那些来往穿梭的小商贩要乐疯了，而俱乐部也不亏，门面和场地租金、停车费等也能赚不少。 (本章完) 第504章 需求凸显 第504章 需求凸显 很多时候，旱涝保收地收租，就能赚到很可观的利润，招商过程中，创造的经济效益十分可观。 就好比地处商圈核心地段的影院，每取得一亿票房，带动的人流量吃喝玩乐周边消费，足足有票房的三四倍。 当前足球公园球场随着主队在千禧年之前打进顶级联赛，带动的周边经济成果就十分可观了，每个比赛日，不提费重金建造的两个地上地下好几层的超大型停车场，球场门口卖锅盔的小哥，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非比赛日的休息时间，自发的游客和周边人流量，也足以撑起一个由小吃街、玩具市场和地毯商贩为核心的小商品市场，间接地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球场配套商业体也越发成熟繁荣了。 恰好，有钱有闲的球迷群体，大多是消费能力十分强大的，只要能提供满足需要的商品和服务，掏钱爽快得很。 彼此正向促进，足球公园球场和周边地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热闹起来，叠加城市化扩张的影响，京西地区早已不是原来城乡结合部的模样了。 仅仅三年多的时间，变化是巨大了。 本地土著身在局中，可能感触不深，外地游客就很惊奇了，前段时间，李萱的亲朋好友过来玩，就对这里的变化十分惊叹。 球场周围少数可以供商业开发的地块，公交站台和休息区附近，一排排太阳能光伏顶棚和充电站，好多个出租车上客点，不远处的加油站（柴油、汽油、天然气和甲醇等），十分方便。 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微微泛起的冬夜寒风中，人们似乎感觉不到凉意，在洋溢的热情中，尽情享受着周末假日欢乐的气息。 球场外面的led大屏幕上，半场休息时间，比分显示为二比零，主队领先，上半场开局抢攻和结束时伤停补时由巴桑次仁和艾吉玛各进一球。 场内场外的球迷团体乐不可支，同时进行的其它场次比赛结果都显示对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很有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主队会以联赛第三名结束这个赛季，取得一张亚俱杯资格赛的门票。 球迷对这一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去年有惊无险地保级成功，今年在阵容没有大变化，功勋教练离开，由青涩的青年队教练带队，能有现在的结果，真的很让人惊喜了。 九点钟左右的样子，绝大部分在场球迷和游客都没有走，但有一批觉得大局已定，或者受不了从天而降的寒气，想要回去钻被窝暖和暖和的，准备回家了。 一部分开车回家，一部分坐公交地铁，剩下的打车，对的士司机来说，今晚也是个收获的夜晚，尤其是刚入手了今夕文化旗下的木星科技推出的柴油、天然气和甲醇等轻混出租车的的哥的姐，在承受了较高的初始投入后，运营价格的下降，让人赚得盆满钵满。 勤快一点三个多月，懒一点的一年半载也能将差价弥补回来。 柴油机和双燃料内燃机相比汽油机确实贵，可它省油，皮实耐造，寿命长的优势，还是很适合出租车的，如果能够忍受舒适度稍微下降的缺点，有没有什么不满了，尤其是在升级了高压共轨和电控系统，结合48v轻混系统，改善了启停和动能回收流畅度，对营运车辆来说，实在是太完美了。 少量增程车、纯电车和dmi超级混动车的表现也还可以，只不过，“有电一条龙，馈电一条虫”的评价，开始出现在司机圈子里蔓延，即便如此，这些挂着绿牌的新能源车，开始默默地在用户群体中刷存在感，等待着厚积薄发，一发冲天的好时机。 在这有来有回，和客户互动的使用体验中，渐渐建立起了车与人的磨合，形成正向循环，往好的方向发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半场开始，进度过半，胜券在握之下，主队踢得更加主动，也更容易发挥出实力来，反而是无欲无求的客队太过散漫，出现了低级失误，不小心打进了一个乌龙球。 大局已定，场外的观众乐不可支，大声庆祝，场内的呼喊声也是此起彼伏。 就在这个时候，球场公园不远处相对偏僻的步行道，突然腾起了一排绚丽的烟火。 突如其来的火光和爆炸声，不仅外面的球迷吓了一跳，就连场内和李萱站在前排的金尚都有些意外。 京西地方，自一九九三年就有禁鞭令了，只不过，相对偏远的区县，农村和城郊执行得不严，一般逢年过节喜庆的日子，或者清明节扫墓，私底下放鞭炮，只要不过分，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不代表在人群聚集的时候放鞭炮会被允许，尤其是球场公园的比赛日。 好在燃放的地方，离人多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管肯定是不行的，一旦上头了，这些激动的球迷到底会做出什么来，那可就说不好了。 保安顺着声响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快步走过去，倒不是说要抓住什么人，而是要驱散人群，远离危险，让想要搞事的球迷冷静一点。 京城的冬季，天气很干燥，燃放鞭炮的火星容易引燃什么东西，酿成火灾事故。 当然了，规定肯定是执行得越来越严格，在“禁”还是“限”之间，总体而言，还是倾向于禁止，实在是想要燃放，也不是不行，向地方申请，指定地点，指定时间和指定方式，做好防患措施后，也是可以燃放鞭炮的，就是不太容易得到许可而已。 当下这次，肯定是没有报备，搞了个突然袭击，不过…… “应该没什么事，让人赶走就算了，找两个人盯着。” 失笑着的金尚对身边的李萱说道， “又不是赢得了冠军，仅仅是获得世俱杯比赛资格，球迷就乐得找不着北，看来这两年确实是饥渴坏了。” 一点小小的荣誉和成就，对近四十年混迹职业半职业联赛的球队来说，确实难能可贵。“球队上限和潜力是不一样的，我刚才听一个小球迷说，他爷爷的爷爷一百多年前就是俱乐部的支持者，几代人为球场助威，这都是和传统一样，难以割舍的生活习惯了。” 别说国内，全世界都难有几支这样的足球队。 二舅梅应年想要在国内找一支类似的球队，复制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的成功，可惜，事与愿违。 许多年后，职业联赛的开发，导致商业化越来越浓，扎根本地社区的保守球队，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这一世的国际足联并没有遇到“博斯曼法案”这样的难题，可这并不代表问题就不存在，甚至这一世的麻烦还要更多。 以国内足球联赛为例，外援想要进入国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没有和“英超”类似的“劳工证”限制，外国球员想要拿到国内工作签证，那也是相当困难。 具体说来太麻烦，要是没有熟悉流程的内行人带着，外行想要玩得转，几乎是不可能的。 场外的喧嚣，并没有影响到场内的比赛，主队三比零领先，客队也没有必须取胜的战斗欲，见好就收的主队也没有穷追猛打，大家比较有默契地耗完剩下的“垃圾时间”，主裁判一声哨响，一九九八年的甲子组比赛完结，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如愿地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 赛后，金时作为俱乐部代表，出席了庆祝仪式，金尚和李萱以及一众亲朋好友去庆功宴上露了个面，和熟人寒暄了几句。 队长巴桑次仁原本决定这个赛季结束就退役，结果下半赛季的表现还可以，状态下滑并不严重，于是以球员兼教练的身份再续约了两年。 打满整个赛季的主力，估计有点为难他，可作为一名实力强劲的常规轮换球员和主力替补，那是绰绰有余。 于情于理，都可以给他一份新合同。 而球队的未来，希望之星艾吉玛，经过三年的磨练，已经沉稳了很多，最近还交了个当幼儿园老师的女朋友，初来大城市打拼，闲暇喝酒泡吧的毛病改了很多，本地边新闻再难觅他的名字。 正值巅峰期的艾吉玛，差不多坐稳了国家队的主力位置，场上场下的形象都很不错，和阎小红商量后，打算提拔他为球队的第三队长，在巴桑次仁渐渐隐退，第二队长的主力位置并不稳固，且年纪大了，更多的是起到稳定更衣室，带一带新人的作用，这种情况下，明年艾吉玛就要承担更多的场上队长的责任。 稳定的传承，对保持球队稳定性，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老球员纷纷退役，边缘球员寻求离开，新人渐渐上位的趋势难以更改，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渐渐褪去了半职业球队的弊病，从内到外重铸筋骨和灵魂，软件和硬件都很过硬，已经是国内条件数一数二的足球俱乐部了。 —— 冬至过后，足球队取得好成绩的劲头过去，一九九八年只有不到十天了，今年的春节格外晚一点，要到一九九年的二月中，即便如此，年节的气息已经很浓了。 寒风越发凛冽，又下了一场小雪，呼呼吹着的北方才稍微消停一阵子。 冬日暖阳照耀，气温稍微回暖，京城的人们又开始忙碌，为新年准备年货的人也变多了。 远的不提，元旦将近，各地的货物开始成批运送到京，肉蛋奶的消耗量急剧上升，二姑夫张华从水运和陆运两个方向往京畿运送货物，今夕商城也从南方运输大量蔬果等物资北上。 改装不久的大批双燃料货车派上了用场，尤其是长途运输的lng重卡和城市周边灵活运输的皮卡、轻卡以及电动货箱车等，越发显示出节约成本的优势。 在内河航运、江海直达近海货船以及北太平洋航线上，金尚的船队和二舅梅应年支援的运力，还试了下氨能源、甲醇双燃料和lng动力系统，效果嘛，有好有坏，在以重油为主燃料的时代，替代燃料的市场前景并不是那么被看好，归根结底，还是船用燃料油（重油、渣油、沥青油和非标柴油）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代用燃料的价格优势并不明显。 还有就是九十年代末的碳排放和环保标准并不严格，随便改造处理一下，老式主机就能满足现有主流航线和港口的要求，没有大幅度升级换代的需要。 诸如氨气发动机效率低下，需要研制专门的内燃机，甲醇热值低，冷启动困难，燃烧不充分，天然气容易爆震，尾气温度过高，废热回收利用等问题，都需要一一攻克。 总之，前景是好的，现实还需要更加努力。 技术中心的科研小组任重而道远啊。 十二月三十一日，是一九九八年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冬二九，往常这个时候，京城的物价会迎来一阵比较明显的上涨。 打年货的多了，送礼请客的也不少，金时旗下的火锅城和生鲜超市的生意贼好，还顺势搞起了促销，物资的消耗更是如流水一般。 好在今年的供应似乎格外充分，使得物价涨幅并不夸张，价格依然不低，只是没有如往年那样供不应求，有价无市，反正只要有人买，就一定有货物卖。 依托于网购和线下生活的城市配送物流团队，经过三年的锻炼，终于有了精明强干的模样。 在各地中小型网点的支持下，大批骑着两轮电动车（电动摩托车）和开着双燃料轻混皮卡车的同城配送团队，穿街过巷，走入了千家万户。 打通最后一百米的难题，二十年后的移动互联网时代都存在，更不用说连2g都才开始初步普及的一九九八年末了。 实时地图和定位指引就是难以逾越的关卡，如果不是小灵通的普及，让老百姓有了便宜好用的移动通讯工具，能够及时沟通，恐怕上门送货都是一件难事。 定位和地图的痛点，越来越影响公司战略发展了，只要和线上线下商业模态有关的，几乎都要用到。 (本章完) 第505章 新气象 第505章 新气象 困难并不仅仅是没有数据和资源积累的问题，在二十世纪末的当下，实地测绘是个很敏感的领域，压根就没有对公众开放。 用通俗的话来说，这玩意涉及到国家安全，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地图和道路准确数据的重要性越来越高，看看如今在火车站发给游客的导览地图，部分不显山露水，也没有注释的空白地段，可能就是某些敏感单位的所在。 普通人不知道就少打听，知道一点也别瞎咧咧往外说。 聚焦到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提到gps（全球定位系统），伽利略卫星导航系统和北斗导航卫星导航系统，它们的大致功用都差不多，技术水平有高有低，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贵，至少得有数十颗卫星和大量的地面基站提供定位才能使用。 这已经不是纯粹商业上的问题了。 以金尚的实力和背景，要说完全没有资格插一手也不对，可是，将其玩转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这一世的祖国，自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开始谋求建立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浑天仪”系统，经过二十多年的开发，商业推广还很困难，但在部分领域的应用已经很成熟了，诸如船舶海上定位与导航，沙漠草原森林应急施救等，效果还不错。 至于更深层次的价值，金尚不太清楚，也不想深究，只是对城市道路精准地图的需求，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 以后线下生活的业务量越来越大，基层物流和派送的订单越来越多，总不可能将所有地区都铺满网点，让客户自提或者雇佣本地熟人当快递员打通最后一公里。 以售后服务为一大卖点的电子商务，如果连客户的具体所在都难以找到，那还怎么上门为消费者排忧解难？ 当下国内，有一些企业在做地图测绘，可真正有点名堂的并不多，两年前随李萱回老家，在武汉倒是看到一家还不错的小型创业公司在做这一行，后来投了点钱占了股，可惜的是，还没等它发展起来，就被京城一家单位给收购了。 打通了“浑天仪”系统，依托地面基站和卫星组网，配合实地测绘信息数据，勉强有点实用价值了。 今夕文化在里面有点股份，可话语权不高，想要继续加注吧，对方的“新娘家”实力雄厚，靠山很硬，资源充足，除了在民间商用推广方面，需要一点点配合，压根就用不着今夕文化。 这就很为难了。 『看来，还是得麻烦老黄帮忙递个话，有些事，还真不是有钱就能搞得定的。』 除非对方商业化推广不顺，长期看不到回头钱，或者竞争对手太强，金尚实在看不到服软的可能。 —— 公司越做越大，麻烦事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地图导航的问题，如何建立通畅的燃油（甲醇、天然气和液氨）加注站，以及充换电网点，也是重中之重。 说个很让人无奈的，为什么金尚做的决策中，纯电汽车已经有不错的可行性了，依然以两轮电动代步车、超级混动和增程车为主要方向，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如今的电池技术不太成熟，充电很慢，如果没有加燃油补充续航里程的功能，压根没法用。 换电站投入成本又太大，只能在有限的几个核心地区试用。 就好比今夕文化旗下的出租车和物流货运车，跑个几十公里，一两百公里就要补充能源，如果半个小时以下能充个七七八八，也勉强能接受，可要是动不动就要七八个小时，那这一天还营不营业了？ 还有数据中心扩建的问题，随着各项业务，尤其是在线视频影音和网络游戏的飞速发展，对宽带服务器的需求简直是没有止境的，与之相应，场地、能源、散热和配套工程量巨大。 皇陵抽水蓄能、风光电站、环保湿地公园、数据中心、特色旅游小镇、豪宅物业、主题公园和影视周边等，抢先将一期电力系统和数据中心，环保配套给建了起来，投入试用，缓解了燃眉之急。 能在今年末尾开个不错的头，也算对得起大手笔的先期投入了。 好处也是巨大的，热门网络游戏《封神》的活跃用户迅速逼近千万，这款席卷整个东亚文化圈的文化盛宴，开始展露出破圈后的恐怖影响力。 原来电子游戏，不仅仅是个乐子，不是只有“玩物丧志”的负面效果，它还是一个强大的文化输出渠道。 如果说前两年的“三国”系列书籍、影音和游戏等周边，是强大的历史文化底蕴的自然加持，那么，“封神”这个大部分“原创”的神话典故，也能风靡小半个世界，那就很不得了了。 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年底来到公司视察参观的各部分领导多了，关心的问题也倾向于文化和外宣方面。 赵荣珍、王燕和金尚等公司高层接待了不少，直到一九九八年最后两天才轻松了许多。 而今年的元旦庆祝晚会，今夕文化的“含金量”上升了不少，很多时尚热词都和今夕文化有关，频频被各大媒体提及。 就在这纷纷扰扰中，三天跨年假期一晃而过。 一九九九年一月四日，星期一，离二十四节气里的小寒，还有两天。 略寒冷却晴好的天气过后，又是一阵子的阴雨天，凉飕飕的冷风伴随着细雨，清洗着整个城市的浮尘，冰凉却清爽的空气吸入肺部，金尚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玉米汁在落地窗前看着证券中心大厦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一会，梅应年端着红酒寻了过来。 “开市仪式结束就没看见你，好几个想和你打个招呼的人都没能如愿……” “有机会的，社交应酬嘛，不外如是。” 生意越做越大后，身边总是不会缺少套近乎的好人。 今天是京城大宗商品联合交易所开市的日子，首批只有小麦、大米、豆粕、甲醇、乙醇、原油、二甲醚、液化石油气、液化天然气和船用燃料油（重油）十种商品，后续会有工字钢、螺纹钢、镀锌管、水泥、铝锭、纯碱、玻璃、石膏、石材和紫铜等总计七八十种商品上线。 作为一家新亮相的大宗商品交易所，拉拢更多客户和盟友、收集资源以及控制风险是重中之重。 今夕文化……具体点说，就是金尚本人才是居中的纽带，很多人脉和资源，都是靠金尚的实力和背景才能聚拢的。至于当前这个刚刚诞生的联交所，交易制度更多的是参考了前世的伦敦金属交易所（lme），历史悠久，模式成熟，风险较低。 这一世的联交所，采取的是一种自发的做市商制度，交易所本身不对其会员做任何硬性的要求，但几乎特定级别以上的会员都在履行做市商义务，也就是说，很大一部分经纪商，同时也是做市商。 多级会员制度，也有利于缓冲市场风险，不管交易是以何种方式产生的，都要通过联交所的清算集团进行撮合成交与清算，这样就能最大程度降低违约风险。 