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车站前的地雷系》 第1章 失意症候群 第1章 失意症候群 苏澈抬起头，怔怔看向天边暴降的白线。 夜里下雨，伞被狂风吹飞，杵在电话亭前，颇感无力。 不过，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缓慢的、迟钝的弯下腰， 靠蹲在了电话亭的外玻璃角。 啊。 【希望别被当成痴汉就好。】 他垂首叹息。 此时此刻，更在意的， 是背后玻璃间内，一名同样无处可去的少女。 ——双马尾，黑口罩，娇俏玲珑，是地雷系。 虽然为了避嫌而没敢直勾勾的正眼去看，不过硬要说的话… 梦展望的联名款，星野露比的黑粉色连衣蕾裙，脖颈处搭以颈环； 下身着princess melody黑色蝴蝶结过膝袜，透明度属最薄的5d左右； 脚上踩着的是yosuke的厚底高跟鞋，黑色漆面上镶嵌白珍珠，性价比高，且有11.0cm的粗跟buff—— 可以轻松实现155cm-165的身高跃升，萌力拉满又惹眼。 元气、可爱、阴郁、反叛。 是她带给人的第一印象。 “嗯。” 背对着电话亭的苏澈默数着刚才那一瞥间获取到的信息，深吸了一口雨中的空气。 【真是香甜。】 他喜欢下雨。 但不喜欢淋雨。 职业方面，往好听了说， 全职轻小说作家。 潜力无限，未来可期。 低情商一点—— 无业游民。 特长是「取材」。 “嗯。” 自己的眼睛就是尺，任何漂亮的女孩子都可以成为关键素材。 而在自己定下的创作方法论里，优质的素材往往不需要过多的烹炒， 仅需按照其原生态的模样进行描绘，即可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真好。】 今天的灵感又多了一笔。 苏澈在心底对身后的美少女表示感激。 雨还在下。 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 腕上的表，指针停滞在后半夜三点。 地铁站早就关门，公交站也错过了末班车。 “所以，在这介于二者之间的电话亭里，她到底在等谁呢？” 心里这般琢磨着，哪怕不回头看她，脑中也全都是关于「素材」的信息。 【刚刚看她手里似乎有拎着一袋子饮料。】 【应该是从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来的。】 【并非粉红色魔爪。】 【而是一些类似酒瓶子的东西。】 “嗯？” 苏澈皱了皱眉，觉得有趣。 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一出精彩推理。 看向越下越大的暴雨，没有半点着急。 之所以自己也会被困在这里，是因为夜半三更更有概率获取到白天无法捕捉的灵感讯息。 当然。 这与生活所迫不得不外出兼职直到方才才下班是分不开的。 【什么时候才能靠写书来养活自己呢？】 苏澈不知道。 但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仅凭稿费就能交得上房租、不用被迫兼职被那些大姐和富萝上下其手、能够睡到自然醒一觉眯到正午、可以肆无忌惮的享用水电网费…… 那样的生活，可该有多爽啊？ “唉。” 可惜现在，只能想想而已。 苏澈的后背一点点向地面滑去。 由蹲变成了坐，颓然感受着地表的凉意。 时值初夏。 雨中的泥土会散发出美好的湿香，沁人心脾。 等待着、等待着。 等雨停。 听着雨落在坛深处，砸在叶片上溅起来的声音。 “好听。” 他咧开嘴角，诡异的笑了笑。 觉得雨中偶尔袭来的冷风也不再那么刺骨了。 还能接受。 缩了缩身子，开始继续思考。 ——电话亭的空间很大。 无论一人两人都能站下。 所以就算自己也进去躲雨，于情于理都算不上是过分来着。 但很可惜。 自己是个脸皮较薄的阴暗者，具备不给她人带来麻烦的基本素养。 仅仅是现在这样一玻之隔，苏澈就已经默认会给对方带来很大的困扰了。 【万一她是个非常胆小的小女孩可怎么办？】 【吓到了素材，素材会不会瞬间变质？】 【会不会变得不能使用？】 【那样的话，不如我直接冲进暴雨，淋个痛快，之后回家无论着凉还是发烧，怎样都好，生一场大病也无所谓。】 【可惜那么做书会断更。】 【断更会被读者杀死。】 【哪怕读者只有零星几个。】 “唉。” 苏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瑟缩如同夜里无处可去的蝙蝠。 类似这种天人交战，他在各类场合里已经模拟发生了无数次。 总结下来就是，作者大多要掌握一种技能—— 精神分裂。 即自己对自己说话，自己模拟角色的行为和动机，这样才能绘制出完美丰满的人设，使得作品当中充满灵气。 奈何。 有些时候，他分不清脑海当中的画面到底是现实，还是虚拟。 就比如今天， 这么可爱的少女，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常来的思考点，并且还占据了自己的座位，在里面半天也不出去？ 为何自己在玻璃外排队许久，已经至少半个多小时了，里面的她还是没有任何声息？ 她难道不觉得碍事吗？ 不觉得自己对她图谋不轨？ 不觉得自己并非因大雨落地而无法归家，真实情况是想靠近她、观察她，最好是能嗅上一口年轻肉体的馨香气息？ 【她就真的没有任何防范之心吗？】 苏澈想着，认真的想着。 内耗半天无果。 “既如此。” “那我就大胆一点。” “回头看她一眼吧。” “看完就进雨里。” “直接回家。” “权当是淋雨的补偿。” 【嗯。】 蓦然间。 他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十分的想看一看，能被自己判定为「优质素材」的少女， 此时此刻到底在做什么，是以怎样的状态去应对大雨。 还有，当她发现门外的自己突然转过身凝视过去时，会不会感到害怕和慌张？ 【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不知为何。 心底开始亢奋了。 隐隐想要获得这份宝贵的答案。 【那么。】 看一眼吧。 “就看一眼。” 苏澈深吸了一口气，双臂撑地，站起身来。 用最慢的速度转头，一帧帧的将附近的环境扫描在眼里。 过程当中，又在脑海中进行了无数次的模拟。 【如果她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过来的话，也未尝不是一种取材上的突破。】 阴暗的自己无所畏惧。 怎样都好了。 面对疾风吧。 ——他将身体面向玻璃。 下一息。 “……” 怔住了。 不因别的。 只是发现， 少女搂着酒瓶，毫无戒备的昏倒在了电话亭里。 …… …… 新人新书，请多指教～ ☆ (本章完) 第2章 吃一口布丁 第2章 吃一口布丁 “嘶。” 倒吸一口凉气。 获取了长达n分钟的直视奖励。 “据说，像这样的美少女，深夜醉倒在暴雨当中，有百分之99.9的概率会被心怀不轨之人抱走。” 他静静的观察着她。 透过玻璃，观察着可爱的、诱人的、年轻且充满馨香气息的身体。 少女睫毛很长，画着用心的眼妆。 五官精致如艺术品，乍一看，像是未经人事的邻家天使。 她的小脸病态苍白，肌肤吹弹可破，看上去就很嫩滑，触感必定极佳。 玻璃上有雨滴的雾痕，可并不影响自己能够如鲸饮水般去注视她。 苏澈思索着， 从小到大，自己似乎很少像这样近距离的去认真观察某个女孩子。 当然，也没有被这么注视过。 二十来年，从来没有。 “哈。” 心脏某处似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苏澈莫名的笑了半声， 旋即，表情由最开始的亢奋转变为悲哀和失落。 【越是看到美好的东西就越会产生落差感。】 苏澈摇了摇头，深深呼吸。 摒去杂念，贴着亭檐， 绕至正门，敲了两下玻璃。 哒、哒。 “……” 里面的少女没有反应。 看上去是醉得深沉。 “那我进去了。” 苏澈左右望了望。 确认方圆几百米内没有任何过往行人，甚至连车辆都不会在此经过。 心中的念头更加清晰—— 【如果放任她自己在里面睡去，很可能明天起来会出现在别人家里。】 那并非她的意愿，更不是自己想看到的结局。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叫醒她，问问她家在哪里，还能不能顺利的回到家。 如果不能，自己就送她回去，问她同不同意。 苏澈这辈子做过的后悔事已经很多，他不想再在可控的抉择当中选择错误的一条路线，导致从今到死一直ptsd。 ——咔哒。 想着想着，门把手已被拉开。 站在被打开的门前，第一感受，便是狭小的空间内，有一阵美好的香意扑面而来。 当然，也混杂着一点点的酒气。 【香水。】 少女甜香。 苏澈再一次呼吸。 回望门把手。 余光可见，玻璃门未被上锁。 木椅上却摆满了好几个打开的和未打开的罐子。 认真数了数，打开的是两罐。 其中一罐空的，一罐少了一半。 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开。 ——说明少女的酒量是1.5罐。 还是果酒。 【沾了就倒。】 “……” 他摇了摇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她敢在这种地方独自饮酒，并且不锁门、不顾任何危机性的把自己喝倒。 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吗？ 还是说…有什么烦心事缠身，顾不上那么多？ 就和今晚的阴云一样？ “唉。” 苏澈无奈，忍住了自己也想开一罐痛饮的冲动， 直接抬起手臂，伸出手指，轻触了触少女的肩。 因少女的躺姿属于瑟缩型，毫无安全感可言，所以苏澈触碰她的力度也是尽可能放到了最轻，生怕惊扰到她。 “醒醒、醒醒。” “你还好吗？” 像在碰一只迷失的小鸟。 “……嗯…” 少女的睫毛动了动，不过还是未能睁开双眼。 只在原处翻了个身，将小脸转向玻璃侧，背对着他，呢喃几音。 “你喝多了，不能在这里睡觉，这不安全。” 苏澈平静的，没有任何情感的陈述出这句话，如在对着镜子独白。 “为……” “为什么？” 他替她说了后半句，然后自问自答： “因为这世上坏人很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没上锁。” 他指了指玻璃把手，试图让她意识到如此错误非常严重。 奈何少女却恍若未觉。 浑不在意般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葱指，指向门锁。 “那…你…帮……” 苏澈“？”了一声，诧异道： “我帮你锁？” “嗯……” “…” 苏澈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才重新整理好情绪，半蹲下来，保持头部与她窝着的身子平齐—— 耐心讲解道： “有一个常识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n…？” 少女发出小猫般的声音。 “……” 苏澈保持微笑：“如果不是家门、没有门钥匙的话，上锁，通常只能在内部操作。” “嗯…” 少女轻轻点头。 “？” 苏澈再次打出一个问号，“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也一起锁在这里面吗？” “……~” “？要让我在这里陪你一宿，等到你睡醒？” “…嗯~” 她发出轻快而愉悦的声音。 “。” 苏澈颇感棘手。 觉得像是遇到了一只天真的野猫。 还是只没有什么社会常识的布偶猫。 不懂别的，只会撒娇。 “我说你啊，这样是很危险的行为，你知道吗？” “~” “把我圈在这里，你就不担心这暴雨夜里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呜…” “别装可怜，真正可怜的是我才对吧？” 苏澈摇了摇头，凝目盯视向她的白嫩小脸。 稍微有点束手无策。 很明显，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听她的话，陪她在这儿待一宿，守着她直至她睡醒； 另一条就是不管她，直接走。 但结局容易出现be，常年偷偷品鉴galgame的他绝不容许。 现在，需要琢磨一下，有没有方案三和方案四可以采用。 “我说，我明天还要早起，估计不能一直在这里陪你。要不我给隔壁警察局打个电话，那边的帽子叔叔24小时值班，他能把你安全送到家，如何？” “不…” 少女一听帽子二字，当场蹙眉，摇起了双马尾，明显表示抗拒。 “呃，好吧好吧，那…那换个别的方案，让我想想。” 苏澈察觉到她有点应激了，于是开始深思熟虑。 思索许久，道出了平平无奇方案四： “那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你告诉我你家的位置在哪，我等雨停了，把你背回去？” “x” 少女再次打咩，看起来一动都不想动。 想想也是， 回家什么的，要是愿意回，她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何须一人饮酒醉？ “……果然很叛逆啊。” 苏澈嘶了一声，再度沉默。 眼看着大雨停歇，自己也确实不应继续挤占睡觉时间了，毕竟明天还得工作。 于是，临行前，给出了最不现实、也是最不可能被采纳的方案五—— 「痴汉方案」。 “那要不，我把你带回我那儿？” “…” “明天我早上出门兼职，你睡醒了直接走。这样的话，就可以不影响我们双方的……” 话及至此，苏澈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立刻改口道： “啊算了，果然这个方案不太……” “嗯。” “不太……” —— “…？你刚刚说什么？” …… …… (本章完) 第3章 雨夜决行 第3章 雨夜决行 苏澈是第一次背着香香软软的东西行走。 不知为何，天空也在上一秒停止了落雨。 阴云退散， 泥土散发出更加清新的味道， 当然，这份美好，早已被鼻间不断传来的发香，和猫爪挠心般的刺痒感给彻底掩蔽。 “……” 明明是想扶着她回家的。 但她却表示走不动一步。 不，半步。 【是任性的大小姐吗？】 【不，不像。】 【大小姐一般不会变成滴泪。】 苏澈摇了摇头，按捺住狂跳的心脏，表面上则如面瘫老松。 少女的重量很轻。 虽然不似小说中写到的“般”， 但也大差不差， 肌肤比起来只滑不腻。 由于背着的姿势比较暧昧， 一般来说要托住臀部， 所以为能不让她感到羞赧尴尬， 苏澈选择的支点是绝对领域。 裙下大腿与袜沿的间距， 便是这份触感的传导来源。 【从不相信上天会奖励自己。】 因此，还要提防一手仙人跳。 苏澈行动之时比较警惕。 左右观察，也没见有可疑的车辆及行人存在。 是啊，毕竟已快四点，再过一会儿大爷大妈都要出来晨练。 这种时候还在外面行走之人， 比起孤魂野鬼也好不到哪儿去。 刻意转移着注意， 目的是想忽略掉背后传来的软萌甜力。 【呃啊…】 从未经受过如此诱惑考验的小伙子，能把持住本心，顺利坚持到家吗？ —— 沿着蜿蜒小路向前行。 途径一家关门歇业的店。 店名为“彩”， 距离上次开门已逾数月之久。 曾经自己会每隔一段时间去这家店购买束。 带回家，插在瓶里， 摆在窗沿处， 偶尔视线扫过，会获取一分难得的治愈。 【心情是奢侈品。】 对于阴沉的自己来说，能笑、能开心一秒， 便是一种莫大的恩赐了。 人到23，直奔30冲去，深感时间精力大不如前，荒度即是消耗自己。 已经过得如此艰难，便没有资格再继续傻笑。 没有资本去感受高级的美好，因此只能将视线向下聚焦。 地上的水坑油彩扩散， 一圈又一圈如涟。 “你叫什么名字？” 苏澈试图确认她是否清醒。 呼唤了声，却无任何回应。 他亦不再多言，只是继续前行。 电话亭距离家里大约有600米。 这个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可以支撑自己背着少女到达目的地。 一想起之后要把她安置在自己家里， 苏澈就觉得棘手至极。 接踵而来的问题有很多， 比如自家格局是小型公寓，面积不到50平米。 一床一卫一卧室， 没有客厅，属于蜗居。 怎么安排？怎么睡？ 把她丢在沙发上不管，还是好好的摆在床上，让她自己随意？ 还有，她会不会嫌弃一个宅男的家里？ 出门之前根本没有特意收拾，完完全全就是日常生活的气息。 床底下藏着的神秘箱子暂且不计，毕竟她只是停留一晚，明天可能就走了，什么也不会发现。 但就这么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外人，是否真的合理？ “……” 苏澈脑中凌乱，由于问题太多，导致不知不觉就走回到了小区楼下。 生活的地点在天海市，小区是十年前建的新房区，不算老破小，租的21楼，有电梯。 “呼。” 苏澈松了口气。 按下电梯门， 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今晚经历的一切都过于魔幻， 以至于自己到现在还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真的出门，是否真的遇到少女。 想要回头确认一下她存在吗， 身上的重量又似乎给到的答案足够清晰。 “事先说好，我家不太大，所以待会儿我会把你放在沙发上，先收拾一下房间。” 苏澈对着身后自语道，“当然如果你很困，想立刻睡觉的话，也不是不行，那就将就一下我的床，我可以把床让给你，给你准备洗过的新被子，然后自己睡沙发。” 话说出去，但少女仍无回音。 “是完全喝大了么…” 苏澈停顿几息，摇了摇头。 能在这样的天气一个人把自己灌醉的地雷系，他还真就是第一次见。 由于天海市是大城市，拥有自己的货币（天海币），因此居住在市中心的他，偶尔还是能见到不少路过的时尚潮人的。 地雷系是最近兴起的穿搭风格，从霓虹远渡至这里，又名亚文化穿搭，群体简称亚比。 苏澈不是亚比，但性格比起浮夸的亚比，更要接近亚比。 因去过很多次医院，检查来检查去，仍不相信医生的话语。 “幻觉是躯体化症状的一种，小伙子，你的检查报告上表述得很清晰，你得吃药。” “医生，可我是作者。作者出现幻觉是好的现象，是发散想象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想失去这个能力。” “？” 类似的对话已经不知进行过多少轮，主任医师拒绝再为他看诊。 苏澈不怪医生，也不奢求自己的状态能够有所好转， 只寄希望于在超越那个目标之前能将最后的作品写完。 【写下最后一本，竭尽全力，就不会存在遗憾。】 思绪如走马灯般在脑中幻闪而过， 单手掏出钥匙拧开房门。 “这里是我家，现在，我们到家了。” 21楼的1号门，苏澈将少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门口餐桌的座椅上。 她仍在安睡，而且看上去这一路睡得十分香甜。 “睡觉得脱鞋，否则会踩脏我的床。” “你不动也没关系，你睡你的，我帮你先。” 他反手关上门，然后面无表情的弯下腰，帮助少女把yosuke的黑色缠带给解开，将她穿着渔网的娇柔小脚给除去束缚。 过程是心惊肉跳的，但要尽可能保持沉着冷静，以防她被惊醒。 苏澈像是个拥有30年主刀经验的大夫，按照脑海中的步骤，一项一项推进着任务节点。 “接下来我要把你抱到床上，这个过程可能会使我们发生更大面积的肢体互动。 我提前通知你，你如果不介意就点一下头。” “…” 少女并无反应。 “那么我这边判定为默认选项。” 苏澈陈述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房间紧张的空气。 咬着牙，洒然伸臂，将她拦腰抱起。 “我会将你丢在床上，然后把新的被子扔给你。 你凑合一晚，然后明天起来醒酒了我可能不在家，没关系。 自己找东西吃，那一袋酒和软我已经帮你存在冰箱里。” 他说着低情绪的话，轻轻将她摆在了床上靠窗的那一边。 那里早上会最先接触到阳光，会让她像自己养的一样能够接触充足的光合作用。 “这是被子。” 苏澈没有过多的直视她，只是在大衣柜里取出了一套全新的毛绒被，就这样，铺在了她的身上。 【不报任何期待就不会有任何失落。】 “那么。晚安。” 在少女戴着橙红色美瞳的视线缝隙里，他完成任务般回身，沉默走向另一侧沙发床。 …… …… (本章完) 第4章 倘若今日放晴 第4章 倘若今日放晴 苏澈不想错过每一个晴天。 因从小到大已经忽略过太多太多， 那时自己从未意识到放晴的美好， 更无法将之与情绪的维稳性联系在一起。 “今天风和日丽，气温十几度，阳光正好。” 因是周六， 所以依照自己的生物钟习惯，在清晨8点准时睁眼。 睡了四小时的他并非精力充沛， 相反，当挂着黑眼圈，从不是很舒适的沙发床上爬起时，他的腰部几乎快要散架。 “一宿都在胡思乱想，大脑潜意识高度集中，果然没可能将精力回满。” 没人告诉过自己，家里收留地雷少女时，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教科书上没讲过。 所以失眠一夜，竖着耳朵捕捉着一切， 哪怕是对方翻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走进卫生间洗漱前瞥了一眼床的方向。 她还在。 同样酣睡着，看上去很能睡。 睡姿如虾，弯曲着身体，大腿夹着被，平稳呼吸。 唯一的区别是，她紧紧搂住的被子，并非自己昨晚给她拿的新被。 …似乎，新被子被她用雪白小脚踩开了，反而死死抱着自己睡过的毯子，看上去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样吗？】 苏澈有些无奈，还好自己家里枕头多，被子也多。 因喜欢冬天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必须两个枕头两床被，这样才能在心理层面上产生安全感，用以驱散表面的寒凉。 走进洗手间，开始依照惯例完成今日的行程准备。 【早上要去兼职，下午要去上课，晚间也要去处理客户的问题。】 由于写书并不赚钱，所以苏澈会榨取自己所有的可控时间来进行贩卖或交易， 以此换取数值不等的报酬，驱动小说向前行进。 当然，学习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样可以提升自己，加强自己的「取材」能力。 目前， 他的三个兼职分别是： 周六上午的家教补课， 工作日晚隔天一次的酒吧打工， 以及不定时、接单随机的线上陪玩。 补课，补的不是文化课，而是音乐课。 说白了，就是教琴。 乐器是他儿时所掌握的技能之一，虽然时到今日已算放弃，但依旧能够凭此赚取微薄收益。 酒吧打工指的是去帮忙看台收账，人手不足时偶尔还会被老板娘派出去陪客人坐会儿，聊聊天。 虽然场合鱼龙混杂，但这是能找到的收益最高的兼职之一。 至于陪玩，苏澈认为，游戏技能不用白不用，自己玩也是玩，组队玩也是玩，区别无非在于前者自娱，后者需得提供情绪价值。 提供之时顺带着取材，接触更多的人，了解世间各色人类物种的多样性，没什么不好。 于是，他的生活节奏被拉满了。 总是错过晴天。 —— …… 离开家门时是早上九点。 少女还在睡眠， 苏澈也没有去叫醒她，只是按部就班前往目的地，以为日子会像之前一样平和顺利。 “她应该会在睡醒之后立刻离开吧？” “毕竟是住在陌生人的家，酒醒了就该后悔了。” “地雷女的性格通常都很恶劣，哪怕她外表上看起来很乖，内心里也不一定是怎么想的才对。” 苏澈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但他很谨慎的限制了自己的探究欲，认为这样可以减少消耗自己。 “走廊里有监控，小区楼下有专业的保安，想必她不会恶劣到偷我东西。” “但愿下班之后能忘掉昨晚发生的事。” ——情绪断舍离。 这是苏澈针对自身情况研发出来的有效处事方针。 最大限度的减少情绪的投入，只要不对任何事情抱有过度期待，不快就会远离自己，落差更是会被压缩至极限，难以辨及。 补课的地点在隔壁小区。 对象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女大学生， 姓顾，名织。 她与母亲生活在一起， 但补课的时间，每次都选择阿姨不在家的间隙。 “今天也是准时准点的到达。” 苏澈停步于顾织家的楼下，看了眼手表，随后按下单元门门铃。 嘀—— 嘀—— “喂？” “是我。” “啊…澈哥哥，这就给你开门。” “好。” 苏澈听着语音喇叭里传来的被削过频的失真声线，依然能够感觉到对方很甜。 虽说提醒过无数次“下次上课时要叫我苏老师”，但顾织却似乎总是忘记这件事。 一口一个哥哥叫得顺口， 慢慢的，自己也就习以为常。 二人年龄相仿，苏澈23，大四，即将毕业； 顾织20，大一，美好生活刚刚开始。 在苏澈的脑海里，顾织带给人的印象是文静内向的类型。 漂亮，内敛，干净，而又充斥着对于艺术的渴望好奇。 苏澈不认为自己能够教授她多少无价的音乐知识， 但他明白，任何的关系都是具有时效性的， 自己只需对得起这份120天海币一小时的补习工资，就应该算能让她满意。 推开门，走进电梯， 逛逛悠悠上了楼， 视线转向角落里那虚掩着的房门， 定格在门内那扶着门框、侧出半身， 偷眼瞧向自己的女学生身上。 “澈哥哥，好久不见。” “才一周，没多久。” 苏澈走向了她，换上她事先摆在门口整整齐齐的拖鞋，顺带着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顾织侧过身，捏住袖口，向后退了几步， 偏过小脸，视线看向地面。 “……” 【还是一如既往。】 苏澈心中微叹。 明明已是春末夏初，室内温度并不算冷， 可顾织却喜欢穿着各色较厚的针织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就好像非常怕触碰空气一样。 今日的她，上身是川奈家的灰色针织衫，肉肉软软却能将过度饱满的身材显现； 腰间是深青色校供感格子裙，裙长仅有36cm，大胆而又过分惹眼； 微有肉感的下半身没穿任何袜子， 一对儿霜白长腿踏着软萌的兔耳拖鞋紧并站立， 梨形身材耀目至极。 她的身高约有163cm，发型是梨式中长发，发尾内卷，齐至脖颈； 平日里会戴黑框眼镜，是那种大镜框的类型，更显脸小并且让人觉得文静。 每次给她上课，苏澈都会感到一种无形压力。 这种压力并非备课教学方面，而是源于她身上不间断释放出来的隐性魅惑力。 “澈哥哥，我们进去吧？今天我妈妈不在家，你可以多待一会儿。” “…啊，行。” 嗅到空气不对，苏澈立刻转移话题： “对了，之前你在飞信里跟我说不用我背琴，到底怎么回事？哪有老师上课不带琴的？” “嘿嘿…” 顾织腼腆笑了笑，解释道： “因为我觉得澈哥哥背着琴来回出行会很麻烦，我有看到你是骑小黄车来的，所以就寻思着，上课时用一把琴其实也没什么问题的……” “哦，这样啊。” 苏澈若有所思。 “倒也不是不行，反正示范的时候我用你的，练习和实践的时候你自己用你自己的，错开也没关系。” 他拎着包，换好鞋，走进了这间约有180平米的市中心高层洋房。 “嗯嗯，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吗？” 顾织问道。 “可以。” 苏澈点头，“上周遇到什么困难没？” “困难的话……” 顾织面露难色，手抚嘴唇，思索着—— “说起来……确实遇到了一处指法，无论怎么琢磨都不能很好的演奏…” “是吗？” “嗯。” “展开说说，我看看怎么个事。” 苏澈对于回课还是比较在意的。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学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 “好的呀，” 未及多思，却见顾织认真点了点头， 旋即自然而然的指了指闺房方向，正色道： “那，待会儿哥哥能手把手帮我纠正一下姿势吗？” …… …… (本章完) 第5章 一语成谶 第5章 一语成谶 顾织家的空间很大。 复式洋房，楼中楼， 高层，旋转楼梯。 在天海市的中心区域，独占180平米。 要知道，180和60，不止是三倍关系。 前者是买，后者是租， 房价坐地五万起， 经济差距，三生难以追齐。 苏澈已经不止一次对于顾织的生活环境感到叹然了， 他有好奇的询问过，“这么大空间，平时只有你和阿姨两个人住吗？能住的过来吗？” 顾织的回答是， “还有家政阿姨偶尔会来，哦，以及我那个关系不怎么样的妹妹。” 苏澈没有多问， 毕竟她在说话时的表情有些异样， 或许可能涉及到一些不该为外人道的隐秘。 但无论怎样，都能通过这么多次的上课来返观察到， 她家很寂静。 ——是那种华丽的寂静。 … … “澈哥哥，坐吧。你坐那边，直接坐我床上就好。” “啊…真行吗？” “嗯嗯。” 顾织引着他来到拉着酒红色厚重大窗帘的阴暗空间。 “大白天的，为什么把屋子弄这么严实？多压抑啊。” 苏澈还是第一回在少女的屋子里进行授课。 往常，阿姨在或不在，他都是和她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人一个谱台、一人一个沙发那么上课。 今天看到她打开了一直上锁的闺房大门，不禁有些诧异。 “嘿嘿，是吗？那我这就把窗帘拉开。平时起得晚……习惯了来着。” 顾织在黑暗里走至床头，取出一个遥控器，对着窗帘摁了一下。 窗帘是智能的，不但能遥控，还可直接用智能助手声控， 被她操控，立刻向着两边滑去。 “……” 【呼。】 阳光透进房门，苏澈松了口气。 他没说，其实黑暗的环境，更会让自己安心。 奈何自己是家教，顾织是学生。 家教和学生，不能在阴森的小屋里学习。 而且， 总感觉，自己的学生， 或许有些过于内向了。 【会不会是平时上学压力太大了？】 他思索着。 自己已经够艰难的了， 如果顾织跟自己学完了琴，也被同化掉……那这份责任，是否应当算在自己头上？ 【……】 苏澈环望四周， 除了鼓鼓囊囊的被子没有叠以外， 少女的房间还算正常合理。 【化妆台、自拍支架、一整面墙的巨大衣柜、可升降电脑台、扶手稍微有些变形的人体工学椅……】 嗯。 还是别看了。 盯着女学生的房间打量，并不太好。 【尽快上课吧。】 苏澈收紧心神，摒却杂念。 二人对坐在床边，顾织抻了抻裙角，并紧双腿，取来木琴准备开始学习。 她学的是fingerstyle，木吉他指弹。 因性格比较内向，所以不喜唱歌，只愿意弹琴。 演奏方面， 天赋算是一般，平平无奇。 理解起音乐理论来较为吃力，算不明白小学生的数学题。 但好在苏澈很有耐心， 愿意把她不懂的地方重新讲解无数遍，抽丝剥茧、绝不会有一丝儿的不乐意。 由于只有顾织一个学生， 所以备课方面他会拿出百分百的精力。 上课的过程向来很顺利， 唯独有些时候，顾织会毫不设界的拉住自己，询问一些相对微妙的问题。 比如，“澈哥哥，我感觉我的食指没有你的长，我们可以比一下手掌的大小吗？” 再如，“为什么我就不能稳稳的抱住琴呢……？感觉胸口很挤很不舒服。能帮我矫正一下持琴姿势吗？” 类似的需求乍一听都是合情合理， 但仍会给苏澈带来莫大的阻力。 今日， 顾织在闲暇之余偷偷问了句： “澈哥哥，如果让你在见过的女孩子里选择一个比较感兴趣的来当女朋友，你觉得会是哪种类型呢？” “啊？” 这个问题较为突兀，是在休息时间被她问出。 苏澈也是认真琢磨了下，最后才不确定道： “可能是真正喜欢音乐的类型吧。” “！喜欢音乐的类型？” “对的。这样的女生很感性，细腻敏感，容易共情。” 苏澈笑了笑， “如果可以，我更想经历一段能被理解的感情。当然了哈，当今社会，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 说到此处，顾织的小脸上流露出比之上课时还要认真的神色， 拿起水性笔来在纸上迅速的写了些东西， 甚至挤占了乐理知识的位置。 二人平日的习惯是，上课30分钟休息10分钟，然后再把后半段上完。 偶尔，苏澈会在她的热情挽留下多陪她一小会，加时几分钟，能多讲就多讲。 但她并不会完全仔细听， 相反，上课时总是神游天外，走神已成常态。 苏澈将之理解为， 「青春期少女的心事重重」。 “那，哥哥，如果不止是喜欢音乐，甚至还是会乐器的女孩子，你觉得，相比之下，哪种乐器才更能吸引你呢？” 思索片刻，她进而问道。 “嘶，这个吗？” 苏澈双臂撑着后侧地板，微微沉吟。 “这是一个相对复杂的问题啊。” “为什么呢？” “因为所有乐器都有它自己独特的魅力，我的眼光只能代表我自己。” “那，硬要说的话呢？” 顾织眨了眨眼，认真看向他的脸。 “硬要说的话…” “可能是懂bass的女孩子吧。” 苏澈思索着，给到了诚实的答案。 “！” “为什么是bass？” 顾织面露惑色，抿紧小嘴，似乎很想搞清楚这个答案的来源。 “因为贝斯琴长，低频浑厚而有力，演奏起来很有质感。 配合长发的女生，在舞台上摇摆之时，飘逸内敛，会带给人一种美好的憧憬之感。” 苏澈喃喃道， “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审美罢了，一听一过就好。” “噢…” 【长发、bass、舞台……】 【吗？】 顾织扭头看了看矗立在a字型琴架上的taylor714ce，沉默不语。 自己的琴虽然三万一，但不知为何，哪怕是仅仅弹个do就能让人耳朵怀孕的神器， 在老师如此的答案之下，竟也变得再无吸引力。 顾织皱了皱眉， 眯眸盯着自己的琴。 蓦然间， 如毒蛇般， 眼底流露出一丝嫌弃之色。 …… …… (本章完) 第6章 猫猫懂得报恩 第6章 猫猫懂得报恩 在苏澈的时间观里， 返程的时流感往往快于出发。 因一切结束后，脑中只会想着回家， 脚下的步伐便无形的加快了。 今天， 有什么事在催促着自己回家呢？ 他不好说， 但看了看腕上的表， 锁好小黄车时，比起以往提前了至少百秒。 “嗡嗡、嗡嗡——” 正想跑上楼，手机震动声响起。 苏澈掏出智能机，翻看着上面死党发来的消息。 “澈啊，干嘛呢？今天没班儿，出来喝个酒？” “……” 苏澈站立原地，听罢语音，无奈推拒： “上班必须喝酒，不上班还要喝酒，你就不怕自己喝出痛风肾结石吗?” “嗐呀！什么这个那个的，哥们虽然抽烟喝酒熬大夜，但哥们还健身啊！只要健身，哥们就不会猝死了，你放心吧。” “？” 苏澈抽了抽嘴角，欲无语而中止。 作为唯一一个关系还算铁的男性朋友，苏澈打心底希望他能晚点再把自己作死。 对方名为秦楠，个头一米八八，肌肉猛汉，纯三次元。 这人性格豪气，喜喝大酒，且只要自己答应去喝，他必抢着请客，大方的很。 职业方面……是酒吧营销。 之所以关系很好，是因自己的一份兼职就是他给介绍的， 虽然他声称不是那家店铺的早期工作人员，但苏澈仍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碍于工作性质限制，秦楠的酒量非同常人可比， 无论啤的白的还是红的洋的，信手拈来，而且特别喜欢与自己玩一款名为“自爆卡车”的游戏，不倒一个绝不回去。 久而久之，苏澈发现自己跟他喝酒纯属自虐，便不再和他出去， 这也导致他常常打电话来骚扰抱怨，最常说的一句话是—— “和女人喝酒没有跟哥们儿一起喝有趣。” … … “我说，咱都三个星期没见了，实在不喝，出来吃个饭也行啊？咋了，家里藏人了？” 面对好兄弟的严正推拒，秦楠的语音条里浮显出怀疑的情绪。 “别胡说，你可知道，我一直都是独……” 居字尚未脱口， 苏澈想起了什么，不禁皱了皱眉。 但转念一琢磨， 这个时间，但凡少女起床了，就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四舍五入， 家里没人。 所以，哥们的假设不成立。 嗯。 “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下次见面你可别突然跟我说脱单了什么的嗷，哥们可是为了能多出来找你吹牛而一直洁身自好来着，不然的话，hiahiahia……” “……” 嬉皮笑脸的秦楠说出了取向可疑的话。 但苏澈知道，有一点确实不假。 以死党的个人条件，若真想当个海王，那几乎是等同于鱼儿入水一样的事。 奈何每次见他都是一副女人有毒的模样，无论怎么问，他也都只是摇摇头，表示世上的感情没有真实的，笑着面对就好。 对此，苏澈保持沉默并且尊重。 “时间不早了。” 这是他终止聊天的起手惯式， 死党知趣的已读不回， 自己则在外面吹了吹冷风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入小区。 —— 其实苏澈也说不好，今天的心情到底是坏是好。 上课么，还挺顺利， 客户什么的，也没在周六的休息日前来骚扰。 学校的期中作业在周五就解决了， 无论是天时地利都不能算是水逆。 可心里还是微感忐忑， 具体缘由，他心知肚明。 “闫医生提醒过我，感觉心情不好时，很可能是焦虑发作了。要走出这个状态，必须转移注意力。否则就乖乖吃药。” 苏澈觉得，药首先是被自己pass了，毕竟只有吃过才能明白，精神类药品副作用带来的焦虑要远远大于日常生活所面对的焦虑， 若不改变生活状态，一切都是掩耳盗铃，自己骗自己。 现在，邂逅的某人似乎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不愿承认，但苏澈知道， 上课时的走神和失言，完全是因为心底有事导致的。 这让向来谨慎的自己也不小心说出了可能会伤害到她人的话语， 对于自我控制十分不利。 “唉。果然吗？” 【并不在家。】 苏澈拧开了门把手， 发现自己家里空荡荡的，一切如旧。 唯剩门口的幽香似乎在一下又一下的提醒着自己，有人来过。 “行吧。” 他脱下外套，换好鞋，来到洗手池前，准备先洗个手，然后检查一下房间。 可当视线落在洗手池的边沿， 他蓦地发现， 怎么自己家的卫生间…… 好像…… 变得更干净了一些？ 【是错觉吗？】 嗯？ 苏澈嘶了一声， 拧紧眉头， 立刻看向镜子。 家里总共有两面镜子—— 一面换衣服用的等身立镜，一面是洗漱用的卫浴圆镜。 此时此刻，印象中十分确定的落满了灰尘根本看不清自己脸的圆镜， 极为神奇的变得相当通透，明显是被抹过了，而且操作很细腻的样子。 从结果来看，不亚于家政女仆的手法。 “？” 他立马走出卫生间，视线转向大床。 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一般来说，自己早上赶时间打工上学会来不及叠起， 而今，除了床和被子，自己的衣服也似乎都被熨过了， 昨天从洗衣机里忘记拿出来，放得充满水味的两条裤子也被重新洗过、甚至还挂到了衣架上，焕然全新。 “……原来刚刚乍一看感觉到的空荡感，并非单纯是人走了的缘故，而是屋子被收拾得太干净了造成的啊……” 苏澈坐到了自己的人体工学椅上，瘫向靠背，旋转着环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 蓦地，心中更加emo了。 是。 垃圾袋被带走扔掉了， 床底下的灰尘被用吸尘器给吸干了。 衣柜里散落的地雷系本子也被收拾起来，摞好了。 可越是这样， 苏澈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为我打扫房间是想报答昨夜收留一晚的恩情吗？】 他喃喃着，看向屋顶的天板。 “可我又不图你什么，更不需要任何的回报。” “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在意，让我更难受，更会影响情绪。” 他摇摇头， “任何关系每向前行进一厘，都会产生蝴蝶效应，而你已经不在我的家里。” 唉声叹气。 从来都是坦诚面对拧巴的自己。 被地雷女搞得心情跌落谷底。 嘀咕着，沉默着，滴了个眼药水，骗自己已经过去一小时了，自己已经忘记了所有的遭遇。 而就在这时， 类似猫爪挠门的三下声音，轻微响起。 …… …… (本章完) 第7章 同居邀请 第7章 同居邀请 “你……你在干什么。” 紧缩的心脏似是脱离了攥取， 情绪的窒息感也终于在此一刻散去。 看着门外像小猫一样蹲在门口背靠着墙的少女， 苏澈表情模糊， 费解的同时又觉眼前之景并不真实。 “…我……下楼买了些吃的，想着要给你做顿饭报答你…可是出门才想起没有钥匙…” 少女抿紧小嘴，可怜兮兮。 低着头转身站起，将双手十指交缠于身前，指尖勾着一个满是蔬菜的便利袋子。 “……你等多久了？” 苏澈终于理解，刚刚的声音是她用樱美甲挠出来的， 辨识度有点强。 “没有多久…在楼下坛那里坐了三小时…看到你上楼了，就跟了上来。” “……” 【和猫没有区别。】 苏澈按住本心，不动声色。 “所以，可以分给我一把钥匙吗？” 未及开口，便听到天真的话语。 “…………？” 苏澈承认， 少女是很可爱， 说出的话也天然得不分彼此了。 但为什么， 话听起来， 有一种想要长在自己家里、不打算走了的意思……？ “不是说好了只待一宿就离开吗？” 不小心将心里想法脱口而出。 “啊……说、说过吗……” 少女闻言小脸一垮， 感觉眼眶里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打转了。 苏澈嘴角肌肉抽动，仍板着脸： “好像确实没说过。但，你得先把你的情况跟我讲清楚，以便我判断一下到底是否可以通过你的请求。” “唔，好。那你问吧……我回答就是。” 少女缩着双肩，拿着东西杵在门外，像是在等待审判的无辜孩子。 “……” 苏澈自己也有点狠不下去了，心中交战三巡，终于侧了个半身，语气尽可能冷淡： “进屋，坐下说。” “好。” —— …… 得到批准， 她再度回到温暖空间。 “你叫什么名字？” “安晴。” “安晴？” 听觉系统摄取到关键字，某人dna微动。 面上却更加冷漠： “晴天的晴？” “嗯嗯。” 少女乖巧点头。 “你多大？” “19。” “住在哪里？” “离这儿不远的小区。” “为什么不回家？” “房子快要到期了…” 她绞着手指，目光偏移。 “想蹭我房子？” 苏澈面色一冷，蓦然警觉。 “没、没有！我……我会帮你打扫屋子的！我会干很多事！我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能帮你的忙！请不要赶我走…！我……” 少女显然很慌乱，毕竟苏澈的戒心近乎拉满，比之仙人球也不遑多让。 “打住。” 只见他抬了抬手，做出了个停的姿势。 于情于理，苏澈都不认为自己具备在家中养个人的实力。 【猫都养不起，我还养个地雷少女？】 作为一个究极重度猫控， 苏澈珍藏的所有galgame几乎全是猫娘主题。 而这样一个喜欢猫的独居青年，却依然没能鼓起勇气收养一只早就心心念念的布偶猫， 耐心等待其羽化成人。 因心里清楚，「陪伴」与「关爱」， 是连自己都最为短缺的东西。 “…” 少女看着他的表情，情绪更加低落了。 “好吧，先说说，你父母在哪儿？没有人管你吗？” 苏澈将视线重新落到了她的身上，试图从她的反应中寻找到更多破绽，用来说服自己。 他观察着她， 观察着不知何时偷偷补了妆的她。 平心而论。 安晴带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地雷女。 地雷女往往阴暗偏执，性格恶劣如同爆炸物， 更有甚者无视道德与伦理， 行事波诡，三观扭曲。 而安晴不但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甚至还会主动收拾房间，更甚至还懂得买食材做饭，试图报答自己。 【有这样的地雷女吗？】 苏澈皱了皱眉，凭借自己对该领域的理解，觉得有待考据。 “我……我父母在别的城市，这边只有我自己。” “你不上学？” “嗯，我休学啦，暂时在打工。” “……” 苏澈闻言，警惕之心更甚。 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少女和自己是同类，有什么精神类疾病。 遂追问：“那你之前是怎么生活的，兜里没有钱了吗？” “嗯，之前和奶奶住在一起。但是她前段时间离开啦，所以就只剩我自己。” “。” 这下，苏澈听懂了。 生活在天海市本就需要一定勇气，对外来人而言更是如此。 现在少女亲人故去，学业中断，且不想就这么回老家，看样子是还想留下来打拼打拼。 故此，她需要通过某种方式来节约成本，让生活得以延续。 “安晴，因为这个，你就想住在我家吗？” 他的面色更加漠然了。 “我……嗯。” “你知不知道一个像我这么大的正常男子，面对你这样的少女，会怎么处理？” “…知道。” 少女捏着裙角，低头不语。 “那你觉得，我会不收任何利息的安置你，然后像养一样把你养大，浇水施肥，看着你在天海混出一片天地？” “可……可你的养得很好……” 安晴从袖中伸出一小截雪白葱指，弱弱的指向窗台盛放的。 “？” 苏澈转头看了眼那盆香兰，仍是摇头。 “我只是打个比方。我的意思是，就算我真想留你，我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实力，在不影响生活状态的情况下才有资本同意。” “唔……这样吗？” 安晴声音渐弱，但似乎还是想要继续争取一下—— “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会乖乖待在家里，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还可以帮你买菜、打理任何家务。我……我还能自己想办法挣钱，绝对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绝对。” “……” 【怎么可能啊。】 【且不提钱不钱的事情，仅仅是在眼前坐着，就已经很让人走神了吧……？这以后要怎么干活？如何创作？如何能把你当空气一样自己做自己的事？】 【退一万步说，这房子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两个人一呼一吸都清晰可闻，那自己的隐私方面如何处理？你的隐私又该如何规避？真就不在意吗？】 苏澈越想越不对劲。 思索片刻，决定直插主题，从核心层面进行提问—— “为什么是我？” “诶…？” “如果昨天跟你搭话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发出这样的邀请吗？” “……” 听到这句话，安晴咬了咬下唇。 心知，这是一次灵魂拷问。 直至尖利的虎牙咬破嘴唇， 点点殷红浸透齿尖， 这才坚定抬起头来， 直视他双眼道：“不会。” “为什么？” 苏澈看着她的眸子， 凝视着、审视着， 用百分之二百的观察力来鉴定着她。 说谎， 即刻开门， 将她撵走。 没有任何余地。 心中的准备已经就绪， 一息、 二息。 … 安静的空气弥漫于双方不超三拳的距离。 似是判断此刻已经退无可退，谎言无法蒙混过去。 少女身子一软，终于放弃了伪装， 老实道： “因为…” —— “我跟踪你两年了。” …… …… (本章完) 第8章 寄生猫 第8章 寄生猫 苏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假地雷。 这就是地雷。 【她的眼神不包含欺骗成分在内，她的表情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 那么自己早在一年前就应该发现了的才对。 毕竟自己出门回家都相当谨慎，不是那种走路不看路、过马路玩手机的类型。 难道是她的存在感太低，或是手段高明，不露痕迹？ 【看那清纯的模样……也不像啊。】 苏澈有些混乱了。 这么些年，孑然一身的自己，从来都是一人独往。 关系最要好的，秦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就是这么个人际圈，也值得被在意吗？ 【所以。】 她为什么要跟踪自己？ 自己又有哪里值得她这么关注？ 问题回归了原点。 —— …… “为什么跟着我？” “…” “昨天也是故意的吗？” “…” “安晴，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大学生。” “…” 她瞄了他一眼。 旋即立刻收回目光。 “？” 苏澈费解， “不对吗？还是说，我们之前在某些地方有交集？恕我直言，我真的不记得你。” “…”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明显欲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 继续沉默。 沉默五分钟。 “行吧。” 这下，苏澈也不好把她往外撵了。 如果这个女孩子并非随机抽取，而是坚定抉择，那么自己就有必要搞清楚她到底为什么会盯上自己—— 以便自己日后改掉， 不被类似的地雷妹给锁定目标。 “你认真的，是吧？” 他问。 “…嗯。” 安晴再次点头，颓着小脸儿，如小鸡啄米。 可以肯定，再逼问一句， 她必掉眼泪。 “……” “事已至此，先做饭吧。” 苏澈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提起塑料袋子，接手了她买回来的食材。 “……诶…” 她偷偷看着他的侧脸，呼吸急促了一瞬。 “我……是我想给你做来着…” “不用。” 苏澈头也不回，只是伸出胳膊和一根手指，顷刻间制住了少女试图站起来想要搭把手的身子，点着她的额头、如对待家养猫一样把她给按回到了座位上。 “待着，等着吃就好。” “！” 安晴睁大了双眸，脑中思考了下， 然后放弃了思考。 “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她揉着额前，眨眼问道。 “不为什么。” “是、是怕我不会做饭吗…？” “不是。” “那那……是觉得我今天没有打理好房间，不相信我吗……” “不是。” “那为什……” “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歇着。” “诶？那你不赶我走了吗？” “暂时性的。” “诶！？那那，为什……” “安晴。” 苏澈略微停下手中的洗菜动作， 用余光瞟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的少女一眼—— “在医学领域，部分无法自己思考只会一直问为什么的人，有一个医学术语来形容，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呀？” “轻微智力障碍。” “为什么？” “……。” 苏澈服了。 看着少女天真水灵的眼眸，他的刻薄言语阻挠计划也还是以败北告终。 放弃了治疗的他将视线转向眼前的袋子， 里面的食材几乎都是素食。 “豆腐、茼蒿、蘑菇、娃娃菜，还有调味汁……懂了，是要给我做寿喜锅，对吧？” “！” 安晴闻言连连点首，眼里放光：“是的！但是买不起肉，就没买了，你不要嫌弃！” “没事，我有。” 苏澈淡然转身，走向冰箱。 拉开冷冻，取出了一盒牛肉卷，准备料理。 “哇…” 安晴好奇的看向他，连连称奇，“没想到，澈澈居然能够补全我的食材……” “？” 苏澈脊背一凉，条件反射般猛然回首： “等下，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啊…” “我记得我没提过的，对吧？” “…嗯。” 安晴目移，绞着手指，“时间久了，自然就…” “就能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可真有两下子。” 苏澈点到即止，也不多问，毕竟他知道少女表面上还算开朗，实则胆小得很，可能稍微触碰一下她的柔软点，便会使得她破防痛哭，实在不妙。 【地雷女的性格阴晴不定，随机抽取一个都能有半数以上得双相的概率，不如等时机成熟了再慢慢解开谜题。】 苏澈根本不需要她回答什么了，因想知道的答案，不用她说，自己也会主动寻找。 比起别人嘴里表达的，苏澈更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样更能贴近真相。 “话说，前段时间我总听见门外有类似野猫挠门的声响，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他起锅烧油，煎着豆腐，闲聊般说道。 “啊…” 少女心虚的抬起小手，用左臂在半空中五指轻握，以展示美甲的角度比了个猫爪姿势， 算是承认。 苏澈斜了她一眼，表情淡定： “所以我走到门口用猫眼往外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是你躲起来了，对么？” “嗯…我个子不高…蹲下就可以不让你发现…” “？那如果我开门了怎么办？” “开门……当然就被你捉住好了呀。” 她似是对结果并不在意。 不如说，那样的结果，正是她所期待着的。 可惜整整两年，自己的视线都没有落到门外。 整整两年，都一直在忙碌着、焦虑着， 专注于、也可说是盲目于自己的事。 看不见身体以外。 【好吧。】 外面的野猫早就想进来， 能没有被冷风冻死，已是难能可贵。 而今自己终于上了钩，被吸引了注意， 那就让她短短的取个暖吧。 温暖过后，当她内心的野性再度滋长，再不能在这样寂静的环境里安躺， 再不觉得自己这样压抑封闭的灵魂有趣， 想必就一定会主动离开了吧？ 【三天。】 苏澈看着油汁在平底锅中泛滥—— 【我赌三天。】 他暗暗想着： 三天之内，她必定会离开这里。 而我就再消耗几分心力，去慢慢化解这本不该有的因果和情绪。 算是一种被她吸引的教训。 用来警醒自己。 【嗯。】 苏澈手切洋葱，辣眼但却不打喷嚏。 安晴默默瞧着他的背影， 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稳感如蜜， 深深锈进早已生涩停跳的脏器心央。 …… …… (本章完) 第9章 魔爪拌饭 第9章 魔爪拌饭 上次和漂亮的异性一同吃饭是什么时候呢？ 用餐时被偷眼瞧着，被暗中观察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苏澈有些记不清了， 因时间太久、太长，遥远到模糊于记忆。 一人的生活如车轴，旋转着碾过平坦无差的土地， 当把全部精力都落在自己眼下，那么其它一切就都会化作背景板，悄无声息的渐渐看不明晰。 “你就吃这么一点？” 看着餐桌对面矜持胆小的少女， 苏澈有些诧异。 小半碗主食，大约三口， 只吃青菜，不怎么吃肉。 像在喂猫。 “嗯…” “小鸟胃吗？” “平、平时也是吃这么些来着！” “？你一天几顿？” 近距离察觉到少女藏于妆下的小脸有些苍白，苏澈稍微有些在意。 “一顿呀…” “？” 本想脱口而出“不怕饿死？” 奈何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 好像自己也这样。 “行吧。你平时在家都吃什么？看你瘦瘦小小的，连一百斤都没有吧？” “唔…那肯定没有啦，我吃主食比较多。”安晴乖乖答道。 “主食？” “嗯嗯。主食便宜嘛，搭配一些简单的东西就吃了。” “比如呢？” “…茶泡饭呀、冰块拌饭呀、饮料泡饭什么的。” 少女看向一边，放低了音量。 “？哈？” 倒不是苏澈想查水表，主要是已经隐约判断出这么个结果了。 当场拧起眉头问道： “饮料能泡饭？” “是的…虽然味道一般……不过对我来说…能吃就好。” 安晴浅浅笑了笑。 奶奶走后，一个人的用餐几乎可以称之为“进食”。 不在乎质量，也无须太多数量， 饱腹即可。 “……” 苏澈越听越是皱眉，继续追问：“那你平时的钱都会在什么地方呢？” “生活费的话……会买好看的衣服和小裙子。” 她想了想，一五一十道，“还有必备的护肤品和妆品，不过都是便宜的，贵的我买不起。” “懂了。” 苏澈微微颔首，“饭可以不吃，生活用品可以降级，但裙子要最可爱的，是这个意思吧。” “诶……” 少女莫名脸红了下，“是在夸我吗？” “没有。” 苏澈否认，继续干饭。 二人的聊天有一搭没一搭， 他暗中观察着她的动作表情，研究着她的习性。 她则也会在间隙中突然蹦出一个比较在意的问题， 比如，澈澈每天必做的事情是什么之类的话。 似乎是想避免在工作时打扰到他。 苏澈理解，便也毫无保留：“除了兼职，就是写书。” “写书优先级最高，但灵感不会准时眷顾，因此有时可能会半夜通宵码字。” 少女听罢，“诶？”了一声，反问道： “人不睡觉的话，不会猝死的吗？那样不健康的呀……” 虽然不知道为何从她嘴里说出“不健康”三个字时有些好笑， 但苏澈还是一本正经的回应了她的疑问： “有一个冷知识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什么腻？” “人长期熬夜损失的寿命，已经靠长期熬夜弥补回来了——「熬夜增加的是年轻的时间，减少的是老年的时间」，很划算。所以对我而言，相当于人生对调，降本增效。” “哈？” 安晴张了张小嘴，反应了很久他这句话，大脑过载。 思索半天，这才再度否认： “可……可是你睡得晚，起得晚，不还是把时间和身体都浪费掉了嘛！你并没有增加总清醒时长呀！晚睡晚醒就是不对的！……” “谁告诉你我起得晚了？” 苏澈打断了她。 “诶…？” 少女先是一怔。 旋即眯起美眸，愕然想起， 今天早上，他确实是超级早就醒了… 哪怕肤色憔悴、精神萎靡，也还是去洗了把脸，按部就班的出门兼职。 “…………” 少女沉默了。 【睡得晚起得早。】 【果然你的论据是建立在你的世界观之内的真理。】 没得反驳。 —— 两个不健康者的首次辩论，以苏澈略胜一筹结束。 … … 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暖， 少女提出主动刷锅洗碗。 这次，苏澈没有拒绝。 观察下来，发现她干活属实蛮有经验的，也称得上干净利落。 能把碗筷归位，能保存好余下的食材，还有心的烧了水，沏了壶红茶，摆在自己的电脑桌边。 【还行。】 苏澈安然完成了今日的稿件。 期间，少女像猫一样窝在身边。 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凑上前来偷看。 这让苏澈心里安稳了许多。 他最担心的就是少女没有边界感。 万一试图探索自己的隐私，试图走进自己的精神生活， 那么自己的新作可能就要提前夭折了。 【——不能被任何因素干扰。】 【——创作完美作品的前提是绝对的纯粹。】 为此，可以付出任何努力， 只要它完整、完好。 “对了。” 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乖乖坐在一旁的安晴： “我在平时的工作日里可能要上学，白天不在家。” “哦哦！” 安晴立刻停止了看手机，抬起小脸来回应道：“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全都说出来就好，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满意的！” “……” 苏澈张口无声。 顿了顿，道：“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法一直陪着你，有些时候，午饭什么的可能要自己解决。” 自己的兼职时而出现在晚间，而当时间太紧的时候，会直接跳过回家的步骤，先把兼职做完再回来。 这也是为什么迟迟没有养猫的原因。 “噢噢…懂啦，没问题的！你放心就好，我饿不死的w” 安晴眨了眨眼，甜甜一笑，“话说回来，你如果特别忙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去给你送饭呀？我可以把好吃的做成便当然后带给你~” “啊？” 且不提她是否能够做出味道超越魔爪泡饭的美食，单是她危险的想法就已经让苏澈察觉到有些危险了。 “安晴，你说的情况，通常发生在情侣或者亲人之间。” 他指出华点，强调道。 “是吗？” 少女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头： “可是，任何关系不都可以反过来开始的吗？” “啊？？” 苏澈没听懂。 需要她展开说说。 却见少女组织了下语言，小脸认真：“只要结果是好的，无论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了的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 苏澈听着少女的观点，心中再次生出些许分歧。 但他不会否决她，说她是错的，只是觉得，任何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不理解但尊重就好。 “我不想被认识的人误解。” 他故意把天聊死，观察着她的反应。 “是吗…” 果不其然， 少女的神情有些落寞。 但这样的落寞，仅持续了一秒。 “我会努力的。” 她扬起小脸， 像是在已经镌刻过的印痕上再次加深凿迹， 郑重道： “我会努力，让你真正愿意主动吃下我的东西的。” …… …… (本章完) 第10章 猫粮钱 第10章 猫粮钱 三分偏执，七分天真—— 是苏澈在心里对安晴埋下的第一印象。 一直以来，他都不反感偏执的人。 因自己也对某些事情存有执念， 随着时间沉淀，不但未能化解，反而经年加深。 【人这辈子的念想有很多。】 【下定决心去做某件事，总比摇摆不定要强得多。】 任何关系都是双向的。 苏澈也想探究清楚，自己到底有哪里值得少女偏执若此。 于是， 「三日考察」，无声开始。 —— …… 傍晚接到了老板娘打来的电话。 说是有同事请了假，需要自己临时前往撑个场，权当加班。 按理说，周六周日，是自己的休息时间，不该去酒吧打工。 毕竟这两天去酒吧的人非常多，工作量相对较大，单位时间内自己要完成的任务就随之增加。 但老板娘人很不错，且拍着宏伟胸脯保证了加班费不会差自己一分一毫。 因此，苏澈觉得，还是能帮就帮吧，多挣一笔外快，也能顺利的把这几天的“猫粮钱”给解决掉。 “安晴。” “唔？” 苏澈起身穿衣，看向刚浇完、蜷在床角的清纯少女。 “我要出个门，干点活儿。你自己在家里待着，有事就联系我。” “哦哦，好…！可是，澈澈的电话号码还没给我……” 少女有些急迫的坐直娇软身体，话音渐弱。 “…行。” 苏澈没辙，只好掏出手机点开飞信二维码，丢给她让她加。 她喜滋滋的捧过手机，扫了好几遍，发送好友申请。 当然，还不忘点开了他的设置，找到本机号码，一同存了下。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但是你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叫我哦…！我24小时任何时间都会秒回的！” 她信誓旦旦的交还手机，苏澈啊了一声，没多在意。 她目送着他出门。 出门已是晚十点。 这种时间，一旦去了，就至少要干到和昨晚一样的节点。 也就是凌晨三点。 地点，当然还是在车站附近—— 电话亭的正对面。 “唉。” 多说不说，如果不是离家近，外加是好朋友介绍的上班点，苏澈是决计不会消耗自己的身体健康来换取这份金钱的。 （与时薪高达180元绝无关联。） “有了这个，就可以交得起房租，吃得上饭。” 苏澈思路清晰。 工作日的一三五，每个晚间2小时，这就是一千多块钱。 四个礼拜连轴转，偶尔加班再搞点，那每个月就能超过五千。 加之自己的吉他课一周2小时，共计240，月结960， 基本能冲到六千。 配合完结小说的尸体钱，以及随机接到的陪玩单子（60/h）…… 怎么也能混口饭吃， 在交完水电网费房租费用后，不至于变成自资产负五千。 “取材、取材，还是取材。” “新书必须提上日程，只要我能超过那个存在，只要我能大道飞升，我就可以…” “养得起猫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 “必须养一只布偶猫。” “就算天塌下来，在赚到钱后，我也必须、必须要养一只布偶猫。” “没人可以阻挠我。” “没人。” ——这是苏澈的小小愿望。 哪怕心里十分清楚，所谓的「那个存在」，是根本无法被击败的。 … … 在苏澈的创作生涯中，曾遇到过那么一个人。 对方同是作者，精确的说，算是自己的偶像。 要知道，自己从小到大从不追星，更甭提什么心中偶像。 可当某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睡不着觉时鬼使神差的点开某个网站，翻开了那本送到嘴边的「魔典」—— 一切的一切，就全然改变。 … ——他说，“角色心中当有「气」。只有取材于现实，虚幻中的她们才会活现有力。” ——他说，“三观弧光是基本。要想构筑反抄袭高墙，需得专业水准过硬，思维逻辑闭环，内容无可取代，行文美轮美奂。” ——他说，“珍惜自己的灵感。灵感并非可再生资源，错过一次，错失一生。莫留遗憾。” ——他还说，“传达情绪要收敛。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需要拯救，也并不存在某个作品会被所有人喜欢。 因此，创作之道没有答案，先要保证自己能够从中获取温暖。” 他说过很多很多这样的话， 而在最后的最后，仅于二十年前留下了本收官之作，便消失在漫漫人海。 到底是转生还是放弃了写作？ 苏澈不知道。 只是确定，自己也要写下一本深入人心的作品，自己也要用文字的力量温暖他人，这才算是达成了自己心里的「道」，完成蜕变。 不知不觉走到了相同的地点。 沿着小路，路过店。 大门依旧紧闭， 不知卷帘门内的束是否凋零。 【如果主有事不能开店了，那些束会不会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纷纷枯萎？】 这是苏澈每次路过此地都会想到的问题。 甚至，形成了一种焦虑。 因喜欢美丽、带有香气的事物，而会莫名对外界环境感到焦虑。 用闫医生的话说，“躯体化的一种”。 但苏澈并不这么认为。 【只是敏感的观察世界而已。】 “观察者需得细腻。” 他坚信着。 —— …… 「夜聆」是一家酒吧的名字，开在小道上坡的拐角，地点隐蔽，不在一楼。 阴间的地段配以不起眼的招牌，压缩了房租，但也相应的减少了客流量，需得口口相传才能增长客人基数。 此时此刻，顺着路灯光线望去， 黑漆漆的一楼入口，一名穿着工装外套、下身灯笼裤、戴着舌钉和耳环的炫酷女子正叼着根烟吞云吐雾， 似在等待着什么。 见自己到了，便也看了过来—— “小苏，快一点。里面有个客人搞不定了。” “啊…？”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心知自己又被老板娘给套路了。 没错，女子便是夜聆的唯一老板，名为宁夜。 虽然年纪不超30，不过大家平日里还是会尊称她一句“老板娘”或是宁宁姐。 只有甜美可人的女客户才有资格叫她“小夜”。 “姐，我还以为你是叫我来帮忙调酒刷杯的……什么叫有客人搞不定啊…” 苏澈心虚且抗拒的走到她面前，不情愿的看向她满是坏笑的成年人嘴脸。 “哈哈，也没啥，就是有个姑娘来了就坐在那儿一直哭，我叫了几个小子去问问怎么个事儿，结果全被骂跑了。没想到还挺有攻击性的。” 她深啜了口烟，将烟圈儿吐向苏澈，眯着眼道： “小苏啊，你平时看上去挺温和的，没有其他人那种社会气，而且说话的时候怪照顾别人情绪，所以我觉得叫你来陪她坐会儿，应该能比其他人管用。” “……” 苏澈懂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立马拒绝： “老板，可我只是个服务生，并非陪聊的，上次小王不在你让我临时顶替，我就已经很极x……” “二倍时薪。” 根本不等说完，他的话便被打断。 “哎，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我真的……” 正欲再矜持推辞一下，便见老板娘伸出的两根葱指变成了三—— 添加了涂着红色指甲油的修长无名指。 “……。” 他嘶了一声， 张口吸入了老板娘的二手烟。 咳嗽道： “好的，宁宁姐。” …… …… (本章完) 第11章 水色 第11章 水色 “滚滚滚！都滚开！你们这些小摇子不要来烦我，少靠近我！别管我！都滚开——！” 顺着楼梯尽头传来的甜美暴喝声望去，酒吧角落的卡座上，一名满眼都是泪痕的姬发少女正在对着旁边前来安慰的服务生破口大骂。 “看到没？” 宁宁姐停于玻璃门前，伸出手指，指了指她。 “就是那个女孩儿。” “她了不少钱，点了一桌子鸡尾酒，目前喝了三杯—— 一杯长岛冰茶，一杯日出，一杯白俄罗斯。 我不清楚她的酒量，但看那模样，还算清醒。你可以按照百分之五十的san值去应对。” 宁宁姐说着笑了笑，“如果能把她安抚好，今晚你的薪资三倍。另外，周一晚间的活儿不用干，工钱照给。” “这么重视？” 苏澈心中一凛，稍微有点认真起来。 他是知道的，宁宁姐在天海市中心经营的酒吧不止一家，她也并非天天坐镇于此巡查场子。 以往，能让她如此在意的客户，要么是超级有钱的肥羊，要么就是能够给酒吧提升人气的小美女。 今天，那边的少女脾气明显不好，不过长相倒算得上是甜美上级。 能点这么多溢价酒，说明她的零钱也不会少到哪儿去。 “我不保证能解决问题，但我会尽力试试。” 在宁宁姐鼓励的目光下，苏澈推开玻璃门，予同事们一个礼貌而有距离感的微笑，旋即便直勾勾的走向了女孩所在的卡座。 “澈啊，你小心别激怒她，我们都没说啥话就被撵出来了，她好像就是来故意找人发泄情绪的。” 迎面走来的，是刚刚被骂得劈头盖脸的男兼职小王。 小王个头一米七八，西服板正，皮鞋锃亮，长得也不能算孬。 除了有点销售气质外，没有任何值得让人吐槽的地方。 就是这么个同事，擦身而过时，低声在自己耳边提醒了句，权当经验分析。 “了解。” 苏澈点头表示感谢，随即直接来到少女的正对面，无声落座。 离得近了，终于可以在暗光灯下看清少女那并不一般的容貌，以及非常有特点的穿搭—— 海蓝色的吊带连衣裙清纯如芙， 浅青色的外套袖口蓬松，毛毛茸茸。 连帽是软塌塌的猫耳帽，腿部是网白丝配堆堆袜， 鞋是高底纯白内增高，风格主打一个天使医疗。 但是…… 【她的性格似乎与穿搭完全相反啊。】 苏澈不说话，只是默默坐着， 坐在她对面，观察着她。 遇到新人先观察，对症下药，才有疗效。 这是他的习惯。 而她， 她正埋着小脸擦着眼泪， 刚刚每说一句话，都会哭上几下。 看来，虽没完全喝多，但也离断片不远了。 环视四周。 酒吧内部的空间不算大， 总共有大中小36个卡座， 少女所在的角落算是中卡， 最低消费1800。 这种价位放在天海，不能算高，但也绝不垫底。 时值22:20，吧里的客人稀稀拉拉， 背景音乐没有放得很大声，当然，落座的动静还是会被少女给察觉到的。 “不是说过了不要再派人过来打扰我！你们这些垃……” “…？” 话到嘴边，擦完眼泪抬起小脸的她瞥见了已经坐下的他， 不知为何，止住了本该喷薄的谩骂。 只见她好奇的看向他的头发—— “你……这白色，挑染的？” “啊，这个吗？” 苏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几缕纯色白发，否定道： “不是。” 他信口胡说， “挑染的没有这么稀疏随机不成缕。” “那是怎么白的？” “愁的。” 苏澈笑眯眯道。 “愁的？” “嗯。” “你和我差不多大，你愁什么？” 少女没了先前遇人就骂的攻击性，反而是一脸好奇样子，反反复复打量着他的脸。 因有那么一瞬间， 她以为自己遇到了地雷男。 【是幻觉吗？】 她再度伸出手背，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决定好好的观察一下他。 “嗯，写书愁的。” “写书？” “嗯。” “你不是男公关吗？” “……” 听到这样的话，苏澈第一反应是想驳斥她的表达， 但转念一想，虽是代班安抚少女，但做的事情也算是提供情绪价值的一种， 少女硬要这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你说是就是吧。” 他不反驳。 “哈？还真是吗？你也和他们一样，满嘴言巧语，是来骗我的吗？” 少女的眼中现出一抹猜忌之色，明显是对店里其他的同事们感到非常抗拒与不适，甚至可以说相当蔑视。 苏澈懒得解释，更不会去试图扭转她的想法， 只是继续坐着，也没有什么回音。 对他来说，任何人都可以活在其自己的世界里， 如果硬要用自身想法去扭改对方，在没有重大利益的前提下，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 “！你、你为什么不讲话！你坐过来不就是为了来和我搭讪的吗？” 少女不依不饶，更加来劲了。 仿佛，越是态度平淡，她的反应就越会应激，像是荒漠里熊熊燃烧的绿洲火焰。 苏澈笑了，摇了摇头，瞟了眼不远处暗中观察着这里的老板娘，轻描淡写道： “是有人让我来陪你待会儿，你如果不喜欢，我也随时可以走。” 他看向她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件「物事」， 可有可无，也不强求。 对他来说， 3倍工资固然好， 但得不到的刺球，就算硬捧起来，也会扎得满手是血，费用甚至还不够治疗。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兴趣，是这样吗？” 少女仿佛也看出了他的无所谓，一气之下鼓起小脸，直接站起了身，捏着一个装着龙舌兰的子弹杯，绕着卡座走了过来。 “怎么？” 苏澈抬眼看了看她，似是在判断她的动机。 【多半是要开始无理取闹了。】 他猜测着。 “你既然来陪我了，我就不让你走了，除非你把这些酒全都给我喝完！否则，我就投诉你！说你不把客人当回事！说你欺负了我！” “是吗？” 苏澈觉得有意思。 “我欺负了你？” 眼看着少女凑过来，他往里面坐了坐，腾出了一屁股的地方，轻笑道： “且不说我并没有对你怎么样，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的直接走了，老板娘也不至于惩罚我的。 毕竟我只是个打工的，我干得不好可以不干，但是客人想逼我做任何事，那还是先要经过我的同意才——” 话音未落，就见少女一咬下唇，突兀的伸出胳膊， 将苏澈的手腕用最大的力气扣住， 并趁他没反应过来，扬起小脸儿，挺起胸脯，以迅雷之势往自己胸前的方向一拉—— 下一息： “现在，你欺负我了。” …… …… (本章完) 第12章 你完了，你染上滴泪了 第12章 你完了，你染上滴泪了 “……” 这是苏澈人生中第二次触及到远离生活以外的手掌反馈。 哪怕隔着毛茸茸的外套，柔软的可爱触感也会透布传来。 要知道，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在自己创作的网站，都是极其高危不怎么让写的。 他回过神之后一触即离，并且挑了挑眉： “讹我？” “哼。” 少女不置可否。 “新时代仙人跳术？” “那怎么？” 少女没说那咋了，就还算是给素质兜了个底，在苏澈眼里，直接理解为有药可救。 “陪你喝酒行，但不要再这么突然的动手动脚了。我只负责陪你，不负责提供别的服务。” 他将预防针提前打好，“当然，如果你硬要去找老板娘告状的话，也可以试试，看看她会帮谁说话。” “……！” 少女不傻，听得出苏澈并非玩笑。 眼珠一转，立刻改换了战术。 “哼，行啊，那今天我们就摇骰子喝酒，你我必须倒一个，要么就全部喝完！” “ok的。” 苏澈来者不拒。 “那我喝了三杯了，你也要先补三杯，不然就是不公平，就算你真欺负我了！” 少女指了指桌上空掉的三个玻璃杯，开始耍赖。 “是吗？又欺负你了啊？” 苏澈乐了，直接从少女手里接过子弹杯，一口将那龙舌兰饮尽—— “哈，多点新酒还要钱，桌上这6杯tequlia我先喝三个，算是补了欠你的酒，还可以帮你省钱，怎么样？” 火线般的酒精入喉，苏澈却只是笑着说出了这番话。 “你你……我不用你帮我省钱！我不差钱！” 感受到他的好意，少女小脸通红，不知是故意逞强导致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是吗？你总来酒吧消费吗？” 苏澈放下酒杯，微笑问道。 对他来说，客户只是客户， 且连取材的「素材资格」都不见得拥有。 因这样的环境来的大多都是女性，有些女性成了家，有些女性有对象，但无论哪种，能天天往老板娘的店里跑的，除了借酒浇愁的选手，就多半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沾的不良了。 “当然不！我今天是第一次来！我就是不开心，所以要找个顺眼的人陪我！你看上去就还行的！” “是吗？” 看着少女不像撒谎的表情，苏澈仍然微笑，并且暗中想道： 【果然还是乖乖巧巧的安晴好。】 【哪儿也不去，安静得像一只猫。】 他不多说，只是转移话题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你先说！” 少女似乎很有争强好胜的心理，哪怕喝了不少，也还是保证不吃亏，且能随时随地无理取闹。 “我叫苏澈。” “苏澈吗？” “苏打的苏，清澈的澈。” 他耐心道。 “哈？我又不是小学生！我知道怎么写！不用你教我！” 少女小嘴一抿，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听好了，我……我叫元潇！” “元宵？” 苏澈闻言一怔，忍住不笑， “听起来挺好吃的。” “啊啊，不是吃的！是潇洒的潇！潇洒！懂吧！？” “好好好。” 交换过名字，她似乎轻松了不少，说话时也不再每一句都要杠一下了。 “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男公关？你和那些人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你跟我说实话。” 她喝了口asahi，旋即忽然靠近，近到手臂紧挨着手臂。 “哪里不一样？” 苏澈跟了一杯，不欠她任何，眯眼问道。 “因为他们死气沉沉，不有趣！” “不有趣？” “对！” “我也死气沉沉。”苏澈道。 “不！” “怎么说？” “你像……你像个亚比！” “……” 苏澈“哈？”了一声，欲言又止。 “苏澈，你跟我说，你是不是有病？” “？你在骂我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 元潇叽叽喳喳，一旦开启了话头，仿佛就没了任何边界感， 不但说话时语速超快，像个焦虑症小孩，而且在问问题的过程还不忘动不动就给上一拳， 软软绵绵的，像被锤了几下。 苏澈对于这样的动手动脚持无所谓态度，有什么说什么。 “我有没有病不重要，倒是你，今晚为什么来这边喝酒？” 他转移了话题。 “因为……因为我不开心！” “怎么不开心？我可以开导开导你。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没问题。” 苏澈尊重少女的隐私，且在与她沟通的时候完全松弛，是那种怎样都好的感觉。 看他这副模样，少女反而也不带刺了，打算捡能说的部分讲： “我……我的好朋友们都离开我了！我……我没有朋友了！” “啊？” 苏澈感觉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又有点快哭了的意思，遂立刻抬了抬酒杯，示意她喝酒： “什么朋友呢？是很重要的那种吗？” 虽然是孩子的烦恼，但他仍愿意拿出十成的职业素养去倾听。 “嗯！她们都是超级有魅力的人！但是……但是今天晚上……我们、我们分道扬镳了！” 元潇咕咚一声将又一子弹杯的烈酒饮尽，旋即小脸更加酡红，歪歪扭扭道： “这样下去，我就相当于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三个好朋友！