清算集团本身，不为会员与其客户之间的交易提供担保。 当然了，规矩归规矩，还是不能杜绝风险，金尚也只能根据自己两世为人的认知和“金扫帚”的判断，最大程度往好的方向努力，剩下的就只能交给专业的金融操盘手来控制了。 舅甥两人聊了会，说起了金尚旗下几个会员账号的操作。 “石油公司那边积累的货品不少，石油输出国组织减产力度不大，国际原油涨幅不及预期，你为什么大手笔买入成品油？尤其是柴油和燃料油……” “看好未来石化能源价格上涨呗？不仅是石油和成品油，天然气、煤化工代用燃料，我都在大手笔买入……” 金尚不仅委托了梅应年旗下的航运公司大批量从北美和墨西哥湾进口液化天然气和燃料油，还购入了大量的煤炭，而在西太平洋地区，在甬州、沙洲、胶澳和津沽，建了不少油库、气站和海上储油驳，还和石油公司合作下了很多fpso以及穿梭油轮的订单。 这明显是长期看好石油天然气大涨的节奏。 “二舅，你知道我旗下有多少大中型货运车和营运车了吗？大量的内河与近海船队消耗的燃料油，就是个天文数字，我为什么要和石油公司、银行、券商和各级供应商搞这个大宗商品交易所？还不是为了控制成本……” 商业模式走到尽头，能源成本几乎就是最底层的一块基石了。 如果按照现有的发展速度来看，今夕文化旗下的子公司孙公司控股公司，每年在能源上的消耗就以十亿计。 原油、煤炭和电能稍微一个波动，就是数亿资金的进出，如果汽油，柴油，天然气和船用燃料油的价格打着滚往上涨，动不动就翻倍，那可就让人难受了。 不将能源消耗多元化，规避风险，对今夕文化的风险太大了。 为什么金尚从前年开始就在琢磨自建新能源电站，还不是出于安全考虑？ “天然气和甲醇发动机、柴油发动机、双燃料发动机，是能源动力公司立足北方的根基，目前研发团队那边的成果还可以，甲醇燃料准备往小型民用车辆发展，船队则偏向于液氨和甲醇增加替代率，但也要看低碳环保方面的规定，走一步看一步。另外，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底气十足，也能规避交易所这边的风险……” 联交所刚开市就违约频发，信任基础都没有了，那还怎么玩？ “行吧！目前的‘做市商’，主要就是你我两家，石油公司和银行券商，其他各级会员还比较少，发展起来，还要不少时间。倒是不急，慢慢来吧……” 听了梅应年的话，金尚明白二舅心中还有些疑问，但不打算深究了。 今天到场的各级领导还不少，除了必要的场合需要露面，金尚需要应酬的时候并不多，相比之下，其他人更需要这个场合。 “咱们两家去年的商业活动，直接间接商业投资带来的经济活力，促进了京城百分之五以上的gdp上升，相当夸张了。” 全国有这种赚钱和钱能力的企业都不多。 “仅仅去年，民兴银行的分红就有超过八十个亿，很豪爽了，各大股东都很满意，市值表现也很好，养老金和公积金的青睐，就是最大的肯定。” “嗯！这几年，金融业发展的速度不会慢，尤其是和房地产带动相关的，说是火箭助推都不为过。” 对金尚个人来说，欠黄正廓的债务，分期本金和利息压力越来越小，已经不再是首要关注目标了。 体量和潜力最大的是能源、金融、通讯和房地产，发展速度最快的是互联网。 旗下首家挂牌上市公司——今夕视频，已经是一家集内容制作、渠道分发和线下网点、周边开发于一体的文化传媒集团，背靠母公司今夕文化，网络视频业务虽然还未盈利，但影响力已经起来了。 注册用户和付费用户的飙升，让今夕视频成为国内，乃至全世界最大的在线音视频传媒。 大量的线下图书音像制品发行和物业门店运营的营收，支撑着海量ip开发市场，使得网络视频曝光量不断提升。 已经上市，主营业务稳定，意味着不缺钱，甚至在太平洋东西两岸都有一定的市场份额。 这就很不得了了。 电影电视剧书籍走出国门甚至打入欧美市场的门槛是如此之高，网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 就好比现在的这一场联交所开市庆祝活动，就有网络视频直播，而电视新闻和广播电台都做不到实时播报，便捷程度和互联网相比差远了。 这还是web 1.0时代，待未来全民参与，自媒体开始崛起，互联网才真正爆发出恐怖的威力。 一九九九年初，也就电子商务（包括团购）和网络游戏、门户网站（付费广告）似乎显露出了一定的变现能力，其他的互联网应用还是以怀疑居多。 (本章完) 第506章 外面的韭菜 第506章 外面的韭菜 以国内目前的互联网市场规模，是承载不了多少资金量的进入的，有点看头的，也就电子商务这个看上去就十分有前途，变现也很直观的“赛道”。 和二舅梅应年聊了好久，其他宾客都陆陆续续离开，两人一直待到下午四点半，开市首日总成交额出炉，也就不到四十亿，其中，大部分都是石油和液化天然气提供的，其它商品成交额不多，但不代表它们不重要。 至于收取的不到一百万手续费，扣除运营成本，还不够覆盖运营成本的八成，也就是说，开门黑，亏本了。 如果算上收取的各种规费，先期投入成本，搭上的人脉资源以及费的时间，毫无疑问，赔大发了。 “比我想象中要好一点。” 面对如此情形，金尚也是很乐观的；梅应年也十分赞同金尚的看法，表示满意。 要知道，同一天的京交所全日成交额，也就七十亿，这么多年的积累，还不到首日开市的联交所的两倍。 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成交额，自然有其天然优势，石油天然气海量的成交，就不是还没有发展壮大的股票二级市场能比的，从这个角度来衡量的话，联交所并不算失败，只是还没有迈过开拓期罢了。 和金尚在一起的梅应年一边看着交易所的各项数据，一边和金尚闲聊，无意中看到了外甥手中的交割单。 “咦，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二甲醚？” “公司能动研究团队开发出了一种利用二甲醚加氧聚合，生成性质和柴油差不多的燃油添加剂的技术，更妙的是，这玩意是十分优良的溶剂，可以与标准柴油、生物柴油、甲醇、乙醇、液蜡以及醚类物质自由混合……” “人工柴油添加剂？” “嗯！” 确认了二舅梅应年的判断，金尚很自然地回应道， “这种和各种燃油互溶优良的液蜡醇醚添加剂，价格有不小的优势，再加上……咱们国内柴油属于战略储备物资的一种，部分地区有时候会供应不足，所以，在发展柴油机、双燃料发动机和多燃料内燃机、弹性燃料发动机的时候，必须考虑廉价代用的问题。” 至于各类营运资质，这点不用担心，能拿的都拿齐了。 目前为止，今夕文化旗下的能源和动力公司，就是国内最大的民营非标燃料油制造、储存、运输、销售和使用的商业实体。 别家不能光明正大在加油站卖非标燃料油，今夕文化旗下的公司可以。 至于如何在明年……不对，是今年，用不到五十万吨的城市回收“地沟油”，“调制”出两百万吨绿色生物柴油，那就是另外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九成生物柴油运到西欧卖掉，剩下的自用，满足绿色低碳环保的要求，拿到各种补贴和优惠。 不要问金尚为什么这么操作，石油公司的高层和能源、外经贸和工业信息等部门的领导，就差明着暗示金尚：年轻人，做进出口生意，不要太老实。 就跟钞票一样，你能判断哪一张是干净的，哪一张是肮脏的？ 同理，只要满足西欧生物燃油标准，谁管你“绿”还是“不绿”？ 不要担心那些国外进口商会亏本，它们也有得赚，接到货物，只要一转手，或者稍微包装一下，就能加价卖出去，赚得盆满钵满。 即便是国内，只要今夕文化旗下的营运车挂着绿牌，没人会管油箱里面的生物柴油含有多少比例的“灰醇”，加油站也没人会查加注到汽车里的燃油兑了多少升聚甲氧基二甲醚。 说穿了，这些东西都可以算是一种秘制燃油添加剂，改善燃烧性能的。 就跟乙醇汽油一样，其抗爆震性能极佳，燃烧充分，动力性能优越，还能减少积碳，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耐烧”，同体积乙醇汽油行驶的里程，稍微不如纯汽油，广大司机朋友对其颇有微词，倒不是对乙醇汽油有多大的非议，而是对兑了乙醇的汽油和纯汽油卖一个价有些不满。 “二甲醚啊……” 梅应年翻了翻现如今的主要商品价格，现在的二甲醚，比柴油价格稍微高一点，但比汽油和液化石油气要便宜不少。 以目前的价格对比，用二甲醚和其聚合物替代柴油，肯定是不划算了。 可要是算上养路费、车船税以及各种开销，那就不一样了。 其核心逻辑就是，汽油和柴油属于车载动力能源，而甲醇、天然气和二甲醚等，属于工业原材料，两者在税费负担方面，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更何况，未来石油价格大幅度上涨，成品油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各种代用燃料的优势，就会越发明显。 “我大概明白你涉足能源领域的商业逻辑了，不管是化石能源还是电力，你都没有想过完全替代传统模式，而是想着以多样化、做替代方案、打低碳环保牌等手段，降低石化能源依赖，节约成本，加强能源安全。而这……恰好和上面的想法不谋而合。” 笑而不语的金尚看着恍然大悟的二舅梅应年，待其消化了一会，才十分坦然地摊了摊手道： “咱们这样的……大商人，如果不紧跟时势，配合政策，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哪里能赚大钱，继续做大做强？” 小生意……和大生意的逻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考量。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不是京城需要引进民间资本，盘活闲置土地，加快房地产发展，推进城市化，哪怕有金尚代为引介，二舅梅应年进入京城房地产市场的步伐，也不会这么顺利。 “不和时代对着干……” 梅应年小声叹了口气说着。 这是当年的贵人兼岳丈教训的话，梅应年一直记在心里。 再盘点一下金尚的事业版图，无一不是顺着大势在随风起舞，互联网、绿色能源、农业、文化传媒和妇幼保健等，全都如此。 扯远的话题再次回到联交所来，梅应年大致核算了一下问道： “如果按照现在的交易量，联交所一年大概要亏一个亿出头，这个数额……也不是负担不起，几家一分，其实也没多少。问题是……” “到底做不做得起来，有没有盈利的希望！” 了然的金尚接话道， “一开始亏损不是什么大事，一直亏损，就必须要有个核心需求，让大家团结在一起，继续将这个交易所撑下去。” “比如说……商品定价权？” “这个目前还太远，我的想法是，最大限度替核心会员和交易商、客户规避大宗商品交易过程中的风险，才是最重要的。” 瞬间明白了金尚打算的梅应年附和道： “加强履约能力，也就是说，从商品的生产、运输、储存到交割，都要顺畅无阻碍，才能赢得客户的信任。” 联交所本质上是一个买卖东西的地方，表面上看，交易的是资产证券化后的票证，可其背后的货物交易，才是一切的基础，不是所有会员客户都是来炒期货现货，博取差价赚快钱的，有很大一部分真的是来买东西，想要尽可能地用稳定的价格，买到想要的商品。 实际上，今夕文化就是这样的客户。如果真要靠金融操作手段来博取额外差价，国内的交易所容量都太小了，远不如金尚去国际市场转一圈来钱快。 之所以投入这么多资金在联交所，说白了，还是为了获得稳定供应的能源和原材料，防止价格短期波动带来的损失。 稳定联交所商品价格，增加交投，成为“准做市商”，只是顺带的。 到了晚饭时间，梅应年和金尚谈兴未减，两人去员工食堂找了个包间，边吃边说。 “阿尚，我们银行的主要揽储手段之一，代客理财的本事，你也是了解的，很大一部分盈利都是你‘顾问’的产品，甚至干脆就投到你的私募里面了，那些挂着各种‘经理’的年轻人，经验太少了，咱们民兴银行的底蕴，还是太浅薄，你能不能多点精力帮一把？” “大客户多了，要求也多了？” “就是这么回事。” 舅甥两人私底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样，梅应年也是见过的，以金尚的水平，随便去哪个银行或者券商，待遇都不会低，如果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金尚不可能带着那些“半桶水”一起赚钱。 “这有什么难的……” 不以为意地说着的金尚擦了擦嘴， “将那几个不动产投资项目，拆分成大量的小单，打包成理财产品，卖出去不就好了？实在不行，和城投公司合作嘛……” “这……不就是……” 梅应年可不是什么外行，一听就知道金尚是什么意思。 次级债！ 玩脱了，就叫次贷危机。 如果再以各种掉期交易，加上杠杆，保险互换，叠屋架床，一分钱的资产，足以撑起数万的衍生品，甚至更多。 就像一座倒立的金字塔，最下面的一块石头倒掉，整个就全垮塌了。 由此带来的破坏力，简直不可估量。 这个世界，还没有真正出现过一次基于房地产价格崩盘而引发的金融危机，倒是这两年以互联网为核心的科技股泡沫破灭引发的连锁反应，让资产市场受创很重。 没见过，但不代表有一定经济常识的商人看不到其中的危机。 当房地产价格节节攀升，资金链稳固的时候，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能获得超额收益，可一旦涨势放缓，那就麻烦了。 似乎意识到二舅梅应年的震撼，金尚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只要监管没有到位的空白，咱们就可以做，有什么问题？只要在风险来临之前，赚取足够的收益，然后抽身而退就行了……” “到时候，舍不舍得见好就收，就不好说了。” “别人不管他，咱们的核心业务不在此，只是顺势而为。再说了，咱们不做，别人就不做了？” 指望人性不贪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迎着二舅梅应年不解的眼神，金尚悠悠地说道： “泡沫将起，咱们该怎么做？” 不待对面回答，就继续劝说道： “以最快的速度参与其中，努力‘吹泡泡’，二级市场的老股民有一句话说得好‘买在无人问津处、卖在人声鼎沸时’，您要是和我商量实业如何决策，能说的就太多了。金融市场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咱们准备赚谁的钱？” 或者说，要“割谁的韭菜”。 金融资本，是洪水猛兽，要吃肉的，和从事实业的核心逻辑完全不一样。 房地产，是实业，更是金融；民兴银行是妥妥的“买卖金钱”的资本运作方，巨量的资金投入到市场里，体量小了，犹如大象闯进屋子里，完全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 几十亿几百亿的投资，还要灵活好变现，满足条件的行业就没几个了。 除了房地产是比较确定可以赚钱，甚至是赚大钱的领域，还有什么是稳赚不赔的？ 至少二十年内，金尚看不到这一行衰退的迹象。 如此长时间的窗口期，还有什么不能“通融”的，至于谁是最后一个接棒的倒霉蛋，管他呢，只要不是自己人就行了。 “要是……骑虎难下，怎么办？” “二舅……” 金尚竖起食指，轻轻晃了晃，然后轻笑道， “对现金流的饥渴，房地产这一行，几乎是无限的，国内市场足够大，只要您没有狂妄到要做数一数二的物业大佬，寄希望于大到不能倒的幻觉，就必然会有危机感，因为，这都是您的钱……” 循循善诱之下，梅应年最终还是做了决定。 “我同意了！但是……你也一定要加入，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你准备跑的时候，不要丢下我……” “当然！您可是我的亲舅舅……” 在“雷曼时刻”到来之前，甚至都没几个人真正意识到，次级贷居然是这么危险的东西，一旦监管不力，破坏力简直可怕。 甚至，在当下的国内外金融体系中，它都不违规，而是一种出现不久，规模不大的新兴“金融创新”。 “先做个引子，咱们主要是去国外发债吧！既然欧美受困于科技股泡沫破灭危机，正在寻找投资机会，经济发展如此迅速的国内市场，不就是香饽饽了？” 要是国内的蠢货克制不住贪婪之心，飞蛾扑火，那也怪不了他人，国外的傻子，其实也不少，找一找还是有的。 “来自东方的机会”，“做大新兴市场的蛋糕”，“分享发展红利”什么的，金尚连说辞都想好了。 来得早的，肯定有得赚，至于最后谁亏，看谁命不好！ (本章完) 第507章 技术护城河 第507章 技术护城河 舅甥两人说的话题，其实有些敏感。 站在唯利是图的商人的角度，赚谁的钱，都一样。 硬要讲究一点，博个好名声，对商海打拼的企业家来说，无疑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依托于房地产的金融业，在城市化大幅扩张的时代，只要控制好风险，几乎稳赚不赔，所以，当下的融资模式，还是偏向于盟友和合作伙伴。 风险低，收益稳定，盈利周期长，现金流充裕。 一旦到了“人声鼎沸”的时刻，就要考虑怎么离场了。 倒不是说现在这个时候就要开始割“外国的韭菜”，而是要做好准备，搭建健全的全球融资渠道，并做好“防火墙”，最大限度隔离风险。 这个方向，金尚只决定大略，具体的操作，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好了。 和二舅梅应年分别后，金尚就回到了正常工作中，一九九九年的普通日常，就这样来临了。 其实有一点，金尚并没有对梅应年说太具体，联交所开市的首日，金尚让操盘手买入大量二甲醚和甲醇，除了价格在低位，库存高企，正是入手的好时机外，还有一个今夕文化大战略上的考量。 能源这个领域，对“新玩家”是极为不友好的，金尚和石油公司、海油服务公司、地炼、煤炭采掘以及火电站等传统“地头蛇”几乎没有矛盾，还能好好合作的基础，就是两者的竞争是错位的，没有针尖对麦芒的正面对抗。 金尚和今夕文化……以及北船机电分离出来的子公司合作的能源业务，并不是传统模式，而是“新能源”。 既然突出个“新”字，当然和“老玩家”不是一个路数。 建风电和光伏综合电站，铺开分布式电源，构建“源网荷储”一体化的城市综合体，在去年末的京城都市会议年中总结中，金尚作为“优秀青年”代表，还发过言，提出了“零碳城市”的夸张概念，说白了，就是将绿色电力，低碳环保，固废回收和垃圾处理等结合起来的综合方案。 可能很多人不了解，城市废料垃圾回收再利用，其实是个很有市场的行业，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技术力量得过关，渠道通畅，能忍受千头万绪的麻烦。 比如“地沟油”回收，就相当麻烦，金尚也只能往大的回收站点使劲，不会对接末端人员，还有就是废弃生物油脂的大头，厨余垃圾和餐馆排放占比并不是太高，反而是食品加工厂、油料作坊和深加工大企业贡献的废弃油脂、溶剂油和添加剂最多。 再就是废旧轮胎和塑料提炼加工而成的“轮胎油”和“塑料油”，其实是一种重油，大部分含硫量还比较高，基本不能直接使用。 