我、我本来也没有几个朋友！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 苏澈想了想，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孩子在一瞬间绝交三个好友。 颇感好奇，但没追问。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利益社会，朋友同学大多建立在各种不干净的关系之上，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更加理解。” 他安慰了句。 拿起旁边的牙签，从果盘里扎了一块西瓜，准备解解渴。 “嗷呜！” 元潇猛喵突袭，毫无征兆的一口将之咬了过来，还没咽下肚，就咕哝道： “哼！说了你也不懂，你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也不会懂我。” “是吗？” 苏澈看着手上空空如也的木签，看着其锋锐的尖部，略微颔首。 “或许吧。” 他点头：“确实有许多事我不理解，因为我的朋友没有你多。” 说着说着， 面现一缕无奈， 沉默几秒，继续喝酒。 此时的元潇已经酒劲儿上了头，光是坐直身体都已经有些费力了。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临近深夜，其它卡座也渐渐上了人，清凉的女dj到场，舞台之上霓虹灯闪亮。 “啊，好吵，你离我近点说话，我听不清了。” 元潇呼出了一缕酒气，招呼苏澈靠近。 “好。” 苏澈把耳朵凑了过去，不知道她要再说些什么。 只听她道：“苏澈，你平时听歌吗？” “听啊。当然听。”他说。 “那你看live吗？” “live？” 苏澈眉头一皱。 心里也随之变得突然一紧。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攻击自己了。 “不看。” 他面无表情说着谎。 “是吗？” 元潇顿觉无趣，“果然，那你应该跟我的世界没有半点相关性了。不是亚比，又不看live，嗯，算了，还是喝酒吧。” 她唉声叹气，有些失望的抓起桌上的日出，就要继续干杯。 明明已经喝得不少，再喝下去就要断片。 【也还是想破罐破摔的把悲伤停滞于今夜吗？】 苏澈静静看着她。 【哪怕，第二天起来的第一瞬会被后悔的情绪淹没？】 “姑且问一句。” 大约就在这时， 他夺过酒杯，打断了她。 看着她已经模糊不清的小脸， 和那对于明天不抱任何期待的神情， 一字一字，问道： “跟你绝交的，是你的「队友」吗？” …… …… (本章完) 第13章 迷失的猫 第13章 迷失的猫 ——「队友」。 遥远而又熟悉的关系。 于脑海当中渐渐清晰。 是啊， 如果元潇她是一名乐手， 在一夜之间痛失三名队友之类的事， 就变成了合情合理且符合乐队内部生态的常情。 刚刚余光瞟见， 她的小手上有厚厚的茧。 明明是软乎乎的甜妹，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至于去做苦活儿累活儿。 而指尖的茧，往往出现在弹拨乐器爱好者的双手之上，非常常见。 元潇左手有茧，右手光滑细嫩，指甲全剪。 说明平日里很可能是玩弦乐器， 左手摁弦，右手拨弦。 由于右手使用的是拨片，所以不会留茧。 因此—— “你弹电琴，对吧？” “！？” 看着她那呆住的表情， 很明显， 答案呼之欲出了。 —— …… “我要他跟我走！我要他跟我走！这里太吵了，我要把他带走！” 三小时后。 少女在吧台抓住老板娘的手苦苦哀求。 “抱歉哦妹妹，本店是正经店铺，不经营非法擦边买卖，所以这里的员工是无法被顾客带走的呢。还请多多体谅~” 宁夜笑眯眯的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小女孩， 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别骗我！没有开酒吧的商家不喜欢挣钱！你直接跟我说，到底要多少钱才能把他带走！我今晚就要把他带走！我现在就要！” 孩子已经被酒精上了头， 感性状态下的她早已失去理智。 能在这样的夜晚遇到完全「懂」自己的倾听者， 能在一个字没提示的前提下被他读懂自己的真实情况， 元潇觉得，自己大抵是遇到「知音」了。 自被队伍给踢掉以后， 遇到真正能耐心的听着自己埋怨、能在听完以后对自己的处境表示理解的那个人了。 她只想更多、更多的获取到对方的安慰，想要更多更多的找到审美和精神层面的共鸣。 无论代价是什么。 “好吧，真是拿你们这些小年轻没办法。” 宁宁姐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像是甜甜圈： “那姐姐就摊牌了哦——最低消费20万，要现金。充进会员卡里，随后我会把他的联系方式交给你。但是能不能领得走，还得看你自身本事，以及他最后同不同意。” “20……20万……” 很明显的，听到这个数字，少女踌躇了。 就算对她来说，突然掏出20万，也并非是小数目。 因为这已超出了“零钱”的范畴。 宁夜看着她，沉默微笑。 本以为这样就能把她给推拒门外，让孩子知难而退。 谁知…… “我会准备的！” 她大声说道，“你让他等着我，我去想办法取钱，然后就回来充卡！” “……？” “一定要让他等我！” 少女说着直接一咬牙，连包都没带，抓起手机转身离开了。 看样子是真的要去回家拿银行卡，“买下”苏澈。 宁夜望着孩子的背影， 一时间，有些对某人的迷魂汤感兴趣起来了。 … … 不多时。 苏澈从洗手间中走出。 诧异看了看吧台， 寻思着， 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外面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回到座位一看， 好家伙，人没了。 “什么情况？” 他视线转向笑眯眯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宁宁姐。 “你小子有两下子嘛。” “啊？” 苏澈懵然，追问了句，“元潇呢？” “元潇？” “嗯，那孩子的名字。” “她啊，已经入脑了。估计今晚多半是睡不着了。” 宁夜勾起嘴角，“也不知道你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药。总之，你赶紧下班吧，今天就到这里，晚点给你包红包。五倍奖金。” “哦…五倍吗……” 苏澈不甚踏实的点了点头， 总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宁宁姐不说的事，他也从不会妄自过问。 只得暂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方才通过聊天已经得知，元潇是个校园乐队的乐手，电吉他役，主音，但是萌新。 她们队刚组建不久，由于是女子学校，所以队友也全是女孩子，水平各不相同。 哭的原因也很简单—— 她被队友“踢了”。 她说，“主唱非要kirakira，必须人前显贵才能满意，选的排练曲目也很极端，都是不考虑队友实力的逆天曲子，动辄bpm（曲速）180……完全不顾她人感受；” “鼓手是很飒很自我的学姐，水平一般，但动不动就会压力队友， 排练的时候不开节拍器，出错了第一时间甩锅给吉他和键盘，反驳就会直接摔门离去，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键盘的话是对乐理一窍不通的考级选手……只会考级曲目，甚至分不清调式和弦，属于0理论、只能照谱子弹琴的半乐盲。” 至于她自己，刚学吉他没多久，没有木琴基础，跳本学的电琴…因大家都是“朋友”，哪怕赶鸭子上架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练习了。 苏澈询问：“那贝斯呢？” 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主唱觉得不需要贝斯也能玩，所以就根本没找。” “……好家伙。” 听到这里，他就基本明白了， 这样的队伍本质上属于“校园过家家”， 要想成规模成体系，属实难以在短短几个月内培养出默契。 因此，分道扬镳几乎是必然结局。 他稍微安慰了孩子亿两句，并且提到， “事实上，找到合适的队友其实比你找个各方面都能满意的异性朋友都要难一万倍”。 论据是「人品ok+志同道合+设备ok+水平ok+时间ok+精力ok+审美ok=梦里想想」。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 因自己目睹过那样复杂的关系，算是半个“过来人”。 元潇哪里听得进这个？ 直接就抛出了新需求——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玩，成为我的新队友？” 这句话是建立在她对他的水平实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提出的。 当时，苏澈的第一反应是“你女子乐队跟我有毛线关系，况且我也没时间去玩band，我还得做自己的事情，平时出去教教课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转念一想， 这种时候直言拒绝少女，会让她心里的伤口更加深刻，于情于理不太合适。 于是就表面说考虑考虑，实则选择先去趟厕所，战术性的避一避。 谁知，出现了刚刚的那一幕。 … “小苏，周一你也不用来上班了，姐姐给你放假，你就好好的在家里歇着就行。工资照发。” 宁宁姐见他颇有心事，便也弯下腰来，慷慨大度的给他打了针强心剂。 今晚能够拿下那么“好宰”的少女，对于店里的买卖来说，属实有利无弊。 【但这笔钱稍有烫手，还是得想个合适的办法一口一口喂给小东西……】 老板娘越看他越觉顺眼，同时对于自己的决策感到十分满意。 “好的，了解。” 苏澈也不多留，收拾了桌子，背起包包，就打算直接走。 “哦对，” 临出门时，他看了看元潇忘在座位上的私人物品，问向老板娘， “那孩子的东西，会好好保管的吧？别给整丢了什么的。” “当然。” 宁夜妩媚一笑，意有所指道，“你不放心的话，就先拿回你那儿存着咯？” “啊？可以吗？” “必须可以呀，不过是些身份证件和小饰品什么的，放你那儿我也省心，反正，她早晚都会再来蹲你的。” 她眸光闪烁，笑眯眯笃定道。 …… …… (本章完) 第14章 假地雷。（二合一） 第14章 「假地雷」。（二合一） 苏澈把孩子的包包拿好，在店门口的电话亭里等了能有半个小时，不见她回来。 时近两点半， 以为她今晚不会回来了，于是便一个人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顺着包包开口可见， 里面是元潇的空钱包、打火机以及化妆品、小玩偶之类的，没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为能联系上她把东西还她，苏澈将证件拿出来瞧了一眼，得知她的学校在自己大学的斜对门不远处—— 圣心国际女子学院。 “原来是邻居啊……” 他有所耳闻，这所女校财力不菲。 坐拥樱林和人工湖，豢养各种校内名宠，在附近讨论度不低。 一到放学时间，就会有大量豪车停在门口接送学生妹，以至家长们的座驾也莫名形成攀比。 学校是高中，国际预备校，元潇处于高三阶段，即将升学进入大学。 在这种时间被踢出队伍，说明她和其余几女的关系也将在此中断，从此形同陌路。 “唉。” 苏澈轻叹，对这样的处境再熟悉不过。 自己虽然没组过乐团，但多少算是个重度音乐痴迷者，喜欢的音乐番全看、喜欢的作曲家全关注、live现场能跑则跑、大师独奏会更是没少去。 乐队方面，曾收到过网友小伙伴的组队邀请， 奈何自己还有生存问题未解决，在证道以前根本无法将全部身心投入进去，满足队友们对于「原创」的高要求。 婉拒过后，一个人走到今日， 看着某本每日重温的电波系小说，沉默不断寻找着共鸣。 “那孩子刚刚学琴不久，被伙伴抛弃心里肯定不服。奈何她并不清楚，一个能够走到最后的队伍，其前提必定是队友之间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相互认可、相互鼓励。” 苏澈摇了摇头，回头遥望了眼已经提前打烊了的酒吧， 路过时近三点的电话亭， 影子在路灯的笼罩下拉长、变形。 … 【叮——】 【您收到一笔飞信转账——2700元。】 “……” 看着宁宁姐打过来的钱，回到小区的苏澈脚步微微一顿，疑惑更甚。 “真是五倍啊……？” 一小时的薪资180，工作三小时是540，五倍是2700。 什么都没做，只是给元潇提供了些许情绪价值，就拿到了如此多的奖金。 何故？ 【元潇不会被她爆了很多米吧？】 苏澈面色一凛，微微皱眉： “如果我是元潇，如果消费超过了这个价，然后出去一趟发现店门关了，会不会谩骂这家店是黑店，素菜荤价？” “仔细一想，她东西也没拿走，离开的理由也不知道，安慰她的过程她也很开心，应该不是我这里出了问题。所以，到底什么情况？” 思索片刻无果，苏澈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等周一放学了，把东西送到隔壁她学校，让她拿到手，这样就应该算完美解决了。” 他点了点头，心中做下定意。 踱过深夜无人停留的小区， 刷卡，进入电梯， 按下数字21。 钥匙拧动插孔，按压门把手，视线往里探去。 一片漆黑，没有亮灯，但家里充满香意。 【不是我养的散发出来的味道。】 苏澈神色微动，面瘫般的麻木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起。 【这应该是她洗澡了。】 浴室里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她身上的幽香，弥漫进空气。 整个家里，全都是令人心情舒畅的少女香。 “。” 苏澈关上门， 用小偷级别的0分贝动作屏住呼吸，脱下外套，换好鞋子。 尽可能不吵醒呼吸平稳的某个家养少女。 【嗯？】 视线向左望去。 桌子上有用保鲜膜封装好的晚餐，并且桌角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字迹工整—— “给澈澈留了夜宵，如果饿了记得吃，如果回来很晚就戳醒我，我给你热。诶嘿。” ^^ 字的结尾还画了一个赛博猫猫摇尾巴小表情，惹得某人噗嗤一笑。 “……真是有心了。” 他看着密封的一口没动的小炒青菜和尚且温热的菌菇汤，心知孩子肯定也是根本没吃晚饭，就这么等着等着等困了才饿着睡过去的。 【搞这么可爱干什么，以为我会在三天之后舍不得你吗？】 【小瞧我了。】 苏澈蹑手蹑脚的将食物送进冰箱冷藏，此时此刻依旧认为自己无法被顺利拿下。 笑话，这么多年过去，能一秒攻略自己的人， 除了时常瞻仰的活在另一平行世界的某歌姬以外，其她人还未出生。 苏澈摇了摇头，来到卫生间关上门，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打算直接回到自己的沙发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卷起。 躺下以前，探头瞄了眼床上的安晴。 安晴似乎已经熟睡， 姿势与昨天一模一样，蜷缩身体，抱着自己的厚被。 【……】 她看上去好像拒绝自己给她新准备的被子。 且今晚换了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睡裙，以及根本不存在于自己家中的一个崭新的白猫抱枕…… 由于裙子太过单薄清凉，以至于夜光之下的她肌肤闪闪发亮，满是圣光。 【不能看。眼睛会被封。】 苏澈立刻转首回到自己的区域，一把拉上毛毯，把自己像蒙尸体一样给蒙上了。 毕竟心率会加速。 【行了，想想别的事转移下注意力吧。】 每天晚上睡觉前刷一下手机，清理一下消息，视奸一下关注的人，是他固定的入眠程序。 又到了清理日常的时间。 苏澈像是山里的鬼， 在蓝光下点开了各种软件。 音乐软件、视频软件、直播软件、社交软件、游戏平台软件、以及…… 约稿软件。 【啊…】 【女神似乎更新了新作品。】 原本微困的目光停留在了关注画师的动态上。 【女仆装，黑白配，成女，白丝……】 【嘶。】 “好球区。” 他默默点了个赞。 红心+1。 画师名为「亚里」。 被大家伙尊称为“女神”。 因苏澈是小说作家，且对自己的人设有着极高要求，所以时不时的会去约稿平台找画师约人设立绘或插画。 一般来说，小画师的价格很低，但达不到自己要求的质量，有些水平甚至不如ai， 而大red（人气火爆的神）们的价格又奇高无比， 打开橱窗接稿的一瞬间单子就会爆满，直接排到明年去…… 所以就算蹲也不一定能蹲得起。 苏澈是蹲蹲党， 哪怕面对这种时长超过一年的cd，也还是愿意为了自己的作品质量去约超稀有的“女神”。 【女神的图真香……曾经约到过一次就再也欲罢不能。可惜，今年似乎就这能约到这么一次稿了。除非钞她。】 苏澈想了想，觉得现阶段自己的经济条件没有达到可以用3倍以上稿价去钞能力女神的水准， 而且那样性价比很低，越贵越亏，实无必要。 因此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想不影响自己的需求进度，就需要临时选一些别的画师来进行“代餐”。 他的选择是把有限的预算平均拆成10几份，雨露均沾给小画家们。 小画家们很可爱， 有一些是萌新， 有一些是流量低迷不善社交的宝藏。 苏澈有心寻到一个能长期与自己合作的小画家，慢慢培养， 直至看着对方的水准无限成长，成为red。 抱着这样的心态， 他从许多萌新里面精挑细选，了不少钱，也收到了不少鬼图…… 没少吃亏， 但还是终于挖到了一个合作了超过20次都没翻车、且总是画出超质量成稿的新人画师， 名叫「hare不想睡觉」。 上次的留言停留在几个月之前。 明明是合作非常顺畅的小画师， 但对方在接稿到第28次时，突然变得热情的态度有些让自己无所适从了。 因习惯在下单和收稿过程中夸夸对方，鼓励对方， 为对方提供情绪价值，以满足自己成稿超出预期的期望，所以自己会经常说出诸如此类的话—— “神迹。” “这不是老师的画，这是上天降下的神谕。” “卡密的图 好看到 眼泪留下来 做成绳子 我一下子跳 520次” 类似一本正经的抽象话语，是苏澈可以面无表情打出来的。 毕竟是轻小说作家，如果不会夸夸，那真就属于基本功不过关了。 所以，在这种衣炮弹下， 小画家把所有的甜言蜜语当真了…… 从最初的“好的老师，我会尝试着把您的需求画完”， 渐渐演变为：“老师真的吗，我真的不用修改吗？？完全满意？？？啊您……直接确认节点收稿了吗……！” “啊啊老师又选定我了！开心！这次也会好好努力！绝对！” “老师老师！！第三次了诶！！果然我是有在进步的吗！等等老师，mua！” 苏澈的企划方id名为「等待神迹」， 被小画家们尊称为“等等老师”。 事实上，这样的名字会给画师们带来很大的压力， 毕竟你画不好，就会让单主失望，很可能就会收获差评。 一条差评，先前所有的努力就全崩了，因平台规矩是需求完成度和准时率必须百分百才能获得更多的推荐和星级。 而苏澈这种看起来很“追求高质量且刻薄”的名字，往往给对方的第一印象是“难搞”、“要不别接了”。 不过，hare的体验却完全相反。 站在她的视角，一个连续选定自己画了28张图的单主，几乎可以成为信仰之光，黑夜里的长明灯。 画稿画不下去时、遇到挫折想哭时、想要放弃美术，退出绘圈时—— 看着这些夸上天的五星好评，心里便会莫名燃起一股力量，想要继续下去。 于是。 某一天， 聊天的画风变成如此—— “等等老师，您约我很多次了，我觉得平台上沟通有时候无法及时看到您的需求很对不起你，所以想加一下……那个……您的飞信！可以把联系方式分享给我一下嘛……？” 可爱的猫猫表情包配以恳求的语气，苏澈不可能不同意。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 同意过后， 这份关系彻底变了质。 “哇，等等老师是小说家嘛？可不可以让我瞻仰一下您的作品呀……” 【……不能。】 “诶？我发现等等老师的设子全都是地雷系少女诶，老师很喜欢地雷系嘛？” 【一般。】 “等等老师，在干嘛呀？陪我聊聊天好不好？我画稿子好无聊，直播给你看，你来陪陪我好不好嘛？” 【……把别的单主的稿件泄露是不太行的，最好还是别让我看吧？】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嘛？我就想和你聊会儿天，真的！何况老师不是也要码字嘛，你码字，我画稿，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求求你啦！” 【……】 “等等老师，今天来吗？我被一个单主骂了一顿还退款了，她说我给她画的稿子和给你画的例图完全不是一个精度，骂我水平不稳定，还给了我二星……” “可我就是没法控制自己，我做不到给所有人都画出等等老师这样的质量，我会下意识给等等老师多画细节，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 “等等老师，你最近好像不怎么跟我讲话了……？老师是不是嫌我总是打扰你，有点为难但是没有跟我讲……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克制自己的！我不会再来找老师求安慰了！” 【。】 “老师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 “老师你已经一个月没有找我约稿了，老师，是讨厌我了吗？” —— “老师是有女朋友吗？为什么不能回复我一下呢？” —— “为什么不理我了…” —— “真的讨厌我了吗？” —— “可是老师，我还在等你。” —— “我一直在等着你。” —— “没有你的单子，我根本无法再进步下去。” —— “我也想有朝一日变成大red，变成亚里老师那样，让你每天夜里睡不着时都会偷偷给我点赞。” —— “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会画出3000+的作品，我会给你的oc注入灵魂，我可以送你无偿，求你别不理我。别不理我。” —— …… “三个月了。” —— “我关掉了所有单子，等了你三个月。” —— “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不回复也没关系。” “我会去找你。” —— “我会找到你。” —— 【您已将对方拉黑。】 —— 看着飞信上停留着的最后一条消息。 苏澈深吸一口寒凉， 翻过了身， 昏沉睡去。 …… …… (本章完) 第15章 不要在家养怪物 第15章 不要在家养怪物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中途醒了几次， 于清晨被耳畔窸窸窣窣的声响唤醒。 翻了个身，抬手揉揉眼睛， 睁开一看，发现安晴正站在桌前， 带着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昨晚带回来的东西—— 元潇的病娇兔水色双肩包包。 “……” 很明显，那不是应该存在于自己家里的物品。 且因辨识度过高，所以很容易判断出，昨晚之前，桌子上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此刻的她，踌躇在不远处， 小脸之上的沮丧之色几乎如同晴雨表，完全的把委屈的心情一比一写照。 苏澈欲言又止，赶紧起身。 “啊…” “你醒啦……？” 安晴敏感如兔， 风吹草动便是一缩身子， 转过头来强作笑颜。 “怎么了？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也、也没有…” 她目移道： “就是……昨天晚上一直等着你回来，然后不小心睡了过去，有些后悔……” 她试图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导。 但苏澈不是傻子， 完全能够通过她仍在瞄着斜下方的视线看得出， 她更在意的是那个包。 “是吗？” 他起身下地，似随口道： “昨晚被一个初次见的客户缠上，对方把东西忘在店里了，下班等很久没等到人，所以回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三十下子的神技，「交代轨迹」。 效果是定点打击目标的心中薄弱处， 用最直观的方式把她在意的所有事情全都娓娓道来，给与对方无尽的安全感，让其晕眩。 果不其然， 话一出口，安晴登时眨了眨眼， “欸？”了一声， 被硬控。 旋即长舒出一口气，明显放松许多。 红着小脸，凑过身来： “澈澈不用道歉啦，我也没有很在意来着，就是看到这个水色系稍微有些眼熟，所以就在思考，她是不是也可能是地雷来着……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少女十分清楚， 水色系也是亚文化的一种，主色调是浅蓝、青绿以及白，偶尔是灰色。 这样的可爱包包，往往代表着使用者的年纪不会很大， 很有可能比自己还要年轻，更加可爱。 通常，研究地雷系穿搭的少女，往往也可能会尝试水色， 二者之间既非包含关系，又能相辅相成，产生交集。 因心底不大能藏得住事，所以在苏澈的主动交代话术引导下，安晴想要进一步的了解他身边的复杂人际。 “或许吧。” 苏澈回顾着元潇带给人的印象，笑了笑， “是个较真而又坦率的孩子，很在乎外人对她的评价。至于其它方面，我们只接触了一小会，我无法判断。” 他的话滴水不漏，在道出实情的同时，又拉开了与客户之间的距离，让她不再会因这样的事情内耗焦虑。 【安晴像猫，又像长期无人在意的惊弓之鸟。】 【虽无必要这样照顾她的情绪，但既然孩子心有所需，那么稍微换位思考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苏澈向来心思细腻， 身为作者，他考虑的事情往往很多， 而恰好，安晴的柔软性格正是连自己都莫名会觉得可爱的。 患得患失的样子，甜美可口的憔悴感，贴心主动的付诸，小心翼翼的蜷居—— 一切的一切，都让苏澈觉得再多观察观察她也未尝不可。 “我去给你做吃的。” 心血来潮，他决定把孩子当成猫猫代餐，用养猫的方式去照料她。 “欸…？！” 少女见他直奔冰箱去了，好像要大干一场的样子，不禁有些慌张： “我我我不用的啦，我早上一般不吃东西的！” “是吗？” 苏澈看了她一眼，“我也不吃。” “？？” 少女汗颜，“那那、你不吃，我也不吃，那就不用做了的呀……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家里的事情由我来处理的吗…” “nono，”苏澈摆了摆手，“吃不吃早餐，和做不做、想不想给你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事情。 况且，本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一旦做完了，会想着不吃可能有点浪费，然后就吃了。这不是很健康么？” “……” 安晴无言以辩，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思来想去，只好带着莫大的亏欠之感接受—— “既然是澈澈的心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小声感谢。 “嗯。” 苏澈取来食材， 三下五除二的给她做了份超豪华版午餐肉培根煎蛋三明治， 但是单人份。 “！” 安晴洗漱完出来一看，略微不解，“我们一人一个小三角的话，澈澈够吃吗？” “什么一人一半，这是给你的，我自己热昨晚的剩饭吃就行。” “！？” “你给我做的晚饭，我总不能扔了吧。” 他说着把盘子端到少女身边的餐桌上，然后自己取来冰凉的冷藏食物，明显打算认真享受。 “……” 这下。 安晴有些感到屋子里的温度升高了。 不知是没开窗户通风换气造成的，还是谁身上散发出去的。 【啊……】 看着他将食物加热，认真刷牙漱口过后不顾晕碳的风险一口一口的把昨晚的食物全部咽下肚。 并且流露出“味道还不错”的享受表情。 哪怕是没夸任何一个字， 安晴也觉得， 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 空气里的温度很危险。 “内个…” 心知不能对视着一直沉默不语，所以少女下意识的开始没话找话： “想不到澈澈的厨艺也这么好呢……” “还好，平时一个人住，总吃外卖会中毒。”他说。 “欸……以后有我在就好了！绝对不会让你再在这种问题上困扰的…” “是吗？” 他抬眼看了看她，并没有指正任何其它。 “嗯嗯！对啦，话说今天周日，有什么安排吗？” 她一转话题，问出了在意的问题。 “安排的话，一般来说会选择码字。不过你如果有什么别的想法也可以跟我讲，我会考虑的。” “！不用不用！我……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我知道你需要完全沉浸，放心放心。” 少女乖巧得很，乍一看似乎真的没有别的所需。 “是吗？那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他瞟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我……” 回首瞄了眼自己的包包，和藏在里面的数绘板—— 安晴小声说道： “我回家取点东西，顺便找找合适的打工兼职，等你忙完了再回来找你…” …… …… (本章完) 第16章 两两相吸 第16章 两两相吸 虽然不知是不是错觉， 但从她的眼里，苏澈看到了一丝自闭。 【嗯？】 对于少女感到抗拒的东西，苏澈不会多提。 二者之间是临时的关系， 不远不近，边界感值得在意。 看着她收拾完碗筷打扫了屋子后默默出门的样子，苏澈不禁心生一丝好奇。 “意料之外的懂事。” 他默默赞了句。 说到「边界」， 几乎是自己在这三日考察之内最为在乎的东西之一。 因自己已经不算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而是一个即将步入残酷社会的成年人。 自己现实、敏锐，对待关系少有感性，追求的理想生活唯有「稳定」。 【稳定的事业，稳定的人，稳定的身体，稳定的时间。】 只有稳定，才能在一切因素ok的前提下去构筑高墙， 才能在理想状态下创造奇观。 “虽然对她了解甚少，但有空也要搞清楚她做的兼职都是些什么。” 苏澈自认有着重度精神洁癖，哪怕是收养无家可归的野猫，也不会对任何有污点的那一批进行考虑。 这样的纯粹深入心底，具现化在他一直以来的所有作品里。 “找找感觉就开始干活吧。” 随手拿起平板，翻开《病娇妹妹》，决定看10页就开始码字。 —— …… 上午时光如隙，转瞬即逝。 「夜聆」门前，蹲守着一名无助少女。 由于穿搭可爱，辨识度极强， 所以就连路过的安晴， 都忍不住对她放眼望去。 【哇……】 “好可爱。” 早就来过这里踩点无数次的她知道， 作为一家角落轻吧，「夜聆」不会在晚上7点以前开门。 大门紧锁的店外， 卷帘门斜上方的监控正对少女。 她蹲在台阶上，捂着小脸，毛茸茸的兔耳外套耷拉下来， 还差1cm就会触及水泥地。 【……】 安晴心中生起一股冲动， 想要鼓起勇气上前搭个话。 毕竟哪怕是在天海， 这样的“半同好”也并非每日可见。 【最近有些平台已经开始下架限流了这方面的分享，理由是内容争议。】 【如果不在现实主动出击，未来可能就很难通过网络找到能够畅聊穿搭的好闺蜜了。】 正要迈步走去， 却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对啊。” —— 【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地雷系爱好者，万一她……真的是地雷女，那该怎么办？】 安晴皱了皱眉， 萌生退意。 她十分清楚， 在现今社会， 若要严谨的看， 【地雷风】至少能有四重截然不同的含义—— 1.性格危险，外表甜美，但情绪极不稳定，内心想法时常呈剧烈反差的地雷般少女。 2.带有精神系统疾病的，时常自我伤害的，会对身体各处通过错误方式来解决问题的缺爱少女。 3.通过接取大龄成年人的委托来获取援助资金的，滥情的霓虹失足少女。 4.单纯喜欢地雷系穿搭的，只对地雷女的妆容感兴趣、并且进行模仿的稍显正常的量产系少女。 因此。 地雷女不等于地雷系。 ——安晴自认是第四种。 “我只是普普通通的量产型，万一那孩子真是个地雷女，那么我到底要不要跟她交朋友？” “真能成为朋友吗？” 远远看着， 不禁对这个问题打了个问号。 是啊。 自己喜欢地雷系，但并非真正的地雷女。 如果对方是真的，那么这样的交际很可能让自己也深陷进去。 【要不…】 【还是不碰了吧？】 安晴有着相当程度的自知之明。 这样想着， 转身就打算往奶奶家的方向逃去。 —— 很可惜， 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 “oi。” “…?” 毛发耸立的定住身， 转过首来， 她竟已然出现在距自己不到三米距离。 “！” 安晴有些畏缩的看着对方审视过来的眼神以及那充满锋锐性的气质， 不禁再度在心底感叹—— 【果然是真地雷吧。】 【这么可爱的五官……身上全是正牌。】 “请问…有事吗？” 她后退了半步，说话的声音先天弱人一截。 “你刚刚一直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看我做什么？” 元潇眯着挂满黑眼圈的眸子盯向了她， “你认识我？” “……” 安晴连连摇头，“没有，并不认识。只是看你很……很可爱的样子，所以不小心多停留了一小会儿，抱歉……” 她心虚的再次后退一步，说完话后就要转身逃走。 本来不被在意还好，毕竟一直以来自己就是无人在意的。 现在被对方发现了，还过来抓住了自己，那么“交朋友”什么的事情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少女只想立刻润掉。 “站住。” 元潇一把拉住她的袖口，抿紧小嘴上下反复的看着她，直到她浑身不自在了，这才突然赞道： “你也很萌。” “！” 安晴听得一愣。 【好离谱的夸人方式。】 【视线像是要把我解剖一样。】 “谢谢…” 她小声的回应一句。 “喂，我问你，你会不会乐器？” 似是见到同类，元潇打开了话匣子。 “乐器？” 安晴摇着双马尾，实话实说，“完全不懂，也没有学过。” “哦？是吗？” 元潇微微颔首，“那可惜了。” 说着一副没事了的样子，松开了她，转身走向自己刚刚蹲守着的地点，唉声叹气。 “……？” 这下，把好不容易得以离开的安晴的好奇心也给勾起来了。 纠结数秒， 还是上前多嘴问了句，“为什么问这个？哪里可惜了？” “没什么。” 元潇道：“就是我打算组一个纯地雷系成员构成的acg乐队，你的颜值和气质我很喜欢，仅此而已。 但既然你没学过乐器，那就算了。我再找别人吧。” 她背对着少女挥了挥手，兴趣尽失般没有回头。 “啊……” 很奇怪的， 一种被否定了的感觉袭遍全身。 【明明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为什么有种很挫败的感受……？】 她看着元潇的背影，内心嘀咕： 【从小就开始学画画，虽然没什么天赋，但也不能算是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能搭上话的同好，怎么会有一种技能被否认了连带着我这个人也被否定掉的无力感…？】 哪怕她没问。 —— 想到这里， 安晴皱了皱眉。 “等一下。” 开口叫住穿着糯米兔耳外套的少女。 平静询问： “你需要的队员，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水平呢？” 进一步的探索， 想要知道。 “哦？” 元潇诧异回眸，以为她不会有兴趣似的斜了她一眼，解释道： “不用很高。毕竟我也学琴没多久。我只需要能长久一起玩的，志同道合的就好。不过跟你说这些没用，反正你又不会乐……” 蓦然， 安晴打断了她。 “我小时候，别人说我唱歌很好听。” …… …… (本章完) 第17章 一拍即合 第17章 一拍即合 元潇逮捕了安晴。 甚至慷慨解囊， 自掏腰包发出邀请。 “走，喝奶茶去。” 安晴被她莫名其妙的拉到了小区另一侧的奶茶店里， 坐在靠窗的一排， 直接尬聊开启。 “我跟你说，我本来想自己当主唱的。” “我偶像是sayuri，我一直想成为像她那样闪闪发光的人。” “但我考虑到电琴弹唱很麻烦，我唱歌又一般，所以就觉得还是能单独摇一个主唱最好，能唱acg的那种。” “你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你不但长得甜，声线也十分的像是草莓奶油小蛋糕，充当vocal绝对可以。” 元潇还未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但是已经默认安晴为亲友，直接跳过了“结识、了解、深入、羁绊”的过程，完全不把她当做外人。 只见她笑嘻嘻的啜了口奶茶，咀嚼着里面的椰果， 借着午后透过窗的阳光，上下观赏着对面的少女。 越看，越是欢喜。 “……” 安晴被她盯得发毛。 “不是…” “来真的啊…？” 安晴犯着嘀咕。 自己刚刚头脑一热，逞强式的对她吹嘘了一句，结果怎么她就当真了，还硬拉着自己出来商讨“未来大计”？ 【这合理吗？】 安晴有些迷惑了。 “？当然呀，我说了要搞band就一定要搞的，怎么，你不会是想说，你刚才是在跟我口嗨吧？” 元潇性格直接，且完全不屑于拐弯抹角，有一就是一。 直言道： “不好意思，现在反悔也没有用了。你已经被我盯上了。我会一直一直跟着你，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看着你，直到你同意。明白我的意思吗？” “………………” 【坏。】 安晴心里咯噔一声。 后悔之意写满小脸。 下意识朝着元潇的胳膊上看去，确认她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伤痕以后， 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你别怕我，我又不吃人。只不过你最好不要背叛我，也不要嫌弃我菜，因为我会努力的。我会带着你一起上舞台演出，我们两个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 看着孩子如此正经的神色，安晴倒是没在继续想着如何拒绝了，反而是，有句话稍微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起来。】 不知怎么， 冷静过后，重新打量起元潇，可以看得出，她过得似乎也并不好。 虽说漂亮可爱，肌肤光滑，小脸吹弹可破，让人伸手想rua，但是， 她的黑眼圈比较严重，也不大会化妆， 明明性格地雷，妆面上的熟练度也完全比不上自己这个“假地雷”。 是啊， 只有过得很糟糕的人，才会用“好起来”这样的字眼去憧憬未来。 因为眼下的生活一团烂泥， 只能在泥水之中挣扎着，寻求一丝希冀。 “我叫安晴。我先说好，我可以答应你作为你的「预备队友」来和你扩列或者一起出去，但我不能保证我有充足的时间精力能做到让你真正满意。因为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有其它的领域要去修炼，只能……” “嗯？什么领域？展开说说。” 元潇倒不觉奇怪，毕竟每个人都有点别的小爱好之类的很正常， 比如自己除了弹琴唱歌以外， 就好点儿脾气不好的地雷男，尤其是能对自己摆脸色、骂自己的那种—— 这个癖好诞生于昨日，之前没有。 “啊…我得画画。” “画画？” “嗯……我主业是画师……” 安晴声音渐小。 “哇！” 元潇听罢，双眸放光，更感兴趣了。 喜道： “那也就是说，你还能给我们乐队设计队标、logo、成员立绘、专辑封面曲绘、甚至pv……” “！不要当伸手党啊喂！我要掐死你了！” 安晴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寻思着，果然吗，自己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当成好欺负的软咩咩，随便压榨拿捏。 “真的吗？” “？” “哈哈，开玩笑的啦！我知道你们画师是要接很多很多单子赚钱的！身为队长，我会给你钱的！我给你钱！我不差钱！” 元潇摆了摆手，笑容更甚， 比之刚才，开心了十倍有余。 可以看得出，她是越来越喜欢自己这个便宜主唱了。 安晴打了个哈哈，将她画的饼一听一过，只是说道： “不过我目前对外不接任何单子了，我在进修阶段，所以你如果找我画东西，可能……我没办法帮你。” “咦？那是为什么呢？遇到瓶颈了吗？” 元潇颇感好奇。 “不是。” 安晴摇了摇头，“只是没有心情继续。” “嗯？” “我想变强，强到成为女神那样，可以化作大red，俘获某人的心。” “大red是啥？” 元潇不是很懂，单方面理解道：“你们绘圈的顶流吗？” “也不是。” 安晴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答案： “没人可以对red做出精确的定义，因为无论是大画师，还是小画家，都可以成为red，约不到稿子的「red」。 只要你喜欢某个画师，她就可以作为你心中的女神，而当你再也约不到她时，她自然就成为了red。” ——薛定谔的red。 元潇听得似懂非懂。 但是， 元潇很聪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成为一个人的red。” 她看着安晴的眼睛，眯起猫瞳问道：“是这样吗？” “嗯。” 安晴认真点头。 对于这种理解感到非常难能可贵： “你能明白就好，所以，时间方面，我……” “没关系，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呀。我们都已经是未来的好队友了，关系远超闺蜜说是，我必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等我肥了，等你解禁了，我还要库库下单，把你硬生生约成小red先。如何呢！” 元潇嘻嘻哈哈，直接站起来绕过桌沿，端着奶茶杯与她碰了个杯： “啊对，我叫元潇，请多指教！” —— …… 看着少女诚挚的小脸， 不知怎的，安晴也于心底感受到了一丝治愈。 【难道，和她成为朋友，是正确的选择吗？】 【是我先前多心了吗……】 【地雷女……其实也可以很好……】 【是这样的吗？】 她这般想着， 于麻痹的心态下，看着她的眼睛，把自己最后一个顾虑坦诚而出： “那好吧，我确实能感受到你的认真…而且和你沟通，让我很放松。但是我不得不说，我平时还要找很多兼职打工，为了赚些零钱…… 这可能会占据不少排练的时间…以及设备方面，我的存款也非常的可怜……” “哎呀我懂！” “我懂我懂，在不接单的情况下你没有钱，是这个意思不？” 元潇摆了摆手，拉着安晴一同站起来，举杯互视，无比正式： “我说过，我还算比较有钱来着。虽然我爸破产了，但是我的零钱银行卡里凑一凑也还能剩下个20来万。 你这样，如果你真答应我和我一起，我就不把这笔钱充给酒吧里看上的男兼职了，我全都用于我们乐队的启动资金！哦，如果你拒绝的话，那我就还是按部就班，自己享受自己的去。好吧？诚意摆在这儿了，加入不加入，由你来决定！” …… …… (本章完) 第18章 白丝是好文明 第18章 白丝是好文明 安晴答应了。 不得不答应。 退一万步讲， 哪怕是为了让元潇这傻孩子别把20万软妹币投进虚无深渊上当受骗，这事儿也必须得答应。 此刻， 苏澈并不知道， 家里的猫正在外面对着自己的熟人苦口婆心的进行着思想教育， 而本该码字囤稿的自己，也是在将正事进行到一半之后，突然被接单平台的新订单给打乱了原本的日程秩序。 【您已接到新订单——游戏陪玩，《腐蚀地》，3h，起始时间：现在。】 “什么？” 苏澈看着手机接单平台上面跳出的推送通知，心里一紧。 一般来说，他只有周日才会把陪玩系统打开，以便于在忙完自己的事后一边放松一边挣钱，多一笔小小的外快。 而默默无闻的自己，哪怕提前开单，也至少要等到晚上才会有概率跳出那么一小单，并不会如此突然。 今天本来想着是能接到最好，接不到就算， 谁知这才刚打开半个多小时，就被金主大人给指名了。 苏澈皱了皱眉， 停下手中动作，没有直接说话，而是不开聊天框，点开了金主的个人信息。 这样可以避过「已读」。 【先视奸一通再说。】 他心里这般想着。 “噫。” 【对方id：喜欢白丝。】 性别：没写 动态图——全是白丝，各种白丝。 少女的白丝，过膝的白丝，蕾丝白丝，不透光的白丝，连裤的白丝，破损的白丝—— 总之，重度白丝控， 名副其实。 【个人简介：超喜欢白丝，想要收集全世界最好康的白丝！（兔女郎表情包.jpg）】 “…………” 没眼看。 完全没眼看。 【像个二次元。】 苏澈琢磨着， 对方应该是个十分油腻的死宅男，整天沉浸在对美好事物的幻想当中，或许已经入魔了，所以才会连个一起打游戏的朋友都没有，只能通过陪玩平台来找队友。 这里的队友，可不比其它领域当中的队友。 能上这儿找陪玩的，大多都是男找女， 很少有男找男。 而且，得起这份钱的，通常家庭条件不会太差，毕竟自己收60，就意味着网站收120。 按照55开的分成，这可是将近一节课的钱啊…… 连着三小时，那就是好几百。 能一下子拿出好几百来找“队友”打游戏的，苏澈能想到的，无非是“特殊需求”。 【emm……不会是找挂壁吧？万一他是被人虐了来找陪玩开科技的，这活儿我可不接啊……】 苏澈还是比较有原则的。 作为一名8000小时的独狼玩家，他十分清楚，《腐蚀地》这种生存建造掠夺资源类型的游戏，玩家与玩家之间的竞争极其残酷， 动辄尾行追杀，重则抄你全家。 而辛辛苦苦在游戏里面耕耘许久的普通选手，很可能一觉醒来甚至只是去吃个饭挂机一会儿，家就没了。 所有努力付之一炬， 在线破防成为常态。 因此，才会出现这种破防过后前来钱摇人开挂报仇的玩家， 这种大哥们并非少数，且整个市场由“复仇”这样的核心利益来驱动。 【你好，请填写需求表。】 苏澈想了想，按下了快捷键，给对方发过去了表单。 他打算看看对方的需求。 如果真是开挂，那自己就拒单， 毕竟在这游戏里开科技，被封号了会连坐队友，他一不想挣脏钱，二不想冒此风险跟老板同归于尽。 如果对方并非这种需求，那他就可以考虑接单， 第19章 女仆控 第19章 女仆控 【真逆天啊，用这种头像跟别人开语音一起玩什么的，真的不怕社死吗？】 苏澈些许无语。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一个沉浸在美好幻想当中的死宅，就也能够勉强释然。 一个有钱的、没朋友的、打游戏菜菜的、喜欢巨熊和白丝的礼貌的二次元而已，能有什么错？ 苏澈是个2.5次元，平日喜欢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不社交，也不混圈。 所以对于宅味儿溢出屏幕的二次元，顶多也只是敬而远之，完全不会有任何反感。 “来吧，我往里读地图了。” 他干净利落，开启麦克风，直接语音沟通。 “你有什么想玩的、想学的，进去之后直接公屏打字跟我说就行。服务器里没有别人，我在安全区等你组队。” 【好~！】 隔了三秒，控白发了个兔耳朵表情包，看起来非常兴奋。 苏澈耐心等他上号，并且询问，“你之前玩多少个小时了？玩到什么程度？告诉我，我好研究研究怎么带你。” 虽说不是职业选手，不过他有不少教学经验，深知面对学员需得“对症下药”，这样效果才能最好。 然而， 令他没想到的是，控白打字回复的数字居然是…… 【2500小时。】 “哈？” 【2500小时居然还没入门吗？】 苏澈有些不懂了。 按说，这个时间段的选手，哪怕枪法菜，也可以通过建造学、电力学、种植学甚至是当下水道的老鼠来保证自己不死了，主打一个防御反击。 可控白却看上去胆子很小，软软面面的，没去过的地方不敢去，没尝试过的玩法不敢尝试。 二人组上了队，苏澈发现对方是个女皮，而且反应总是慢半拍。 比如， 自己要带着他去搜物资，他总迷路； 带着他去找地方建家，并且教他为什么这么建，每一步的意义和原理在哪里，他基本全程发呆，完全听不懂； 再如遇到什么野兽了啊、npc了啊，需要战斗的时候，他除了躲在后面see，就基本帮不上任何别的忙了， 苏澈回头时，甚至还看到他捅了马蜂窝，被一大群蜜蜂追出200米，蛰得满头是包…… “……” 就这水平的选手，苏澈认为，属实不太适合玩如此残酷的竞技类游戏了。 放在官服里，就纯是被收割虐杀的存在，实在带不动。 但是，客观来说，他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优点。 逐渐沉默的苏澈发现，控白似乎很有耐心啊… 愿意做那种不用动脑子的最简单的苦活儿累活儿…… 比如砍树。 比如挖矿。 比如采集。 比如跑大半个图去小溪边灌一桶水，采点没啥用的蘑菇。 “……” 【蛮不好说的。】 苏澈几度欲言又止。 因为， 控白的习性，在大团队里， 会被称为「黑伮」。 也就是免费劳动力。 苦活儿累活儿全丢给他干， 抄家和享受胜利的时刻跟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遇到敌人了命令他先上去送，人肉突破包围圈， 不确定前方有没有陷阱时，让他去探陷阱，踩地雷。 家里丢东西了、资源不够了，直接甩锅给他， 甚至当队长心情不好时，也可以开会拿他出气。 因此，他的玩法，在这样残酷的游戏里，属实不合适。 “我说。” 苏澈有点看不下去了，到底还是不顾单主关系直白开口了。 “我已经带你跑了一遍全图所有的资源点，全程看下来，你这个思路和习惯只适合种田，不适合pvp。” 他尽可能委婉的说。 【！大佬，真的吗？我已经没救了吗？】 控白发出一个兔子震惊表情包，似乎对这样的答案感到非常不安。 “嗯，你看哈，给你一把满配ak，你连道边只会发呆的固定靶npc都打不明白， 给你穿全装去砍树，偶尔会被野狼咬死。” “去渔村买东西会失足跌落悬崖直接残疾，爬个高塔走滑索更是会按错导致高空飞人，坠地摔死……” “你这种情况啊，估计只能一直在空服里养老了。” “养养，种种田，钓钓鱼，也不是不能玩。但那样的话，有更多无pvp的更有意思的生存模拟游戏等着你，没必要死磕这个。” 苏澈实话实说。 作为陪玩，他把能教的基本功方面的东西都教到位了， 只不过时间尚浅，枪法意识走位身法和各种深奥流派的东西是来不及全都传达的。 控白似乎非常理解这一点，也没有觉得他说的话很过分， 于是委屈巴巴的打字道：【可我不会玩别的游戏…如果佬不嫌弃我的话以后可以多带带我吗？我会钱办会员的！我可以包月！真的！】 苏澈：“…………” “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佬，你听我说。我之前去别的服玩，仅仅因为不方便开麦就被团队喷了好久，说我机动性不行，反应迟钝，小儿麻痹什么的…… 当萌新的时候，做出的比你提到的那些更严重的错误也有很多…… 比如有一次我忘记锁门，导致家里东西都被敌人偷了…… 整个团32个人在zz语音里连续骂了我三个小时，说我让大家的努力功亏一篑了，让我自己想办法怎么赔偿大家。 于是我掏了不少钱，说是补偿大家买皮肤，每个人给发了100，这才了结这么个事，但他们也不再乐意带我了。】 【后来我自己玩，我想着，我在国外留学，玩不到几个能和国内小伙伴联网的游戏，既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感兴趣的，就不要浪费时间，玩下去就好了。然后我就自己去玩独狼……】 “……” 听到这里，苏澈基本有画面了。 控白这半下子，在人均十几下子的大官里，脱离团队那就是翡翠白菜， 又笨又肥，非常可口的那种。 果不其然。 【我天天被抄家，有时候不用下线，在线上的时候家就没了。我看了很多视频，看很多大佬都能一打三、一打五，在线防守什么的，很厉害来着…… 所以就寻思着，我也想成为那样帅气的人，也不是说非得变成大神啦，但至少想拥有自保的能力……】 【这是我第一次在线上找人带……因为实在是学不明白了嘛，根本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发育那么快的…… 虽然现实当中发育很快，但游戏里实在是很让人无奈的呀，所以就觉得，如果能进修一下那是最好了。】 【大佬人有耐心，说话声音又好听，只要不嫌弃我的话，我就想一直抱住你的大腿了！求您带带我吧！等我厉害了就去官服里给你打工！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球球了！】 “……” 苏澈陷入思考。 【大佬如果答应的话，可以扩扩我！以后我私联你，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二倍的价钱全部到你的手里！】 “………”（动摇） 系统提示：对方的聊天涉及敏感词，请勿私下添加他人联系方式，投诉举报请点击「1」。 “…………” 【大佬，我还有很多好康的和好玩的可以分享给你！比如我收藏了很多白丝图！如果你对涩图感兴趣，我定期发给你一些！好康的一起看！绝不藏私！】 “……………” 苏澈无奈了， 毕竟有钱不挣是这个，（小手） 所以如果对方执意的话，他决定还是给对方个台阶下。 大单子的存在可以支撑自己购入更多的猫粮用来养猫， 同时也能减轻其它兼职的压力， 做大于不做，而且比起酒吧的活儿轻松得很。 “我对白丝也就一般。” 他终于松了口， 在语音频道抛出了橄榄枝： “不过——” “如果你有大量的女仆装白丝图的话，这个单子，我也不是不能接。” …… …… (本章完) 第20章 请勿质疑地雷女的跟踪力 第20章 请勿质疑地雷女的跟踪力 【您已添加雪糕糕糕为好友，快去和ta聊聊天吧~】 飞信的通知跃入眼帘，苏澈顺带着扫了一眼。 果不其然，对方友人圈三日可见。 蓝色的性别符号，二次元的白丝少女无头头像。 【佬！白丝女仆装什么的没问题！我这就提上日程去研究研究，争取变成女仆学家！毕竟我这儿不比国内，身边真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我可以取取经！ 嘿嘿，没想到你好这口呀！】 “……” 苏澈只是敷衍一说，并没有真想让他一直发涩图给自己。 毕竟对自己来说，只能看不能摸的涩图永远只是个图，看完心底滋生欲想，易坏道心，反而不如不看。 所以听对方如此主动，他也怕在工作时被无限骚扰，遂高冷语音道： “嗯行，不过我平时挺忙的，工作之外的事可能没空及时回复。” 【啊好！我不会经常骚扰你的！不出意外的话，每周末的下午我都会找你下单，然后钱直接给你转过去，嘿嘿嘿……】 控白在飞信上似乎也依然喜欢打字，且手速极其惊人，一大段话会在短短几秒内就编辑完成发送过来，给苏澈一种网上冲浪小能手的错觉。 “不愧是二次元……” 他摇了摇头，发了个“ok”的表情包后，就开始已读不回了。 ——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 勉强把今日的稿子整理完毕，收到了安晴的询问—— “澈澈今晚想吃什么？我在买菜~” 安晴的飞信朴实无华，id叫「晴天等雨」，背景是个晴天娃娃飘在风中全身湿透的画面帧， 友人圈开半年，能看到不少甜美可爱的无p自拍。 “吃的吗？什么都行，你想吃什么就把食材买回来好了，我来报销就是。” 苏澈对于食物没有硬性需求，但对家养猫的猫粮则有着高标准。 不知何时，少女在他的眼里已经渐渐成为了理想布偶猫的平替—— 乖巧可爱，娇柔舒软，懂事不添麻烦，甚至会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不会干扰自己创作。 自己能够为她提供什么呢？ 一个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一份恰到好处的安全感， 以及偶尔的回应与倾听。 【这样的话，她就应该能够满足了吧？】 苏澈这般想着。 见安晴发来一个猫猫求抚摸表情包，以及一个元气满满的“好~！”， 不知不觉，勾起嘴角。 —— …… “喂，你在傻笑什么？” 元潇盯着身边的便宜队友，皱起小脸仔细观察，“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啊？有吗？” 安晴胳膊上挎着选购用的菜筐，满面笑意的走在超市里，似乎对于接下来的时光充满希冀。 “你跟我说实话，你该不会是有对象了吧？你要是有男朋友，我们立马绝交。” 元潇如同跟屁虫一样尾随在少女身后，阴暗的嘀嘀咕咕着： “我不允许身边的队友比我幸福，大家一起emo一起哭哭才是主流，不然我会受不了的。” “？？” 安晴听到她的炸裂发言，不禁再度在心底确认，【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地雷女啊……】 但总之，别逼自己陪她嗑东西就行。 “哈哈，你想多啦，我哪儿来的男朋友呢？你看，刚刚你去我那个空空荡荡的家也应该能看得出，我是独居来的，根本没有男人的气息啦。” 她笑了笑。 “嗯？” 元潇虽然个子小，但是却异常敏感：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马上要去跟男人约会的表情，你最好没有骗我。” “当然不骗你。骗你是小猫。” 安晴哼着小曲，拿起一个球叶菜放进篮子，然后朝着青椒和肉类的方向走去。 “……” 元潇仍跟在她身后，不愿离开超过三米。 刚刚虽然强行尾随安晴去到了“她家”，不过那里面已经不剩什么东西了，属于是即将搬家前的空空如也的状态，生活物品都被打包好了。 “我说，你如果房子到期了，你住哪儿啊？” 元潇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说道， “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可以住我家里，我家地方还蛮大来的，怎么样？” “…哈？” 安晴哭笑不得，“可我们才认识第一天哎…就这么把我邀请到你那儿，合理么？” “当然合理！” 元潇肯定式点头，“都已经是未来的队友了，我也去过你家了，所以你直接住在我家，四舍五入就等于住在排练房里了，我家一楼，有地下室，没问题的。” “……” 安晴觉得，这孩子在固执的同时，又含带着一丝离谱的单纯。 就算她对外人可以不设防，自己也并非如此。 “不了不了，我有地方住的，而且对于新家很满意，真不用麻烦你的。” “！那你跟我说说，你住哪儿？我也跟过去看看呗，成不成？ 我保证你新租的房子不可能有我家住得舒适，我可以给你腾出整整一层，一百多平给你使用！” “……” 安晴不确定孩子是否是在吹牛，不过考虑到她之前提到过打算把20w砸给男公关身上的这件事，她对于元潇的任何话语就也都有点见怪不怪了。 “真不用，哎呀，总之，买完菜我就要撤了，今天已经费了不少时间收拾，连画都没画上……我还要完成我的百日绘呢…… 哦对，我们到时用电话联系就好。” 必要的距离感是要有的， 虽然孩子直白，但安晴也不希望刚认识就被打破这份边界， 而这一点， 是从自己身上犯过的致命错误里总结出来的。 【大家各自保持理智，尊重对方想要的社交距离，不要踏进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的边界，否则会给他人带来不适。】 这样的经验教训，已被安晴标为未来余生的最高级别处世方针， 具体来说就是，不该接触的人，绝不会主动一丝儿半点。 “蛤？这么犟干嘛？都已经是队友了，你跟我到底在客气什么……” 元潇的任性似乎是大方型的，而且看上去与生俱来，是那种从小在富贵人家成长过后的大气。 “行吧行吧，反正我的意思就是，你如果没地方去了，随时可以来我家，我永远欢迎我的队友前来寄居。 毕竟天海的房价超级贵，而且这里是市中心，我只是想尽可能的为你提供一些便利而已。” “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没事的嗷。” 她目光闪烁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则想着—— 【反正我也早晚能跟踪到你家，看看你到底怎么个事的。哼。】 …… …… (本章完) 第21章 一招拿捏小东西 第21章 一招拿捏小东西 没有地雷不懂尾随， 就像没有人类不会吃饭喝水。 但有一种情况比较特殊， 那就是如果你跟踪的人本身就十分擅长跟踪，甚至在跟踪一道臻至化境…… 那么相应的，她的反跟踪能力就也会高到无懈可击。 比如这次， 安晴走了几步就停下了脚步， 发现了道别过后于50米开外的电线杆后方一直跟着自己的小东西。 她没有过去制止她，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快步伐， 在市区的巷子里穿行3圈—— 15分钟， 直接把元潇给甩得不见踪迹。 “！！！” 孩子一脸懵然，震惊之余更是诧异， 不懂安晴为何看上去软软糯糯， 实则很有操作。 这次的探究以失败告终，不过也没有关系，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成了队友就别想切断这份羁绊。 “哼，我会黏着你的！我要跟你一起玩一辈子，你休想丢下我！” 元潇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走向「夜聆」， 决定把自己的包包要回来。 —— …… 穿过小路， 向着熟悉的方向行走，视线不会聚焦。 路过的行人如鬼，擦身而过时会被多看几眼， 元潇不予回应。 天色渐沉，不知是黄昏已去，还是又要降雨。 元潇对于时间的流淌早无概念，只是麻木掏出手机，习惯性看了眼消息列表的99+ —— 【老爸：闺女最近别开门，可能会有要债的来咱家敲门，你就装不在家就行。 过段时间家里可能被贴封条，没事，出门跳窗户。反正在一楼，哦对，尽量挑半夜出去玩。】 【班主任张：元潇，作业又没做完吧？这次月考你倒第二，上课不是迟到就是早退的，别的同学都很乖，你化妆抽烟染头发，你说说你，还想不想好了？ 上次我让你家长过来一趟，你怎么没反应？周一再见不到你家长，你就别来了。】 元潇皱了皱眉， 残影般手速回复了句： “我爸死了。” 【闺蜜：潇潇~上次看到你穿的裙子好萌呀，真的一眼就喜欢上了！可以分享一下店铺嘛？我也想买一件穿穿看诶。】 “……” 点击右上角， 选项，拉黑， 删除好友。 “把我踢出队伍了还想当伸手党吗？有点意思。” 元潇牵动嘴角， 以一种手起刀落的态势，直接斩断不必要的孽缘。 其实心里清楚， 那日在排练室里被三女围攻， 并非是道不相同或是实力不够， 而是帽子叔叔来学校找到班主任，询问了一些关于自家情况的问题。 这件事被班里同学传得沸沸扬扬，到最后，身边的朋友就开始见少。 越来越少。 元潇对于谣言的版本并无兴趣，只是坚定的认为，自己也能玩得很好。 虽然漆黑夜里，一个人在200平米的海景洋房里度过每一天的生活有些孤寂， 但现在有了安晴，也有了新认识的感兴趣的异性， 只要能成功蹲到他，通过不20万的方案加到他的联系方式， 那么自己就基本可以算得上是“男女双收”的大丰收结局了，值得令人欢喜。 “可是，我真能蹲到他吗？” 浑浑噩噩的走回到「夜聆」的台阶前， 刚想蹲下， 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面孔十分熟悉的成熟酷姐姐。 她的手里捏着遥控器， 对着自己这边摁了一下。 “！” 哗啦啦—— 身后的卷帘门向上开启，吓了元潇一跳。 元潇触电般起身跳下台阶，看向大姐姐， “啊…你是……那个老板娘！” 她认出了对方。 ——涂着吃小孩色号口红的、穿着包胸毛衣露出纤腰的、贵气满满的潇洒老板娘。 “哦，是你啊？你在我店门口干什么？等小苏吗？” “！？” 元潇被宁夜一语道破动机，连忙目移摇首： “没有！我只是路过来的！我没…” “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哦。” 宁夜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了，打开门后，并没有急着进去， 而是也停留于门口，从长及大腿根的风衣里取出了一支烟，点上之后，深深吞吸。 “！” 元潇见状，觉得对方肯定是有话要说，这种时候，应该陪一根才是。 于是也从兜里掏出一盒七星， 掏出过后才发现，没带打火机。 “呵呵……真是有趣的小孩。” “打火机忘在你那个包包里了吧？” 宁夜将防风型打火机抛了过去。 元潇受宠若惊的接住，然后笨手笨脚的叼了一支烟，点了上去。 “谢谢姐姐！” 她礼貌的道了谢，并将之归还。 宁夜嗯哼一声， 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几乎立即就能发现， 元潇抽烟是不过肺的。 像是不良少女刚学抽烟，吸一下就吐，被呛到就咳嗽。 不知怎么， 心里更有点对这孩子产生想逗一逗的欲望了。 “跟姐姐说说看，为什么喜欢小苏？” “！” 提及某人，少女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像是被戳了脸颊的小动物： “我没有很喜欢！我就是想多跟人说说话！” 方才脸上的失落好像也一扫而空了。 但这死不承认的模样， 倒是让宁夜忍俊不禁。 “喜不喜欢一个人，往往并不需要亲口承认，也不需要多久的沉淀时间。” 只见宁夜吐出一个甜甜圈，眯眼笑道： “很多时候，第一次相见，答案就已经写在你的脸上了。” “！？真的吗？” 元潇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说说，我到底哪里做出了这种让人误解的动作？我明明只是觉得，和他聊天很有趣！仅此而已，真没有想得那么多！” 少女转向老板娘，二人在门口吞云吐雾，烟云缭绕。 “你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呢？” 宁夜斜了她一眼，摇头轻笑： “昨儿半夜，你都要贴到人家小苏身上去了。他最开始坐在右侧沙发靠边位置，你挤了过去，对他动手动脚，导致他被逼到了墙角。 然后，你夺过他的杯子喝他的酒，并且把自己的大腿搭人家腿上，若不是他以去厕所为借口把你从身上摘下来，我寻思你都能把他给吞了。来，你跟姐说说，这些个动作，你是真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 元潇发出六连叹，俏脸涨得通红， 但她也不确定，老板娘说的到底是不是自己做过的错误行径。 只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仍在否认：“我、我没有！我喝多了！我不知道！” “那要不，姐姐带你上楼看看监控去？” “！？” “如果你做了还不承认，那就算是你全责了，我可以叫警察叔叔来以你杏骚扰我家店员为名，把你带去公安局做笔录， 这样的话，虽不至牢狱之灾，你的档案里也可能会留下一笔案底……哎呀呀……” 她恐吓道。 “！！！不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三言两语，元潇就被宁夜破了防。 吓得小脸直接红温，烟头都从手指上跌落了。 “你你你……你是不是想要我兜里的钱！你肯定知道了，你知道我取来了20万，你想把钱拿去！” 关键时刻，元潇也开始深度思索了，单方面的把宁夜的目的性给大声道出。 “嗯哼？” 宁夜居然并不避讳，反而眉毛一挑，笑眯眯道： “那么，你的钱呢？让姐姐看看，如果真带来了，我不但会饶你这一次，甚至还能把小苏的联系方式以及出没时间全都告诉给你。” 话至此处， 她突然毫无征兆的靠近少女，将吃小孩色的红唇停悬于孩子耳畔—— 低语道： “当然了， 如果你还有更多的钱——” “那么我不但可以把他安排给你，让他长时间的陪着你， 就算黑幕他拒绝所有其她女人的指名，让他把目光只停留在你一个人的身上…… 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 这一霎， 少女妙目圆睁。 …… …… (本章完) 第22章 病态乖 第22章 病态乖 【对不起啊…小晴，我把我们乐队的启动资金不小心弄丢了……那20万…已经没有了……甚至紧张的时候可能找你借一点……我提前跟你说下……】 —— “？？？” 当安晴收到这样的消息时，连炒菜的锅铲都颤抖了下， 瞄向手机屏幕摘要的视线中，充满世界级的未解之谜。 “不是，元潇这家伙…真的有瘾吗？” “明明答应了她要进队，她怎么还是把钱砸给男公关了？” “到底是多帅的男公关值得她这么把持不住自己？就非得倾家荡产沉进去吗…？” 一连三问，没有答案。 仔细琢磨一下， 一个初次认识的少女抓住自己欲图成为纯血地雷系acg乐队的队友，这就已够匪夷所思， 而更逆天的是，一日未过，身为队长的她就开始给自己打预防针，明牌大概率会管自己借钱了。 “……” 问题是，自己有几个钱？ 自己的父母远在其它城市，都是工薪阶层，平民百姓， 大学没能读得起，因交不起新一年的学费而无法继续。 辍学以后拼命靠打工兼职和接画画单子来养活自己，能活到今日就已不易。 现在倒好，大街上随便碰到个小可怜，居然要明目张胆的管自己借钱了…… 【她真的是富二代大小姐吗？】 【不会是骗子吧？】 【要不……我顷刻和她绝交？还来得及吗……】 安晴陷入苦思。 做饭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青椒要糊了。” 忽然间，耳畔响起了苏澈的提醒。 “！” 少女立刻一激灵，缩了缩香肩， “抱歉抱歉，我走神了……实在不好意思呀……” “怎么？有心事？” 她的状态当然瞒不过苏澈， 苏澈手中拿着喷壶，一边站在窗前给吊兰浇着水，一边好奇的观察向少女。 “呃……刚刚在外面遇到了个小孩，然后我觉得她挺有个性的，也是地雷，所以就稍微搭了个话……” 安晴顿了顿，简言道，“没想到才过半天，她就说什么以后可能要管我借钱……所以、所以就……” “哦？” 苏澈一听，登时来兴趣了。 “果然地雷们的性格都是这么捉摸不定的吗？” 他给了少女一个“展开说说”的眼神，并且补充了句： “这可以为我的新书增加素材灵感。” “哦…好。但是，我要先说，我已经没打算再和她深入交往了，我觉得这个人虽然性格很直，长得又可爱，但她的癖好实在是让人很难认同呀……” 安晴面露纠结，似乎觉得，那孩子已经无可救药了。 继续接触下去，自己或许也会沾染上一身的债务…… 这对于老实本分的“好好过日子、把所有精力都用来追求喜欢的人”的依赖型恋爱脑主义者来说，是极其不友好的。 “她有什么癖好？”苏澈继续问道。 “她……她……” 安晴想了想，似在尽力措辞。 跟踪了某人两年的她十分清楚，苏澈就是在酒吧打工的。 虽然自己没进去过，但万一，他的工作也是…… “内个”… 那么一旦提到元潇好男公关什么的，这样的说法就会传达出一种自己也很讨厌风月场合的意味，容易冒犯到他。 因此， 她决定改换一种说法， 直接道：“那孩子爱去酒吧，钱大手大脚。” “……” 苏澈很敏锐， 一听这话，立刻翻译为， 「孩子爱朴。」 “啊？” 他当场放下喷壶， 转向安晴，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 “她多大年龄啊？成年了没啊？” “成年了，但是刚成。” 少女确信点头。 “成了也不行啊，你最好不要跟这种有不良嗜好的小孩一块玩，容易把你给带坏的，知道吧？” 苏澈无法接受自家的猫猫和野猫共同玩耍， 毕竟在他眼里，安晴就是那种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的家猫，完全不会像野猫一样又疯又闹， 硬把她和那不良小孩摆在一起，甚至连画面感都没有。 “啊…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和她有什么来往了！我已读不回她就行了。” 少女没直接删掉对方，算是给她留了一丝薄面。 毕竟苏澈的话大于天，如果把苏澈和这个便宜闺蜜放在一起比对，让安晴做出抉择， 那么几乎无需超过一秒，答案就会立马显现—— 【不好的孩子我会绝交。】 【澈澈不喜欢的人，我会直接把她鲨掉。】 “嘻嘻。” 她对着他笑了笑。 “……” 苏澈心有不安的点了点头，总觉得，安晴的社交圈有点神秘。 自己其实是愿意给她留出自由空间，不限制她的出行和人际往来的，毕竟关系还不至于多么紧密，往大了说，顶多算是雨中过客？ 但她的态度好像是…… 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啊……（ 【这难道不是主人与猫的关系吗？】 【她乖得一反常态，甚至让我有些不自在。】 苏澈决定，还是要深入探究一下少女的背景。 遂问道： “安晴，你能跟我说说你家里的具体情况吗？哦，我不会白白问你，你想知道的我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的。” 他决定走一个情报互换的路线，想必对少女来说会较有吸引力。 果不其然，听到他把「家境」这种私密之事摆在台面上来公开，安晴锅里的青椒更是糊了一层黑， 她转过身来，喜笑颜开。 “好呀好呀～其实……我家其实就很普普通通啦，朋友也完全没有，一直都是自己陪奶奶过的……” “那你是天海本地人吗？” 苏澈问道。 “不是哦。” 她迟疑了下，表情微凝，“我是在南方一个小县城长大的捏，我妈妈是老师，我爸是民警，爷爷呢，是在天海这边给小区当保安的，奶奶过来陪他，于是我也过来照顾他们老人家。” “啊……？” 苏澈一听，有点懵。 寻思着…… 孩子的家庭成分也未免有点太…… 【干净】了吧？ 一家子人听起来都本本分分，生活平静无波。 不像自己， 从小没见过父亲， 就连开公司的母亲，也只是一年才能见到那么一两次。 “唉。” “挺好的。” 他叹道。 “像你这样干净的孩子，最好还是远离那些外界厮混的不良吧，如果遇到甩不掉的家伙，可以随时跟我说，我来帮你处理。” 不知不觉，已将她的事情化为自己在意的部分之一。 安晴眨了眨眼，开心不已： “好呀好呀，我什么都会跟澈澈说的！以后我每天都会跟澈澈汇报行程~出门的话也会录视频给你看！ 哦对，我还打算把手机密码和社交账号全都同步给你~这样的话，你就能实时看到我全部的人际状况啦！嘿嘿。” …… …… (本章完) 第23章 依恋。 第23章 「依恋」。 关于家庭。 严谨的说， 苏澈并不认为自己拥有健康完满的家庭。 毕竟未曾拥有金色的童年，也没见过父亲哪怕一面。 小时的记忆是在狂暴的练琴中度过的。 顾织曾问过自己—— “澈哥哥是因什么样契机才开始接触乐器的呢？” 认真的想了想过后， 骇然发现， 给不出什么合理的答案。 似乎， 练琴的原因是“家里有琴”？ 亦或是， 妈妈说， “那些是好琴”？ 苏澈想了又想， 最终确信， 一切的开始， 是在那日以后—— “你爸给你留了一些设备，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打开盒子看一看。但我先说好，决心触碰她们，就要真正了解她们，否则就别碰，也别介入她们的生活。” 【这是关乎一生的决策。】 母亲的话徘徊耳畔。 年幼的自己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当场就点头表示，“好！我只是看看，就看一眼。” 于是—— 后面的事情， 便一发不可收拾。 … … “澈澈，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呀。” 与她坐在餐桌面对着面， 品尝着因走神而炒糊的青椒肉丝， 味道偏咸。 “我家的情况，没什么劲。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我自己过，你真想听吗？” 苏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落， 似乎他的五羟色胺永远低迷， 难有情绪高昂的激动时刻。 “嗯嗯，想听。” 安晴小口小口吃着青椒， 一边把糊掉的全都夹来吃掉， 一边偷眼瞧着他的正颜。 “那好吧。” 苏澈看向窗外，筷子悬停于半空， 如时停。 搜索着十分久远的回忆，缓缓开口，倾吐道： “我啊。” “从初中开始就一个人住校生活。” “母亲是开公司的，姓苏。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我从小跟随母姓。” “！” 安晴睁大了眼眸，神色一凛。 只听苏澈摇头叹道： “或许是受到父亲的影响吧，她主要忙于音乐制作事业，同时也是某家传媒公司的挂名执行官，主营直播业务。” “直播业务……” “嗯。我曾多嘴问过，直播具体播什么，公司到底有多大的规模？” 苏澈笑了笑， “她遮遮掩掩，从不跟我细说。” “当然，除了时不时以年为单位的回家看我一眼，以及大学之前把所有的销给我解决，其它的，就完全算是不闻不问了。 毕竟在好几年前她就pua我，说公司已经破产了，房子得卖，让我自己想办法活着。 所以，大学之后的房租以及生活费，也是我自己打工挣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在安晴精彩的目光下， 继续回顾着那些过往的碎片： “父亲的话……是个神秘乐队男。” “同时也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说作家。” “在我的认知里，音乐和文学，各占他人生的二分之一。” 苏澈面露无奈： “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因为据母亲说，他只撰写麻辣文学，常年逆势而行，面临着被帽子叔叔盛情邀请去牢景房的危机，对家庭毫不负责。” “我不确定我是否会在未来偶遇多个素未谋面的别的妈妈、妹妹、或者姐姐……” “但我早就决定，绝对不要成为父亲那样的失败者。” —— “……” 听着苏澈平静陈述的话， 安晴心里掀起波涛。 很明显， 坐在对面的、完整而立体的他， 家庭情况过于复杂。 而且， 似乎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生活目标。 好像，父母做音乐，于是他也开始接触音乐， 好像，父亲又写小说，于是他也开始写小说。 可这两件事，是否是他真正喜欢的呢？ 安晴看向他的眼睛， 从那低情绪的目色里，只看得到迷茫与落寞。 “澈澈是什么时候开始写书的呢？” 她感兴趣的开口问道。 “写书吗？” 苏澈眯着眼，回想着。 “初中吧。” 他说。 “初中？” “嗯。初一的时候，在班里没朋友，于是拿着本子，开始写写画画。” 苏澈笑了笑， 似乎想到了什么趣事。 “一开始，会写一些幼稚天真的幻想，写给自己看，也不好意思往外说。” “后来啊，同桌最先发现了我的册子，夺过我的笔记，嘲笑我阴暗扭曲。” “我当然不否认，我写的东西属实不够健康向上，毕竟也从来没有让外人评判的想法。” “可是，她把我的小说抢走了。” 