可这玩意产量不低，城市垃圾中回收的塑料极多，废弃轮胎橡胶也不在少数，了大力气回收，还建了规模不小的干馏（加氢热裂解，催化重整）加工厂，提炼的回收油，只能送去烧锅炉，就太可惜了。 如果要进一步深加工，脱硫，去除重金属等杂质，调制为成品油（汽油、煤油、柴油等），暂且不提划不划算，这么搞，岂不是在和石化以及地炼抢生意、争夺市场？ 这算是哪门子的新能源？ 凭什么拿各种优惠和补贴？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有既视感！ 搜索引擎本来好好走技术路线，发展大数据、算法和人工智能，结果去搞竞价排名割韭菜； 鼓励推出电商平台开网络银行解决中小商户融资难问题，结果去加杠杆玩网贷； 好好的即时通讯互联网高科技公司，一边用流量卷死同行独霸赛道，一边做游戏平台，还偏离主业，变成投资公司； 赚钱容易，可要在完成了“使命”后，才得安心，否则，凭什么是你？ 可如果将这种半成品交给专门的炼油厂，利润大头拱手让出去，又有点不甘心，最好的办法，就是本方消纳，最大限度利用了。 金尚和旗下的商业实体，立足能源领域的根本，就是“新能源”和“低碳环保”，偏离了这个核心，原来充满善意的“合作伙伴”，会不会继续像现在这样，精诚合作，就不好说了。 这么多重质油，全用来供应船队，肯定严重过剩了，该怎么消纳，还真是个麻烦事。 明明是好事，得到了嘉奖的善举，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该虎头蛇尾。 于是，旗下的能源开发团队就开始了对石油助剂、添加剂和催化剂的研究。 二甲醚及其偶联合成的高十六烷值添加剂，聚甲氧基二甲醚等代用燃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选中的关键原材料，二甲醚的十六烷值很高，但黏度比较低，作为柴油替代燃料，容易出现气阻和泄露等小麻烦； 而重质油则相反，最大的问题就是常温下黏度太高，难以利用，虽然金尚和二姑夫张华试图在重型农机上使用，且勉强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可问题依然没有彻底解决。 经过一年多的研发，总算是有了阶段性的成果，黏度较低的二甲醚及其合成添加剂，与黏度较高的重质油、甚至是超稠油，有极强的互补性。 加入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四十的二甲醚后，重质油的黏度降低了许多，燃烧性能提升极为明显，在初步调和后，还能加入生物柴油、甲醇和改性乙醇来调整其性能，更适合现有的柴油机使用。 各种轮胎油、塑料油、石脑油、液蜡胶质、渣油、溶剂油、废机油和沥青油等重质油，可以用这种方法，调制成勉强能加到现在的矿山重卡、长途货箱车、大型越野车、重型轿车以及各种双燃料车上。 在发动机尾气排放标准没那么严的当下，这种“非标油”，还是有很大市场的。 柴油（重油）机的优势，就是扭矩大，皮实耐造，性能稳定，寿命长，维护成本低，十分适合重载、长续航和工况稳定的使用场景中，走走停停的私家车并不是完全契合，长途货运、商用物流实在是太完美了。 别看就是寥寥几句话的介绍，过程中的难关都需要一一攻克，诸如不同的油品的互溶，催化剂，溶剂，改性剂，石油助剂以及配套发动机的开发与改装等，都不简单。 不是金尚偏要死磕柴油（重油）机，而是不得不如此，脱胎于北船机电的能源动力公司，强项就是柴油机和双燃料发动机，在强手如云的船用主机市场，靠着成熟的技术和优秀的产品，在中小型内河与沿海船舶市场，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将技术和成果移植到陆用发动机上，车载柴油机和双燃料发动机热效率轻松突破了百分之四十大关，尤其是轻混货车柴油机和甲醇柴油双燃料发动机，热效率都突破了百分之四十五，承受得起“优秀”的评价。 至于汽油机嘛，热效率在百分之三十三到百分之三十五徘徊，“鬼火”摩托上调教很久，才勉强突破百分之二十五，天然气专用发动机更是勉强突破了百分之三十就止步不前了。靠改装现有汽油机升级换代，和当下主流汽油机的热效率差了很多。 也就电热塞压燃甲醇发动机在混动模式的加持下，热效率能够提升到百分之三十九，摸到了百分之四十这条“杂牌”和“名牌”发动机厂商的分界线。 而这，还是金尚这个大老板亲自“测试”了将近两年，提供了大量数据，供研究员参考才有的结果。 柴油机实力强，汽油机实力弱，就是现实，逼得金尚不得不在这个国内市场不受重视的“盲区”先谋求站稳脚跟再说。 主流汽车市场嘛，只得暂时让被同行嗤笑的落后技术，增程汽车和动力不足的混动汽车刷一刷存在感了。 未来的内燃机市场，金尚知道方向，汽油机和柴油机互相借鉴其优势，诸如均质燃烧、转子发动机、混动专用水平对置发动机、稀薄燃烧、分层燃烧、多次点火和预燃点火等。 就凭今夕文化提前研发出了高压共轨和电喷等技术，金尚就觉得有必要点一点柴油机的科技树，在接下来的十几年窗口期，避开厮杀惨烈的主要燃油和汽车赛道，在商用车，重型车和大型轿车上立足，逐步拓展双燃料柴油机、甲醇发动机和天然气发动机的版图，最后借助增程器和混动发动机的“弯道”，超车实现民用汽油机和私家车市场的逆袭。 而视作扭转胜负的关键“杀手锏”，金尚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是走多燃料、灵活燃料、高效率小排量内燃机，醇、油、氢和电混合路线，货运物流则加码天然气动力，船用动力市场还要加一个液氨，双燃料市场也不能放弃。 主打一个灵活多样，选择面广，不受制于人。 比如多燃料增程车在高速上没油了，充电不方便，廉价的甲醇又太远，临时加一加汽油也是可以的。 反之亦然，电池没电，汽油眼看不够用了，前面服务区就有便宜的天然气和甲醇加注站，那还不赶紧加满？ 多燃料控制系统和灵活燃料发动机，北船机电是有基础的，双燃料发动机研发投用了这么多年，比其它从零开始的同行强太多了。 『新能源是立足之本，动力燃油多样化，降低石化能源的依赖，是战略方向，依托光伏和风电、生物质能源、二次回收利用以及低碳环保的策略，构建自身的商业逻辑，取得政策上的支持，最终立于不败之地，这才是真正能够在传统能源市场抢下一块大蛋糕的关键，比如……』 一月二十日，大寒，星期三，金尚将一份镍氢电池与磷酸铁锂电池专利互换并索要巨额补偿的磋商协议书扔进垃圾桶，又放下手中看了又看的三元锂电池技术说明书和专利证书原件，不由得感慨万分。 在金尚确认了走锂电池这条路后，旗下的研究团队开始在这条路上疯狂撒欢，渐渐有了厚积薄发的征兆。 但是，在二十世纪的末尾，新能源电池的“赛道”非常多，锂电池其实并不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氢燃料电池才是真正的宠儿。 甚至有点出乎意料，磷酸铁锂在推出后，受到了许多的冷落，哪怕今夕文化已经拿出了增程和混动两种车型也一样，不仅好评不多，质疑还此起彼伏。 好在专业人士的不看好，不影响磷酸铁锂动力电池的小批量投产试用，实际体验还可以，赢得了一批用户和车主的信赖。 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会发生镍氢电池赛道的“老玩家”想要讹诈套取磷酸铁锂电池专利的事，也着实让金尚有些哭笑不得。 而三元锂电池这个新方向，自然有其优点，如果能降低事故率的话，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路线选对了，剩下的就是推出产品，更新换代了。 时至今日，金尚也体会到了技术进步，升级换代带来的协同效应，比如说燃料电池开发过程中，要用到的特种陶瓷，对研发新型预热塞压燃、热力面分层燃烧发动机也很有参考价值； 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和质子交换膜燃料电池的催化剂和隔膜、电解质的开发，直接加快了风光电站电解水制取氢气的研发。 其实想想也是，氢燃料电池反过来，施加电负荷，其实就是电解水工艺，质子交换膜、阳离子交换膜和阴离子交换膜，电解液，催化剂和主材料等，都是通用的。 电解水制氢的效率提高，产量激增，成本降低，对“绿醇”、“绿氨”和液氢等一系列产品是极大的利好，也间接助力了金尚的“新能源”低碳环保战略。 月底计划推出的几个牌号的名为“液蜡醇醚”柴油代用燃料，也正式筹备自用及小批量上市商用了。 使用这种以重质油、二甲醚及偶联聚合物添加剂、甲醇、乙醇和生物柴油调和而成的“清洁柴油”，会不会对现有发动机有影响，还需要以后调查评估并研究，在甲醇和天然气双燃料发动机上使用，确确实实相当好用。 当然了，也不是全无缺点，这种成分复杂的醇醚柴油，保质期有点短，调和制成后不能久放，不然就会发生乳化、分层、吸水、挥发变质以及堵塞油路的问题。 对商用和批量维护的车辆来说，这不是什么不能克服的大难题，但对私家车却十分不友好，所以应用范围有点窄。 即便如此，也很不错，金尚已经很满足了。 『比使用标准柴油降低了百分之二十五的成本，何乐而不为？』 在尾气排放标准提高之前，这样的好处当然是越多越好，尤其是对拥有电子商务、物流配送、城市出租车、能源发电和航运船队的今夕文化来说，燃油越廉价，使用成本越低越好。 公司一万多辆大大小小的货运车和商务车，每天消耗的燃油那么多，不开源节流，利润就要掉光了。 『接下来，要稳步推进电动化，并提高有巨大价格优势的甲醇、液氨和lng了，不管是数据中心、算法研究升级还是光伏硅料、晶圆厂投建，都是“电老虎”啊！』 (本章完) 第508章 大就是强 第508章 大就是强 按照常理，短时间内提升制造和调教汽油机的实力，是不现实的，没有积累，买来现成的优秀产品都不一定能够研究清楚。 这玩意需要长时间大手笔的投入，慢慢积累数据和人才，才能一步步迭代升级提高。 而内燃机的效率，不止取决于汽油机和柴油机的质量和使用工况，还和燃油的种类与品质息息相关。 兢兢业业的研发团队也不负众望，在钻研汽油机和柴油机核心技术的同时，也在燃料领域了不少精力，比如天然气发动机，在工业甲烷、生物天然气、焦炉气以及煤层气的基础上，加入少量氢气掺烧，大幅改善了天然气燃烧速度相对缓慢，稀薄燃烧性能不足的特点，大幅提升了热效率。 同样的现象，也发生在液氨、甲醇和双燃料发动机领域，证明这种“机器略差，燃料补足”的思路是正确的。 由于氢气的价格居高不下，考虑到调制混合气体燃料的使用成本，将氢气换成其它几种类似的可燃气，不出意外，二甲醚脱颖而出，不仅有助于天然气在内燃机气缸中迅速燃烧充分，还降低了尾气排放中的碳化氢和氮氧化物等有害物质，一举多得。 往燃料燃气中兑入添加剂，或者使用代用燃料的事，能不能推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金尚旗下的企业在工商业领域用一用一点问题都没有，证照齐全，也有资格对外售卖，可用户能不能接受，还不好说。 推行时间不长，高品质醇醚燃料替代柴油的举措似乎还不错，低品质代用燃料，就只能在双燃料发动机、中低速柴油机、特殊用途的矿卡、装载机、重型农机上使用了，最差的就投入锅炉制热或者发电，总之都不浪费就是了。 除此之外，近期还有一个由高校合作技术团队提出的固态储氢研发方向，让金尚觉得颇有耳目一新之感，这玩意在大型商用和私家车上似乎有点“不带劲”，可用在续航数十公里到一百公里左右的短途两轮代步通勤小车上，似乎很有搞头。 其难点就是固态储氢技术和新材料、无稀有贵金属催化剂的研发，再就是质子交换膜燃料电池的进展很顺利，如果能将总体成本降低到一个级别，装在长途货运车上，运营成本也就比柴油重卡稍微贵一点。 『看来，自家公司的技术水平，在工商业领域作为“生产工具”，前途还是很远大的，可在民用私家车方面，着实有点鸡肋啊！』 在技术进步到上升好几个档次之前，城市代步、私人轿车以及长途出行，现有的氢燃料水平还差了很多，不止自家能力不够，全世界的同行似乎都不太行的样子。 唯有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在固定式发电、分布式新能源电站和热电联供领域的使用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实际试用中的热效率已经可以稳定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在实验室里的理想状态下，开发的二氧化碳近乎零排放的大型煤气化燃料电池发电技术（igfc）和可以采用氢气、甲烷、甲醇以及氨等作为燃料的分布式发电技术，综合热效率峰值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二，实在是令人惊喜。 这可比超临界发电技术，以及各种联合循环系统的热效率还要高一大截，如此成果，已经吸引了不少业内专家以及上面决策层的关注。 对“富煤少油缺气”的国内整体能源环境，这种技术要是能够铺开商用，简直是福音。 即便是现在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综合热效率，也足够吸引许多人的关注了。 有传言几个科技领域的重要奖项，将会颁发给研发团队，这既是重要荣誉，也是极大的收获，名气的提升是一方面，直接经济效益以及各种补贴和税收减免也能带来很大的实惠。 临近春节，一系列好消息，让金尚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随着春节的临近，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消费旺季，肉蛋奶的消耗量飞速上升，价格却没有同比上涨，说明金尚、二姑夫张华以及准老丈人家的农牧商业联合体的供应渠道没有拉胯，及时补上了需求缺口。 尤其是来自南方的茶饮料、蔬菜水果、淡水鱼以及副食加工等农产品、水产品，由再次扩编的内河货运船队，江海直达沿海冷链物流船的北上，让往年出现的绿色蔬菜短缺的现象没有出现。 再就是今夕文化在“绿色城市”示范园区打造的几个温室大棚和养殖中心，着实让京西老百姓体会了一把大冬天不用天天吃腌制白菜萝卜的幸福感。 远在唐海的由张云鹰主持的妈妈牧场也走上了正轨，游客消费者络绎不绝，让原本没有寄希望太多的亲朋好友都吃了一惊。 近在咫尺的生鲜超市和火锅城，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易盛超市的新鲜蔬果从早到晚补货都供不应求，牛肉、羊肉、鸡蛋、水果和绿叶菜等，甚至都要到提前打款预订的程度，价格不高，质量过硬，口感极佳，在老顾客心中就是放心的象征。 元气楼的人气越发高涨，不提前预订，压根抢不到位置。 走量的生鲜超市和利润高得吓人的连锁火锅城生意好起来，那是真赚钱。 就连优衣库的出货量都节节攀升，华北大地、华中地区以及东南沿海几个主要城市的冬装新品卖到脱销，老金旗下的成衣厂加班加点都忙不过来，不得不发给周边厂子请求代工。 按理说，这两年的经济形势稍微有点好转，可是，在金融泡沫破灭的余波带动下，国际商贸往来的增长幅度也大幅放缓，国内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冲击。 在元旦到春节这段逆势而上的经济繁荣期，民间消费被彻底激活。 北上南下的商品齐聚京畿这个全国数一数二的消费大市场，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整个京城大都市圈。 随着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到来，各大中小学开始放寒假，高校学子结束期末考试，也陆陆续续准备回家过年。 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中，今夕商城电商平台以及线下服务门店和各地大卖场，销售额也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 在汽车消费还不是主流，房地产没有迎来波澜壮阔的上涨大时代，以手机和电脑为代表的消费电子方兴未艾的当下，冰箱、彩电、洗衣机和空调等“四大件”才是内需的大头。 以国内最大的电视机制造商为例，九七年销售额突破一百六十个亿，排名前五的同行年营业额全都在五十亿以上，从这个侧面，就可以知道这个年代，为什么是大型连锁电器商城和家电巨头的黄金期，经济增长全靠它们拉动。 九八年则是从巅峰滑落的一年，从前年的一百六十亿下滑到一百二十亿，从今年的趋势来看，下跌的趋势还没有止住，但跌幅已经缩窄了。 究其原因，经济的正常波动，消费的起伏是一方面，竞争对手越来越多，价格战愈演愈烈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从全年总销售额度来看，彩电销售量上涨百分之十八，销售额基本持平，利润在一轮接一轮的降价潮中被压缩到了极限，很多品控不过关，供应链不健全，销售不得力以及故步自封的地方中小家电企业陷入困境。 同样的事情，在冰箱、空调和洗衣机上也有发生，只是程度轻重不一样而已。今夕文化旗下的行星智造则是白色家电行业的搅局者，作为船用电器转行民用的竞争对手，依靠网络营销、上门服务、优质的售后以及物美价廉的实惠让利，赢得了很多大城市“新移民”的青睐，不仅站稳了脚跟，还着手准备压制传统电气制造商和渠道商的利润空间。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就是这么硬气。 最大程度直面一线销售，对接终端客户的模式，用三年的时间，将传统家电的售价压制到了极为低廉的地步。 技术进步了，产品升级了，质量更好了，货币通货膨胀贬值了，但商品绝对价格几乎不涨，这就是电商对实体经销模式的降维打击。 而行星制造生产的彩电全年销售额是多少？ 三十二亿！ 恰好是“领头羊”的五分之一。 这个数据和两代半的venus游戏主机总销售额基本持平，如果再加上手机、小灵通、抽油烟机、热水器、冰箱、空调以及吹风机、电磁炉和微波炉等小家电，全口径家电加消费电子总销售额和收取的服务费，接近一百八十亿，净利润三十一亿出头。 而这个世界的“彩电大王”，最赚钱的一九九七年，净利润是二十六亿，去年在“价格战”的围攻中，净利润刚刚过二十亿。 靠着品牌集群战术，网络营销，自营网点铺开售后服务以及上门免费安装、三年质保和终身维修的承诺，即便单个产品并不算顶尖，也就在细分领域中上水平，总体量也膨胀到比全国最赚钱的家电厂家还要赚钱的地步了。 从“蓝海”杀到“红海”的过程中，国内同行还在卷渠道，打价格战，主动送上门被各大家电卖场“拿捏”的时候，行星智造已经从另一条路上弯道超车赶上来了。 在这个略显寒冷的冬季，游戏主机和配件、耗材的销量迎来旺季，带动周边产品热卖，几大ip的变现能力开始逐渐变强，尤其是“西游”、“白蛇传”、“封神”以及“三国”等几个主要角色的形象授权，就收了二十几个亿。 这个钱，赚的实在是太轻松了。 文化产业是真的赚钱，如果你赚不到钱，要么是本事不足，要么时机不对，或者用错了方法。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文化消费产品的护城河，对文化圈之外的外来者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般的碾压。 整整三年多了，当初播下的种子，总算是成长了，到了开结果的时候。 “赚钱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远远超过钱的速度了。” 在京西最大的室内主体公园，为亲子游们准备的卡通漫画游乐场开门营业的剪彩仪式上，金尚携手李萱，和梅文辉一起出席庆祝活动后，准夫妻两人在观景台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声畅聊着。 首日开放，优惠幅度是最大的，就是为了吸引人气，迎来开门红，至少现在看来，应该是成功了。 带着孩子来游玩的父母、爷爷奶奶；背着双肩包和挎包的小年轻；卿卿我我准备去看电影，光顾电玩城的情侣，以及赶来凑热闹的游客，将宽敞的大厅和过道挤满。 不得已，门口的保安挂起了警示牌，开始限制人员进入，以免发生事故。 这个号称当下华北地区营业面积最大的商业综合体，由梅应年和梅文辉父子主导，金尚占有不少份额的新兴消费市场中心——星海广场，经过三年的建设与招商，终于开放了。 老金已经去招呼一楼的优衣库和四楼的元气楼特色店铺的新店开张了，二舅梅应年去参加一个市局主持的融资会议了，代为出面应酬的梅文辉，熟练地和各个宾客攀谈，长袖善舞的模样，怕是往日没少参加这样的活动。 金尚和李萱就没有那个顾忌了，和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地去闲逛打发时间了。 李萱以一副早就习惯了的口吻回应金尚的调侃道： “这个商业广场，你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室内主体公园和院线周边上吧？” “嗯！电影院这一块的收益，我准备拿出来和二舅互换，彼此交叉持股，南家兄弟也乐见其成，引入一个强大的合伙人，对院线扩张是有好处的。” “钱对你来说，看来真的只是个数字游戏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每当看到八九位数的资金，还是感到有些慎重。今夕文化和几个兄弟公司的规模，已经大到举足轻重的地步了，在京城和为数不多的几个超级大城市可能不太明显，你说……我要是到你老家云梦投资一个产业，或者说，几个亿建机械代工厂，生产两轮电动车和增城车零配件，会怎么样？” “那你是投入深水炸弹啊，去年整个县级市的gdp都统计不全，据说大致的规模在二十五亿上下，你去……怕不是被当做骗子……如果没有我爷爷引荐的话。” 话有点夸张，可事实就是，金尚能够调动的资源，确实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全球超过一半的国家的gdp总量，还不如今夕文化和控股公司创造的经济规模。 几个亿的外来投资，除了有数的几个特大城市，国内绝大部分地级市都不一定接得住，得更高级一级单位来组织协调。 更不用说云梦这种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了，太大的“饼”，它吃不下，“牙口”和“肠胃”没有那么好，消化不掉。 也只有农林牧渔相关，地方上有点基础的，还稍微有点搞头。 “随便说说，去你老家投资，也只能去养猪，种油菜，喂鱼什么的，让你爷爷和叔叔伯伯去干就行了。我就是感慨一下，钱生钱的速度，果然比老老实实赚钱要快多了！” (本章完) 第509章 年底纷扰 第509章 年底纷扰 有些商业投资，真的不能强求，比如：去极东开电子厂，去西北种橡胶，去岭南养牦牛，去南洋卖羽绒服之类的，不要用卖梳子给和尚，向老大爷推销卫生巾的故事来狡辩。 商业逻辑其实就是交易并各取所需，硬要将别人不需要的东西卖给他，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道德的欺骗，此类生意，压根不可能存续，拿极少数个例来概括整体，明显是偷换概念，胡搅蛮缠。 大生意，就只能在大城市里做，影响最多人的商业模式，才有可能缔造伟大的企业。 金尚从始至终想要做的生意，有两种，利润高的和客户最多的。 核心诉求就是赚钱和争取影响力，最大限度扩张并影响辐射范围，达成自己的目标。 背后深层次的意义，就是发挥自身优势，最大限度调度资源，改变这个世界。 金尚和李萱边聊边走，不一会就来到了“西游记”题材的亲子游区域，一个个带着孩子的家庭在欢乐地游玩合影，笑声此起彼伏，不一会，正中央舞台的特摄真人秀，和场下小孩子的互动，将气氛推向了新的高峰。 邀请皮套演员来做特摄剧哄小孩子，并不是金尚的主意，而是旗下员工的想法，试着推广后，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不远处的特产商店，各色玩具、贴纸、小挂件以及绘图故事书等，卖得火热，而且这玩意利润还高得惊人，堪比超市两分钱成本的塑料袋卖两毛钱一样夸张。 如果不是怕“战线”拉得过长，兼顾不过来，金尚都想做“盲盒”生意了，别看不起眼，这玩意是真的相当赚钱。 别看这些东西比较简单，可小孩子的流行与时尚，和成年人是不一样的，能够受欢迎并形成风潮，并非随便弄一弄就可以。 今夕文化的产品策略，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和用户的喜好对着干，踏踏实实地推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商品和服务。 现在，金尚看到了这种理念生根发芽，并逐步发展壮大的趋势。 不远处，“格斗之王”系列角色扮演现场，吸引了不少中小学生的注意力，世纪末的一九九九年，cosplay在国内还是个很新鲜的概念，如果不是特别出名，并有一批死忠粉丝捧场，冒着公开社死的风险抛头露面，这种公开活动压根开展不起来。 当然了，靠爱好者们线下自发组织，还是有其局限性，金尚让营销团队从南家兄弟的经纪公司里挑了一些俊男美女暗中过来撑场面，才勉强有点粉丝线下盛会的既视感。 对面的电竞区人声鼎沸，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 “三国”和“封神”主题区域，则是许多男青年和棒小伙的聚集地，不管是历史爱好者还是网络游戏的发烧友，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能够有一个和同好交流的机会，确实不能错过。 逛了一大圈后，金尚发现梅文龙和一群小伙伴穿梭在几个大会场之间，看其鬼鬼祟祟的模样，估计是偷跑过来的。 张云鹰的几个弟弟妹妹，金尚也很有把握地确信他们躲在什么地方玩乐，避开了熟人的视线。 不过嘛，这个时候了，金尚和李萱都没有管，更不会揭穿，随他们去吧。 一年到头，小孩子也难得有多少属于自己的时间，今天就放他们一马。 估计接下来几天，一直到春节后的元宵节，星海广场都是人山人海，大大小小的店铺都要赚发了。 接下来的二十四号，是腊八节，三天后是五九，连着下了几天大雪后，天气晴了。 冬日暖阳伴着微风，一直持续到二月四号立春，国内各大卫视和地方电视台开始播放《西游记》，《封神演义》，《白蛇传》和《大宋奇案》等一系列近几年颇受欢迎的大热电视剧。 哪怕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播放，观众们依然乐此不疲。 再就是几乎成为一年一度常规国民剧，铁定出续集的《家有儿女》和《我爱我家》，已经迈入第五个年头了，第四部刚播放完没多久，正在进行第二轮重播，好多个电视台联播，收视率甚至不比第一轮差。 这年头的文化娱乐并没有那么多，看电视还是老百姓节假日的主流选择，虽然很难出现前些年那种万人空巷，出租车司机都不营业了，赶着回去看大结局的奇葩场面，一部大热剧的影响力，依然大到让互联网信息时代的人们不敢相信。 演员因为演技太过出色逼真且有感染力，将“家暴男”演绎得太传神，太深入人心，从而被全国观众非议，出门都要被指责，还被居委会大妈抓起来教育的事，二十年后肯定是不会再出现了。 可在当下，却是偶有发生，让人哭笑不得的真事。 比如电视剧《我爱我家》的男二号，因为在上一季的中段，差点承受不住外面的诱惑而出轨，被愤愤不平的观众在车站打了一巴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就是在这样淳朴的社会价值观下，正在准备多家企业联手举办的第四届春节联欢会的时候，从行星智造那边传来了一个好消息，制造集团公司获得了自营进出口权，以后承担主要出口创汇任务的机械设备、零配件和原辅材料的进口和自产产品的出口，就不需要第三方进行代理了，外经贸的正式授权批准证书已经到手。 这玩意申请说难吧，也就那么回事，可要办好，也不简单。 比如今夕文化给能源和动力公司办的石化原油和成品油气进出口权限，除了配额之外，注册资本和银团授信动不动就几十亿几百亿，压根没有多少民企够门槛，有实力的不愿意做，愿意干的没资质。 行星智造的出口，涉及到全球高精尖电子产品的出口和专利授权，比如u盘和mp3专利，数字存储模式和载体，零配件包括自主知识产权的芯片、半导体和电子元器件。 以前是太仓促，一时半会没得资质，只能让第三方转手，现在可以直接对接外国客户，只要报备市级以上相关单位和外经贸委就可以了。 不要觉得自产的商品不是什么国际顶尖电子产品，没什么敏感的，实际情况可能和大多数人认为的大相径庭。 和发达国家的顶尖产品相比，确实没多少优势，除了个别领域有亮点，整体乏善可陈，可这不代表在广大第三世界的国家就那么容易得到。 总和“尖子生”比较，确实有助于提高，可也不能忽视其他。就好比彩电、空调、冰箱和洗衣机等电器里面的芯片、半导体元器件和电路板，居然可以用在鱼雷等武器上，你敢信？ 被卡的，不仅有usb串联总线标准专利，近场通讯技术（nfc）、佩兰（蓝牙）和无线局域网等专利技术。 以二十年后的眼光来看，这玩意也还不错，但没有那么神秘和高深。 可是，现在是一九九九年，二十一世纪都没到，每一个单独列出来，都是可以改变国际互联网市场，影响信息产业发展的基石级发明，如果在合适的时机，作为“王牌”打出来，可能会获得超乎想象的收益。 在金尚的眼中，此类专利技术，如果没有人认可，并以其为核心，添砖加瓦，不断发展壮大，最后也没那么大的价值，但别人不知道啊，甚至是这个时代的顶尖专家学者都不一定有那么超前的眼光。 说服他们许可技术和产品出口，并和国内外同行一起做大做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许可证到手，大概上面也是意识到，it技术闭门造车，并不是很好的选择，走出去，而不是像温室的朵一样呵护，可能对其成长更好。 这些手续上的小麻烦，也让金尚意识到，这辈子的祖国和上一世在管理国际贸易的经验方面，要成熟太多了，石化能源和原材料方面，只要实力过硬，配额足够，第三方进出口渠道通畅，银行授信额度高，有实力兜底，就很容易，对民营企业来说，注册资金和银行授信这道坎比较难过，反而是高科技、敏感领域的限制比较少触碰。 白色家电、消费电子、it半导体，集成电路和电子元器件，产品走出去并不太难，但技术专利走出国门，还是有几道关卡的。 要不是有电信那边的郝齐联帮忙，有些事还真不会这么顺利。 这就是有强力合伙人的好处。 和基础运营商合作，拉拢国内的软硬件同行，一起走出去，才能在相关技术标准中占据主导权。 光靠自家的影响力，压根不可能成为全世界接受的通用标准。 有了先期合作，金尚才好和各大运营商协调未来3g甚至是4g的事，国内2g通讯网络投入使用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目前国内无线寻呼业务的用户数是四千八百万，约占总人口数的二十分之一。 而移动电话用户数，不算小灵通的话，是两千四百万。 两千多万入网手机，并不代表有这么多人用得起，这个数据可能还要打个七八折，因为拥有不下一部手机的人不少，这里面，同时使用手机和小灵通的人不在少数。 将近三年的时间，手机用户数量翻了将近五倍，除了老百姓的收入提升，用得起的人越来越多外，金尚力推的小灵通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席卷全国的小灵通，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进入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中，即便它有许许多多的不足，确实满足了许多城市居民的远程沟通需求。 有了物虽不太美，但是价格低廉，凑合着也挺好用的小灵通，移动手机的销量就不那么美妙了，于是，各个高高在上的厂商坐不住了，纷纷打折降价促销，也吸引了不少犹豫观望，手里也有点闲钱的市民。 小灵通这个原本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东西，成为了移动通讯市场的“鲶鱼”，直接间接推动了国内市场的发展与进步。 一个多月前，从郝齐联那得到最新数据的时候，金尚也是懵的，着实没有想到国内手机用户已经两千多万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 行星智造旗下的水星2 plus这款颇受市场欢迎的手机，销量也有了很大的提升，靠物美价廉，售后到位的优势，赢得了不少大学生和年轻白领的青睐，尤其是它可以听音乐，手机聊天，完善的无线增值服务，颇受潮男潮女们的欢迎。 似乎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面发展。 当然，也不是没有让人感到棘手的地方。 比如，今夕聊天和飞信的竞争，开始进入深水区。 电信被拆分后，基础运营商的业务被一分为三，和手机号码绑定的飞信，原则上归移动管辖，可这玩意和郝齐联负责的工作息息相关，两边事实上在争夺主导权。 作为重要合作方的今夕聊天，也遇到了一些协调上的小麻烦，两者如果不能步调一致，不仅不能相互处境，反而会彼此拖后腿。 恰好，移动电话用户的飙升，让某些人产生了不需要和今夕聊天合作，也能玩得转的错觉，个别激进的甚至想要趁机“吞掉”今夕聊天，独霸这个赛道。 大概是看到今夕聊天如今家大业大，网络在线即时通讯似乎是个十分不起眼，也不赚钱的“小业务”，让人产生了它不重要，可以被“摘果子”的妄想。 在这纷纷扰扰中，喜庆的春节越来越近了。 —— 小年的前两天，是星期天，休息日的午后，齐招云驾车回家，一家人回到了租住的小区。 进入今夕文化工作已经三年，因为表现良好，齐招云早就过了社区矫正的时间，已经是个拥有正常权利的自然人了。 原本齐招云不想换住的地方，毕竟已经习惯了，而且离公司近。 不过，老父亲要过来，再加上分居的妻子和孩子有可能要过来，情况就不一样了，于是就重新租了个大房子。 上次公司内部团购房，因为各种原因，齐招云并没有买，不久之前的年底评优及奖励中，倒是幸运抽中了一辆mpv（多用途车），倒也实用。 (本章完) 第510章 富贵还乡 第510章 富贵还乡 私家车嘛，能选的也就那几样，兼顾家庭、代步和工作用途，也就mpv稍微强一点。 平时在公司，有公车接送，比较方便。 以齐招云这种级别的高管，每天都忙得很，可公司的车毕竟不是为个人准备的，难免有安排疏漏的时候，自己有一辆车，就很方便了，反正每月油费报销的额度也用不完。 上了年纪，显得有些苍老的齐父目送儿媳妇带着一儿一女先一步上楼，看着齐招云停好车，又拎着装了不少东西的包包，不自觉地伸手拍了拍略有点温热的引擎盖车身。 漆面漆黑，亮得能将人的面容照得一清二楚。 金属质感给人一股硬派稳重的感觉。 “这车……漂亮，实惠啊！” 齐招云不以为意地回应道： “兄弟公司的合作车型，老款车改一改，然后让人代工的。试作品，销量……相当一般。” 说没人买确实有点不好听，齐招云的评价还是比较委婉的。 “你不懂！” 当过兵，立过功，光荣退伍的齐父，也不是没有见识的糟老头子，轻叹一口气，然后解释道， “这用料，不比部队里的车差多少。我不懂买车，分辨不出哪一款好，哪一款不好，但是，造车的态度，有没有动真格，是不是糊弄人，还是看得出来的。” 柴油机的主要材料，采用的是比较先进的蠕墨铸铁，轻量化零部件用了不少铝镁合金，车身主框架用高强度钢加铝合金材料，在兼顾性能的同时，堆料还是很用心的。 “造得……还凑合？” “那是相当凑合，我跟你说，汽车这种大件，是不是用心造，内行一眼就能看出来。用心了，没弄好，那是技术实力问题，但品质下限是有保证的；可要是一开始就存着糊弄骗钱的想法，那肯定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说起这个，见多识广的齐父顿时来了精神，从年轻时候瞎胡混，到入伍锻炼，后转业工作，说得头头是道。 齐招云也没有打断，时不时附和两句。 父子两人，这些年很少有聊天很多的时候，话都说不了几句。 男人之间的关心和情感，确实不那么明显与浓烈，但关心还是溢于言表。 “这车……你说标价三十五万，落地不到四十万，肯定亏了，就凭堆的这些料，五十万就拿不下来。” “那不能够啊，公司不可能亏本吧，还折价这么多？” “赔本赚吆喝呗！照你所说，一年也卖不了多少台，老板家大业大，就当打广告了，另外，什么新能源、高科技和低碳环保什么的，估计补贴不会少，再加上各种各样的政策优惠，大概亏得也不明显。” “这倒也是！” 回忆了一下自家老板，觉得以金尚的精明，亏本生意有可能会做，但没有好处的事，肯定不干的。 以齐招云入手的这一台mpv车来说，发动机是传统柴油机改装升级的柴油甲醇双燃料发动机，高效稳定可靠，高压共轨加电控系统，使得传统车用柴油机的抖动和冒黑烟的问题基本被克服了。 另一款类似的柴油天然气双燃料发动机，则只搭载在商用车上，效果也挺好。 这类车型，都搭载了轻混系统，改良了启动和加速性能，城市走走停停的低速路段效率也很高，新型动能回收系统，增加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里程，很不错了。 身为内部员工的车辆，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公司的几个主要驻点都有醇、油和气加注站，充电站和换电站也在逐渐铺开，目前公司物流和城市出租车业务已经很成熟了，自产能源产品能够吃下很大一部分，剩下的对外营业，完全消纳得了。 