他顿了顿，无奈摇首： “传阅给了班上的其她女同学。” “！” “这让我很难堪。” 苏澈回忆着。 用力回忆着那些几近忘却的幼小身影。 “再之后啊，” “班里的男同学也知道了这件事。” “但他们和女生们的态度相反。” “有几个班里最淘气的看得起劲， 其中一个吊车尾甚至跑过来跟我说， 他把我的书从班儿书桌里偷回来了，要我继续往下写几章。” “那时，我才发现，我似乎对此还蛮擅长。” “……” 安晴听到这里，终于对他的创作源头有了些许概念。 “这样呀……” “那……澈澈的第一本书，写的是什么类型的内容呢？” 对此，她更加好奇。 想要更多的了解他。 “内容吗？” 苏澈微微沉吟。 说实话，关于第一本的内容，他倒是记得极其清晰。 哪怕再过十年，也不会轻易忘记。 “妹控文。” “？？？” 安晴大惊，“妹……妹控？” “对的。” “因为小时候总是一个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对于亲人产生了很大的精神需求。” 苏澈口吐真言， “姐姐方面，由于妈妈总照顾不到我，所以会偶尔聘请外面的某个大姐姐来我家给我洗澡、做饭，顺带着打扫房间。” “？？洗、洗澡……？” “嗯，我问过那个来自海外的金发姐姐，她认真告诉我说，这个叫家政服务，普普通通。” “哈……？” 安晴瞪大了眸子，美瞳都要掉出来了。 只听苏澈继续平静道： “她会穿着很漂亮的黑白配长裙，时常多陪我说说动听的话，还会讲很多好玩的故事，并且提到外国的趣事。所以，有这样的姐姐存在，我就比较满足了，对于年上的异性没有追求。” “……” 安晴心里咯噔一声， 暗道还好自己年纪比澈澈小。 否则岂不是开场即暴毙？哪里有一丝生机？ 【他最好没有被调出一些特殊癖好…】 少女默默祈祷。 苏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以一种近乎陈述的语气，继续思索着： “后来，我长大了一些，她也从某天起完全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再也没出现过。” “诶？她……她去哪儿了呢？”安晴在意追问了句。 “或许是合同到期，或许是自宅有事？我说不好。但总之，我问母亲时，她给我的答案是家里没钱了，家政方面实在请不起外人了，让我自食自力。” 苏澈轻松一笑， “那时啊，我确实开始具备了自理能力，也会主动去搜寻一些文学作品打发时间。哪怕一个人也无所畏惧。” “是吗？原来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一个人生活了吗？” “嗯，我不怕黑，也不怕冷。” 苏澈说， “当年我读初中，家里没人时，我就只干两件事——” “练琴，和看书。” “琴会练累，所以躺下之后，会想看书。” 他品读着自己， 用陌路人般的目光，剖析道： “我爱看书，看很多书。” “但最喜欢的，果然还是小说。” 他看着少女好奇的表情，略作补充： “类型的话，大概以偏幻想风格的轻小说居多。” 安晴：“幻想风格……就是你现在也主要在研究的方向吗？” “是的。” 苏澈点头。 对自己时刻可能暴露的癖好表示并不在意。 “为什么会喜欢这类型的小说呢？” 安晴问道。 “理由吗?” 他想了想， 认真的想了想。 大约过了能有几分钟，才迟迟找到模糊的答案—— “因为我憧憬着书里的一切，尤其是某些奇妙的氛围感，让我身临其境。” —— “我大概看了成百上千本，看了超过几千小时。直到看腻、看烦、看书荒。” “最后啊，只有十几岁的我，终于在某个夜晚，迷上了一本讲述依恋之情的书。” “它让我认定了一个人生目标，与此同时，也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 —— “依恋…？” “嗯。” 苏澈顿了顿，笑着说道： “正因从未被依恋过——” “所以。” “我想找到，像书里那样完美的、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的人。” …… …… (本章完) 第24章 价值20万的好友位 第24章 价值20万的好友位 苏澈时常觉得，自己活在梦里。 因为偶尔跳出的想法， 总是不切实际。 说不出是情感洁癖，还是什么别的阻在心间的原因， 对待现实中的人或事， 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和隔离。 【把自己摘到故事之外。冷眼旁观，就不会受伤。】 这是苏澈一直以来的观点， 因小时候朋友稀少，屈指可数， 所以观点延续， 直至如今。 —— 安晴看得出，他并不喜欢贴近人。 这个“人”，不单单是同性、异性， 极端点说，可以理解为， 「人类」。 【他好像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诚挚炽烈的感情。】 【哪怕他用风轻云淡的口吻讲述出了复杂的家境，讲述出了女仆姐姐离开的原因，我也可以当做，他小时候的生活造就了现在这副遇谁都会先退避三尺的习惯，将对方视若剧毒——】 【除了虚假的我。】 安晴颇有自知之明。 也十分清楚， 自己为了接近他， 是付出了十成十的精力去打造、进修过的。 视奸他的资料，观察他的习惯，走过他的路径，理解他的癖性。 他在一些社交账号中使用的id是「等待神迹」。 【是在等谁呢？】 【创作的灵感吗？】 【还是一些不可实现的愿望？】 【就像他说的那样。】 安晴很难完全蒙对， 但她可以去赌、去猜。 退一万步讲，可以去尝试自己能够努力判断出来的东西。 比如， 他约的稿件， 基本都是地雷系。 根据这种情报， 把自己打造成他喜欢的样子。 让自己看上去与他的oc（原创虚构角色）一模一样。 这样，就相当于是将他的梦照进现实，以他亲手打造出的样子，步入他的人生了。 【知名coser小姐曾经说过：“世上最顶级的cos思维就是投其所好，只对重要的人展示他最想看到的形象，以此来达成核心目标。”】 这真理般的名人名言，便是计划的最关键一步， 也是促成终局的必经之路。 安晴十分清楚， 苏澈的约稿，全都是给他自己作品当中的女主约的。 而女主，大概率又都是虚拟形象。 【先有印象，再出设定，然后若要使之立体，具象化为可以触摸的东西，就必须得寻觅画师，将其展现。】 流程和需求，就像小溪的上游和下游， 在对待自己作品认真到变态级别的作者眼里，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安晴知道，苏澈是个十成十的变态， 扭曲到认定一件事就绝不会懈怠半点， 对待作品中的女主角如同女儿。 为此，自己也从某个成长过后的夜里开始默默努力。 “我不懂地雷系，但我可以去了解，去学习。” “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会换皮。” “我会成为她，哪怕……一切都是虚假。” “而今看到现实中的你竟是如此模样，多多少少就能理解一部分，到底为什么自己会被丢弃。” “你的冷漠与生俱来，源自家里。” “优渥条件却没有金色童年，一直一直一个人，一个人。若你是女生，恐怕也早就变成了真正的地雷女。” “所以，这样的性格，是有迹可循。唯有真正踏入你的内心，我才能彻底的帮到你，并且……” 【并且与你合为一体。】 深夜里，安晴躺在床上，深度思索着。 —— …… 时流幻变。 来到周一。 “安晴，我要出门上学了。哦对，你不用睁眼睛，饭我给你准备好了，点了sam的家庭装鳕鱼三明治和日期全新的鲜牛奶。 待会儿外卖员送到你记得开门接收一下，自己好好吃早餐。知道吗？” 人还未醒， 耳边便传来苏澈冷静而又略显忙碌的声音。 【时间过得好快啊。】 安晴翻了个身， 动作随意。 肩上的睡衣吊带顺着滑腻肩膀耷拉下来， 可惜对面的他早已转身，目光不在。 “我会乖乖等你回家的，澈澈。” 她呢喃着， 用并非家猫的语气，渴求着什么。 “嗯懂，我今晚不上班，兼职那边老板娘给我放假了，所以会在大约下午的时间就能提前回来。你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好吗？” “唔。” 少女心中一热，想问： 【那想你了可以联系你吗？】 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 “我出门了。” 苏澈穿好大衣，踩着黑色马丁靴离开房门。 咔哒。 —— “……” 听着锁的余音。 唉叹一声。 心中不知为何， 松了口气。 “嗐…” 一门之隔的二人， 谁也没有半点困意。 安晴在床上翻来覆去， 苏澈背靠着墙沉默不语。 ——【我想留下。】 ——【她没有走。】 三日之期已到。 在某人的猜想里， 少女会因自己的无趣，因自己忙碌而又平凡的生活，对自己失去兴趣， 最后在新鲜感结束以后， 不顾任何长尾效应的， 极不负责的就此离去。 然而事实？ 她还赖在床上， 完全没有跑走的意思。 她甚至觉得， 自己的被窝比外面要温暖许多。 【她半夜里好像起来了一次。】 【表面上是要去卫生间，实则停在了我的身前。】 【虽然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脸，但是……】 【到底是在干什么，才会发呆了能有15分钟？】 “……” 苏澈不好说， 也不知道安晴的行为逻辑具体是怎样的。 只是有种预感， 今天她没走掉，那么未来的一段时间，她也就更不会主动选择离开了。 二人之间的牵绊必定会如蛛网藤蔓，遍布心脏，缕缕蔓延。 等到回过神时， 谁也可能离不开谁， 或当一方离开另一方时， 大概率会顺带着赠送一场名为「心空」的大病。 避无可避。 【好吧。】 【无所谓了。】 苏澈笑了。 “我可是「夜聆」的秘密武器。” 他对着空荡的长廊尽头自语： “老板娘解决不了的客人，才会想到让我处理。” “所以，哪怕是在家里，我也可以用对待客人的方式保持安全距离，一定是这样的。 只要你安稳当猫，难道我还能被你这样可可爱爱的小东西给拿下不成？” “十分小瞧我的。” 他自信不已。 嘴角不自觉勾起新的微笑， 想要迈步走向电梯。 忽然间， 兜里手机振动响起。 伸手掏了进去。 抓出一看， 屏幕上跳出一条飞信消息—— 系统通知：「元潇不吃元宵」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 …… (本章完) 第25章 与雌小鸟签订契约 第25章 与雌小鸟签订契约 “苏澈！我终于找到你了！” “？？” “你小子！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提前溜了！害我多了好多好多米！哼！” 刚一通过好友请求，元潇便没大没小的发来了一大堆的语音条， 叽叽喳喳如同小鸟。 “你知道吗！我回家凑了好久的钱！把所有的零钱全都转到一个卡上了，这才勉强凑够加你好友的这么个小目标！哎呀，你可千万要对我负责呀！不然我就真吃不上饭了！那20万可是我……” “？” 听到这里。 苏澈先是一愣。 旋即，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吧。】 可恶的老板娘。 【骗我也就算了…】 【不会连小孩子都骗吧？】 苏澈没有急着回复， 而是装死先， 一边往学校走，一边火速拨打紧急号码—— 宁夜的电话。 嘟—— 嘟…… 啪叽。 对方拒绝了来电，直接摁断通话。 “……” 苏澈想了想， 知道现在还没到早八， 老板娘那种究极夜猫，很可能刚入眠不到30分钟。 不接也正常，再打就烦了。 不如下午再说。 “但是……” “元潇不会真被她一口气宰了20万吧……” 心中萌生出这样的猜想， 结合自己本该在周一晚上当苦力去刷杯子端盘子的任务被取消， 甚至不用干活儿还能给好几倍的工资…… emm…… 苏澈觉得， 自己属实有点愧对苦主了。 “元潇，你听我说。” 摸着良心，他到底还是选择了倾听小团雀的诉说。 “你把前天晚上到现在，你经历的所有事情，跟我详细的讲一遍。我听听具体怎么个事。” 他发送过去一个语音条， 顺带着，点开了元潇的个人资料。 「元潇不吃元宵」，性别女，年龄18， 个性签名：我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友人圈…… 居然不是三日可见。 而是全部可见！ “……” 苏澈震惊了。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看到了话痨似的小鸟，全部的生活写照。 每天吃什么，喝什么，看什么，玩什么， 练琴练了什么，跟老师学了什么， 回家想了什么，打算去做什么—— 全都、全都写在了友人圈里。 一五一十， 没有任何滤镜， 更无丝毫的矫造。 “……” 【太实诚了，这孩子。】 苏澈能想到的，把友人圈当成日记使用的人，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她根本就没什么朋友。 如果没朋友， 自然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在空间啊、动态啊之类的地方发癫，自言自语了。 很明显， 元潇大概率就是这么一类人。 “我跟你说！” 她也是按捺不住躁动的情绪了，因要表达的内容信息量过大，所以放弃了打字，转而发了语音： “我那天晚上看你去厕所，我就琢磨了一件事！” “我觉得，你是我这么些天来遇到的唯一一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我想好好珍惜！” “…………？” 苏澈张了张嘴， 不知对方发来的是否属于人类言语。 【所以，这和你被骗了20万有什么联系？】 “哎呀！你不知道！我当时头脑一热，就想把你带走嘛！然后我就去找了老板娘，就是那个酷酷的姐姐。她跟我说她这里没有这项服务，当时我就觉得不可能。不可能没有。” “？？？” “我说，任何做买卖的地方都得利益优先对吧？我又不傻。 于是我寻思退而求其次，哪怕不直接领走你，也得把你的联系方式搞到手是不是？所以我就问了她，怎样才能获取你的电话，我想找你玩，一直找你玩。” “……” “之后她就报了个价。我一听，还算合理。于是我就回家取钱了。” 元潇笑嘻嘻道，“谁知道，我只不过磨叽了一小会儿，回来时，酒吧就已经关门了。” “我明明记得，凌晨三点，这家店还会开的来着。” —— …… 这下。 苏澈大概理解了。 虽然孩子或许隐去了部分核心内容没说， 但仅仅是眼下暴露的信息，就已能确定，元潇那家伙，完全是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很容易对陌生人产生信赖的、动不动就会上头的、一点儿自制力和判断力都没有的，究极单纯、傻乎乎萌得流的、一捏就软的「老板娘冠名级小肥羊」。 【恭喜你啊，成为了被她选中的孩子……】 苏澈不好说。 但苏澈知道， 自己根本没法变成不粘锅。 这件事说到底，自己也在参与，甚至是帮凶级别的坏人物， 完全无法洗脱。 【宁宁姐把我拉进坑里，用工资诱惑我，现在倒好，把孩子耍得团团转，让她以为未来的生活有望了，以为我可以一直陪着她，哄她玩……】 【这样的事情，真的合适吗？】 苏澈对此画了个问号。 无比头痛的同时，又在思考着，宁夜到底是真想骗钱，还是说……另有所谋？ “元潇啊。” 他停顿了脚步，叹了口气。 决定， 还是先安抚住孩子的情绪再说。 不能让孩子认为，她被骗了。 仅仅是单纯的相信了别人，便损失了高达20万元的天海币，什么也换取不到。 这种类似的打击， 自己小时候体验过就足够了。 不能让孩子也体验， 因那太过残酷。 “欸？怎么咯，苏澈，你要答应和我一起玩了吗？我可以去你家了吗？什么时候？或者，你来我家也行，好不好？我家可大啦。” 孩子发语音时说话像连珠炮，因为她语速很快，而又急躁， 像是—— 「生怕不把话都说完，对方就会在下一秒把自己拉黑删掉。」 苏澈拧起了眉， 再次深呼吸。 “来我家的事先往后放放，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我们店里不管做什么活动，你都别信，尤其是老板娘的话，你千万别信。好吗？” “啊？为什么呀！她人可好了呀，而且又酷美酷美的，往那一站，就很让人有安心感来着。你懂不懂呀！” “……” 苏澈觉得。 宁夜似乎才是那个真正把某人洗脑了的那个， 已经让孩子失去理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到底对你承诺了什么，以至于你被调成这样？” 到底没能按捺住好奇心的他，问出了微妙的话。 元潇仍在电话另一头直摇头，“没、没什么呀！就是我觉得，她人很好，而且给到我的帮助不少！我也觉得，我的钱得……得很值！ 只要……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儿，听我跟你说话！” “……” 苏澈嘶了一声。 有点服了。 同时，也认栽了。 【好吧我懂了。】 【完全懂了。】 回忆着宁宁姐曾经说过的话—— “小苏，最近店里人手不是很够啊……而且流水一直在下滑。要不，你帮帮姐，在做兼职的同时，也给客区那边搭把手，行吗？” “不行，姐，我已经想好了，我干完这学期就不干了，因为我快毕业了，我得找实习，然后上班儿。这样才能找个好工作，不至于被……” “哎唷，什么好工作唷！你这孩子真纯，一听这话就是没被社会摧残过的小雏儿说的。你信姐，你就在姐这干，跟姐一起干，姐保你未来过得比你普普通通上个所谓的班儿好。明白没呀，绝不诓你。” “我……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婉拒， 是苏澈对宁夜采取的冷暴力。 被宁宁姐铭记在胸。 现在。 回旋镖似乎打回来了。 陷坑也已经挖好，立定大跳了。 垂直的角度很美妙。 所以啊—— 【就勉为其难的吃这最后一次亏好了。】 苏澈这般想着，对着手机开口道： “元潇，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计时，当你把这20万的费用全都消耗掉时，我们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可以吗？ 到那时，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我也相应的给你提供好足够的情绪价值，ok吧？” “！” 元潇那边明显停顿了几秒。 似是觉得， 条款哪里不好。 但，又没有直接说， 反而难得的忍住了。 并且采取了“你好，我先吃一口”的战术—— 聪颖道： “好鸭好鸭！那苏澈，我要你今晚来我学校，接我放学！” …… …… (本章完) 第26章 受到吸引会自动跟随 第26章 受到吸引会自动跟随 苏澈应了下来。 走在校园里， 忽略两侧人迹。 回想起元潇说过的话，可以确信，孩子当下最缺少的，除了一个能说话的人以外，还有一点—— 那即是把遗憾补全。 孩子的遗憾是什么呢？ 【想要在舞台上演奏、绽放，是这样吗？】 为此，有在拼命努力， 明明是个萌新，指尖的茧也厚厚一层， 一如幼时的自己。 ——苏澈不讨厌目标明确的人。 “元潇愿为一个捕风捉影的念想付出大量金钱和精力。 她不担心宁宁姐是骗子，更是坚信这笔钱财得很值。” “她把钱充进了卡里，并打算全部到我身上，一点一点扣去。这意味着「客户关系」已经开启。可我……又到底能为她带来什么呢？” 走着走着， 不禁陷入深思。 “陪伴吗？” “精力有限，且关系过界。不应该。” “那么……” “交友？” “或许，这样的距离，并非她单纯所需。” 摇了摇头， 回想着孩子在「夜聆」当中动手动脚的样子， 一时有些分不清， 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喝多了，亦或没有常识。 “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几帧，她还蛮可爱的。” “是那种让人心疼且哭笑不得的可爱。与安晴不同。” 苏澈想着， 迈过阴凉的石板大道， 像鬼一样目视着正前偏下， 凭本能移动。 “所以，若我想补全这20万的价值，大概应该从几个方面入手——” 【必要的回应。】 【定期的满足。】 【对任性的包容。】 【有效力的引导，避免她走上弯路。】 【至于保护……】 “这应该是家属才要考虑的事情了吧。” “现在我真正有义务保护的……大概，只有我家猫。” 苏澈这般想着，在心底做出了一套详尽规划。 —— 元潇是乐器初学者，并且对组乐队有着明确的需求。 既然如此，自己可以利用起教琴家教的身份，问问她需不需要上门辅导。 这样，不但可以满足她对于“来我家玩”的提议， 又能按照市价光明正大的一点点扣除课时费， 直到把20w欠账彻底清除。 【。】 【我怕是个天才。】 开心的笑了。 顿觉心里一轻。 “想必如此，孩子就一定能满意了吧？” “你能学到知识，变强过后找到新的队友，甚至让曾经抛弃你的那些旧队友悔不当初，重新过来仰望攀附；” “而我呢，也可以问心无愧，把欠你的人情全部还清，同时还让老板娘说不出任何多余的话，我也能在大学结业后顺利离开「夜聆」。” 【嗯。】 苏澈觉得， 这样的规划，完美无缺。 既不用沦为牛郎， 又不用在心底过意不去。 终于轻松抬起头， 看了看校园和天。 天空蔚蓝，空气新鲜。 吸上一口过肺的， 美味程度不亚于香烟。 迎面而来一名走入视线的女生， 双腿修长，黑发齐肩。 一般来说，能被苏澈走路时观察到的人不多， 若非对方身高大概172+，裙下笔直雪白如蜡， 自己的视角基本不可能关注到她。 苏澈与她擦身而过， 谁也没有在意谁一秒。 不关注她的穿搭， 但却一瞥了她颇具辨识度的神情。 【沮丧的表情往往代表心事重重，而长期的不快会导致好运飞走，恶性循环。】 余光只记录了那完美五官上的庞然戾气， 苏澈摇了摇头， 觉得还是元潇那种天然朴实比较顺眼。 —— “现在的问题是——” “她要学的是电琴，而我已经放下电琴很久，一直在教木琴，且处于一种维持水平基准线的状态在前行。 如果她真的同意跟我学，那我就必须捡起荒废多年的功法，提前复健。” 苏澈对于「备课」的完成度是有着高标准的。 因为自小没有老师， 学琴完全是听母亲随口指点几句，其余全靠自己。 母亲是音乐制作人，精通作曲编曲， 一手电吉他演奏得出神入化，与她外表的端庄冷漠不成正比。 自己在这样的熏陶下，难免打开神器。 奈何神器虽好，自己却也一直都是自己。 ——【一个人是无法好好的享受电声乐器的。】 没有队友的自己仿佛孤魂野鬼， 虽然曾将技巧臻至化境，巅峰时期可录制「一人乐队」，分别录制吉他、贝斯、键盘、鼓组， 甚至开口唱上几轨vocal，一人便是一个整体。 但这样的自己，回顾之时竟会让心里生出一丝可悲之意。 没有伙伴， 没有「队友」。 对着镜子， 看着看不清容貌的虚像， 会忍不住怜悯对方， 同时生出放弃的欲望。 【父亲小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状态吗？】 偶尔会想起与生活毫不相干的问题。 毕竟母亲说过，他把人生的一半搭了进去。 “最好不要成为1:1的他，否则大概率会迷失在幻想里，怎么救也救不回来。” 可是，超越父亲，是许多男人一生的课题。 苏澈没有别的人生目标，细数的话，仅有两个—— 1.拒绝成为父亲那样的失败者，要在某个领域超越他，证明给他看，自己会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2.追逐自己的偶像，在创作一路上无限向其贴靠。如果可以有朝一日追星成功，便算人生圆满，证自大道。 苏澈认为， 自己的人生真的所求不多， 所以这两件事，完成任意一件， 都算是不枉活过这一遭。 “元潇已经过得不怎么好，所以她的需求，我完全能够届到。” 哪怕不能为她提供队友上的便利，也至少要让她完成升级路线，顺利把电声乐器基本盘通关。 【要教会她。】 【让她具备我至少一半的底蕴。】 这样的话， 未来出门，找到新的队友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顾织那边……” “时间上应该来得及。” “一分为二，拆出一半，带带元潇。不过分。” 【嗯。】 浑浑噩噩的做出这样决意， 鬼魂飘过了樱道， 在四月的校园景中步入了教学楼里。 —— 身后一百米。 曼妙身影停下脚步， 缓缓侧目，余光望向那黑漆漆的教学楼洞。 鬼使神差的，似受到牵引般， 停顿过后，迈开玉腿，挎起制服单肩包， 转身走向并非写在课表当中的课室深处。 …… …… (本章完) 第27章 诶嘿你个老6 第27章 诶嘿你个老6 苏澈的大学是一所综合艺术类。 专业是与音乐毫不相干的管理学。 由于认为自己大学毕业后不可能做开公司这样的事， 因此整个学年都会把精力用在刀刃上—— 比如去图书馆研究乐理和声曲式， 亦或是在闲暇时间偷偷码字， 填补精神上的空白与凋萎。 虽然曾经写下了几部原创作， 但在暗处的自己一直保持沉默，成绩不温不火。 比起目标，比起天骄，更是觉得自己渺小如砂，无力对抗天道。 【旧作没能留下结果，养不起自己专注于心灵之作。】 【所以新作，是为末路当中的最后一搏。】 是于黑暗中，游走许久，想要把握住的微末暗芒。 ——这便是苏澈身上一股时而散发出来的淡淡死意之来源。 。 其实。 对于作者来说， 若不能财富自由， 就会被认为不配写出最想表达的文字—— 因为那会导致饿死。 但苏澈想法并不如此。 【自知自己几两实力。】 【因此趁着身体尚可，趁着神经尚未崩塌。】 【抓紧一切时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这样的话，哪怕躺在病床上，是否也会插着管子会心一笑？ 带着满足的价值感闭上双目，从容面对悲惨或是残酷的一切，却不恐惧。 “蛮好的。” 他奇怪的、诡异的对着空气说道。 —— 身旁的一名男生刷的回头。 然后，凑了过来。 “澈啊。” “？” “我最近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像你这样的男的，有一个学名。” “嗯？” “地雷男说是。” “？” 苏澈皱了皱眉。 带有不屑意味的，挑起眼角，瞳仁盯向了他。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厌世的表情配上你这张脸，真真绝了。 我查了好久，可算得出结论——你贼适合去霓虹那边，在夜店里，当牛郎，一晚上能挣好几千。” “…………” 苏澈被噎住了。 欲言又止。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啧，你看。我说中了吧。” 男生流露出命中靶心的邪笑，瘦不拉几的骨架一颤一颤，随着肩膀的律动， 像骷髅。 —— 说话之人名叫章聪，是苏澈的假定室友。 同是大四。 之所以叫假定室友， 是因为自己虽然交了每年的寝室费用，却从不回寝室住宿， 理由是码字时需要专心创作，不能遭受一点干扰。 所以，环境不错的二人寝中，章聪就变成了孤寡老男孩，哪怕每天发消息各种抱怨，苏澈也还是坚持己见，租房生活，留出一片自由空间。 “唉，哥们儿，我跟你说，你不要总是这么自闭，总跟兄弟产生心之壁。 可别忘了你收藏的那些猫娘游戏都是我给你推荐过去的来着……哦对，你知道吗，最近我听小道消息，说咱校的社团开会时，有人提到了你。” “？提到我？为什么。” 这下，苏澈看了看他。 只见章聪阴恻恻一笑，似乎对自己成功吸引了孤僻好室友感到无比自豪， 压低了声音道： “音乐部，乐器社团，知道吧？就是那个，俞学姐在的那个社团。” “俞学姐？” 苏澈琢磨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在他的认知里， 自己和老章都已经是大四了，都是“老字辈”的存在了，在这学校里，怎么还能有称得上是“学姐”的人？ 眼看要毕业的老家伙，身后排着的可都是学弟学妹才对吧？ 正不解中， 就听章聪哈哈一乐，解释道，“咱校不是有研究生院吗？” “学姐是研一，因为琴弹得好、人长得又美，所以被音乐部部长给聘过去当顾问了，嘿嘿，这事儿，几乎全校都知道。” “……” 苏澈点头，“说重点。” 他看上去对与自己生活无关的人类没有任何兴趣。 哪怕了解一秒，都算一种赘余。 章聪十分清楚这一点， 毕竟他也被苏澈的“冷漠”给放置了至少三年，算是知根知底。 “行。最近是这么个事，咱校不是要开办文化祭吗？然后校领导就给学生会下达了个任务，说是要大力培养校内的文化艺术，尤其是音乐。” “音乐？” “对的。毕竟咱是附近几所大学里唯一的一本艺术类院校，但却在社团啊、校内音乐氛围方面完全跟附近的学校没配…… 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哪怕是隔壁高三的小妹妹们，也都有着自己学校能拿得出手的少女乐队……” 章聪尬笑了声，摇头啧然道： “反观咱们，别说乐队了，就连几个单独的能弹好琴的乐手都没有。哦，当然，除了俞学姐。” “……” 这下，苏澈听懂了。 略加思索，询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上面让音乐部发展艺术，给了任务，于是她们就也开始研究在校内创造个本土乐队的事儿，是吧？” “对对！还是你聪明！哈哈。” “？不是，这能聊到我？” 苏澈眯起了眼，盯着眼前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二次元室友。 “哈哈…哈哈哈……” 只见章聪把视线挪向别处，像是在看黑板认真听老师讲艺术概论一样， 打哈哈道：“毕竟咱也想为学校争点儿门面嘛……你是知道的，我一个人在寝室里，也没啥意思，你又不陪我住，所以哥们最近学了个乐器…… 哎，就是在隔壁街那个机构找老师学了个架子鼓。寻思释放释放……” “？” “完我总是看你在寝室里倒腾设备……虽然你没弹，但我又不瞎，知道你那些黑色琴包里背的肯定是吉他啊、贝斯一类的东西。 有一次，我还看到你背了个类似装狙击步枪的盒子，哎，贼长，我估摸着，得有88键那么长。 哦当然，你还有个铝合金箱子，特别炫酷的。我猜，可能是单块儿矩阵的盒子。” “…………” 苏澈嘴角抽动，暗在心底承认，章聪确实有点脑瓜。 学了架子鼓以后，居然从门外汉变成了半个行家。 但是。 一码归一码。 他已经猜到了，对方要说啥。 “咳嗯，如你所见，我学完之后，不也就抱着试试的心态，去参加那个社团的会议了吗……然后啊，部长发完话，底下一堆人，愣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去和俞学姐组队，当她的吉他手的选手……” “？” “这看上去就挺让人着急的说是……” 章聪挠了挠头，屁股往后坐了坐， 在苏澈渐渐危险的刀人目光下， 用近乎0分贝的音量嘀咕道： “最后我为了装b，就站起来跟她说，我有个室友，吉他弹的贼6，不行我帮你介绍。诶嘿。你说这巧不巧。” …… …… (本章完) 第28章 守琴人 第28章 守琴人 苏澈想要杀死室友。 在灌毒和捅死之中，选择了薅起对方领子，遗言起手。 正欲教育， 台前女讲师却突然高呼一句，笑眯眯的说道：“你俩出去。” “……” “。” 于是。 兄弟俩首次产生了课上离开教室的稀有羁绊。 “章聪，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从来不在学校参加任何组织，为的就是耳根清净，不和外面产生关联，好好做自己的事。” “懂的懂的，你甚至放弃了寝室。” 章聪点头哈腰， 十分不好意思的讪笑： “这不是想着多让你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嘛，你说说，你是个作者，又是个音乐人，总这么在家里窝着，他也不健康的呀？出来玩乐队，还能动一动，挺好的说是。”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你如果想跟那什么学姐套近乎，你就自己想辙，少来利用我去搞这种事。我对任何校内过家家都没兴趣，更不会想着平白无故的去帮学校争所谓的光，自我感动。” 苏澈说得很明白， 成年人的自己，没有时间把时间消耗在非赚钱、非提升生活品质的事情上。 自己一不是矿二代，可以不打工不赚钱就能好好存活， 二非见到美女学姐就自动上头的雄竞爱好者，不当舔狗也不追求什么校内绯闻生活， 三对音乐和队友也并非元潇那么执着，不是不搞音乐就过不下去的状态—— 退一万步说，就算搞， 苏澈也根本看不上校内的大学生们的普遍水平。 自己练琴多少年，她们练琴多少年。 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单方面pass掉百分之95以上的业余爱好者，并且把精力腾出一大半，全都专注于创作。 “澈啊，不是我坑你，真的你信我一句话，俞学姐的水平绝对不比你差，她是大平台认证的音乐人，有自己的原创作品，那一手钢琴弹得出神入化，不是你想的那种小打小闹的选手，你真可以看看去的。” 章聪还在蒸。 奈何这般苦口婆心对于苏澈而言并无意义， 只是以一种好感度-99的眼神看向室友，并且冷漠的摇了摇头。 “……” 这下子，给室友整不会了。 有些丧气的看了眼窗外。 “澈啊。” 他壁虎断尾，采取迂回战术： “我知道你平时是特孤僻一个人，根本就不打算跟不必要的人多说一个字儿。” “但是呢。” “咱俩好说歹说也算是大学四年的室友，上面分配的，这不能赖我。” 章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寻思，马上就毕业了，我都没跟你吃过一顿饭呢，每次你回来要么就是取东西，要么就是运设备……完全把你的上铺空间当成乐器库房了……” “我知道就算我去学个鼓，你也不可能跟我一起玩儿，甚至都不愿意多搭理我。 所以我就单纯是想让你在毕业前能跟哥们儿吃个饭，别让哥们以后出去了被人问起大学生活的时候，不至于说出‘我大学一直单人寝’这么冰冷的话。哈哈……” “……” 【你这是道德绑架。】 苏澈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这么说。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推给那什么社团的理由？” 他面色仍旧冷漠。 “嗯，就我这条件，完全知道自己跟任何女神级人物一辈子都不存在啥交集，毕竟我是下水道的骨头堆嘛，这咱还是懂的。 所以我寻思着，如果让你成功加入她的团队，我平时还能看到好哥们满面红光气力虚浮的有趣状态，偶尔再以合适的理由去趟只有年轻人小圈子才能融进去的地下live，看看哥们，不也挺好？ 哈哈，所以你千万别怪我嗷，我真是好心来的，你如果去了之后觉得不合适，你立马转身走，我也不会说什么的，真的。哦对，我还请你吃饭。十顿。” “有病。” 苏澈无语摇首， 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个平时不声不气的室友，今日有点话密了。 毕竟他的言论很迷，仅仅是想请客吃饭，培养同学关系，并不能撑起这样的动机。 正在思索着是不是哪里有些问题，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潜意识让他的身体突兀一滞， 下一息，猛然转身回头—— 空荡的长廊。 上课时间， 廊上没有任何其他身影， 左手边是三楼的窗。 “奇怪。” “怎么了哥们儿？” 章聪也往他身后的方向望了望。 “没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后背不是很舒服。” 苏澈皱眉回身，说道，“可能是最近没怎么睡好觉，神经太紧张了吧。” “哈哈，我就说，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那多没意思？不如来寝室跟哥们儿一起住，哥们儿别的不擅长，但幽默这一道没人能比得过我。还有，那些黄油我最近又进货……” “……” 二人边往楼下走，苏澈边听着室友的蛐蛐。 心知他是在转移话题，就也没多说什么，决定给他个台阶下。 仔细想想，这四年里，自己回寝室的次数真心不多， 退一万步讲，那么多设备摆床上，到今日没少任何一件，完好无缺， 章聪在“守琴人”这方面做的也可以说是相当到位了。 不然，谁敢把超过几千上万的贵重物品放寝室，有时连续几个礼拜都不回来？ 因此， 考虑到这一步，苏澈决定，在毕业前还是给室友个薄面。 去那什么社团看一眼， 然后「故意表现出自己很菜」的样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战术性撤退就ok。 他心里这般想着，表面问出了具体相关事项。 “啊，你决定去了是吧？哈哈，太好了，哥们儿，我就知道，没人能拒绝俞汐学姐的诱惑！你看了她，包走不动路的！哈哈。” “？” 苏澈斜了他一眼，确认道，“她叫俞汐？” “是的是的，欢愉去掉左面儿的俞，不嘻嘻的汐。” 室友笑呵呵的说着，空气中的氛围更加欢快了。 “……” 苏澈默默将其记在心里，权当是平日劳碌的生活里，意外出现的一丝小插曲。 “时间呢？” 他问。 “时间……时间的话，” 章聪将视线看向一边，摸了摸鼻子上面的油皮屑，牵桥道： “上次的社团活动已经结束了，你若想找到她，可能得在校外的某处才能实现…… 呃，没记错的话，周三晚上，音乐部会组织一个团建活动，说是要在后街那边的酒吧里看隔壁学校的live…… 到那时你直接去找她，不用说是我推荐的，直接说是应聘乐手的就行，我估计她会让你上去弹两下子……你不把握的话可以提前准备。” 室友说完，布满尘螨的黑框眼镜片上闪过一缕任务完成的白光。 …… …… (本章完) 第29章 斩首 第29章 斩首 天河湾高档公寓。 扫地机器猫的旋转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门外电梯的开启动静盖过频段，精确传递进阴暗豪宅里。 静默杵在落地窗前的顾织定住身子， 脖颈僵硬，扭向客厅入口。 嘀嘀、嘀嘀—— 咔嗒。 智能密码锁被开启， 一名身着华贵名牌的中年少妇出现在视线最远处。 “顾织。过来。” 女人看上去只有30多岁，保养得非常好，实际年龄也不会超过40。 她踩着高跟鞋，腿上包着肉丝，妖娆妩媚的身段儿像是蛇精，脸上的妆容全套下来成本斐然。 几乎只是一个脱鞋的动作，纸醉金迷的气息便从她身上扑面而来，令杵在对面的少女深深皱眉，感到浑身不适—— 生理性的不适。 顾织没有动步。 “嗬，败家丫头，管我要钱有能耐，连帮妈拎个东西都不愿意吗？ 你这样子，没有我，以后注定只能沦为社会底层，连个好日子都过不上。” 女人刻薄的朝着她冷笑一声，放下奢侈品包包，迈着猫步走进了衣帽间。 “妈，你真恶心。” 顾织看着女人的背影， 冰冷陈述。 “啧。” 奇怪的是，女子并不对这样的言辞有着任何不爽， 反是坦然接受般，走到双开门冰箱前，拉开把手，取了瓶巴黎水，顺带着把需要冷藏的医美产品存入其中。 “顾织啊，你跟我说你又要三万块钱，是想买什么？” 她饮了一口，旋即回到沙发前，把满是浓郁香水味的波浪卷儿往肩后一撩， 翘起二郎腿，瘫在坐垫上，毫无别人在家中做客时的矜持形象。 “买琴。” 提到正事，顾织阴沉着冰冷小脸，挪动脚步，沉重的靠到沙发的另一边。 “买琴？你不是刚买过把差不多的琴吗？ 跟小苏同学学明白了吗你，就买买买，瞎他妈买。老娘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省点儿？” 顾女士似乎对于女儿的要求感到相当不满， 骂骂咧咧的同时用尖利的眼神狠狠瞪着她。 只是，面对着顾织那毫无反应、如深水潭般的冰冷小脸， 顾女士能从中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嫌恶意味。 这种感觉相当让人不舒服。 可以猜想，就算自己死在女儿面前，女儿也并不会多看一眼。 “得。小骚丫头，自作清高。你就继续这样吧，等毕业入社会了，看以后哪个男的能看得上你。真是一点不懂老娘。” 顾女士说着将包包拎了过来，伸手从中摸出了一张薄薄卡片。 下一息，用飞扑克的力道，甩给顾织： “拿着滚，这是你爸上个月给你打的生活费，正好三万，你买东西省着点，别瞎他妈乱。” “。” 顾织接住银行卡，视线偏离向下。 两手食指拇指微颤，死死捏着卡片边沿。 “密码和你自己的那张卡一样。哦对，下礼拜你小妹要过来看你，你如果以后还想要钱，态度好点，装也得给我装热情些，懂吗？ 别一天天死着那副臭脸，见到人跟要你命似的。” 顾女士说完，也不多留， 提起包就再度走向了衣帽间。 看样子是打算换一套新装备，晚上约见别的肥鱼了。 【。】 顾织沉默着，走向自己的房间。 无论如何。 钱拿到了就可以。 “呵。” 【atelierz的二手价格是一万八，全新高级定制要两万五，如果再配一套电子管的贝斯箱子，三万甚至可能不太够。】 她心中思索着，脚步越发沉重。 一步一步， 像是踩入烂泥。 【买完设备，学琴的钱就不够了。】 伸手推开房门， 从门缝里迈入黑暗， 顾织表情纠缠： “他一定也会演奏bass。但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教我、会不会承认这项技能。” 【所以，我要自学。这样还能剩下一笔课时费，用来做更重要的事。】 苏澈的课眼看就要上完最后一期， 精确的说， 还剩五节。 “一个月零一周的时间，会将吉他的部分收尾。” 顾织喃喃着，陷入苦思。 一直以来，每一分钱全都由妈妈精确控制， 自己只有两张卡， 一张老爸的， 一张自己的。 自己的卡也是爸爸给的， 在离婚的那一天给的， 里面有300万。 被妈妈冻结了。 说起来，如果不是妹妹不想切断这份关系， 爸爸似乎也并不会把卡交给妈妈，并且每个月准时准点给自己打三万生活费。 虽然。 只拿到过2次。 —— …… 顾织坐在窗前。 面前是厚重窗帘。 视线左侧， 立体等身镜杵在衣柜旁。 斜斜镜片里， 自己模糊的影子饱满而又水嫩， 像盛放的一样，充满青春诱惑力。 虽然不想承认， 但自己确实继承了母亲的媚力。 甚至身材过早发育， 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 顾织站起身，靠近镜子，看向自己。 【今天也很诱人。】 【可惜。】 —— 在她的观念里， 每一天都是余生当中最年轻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只会比未来更加值得珍惜。 「更加、该被想被看到的人，尽情欣赏。」 “可惜。” 顾织皱起眉， 缩了缩肩。 母亲是全职小三。 专门毁坏别人家庭。 毁掉了父亲的原生家庭， 介入了他的生活， 淘汰了原配夫人。 当时年幼的妹妹哭哭啼啼， 指着自己的鼻子破口大骂， 说是狐狸精的女儿，不认自己。 不认也没关系。 随着年龄增长， 她似乎也懂得了许多社会阅历。 明白了残酷现实不分真心、唯剩利益。 妹妹虽然还会偶尔蹦出几句无礼话语， 但根本交不到朋友的她渐渐发现， 能说得上话的， 只有同样不交朋友的自己。 她开始转变， 逞强着主动搭话， 自己也算是心血来潮， 开始倾听她的话语。 每隔几个礼拜定期一次会面， 算是破碎家庭中，父母之间唯一的间接联系。 “潇潇下个礼拜来，我要不要从她身上再抠点钱出来？” 顾织琢磨着，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以往，妹妹每次过来，都不忘带一些伴手礼。 有时是吃的， 有时是衣服。 那些衣服虽然号码正确，版式也都还好， 但自己并不喜欢那样天然的颜色。 自己只喜欢温暖又厚实的、能够把身体全部包裹的保守设计。 【不被他人窥见肌肤。】 【只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想要展现的个体。】 既然生活拮据， 三万元也无法满足所需。 “那就继续骗点吧。” “从妹妹身上。” 【嗯。】 顾织笑了笑， 伸手拉向窗帘。 阳光贪婪涌入卧室， 映照在她眯眸的脸上， 以及她身后的衣柜缝隙。 【唉。】 光斑像是利剑，晃得她不甚自然。 顾织微微一叹，带着些许悔意，喃喃着： “早知道就把它卖掉好了。” “应该忍住的。” 背影后方。 衣柜深处的a字琴托上， 断头的taylor蜷缩不语。 …… …… (本章完) 第30章 一秒破功 第30章 一秒破功 圣心国际女子学院。 私人琴房，第三间。 门口上的挂牌显眼—— 「水色」乐队专属排练室。 元潇看着上面的立牌， 使用人后方的四个名字里， 擦除了自己。 “……啊。” 背着琴包， 前倾的身体顿止。 屋内，隔门传出些许闲聊，以及乐器调音时的杂音—— “嘿嘿，绫，这次请到你来，我们队算是彻底稳了，想必后天晚上的初演应该也能拿下七校第一。” “是啊是啊，不愧是队长大人，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把阿绫这么厉害的姐姐给请来！” “什么队长，怎么说话呢？以后绫来了，她就是队长。 我们都跟着她的节奏排练就行了，要虚心接受高手的教诲，都懂吧？” “梦姐说的是，我们都听绫的就是。” “……” 元潇抬起的手臂，悬停在敲门的动作里。 皱着小脸想要冲进去说上几句， 但却听里面传出了新的声线，自己并不熟悉。 “大家……不必太过热情。我想知道，之前你们跟我说的，队里没有吉他手，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嗯……怪怪的……” “？哪里怪？绫，你说说看，我们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骗你的。” 队长的声音笑眯眯。 “啊……就是，排练室里有吉他箱子……像是私用的。还有那几条连接线，有些陈旧……以及谱架上的拨片……emm……是别人的吗？我刚转校过来，我想了解清楚……” 名为绫的女孩子弱声说道。 “呃，当然当然！那都是之前来参观我们乐队的其她学姐遗留的东西，哈哈，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放心好了。” “真、真的吗……可是…” “包的呀！你自己看嘛，我们不但没有吉他手，就连贝斯手也没找呢！” “噢……这倒确实……” 新主音将信将疑的应了半句。 “所以呀，你放心好了，你来了，我们会尽快把全部的位置补齐，你需要什么选手我们就去找什么选手，咱们学校玩音乐的学妹还是挺多的，实在不行还能去隔壁学校拉人。” “好吧…” 不多时，排练室里再度传出欢声笑语。 “……” 元潇的目光黯了下去。 想着， 吉他线可以不要。 小音箱是自己从别的学姐那儿收的二手，不算贵，家里还有别的， 但还是稍微不太想就这样让给别人。 拨片是自己最喜欢的山水画fender拨片，20块钱一片， 很好看，也很可惜。 实在很想拿回自己东西，奈何面对一致排外的队友，实在没有勇气。 【她们请来了新的乐手。】 【所以赶走我，是提前计划好的吗？】 【为了让我腾出位置，是这样吗？】 元潇思索着， 一个band里面，明明两把吉他也可以。 一把主音，一把节奏，分工明确，两方都能减轻压力，没什么不妥。 自己被踢，要么是新吉他手实力太强，可以以一当二，解决好所有中高频段的需求，不需要另一人增加排练负荷； 要么就是自己不符合团队的“氛围”， 以至于在性格层面被她们抛弃，重新寻找新队友。 仔细想想， 也确实， 自己不太会说话， 跟别人交流时，总会下意识的先杠一句。 自己是个烦人精。 被她们嫌弃也并不出奇。 可是。 可是… “队伍的发起人是我啊……” 元潇咬着下唇， 吸了吸琼鼻： “已经把队长的位置让出去了的呀…” “我真的很差劲吗？” 她将唇角咬出血迹。 “性格什么的，” “我明明也想改掉的。” 抹了抹眼角， 快步走向楼道出口。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有在注意的。” 一步一步加快速度， 由走变跑， 由跑变奔。 “我明明也想改的。” 看着手背， 湿润的手背翻了个面， 虚握指尖。 “我没有荒废时间。” “我没有当混子。我没有浑水摸鱼。” 深深的印痕映入眼帘， 每天四小时的努力并非虚假， 开学日如此， 双休日更是会翻倍修炼。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稍微等等我呢？” “为什么不行呢？” 继续抹着眼角。 忍住了什么， 不大哭。 在外面不比家里， 走在校内，其她女生会用观察的目光看向自己。 自己的成绩班里最低， 能在这里念书全靠家里。 爸爸虽然常年在外不管自己， 但零钱却从来没少过一分一毛，该给全给。 可惜自己从小多动，不爱学习， 哪怕被办进实验班， 面对那些优等生，也只有当凤尾虾的份。 抬不起头， 所以想要转移注意， 发展一些课余爱好。 自己平时没什么主意， 但听说姐姐在学乐器，学的是吉他， 因此上次去找她时， 就也提出了一起学的想法。 姐姐说，“你太好动了，不适合玩木琴指弹。光弹曲子，你一定坐不住。去玩电吧，电声乐器更适合你。” 几乎是一秒采纳， 自己听取了姐姐的话。 买了琴，买了设备，虽然都是入门级，但想好好玩个萌新乐队，应该不成问题。 “明明大家都是初学者……可为什么，只有我会被嫌弃呢？” 元潇用力闭眼又睁眼，抿紧小嘴，不服输的忍住某种情绪， 坚决不掉眼泪。 “大家都猜我老爸是当官的，钱财来路不正，可他明明只是卖鞋的老板，还会总给我带回霓虹产的日牌小裙子。除了不陪我外，不是坏人。”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而且我也并没有影响谁的生活，我只是……我只是想交朋友而已。” 两侧树木退去。 四月初旬， 校内樱林前，白色彩瓣如柳絮。 踩着落地的瓣，走向校园大门。 门外豪车排队，各色人等汇聚路边，等待着校内同学放学。 自己提前了20分钟去排练室，想着的明明是再和大家沟通一下，最后一次求求队长收回决策，再给自己一次排练的机会， 实在不行，再取回设备，回家自闭。 但看来， 事情并非自己想得那样简单。 “不带我就不带我吧。” “我也不缺谁陪我玩。” “少了队友，我不会死。” “我认识了安晴，我有新的队友。” “我能组起新队。” “我会找齐更厉害的伙伴。” “打败你们。” “呜。” “我要干碎你们。” “我肯定！” “会赢的。” 小发着雷霆， 给自己打着气。 安慰自己， 今天没哭， 今天是坚强的自己。 没事的。 没关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 走着， 走着。 眼前一黑。 撞到了谁的怀里。 —— 捂着鼻子， 抿嘴抬头，皱起小脸， 刚要骂人。 但看向那背着自己的水色单肩包的某人， 不知为何， 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元潇皱起鼻子，张开小嘴， 哇的一声， 开闸泄洪般，哭着扑了上去。 …… …… (本章完) 第31章 我会托着你，直到看你成为 第31章 我会托着你，直到看你成为最好。（第三更） “……” 看着小可怜像个似的撞进自己怀里， 并在一息间把胸前的校服全给沾湿……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搞得苏澈抬起双臂， 僵直在了原地。 “好了好了……遇到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吗？跟我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 从未想过，自己能在女校门前， 成为备受瞩目的焦点。 因别的女生还没放学， 所以背后那些大哥们的视线刷刷刷的汇向自己， 如同利刃。 其中的一些意味复杂， 搞得苏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放下矜持，好好的抱抱眼前的她。 “别哭了，我们走，先出去再说。” 苏澈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看在20万的份上，给了元潇一个大力且紧实的拥搂—— 旋即松开孩子，伸出拇指擦去了她脸蛋儿上的泪痕， 另一只手拉起她的小手， 单肩背着包，带着她一起朝着学校外面的方向走。 “如果你需要我，就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必要时，我会站在我的角度帮你处理问题。” 他背对着她，尽可能不暴露情绪的说出这番言语。 “呜。” 元潇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指， 像已被遗弃三日的家猫。 “苏澈，苏澈。” “嗯…？” “我知道我很菜，呜……可是……我好难过，我好难受。” 元潇走走停停，才走几步，就已哭得完全挪不动路。 “好吧。我大概知道了。” 苏澈不用多听， 只是弯下腰，背对着她。 下一秒， 元潇自动攀上了他的肩， 仍抽噎着，环住他的脖颈。 苏澈把书包反背，置于胸前。 安抚道： “还是队友的事，是吧？” “呜嗯…！她们、她们有了新的朋友！她们不要我了！我的、我的东西，我的拨片也没有了……！” “拨片吗？” “嗯、嗯……” 元潇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是把脸埋进他的大衣。 湿哒哒的感觉顺着后背扩散泛滥， 苏澈心中轻叹， 知道这次， 自己算是根本没法放手不管了。 “元潇，你听我说。” “呜……” “你被队友背叛了，东西拿不回来了，没关系。我给你解决。” 他说。 “呜呜……你、你…怎么解决……！你帮不了我，你也没有办法……！” 她啜泣不停，但是在听。 “你队友不是满编了吗？她们找人顶你，肯定就是要准备出去演出了。 你把她们有可能出现的演出地点告诉我，我帮你去看看。 另外，你的东西先别急，拨片的话，我有的是。 我先把我的拿给你用，然后等有机会，你的，我也帮你给拿回来。” 苏澈冷静得一反常态。 在孩子耳朵里，这样平静的语气，甚至有点吓人。 “啊……真的吗？” “嗯。” “你……你愿意把你的送给我吗？” 她不确定的露出小脸，侧贴在他的脊上，看向右侧呼啸而过的机动车道，问道。 “嗯。相信我。” 苏澈一步一步前行着。 虽然没有固定的目的地， 但随心意， 下意识的走向了某个附近熟悉的电话亭。 ——他要带着孩子去安静的地方坐一会儿，冷静冷静。 “我弹过琴，我有很多设备。你缺的，我都可以借给你。” 苏澈并没有说得太详细， 但仅凭这句话，就让孩子的心里莫名的产生出了一股安心之意。 “好，好……” 元潇渐渐不哭了。 从泪流不止变成了时不时的抽泣，频率越发降低。 其实，她原本的真实想法是， 回到家后，就放弃弹琴。 不弹了，就不会被嫌弃。 嘴上的逞强无非是逃避前的狠话而已。 自己是个杂鱼。 哪怕努力练习， 也还是不如那些天才进步飞快， 区区一个大横按，自己三个礼拜才勉强拿下……根本就没什么可以挽尊的战绩。 自己就这样的水准，或许，被踢也算是正常？ 想着想着， 再度萌生退意。 “要、要不，要不算了……” “什么算了？” “我……我不想再被她们笑话了，说、说我不行就找外面的帅气大哥哥帮着出头，我、我会被她们更加瞧不起的……！” 元潇小脸一垮，小声嘀咕出最真实的心里话。 “哈。” 苏澈哭笑不得。 寻思着， 【你害怕就害怕，怎么说话的时候还带夸人的？】 但结合元潇的性格，他十分清楚， 元潇说什么是什么，从不作假。 “这样。你听我说。” 苏澈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停住脚步，将孩子放在了熟悉的地点——电话亭前。 二人扶着栏杆，听着四月初旬的轻风，面对着面。 “你之前提到过，想让我和你一起玩，是吧？” “！我……我瞎说的…！你不要当真……！” 事到眼前， 元潇怂了。 不因别的， 只怕他见到自己真实实力后， 再度失望。 然后， 覆辙重演。 【我已经不能再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这样让队友失望的事情，如果一定要发生的话，就让安晴来承受好了。】 【反正，她看上去，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 【发现我菜，不和我玩了，我也不会破防的，哼。】 元潇抿紧小嘴，在这样的节骨眼，琢磨着准队友的私人秘密。 “你不用怕。我不是说答应和你一起玩。” 苏澈看着她由期待再度变为失落、一点点失去高光的眸子， 笑了笑，道： “我呢，正好还有一个别的兼职，是吉他老师。” “！什么？” 元潇一听，这下精神了。 “老师？？你……？” “对啊，我有教过一些学生，虽然后来忙起来了，就只剩下了一个学生在教。但我确实是，也确实能教。” “！” 苏澈将孩子的小书包重新拎在手里，全程帮她紧紧拿着，同时看着她的眼睛，建议道： “我现在欠你20万的人情。我是个有债必还的人。所以元潇，你如果信得过我，就听我的——” “跟我学琴吧。” “不说其它，我会用我全部的精力认真教你，我保证，你能在半年之内，吊打你们队新来的吉他手。” 他的声音无比认真，面色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没有丝毫笑意。 “我会系统化的教你乐理、和声、编曲、作曲，以及后期。” “我会在你演出时，把我的贵人鸟借给你，让你拿去使用。” “那是我老爸留给我的神器，我可以在你拥有属于自己的好琴前，短暂的放你那里。” “现在，如果你能确定自己会完成我给你留的所有作业，并且愿意配合，那么就点点头。区区20万，我会用知识让你感到物超所值的。元潇。” 苏澈站在电话亭前，看着她晶亮渐缩的眸，立誓般约定道。 …… …… (本章完) 第32章 夜莺 第32章 夜莺 宁夜看着一同走进酒吧的二人， 有些诧异。 “……” 孩子像是被洗脑了。 小鸟依人的跟在小苏身旁， 脸上一直在傻笑。 看起来…… 【像是能再掏出40万的样子。】 “不是？” 她叼着电子烟，抬了抬整过型的完美下巴，朝着苏澈招呼道： “这才6点半，店里刚开门，还没点货呢。你们俩就提前来上钟了？” “啊…” “还有，我不是说今天让你休息么？你硬要加班，假期可不给补哈。” 宁宁姐笑眯眯的观察着某人， 视线在他身旁已经失去理智的小家伙身上绕来绕去。 不禁暗想： 【三两下就能勾走小女孩的魂儿，这摇钱树是指定不能放你走了。】 “没事的，宁宁姐，我们就是口渴了，进来喝点。今天的酒钱从我工资里扣吧。” 苏澈说。 “好啊，给你按成本价扣，顺带送你们一个果盘。 另外，小元潇，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你的这个好哥哥，他最近上班的时间姐都给你安排好了。领家里去也不是不行，看你自己本事。” 宁夜倚在调酒台前，轻轻吐出一口迷雾，一改先前态度。 “！” 被老板娘这么开绿灯，元潇喜不自胜， 红扑扑的小脸更是在昏暗灯光下色泽可见， 吹弹诱人。 “走吧，去最里面的卡座。” “好…！” 苏澈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里走。 这里的格局很有说法， 最外层是小卡，空旷无遮挡， 越往里走，越为隐秘， 从圆桌到方桌、小圆凳到靠背椅，最后变成沙发。 最里面甚至带了隔帘，可以随手一拉，在内部为所欲为， 外面路过之人完全看不见。 苏澈在其他同事的注视下，领元潇来到可以细语的角落。 “阿澈，我……我可全部都当真了鸭，你可不能骗我……！我真的会好好记住你的话的！ 我能好好练琴，能好好爱护你的物品，也可以完全听你的安排！ 你也可以随时来我家玩，我家还蛮大的，别说讲课了，就算在我家蹦迪跳舞也完全可以伸展得开……！” 元潇处于亢奋状态当中，面对苏澈的承诺，之前的委屈烟消云散了。 她深信着他的话，并认为他会做到那些事。 唯一缺乏信心的，就是…… 自己“吊打”新来的吉他手什么的……真能做到吗？ 而且是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实在是有些…… “你那是什么表情？患得患失的。怎么，对我没信心？” 苏澈与少女面对着面，一边等着同事小王上酒，一边将胳膊肘抵在卡桌上，双手十指交缠，托起自己思索状态的脸。 “不……我不是对你教琴没有信心……我是怕自己真的笨，我……我学不明白，然后让你难堪……” 元潇老老实实的把心中想法讲了出来。 面对苏澈，她根本什么都不打算藏掖，甚至由于担心自己的缺点没有过早摆上来而让他到时候失望。 【只要我把最差劲的自己全都提前告诉他，他就应该会心生退意，直接放弃我了罢。】 少女侧过一半小脸，用刘海遮住自己的表情，偷瞧着他。 “笨？” 苏澈目视着她，“元潇，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 “嗯……我学东西很慢，在班里成绩也……也是吊车尾。” “所以呢？” 他平静的看着她，“成绩吊车尾，和弹琴有什么关联？” “我……我不知道……但我还有点多动，我坐不住，我总想出去玩……我又没什么朋友……” 元潇声音越说越小。 “哦，你坐不住，但你练琴练到手都快出血了，无名指还缠了创可贴。” “……” 元潇捂起小脸，双颊红得滴血。 【啊……他发现了，我就算练成这样也还是菜鸡……呜……】 “那我问问你，” 苏澈不管她的逃避姿态，仍继续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话题：“你之前找过老师吗？” “我……没有。” 元潇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她的摇摆而轻轻晃动。 发丝在灯光下乌黑亮泽，发根处夹着一瓣方才在外坠落的樱。 苏澈抬手将她头顶的瓣捡下，顺带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有老师，怎么学的？自己就入门了，并且能跟乐队排练了，是这样吗？” “不是……” 元潇小脸热乎乎的，抿了抿小嘴，如实招来： “我学校里有一个人很不错的小学姐，也会弹琴，去年她转学了。她之前教了我几下子，就是入门的那些知识…… 然后她给我推荐了一些视频和教程，我自己在家无聊就慢慢看，慢慢学，然后库库一顿练……就变成了现在这……菜菜的样子……” “？” 苏澈听着听着，心下大凛。 “你的意思是，你在你学姐的指点下，只是把基本功给听懂了，后面的部分，全是自学的？” “啊……可以这么说吧……” 元潇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实力，只是抬起小脸，迷茫的点了点头。 “那你学姐，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呢？你给我列举几条，我听听。” 苏澈渐渐严肃，身体也稍微往前倾了倾，表情认真。 “她……” 元潇用力回忆着那些在脑子里根本无法破译的复杂知识，随便挑拣了几个，用学姐的口吻复述了出来： “她说，‘学电琴不要盲目追求速度和考级曲，要先从基本功开始慢慢打牢地基，而所谓的基本功并非枯燥的指法练习，相反，吉他的本质是音阶、和弦和琶音的排列组合。’” 【我操。】 蓦然间，身为吉他老师的苏澈瞪大了眼睛。 表情骇人。 “啊……你怎么了……” 孩子被吓了一跳， 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些不敢说了。 “继续，你继续。” 苏澈眯起眸子，死死盯着孩子。 竖起了耳朵， 像蝙蝠一样倾听。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 ——【不谋而合】。 这样近乎返璞归真的教学理念，与自己一直以来的方针，不谋而合。 很明显， 这并非弹琴三年两年的爱好者可以理解。 “她、她还说，设备要从三万左右的预算开始购买，这样用神器练习时的效率会无形翻倍，并且在音色效果的加成下将单调的弯路压缩成捷径……但我的情况看起来是‘随便玩玩’，因此买个几千的琴也不是不行……” 元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哦对，我的marshall小音箱和一些周边就都是小学姐给我的，她有些是送给我的，有些是半价出给我……还会推荐一些买了绝不踩雷的宝贝给我……emm……超温柔…嘿嘿……” “。” 【三万吗？】 苏澈隐隐有了些许猜想。 不知为何， 不安感不断在心底浮现。 元潇正要再把学姐的好全部都分享出来， 却被他打断，当先问道： “她用的琴，什么牌子？长什么样？” “啊……” 元潇皱起小脸，深思熟虑。 “是灰黑色的来着，” “牌子的话，我没记太清，毕竟我也不懂这些……不过，应该是m打头的，很漂亮很漂亮的琴，就算在琴行里也根本没见过……” 【。】 苏澈靠向沙发靠背， 像瘾君子般，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心中以百分之99的准确率猜想道： “mosse，全球限量，绝版「夜莺」。” …… …… (本章完) 第33章 龙窖 第33章 龙窖 苏澈对于好琴有着秃鹫般的敏锐力。 因为，自己同是「神器」的拥有者， 自己的武器，窖藏在恒湿恒温盒里。 虽然，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碰电琴了， 但他明白，音乐这个东西， 不能“完全”的放下， 就算碍于生活压力，被迫放下，也可以藕断丝连，尽可能减缓内功退化的时间。 面对现实压力，苏澈给出的答案是—— 【我把它变成工作不就得了？】 【为什么放弃就真的要完全“放下”呢？】 【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因此， 清醒的他开启了教培生涯， 通过原声乐器的教学来衔接自己的技能树，不至于完全散功。 而今。 元潇的出现，唤醒了自己心底的冲动。 —— 【当年彻底自闭，是因听了老妈放给自己的一本录音带。】 【里面全是老爹年轻时候的作品，据说，写下这些原创的时候，他年纪比自己现在还要小一倍。】 【既然根本没可能打得过，那就改换赛道。】 音乐天赋被父亲爆杀，那就搞文学好了。 虽然自己现在仍是个小透明，作品无人问津， 但心中的自知之明不断提醒着， 要想超越老爹，写这个还稍微有点概率。 这件事，母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缄默不语。 仿佛默认了， 弹琴没戏。 “但是。” 【没有关系。】 现在不比当年。 自己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新的希望。 只要能跟随偶像，不断参悟他的精神内核，吸收他的光华，获取「那样」的力量， 想必自己就也能弯道超车，击败在文学之道上实力未知的老爹了。 【不负责的老东西，现在的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只要我找到全新的素材，塑起完美的女主——】 【你啊，就等着被我狙吧。】 【不会轻易饶过你。】 苏澈的想法延续至今。 平静无波的生活， 因安晴和元潇的加入， 渐渐变得波澜隐伏。 【若能让元潇得偿所愿，想必自己心里也会舒爽整年。】 苏澈笑了。 对那位曾经带过少女一段时间的小学姐暗道了声感激。 202x年，能用抛开表象回归本质的方式，手把手的带元潇一段时间…… 苏澈觉得，那学姐必定是个真实的好人。 “有了这样的基底，只需我稍加矫正，元潇她就会冲天而起，达成目标。她足够努力，更何况，根本不笨。” 苏澈默默的陪孩子喝着酒， 看她喝得目眩神迷。 然后， 在晚间9点钟左右，再一次的背起了她的娇小身体， 按照她伸出小手在背部胡乱的指点，终于顺利将她送到了家里。 元潇家很大，比顾织家还要大。 也住在附近，算是高档小区。 不同的是， 她200多平的家里，不但空无一人， 甚至门口都被贴了封条，需要通过另一头的园子，打开一楼阳台的门，走进屋里。 “我去……你家到底怎么回事？这么豪华的房子，看上去怎么像是抵押了的样子……？” 苏澈表示有些离谱。 元潇却醉眼朦胧，抿起小嘴胡言乱语： “那、那又怎样鸭……以后我没地方住了，我、我就睡你家里！我、我吃你的饭，喝你的水……！” “……” 苏澈无语，心道我家地方或许不太够大，养不起你这小东西。 奈何今天是特殊的日子，要照顾孩子的情绪。 遂帮她脱好了鞋子，放好了包包，甚至还将她摆在了高档的公主双人床上，问她还有没有别的所需。 元潇把小脸埋进被里，嘟囔了几句。 苏澈没听清， 靠近了一些，想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你如果没事，我就先回家了。我们说好了，下周开始，我会抽出一天时间，每个礼拜教你弹琴。然后，给你留作业。” 他看着一动不动如鸵鸟般的她，补充道： “做完作业，你就能进步。你进步了，那些对手就都将不再是对手。甚至会瞻仰你的实力，主动凑过来找你赔礼。” “唔。” 元潇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不知是酒意上了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澈皱了皱眉，也不急，只是抬起头，环视向她家四周。 黑暗里。 元潇的豪宅充斥着荒奢之意。 到处都是红木家具，大理石的洗手台，昂贵油画挂满墙壁。 但是，苏澈注意到，家里的几株盆栽，却是皆然死去。 她家的盆栽应该算是“盆景”， 明显比自己家那些小盆栽要造价昂贵。 奈何就算是仙人球，也经不起她一辈子不浇水。 苏澈叹了口气。 打开好久未开的灯具， 帮她捡起了踢落在地的各种杂物，以及洗了来不及叠的内衣。 安置好她的东西，替她浇过，剪了泛黄的枯枝， 拉开窗帘，擦除了厚厚一层尘灰。 处理了角落里的蜘蛛网， 打包了堆叠的垃圾。 在她偌大的屋子里忙来忙去，折腾能有大半个小时， 终于让她的生存环境焕然一新，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不用呼吸脏空气的美好状态里。 “元潇，不收拾屋子会生病。” 苏澈背对着她，剧烈运动过后般连喘带咳的说道： “以后再懒，就记得给我打电话。你已经钱了，所以除了教琴之外，帮你收拾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 “…” “我一般24小时不关机，你有事情可以语音或者视频直联，尤其是感觉自己受到欺负的时候。不用管我是否在忙，是否在码字，直接找我就可以。” 苏澈温声说道。 “好…” 元潇用难以辨识的音量轻嗯了句， 小脸仍然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的、像刚被主人抱养的猫一样，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把从店里打包的新鲜果切摆在桌上，把明天早上要吃的三明治用油纸包好，放在一旁。 他回到阳台门前，穿鞋，看向这边方向： “那我先回去了。” 咔哒。 锁开。 少女张了张嘴， 想要说些什么。 但是， 终究没能开口呼唤出来。 心底的冲动被埋藏了。 —— 听着房门关闭的声音， 不知为何， 元潇又开始哭了。 …… …… (本章完) 第34章 夜间巡游 第34章 夜间巡游 苏澈吹着晚风，在黑暗里步行回家。 途径电话亭，重新停顿了下。 喜欢在亭前思考，无人时坐在电话亭里发呆，已经成为习惯。 【刚刚发现，元潇的设备皆是入门级，且不少东西都有残缺。】 ibanez的电琴，两千不到三千， 便宜的boss大综合效果器，陈旧而且音色不全。 音箱据说忘在了学校， 但很可能是并没有拿回来。 也无法在短期内拿回来。 【嗯。】 想到这里。 苏澈拿出手机， 给死党发了条消息。 “老章，我寝室里是不是有个vox箱子？” 3秒后，章聪秒回： “对对，电子管儿，崭新健在。咋了，要我帮你擦擦吗？” “不用，你就帮我把这个，还有我那套vivie矩阵和配套线材都放墙角，摆好，明天我回寝室拿一下，拿了直接走。” 章聪：“！” “不是哥们儿！这才一天，你就已经勾搭上俞学姐了吗？你们是不是已经见面了？是不是已经聊上了，甚至聊得很嗨，一拍即合？！哈哈，我就说吧，你指定不可能对她的魅力无……” “并非学姐。” 苏澈发了最后一条消息，然后已读不回， 继续思考。 【嗯。】 【把元潇缺的东西给她补齐，让她起步就用好东西。这样可以省却不少弯路和压力。】 苏澈思路清晰。 今天去了孩子家里，几乎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感受到，她根本没有享受过正儿八经的亲情待遇。 钱虽然不缺，但能看得出来，那只不过是表象而已， 因为她用的东西开始变得拮据， 比起她家里的装饰和家具，孩子冰箱里放着的， 除了过期牛奶，就是临期面包、烂菜叶子。 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 苏澈倍感压力。 虽然， 家里已经有了一只乖巧小猫，且眼看着就要到达三日考察的结局， 但外面的野猫也和自己产生了联系，而且是“20万元”的关系。 若看着她无人照料，就这样可怜巴巴的在豪宅里哭泣，自己心里或许过意不去。 “不行，会影响道心。” 苏澈喃喃道： “偶像说过，不把心中之事彻底根除，就不可能沉浸式的进行创作，开启心流。” “安晴算是很不错的素材，但元潇……又何尝不是呢。” “若能将她在音乐领域捧到预期，解决她的需求，顺带着对她好一点，只是一点点，也不是不可以。” “就当是「避免客户突然失联」的提前措施好了。” 他这样给自己划定着规矩。 【教琴，打扫，心理咨询。】 【观察，监护，时不时的聊聊。】 【如果孩子被欺负了，也要出面帮忙镇压，必要情况下，甚至还得使用见不得光的处理手法。】 苏澈自认不是什么阳间的人。 如果说， 元潇从小缺爱，缺的是母爱。 那么自己从小就属于不但缺母爱，还缺父爱， 只有极为短暂的、家中女仆提供的类似幻梦般的不切实际的与毒药无异的爱。 因为这种关爱——不如没有。 “好吧。” 心中做下定意， 苏澈决定对自己的小客人负责到底。 哪怕， 工资根本没到自己手里。 【天生邪恶的宁宁姐……】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欠我的钱全都掏空，顺带从你手中脱离。】 苏澈骂骂咧咧的走向了自宅。 …… —— 又是一天阴云夜。 安晴忐忑不安的坐在床前等待。 今日的稿子画完了。 给自己定下的规划是「百日绘」。 即， 一天画一个摸鱼，持续一百天。 也就是小半年无休的，高强度画出100张画。 对于对自身有着高标准的画师们来说， 这几乎等同于证道成神的必经之路， 日日有提升， 三月后一回头， 曾经的自己已在脚下，渺小而又陌生。 “随着前段时间的摸索，每一张稿子的完成度也是越来越ok了……” 安晴喃喃道： “但是……” “今天画东西时，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心中有些不踏实。 攥紧小手，细品着胸口躁动的第六感。 “他还没有回来。” “可他说今天会尽量早点回来。” 果然。 一下子找到了焦虑的源头。 “已经十点钟了……今晚做好的菜也放凉了……” “虽然他明天也大概率会吃掉，可是……” 顺着源头继续琢磨， 发现源头背后还有另一层不安在笼罩。 ——对自己伪装程度的担忧。 【澈是那种非常敏感的人……万一被他察觉到什么，我会不会全完啦……】 虽说头脑一热定下了详尽计划， 提前跟踪，精心布局，撒下弥天大谎， 以xp直切核心，用穿搭完美垂钓， 对于心理层面的把控十拿九稳， 可真到了寄居成功之时，随着时间推进，某种害怕败露的不安却像是藤蔓， 一点点向上蔓延。 ——张牙舞爪的蔓延。 “啊……” “但愿一切顺利。” “在我真的能够画出亚里老师的神迹以前，但愿……不会被他发现。” 安晴抿紧小嘴， 娇柔的身子轻颤。 想要通过实力证明自己， 不比他印象里的“女神”差。 想要成为他一人的大red， 想要光明正大的注视，和抚摸。 “今天的修行也结束了。” “板子收起来了。” “一切痕迹复原。” “屋子也有在很认真的收拾。” “擅自洗了他的内衣裤。” “希望不会被他掐死。” 安晴默默祈祷。 坐不太住， 又起身来到镜子前，拿出化妆包。 补妆，遮瑕， 把不完美的地方全都去掉。 “卸妆什么的……得等到他睡着。” 少女心中方针明确。 行动严格按照规矩进行，计划表提前拟好。 “mua。” 涂完口红抿了抿唇，发出吐泡泡的可爱一音，作为终止。 竖起耳朵，捕捉着门外的动静。 嗒、嗒、嗒…… 果然。 默数了几个数字，外面电梯的门就已经打开了。 “是他的脚步声。” “他在朝着家门方向走来。” 安晴对于苏澈穿什么，用什么，有什么， 几乎倒背如流，闭着眼睛都能知道。 【黑色马丁靴，总共有四双，不同款式型号，会在春季高频穿出。】 【脚步声的重力和他迈步的频率也能完全重合。】 【真安心呀。】 少女脸上流露出幸福之色。 病态喃喃着，带着微笑，理了理刘海， 用崭新的妆容走至门前，做好迎接姿态， 等待入门那一瞬的怀抱。 …… …… (本章完) 第35章 主人的察觉 第35章 主人的察觉 家猫的特点是。 会在主人开门之前嗅到味道。 事先扮好的可爱表情， 乖巧蹲守的完美timing， 靓丽毛发香水环绕， 无论怎样都比外面的野猫要来得更准更好。 “澈澈，欢迎回家~” “啊。” 推开门的一刹那， 整日的疲累烟消云散了。 谁不想在家里豢养一只布偶猫， 无论外界发生什么， 怀里温暖都如实质， 驱散阴霾的同时让人忘却烦恼？ “。” 回过神时， 骇然发现安晴已主动贴靠上来， 蜷在怀里3秒。 “……” 苏澈触电般松开了胳膊，心下大凛。 暗道：【还好，元潇身上不喷香水，所以应该不会出现被家猫察觉的情况。嗯，但愿。】 “你在等我吗？” 他僵硬的转移了话题。 “嗯嗯，澈澈说会早点回来，所以……所以就做了好吃的，哪儿也没去……” “这样啊……” 苏澈撇了眼一旁桌上倒扣着盖子的饭菜，看得出，余温尚在。 “那我洗个手，我们这就准备一起吃吧。” “~” 安晴展露出微笑，“好~” 她看着他走进卫生间， 然后， 笑容僵在嘴角。 —— 【草的味道。】 心中暗暗想着。 刚刚主动凑上去寻求抱抱， 目的是为闻一闻他身上是否沾染野外的猫。 答案倒也还好， 暂且分辨不出来。 但是， 一股熟悉的、清新的感觉，却是顺着鼻翼，直达神经。 这并非他身上的味道。 【他身上的味道是令人安心的、僵尸般阴暗的枯草淡香味，像是沼泽里唯一一片水泥地，像是沙漠中心的绿洲林区。】 【可刚刚嗅到的，并非仅仅如此。】 【是错觉吗？】 安晴沉思着。 四月中末，开正盛。 园区里有各色绿植夜里盛开，以一种贪婪姿态，拼命绽放。 是路经坛时，沾染上的青涩香吗？ 那些苞，会朝着他走来的方向点头， 会用最狰狞的嘴脸张开怀抱，等待着他停留。 【是她们吗？】 【或许，虚惊一场？】 少女抻了抻裙角，转向镜子， 确认镜面里的自己依旧娇美无缺。 —— 卫生间。 苏澈压力颇大。 说实话， 刚在酒吧里吃下一堆水果，并且给元潇买了不少零食熟食的自己，根本不饿。 奈何这顿晚餐也是不得不吃。 不能让猫猫的努力化为空无，不能让她流露出一丝失落。 【说起来，三日时间似乎已到。】 苏澈扶着洗手盆的边沿，看着白瓷中心的下水口，黑色的幽深扎眼。 “她不但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甚至变得更加黏人、更加具备「猫性」了。” 猫性——随时可爱，懂得撒娇，偶尔发出美妙声音，恋主，手感怡人。 虽然安晴暂时没有展现出过度依赖的状态，但苏澈总觉得，她带给自己的感觉…… 好像并非初见啊？ 【我多心了？】 苏澈反思着， 反思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住进来的这几天，就好像把我这儿当成了她自己家里，完全自然，根本没有任何需要适应的地方。】 【我的东西，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也已经摸得了若指掌，连桌子缝里丢失的拨片都被她捡出来整理好了，而且不止一枚。】 【最开始以为她会在发现我并没那么有趣之后很快就会离去，因此故意跟她保持高距离感，但现在……】 连续几天的耐心等待，乖乖守候， 不干扰创作，不影响心态， 信守承诺的做饭打扫，也提供了不少的情绪价值。 一切的一切，看在眼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 “她根本没有触犯原则问题。” 苏澈喃喃道，“所以，是否我对她的戒备远远超出了常理？” 冷静下来思考，眼下值得在意的，唯有她的兼职问题。 搞清楚安晴的兼职是什么， 确认她的工作是否干净， 是否与别人刻板印象当中的地雷女不一样， 这十分重要。 “只要解开这个谜题，我就可以算她安稳通过考察，任她待更久也没问题。 也可以把她当做真正的猫猫来养，这样的话，我就算拥有了人生当中真正意义上的猫了。” 可以删掉所有的猫娘galgame。 可以不再羡慕别人家的爱猫。 遇到猫主，不会下意识的回避。 街上看到野猫，不再容易被瞬间吸引注意力。 “安晴。” 苏澈走出卫生间，坐到了餐桌前。 餐桌侧面有窗， 因01号房间把边，所以屋内有两扇窗， 哪怕房间不大，也可以实现转向通风，通透且清凉。 外面的香顺着空气飘到楼上。 安晴坐在他身旁，将热腾腾的米饭为他盛好，筷子摆在一旁。 笑颜治愈：“怎么啦？澈澈有什么问题呀？” “嗯……”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样继续了。 苏澈不想总用一种查水表的方式去与安晴沟通。 因为换位思考一下，这往往代表着自己对对方的不信任。 而这样的不信任久而久之，会让原本唯美完整的关系产生裂痕。 【已经不想再破坏任何初始关系了。】 【有些距离，保持的同时也是在保护自己。】 这次，他决定一触即离，采取减法提问模式—— 只摄取最核心、最急于知道的问题。 “兼职找到了吗？” 他问道。 “！” 安晴一听，当场毛发竖立，有点应激。 “啊……找、找到了……！澈澈不用担心！” 紧张之下， 下意识的说了谎。 “什么类型的呢？” 苏澈拿起筷子，示意她坐下一起吃。 今天的饭菜可口又新鲜，是家常的蔬菜小炒，以及鹿茸菌菇浓汤，味道鲜美，暖胃温心。 安晴看着他大快朵颐，一口一口品尝着自己用心熬制的东西， 心理在踏实的同时又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问题。 “我……我去之前的那家便利店问，店长说人满了不招了……所以我就、就回来打算做点别的，能在家里就挣到外快的兼职，补贴家用……而且这样还不用接触陌生人，也会很安心……” 她目光躲闪，忍不住往自己包包的方向看了看。 苏澈极度敏锐， 顺着她的目光瞧向那锁链拉得死死的地雷系公主背包。 en？ 心中萌生疑惑。 微妙的问道： “什么样的兼职呢？能在家里就做的，无非就几种吧？” 苏澈眯起眸子， 进食的速度变慢了。 “啊……” “哪、哪几种呢……？” 安晴呼吸变快，控制不住的开始试探。 默默祈祷着， 不要露出马脚， 不要被捕捉到。 那样的话， 一切都将万劫不复。 小心翼翼的修补， 将化为泡影，全盘皆输。 “除了我做的事情，” 苏澈顿住筷子，想了想， 微抬起头： “就只有音乐人和画师适合在家工作了吧？” “安晴，你是哪个呢？” …… …… (本章完) 第36章 为你撑起世界 第36章 为你撑起世界 “音……音乐人！” 面对猜疑，安晴口不择言。 慌乱应道：“嗯！澈澈，你猜对了！我虽然刚入门，但确实以后是要打算成为一个音、乐人的！” “啊？” 这下子，倒是让苏澈大跌眼镜了。 “你？音乐？”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视线在少女身上打转。 “嗯嗯，没错，我加入了一个队伍，我要从主唱开始做起！虽说不像澈澈那样会弹琴什么的，但也算是半个音乐人了！嗯！” 少女还在蒸，还在口胡。 苏澈不好唬弄，当场持怀疑态度， 询问道： “什么队伍？哪儿来的队伍？如果我没记错，昨天之前，你可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呃……” 安晴心里咯噔一声。 确实。 上次提到元潇，是在做饭时。 当时青椒炒糊了，苏澈问了句是在想什么，自己为了表现出超乖超听话的样子，于是把话题说了一半，并没有提及元潇的名字，也没具体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她。 但是。 现在情况非常紧急。 如果不想暴露画师身份， 就不得不硬生生给自己扣上一个别的帽子。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既然选定了搞音乐这条路，那么之前信誓旦旦的“我已读不回她”、“我会和她绝交”之类的话，就要完全推翻了…… 【可恶……到底还是逃不出那孩子的魔爪吗？】 安晴在心底腹诽着，面上打了个哈哈，选择防守迂回： “其实就是上次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孩子啦，她想拉我玩band，我就说考虑考虑。今天找兼职被拒，于是就想起她了， 毕竟她说以后可能会跑商演啦、搞一些小圈子的演出什么的……所以我就又开始琢磨了下……当然，如果澈澈不喜欢，我就立马拉黑她跟她双删。” “没必要。” 苏澈听罢，连连摆手： “上次我就想说，你的社交圈真不用完全同步给我，毕竟我不是什么奴隶主，我也不想限制你的自由。” 他顿了顿，“之所以让你慎重，是因为爱去酒吧大钱喝酒的孩子往往不是什么好人。哪怕有极个别案例，概率也是相当低的。你能明白我意思吧？” 点到为止， 是苏澈一贯的说话方式。 在保持边界的同时也不踏入对方的圈子，是他为人处事的信标。 “我懂我懂！嘿嘿……我知道你担心我。” 安晴浅浅一笑，若有所思。 苏澈把视线挪向一旁，手上继续动筷。 两人沟通过后，似是放下了些许戒心，他的声音轻松不少： “关于唱歌，我还要提醒你一句。” “澈澈你说。” “主唱在乐队里的位置十分关键，要想成为高级主唱，除了声乐水准过关以外，还需要精通作词作曲之一，甚至掌握一种唱作乐器，比如钢琴，比如吉他。 如果都不会，那就要至少搞定作词相关的领域。” 他把话说得清晰： “你若是随便玩玩倒还好，练的差不多就能和队友一起排练。但你说要靠这个挣钱，而且是凭「乐队」挣钱……” “在现实中的话，这种程度的队伍，粉丝不会少。” 话委婉， 言外之意也很直白—— 要想在天海商演，保底也得是酒吧或者音乐餐厅， 而新人乐队没什么经验，就必须得从livehouse开始。 天海的livehouse，除了maoo、jz和玉音堂等老牌打卡点以外，其它的小现场，也必须具备一定实力才能上。 杂鱼队伍，是根本不可能被选中上台的， 毕竟卖出去票是妄想。 “我母亲跟我稍微聊到过这方面的事，所以我提前跟你说说，这条路不好走， 认真来说，比你去做个普普通通的便利店兼职要难上千百倍。 所以若不是特别想做，就还是要仔细琢磨。” 苏澈没有劝人放弃的意思，只不过是将事实摆在眼前，让安晴自己决策。 “原来是这样吗…” 安晴听完当然也有些心惊， 毕竟她懂绘圈，却完全不懂乐圈。 尤其是乐队方面，涉及到乐手之间的沟通、队内默契的磨合、排练场地的选取、个人技艺的精湛…… 要做的、要考虑的，实在太多。 不是“一拍脑袋看了一两集乐队番”就能玩一辈子的。 那很好了。 “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听你的话的！毕竟我也害怕自己三分钟热度嘛……” 她弱气一笑，随即认真问道： “澈澈觉得……如果我想把时间合理的分配给音乐……按照你的思路，我应该先从哪里入手比较好呢？ 我想完全听从你的安排，然后让你看着我一点点成长。” “！” 这话， 当场让苏澈夹菜的筷子再次一顿， 微微悬停在了半空。 “真心的？” 他看了看她。 “嗯！真心的！” 安晴与他对视，不似撒谎。 —— 十八下子高阶情感技——「轨迹锁定。」 效果是主动让对方养成自己一款能力，给对方营造出大量的成就感，满足其控制欲。 这种技能不可轻易使用，毕竟反噬剧烈， 动辄失去自由，成为对方的玩物。 非重要目标，尝试都不要尝试。 —— 安晴的手法早已经过各种秘籍的事先打磨斟酌， 如家中珍藏着的《晴语》、《灵之道》等被同龄少女推崇无数次的斩男秘籍， 皆是购买了实体小册子版，存放在自己的背包里，每日温习。 用走在最前线的高端手法去对阵难以接近的苏澈， 哪怕初次尝试，攻略的作用也是立马体现了—— “你想让我手把手的带你，是这样吗？” 苏澈再次确认。 目光深处蕴含着认真。 甚至已经开始思考： 【与元潇不同。】 元潇是被金币绑定起来的关系，带她属于份内工作，维护客户关系，付出一些天经地义。 而对安晴，没有这种利益挂钩，完全看自己愿不愿意。 【听她说话时的声线很舒适，很柔软很悦耳。如果，如果她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么是否意味着，到时候修炼大成，把成熟体的安晴推荐给元潇当新主唱也不是不可以呢？】 这个念头乍一出现， 苏澈的心里就燃起了一团火焰。 是啊。 若能亲手培育。 若能看着安晴成为歌姬。 那么， 作为小徒弟的元潇，就完全无需考虑vocal这边的问题。 只要心分两路，带一个，教一个。 那么有朝一日， 就算安晴比不上心中的那一位， 也至少可以在自己全力的投注下，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歌姬的吧？ “好~” 当少女那柔软猫鸣的声线传达出确认之意， 苏澈笑了笑， 心中终于肯定： 「这是一场豪赌。」 …… …… (本章完) 第37章 暗潮涌动（第二更） 第37章 暗潮涌动（第二更） 这一夜。 苏澈入睡艰难。 不是因为别的， 而是心中某种「力场」被打破了。 —— 【三日考察，被安晴通关了。】 因放弃了普通兼职，选择了挑战音乐，挑战成为乐队歌姬—— 成为歌姬，又碰巧触到了自己心底的某块软肋。 痒痒的， 喇喇的。 因此想要看看， 发挥出所有潜能的她， 极限到底在哪里。 【安晴的声线很好听。】 刚刚，测试了她。 开启了电脑工作站，打开录音软件，编曲宿主， 支起电容麦， 帮她录了几句。 虽说唱的东西不难，只是一首acg热歌当中的截取， 但她几乎是在紧张的状态下，也可以做到一遍成， 直接用清澈水灵的嗓音，唱出蜜般美好的电波曲。 听得自己情绪起伏，面上维持着“一般，也就还行”之色，甚感吃力。 【她是有着一些天赋的。】 【只不过声音未经开发，没有过任何系统性的练习。】 【得从视唱练耳开始，一点一点带她飞起。】 所以， 曾经认定的“她定会在三日之内主动离去”的猜想，化作了飞灰。 更要命的是， 除了天赋以外， 安晴又是干净的。 主动把手机递过来的同时， 自己虽只瞄了一眼，但也能清晰看见，她的好友列表，是把自己置顶在最上面的。 自己的飞信号变成了她的特殊通知， 任何消息直接会响铃推送， 秒接秒回，并非玩笑。 她的app程式几乎空荡得吓人， 极端到， 没有围脖、豆半、小红本， 不刷帖子、公众号、也不搞一些小圈。 只留下一些飞信之类的必备软件，以及购买漂亮小裙子的网购平台等。 看上去没有任何污点。 【原来，是这样的猫啊。】 苏澈觉得， 遇到安晴，自己算这辈子有了。 不提前养布偶，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揪心的事了。 清纯的人。 天然无污染。 【她能够成为最好的素材。】 【若将她化作灵感，撑起新的世界，那么我也将由此获得蜕变，说不定能在创作之道上突破瓶颈，奔行向前。】 苏澈叹然。 冷静过后，选择了遵循本心。 今天，是安晴的胜利。 获得了居住许可， 也得到了一句重大奖励—— “明天我去给你配钥匙。” 这是苏澈对少女做出的承诺， 分量深沉。 当时的少女喜不自胜，“呀”了一声， 差点一个趔趄，摔在自己怀里。 好在自己眼疾手快，将她给摁住了。 现在想想， 失眠的原因找到了。 —— …… 翌日。 经历过天人交战的苏澈顶着黑眼圈，在相同的时间点诈尸而起。 生物钟早已固定，一点睡也是六点起， 四点睡仍是六点起。 极其阴间。 安晴似乎已经摸清了这个睡眠规律， 所以今天不知怎么，也早早的爬起了床， 揉着眼睛看向这边—— “澈澈，我想给你做饭。” “啊……” 苏澈应了一句， “也行。但是我吃不了多少。早上不饿。” 他不会打消少女的积极性。 元气与阳光感，正是自己所亟需的。 “好呀好呀~” 安晴得到批准，立刻迈开雪白小脚，点下了床， 脚尖探入毛绒拖鞋，玉趾轻勾，穿上了另一双。 旋即走向卫生间，快速洗澡。 苏澈默默观察着她的习惯—— 早上冲凉，晚上也要洗遍全身。 一天两次，这在天海的初春，实在是可以判定成轻微洁癖境了。 【也挺好。】 苏澈面对时刻都香香软软的安晴，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好。 如果她真的能一直保持，继续生活下去而不露马脚…… 那么，就算让她长居， 又如何呢？ —— 【三个礼拜。】 苏澈看着关闭着的卫浴木门， 喃喃道： 【这次我赌三个礼拜。】 三个礼拜可以带她入门声乐， 可以摸清她的脾性， 可以看清她的人格， 可以拆穿全部既定伪装。 日常生活最怕时间沉淀， 一旦精神松懈，在熟悉的环境里暴露缺陷， 那么先前的铺垫，就全都会化作泡影，顷刻间碎成许多片。 “这次，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一定会找到她身上的问题所在的。” 苏澈给自己划定死线， 并且坚信一个真理： 【人无完人。】 人，就不可能没有缺点。 【除非，对方并非人类。】 “很好。” 像是在骗自己一样， 延长了观察期的死线， 并且给了自己一个继续撸猫的理由。 “21天罢了。” 果不其然， 做下这样的决意， 心里豁地轻松许多。 松弛感袭遍全身。 苏澈笑眯眯的，思考着这几天的安排， 起身走向储藏柜台。 “是了。” “明晚要去参加那什么live拼盘现场，虽然是当观众，但答应了老章的要求，就得随时准备着去会会学姐……” 他想得挺美—— 「只要故意在她面前演砸，让她觉得自己是个菜鸡，然后就会彻底放弃，驱赶自己离去。」 这样的话，既能完成室友的委托，又能回报他一个人情， 还能在他大失所望之下不用陪老章吃那顿“散伙饭”， 岂不美哉？ “哈哈。” 开怀一笑，更觉轻松不少。 但就算心里是这么打算的，该有的准备也不能糊弄。 “太久没摸电琴，今晚要带着琴去个空间够大点的地方，稍微的捡一捡了。” 由于家里没有电子管音箱，且电声乐器外放时比较扰民， 所以不喜欢内录的苏澈往往会选择带着设备去电话亭附近的某个琴行去练， 只需要租个小排练室， 一个小时40， 即可享受到差不多的音箱，非常严密的隔音声场，并且能在无人在意的前提下爽弹， 相当自在。 “对了。” “以后，如果去教元潇，她家的地下室似乎可以作为一个爽练电琴的落脚点……” 苏澈擦拭着琴盒，默默分析着。 【孩子自己在家没意思，她家地方又那么大，我若把设备转移，往她那儿放一些，随便她用，她应该不会介意。】 对于乐手来说，练琴和排练场地，永远是个核心话题。 念及于此， 正打算给元潇发条消息问上一句， 打开手机， 却见一条留言跳了出来。 苏澈定睛一看。 见是几日未曾联系的顾织发来的—— 【澈哥哥，我的琴坏了。下次可能得用你的琴上课了…另外，如果你有空的话，今天可以来帮我看看吗？我…不懂修琴。】 …… …… (本章完) 第38章 织网（爆更第三更） 第38章 织网（爆更第三更） 顾织从未在这样的时间邀约自己。 一直以来，自己二人的关系都是清澈见底。 除了周六雷打不动的吉他课外，顾织是那种超懂边界感的孩子，绝不会在不正确的时间前来叨扰， 哪怕问作业，都是小心翼翼。 这一点，让苏澈非常喜欢。 因此， 看到她破天荒的提出了“见面”的需求，而且还是建立在琴坏了需要帮忙的前提下， 这样的正经事，苏澈没有任何理由婉拒。 “ok啊，我今晚放学就去找你。” “哦对，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也可以在琴行汇合。” “我本来打算去练琴来的，你背着琴过来，我帮你看看。如果我都处理不了，琴行还有专业的修琴师傅可以帮你看一眼的。两道防线，岂不正好。” 他的话相当有道理。 一般来说，琴坏了，往往是小毛病。 尤其是初学者，可能断个琴弦、琴颈变形、弦距太高，变成弯弓射大雕什么的，都会被判定成“哎呀完啦，我的琴报废啦！”这样严重的问题， 这种情况，苏澈可以亲手处理。 但是，如果是琴的面板裂了，或者是鼓包了、品丝生锈了，需要打磨或大修的情况，就需要专精修琴的老师傅来帮忙解决了。 在车站那边，有一家历史悠久的老琴行，名为「格莱美」。 里面虽然装潢朴素，教室大小也一般，但胜在坐镇了一个老师傅， 姓杨，是个光头。 他琴弹的不怎样，但据说修琴方面有两下子，客户不少， 天天照着fender的场子做盗版琴，撕了标搞山寨，在小黄鱼上卖的有声有色，指不定哪天就进去。 苏澈觉得，在他被抓进去前多去那给自己的神器做做大保健，也挺好。 别的地方全套护理180起步，杨老师只收80， 性价比高，没得喷。 “好的澈哥哥，我大概会在下午你放学时在校门口等你。” 顾织发来语音，声线柔和，温婉动听。 苏澈听了几秒，立马将音量关到最小。 然后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这才猛的察觉到—— 【不对。学生给我发消息，我心虚个什么劲？】 看向走出浴室湿漉漉的安晴，别过目光，继续整理设备。 —— …… 时间变得更加缓慢。 在苏澈的时间观里，有意义的人生会被放大，无限精细高清在脑神经里，细嚼慢品； 无趣单调的日子则如走马观，一回过神，多年已去。 和安晴接触的这段时间， 明显感觉到日夜变长了。 白天会心有牵挂， 夜晚会反侧难眠。 【今天也吃了她做的早餐。】 黄油面包片，夹了芝士，火腿和煎蛋， 芝士拉丝，热量爆表， 放在以前，苏澈是断不会自己吃的。 但既是猫猫做的， 多出的热量就通过运动消耗掉好了，问题不大。 “我出门了。” 苏澈利用早上吃完饭剩余的一点时间，帮安晴吹干了头发， 抚着丝滑发丝，手感如同布偶。 “好~今天我也会好好在家等你w” 安晴流露出满足的表情，事先把规划同步给他—— 练歌、打扫、买菜，然后发呆。 可爱的安排处处暗示着“久了我会想你，你快回来”， 苏澈心如明镜，笑着表示今晚不会再像昨天一样出现意外了。 “我尽可能早点。” 他说。 —— …… 周二上午放晴， 天气如同心境。 出门时会脚步轻盈，因春天的尾巴未去，夏初的气息浮显。 小区里活动的中老年见多， 散步、晒太阳、遛狗，或下棋。 途径门卫时，对收发室里的保安大爷打了个招呼。 大爷姓方，方正的方， 和他脸型一样，没事儿喜欢在收发室听收音机。 一开始苏澈以为听的是评书，三国水浒之类， 后来发现，听的并非名著， 而是网文。 “哈哈，小苏，又去上学啊？” “嗯。大爷今天听的啥。” “听个仙侠，哈哈，好几千章，够我听半辈子。” “那很好了。” 苏澈习惯性的跟大爷寒暄一二，然后带着更好的心情离开小区大门。 之所以会和方大爷聊得来，是因偶尔会脑补自己老了之后，会不会也像大爷这样， 因一贫如洗，拼尽全力在小区里当个保安， 偷闲度日，享受慢节奏人生。 【大概率吧。】 苏澈觉得，扑街的自己，一眼可以望到头了。 但是没有关系，未来还在继续。 有了安晴和元潇这样完美的素材， 自己只需再按照偶像的方法论，用尽灵气塑起其余5道绚丽风景线， 构成「七彩」—— 这样，自己即可达成蜕变， 实现彩虹般华丽的故事构造，绽放出故事本身应有的光彩。 “商业化的东西让他人去写，真正的灵感留给自己。” “只要能写出自己都会为之喝彩的内容，那么就算表达过后无人在意，被流言蜚语缠遍全身，也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的小遗憾是……】 【家里没有请神。】 苏澈走着走着，掏出手机，看向屏保上的万年历。 “今日农历二八，宜出行、打扫、开光、求子，忌搬家、订盟……” 由于家里不供佛，更无灵验的天道眷顾， 所以苏澈采取的是底层测算策略—— 「看黄历」。 通过老祖宗们总结下来的经验来简单的预判一下今日宜忌，规避一下风险， 这是他认为人人都可以做到的、最低成本又最有保障的风水玄学之一。 “很好。” “屋子有安晴替我打扫，出行我也出了，开光的话，晚点回寝室取东西，给我尘封的设备们开个光，到时让元潇使用。” “至于求子……” “emm……” “应该不准的。” 苏澈轻松一笑，按部就班的走向学校。 —— “二月二，龙抬头。小镇里……” 收音机里传出仙侠小说的声音。 正瞧着苏澈背影渐行渐远的方大爷，手捧龙井茶，翘着老寒腿， 刚打算舒舒服服的啜上一口。 但不知怎么， 保安大队长的直觉让他登时眉头一皱。 放下茶杯， 起身，来到门口。 环顾四周， 随后，将视线投往视野尽头。 —— 只见一名身形饱满的女学生，身着米色针织衫、面戴黑色口罩， 正以维持80米左右的匀速， 无声跟随在小苏身后。 …… …… 推荐一本好朋友的精品轻小说~ 《不正经魔物娘改造日记》——巴赫伦。 “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喜欢魔物娘的！” 本书又名《异种族娘评鉴指南》、《圣骑士大战魔物娘》、《异族间深入交流指导书》 （均订5700+，高订18000+，还在持续上升！） （已有合计600万字完结作品，从无太监，人品保证，请放心入坑！） (本章完) 第39章 渴肤症 第39章 渴肤症 背着琴盒，抱着大衣， 跟随在视线中唯一的人影后方， 沉默着， 顾织胸中升腾暖意。 —— 习惯是， 每天清晨早起， 在他出行的十分钟前，蹲候在小区警戒范围外的必经小道里。 有时在坛后，有时是树丛。 还有极个别情况，是半途尾随，定位在那个他永远会刷新的电话亭附近。 因自己也需要上学， 所以像这样看着他的机会十分宝贵， 家里妈妈不管，自己便会在按捺不住欲求之时，主动寻找释放的渠道，通过拉近空气的距离，勉强取代桌椅的边角。 自己患有严重的病症。 渴望接触， 又讨厌被不想接触的人碰触。 外来的视线盯视自己时， 会想挖掉对方的眼珠。 因此，夏天也穿长袖。 护住身体，裹着大衣， 隔绝那些目光的无礼。 【唯有他。】 会在靠近时不觉心烦。 会在对视时看到眼底的澄澈。 教课就只是教课， 不会像外人一样，将贪色写满面庞， 哪怕是擦身而过，都无法做到最起码的伪装。 “最后一期课程要结束了。” “在那之前，要完成更进一步关系的突破。” 顾织心中所求明确， 对他的需求如丝网，爬满血管，遍布心脏。 【每节课都想更近一点。】 【控制不住，想去触碰。】 从最开始的无意之举， 变成主动询问指法细节， 试图通过合理的试探， 麻痹他那无懈可击的道德观。 现在，一切都有进展。 哪怕是提出手把手的校对，也不会被他拒绝掉。 触碰霎那，如电流划过神经， 整个人的身心值此一瞬，得到放空般的净化升华。 但很可惜—— 【越是净化，就越肮脏。】 【想要更多。】 【更多更多——】 顾织的欲壑是无尽的， 深不见底的。 从小没有被父母抱过， 唯一愿意过来拥抱的可爱妹妹，也被自己推开， 拒之门外。 【想要的不是这个。】 心中十分清楚， 荷尔蒙的发酵与安心感的笼罩， 这才是自己心底真正想获取的能源和养料。 小的时候， 听月子中心的阿姨讲故事， 说“越喜欢一个人，就会下意识将对方抱得越紧。” 顾织深以为然。 从幼年无知，将这句话铭记如今。 如果可以， 想用稍微紧密一些的力道， 将他死死缠起。 相拥直到窒息。 但是，那样的话， 或许会吓到他。 得不偿失。 顾织看着面前的人行道，等待绿灯。 看着对过的他渐渐走远， 眉头紧皱。 左右百米无车， 放弃素质，跨步奔跑。 “嗌！” 交警对着她大喝一句， 但看到她时，她的背影已像幻象般，消失在道路尽头。 “最近的学生妹真是太离谱了。命都不要了。” 十字路口的年轻警官摇了摇头，提起更多的精神头监控八方。 —— 顾织喘着粗气，胸脯微微起伏，继续向前行走。 因身材臃肿， 所以每次稍微剧烈运动， 都会大汗淋漓，浸透内衣。 这种现象， 夏天之时尤甚。 【每天都要洗澡。】 【可是一个人沾水很无聊。】 顾织暗暗想道： “澈哥哥看上去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烦恼。” “每天无欲无求的走出小区，走向学校。” “有时背着琴，有时拎着包。” “身后时而跟着一些野猫。他却发现不了。” 【唉。】 顾织从来觉得，自己是自私的。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希望他能敏锐些，把那些常常跟随着他的坏猫给发现并且驱逐掉。 自己一个人跟着他就足够了。 不但跟随，还要吞食。 最好，能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自己， 二人每日每夜都可拥睡在一起，肤与肤之间不存距离。 顾织看着他走进校园， 停步于门口，回味许久。 —— 自己读的是卫校。 理论上，未来会成为护士，但自己早已决定放弃这样的职业目标。 狐狸精老妈说过，“让你当护士不是为了让你干护士，而是让你提高身价，贴上更贵的标签，这样才能嫁个土豪。” 当然，她还有着更深层次的理由，“本想让你考空乘来着，但你那身材已经发育过度，不适合在那种地方死命竞争。而且一旦不小心陷入潜规则的漩涡里，以后你就卖不上价了，懂我意思吗？” 妈妈的话总是很恶心， 但不排除，偶尔具备一定的逻辑。 顾织讨厌妈妈，讨厌现实而又放荡的妈妈。 跟着这样的妈妈，别的学不到， 如何攀荣附贵却是样样精通了。 妈妈说，“你这小骚丫头各方面条件挺好，但务必要记住，你的季只有那么几年，非常短暂。如果不能在这几年里把住目标，以后你就跟你老娘没半点配，就只能啃老。” 顾织很讨厌这样的说法， 于是想要推翻恶心老妈的诅咒， 通过自己的眼光选定目标。 而年轻懵懂的自己，往往会凭借第一观感去接触第一个「猎物」， 顾织正因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才会提前很久观察目标。 【机会只有一次，我不想错失。】 选定苏澈的理由也很简单—— 顾织很少看见恶心妈妈能以笑面对的男性。 一般来说，都是故作清高，拒人千里的。 但苏澈来到家里时，连妈妈都会矜持起来，笑脸相迎。 这说明，哪怕是自己选了澈哥哥，老妈那边也至少不会持反对意见。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否具备能够让妈妈那种势利眼都能认可的经济实力以及未来潜力。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顾织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清高，或者说，自己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欲望无穷无尽，怎样都不能通过正当的方式填满。】 【我被妈妈影响至今，看到普通的男人早已没有任何兴趣，只想远离。】 【我还想要被爱，想要那种至少在生理层面上不被身体抗拒的、被肌肤认可的良性关系。】 【而这样的关系，一旦建立，就又会想着如何推进至下一步，并将对方牢牢占据。】 【我是个贪婪而又总想着要毒占澈哥哥的女人。】 【或许，这就是早熟带来的缺陷？】 但不管怎样， 还剩下五个礼拜—— 今晚， “至少要把进度推进五分之一。” …… …… (本章完) 第40章 放课后的JK女友（第二更） 第40章 放课后的jk女友（第二更） 苏澈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人在惦记自己。 虽说黄历上显示的大忌， 自己全都有所规避。 但男人的第六感偶尔也会是准的， 尤其是心中不踏实、且迟迟无法缓解的时候。 “东西我拿走了，明天我会准时去的。” 上午时间一晃而过， 寝室里，苏澈对室友打了声招呼，然后将自己的线材和设备都打包背好，准备离去。 章聪正在打游戏， 见他回屋只待3秒就要走，不禁放下鼠标，不顾被狙击手爆头的风险，嘻嘻哈哈的站起身过来恭送好兄弟。 “太好了，澈子，只要你去，你就指定能加入社团，变成俞学姐的玩……音乐玩伴。相信你们一定会给咱院带来荣光的！哈哈，哈哈哈……” 苏澈听着觉得奇怪，斜了他一眼，拎东西走了。 他的时间有限，今天要做的事非常多。 去琴行、练琴、修琴，还要在隔壁市场的出口处，找刘大爷配一把家门钥匙。 刘大爷是修锁的，谁家出门忘带钥匙，可以去刘大爷那儿申请开锁，公安备案，安全保证。 苏澈每次去市场买菜，都会路过锁店，并且驻足片刻，将视线落在大爷身后柜子上，那些年头十分久远的收藏锁头上。 自己这样的习惯，被刘大爷笑称为，“念旧小伙”。 时间来到下午5点。 拎着东西，道别室友， 走向校园门口。 途中，掏出手机给琴行杨老师发送了一条消息， 表示要预定一间琴室，稍微练练琴，并且使用其中设备。 杨老师秒回：“ok小苏同学，今儿最大的那间排练房没有乐队排练，我直接把那屋子给你用，多久都可以。” “好的，老师。”（感谢小手表情包） 苏澈心情舒畅， 因为又能用到琴行的大电子管orange音箱了， 这样的话，如果顾织也想弹两下子，那么另一边的roland木琴箱子也可以供她使用。 两个人，一份钱，白嫖到很不错的设备，没什么是比这更能让阴暗的苏澈嘴角流露出笑意的事情了。 “澈哥哥，怎么啦，这么开心？” 如幻听般，一阵清风吹过， 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 是顾织身上那令人沉溺的香水味，由远及近。 苏澈定了定神， 看向视线三米处，那收割了附近所有目光于一身的完美学妹。 ——收敛的妆容，饱满的身材，浅浅的笑意，溢出的女子力。 这种女子力，精确的说，是一种名为“学妹感”的数值。 数值高了，便会让人滋生幻想，试图靠近，达到一个无法防御的致幻效果。 今日的顾织，打扮得并不随意。 上身穿搭似旧，针织衫+衬衫蝴蝶结，不过扣子换成了v型向下的款式，将某些隐藏不住的轮廓给勾勒而出，形成了特色的风景线； 下身的格子裙也穿了校供版，裙长比在家里更长，明明遮住了大腿根，却令人更加遐想联翩； 鞋子是制服鞋， 黑色小皮鞋，矮跟，不显高。 毕竟顾织身高超过一米六，若穿带跟的鞋子，与苏澈站在一起时，比例不会很好。 黑色眼镜框没有镜片，是为了遮挡住部分五官，不让自己看上去太过显眼。 一切的一切都是精心计算过的， 包括双手背向身后，鼓起胸脯，身体前倾—— 用羞赧的目光，红着双颊向心心念念的学长问好。 “好久不见了呀，澈哥哥，没有你在身旁指导，完全无法顺利的练习呢。” 她的声音依然那样，平和的同时藏有某种危险意味，让苏澈总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持距离。 奈何， 顾织却似很渴望打破某些界限， 自己仅是怔了个神，她便已从三步距离缩至两步、一步…… 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胳臂，二人并排背着琴，走在了一起。 “……” 同校生羡嫉的目光如利刃，由四面八方激射而来。 苏澈倍感压力，表情僵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琴坏了练不下去很正常，跟我在不在身边没关系。” “~” 【哈。】 【真是可爱。】 顾织面上笑意更浓，将挎住他的胳膊紧了紧，并挺起了胸。 “才不是吧？澈哥哥。练琴和不练琴，其实是对心情有着很大的要求的。 于我而言，一定要心情好才会有动力。 而每次上完你的课以后，我的心情就都会很好。” 她说着正经的话，无声转移着他的注意力。 在他思考如何回应之间， 贪婪的，不着痕迹的， 加注力道—— 与他贴得更加紧密。 “是吗……” 苏澈不会察觉不到顾织的反常，奈何校园门前人多眼杂，自己也没法直接把她推开，这样会让她很委屈。 殊不知，恻隐正中下怀。 【坏了。】 苏澈发现，路过的几个同系女生已经开始掩嘴偷笑指指点点了，很明显，是把身边学妹当成了比较暧昧的关系。 见此，他只能加快脚步，带着她一起往琴行的方向走： “我约好了房间，我们可以在安静的地方检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诶？居然还有房间吗……？” 顾织心中一动。 “是那种，没人打扰、可以反锁房门的那种吗？”她问道。 “琴房当然可以反锁。等等…为什么要反锁？” 苏澈些许汗颜， 总觉得，今天的顾织，症状似乎有点加剧。 他不是不懂青春期， 相反，在夜聆打工的他，不要太懂。 比如元潇，就是那种还没到青春期，青涩懵懂正值季； 而顾织，完全处于少女含春的状态，稍不留神便会陷入进去。 这种情况是苏澈一直以来竭力避免的。 他可不想让顾阿姨某天回家时发现，女儿像现在这样，随时可能窝进自己怀里。 他早就看出了这个苗头。 因此，决定使用回环战术—— “你还是跟我说说琴哪里坏了吧。” 通过正事转移话题，是他从一些秘籍里学到的极有效的回避办法， 能够中断先前的话题，让少女认真思考，进入自己的节奏当中，屡试不爽。 当然，顾织也很配合的吃了他这一套， 面露无助道： “就是那一天，你说弹奏贝斯的女孩子才是最好，然后呀，我的琴就有点生气了，当我回过神时，它的头已经断掉了诶。” …… …… (本章完) 第41章 她的重力（爆更第三更） 第41章 她的重力（爆更第三更） 苏澈不是很能理解顾织话里的意思。 总之，二人加快了脚步，步行10分钟后，来到了车站前的琴行。 他需要立刻看看她的琴具体怎么个事。 「格莱美」的位置不大，坐落在距离电话亭50米的道路夹角，位置比夜聆还要阴间。 因天海市房租逆天， 所以能存活下来的琴行，必须得是20年以上的传承， 这一点，毋庸置疑。 格莱美不光卖琴，还得教课， 甚至还要修琴、制琴、搞线上直播…… 店长杨老师全权负责，学员也很多，搞得有声有色。 “哎呀，小苏同学！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人还未至，中气十足的嗓音便从玻璃门里屋传出—— 只见一名一米八光头戴着脏兮兮的白色手套，大跨步走出门市，笑脸相迎： “排练室都给你留着呢。对了，这位是谁呀？小女朋友哇？” 杨老师将目光转向顾织，几乎一秒就判定了，那样的动作必非“普通队友”。 身为过来人，老杨对于苏澈的判断十分明晰， 并且打心里认为，这小伙子就算哪天领来一个地下偶像当对象……也丝毫不值得意外。 毕竟， 【能在这个年纪把琴弹成这样的俊小伙，我老杨这辈子只见过一个。】 “唉，杨老师，你就别为难我了。这是我学妹，姓顾。我偶尔教教她弹琴。” 苏澈见顾织根本不解释，反而处于一种含笑默认的态度，自然有些站不住了， 稍加介绍，然后领着她就往里面进。 “哈哈，懂的懂的，我都懂。” 杨老师开朗得很，让出一个身位，目视着二者进屋，然后关上大门。 “不过小顾同学，你能找到小苏学琴，那可真是有福了。 要知道，之前我邀请小苏来我琴行兼职当老师教课，一节课一百八，我俩46开，他都根本不干啊！ 宁可去对门去当那个那什么，也……捱？！我不说了，我的我的，别激动。” 光头话未说完，便被苏澈一把揪住，瞪了一眼。 “哈哈，没别的意思哈，年纪大了，老管不住嘴。那个什么，小顾同学，你一听一过就是。” 老家伙拍了拍光溜溜的脑袋，表示失言了。 但顾织心细如丝，怎会对此不去在意？ 她看了看自己的澈哥哥，观察着他脸上的紧张之色，不禁暗忖： 【难道是我总在早上出来观察他，错过了夜晚的一些重要情报？】 【这老光头的店开在街道边角，视野正好，能看到斜对过的所有人流车辆，因此澈哥哥的行动被他无意发现也属正常，看来，是有些了不得的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在等着我去发掘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很喜欢这种抽丝剥茧、一层一层剥去苏澈的外皮，走进他的内核的感觉。 像是在扒去他的衣物， 破除他的防御。 这样的感觉， 顾织很沉迷。 —— …… 二人走进琴行的最里， 一间30平左右的排练室。 里面做了声学装修，有一套tama架子鼓，一个百威贝斯箱，一个大橘子吉他箱，一个laney电子管，还有一套调音台系统，搭配两支无线动圈麦。 “你们好好在里面享受，这儿门一关，外面啥也听不着。” 杨老师对着苏澈挤眉弄眼了一下子，然后风一样的转身溜了。 本来还想先看看琴的毛病，如果问题很大就让他来处理一下，谁知他却担心化为灯泡，三秒就撤离了这里的战场。 【好吧。】 苏澈无奈，放下了自己的琴和线材，以及给元潇准备的小箱子， 示意顾织打开琴包。 “澈哥哥。” “嗯？”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来着……” “什么？” “你明明要来排练室，所以只需要带琴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么多线材和单块从寝室里背回来呢…？” 顾织边拉动着琴包的拉链，边用余光观察着他。 细腻的她早已得出规律，苏澈只有因家里没地方放设备而往学校寝室里存的时候， 很少有需要大量设备而把它们从寝室里反向往家背的时候。 这一点，很显然。 “啊……” 苏澈想了想，简言道： “最近在外又收了个新学生。她家里设备不够，所以我借他一部分，作为上课时的必备工具使用。” “什么？” 顾织听罢，小脸一凝。 “澈哥哥，居然可以把东西放在学生的家里吗？” “啊？这个，没什么问题吧……” 话音未落， 便见顾织的表情变得不太对了。 噔噔咚。 苏澈双眸一眯，终于反应过来， 此前，顾织是自己的唯一弟子，也可以说是「关门弟子」。 而现在，多收了个元潇， 她便不再是唯一了。 甚至，她从未享受过自己用过的东西，毕竟她家里很有钱，任何的设备她都不缺，可以用零钱补齐。 这一点，反倒成了她所在意的不妙之处了。 “织，你听我说。你要是缺什么少什么，我也都能借给你的。真不用纠结这些。” 他叠了个甲。 以为防御能+2。 奈何顾织听了等于没听，只是更进一步说道，“好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确实有些东西现在很需要。” “什么呢？” 苏澈抬头看了看她。 看着她以一种微妙的弧度，微笑着，拉开了那鼓起形状不怎么规则的琴包。 1， 2， 3秒。 苏澈的瞳孔骤缩一团， 一种难以言述的窒息之感，伴着琴袋开口的张大， 涌上心头。 “织，你的琴……这……是？” 斜着的、带刺的切口； 爆开的、崩断的琴弦； 被拆成六瓣的，金属制的gotoh弦钮； 以及…… 完全开裂的，仅剩下一缕木条牵扯住毛细血管的琴颈断头。 【……】 咝了一声， 听到了价值叁万元琴灵的回响。 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神器陨落， 苏澈甚感心疼。 “这到底是怎么弄的？织，这样严重的伤，基本上……” “不可能救回来了。我知道的，澈哥哥。” 顾织的微笑仍停留在嘴角， 似是对这样的死亡毫不感到心塞与难过， 甚至， 她看向它的目光， 仅剩一种陌生且极端的疏离之感，仿佛此前与它的羁绊根本无存， 吉他这个乐器，在她眼里，未曾接触过一般。 这令苏澈心头发麻， 有些无所适从了。 “你……所以你是想……？” 他小心翼翼的收回目光， 用保护性的口吻询问道：“放弃它吗？” “并不哦。” 只听顾织俯下身子，贴向耳边，轻柔道： “我只是想，换个能让哥哥「喜欢」的方式，重新开始。” …… …… (本章完) 第42章 回家吧孩子（今天三更爆9 第42章 回家吧孩子（今天三更爆9000） 漫长的接触连空气都变得难以呼吸。 与顾织在一起时，时间是不流动的。 因每一秒都小心翼翼， 担心她会产生出什么更加剧烈的举措， 让自己陷入难以应对的境地。 琴的寿命已终， 顾织的诉求是改换赛道，重新启动。 【她说要学贝斯，可我并非贝斯老师，就算我能丝滑弹奏东京泰迪熊，也不代表着我能教好她所有内容。】 蹲在电话亭前，苏澈想得清晰。 【她看向我的眼神实在过于危险，像是蛇盯上了猎物、蜘蛛编下茧笼。我如果拒绝了她，恐怕她会朝着越来越偏离正轨的方向驶进。】 时间已过8点，把顾织送回了家。 一路上，二人没再多说话， 只是被她挽着，紧紧相贴，直到进入楼道前都不肯放手。 其实也能看得出，她对自己的需求感日益增加，且在无限膨胀，甚至无须猜想。 “刚在排练室里，她说已经准备好钱去购买新琴……” 问买什么， 居然提到atelierz。 牛奶白，m245。 “今年的话，应该是已升级为265，价格涨到三万。” 很明显，能直接选择大az的人，绝非没有预谋。 在音乐生领域，贝斯手没有大az，如同吉他手没有芬达，没有大g，没有prs，贵人鸟或是esp。 因此，顾织的话正中要害， 她知道，自己心里最憧憬的贝斯少女形象，即背着纯白色atelierz于舞台上轻微摇摆、与律动结合在一起的最终幻想。 “上次只是提了一嘴贝斯，并没有说到az。看来她……也是认真做了功课啊。” 苏澈从不讨厌对待一件事会精细到扭曲的人，无论男女。 但说实话，今天的顾织，让自己有点害怕。 甚至产生了心之壁。 “那把琴……” 左看右看， 都像是人为毁坏。 出门时， 光头杨老师的几句话也印证了自己的观点： “卧槽咋摔的啊？那可是泰勒啊。小苏，这琴是出门肇事了吗？” 心直口快的光头从来都是有一说一。 所以。 此事存疑。 “。” 苏澈不喜欢毁坏神器的人。 不喜欢不爱惜自己设备的人。 不喜欢熊孩子， 更不喜欢骗子。 但如果， 假设琴真的是顾织亲手毁坏，那么自己的话语在这里面要起关键性作用。 【是否我当时不说我喜欢bass，也不说喜欢弹bass的女孩子，她就不会难过到做出如此极端之事。】 【她一定是受到了刺激，才会放弃吉他，放弃自己的神器。】 【所以，taylor的死，与我有关。】 “……” 苏澈陷入懊恼。 认为追责方面，自己跑不掉。 甚至，冲淡了顾织行为上的不妥当，转而反省是否自己用言不当。 “仔细回想一下，顾织一直以来都是安安静静内敛学琴的类型。” “对待作业的过程也都还算认真，从没有不把自己说的话当回事的情况发生。” “但今天，总觉得哪里很怪。” “更加在意我的动机，坐得离我更近，总是把胳膊靠上来，总是保持在一种可以嗅到彼此呼吸的距离。” 这样的逆边界感，属实让苏澈无所适从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 换成别人， 可能早已被推开， 根本不会给一丝余地。 “顾织啊……” “唉。” 对顾织的感觉，苏澈也说不好。 最开始当做「休息日唯一的弟子」来面对，毕竟兼职时轻松愉快，对方配合又听话，学琴进度飞快。 后来她的眼神改变了，一次比一次上课时带给自己的压力大，因为她会坐得越来越近，时不时盯着自己，像是在计划着什么，非常的让人在意。 所以苏澈想了个借口，以“大学快毕业了得找工作”为由，把最后一节课的时间划定为下个月之后，到那时，就算正儿八经的给她结课了。 想得倒是挺好，谁知道，顾织更换了赛道。 “说起来……第一次接到单子的时候就很可疑……” 苏澈踢了踢电话亭旁的石阶， 将回忆带回到一年之前。 当时，自己刚搬到新家不久， 因游戏陪玩单子少得可怜，根本无法支撑起自己的生活费及房租， 稿费和尸体钱又约同没有，这导致寻找新的兼职就成为了刚需，不得不立刻收徒。 而家附近的琴行，就只有格莱美这么一家，且当初的杨老师高高在上，根本对自己主动的上门询问不屑一顾， 直到自己去租了几次琴房练过了琴， 偷听到了bpm210+曲目solo的光头才恍然大悟，当场敲门抛出橄榄枝， 可惜为时已晚， 苏澈从不对拒绝过自己的人停驻。 这便是兼职课时费高达180、分红108，也仍不愿在琴行里打工的原因。 【顾织是通过某人介绍才加上我的。】 【直接加的飞信。】 【问过她，是谁介绍的，她说是顾阿姨的安排。】 【而顾姨又不可能莫名其妙的突然知道我的飞信号。所以这之间必定有中间人。】 具体是谁， 苏澈暂且无法知晓。 “得什么时候见到顾姨问一嘴才能知道。” 所以，120的课时费，一期2400，就这样一周一周的开始推进， 自己看着顾织成长、发育， 从琴弦都无法按实，变得指弹行云流水。 而指弹转bass…… 正是一条，大神级乐手的， 完美升级路线。 【也好。】 苏澈眯起双眸，拎起了音箱和琴包。 “转型也好。我可以再带她一段时间。” “只是，到达一定程度，就要全靠她自己前行了。” “我非贝斯专精的乐手，所以后期的自学将成为顾织要走的必经之路。” 苏澈往家的方向漫步。 思考着，身边有谁是可以帮上忙、做好这份接力的。 思来想去，唯有曾经拒绝过的网友。 【她是个贝斯手，可我们不在同一城市。】 【异地玩乐队，就有点可笑。】 倒不是不想和对方一起玩， 主要是，这种堪比异地恋一样的队友关系， 哪怕对方说“我愿意每半个月坐火车去找你排练一次！”…… 也还是…… 心里过意不去。 “太折腾人了。” 苏澈摇了摇头。 将一切归咎为“ip错误”。 【回家吧孩子。】 【先回家吧。】 苏澈如死人般，再度一叹。 明天就要去看live，并且被学姐审阅。 虽说今天简单练了几手， 但由于有顾织在，自己要分出一半的精力陪她，不能完全沉浸式的练琴。 这样不妥。 “果然太久不弹电琴，有些细节做得不够好了啊。” 苏澈喃喃着， 似乎很在意无法“尽善尽美”的自己。 一想到自己的水平跟早就不弹琴了的母上大人相比都有差距，和老爹相比更是不切实际， 苏澈的拳头就有点硬了。 【无法成为顶级的乐手，那就成为顶级的教师。】 【只要我教出了神一样的acg领域大神，就算放弃了演奏道路又如何呢？】 “人生短暂，唯有传承可以代代延续，生命如此，技艺亦如此。” “不是吗？” 苏澈笑了笑，脑中浮现出了三女的画像虚影。 …… …… (本章完) 第43章 梅一个诗人摸我不用洗手 第43章 梅一个诗人·摸我不用洗手 对于安晴而言，在家里等待苏澈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充满干劲的。 虽然， 澈澈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死感， 但那一定是因为在此之前自己并没有走进他的生活才导致的， 他的人生没有期盼， 哪怕苍空蔚蓝，也无暇抬首，注意到咫尺晴天。 “今天也有努力的完成百日绘。” 安晴站在窗前， 抱着数绘板， 认真欣赏着屏幕上立体而又形象的成男背影精细草立。 “虽然距离red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水平的进步应该是肉眼可见的吧？” 伸手抚摸着“小苏澈”的头发，少女痴痴一笑。 心中的规划很清晰—— 先完成百日绘，再挑战氛围插， 每天出一张大场景，由简单到复杂。 限时定点的高强度修炼，有朝一日，定会不比女神「亚里」差什么，至少不至于仅看一眼就深感无力，直接被她秒杀。 安晴天真想道： “不过首先，还是要击败市面上的ai才行。” 战胜ai，是所有小画家们所面临的第一难关。 如果连油腻的、塑料光影质感的ai图都无法打过，那么就约等于连门槛都没迈过，就被这个行业给淘汰了。 “澈澈他也应该一样。” “他的行业也是充斥着虚假的人机。” “他早已将那些祟物远远甩开。” “所以，他都这样努力，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燃尽自己。” 安晴用力点头，默默给自己打着气。 掐着时间，感觉苏澈差不多快回家了， 她收好数绘板，走至冰箱前，取出蔬菜和肉类，开始淘米焖饭。 “今天要给他做清淡点的，就选腊肉蔬菜砂锅煲仔饭好了。” “嘻。” 这是安晴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因其简单易做、味道可口，而且方便收拾， 所以在自己钱包空空之时，会用最低配版本的煲仔饭去对抗饥饿，总比饮料泡饭什么的要好上许多。 【哼哼~】 轻哼着小曲儿，围好围裙，踮起脚尖， 没有琐事干扰，今日的料理可以全神贯注，食材更不会炒糊。 “真好呀。” 少女笑意更浓。 其实， 通过这几天的磨合， 安晴已经迭代了在家中时的作战策略，并且整理成章： 1.在家中时必须全妆，确保他视野中的自己永远是100分，且必须要在他入眠之后才能卸妆，卸妆过后也要护肤维稳。 这一条的目的是让他时刻悦目，时刻享受在家时的每分每秒，以至于以后就算出门在外，也会生出“早点回家”这样的念头。 2.必须保持状态同步。 即让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已经干了什么、之后的安排是什么。 这样的安全感无需他提，只要自己主动给与，把他放在一切事情的最顶部，他就会慢慢被自己麻痹，默认二者的关系已经超过朋友，甚至大过情侣。 3.必须时刻进步，同时不干扰他最在意的「边界」。 任何女孩子都容易在遇到对的人时都容易陷入蜜般的陷阱，停滞发育，什么都不再考虑。 而若想让关系长远发展，盲目的黏人是不可取的。 要让他看到改变。 自己有在改变，有在向上发展。 这样，向上的惯性就也会同步在他的身边，哪怕不说什么，也能让他看到未来的画面。 安晴有信心， 在一个月内更进一步， 将与他之间的关系推向某个燃点。 只要让他彻底迷恋上自己，这样就可在万劫不复之时，用这张免死令牌来弱化他对谎言的记恨了吧？ 少女这般思索着， 水嫩的小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谨。 —— …… 苏澈比预定的回家时间稍晚了些。 虽然并非不守时的人，但这几天接连出现的意外确实让他的时间观念被打乱了。 先是捡到安晴，后是抱起元潇， 再然后， 是被顾织拉住衣袖，迟迟不愿放手。 “抱歉啊。” “今天又让你把菜放凉了。” 苏澈放下设备，脱去外套，说道。 “没关系的呀，嘿嘿，澈澈平时课后也有很多事情要忙，这我是知道的啦。” 安晴乖乖倚在门前等候，像一只等主人爱抚的猫。 苏澈忍不住抬起了手，想要揉揉她的小脸， 可动作进行到一半，忽地想起了什么，悬空着中止了， 并且转身去洗手池那边洗了个手。 【喂喂，摸我不用洗手。】 安晴欲言又止。 觉得强迫症的他更加让人心喜了。 “那个，对了，你的钥匙我已经配好了。拿去。” 苏澈抽了张带香气的印纸巾，将手上的水渍擦干，而后在里怀处取出了一把崭新的家门钥匙， 银色， 晃动在安晴眼前， 闪闪发亮。 “！我要我要！嘿嘿，就等着这个啦！” 安晴喜笑颜开，伸出双手，如若至宝般将钥匙捧在掌心，对着灯光，反复观察。 像是在欣赏自己这些天来最为宝贵的战利品。 “哈哈…也不用这么激动，这只是家门钥匙，门卡我还没拿到呢。” 苏澈说，“刚刚去物业交钱办了一张，说是三天后才能取。你别急。” “哎，没急没急，你都不赶我走了，我着什么急嘛。” 将钥匙藏进裙底，少女抿紧小嘴，难掩笑意。 “这么开心？” “当然~” “不会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吧？” 苏澈斜了她一眼，试探道。 “嘿嘿……” 安晴比了比小手，直接摊牌，“计划里，你会在三天之内把我撵走。可是现在看来，计划书记载有误~” “？不是？真有点邪乎吧。” 苏澈感觉匪夷， 坐到餐桌座位上，拿起筷子，示意安晴过来开动。 “对了，我一直在思考，之前那么多次你没有钥匙还能来我家门口徘徊，到底是怎么上来的？别告诉我爬了21层楼梯。” 他瞄了她一眼，似是无意问道。 “啊……” 提到关键词，安晴觉得，可能瞒不过去。 于是就也实话实说： “别人开小区门时，我可以混进来。然后到楼下的单元门这一关比较难……但是跟保洁阿姨搭了几次话，并且送了她一包新鲜生菜，之后她就愿意主动开门放我进来了。” “？” “唔，让我想想……进来之后爬楼梯确实会很麻烦。因为我力气有限嘛，体力当然跟不上……所以要走三层、停几分钟这样，一点点磨蹭上来。” “……” “最后捏，会珍惜每一次宝贵的机会。毕竟上来一次很不容易来着，所以我会至少停留4个小时再离开。” 她抚着嘴唇，天真无邪的回顾道： “做过的最坏的事，就是把澈澈家的猫眼用锥子扎了个孔，然后踮起脚尖、从门外的毯子处往里面瞪大眼睛看啦。澈澈，你应该不会怪我的，对叭？” …… …… (本章完) 第44章 bro以为多花40就能无人在 第44章 bro以为多40就能无人在意（4.8k二合一） 周三，如期而至。 昨晚，与安晴聊了更多关于个人的话题。 作为孩子这几天里乖乖听话的附带奖励。 “你跟我说实话，我很欣慰，但有些行为属实很可怕，下次不要再做了。” 苏澈是那种从来不看猫眼的人。 哪怕是拿外卖，也只是让快递员放门口直接走就行。 而安晴的行为，属实有些超出正常小女孩的范畴了。 【原来最近总感觉家里漏风是这样的原因吗？】 苏澈不禁重新思考—— 她的外表看起来像是完美的地雷系，这毋庸置疑； 但她乖巧的表象下似乎又潜藏着地雷女的些许性格，且这些性格碎片在不断发酵，生长，直至完全成型。 苏澈觉得，孩子若只是地雷系，那固然很好， 但要是变成了真地雷女，自己将会面临全责，逃避不了一点儿。 正因父亲是个不负责的人，所以苏澈向来把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尤其是对自己身边的人这方面。 “安晴，你之后……不打算重返校园了吗？” 他还是很在意，关于她学业相关的事宜。 “嗯嗯，其实……我是美术生啦，我们美院的费用虽然不高，但要想把这条路走透……难免涉及到出国留学，我家里完全支付不起这份费用， 而我呢，又不希望父母到处借钱或是贷款供我上学，所以就索性全部放弃好啦，这样我也轻松来的。” 安晴笑着，说出了信息量很大的话。 【嘶，美术生吗？】 【倒是没看出来。】 【不过她的穿搭很有一套，衣品很棒，如果是美术生的话……倒也不奇怪。】 苏澈听在耳里，稍一分析，便觉有几分道理。 但关于辍学之事，他依稀觉得，这其中或许不只是钱的问题。 对于正常家庭来说，哪怕学费4万一年，应该也可以坚持到大四拿了学位证再说。 而安晴毫无继续读下去的意思，自己问到“还想不想重返校园”时，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抗拒的。 仿佛， 学校是什么吃人的地方一样。 “emm……” 【在我这样的年纪不去上学，整日宅在家里，哪怕做的都是正事，也很容易让心情逐步滑向emo。 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纯靠工作和爱好是无法把这个年纪的野性释放出去的。】 苏澈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阴暗，少女现在寄居家里，若是一起阴暗下去…… 那么结果很容易预料—— 两人会一直蜷缩在被子里，哪儿也不乐意去。 【不行，闲暇之余，要尽量带她出门，多带她见见外界阳光。】 念及于此，他正色提议道： “安晴，你现在有了钥匙，除了买菜之外，想去哪里玩不必纠结，然后你如果身上钱不够或者是玩乐队的钱不够，可以跟我说，我能帮则帮。 至于还钱什么的，以后你变强了商演了挣到大的了，再以十倍的数额归还给我即可。” 苏澈想让她压力少一点，放松一二，于是用玩笑般语气抛出救命绳索； 少女听在耳朵里，心中感激，连连点头，表示有需要会主动说出。 “那那、万一我还不上的时候……可就要使用点别的方法了……！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她鸭子坐在床上，用同样漫不经心的语调说出千层套路的话语。 苏澈当没听见： “行啊，存款方面，你不用担心。毕竟我可是打工王，而且找的都是时薪不错的高质量兼职，除了写作。” 他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无论是往外借钱，还是自己对于工作的抉择。 唯一斗不过的，就只有天生邪恶的老板娘宁宁姐了。 其余时候，大多正战绩。 “嘿嘿，安啦，我也会用别的方式帮你赚钱的，绝对不会给澈澈带来太多压力！” 安晴感激的对他浅浅一笑，看着拿了一把拨片揣进兜里准备出门的他， 目光游离，不禁琢磨： 【对了，他昨天晚上在码完字后练了好久琴， 虽然是不插电的，但也看得出强度很高……毕竟一下子就是4小时起步……】 【是有什么安排吗？】 而且，昨天突然带回一大堆设备…… 今天又跃跃欲试的出门…… 【似乎要做什么大事的样子。】 虽然胸中好奇， 不过，少女并不会什么都问，只是将这个线索埋在了心里，准备伺机观察他的秘密。 【不能再盲目打破边界，过去的教训要吸取。】 她目送着他离开家门， 并且对着关死的房门，规划自语着：“画完今天的百日绘，就开始用他交给我的方法练歌吧？” 获取了声卡电容麦以及工作站使用权的她，输入进正确的开机密码， 将鼠标指针悬停在d盘一个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夹上，笑得很甜。 —— …… 又是一日昏沉度， 教室里的苏澈默数着时间， 对于即将到来的live现场表示有些焦虑。 焦虑源头并不是要接受学姐的检阅， 而是章聪那家伙说，给自己买了一张免费入场的票，进门时只要跟票务打声招呼，说出“暗号”，即可顺利进入。 暗号的内容只有四个字—— “学姐指定”， 这样奇怪的说法， 让苏澈感到十分的社死。 【要不还是别用他的人情了，自己另买一张算了，反正也不贵。】 苏澈思来想去，果然还是败给了那该死的自尊心。 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官方登记的网站，了40，买了张“晚鸟票”， 直至付款过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寻思着“想必这样就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看了眼时间，发现元潇发来了一条留言： 【阿澈，我周末晚上可能要去姐姐家，我们的课上午上可不可以鸭？】 “当然没问题。” 苏澈秒回了句。 旋即联想到，这几天，不知元潇那孩子怎么了，完全不像刚加飞信时候那样叽叽喳喳了，好像有心事一样。 刻意保持的距离感并非疏远， 在苏澈眼里，倒像是一种「笨拙的矜持」。 “你缺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好好在家等我就行。 然后最近几天什么都不用练，把自己在网上瞎找的那些知识都忘掉，只保留你小学姐教你的内容。到时我会在这个基础上帮你堆砌理论和实践。” 他细说道。 【好哩~！】 元潇发来一个小猫乖巧表情包，停顿数秒，想起什么似的，弱弱补了句： “内个……我真不用更多的钱吗……？毕竟我的钱全都充进了老板娘的卡里，阿澈是不是并没有拿到那么多呀……” “……” 提到这个问题，苏澈也是面上一麻。 颇感无奈： “元潇，这个社会上只有两种人。” “什么捏？” “打工的，和资本。” “欸？” “打工的，只能赚工资，而非分红；资本呢，可以控制工资，且能决定分不分红。” “哇，好复杂的样子……” 元潇头脑简洁，纯如白纸，根本听不懂苏澈话里的意思。 只是觉得，那20万，苏澈连10万可能都拿不到。 不禁感到有些可惜。 于是趁他还未反悔，立刻加注了一道筹码—— “那澈澈，如果以后我家里条件又有好转了，我养你好不好呀？” “噗…” “哎！怎么呀！你别乐！是在瞧不起我吗！” “那我就等你咯？” “哼，一言为定！”（红脸儿愤怒emoji） —— …… 苏澈难得带着笑意走出学校。 背着琴包，前往后街的转角。 这是一条学生商业街，坐落在距离学校几百米的位置，之前不怎么总来。 由于朋友较少，所以唯一能来找的，只有时常出没在附近的「力豪斯」健身房的死党秦楠了。 他的习惯是喝大酒之前健身，说是防猝死，所以只要是在下午过来，总是有可能刷到他在门市里挥汗如雨，吸引其他健壮男子的注意力。 “奇怪，今天居然不在吗？” 路过门口，朝着里面张望一眼，见其他猛汉按部就班，而前几天还给自己发消息约酒的秦楠却是并没出现。 不知为何，最近死党带给自己的感觉忙忙碌碌，哪怕是发消息分享一些靓妹的日常都变少了，完全不像他的作风。 “这小子一直会发些女主播涩图给我，美其名曰低脂严选，而如果他连三次元涩图都停产了，那就说明他是真的开始忙了。” 【或许到了大四，人都开始面对未来的压力了，所以才不得不忙里抽闲约个小酒，其余时间全都被生活给吞掉。】 苏澈决定，下次有空，还是答应一次死党吧，在结业之前陪他最后喝一顿。 不去别的地方，就去死党打工当营销的新酒吧， 这样消费有折扣，自己也可以看看他近期的生活状态到底怎样。 【嗯。】 苏澈走过了力豪斯，复行数十步，拐了两个弯，在一个黑黢黢的楼道里走上了二楼尽头，可算是来到了目的地—— 一个被超厚重隔音大门关起来的神秘场所， 名为“天·livehouse”。 被老章简称为“天籁”。 “有点儿意思。” 苏澈将目光投向了门口一排桌子处正在玩手机的女票务，用自己的设备点开了电子票，旋即走了上去。 …… —— 内场。 嗞嗞嗞的调音声不绝于耳。 半人高的舞台上，四名年轻女生各站其位，手持乐器。 正中央的主唱个头高挑，穿着妖娆，虽然是高中生的年纪，却是浓妆艳抹，给人一种不是很稳妥的第一印象； 鼓手身高一米六，丸子头，嚼着口香，鼓棒摆得老高； 键盘小妹扎着高马尾，朋克风的靴子闪闪发亮，看起来也不是好相处的料； 唯有吉他手十分谨慎，个子最小，同时也在表情严肃的调试着脚下的综合效果器，身旁的谱台上摆着平板电脑。 贝斯的点位是空位。 台下， 人头攒动，一楼没有桌子可以坐，全员站着拎着酒瓶或饮料，仰脖看向现场，嗷嗷待哺。 二楼的主位。 一黑长直女子扶着双排栏杆，居高临下， 因五官过于精致，导致她的画风完全与在场所有人不在一个图层， 仿佛是抠出来的一样，气质碾压旁人一头。 “俞小姐，今天……按照您的安排，场地已经全都包了，贵校外联部那边的人也将附近几所大学的校内乐队轮流下达了邀请，总共6个乐队，到场了5个。 台上的是圣心国际女子学院的小妹妹们，她们的队叫「水色」，请问……可以让演出开始了吗？” 中年调音师抬起头来，朝着俞姓女子态度恭谨的询问了下。 俞汐眯起殷红的眸子，精致清雅的妆容下，表情微凝。 似乎，并没有等到关键的人入场。 思索片刻，这才不冷不淡道： “嗯，先让她们热场吧。” “好的好的。” 调音师转身对着后方的同事比了个手势，灯光师立刻会意，操作设备，给到舞台主唱一束聚光。 咔哒。 远程音频发送设备里，响起了一声提示音。 台上主唱非常紧张，连连朝着这边点了点头，然后握紧了麦克风，说道： “大家好！我们是——「水色」乐队~！今天有幸参加七校联演，我们准备了三首翻奏歌曲，希望大家喜欢~！” “哦对，如果有对我们感兴趣的小伙伴，并且是贝斯手的，在演出过后可以联系我们哦！我们这边还缺一席就可以满编啦，喜欢acg文化的大家千万不要错过！” 嗡—— 麦克风的啸叫声如涟漪般扩散。 俞汐听着台下女生的发言， 不屑一顾。 “水色？” “队伍名明明地雷，却不见队里任何一人的穿搭属于水色。” 【可笑。】 她摇了摇头，以一种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着嘈杂现场道出了犀利评价。 似乎，不需要听她们的演奏，就已经可以给这几个小姑娘判死刑了—— 「名不配队」。 俞汐将视线看向大门。 听觉系统自动的，将所有杂音隔绝在外。 作曲家级别的耳朵，可以过滤掉任何想要过滤的频段； 可以听到旋律直接在脑海当中生成乐谱， 可以直接把几轨道的乐谱同译成音符。 这样的能力，对俞汐来说，不过是儿时练琴练到一定程度，某一天突然觉醒发现的所谓天赋罢了。 “无趣。” 瑕疵百出的演奏，在她的眼里，味如嚼蜡。 只有那小小吉他手，还算有几分基本功， 不过也仅此而已。 “高中生们，能做到这样程度，中规中矩。” 俞汐摇了摇头，还是那个念头—— 【只要给我一个能用的人，哪怕只有一个，我也可以带着他碾掉隔壁五校。】 【否则，连这片区域都不能镇压，又如何能够挑战阿莲？】 她焦躁的心绪渐渐难掩。 “现下的问题是，明明答应好的人，怎么还没进来？” 面上的表情开始绷不住高冷美妙，嘴角挤出一丝想要吃人的怨毒—— 【胆敢放我鸽子的话，明天我就去你寝室，控制你。】 俞汐早已踩点完毕。 同时布下漫天棋局。 当日的音乐部会议是这样的—— 【部长：俞学姐最近在做原创，需要一位可靠的小伙伴帮助她完成音乐风格的研究。在座的各位有没有自告奋勇的，或者能推荐厉害选手的？有的话站起来。】 【前来参会的学生会长：嘶，学姐需求的人，应当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呢？】 【秘书处处长：这个她提过一次，说是要精通吉他或者贝斯，最好长得也不孬。否则免谈。】 众人面面相视。 【乐器社社长：什么？还要养眼吗？那就是说，一定得是异性，是个男生，对不对？】 【音乐部长：话密了。你有线索？】 【社长：我在我们宿舍楼男寝那层，总看到一个挺带劲的小哥背着琴出没。虽然不知道水平，但好像……在，那个谁，谁寝室来着？章聪，是你寝室不？是不是你室友？我看他从你那边走出门的。虽然次数不多。】 章聪：………… 于是—— 在一言不发的俞学姐的注视下， 学生会主席为这场“需求”编织下了一张弥天大网。 可以说，整个七校的联演， 就是在为招募某人到碗里来、并且看看他的现场实力在做准备。 校内各方干事是人尽皆知，守口如瓶， 唯有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放学回家两点一线的苏澈并无所知， 以为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看看别的小妹妹们上台演出，自己顶多在人群里说个话就完事。 因此…… 当他拉开大门，检完了票，带着“终于可以藏在阴暗角落里爽see一场久违的live”的心态入场时—— 整个空间内， 所有人的目光，汇向了他。 …… …… (本章完) 第45章 天籁Livehouse对颜毫不自知（4K二合 第45章 天籁livehouse·对颜毫不自知（4k二合一） 有那么一瞬间，苏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常年在学校里低调行事的他，出门在外也一直只把目光看向脚下， 不会注意到身边的风景。 因此，对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阴暗下水道里的寄居生物”。 直到刚刚， 好像整个livehouse的人，包括台下的观众、包括台上的乐手、甚至包括现场调音师……所有所有的人， 在自己拉开滑门的刹那，全都把目光汇聚了过来……虽然仅有一秒，就恢复如常。 不过苏澈不瞎，哪怕全场很有默契，自己也是产生出一种吸血蝙蝠暴露在圣光之下的灼烫感， 烫得浑身不舒服了那么几秒。 【什么情况？】 他回头看了看，发现身后是门。 再环绕现场，见身边一些外校小女生也在表面装作看现场，实则余光闪烁不断，瞟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 苏澈萌生了撤离之意。 反手拉向大门时，用了一下力气，发现拉不动了—— 原来是门外的票务背靠门板，把自己反关在了这里。 【……】 苏澈倍感压力。 “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这鸿门局是个怎么回事。” 他顺着人流，绕最外沿往中后方向行去。 那儿是整个空间内声场效果最好的地方，台上的几个大电子管箱全都对向这里。 苏澈的正上方是二楼站台，也是他视野的盲区。 但顺着扶手缝隙，俞汐可以清晰的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从他进入livehouse的第一秒，就未曾离开半厘。 台上的演出继续。 苏澈对于欣赏别人的弹奏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票也买了，钱也了，值回票价的意识还是得有的。 【主音、鼓手、主唱、键盘……emm……】 【没有贝斯吗？这个配置怎么有点熟悉？】 他猛然想起，元潇曾经提到过，她被踢出来的队伍里，配置大抵就是如此。 而再定睛一看， 乐队后方的pv幕布上，投影仪显示的logo是「水色」…… “……？” 苏澈皱起了眉， 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元潇，她的穿搭就是正儿八经的水色系，而且她家里有很多水蓝色的小摆件以及娃娃玩偶，说明她特别特别喜欢这个色系。】 【暖色调、湛蓝、清新，向往蓝天的感觉。】 苏澈眯起了眼。 “水色，水色……” 他看向周边。 很多观众举起手机，在对着台上的几人录像拍摄。 看起来场内并不禁止录视频，票务处也没有制作场规立牌。 苏澈想了想，也拿起手机，正对着四人拍了张演奏图片，然后找到元潇的飞信，发了过去—— “这是你认识的人吗？她们队的名字叫水色。” 消息刚刚发出， 对面立马炸了。 “啊——！！！！” 元潇秒回了个猫猫四连叹！ 苏澈微微一懵，感觉答案呼之欲出了。 “就是她们！就是她们！那个主唱是梦姐，学过民俗美声的！那个键盘是王璐，璐璐；那个鼓手是杜鸳，队里叫小冤！她们都是我的前队友！哎呀，只有那个吉他我不认识，梦姐管她叫‘绫’什么的，我不知道全名！” 元潇发出了个小鸟落泪表情包，可怜巴巴的补充道： “师唬师唬，窝大概率就是被那个新吉他妹妹给取代掉了！她是我未来人生当中的最大竞争对手！泥帮我看看，我……我能赢嘛？” “行，我研究研究。” 苏澈心中有了数，自然不会再含糊。 他穿过人群，往前走了几步。 用更加专业的角度，开始锐评起台上的演出。 “台上这几位，且不提手法如何，除了吉他勉强能把节奏和弦弹对，其余几人……” 【vocal的目光一直在到处乱飞吧？】 【是心虚的感觉。】 【键盘的转调弹错了一个根音，这在没有贝斯的团队里异常明显。】 【鼓手三连音加打错了，忽快忽慢，像是磁带卡了带，而离谱的是，其她几人能在错误的节拍里恍若未觉似的继续将歌曲进行下去，实在有趣。】 苏澈摇了摇头，觉得台上几人的水准还是有待锻炼，不过考虑到大家的年纪都不大，也就一笑置之了。 这种实力，刨除别人，单来对比吉他， 自己有信心，在3个月内，让元潇实现「六边形碾压」的最终对局—— 即，乐理、和声学、乐感（律动）、技法、创作力、听力（视唱练耳）这六个维度，全部，镇压台上那小女孩。 此刻， 凌遥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某个地雷男用恐怖的目光盯上了。 只是觉得手指凉凉的， 不禁僵了僵身子，并紧格子裙下的双腿，踩效果器的瞬间失神了一小下，导致偏离了几厘米，将过载踩成了失真，噪音从电子管箱里轰鸣而出，略显刺耳。 好在，台下观众不管那些个， 反正大多分不清啥是过载啥是失真，总之是吉他声就ok的，众人该嗨的嗨，该蹦的蹦，头发该甩甩，完全不会像苏澈那样觉得突兀或是不谐。 【啧。】 二楼，俞汐亦是无心继续听了，对着身后勾了勾葱指。 “俞学姐，我在。” 戴着眼镜的女秘书部部长走了过来。 “小小，去把楼下的那个穿黑色病娇猫女巫外套的学弟叫上来。” “好的。” 秘书几乎一眼就能分辨她说的是谁，抱着本子，直接转身走向楼梯。 众所周知，在学校里，研究生院的俞学姐的地位，几乎是比学生会主席还要高，她说的话，没人敢不听。 毕竟其父亲是校长的挚友，给学校捐赠了高达几千万的款项，支持校内搞建设，造新楼， 因此，俞汐才会备受瞩目，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考音乐学院，反而来综合类艺术大学养生读研的原因。 【学姐她的研究方向是声学，细分领域是音声治愈，旨在用能够放松精神的音乐，减轻抑郁症患者们的压力。】 【但是她本人……】 【好像就是患者之一。】 “……” 秘书林筱不敢多提，只是默默来到楼下，在黑灯瞎火的台下挤到了苏澈旁边，并伸出手指，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臂： “你好，苏同学。学姐叫你。” “啊？” 苏澈正在分析敌情呢，被这么一打断，不禁下意识的回头，问道，“哪个学姐？” “俞学姐。” “……” 他心里一凛。 觉得，学姐的动作还挺快，自己或许早就被盯上了。 【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刚刚出现了被人盯着的幻觉了。看来人的第六感并非完全不准。】 苏澈跟着穿着秘书处同学往楼上走，台上的第一首歌也即将曲终。 虽然背对着舞台，不过苏澈还是能从中捕捉到，少女乐队除了存在“没有贝斯手”这种缺频硬伤以外，其余几女的演奏也普遍偏紧张，最紧张的无非是台上水平最高的吉他妹妹。 【她是可以弹得再好一些的，设备方面，也是还算不错的schectersd系列，acg专用，味道还算正。可惜了。】 他摇了摇头， 对她存在于这样“过家家级”的队伍里感到一丝可惜。 比起元潇， ——「有些人有队，但实际上已经死了。」 这是苏澈的观点。 … … 哒、哒、哒…… 随着秘书上了二楼， 苏澈的目光被站在主位的某个熟悉面孔瞬间吸住—— 那是楼上灯光最好的位置， 声场效果比楼下自己选择的点位还要绝佳， 她留着辨识度极高的丝滑黑长直，灰色的小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之上； 并不平庸的胸口处卡着名牌，带有“天河艺术学院声学研究部——俞汐”的身份字样， 上身是乳白色的水手服，松软的大领结由紫色的线条勾成，柔和鲜艳， 下身则搭配齐及大腿的灰色制服裙，裙边有双排白线的设计，相当抓眼； 绝对领域之下、小腿向上延展白色过膝袜，与水手服的白色形成双重层次的迭加， 笔直的长腿在一米七几的身高加成下更是晃得人眼发眩，不知道具体应该看哪。 【这就是学姐吗……原来，是她啊？】 苏澈想起来了， 全都在一瞬间回想起来了。 前天自己去学校，在校园里迎面偶遇的那女子，正是眼前这位气质骇人的存在了。 没记错的话，当初自己一瞥见看到的，是她脸上那令人感到发麻的“戾气”…… 没错，是想把某人撕碎般的、咬牙切齿的戾气。 所以苏澈才会觉得，明明这样一个大美人，在如此心境影响下，反而不美了， 甚至不会引起自己再多一秒的注意。 现在，一切就都对上了。 “学姐，人我领到了。” “嗯。” 秘书说完话，便识趣的退向一旁阴影，不再打扰二人。 楼下台上，第二首歌曲已经开始奏响。 苏澈小心的问道：“学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 俞汐点头，“你今天来，应该不止是看演出的，我说得对吧？” “不不，学姐，你想多了。” 苏澈还在犟，目的是为了试探眼前的她是否早有预谋。 果不其然，俞汐是那种懒得做任何不必要解释的性格，当场就迈起大长腿走了过来，制服鞋在二楼的地面上踩出比舞台现场美妙万倍的声音。 她于他身前半米处停立： “学弟，听说，你很会弹琴，是吗？” “？我从未在校内弹过琴。” 苏澈绷住表情，连连摇首。 “从未吗？” “嗯。从未。” “可是，你刚刚看向舞台上的眼神，以及你手上茧子的厚度，跟你口中说的，可完全不一样哦？” 俞汐眯起戴着邪异灰绿色美瞳的眸子，瞧向苏澈的脸，有一种随时可能会把他吞掉的意味。 苏澈噔噔噔后退了几步，与俞汐保持开了自认安全的距离，摊牌道： “好吧，久闻学姐琴艺高超，那我也就不废话了，我室友跟我说了关于你的需求，我想说的是，我这个水准，确实无法被学姐看得上眼，不信的话，待会儿大家演完了，我拿把琴给你弹两下子，你听完就会对我祛魅了。真的。” 他按照心中预定好的套路，把话术完美抛出。 怎知， 俞汐却是安静的看着他，笑而不语。 “？？” 苏澈颇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海绵上的感觉。 有些迷惑：“学姐，你为什么好像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他心中有点感到不对劲了。 “因为我看过你的演奏视频。” “……” 噔噔咚。 某人倒吸一口凉气。 汗流浃背的想起， 自己似乎在幼年期…… 疯狂练琴的那段时日…… 被母上大人得意的拍下来、并且录过视频…… 发到了那种免费公众的视频平台上去。 虽然，播放量平均下来只有几千，但若认真去搜，也还是能发掘出蛛丝马迹。 【不是……】 “学姐，何必呢？真的，这没必要……” 苏澈联想到，自己八九岁时天真无邪的样子早就被学姐给视奸了无数次，心里就隐约有点发毛。 跟踪狂他不是没见过，偏执小猫也是遇到过几个， 可能顺着网线把自己扒得底儿朝天的，俞汐还是第一个。 【连孩童都不放过吗…？学姐你…】 “行了，稍后她们演完，压轴的时候，我让调音师安排，你上去好好弹一首。乖乖弹完，我就放你走。”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极具舔舐性的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琴的话……小小。” “在的。” 秘书部长夹着记事本突然出现在灯光之下。 “去提前跟外国语那边的队打声招呼，让她们吉他手把那把prs借给学弟用用，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好的。” 林筱动作麻利，转身就奔着二楼另一侧视野奇佳的看台迈步而去，黑色打底袜在暗光之下隐秘难辨。 苏澈压力更大，“学姐，琴是一个乐手的宝贝，尤其是好琴。你这样去麻烦别人，很可能会失败的。” 他忘记了自己答应元潇借出神器的事情，只是用如此蹩脚的借口试图再蒸一轮，看看能不能从学姐的陷坑里攀爬出去。 果然，放眼望去，那边的5名女乐手里， 其中一位身着朋克系欧美风装扮的女吉他手，涂着黑色口红，龇牙咧嘴的听完秘书林筱的冷静发言后，本是流露出不屑且感到“不可思议”、“好逆天”的表情，想要回怼一通—— 谁知，在林筱指向这边之后，对方的视线带着审视之意扫了过来， 三秒后。 以一种黑脸变白脸的速率， 笑呵呵的，示好般点了点头。 …… …… 推荐一本书——《重燃青葱时代》蜜汁姬 重回2014年的那个夏天，李珞再一次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 上一世的完整记忆，如同烙印一般，完完整整的封存在脑中的记忆宫殿，任由他随意翻阅。 过目不忘、洞悉未来…… 这一世，他的人生将焕然一新！ 而这一切的改变，都将从明天的中考开始。 但是…… 青梅委屈的抿着嘴，怀里抱着他小时候送的熊猫玩偶。 同桌歪了歪脑袋，恬然的看着他，嘴里哼着歌，修长的双腿在半空摇晃。 