对齐招云来说，在公司能以成本价优惠加油加醇，再加上车型本身就比较省，持有和使用成本还是很低的。 “私家车什么的，其实不用这么好的，倒是房子要赶紧弄一套，孩子大了，上学的事不能马虎，哪能再到处搬？还有，你们两口子也要稳定下来，一直分居，不住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 “我知道！” 其实前年的团购福利房，金尚就问过他的意见，一开始齐招云是倾向于买一套的，以他当时的公司待遇，供得起，只是后来出了点状况，临时退出了，没买成。 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二十世纪末的当下，“京漂”年轻人比较多，打拼了好多年，也没个稳定的落脚点，一直租房的不少，公司里一些准备结婚，又没捞着特价房团购名额的，不是一个两个。 齐招云想着自己一时半会也用不上，就把名额让给别人了。 合适的房源，不是一直有，优惠幅度大的，也不可能在那等着。 后来陆陆续续，也有三四批公司团购房，都不太合心意，齐招云就没有买。 车和房，成家立业的两样关键大件，不可马虎。 车子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怎么买一套安顿家人的房子了。 其实齐招云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只是个很普通的本份女人，这些年承受了不少的压力，能够将这个家撑着维持到现在，她也吃了不少苦，但指望她有什么力挽狂澜，厚积薄发甚至迎难而上，太不现实了，没那个本事。 说到底，还是齐招云这个一家之主缺位了，没做好，这一点，得有清醒的认识。 “你这么大了，这些年经历了许多，社会教你做人，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许多像你这样的……难得有翻身的机会。按照你所说和我观察的，你们老板是个很厉害的年轻人，你也算是否极泰来，遇到贵人了。” “您老眼光不错。” “那是！我以前的老领导，就是从基层走出来的，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就好比你，鸡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很容易触碰到阶层的天板，破壁和跃升的过程中，很容易走岔路。过往的成功经验，在踏入另一个领域后，就不一定实用了。实力、心性、运气和贵人，缺一不可。你们老板，就是个天生的贵胄……” 哪怕是传统士大夫阶层，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代表各种各样的利益，所谓“天生的贵胄”不是评价这个人的血统有多高贵，出身有多显赫，而是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族群的精华和良心。“金总……确实与众不同，和为功名利禄所累的芸芸众生不一样，脱离了低级趣味。也许，只有真正富饶的土壤，才能长出这样的奇葩。” 所谓奇葩，原指奇特而魅力的朵，常用来比喻不同寻常般优秀的文艺作品或者非常出众的人，不带有任何贬义，是相当高的评价。 不过，与众不同，本身就带有特立独行且难以让凡俗理解的意味，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另一种层面上不被认同的异类了。 “我虽然不太理解你们老板家什么情况，但是……不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的人家，容易出只会吃喝玩乐的败家子，培养出优秀人才的几率也很高，甚至……比普通人家还要高很多。” 起点高，堆资源也能将下限提升到绝大部分老百姓不可企及的地步。 过往的历史，无不证明了，有钱有势的世家，比一般凤凰男更容易取得成功，眼界、阅历、资源和心性上的差距，实在是太难抹平了。 而齐父是体会最深的，部队里的大头兵，哪怕再厉害，升到一定级别，还是得有文化，才能继续更进一步。 齐招云过去的不堪遭遇，说白了还是体会到了前进的压力，想要走捷径而翻了车。 心灵和欲望超前了，身体和能力却没有跟上。 “别担心我会重蹈覆辙，咱这位老板……不一样，早些年要是碰上这位，我也不会铤而走险，自作聪明，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不自知了。” “你明白就好！这些年，我其实还好，望珍那边，更加煎熬。” “我明白，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受苦了。” 和和美美的家庭，差一点支离破碎，哪个传统女人愿意自家丈夫是个坐过牢的犯人？ 恐怕她家里人，亲朋好友有不少也劝过，趁着年轻赶紧离了，找个更靠谱的。 以前齐招云大小也算个人物，吃过玩过，见过世面，妻子孩子的生活条件也不差，一夜之间，付诸东流，落差太大，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还好齐招云运气不错，很快就东山再起了。 这不是快过年了么？ 让老父亲将妻子孩子都带过来，这几年聚少离多，没多少安生日子，好不容易将过往给熬过去了，还不得补偿补偿？ 开着闪亮的大车，出入大都市购物中心，买了不少东西，着实了不少钱。 要不是这两年有不少积蓄，这大手大脚还真有点吃不消。 “今年，就不回去了，在京城过年？” “那不行，我们要是不回去，还不知道被人说成什么样。都回去，大大方方，该说啥说啥，哪有不回去祭祖的？” “行吧！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虽然现在还不算富贵，一家人穿得漂漂亮亮，开着大车回老家，怎么也能让人高看两眼。藏着掖着，反而更让人说三道四。” 这么想着的齐招云，突然想起来，好多年没回家的魏双萍似乎也打算回老家过年了。 哪怕是将来打算在京城定居的很多“新移民”，也很喜欢逢年过节的时候，回老家一趟，联络一下故乡的熟人，维系一下亲朋好友的关系什么的。 真正打算以后都不回家的还是很少的。 “早点吃了晚饭，休息一会，再去看电影，最近有不错的影片上映。” “那可不好说，小家伙们吵着闹着要玩游戏，好不容易买了游戏机和板卡，一时半会可不愿意出去。” 很久没有听老父亲说着如此轻松的话了，家和万事兴，自家的小日子都过得不如意，就更不用提在外面打拼了，好在过去的已经远去，未来似乎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证券市场禁入还有两年，但……已经没有妨碍了。』 不能明面上担任相关职位并签字，以顾问或者其它名义指导工作还是可以的。 老板秘书和法务顾问只是个过渡，一度见识过真正顶尖商业竞争是什么模样的齐招云，可不是安于现状的人，过往沉寂被压抑的野心，迟早会再度冒出来。 恰好，金尚喜欢这种有能力，想法又多的得力下属。 —— 第四届京城企业联合举办的春节联欢会，已经是第四届了，今年是第一次决定采取直播的方式放送，联合了京城，华北，东北，华中和华东的六家卫视频道和二十二家地方电视台联合直播，另外还有逐步壮大的今夕视频和北方联合在线网站提供网络直播和文字直播，并由今夕聊天提供互动支持。 晚会直接制作成本，只有一千万出头，明星出场基本是自家艺人和合作方来人，开销也就三四千万，舞台和外景搭设再加一千万，总计在六千万上下。 这个预算，也还好，由今夕文化和北海航运出大头，剩下的友商凑一凑，就差不多了。 实际上，办一场晚会，基本不会亏本，招商运营很顺利，广告费都收了奖金五千万，这里挪一挪，那里省一省，基本不钱。 这也是首次挂上了“今夕商城”冠名的春节联欢会有了一定影响力的结果，搁在三年前，哪个会在企业联合年会性质的舞台上重金打广告？ 今时不同往日，想要在全国观众面前亮相，有钱还不一定能成，有限的广告位变抢手了。 过去看不上，请不来的艺人，挑挑拣拣，用最好的，劳务费还都是友情价，意思意思就得了。 最近连续两部大热电影上映，出了一张专辑的戴义琴，将会连续在自家晚会和春晚上亮相。 至于小马扎乐队，过去的一年，金尚实在太忙了，发了两张个人专辑和一张组合专辑就没管了，完全是张鵟、梅疏影和陈菲在操持，这次就在自家晚会上多露几次脸，刷一刷名气。 (本章完) 第511章 事出有因 第511章 事出有因 第一年举办这类年会性质的喜庆活动，金尚就想过将其正规化，然后逐步成为集团公司的一大招牌。 它本质上就是今夕文化和友商举办的一次团建活动，往年倒也热闹，提前举办，剪辑好后，放在大年三十下午录播，影响力中规中矩，在一大批同期节目中处于第一批次，但并不算特别拔尖。 主要还是后台成色不足，由一大批企业家和商会联手举办，并没有官方站台背书，权威性天然就差了一大截。 即便有这些劣势，春节联欢会活动还是一年一年地坚持办下来了，关注度也还可以。 对金尚和梅应年来说，过去的一九九八年只能算还不错，可与许许多多商海同行相比，那确实称得上“丰收”了。 在有不错的基础前提下，大手笔投入“办大事”，并掀起声势浩大的宣传，并不仅仅是为了给今夕商城张目，民兴银行，星海广场，混动新能源车，笔记本电脑，小灵通，游戏主机，手机，mp3播放器和今夕视频等产品，都需要打广告，就连老金旗下的优衣库和元气楼等连锁生意都买了几个好位置宣传一把。 既然不在大年三十播出，而是选择直播，那么时间就很重要了。 与其抢占除夕和春节这两天的泼天流量，还不如自己创造一个，反正春晚上有小灵通互动的强势出镜。 选了一圈，最后圈定了北小年（腊月二十三，比南小年早一天），当晚八点到第二天凌晨十二点半结束。 除夕当晚肯定是竞争不过春晚的，其他时间又有点鸡肋，还要和一大批同质化节目打擂台，有点不划算。 倒是“小年”这个大家约定俗成的节气，尽管南北方稍微有点差异，吃饺子、喝鸡汤或者打年糕什么的不尽相同，总体而言还是相通的。 对城市打工仔来说，小年就像是个信号，外出讨生活准备回家过年，大大小小的公司也进入过节模式，放假的放假，摸鱼的摸鱼，反正心都飞了。 如往年般，今夕文化提前一个月和京城铁路沟通联系，为麾下员工团购火车票，免除后顾之忧。 安排得差不多了，离家远的员工就陆陆续续踏上了回家的路，到了接近小年的时候，今夕文化旗下三分之一外地员工已经放假或者准备返乡了。 春节之前最后的一次大型活动，就是春节联欢会和今夕商城的促销活动，从二月七号（北小年前一天）晚上八点开始，公司创办以来力度最大的促销抢购活动将会如期展开，到十号晚上八点结束，票券发放、数据中心、服务器机组、网站维护、售后客服、物流配送、安装维修和线下生活等一系列联动蓄势待发。 大促活动结束后，仓储物流将停止发货，准备放假过年，可订单还是要继续接，但配送就要到年后了，因为常规优惠活动和零散小规模营销将要持续到元宵节。 总体优惠幅度暂时不得而知，但真金白银投进去的钞票，可能超过五个亿。 一年的毛利还没捂热，就连本带利再超级加倍砸回去了，补贴是一方面，梳理仓储物流体系是一方面。 大成之前的电子商务，没有必要盈利，在金尚不缺钱的时候，适当少赚一点钱，争取更多流量和用户，比干巴巴的利润要有价值多了，眼前的“三瓜两枣”不用急着收取，眼光要放长远一点呐。 提前构筑护城河，更加靠谱。 上周五，金尚参加了好几个会议，其中工业与信息部组织的最重要，关于能源安全，煤炭与石油进口，地炼深加工，煤化工和稀土冶炼议题，是金尚最关心的。 环保与新能源的认定，上面的步伐，比金尚预料的还要超前。 在闭门会议之前，金尚还被母校的邓忠亮和张树德教授拉着开了个小会，一名带着两位拿着小本本秘书的陌生司长问了好多问题。 大致介绍了一下从专业学术的角度来谈了下燃料电池，绿电新能源和传统化石能源转型，尤其是金尚开始涉足的汽车电动化，决策方面想要听一听企业家从市场化的角度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出乎意料的是，目前唯一一个在产业链层面确认有应用场景大规模落地的，是液氨。 具体点说，就是燃煤掺氨燃烧，在锅炉、发电和钢铁冶炼率先推进，船用燃料代用以及液氨内燃机、氨氢燃料电池，是很后面的规划。 而在分发的数据中，金尚居然看到了三年内燃煤发电机组必须改造或者重新设计，具备掺烧百分之十绿氨的能力。 如果按照国内目前的煤电装机量，五年后，将会凭空产生超过七千万吨绿氨的需求，二十年后预计这个数据会超过三亿吨。 暂时不管这个“液氨”绿不绿吧，国内目前合成氨总产量三千五百万吨左右，不到掺氨燃烧的一半，而这三千五百万吨合成氨，超过三分之二被用来制作化肥，剩下的是化工原材料消纳。 按照最理想的预估，三年后全国甲醇总产量能超过三千万吨，还是绿氨产能突破两千万吨？ 都不考虑是不是低碳环保的问题，集全国之力，似乎都满足不了需求。 至于“绿不绿”，是不是低碳环保？ 别傻了，产能严重不足好吧！ 金尚自认已经是相当超前的激进派了，却没有想到，被认为趋于稳定平衡的保守管理者制定政策居然这么激进。 甲醇代用燃料方面的认定上，基本认可了它在乘用车领域的地位，至少在城市出租代步领域，应该能给予一定的支持。 至于燃气内燃机（lng，lpg和cng）等，商用车方面持开放态度。 二甲醚（偶联聚合物，聚二甲基二甲醚等）和液蜡醇醚（非标燃料油）等混合代用燃料，不鼓励也不禁止，只要满足相关碳排放标准就行。 至于现在有关领域的规定，套用前世的标准，国一标准的正式生效，都在五年后，暂时不用考虑。 换句话说，现在对汽车（乘用车、商用车、汽油车、柴油车、燃气车等）的尾气排放，几乎没有任何限制。 特殊年代的特殊国情，让金尚都直呼内行。 只要别在城市让冒黑烟的柴油车太过嚣张，尾气别太难闻，惹出什么事端，基本没人管。当然了，现在还是半野蛮生长阶段，“发育”为主，还不到用高标准来限制自身发展权的时候。 这也是金尚旗下的公司发布热效率虽然还算有点优势，但尾气氮氧化物排放超标的柴油车（降黏乳化重油车）和双燃料车、天然气（甲醇）电热塞辅助压燃汽车和轻混电喷高压共轨柴油轻混车可以顺利过关的缘由之一。 金尚觉得自己的标准已经够低了，架不住这年头的规矩真的没有那么严格，国际气候大会闭幕时间不长，西欧的第一代燃油车排放标准今年三季度才正式生效。 所以说，这几年的时间窗口期很宝贵，尽快从传统的大中型船用柴油机市场，转型到商用柴油车和双燃料车领域，再涉足市场空白的增程车制造，逐步往大型suv，mpv、轻卡、皮卡、乘用车、汽油车、甲醇车和混动车等竞争不激烈的“新赛道”发力。 至于重卡、大型农机和叉车、装载机、矿卡、中小型内河、江海直达和近海船舶等限定使用场景的大型机械，是试点燃料电池和纯电商用车的最佳选择。 想要押注这个赛道的，其实并没多少，生物乙醇汽油的推广，其实有特殊缘由的。 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是，国内的粮食储备是相当大，这是历史上的无数经验教训给咱们的启示。 民以食为天！ 只不过，大规模的收储，会带来一个棘手的难题，那就是粮食这玩意是有保质期的，哪怕存储技术再高明，过几年后，还是要用新粮换旧粮。 吃不掉，用不完的陈粮怎么处置？ 酿造制生物乙醇，酒糟调配成绿色生态饲料，综合利用就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乙醇汽油这个看似在气温低的北方有诸如冷启动困难，易吸水结冰，续航短，腐蚀气缸油路以及保质期短易分层等一系列不足的混合燃料，偏偏在东北推行得最顺利，最成功。 为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黑土地大平原在这里，机械化粮食大生产可以推广，主粮产量最高，收储量也首屈一指，理所当然，可以用来制作生物乙醇的陈化粮也是最多的。 像这种产能大，溢价不高，赚取差价能力弱的大宗商品，最佳的出路自然是就地消纳。 你看，这样一来，东北乙醇汽油最早试行，一点都不意外了。 今夕文化插一脚，原本只是为了在数据中心和人工智能等互联网应用中，掌握能源主动权，不受制于人，结果越来越深入，开始作为一条重要支柱产业在做。 核心根基，就在新能源与高科技，这方面，又涉及到新商业模式，新材料和新的治理模式等一系列成果，或者说大量诱人的“大饼”。 比如在传统能源领域的均质压燃，稀薄燃烧，热力面辅助点火，分层点火，电热塞辅助压燃，转子发动机和混动技术方面，当真颇有创新能力； 而在风口浪尖上的储能和氢燃料电池领域也舍得投入，什么氢化镁固态储氢，液流电池，质子交换膜，直接甲醇燃料电池，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绿电制氢和阴离子电解槽等技术，当真一个比一个像是黑科技。 至于已经投产试用的磷酸铁锂电池，还没商用的三元锂电池，铝空气电池和钠离子电池等，都是各大高校抢着申请经费合作的优质课题。 这种豪爽撒钱的“冤大头”，就差在脑门上刻着“人傻钱多速来”的字样了。 科学研究和创新，很大程度上是个砸钱撞大运的过程，绝大部分钞票都是在一次次的试错中被烧掉了，谁又能保证，自己押上身家性命的研究方向就是对的？ 不才，身为穿越者加“金手指”拥有者的金尚，恰好十分有自信。 当然了，通气会也不全是好消息，液蜡醇醚这种新型燃料，似乎不被认定为车用燃油，自家用用没事，气缸开裂，烧机油，积碳或者其它事故，自求多福，但是不准在正式加油站售卖，更不能以流动加注罐车的方式散货，只能当做专门工业原材料来卖，至于买家是不是用来当柴油加到车里，那就管不着了。 『柴油的战略储备地位不动摇，汽油作为主要车载燃料也是不可撼动的，多样化事关能源安全，代用燃料降低依赖程度，而不是为了取代柴油和汽油的地位。』 一百多年选出来的两种主流燃油，几乎所有工业体系都是围绕着它们建造的，随便一个调和燃料油，说要取而代之，还是太想当然了。 也好，以现在的产能，自家用一用就好，多了……也没得卖。 出来后，金尚和两位母校教授商量了一会商用车的电动化趋势。 在充电速度非常慢的当下，不管是纯电车还是大电池混动（增程）车，考虑到时间成本，换电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至于建造换电站的成本嘛！ 集成了充电和换电的补能站，似乎比较契合分布式电源、多燃料可用的高温固体氧化物燃料电池，以及大容量储能似乎相当有前途啊！ 利用峰谷电的价差，就能赚取利润，或者消纳风电和光伏发出来的电，平抑能耗曲线，一举多得。 而这方面，涉及到锂电池的标准化和换电自动化节约成本。 至于市场接受度嘛，先自家示范，再联合京畿地区车队一起来用，最后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将最后一批汽车和零部件代工合同发给熊猫汽车，让对方年后做好代工准备后，今年的大事差不多忙完了。 接下来，就是年节的愉快时光了，要是金尚这个老板都不能享受假期，旗下的员工又怎么能安心呢？ 在这种氛围下，伴随着今夕商城的热卖，小年夜的春节联欢会快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512章 合作伙伴 第512章 合作伙伴 与此同时，行星智造联手北船动力以及诸多兄弟公司开发的新能源汽车商用款，在经过零星的试用和磨合，正式大面积铺开，在京城、甬州、甬东等七个大中城市，换电为主、充电为辅的出租车大批开通运营，少部分双燃料混合动力公交通勤车也交付使用。 实事求是地说，这么早地开始面向大众，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果然，一经面世，受到各方面关注，引发了各界的好奇心，也迎来了大量批评。 看着手里的一摞经过整理筛选的报纸，好脾气的金尚都差点忍不住太阳穴直跳。 看看标题就知道里面大致是什么内容。 『普通车企三年磨一剑，跨界玩票车企三月一款新车，是不是太不负责任？』 哪有三个月那么夸张？ 好歹北船机电也是几十年的船舶重工修造企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运用造船领域的“模块化”理念，“借鉴”一批成熟的车型设计，将优点挑选出来，组合成一款新车，怎么说没到不负责任的地步。 归根结底，造船和造车这类劳动密集、资本密集和技术密集的行业，供应链的整合能力才是重中之重，技术和人才储备，可以在初步站稳脚跟后慢慢积累。 说白了，还是“贸工技”的路线，先构建起码的商业模式循环，路线跑通了，才有回过头来“补课”的机会，否则，那些传统车企怎么可能留下市场空白让“新玩家”来插足，一旦意识到有未充分竞争的蓝海，立刻就会利用自身体量优势，将后来者绞杀干净。 目前发布的几款商用车型，本质上是在原有的燃油车（包括汽油车和柴油车）的基础上“优化”的，如果不看它们齐全的手续和完备的制造销售过程，就是“贴牌”的改装车。 金尚从来没有否认这一点，在二十世纪末的当下，全世界都没有现成的大批量投产的新能源车，也谈不上成功，借鉴的价值不大，反而是市面上广受欢迎的燃油车改一改，成功的希望更大。 “油改电”和“电改油”，都是妥协的产物，这玩意又不是现在才有的，一百多年前，就有了，说句颠覆大众认知的话，纯电动汽车和增程式电动车诞生的时间，比燃油汽车诞生的时间还要早。 技术路线是落后的，历史是悠久的，既然一百多年前燃油车将电动车和增程车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自然有它的道理，但不代表它们就真的一无是处吧！ 媒体报道说得太难听了。 看看都是些什么措辞，“工业垃圾”、“异想天开”、“毫米级抄袭”以及“大号玩具车”之类，甚至连“骗补”和“工业级倒退”等耸人听闻的词汇都出来了。 真以为金少爷是造不了氢燃料电池车，才退而求其次来造电池车、甲醇动力车和天然气动力车来蹭热度的？ 不久之前，从俱轮泊和北海来的两支车队，就运了大批当地特产进京，收获不菲，总计二十多辆重卡中，柴油-甲醇双燃料轻混车和柴油-天然气双燃料轻混车表现优异，不仅证明了这两种燃料动力模式在北方地区十分适合做商用车和运输物流车，还顺便测试了一下微乳化柴油、乳化重油、液蜡醇醚以及调和降黏燃料油都是可以被改装后的发动机“消纳”的。 乘用车领域需要考虑的地方太多了，在路线固定，用途简单的商用车领域，只要在几个固定的地方建立充电桩、换电站、加气站、甲醇加注站等，就能解决绝大部分补能问题。 剩下的五辆大车，则是质子交换膜燃料电池车和直接甲醇燃料电池车，这玩意目前确实没什么商业价值，造价高昂，绕开专利难度大，运行也不稳定，在恶劣工况中表现一般，小型化遥遥无期，补能问题更是突出，可它们到底顺利跑完了几千公里的货运长途。 不提国内，国外有实力这么不惜成本测试新技术的有多少？ 『背后做了多少“好事”都看不见，专盯着缺点和现实的困难不放，真是太过分了。』 不止是手上这一份，下面的几乎都是差不多的东西，金尚相信，有些是媒体人想要博取关注而写的，更有传统车企买版面，想要将新的业界搅局者扼杀在摇篮里。 看看国内外的主流股票市场吧，有多久没有大型车企成功挂牌上市了？ 二十年？ 三十年？ 还是五十年？ 金尚没有仔细调查过，可这个数据不用仔细研究就该明白，在一个格局稳固的传统工业市场细分领域中，蛋糕早就被切好分光了，压根不会有后来者虎口夺食的机会。 除非，出现新的，不可琢磨的新市场，或者新的技术迭代、更新与飞跃式进步。 什么天然气、甲醇以及液氨什么的，柴油和汽油的“手下败将”，不值一提，电动车和混动车，更是有国外同行试过水，证明不行，市场难以接受。 虽然船企跨界造车，还是涉足没什么前途的电动车市场，看似在搞笑，没什么技术含量，可到底体量摆在那，不是可以随意打发的“小瘪三”，最好还是扼杀在“萌芽”中。 在当下的主流认知中，电池动力车的性价比太低了，氢能源（燃料电池）的研发进度又跟不上需要，哪怕有全球变暖，低碳减排等大势加持，传统燃油车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西欧选择了点“柴油内燃机”这条科技树，被证明过，且有相当技术积累的路线，感觉更靠谱。 如果不是国内的柴油的战略地位，主要供应非民用领域，恐怕也会忍不住走柴油车路线。 看了好几份，大致明白内容后，金尚让秘书助理将报纸收好拿走，喝了点水去去火，才稍微舒坦一点。 和it互联网领域的创业完全不一样，造车的难度，比预料中的难多了。 这还是金尚并没有动成熟车型的核心，只在一些不影响关键参数的地方“动刀子”，为了适配相对较重的磷酸铁锂动力电池，还是用了较为昂贵的铝合金，镁合金甚至是碳纤维等材料，表面看上去十分高级的情况下的结果。 不说在关键的动力方面和车机系统有多么成熟，至少能凑合着用，其他方面尽量弥补回来，扎实用料，良心定价，基本不赚钱，算上时间和机会成本，甚至还亏了不少。 就这，在同行和专业车评方面的口碑依然比较糟，好在依托还算不错的销售网络和售后配套服务，很多的哥，大车司机和商用车用户，评价还算可以，毁誉参半，甚至好评还要略多一点。 秉持良心，老实造车，真正的用户都不是傻子，是不是用心，还是体会得出来的。 新技术，新动向，很多时候都是早就出现的事物，摆在公众面前的时候，意味着它已经比较成熟，有一定的商业价值了。现在的电动车也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新东西，而是随着技术进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翻出来“炒冷饭”的可选方向。 磷酸铁锂电池倒是个全新的路线，还没经过市场验证，只在今夕文化和友商内部小规模测试过，感觉还不错而已。 直接推向电动车商用市场的举动，评一句“鲁莽”，倒也不为过，目前林林总总的竞争对手还有不少，同样属于锂离子电池的领域就有七八种之多，金尚敲定的磷酸铁锂为主，瞄准乘用车市场，三元锂备选，主攻击高端车型和商用车的路线，其实相当冒险，要不是有前世的成功经验可以借鉴，以及“金手指”的保驾护航，一般的大企业决策者还真不一定敢押重注，而是多选几个，“养蛊”竞争，看最后谁胜出，再下场“收割”。 战略层面的失误，越努力，结局越惨。 金尚近乎孤注一掷的“烧钱”推广，被认为是人傻钱多，或者骗补贴的举措，倒也不是没有支撑。 只不过…… 『多跟你们争论一句算我输！』 以十年为规划周期的造车，尤其是新能源汽车领域，拼的是皮糙肉厚，扛得住，坚持得久，承受得了市场波动，还要一点运气和时代的眷顾。 时间，站在金尚这一边，不着急！ 二十分钟后，将最后一份重要的电子邮件回复完毕，金尚和李萱挽着胳膊走进京西大剧院，准备出席小年夜企业家联合春节晚会。 创业的第五个年头，第四届晚会从大年三十下午录播改到小年夜直播，这个跨度还是比较大的，经过四年的积累，也有不少举办大型活动的经验了。 原本有人提议搞个多会场切换直播的方式，不过，考虑到现在的技术能力，还支撑不了如此先进的现场模式，就连手机（小灵通）短信互动都采用比较保守的方法，太复杂的表面文章还是能省则省，先把这一次晚会直播顺利进行完毕才是首要任务。 顺着贵宾通道，金尚和李萱来到前排，还没落座，就有一个稍微有点小肚腩，穿着略有点大的西装，打着领带，四十岁左右的商务男子迎了过来。 “你是……” “是我，熊猫汽车的新垣忠良，好久不见，金总依然风采依旧啊。” “你好，有段时间没见了。” 这两年，今夕文化和远在西川的熊猫汽车合作越发紧密，不仅以大额订单换取了一部分股权，还提交了不少代工和零部件的采购需求。 没有金尚拉一把，熊猫汽车不一定会倒闭，但肯定过得更加艰难。 现在能够勉强吊着一口气，等待市场行情好转，今夕文化肯定帮了不少忙。 地方上明里暗里试探了好几次口风，要不要更进一步合作，金尚都以时机未到婉拒。 眼前这位熊猫汽车的实权副总，金尚能够记得他，还是因为姓氏，新垣这个姓太少见了，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小众中的小众，上辈子如果不是有新垣结衣这个大明星出现，恐怕很多人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历史悠久的中华复姓存在。 这一世也差不多，新垣只在琉球，胶东半岛，沿海少数地区稍微多一点，其他地方压根没有存在感，姓氏排名估计都挤不进总榜的前五百。 再加上忠良这个比较醒目的名字，金尚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稍微有点喜欢打官腔，能力还不错，比较好相处的合作伙伴的代表。 “感谢贵公司的订单，让我们能过个好年，明年也有盼头了。” 三万辆电动两轮车的一次性订单以及每个月两千多的电动两轮车产量需求，单月六千多的“鬼火”系列汽油摩托车代工，已经够熊猫汽车吃个半饱了，如果再算上合作以来的合作以来的总计两万两千辆各型号的弹性燃料醇油发动机汽车，一万三千多的双燃料商用车的代工（改装），以及一系列零部件的采购，足以让一家陷入经营困境的车企转危为安了。 翻过年来，还有每个月至少五千保底的新能源车（双燃料）车合作订单，足以让熊猫汽车慎重对待今夕文化这个大客户了。 别看一年才几万辆的单子，这年头国内老百姓兜里没有那么多钱，满大街都是汽车的年代还没有来，就连京西大部分地区都还是大号县城和典型城乡结合部的模样，一个月卖几千辆车，不算多，但也不是随时可能倒闭，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会熄灭火的杂鱼品牌了。 当然了，想要将这个产能（销量）稳住，还要待过了首发优惠，线上线下广告轰炸，大手笔优惠营销结束后，才能知道到底有几分留存，能不能打动国内客户的心。 “金总的公司越发壮大了，相比之下，我们熊猫汽车倒是有点原地踏步了。” “谦虚了！” 这年头，能够原地踏步，不至于衰退甚至倒闭，对车企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竞争太激烈了，比手机、电脑以及家电领域还要残酷，真正“剩者为王”的工业制高点，熬死竞争对手，就是胜利。 (本章完) 第513章 合作平台 第513章 合作平台 让李萱先去就坐，金尚和新垣忠良放慢脚步，多说几句话。 “我以前就说过，贵公司的战略不差，就是时机没掌握好……” “可不是嘛，大家都知道低碳环保领域是个很大的市场，弹性燃料车应该完美契合所需，可就是卖不出去，尤其是被寄予厚望的南美市场……” 可别提什么南美了，品牌知名度还不错的东南亚都没什么起色。 生物乙醇（乙醇汽油）确实是一块很大的蛋糕，但熊猫汽车吃不到，甚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正是因为看到了先行者的遭遇，金尚才决定放下侥幸之心，不再奢求一口吃成个大胖子，转而开始稳扎稳打，供应链先行，让市场接受程度慢慢提高，客户逐渐适应，再回过头来补上短板。 竞争激烈的商海沉浮，领先半步叫先见之明，领先一步生死难料，领先两步甚至更多，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熊猫汽车从前两年开始布局醇油弹性燃料市场，不得不说，眼光还是不错的，但在具体执行和机会把握上，有点太过想当然。 两人说了几句表面客套话后，金尚很直接地建议道： “贵我双方，在合作上，还有很多值得挖掘的空间，熊猫汽车的小排量发动机调校技术确实很不错……” “多谢称赞，和北船机电一样，都是几十年的老牌制造企业了，多多少少有点真本事，贵公司的柴油机、双燃料发动机和人机交互系统、改装能力也不弱。” “各取所需，取长补短嘛！” 熊猫汽车是一家以两轮摩托车、三蹦子、中小型农用机车以及多用途车（包括皮卡和面包车）为基础的车企，能从一家修车摊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管理层肯定是有水平的，但在关键的决策上，还是犯了急躁冒进的错误。 北船机电在汽油机领域的技术积累太过单薄，涉足商用车和乘用车领域，瞄准的是传统车企看不上的电动车、增程车和混动车细分市场。 尤其是混动（增程）专用发动机，普通的奥托循环发动机明显不合用，只能往小排量的米勒循环和阿特金森循环发动机领域发展。 提高燃油热效率才是关键参数，省油、稳定、寿命长以及适应多种工况更加重要，什么功率、扭矩和转速之类的，不太离谱就行。 发电或者直驱车轮，甚至都不需要变速箱传递功率，绕过了这个传统车企牢牢把握住关键技术的领域，将造车难度拉低了许多。 在小排量发动机领域，熊猫汽车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多么先进谈不上，可它家的工程师能够充分发挥内燃机优势，皮实耐造，维护成本低，将摩托车和小排量代步车卖到东南亚和中亚，还有不错的市场占有率，足以证明其本事了得。 除此之外，双方的直接竞争并不激烈，金尚是打定主意死磕新能源车（纯电、增程和混动），而熊猫汽车则是打算从细分领域逐步切入传统动力汽车市场，或许未来会殊途同归，现在却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 或许，将来有一天，今夕文化有望将其收编为羽翼，现在，也就是比较亲密的合作伙伴，邀请其代表来参加小年夜春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几分钟后，结束攀谈的金尚，来到剧场前排嘉宾区落座，未婚妻李萱，父亲金时，母亲梅杏红和小弟金风已经等候多时了，老祖母冼桂珍没有出现，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她老人家喜欢的是游山玩水，到处旅游，对这类室内公开活动，并不怎么热衷。 咿呀学语的金风已经能比较清晰地说话了，大老远看见大哥金尚打招呼，后者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递过去，将小家伙逗得眉开眼笑。 已经快三岁的金风，下半年就要送去幼儿园了，年前带着他去附近的幼儿园体验了一下，大概小金风还以为那里是和小区游乐场差不多的地方，还没意识到学龄儿童要远离父母去求学了，一点担心都没有。 坐定后，一家人难得有空坐下来聊聊天。 李萱和梅杏红其实没多少共同话题，两人都不是特别热衷社交的人，可勉强算是有点共同话题，有爱凑热闹的小金风活跃气氛，两人聊得也还算和睦。 不是特别亲密，但也还算不错。 婆媳关系嘛，有这个样子，已经不错了。 其实金尚也知道，两人都是聪明人，很难因为什么矛盾而吵起来，最多就是疏远而已，能维持起码的和睦，已经很好了。 金时习惯性地摸出香烟，想要点燃，意识到场合不对，又放了回去，探手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剥开后吃了两瓣。 “这一年过得真快，还很充实。” “纺织出口生意很好？” “那不是一般的火爆。” 说起这个，金时得意地回应道， “幸亏产能加得快，大部分利润都捞到手了，就是……京城地方的厂区扩充到极限了，而且人工和原材料供应不如南方便捷，我打算在胶澳和绍兴各建一个分厂……” 胶澳有大型的深水良港，节约运输物流成本，供应链也还凑合，绍兴的优势是本地成熟的轻纺城集中了长三角资源，且人力成本低，工业发达，有利于推动机械化替代人工升级。 再就是两者都有地炼支持，能够拿到物美价廉的一手化纤原材料。 对服装纺织业来说，最关心的原材料价格和人工成本，其次就是水电、税费以及运输物流等隐形开支，以国内目前的情况，不发展纺织都不行，吸纳大量受过基础教育的农民工，勉强维持着“涓滴效应”，平衡二次分配，重视基本民生，才是重中之重。 现如今，金时旗下的成衣厂，总共有五千多的织工和裁缝，以及一千好几百的保安、司机、财会、营销和内审队伍，差不多到了单个厂区管理的极限了。 这可比金尚麾下的全职员工四千八百人还要多，可要是算上实习生、临时工以及外包工，那就差远了。 “一下子将摊子铺开，忙得过来？” “还行吧，厂子里有一些实力不错的老员工，可以培养提拔，两个分厂而已，不碍事。优衣库已经开过去了，探过路，应该问题不大；南边对外地投资还是比较友好的……” “不饿，所以吃相相对好看而已。贸然进入一个新地区开拓商业版图，很多时候，市场因素都不是决定性的。” “这个我懂，纺织服装厂而已，还不至于太惹眼。”闻言的金尚点点头，这个说法，倒也正常。 就好比今夕文化旗下的小灵通业务，如果不是和郝齐联那边打过招呼，估计很难将货铺下去。 设备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产品，各地大大小小的同类竞品已经出现了，如果不是先发优势太大，还不得被这些“杂鱼”搅得焦头烂额啊！ 生鲜超市，优衣库和火锅城连锁业务稳步推进，和南家兄弟的院线几乎是同步的，比二舅梅应年的房地产业务推进还要快一点。 后者是资本密集重资产业务，杠杆加起来，扩张极快，风险也大，即便多方筹措，也填不满几乎无底洞一般的窟窿。 “不说我了，只要不太莽撞，跟随大势，就不会有问题，赚多赚少的区别。倒是你，动静不小，越来越多的关联方被你搅进来了，还能掌控局面?” “问题不大！” “我刚才看见石油公司的一个副总在和银行代表那一桌闲聊，你的业务已经可以惊动总公司这种级别的高管了?这种人……级别可不低啊！” “能源结构方面的探讨，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调整了一下坐姿，金尚压低了声音，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你也知道，我旗下的it业务，是软硬件两条腿走路，数据中心，电子厂，玻璃平板，芯片晶圆等等，几乎都是超级耗能的业务，完全靠市场工业用电支持，压力很大，对各方都不友好。” 