学姐无奈摇头，手指绕着发梢，另一只手敲着书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着三个窈窕靓丽的女孩子，李珞（luo）有点头疼，叹了口气。 重生之后，都是技术活儿啊。 —————————— 【重生】【高中】【大学】【日常】【轻文娱】 (本章完) 第46章 学姐并非常人 第46章 学姐并非常人 一直以来，苏澈都对于自己的认知并不清晰。 记得曾有一次，和秦楠走在大街上，去买鞋。 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秦楠拽住了自己，并且用匪夷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么了？” “不是哥们，你没有看见吗？” “看见什么？” “刚才有个小姑娘拿着手机跑过来，找你要二维码，说了不到一个字，就看你继续往前走了。一秒都没有停下。” 秦楠道：“估计给人整自闭了，挺可爱一小姑娘。” “是吗？” … 类似这样的事，苏澈记不清到底有多少次。 说起来，自己似乎传承了父亲的部分天赋，以及母亲的颜值。 有一次在家里问母亲，“老爹长什么样？帅吗？你为啥会看上他？” 母亲嗤笑一声，连连摇头： “帅有什么用？帅到一定程度就会招蜂引蝶了，小澈，你以后可千万不要沉迷打扮，否则大浪来了，妈妈可帮你拦不住。知道吗？我不想让你像蛋糕一样，一人一块，被瓜分得连一滴奶油都不剩。” “噢…” 回忆如思絮，飘浮在脑海。 苏澈能记得住的，唯有脚下一步步踩踏而出的地面， 还有童年到现在，那屈指可数的几幕靓丽美景。 「日落色」。 「琴声」。 「伊利克斯」。 —— 「原创。」 「抚慰。」 「暖声线。」 —— 「长发。」 「背影。」 「rojita。」 —— 以及， live视频上，睁大眼睛也无法分辨的模糊容颜。 【唉。】 苏澈轻叹。 因顶级的美好而将审美拔高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己一样，对方定然也是一样。 所以在那之后， 自己的心变软许多， 哪怕偶遇遍体鳞伤的小猫小鸟， 也会让自己快节奏的步伐渐渐放缓，驻足停留。 “学弟，你觉得，台上几组队伍的水平如何？” 时间已过半场，刚刚上过台的隔壁乐队也已将用完的琴装包送了过来，任由苏澈调试。 苏澈平放着腿上的prs，用印纸巾擦拭着琴弦上女吉他手的手汗， 反复擦拭，直至指板也彻底全干。 说道：“还好。” “哈。” 俞汐笑了。 很喜欢这种对话， 这种可以探究学弟内心想法的过程，令人十分沉迷。 “只是还好吗？” 她端起一杯热腾腾的红茶，笑眯眯问道。 “嗯，让我排序的话，小妹妹们的acg队排最后， 外国语那边的朋克队倒第二， 工科那边的男生队伍水平挺高，硬摇滚，占中游吧； 然后就是一本大学的几位学霸，玩数学摇滚的，对效果器理解不错，能给到正第二。” 苏澈漫不经心的评价道： “最猛的是那个蓝鲸技校的三人队，那个双踩鼓手确实有实力，而且这队玩的前卫金属吃技巧，虽然主唱唱的不好听，但琴弹得还是不错的。bpm能有170左右。” “啧。” 不知怎么，俞汐的嘴角，笑意更浓。 想听的就是这个。 毕竟在整个学校里，甚至是整座大学城里，能在音乐方面达到同频的人，不会超过两根手指。 “那么学弟认为，若要你组建起一个队伍，怎样的队伍，才是你理想中的、能够将各方面都臻至完美满意的成员构成呢？” “这个问题吗？” 苏澈停下了调整背带扣的动作， 陷入了相对认真的思索。 回忆着自己从小到大的练琴生涯， 他严谨道： “虽然我没组过队伍，对于成品队的经验几乎等同于无。但我看过不少live，也对我心目中的完美团队有着非常清晰的定位，硬要说的话，可以参考「青」。” “哦？” 俞汐怔了怔，“那是什么？一个队名吗？” “嗯，一个并不存在的队伍，只在某些文学作品中呈现过。但我想找的成员，与其中描述所差不多。” 看着学姐更加迷茫的表情，他直接总结道： “我需要「向心力」十足的队友。” “向心力？” “嗯。” “比起稳定的节奏、飚飞的高音、华丽的solo、扎实的低频，我更在乎的是，一个团队中的几人有无向心力，是否大家的心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凝聚。 如果不能，那么就算队里人人大触，也迟早会分崩离析。” 苏澈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听得俞汐更是一愣。 因为严格来说，自己就算得上是他口中的“大触”了， 指一人能够同时驾驭多种风格，钢琴十级起步，英皇演奏全通，视唱练耳拉满，作曲原创精通。 但这样的水准，居然在他的口中也并不一定能被精准选中吗？ 毕竟“向心力”这样玄乎的东西，若等比转换为“志同道合”、“目标一致”，那也太难了吧？ 喜欢的音乐风格相同就是一大关卡了，谁又能保证大家的初衷一模一样呢？ 难道不一样，就无法成为他心中的完美队友吗？ 俞汐蹙了蹙眉， 颇感不理解。 “所以学弟，现在依然没有队伍，是因为尚未找到心里合适的人选吗？” 她旁敲侧击道， “我觉得，如果想让队里动辄4到5人的目标全部一致，可能要比恋爱生子还要麻烦的哦？” “当然。这个难度系数我懂的。” 苏澈表示赞同，“不过我并不是因为找不到队友而不组队伍，我的身边，能作为队友的存在，至少有3位。 我啊，单纯是由于平日里太忙，要赚钱，所以才不得不先把爱好放放，仅此而已。学姐还是不要多想了。” 他试图让俞汐明白，自己哪怕能弹琴，也依旧没有功夫组队。 而且关于队友， 掰起手指头细数， 除了曾经发出过邀请的女网友，在不考虑实力的前提下，就算以后陪元潇和安晴组起来，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人选的。 当然，顾织若是修炼有成，那还差个鼓手不就成型了？ 而且还是双吉他、一贝斯一主唱，不要键盘的j-rock/j-pop满编。 比起现成的选手，苏澈更喜欢自己带。 【没人不喜欢养成系队友。】 【尤其是乖巧懂事的那种。】 他摇了摇头。 怕俞汐不信似的，再次强调： “学姐，我知道你可能对于靠谱的选手有所需求，但我这边的话，就算可以弹琴给你听，其它的事我也帮不了的。成年人的生活没有选择。” “是吗？” 正待他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透了的时候， 学姐却是不知怎么， 更加的有兴致了。 只见她身体前倾，带着那难以避退的幽香， 逼近式的盯向他的双眼， 思维如电，跳脱道：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缺钱了，或者我帮你把钱的问题给解决了，你就愿意和我组队了，是这个意思吗？” “？” …… …… (本章完) 第47章 真正的深入敌后完全的降维打击 第47章 真正的深入敌后·完全的降维打击 从小，母上大人就教导过自己，“苏澈，你记住，我们家不缺钱。哪怕有朝一日妈妈的公司破产了，你也不要败给外来的诱惑，尤其是不干不净的需要你卑躬屈膝的钱财。” 这句话，苏澈铭记犹新。 身边的有钱人从来不少， 毕竟在艺术类院校，开豪车上下学的同龄人并非稀少。 再不济，隔壁贵族女校就更能诠释到底什么才是天海经济了。 以身边为例，家道中落的元潇、洋房宽敞的顾织，甚至是不声不气但是小黑盒游戏库里有1000多款黄油的室友老章， 大家的经济条件、起跑线，全都比自己高。 所以，见过有钱人，自然就不会再对富婆产生出什么“想要靠近”、“想要巴结”的情绪了。 自己有手有脚，有钱可以自己赚，三份工打起来，时薪也不能算低，何必屈居人下，成为戾气十足的俞学姐的玩物？ 就算是在夜聆，苏澈的主要工作也只是刷盘子、洗杯子、偶尔调调酒， 之所以破了戒，是因某一天前面人手实在不够了，所以宁宁姐抱着试试的心态，让自己去接待了一个独自喝闷酒的女化妆师， 至此，自己的“天赋”才终于被邪恶老板娘发掘。 反观俞汐学姐—— 身上散发出的负能量是内收式的，只有在外人注意不到的地方才会如病毒般弥散而出。 自己若靠近她，势必被她影响。 【稍后给她认认真真弹一曲，老章那边我就不亏人情了，这边的话，就算她再想拉我当队友，我也绝对不会退让半步的。】 苏澈想好应对之策，只是笑着摇首回绝。 俞汐自然不会逼迫他什么，同样若有所思的将视线转向楼下， 二人耐心的，听完场上所有队伍的所有现场。 主持人是天河艺术学院外联部部长，受学姐之意在台上拿着麦克风，示意无关闲杂人等有序退场。 联演落幕， 不多时，场内基本只剩下了参演的乐手，以及一些内部工作人员。 “学弟，表演的时候到了。” 俞汐忽然站起身，用略带期许的口吻向他说道。 “嗯。” 苏澈也是好久未在这样的舞台上独奏电琴了， 此刻有了复健的机会，自然落落大方，背起那位朋克女吉他手的草绿色prs， 拎着连接线、叼着拨片，直接往楼下走起了。 咔哒、嗞嗞，嗞—— 电子管箱被他接上， 效果器由于没带，也不想用别人的矩阵，于是直接选择在舞台的大marshall上拧出了一款超纯正的jcm80年代过载音色，同时给均衡做了低切。 “学姐，那我要开始了。” 他一气呵成调完设备，转身望向略微刺眼的二楼中央。 “嗯，需要放伴奏吗？” “不需要，放的伴奏没意思。” “诶？那你的意思是？” “你们，愿意把最开始的那首曲子重新复刻一下吗？我来弹主音，你弹节奏。” 只见俞汐话音未落，苏澈便站在聚光灯下，平静的朝着并排站立于台前的几名「水色」乐队的小妹妹们发起了邀请。 “！！” 几女一听，受宠若惊， 连忙对视一眼。 队长王梦和主音凌遥各自点了点头，其余两名乐手也是没有异议。 “好！我们愿意帮你伴。” 真人的演奏明显要比放出来的工程伴奏更具现场感，苏澈在耀目射灯聚拢下微笑， 看着几女重新回归台上， 有一种大哥哥带着小女孩复刻一次失误曲的既视感。 众女不知， 这，是一次难得的免费现场教学。 —— …… 啸叫声响起。 苏澈看向右手边的文静少女： “待会儿你按照你的思路演奏，忘了和弦也没关系，无论弹什么都可以。我会补全曲中缺少的东西。” “啊……好，好！” 少女小鸡啄米般点头，仅是近距离看了他一眼，便觉一股安全感包裹全身，不知为何，比起之前还要紧张万分。 “键盘，你弹根音就行。队里没有贝斯，你演奏根音，补全低频。不要乱加就行。曲子中频有我和这位——” “我叫凌遥…圈名绫ayaki，大哥哥也可以叫我小绫。” “好，中频由我和小绫铺满。” “了解了解~！” 高马尾的键盘女极其配合，弯着的眸子里藏有火热。 “鼓手的话，别紧张，耳机里开个节拍器，bpm130，不愿开的话不开也行，跟着我的节奏走就可以，我就是节拍器。” “！明白！” 丸子头精神一凛，抓起鼓棒。 “最后，vocal随意唱，高音有我推你，自信且全力的发挥就行，会更轻松些。” “呀……原来刚刚的跑调被听出来了吗…？我这次不会再错了哈哈…” 队长梦姐点头哈腰，总觉得，眼前这位被俞汐学姐指定的选手，像是个大爹…… 就是不知道真实实力如何。 很快。 苏澈部署好了所有人的分工，并且在3分钟之内优化了副吉他的效果器旋钮调校和键盘音色选择， 最终抬起头，背对着舞台后方，伸出食指向上， 沉默示意鼓手给出4下小打。 “嚓、嚓、嚓、嚓……” —— 嗡—— … … 楼上。 俞汐檀口微张，似是出现了幻视。 之前明明崩得稀碎的「水色」乐队， 在苏澈重新带队弹奏的状态下， 竟能将「果然雨还是落下来了」这样并不简单的地雷曲给满combo弹完了。 prs的轰鸣在他的手里绽放出有生以来从未实现过的光彩， 看得隔壁女吉他手瞪大眼珠子，呆然当场。 说实话，这把琴价值一万七，美产桃芯，算是实打实的小神器。 可在那位琴主的手里，演奏出的东西往高了说，仅仅价值一千七。 如今，苏澈用即兴+盲弹的状态，极具松弛感的，将所有细节拉满的，在顶级音色调制下， 把她的琴，升华了琴魂。 使之得以自我实现。 “呼…” 余音未落， 绕梁三巡。 众人尚且沉浸在现场级演奏的回味当中， 台上的几个小妹妹亦正面面相觑，满目震骇， 而他，却已将音箱按键关闭，收起了线材， 把琴用纸巾擦拭干净，并且杵在a字形琴架上。 “那，先这样。” 苏澈对着二楼的台上微微抬首示意了下， 便不顾众人磁铁般粘稠的目光， 拎起外套，朝着大门外的方向走去了。 哗啦—— 滑门拉开， 滑门关闭。 一如苏澈对于自己实力的不满和压抑—— 【从来都是练琴努力，儿时放弃外出结交朋友，几乎没有小伙伴可以说得上话；】 【哪怕如此，也根本未曾得到过母亲一句夸夸。】 【没有。】 【完全，没有。】 苏澈知道原因。 甚至， 原因二字已经被放大了50号字体，横亘在自己眼角膜正前—— 【你比起你爸，p都算不上。】 这就是答案。 这就是一直以来，最让苏澈憎恨的答案。 因见过高山， 所以母亲对自己不屑一顾。 因山高不可攀， 所以自己才会放弃所有，试图寻求新的破局之路。 【哈。】 “回家吧。” “回家，有猫在等我。” “我要玩猫。” 苏澈哀叹一声，带着淡淡的死意，走向黑森森的楼下。 …… …… 推荐一本书——《那就让她们献上忠诚吧》， 常世大大的作品，万订精品，量大管饱， 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支持一波哦～ ☆ (本章完) 第48章 阳光下行走的尸体全装Rojita 第48章 阳光下行走的尸体·全装rojita 夜，十点半。 走在路上，迎着冷风， 拿出手机，给老板娘打了电话—— “宁宁姐，我今天请假。”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慵懒散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虽然是冰冷的金钱雇佣关系，但每次苏澈上班心情不好时，老板娘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并且走上来嘘寒几句。 有一次搬家时交房租，遇到拒绝付三押一的房东，搬完了临时反悔，非得付六押一，兜里的钱实在不够，导致兼职时表情颓废， 老板娘看出自己的窘迫，提前预支了不少工资，在自己刚工作一个月的前提下，一口气给自己转了两万八，并且暗搓搓的提醒：“千万别跟别人说，任何人。” 因此，自己兼职很卖力。 苏澈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且认为雪中送炭的意义远大于甩手施舍的价值。 今天也一如既往的对她并不藏掖，只是嗯了一声，说道： “出门参加了一些活动，然后想起不开心的事。问题不大，不会影响周五上班。” “好的呀，你如果实在难受，随时可以来酒吧，姐陪你喝酒。” “哈哈，不用。” “咋？怕我灌蒙你，然后把你抬进储藏库玩一哈？” “不是…” 苏澈无奈摇首。 虽知能让宁宁姐亲自陪聊的待遇别人前所未有， 但自己此刻所需的，也并非只是言语上的治愈。 应付几句过后，他挂断手机，轻叹一声，继续往家的方向行去。 【每次都是这样，想到一件事时，会将原本还好的心情跌落谷底。】 因人生无法超越的存在太多，长大过后才明白，这个世界并非围绕着自己转动。 除却家里的那尊大佛以外，儿时所遇到的，还有另外一道身影， 即便多年流走，也还是挥之不去。 仔细想来， 那是某个夏季的尾巴，自己在黄昏的光线里练琴。 阳台外部传来非常细微的人声。 由于声线太过抓耳，导致放下了琴，受到吸引。 起身，来到阳台，扒开和刚刚的livehouse大门构造差不多落地窗， 探出头，循着声音飘来的方向，放眼望去。 左手边的隔壁， 一道背影斜倚在护栏的栏杆上，怀中抱着一把日落色木琴， 黑发飘逸，温柔轻哼。 犹记发丝在夕阳的星星点点下随风轻动， 时至今日，对方的面容早已模糊。 她穿着什么呢？ 似乎是很漂亮的洋裙，裙长及膝，保守而又清新。 她比自己大多少呢？ 一岁、两岁？ 苏澈记不清。 只是仰起头，看向她的同时， 内心滋起无尽的自卑。 ——那种被太阳灼烧、被光辉笼罩的自卑。 … 太多年过去， 自己从半大小子长成了阴湿男子， 知道了那把琴的名字， gibson蜂鸟，型号是最为漂亮、最适合弹唱的j45， 扫弦之时清脆空灵，耳膜高概率在一击之下怀孕沉浸。 知道了小姐姐轻哼着的旋律是原创，指尖流淌着的是和声即兴。 知道了那样漂亮的裙子似乎来自rojita，亦或是顶级设计的lizlisa—— 可是，可是当初啊， 心里没有别的什么波动，也没有不该浮现的悸动， 只因苏澈从小就知道， 「无人在意的自己不应该、也不配对任何美好事物产生憧憬。」 但对方的年纪，对方的曲调，对方那温柔到足以融化冰川的先天声线， 却是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了一滩死水般的心底。 后来啊。 后来怎么样了呢？ 【一直寻找着类似的声线。】 【看了无数场live，听了无数首歌。】 【手指扒动着各种声线类似的音乐人的完整资料，却无任何一位是与当年的她完全相重。】 之所以章聪说俞学姐是认证音乐人这件事对自己毫无吸引力， 是因为自己早在七年以前就已达成原创成就。 可这样又如何？ 常年不在家的父母，突然消失的女仆，大家各有各的生活。 自己不过是在那一天受到刺激后开始发奋图强的童子功吉他爱好者，甚至连「专业路径」都算不上。 随随便便弹着琴，莫名其妙出现在天live这样的地方，如僵尸般，尽情演奏。 父母明明可以说是音乐世家，奈何到了自己这儿，除了一手神器以外，大学居然随心随缘的选择了非音乐学院类综合， 理由是“家里没钱，大学随缘”。 “哈哈，也挺好。” 苏澈魔怔般笑了笑。 与昔日之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这样也是挺好。 只要放弃了就会一身轻松， 只要不追求什么高度，就可以像格莱美琴行的老杨那样一直摆下去，退隐天海， 以后老了找个角落，喝着龙井茶，再学方大爷一样天天听书。 【都挺好。】 “大家都很好。” 苏澈开心了。 看向天边的阴云， 心情奇怪的由暗转明。 【上次喝酒时秦楠说的对，他说天海市“人外有人，藏龙卧虎。”】 本以为是山吃海喝之后的胡言乱语，但结合自己的实际来看，确实如此。 身边都是人中之龙，天上神凤， 唯有自己是洞穴里一只蝙蝠。 现在，家里有小猫在蹲守， 外界有受伤小鸟求教飞翔。 自己虽是蝙蝠，但也可以带着小鸟一起飞，艰难的飞， 必要之时，还能杀死想要狙杀她的猎人。 吸干他们的血。 咬断他们的喉。 “就很棒。” 苏澈豁然开朗。 心情像是走至桃源，柳暗明。 过山车般的心态一直是让自己不断去三甲医院寻求解药的致病根源， 50多岁的闫主任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让自己记忆犹新—— 他说，“我坐诊三十来年，前段时间从副主任升到主任，就是因为职业生涯接手过的极端案例数不胜数。 小苏，你要是再不听我的话，不吃药不控制，老是甚至自以为挺好儿，那你别怪到时候你双向大发了，被我当做典型案例写篇报告，搞不好我70岁时晋升专家教授有望。懂我意思吗？” 主任喝着冰雪碧，带有挖苦意味的幽默攻击道。 苏澈觉得好笑， 该买的药买了，但吃不吃就是另一回事了。 反正自己和偶像不一样，偶像书里写着，他罹患丛集性头痛，一身病，没得治； 自己至少没那么大的毛病，顶多算是有点emo，平日里看起来像个死人在行走， 怎么了？ “呵呵，有趣。” 苏澈走到家楼下，依照惯例看一眼手机。 总觉得刚刚手机在兜里震动了好几下子。 果不其然， 打开之后，一联飞信消息映入眼帘—— 【「俞汐」请求添加您为好友，附言：学弟，快点。】 【「绫ayaki」请求添加您为好友，附言：前辈……我、我想和您扩个列……】 【「璐璐」请求添加您为好友，附言：哥，我服了。哥太猛了哥。求通过。】 【「小小」请求添加您为好友，附言：你好。】…… 苏澈瞪大了眼珠子，立刻将提示消息划到最后， 果不其然，最底下也就是最先发过来那条，是狗室友章聪的留言消息—— “哥们儿，刚才有好多女的托人问我你飞信号是多少，我寻思这玩意不能白给，所以就狮子大开口一人要了500块钱，这是7000块的收益，我留70作为辛苦费，剩下的全转给你了奥，我就知道，你一出场，绝对能镇压七校的。哈哈。” 【您收到一笔好友转账：6930元，请点击接收。】 …… …… 推荐一本书——《山河稷》， 感谢姬叉老大的章推～！ >o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终有一天，要让这祭炼世界的炉火，换成属于我的火焰。 (本章完) 第49章 只有欲火可以吗？ 第49章 只有欲火可以吗？ 有些时候，苏澈不好说，自己的室友到底是真的狗，还是只是幽默。 要说这家伙差钱吧，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游戏全买正版，每次回寝室瞟他一眼，要么是在研究墙外的超高价黄油网站d什么t，要么就是进货一些声优老师的音声盘asmr。 吃的穿的看似破破烂烂，实则电脑一个败家之眼，一个全装台式机，配置拉到最满。 之前把自己会弹琴的情报流出去也就算了，毕竟面对学姐质问，他可能不太好遮掩， 但今日用自己的账号捞钱， 实在有点逆天。 “老章，我真得控制你了。” 苏澈最讨厌的就是欠别人人情， 因为自己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欠下的人情如果放置不管，就会变得像银行利息一样膨胀，直至最后怎么都还不完。 「亏欠」，是苏澈最想从人生字典里抹去的词汇，看着心烦。 他接收了转账，然后通过了不少小妹妹甚至还有两个弟弟的好友请求，并且把钱分成多份，一笔一笔的全都退还回去。 这样的话，就算日后高冷已读不回，自己也不欠他们任何人情了。 “老章，你说要请我吃10顿饭对吧？我本来不想吃，现在我觉得，我必须全部都要吃完了，你一顿也别想少。” 为了把亏损的70给十倍性质的补回来，苏澈咬牙骂骂咧咧的回信道。 章聪自然点头哈腰，开心的不得了。 不如说，这正是他想要的“室友关系”，哪怕虚无缥缈。 “忒好了，你随便点，真的，只要是不超过一千块钱的二人餐，鸽们悉数奉陪。下礼拜开始咱就开启这个计划！我给取个名，叫《山吃海喝企划》，简称喝山海，你看看咱有没有文采。” “神经病。” 插曲过后，苏澈不佳的情绪云开雾散，被室友这骚操作搞得emo都emo不起来了。 走上楼梯，扫了一眼学弟学妹们发来的消息， 无非是在表达对刚刚演出的敬慕之情， 尤其是那名隔壁学校借出prs的女吉他手，加上好友之后就不断在发一些“大神带我！”、“神到底是怎么调才让我的琴发出那样高档的音色的？”之类的话…… 惹得苏澈哭笑不得，也懒得回。 不过，“大神”这个称呼倒是让他回想起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在放置的某个小金主…… 没错，就是控白。 “说起来，上次他给我约的是每周末陪玩，而且还直接把订金打了过来，一口气600，完全不像是会放鸽子的样子……” 苏澈琢磨着，觉得对方是个非常守信又有礼貌的二次元。 不止如此， 昨晚睡着后，控白又留了个言， 写着“大佬我自己在官服独狼又被虐爆啦”什么的…… 说明他是有心在找自己带之前，默默努力一下，以免再来一起玩时闹笑话。 这种态度，让苏澈很是喜欢。 他走出电梯，回到家门前，手指滑动好友列表，找到了控白的猫耳少女头像。 【哦？一小时前居然也有留言吗？】 苏澈算了下时间，那边是三小时的时差，说明自己这边晚上22:00，对方就已经是后半夜1点了才对。 于是，试探着回复了句： “空白，睡没？” “欸？！大佬，在叫谁？空白，我吗？” 那家伙几乎是秒回信息。 踩着时差秒回。 非常恐怖。 “嗯，你喜欢白丝，刚刚还给我发了白丝图，所以我给你起了个外号，以后管你叫控白，为了方便就叫空白。” “噢噢！好的好的！没问题！” 空白在网络上似乎十分活跃，说话的语气也是一惊一乍的，打字神速，一看就是互联网冲浪老手了。 迅速编辑道： “对了对了！佬，我的图包到底怎么样呀？你之前说要看女仆，然后我最近有认真的做功课，找了一套比较萌的二次元女仆装少女套图，后来我觉得可能不太劲，于是又想办法搞来了三次元真人版的对应cos……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呀……” “啊？” 苏澈根本就没认真看，毕竟套图太大，刚刚他扒拉一下，见顶部都是二次元美图，就没往下翻了。 此刻空白说还带coser复刻的，不禁稍微勾起了他的一些兴趣。 “什么意思？你身边认识coser吗？” 他好奇道。 【不是不是啦！啊……其实也差不多，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但不是专业的，她很喜欢出一些可爱角色自娱自乐，然后我……我不是看你喜欢嘛……我就……】 空白开始支支吾吾了。 “哦。” 苏澈也不多问，只是单方面猜测——「这家伙人脉很广啊，不会在海外学的是摄影或演艺专业什么的吧？」 此刻，他已经翻到了空白口中所说的那些三次元图。 【woc…】 第一反应， 苏澈就感觉有些晃眼睛了。 【这太夸张了。】 “空白，你这个……女仆装coser，这是高p了吗？这什么身材啊，太逆天了，这真是你朋友的原汁原味无修版本吗？ 而且这能发给我吗？合适吗？我上过大学，你可别骗我。” 他质疑道。 只见，图中的三次元形象虽然不露脸， 但给人的视觉冲击属实大过了天。 要是年纪不大的少年看到了，估计会直接热血喷涌，不管这那，先去趟厕所再说。 【诶嘿……对呀对呀，佬，这个，这个绝对不能算高p，我保证，只是加了个滤镜而已，既没修图，又没瘦腿。身材的话绝对1:1！】 “你咋知道这么清楚，有八下子啊。” 苏澈对他的xp表示有点东西。 猫娘确实是戴了猫耳发卡，和不知安装在哪里了的猫尾巴， 毛茸茸的挺可爱， 女仆装也确实是经典的黑白配， 质地不错，是长裙， 只不过，轮廓能把人脑袋埋进去的、只有在某虹成年人分区才能偶尔瞻仰到的过于夸张的熊部，却是让苏澈摇了摇头，觉得假的离谱。 规模宏伟的他不是没见过，就以身边为例，顾织的身材就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顶一，少说有e， 可控白这“朋友”…… “好吧，女仆装很好看，cos的也挺还原，但以后还是别给我发了，我不追求这个，毕竟我现实里又接触不到这样的，徒增欲火和烦扰，反而不好。你明白我意思吧？” 苏澈正色道，“我们就该玩游戏玩游戏，保持一个正常且冰冷的雇佣关系就行了。你是金主，我是打手，仅此而已。别的，就别再多发了，我这人不喜欢被打扰。” 说完。 打字速度原本残影般的空白，沉默了好几十秒。 正在输入了半天，纠结的心情溢出屏幕。 【噢……原来……大佬是这样的性格呀……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他委委屈屈的样子让苏澈有些麻。 “你一个大老爷们，不要总是说话猫里猫气的，搞得我好像欺负你了一样。行了，我要回家了，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周日再说吧。” 苏澈直接终止聊天， 奈何空白似乎真的还有重要的话没有说完。 连忙挽留道： “佬！最后一句，我只问最后一句！” “嗯你快点。” 苏澈钥匙已经插进门孔里。 在咔哒声响起的一瞬， 看到家猫乖乖巧巧软软糯糯的停候在门口的一瞬， 空白的询问再次让他一个怔滞， 无语在了门前—— “如果……如果佬在现实生活中真能遇到我给你发的那种女性，如果、如果她也愿意给佬发泄欲火的话，那……那佬会不会当场同意，并且略过中间的所有不必要的环节比如认识、了解、适应、相知等等等等什么的呢？” 他顿了顿，强调道： “直接泄欲是可以接受的吗？” …… …… 推荐一本书——《鸣龙》， 感谢关关的章推～！ ☆ (本章完) 第50章 予心五乘五重层次的勾引 第50章 予心五乘·五重层次的勾引 “有毛病。” “而且还是大病。” 苏澈更加无语了。 感觉，空白的问题有点触及边界线了。 哪有半夜闲聊然后直接问代练xp的？ 发皇图就算了，理解并尊重， 但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一些怪话，不禁让苏澈开始警觉了。 【说起来，他发的真是他朋友的图吗？】 【什么人能一句话就让所谓业余的coser朋友出这么多高还原度的cos图啊？】 看得出来，低p确实是低p，也没大修，打光什么的也不是很专业，说摄影业余倒是很可能， 毕竟角度像是自拍，背景基本都是寝室，而且还是一人寝，正对着镜子。 按理来说，一个男生也确实不太可能一招手就摇来一个妹子，然后把图上如此还原原设的细节做得全部拉满，并且还谄媚兮兮的给自己发过来共享。 【好奇怪。】 这般揣测着，苏澈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 “澈澈，表情怎么这么僵呀？今天出去不开心吗？” 晚上十一点，安晴一如既往的在家门口守候。 因时间尚早，且今日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哪怕稍微有点困，少女也没有提前睡觉。 她穿着之前没有看到过的超薄睡裙，揉着惺忪睡眼，半梦半醒的等在自己身前。 观察的目光是双向的， 她在偷瞄着手机屏幕的方向，自己也控制不住视线的被她的全新形象吸引了去—— 长及大腿根部的连衣裙摆，随着门外的穿堂风晃得危险； 下身光着笔直小腿，踏着拖鞋，鞋尖抵在自己的脚尖； 往上看去，身上发根尚未全干，看上去是几小时前洗了澡，吹到一半， 披散过后的双马尾变成看上去很乖的齐肩发，轻摇在一掌饱满的胸脯正前， 整个状态人畜无害，又易让人浮想连连。 “还好，回来了就开心了。” 苏澈收起手机，长舒一口浊气，道：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安晴，你这些衣服裙子，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怎么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包包能装得下的容量啊……” 他平日观察十分敏感， 自打少女寄居以后，她总是能从未知的地方变出特别好看的东西穿在身上……包括但不限于妹系睡裙、过膝白丝、超薄黑丝、小格渔网、兔子发卡、粉蝴蝶结、黑打底袜、各种可可爱爱的居家常服等， 甚至，床上的抱枕以及枕套，都并非来源于自己家里了。 “欸嘿嘿……” 安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出双臂，寻求一个抱抱。 苏澈习惯性的遂了她的愿，感受着怀里远大于猫的温度，听她在耳畔低声道： “因为要一直一直住在澈澈的身边了嘛，所以就趁你不在时、悄悄的回家取了无数次东西……想着要给你看到最好……” “……” 【嘶。】 苏澈自认，防御高强。 外界草阅览无数，片叶难以沾身。 但安晴这样……没有任何弯路的、抛却了所有里胡哨功法套路的，最直白的坦诚， 却是在吐露出真相的同时表达出了她对待自己的态度—— 「想让你喜欢」。 连视觉上的冲击都考虑到了。 当然，细说的话，不止于此。 耳边的软语， 扑鼻的暗香， 娇柔的身子， 以及桌上永远存在着的用心的饭菜…… 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 五重攻势，多管合一， 顷刻间将苏澈在外界接触到的全部戾气洗净、拧紧，烘干彻底。 ——三十下子神技·「予心五乘」，取自《灵之道·尾篇》，教授漂亮少女如何在关键时刻一举锁住目标的视线，斩获最为宝贵的东西。 说实话，苏澈独行多年，哪怕是在网上打游戏，都一直习惯于当独狼，根本不会主动寻找队友，强行产生联系； 而今这样孤僻的自己，面对主动迎上的温柔， 却是在一瞬间陷入了“她好像是真心的”这样的错觉， 明明并不相信世间有真情，也还是险些堕入了进去。 【不行。】 【绝对不行。】 【不能被她逃课，直接三周变三年。不然原则就被打破了。】 【必须得稳住，毕竟连秦楠那家伙都说过——所有女人的主动张开怀抱都是带有目的性，必须谨慎观察，不要被甜言蜜语软化，否则踩进深渊，到时候哥们根本没办法救你。】 他这是过来人的经验教训， 像这样的血泪教训，往往不是空口无凭。 因此，苏澈咬了咬牙，决定还是坚守本心，不要过度对猫猫进行奖励。 正准备把她给松开，却听少女更进一步，求夸夸道： “澈澈，我香嘛？” “啊？？” “新买的甜香，觉得你会喜欢。” “…嗯，是挺香的。” 苏澈被定在原地。 “那你喜不喜欢嘛？” “…还行。” “嘿嘿~” 少女扬起小脸，用完全无瑕疵的妆容居低临上，在他恍惚的瞬间，踮起雪白小脚，把二者之间面与面的距离瞬时缩短到了10cm之内—— 至此，娇美放大。 苏澈瞳孔骤缩：“干什么？” 他察觉到，自己仿佛中了很强力的法术，被控制得挪不动步，换做常人，或许早就热血上了头，被眼前的小东西给舔舔嘴唇，吃干抹净了。 “怎么啦，怎么后背綳得很紧？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澈澈，你没关系吧？” 安晴在他身后用葱指轻划几下，旋即见好就收， 展示完最新的武器，便将他的身体松开了， 只见她后退一步，留出充足的安全空间，浅笑道： “我今天有很努力的在练歌哦！还给你做了好吃的~是玉子烧以及猪排饭～虽然是第一次做，不过有很努力的试吃了一小下，放心好啦，没毒的~！” “啊……行。” 苏澈点了点头。 被小猫挠得心痒的他，尚且停留在对她身上新香水的回味中， 殊不知，这一套组合技，完全是市面上顶级教科书里最尖端前卫的对仙人级武器。 他换了鞋、脱去外套，外套被安晴接住，闻了闻，然后喜滋滋的抱进卫生间，放置在了洗衣筐里。 旋即，看她转身出门，走到自己身侧，牵着自己的手指，一步步把自己拉向满是技巧的餐桌主位处， 并且不着痕迹的，挨着自己坐到了一起。 …… …… (本章完) 第51章 能不能一起睡呀？ 第51章 「能不能一起睡呀？」 「呼吸感」。 是安晴从秘籍里学到最多的东西。 “给与他足够的自由空间，用于观察、欣赏、思考、对比，最终主动的给予怜爱、深陷，交付心脏，与你绑定两圈。” ——这段话来自《晴语》。 书中核心直指对待挚爱的距离与把控程度，阐述了大量交往过程中的雷区，教授如何规避，并且提到怎样才能按部就班的前行，直至睡在对方怀里。 这样的秘籍是天海市在近几年火爆流传出的少女畅销书籍， 这本虽比不过销量第一的反面教材《星心法》，却也算得上是后起新秀，随便找一个同龄女孩子一问，大概率是耳熟能详，可以聊得有来有回。 “安晴，今天都做什么了？” 吃饭间隙， 苏澈夹起一块玉子烧，看向托着香腮只是注视着自己的少女。 “练歌呀，还有……画画。” 她目光闪烁，用一种“顺带着”的语气，提出了这个被划为「禁词」的行为。 “画画？” 苏澈眯起双眸。 “嗯嗯，虽然我辍学了，但也还是不想把这个技能浪费啦，所以就偶尔会捡一捡，毕竟曾经是个美术生来着……” “是吗？” 听着她似乎有些加速的语气，品着其中情绪的微妙波动， 苏澈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享用食物。 “啊对了！今天你让我选歌，我选好了，也照着你给我推荐的那位歌姬的唱法去修炼了！有很认真的在练习哦！澈澈要不要抽时间听一下？” 安晴努力的转移着话题，心中不断纠结—— 【刚刚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麻痹他，果然是错误的…不应该试探他，也不该试图让他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接受自己在家里每日画画……】 【风险太大，险些被发现了。】 她后怕不已。 错误的操作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反噬， 毕竟工作上的内容，秘籍里可没教。 只要是教科书上没写的，盲目施展出来，就容易是错的。 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时间太晚，公寓隔音又不太好，连运动都能透过墙被隔壁邻居听见，就别说大半夜练歌了。” 苏澈摇了摇头，“不如这样，周末我抽个时间带你去ktv，然后在里面现场验收一下你最近的成果。如何呢？” 他吃着厚切猪排，一边不动声色的做出提议，“白天我不在家，你可以自主练习，遇到问题跟我说，我帮你解决。然后以后我们就定期去外面回课，必要时候，我会带你去更专业的地方录歌。” “什么！澈澈……终于答应要和我一起约会了吗？” 少女睁大美眸，重点全错，根本没有理解他说的话。 “……如果ktv和录音棚也算是约会的话，那随你。” 苏澈别过头去，尽量不看少女激动到很是可爱的小表情，以免再度被她穿透防御。 【很可疑吧？】 【上次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他咽下热腾腾的香米饭，开始深度思考。 同时余光回瞟， 琢磨着少女身上的完美到底是否隔着一层滤镜。 毕竟连续这么多天都一直保持着新鲜感、让人挑不出毛病， 甚至更加喜欢，这简直不要太过匪夷。 漂亮的女孩子并非没有见过， 相反，元潇的天真纯粹，顾织的邪恶欲美，都是能够让人一息沉醉的魅力， 就算刚刚那拒人千里之外的俞汐学姐，也是气场压人，颜值对于同期完全属于降维打击。 怎么到了安晴这里，自己就差点被她给吃死了？ 【好奇怪。】 苏澈开始复盘： 【安晴说过，跟踪了我两年。】 【而两年之前，我在做什么呢？】 几乎是一秒钟，就可得出答案—— 【我在写上一本书。】 当时，自己处于开书前，正是做人设、架构世界观的高强度时间， 每天忙到后半夜，全身心投入进去，四处取材，只为在变态般严格标准下绘制出脑海里最贴合预期的画面。 为了纯原创，需得给所有的角色注入灵魂，而注入灵魂，便要立起多维度的光面。 所以在这之中，形象，便成了首要的设定。 【那一年，为让女主获得弧光，特意找了许多画师约了不少的画。记得hare便是最后选中的长期合作画师，哪怕因一些因素断开了联系，她说过的话也还是让我印象尤深。】 苏澈约过的画师不止一个。 大red、中red、小red，鬼图太太、橱窗诈骗的惯犯、外包哥、ai骗子，应有尽有，绝不能说不多。 而hare，只是这漫漫约稿途中，最让人难以忘却的那个。 当时，为什么要拉黑她呢？ 苏澈看着眼前的安晴。 觉得，某些个瞬间， 眼前的她， 倒是与自己脑海中的hare形象，重合了。 差不多的说话方式， 同样的可爱程度， 那种元气感，可以透过网线，感染阴暗的自己。 ——hare过于热情了。 热情到，让自己无所适从。 无法给到超越虚拟世界的回应， 被一种名为「依恋」的情感纠缠着，束缚着，并且在不断升温膨胀、扩散着， 自己的人生却与之相反。 ——「这样炽烈的心意，蝙蝠般黑暗的我并不配得。」 苏澈用力咀嚼着炸猪排， 碎肉如鲠在喉。 【很可惜。】 之前看到安晴的手机， 友人圈里的自拍，并非hare老师当时对自己三日可见的那一批。 哪怕身材相似、声线相似、感觉相似、带给人的氛围相似—— 苏澈也有十足的证据辩证，二者并非一体。 【hare不是地雷。】 【当时的她，穿搭全是甜妹。】 【友人圈账号id不同，且动态虽然不露脸，但也看得出，比之眼前的安晴要更加外放、热烈，而非受伤小猫般小心翼翼，哪怕是被我随口夸赞一句都视为感激。】 可惜。 “唉。” 想到这里，苏澈不知为何，更加的对眼前之人感到怜惜了。 “安晴，有时候我出门在外太忙，顾及不到家里。 但我见你每日都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间空气满是香水味道，让人心旷神怡的，我觉得很舒服，也很满意。” 他说，“所以，如果你有什么需求，除了家里吃的穿的用的以外，在不影响我们生活轨迹和原则的前提下，可以尽管向我提，我能做到的基本都可以满足你。” 认真的提议，是为能让少女多获得一层暖意。 【不想让身边之人也产生与自己曾经一模一样的「不配得感」。无论是对hare，还是曾经的日落色歌姬。】 “！” 思绪未断， 只见安晴听罢，忽地站起身来。 踏着兔耳朵拖鞋，绕着餐桌，走到了自己的胳膊边， 弯下腰，可怜道： “最近感觉还没有完全入夏，天气怪凉的……你一直睡在窗户边的通风口，想必一定很冷吧……” …… …… (本章完) 第52章 脸盲。 第52章 「脸盲」。 苏澈没想到，少女会在这样的timing打直球。 如此无礼的要求，被她用非常自然的方式提了出来。 回过神时， 点头的动作已经暴露了，潜意识深处，自己似乎并不抗拒什么。 自然而然的收拾过碗筷，自然而然的看她把自己的被子抱走， 自然而然的见沙发上不存床铺，自然而然的在洗漱过后被她拉住手腕， 拖向本该属于自己的一米八双人巨大床。 “一个人睡这么大，怎么翻身都无法滚落下地，实在有点没趣。不如挤一挤。” 少女总是有很多理由，说出的话自己也明知道是借口。 奈何当指针来到半夜十二点， 并排躺下的二人， 便已将新的距离锚定。 月光透过窗帘，悄悄铺洒在少女的粉颊之上。 ——今日是安晴的胜利。 【嘻嘻…】 虽让某人心生猜疑，虽然差点关系暴毙，但更多的怜惜却是在这样的冲击之下突破了桎梏，进阶到崭新进度。 背对着背的姿势，被子与被子间隔开的分界线， 是他为自己划下的最底层防御。 【果然人生就是该大胆一点呀，承担风险才有更大的正反馈呢~】 借着夜色， 听着身后之人并不匀称的呼吸， 安晴笑了。 —— …… 周四的一天并不漫长。 在苏澈的时间观里， 每个礼拜除却打工的一三五外，最值得期待的无非是最后一天的工资周结。 宁夜习惯于每周发工资， 带上加班费一起发， 而不是一个月一发，那样会把苏澈憋死。 苏澈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例外，但见同事们时不时的抱怨加班费被克扣了，至少可以肯定，自己的加班费是按时照给，跟他们不太一样。 因此，其余的几天，除了压力最大的周六要给顾织上课，周二周四都是可以无缝skip的。 “安晴，今天不用做饭，晚上我带点原味鸡和蛋挞回来吃。” “好耶~！” 在少女笑吟吟的目光注视下，某人起床过后迅速洗漱穿衣，以一种较为狼狈的状态离开了家门。 一秒都没敢多待。 【太香软了。】 一宿未能合眼的他，靠在门前轻叹， 同时也确认了，安晴口中提到的新香水，混夹着洗发水香、沐浴露香、以及她自然散发出的体香…… 四重攻势迭加在一起，属实让自己的嗅觉难以抵抗。 【原来现在都流行混合攻击吗？】 【还是说，只有安晴能够做到这些？】 苏澈并不能立刻判断， 但他明白，更近的距离往往代表着更大的心里压力。 从小到大， 每次靠近一名异性，都会随着距离的缩短，而产生呈指数形态的阻力。 这种阻力来自哪里？ 先天性格还是环境造就？ 自己也说不清。 只是在被父母留守在家、唯一依赖的人突然离去、在学校里无人在意、偶然相遇的邻家姐姐某天搬走、鼓起勇气发起私聊被无视过后……心态这东西，似乎就发生了剧变。 从那以后， 拒绝组队邀请、不加非必要好友、不回不重要的人消息、视同学为无物…… 【你们不在意我，我也可以不在意整个世界。】 冷漠，似乎成了自己唯一的代名词。 而今，这样的心态，被突然闯入生活的安晴，渐渐影响了。 渐渐影响着。 —— “前辈…” “前辈……！” 身后传来面向自己的呼唤， 苏澈顿下脚步，于学校门前回首。 其实总是这样， 在走路时忽略别人的视线，亦过滤掉朝着自己发出的声音。 秦楠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也在认真的试图改掉这个毛病。 奈何屡试无果。 “啊，是你。怎么了吗？” 苏澈模糊的抬眼向正前方望去， 看着一名身穿熟悉制服裙的女学生小跑着正向奔来， 几秒后，气喘吁吁的停在自己身前，双手捧起一枚物事，有些紧张的呈了过来—— “你……你昨天演出结束，把这个丢掉了……我、我捡了去，今天还给前辈。” 红着小脸的青涩感、过膝袜的高度卡在裙间， 身后背着的schecter琴包，年轻的气息让人流连。 很可惜—— “哦。拨片吗？送你好了。我有很多。” 说完，不做任何停留， 苏澈转身继续向前走。 甚至，根本没有正眼看对方一秒。 “……啊。” 凌遥怔怔的看着仅剩背影的学长， 看着渐行渐远的他，迷茫的、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只是， 心脏发沉的将手中那枚黑金三角泪滴拨片攥紧，再攥紧。 直到掌心刮痛， 掌纹陷出深痕， 委屈的表情定格于全妆。 —— 【对待她人如脸盲。】 苏澈继续向前。 步行在樱坠落的季节，沿着校园向前。 这些年来，浑浑噩噩到现在， 【能够记住的形象，仅有那么几张。】 儿时的女仆、隔壁的rojita、网友奈奈的演奏自拍、喜欢的歌姬的资料卡…… 身边的话， 最近的安晴、叛逆的元潇、危险的顾织、邪恶的老板娘， 以及好哥们秦楠、狗室友老章， 无非这些而已， 仅有这些而已。 其余之人，早已完全模糊在记忆里， 随着面上的五官一点点磨损、扭曲。 “连老爸和老妈的模样，都已经记不清了啊。” 苏澈看向无云的天边，自嘲一笑。 觉得， 有些可笑。 印象里，门口保安方大爷，和琴行老板老杨，他们留存在自己脑海里的长相辨识度，竟要胜过父母。 这不禁让苏澈开始反省—— 自己到底有没有父母。 【啊…】 “下礼拜，还是去一趟医院，做个定期检查吧。” 心中萌生这样的念头。 “被郭医生拒诊，最后遇到了好心的闫主任，这次要稍微配合一点，准时准点的去挂号看诊，让主任看一下我是不是有所好转，而非必须吃药。” 苏澈想得明白，自己不是什么健康的人。 可就是这样，才会滋生出比健康之人更多的灵感、更多的想法、更大胆的冲动、更变态的行动。 “安晴来了以后，好久没去电话亭等雨了。” “甚至有些个早上刚睡醒时，内心会产生出一团恐惧。” “不确定身边的她到底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觉。” “若是臆想出来的具象，那么这个病情，就真的要靠药物来抗衡了。” 苏澈很担忧。 担忧自己眼前所见皆为虚假。 “可昨晚弹琴，是开心的。” “至少，是通透的。” “弹过了琴，走下舞台时，不开心了。” “但回家的路上，又有好转。” 苏澈认真的分析着自己的情绪。 认为，只要将自己的情绪剖析彻底， 病症什么的，就会变得可视化，不再潜藏暗处，不可探究。 “我啊，如果能把情绪维稳这件事做到每日每夜无差别执行，想必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他喃喃着。 “而情绪的波动，往往与新结识的人、新接触的事，有着巨大的关系。” “一成不变的生活，不会让我情绪波动。” “唯有「变化」，唯有代表着向上、或向下发展的「变化」，才会对我的状态造成巨大影响。” “所以。” 【要切断所有联系吗？】 躁狂中的苏澈不禁思索道。 …… …… (本章完) 第53章 好姐妹的隔阂立下队规！ 第53章 好姐妹的隔阂·立下队规！ 【嘀——嘀——】 下午三点的闹铃声响起。 还在床上萎来萎去的元潇探出一截小臂， 将柜上的手机给抓进了被窝里。 然后，被褥鼓起，猫在全封闭的黑暗空间，缩着身子看手机。 【您收到一条飞信消息。】 屏幕忽亮， 睡眼惺忪的少女睁大眸子，看向自己的“好闺蜜”发来的讯息—— “元潇元潇，呼叫元潇。” “咋啦？” 元潇回了条语音过去，聊天记录显示，这是二人自打加上好友以来，对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主动闲聊。 安晴：“你在干嘛呀？” “没干嘛。逃课。” “逃课？” “嗯嗯，这几天学校里期中考试，我不想考，然后心情也不是很棒，所以就没去了。” “哈？你也和我一样，想要成为家里蹲吗？” 安晴似乎对于小元潇的随性感到有些困惑了。 不过一想到辍学的自己和摆烂的孩子能在走到一起，某种程度上，就不能算是机缘巧合了……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还好吧，我已经无所谓了。成绩什么的，不可能考上很好的大学。” 元潇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 提到学校，让她的心情并不很美妙。 安晴：“好吧，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我这几天认真的考虑了你说要好好玩band的事情，然后我也想好了，打算全力练歌配合你，所以我在思考，我们如果要成型，是不是还缺少几个其她成员？ 我觉得，从长远角度来看，我们得行动起来了。” “？！！！” 这下子， 元潇不困了。 甚至发出了猫猫三连叹。 只见她一把掀起被子， 光不溜秋的身子触及冷空气，斯哈一声， 然后抱起被褥窝在胸前，捧起手机打过去了语音。 嘟—— 嘟—— “哇，元潇，你这么急呀？” 安晴那边秒秒钟接起，但是背景音里有一些收拾东西似的杂音。 “当然急！你在打扫房间吗？既然你要跟我聊正事，我就先不洗澡吃饭了。” 元潇向来干净利落，尤其是在音乐方面的事上， 这在她小小的内心里属于唯一一个“正事”，含糊不得。 “你知道的吧？我们要玩的风格。”她问。 “风格？上次不是说acg吗？” 安晴对此相对了解。 毕竟是画师，在绘圈里，很多画师画稿时，为了避免无聊或是发困，会放音乐。 安晴一开始喜欢听流行音乐，后来总画二次元图，就渐渐开始入坑了v家曲， 再到后面，得知了地雷系，从此以后只听电波曲。 “嗯嗯，但是acg不也有许多种分支吗？我想选一个符合我们气质的方向，好好发展。” 元潇点明道，“也就是地雷风的曲子，具体的元素，我打算问问我师父。” “！” 电话里，安晴一听，瞬间捕捉到两个关键词。 “地雷风的曲子我也喜欢，这个没问题，翻唱的话好办，你选曲我就可以唱，然后就是……元潇，你最近认了个师父？” “对呀对呀，我没来得及跟你说，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哎，我不是说，我的钱丢了嘛…其实准确的说……就是买了个师父来着…！” “？？” “他虽然看上去很高冷，油盐不进的，但其实很俊的啦，说话时又很温和！还会弹琴，还说能免费教我来着…对我可好啦……！” “哈？” 安晴听得迷糊，忍不住反问道：“不是，谁前几天说，谈恋爱了就得绝交的？” “嗯？也没谈呀，只是跟他学习，怎么了吗？” 元潇有些不解，甚至稍微有点不愉快， “阿晴，我发现你很敏感欸，你该不会是自己那边的感情生活不顺利，然后害怕我跟帅气大哥哥发展关系吧？ 这样可是不对的哦，毕竟就算你羡慕我，也得先拿出证据才是。否则就是先入为主的嫉妒了。” “？？笑话，小元潇，我这边的感情生活可顺利着呢，我都睡到人床上去了，你呢？你才哪到哪？刚认识罢了，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 “！！！！！果然！你果然有男朋友！” 眼见某人直接不演了，元潇的套话作战大成功！直接把她的真实情况给钓鱼钓出来了。 “？！你敢诓我！我要掐死你了！” 安晴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天生聪慧，怎会被看上去明显不怎么聪明的小元潇给耍住… 一时间，两人原本要研究的正事话题，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斗嘴斗了大半天，愣是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不行！我们必须得定下个规矩！家有家法，队有队规！” “不是国有国法吗？” “那你别管！首先，我们是个女子乐队，对不对？” “对。” “所以！为了长久发展考虑，大家都不可以领男朋友参加排练，绝对不可以在队友面前炫耀自己的男朋友，这样会给大家带来心理压力，造成严重不良影响！你觉得呢！” 元潇义正言辞，拿出了身为队长的气场，做下限制。 殊不知，举手投足间，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攻略大作战。 ——压根儿没把狮虎当师父。 变化赶不上计划。 安晴听罢，自然没有异议： “行呗，我又不是那种喜欢秀恩爱的人，这一点你放心。我有我的生活，你有你的生活，我们只不过是在必要时刻一起排练，一起上舞台或者接商演罢了，仅此而已。” 说实话，答应元潇重新组队，完全是因不想在家里暴露曾经，不得已而为之， 否则的话，安晴才不会愿意跟这个一身都是缺点、黄赌朴都沾点的地雷小姑娘产生联系。 【虽然改头换面并且把网上的社交痕迹全都处理过了，不过现在身在家中还是担心会随时被他看穿发现……】 【何况，乐队之类的……他这么专业，万一带过去被元潇见到了，恐怕那小孩会饿猫扑食，一口气就冲着澈澈啃过来。嗯。】 安晴的猜想很谨慎，她判定，元潇会被苏澈给吸引，并且产生掠夺的思维冲动，不如遵循“队规”，避嫌并且金屋藏帅。 想法固然有点东西， 奈何… 元潇何尝又不是这么想的呢？ 【阿晴绝对是个恋爱脑，而且绝对是那种特别黏对象、特别依赖对方的猫系女！绝对！ 我要是把我的好师唬暴露在她的目光下，谁知道她会不会一转心意，把之前的男朋友给踹了，然后跑过来跟我抢阿澈啊？】 【啊？】 元潇冷笑一声，觉得，自己的预判百分百精准，做下的计谋也果然是天衣无缝。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她正式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把队伍的基础规矩定好了，我现在录音，你也录音—— 以后，不管谁来了，第三第四个人，都得按照我们现在定下的初始队规行事，谁都不许带男人来参加排练、演出，更不能在队友面前提及自己男人的事，你爱怎么在家里跟你男朋友滚床单，我都管不着；而我这边无论跟我男的干什么，你也无权发表任何言论，安晴，你觉得怎么样？足够公平吧？” …… …… (本章完) 第54章 花房Ari 第54章 房ari 平和的一天在暗潮涌动中过去。 午休时间，苏澈特意回了一趟寝室， 揪起老章的脖领子，询问关于俞汐学姐的事。 “哈哈，哥们，别激动，真的，你这样像是个马上要爆的手雷。快放手先，殴打室友是要被辅导员驱逐出寝室的嗷我跟你说。” 章聪被堵在了电脑桌墙角，危机临近却仍然嘻嘻哈哈，毫无悔改的意思。 “驱逐就驱逐，我本来也不住校。” 苏澈一把将他按在座位上，开始吟唱： “你之前把我卖了我还纳闷，还以为你小子是真的单纯想跟我吃饭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可倒好，让我加了一大票没什么用的好友，还是付费的，尽给我增添麻烦也就算了，现在我把钱都退了，反而尬住了，你说这些人我是删还是不删？” “哎哎，别急，你先别急。我跟你说，我不这么搞，她们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价有多高，加了你之后就会觉得是白来的，不懂珍惜。 鸽们这是在帮你抬高门槛，让那些狂蜂乱蝶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沾边的，你懂吧？” 老章一本正经的道出了他的行为思路， 奈何苏澈却是摇了摇头，也有自己的社交逻辑： “不加，就不会沾边； 不产生交集，生活当中的牵连就会减少许多。” “嗐，你别太自闭了，哥们。我跟你说，你根本不知道，昨晚之后，到底有多少人来咱寝室串门。” 章聪唉声叹气，顿足捶胸，“隔壁的乐器社社长，外联部的哥们，还有学生会秘书处的人，甚至是七校联谊群里的小姑娘们，都在到处要你的联系方式。 鸽们已经用俞学姐指定队友作为挡箭牌，帮你过滤掉很多单纯凑热闹的了，你还得感谢鸽们呢。” “哈？我就上台弹个琴，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苏澈皱了皱眉，觉得，老章疑似又在夸大其词了。 “哎呀，有没有的，你这段时间走在街上多看看路，看看周围的目光就知道了。走走走，择日不如撞日，鸽们先用那70请你一顿。肘。” “……” 这次，苏澈没有拒绝。 支出了宝贵的半小时，与室友老章难得的前往了校外，选择了一家海鲜自助餐厅。 老章很显然不差钱，虽然身上穿的都是几十块钱的少女痛衣，但在吃这方面相当讲究， 嘴上说七十，实则648保底，还问了不下三次需不需要额外加。 苏澈看着他热情洋溢，且不像装的，不禁就也没继续纠结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只是提醒道： “以后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我这人最不喜欢人前显圣，因为任何领域都是越深入才越了解自己的渺小，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明白吗？” 听到这个论调，坐在餐区椅子上的章聪也是微微一愣，看着眼前永远都是一副阴沉样子的室友，不禁轻叹一声，费解的反问道： “可你不觉得，人都是在不断的努力和知识迭代中才能一点点进化到最高峰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压抑自己呢？ 如果很多年过去，你真的走到了最巅峰，回过头来看着曾经的自己，不会觉得后悔吗？不遗憾？” 他顿了顿，“更何况，你这个性子，哪怕真到了那个程度，你也不会觉得自己至臻至善。” 苏澈闻言，表情微凝。 看着眼前盘中熟透的蟹足，将视线聚焦在带刺外壳之处。 心里也明白，室友的话并非嬉笑。 但自己就是十分内收的性格， 昨晚经历过大面积的曝光，就真的像是暴晒在太阳底下的蝙蝠一样，不死已经不错。 【若非安晴整夜陪伴在身边治愈，我可能依然缓不过来。】 苏澈将情绪的缓解全部归功到了安晴身上。 因为， 身边没有别人。 “老章，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生活习惯。最好还是别用常规的思维逻辑去揣度一个不常规的人吧。” 他点到为止， 但却难得没有否认章聪的想法。 只是摇了摇头，表情黯淡，继续吃饭。 章聪看着室友的那张被埋没的脸，以及身上四处都在向外溢的魅惑力， 环顾了一圈四周。 眺望着他身后不远处那桌的几个小姐妹时不时朝着这边瞟来的视线， 心中啧啧无语—— 【妈的，看的又不可能是我，我却没法跟哥们说。拧巴的家伙，纯欺负老实人呢搁这。】 …… —— 放学前。 收到安晴发来的一段音频。 是wav格式， 往往代表编曲宿主内录，导出的无修版本。 苏澈神情一振，知道她这是在家里练歌了。 标题叫【仿声试唱】， 还附了一句留言： “澈澈，我按照你给我分享的那个歌姬的唱法尝试了好几首歌，这是我录的版本，你听听合不合格……” “啊，这就开始小验收了吗？” “还挺努力。” 苏澈停步在kfd门前，从包里掏出耳机，准备感受一二。 前几天，自己确实给安晴留了作业，并且在她的询问下，给她推荐了几个自己比较欣赏的歌姬过去。 但有一点就是， 自己并没有去让她“模仿”谁，单纯只是推荐而已。 当时的情况依稀在目—— 安晴：“这些歌姬里面，澈澈最喜欢的，是哪一位呢？” “最喜欢的？都还好吧，都很厉害。” “硬要说的话呢？” 少女对此很执着。 “呃……那就还是这位吧。” 犹记自己推的是一位名叫「房ari」的歌姬。问起理由，当时的回答是“和自己小时候近距离聆听过的某个声线很像，因为忘不掉，所以很喜欢。” 安晴有认真的记在小本子上。 当然，除此之外，苏澈还给出了第二个抉择关键点： “她的演唱从不露脸，在网络上的头像也只是一盆草，非常低调。” 安晴反驳道： “可她背景资料里有录音室录音时的背景照片，虽然看不见脸，但也能从她的气场看得出，这是一位女神姐姐……所以澈澈是不是不光喜欢她的声线，同时也喜欢她的形象？” “……” 关于这一点，苏澈未作回应。 毕竟—— 重新点开那张背景图，可以看到歌姬单手持麦，逆光演唱于舞台中央。 她的身后没有乐手，她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 结合特别的机位和舞台布置，能够发现她的站位十分考究， 后方有不少高亮聚光灯， 配上造雾机以及光设计， 可以使得台下所有的观众哪怕拿着高清摄像头也无法捕捉到她的五官与细节。 这样，仍可从那唯美到毫巅的轮廓里看得出，她的真容必不寻常。 至少，那完美的身材比例、修长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光足涂抹着桵色指甲油的玉趾、及臀的柔滑月蚀银长发—— 类如星河碎钻，华丽到令人目不能移。 神秘与疏离感，这是房小姐留给自己的第一印象。 【嗯。】 声线喜欢也就罢了，如果面对这样的气质而故作反感，那就是虚伪了。 苏澈曾经自我分析过，阴暗的自己到底喜欢哪种性格、哪种xp。 得出的答案很唯一—— 与自己一样低存在感的、畏惧光线的「同类」。 【如果可以互相理解，就一定能够相互扶持走下去。】 「性格不需要互补，即使两两残缺，也有着其相互欣赏的意义。」 “。” 苏澈沉默着，戴上了两千五百块的蓝牙，之后点开了安晴发来的、房小姐播放量排在首位的成名单曲——『夏终』。 …… …… (本章完) 第55章 《我只要你陪14小时》 第55章 《我只要你陪14小时》 听完少女发来的音频，苏澈手里拎着一袋烤鸡。 “总的来说还不错，是无杂质、很清澈的声线，在节奏稳定的同时，又有点甜。是淡淡的清甜。” 苏澈将自己的感受用语音条发了过去，权当评语。 “不过呢，还是那句话，模仿的痕迹稍微有点重了。” 他说，“我的本意是让你参考她唱歌时的状态，而非连咬字、换气切口、真假声转换的timing之类的全都一样，那实在太奇怪了，能理解我意思吗？” 面对家猫，苏澈不会在正事上无故宠溺，有一就是说一。 安晴听到这样的话，当然也是明显一怔，屏幕上方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好几次，这才发过来一个猫猫表情，表示“我明白了！” “嗯……” 苏澈看着她努力又不敢过度求夸夸的样子，心里颇痒。 【就这么乖吗？】 【…】 如果安晴稍微骄蛮一点，主动反驳或是表现出委屈的态度，倒也还算正常， 可她越是这么收敛，自己就越是心痒难耐，想要再抚慰她一番。 或许，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底层癖好？ ——「面对内收含蓄的情感，会陷入难以摆脱的沉醉。」 如果安晴掌握了这样的密码，那么一切关系都将逆转。 “好了，我买了吃的带回家，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提前说，我一并带回去。” 苏澈到底还是转移了话题，没有在专业问题上继续教育猫猫，因为他相信自己只需点到为止，安晴就会记在心里，并且加以改正。 “想吃……冰淇淋~！” “哦？” “香草味的！” “明白了。” 苏澈当场应了下来，并且转身往回走了三百米，特意去买了两个甜筒。 由于冰淇淋在室外常温下容易化，所以回家的脚步也因此加快了。 —— …… 不知怎么，最近的晚间， 回家的途中， 总是比离开家门时，更让人觉得时间飞快。 忘记时流对苏澈来说，是一种享受。 路上的风景看不见了，但家中有更好的风景。 虽说知道任何事情都不应成瘾，可似箭的归心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同样的路径每日反复， 再次路过店。 下意识向左手边扭首，“今天也依旧没开门啊。” 苏澈的心中蒙上了一层灰。 不过这种早就预期过的事，已经不像最初那样对自己影响甚大。 其实具体也说不好，店开了能怎样，不开又能怎样。 只是单方面的觉得，【美好的场所应当存在。】 “就和有些人一样。” “人去，只会变成回忆。”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也不会留下。” 苏澈知道，自己也只不过是个过客。 但他到底还是不喜欢离开的人，因此觉得，如若结局注定分离，那就别在最初相遇。 在他的人生观里，这套处事方针适用于所有陌生人，也同样适用于双亲。 回到家中。 猫猫与昨日一样乖巧蹲守在门前。 她听话得让人觉得逆反常理， 因能在生活中将所有细节的一举一动都做到极致的女孩子，细思起来，是会在心底滋生出大恐怖的。 【如果不是处处随意，那就全是精心设计。】 苏澈的警觉心理时不时还会冒出头来，尤其是回想起安晴跟踪自己两年的这个既定事实后。 可当二人坐在一起，一同分享着热腾腾的食物，一起面带稀少笑意， 半带尴尬半带沉默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一整天的疲惫就全都被清空了。 苏澈觉得，安晴似乎已成个例。 这样的个例，是完全脱离自己对外界的防御模式的，是已经被彻底渗透了的。 “澈澈，我们周末几点去约会呀？” “约会？” 看着小口舔舐着甜筒的家猫，苏澈不禁陷入沉思。 “嗯呀，不是说好了，周末要一起去ktv嘛？” 少女羞涩浅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以前小的时候，ktv是年轻情侣们才会选择的禁忌之处……可以做很多这样那样的事情……” “？” 苏澈听得一愣，大惑不解：“你从哪儿了解到的这些有的没的？” “查资料呀！难得一起，所以就要好好做攻略才对嘛，于是我就在练歌结束后，好好的把日程表给做了一下，嘿嘿……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麻烦。” “啊？拿来，给我看看。” 麻不麻烦另说，苏澈倒是很好奇女孩子做的攻略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安晴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下，这才把手机备忘录打开，并且强调补充道： “我只按照费4个小时的时间来规划的路线，因为我知道你很忙……能抽出四小时陪我就已经不错了……” “那倒不至于。该挤还是能挤。” 苏澈接过手机，道：“周日我只有一单陪玩，安排在上午或者中午都行，毕竟单主有三小时时差，我是上午，他就是中午；我是中午，他就是下午。但我不能是晚上。就这么简单。” “诶？” 安晴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陪玩计划，不禁稍感在意。 但她忍住了不问单主的事情，而是旁敲侧击： “澈澈平时打什么类型的游戏呢？能做到代练的话想必一定很厉害的才对吧？” “也就那样。游戏的话，是一款相当耗费时间、又残酷又考验决策力的，根本不适合女生玩的游戏。” “为什么呀？我还想没事研究下，然后有机会陪你一起呢…！” 少女的小心思直接被她自己吐露出来，“难不成是难度太高的缘故吗？” “不是。” 苏澈看着手机屏幕，用最简单的话语总结道：“只是觉得你不适合接触任何血腥暴力的东西，哪怕是在网络上。” “还有，我可没那功夫和闲心在网络上带妹。”他补充道。 “好吧好吧…” 少女没有执意。 【软糯的家猫就应该软软糯糯被主人抱。】 心里的真实想法不会告诉她，而她想要的东西，却是在眼下的日程表里暴露得淋漓尽致了—— “我说安晴。” “…嗯？” “这个‘下午一点，去车站前吃可丽饼’我能理解， 之后的‘一点半·ktv验收成果’也没问题， 但是……后面的‘两点半·陪我买内衣’是什么？” 苏澈眯起眼睛，一查到底： “以及这最后的，‘后半夜三点·去电话亭里喝酒发呆’——” 啪的一声，他合上了手机，盯着目移的少女，严肃道： “你的四小时，是从下午拆分到后半夜的，是吧？” …… …… (本章完) 第56章 学姐的橄榄枝Mosse神器杯预选！（4K 第56章 学姐的橄榄枝·「mosse」神器杯·预选！（4k二合一） 深夜两点。 天河艺术学院研究生院，宿舍a区顶楼001号房间。 这里不分男寝女寝，因校内合并了豪华酒店。 在土豪云集的艺术类院校里，任何学生的友人、家长、亲朋、来访的客人等，都可以在登记过后，入住这栋只需钱即可享受的五星级酒店。 这里价格亲民，原价1500-2500的基础房型，出示学生证可以对半开， 虽然苏澈从来住不起，但对于校内其他同学来说，不常住，也至少会去体验一把自家大学开的产业，聊以满足好奇心。 俞汐住在最豪华的套间。 长居。 因这栋楼，就是大企业家俞有诚老板出资建造的产物。 此刻，她站在巨大的原木桌前，背对着大门方向，穿着一袭白色真丝睡裙，右手握持毛笔。 看上去，是正在夜半三更练着字…… 诡异的行为，女鬼般的背影，让林筱总觉得，每次跟学姐搭话都倍感压力。 “学姐，您找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林筱十分紧张。 她从没想过，学姐会在后半夜给自己发短信，让自己来这过于豪华的房间报道。 “小小，我听说，你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对吧？” “啊……” 林筱面色一紧，迟疑了下，点头道：“跟学姐比起来，确实非常糟糕。” 父亲是普通上班族，母亲是市场卖糕点的小贩，凑齐学费来读艺术类学校，完全是因为林筱自己的专业能力分数过高。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的分数每学期都是整个系里名列前茅，位居第二，因此才会被校领导看中，命之为学生会秘书处负责人。 当然，她也从未膨胀过一点。 毕竟面前的俞学姐，哪怕丢掉家世，所有科目也都是稳居第一。 “嗯，别紧张。今晚叫你来，就是单纯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好，明年的学费，我可以帮你抹去。” “！” 听到这话，林筱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下。 呼吸也变得有点急促了。 几万块的学费，对别人说可能不多，家里也都能支持，但对林筱而言，那就相当于是为父母减轻了半年的工作压力， 这一点，身为秘书处处长的她算得不能再清晰。 “学姐……有什么吩咐您尽管提就是，哪怕不要钱，我也可以帮学姐做好力所能及的部分。” 她客气了几句，心里知道，俞汐学姐的喜好让人难以捉摸。 叫上自己，很可能也是看上了自己身上某个有用的地方，并且要做交易…… 绝非平白无故。 “嗯。我问你，你觉得，之前在天籁，苏澈在最后返场时的演奏功力，如何？” “这个吗？” 林筱仔细想了想，脑中浮现了某个散发出阴暗气息的影子…… 说道：“很厉害，比起同校的同龄学弟们都要厉害。我认为是不在一个层面上的。” 她的回答相对客观。 由于所在学院并非音乐学院，没有任何专业的演奏级学系，只有通俗唱法的流行音乐分院和舞蹈院， 所以导致校内并无音乐领域大神，哪怕是乐器社社长、音乐部部长，也都只停留在“爱好者”的水准，这属于非科班院校内部的常态。 “是吗？” 俞汐顿了顿，继续问道：“那，比起你高中时期的校友，如何？” “诶…？高中？学姐说的是…？” 林筱有些听懵了， 思索着，自己高中是在天海郊区划片分配的，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音乐学院预备校， 但是自己由于家庭条件限制，读不起高等音乐学院，于是就选择考取了综合艺术类大学，这样生活费和乐器课程方面的开销能减少几倍…… 怎么俞学姐还能追溯到这样的地方？ 【不会是调查我了吧？】 一时间，不禁有些疑惑， “我高中……演奏方面的话，唯一能给我留下印象的，好像就只有中途转学了的一个学妹了……” 她说，“当时我高三，她高一，然后仅仅读了半年就转学走了，好像是去了……呃，隔壁的贵族女子高中？” 她有些不确定的回想着。 “是吗？” “emm……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是高三的年纪了。” 林筱毫无保留。 自己目前大二，那位学妹比自己小两年，因此可以确定对方的学级是高三，马上要参加高考说是。 “如果学姐想找她，可以明天或是哪天去对面学校问问，我帮你去打听也行。” “不用。” 俞汐摇了摇头，似乎早有答案。 “关于她的名字，你还记得吧？” “记得，学姐。她叫「雅」，姓氏……我没记住，反正在校内别人都叫她小雅。” “唉。” 到此，俞汐似乎也失去了继续在纸上笔走龙蛇的心境。 只是看着重重落笔的字尾，放下毛笔，转过身盯向林筱，肯定道： “她叫连雅。” “连雅……？” “嗯。在圈子里的称呼是「莲」或者「miya」。 是这两年势头最猛的女琴。 被天海知名的大企业mosse签约了，成为其旗下最新吉他同名品牌的代言人。” “！” 见俞汐如数家珍般把连雅的情况道出，林筱也是听得睁大眼眸。 这些内部消息，她可是头一次听说。 毕竟自己没那么神通广大的圈子，而且还早就放弃了音乐路线，所以根本对这样的乐圈名人一无所知。 “原来……那个天赋异禀又爱到处睡觉的小学妹，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对于连雅， 林筱的印象只有她在舞台上演出时哈气连天，并在结束后立马找到个长椅躺下昏迷…… 其演出——下台——入眠的间隔过程不超过10分钟，十分逆天。 而学姐口中提到的「mosse」，又是所有音乐预备生耳熟能详的一个钢琴品牌，几十年前就将钢琴制作技艺登峰造极，一架大三角售出一二百万，相当奢靡； 近几年，据说又开辟了吉他贝斯领域的制琴市场，研发出了新的工艺，正在广招大神乐手们面试代言。 【通过者，据称能获得一把初代全球限量款「mosse」神器……】 没记错的话…… 连雅学妹在高一时…… 似乎就已经…… 拥有了一把黑色的、名为「夜莺」的“战利品”。 “嗯，她比较嗜睡，可能是药物副作用带来的效果吧。 总之，我爹爹和「mosse」传承的慕家长辈有一些关系，我自己的几架钢琴，也全都是他游说许久，费重金，这才从工厂里叫人抬回来的内部展琴。” 俞汐说着走到落地窗前，光着脚踩在绣着美人鱼抱水晶瓶图案的地毯上， 右臂微抬，五根手指摩挲着身侧的黑色顶奢三角大钢琴， 目视着logo上的几个字母， 微微一叹。 “学姐，你看上去好像很有烦恼……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察言观色，是林筱最擅长的技能之一。 她看得出，俞汐似乎是在拿自己和连雅学妹做比较…… 而比较的结果，很明显，是学姐败北了。 学姐败给学妹，属实会让她戾气满满，状态越来越奇怪。 【不对。不对不对。】 【……听音乐部的小绿说，学姐前年好像就参加过一个什么代言人应试大赛……】 【等等，该不会就是「mosse」举办的那个吧？】 她心里一凛， 一下子，将事情串了起来。 犹记当时，俞汐带着许多原创作品去参加某竞赛，甚至通过了最难的现场演奏大关，被不少专业评委们清一色给出了好评， 但最终，总负责人的一句“你的感觉不对，没有灵魂”，便将她所有的努力化为飞灰…… 【嘶。】 林筱深度琢磨着，很快发现了华点—— 【连雅学妹拿到了神器，说明通过了考核，得到了大师认可；】 【学姐最终被打回，并且未能获得奖品，只能通过家里面庞大的人脉关系以及金币，去购买「mosse」的神器……这样的话……】 二者高低立判。 “当然有的。” 果不其然，俞汐打断了她的沉思，直入主题。 妖美的眸子盯向面前气场很软的小秘书，一字一字探究道： “你在高中，学的是爵士鼓专业，后来放弃了，对吗？” “啊……我……” 一瞬间，林筱的眼神就开始往别处飘忽了， 似乎非常抗拒这个话题。 “你的专业成绩是班里第一，而且由于鼓手的稀有性，以及女鼓手的加成，导致你在当时，成为了你学校里所有想搞band玩电声乐器的人眼里炙手可热的存在，我说的对么？” 仿佛是在看着一具一丝不挂的年轻肉体， 俞汐一步一步的往前逼问： “你拒绝了所有人，并且并不是讨厌他们，而是因为每次排练都涉及到排练费用的均分，以及练鼓时的鼓房开销、人际关系的团建聚餐开销费用等，导致你没办法开心的玩起来，我说的可对？” “…………” 林筱握紧掌中碎了屏的手机，倒退数步， 背部已然靠墙，靠上了那贴满雕壁纸的鎏金色墙壁。 “学姐，不要再说了。我家里确实条件不好，但我不玩乐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 “你前段时间在社交账号上回复了一个社会人。 虽然是谩骂，并且几分钟不到就把对方拉黑了，但我叫人查了下，发现那家伙似乎是在网上到处发布包养女大的消息，是个对缝中间商，并且曾用几万的价格向你抛出过邀请。你哪怕拒绝了，内心里想必也一定有过动摇吧？否则你不会破口大骂，我说的对么？” “！我……” 这下，林筱惊慌了。 内心的隐秘仿佛被眼前的俞汐抽丝剥茧，一层层剥开里面最为黑暗的自卑。 “学姐……没有根据的事情，请不要这样揣度。” 她的语速变快了，反复强调着，“我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我很珍惜自己，从小到大也一直都在自我保护，连男朋友都从未谈过。所以，请不要再调查我了。不要。” 她对于学姐那神秘的消息来源渠道感到恐惧。 就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俞汐的窥探之中。 哪怕她背对自己，自己也仿若赤裸，无论内外，一透皆空。 “小小，没关系的。我为你能够悬崖勒马感到欣慰。 毕竟，像你这样具备天赋又让我不反感的女孩子，若是拿来做队友，再合适不过了。” 俞汐将俏脸贴近到她面前三公分处，嘴角勾勒微笑： “你听好，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帮我办事，办更多、更大的事，并且对这所有不方便我亲自下场的事进行保密，那么你明年的学费、后年的学费，甚至是生活费，我全都可以帮你搞定。前提是，你能完美的做好我给你安排的任务。” 把柄与筹码，全部都在俞汐的双手之上。 林筱无暇思索， 面对巨大的诱惑，自尊心终是敌不过现实。 沉默着，放弃了抵抗。 颓然的表情似乎传达出，“好吧，我知道我没什么选择。” 她低下了头，目色黯然：“学姐说吧，需要什么。” “嗯哼，我很喜欢识趣的孩子。” 俞汐笑了，从身后的吧台上取过一张宣传海报，双指一捏，递给了林筱。 林筱下意识定睛，见上面的标题，意味非常清晰—— 「mosse乐队代言大赛·第一季度」。 “学姐，这是……” 她不解的将视线定格在宣传单底部的奖项上， 看到了“扶持”、“培养”、“赞助”、“运营”、“企划”等字样。 果然，俞汐直接将单子一收，长话短说： “个人代言赛上，我败了，不敌miya，这我认。” “但是，我并非没有机会。” 她指了指海报， “如你所见，时隔多年，「mosse」今年开发出了新的产品，因此再度广招乐手，试图打造一个全新的官方团队。 这样的话，势必会有不少年轻的选手蜂拥而至。” “时间在夏末，九月份开始预选。我需要在那之前，集齐4-5名我能用的队友——” 俞汐面上闪过一丝阴戾之色，道： “vocal、主音、bass、鼓，加上我的键盘，看情况补副吉他，我要带着我的团队前去「mosse」踢馆。 我想夺得头奖，证明给慕家那帮老东西看，我并不比连雅差什么。 我能召集队友，而连雅却性格孤傲，只能当个独狼。她的演奏技艺再精湛，天赋再高，也终究有上限！所以小小——” “你愿意成为我的「队友」，重拾你的天赋，并且配合我将苏澈他给绑进队伍里来么？” …… …… (本章完) 第57章 白纸秘书队内沟通（二合一） 第57章 白纸秘书·队内沟通（二合一） 苏澈感觉后背发凉。 