比如服务器机组，流水线电子厂，晶圆厂之类，不可能依照电网要求调峰，开工就一直不停了，万一故障导致运转不畅，后果不堪设想。 像普通生产企业那样，白天高峰停产保居民用电，晚上谷电加班加点的事，压根不可能接受。 这样一来，就势必要维持足够的“自发自用”能源补给。 或许十年后，国内发电量可以赶上需求，为金尚“定制化”配网，现如今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个超大型数据中心就用掉了千万人口级别大城市的六分之一发电量，黄正廓打招呼都不可能满足稳定供电的需求。 能源这个行业一旦涉足，就不可能不和这些“巨头”打交道。 完全指望不稳定的风电和光伏是不行的，得有“b计划”，天然气就是金尚选定的“削峰填谷”，节能减排的关键燃料。 “液氨和天然气是很理想的发电燃料，上面会有一定的激励，虽然不如西欧明显，也很不错了，也就比水电和燃煤发电成本高一点，还十分稳定。另外，拓展用途，围绕它们建立全新的能源体系才是吸引各方关注的焦点。” “这样啊！” 这年头天然气的价值还没完全发挥出来，价格很低，大型油气田都不愿意将精力放在它身上；液氨干脆就是工业原材料，不是能源燃料主流方向。 “天然气和液氨其实很适合作为双燃料发动机的替代燃料，船舶使用顺利已经证明是可行的，如果推广到车用燃料，似乎很有前途。” “很适合城市交通以及固定线路和适用场景的物流运输，但是……” 很快就琢磨明白关键的金时反问道， “乘用车还有待基础设施支持吧，为时尚早。” “对，这是个难题，不可能一蹴而就解决，另外……” 似乎想起什么的金尚无奈地叹道， “作为内燃机代用燃料，天然气和液氨都有燃烧相对较慢，滞燃期长的缺陷，如果用柴油或者乳化重油引燃，会有燃烧不充分，动力下降，尾气排放不达标的问题。更麻烦的还在于天然气和氨气燃烧难度大，点火温度高，需要更多能量燃烧，采用稀薄燃烧，高空燃比提升效率的时候会遇到很多障碍，于是……” 见金时被提起了兴趣，小金略有点得意地说道： “氢气是很优秀的助燃剂，在天然气或者氨气中掺烧一部分氢气，会大幅改善稀薄燃烧效果，不仅功率和扭矩都得到提升，稀薄燃烧热效率在实验室能很轻松超过40％……” 这就很厉害了！ 国内东部沿海是主要用电区域，光伏资源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肯定比不上北方，倒是海上风力资源很丰富，可海上风电维护成本很高，基本都是组网的。 问题是东北，华北，西北以及极北，本地不缺能源，地广人稀，是净输出区域，哪怕风电光伏发电量再大，合成氢氨醇再多，本地消纳太少，也难以支援用电多的东南沿海省份。 随着电解水制氢，以及天然气掺氢管道运输的突破，一条康庄大道出现了，这是有别于特高压输电的新型氢能储存运输技术。 而这，不是传统石化能源技术，而是可再生氢能源技术，当麾下的技术团队取得决定性进展的时候，金尚就意识到这玩意和传统石化能源公司有很大的合作空间，甚至能将新能源（风电和光伏）、电解水制氢、燃料电池、船舶、汽车、发电以及化工领域串联起来。 传统石化能源稳坐钓鱼台赚大钱的同时，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包括船舶制造、海航运输以及汽车货运等领域就不想转行新能源，搭上时代的列车？ 不是不想，是找不到方向。 恰好，金尚给它们提供了一个平台。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契机！将朋友搞得多多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目前实验室掺氢比例理论上限是百分之二十，应该还有一定的上升空间，先选几个试用场景再说……” (本章完) 第514章 迥异 第514章 迥异 氢是占据元素周期表一号位的元素，分子量极小，天然容易逃逸并嵌入其它元素之中，破坏晶体结构，造成事故，泄漏事故频发是一方面，如何防止“氢脆”的发生，才是储存和运输氢气最大的难题。 天然气掺氢最大的好处就是，提高利用效率，优化能源结构，增强供应灵活性，节能减排，降低成本，带动氢能产业的发展的同时，最大限度利用现有条件，充分利用现成的管网，兼容现有设备，并为天然气-氢气（hcng）混合燃料发动机的推广提供必要的基础条件。 综合了氢气燃烧速度快、着火界限宽以及天然气单位体积热值高等优点，调制而成的新型车用动力新燃料，具备很多优势。 与之类似，液氨能源方向，想要发挥出优势，也需要掺混一部分醇氢燃料，以便提升动力性能和燃烧效率。 醇氢氨一体化的风电光伏新能源一体化项目，左手拉拢传统石化能源化工，右手适配电动化发展方向，根据市场发展情况不断微调产品方向，才是今夕文化这种大公司正确的策略。 战略方向对了，剩下的就是具体执行，以及投入必要的科研经费，深挖护城河，并拉拢渠道供应链了。 “听你的口气，明明只是想补齐自用能源方面的短板，没想到越补缺口越多，结果干脆当个独立的事业板块展开发展了？汽车……就是终端产品的载体吧，你就这么看好新能源车？” 迎着父亲探寻的目光，金尚很坦然地回答道： “汽车整车业务，从市场定位来看，和造船以及房地产是差不多的，资本和供应链整合，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技术还要关键，没有核心科技，当个组装厂，做好产品设计，也不是不能活下去，可要是没有足够的资本投入以及上下游供应链支持，压根就造不出来。” 双手交叉后轻轻托着下巴的金尚，看了下前方舞台准备情况后，继续解释道：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将新能源车……准确地说，将电动汽车往快消品的路子上走。对新能源车来说，核心竞争力，不再是底盘、发动机和变速箱，而是冰箱彩电大沙发……” “从交通工具兼生产工具，转变为家用电器，甚至是……消费电子？这有可能么，总觉得不太靠谱……” “有可能啊！想想以前的自行车、电话、寻呼机和移动手机，是不是在向着日常必备工具领域发展？随着智能化移动网络时代渐渐迫近，这个趋势已经不可逆转了；以前几万块钱的手机，现在两三千就能买一部还算不错的低档产品，小灵通更是跌落一千元以下了。别看现在一辆小汽车动不动就二三十万，保不齐将来两三万就能买一辆市区代步车，随着老百姓的收入不断提高，省吃俭用买一辆，完全不是问题……” 稍微有点积蓄的，七八万就能买个十分体面的家用轿车了，再加点钱，就能买到很不错的高档乘用车。 而且，汽车也不仅仅是普通家庭慎之又慎才能下手的，和房子相提并论的“大件”，而是每隔几年就可以换新的普通家用消费品。 和用户探讨什么变速箱哪一种更好，涡轮增压、机械增压以及自然吸气选哪一种合适自己，百公里加速几秒钟，马力功率扭矩怎么算，最佳工作区间等参数，还不如比较直观的冷藏酒柜，冰箱，联网电视，高级沙发，可变玻璃车顶，激光雷达以及整体中控屏更能冲击眼球。 是传统燃油车不愿意做这些亲民改进，更契合司机的使用习惯么？ 是做不到好吧！ 小电瓶储存电能有限，电压偏低，压根带不动大号车载电器，只有纯电动汽车和大电池混动（增程）车，才有基础玩出样来。 说白了，金尚心目中的新能源车，和传统车企以及司机朋友们认知中的汽车，还是有很大出入的。 “类似造船领域的集成设备商么？以品牌号召力和渠道整合能力为基础，以整车制造为平台，拉出一整条产业链为自己背书？” “车已经有了，剩下的，慢慢来，急不得。” 这条赛道，前世那些成功的新能源车企，金尚能够学习的，也就吉利和比亚迪，所谓造车新势力，都不太行，包括小米在内，都是在国内造车相关产业有了极好的基础，然后下场整合资源，一出场就打出所谓“遥遥领先”广告的，吃现成发展红利的跟风者。 “你正儿八经将这个领域做起来，和现在主推的业务有什么关联？” “芯片半导体，智能辅助驾驶，车联网之类的啊，互联网虽然有点虚无缥缈难以理解，可它不仅仅只有网购、聊天、社交和新媒体，实实在在落于具体应用才是关键，以手机为基础的移动互联网是一方面，汽车不也是个很好的载体么？既然有智能家居的噱头，汽车电动化和智能化也不是空中楼阁……” “总感觉有点吹过头的感觉！” “万物皆可互联嘛！” 金时不太能够理解，金尚也不劳神费力解释细节，如果不是真的亲眼见过，确实不太容易想象得出，移动互联网时代大成后，现实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在旗下《东方漫客》等周刊绘本中，金尚已经将上辈子见过的，有点像是未来科幻时代的场景，置入一个个故事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青少年的认知，静待他们长大，然后开结果的那一天。 一家人的闲聊，并没有持续多久。 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有金尚的合作伙伴，也有金时的熟人，少部分是亲朋好友，大多是有利害关系的同行，也有一些经常打交道的实权部门的代表。 这里面，尤其是主管单位和银行金融体系的影响力最大，最关心的梅应年和大表哥梅文辉一直在和他们聊着什么。 二十几分钟后，晚会节目准时开始。 这一届春节联欢活动，年会的性质淡化，突出联欢喜庆，并增强了商业属性，往正规节目的路子上靠。 不是金尚不想搞个企业大联欢，而是今夕文化的规模越来越大，整个集团公司搞团建，哪怕每个公司部门抽调少数人参加，一个大会场也坐不下，还不如让子公司分公司根据需要自行安排。 集团公司层面的年会，以表彰和鼓励为主。 大型晚会则独立出来，作为每年跨企业的公开活动，为相关联各行各业以及代表搭好沟通的桥梁，顺便交换信息。 就好比行星智造和熊猫汽车，如果没有合作并优势互补，势必会发生“重复造轮子”的巨大浪费。 闭门造车是不可取的，市场竞争很激烈，甚至是残酷，不多方积累力量，很难在未来波诡云谲的商海沉浮中幸存下来。 民间性质的小年夜联欢会，肯定不如大年三十的春晚那么严肃，需要考虑的因素、得忌讳的地方要少很多，节目形式也多种多样。 不仅有流量担当戴义琴登台，还有重新组合后的小马扎乐队，名气渐渐打响的震点乐队以及许多当红或者实力派歌手、演员和明星亮相。 杂技、小游戏、曲艺甚至是当前主流晚会不待见的魔术之类，只要够精彩，也是来者不拒。化名为元休的金尚，在小马扎乐队中，并没有做特别突出的举动，还是以其他人的露脸为主。 兴致勃勃的小金风见大哥出场，是最兴奋的人之一，在母亲的怀里一点也不老实，还是金时帮忙拉了一把才消停。 这个年纪的孩子，脾气上来了，那一把子蛮力气还真不小，稍微疏忽一点还真难以按住。 与人合唱一首的金尚从后台下来，回到座位上，抬手就压了压蠢蠢欲动的小金风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 “今天老实点，我就带你去踢足球！” 简单的话，瞬间就让小家伙消停了。 母亲梅杏红宠溺地拍了拍小儿子的背脊道： “再过一会，估计就要打瞌睡了。要不是太吵，可能已经睡着了。” 白天在家里和宠物们玩了好久，眯了一小会才强打精神过来。 不过…… “他还真是喜欢踢足球啊，只要能玩，什么都不顾了。” 和父兄金时金尚两人不同，小金风虽然也表现出了很聪明的潜质，可他更倾向于体力活动，精力也十分旺盛，是明显的户外派，不怎么愿意动脑筋。 普通家庭这样的孩子，一个调皮贪玩就能概括了，金家的小儿子则不同，这辈子都不用为生计发愁，悠哉悠哉过一辈子就行了。 如果真有什么不得了的天赋和爱好，家里也有资源帮他开发出来。 “不一定是喜欢运动踢足球，而是喜欢大家一起玩。” 很理智分析的金尚回应道， “怎么都好，将来就算是想要创业败家也随他。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想任性的时候可以任性么！” “也许吧！不过……” 似乎遇到什么难事的梅杏红苦恼道： “我对体育运动不太了解，足球……也不是很熟，想要从事这方面的漫画创作都难，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也说不好，都试试呗。而且……不用太专业，小孩子也不懂那些，热血，友情，努力之类的主题就好……” 就连上辈子大红大紫的《灌篮高手》、《足球小将》、《棋魂》和《网球王子》之流，也算不得写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属于超能力运动题材。 年纪稍大的可能都看过引进的日剧《排球女将》（燃烧吧！扣球！），什么幻影旋风、晴空霹雳之类的招数，和旋风扣杀，火焰弹发球，冲力射球以及高空飞跃射球有什么区别？ 哪个正常人能做出那种动作，练成那种招数？ 运动漫画爱好者在乎？ 影响这些作品成为一代经典？ 听了金尚的解释，十分明白业界规律的梅杏红也明白了： “是我钻牛角尖了，创作体育运动作品，一窍不通肯定不行，可了解得越多、越专业，反而会束缚自己的想象力。” 艺术创作要讲逻辑，要梳理脉络，需要理性，但艺术作品是不能完全被定义的，更不能在现实的窠臼中不能自拔。 真要是和实际一样了，那谁去看小说动漫影视剧，直接去看一场体育比赛不是更直接？ 而母亲梅杏红的问题还要更容易解决，她可能并不是很在意将要创作的动漫作品是不是受欢迎，仅仅只是想让小儿子看看，开心开心而已。 几人小声说着什么的时候，兴致勃勃的小金风果然熬不住，不声不响地在母亲的臂弯里睡着了。 伴随着一个接一个节目亮相，这次小年夜联欢晚会也接近尾声，总共三个半小时的时间，确实足够长了。 总的来说，各方都很满意，明星艺人得到了登台的机会，各个品牌打了广告，电视台有了优质节目播出，招商引资更加顺利，各个企业有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年底交流契机。 晚会结束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金尚和不少人攀谈，在郝齐联的引荐下，和不少人取得了联系。 好消息很多，但也不是全都是有益的。 比如，关于飞信的未来发展，郝齐联就透露出了不一般的内幕。 因为管理权的争夺，以及一系列的运营分期，使得飞信在近几个月和今夕聊天的激烈竞争中，总是有慢一步的感觉。 对市场敏感度差，不代表管理层的能力不行。 为了在未来的竞争中占据优势，不要被今夕聊天彻底碾压，移动和电信方面的管理层正在寻求市场化改革。 管理层方面估计要全部调换，引入精通市场化运营的战略投资人后，重新规划发展路径。 上辈子的飞信，在占据绝对优势条件下，无疾而终将市场拱手让给微信，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样的遭遇，这辈子估计是不可能发生了，可这也意味着今夕聊天竞争压力会急剧上升。 (本章完) 第515章 将近 第515章 将近 网络社交的需求，几乎是互联网时代最强的，即便是加上“之一”这个后缀，能够相提并论的也不会超过三个。 而在即时通讯这个主流领域，几乎不可能在某个规模以上的市场中出现“群雄混战”的局面，要么某家的软件“一统天下”，要么在充分竞争后形成“二八分化”的局面。 归根结底，还是“社交链条”、“朋友圈”以及“圈层文化”在起作用，就目前看来，已经诞生的新时代it应用中，社交软件……尤其是即时通讯应用，几乎是先发优势最夸张的细分赛道了。 朋友都在用，你不用，这可就不仅仅是时尚不时尚，新潮不新潮的问题了，在需要的时候，联系不上想要交流的人，要你何用？ 理所当然，即时通讯软件的用户粘度，那是超乎想象的强，一旦让用户养成了使用习惯，用户数量起来了，就没有后来者什么事了。 依托应用软件矩阵，以及灵活亲民的运营方式，今夕聊天渐渐扭转了和飞信竞争中稍显弱势的局面，当下主流市场也就两家“二人转”唱主角，其它的“杂鱼”三两只，都不成气候。 市场份额，今夕聊天已经接近七成了，无限接近于大获全胜，可是，受限于互联网用户接口弱势的原因，新增网民和用户，飞信依旧占据了六成以上。 在it产业飞速发展的千禧年前后，这两的拉锯，一时半会估计是难以彻底决出高下了。 按照过去两年的发展路径来看，飞信就是个后台强大，背景深厚，底牌十足，但是大而不强，对市场动向反应迟缓，只能被动“挨打”，趋于“慢性死亡”的恶化螺旋中。 可要是换个执行力强大的团队，或者让专业的民营企业家接手，恐怕今夕聊天就不会赢得太轻松。 三年时间，不短了，飞信和今夕聊天之间对比的优劣，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金尚的老竞争对手，文华在线和京华商城的创始人，二舅梅应年的合作伙伴-国内知名连锁酒店的拥有者谭明理的儿子谭前，在跟风今夕聊天不成后，软磨硬泡了好久，拉拢了一批合作者，终于说动了飞信的管理者，接受了战略投资入股的建议，即将从国资主导变为股份有限公司。 流程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年后就要正式生效，全新的运营团队即将走马上任，展开和今夕聊天的全方位竞争。 甚至还试着出手挖今夕聊天的骨干，只是没有成功罢了。 别看谭家父子是合作伙伴的合作伙伴，和今夕文化的诸多业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商业发展路线图中，有多次联手应对市场危机，共同进退的案例，可在互联网这个渐渐展露出极大价值的新兴领域，直接下手竞争也没什么奇怪的。 提前通过气后，金尚并没有试着提前阻止，反正想拦也拦不住，不如说，市场在快速发展中，迟早会冒出一个个实力强悍的竞争对手，没有经过惨烈的“激战”，将诸多强手斩落马下，让鲜血浇灌肥沃的土壤，是没有说服力的。 如何让业界同行认可今夕聊天的支配地位，可并不仅仅靠市场占有率就够的，没有几个响当当的“刀下亡魂”祭旗，总会有不怕死想要来试试。 在小年夜春晚结束后的应酬中，金尚和谭家父子也打过照面，寒暄了几句，没有细说什么有价值的。 倒是没什么顾忌，只不过……既然展开正面竞争，那就按江湖规矩来，买定离手，愿赌服输，到时候别怪金尚不留情面。 —— 过了小年，到大年三十的这一周时间，基本都进入假期模式了，人心都散了，也做不了什么事。 除了离不了人，必须值班的岗位，今夕文化大多也不会强制加班，该回家过年的，都放走了。 就连今夕商城这个公司十分倚重的分公司，也就保留仓管和线上接单，物流和派送基本停滞，在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白色家电、消费电子和酒水饮料等消费暴涨，母婴用品、文具、图书和纺织服装也是节节攀升。 线上产品嘛，小年夜春晚当天，小灵通短信服务就创造了一个亿的营收，和去年大年三十春晚的“奇迹”没法比，可既然带个“小”字，自然也没指望能有除夕和春节那样的流量。 除去直接相关的商业价值，办一场小年夜庆祝晚会，不仅没亏，居然还赚了三千多万。 最后一合计，征得了合作伙伴的意见，直接捐给失学儿童和留守儿童助学基金会了，这些款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做慈善正好，各方都很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金尚和几名管理层抽空去看望了一下，各个公司部门还坚守在一线的员工，送去慰问和祝福，顺便发点礼品和奖金，不算多，但也能温暖人心。 忙得差不多了，金尚一家人也没有在这寒冬腊月里，老老实实待着，而是乘坐飞机来到南洋度假。 阳光、沙滩、游艇和美食带来了欢声笑语。 已经交货两个多月的：日蚀号超豪华游艇终于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辛辛苦苦创业三年，赚了那么多钱，大半都投到这艘船上了，这可不是公司的利润，而是属于金尚个人赚的钱。 远离了北方的寒冷，来到温暖的小岛后，祖母冼桂珍就想着去玩跳伞和滑翔伞什么的，好说歹说才打消她一时兴起的想法。 年轻的时候玩一玩也就罢了，年近七旬，还这么折腾，这么危险的运动，年轻人都不敢随便玩，更何况是上了年纪。 不过，骑摩托艇的想法，还是没能拒绝。 至于小金风，则比较喜欢随着潜水艇（潜水器）到水下看鱼。 李萱和金尚则比较中意在船上晒太阳，喝点冷饮，实在是太惬意了。 “你这船……还真是嚣张，比一般的巡洋舰还大，一点三万吨以上排水量，接近一百七十米，完全投入使用，了接近二十六亿，造价都打破了全球豪华游艇记录了。” “记录嘛，就是让人打破的，估计保持不了几年了。” “明明私底下并不是个张扬的人，为什么造个游艇这么夸张？” “好用嘛！你看，大家不是都玩得很开心？” “就这？” “不然呢？” 金尚微微闭着双目，翻了个身，让另一边更加充分接触阳光，懒洋洋地回应道， “赚了钱，首先要让自己和家人过得舒坦，玩得开心，其它的……再说吧，反正又不是消费不起。” 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满足自己，照顾家人，兼顾国家，平趟世界，顺序不能乱了。说到这，金尚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直接掏出数码相机，给自己来了个自拍，然后用“板砖电脑”（平板）发了个动态。 自从博客网(weblog)上线，除了挂靠京城学联bbs论坛的流量，基本是靠自发流量在发展，一开始就是熟人在玩，慢慢人多了，用户数量开始“裂变”，尤其是明星效应发挥作用，日常活跃用户逼近八十万大关，已经是有点影响力的互动社交网站了。 随着金尚的动态更新，一连串熟人开始评论反馈。 而金尚并没有仔细看，而是关掉电脑，继续慵懒地假寐打发时间，慢条斯理地对未婚妻李萱说道： “低调，默默发展，固然是很好的策略，可是，今夕文化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了，只要不瞎，谁看不出来眼前的‘大象’啊，再不是躲在灌木丛的‘小老鼠’了，扮猪吃虎……扮久了，可就真的成了猪，被虎豹豺狼惦记了。” 适当展露一下实力，也能震慑一下暗地里想要伸手的小角色，即便有可能引来真正的“大鳄”觊觎，也比经常被骚扰要强。 强大的“掠食者”，一般不饿，或者馋得不太狠，多多少少会讲究一点吃相。 只要是规规矩矩的竞争，金尚是不怕的，哪怕是市场之外的目光，也不用畏惧，真正抵御不了，还有黄正廓保驾护航。 别看那老家伙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估计还能再活好多年，不出意外的话，一百岁并不是他的极限。 越是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越能体现出他的“私人金手指”的威力，其它的不值一提，但在益寿延年方面，实在是太强大了。 “聚光灯，让你无所遁形，背后想要偷偷摸摸捞好处的黑手，也会悠着点，不敢明目张胆玩小招。” “只有小蟊贼才会暗搓搓行事，真正的强者，都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拿走一切，合情合理合法地获得最大的好处，挑不出一点毛病，甚至还让人感恩戴德。” 不屑地撇了撇嘴，金尚悠悠地说道， “创造价值和分配价值，是两条线，这才是关键，如果我能在创造价值的同时，顺理成章地完成……协助完成分配任务，在大义上，就稳如泰山了。” “利税和就业嘛，说得那么玄乎。” 很多看似高大上的说辞和理论，往往就改头换面，光明正大出现在我们身边。 在其位，谋其政！ 作为一名民营企业家，优秀青年，不需要考虑太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算及格，如果还能做更多，比如说，推动相关产业升级，关键技术领域取得突破，出口创汇以及填补国内空白什么的，那就更好了，可以取得良好甚至是优秀的评价。 “不说这些了，下个月的婚礼，你还有什么想准备的？” 三月二十五日，初八，宜结婚，安床，成人礼，纳婿，是金尚和李萱的大喜之日。 时至今日，很多繁文缛节已经不受年轻人待见了，辛苦自己，娱乐亲友，所谓良辰美景，已经没有多少新鲜感。 好就好在，金尚有钱，妥妥大富豪，richman，麻烦事都可以钱请人代劳，有资深管家操持家业，不必为了琐事而伤身。 “都到了这一步，还有我们什么事？到时候开开心心，打扮得漂漂亮亮，帅气逼人，走个过场，和亲朋好友打个招呼，敬杯酒就好。” “你们那边……云梦，有没什么特别的习俗么？” “婚闹？没那么多麻烦！其实……也是有的，不过，应该没人会给咱们难堪。” 本质上，婚闹是传统婚礼习俗的一部分，通过嬉戏辟邪消灾，或者考验新郎的勇气，新娘的心性什么的，近两千年的历史，哪怕有些非议，都一直流传下来，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我们云梦那边，也就兄弟姐妹，小孩子弄一点草果、刺果什么的，丢你头上，或者把皮鞋油擦你脸上，图个一乐而已，不是真要做什么。小时候，家里亲戚结婚，小孩子闹得太过分，把脸皮薄的接亲伴郎弄哭了……” “那个调皮的小家伙是不是你？” “瞎说，我就是个小透明，帮忙的，不是我干的。” 都快二十一世纪了，很多习俗已经失去了本来的价值，但还是以某种形式传下来了，大家走个过场，当个玩笑就行，真正引发问题的恶俗婚闹，不管是新郎还是新娘，双方都是特别讨厌的。 “没有就好，哪怕稍微过分点，我也能忍一忍！” “你行吗？” “你可别小瞧我，虽然有些心高气傲，不接地气，也是可以承受一些不开心的事的。” 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自己小小的牺牲，能让亲朋好友哈哈一笑，也无伤大雅。 “千里迢迢，也不容易啊！一般来说，这种远程婚嫁，都是夫妻双方各自办酒，相隔几天接亲。” “有私人飞机接送嘛，都说好了。” 豪车接送算什么？ 豪华私人飞机，也不差，一天之内，跑个来回，绰绰有余。 就是稍微有点赶！ 考虑到云梦和京城的距离，一些小小的不足，也不是不能接受。 六千平米的大别墅，买下来后，重新装修打理了好长时间，终于到了要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本章完) 第516章 世情 第516章 世情 婚礼的安排，不需要金尚和李萱操心，到时候两人负责帅气和美丽，按部就班走个过场，向亲朋好友宣告两人成家立业就行了。 说起这件人生大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可两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参与不深，很多东西，都不是初次经历的李萱和金尚能了解的。 最贴近两人生活的，还是六千多平的大婚房，年轻夫妇住进去，实在是太大了，全职住家佣人都要好几个，还要外聘一批家政，有比较麻烦的事要做，还得招临时工。 不说别的，照顾宠物、园、游泳池和屋面日常打扫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为了让金尚和李萱住得舒坦，管家老边了不少心思，从老家招揽了几名靠谱的后辈，悉心教导，才勉强有点样子。 再就是，离公司比较近的豪华楼盘，金尚出手买了一套五百平方米出头的大平层，当做时不时落脚的住所还不错。 至于两人现在住的别墅，也不会荒废，想要一起过二人生活的时候，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正在使用的大型豪华游轮嘛，使用的场景并不是特别多，家人朋友想要出行游玩的时候开出来转转就好。 也就老祖母冼桂珍的时间多一点，可能会邀请朋友来玩，金时、金尚、梅杏红和李萱都不是喜欢到处跑的户外派。 剩下的时间，也不可能让“日蚀号”闲置，这玩意要一直使用，经常维护，寿命还长一点，不容易出现故障，真要是停在港口码头久了，机电系统更容易坏。 北船机电多年积累的技术力量，几乎都集中在这条船上了，船用中速柴油机升级改装后的造价不菲，以柴油为主要燃料，可以使用生物柴油、合成柴油、液蜡醇醚和二甲醚等，时不时加点煤油和船用燃料油（重油、稠油）也不是不行，就是维护要稍微费事一点，甚至动力系统稍微调整一下，临时加一点液化石油气（lpg）、液化天然气（lng）以及甲醇都可以。 电热塞（热力面）辅助压燃，可以使很多自燃温度较高的燃料，在紧急情况下，也能在柴油机里用一用。 如此精密、且带有大量核心“黑科技”的发动机，让它闲置就太可惜了，金尚了好多“金手指”能量将其活性化，视界之外，犹如一条徜徉的巨鲸在虚空游荡，是如此让人叹为观止，可惜除了所有人，就没人能看见。 南家兄弟旗下的影视剧制作任务越来越多，类型片也十分丰富，一般的影视基地，也不见得能满足所有需求，与其大价钱去租场地，“日蚀号”本身就是个很好的“道具”或者“片场”。 那点佣金和维护费，金尚倒不是特别在乎，在没人的时候，找人帮忙看着点，聚集一点人气，才是最重要的。 就跟一栋老房子差不多，一直有人住，时常打扫维护，就能坚持很多年；要是一直空置，几年时间就成危房了。 “你这么折腾，能够回本吗？” “纯消费的好吧……” 面对未婚妻的疑问，金尚很坦然地答道， “这条船，以经济航速行驶一天，就要消耗将近六十五吨柴油，其它开销……大头是船员和服务人员的工资，你觉得怎么才能回本？” 半个月前，金尚指挥旗下的能源公司大批买进了联交所的柴油期货合约，成交价为两千六百元每吨。 也就是说，日蚀号每天光油钱就超过十七万，按照计划，一年有将近两百天将会在东亚和北太平洋航行，燃料开销就是四千二百万。 船员工资在四百五十万到五百万之间，再就是港口租赁停泊，维护整修和航道通行费用，都不是个小数目。 以此类推，这条超豪华游艇，怎么可能回本？ “那你还这么多钱，恐怕好多年，日蚀号都要霸占全世界……至少是东半球最豪华游艇的头名吧……” “差不多吧，宣传计划已经执行了一段时间，有一些‘人傻钱多速来’的土豪在咨询，意向订单不少，顺利的话，能收割一批，几年内，北海船务是不会没有活干了，撑到下一个景气周期，再顺便点一点豪华邮轮，超大型滚装船，lng运输船和vlcc、ulcc的科技树，就可以了……” “这家船厂……实力可以啊！既然民用观光潜水器（子母舰艇），应该能接到某些保密单位的订单吧？” “技术肯定够用了，就是资质……够呛！” 代工一批零部件倒是不成问题，北船机电的铁锚、锚链、高强度特种钢丝绳（钢卷索、线缆），化工涂料，超薄钢板焊接技术，不锈钢以及玻璃钢船体等领域，不是世界先进就是国内领先水平，细分市场有近乎区域垄断般的优势地位。 前段时间，某些部门向金尚传递了一些消息，在车用柴油机、双燃料、弹性燃料和混动车机系统领域，一些创新很受不具名实体的关注，不止是dm系列技术，hi4，ths等，在特定领域的表现十分不错。 尤其是电动行驶过程中的隐蔽特性，使得柴油混动这一技术路线，可能在民用车市场有些鸡肋，但在非民用领域，那可就太香了。 “太远的就不提了，咱家在这种重资产的实体领域，还有点力不从心，技术积累和供应链整合都不到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相比之下……” 顿了顿后，金尚十分感慨地说道， “不管是造车还是造船，和房地产其实有点像，是实体经济，产业链极长，带动经济规模和就业十分可观，还有很明显的金融属性，可操作与变现能力强，有明显的支柱产业特征……” “虎视眈眈的也多啊！” 二舅梅应年为了打入京城房地产市场，那可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 汽车制造业的重要性只高不低，金尚想要站稳脚跟，还真不容易。 “对啊，砸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效果如何。还是it产业比较轻松，国内没有太强的竞争对手，新兴市场……一片蓝海，可以尽情挖掘价值，不像汽车、造船和房地产、金融，到处都是门槛与强大的竞争对手。” 如果说硬件领域的门槛比较高，离顶尖水平还有一段距离，在软件领域，今夕文化真的很有实力，不仅是国内，放眼全球都相当领先。 两人正在聊着，不知不觉过了很久，一艘快艇载着几人抵达，前来回合。 不一会，南家兄弟两人带着南宪杰和小彪的文娱圈女友登上了豪华游艇。 南大龙和南大彪两兄弟在这里，主要是为了洽谈并购东南亚和澳洲几家院线的合作事宜，赶在春节之前将事情办妥，也算是了解一桩心事。 正好，金尚一家人在附近旅游过新年，两人就一起过来了。 离家万里之遥，赶回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于是干脆来找金时一家热闹一下。 闲不住的南宪杰闹着要去坐潜水艇，要去海底看珊瑚礁、抓章鱼，被南大彪教训了一顿，于是很不痛快地去一边吃冰淇淋了。 “让人不省心的臭小子，都快二十岁了，还没有长大，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老一辈的人这么大的时候，基本都要张罗着结婚生子，甚至孩子都快要会走路了。 “父母保护得太好了，不像以前，需要操心那么多嘛！” 南大彪没好气地说道： “几年前你和他也差不多，那表现可完全不一样。” 闻言的金尚笑而不语！ 成长这种事，并不是年纪到了就水到渠成，南家兄弟上面有老爷子压着，哪怕有一肚子想法，年轻的时候也多半要烂在肚子里。 现在的小年轻可没有那么“懂事”，自我意识太强了，和上一代人有本质区别。 “小彪也是，老大不小了，唉！” 带着明星女友去里面暂歇，顺便逛一下豪华游艇的南大龙不在，做哥哥的南大彪也不住地小声抱怨着， “眼看就要接近四十了，还没成家，老爷子气得手杖都敲断了几根。” “这不是有女朋友了么，肚子里‘有货’，还有什么不满意？” “哪有那么简单，要不是外面盛传的小彪取向有异，不喜欢女人什么的谣言，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可不会有这么顺利。” “诶，我怎么没听说过？” 见原本没啥兴趣的金尚陡然来了精神，李萱忍不住拉了一把，让未婚夫别瞎说，可也好奇地问道， “这个……是不是真的？” “假的，有人不怀好意造谣，小彪压根不在意，甚至顺水推舟了一把。” “这样啊，明白了！” 咱们“老中”就是爱“折中”，一间屋子，要是直接建议开窗户，那多半是不愿同意，可要是你先说要拆了屋顶，那开窗户似乎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 南家老爷子不愿意让次子和一名娱乐圈女子纠缠不清，可是，再看不上，好歹是女的，性别正确，其它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金尚没有问细节，不知道是小彪计划的，还是大彪出的主意，总之，就这么着了。 只要那位……能顺利生下一儿半女，鸡毛蒜皮的小事，忍一忍。 李萱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像你们这样的世家子弟，也能容忍不怀好意、攀龙附凤的人？” 不待南大彪回答，金尚笑呵呵地答道：“攀附……其实是咱们这类人最不在意的缺点。说实话，眼巴巴凑过来的，哪个不是冲着钱、权或者家世背景来的？”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在这种层面的交际中，不考虑现实问题是不可能的。 打个比方，如果立志走哇仕途，需要贵人提携是肯定的，可到底向那一边靠拢，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 选立场，确定阵营，不仅仅是认下了“盟友”，同时也确认了选谁当政见不同，立场偏差或者利益冲突的“敌人”。 这里面，后一条和谁做“敌人”尤为重要。 大人的世界是很现实的，你争我夺不是请客吃饭，得拼得抢。 什么叫攀附？ 君子群而不党好吧！ 商界，文艺界以及各种圈子都有类似的现象，不稀奇。 南大彪不住地点头，认同金尚的观点，笑道： “相比之下，攀附什么的真不值一提反而是其它问题，比如阶层差异造成的认知错误，教育缺失和价值观不匹配所处的环境，更加麻烦。” 圈子不同，硬融的代价很大，且让大家都不舒服。 用金尚上辈子的见识来类比，就如大龄生男生女结婚困难这件事来衡量，“大龄”已经是这些一把年纪还单身的男女们身上最微不足道的缺点了。 不是因为大龄娶不上老婆或者嫁不出去，而是因为有其它更严重的问题导致一直，单身，拖到年纪大了，婚育就越发困难，不得已拿年纪大了做托词，掩耳盗铃以为能稍微挽回一下自己可笑的尊严罢了。 “我看那个姑娘虽然不太聪明，也不是特别精明的样子，好在人实在，有自知之明，能稍微拴一拴小彪的心，生下孩子，组成一个家就好了。小事……马虎一点，大事有老爷子有我。” “知道了。” 金尚摆摆手，事不关己地呵呵一笑， “待会老太太累了要休息，让她和小彪、小杰陪着聊聊天，打打麻将……” 说着的金尚顿了顿后，想起了什么，吩咐道： “过些时的婚礼……让小彪带着她来认识一下，请帖我和老边打个招呼！” 金尚和李萱的婚礼，说不上盛大，人也不是特别多，主要是亲朋好友认认人，并没有搞太大的排场。 能混进去的，都是得道认可的。 能混进去，说明得道承认。 就好比今天，能登上“日蚀号”，和家人们聊天，就已经不简单了。 “好，我让小彪他们好好准备一下。对了……黄家的那位来不来？到场的话，我让老爷子也过来打个招呼……” “说了要看看，不过……这几天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动身。” “是嘛……年纪确实不小了，我家那位也时不时有点状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