总觉得，虽然校园的日常平平淡淡，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走在路上上下学时，老是怀疑别人的目光会时不时的看向自己…… 【是我自作多情了吗…？还是毛病严重了？】 自打那晚演出过后，幻视的情况越发的频繁了，导致苏澈走到哪里都开始小心翼翼，而不再只看地表。 今天是周五。 傍晚要去夜聆兼职，白天的话，课程只到下午。 早上吃过了安晴做的爱心早餐，是培根芝士煎蛋，配上香煎比目鱼，甜口的，外焦里嫩。 明明少女比自己能睡，却依然硬挺着定闹钟早起，非要往娇妻级关系努力。 苏澈当然不会拒绝她的好意，这种时候通常让她尽情发挥。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少女并不是能把全部的事情样样精通的类型，在食物方面由于以往吃的太差，所以对于精致料理没有经验，鱼肉煎糊了一整面。 吃饭时她又要故技重施，想把糊了的部分刮掉自己吃， 被苏澈看穿，一把摁住手腕，制止了如此可爱的行为。 两晚时间共度，现在的他已经能保证自己在躺下过后不会一宿睡不进了， 安晴虽然总是在被子里窸窣拱动，但二人的分界线还是保持得很好，把“井水不犯河水”这个规矩成功贯彻了48小时，可喜可贺。 就是不知道还能维持几天而已。 “后天要带她出去玩，我是不是也应该稍微准备一下了？” 走在校园里，思考着这个问题，苏澈路过了每日都会走过的公告栏。 这东西位于学校大门通往教学楼的主路旁，占地面积一片，上面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张贴海报。 以往，都是些社团招新、学生会招干事，或者校方请了什么什么大手子来开演讲，邀请各大学院学生们前往礼堂捧场； 而今，明明应该各种风格都有的板子上，别的海报统一被人给换下去了， 并且换上了二十来张一模一样的“乐手招募”海报，平铺成排，盖住了所有白色空间。 “嗯？” 苏澈很难不注意到这么大的变化。 瞧了眼前面围观的人群， 自己也好奇的往前走了几步，在板子最边缘，瞄了一眼—— “队友招慕启示……现寻一吉他手加入本人队伍—— 男性、大四、管理系、平日爱穿黑衣服、发型是滴泪挑染、走路会戴pika黑色口罩、包包是黑色单肩包偶尔斜挎、不爱跟人说话，且前天晚上参与了七校联演，作为保留节目最后上台弹琴……如有发现者，请致电俞学姐秘书小小——电话：xxxxxxxx……” 【我了个大c……你直接把我照片贴上去得了呗？】 【观察得这么细？？不愧是视奸一道的王者啊你。】 苏澈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还好看了一眼，这要是不看，让布告栏上这些鬼海报曝光的时间再多一点，自己可能就要成为今日热点了，属实难绷。 “万恶的俞学姐，这就是你对我不回你消息冷暴力你采取的反制措施吗？这叫什么？「热暴力」？” 他紧了紧面上的口罩，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咔嚓咔嚓几下子剪掉了粘贴海报的透明胶， 手起纸落， 将那些造价不菲的高质量带背景大图全都给撕下来、卷成卷，杵进了垃圾桶里。 “服了服了，我服了，学姐，有事直说，别这么搞我，我这人很怕社死。” 他抓起手机，在附近同学的注目下，给俞汐发了条语音消息。 没过几秒，布告栏后方隐藏着的林筱便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笑眯眯指引道： “学姐早就恭候多时了，苏澈，她让我转告你，今天放学过后，在酒店公寓里面谈。” “？” 很明显，刚刚张贴这排海报的凶手找到了。 “酒店？面谈？” 苏澈欲言又止， 看着像npc一样刷新在脸前的秘书处处长，十分的费解， “那地方是私人用的场所吧？如果我没记错，俞汐她自己就住在那里面，四舍五入算是个女生寝室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学后去她的寝室找她？男生进女寝？” “是的，学姐是这么说的，请你不要激动。” 林筱走至他面前，将怀中的笔记本置于胸口看了一眼，以一种没什么情感的语气宣读道： “学姐说，首先，学弟可以把套房当做一种‘家庭邀约’，只是喝喝茶而已，目的是培养队友之间未来的良好关系，心态要摆正； 其次呢，房间里没有别人，我只负责领路，把你带到以后就会离开，不干扰你们二人在室内的谈话。 最后，若学弟愿意前往赴约，以后在这学校里，甚至是七校范围内，但凡学弟被欺负了，她都会第一时间出面罩着你，无论学弟是对是错。” “……” 苏澈听得耳朵疼。 “我说。” “嗯？” “我又不混黑道，就算她不罩着我，我也不会怎么样的吧？” “那不一定。罩着的反义词不是不罩着，而是控制。” 林筱说得很是明确，甚至还以自己举起了例子， “就比如我，现已完全被学姐控制。因此我说的所有话语并不代表我个人主观意愿，希望苏澈同学能够理解。”（自豪） “…………” 【果然我就知道，那天晚上她看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一口吞了，必不可能就此轻易放过我。】 这才不到两天，就已经开始玩脏操作了。 换成别人，如果问一句：学姐请你喝茶你去不去？ 答案百分百是“去，死都得去。” 苏澈却是反例。 无奈摇首，故作为难道：“行是行，但我晚间有兼职，时间上可能没那么充裕。” “兼职？” “嗯，大概在晚上六七点钟就要开始打工了。” “那没关系，学姐说你四点钟到场就行，如果你不去，她就来找你。” “……” 蒸不动了。 苏澈举起双臂：“我去，我肯定去。再别来让我被同学们关注了，以后能私下解决的事尽可能私下解决。” “好的，苏澈同学。” 秘书似乎并无什么情绪的波动， 二人还剩下一段通往教学楼的路，林筱也有课要上，于是索性跟在了苏澈身后，与他一起走。 “苏澈同学。” “嗯？还有什么事？” 苏澈头也不回。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刚刚提到兼职，是否意味着，你的家里情况也并不乐观，单纯凭借父母的话，难以支付这样动辄几万每年的大学学费？” 林筱似乎对这一点很在意。 仿佛，遇到了贫穷的「同类」。 “差不多吧。” 苏澈摇了摇头，“不缺钱，就也不会去酒吧那种地方打工了。” “哦？居然是酒吧吗？” “嗯。” 面对这位看上去还蛮无害的秘书，苏澈懒得掩藏这种学姐一下子就能调查出来的事情， 也恰恰如此，他的话让林筱眼前更加一亮，感兴趣的神色终于浮现了。 “苏澈同学，我理解你。” 她说， “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我家里的条件和你差不多，导致我连音乐都玩不起。” “音乐？你也会乐器吗？” 听到关键词，苏澈亦面色微动。 倒不是对林筱本人感到有多好奇，而是觉得像她那样文静老实的女生，应该属于淑女。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玩摇滚的类型…… “嗯嗯，我以前是鼓手，小时候由于压力较大，所以选择了一种最能发泄情绪的乐器来自学，没上过几节课，练鼓用的也都是旧学校废弃音乐室里的雅马哈……” 林筱说着加快了步伐，走到与苏澈肩与肩平齐。 看得出来，她平时根本就是话很少的类型，因为提到共同话题以后，脸颊开始红红的，像是在因情绪而发热，与刚刚的状态截然相反。 “鼓手吗……” 苏澈看了她一眼，难得的正眼将她的形象载入眼帘—— 洗得掉色的学生会制服， 碳灰色的小西装外套，裙长到膝盖，酒红色； 内里上身白衬衫，系着红蝴蝶结， 下身则是不透光的黑色打底袜，一直延展到小皮鞋。 她的肩部挎着单肩包，手上永远会拿着一个pad当做笔记本，走路时也会随手记下不少东西，给人的第一印象类似学霸。 【真是标准的秘书处处长啊……】 平心而论，苏澈认为，林筱的五官绝对不能算差，毕竟是素颜，没有涂抹任何化妆品，属于最最清纯的一类，顶多抹抹护肤和保湿…… 哪怕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也依旧让人看着顺眼。 尤其是她身上所有的穿搭，上次什么样，今天就是什么样…… 仿佛亘古不变，包括黑丝在内，所有的衣物都是洗涤了多次的… 看得出，她是究极节俭型人格，符合她口中提到的过往。 “有件事情我倒是稍有在意。” 苏澈收回目光，似是闲聊般问道： “如果你和我一样困难，那你之前加我时，老章收你500块钱，你怎么会同意了的？” “啊……那个吗……” 话题颇为犀利，角度更是刁钻。 搞得林筱小脸上的温度更加上升了。 “那个其实……我知道你的性格一定会还回来……” “啊？那我如果偏偏没还呢？”苏澈假设道。 “没还的话、没还我也是愿意的……” 林筱声音渐低，气若虚缈的说着，“你演出的时候，虽然我站在最角落，不可能被你看得见，但我完全沉浸在了你的音乐当中，哪怕你的‘临时队友’们都很c……啊，很不成熟。” “是吗？但那是地雷曲，你也喜欢地雷曲？” “……嗯嗯，我之前的学校里，是音乐相关的高中嘛，所以就认识一个地雷系，其中的连学妹让我印象最深刻，我很羡慕她，虽然……我自己买不起。”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再次黯淡下去，“我也一直有在努力打工兼职的啦，哪怕赚的钱很少，但也能补贴日常生活的开销。 不过……地雷系的衣服和小裙子动辄上千，我没有俞学姐那样的财力，更无太多的挣钱能力，所以还是……像音乐一样放弃了。” “啊…” 【嘶。】 苏澈皱了皱眉。 想起了安晴。 【安晴的条件也并不好，但她宁可饿着，也还是会把省下的钱在衣服上。】 【她似乎对于漂亮、美丽，有着异常的执着。】 【不，她不是执着于美，而是单纯执着于地雷系。】 【毕竟，她自称并非地雷女。】 苏澈越想越觉奇怪。 眼前的林筱就是很正常的女孩子，知道地雷系很贵，无论是穿搭还是妆容，都不便宜，购入一次衣服要一两千起，全装要几千，因此就算喜欢也会放弃； 安晴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她仍旧虐待自己并且坚持下去…… 这合理吗？ 苏澈有点在意了。 “你叫，小小，对吧？” 他再度看了她一眼。 “嗯嗯，林筱。小小是学姐给我起的爱称。如果是苏澈同学的话……这么叫也没问题。” 她看向远处坛。 “哦，那行。” 苏澈倒也不避讳，只是用过来人的口吻讲道： “某些程度上，我跟你是反的。” “诶？为什么呢？” 林筱不解。 “我虽然现在很穷，但是我爸给我留下了不少昂贵的乐器，存放在我的家里。” “！” “我没考上音乐学院，不是因为水平不够。”苏澈说，“而是知道，就算考上了，家里也不一定支持我去读。且单靠我自己的努力，挣的那点儿稿费，不可能支付得起学费。我没那么强大。” 他丧气的摇了摇头，想要传达，「哪怕有很棒的设备，心死了的那一瞬，也相当于真正放弃了这条路。毕竟人生不能回头。」 这是他对于同样难过的林筱想要进行的“蝙蝠式安慰”。 怎知…… “诶？！稿、稿费……？” 似是听到了熟悉的词汇， 林筱走路的步子慢了半拍。 “啊，咋了？” 苏澈纳闷了，不知道稿费一词哪里奇怪了。 寻思着，我搁这跟你说正经的呢，你这人怎么还错重点呢？ 【难不成这就是重拍移位吗？】 不禁也回头看向了她。 “什么情况？我除了刷杯子端盘子，偶尔还写写东西，很奇怪吗？” 他看着她愈发绷紧的表情，迷惑更甚。 只见林筱小心翼翼的、用十分轻柔的音量开口道：“澈同学，请问……你是在哪个网站码字呀……” “啊？” “我是说……该不会是和我在同一个平台吧？” 她紧了紧手中的笔记本，在意的问询道。 …… …… (本章完) 第58章 《坏水儿大法》：亵渎学姐！ 第58章 《坏水儿大法》：亵渎学姐！ 苏澈没有想到，林筱与表面上带给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她是那种，乍一看非常沉稳、可靠、且守口如瓶的完美秘书小姐形象，这毋庸置疑， 但是，一旦打开了话头……或者对上电波…… ——她就会瞬间把所有东西一股脑儿的倒出来。 包括学姐的密谋。 包括「mosse·神器杯」。 包括周边的八卦。 甚至包括她自己的创作生涯。 “我在那个前几年新开的天海文学网写东西，虽然一个月稿费只有500，加上全勤不到1500，但也还是够我自己的生活用度，嘿嘿，苏澈同学，想必你也一定是扑街吧？我们应该一样，都只能在底层挣扎来的。” “……” 回想着林筱刚刚的这些天真话语，苏澈坐在教室里神游天外，心绪久不能平。 【确实，对于偶像而言，我是个无人在意的扑街。】 【但是……】 【天海的房租还是能交得起的。】 【如果不是被封了五本书的话，如今的我或许也…】 “。” 苏澈摇了摇头，尽量没去打击林筱的脆弱内心。 说起事业， 自己的目标仅有一个。 不求拿到多高成就，亦或什么声名鹊起，得到圈内认可。 外界的眼光自己并不在意，真正在乎的，唯有「超越」。 【人不能停留在过去。】 【如果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突破桎梏，就永远也跟不上他的脚步，易陷入泥潭，作茧自缚。】 所以，哪怕是安晴，在家里提及创作之时，自己也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去回答—— “写轻小说的，没什么成绩。” 安晴很乖，也懂边界感，不会追问； 可身为同行的林筱，却是在上课之后，依然往飞信里不断的发消息，仿佛还有一万句天没有聊完—— 【苏澈苏澈，我忽然想起，我们可以以后一起码字啊？ 你写东西，我也写，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呀？互不打扰，各干各的，岂不美滋滋？我还能教教你怎么写剧情做设定，嗯哈，免费的哈！】 “？…” 乐队的问题尚未解决，又出现了个勇闯男频的“小年轻”。 【干什么兼职不好，非得往火坑里跳。】 苏澈对此不做评价，通过自己的三份工就能看出来，如果稿费收益够高，何须端盘子刷杯子，时不时的还得赔笑。 “算了。” 她人之事是她人决策，自己无义务干预。 所以，婉拒了林筱的邀请—— “我习惯在家里码字，出门我见光死。” “噢……好吧，那以后有机会再一起。” 林筱的飞信昵称是实名制，但就在刚刚，被她自己修改为了“小小”。 苏澈看在眼里，轻叹一句，放下了手机。 —— 视线朝着黑板望去，脑中却在思索着，关于乐队的事情。 其实那晚被学姐视奸之后，自己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蒙混过去了。 对于知名度风靡七校的、人称「大学姐」的俞汐来说，她想得到的东西，很难无法实现。 各校的学生会主席见了她都得点头哈腰，毕竟这人除了家世显赫、学力通天以外，颜值也是莫名其妙的降维打击别人一头。 缺点方面，硬要说的话，就是太极端了。 而且喜欢「挖掘」别人的过去， 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会追根刨底。 苏澈是个很在乎边界感的人，所以这样的学姐，绝对绝对是自己拼尽全力也想要甩脱的存在。 今早的骚操作已经让自己倍感压力了，而若与之成为「队友」…… 苏澈觉得，不如陪元潇一起玩。 “我有种预感，和她组队，她必定是全队唯一压力怪。” 在预言一道上，苏澈很少失算过。 不禁为已被俞汐收编囊中的林筱感到惋惜。 “总之，今天去她那里，想办法拒绝掉就行了，要无所不用其极。嗯。” 苏澈明确了作战方针，并且开始思考，怎样才能让俞汐在认可自己演奏实力的前提下，收回冲动，放弃与自己组队。 说实话， 难度系数比先前高了不少。 未见之人有滤镜，已知水准过后抛却了滤镜，却更喜欢了。 那就用极致的反向观感让对方下头，觉得自己并不配成为她的队友好了。 【有了。】 苏澈觉得，自己某些时候或许算是半个天才。 “我可以通过「性格」和「人品的恶劣」来劝退她。她那样的大小姐，肯定无法接受队友是个社会底层的渣滓的，嗯。” 苏澈参考了《坏水儿大法》中的“如何强硬阻断烂桃”的攻略方针， 并且举一反三，根据自己的情况，设计了一套符合自身特点且不假的操作流程—— 【她高高在上，冰清玉洁，人人对她敬而远之，说话甚至都用敬语……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言语上首先要蔑视她，先手要打出士气；】 苏澈拿出本子，握紧hero钢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三步走”： “方针二，她不是没有队友么，又心气儿很高，老章说她琴弹得贼好，我没听过，也不知道。 所以她要是硬抓我当队友，我可以提出合理诉求——让她在我面前也弹一首，嗯，不然我弹了她没弹，凭什么我要开盲盒？” 他思路极为清晰，且断定俞汐不可能拒绝这样的要求。 “而这里，如果她弹了，无论好不好，我都可以抨击她—— 不完美的话，就说她弹的什么东西，我不是很想跟她玩；弹得好，就说喜欢的音乐风格不是一种，咱俩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与谋。嗯嗯……” 「两头堵死」，是《坏水儿大法》里提到过的精髓所在。 苏澈贯彻到极致。 并准备出杀手锏： “方针三，如果她不在意自己的无礼，又真愿意弹琴，甚至弹的东西是acg……更甚至全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嗯……那我就只好采取极端策略了。” “我要亵渎她。” 苏澈双眸微眯： “上次以没时间要打工为由拒绝入队，她说出了非常危险的话——要提供金钱， 可能也是这一招太好用了所以才一举把小小拿下。 但我显然是有骨气的人，这套路对我没用。所以，若想一击必中……” 【那就采取最为终极的战术吧。】 ——在走投无路之时，用最馋涎的目光，最近的距离，最下作的动作，把她逼到墙角，跟她做交易： “这么想让我入队的话，也行啊，跟我交往呗？学姐，我馋你身子很久了。” x级秘技——《坏水儿大法·下头战术》，效果是让女方瞬间对自己感到下头，从而失去任何接触的兴致。 众所周知，女生很容易对男生“下头”，甚至会动不动挂到小红本上反复进行鞭挞，摇来姐妹一同围观。 而苏澈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来反向操作，试图在常规逻辑的套环下，让俞汐对自己一触即离。 【完美。】 “料想这样的话，你就一定会把我撵出房门了吧？哈哈，轻轻松松，so easy。” 他自信道。 …… …… (本章完) 第59章 埋下根基。 第59章 埋下根基。 当一个人成竹在胸。 那么他走起路时，都是昂首阔步，身后带风的。 因十拿九稳，接下来的事情百分百搞定， 准备万全，才会心中踏实，被安全感所包围。 【爽。】 苏澈开心得哼起了地雷系小曲儿。 下课的过程，本来没什么事，但由于心情太好，甚至双向的「躁」都有点开心出来了， 于是破天荒的去了趟食堂，购入了黄油面包、慕斯蛋糕、红色魔爪、以及一些小包装袋的膨化零食和五盒不同口味的pocky，喜笑颜开的走向校门口。 不是自己享用，而是要去隔壁学校看看小徒弟。 午休的时间有两小时，校门对着校门，因此心血来潮时可以去投喂小鸟。 “元潇，下课没？我来给你喂点吃的。” 苏澈笑眯眯的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 元潇当场闪出了对方正在输入，并且手如残影般回复： “没下！挨留了，作业没写完被老师罚在自习室补！不过没关系！我这就逃学！” “bur…？” 苏澈的本意并非让孩子用这样的方式出来……不过料想她的心已经飞了，即便自己阻挠，也无济于事。 “好吧好吧，我就待一小会儿，下午我还有一小节课。” 他走出校门，拎着东西，来到了圣心国际女子学院的校门口坛处，晒着阳光，坐下等候。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放晴天空，蔚蓝肉眼可见。 在苏澈的心情观里，看不见云彩的天，要么晒、要么霾。 他不喜欢在那种天气里出门。 而稀少的蓝天白云气象，则会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在四月。 校门口路过的女子生来来往往， 身上被投注的视线也像奖池一样，不断迭加。 苏澈并不在意，只是等待着自己要等的人。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元潇从视线左侧的尽头，狂奔而来。 “师师师福~！！！我来哩！” “……慢点儿，别摔了。我坐这儿又跑不了。” 苏澈脸上流露出笑意，起身面向少女，目光稍加打量。 今日的元潇不同以往—— 穿着的是水色pvc拼接套头卫衣，运动系的裤子，蓝白条，软软乎乎， 上身也是比较蓬松，是宽大的款式，牌子是ililil，正品且版式极具设计感， 苏澈看在眼里，总觉得她是临时去女子换衣间现换的……毕竟衣服太新了，不像是她家里那样邋遢的样子。 “嘿嘿嘿嘿！哎鸭，我这不是想死你了嘛！师父父，来看我就算了，怎么还带吃的呀？我可是不会跟你客气的哦。我全吃！” “当然不用客气……哦对，以后在别人面前还是先别叫我师父了，咱还没正式开始上课呢，提前叫这个不太对。” 苏澈怕人误会，以为自己是通过知识来诱拐少女的罪犯，故此特意避嫌； 元潇当然觉得无所谓，不过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将称呼改换成了“阿澈”。 “那好那好，只要师唬不嫌我没大没小，我可就按照平辈来跟你算了哈。你要知道，平辈的关系，是不可以把我当成小孩子看的！” 少女欢喜得紧，脸上也似乎洋溢出粉红色小，比天边太阳还要夺目。 苏澈嗯了一声，予以默许。 从袋子中拿出吃的，递给少女。 二人由坛边转移到了校外不远处的一处长椅上，一同享用午后树下的惬意阳光。 “真好呀，今天这里没人占座。” “是吗？” “嗯嗯，以往都是情侣，也不知这次怎么了，可能是上天不想让我白白逃课的缘故吧，特意给了我一些奖励，嘻嘻。” “……” 苏澈看着开怀的少女，看她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捧着自己给她买的面包大快朵颐， 嘴上蹭了不少奶油也没注意， 忍俊不禁。 下意识抬手伸出拇指， 像对待孩子一样，把她脸颊上的白色给抹了去。 “元潇，你在家里也是狼吞虎咽的吃饭吗？” 话未说完，就见少女的小脸儿跟葡萄柚似的，teng的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机械般扭头道： “什什、什么呀！我在家里我……我吃得可好了！我我……” “你不怎么吃饭，对吧？” 苏澈看着她的小表情，一语道破天机。 “！” 只见元潇听罢，当场麻爪，目移摆手：“怎么可能呢？我家里又不差钱，实在不行我还可以把墙上的画儿卖了，一张画能卖好几千……” “别。” 苏澈心说着，那玩意保底几万，搞不好十几万、几十万，真被你当几千块钱的东西卖了，可能连油画的画框都回不了本…… “你不太爱吃饭，吃东西时也是硬往下吃的，我看出来了，不然你不会这么瘦小。” “乱说！我哪里小了！不准瞧不起我！” 少女应激了，挺起胸脯，未见规模。 但嘴上仍不服软，找补道： “阿澈！你要知道，人是会不断进步的！身体也一样！都需要时间！懂我的意思吗！” “嗯嗯，嗯嗯。” 苏澈点头，笑而不语。 “别再熬夜，就还能在发育期的尾巴上抓住时间。”他看向远处的天边。 “……哼！你等着瞧好了！我绝对可以的！” 既然师父教育了，凌晨三点出没的夜猫子便毅然决定放弃这个职业，从今往后变成早睡的好孩子。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吃完午餐，提到了关于band的正事。 “上次晚间你没有回我，阿澈，你觉得……绫她们弹得怎么样呀？我真有机会抗衡她吗？” 孩子属于信息封闭的类型，因被网暴过，所以很少逛校内的论坛贴吧，毕竟每次去看都有同学在上面大声蛐蛐，容易自闭。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元潇选择等待苏澈投喂。 “抗衡？” 苏澈笑了笑，“自信点，改成击败。” 他伸出了四根手指，略带正色道：“四个月时间，每个星期跟我上一次课，做6天作业，每天1-2小时保底练习，其余时间随意，我保证你能在不走任何弯路的前提下让凌遥感到压力。” “欸欸？！真的吗！阿澈，你怎么知道她的全名呀，她叫凌遥吗？” 少女双眸放光，好奇而又对未来的修行充满希冀。 “嗯，细节就别在意了，我结合我的时间粗略安排了一下，一三五我要打工，周六也有别的课，周日可能会兼职。所以咱们就二或四，选一天，动态上课。 时间的话，放学后我去你家，或者你跟我去附近的「格莱美」租个排练室进行回课，那儿的老板我认识，能给半价。” 苏澈认真的将流程规划全部给出。 “！！” 元潇听到他已经安排到这一步，哪里还有一个不愿意？ 登时睁大了眼眸，来了个猫猫二连叹，点了点头，同时伸出小手，对着苏澈保证道： “忠诚！” “作业绝对完成！” “完不成的话……” “我就任由阿澈惩罚！什么惩罚都接受！哪怕阿澈往死里掐我！把我掐到窒息！我也决不说出一个「不」字！” …… …… (本章完) 第60章 见前准备完备，见后战术全毁！（4K二 第60章 见前准备完备，见后战术全毁！（4k二合一） 与元潇在一起度过的中午，是会让人觉得有趣且生动的。 重点在于「不孤独」。 苏澈记得清楚，以往在学校里，下课后百无聊赖，也不想去食堂吃饭，没什么胃口， 这种时候，自己就会找个没人的角落，捧着个笔记本电脑开始码字，时间便会一晃而过。 夏天如此，冬天亦如此。 这样的消磨是无法让人记住的。 每日都是一个模子，久而久之，便会从记忆当中抹去，什么也留不下。 今天，简简单单的走出囚笼，便让亟需被爱的小孩子发自内心的感到快乐，这种对于苏澈而言仅算举手之劳的事，正反馈属实超出预期。 “元潇说她会好好练琴，但怎么觉得……她说这话时眼珠一直在转动，像是有什么坏心思似的？” 苏澈踏上返程路，回顾着与小鸟的交流。 二人定好，这周先搬运设备，把元潇所缺所有东西都部署在她巨大的地下室里，然后稍微打扫一下楼下，为后续的正课做准备。 上次帮她简单收拾了下一层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至于地下室的打扫…… 又是一个大工程。 “话说回来，买一楼带地下室的房子的富豪，往往无法充分利用好下面的空间，多是改成仓库或者健身房、影音室、密室监牢什么的，白白浪费……” “元潇这样的条件，如果把整个地下改装成排练室……” “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她以后有队伍了，也可以将她家作为一个据点，能省下不少在排练室里的租金费用？” 苏澈想到了普通乐队根本无法轻松权衡的问题。 正常的大学生，组乐队时面对动辄几百的排练费，哪怕四五个人均摊，排一下午也得人均上百。 在天海市，120元/h的排练室设备才勉强能用，有电子管音箱和差不多的套鼓。 格莱美琴行那种，完全属于小众精品场地了，本质上是琴行，而且人气全靠口口相传。 “果然，有钱人家的孩子搞音乐，起跑线就是高很多啊…” 苏澈摇了摇头，开始继续思索着关于元潇的成长路线。 场地租金门槛直接省去， 现在，学琴弯路这块也会被自己抹去。 【接下来只需要她认认真真按部就班，那就一定会在短短几个月的修行过后绽放光彩，让她那些老队友们刮目相看。】 苏澈对此很有信心。 刚刚聊天时问她除了证明自己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所需，尤其是未来发展这块，元潇连连摇头，表示没有主意。 高考成绩方面， 肯定好不到哪儿去了，毕竟她是班里的吊车尾，考一本几乎不太现实，顶多能考一个艺术类。 而艺术类里，又分为综合艺术类以及专业艺术类。 问过元潇，她对于“音乐学院”毫无兴趣。 “那里天天都要卷琴技！说实话我没有那么热爱演奏，我只是想玩乐队、有朋友，仅此而已！” 孩子的话几乎表明了，她对技术层面的追求只需达到“band级”，不会考虑未来从事这个行业，比如像老妈一样搞音乐制作，或者是录音混音这些。 所以，总结下来，她的目标是： 1.满编的团队，队友齐全。 2.上舞台。尽量耀眼的舞台。 3.告诉大家，自己不赖。 苏澈放慢脚步，将目光望向远处绿叶。 “按照我的进度，帮她完成这些里程碑绝对可以，只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 理论上，现在就要开始寻觅适合作为她队友的人选了。” “依我看……安晴若是有所精进，倒是不错的首选。” 苏澈琢磨着，认为「萌新配萌新」是最好的组合， 这样的话，就会省去队内“老带新”造成的嫌弃或是心累，能有效避免很多麻烦。 【只要大家都很菜，都从零开始，就无所谓谁赢谁亏。】 他暗暗点头： “bass方面，顾织也是不错的人选。虽然她吉他弹了有一阵子了，但转乐器就约同于重新修炼。如果她有意愿组新队，倒是可以问问她。” 苏澈开始布局。 一念之间，完成了vocal、gt、ba的选取。 唯独不稳定的，就是顾织的性格向来自闭， 她虽然对自己会主动许多，但平时出门在外那种无法靠近的气场，比起俞汐来只高不低。 俞汐是高岭之般的倨傲， 顾织是邪魔一样的冰冷和无视。 二女皆只可远观不能亵玩，若想靠近，必定惹得一身伤痕。 苏澈心知肚明。 “最后的话，就是鼓手的人选了……” 在他的乐队观里，玩acg最重要的两个点，一个是主音，一个是鼓手。 由于曲速动辄180，所以吉他solo搞不定的话，乐队上限就被限制了，什么都是白搭； 而要想配合电吉他，撑起整个律动，那么鼓就更是需求超高稳定性、超强爆发力的完美选手了， 可以参考大多数鼓手演出结束后，衣服都会被汗水浸透，汗流浃背，仿佛踢了一整场足球…… 毕竟那个运动量甚至足以做到减脂减肥。 至于贝斯，则是遇强则强，遇简单则划——难的曲子slap点弦玩动态，简单的则可根音战士摸大鱼； 键盘的话，如果不搞多元素配器或是电子风，完全可以不带，更有甚者，主唱自己就会弹键盘。 一分二用，是许多高级乐队乐手的基本素养。 “刚刚的林筱学鼓应该有一阵了，不过是自学的，且被俞学姐收编。我如果不想让孩子们被压力，就不可以让俞汐介入她们的队伍。” 苏澈想得通透，通过老章的描述，他几乎可以判定，俞汐的水平差不到哪儿去。 而水平高的、疑似超s性格的大小姐，一旦混入全是萌新的少女团，就必定会化身队霸，无差别的对每个队友进行施压。 【她太想掌控全局了。】 苏澈剖析得彻底。 “鼓手还没方向，先等等吧。左右三个萌新都还在起步阶段，实在不行我在网上发帖子招募「野人」也不是不行。” “至于键盘……” “我不要就是。” 他心中做下决意，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 …… 下午三点， 铃声响起。 苏澈的手机精准的亮起屏幕。 是小小发来的引路消息—— “苏澈同学，我在门口等你哈，你出来了就跟我一起吧，学姐她推掉了今天一整天的课，早就在酒店里静候多时了！” “啊？学校的课……还是能推掉的？” 苏澈对于俞汐的法力无边表示无语。 “嗯嗯，毕竟是研究生院嘛，课少。而且她说她要‘有所准备’，具体准备什么我不清楚，总之我把你送到地方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苏澈同学，作为过来人我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不要激怒她哈。 学姐她是那种你跟她温柔，她就会温柔，但你要是叛逆，她就会用各种手段把你给吃了的人！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林筱把《攻略》分享了过来，里面提到了不少注意事项。 苏澈看着觉得有趣，但也没完全往心里去。 方案早就拟定好了，而且对待恶魔，就不能用阳间的手法。 “学姐那种视奸狂魔，有我的把柄是很正常的。要想反制她，必须从根本上铲除问题。” 这是苏澈的应对方针。 他打字回复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说罢，大步走向门外，决定硬闯龙潭虎穴。 —— 目标地点在校西门处研究生院附近的星级酒店，要想进去，刷学生卡就可以坐电梯。 访客登记方面，林筱都给办好了，苏澈只需直通顶楼套房，即可面见久候多时的俞汐。 【明明生活了四年，但以前从来没注意，这里可真大啊。】 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目光扫向吧台前正装挽发的女侍者，苏澈对着身后停步在门口的林筱挥了挥手，以表感谢。 林筱说她稍后还要赶紧兼职码字，时间太紧张，就不上楼一直陪着了。 言外之意是，她认为自己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苏澈笑了。 【我能出不来？】 【我十分钟就会离开。】 他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坏水儿大法》三套方针，清了清嗓，直奔电梯走去。 … 嗡—— 27层高的电梯属实要等一小会儿才能直达。 好在高档酒店，起步就有6台电梯同时工作，自己这个空间里只有自己，不会出现部分医院家属客梯那种，上下楼都需要耗费20分钟的情况。 苏澈踩着大理石地面，按照林筱给到的路线，出门右转，走至尽头，直通套房的门前。 【嘶。】 套房的门与底下那些房型的门不太一样。 是双开的。 需要拉住门把手，向左右两边轻轻一拽。 颇有种进入城堡里公主闺房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房门虚掩。 否则还是得进行密码锁刷脸的。 咚咚咚—— 苏澈轻敲了三下门， 旋即道：“学姐，是我。我进来了。” “嗯。” 俞汐的声音从内部传来。 但不知怎么，听上去有一点遥远。 伴着些许水流声。 苏澈皱了皱眉，开门，往里探去。 —— 门内。 新的声场出现了。 苏澈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自己小时候家里有钱时，住的房子也还算大，但是比起五星级套房这种，光是格局就分为起居区、卧房区、办公区和温泉区的…… 多少还是有点小巫见大巫了。 【水声……似乎是从最里面的独立卫浴间传来的。】 苏澈回头瞄了眼，发现门口处有监控摄像头，而俞汐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难怪能看到我……” “果然视奸是一种习惯吗？在家里也会盯着监控玩……” 苏澈腹诽了句，继而向里面走去。 两侧是衣帽间，可以看到来不及收的挂在外面的大量“学姐的武器”。 鞋柜就已经有好几个了，上面的各种高跟鞋、制服鞋、运动鞋、礼服鞋、吊带凉鞋……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而衣裙柜就更是逆天。 可以发现，俞汐的穿搭风格不像其她人那样，基本统一。 而是包罗万象，什么都有…… 上到紧身旗袍、下到清纯jk，左至强攻御姐、右可少萝甜妹。 甚至，最新的展柜里，还存放了好几条让苏澈当场止步了的究极武器—— 「正牌地雷系」。 “woc……” 不是苏澈故意想观摩，而是他根本忍不住，无法控制双眼对感兴趣的东西投注视线过去…… 【是llz的香水小熊和小香风……】 【甚至连白丝，都买的是dml的……】 “学姐还是有钱啊……” 苏澈摇了摇头，感觉，这满眼的“装备”，要是全都搬回家送给安晴…… 安晴估计能乐死。 至少开心到起飞是肯定的了。 【说不定一激动之下还能喵喵喵几声……嗯。】 苏澈收回目光，稳固住心绪，正想往客厅区走去。 耳膜处传来的涓涓水声却更是渐行渐近、变得清晰了。 【等等。】 【等一下。】 苏澈戛然停步。 十分警觉的双眸微眯。 嗅到了一丝不对。 以及，丝丝缕缕的，沐浴露的奶香气。 噔噔咚。 “不好。” “她好像在……淋浴？？！” 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望向尽头那半开着的卫生间大门， 苏澈瞳孔骤缩！ 【糟糕，她是有备而来。】 【我得赶紧找个地方等着，决不能被任何手段给控住。】 精读过《坏水儿大法》的苏澈自然也了解了不少反套路上的操作， 尤其书中提到了许许多多对方可能使出的计谋， 因此苏澈认为，学姐大概率是在用“不设防”的方式来考验自己的定力，只要自己不上当，不过去，岂不就相当于稳住了节奏，可以按照最原本的方针来执行了吗？ 【只要我按照最开始的打算去应……】 “嗯？” “不对。” “不对不对。” 苏澈霎那间踌躇了。 因为， 最开始的计划是—— 「无礼」+「强迫」+「亵渎」…… 而如今， 学姐门户大开， 完全给到自己能充分发挥以上三条攻略的施展空间…… 自己却原地停步，在纠结不必要的原则方面？ 那，不就变相相当于，自己缴械了吗？ 【那还对吗？】 苏澈再度迈步了，甚至，来到了套房的转折点—— 左侧，是客厅，可以逃到沙发上，坐下来喝茶等候， 那上面有热红茶； 右侧，便是淋浴间…… 水声不断，哗哗悦鸣。 —— 抉择之地，就在脚下。 —— 踌躇的苏澈深呼吸着， 面对着《方针》和《诱惑》， 陷入泥潭。 —— 就在他思考了能有30多秒， 决定逃避性质的暂缓进攻、等俞汐出来了再研究别的办法，试图“换一种角度”去亵渎她，自己骗自己时—— 俞汐的声音从浴室内部幽幽传出了： “学弟，我忘记拿浴巾了。出不去了欸。你能帮我把挂在晾衣架上的白色毛巾和那一摞真丝浴衣抱进来吗？辛苦了。” …… …… (本章完) 第61章 学姐的媚惑。（52K超大二合一求月票 第61章 学姐的媚惑。（5.2k超大二合一求月票！） 热汽蒸腾的高档浴室， 站在蒙上一层霜雾的落地镜前， 俞汐裹着包胸浴巾，滑脊弧线背对半开房门。 —— 嘴角勾起的笑意似乎已将今日的主导地位彻底宣立。 【前日凭借金钱没能诱住你，今天送你点福利，我还拿不下你？】 弱者遇到阻碍只会原地停步，强者未达目标顷刻改换战术。 “刚刚学弟那偏首递物的动作实在太过可爱，胳膊伸那么老长，是怕我主动走出去么？哼哼…” 俞汐眯起妖眸，笑意愈发恶劣。 很明显，这一步的操作，完全顺利。 无人知晓，苏澈能够在出发之前临时想出3条作战方针，那么俞汐又能在「准备一整天」的前提下想出多少条锦囊妙计。 第一回合正面交锋，苏澈耳根发红。因此以俞汐的全胜而告终。 至于他败北的原因……也很简单—— 即便目光朝下，也还是不小心瞄到了学姐那双雪白如蜡的长腿。 如果说安晴的可爱和元潇的天然能够让自己尽可能对大多数异性免疫同种伤害， 顾织的诱惑力和女仆的温柔抚慰能让自己顺利抵抗所有颜值的压力—— 那么俞汐这样黄金比例的究极腿身比、顶级保养的霜级肤色、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珍珠玉趾，湿漉漉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一切的一切，就都可以成为对宝具级杀手锏。 换成常人，顷刻被秒。 奈何， 苏澈精修《坏水儿大法》，并且在「夜聆」里面远观过的女子形形色色， 可以保证即使残血，也还是能暂避一二，凭借极佳的情绪维稳能力来给自己拉扯出恢复空间。 “学弟，怎么了？你脸红什么？” 俞汐迈着晃眼的大长腿走出浴室， 时至此刻，她依然只包着一层厚厚的白色浴巾，上至胸口，下端长及臀部下摆。 苏澈瞄了半眼便收回了目光，如老僧入定般端起红茶杯， 颤颤巍巍，烫嘴的喝了一口。 肉眼可断，俞汐的身高大约是168。 【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御系还是萌系皆可轻松拿捏，甚至女王范儿和妈妈感也能轻松搞定，难怪衣柜里的装备百齐放啊…… 跟王之宝库似的。】 苏澈的眼睛就是尺，一下子就能辨出俞汐的“素材值”。 【天生的衣架子……气场又碾压凡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就并不奇怪了。】 “学姐看错了，我只是在品茗。” “噗…” 俞汐被他逗得忍俊不禁，不过她自有自的节奏，不会贸然继续逼近。 “那你等我一下哦，我去把头发吹干、穿身衣服再来和你谈正事。” 她将战线放缓。 “好…” 看着她浅笑意味深长的走向衣帽间，苏澈悬着的心也是终于轻轻放下几厘。 转身瞧向客厅的大落地窗， 见视线中央摆着一台造价惊人的「mosse」。 【果然，她住的地方有大三角。】 三角钢琴的造价从来就是十几个w起步，而对标施坦威的mosse就更是不必多提。 通过翻开的琴盖和蒙琴布可以看得出，俞汐每天都会在此练琴，琴上是一点儿灰也不落，完全可以称得上物尽其用。 落地窗、大三角、豪华套房、校园湖景……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令人羡慕…】 苏澈听着不远处不断传来的窸窸窣窣浴巾落地声，尽可能把注意力转向别处。 客房里，隐秘的幽香不断钻进鼻翼。 不知是旁边摆着的香薰味道，还是混合了学姐的奶香沐浴露和香波味。 焦灼的等待着，被学姐放置着。 一口一口喝着红茶。 事实证明，俞汐的全套护理需要费的时长相当之久，算上把头发吹到半干，30多分钟就这样过去了。 苏澈坐在舒软的沙发上，也没有着急，反而将躁动心绪一点点调平了。 不多时，见俞汐笑吟吟的从视线边角走来。 “来，我们聊聊正事？”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一拉即开的松垮系带睡裙，极具松弛感的光着脚踩在大理石砖面上，带着香风，漫步而来： “今天要感谢学弟赏光前来我这儿，毕竟我知道，不使些小手段，你是不可能同意的，对么？” “……” 她话里有话，但是苏澈没有接茬，只是谨慎转移了话题： “我正是明白，学姐一般来说找我肯定有要紧事所以才赴约的。但如果依然是之前那件入队相关的事，我想我已经给过答案了。” 他采取了迂回战术，先探探她的口风，再做定议。 俞汐“哦？”了一声，就这样来到了他的面前，将距离瞬间拉近到不过半米，并且一转身，拍拍屁股，并排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 过招太快，苏澈登时双目微缩，试图往左侧窜一窜。 这真皮沙发中间是三人座，左右两侧各还有个单人座位，总共5个座。 苏澈在中间的中格，往中左挪了挪， 而俞汐也不步步紧逼，只是交迭起雪白的长腿，饶有兴味的托着腮，观察着如坐针毡的学弟。 看上去，十分的享受这种家里魅惑的乐趣。 “怎么了？学弟，我还没有开口，你躲什么？” 她眯起美眸，精致的妆容在午后残阳的映衬下更显撩人，扑鼻的幽香及那内里隐藏的大欲却是让这份杀伤力呈指数倍的迭加了。 “不不，并没躲，只是学姐所穿衣物太单薄，我又担心房中全是监控什么的，怕被你落下把柄。” 苏澈见招拆招，暗里埋怨了一句她喜欢视奸的坏毛病。 俞汐更是不落下风，挺起c以上的完美胸脯保证道： “哈哈，你还真是幽默。放心好了，这里是我的内厅，包括卧室在内，今日之事，除了小小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知道。” 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她往前坐了坐，并开口切入主题： “如你所见，我啊，对于普通的后辈呢，是丝毫不感兴趣的。但学弟是个例外。” “不要捧杀我，学姐，我就是一平平无奇的大四学生，我也听林筱说了，你想找队友参加那个什么比赛是吧？很抱歉，我对此没有任何兴趣，不但没兴趣，他那个奖品，「神器」什么的，我也不是很需求。” 苏澈开始摆事实讲道理，“我爸给我留下了一些神器，所以如果我不是特别特别缺琴，我是完全没有一丝儿必要为我的琴库里增添一把「mosse」的。” 他言之凿凿，表情肯定。 俞汐却是听得一怔。 毕竟她想不到，苏澈小小年纪，家里的恒湿柜里，摆着的琴每一把都不下3w，各个神器…… 与他平日里低调的性格不成正比。 因此，官方奖品之类的，于他而言，属实跟没有无异。 “还有，学姐，退一万步说，以我的水平陪你去竞争什么「mosse」官方代言人乐团什么的，就算你行，我也没那个实力啊。 我弹琴你看到了，业余里拔尖，专业里可能也就那样。你如果客观的话，那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 俞汐颇感语塞。 说实话，弹琴弹得好的人她见多了，大师现场什么的也没少看， 但判定一个人适不适合自己作为队友的一大重要因素就是——「和他在一起玩会不会开心」。 愉快，才是首选。 其次，才是演奏技艺。 而在技艺之上，苏澈明显具备“能把乐曲演奏出情绪、能为歌曲注入灵魂”的实力， 单凭这一点，他就比起百分之99以上的选手更适合作为自己的选取对象。 【九成九，超稀有。】 这是俞汐对苏澈做下的判定。 “学弟，你先别急。” 谈判还在继续。 俞汐自然不会放弃。 妙目一凝，笑眯眯道：“你不需要神器，这个我了解了。我的本意也并非单纯想许你一把神器。” 她看着他戒备的双目，话锋一转： “我啊，自打前段时间开始对你产生兴趣，便通过各种小方式来稍微加深了一下对学弟的了解。 所以啊，学弟现在，似乎同时打着几份兼职，是吧?” 【坏了。】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当下判定道：【她的情报序列果然走在小小前面。】 通过先前的闲聊明显能够发现，林筱尚且不知自己这三个兼职都是什么， 然而俞汐…… 她那笑盈盈想吃人的目色，明显把“我全部都知道哦~”写在了脸上…… 就算教琴和陪玩没什么大问题，那酒吧的兼职也…… 果不其然。 未过三秒。 学姐露出獠牙： “我上午的时候，稍微去某处打听了下。据说，充值40万天海币即可在夜晚指名学弟前来陪我聊天，并且可以动手动脚，嗯……我说，你应该也不是很希望在晚间的工作场所里见到我吧？嗯？” “…………” 苏澈完全理解了。 敢情学姐请假了一天，是去联系老板娘了。 然后被宁宁姐狮子大开口，试图啃下一块肉… 但她没上当，且在根据自己的反应来决定到底要不要“上当”。 很明显，自己稍微拒绝一下，俞汐就真有可能掏钱去酒吧，跟自己「公事公办」。 这完全不是自己想要的发展路线。 不过…… 【老板娘不是白天根本起不来床的吗？什么情况？】 眼见第二回合渐渐落入下风，苏澈灵机一动，站起身来，故作无所谓的表情摆手道，“学姐，你掌握我的把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若我没猜错，可能连我小时候的照片你都已经打印出来珍藏好了……” “呀！你怎么知道？” 俞汐的笑意更浓了。 “没错哈。我不但截取出很多可爱的镜头，甚至还订了影集让专业人士后期处理了一下，把这些相片全都收在了我的床头。学弟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与我进卧室去一同回顾~” “…大可不必。” 苏澈扶额，心说还真是啊？ 表面果断推拒，岔开话题：“我已人在刀俎，所以差不多的招数已经完全没必要了，我们还是直接下一项吧。” 根据《坏水儿大法》中的记载，把柄落在对方手里时，唯一的化解办法是【无视把柄并且找到对方的把柄，直接爆了。】 否则将会一直沦为被动，任其玩弄。 所以，苏澈不会问出“要怎么样你才能放弃组队”这样的话， 转而在想“怎么刁难你才能让你觉得没法和我一起玩”这样的思路了。 俞汐见他不肯屈服的样子这么持久，不禁就更是觉得学弟无论怎么看都让人感到十分的顺目。 “学姐，抛开我们的音乐审美契不契合暂且不谈，你想打神器杯，那我问问你，你做了哪些准备？” 第三回合，苏澈开启了进攻模式。 “准备吗？” “嗯，任何乐队在招募成员前都要竖立一个大目标，否则会被判定为‘随便玩玩’，让人觉得毫无参与的意义。 我姑且按照你的大目标是拿下奖杯来算，那么这之间的过程明显并不简单，学姐以为，把我叫进来，就能十拿九稳了么？” 他的话逐渐无礼，采取的是方案一： “不瞒你说，你这样的高贵大小姐，天天被别人仰脖看着，在家里估计也是捧在手心里惯着，哪怕会每天练琴，水准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否则的话，前年的「mosse」个人赛，你就已经夺魁了。” 傲慢与偏见，表演得淋漓尽致。 “。” 蓦然间。 危险的气息出现了。 俞汐的柳眉皱了起来，表情也是僵硬在了脸上。 苏澈观察着她，心知，自己戳到了学姐的痛处。 这样的暴击，想必俞汐根本没法闪避。 【哈哈，我不信我这么说话，你还能愿意和我玩。】 他将秘籍贯彻彻底。 “学弟。” 俞汐也站了起来。 长腿晃动在他的视野底部，反射出白光。 “我承认，我失败过一次。” 她淡淡道，“但我也十分清楚，我失败的原因，到底集中在哪里。” “哪里？” 苏澈发现，她的目光渐渐灼热了。 而且并非愠怒之色， 反是要将自己给炼化的不妙神色。 “教授说，我的演奏平淡乏味，满是技巧的加工，缺少打动人心的灵魂性。” “当初我对此不屑一顾，认为他所言皆是废语，并且觉得这其中有黑幕，我被淘汰是外力因素。” 俞汐对于自己的偏见毫无保留，全盘托出： “而后来，我渐渐明白，所谓的灵魂，便是真切的、朴素没有任何装饰的情感。 唯有这样的情感，融进音乐中，糅杂进去，调和进去，才能真正传达出属于自己的「乐音」。” “…” 苏澈听得一凛。 纹丝未动。 “学弟，我知道你刚刚的话语里可能带有故意激怒我的成分，但其实我认同你说的话—— 对外人而言，我从小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确实令人眼红。 大家不是对我充满欲想，幻想着把我摁在床上，随意施为；就是觉得我是个瓶，名大于实。这我早已习惯。 加之我是一个失败过的人，失败者，只需一次失败，就能掩盖掉所有的辉煌、所有的成功。 那一层阴霾会像纱布一样，盖住全部的奖杯。” 她面色渐渐颓萎，轻叹细语： “你不愿与我同组，或是觉得我目的性强，亦或是把你当成工具。” “事实上，我对你的观感是，从一开始的好奇，到舞台上的惊艳，最后到了解过后的在意，以及今日邀你来详谈的明确选取。中途我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 “所以我希望，若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着交…… 组队一段时间，互相了解得更加深入一点，再定夺愿不愿意陪我夺奖的事，是否对于我们双方而言，都是更好的决策呢？” ——四十下子神技·「敞开心扉」， 效果是用真诚打动戒备拉满的目标异性，前置要求：绝美、高岭之、处子之身、话语有说服力。 “……” 重击之下。 苏澈有些混沌了。 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卑微的学姐。 在外人面前，她向来是高高在上，目光倨傲，根本就顶不可攀的存在。 而今于此密室，竟然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到底是真心实感还是逢场作戏？】 苏澈无法确定。 但他知道， 自己但凡再踌躇一秒， 就会百分百被学姐给拿下。 【不，这种时候，任何的冲动都容易造成反向效果，大概率会后悔。】 【我不能心软，更不能恻隐。】 【大小姐的挫败，与我何干！】 【对，对，趁着理智尚在，我要把我的方案三给使出来，完全的拒绝掉她！】 苏澈深吸了一口气，默认跳过了她的琴技， 直接向前一步，将选项对准了「亵渎」二字—— 邪恶道： “公主的委屈诉说完毕了吗？” “…” 看着他突变的气场，俞汐微微怔然。 “如果结束了，那我们是不是要聊聊交易的事情了？” “交易…？” 她睁大眼眸，下意识的抱胸瑟缩，似乎对于这个不过一拳的距离感到有些敏感。 二者的呼吸相互可闻。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施舍，只有利益。” 苏澈用最痞、最地雷的表情，侵染道： “如果你想成为我的队友，那就最好做出觉悟，我帮你拿到奖杯，你就必须得让我睡。 否则的话，另请高明吧。我没时间陪大小姐玩一些过家家的游戏。” 他的目光炙热，将社会渣滓的情绪表演得淋漓尽致。换做常人，说不定早就被她叫保镖进来踹一顿再抬出去了， 奈何，令苏澈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 俞汐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 漂亮的眸子里，视线空洞。 大约过了三息—— 如交付最大的筹码般， 对着他耳畔轻声道： “可以啊。” …… …… (本章完) 第62章 失踪的网友恶魔系妆娘 第62章 失踪的网友·恶魔系妆娘 三个回合的交锋。 苏澈大败而归。 走在路上时，依然飘忽。 思绪朦胧。 不知学姐为什么真能答应自己那样无耻的要求。 【她认真的吗？】 苏澈想不通。 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会为了一个虚名、为了击败什么“宿敌”，而一秒都不思考的，给到自己这样一个反常理答案。 “画饼吗？会不会是在用这种方式拖住我，然后把我先骗进队当队友再说？” 苏澈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但刚刚俞汐的表情…… 【不像演的。】 这下，事情就麻烦了。 “言行无礼被她识破，激怒大法也没有结果。现在，就连露骨的亵渎，都被她给直接接受了。” “她甚至……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 “这对吗？” 苏澈晃晃悠悠的走出校门，来到了车站前的思考点。 时间尚早，今日这里，没有外人占据。 【安晴，我今天要兼职，晚点回家。你自己准备吃的，然后不用给我留饭。】 他给家猫留了个言。 家猫秒回：“哎呀，没关系的！我等你回来一起吃~！嘿嘿。” 少女的声线甜滋滋的，听得苏澈也是暂时放下了杂乱思绪。 “好吧，那我尽早。” 他说道。 时值晚间6点，距离到「夜聆」上钟还有1小时时间。 苏澈蹲在电话亭前， 亭子四边有亭檐，可以遮挡未尽的光线。 事到临头，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拒绝俞汐的恳求了。 他采取的最终方案是， 「可以先磨合。」 学姐那边也欣然接受。 “如果真的成为了队友，那元潇和安晴这边怎么办？” 他仍然不忘自己亲手培养的猫猫们。 【学姐实力非凡，这毋庸置疑，毕竟是能杀穿mosse外围预选赛并且过关斩将走到决赛的人，就连我自己可能也得全力以赴才能跟她同演。既如此，那么问题就很明显——】 【我如果想拉元潇和安晴一起来，她会不会不同意？】 【她的水平，能接受两个萌新一起组队吗？而且还是吉他和主唱这么重要的位置……？】 苏澈心中没底。 一般来说，看一个acg乐队，外行人几乎把大部分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的主唱上，顶多再看看吉他手的solo，别的乐器，基本无人在意， 除非乐手绝美。 而这就意味着，vocal等同于一个乐队的“门面”，吉他代表着队伍整体效果「华丽」的上限。 门面不行、技法天板低，那就基本废了，完全没法去指着bass多牛、鼓手多猛、键盘多优雅来逆转战局。 而这一切还有一个硬性前提，就是—— 达到竞演「mosse·神器杯」的标准…… 换句话说，就是得“跟一系列水准不亚于前几天在天籁看到的那些队伍的水平的对手同台竞技”。 “真是麻烦啊……” 苏澈冷静分析着， 输面9.0，赢面只有1。 这还是建立在学姐愿意接纳萌新、萌新超级努力，个个都是天才，顾织哪怕自闭也愿意入队，鼓手也稳得令人发指的份上…… 【不是，闹呢吗？】 一个两个要求还勉强可以实现，但要同时做到这些…… “真的可以吗？我吗？” 紧迫感涌上心头。 苏澈是个习惯于把任何计划都提前很久很久就开始着手准备的类型，毕竟这是焦虑症患者的通病。 ——不到大石落地，一直都会焦虑。 「失败了会转抑郁，唯独成功，才会真正长舒一口气。」 所以，病怎么治？ 自己控制。 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人事。 “这周过后，元潇就开始上课了，周末也能抬一波安晴，把她那边规划好。 明天是顾织的课，我得带她进个门，不行的话，到时候还要麻烦一下奈奈替我远程上几节课……” “她不是愿意来吗？到时我问问她……就算我掏钱，也得让顾织学到最正儿八经的贝斯课程。” 苏澈下定决心了。 一直以来，能让他如此用心对待的异性不多， 而顾织是那种，就算卖人情，也还是想看到她起大飞的学员，亦或是「亲传弟子」。 【她的气质完全完全符合电声乐器，尤其是电吉转bass后，修长的琴颈配合起她整个人的状态，光是脑补一下就有点让人受不了了……】 设备控的苏澈可以直接在脑海里预设出顾织抱着白色大az轻轻在舞台上摇动的画面。 只是一想，就热血贲张了。 【嗯嗯……奈奈那边……我也得看情况聊一下了。上次拒绝过后，她受到的打击似乎很大……】 作为一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网友”兼音乐同好，id名为奈奈的小姑娘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用技巧征服了生冷全拒的苏澈。 二人的结识过程相当迷幻。 苏澈爱看演奏类视频，而奈奈则是一个音乐类up主，喜欢通过录视频的方式来给她自己留下进步节点。 她的产出率十分惊人，质量也相当逆天，全程真弹，因为没有后期混音加工，这一点，苏澈能听出来。 细数的话，那大概是在十几岁时，初中年代，家里的女仆小姐离开之后。 自己百无聊赖，孤独难耐，于是练琴之余，开始在网上瞻仰大神前辈们的作品。 遇到演奏水平特别高超的，苏澈会化身夸夸怪，无差别进行夸夸，有些有回应，有些无回应，但无所谓，他的夸夸功底就是这么练就而来。 久而久之，在某个acg平台里，发现了奈奈。 奈奈的古早全称是“奈奈子”，后来不知为什么删了一个字，变成了奈奈。 她的视频全是不露脸的，镜头卡在雪白脖颈处，琴是一把日芬， 后来升级成了b打头的某手工琴品牌，再后来把这把2w多的琴给卖了，直接一步到位，换成了究极形态，esp·「沼泽」。 拥有了神器的她，演奏技巧当然也是水涨船高，在为数不多的粉丝的关注下，一点点成为了演奏区大触。 奈何即使成为大触，愿意认真听她演奏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因为…… 【奈奈的身材并不理想。】 几年前的她， 很胖很胖。 虽然不露脸，但看得出，她一米六几的身高，能有150斤以上。 苏澈不管那些个，他听的是琴，而不是人。 在律动及神器的吸引下，他从最初的观察、了解、关注、视奸，到忍不住夸夸、被回复、再夸夸、再被回复…… 之后无限夸夸、永远被第一个回的状态下…… 才终于选择了主动，发送了一条私信过去，赞赏她的新琴太美，然后被她给一把抓住。 “嘿嘿！我早就想和你好好的沟通一下了！毕竟你是从我最早期弹琴时就开始认识的了！而且每个视频你都有来打卡！太难得了呜呜。” 奈奈的说话方式很特别，总喜欢在尾巴处加个揉眼泪颜文字，而苏澈与她之间的沟通就更是简洁—— “挺好的，琴好，弹的也好。这把esp放在你的手里算是物尽其用了。” 对于乐手而言，没什么是比「配得上神器」更加让人沉迷的夸夸了。 “真的吗！太太太感谢了哇！！当初我老师把琴传给我，我还一直担心自己不太行来着！哎呀！真的！” 奈奈大约就是在这样的夸赞声中渐渐迷失了自我。 从那以后，几乎每隔个三五天都要来找苏澈聊天，聊上许多许多。 因没有好友，所以只能从平台的私信窗口聊， 苏澈很久才会看到并且回复。 后来，奈奈加快了更新视频的频率。 因为视频有推送…… 推送过后，苏澈会第一时间打开软件，前来捧场。 这样就可以抓住他，立刻畅聊了。 二人都是相对内向的人，苏澈是阴暗男，网上重拳出击，现实隐蔽在角落里； 奈奈则更加极端，不但网上超级胆小，就连现实，也不敢参与任何社交，出门对她而言都成为了阻碍。 有一次苏澈好奇的问了一嘴，得到的回复是： 【唉，如你所见，我这么丑的人，也就只能躲在家里面弹弹琴了。我的钱都是我师母供的，包括音乐学院的学费也是。我自己的话呢，完全没什么朋友。】 话里流露出浓浓的自卑之意，引起了当时苏澈的注意。 苏澈知道，这种事情，劝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便说道，“只要你继续弹琴，我就会一直听下去的。别的做不到，听众还是可以当一当。” 如此话语，当场让奈奈泪目了。 难得的得寸进尺了一回—— “我、我想要你的企鹅号……！我们……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吗？” “……” 【当然可以。】 —— 缘分，由此而结。 —— …… 苏澈站起身来，走向「夜聆」的大门。 心中感慨。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奈奈联系了。 其实心里十分明白，日复一日的深入了解，自己的秘密不可能掩藏得住。 一切都归于奈奈大一时提出的那个请求： “小澈，我在别的网站上刷到了你的弹琴视频！！！你怎么这么猛阿！我还以为……你是纯外行呢！” 她激动得疯狂点击窗口抖动，并且试图打语音聊天，“我早该猜到的！不是内行不可能说出那么专业的评语！又是夸我动态、又是夸音色和声场的……！我我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可以吗！” 【嗯？】 “我想找你组队！！！” —— 踏出的脚步，迈过的边界线，让年轻的苏澈心里颤抖了那么一瞬。 【社交……吗？】 当时的自己，无依无靠，正处于迷茫期。 刚升入大学，打着工，租着房，写着没什么成绩的书。 面对她热情的请求，苏澈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拒绝，其实很简单。 以不同城作为理由，即可轻松将奈奈推在门外。 “抱歉啊，我在天海……你在京城……” “那怎么了！我可以定期飞过去找你排练的呀！如果是组队的话，我师母一定会支持我的！我不是特别缺钱来的！ 还有，现在我们两个的所在地都通高铁了，哪怕我坐高铁去找你，也方便得很呀！我只需要背一把琴就够了的！” 奈奈的话根本不是玩笑。 苏澈不傻，知道继续这样探讨，结果就是不断的、反复的折腾她， 毕竟自己的经济条件无法做到“她来一次，我去一次”。 考虑到这里，二人的关系就基本已经明确了—— 【抱歉。】 这是最后一条发过去的语音。 时隔三年，奈奈的头像仍然显示在自己空间的视奸页面。 自己也会时不时的看看她， 但是，她不再发演奏bass的视频了。 不再怎么更新社交动态。 不在空间里小声蛐蛐，默默自闭。 唯独一回， 她在凌晨三点发出了一张自拍，隔了5分钟不到就自己删了。 夜猫子的苏澈恰巧看见，并震惊于—— 「她为什么瘦了这么多？这还是她吗？」 不禁发出如此感叹。 无论是盗图还是高p，眼里的奈奈都与三年之前完全不再是同一个人了。 少说凭空蒸发了40斤， 可奇怪的是，她身后那把「沼泽」，却是造不得一点假的。 【是她本人。】 —— 回忆戛然而止。 上钟的时间到了。 苏澈沉默着走进夜聆， 思绪尚且停留在该如何与网友重拾关系的这件事—— 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过， 见吧台前，老板娘正和一个熟悉面孔聊得有来有回，对方似乎已经到达多时了。 定睛望去。 齐肩发，侧刘海，长及胸口； 海蓝的染色，仅需看上一眼就再也无法忘却。 醇黑地雷超短裙，十字架配饰、修女项链； 恶魔背包，小翅膀发饰，深灰格上装，瘦腿腿套、心形腿环， 再配上极致的暗黑系妆容—— 没错，这就是上次过来酗酒的那位……麻烦客人。 【化妆师又来了啊……】 苏澈印象深刻。 唯有顶级的化妆术，才能撑起眼前不远处那如此纯正的暗黑恶魔风妆容。 这是地雷系最新兴起的究极小众风格， 穿搭多以黑色、灰色，以及银色配饰为主，偏哥特但不完全哥特，反而糅合了修女的「欲」，十分令圈内圈外人士趋之若鹜。 苏澈自然也不例外， 同类相吸。 —— 正想着如何溜到员工区回避过去，让老板娘饶过今日只是来刷盘子的自己， 谁知未等迈腿， 妆娘便回过头来，欢颜道： “小澈，是你呀！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呜。” …… …… (本章完) 第63章 既然带不走，那就把你吃掉 第63章 既然带不走，那就把你吃掉 “小澈~上次见到你呀，我就完全被你迷住了呢！回到家里也一直一直在想着你，想得睡不着觉，连工作都无心去做啦。这不，看到你喜欢地雷系，我自己也改造了下，嘿嘿，怎么样？带劲吧？对于化妆师来说，变身可是考验专业水准的一环哦~” 女客人一把将苏澈拉到最最里面的卡座，拉上帘子，直接开始点菜。 就连欲言又止的老板娘，都被她推了开来。 “姜姜，你等会儿，我跟你说过，他已经被……”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被其她客人指名啊，不就是要我加钱吗？放心好了，小夜，我不会差你的。” 坏坏的声线半冷半甜，完美的巴掌大小脸，势在必得的表情流露完全。 苏澈知道，姜女士是一名高级化妆师，不但游走于各大漫展，认识coser无数，就连跟拍明星的活儿，也是不少接的，可谓人脉广泛。 上次据她“酒后吐真言”说，她的年收入多到哪怕是在京城也完全不完，于是只好拓展一下圈子，把金钱投入进新的领域里了。 还说什么，“小哥哥，你这么好看，是不是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呀？如果精力足够的话，多我一个行不行呀”这样逆天的话…… 这让苏澈对她感到非常棘手。 眼见老板娘隔着半透明的帘子疯狂朝着自己使眼色，苏澈也就勉为其难的再次接下如此硬岔子的活儿…… “姜小姐，今天确定指名我吗？” “什么话这是，我来这儿总共两次！今天是第二次，不指名你，难道要我回家嘛？我的机票可是很贵的来着！” “哦哦……抱歉。那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计时了哦？” “嗯嗯，计吧计吧。” 妆娘笑得很开心，似乎来到这里，跟回家了一样…… 苏澈如坐针毡，感到有些压力。 细数开来，眼前的客人是自己自打被宁宁姐叫来陪聊伊始，接手过的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一个穿着碎lolita的富家小姐，酗酒成性，只来过一次，但那一次……喝了能有18瓶酒…… 啤的洋的红的调的，各种各样，混酒喝还能清醒的摇来司机送回家，简直无敌，是苏澈从小到大见过的，酒量最高的女生。 第二个就是眼前的姜小姐了，第三个则是前段时间收留的元潇。 掐指一算，总共也就这么三个，而比较起来，姜小姐是最令人感到难办的。 ——因为她会借着消费的名义，拉上帘子，坐到自己这边来。 果不其然。 见宁宁姐走远了，她开始不老实的踩掉了桌下的吊带凉鞋，用脚趾弯曲着抵到了自己的小腿上，上下活动几厘。 “？？” 苏澈触电般哆嗦了下，连忙提醒：“姜小姐，这是店里。店里的话，有店里的规矩。而且已经贴在进门时的板子上了。” “是吗？那店外的话，就没有规矩了，对不对？” 她话音发媚，配上那全套的恶魔系滴泪妆容，几乎是把该有的气息发挥到了极致，完全不是冲着素菜来的。 “店外自然自由，但我不去店外。” 苏澈摇了摇头，“还是像上次那样，我可以陪你喝酒，陪你聊天，倾听你的烦恼，但是，过格的举动可完全是不在服务范围内的，这一点希望姜小姐能够理解。” “好嘛，这么怕我哦？上次来时，小澈还没有这样见外呢。难不成……” “？” “是有了新女朋友？” “……” 面对她的盲猜，苏澈无语伸手，从果盘里拿起一块西瓜角，对着她的小嘴就怼了过去。 姜小姐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玩法，张开小口就把西瓜给抿住了， 并且眉眼弯弯，颀长的睫毛配上完美的眼线一眨一眨，满足得不得了。 “我的私事不重要，还是听听你的吧。” 面对问题客户，苏澈的解决办法向来是少说多听，这样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姜小姐享受的把水果细细咀嚼完毕，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刚刚被苏澈手指接触到的瓜皮， 这才笑着抽出湿巾，擦了擦手，自主按了下摆在桌边的电子秒表。 「夜聆」的规矩是：选定陪聊后，客人自己按下计时按钮。满1小时计费一次，按下之前的时间和之后的时间免费，算是赠送。 因此，某种意义上而言，苏澈的这份工作和「心理咨询」差不多。 重点是聊，而非陪伴。 陪伴……是另外的价格了。 “哎，我跟你说，你看我跟上次比起来，是不是更瘦了些？” 妆娘每次都会最先提到这个问题，似乎对于体重非常在意。 “确实。我说的可能不准，但应该保底又少5-8斤。” 苏澈的眼睛尖利，判断的精准性和嘴上说的恰恰相反。 “哇！你怎么知道！我真瘦了6.2斤，这可是我一个多月的努力哦！” 她喜笑颜开，“自打基准重量暴降到一定程度后，再往下减零点几都是煎熬了！哎呀，完全就是自虐的生活嘛。” “嗯……但苦修过后的成果，你应该是满意的。” 看着她一次比一次自信的状态，苏澈也受到了些许沾染。 颇为感慨：“姜小姐本身底子就好，这样自律，属实难能可贵。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你似乎从来不运动…… 如果单靠节食的话，身体会坏掉的。至于理由……网上有一大堆，可以印证。” “！坏掉又怎样！坏掉就坏掉！” 她对此持反驳态度，“于我而言，只要能得到短暂的「完美」，哪怕后面全反弹了，这个过程也是值得的！” “是吗？” “嗯啊！而且你不觉得，只要我在自己最美的时候把握住最想把握住的人，我的人生就几乎可以算是尘埃落定了吗？我可以吃到想吃的，享受过，就等于得到了，不是吗？” 【好地雷。】 这样的想法，苏澈难以评价。 但他不会继续去跟她辩，身为服务人员，倾听和安慰才是将话题继续下去的关键。 “嗯嗯，那也祝你能真正吃到想吃的东西呢。” 苏澈顺着她的话说。 像客服一样，提供情绪价值。 怎知， 姜奈目光一闪，歪了歪头，用极具侵略性的恶魔般目光瞧了过来，意味深长： “你说的哦？” “嗯？” “我想吃什么，你都会支持，对不对？” “……啊。” 苏澈迟疑点首，却完全忽略了， 有些人的胃口，从以前就很大。 …… …… (本章完) 第64章 她的秘密。 第64章 她的秘密。 “嘿…小澈，你知道嘛？有些时候，人对于一件事情的执迷，是很可怕的。” 酒过三巡，姜奈睫毛闪动。 伏在桌子上的妖媚身姿，也变得更加动人。 “哪些事情呢？工作吗？还是……人？” “工作当然不至于，工作是杀时间换金钱的工具，人的话，嘿嘿……当然啦，已经有让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的那么个对象，让我沉溺到无法自救的程度了。” “是吗？” 苏澈为她斟上新酒，推杯道：“是怎样的人呢？” “这个嘛……” 姜奈将酒一饮而尽，五枚造型各异的哥特式穿戴甲轻抓住酒杯，指甲尖磕在玻璃上发出的声音悦耳。 “是一个不喜欢我的、残忍把我推开的、明明很欣赏但却毫不动心的异性。” 说出这番话时，她的表情难得一颓，失去了先前的自信感： “哪怕我赚很多很多钱，哪怕我拼尽全力升级形象，哪怕我自虐式的减重瘦身，修出让人馋涎的体型，他也还是看不上我。” “这样吗？” 苏澈若有所思，“听起来还真是个挑剔的家伙。”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姜奈嫣然一笑，晶粉的口红已被酒液浸得掉色。 “能坐过来吗？小澈。” “啊。” 苏澈点了点头，应允了这样合理需求。 陪酒的过程中其实也喝了不少，因此走起路时，是有些晃悠的。 啪叽一声， 跌坐至姜奈身边。 被她抬起纤弱手臂，一把搂了住，并凑在耳边坏笑道： “小澈，跟我走好不好？只要你点头答应，姐姐就可以把所有你想得到的东西给你哦。” 靡靡诱惑近在耳畔，苏澈却是反问道，“我想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欸~？小澈，对于女孩子没有任何需求吗？” 姜奈微微诧异，不知他到底缘何如此冷淡。 上次其实也发现了，苏澈虽不介意肢体碰触，但要想获得他的真心，基本不太可能通过风月场的公事公办来达成。 换言之，逢场作戏是低级快乐， 姜奈真正想要的「身心双许」才是真正的高级快乐， 可惜， 难以获取。 “并非没有。只是对陌生的关系会保持边界和距离。” 冰冷的答复，瞬间浇灭了她的欲。 皱着眉，想到了不开心的事。 松手抿嘴道：“小澈，你觉得，姐姐有哪里不能让你满意吗？” “……” “年纪吗？” “当然不是，你上次说过，只比我大两岁。” “那是什么？外貌吗？” “并不。你在我接触到的异性里，颜值排在前列。结合姜小姐这样「换脸」级别的化妆术，更是可以成为前五。” 苏澈实话实说。 “那、那……那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呢？你告诉我嘛，我改还不行嘛？” “很简单。” 苏澈笑了笑，“因为姜小姐有喜欢的人。既然心有所属，那我就不应该犯界夺食。这是我工作的原则。” “……” 【你……】 —— 看着她被《坏水儿大法》拿下的样子，苏澈心中轻叹。 【那是什么？】 【刚刚握住我手掌的时候，那种摩挲感。】 猜疑的目色掩向桌底。 【根本不可能是化妆师才会拥有的吧？那种茧子。】 苏澈心细如发。 五指的相碰，已经察觉出，化妆师似乎也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上次识破元潇的烦恼时就是用的这样方式，而今，姜奈的手指又和元潇的情况不太一样—— 元潇只有左手有茧，右手用拨片演奏，光滑细嫩； 姜小姐则是左手同茧，右手一二三指指肚以及拇指侧边也会发硬。 很好。 那么什么乐器，会磨出这样分布的茧子呢？ 【好难猜啊。】 【一定是bass吧。】 【二轮指、三轮指。】 苏澈眯起双眸，重新打量着眼前醉醺醺又很委屈的她。 “我说。” “呜嗯？” “姜小姐之前提到，发展了一些业余爱好。想了解下，是什么爱好呢？是可以说的吗？” 他目色沉静，保持清醒。 “当然可以说啦。” 姜奈口吐酒气，伴着邪恶的香水味道，同时袭来：“是音乐方面的哦！” “音乐？” “嗯嗯！我跟妆的很多明星其实都有开演唱会啦，所以我会找里面专业的老师搭话，嘿嘿，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一项乐器呢~” 她眸光闪烁，似在刻意回避着什么关键话题。 “这样啊。” 苏澈亦不多问，只是微微颔首，“我的话，也对乐器略知一二。” “哇~小澈，这么厉害！” 声情并茂的夸夸，却并非像第一次知晓带来的反应。 苏澈更加警觉，笑眯眯道：“还好吧，要我说，姜小姐京城天海来回奔波，才是真的厉害。” “哎呀，哪有啦，我……” “这次是为什么来天海呢？工作出差吗？” “呃，呃……是的，是的。工作过来这边，主要是去见个朋友。于是顺带着看看小澈……” 姜奈转移着话题，“谁知道小澈这么冷漠，人家求着你都不跟人家出去住一宿……呜呜呜。” “好了好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苏澈敷衍着，“不过我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可恶。” 姜奈气急之下，抓起他的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啃了一口。 “？？？” 一排牙印带着唇印清晰明了， 苏澈睁大眼睛，万万未能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操作。 “哼哼，给你点教训，让你记住我。” 听着她得意狡黠的坏笑，苏澈有些头疼了： “袭击工作人员是要罚款一万元的，姜小姐，这次我没有出血，就暂时放过你了。” “不嘛，你不放过我也没有关系的，或者你也咬我一口，我完全接受~” 姜奈明显喝多了，邪笑着撸起袖子，将一截雪白胳臂呈在他的眼底。 苏澈双眸微眯，见她胳膊的反面隐有条条口红痕迹。 问道：“这些是什么？试的妆忘记擦掉了吗？” “嗯嗯。” 触电般的收起袖口， 反应令人在意。 那种失误般的回避神色，并非表演。 苏澈抬起头，看向她的小脸， 捕捉着完美面具下的一丝欲言又止，复杂的情绪呼之欲出，堵在某处。 —— …… “姜小姐。” “嗯？” “时间不早了。六小时了。” “嗯。” “回家吗？” “嗯…” “感觉你没有尽兴。” “还…还行。” “但是我要下班了哦。” “好喔…” 她失落的神色似乎已经传达出，这次的指名有些不达预期。 然而，抬起的纤手还是落在了秒表的停止键上，给苏澈的上钟顺利画上了一个句号。 【是我自己的欲望大过了钱所能及。】 “辛苦你了。小澈。” 不知怎么，突然收敛的神色，与早知结局的口吻，让苏澈听得稍感揪心。 此揪心非对客人的怜悯，而是有一种—— 「打碎了什么的感觉。」 苏澈眯起眼，看着摇摇晃晃的姜奈。 问道： “还能回家吗？” “嗯，我今天住朋友家，就在这附近。” “是吗？” “怎么，要送我吗？” “可以的。” “哇，小澈，这么好吗？” 姜奈笑了，可这笑容，是带着些许苦感的，“不用麻烦你啦，不能跟我进屋的送，在我眼里不算送。” “……” “那就这样了哦。小澈，mua。” 趁机往面颊上轻轻的一撞—— 姜奈拎起包包，摇摇摆摆的逃向吧台刷卡了。 “唉……” 苏澈无奈蹭了蹭脸，同样起身，跟着她走到台前。 “小澈，送到这里就可以啦，我走了哦。下次再飞过来看你。灰灰。”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姜奈落寞挪向楼下。 苏澈表情渐凝。 “今天顺利么？你们没怎样吧？” 宁宁姐正欲询问，却见他摇了摇头，止住了话头： “我下去一趟，待会儿回来。” “哦哦，好。” 老板娘目送着他跟着某人的背影前后而出，心中知道，这是摊上大因果了。 —— …… 由于姜奈声称朋友家就在附近， 苏澈远远跟着她，以保证她能顺利到家，不被任何人捡取。 她扶着墙角呕吐。 侧刘海成缕，遮挡住妙颜。 踏着吊带凉鞋，往前蹭，往前挪。 挪至储物台前， 输入了寄取密码。 虽然输错两次， 但最下方的超大储物柜还是啪嗒一声， 锁头声开。 姜奈费力的弯下腰， 伸出双臂， 将里面存放的物事，取了出来。 —— 见到那黑色的esp专属航空琴盒。 苏澈瞳孔骤缩。 张开了口， 看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步，十步， 下意识的跟随着， 一百步。 转角。 停步。 面向「七彩」店前的摄像头， 费力，抬手。 下一秒。 卷帘门开。 …… …… (本章完) 第65章 凌晨三点花房Live 第65章 凌晨三点·房live 凌晨三点。 苏澈在黑夜中行走。 呼吸急促，心脏似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向下薅拽。 打开的卷门，关闭的卷门。 看着姜奈走进了那被封印的黑暗空间。 【知道了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我与那家店铺无关。” 「只是个外来人。」 锢在心周的病块更加凝沉了， 苏澈感觉无比难过。 扒在电话亭的栏杆前，用呼救的姿势，下蹲， 攀住最上方栏杆，将脸卡在中间栏杆的缝隙处， 隔着牢笼看向空街。 “其实没有意义。” ——在意她人生活毫无意义。 之所以去那家店， 之所以上瘾， 之所以会养， 之所以对店铺的关闭意难平， 是因店的主人，是一位温和柔婉的大姐姐。 每次去，都会被她用融化心脏的目光注视着，装上束，双手奉上。 那种时刻， 心中的阴暗被祓去了。 即使是生活在角落里的自己，也会被这样的视线所感染， 从此爱上盆栽，爱上青绿与鲜红。 —— 印象里，主姐姐很少说话，她留着长及腰臀的超柔滑栗色长发。 偶尔带着期待心情拉开店门， 会看到她在画画。 画板上是油画，偶尔是水彩画。 画中的，艳丽璀璨，枝芽蔓延如爪， 令当初的苏澈感到，它们美得发毒。 透过窗口，看到主姐姐的背影时，那种抚慰之感， 一手端着调色盘，另一手轻握画笔，那种安逸与深深静谧， 袭来的安心， 会包裹住所有的阴湿之意，让自己短暂的察觉到——「阿，我还活着。」 这样的治愈效力，远大于闫主任开过的精神系统疾病药物的药力， 因而， 「买上瘾。」 … … 苏澈抓住头发。 背靠路边栏杆。 想要叼一根烟。 伸手掏兜，才猛然想起，安晴来到家里之后，自己戒了烟。 因店关闭后，心情不好时以前需要靠烟， 而今家猫抚慰，取代旧药，填补了这块空需。 “啊……” 延音5秒的长叹。 拿出手机， 点开了许久不上的企鹅app， 翻到特别关注一栏里，将目光注视在其中的唯一。 「奈奈」。 在线状态：手机在线中，新动态消息：一天前发布。 拇指轻点，冷眸微眯。 【奈奈：嘿嘿，要去参加一个究极重要的面试啦！时间居然定在后半夜耶……总之，超紧张~！等灰机中~~】 配图是背着esp比耶的不露脸照片。 “是吗？” 苏澈看向下方，「ip属地：天海」。 “。” 想要发些什么过去， 但又心知， 没必要了。 奈奈她说不定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跑到这边见过自己了。 细思极恐的可能是—— 「她是在飞过来偷偷跟踪视奸了自己之后，才下定决心发出那条组队邀约的。」 这样的事，放在别的女生身上是小概率事件，但对于不差钱而又很渴求队友的姜奈来说，绝非不可能。 【暴瘦的身材、突然投我所好入的地雷坑、完全没有边界的动手动脚、嘴里说什么心有所属……】 “真要这样吗？” 这下，全都串起来了。 冷风中的苏澈只觉现在冷静得可怕，甚至刚刚摄入的那些酒精，完全于体内挥发。 醒酒了。 —— …… 黑漆漆的店内空间。 草的芬芳浸入鼻息。 虽然视线被屏蔽，但于嗅觉系统而言是一场盛宴。 根据提示往前走， 在不惊动任何草的前提下，蹑手蹑脚往前走。 “暗门……画架后方……左转……转角……书架背部……地下道。” 姜奈背着琴， 小心翼翼的借着昏黄烛灯的光晕，扒开木质书架的边缘。 一墙高的书架轻轻松松向左侧滑动而去， 阴森黑凉的石头阶梯直通地底。 红毯铺陈，姜奈紧了紧琴包肩带，双目微眯。 “有人吗？” 轻轻唤了句。 无人回应。 “我……我是奈奈！我来了哦。” 扶着墙壁， 向下走去。 一步、两步……二十步。 新的空间，左右两边是漆黑库房， 正中间，银色的消防安全门挡在眼前。 “安全门，密码锁……监控摄像头……” “搞这么隐秘，是想干什么……” 姜奈回想着自己邮件里接收到的密码，抬起小手，用美甲在数字键上点了6下。 “5、7、7、3、2、1……” 咔哒。 紧闭的地下房门应声解锁。 “啊…” 豁然开朗的空间， 扑面而来的设备气息， 完备的舞台设施， 类似地下livehouse般的三百平米空间—— “这……！” 满配dixon鼓组、大marshall电子管、orange电子管、黑星电子管、舒尔动圈麦、16路调音台…… 辉映的多彩射灯，摆满的束盆栽，地毯上的彩带，一人高的舞台。 几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时。 看上去， 不全是乐手。 而是类似于经纪人、化妆师、造型师、混音师、以及摄像师、导演之类的形象。 她们分工各异，各司其职， 但没有一个人在姜奈进门时将目光投射过来。 姜奈心中微凛，无人在意的情况正好符合自己心意。 很快，于所有人中，捕捉到了全场最为瞩目的焦点—— 舞台正中央，半握着麦架，望向台下的空荡座椅，长发及臀的那位，一眼女神级的大歌姬。 逆光的剪影遮挡住她的容貌，梦幻身姿优雅妖娆，造雾机吐出的雾气将氛围感拉满， 光着玉脚踏在圆形升降台上，映着辉光； 被造型师注入心血的星银色长发注目至极， 哪怕隔着如此之远，也能顷刻间感受到一股包裹感袭面而来。 “呀，你来啦？姜奈女士。” “！” 未及多思，最里面一位戴着黑框眼镜涂着深红色口红的制作人脚踩高跟快步走来—— “时间快到4点了，我们应该立刻上台试镜了。” “！！！？” “这次你的面试任务是——在临时的伴奏下与ari合作完成一场模拟live竞演，我们的摄影师会全程记录下来现场，你只有一次机会，请确保0失误、满情绪，台风符合ari的氛围，不抢vocal演唱效果，并且能够一连演奏12首曲目。以上。” 【啊？？？】 “另外，ari小姐。” 制作人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只是扶了扶眼镜框，笑面虎般突然转首， 对着台上的大歌姬带话道： “苏女士说了，今年的竞演若能一举夺下代言赛头筹，降维打击慕家的官方队——” “那么。” “她将考虑把儿子「安排」给你。” …… …… (本章完) 第66章 丝滑连招，《晴语》无法招架 第66章 丝滑连招，《晴语》无法招架 苏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太多，复杂的问题虬结在一起，导致瞪着眼睛盯着天板，哪怕过几十分钟也还是毫无睡意。 中途，安晴似乎发现了这样不对的状态， 于后半夜四点迷迷糊糊的转过了身，将小手暗搓搓的突破两重阻碍，伸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轻轻握住自己的右臂，呢喃道： “澈澈，怎么失眠啦……” “啊，没什么。” 苏澈无心在意防线问题了，因心情实在太郁。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需要我安慰安慰你嘛？” 猫猫这时候也来了精神，打着哈欠想要起身。 奈何苏澈一把扣住了她想要继续进击的手腕，将她欲图直接钻进自己被子里来这样的行为给遏制住了。 “安晴，你睡你的，我真没事。” “噢……” 眼见一击无果，少女也不敢继续贸然任性了，反而收回了小手，只是隔着被子，伸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充满抚慰力的抱抱： “澈澈别难过，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相信我。” “…啊。” 虽然， 拥抱并不温暖， 但这样的话语，却是让苏澈精神怔滞了下， 脑中突兀的联想到一句话—— 「看得见摸不着的心意，全部都是虚假；能够伸手触碰到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是啊。】 【店也好，奈奈也好。】 【都是与我断开了连接的关系。】 【为何纠结于此，而却忽略了眼前的心意。】 苏澈重重的，往枕头后方一躺。 脖颈卡在颈椎枕的曲线上。 头颅后仰。 视线的正上方，是偷偷凑过猫头的少女。 “澈澈，你这样的姿势好吓人……真的不要紧吗？” “嗯。” 难得的， 第一次的， 苏澈张开了双臂， 目色无神的， 将明明处于身上，却看不见模糊容颜的她， 给用力抱了下。 少女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 乖巧的被他拥着，像抱枕一样，嘴角咧开，视野盲区的表情渐渐崩化： 【他很难过，非常难过。】 【他需要我。】 【他需要我。】 安晴十分清楚，苏澈罹患病症。 而情绪的维稳，一直是他近些年来每日每夜都在极力保持的一种状态。 白天也是， 夜间也是。 用电脑时，不小心翻看到他网页里的搜索记录， 见上一条和上上条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论文样东西。 好奇心驱使着点了开， 发现是情绪和双向情感障碍患者自我控制相关的博士论文， 除此之外，还有药物的选择，药物的副作用，以及苏澈研究过最多次的—— 「如何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这一切，安晴看在眼里，铭于重大事项小册子中。 【绝密的情报，往往能够在关键之时，一击制胜。】 怎样的胜利才算胜利呢？ 对安晴而言，很简单—— 「关系大过欺骗，二人紧紧相连。」 当这样的要求被满足时， 一切过往都将化作云烟。 哪怕他心知肚明，真相大白，也依然会与我心照不宣，一起缄默，继续沉浸在上瘾的时点。 无限反复、无限回环。 而今，他的温度已经透过被子传导过来。 他最薄弱的时候，被自己把握住了。 一步正确，省去千万步绕远。 “澈澈，需要我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地雷般的话语，用最微小的音量，堪堪呼吸在他的耳畔。 苏澈双目微眯，涣散的视线蓦然聚焦，后背也绷得很紧。 “安晴。” “嗯？” “你到底，看上我哪里？” “这个问题嘛？” 安晴保持着恶笑未变，嘴唇贴在他的耳廓，轻语道：“往往是女孩子先问出来的哦。” 苏澈不置可否。 她并未回避，而是直接选择给出答案。 “我呢，从小做事就是三分钟热度，很少对什么东西会产生长足的兴趣。而澈澈，正好与我相反。 你对一件事执着固执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你会认定一个人就会一直一直选择她，认定一件事就会一连几年全心投入进去。” 她将身体的重心放开，完全不再控制。 胸口受惯性限制，渐渐的向他的怀里压去—— “仅此而已吗？”苏澈皱了皱眉，没有推开少女。 “当然不。我观察了澈澈很久，我发现，澈澈总是总是会拒人千里之外，无论同学，还是朋友，亦或是主动上前的异性。” “这又怎样？” “嘿嘿……我很喜欢澈澈这一点——明明很诱人却并不自知这一点。 毕竟我是一个很自私很自私的女孩子，我想要喜欢的人一直躺在我的身边，无论是生，还是死。我想和你永远永远的保持这样的距离。” “安晴，你认为我能给到你足够的安全感吗？” 苏澈冰冷强调，“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明天的生活会怎么样，明天我的身体又会怎么样。如你所见，我是个极不稳定的人。不稳定到时而难以自控。而现在，正是我全力压制着自己的时候。” 安晴听得舔了舔嘴唇，眯起眼眸。 狡猾的全妆之下，脸蛋儿的粉底已经蹭到了他的颈上。 香意蔓延，盖过了他外出时所接触到的错误酒气。 今天，必定是自己的胜利。 “澈澈，我还是那句话。我一生只会对一个人有感觉。而当我认定了这个人时，无论让我做什么样的事，我都会无条件的配合、并极力满足。” 她用布偶的语气强调着，“你对我的好，我全部都会记住，记在心里，写在心底。而我想要给你的，也全都是我自己主动愿意交付出的东西—— 只要这样能够安抚澈澈的情绪，能够让你有所缓解，甚至哪怕只是平静片刻。我都愿意去尝试，愿意去做，去把不完美的地方努力抹去。” 贯穿铠甲的甜言蜜语，如融化的，一点一滴流进了他的耳道。 顺着通透的鼻喉，下瘆肺里。 呼吸间近是安晴的味道。 《晴语》的威力如此， 将他的全部戒备之心粉碎彻底。 一分、两分、 三分钟—— 十几分钟过去了。 直至身体感到僵硬，相拥的部位愈发闷热。 安晴不解的皱了皱眉， 抬起精致下巴，侧目用余光瞟了眼眼前人—— 见他不知何时， 竟被自己的攻击控制得昏睡了过去。 …… …… (本章完) 第67章 上架感言 第67章 上架感言 0点过后上架。 以下内容无一句废话。 —— 1.作者是铁血麻辣仙人，所有号所有作品全部多女主，真非伪，具体参考前作。 现今创作三大方针： a.不送女。b.不死女。c.男主不被ntr。 因曾经喜欢的作品《我推的孩子》结局出现了逆天收尾，导致本人粉转黑，因此特意增加了方针四： 「不死男主」。 完全不必担心男主视角被绿/结局突然暴毙的剧情，被恶心怕了的负防哥和玻璃心读者也可以大胆放心订阅。 2.作者只写纯原创。 「所以特意构筑了反抄袭高墙」。 由于一直被雨后春笋一样的抄袭，被同行中译中（抄袭者已被沈河狙击下架）， 所以决定未来每本书都走高墙路线—— 即，夹带大量专业知识，不懂根本写不出来。 举个例子：病妹里，不懂vtb就不可能写出白星剧情，没接触过中医就写不出齐大夫看病现场，没算过命就写不出天道和灵感之神，没玩过乐队就根本不知道每个乐手的乐器应该是什么样的、音箱选的是什么、演奏的细节是什么、技巧是什么、怎么练、每个人的音乐审美和「音乐观」是什么。 这是人设的第五维。 本作同理。 为不过度筛选读者，本作迭代了上作写法，选择特意由浅入深，娓娓道来。直至最后，内容如果不实地取材，根本无法凭空臆想。 这样可以隔断所有工作室和抄袭哥。 我将此命名为「高墙」。 个人写作风格自打病妹起，便更改为部分人设取材自现实，大量场景实地拍摄取材。 空间感和镜头感由此而来。 其它方面，写的乐器不乱写，设备品牌不乱推， 拥有过、触摸过、测试过，才有发言权，不会误导读者。 毕竟作者已经弹琴14年，作编混都有涉猎，多平台官方认证原创音乐人，自己也有过两个acg队伍，带出过400+个一对一学生，上过livehouse不止一次，送进国内音乐学院的也不少，因此不是信口胡来。 这样的写法，缺陷是题材小众，受众大幅度减少； 优势是独创赛道，开辟专属于我的题材，无竞品，可当开山老祖。 我对本作的成绩期许是千订即可往下写，毕竟这样冷门的题材，市场都是约同于0。 既然没有市场，那就只能自己开辟市场，任何题材要想写起来，都会需要一批先行者。 很喜欢伯乐的一句话——「写自己想写的，扑了也不会后悔。」 正因如此，我才毅然放弃了内投过稿并且囤了几万字的、市场更大的异世界， 选择追从本心。 —— 3.票不白投。 每一份支持都将化作本书的养料。 「会把大家的月票用来进行画师约稿，每累计10000张就去约一张氛围半身插，发彩蛋章，让角色更加丰满。」 （书封面、元潇立绘、顾织立绘、安晴氛围插全是1k以上找原画师约的，杜绝油腻ai图，就像你们也不想看ai文的废话一样，对吧？） 众所周知，每1000月票作者可以抽一次奖，保底100米，10次就是1千，一张插画的价格是k-k5（小red），我会自己倒搭几百去约稿，满足大家对于视觉观感上的需求。 cv方面，成绩可观有余力的情况下，会在上架后的章节陆续安排。 4.「唯一对手」。 从开这本书之前开始，就给自己立下了一个目标。 这个目标不是任何大神，任何同期，任何同行，任何同赛道选手。 而是隔壁某个很可能成为lv5空号的陨落天骄。（完结2年的女仆图鉴前几天又又又又被封了且放不出来了。） 作者想要写出更深入人心的人设，更具原创力的世界观，完成度更高的成作，更加对得起本心的内容。 因眼中只有一人，所以专注于内容便是唯一，其它风言风语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如果我的书能够让你在：「劳碌一天过后，躺床上看那么一集，心中获取到一丝的治愈，带着平静的心情睡去」—— 那么我想让它具备的价值，就已经实现了。 淋过雨的人会明白，治愈他人的同时，也是在疗愈自己。 5.「鸣谢」。 感谢首席编辑鹿鸣大人。 没有他，这本书就不会存在了。 眼光毒辣，异常专业，是可怖的男子。 感谢扑街过后仍愿意耐心看完2w字初稿并给到我很多意见的2组主编北河。 感谢百忙之中看完初版稿件并且给到海量建议的9组编辑好运。 感谢拒绝了初稿并且让我下定决心怒删一个月码字成果的金牌编辑拂尘。 如大家所见， 本作早期的几万字初稿已经全撕了， 现在的版本是重写的全新版本。 作者是个极端且扭曲的病人，没有编辑们的严苛，就不会有更加细化的内容。 再次感恩。 —— 最后，感谢一路为我上buff的大神们。 感谢姬叉的章推！ 感谢常世的章推！ 感谢关关公子的章推！ 感谢蜜汁姬的章推！ 感谢巴赫伦的章推！ 初来乍到，朋友不多。 但无论结果如何， 愿前路依然有你。 —— 上架日更新：11000+字，原本的5章vip变成2章免费+3章vip，这样可以让大家多看两章免费。 —— 以上。 (本章完) 第68章 救活一份关系的前提是贩卖自己（第一 第68章 救活一份关系的前提是贩卖自己（第一更，二合一） 安晴很生气，气得啄了某人300多下。 苏澈早上起来，照镜子时，惊阙不已。 自己仿佛是个被捡取了的男大，奈何印象当中，昨晚虽然心情不佳，却也酒醒过后回到了家里。 总不至于断片。 “她怎么这么生气？” 苏澈对着镜子挠了挠头，抬起胳膊时…… 突然发现…… 自己的手腕处， 被某人， 用签字笔， ——圈了个圈儿。 使用的是红色颜料的笔。 “？？？” 苏澈骇然。 只见那一块， 正是被奈奈用牙印儿咬下痕迹的部分， 同时，唇印也是十分明显， 昨晚迷迷瞪瞪的回家，根本就忘记处理掉了。 【坏了！】 这下子，被安晴抓了个现行。 人赃俱获说是。 “……” 苏澈默默的打开水龙头，挤了一泵洗手液，把胳膊上的“标记”哗哗哗的给洗了去…… 走出卫生间时，见少女撅着小嘴，翻身面向窗户，背对着自己。 【不开心了这是……】 苏澈心虚的代入了一下少女—— 「得吃失败+发现犯罪现场+醉了过去无法质问」…… 三重的委屈迭加起来，属实够让人喝一壶的。 嘶。 有点棘手了。 但是，没有关系。 山人自有妙计。 “咳嗯。” 苏澈走至厨台前，探头瞄了眼少女，边打开空气炸锅烤吐司，边煎蛋和培根，用闲聊般的语气对着那边问道： “安晴啊？” “。” “怎么了？明明醒了还不起床。” “哼。” “早餐要给你做好了哦。” “哼…！” “呀，心情不好啊？” “嗯！” “生我气了吗？” “没有！！” “哎，我昨晚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不对的话你可别当真。” “哼——！” “这么生气啊？” “嗯！！” “那明天的约会，是不是不想和我去了啊？” “en——嗯？！！！不对。” 竖着耳朵的少女猛然一惊， 噗唥一下翻了个身，并且坐起： “澈澈，你耍赖！” 她气急败坏，正欲发作，但仔细一琢磨，又瞬间发现了新华点，不禁小脸一凝，试探问道： “等一下，你你、你终于承认是要跟我约会了吗？！” “不然呢？” 苏澈笑眯眯道，“约会14小时，从下午到后半夜，全程陪伴，有什么问题吗？” ——三十下子神技，「刀刃奖励」，取自《坏水儿大法》第八条：当家中的猫因嗅到身上沾染外界猫猫的气息而感到委屈时，主动给与曾经未许诺的奖励，通过更大的安全感来掩盖不小心的失利。 好处：逆风翻盘。 坏处：猫会当真。 “~” 果不其然，听到苏澈的话，安晴原本阴霾的小表情顿时云开雾散，抿紧小嘴再次问道：“真的哦？是约会哦？” “嗯。” 苏澈点头予以肯定。 “嘿嘿~” 这下，二人心间的荆棘墙，就看似彻底被灼毁了。 安晴难掩喜色的伸出雪白小脚，穿上兔耳朵拖鞋，嗒嗒嗒的小跑过来，挽住苏澈胳膊问道： “那澈澈，你告诉我，昨晚到底是被谁咬上一口的，好不好呀？” 【噔噔咚。】 三十五下子反制技·「情感垄断」——源于《灵之道·第二卷》： 当优势显现，勿忘利用优势切除外界野猫的联系，若不能斩草除根，也至少要将对手情报全部获取，以便来日抢占先手。 这一套技法的核心是情报收集以及“得了便宜还狮子大开口”，只要建模够好，便能以任性撒娇的态度问出超关键情报，哪怕施法者的地位已经比敌人要高。 【……】 苏澈无奈。 心说即使这样，也还是要把奈奈的事问出来吗？ 约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相当于是一种关系的默认—— 「大于友人，近乎女友。」 奈何猫猫是不会满足的，撒娇任性是猫的天性，当然，好奇也是。 “是一位客人。” 苏澈选择长话短说，“喝多了，喝懵了，就开始咬人了。” “……这样？” 安晴眯起猫瞳，张开小口，露出虎牙，端起苏澈正在做饭的左胳膊，嗷呜一口—— 在与之前他右臂被洗掉的对称位置，留下了一道自己的红印。 “啊嘶！” 苏澈吃痛，感觉这下子明显比姜奈咬得深而且重， 不禁龇牙咧嘴的立刻抽出，问道：“安晴，我发现你，在很多地方真的很较真。” “哼，那当然了！总之，不许洗掉。等待它自然风干。” “……。” 苏澈无奈，嗯了一声，心说果然家猫更加在意领地问题， 哪怕给了块儿，也还是会在吃掉果后，继续把视线着眼于外围防御。 “行吧。” 安抚过情绪，喂猫吃过早餐，苏澈背起了琴包，准备前往顾织的家里。 “今天也要加油哦~” 身后少女的娇声跟随到门口，一如既往的乖巧目送。 苏澈笑了笑，穿好衣服，意满离。 —— …… 今天的规划是，上午给顾织上课，下午把明日的陪玩前挪—— 让空白提前一天完成单子。 毕竟明日要将时间预支给安晴，14个小时的临时约会打乱了原本计划，因此为了不将时间切块，苏澈只能做一个大调整，将陪玩的3小时改到周六。 好在，空白得知后，完全没有不满意或者是觉得麻烦的意思，只是痛快的接受了调整，并表示“一定准时上线”。 二人约好的服务器是东南亚， 因空白在澳洲南部，连自己这里的服务器会卡，所以苏澈就需要开个港服加速器，二人取中间节点，去在东南亚鬼服相遇。 夏令时是三小时时差，冬令时则会变为两小时， 因此，自己这边入夏，空白就会与自己产生时间上的拉近，产生一种类似于时空的压缩感，这让苏澈觉得很是新奇。 【呼…】 大约九点多钟， 苏澈走出家门，依照惯例前往顾织的豪宅。 “不出意外的话，十二点前上完课回来喂猫，然后还能码字3小时，下午再启动教学，六七点结束。一天下来，还算满满当当。” 他掐指算了算，对目前的生活强度感到勉强能够接受。 但若加上俞汐学姐那边的事情…… 自己本来挺挤的周末，就会变得时间不太够， 甚至得动用“晚间时间”。 组队就要狂暴练琴，无限对技法精雕细琢，没有丝毫偷懒摸鱼的空间。 身为主音，苏澈就更要承住这么一份压力。 “对了，前几天顾织发来消息，说今日上课也还是要借用我的琴……” 原因虽然没说，但应该也还蛮好猜—— 即使下单购买atelierz，手工琴往往也都是没有现货的，需要订制，半年后才会跨国寄到，最快也要三五个月。 网上卖的大az全都是二手甚至是3到n手，对于顾织而言，肯定不会考虑。 苏澈的观点同样，买琴就像娶妻，一定要买全新，绝对不考虑二手以上，因为那是要每日抱着的东西。 音箱、绝版效果器、线材这种流动周边产品或拨片之类的消耗品则不必苛求。 背着的琴是gu bass，不算高端，用来上课刚刚好。 考虑到顾织指弹转贝斯算半个初学，所以前几节课自己给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后面…… “唉。” 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昨夜画面。 与奈奈的关系僵硬在这里， 在组队方面拒绝过她也就算了，谁知真正的拒绝不止一次。 除了邀请以外，姜奈来找自己陪酒共计两次，基本每次都是属于是无用功，喝没少喝，但却往往空手而归。 机票不便宜，上钟更是一小时三百起，一晚上最低消费小两千，但是她能获得的，仅有短暂的言语陪伴，最后还要被巨大的失落感环绕着，一个人离开夜聆。 【她第一次来跟我喝几杯之后，就说想把我领走。被宁宁姐给劝阻了。】 犹记上上次的首遇，她还并非地雷系。 化妆师的审美向来高级，那时的她穿着非常性感的黑色系坏姐姐套装，高跟鞋配蕾丝长裙，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五官上似戴着面具，与第二次来时的颜完全不一样。 可以说，哪怕明天再在街上见到姜奈，在她不背着琴的情况下，自己也认不出来。 ——「换脸级化妆术」，名不虚传。 “到底该怎么化解这份尴尬关系呢？” 苏澈对于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头疼。 未识破时到还好，当成顾客，怎样都无所谓了。 但如今，自己需要她帮忙教顾织了，结合所有的细节，猛然发现，根本无法开口。 【用到她的时候联系她，用不到的时候冷暴力，这样的行为是否有点不当人了。】 苏澈想得通透，暂时没有解决方案。 “而且，她背着琴走进了店，动态说要参加什么面试，是否意味着，她是在找工作，或者新的队友？” 被自己拒绝——自闭——通过暴瘦极端减肥法来发泄情绪——好转——自信——寻找新的队友…… 一套流程下来，好像没什么不合理。 “找新队友是她的自由，哪怕是在天海找。” 苏澈不确定，奈奈的举措是否有报复的性质在内。 但用企鹅询问一下的话，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 二人不是“非和平分手”，而只不过是“渐渐不聊天的网友”这样的关系。 比起曾经与hare间的隔阂，奈奈还算是那种即使不联系了也不会主动纠缠（表面上）的类型。 “那就问一下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澈确立了方针：「嘘寒问暖」。 即以闲聊的方式探一下她的状态， 如果她耿耿于怀，那就直接不提任何其他事，继续自闭； 而如果她热情主动，那就可以进一步打探她的近况，通过旁敲侧击来问出她的情报并加以推理。 想到这里，苏澈决定直接行动。 点开她的头像，编辑第一句聊天消息： “奈奈，看你ip在天海，是来旅游了吗？” 时隔许久的复热，往往决定还有没有后续。 苏澈知道，昨天半夜她喝了那么多，还醉醺醺的背着琴进了店，看上去是要「酒奏」的样子…… 今天这个时间……能不能醒都是个问题。 本来不抱什么希望了，在走进顾织小区的时候，姜奈竟回复了。 苏澈看着她跳动的狐狸头像，眯起眼睛，仔细捕捉着她话里的每一丝线索—— 【啊……苏澈，你终于愿意理我了吗？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怎么，是回心转意了吗？】 完全没有提到为何来天海。 反而是把话题往关系的方向上引去了。 对于这种情况，秘籍里亦有记载： “若一定要问出关键情报，需得先按照对方的话去说，绘制一个圆圈，绕大弯在她精神松懈之时达成最终目的。” 苏澈想了想，指若残影，打字回道： “嗯，最近确实有在研究乐队的事情。不过比起这个，我有个徒弟，想跟我学bass，但我认为，在我接触过的人当中，只有你的琴技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人bass比你弹得好。所以就问了一嘴。你忙的话不用回我，那先这样。” ——28下子话术·「捧离」。 效果是用最直白的夸赞将对方的地位托至顶点，使之发眩，并在那一瞬间立刻抽离。 前置条件：第一次使用、第一次传达出无可取代的认可。 果不其然…… 下一秒。 姜奈的“输入”就已经闪动个不停了。 看起来像是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 反反复复了好几分钟，她才终于编辑出一大段话过来： “苏澈！你真要气死我了。你明明觉得我弹得好，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嗯？我找你都不行，我像个无知小女孩一样月月千里送你都不愿意！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现在可倒好，你要带徒弟，就想起我了嗯？！我告诉你！天海有句古话说得好！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你知不知道！嗯？我啊，我可是有脾气的！我……” 巴拉巴拉埋怨了许久。 苏澈“嗯嗯”了两下子，然后对本次聊天做出终结： “那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带学生？我直接把她推给你，课时费全给你，中介钱我一分不收，网课也行、你来天海加线下课也行，你自己安排。带好了的话我们面基—— 我去你家找你。” 语音发过去不到半秒。 姜奈的脾气像是空气，所有委屈如蒸发般，全然不见： “我家…好的呜。” …… …… (本章完) 第69章 清影（第二更） 第69章 清影（第二更） 有时候苏澈不清楚，为顾织做到这种程度到底应不应该。 但每次想到顾织在上课时偶尔会流露出的那危险表情， 想到她房间里绝对的阴黑无光， 想到躲在自己视线外的她很可能情绪状态不太好， 想到若无好人指导、带一带她，她可能会走上歧途，渐入邪路—— 重重枷锁压在肩上，便会觉得，如果放弃她，未来的人生一定一定会落下遗憾。 【因此，要看着她成长起来，发育完全。】 而这个关键的“好人”—— 正是奈奈。 “一旦奈奈答应了我，我就再也不需担心顾织的未来了。” “论琴技，奈奈绝对无敌，演奏多年的精湛技艺，早已被律动腌入味，她的琴也清一色的神器，音乐、审美和台风都是一顶一；” “论人品，除了夜聆以外，奈奈这么多年从来没去过不该去的地方，每天的动态就是工作——下班练琴——上课这样反复循环，评论区里也全都是小姐妹的夸夸，虽然都是同学网友，但也能看得出，她人缘很棒；” “论责任心，对别人的话不好说，但如果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她多半会交付出十成精力去对待，不可能偷懒，或者藏大活儿不教完全。” “论性格，顾织是阴暗吞噬型，姜奈是表面外向阳光型，至少在上课时，能变成一个十足的e人，所以两人沟通的过程大概率不会冷场。这方面似乎也还挺贴的。” 【嗯。】 综合考量过后，此事被提上日程，彻底敲定。 姜奈：“宝子，我最近把自己这边的事忙完就可以帮你带孩子。 你这样，飞信我收到了，我等有大段时间而不是碎片时间之后再加她，然后课程时间的话，我可以每周给她上两节，线上课2节，线下课就一个月一次，把总结下来的问题都解决好了。” 奈奈的留言仍停留在屏幕上。 苏澈问道：“你现在来天海的频率这么高吗？是因为工作方面？” 他依旧故作不知她的化妆师职业，仍以大学毕业后就没关注了的感觉去与她进行交谈，这样能最大限度的降低她的警戒度。 “嗯嗯，各种原因吧。跑天海要更加频繁了。不过也算好事，把你的任务做完，不用折腾你飞京城来我家兑现诺言。” “…………” 苏澈欲言又止。 【她好像很急的样子…】 “嘿嘿，我知道，澈宝的诚意肯定是有的，所以我也不会一口气吃个胖子，我要的不多，既然是第一次面基，那么这个课时费，全都加起来一起算，就换算成你来我家待一晚上，「跟我合奏一宿」，怎么样？不过分吧？” “合奏……只是弹琴吗？” “嗯嗯！当然了！怎么，难不成，宝子还想干点儿别的？” 姜奈强忍着没有暴露出任何破绽。 “哦哦，那好，那就这么定了。听你弹琴行，合奏也没问题。你在天海租了房子吗？” “是呀，就在河岸街附近。市中心，去哪儿都有地铁，方便。” “原来如此。” 苏澈暗暗点头。 「河岸街」是天海的一处地标，距离某小型枢纽不远，交通半小时就能到，属于年轻人聚集的市中心商业区域。 以姜奈的条件，来天海随随便便租套一居室，付六押一个几万块钱，应该不算什么。 苏澈不多过问，只把这些安排全都说到位，然后坐上了顾织家楼下的电梯。 —— …… “澈哥哥，好久不见。” 今日的顾织，开门时的状态，似乎有些拘谨。 侧过身子，让出半个身位，擦肩而过时，嗅到了令人恍惚的类似香水味。 未等跟她说几句话，便听屋内传来熟悉声线： “小苏老师来了啊？” “啊，顾阿姨好！” 难得的，今日顾织的妈妈在家。 苏澈换去鞋子，拎着琴包，来到客厅的茶几前，看到顾女士正在烟灰缸处碾烟。 烟是蓝莓爆珠，细烟，烟嘴儿上有深色口红印。 客厅没开窗，屋子里不透气，全是缭绕的二手烟。 压抑气息袭面而来，顾织跟到身后，拉了拉他的手腕，小声提醒： “澈哥哥，我们进屋吧。” “嗯嗯，你先进去等我，我和顾姨说两句话。” 他把贝斯递给了她。 顾织接过琴，踌躇片刻，一步三回头的无声走进了黑暗房间。 “小苏啊，我那个半大不小的女儿，这段时间真是劳烦你帮我照看了哈。” 顾女士重新取出一根新烟，手指夹住烟身，对着苏澈示意了下。 苏澈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在别人家里）抽，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好家教，品行良好： “应该的，顾姨。小织她很听话，练琴方面也从来不用我担心，有什么问题在课上都能解决。是最省心的学生。” “呵呵……那样就好。” 顾女士眯着眼点了点头，啪嗒一声，摁着打火机将新烟点燃，话锋一转道：“听说，还有四节课，苏老师就要结课了，是吗？” “是的，最后一个月课程，打算按照孩子的意愿把吉他课转成贝斯入门这样，后续的话，如果小织还愿意继续学，我这边有其她老师帮我代课，是免费的。” 苏澈把自己的想法跟孩子家长说了下，谁知，不远处的卧房内，门后传来了尖利指甲狠狠插进木缝里的声音… 虽然很细微，但凭苏澈这耳朵，也能听得出房门掉了层皮…… 【……】 顾阿姨往那头瞄了一眼，换上笑脸客气道： “哎呀，小苏老师呀，你看看，你教得这么好，又能让那丫头在上课期间安静下来，我感谢你都来不及，这居然还要在结课时免费介绍其她老师，这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不如这样吧，我看顾织她啊，挺喜欢小苏你的，你如果不嫌弃，以后每周都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吧？ 阿姨按照上课3倍的时薪给你，至于她的贝斯课呢，也照常上，哈哈，你看怎么样？” 话音刚落。 门里的挠皮声终止了。 “……” 苏澈知道，这事儿，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单是看在顾阿姨的面子上，同时也得考虑顾织的心情。 “好的，我尽量。” 他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表示会力所能及的预留时间。 “好，好。那你们就快快去上课吧，阿姨我就不影响你们了。” 顾女士说完，掐灭烟头，在烟熏火燎的环境中起身，拍了拍穿着旗袍的屁股，准备往外走。 苏澈忽然想起什么，叫住了她： “顾姨留步。那个……我想问下……” “嗯？” “就是，一开始，您让小织加我联系方式的时候，是从哪里获取到的飞信号码来的呢？” 他将困扰已久的问题借此机会，抛了出去。 “哦？这个啊……我想想。” 顾女士停步在门前，倒还挺配合，皱起眉头细细思索。 大约过了几十秒，这才拍了拍额头，恍然道： “记起来了。好像是，那天我想给顾织找个吉他老师，于是去了附近唯一的那家口碑不错的琴行，叫格什么的。 然后我问那个秃瓢，他说他家不外派家教，只能在那琴行里跟他本人学。 我一看他长那模样，怪猥琐的，就没让我家顾织去。 但当时呢，琴行沙发那儿有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坐着喝茶，长得可带劲……连阿姨都心动得不行呀…… 哎，看起来……也是搞音乐的，能比你大个二十来岁吧，穿着一身黑色大衣。 他见我白来了，眼看要空手而归，又看了看我身旁那丫头，估计是觉得顾织长得随我，还不错？ 于是就趁着光头回去上课，给阿姨甩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个联系方式，说让我姑娘加这个……” “没记错的话，他原话是：‘这我儿子，琴弹得比普通老师好。包括那光头。’” …… …… (本章完) 第70章 一种很新的吃法（第三更） 第70章 一种很新的吃法（第三更） 【不可能。】 —— 苏澈定在原地。 第一反应，是不愿去相信那样的事实。 顾女士说的话，往往不会掺杂虚假。 哪怕她对外人可能没一句真话，但在这样的“小事”上，她完全没必要编造任何的谎言欺骗自己。 苏澈神色怔滞。 心中的猜想像是阴影，点点扩散，将双足锁闭，向下拉扯。 曾经的高山，无法逾越的那道城墙，在时隔二十来年后，首次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若自己忽略了这次的线索，很可能再过好几年、甚至直到顾织出师，学成而去，都不见得能寻到那人的蛛丝马迹。 如今，他与自己的距离竟如此之近，根本不在国外、也不是什么别的城市。 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不。今天下课之后，要去问问老杨。】 苏澈下定决心。 必须将此事调查彻底。 从小到大未留影像的男人，若能出没在格莱美琴行，那么是否意味着，下次他再出现时，让杨老师电话通知自己，自己就能冲到那里把他给堵住？ 质问他，为何如此多年，永远不回家一次？ 为何明明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却从不打一个电话，从不多过问一个字？ 为何撒手不管，又会将顾织这样的女孩子安排给自己？目的是什么，理由又是什么？ 【该死。】 苏澈走进了黑暗的闺房。 听着客厅关闭的大门，再听身后啪嗒一声反锁的轻响，头脑晃荡，精神恍惚。 “澈哥哥，你还好吗？你好像……脸色不太妙。” 顾织当然发现了他的异常，想要询问的关于新老师的事情，也搁置在了心里。 因为她知道，他会更先问出更急迫的话。 “织，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你和顾姨去格莱美时，见到过的那个喝茶的男人？” 苏澈已经无法正常的讲课了。 心已乱，脑中全是某个影响自己多年的影子，挥之不去。 “那次吗？那次我在门口等着来的，我妈妈自己进去沟通的，我没有特别注意。” 她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面露遗憾。 “是吗。” 苏澈闻言，情绪更加低落。 想想也是，如果顾织有印象，自己前些天带她去排练室里的那次，杨老师就不至于给人一种第一次见的感觉了。 “哥哥。怎么了吗？不开心的话，可以跟我说喔。” “没什么。先上课吧。” 与对待安晴不同。 在顾织面前，苏澈不会什么都说， 更不会对她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因他知道，顾织是危险的。 是很有可能被自己的任何话语所影响的。 【这样不行。】 【我的事只是我的事，不该影响她人。】 念及此处。 苏澈决定还是将疑点往后放放，待到处理完全部正事后再说。 一节课的时光飞逝。 因心里有刺，所以讲课就是讲课，没有跟顾织多聊任何不必要的话题。 顾织感受到了冷意，却也不像以往那样进逼，反是包容的没有多问任何一句。 这样的理解，让苏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决定要把她好好的带起来，直至看她成为巨神才可以。 【如果说，曾经的她只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那么现在，她就有了「那人」推荐的成分在内。 我如果不把她带出来，就根本无法向他证明，我有能力。】 苏澈已经魔怔。 也不再把眼前的她当做学生。 而是一种，自证的产物。 “对了，织。” 临走前，苏澈对她说道： “关于后续课程，这几天会有个姐姐加你。你叫她姜老师就行，然后她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给你上网课，琴弹的比我厉害。” 由于心绪胶着，以至他忽略了某些东西。 “澈哥哥，不要我了吗？” 冷不丁的一句，配上那微微发红的眼圈儿，把苏澈给控在了那里。 “…” “即使续费也不行吗？” “不是续不续费的问题。” “妈妈说，每个周末可以出三倍价格找哥哥陪我，我看到你点头了的。” 顾织并不好唬弄。 藏在门后的视线，一直就未从他身上脱离。 苏澈卡在门口，心知瞒不过去。 便道：“好吧，课让姜老师代，结果我来验收。怎么样？我还是不会离开你的。” 他给到了她一个简单承诺。 目的是让她别再执着。 “每周都可以吗？” 顾织光着脚，裹着毛软外套，凑到他的身前。 “嗯…可以。” “我妈妈走了。澈哥哥，我知道你不开心，今天上课的时候都口误了四次，这在以前从来没有。” 她顿了顿，踮起脚尖，带着些许渴求之色，继续道：“所以要来继续坐会儿吗？我买了泡芙，想和哥哥一起吃。” 说是询问，实际上是撒娇。 “……” 苏澈看了看表。 时间正好在中午十一点。 距离下午三点的陪玩还剩4小时时间。 就算途中路过格莱美去询问，估计也不会费超过30分钟。 理论上可以。 “顾织，你是想和我吃东西，还是想让我陪你？” “让你陪我。” 顾织眨了眨眼，不打算继续找任何借口。 “行吧，那就一会儿。” 苏澈尽量给到足够的关怀，哪怕在心急火燎的状态下。 “你真好。” 顾织摘下黑色的眼镜框， 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毒蛇般的碧磷微光。 配合着她回到黑漆漆的房间， 苏澈不解问道： “为什么前脚刚走，屋子里的窗帘就又闭合了。是自动的吗？” “嗯嗯，习惯性的定时关闭。澈哥哥不介意的话，可以不拉开它吗？最近有些怕太阳。” 顾织的声音忽近忽远，回过神时，又已从厨房的双开门冰箱处传来。 “行的。” 苏澈没有拒绝。 安静坐在床边，思索着，关于待会儿到达格莱美后该如何开口询问。 完全忘记了，刚刚自己与顾织的课程， 到底是在黑暗的环境里进行，还是在明亮的窗外光线下进行的。 思维如生锈的齿轮，卡在沟槽出，棱角发涩。 “澈哥哥，甜点准备好了哦。” 忘记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顾织渐渐靠近的声响。 苏澈下意识的回头。 听到黑暗的门处传来一声“阿，张口”。 他回应了句，旋即不思考的下颚开合。 感到一块泡芙亦或是大福被她轻轻捏着，塞入口中。 下一秒。 木偶般的咀嚼了下。 微微皱眉。 “好吃吗？澈哥哥。” “啊。” 苏澈不可能说难吃。 毕竟是顾织用心准备的东西。 正想绞尽脑汁找一些新话题。 但味觉系统却传出警报—— 明明是巧克力粉搭配奶油馅儿的甜品，却不知为何咸意大过了甜腻。 【是情绪的焦虑导致味觉短暂的失灵了吗？】 苏澈眯起眼眸，将甜点用力吞咽。 不远处，顾织发自内心的笑了。 病态的嘴角终于勾起，充斥着不明意味看向自己—— 满足道：“如果你喜欢，每次来我都准备不同的甜品给你。” …… …… (本章完) 第71章 舞女（第四更） 第71章 『舞女』（第四更） 苏澈走在街上。 嘴角有奶油残留。 顾织没有告诉他泡芙到底是外面购买，还是自己制作。 但一切已经不那么重要，只要可口就好。 【她能释怀就好。】 —— 苏澈来到格莱美门口。 与以往不同。 这次先是眯着眼，往里面瞧了一下。 眺望之处，是正对着琴行吧台的沙发。 除了几个上课的学员逗留，没有任何自己想要看到的身影。 光头老杨也在里屋上课了，苏澈深深拧眉，感到光线错倒。 【他到底想让我怎样呢。】 抬起头，看着门口招牌处的格莱美三个大字，苏澈难得与顾织体验同频—— 阳光刺眼。 【出没在这样的地方，坐在这样的茶几上，喝着几块钱一袋子的便宜茶。】 苏澈走进大门， 孩子们见一充斥着死人气息的男子无声靠近，纷纷一惊， 推搡着从茶几处逃掉了，腾出了沙发的位置。 苏澈坐在了沙发中央。 或许是那人曾经坐过的位置上。 对着空无一人的吧台，伸出惨白的手臂，几指微曲， 握住了茶杯的柄。 没有对味道抱有什么期待， 也没有什么值得探究的深思， 只是凭本能点击茶台按钮，抽水、烧水、沏茶、拿出纸杯，用想象中差不多的方式， 给自己沏了一杯。 看着热茶上方的白汽飘散，苏澈怔怔的等待茶水放温。 不多时。 “哎唷，小苏啊，你说你来了咋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是咋了这是？” 光头老杨拎着木琴走出教室，身后跟着几个告状的小学生学员。 “没事。” 苏澈端起茶杯，指着自己所在之处，幽幽开口： “杨老师，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有个男人坐在这里，递给顾织妈妈一张名片的事？” “啊？” 光头听罢微微一愣， 有在认真的回忆着。 “顾织，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吧？” “。” “我这儿来咨询的学生家长不少，我不知道你具体说的是哪个。不过要说喝茶的话……确实有尊大佛，已经好几年没来了，前段时间来看了我一次。” 猛一刹那， 苏澈猩红的双眸眯成了一条缝—— “就是这个。” 他阴冷道：“仔细说说这个，杨老师，你和他认识吗？” “啊……” 提到男人，老杨有些踌躇了。 仿佛不知当不当讲似的， 尴尬一笑，对着身后那些学员先挥了挥手，道： “你们先进屋练琴，我跟这小哥聊几句。” “好~的~老~师~” 孩子们做鸟兽散，进入了各个单间琴房。 直到厅内无人了，杨老师才将手中木琴杵在a字形琴托上，走到吧台前，把胳膊肘一拄，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人是我这开琴行这么多年，遇到的最狠的一乐手。姓陆。我一直叫他小陆老师，圈内的话……人称「清神」。” “。” 苏澈感到呼吸不畅。 忍住一股反向向上的力，尽可能按住狂跳的脏器，嘴角挤出一丝戾意，继续问道：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咋了，你认识他啊？” 光头杨也是偏了偏首，目露猜疑。 “不认识。” 苏澈回答得斩钉截铁。 没有思考。 “哦哦，那就好。毕竟我跟他也不熟，他来我这属于蓬荜生辉了说是，你要想让我帮你联系他，我也联系不上。我被他拉黑了，哈哈。” “？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看他新专辑火了，骚扰他来给我琴行打个广告，他觉得烦了，就把我删了。哎呀，他这人就这样，不爱被打扰。” 杨老师尴尬的挠了挠头，补充道：“不过人家能帮我几次忙，我就已经感恩戴德了。哈哈。” “……” 苏澈越听越是呼吸急躁。 “杨老师怎么认识的他？” “没怎么认识，第一回他好像家里缺连接线，然后来买吉他线材，看了一圈都不满意，最后把我的orange线买走了。” 光头流露出憧憬之色，“完我这人吧，嘴碎，就爱说些不中听的话，我就问他啊，我说，你非得用几百块钱的好线，那想必琴弹的一定很牛b吧？能不能给我秀一段儿？” “……” “我本来想难为他一下，谁知道他也还挺大方，就拿我那把bo的指弹大师赛决赛曲你知道吧？当时给我看懵了，真的。那一年……他也就你这么大吧。甚至还比你小几岁。” 【。】 苏澈僵硬转头。 将视线悬滞在了大厅正中靠墙处，那把无比显眼的琴柜上。 木琴矗立，舞女背带熠熠发光。 merida冬，便宜的全单，只需要六七千就能买下来的琴，如今却地位比两三万的martingo还高，被杨老师存放在了琴柜里，作为回忆。 “我明白了。” 苏澈站起身，挪动至鱼缸形状的琴柜前， 看着恒湿柜电子表上显示的湿度52，温度27， 背对着光头站立许久， 忽然问道： “我能买吗？” “啊？” 杨老师听一愣。 “我想买这把琴。” “……” “能卖给我吗？” “小苏啊，你不是有好多牛逼琴吗？你每次来背的电吉他，都没有低于一万的啊。你要这干啥？” “不一样。” 苏澈声音嘶哑，“我现在很需求这把琴。” “…………需求什么的，就算你这么说……” 光头连连摇头，表示不是很想出手： “你也看到了，我都故意没放标价牌，就说明我没打算卖…… 这琴虽然没怎么被人弹过，算是半个新琴，但这么多年过去……都已经开声了，被我供在这是有意义的，我真不能随便出掉。唉，你知道吧，我这人很念旧的。” “嗯。” 苏澈轻轻回应了声，以示理解。 但站在玻璃柜前的背影纹丝不动，根本没有半点儿离开的意思。 “不是……” 光头无奈了，也绕出吧台，走了过来， “小苏啊，你跟我说实话，你看上这把琴哪儿了？你要是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我成本价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是吗？” “当然了，俺老杨啥时候骗过人。” “嗯。” 苏澈透过玻璃，看着射灯正下方，被光线轻晃着的琴头尘灰， 沉默了数息。 最终，终于开口道： “因为我想用同样的琴，弹同样的曲子，以同样的时间节点，并且在完成度上，超越那个人。我单纯想试试，这样的难度——真的通天吗？” …… …… (本章完) 第72章 学姐，因为我已经等不及要领取奖励了 第72章 学姐，因为我已经等不及要领取奖励了。（第五更） 【你做不到。】 “小苏，我说句实话，你做不到。” —— …… 否定的声音， 回荡在脑髓深处。 并非刻意为难，而是发自内心的被老杨道出。 “他没有瑕疵，没有缺陷，投注了情感，举手投足间都是对音符的正视和尊重，温柔的星空画面感甚至能融化我这样一个抠脚大汉。你说你……拿啥超越啊？” “退一亿步讲，后来他出了好几张原创专，每一本的技法都能劝退一大片乐手，根本不是光练琴或者学琴就能做到的程度。你非得跟他比个什么劲儿啊？而且人家比你大二十来年，就算你……” —— “他是我爹。” —— …… 背着最新入手的美利达。 光头戛然而止的画面像是抻起脖子被噎住了的大鹅，没有再多说一句屁话。 但是， 否定是已经深深印刻在自己心里的。 有认真问过，“真就差了那么多吗？我现在的水平，和年轻时候的他相比。” 答案是肯定的—— “没得比。” —— 【……】 苏澈仰天长叹。 首次产生出一种无力感。 颓然的表情望向蓝天， 顿觉人力之渺小，面对天骄，完全就不能当做同种生物类型来看待。 “母亲只是受他略微指点就弹成了那种怪物模样。” “毒舌的老杨也对他百般称赞，说不出一个不好。” “这把破琴被当成了宝贝供着，一供就是十多年。” “哪怕是当时的他，也早就成为了跨年龄级的天才，随手演奏，都是情感满溢。” “到底是怎样修成的呢？” “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背着「新琴」， 蹲在电话亭前。 思考， 思考。 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喜欢在这里思考。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细数的话只有眼前一个。 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成熟，这唯一的目标变得愈发凝实且厚重。 像是砸落肩上的城池，一瞬就能将人压入深坑。 主观的、客观的，旁人亲眼所见的，道听途说的，猜想的，幻想的，噩梦后惊醒的—— 无论怎样对比， 在音乐一道上的胜率都从0变成了负数， 「不可战胜的」。 “既然如此。” 既如此。 那就改换战术吧。 苏澈想起了身边的某人。 ——俞汐。 【是了。】 【学姐跟我说，她也有一个无论如何都要超越的人。】 【虽然，她想超越的，是同龄人；自己想超越的，是成年人的童年缩影。】 但本质上， 都是「超越」。 这样的危机感，驱动着人不顾一切。 向前奔行。 【学姐的敌人是miya，是年轻而又聚才华努力于一体的天骄，是很棘手的对手，让她无奈放弃1v1；】 【我的敌人是「那人」，是无论年轻还是年迈都不可战胜的圈内真神，是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无可抗衡的影子，所以我……】 ——是否也该放弃「1v1」的想法了呢？ 蓦然间。 苏澈如风般刷的起身。 站在了马路边沿。 “是啊。” “我已经是个失败的人了。” “失败者，为何想不开，在一条道上继续莽进呢。” 背着琴包，吹着冷风， 苏澈无比清醒。 “既然学姐已成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百般煎熬，因一个人的影子而不惜交付全部代价，乃至无人触碰过一毫的肉体，那我又为何一定一定要自己努力，妄想通过一己之力去挑战「天道」，去忽视那人的天赋，自己欺骗自己？” 念及此处， 答案呼之欲出了。 “是。是了。” “我，现在，并非，一个人。” “我不是，只有自己。” “我，聚集了所有失意者。” “我，还来得及。” “我有时间，我有精力，她们有时间，她们愿意付诸精力，大家可以，可以凝为一体。” “一人之力无法挑战上天赐予的东西，但若是一个团体，所有人齐心协力——” “会赢吗？” 【会有机会战胜吗？】 —— 迈开步伐，穿过机动车道。 左侧私家车急刹，司机摇下窗户，骂骂咧咧看了眼置生死于心外的黑色地雷男。 【学姐，学姐。】 俞汐收到新的消息。 修长葱指停滞于黑白琴键上， 只因pad屏幕显示出的名字，是“好好学弟”。 “怎么了？考虑好了吗？” 第一反应， 俞汐还以为，苏澈反悔了，想要第二次的抛弃自己。 毕竟人在睡醒或是释放过后，很容易进入贤者模式， 他欲图收回先前在诱惑状态下不小心承诺的话也是合情合理。 怎知——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一面？我想细致聊聊关于乐队构成和未来规划方面的事。” “？？？？？” 嘣的一声。 大小姐的胳膊怼在了钢琴黑键上， 差点从琴凳上摔下来。 “学弟，是本人吗？” 她迟疑的发出了确认身份的话语。 “嗯。我想通了。我会好好陪你经营队伍。用我能够做到的全力。” 苏澈的留言是用语音发出，通过语气能判定出，他的认真程度已经超出之前在这里时的三倍往上： “人选方面，我已经有所想法，物色了几个虽然起步期，但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好孩子。只要你相信我，我能保证，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送你进入决赛圈。” “！！！！” 这下， 向来沉着高冷的俞汐，也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学弟，你当真？没耍我？” “当然。说到做到。” “……” 俞汐懵住了。 她也感觉到， 学弟不像演的。 而且…… 有一种“受到什么刺激了”的既视感。 甚至这样的刺激，比自己没拿到奖杯、并且被连雅降维打击还要痛苦不已。 但是，不管怎样，她的习惯都是遇事刨根问底，必须把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搞清楚才算满意。 不禁追问道： “那你给我个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导致你这样着急……？如果是合情合理的原因，我会把所有的时间全部腾出来，完全把我们的事情摆在第一位，随叫随到。” “这样吗？” 苏澈顿了顿， 似是在临时编纂一个理由。 俞汐看他犹豫了的样子，不禁在心里轻哼，【果然是有事瞒着我吗……？】 “唉，果然是有不能跟我说的事牵扯着是吧……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备选项罢了。一定是这……” 未等幽怨完， 便见他发来一条极端言语： 【因为我已经等不及想帮你捧回奖杯然后领取奖励了——最近我很口渴，而且上次回来后，越发觉得学姐的美艳无人能及，这让我魂牵梦绕几日都睡不好觉。所以今天我想通了，我一定要全力以赴，绝不藏私，这样才能解决身体馋了的问题。学姐，如何？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 …… (本章完) 第73章 今天我火气很大（4k二合一） 第73章 今天我火气很大（4k二合一） 苏澈一直都是极端分子。 有了目标便会不择手段，朝着那个方向前行而去。 不顾中途会遇到的风险， 不顾此时此刻俞汐那万年冰霜的俏脸已经红到耳根。 【他怎么来真的啊……】 【难道对我的馋涎并不是装的么……？】 【不会没等到比赛呢，就忍不住想先收些利息吧？】 【那样的话，我该不该阻止他呢…】 豪华套房内，俞汐有些乱了。 虽说将自己作为礼品许给了他， 但要想捧回奖杯，其过程所要面对的艰难险阻也不是盖的，至少有百分之90以上的概率失败。 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答应他才变成了可行。 而且退一万步讲，如果他真做到了， 那么他在自己心里就会成为无可取代的“圆梦者”。 自己能够挽着他的胳膊，走到连雅的面前颐指气使，大声说出“你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话，甚至还能用“一个人玩音乐一定很孤独吧？”、“没有队友的生活是不是很难熬？”、“天天这么喜欢睡觉，有人陪你一起睡么？”这样的语言刺激她， 想想就爽得不行。 【真到了那时候，全都给他又能怎样？】 【连雅将变成我的手下败将，或者说，平起平坐之人。我不再需要活在她的阴影当中，她有的神器，我也可以有。我不但有琴，我还有「队友」。】 “哈哈。” 所以—— 【他应得的。】 … 「俞汐以为自己很冷静。」 关于肉欲，她并不真正介意。 更没有任何到时候耍赖不给的想法出现过。 “从最开始，这就已是一场豪赌。他给我我想要的，我给他他需求的。” 所以。完整的交易版本是—— 当，苏澈在参与队伍的前提下，顺利帮自己捧回奖杯， 自己将无条件把自己奉献给他。 也就是他口中提到过的要求，「一起睡」。 而当，苏澈在参与队伍的前提下失败了，即没能取回奖杯—— 那么无论队伍中途走到哪里，无论他付出了多少精力、多少努力，自己也都可以无视这一切，相当于他投资失败，什么也获取不了。 所以，契约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大大利好自己。 毕竟眼下的情况是，连队友都没有凑齐。 “时间还剩不到五个月。” “预选赛是9月，也就意味着第一轮pk在那时打起，然后会休战3个月，参与进阶pk的录制。” “所以队友方面，至少这个月或是下个月就得凑齐。如果凑不齐，时间上就来不及了，任何队伍成立，无论队员水平多高，都需要一定次数的磨合。” “不磨合直接上台，对上了默契度拉满的队伍，必败无疑。” 这一点，俞汐心如明镜。 赛程方面，“9月预选如果侥幸晋级，那么就会在12月参加16进8的现场录制。” “在16个队伍中若能再次胜出，那么每隔一个星期，就可以参与一次8进4，4进2，以及决赛pk，总计一个月。” “换言之，五场比赛全通关的状态下，1月份打完所有的pk，2月之前决定谁能捧回奖杯。” 俞汐早已将赛制参透。 “官方说，队伍最多不得超过7人编制，可以双主唱或者配一个和声，再多就耍赖了。” 问过苏澈，苏澈的愿景配置是：1主唱、1主音、1副琴、1bass、1key、1鼓手。 这样是6个人，还能安排一个替补人员。 当然，俞汐自己这边，目前只能出两人。 “团队pk不比其他，真要启动的话需要定下固定排练室，以及固定的排练时间。如果是打比赛，我觉得至少两周大排一次。” 她将自己的想法同步给苏澈， “场地方面，我有足够多的空间可以提供，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在人齐以后包下一个大型排练场，作为练习的据点使用。” 事关比赛，俞汐毫不在金钱上有任何吝啬，甚至就算现在让她给苏澈一把自己房间的钥匙，她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至于你的饥渴方面……” 俞汐顿了顿， “人齐过后，我先让你拿一点利息也未尝不可。希望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喜欢给人画饼的女人。” 苏澈不知她是以怎样的表情打出这句话的。 但总之，该做到位的反应，不能差任何一点。 “好好！学姐，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哈。等周一开学见一面，细说。” “嗯…” 二人定下了开会日期，并决定下次叫上林筱。 —— …… 放下手机，苏澈轻松呼出一口浊气。 “只要这样，就能让学姐对我深信不疑，并全力以赴了。” 他十分清楚，先前的俞汐，虽有心构建起一个强大的队伍，但也只局限于“队伍”而已。 不像自己，会考虑到制胜最关键的一点——「向心力」。 “任何团队，若无一股不可拆分的向心力去凝聚，那么哪怕队内成员个人实力再强，在台上也终是一盘散沙。” “那样的队伍，走不远。” 苏澈早已预判，如果自己不深入介入，俞汐就会按照她的想法去找一群“大手子”…… 这帮人或许是外校的乐手、或许是网上招募的狠人、或许是她身边的某些人脉、更可能是她费重金去雇佣的大神…… 但无论如何，大家的目的都不见得一致， 更有甚者可能单纯是看在她的面子或颜值上加入，能不能拿出十成功力都不好说。 真到那时，各怀鬼胎的队伍上台了，结果只能是再一次被「mosse」的评委狠狠打脸， 然后学姐从此一蹶不振， 双眸失去高光。 【这可不行。】 苏澈摇了摇头。 不单是为自己达成目的，同时也是顺带着拉她一把，告诉她一个道理——「利用是相互的。」 「你帮我战胜那人，我帮你捧回奖杯。我们谁也不欠谁。」 “至于奖励……” 苏澈停步于小区门前，脑中浮现出学姐那从上到下完璧如艺术品的顶级身姿—— 轻轻一叹， 喃喃道： “随着队伍的成型，日常交流的深入，双方之间的了解一定会逐日加深。” “所以，她慢慢就会发现，我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会对我失去所有滤镜，会发现我有毛病。” “我不正常，也不稳定，家世不好，性格孤僻，完全不是什么可以值得交付的对象。” “而且，我会告诉她，我家里有猫，外面有猫，小区院子里四处都有喜欢黏着我的可怜猫猫。” “我不会莫名其妙的抛弃我的猫。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 “而一般情况下，遇到我这种情况，她一定会对我大失所望，然后再不像之前那样话语铿锵。” “且目的已经达成，她拿着奖杯，达成了夙愿，那我就变成了无用之人，她没必要再在我同意不支付奖品的前提下，硬要把别人贪求多年都不得的宝贵之物送给我。” “因此……” “到时郑重的再问她一次好了。” 苏澈在心里做下最终决意： “她还是想要，我就给。” …… …… 一诺千金和言出必践是这样的。 （向上小手） 俞汐那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从小到大就被商父余有诚教导， “说出的话定要实现，诚信第一，我们家族不缺钱。” 苏澈更是在被父母放养之后坚定了一个处事方针—— “没人对我负责，我就定要对我身边的人负责。” 因此， 二人都将承诺视为必行之事。 丝毫不顾真正践行的那一天， 天海会爆绽出怎样剧烈的火。 苏澈带着反常的喜意回到家。 安晴看着不太对劲的他， 不知只是上一节课的功夫，他为何开心到这副模样，比起昨天半夜的状态，完全是天地之差。 【这就是躁郁症吗？】 安晴眯起猫瞳，悄悄观察着他。 【大悲与极喜，情绪的大起大落不受控制，会因为各种遇到的事产生狂暴的两级转换，直到精神世界拉不住闸、完全崩塌。】 ——「所以，对澈而言，情绪的维稳是第一。」 【原来是这样吗。】 “澈澈，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呢？” “没什么，一会儿要打游戏，所以开心。” 苏澈信口胡诌。 “打游戏？那不是工作吗？工作也会开心吗？” 安晴跟在他身后，好奇的看着他。 “嗯，有钱挣就开心，总之，今天风水很好。” “……” 【果然。】 【他会把遇到的开心之事归功于「风水」。】 【今天心情好，所以风水好； 今天很难过，所以风水不好。】 安晴研究着他。 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品尝他的人格。 曾经注意不到的细枝末节，从某一刻开始，变成了必须要完全掌握的大事。 因想彻底剖开他锁闭的自我，所以要从底层逻辑开始探究他的全部—— 【哪怕是肤贴着肤的距离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墙，这样下去，即使走进他的生活，也根本无法步入他的内心。】 对安晴而言，表面上的占有根本不是占有，因遇到真正强有力的敌手时，这样的圈地自萌会像没挖地基的高楼那样，顷刻崩塌。 安晴不想有朝一日被谁给后来居上。 《晴语》有言：“未俘其心，一触即溃。” 这里指的是感情。 深度钻研功法的少女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许许多多的关系会连三个月的保鲜期都无法坚持。 【表面上的肉欲做驱动，根本不能获得最高层次的快感。】 昨晚的现象已经用实践证明了，苏澈需要的，并非这些。 【他亟缺安全感、安心感，且不断陷入自我否定的漩涡，有着明确且唯一的目标，并且不顾一切代价在朝着那个大概率不太可能击败的目标狂奔，哪怕自身四分五裂。】 少女对他做出了极为精确的概念剖析。 【今天正好，可以通过稍后他的工作过程，进一步探究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码字时的苏澈自己是见过的， 是全神贯注抛开世界于视线外的「盲人模式」， 哪怕自己走到他身后悄咪咪的偷看他在写的东西，他也发现不了—— 因32寸的屏幕以外全是他的盲区。 安晴知道，他似乎在筹备着一本相当危险的多女主究极修罗场重女系列轻小说。 写这种东西，往往需要身为作者的他本人就不怎么正常，否则无法支撑起分裂状态下的大局观。 很明显，苏澈完全满足这样的要求，但他目前所面对的阻碍是，【每写一会儿就会倒删几百字】…… 单是偷偷观察就能发现，他每天库库写了一大堆，然后会在最后的几分钟里突然面露戾气，一咬牙用鼠标圈定一块又一块，像快刀一样把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全割了—— 像割肉一样。 全部都白写。 【澈澈有时候也很地雷。】 安晴无奈摇首，默默看着他收拾了一下电脑桌，然后坐在位置上，开机、挂语音软件，然后开始上号。 “对了，我待会儿带人时可能会一直说话，你不介意吧？” 苏澈放下了新背回来的木琴，忽然回头问了句。 “啊……当然不介意呀！” 安晴想说，这可是你家，我干嘛会介意。 谁知他补充了句：“不，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在无语的状态下爆粗喷人。” “哈？” “嗯，因为带萌新，你懂的，有时可能会被急得言辞冲动。” 苏澈也不藏掖，直言道： “金主虽然愿意掏钱，但上次有一些操作也确实把我给整不会了。今天的话，我打算采取比较严格的教法，让他知道，玩残酷的生存类游戏，就一定要先建立起强大抗压的内心，否则真去官服了，没人会惯着你。” “噢噢……” 安晴不太懂，但她理解为，澈澈要拿出十分正经且严厉的态度去对待客户了。 对此，她当然是完全赞成的，“没关系呀，澈澈，你就把我当空气好了。一会儿你忙的时候，我在床上画画。嘿嘿，绝对不会干扰你的。” “嗯嗯，那就好。” 苏澈提前打完预防针，轻轻呼出一口浊气。 连某人画画之类的事情，都不是很在意了。 只是心里想着： 【很不错。空白，一会儿但凡你做出任何过分的操作，我可就要拿你开刀了。毕竟，生存游戏的第一课，就是要从「人生」开始教的，现实里没人会因为谁弱小就会惯着谁，更何况——今天我火气很大。】 …… …… (本章完) 第74章 委屈的雪糕糕糕 第74章 委屈的雪糕糕糕 情绪是一种容易堆积的复杂产物。 无论好的情绪、坏的情绪，堆迭到一定程度以后都需要一个发泄口。 不发泄，会溢出—— 太emo，会郁；太亢奋，会躁。 此刻的空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钢丝上那随时可能被击毙的弱小小猫—— 【佬！我来啦！提前五分钟！敲准时的说！嘿嘿嘿……】 id为「雪糕糕糕」的某人喜滋滋的挂上了kk语音软件，并且提前把游戏上好。 由于腐蚀地这样的国际服游戏需要连接预设好的私人服或者官服，并且属于沙盒游戏，因此加载地图时动辄需要费十几分钟时间（电脑配置低则需要更久），故此苏澈会和空白聊聊天，把“上课”前需要嘱咐的事情全都说清楚。 “空白，这几天又自己去官服军训了没？” 【嗯嗯！被打得体无完肤，最长一次存活时间不超过30分钟！】 他自豪说道。 “……” 苏澈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又菜又爱玩，是空白一直以来的特点。 但今日，要让空白在下课后自己玩儿时，至少对这样的战绩有所提升，不说最后凭借肉身凡躯硬刚仙人外挂，也至少要找到能在家里不立刻被抄的存活方式。 “今天我教你建造，听不明白的地方及时叫停，我重新给你讲。 如果你全学会了，我能保证你可以在服务器里用最少的资源，换取最大的防御收益。哪怕别人硬要炸你，也会在采半天硫磺矿之后发现做的是赔本买卖，得不偿失。” 【！】 空白一听这话，耳朵当场竖起来了。 该说不说，苏澈今天打算教的，正是他所最需求的。 【不愧是佬呀！建造学什么的……听着就很高端！可是我这么笨……能学会嘛……】 他似乎对于自己的理解力没那么自信。 “当然能了。我教你的时候开录像，把我的所有步骤都录下来，事后发给你，你可以无限重播。不存在学不明白的情况。” 【哦哦！好耶！录像能露脸嘛~！？】 “？录屏，为啥要露脸？” 苏澈不解，“露脸又不能提升你的枪技。” 【啊啊对喔，那没事！那……那我努力！】 空白发了个嘻嘻笑的表情包，表面老老实实。 他依旧是在公屏上打着字，语音界面的麦克风是关闭模式。 时间长了，这不但让苏澈觉得稍微有些麻烦，就连一旁猫在床上偷听的安晴也是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这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澈澈啊，他怎么不说话？聊天软件不是用来聊天的吗？” “…………” 苏澈心说确实，但不知道怎么回答。 “可能是不方便吧。” 他只能这么理解，多余的话没说。 由于家里的电容麦是千元级，收音效果相当不错，若不降噪，连楼下隔着200米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都能收录进来， 所以当安晴在不远处发出疑惑时，网络那头的空白自然是全都听到了。 立刻炸毛了般问道： 【佬！谁在一边说话呀！你你你不是在网吧吗？不会是家里吧？为什么旁边有女生的声音啊？听起来还像是个萌妹子！不是，佬，怎么回事啊！】 “？？” 苏澈汗颜，寻思着，我就带个练，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这年代，难道连陪玩的家里都不允许有外人了吗？ 不禁言语淡漠，也不藏着掖着：“啊，对。确实挺萌的，怎么了吗？” 【！！！！！】 一时间，安晴脸上飞起两抹羞红，而空白则是如遭重创，诡异的没能说话。 苏澈还以为他是受了刺激，低头看了看电子表的日期，发现又不是520/521，于是皱了皱眉，补了一句：“要不我闭麦也行，这样就安静了，我们打字交流，除了麻烦点没别的问题。” 【……】 这下子，氛围彻底不对劲了。 苏澈疑惑更甚，寻思着，自己也没说啥啊，怎么金主好像要哭了一样？ 这对吗？ 不禁颇为耐心的询问道：“你没事吧？我在安全区等你半天了，怎么还没进服？” 【没事…】 低落的语气，明显沉默的状态，当然也引起了某猫的注意。 “澈澈，你这个客户，是男生女生呀？” 安晴本来没想发问的，但结合苏澈的疑惑状态，精读过《灵之道》的她很难不往某个方向去猜。 “当然男的，他所有号上都写的男的。” 苏澈也不避讳，只是摆出事实：“不是男的，谁能这么沉迷白丝？连id都是白丝。” “白丝吗……那可不一定。” 安晴小声嘀咕了句，旋即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关注。 空白亦没有在这样的事情上发表任何意见，也没反驳任何，只是依然沉默着，慢吞吞进了服，然后在安全区找到了苏澈，等待组队。 随着嘀嘀两声响起，二人左下角跳出了「队友」的标识。 “来吧，我带你去几个地方，一个个造不同的房型给你看，然后我造一遍，你造一遍，有问题随时说。” 【噢。】 极明显的，空白尚未从巨大刺激中恢复过来。 苏澈观察着他，品读着网线里面的空气味道。 很快发现，哪怕是自己领着他开始正式的教学了，他也还是无精打采……跟上次时候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有一种…… 「委屈」的感觉。 【哈？】 这下子，苏澈的顽固思维开始松动了。 回顾起来，不难发现是从安晴发出声音之后，空白就变成这副模样的。 原因方面，与其盲猜，不如主动去问。 为了确保这次的交流不受影响，苏澈采取了「加密通话」的方式—— 即，自己也打字进行沟通。 突然的，问道： 【空白，你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欸——？！】 ——三十下子神技·「间接推理」。 效果是通过闲聊来获取对方的情报，凭此一步步推断出对方的真实性别，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 这样的操作，来自于《坏水儿大法》的第一章，是入门必学技能，用以提升修行者的情商。 空白见他开始打字了，也不像最初那样自闭了， 犹豫了下，这才悄咪咪的说道： 【我……是学服装设计的。我在澳洲留学，以前……是美术生。】 “哦？！” 苏澈一听，好哇，这家伙也是美术生，而且还是留子， 难怪对各种xp类衣服如此了解，并且随随便便就能发来相当炸裂的coser图片。 美术生的审美向来很高级，空白这种留得起学的美术生，还是服装设计专业的，就更是走在前卫审美线之上了。 想到这里，苏澈微微颔首，正想夸他两句，麻痹一下他的受伤心理， 谁知， 空白却突然的、猝不及防的补了一句： 【之前给你发的那些coser用的c服，全是我自己一尺一尺做的。】 …… …… (本章完) 第75章 弥天大网女仆世家 第75章 弥天大网·女仆世家 “……” 空白不知道， 自己到底是在怎样的冲动下，说出这样的话。 霎时间。 二人间的距离， 比之曾经的金主陪玩关系，变得更加沉重了。 苏澈在沉默。 寝室里， 身后路过的室友也是在见到屏幕上折出的那快哭了的表情后， 担忧的问了一嘴： “巧巧，你没事吧？是谁欺负你了吗？” 女室友肤白腿长，面容姣好。 但比起坐在电脑桌前的某coser尤物—— 完全就无法同级相类。 毕竟，初中时候，白巧的武器就已经有e。 而今，平板室友更是只能从其它方面试图媲美这样得天独厚的闺蜜。 “没有。” 白巧低着头，开着自动跟随，角色跟着苏澈在密林里行走。 室友看着她这副低落模样，抿了抿嘴，猜到了一些内容。 “我早就跟你说，网恋不靠谱。更何况钱雇的这种，哪怕是帅哥也没有任何意义。在你心心念念人家的时候，说不定人家床上早就藏了好几只偷腥猫了。” 她故作惋惜的叹气道：“要我说啊，你还是务实一点，找个近边的学长或者学弟，长得也不用太帅，差不多就行了。毕竟你也二十好几了，再拖到30不就晚了吗？到时候结婚生孩子是个问题……还是赶……” “闭嘴。” 白巧余光瞟了眼左手边的美工刀， 按捺住眼底闪过的一丝残色，反手抓起另一边的鼠标， 连带着usb线一同薅起，半个呼吸间转身，用爆头的力气，狠狠朝着女室友的脚下砸去—— 嗙！！！ “啊——！！！” 一声尖叫，在宽敞空旷的房间里蓦地炸开、回荡。 女室友吓了一哆嗦，巨响在耳边嗡嗡环绕，地板上的坑印儿明显到凹陷半寸，瞎子都能看到。 “嚓，你这个疯女人！有病赶紧去看病！真是服了，你就等着被网上不三不四的男的骗吧，淫奶牛。” 女室友谩骂了句，拎起包包就逃出合租房，一个字不想再说。 “嘁。” 白巧死死盯着门口，对她的离去表示不屑一笑。 本来，室友回来也是收拾行李滚蛋的。 房租到期了，对方不续租了，所以自己要一个人两份钱，把房子整租。 澳洲的大house有很多屋子，如果不能找到足够的室友，就只得自己独住。 室友从一开始就会显露出各种嫉妒，偷这用那也就算了，白巧最无法接受的，便是她看到任何事都喜欢对自己指手画脚。 自己情感上的问题，关她鸡毛事？ “懂又不懂。” 这种越界的感觉，是令人极度膈应的。 【空白，你……这么会做女装的吗？】 察觉到角色突然不走路了，像卡了似的，苏澈也停下带路的脚步，在队内聊天公屏上打了行字。 【嗯。】 白巧用键盘输入了句，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绿色鼠标，重新插入usb。 对一个重度网瘾社恐女来说，家里的外设向来都是准备两套起步，避免突然故障或是被砸坏后，在国外网购要等很久，非常麻烦。 由于自己这边的麦克风是关闭的，所以即使发出了这么大动静，网线那边的苏澈也不会发现。 【厉害了，感觉如果连c服和道具都能做到那么还原的话，那你的手一定很巧。】 苏澈看似随口的夸夸着，白巧对他的话没有回答。 深深呼出一口气， 沉甸甸的身体，压坐在护腰座垫上， 斜瞟了一眼杵在侧旁等身镜当中，蜷在座位上的自己。 ——新做的夏薄款女仆装，类睡裙，黑白交叉； 蕾丝发带与心形腿环全套拉满，锁住肉肉的白丝漫画腿。 白巧的身型像红酒杯，上丰下浑，中间极其纤瘦，如同沙漏，当属最最标准的纤腰巨臀。 这样的s型体态，从小到大就一直是周围同龄女性们仰望的焦点，羡嫉的眼光如利剑， 当然，她自己对此也是甚感困扰，以至于买衣服根本买不到，只好自己琢磨着给自己做。 【穿什么都臃肿，尺寸也不合适，所以就不得不自己动手。】 这是她所面对的最大难点。 除此之外，她还深知，自己【吃什么都容易发胖，因为吸收过好，又没人陪自己运动，导致基础代谢低，所以最好不吃】， 【情绪总是难以遏制，常年的留学生活导致性格乖戾，受到刺激便会瞬间爆炸，甚至不care生死后果】， 以及，【自己的身体像是熟透了的果实，随着时间的推移，最近越发对感情生活产生了需求，亟待找一个成年异性来完美的解决，否则自己就真的要被渴死。】 母胎solo26年，白巧已经再也无法忍耐孤寂的人生，每天都像点燃引线的炸药一样，待在屋子里口干舌燥。 果实放久了都会发霉，何况是身姿妩媚的女人。 所以，物色对象着实费了不少时间精力。 在澳洲，自己唯一真正可以说得上话的，便是家里最后的一位亲人—— “伊濑姐姐”。 自己的家族情况比较复杂，坐落于天华南部的湾岛，世代培养精英级女佣，为顶奢家庭提供家政方面的支持服务。 而伊濑姐，从小就在自己的家族中学习女仆技能，不到三年就被外派到了大陆的某个豪门之中，家主姓苏；再往后，就是自己因不想放弃学业直接被卖而导致“开除家籍”的那一瞬，伊濑姐联系上了自己，并且一口气打过来大量的钱款，供养自己继续读书—— 说是一种…… “提前预支的人情”。 白巧知道，这样的恩情，自己一生也还不完。 自己的身体仿佛先天就是为了交易而存在，可当自己不想变成「筹码」时，自己对于家族而言也就失去了任何价值和意义。 离家出逃成为了必然。 后来，自己某个深夜辗转难眠，身体极为干燥，于是找伊濑姐夜聊，寻求人生咨询。 伊濑姐想了想，很快将一条路子指引了过来—— 那是一条「游戏陪玩广告」，并且点进链接就能看到对应的某个陪玩的资料。 伊濑姐说：“这个介绍给你，是我东家的最高级别关注对象。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可以和他建立关系，定期跟他一起打游戏，说不定能解决饥渴问题。 哦对，如果你们能将关系推进到见面的那一步，所有机票和酒店的费用，我全部给你报销。而在此基础上，若你能更进一步的征服他的身心，让他相信「这世上并非所有感情都是虚假」，并且最好怀个孕…… 那么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会向上申请一笔款项，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回天海发展的那一瞬，你的所有梦想、所有需求，都会被最大程度上的满足。” …… …… (本章完) 第76章 线下单杀袒露真心 第76章 线下单杀·袒露真心 空气沉闷。 苏澈心中隐有预感。 一直以来很少接到单子的自己，随缘且并不以游戏为主业的自己，突然砸下来一个明确选取，就很离奇。 平台已经不止一次的跳出「请勿添加线下联系方式」的提醒，奈何自己最不喜欢受到规则控制和任何pua限制，苏澈认为，自己具备完善的独断力。 现在，见空白将背景摊牌， 自己不禁也很容易通过《坏水儿大法》中的公式推导出—— 她大概率就是coser本人。 公式内容如下： 当a不断发涩图给b，并对b说这些图c是ta最喜欢的风格，然所有图身材一致，无论穿什么都是同一体型，那么可以初步断定图c就是a，概率一半； 而当a所有资料全是男性，并且说话方式时而违背男性逻辑，且喜欢可爱的东西，那么其是女孩子的概率由百分之50进一步增加10个百分比，可得出百分之60； 在此基础上，若a对b的声线、容貌、日常、行为习惯产生好奇，甚至是想要更多的挖掘…… 那么可由此得出高概率结论： a想得到b，因此概率可拔升为百分之80。 最终实锤方式：若a在得知b身边有女性后表现出阴暗面，包括但不限于内心不平、扭曲独占欲、掠夺心理， 那么可以跳过步骤1、2、3，直接定性——她的性别是伪装的。 苏澈根据公式，已经可以判定空白的情况了。 【上次晚上回家时她发的话就很奇怪，好像问我感情方面可不可以跳过过程，直接得到结果……】 【当时的想法是话题有些越界了，就没再跟她多说。如今回看，是否有些扑朔迷离？】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真的只想学会这款游戏吗？】 有了安晴这样的前瞻例子，苏澈做事就更是步步小心了，永远带着怀疑心理去看问题。 现在的棘手之处就是，当金主的性别与自己最初印象产生偏差，自己接下来的沟通应该如何能够保证不尴尬，且顺利进行下去？ 无论对方想要什么，这笔猫粮钱都是苏澈现今所需。 “空白，我现在开始演示，你跟着我的操作复制。” 【好。】 游戏当中，苏澈把她带到了一处风景优美的湖泊旁。 由于是鬼服，所以游戏内的危机感不同于官服，不会出现房子建到一半被人偷袭越货的情况发生， 因此游戏内会比较有松弛感，比她自己玩的时候更能让神经放松。 游戏内时钟正值清晨，太阳初生，巨树林立，湖水波澜扩散，有游鱼声窸窣。 沙盒游戏的景色怡人，不杀人和pvp时更能令人沉浸。 咔嗞、咔嗞咔嗞—— 苏澈由简入深，根据世界顶级独狼玩家、建造师wj的教学流派，给空白造了个核心是1*2平米的带防炸层bunker（地堡）小房， 教她如何用最少的资源利用最多的空间，并且能让敌人即使想炸家也得费力不讨好的浪费掉大量资源。 空白看得是眼缭乱，学习学到一半，就麻爪了，完全跟不上苏澈的动作。 【等等、等一下！我……我不会了！】 面对“知识”，她被迫主动开口，恳求他动作慢一点。 “好啊。” 电脑前的苏澈笑了笑。 ——《坏水儿大法·交互加速》，25下子的技能之一，效果是通过正事中的节奏提速，来引诱对方主动开口。 适用于各种“夫妻之间的冷暴力”、“情侣之间的闹别扭”，以及“原本不错的关系因特殊原因变冷”。 苏澈学以致用，在空白的身上打出了特效。 他直接拆掉了自己造的房子， 然后在她的面前，慢速的、极有耐心的，重新一锤子一锤子敲起。 看得空白甚至有些不好意思。 再次打字过来问道：【那个……你…你会不会嫌弃我笨…】 “当然不会。” 苏澈秒回了句，然后继续演示。 演示完，还不忘走到她的身边，拿着图纸，帮她一步一步的锚定下一块建造点，防止她出错忘记。 显然，这般无微不至的教导，已经让她头脑发空，确实有些空白了。 在以前的大官服里，别说有人这么一遍又一遍的手把手教了，光是不挨骂不挨喷就已经不错。 现在，她唯一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为什么代练的屋子里睡有女人」。 【那个……】 她开始重新动用心思。 “嗯？” 【佬，你平日里，吃甜食吗？】 很突然的，问了一句与游戏毫不相干的问题。 苏澈想了想，点了点头，“一般不吃，但陪别人吃的话，还是能多少吃点的。” 【那那，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巧克力？” 【嗯嗯！】 “挺喜欢的，有时候早上干活喝美式，就喜欢配一块儿黑巧。苦甜搭配，有层次感。” 【啊…黑巧吗……】 “怎么了？” 【白巧不喜欢吗……？】 “那个啊，那太甜了。没怎么吃过。” 【这样吗……】 “嗯，但是偶尔吃吃也还行。” 苏澈使用了语言的艺术，及时把选项给掰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空白为什么问这个，但能察觉到，她想听的答案，肯定是前者。 【那……那如果我送你的话，你会收下吗？】 没有征兆的，她问出了这样的话。 “……” 苏澈琢磨了一下。 虽然是情侣之间送的东西， 但觉得，如果是金主的话…… 为了维护长久的雇佣关系，赚取她身上的钱财……收个小礼品什么的，似乎…… 也不是不行？ 想着想着， 他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安晴一眼。 安晴正在床上画画，看似没有反应。 苏澈微微沉吟，决定还是先委婉一下子，于是便道： “跨国邮寄不是很方便吧？而且我没猜错的话，邮费要比巧克力本身还贵……并且需要费很久。” 他的推拒理由十分充分，通常来说，话说到这里，如果对方不是很执意，那就会放下此事，不再多提。 谁知……空白完全不按套路讲话—— 【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想给你邮寄。】 “啊？” 苏澈闻言一愣，“那你怎么……” 【我是想，等我回国了，能不能找你线下一回，我把「伴手礼」当面交给你。】 “哈…？” 他的声音卡断在这里。 【反正，你也看到，我学东西很慢，仅仅在网上教我的话，我怕你会着急……所以、所以我打算加几倍的价钱，在我这个暑假飞回国时，来进行一次线下的“特训”……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去找你就行，可以吗？】 “不是，空白，你家在天海吗？” 【不在呀，我在港澳台。】 “？？那你这……” 【安心好啦，我有朋友在天海，而且我自己的话，出国前就经常去天海看演出，比如音乐节啦、乐队的live之类的，嘿嘿……我还蛮喜欢看现场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 触发了关键词，苏澈终于收回了继续阻拦她的心思。 他深知，对于这种不差钱的留子来说，异地恋甚至是异国恋这种常人无法忍耐的距离，她们可以直接忽视。 因空降的价钱并不被她们放在眼里，无法成为相见的阻碍，所以怎样的距离感都能被弱化且缩短。 看空白的样子，根本不是随口一说，所以阻止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么定吧，到时再提前跟我说声，我把时间预留给你。】 这句话，他是用打字的方式传达的。 而在此之后， 空白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字里行间重新流露出了元气。 … 时间分秒流过。 苏澈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把许多高精尖的建造学知识，通过最简单的方式，教给了她。 她虽学的慢，但也吸收了百分之50，能把最基础的房型给凭自己的记忆复刻下来了。 对于这种正反馈，苏澈表示很满意。 并且主动提到：“如果你这星期有所进步，下星期我可以考虑带你去10人左右的小服里去军训。我带你实战。” 【！实战吗！只有我们两个吗！】 “当然。去二人组队上限的服。” 【太好啦！！那我一定努力！】 “行。” 元气满满的她，让苏澈终于安心了一些。 就这么，一天的教学结束了。 空白痛快的转了四个礼拜的代练费用，并且多给了一份奶茶钱。 由于大额的转账需要填写收款人的名字，所以她问了一嘴， 苏澈欣然将自己的姓名发了过去，这下，网线之间就再无隔阂了。 —— 晚间七点。 苏澈瘫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每次兼职或者打工完，挣完钱的一瞬间，都会产生出一种解脱感。 像是吊着的那一口气终于可以呼吸出去，之后全身都失去任何力气。 安晴看着他这副努力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澈澈，之前自己一个人时，也会同时打三份工吗？” 她站在厨房的空气炸锅前，用筷子夹出里面的烤鳕鱼，偏过头问道。 “嗯……之前很少接陪玩，也都是短单子，一锤子买卖，挣不了几个钱。你来了之后，恰巧碰上空白这一单……觉得收益可观，就接了。” 他没什么隐藏，直言道。 “可是，这样的话你自己的时间就不够了呀……总感觉，你好像超人，周一到周日，没什么休息。” 安晴思索着，“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连轴转了，毕业之后完全不敢想象你会忙到什么程度……” 少女观察许久，几乎可以得出“他无时无刻处于强压之中”的结论。 虽然拼命赚钱可能也和照顾好自己有一定的关联，让人想想就有些啄他的欲望， 但少女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飘，最好是能帮他分担些什么，减轻他的压力，这样才能走得长远，最后把他爽吃掉。 苏澈哪里猜得到她搁那儿琢磨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没办法，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有些人刚出生就可以直接养老，有些人老了也得为了一口饭钱去拼死拼活，最后落下一身病郁郁而终。 我个人的话，虽然现在能保证自己不饿死，但我的目标并非不饿死，而是尽我所能活得「好一点」，我想让某个人知道，他看待我的所有想法，全是错的。 他一切的决策，全是错的。 他对我的偏见，全是错的。 他这些错凝聚在一起，早晚是要后悔的。 我只是想做到这点而已。我不喜欢被不了解我的人平淡的否定。自以为是、先入为主的否定。” “是吗……” 安晴还是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如此明烈的恨意。 这种恨意无法掩藏，虽然不是针对自己，但也能感受到他身边源源不断释放出的环绕着的戾气。 她不好多问对方具体是谁，只是懂事的放下手中活，迎着戾气走到他的身前，面对面的身体前倾，踮起脚尖—— 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如猫般仰首道：“好哦，无论澈澈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 “我呢，虽然没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能量，但只要澈澈需要，我都会一直一直站在你的身后，帮你完成你注意不到的琐碎小事。你只需要把目光往前看就可以啦，这是我早就想对你说的哦。” ——《晴语·偏爱低语》，源于后记，是从敌对功法《灵之道》中总结出来的核心秘技， 这种方式能够轻而易举的锁住目标的心，并且让他在短时间内获取到大量安全感，易上脑，战术评级为32下子。 苏澈被家猫这样操作了一番，登时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需要强压才能忍住不把她给公主抱到床上狠狠rua一番，以泄喜欢。 身周的戾气渐消了。 空气炸锅的倒计时归零，提示音嘀嗒响起，二人却无人挪步，没有动的意思。 “安晴，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嗯？” 少女眨了眨眼，人畜无害的看向他的万年面瘫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你这样，并不是‘没什么特别大的能量’。” 苏澈认真盯着她那妆面下的真颜， 刀锋般的视线一寸寸贯穿表层的壳，定义道： “有时候，正向的情绪，比之闫医生开的药还更有效。而你能够带给我的最简单的陪伴，已经算是一种难寻的治疗。” “诶…？” “以后——” —— “在家里，即使不化妆也行的。” 苏澈捧起她的小脸，沉静道。 …… …… (本章完) 第77章 重度黑化少女中文十级樱花妹 第77章 重度黑化少女·中文十级樱妹 夜。 圣心国际女子学院，社团活动部。 晚上八点，明明是学生们各自在家休息早睡、迎接周一早课的时间，「水色」琴房内却亮着灯。 紧闭的大门内部，隔音布满上下左右，仅剩下双层的窗户，被胶带封死，无法打开。 诡异的氛围遍布排练室。 四个人，四个位置。 抱着不同乐器，沉默相视。 “那个……” 高个子女生当先开口： “绫，也别太纠结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没办法才这么决定的。而且待会儿新bass要来面试，如果你走了，我们就彻底四分五裂了，就玩不下去了呀……” 队长王梦话术很有一套，使出了2下子技能——「道德绑架」， 成功将欲要退队的凌遥给限制了住。 事情很简单—— 在苏澈那天上台演出结束后，凌遥就有一种明显的患得患失感，胸中藏着某种悸动，想要靠近却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去做… 直到，看到了他遗落的拨片。 本以为是最佳的切入时机，谁知第一次在校门口叫住他，就碰了壁。 明明自己长相还行，身材也属于清纯干净的类型，绝不至于被人无视……可他偏偏连正眼都没有瞧自己一秒，只是停留了一句话的时间就把自己丢在了原地。 虽然，拨片送给了自己。但这种“赠与”，真的就只是赠与。 凌遥攥紧掌心里的fender山水画，水滴尖部透过指缝渗出一个三角。 回想起那天归家后，疯了一样到处打听，关于他的所有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呢？ 凌遥自己也说不清。 只是知道，舞台上，站在他的身后，被他的声音所包裹，哪怕是因过度的紧张而弹错—— 也还是会在他行云流水的流畅演奏下将自己捧托。 无论向左、还是向右， 自己的软弱，怯场，担忧，慌张，都会在那一瞬，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温柔腐化。 那一刻，自己的心脏仿佛静止了，手上也弹出了令人尴尬的8拍子休止符…… 而他的solo如耀阳交映，在完美的时机撑起了全场律动。 回过头看了自己那一眼， 那鼓励的眼神， 让自己至今难以忘却。 ——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在这样的队伍里玩下去了。 【如果可以……再次体验到的话。】 凌遥目光凝滞，看向斜下方的地毯。 地毯上的绒毛被长期踩踏，布满灰尘与凹陷。 【不希望只是短暂停留。】 默默念叨着什么。 【不希望今后只是过客。】 凌遥心若明镜： 「自私的人还会想要更多。」 如果没有那样的安心感，如果以后舞台的另一侧空空落落，自己还能重现那天的完成度吗？ 凌遥心绪复杂，感到心底的某处被挖空了。 不断的，于脑海深处回荡着名为嫉妒的话语： “到底是谁在享受着他的关爱呢。” 「到底是谁可以长期沐浴那样的目光。」 怎样才能被那样的人拥抱。 「这种事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被默认不能了吗？」 内心陷落了。 —— ……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梦姐瞟了一眼一旁的键盘，嘟了嘟嘴。 键盘王璐啊了一声，知趣的走过去开门。 “哈喽~” “大家好，我，我系月岛，月岛结衣。你萌叫我yui就好。请多多指教。” 门口站着的，是一名矮个子的黑发素颜邻家小妹般的女孩子，她背着比她本人还高的琴包，从琴颈长度上看明显是bass。 “你好。” 凌遥终于开了口。 看向门前“新的队友”。 事实上，已经通过调查知道，自己入队之前，有一个吉他手被梦姐给踢掉。 孩子叫元潇，那晚没有出没在天籁livehouse，自己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到她，跟她道个歉。 凌遥在音乐方面，从不做没有素质的人。 她认为，任何队伍都有先来后到， 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加入而“撵走”某个队友。 更何况，一个队里，完全可以同时存在两个吉他手。 哪怕自己退队了，也不应该让小元潇被这帮女人给挤兑走。 【烦。】 内心的恶劣与面上的表情相反。 【要么把她找回来，要么我就自己退。】 【被霸凌的感觉，已经再也不想体验了。再也不想了。霸凌她人，也同样不该。】 凌遥放下美艳的schectersd全新款，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握住了新队员的冰凉小手—— “我是主音绫ayaki，今后请多指教。” “啊~好的腻，绫，你好可爱腻。” 月岛那有点麻木的粉嫩小脸上，扮出了感激的表情。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内，只有凌遥对新来的自己最为热情， 其余的三人，除了键盘招呼了一句，主唱和鼓手只是看了这边一眼，蛮冰冷的，根本没太在意。 “内个……现在开始试音咩？” 她佝偻着腰，唯唯诺诺的问道。 由于是在音乐人组队论坛「琴加」上看到帖子扩的列，所以月岛并非是被队长坚定选取， 而是如果不行，就会立马换人的“备胎”。 建立在这样的薄弱关系下，其她几人懒得对自己甩好脸子也是正常。 “嗯，月岛，我标注出来的让你练的曲子，你练完了吗？” 梦姐坐在圆形黑色琴凳上，居高临下看着弱气的贝斯手。 为了故意刁难她，特意规定了在3天时间内练完5个曲子的门槛。 正常初学者，遇到这样的难度，必定被直接劝退。 要知道，acg曲目不比其它风格，曲速动辄超过150，直逼180+，萌新别说满combo了，恐怕连谱子都背不下来。 而月岛的资料里显示，她在霓虹时跟厉害的老师学习过，所以明显不是新人，且她是圣心女子学院的交换生，最逆天的技能其实并非乐器，而是“中文10级”…… 不止如此，她还对「地雷系」极其感兴趣，来这里的原因说是“想了解一下这里与我们那边的地雷系文化差异”……因此，王梦才抱着试试的心态让她前来面试。 “练、练了的，有努力的，练习。” 只见月岛十分怯弱的回答着每一个问题，虽然口音有点奇怪，但大家对她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能听明白说的是什么就ok。 凌遥看着她放下琴包，拉开拉链，拿出了一把日落色的bass， 一眼就判断出是fender的玩家系列，价格八千多，还在溢价中，销量一直不错。 正经的琴，配上学习力绝不一般的人，凌遥对与她合奏这件事稍微抱有了一丝期待。 至于其她人水平什么样，早在天籁那晚就已经揭晓了。 如果不是大家都太菜，而且人品也很有问题，凌遥是不会想立马退队，去找元潇小朋友认真道个歉的。 【真是恶劣。】 她在心底阴暗辱骂着队友们，表情却是温馨洋溢，让新来的月岛看上去安心了些许。 “那我们从「囚禁在过去」开始吧？” “好。” 几人各自就位，以一种“人都在、心却一盘散沙”的状态，配合着队长，来考察这位误入「死队」的小妹妹。 凌遥重新背起琴，插上连接线，找到了最不起眼的排练室角落，坐了下来—— 身为主音，连站着弹琴的心情都失去了。 键盘调了下音色，将双手抚在了琴键上，拧开音量旋钮； 鼓手则转了个棍，用脚咚咚咚的踩了几下底鼓活动身体。 最后，主唱清了清嗓，斜倚在调音台边，把自己的音量推子推到了最高，并戴上了一边的监听耳机，准备就绪。 【哇哦。音平推子超过红线，她也不怕把自己声音推爆么？】 月岛yui看着王梦的操作，于内心中摇了摇头，表情无害的把自己的琴接在电子管音箱上，连效果器板子都懒得取出来了。 她的演奏习惯似乎与普通贝斯手不同—— 只见下一秒，她从校服的裙兜里摸出了一枚拨片，似乎是打算使用pick的弹法，而不使用主流的指拨演奏。 这样的流派，好处是演奏出的音符更加清亮、华丽；坏处则是不会如手指指弹那样灵活多变。 崭新的习性，像是邪道功法，立刻引起了凌遥的注意。 “那么？” “来了哦。” 嚓、嚓、嚓、嚓—— 四下小打声响起，随着不怎么稳定的鼓音的启动，凌遥的主音吉他猛然俯冲进来，在没有节奏琴撑托的前提下，瞬间将整个声场给霸占了。 【哇，有两下子。】 没有任何反应的yui微微笑，仿佛根本不需费吹灰之力，就轻飘飘的跟上了她的律动。 键盘则在没有节奏琴的状态下一分二用，右手钢琴音色、左手给节奏吉他要演奏的和弦，手忙脚乱的勉强把凌遥的主音给辅助了半下子。 鼓手一开始打的可谓是“天乱坠”，没开节拍器，纯糊弄， 但月岛的贝斯稳定性仿佛心脏在跳动—— 听得小冤已经不太好意思划水了，立刻全神贯注的努了把力，不至于那么拉胯。 【看来……大家今天都超常发挥了啊。尤其是绫……】 队长梦姐耳朵很尖，演唱的同时明显能感觉到，一盘散沙的「水色」，今天的状态似乎…… 很牛逼。 【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还有，那孩子好猛。】 心中的震撼还未散去，便见月岛的律动与凌遥的主音融为了一体—— 月岛像是稳定的电车，让鼓手即使不开节拍器、听到她的律动也仿佛开了节拍器，只需跟着她的完美节奏前行即可找到方向； 而凌遥则是遇强则强，突然发现队里出现了看似不起眼的狠人，原本想要“弹完这曲就润”的想法也渐渐搁置了， 反是演奏到一半站了起来， 用正视的态度去对待yui了。 键盘开始大汗淋漓，完全跟不上她们俩的行进， 主唱也是失误了好几个音，好在排练室里的跑调不会被外人听见。 副歌落毕，进入了缓冲连复段，只剩下吉他和贝斯仍在满combo，把队友远远的甩在一旁—— 【有趣，这么拼命的演奏，属实有些超出了我的预期。】 月岛一边眯着眼睛笑呵呵的打量着凌遥，一边不落任何律动的把最后一个延音时值演奏至臻。 而凌遥就更是在这低频律动的高压之下香汗如雨了，首次产生了“眼前的小女孩似乎具备恐怖的能量，足以让我们这样完全没未来的队伍再往前走一段”这样的错觉…… 【她是来炸鱼的吗？】 这是凌遥的第一反应。 直到曲音落毕，鼓手和键盘、主唱三人气喘吁吁。 月岛用一个长无尾滑音将低频制住，并把拨片收起，第一个转首看向对面已尽全力的凌遥，扮出崇拜的表情夸赞道：“哇袄，绫前辈好腻害，我好喜欢腻的演奏！” “啊……是吗……？” “摁摁！今天的合奏，hin开心！” “哈哈。那就好。” 凌遥看着她没有片刻真诚的表情，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队长梦姐，问道：“怎么说，她的实力，你还满意吗？” 语气里明显有一些冷讽的成分在内， 毕竟对她们挤兑元潇的事情，凌遥耿耿于怀，尚且没能把槛儿迈过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上次不是说了嘛，以后这队里就你说得算了，毕竟你要是走了，咱也差不多快解散了，唉。总之你看吧，小月岛确实很猛哈，厉害的孩子我是不会拒绝的，我觉得能行。” 合作了一曲以后，梦姐实在是没脾气了，她哪里想到，随机在网上钓的一个交换生，竟然是如此稳定的猛人。 明明看上去小小一只……穿得是心机超短裙，柔柔弱弱的，让人一看就想给推倒，狠狠的教育几万下子，可恰恰是这样形象的选手，竟能把贝斯弹得如此“有存在感”…… 这让曾经一度认为“贝斯可以不找”的梦姐刷新了三观，一收狂妄言语，不比比了。 凌遥冷笑一声，没有多喷。 心说：【菜就踢，不菜就不踢的话，那我觉得你们很菜，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单方面开除了？】 她摇了摇头，转向yui的瞬间换上了笑脸，并且伸出小手， “那么月岛妹妹，如你所见，我们队的实力和情况就是这样，我对你表示大欢迎。如果你不嫌弃我们的话，可以以后一起玩吗？” 她笑吟吟的，将手掌悬停于后辈的身前。 “好亜好亜~！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啦！” yui从裙底摸出一张湿巾，拆开，擦了擦手心的汗，这才握上凌遥的小手—— 二女首次于「水色」排练室里，缔结羁绊。 当然， 任何乐队，有新成员加入时，都需要开一个临时大会， 至少要搞清楚，每个人的目标和方向是什么， 这才是所谓「乐队」，能够向前驶进的核心驱动力之一。 如果道不同，那就各回各家，各玩各的； 如果目标一致，那就可以团结一心，一起努力。 现在的情况是， 「水色」里，除凌遥之外，其余三女根本就没啥目标…… 梦姐的目标是：kirakira，人前显圣。 璐璐的目标是：通过组乐队来跟队友学习实用乐理，摆脱“乐盲”的身份标签，简称……「不自学，走捷径」。 杜鸳的目标是：小时候有多动症，爱打人。不想当女流氓，所以打鼓。要通过打鼓来泄欲。 所以…… 这样的几个队友，目标方面，就根本没有任何的共通点，完全的乌合之众， 要想拧绳，实属做梦。 这也是凌遥原本打算退队的另一核心原因之一。 “那么……小月岛，能跟我说说，你的目标是什么吗？” 她将在意的点问了出来，想听听孩子有无特别的说法。 只见月岛将手指抚于唇上，眯缝着眼想了想， 然后，突兀的，看向凌遥， 皮笑肉不笑道： “有的腻。我之前在上一个学校进行交换时，认识了一位学姐，我叫她猫学姐，她实在是很可爱，又敲级腻害！我想和她一起玩band，但是、但是被她拒绝力……可能是嫌弃我太弱了吧。 所以我就不服气呀，我就问她，怎样才愿意跟我一起组队呢？ 她说，至少达到能和她参加同一个比赛的水准吧。 我一想，那好呀，当时她参加了某个个人赛，我一看，报名时间还没有截止，正好我会乐器，我也是音乐生，于是我就带着琴去参加了……然后…… 在预选赛时一轮游…… 被直接刷下去了。 后来我就没敢再继续去找她，自闭了好几年。 我开始很努力的练琴，我等啊等，利用所有的时间疯狂去找老师上课，学琴。我自觉水准提升许多。 然后就在今年，就在最近， 我得知了曾经我失败的那个比赛的主办方，重新开始办盛大的「乐队赛」的消息。 我就在想，是不是如果我去找个野外的队伍，凑齐5个人，加起来的话，就能再获得一次机会，去挑战一下曾经的自己了呢？ 哪怕是二轮游……也比上一次要强很多的呀…… 于是我就开始刷帖子，就看到了这位，呃，梦姐姐发的消息。我就来了。嘻嘻。” yui毫不藏掖，把自己的组队动机全都摊牌，并且，在凌遥听得入神的状态下，补充了句： “哦对，猫学姐她的水平腻……大概是你的50倍左右。” …… …… (本章完) 第78章 我用你的钱给你发工资养你男票 第78章 我用你的钱给你发工资养你男票 周日。 新的一天，暗流涌动。 在元潇的眼里，时间已经开启「倒计时」模式。 “后天就要跟着阿澈学琴了，会被他来到家里在小黑屋当面教育……芜嘻嘻……想想就有点刺激！” 蜷在床上翻来滚去，如果不是跟姐姐约好了白天见面，那么睡到中午已成定局。 “不行，还是起来练会儿琴吧，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少女探出小脑袋，像木乃伊一样把自己的娇小身体裹在被子里，大口大口呼吸着被子外界的空气。 “屋子里的都活过来了，距离上次浇水是他在家的那次，今天我应该给大家续个命，不然下次他来，它们又都死了。” 她对于草的血条有着清晰的认知。 其实不是平时太懒不爱浇， 而是因自己比之将死的盆栽还要枯萎， 既然谁也不比谁过得好，那就没必要去照顾大家的生命了，一起死掉就好。 这是元潇几日前的想法。 而今，遇到了「他」，被他背在背上，被他用双手托起， 黑色的迷雾就像潮水般退散了，脚下开始延展出新的路，可以向前迈步、奔行。 “嘿嘿……” “虽然说让我保持着一张白纸的状态不要瞎练，但我哪里忍得住嘛……总得把基本功保持住不是？” 元潇笑眯眯的，一鼓作气，冲出被子的温暖怀抱， 空留少女体香萦绕于被内鼓包。 “起床！洗澡！风干！练琴！冲！” 孩子略过了“吃饭”、“化妆”等步骤，毕竟去见姐姐，吃姐姐、用姐姐就行了， 别的什么都不需要考虑。 “对了，还要跟姐姐沟通一下关于练琴方面的事，分享分享经验。” 姐姐名叫顾织，与自己本非一家。 奈何老爸一生不抽烟不喝酒，就好点儿色，稍不留意就被顾阿姨给勾搭了去，以至于自己的家庭四分五裂了。 一开始是恨着姐姐的，觉得姐姐那样下作的身材绝非善茬，未来一定也会延续顾阿姨的道路，到处勾搭老实人。 后来长大了，有一天打电话谩骂老爸时才终于知道， 他离婚的真正原因是，生母在与他结完婚以后，就再也没有让他“碰”过，七年时间没能触及一次，导致老元垂头丧气，宁可分出一半财产也要把这桩错误婚事给离了。 听到这里，元潇就理解老东西了。 【他是男的，而且好几十岁了，婚后没有那种事情，就会像盆栽一样枯死，能坚持7年已经堪比和尚。】 【虽然老爸不提，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他和老妈离婚的原因是老妈性冷淡，而且老妈对他完全没有一丝的情感，只是冲着商人的钱才来结这个婚的。】 为了杜绝这样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元潇从小就决定要引以为戒，好好学习成人方面的知识，绝对不能让未来的阿……未来的老公感到难受，然后像盆栽一样枯萎。 “对了，今天机会难得，不如问问姐姐吧？” “姐姐看上去一定很懂这方面的知识，毕竟上次偷偷翻她的衣柜，找到了类似马达一样的不认识的东西，以及一些红绳。” “嗯。” 元潇站在洗手间的大理石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大孩子了，而且比起上个礼拜，自己成熟了许多，已经可以站在成年孩子的角度思考问题。 “嘿嘿，要不要骚扰一下阿澈捏~” 左右纠结着，捏着手机，想了想，忍住了。 因为心知，周末的话，他一定很忙，尤其是打工方面，往往需要支付双休日来完成。 “可惜，如果我有很多很多的钱就好了。” 元潇噘起小嘴，将视线转向了身后门外、家里值钱的物事上。 “老爸穷了，房子可能也要抵押了，那我能不能，偷偷的抱走一幅画，卖点小钱钱给阿澈，让他的生活稍微好一点点呢？” 她认真的、仔细的，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虽然上次提到时，有被他否决，但是躁动的心绪还是无法按捺下去，总想着，为他做一些什么。 “要不然……” “问问新认识的成熟大姐姐？” 忽然间，元潇灵机一动。 想起了身边屈指可数的人脉关系里，最有生活阅历的“新朋友”—— 「夜聆」的老板娘，宁宁姐。 “对的对的，她是开酒吧的，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想必一定能解决我的烦恼，给到我真正合理的建议！” 孩子越想越觉得正确， “而且，阿澈也在她那儿打工，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阿澈了！我真得问一下了吧？” “如果能通过不动用老爸那些资源的情况下，顺利的解决财源的问题，那是不是就证明我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帮到了他！甚至还听了他的话，没有胡闹和任性？！” “袜！我真的，有时候像是个天才！” 元潇愈发亢奋，甚至连澡都无心泡了，只是用淋浴的方式迅速的冲洗了下，然后就抓起手机开始给宁夜打电话—— 一般来说，上午十来点钟，酒吧老板娘不可能起床。 但上次看到她有给自己的友人圈点赞，点的是自己大早上在被窝里小声bb、表示不懂该如何跟暗恋的对象传达心意的内容，还是单人屏蔽可见……（屏蔽的是当事人某澈） 虽然没过几分钟就给删了，但可以确定，老板娘也是有概率在早上还没睡的时候刷新的。 “宁宁姐！宁宁姐！” 她直接选择发语音小鸟嚎叫。 “哎，在呢。怎么了？小可爱。” 逆反苍天的，宁夜秒回了元潇。 元潇先是一愣，还以为自己是被宁宁姐标记为“重要vip客户”了导致的， 不禁颇有成就感的抓起大浴巾，边把自己包起来用力擦拭，一边继续语音道： “我想请教个问题！关乎成年人的！我觉得只有你这样具备很多社会阅历的坏姐姐才能解答！” “哦？你说说看。” 宁夜显然也很感兴趣。 “我想知道！如果我要赚钱，我应该去做什么好呢！宁宁姐，请你结合我的情况来帮忙分析一下，好不好呀！” 元潇大声的把需求直言出去。 “你的情况吗？” “嗯！我马上上大学了，学习成绩是吊车尾！我不爱学习！也不太能做苦力活儿！我还不喜欢社交！我还不能太费脑子！我……我还想挣很多钱！” “…………” 一般来说。 这样的条件。 全都加起来， 约等于「死命题」。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回答一个“那你去做梦好了。” 但是， 宁宁姐果非常人。 阅历丰厚的她，当下直接抛出了一个最符合元潇需求的“挣钱方案”—— 桀桀笑道：“那还不简单？” “来我店里打工就好了。” ——“如果你打算把挣的钱都给澈的话，我可以给你开3倍工资，只需要你在吧台玩儿手机就行。” …… …… (本章完) 第79章 敲诈勒索姐妹谈崩 第79章 敲诈勒索·姐妹谈崩 苏澈不知道，自己费尽心思保护的小可爱，又一次的被老板娘给套牢。 对元潇来说，没有任何筹码是比“和阿澈一起打工”更加吸引人的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增加了”、“赚到好几倍的钱给他”、“据说还不累，什么都不用做”、“还被老板娘支持着，承诺了可以随时跟他排一班，站都会站在一起，可以实现近距离的相互观察”…… 一套组合拳下来，元潇立马顺从了。 对于一个富家小公主来说，能毫不费力的在熟人帮衬下满足全部需求，几乎和天上掉馅儿饼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宁夜亲口表示“无需面试，下周直接来上班”，看上去真就和她描述的一样，没有任何门槛。 “嘿嘿……这下子就能让生活更加充实了！” 元潇已完全把自己是个学生的事情给抛之脑后，根本不考虑酒吧兼职都是工作日傍晚，一直干会严重影响学业。 总之，对于吊车尾来说，能得到老板娘的帮衬有个事儿干，孩子就觉得已经很幸福了。 风干过后，她穿上了水蓝色的小裙子，喷上了少女系甜香水，把自己的头发也吹成半干，虽然是去见姐姐而不是见阿澈，但元潇觉得，也不能不做任何准备。 【姐姐她不打扮就已经极度诱人，我如果去找她玩，也绝对不能弱了风头。】 孩子的传统是，到顾织家，先气她。 姐妹俩日常互相冷嘲热讽，说出尖利的话刺激对方，已是二女之间的传统艺能。 犹记上回去顾织家，顾织正在练琴，元潇就多嘴说了句，“姐姐你这么努力练琴，是想弹给谁看呢？你好像从来不出去玩，也没有朋友来家里找你。” 引发了顾织的应激反应——“当然是给男友弹。” 然后，聊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姐姐，你这么阴暗的女人，也能找到男朋友吗？” “当然，我比你大这么多，找对象不是轻而易举？”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也有。” “哇！那我可不信了，我来这么多次都没有见到你男朋友，你铁定是在骗我！有能耐下次给我看看啊！” “行呗，等时机成熟了，我不但要把他介绍给你认识，我还要在和他去酒店培养感情的时候邀请你来吃自助餐。” “？？？你有毒吗？你以为我就找不到男朋友吗？我会输给你？” “是啊。” “等着吧，我有了乐队之后就不一样了，我会结识更多的人，我会找到同样也喜欢我的人！到时候我们就在酒店里pk，看看谁的男朋友更完美！走着瞧！” ——姐妹俩在关系变好后的聊天记录·《和好》。 约定已立，元潇今日完全不虚。 如果说，当时没认识苏澈前，面对姐姐的咄咄逼人，自己只能称得上是逞强、硬扛， 那么如今，有了老板娘的保障，推进和心上人的关系已经是十拿九稳了，完全不必再急。 元潇已经做出详尽规划，方案甚至准备了两种—— a.好好练琴，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十分重视自己，并且给与自己奖励。 b.不好好练琴，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想要惩罚自己，并给与自己奖励。 当然，b里面的自己是“假不练”，也就是在回课、查作业时故意露出破绽给他看，让他愤怒、生气， 这样才能实现被他掐死的情况发生，然后一点点让他加大力度，引导他狠狠的惩戒自己。 元潇想挺好， 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小天才。 而就算a和b都没有达成目的，今天之后也还可以启动方案c—— 打工时与他黏在一起，使一些见不得光的坏招数…… 【比如，充分利用酒吧里的酒……】 “嗯嗯，虽然像是姐姐才能做出来的事，但我模仿一次，应该也不算过分。” 元潇点了点头，认为情节不是很严重，还算合理。 不知不觉，出了小区，叫了车，驶向顾织所在的房区。 因心情美丽，所以看到路边的风景亦是心怡。 平常不会注意到的坛绿植，人行道上的白线，电线杆上停立的小鸟，老人手里牵着的导盲犬，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顺眼。 ——「情绪决定视野。」 一晃眼，元潇来到了姐姐家门前。 有顾阿姨特意留给自己的智能卡，所以可以无阻进入小区，相当于半个业主。 高档小区楼道阴冷， 因房价昂贵，来往人气不多。 元潇摁了下视频语音门铃，听到姐姐不平不淡的“来了”的一声，旋即坐上电梯。 思考着，今天没带伴手礼，姐姐应该不会在意。 毕竟自己穷了，不但没有多余的钱买礼物，甚至还要吃她的、借她的呢。 孩子嘻嘻笑了几声，带着喜悦的心情，走向只剩姐姐自己在家的大洋房。 叮咚—— 虽然姐姐留了门，不过元潇还是摁了下门铃，然后拉开门把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我什么都没买，也没吃饭，我可以蹭你顿饭吗？” 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开口就是直截了当。 奈何换上拖鞋，孩子发现没人迎接，于是左右四顾。 见视线左侧尽头，姐姐似乎正在厨房做着什么东西，房间里尽是甜兮兮的味道，甜得发腻。 “哦，行。待会儿给你解决吃的问题。” 斜睨了眼妹妹，厨房操作台前的丰满少女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看上去极其专注。 “哦？” 元潇向来对姐姐的私生活很是好奇，忍不住立刻凑了上去， 走近了看，今天的她穿着黑色的蛛网围裙，上半身除了白色文胸就什么也没穿了； 下半身则是刚刚洗完澡的状态，也是只有内衣，完全处于一种清凉的状态里， 这与她日常在外面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根本是天差地别。 “哟！姐姐，你这是在干嘛呀？刚洗完澡吗？而且，怎么突然来兴致做甜点了？我能吃一个吗？” “？不是给你做的，待会儿给你点地沟油外卖随便吃吃好了，我这些糕点和饼干都有用，你不能吃。” 顾织一把格开了妹妹伸过来的小手，完全不给她任何偷食的余地。 “干什么哇！你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烘焙小点心吗？值几个钱！我怎么就不能吃了！而且，你这里面明明有品相不好的失败品吧！失败品我也不能吃吗？” 元潇不是很理解，而且，她的性格是，姐姐越不让做什么，自己就一定要做什么。 唱反调，是元潇最喜欢做的事情。 “你最好听我的话，否则我就把你剁了。” 顾织冷冷盯了妹妹一眼， 吓得妹妹一哆嗦。 通常情况下，这种毒蛇般的眼神，往往代表着姐姐认真了。 如果别人说出这样的话，元潇会当作恐吓，完全不在意； 但若是姐姐说的，那么她把自己剁了这件事的可能性将会飙升至百分之120，自己最好还是别触她霉头为妙。 “好吧好吧，真的有够小气。那我给你点吃的吧，你饿了没？” 元潇噘了噘小嘴，决定今天还是别跟姐姐置气了，难得来了，和睦一天也没什么。 “饿了，我要吃抹茶千层。” “……” 元潇啧了一声，嘀咕道：“甜品不能当饭吃，而且热量很高，姐姐你也不怕吃了发胖。” “当然不怕，我的热量都会自己去到正确的地方，肉也会长在许多人梦寐以求的部位上。只要不吃其它的，就可以中和掉那些赘余。” 顾织似乎有着一套自己的理论体系，说话的同时仍在小心翼翼将视线锁定在身前的瓶瓶罐罐上。 元潇继续偷看，盯了许久，发现姐姐表面上站如老松，身姿诱人，实则手忙脚乱，面对各种复杂的烘焙步骤，额头渗汗。 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姐姐做饭，做的是一盘酱油炒饭， 虽然是入门级料理，但在姐姐的手里，做出来的颜色却是醇黑—— 因倒了致死量的半瓶海鲜酱油，混合了三分之一瓶老抽……导致米饭变成了黑色汤饭。 当时幼小的自己就对她产生出了极大的警惕之心，怀疑姐姐是想通过给自己做饭来毒死自己，故而推拒没吃。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姐姐在灶台前忙活，还是做起了烘焙糕点这样的东西，要说不好奇是不现实的。 【那些罐子里装的，并非是和咸盐。】 【白色的像是炼乳，黄色的或许是黄油？而透明色的……可能是浆？】 元潇坐在正对着厨房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观察着不搭理自己的姐姐，并顺手给她点了她想要的抹茶千层。 “姐姐，吃的买好了哦，待会儿记得给我报销。” “嗯。” 难得的，顾织没有继续怼自己。 看起来要做的东西真的很关键，不必多提。 元潇决定，稍后趁她不注意，偷偷拿走一块儿，尝尝怎么个事儿。 【反正那么多小甜点，她也不可能全都记得住具体有多少。】 【你越不让我吃，我越要吃。哪怕有毒，我也得尝尝毒是什么味。】 ——《0下子技能·唱反调》，是元潇的被动技，甚至无法主动关闭。 无论是在家人面前，还是在重要的人面前，元潇总是克制不住要去跟人对着干， 长期以来的被忽视造就了如此性格，而顾织对自己这个妹妹显然非常了解， 把下一步骤做完，便直接将所有糕点用盒子装好，塞进了双开门冰箱的冷藏室里，甚至还给设置了个密码……咔哒一声上了锁。 【不是……？！】 “姐！你干什么啊，你是在提防我吗？” 元潇红温了。 “是的。” 顾织冷冷瞟了她一眼，显然不会因妹妹给自己点了外卖就对她有什么温柔脸色。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顾织流露出丝许笑意的人类生物，只有那么一个。 只见她简单收拾了下厨台，旋即洗了个手，拿起手机走向客厅方向，决定陪妹妹聊一会儿—— 「为了抠钱」。 “潇潇。” “…嗯？” “最近老家伙给你零钱没？” “给了呀，但是不多。他手头好像也很紧来的，都不像以前一样每个月给我5万了。” 元潇实诚得很，即使面对连个小饼干都不给自己吃的姐姐，也不会撒谎。 【哈？】 【给她5万，却只给我3万吗？】 顾织心说，果然，谁亲谁疏一目了然。元潇才是真正的心肝，自己则是放养的女儿，甚至要被恶心的老妈当个中间商，动不动就刀几万出去， 真正到自己手里的，十不足一。 “给我点。” 顾织站在了妹妹面前，也不藏着掖着，伸出素手，有话直说。 “？？姐，你干嘛？” “我没钱了。” “你钱呢？” “买琴了。” “啊？？” 元潇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她那乌漆嘛黑的屋子里看了眼。 虽然视野不太明亮，但能看得出，原本她放a字形琴托用来摆taylor的位置上，琴不见了。 “你那把三万的木琴呐？”她好奇道。 “死了。” “？怎么死的？” “那你别管，总之就是，我需要更多的钱，为了重要的人去做重要的事了。否则，我不会找你开口。” 顾织转身后靠，坐在了妹妹的左手边沙发上。 伸手，摸向老妈忘在茶几上的烟盒，用拇指抿开，看向里面仅剩的两根爆珠，发现里面没有打火机。 不禁眉头深皱。 “给。” 视线右侧，元潇的小手突然递过来自己需要的东西。 顾织愣了愣，扭头看向主动的妹妹，看着她手里的地雷系手作病娇爱心打火机，不禁有些诧异了： “你也抽吗？” “嗯，我不过肺。” 元潇从烟盒里取出了其中的一根，先用打火机点了上，然后反手递给姐姐。 顾织皱了皱眉，没有拒绝。 翘起肉感美腿，叼起烟，余光瞟向取出最后一根的妹妹，看着她也将烟头点燃—— 姐妹俩在妈妈不在的客厅里吞云吐雾。 —— 之前的一切在顾织眼里都是无效社交，今天唯有这个环节被视为了妹妹的主动示好。 好感度+0.1。 “所以，钱呢？” “……” 元潇心说，看来今天这茬是过不去了，多少要从我身上挖点了。 她知道姐姐一直被管控着，虽然住的很好，但生活其实并不太如意。 只好老实道：“不小心光了。” “你又是怎么的？” 顾织微感纳闷，不明白她至少20万的小金库，为什么突然就能凭空蒸发。 二女你一口我一口，边抽边聊： “我染上男公关了，我把钱全都砸给他了。现在我甚至要去打工才能继续挣钱给他，所以我真没有了。” “？” 元潇的表情完全不似撒谎，甚至有一种「只要我把真相说出来摆烂你就会放过我不再找我要钱」的破罐破摔意味。 这下子，终于引起了顾织的重视。 身为姐姐，哪怕是塑料的，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把钱这么浪费。 这和扔钱有什么区别？ “元潇，你以为老元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她眯起眸子，冷然盯向妹妹。 “你要教育我了吗？” 元潇似乎丝毫不以此为错，反而还直接将烟头掐灭，挺起胸脯，与姐姐针锋相对—— “我虽然光了钱，但我在了刀刃上啊， 我买到了一份真真正正的关爱，我甚至还能和他在一起打工，我能走进他的生活，而且他很帅，是我喜欢的类型，无论什么方面都是最最好的，我十分确信那是我想要的。那么你呢？” 她顿了顿，笑嘻嘻的，终于找到机会， 狠补一刀：“我用这笔钱淘到的金子和满满爱意，姐姐有吗？” …… …… (本章完) 第80章 挤在一平米空间内的酣睡奖励 第80章 挤在一平米空间内的酣睡奖励 苏澈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气鼓鼓的元潇发来的。 看上去，明显是受到了一些刺激： 【阿澈！我姐姐说我这辈子只配睡男模！还诅咒我永远也不会再发育了！说我不可能被喜欢！我好难受！我……我不信她说的话！你你、你觉得，我以后真的会没人要嘛！】 “……” 明明是晴天白云阳光正好的日子， 刚洗完澡站在镜子前擦头发的某人，却被小家伙给逗笑了。 “什么姐姐啊那是，嘴这么毒。男模怎么她了？真的是…” 被波及的某人摇了摇头，给予孩子安慰： “放心吧，她说的完全不成立的。你现在已经是我徒弟了，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也不会丢下你的。 再不济，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把你饿死。” 【！！！！！】 元潇发来猫猫五连叹。 往往传达着少女心中波涛般的激动和震撼。 “那那、发育的事……” 她还是没有底气。 “那个啊？那个也不要紧，世界上有人喜欢发育好的，就总会有人喜欢停止发育的，你完全可以无视这些审美方面的条条框框。尊重每个人的癖好就好了。” 苏澈笑眯眯的，语气温和的说道。 “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呀阿澈！” “我喜欢过……”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没有把「过度发育的」五个字说出来，以防刺激到小可爱。 话锋一转，商务道： “各入各眼，皮相只是外在，具体还是要看灵魂。” ——《坏水儿大法·道九·正问侧答》， 意为将说了就会爆炸的问题通过打太极的方式绕到其它的角度偷换概念，并且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猛猛夸夸， 造成致盲效果，让其忘记最初想要问什么， 战术评级为27下子。 “就比如元潇你啊，第一次见就觉得很可爱很元气，虽然脾气有点个性，但小小一只让人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要把你举起来怜爱，而且你非常聪明，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练琴的好苗子，早晚能够突破界限成为大手子的。 所以你看啊，这么多优点汇聚在你的身上，何必要去在乎你那坏姐姐说出的刺激你的话呢？ 退一万步讲，她说你身材不好，难不成她就身材很好吗？下次你也可以反问她，你又有哪里好了，对吧。” 此话一出，如天降惊雷，滚滚不断—— 孩子当场就被夸晕了。 打出了特效。 虽然，姐姐的身材属实很好，甚至好到非一般人可以媲美，胸围在高中时期就已经直逼e以上，每次都不得不用厚厚的毛衣遮着才能不显露出宏大规模， 但如今被苏澈夸到这样地步，果然，与姐姐之间的鸿沟就莫名其妙的浅了很多！ 这可真是太令人欣喜了！ “阿澈，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练琴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但、但是如果我练好了，你……你能不能像幼儿园老师一样，给我一些奖励呀！？” “幼儿园老师吗……” 苏澈莞尔，当下点头答应：“可以的，无论是小红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你练好了，把作业全部做完，我到时一定会满足你。” “！！！！” 少女如同打了鸡血，一扫先前颓废之感，接连发送了好几个兔耳朵表情包，中间还夹杂着一个亲亲。 看到她这般模样，苏澈终于松弛一笑， “你恢复元气了就好，那我先吹头发了，等周二我们见面说哦。” 元潇：“好ww” 安慰完小朋友，不知怎么，苏澈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具体说起来，大概是因元潇身上的朝气本身就足以感染身边的任何人， 哪怕是死气沉沉的自己，也会在她真正的可爱之下被影响，并且于无形之中渐渐的被她疗愈。 这样的感觉，让苏澈的嘴角不自觉流露出微笑。 觉得，自己的眼光果然很好。 未及多想—— “澈澈，你在跟谁发语音呀？” 门外，传来了少女软糯但却充满了多疑意味的声音。 “啊，没谁，我一学生。” 苏澈随口道，“受刺激了，让我安慰安慰她，仅此而已。” “学生？是最新收的那个吗？” 安晴似乎对于这些情报掌握得非常清晰。 毕竟，他提过的每一句话，每个细枝末节的线索，她都会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今天是约会日，少女更是打起了一百分的警惕，生怕任何环节出现问题。 【攻略做了，路线也提前研究好了，表情有偷偷的练习，歌曲更是根本未曾落下…… 接下来，只需要保证中途不被外界的猫所打扰，就能顺利的、完完整整的和他度过这值得纪念的首次约会日！】 【今天，注定会成为我人生中的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嗯！】 安晴鼓起士气，表面不着痕迹。 “是的，吉他学生，小女孩，挺上劲的。我寻思着，如果她练好了，后续可以组个队伍，带上你一起玩。” 苏澈走出卫生间，把心中的打算跟少女提了下。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俞汐那边已经保证好要认真把乐队搞起来，那么这边的人选就也应该提前打个招呼，以免出现差错了。 “诶？！” 果见安晴闻言一愣，下意识道：“可我前段时间不是刚和一个孩子组了队……如果再组的话……可能时间上玩不过来。” “啊…” 不等苏澈说话， 猛然，她双目一亮，在几秒内，自顾自的得出了“最佳方案”—— “懂了，我这就跟她说不玩了，把队伍解散。然后我专心跟澈澈玩，全力配合澈澈，怎么样？” “…………” 苏澈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快刀斩乱麻。 本来的想法是，让她先练着歌，也先跟她那小伙伴玩着，作为实战经验的积累。 等到自己这边也把元潇培养好了、同时奈奈也把顾织带出来了，这才三位一体，一步到位，直接把大家招呼到俞汐的队伍里开大会。 而今，安晴竟然先急了，直接想把队友给踹了。 孰重孰轻，一眼分明。 “这样啊……” 苏澈琢磨了下，“确实你跟我提到过，那孩子有不良嗜好，是吧？” 他借坡下驴，顺着她的思路说。 “嗯嗯，她乱钱，还找男模，然后抽烟，喝酒，还逃学……我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也就是滴泪了，只不过她是喜欢水色，我单纯喜欢量产，虽有交集，但还是有点不一样。再说了，我不是真地雷，她才是真的。” 安晴把印象中的元潇描述了出来，听得苏澈一愣一愣。 且不提安晴是不是「真滴泪」的问题，单说这个喜好“男模”的队友…… 不知为何，苏澈脑海当中最先浮现的，居然是自己的某个小徒弟…… 【怎么这么像的……？】 他心中隐有一种不祥预感， 但人性往往是不愿意往最危险的角度去猜想的， 【世界如此之大，天海更是人才济济，武林英雄如同过江之鲫， 大神乐手、萌新小东西亦是伸手扒拉都数不过来，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合，会出现自己的两个学生莫名其妙凑到一起的情况？】 苏澈默默摇头，决定还是先放宽心态，并对安晴给与肯定： “那行，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安心一些。你好好跟她说，不要刺激她。如果她不乐意，你可以让我替你讲。我会把问题给解决的。” “好~” 少女喵了一声，表示不急。 “嘿嘿，今天还是约会最重要嘛。澈澈，你等我会儿哦，我化个妆，美美的再出发。” “嗯嗯。” 二人各收拾各的，特意没有吃早饭。 苏澈在卫生间里捯饬，安晴则在电脑桌前对着化妆镜用心打扮。 虽然两人谁都没说，但通过各自的行为，基本早就看得出双方都在朝着给这一天留下完美cg的方向努力着。 安晴在穿搭方面选择了经典的mars量产系开肩交叉拉链滑动衬衫，上白下黑，裸露香肩； 配上黑色蕾丝缎带短裙，搭以超薄过膝半透黑丝，以及大蝴蝶结珍珠高跟鞋，一下子就把整个人的量产味道拉到最满； 尤其是心形锁扣的吊带蕾丝发夹和十字架交叉项圈，完全成了点睛之笔，带给人一种“身已为一人锁闭”的扭曲之感，用以取代心有所属。 这样的装扮，无论放在什么场合，都绝对是全场瞩目的重量级。 然而—— 今日的苏澈…… 稍加用心收拾了下， 变成为了重量级之上的，炸裂级。 当，少女美美的打扮完自己，回头看到了完全体的某人—— 睁大的美眸，险些要把美瞳给瞪掉出来…… “不是……澈澈，泥……” “怎么了？” ——她还是首次见到全装的苏澈。 认真用卷发棒处理过的地雷男发型，上身着黑色的reflem印t，外套是ililil的「阴翳流羽」，属针织开衫长款外套，显身高，雕身型，完美搭配阴暗男的气场； 下身同品牌暗鸦不带锁黑裤，厚朋克马丁靴，适配音乐人风格， 手上银色系指环一戴，面瘫表情一摆，如果再背上一把神器贵人鸟，那就几乎可以媲美即将去往地下livehouse演出的男偶像。 安晴已经看得眼缭乱了，螺旋形状的瞳孔不断的向内旋转。 【果然吗？澈澈早上出门上学像死宅，晚上上班打工时会很帅……】 ——这是跟踪两年总结下来的经验。 今天，他把「夜行」状态，倒反至白日。 只为了与自己共度一场长达14小时的约会。 “嘿嘿…嘿嘿嘿……这可真带劲儿啊这……” 少女已经无法进行表情管理了。 苏澈也从她的美瞳里看到了些许奇怪的爱心。 “我说，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这样一直看。眼睛发直了哦。” 他走过来，牵住少女柔软无骨的小手。 能感受到，体温明显不是常规温度。 手心的热量已经代表了什么。 “澈澈呀……” “嗯？” 只见少女呼吸略显急促的将视线往下掰去，强克制着压低了声线，踮起脚尖，将涂着樱色少女晶莹唇釉的小嘴抵在了他的耳垂上，呼气渴求道： “如果待会儿我在ktv里唱得达标了，完成了你布置的任务的话……那等晚间……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在那个电话亭里喝酒呀……？我想体验一次内个…在一平方米空间内宿醉的感觉。” …… …… (本章完) 第81章 约会日露头即被地雷男拿捏 第81章 约会日·露头即被地雷男拿捏 安晴的战术很明确。 是经过天海顶级少女恋爱攻略《灵之道》和《晴语》矫正微调过的。 两本武功，前者往往主打「防反」、「换位思考」、「渗透生活」和「蠢操作避雷」， 后者则重在「诱惑」、「入脑」、「魅惑力提升」以及「杀必死台词」。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能同时双修并且不走火入魔的，都算得上是顶级的新世代修行者了。 欲练此功，必先对着镜子进行自我评判，光是颜值和身材这一关，就要卡掉百分之七八十的修行者。 而好不容易跨过了第一道门槛，还涉及到不少细枝末节的强筛，比如审美筛选、声线筛选、目标防御强度界定、经济筛选，及护肤等级筛选等等， 五八门，能成功突破重重阻碍并开始正式修炼的天骄，几乎可说万中无一。 安晴自然是那个聚才华、心机、颜值、女子力为一体的存在了。 今天，她走的路线是，任务验收·主动索取流派，着重强调展示自己对任务的在意度，并借此机会压缩二人接触的空间， 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在回家之后，打破被子与被子的界限，实现「电话亭距离复刻」这样的究极成果！ 而理想状态下，一个完整的攻略进度节点，代表着并非某一天的昙一现， 而是“必须以后把分界线完全拆除，变偶尔为日常”，这样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这，是她的今日打法。 —— 一对儿地雷系走出小区。 白天的阳光让苏澈感到刺眼。 像蝙蝠过早外出捕猎一样，眯着眼睛，倍感光线煎熬，与瞎子无异。 安晴牵着他的手，小手握紧大手。 这样的体验，一般的日子里，没有。 “嘿嘿…” “怎么还在傻笑。” “澈澈，我们是先去吃东西呢，还是先逛街呢？” “你饿的话就先吃，吃完逛，逛到地方直接验收成果。” 苏澈已经答应了少女先前的要求，所以对于约会路线，以她之前的安排优先就好。 “嗯嗯！那就先陪我去买衣服吧~？最近环球广场开了一家滴泪店铺，男女装都有，我想去看看。” “没问题的。” 对于这样的场所，苏澈也比较感兴趣，于是欣然同意。 但他似乎忽略了，除了地雷系店铺以外，少女似乎还有购买内衣的需求。 二人在门口方大爷的老镜注视下摇了辆车，化为穿着奇怪的年轻男女，朝着目的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目的地是「环球商业中心」， 地点位于天海市中心的繁华区域，距离苏澈住的小区大概有20分钟打车车程。 这里是多个商场排布在一起的大型商业街，无论购物还是娱乐，基本可以实现室内一体，从吃到喝到玩到睡全部齐全，无需一直更换约会地点。 车上， 两侧风景向着视线后方倒去。 “澈澈。” “嗯？” “你说，今后，你会找什么样的女孩子结婚呢？” ——《灵之道·车内交心篇》， 教授了如何有效利用二人私下的接触空间，并以车内环境为例，将约会前后的话术全部记载，用以推进良性关系。 此刻，安晴坐在后排座椅上，不顾司机后视镜的目光，直接侧首倚靠在了某人的肩膀。 “结婚吗？” 苏澈想了想，“那种事对我现在来说，还太过遥远。根本没有想过。” 认真的表情不是虚言。 对于一个前路未知的大学生来说，过早的探讨婚姻问题只会让他压力更大，产生退避心理。 二十几岁的年纪，没出学门就要面对人生大事，这种情况，任哪个男生都容易被劝退。 安晴当然不会真的去逼问他什么，只是想通过这个话题引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 “嘿嘿，我在思考哦，澈澈每天每天都给自己的压力特别大，无论是兼职也好，还是学校的事情也好，看上去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机会…每日都排得满满的，也完全没有去结识新的朋友的想法……有时候会觉得，我真的很幸运……能被澈澈收留到今日。” “啊…” 苏澈闻言，若有所思。 诚然，自己的性子向来孤僻，跟同寝四年的室友同学都说不上几句，主打一个道不同两点一线。 可就在这样的自闭生活状态下，在设下了重重限制下，还是被安晴抓住了机会，硬生生走进了自己枯燥乏味的人生，现在回想起来，属实难得。 具体原因是什么呢？ “可能，你从最开始，就让我觉得很舒服吧。” 他说道， “任何关系，观感印象是第一，其次是短期内的观察和了解，确认秉性，寻找三观交集。 安晴的话，审美很棒，又很可爱，也懂得为他人着想，具备当代社会中大多数人最最缺乏的「换位思考」的能力，没有任何自私的行为逻辑，在家里又能兑现承诺，帮我分担所有的家务。所以，如果硬要问我上个问题，我觉得…是你这样的女孩子也未尝不可。” —— 无声的爆破。 《灵之道》的话术被彻底反制了。 少女的头上似乎蓦然蒸起了两道热气，小脸亦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粉蹿红，直至不敢再靠在他的身边与那认真的目光对视。 回避的视线，抿紧的小嘴，羞赧的表情，绞在一起的十指指节泛白。 如果说，世间有何功法能够克制顶级套路， 那么对于年轻男女来说，便是唯有真心。 安晴靠在座背上，仰起妆容精致的面庞，盯向斜上方的车棚绒，脱力般视线涣散。 不知为何，有一种「大考成功」的错感。 像努力三年，一朝题名状元； 更像是咬牙蕴养步行黑暗，破茧成蝶，终于展翅飞天。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生活， 画画，画画，还是画画。 被身边人夸夸最多次的， 就是「懂事」和「听话」。 懂事的放弃了昂贵的未来， 听话的照顾爷爷奶奶、不把麻烦带给爸爸妈妈。 小伙伴们各自天高任鸟飞，有一些虽是大学年纪却已早成赢家，奉子成婚，嫁入豪门； 自己呢， 辍学过后，接接单子，蜷在家里，心情不好时会去收拾屋子； 时光荏苒，朋友渐稀， 曾经无话不谈的闺蜜各有各的人生， 大家满怀希望，奔着某个目标每日在蒸， 自己虽也有在努力啦，可一个人的生活，似乎，总是缺了点什么。 亲戚朋友口中的乖乖女，贴心小袄，渐渐到了需要被“嫁出去”的年纪， 学历卡在本科以下，不高也不算最低，正是被“选取”的最佳时机。 据说，再过几年，就来不及啦。 安晴回想着，回想着自己看着圈子里太太们的精致生活， 回想着女神们发过的朋友圈，光辉闪耀，小资亦或是巨资，跟自己仿佛不在同一位面。 虽然对于攀比没有兴趣，自己也颇有自知之心，无意追求任何名为「幸福」的东西， 但真的、当，他，到来之际， 一切的一切，就全然改变。 全都改变—— 「hare老师，你的画色彩很棒，有一种令人心脏为之一松的治愈感。这样的粉色系我很喜欢。我很喜欢，请问，可以找老师约一张oc吗？」 【啊……】 黑暗无声的路上，第一次被认定的感觉。 像一根红线，延续到今日。 「被眷顾的感觉真好呀。」 安晴心跳很快。 【如果这是神明的旨意。】 如果这是命中注定的施与。 那是否就像《晴语》当中说明的那样——「人在失心过后，总会有千倍的补偿在前方等待着你」呢？ 安晴偷偷瞟向右手边， 看着某人那如雕般侧颜，心中默下定意： 【就算被你拿捏也好、掌控也好，怎样都好—— 神明的奖励，我是不会放弃的。 不但不会放弃，还要用尽一切办法牢牢锁住，拥紧。】 她睫毛闪动，猫瞳微眯。 机会摆在眼前，关系亦是像烙铁一样，不断的升温、直至灼烫，变形。 【地雷系之间的情感没有界限分明、稳步蹭行。】 “今晚三点，我要向神明展现人类的贪欲了。” 少女阴暗想道。 …… …… (本章完) 第82章 竞演将遇女神，拼尽全力必死崩盘 第82章 竞演将遇女神，拼尽全力必死崩盘 苏澈与安晴来到环球商业中心门前，看着人山人海的人影，不约而同的定在门口，脸上同频闪过一丝不自然。 ——两个社恐面对人群是这样的。 “虽然和澈澈一起出来约会很开心，但果然还是……不如在家里在被子里抱着澈澈一起睡觉有意思。” “喂。咱俩什么时候一被子了？不要说话占我便宜。” “好嘛，差不多的意思嘛。今天还这么谨慎，真是的。” 安晴笑眯眯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将胸脯向某一侧心机的前挺，二人一同朝着旋转门的方向步行而去。 因可爱与阴湿并行，导致她和他的回头率迭加，有些成为路上焦点的趋势。 这种情况明显不妙，于是苏澈提议加快脚步， 安晴虽留恋不舍，沉迷炸街，但也只得选择乖乖配合，两人朝着四楼角落里的某个新开店铺处直奔而去。 “今天如果有看上的小裙子，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买给你。” 因日子非凡，所以苏澈将今日少女的特权提前告知，表示自己准备了不少的额度，可以当生日过。 少女听得两眼放光，当场就开心起来了。 但是，她并不会真的让他全额付款。 根据《灵之道·消费篇》中的头条记载，最最最关键的一句话就是—— 「把他给你的所有钱全都用在他的身上」， 包括但不限于：给他买礼物、给自己买符合他xp的服饰穿给他看、给家里添置家具以供他使用，提升他的生活质量、以及购入食材亲自下厨做大餐为他补充营养。 这样做的效果是瞬间融化他的内心，让他知道自己的所有视线和爱，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以此来突破关系的瓶颈，顺利时甚至能直接得吃。 如此强力的核心功法摆在面前，自己断然不会像没什么城府的小女孩那般伸手就要， 但当然，一件都不买肯定也不行，毕竟秘籍中还提到了“任何时候都要维护他的立场”这样的前置条件， 换言之就是给足对方面子并乖巧的将他的心意通过正确的方式接收，操作起来…… 就是买一两件，但不能太奢靡。 条条框框在别人眼里或许根本没法实操，但是安晴则游刃有余。 “好耶！那我就不客气啦！” 只见她完全按照功法操作，开心的用力点头，并紧紧牵着他的手，满怀期待的来到了那家名为「sxhot」的男女通用滴泪系店铺门口。 这是一家以原创印视觉系t恤为特色的超稀有店铺，不但开在商场最上面的阴暗角落，就连宣传方面也是从来不搞，客源什么的完全靠口口相传…… 果不其然， 放眼望去，店内的墙上挂着的黑彩色系衣服几乎占满了大半空间，对地雷系爱好者而言，几乎能够在一瞬间把眼球给牢牢吸住，像黑洞般，根本无法挪开脚步。 店门口，一位穿着古怪、戴着唇钉的粉头发女店员坐在吧台后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见有客人来了，根本没有任何起身迎接的意思，只是抬眼瞄了一秒后，就自顾自的继续打手游了。 “……” 安晴和苏澈对视一眼。 “很好，这正是我想要的。” “感觉很对。” 二人喜滋滋的，一同走进店门。 感觉心里极度舒坦。 由于地雷系店铺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尤其是白天。 导致二人进来购物就约同于包场。 安晴在里面一圈逛女装，苏澈则在外面一圈看男装。 然而，各自的区域只待了几秒，就急匆匆的交换了分区…… 究其缘由，是因两人心中想着的都是：自己要买的随便看两眼，但待会儿给对方挑选的一定要上心。 毕竟是约会，因此，「礼物才是重头戏」。 很快。 苏澈为安晴挑选了一套黑紫色视觉系格纹连衣裙，偏打歌服风格，版型极美，适合未来上舞台当歌姬的时候穿； 安晴则为苏澈挑了一件天使骷髅的黑白掉色假两件印朋克t，方便他在任何演奏场合穿。 二人皆为对方考虑到了100步以后的事，且当双方拿着各自选好的衣服转角碰到一起时，都是眼中一亮，不禁为对方的眼光感到源自心底的肯定。 “可以啊，这个我能穿。” “嘿嘿，澈澈选的我也喜欢！我全都是黑粉色系，还没尝试过黑紫来着！” “是吗？” “嗯！毕竟这件裙子很像恶魔风啦，不过只要是澈澈选的，无论是什么风格我都会尝试！” “真的吗？” “嗯嗯！” “那女仆装呢？” “嗯——嗯？” … 二人说笑着来到试衣间，苏澈正想自己走进一间，让她进另一间， 谁知她在进去的一瞬，突兀的伸出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下一秒， 自己被她拉进了同一间。 ——咔嗒。 “不是…” 封闭的试衣格子里，苏澈颇感压力： “这对吗？”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有什么不对？” 安晴巧笑嫣然，“在家里又不是没看过，你别忘了，咱们家是没有隔间的。” “咱们家吗……” “对呀，而且你先换你的，换完让我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就先出去还不好嘛。” “……” 苏澈想了想， 觉得也还成。 于是就点了点头，满足了她任性的要求。 “就今天一次哈，下不为例。”他说道。 “嗯嗯。” 安晴心中偷笑， 目的不在一击取得多少的成效， 而是根据《晴语》当中的技巧，打算一步一步挤压他的内心防线， 到最后，让他觉得任何的分界线都会变成一种阻碍——「习惯成自然」。 这是渗透技法的一种，使用的前置条件颇多，需得处处留心，才能一击制胜。 苏澈在她面前脱掉外套， 但并未把里面的t给褪去， 反而在她直愣愣的目色下直接把衣服套在了外面，走了一个t中t的路子，皮外还是皮，看得少女咬牙切齿。 “哪儿有这么试衣服的呀！那能舒服吗？！澈澈，你不能耍赖。” “啊？不就是看看版型就可以了么，还是说，你想看点别的？” 苏澈反客为主，通过坏水儿大法中的“套娃战术”倒转节奏，直接把某晴给卡得小脸一皱，稍微有点不会了。 “好好好，” 只见少女抿起小嘴，隐忍道：“算你厉害，不过在外面可以这样，在家里你可就要让着我了哦，不能什么都不给我康。” “行。” 苏澈笑了笑，按部就班的对着镜子把步骤完成， 然后转过身来，毫无征兆的张开双臂， 在她未反应过来的状态下，给了少女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是听话的奖励。”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 安晴被爆了。 今日是苏澈的胜利。 全程高温小脸的少女已经被邪恶的地雷男彻底俘获了心脏，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他调成真真正正的地雷女。 【这样下去可不行阿……】 她自乱阵脚，跟在他的身后，像是被收留过后，第一次跟随着主人一同出门的黏人小猫。 外界原本熟悉的街景变得陌生了，因眼中只剩下一人，全世界唯一最重要的主人。 【真好…】 两人再次选购了一些配饰和小物，来到了吧台前结算。 一人两件衣服，四件总计三千多，小物包含安晴挑选的「心锁」项链，以及苏澈给她选的黑色心钻蝴蝶结绑带发卡，每样三百左右。 “4120，直接扫码。” 女店员抬眼看了一眼二人，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大的包装袋，接过服装麻利迭好，并塞了进去。 苏澈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她这把游戏打完了，她甚至很可能会让客人自己打包。 嘀嘀、嘀—— 苏澈转账完成的一瞬，屏幕上又跳出了一条收款提示： 【您收到一笔转账】 定睛一看，是安晴转过来的2000。 “干什么？” 他回头捏住少女的小手。 “嘿嘿…我也有一点点存款，至少，给澈澈买的衣服不能让你钱。” “……” 见她表情真挚，苏澈皱了皱眉，感觉确实不好推却。 于是道： “那行吧，但你转多了，这两个加起来是1360。” 他把多余的钱给孩子退了回去。 “啧。” 一侧，女店员观察着二人的关系，冷不丁蹦出了句，“难得啊。” “啊？” 二人同时看向店员。 只听她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居然不是包养关系。” 说罢翻了个白眼，并且在名片盒处取出了一张印刷着二维码的卡片递了过来—— “喏，我们店的会员群。里面全是真滴泪。然后，有活动，打折，最新品有优惠。喜欢就加。” “…………” 【居然还有门槛的吗……】 这下，苏澈和安晴听懂了。 看来经常来这里采购衣服的客人，大多都是金主领着失足组团来的情况， 所以店员才爱答不理，保持一个冷漠而又疏远的0服务关系。 仔细看了眼名片，见上面除了群号群码外，正中央还有一行用烫金色字体印在上面的小字—— 「色热」店长·maruko。 “我叫马陆，你也可以叫我丸子，是独立制衣师，在天海这边创办了一些专属于蕾蕾们的活动。你如果感兴趣的话……” 她顿了顿，上下审视了苏澈几眼，似是对于他今日的穿搭感到还可，于是便道，“也可以参加。” “好的。” 苏澈虽然完全没打算加入地雷系的联谊活动，但该给到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果不其然，结算完毕后，maru又提到可以赠送两人一张满3000送300的代金券，只不过需要进群领取。 苏澈本不想加， 但安晴觉得如果能省300肯定更好，毕竟这笔余出来的钱完全可以抵消一顿大餐的开销了， 于是便道她替他加，并且使了个颜色，表示【加完群领完券就立马退出来】…… 苏澈无奈，只得点头同意。 二人在成为了会员以后离开店铺，身后的丸子店长笑眯眯的站在门口目送，不知道是在开心个什么。 —— 上午的约会还算顺利， 下一站是去内衣店等安晴挑选内衣。 这种地方，苏澈表示就不进去了，打算在门外等候。 奈何少女却不依，“你不陪我进去，我怎么知道自己挑选完会不会让你喜欢呀……” “啊？这也要让我喜欢吗……” “当然！不然不就失去了购买它们的意义了吗！” 少女坚持己见，“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澈澈每天都会看到我！在这种地方我绝不会让步的！” “……” 于是，他被她硬生生的拽进了另一家名为「天使少女心」的店铺门口。 非常幸运的，门口最显眼的位置，摆了一张「男士止步」的木牌。 这让他的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终于拉扯出一丝喘息之机，“你看，天意如此，还是你自己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可恶的破店，明明在攻略里没有提到这么个硬伤的。” 少女恨不能立刻带着心上人转身去另一家， 奈何整个天海，有原创粉色系蕾丝吊带文胸的精品店铺仅此一家，别的地方要么是设计太土，要么就是做工太次，没法满足她对「形色意」的三重高标准。 《晴语》有云：“从外到内，皆是武装。” 意指无论是最外层的外套饰品、还是默认根本不会被对方看见的内衣，既然已在一起，就一定要提早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精髓早已被少女吸收完全，并且严格执行着。 苏澈目送她气鼓鼓的进去采购，自己掏出手机，决定琢磨下后续的路线事宜。 根据攻略上写的，买完所有的衣服以后，要在差不多12点共进午餐。 餐厅方面，安晴选择的是一家适合情侣吃的意大利千层面西餐厅，里面全都是好吃的高热量菜品， 重点是还适合拍照，看来是考虑到了纪念日留影方面的事情。 苏澈对此自然不会阻止，基本上，今天所有的安排都要由着她来，只有ktv的部分，要打起精力检验她的修行成果。 考核的曲目已经定好， 是大歌姬房小姐的新发行作品「雨过人」， 因是日文歌，所以歌词里面翻译过来的大概意思是“雨停了，你走了”，属于j-pop风格的抒情慢速曲。 声线方面，由于安晴虽然不同于大歌姬，原本不是很适配， 但听她发来的语音可以发现，她比较擅长「伪声」，即模仿某个歌姬的声线去演唱，属于声优领域的技巧之一。 “上次跟她说了用自己的声音去唱，不知道她有没有往心里去……” 苏澈仍然希望，孩子有自己的东西， 而非死气沉沉的去模仿。 毕竟在他眼里，「用并非自己的才能去模仿复刻对方生来具备的天赋，是一种很低效且不聪明的行为」。 唯有摸索出自己的路线，才可独当一面，真正做到未来成为自己乃至于俞汐学姐都会为之感到自豪和认可的团魂级别门面歌姬。 “希望能真正理解我的用意吧。” 他微微一叹，顺手点开了大歌姬的资料。 习惯性的，进行一波视奸。 【好久没看了。】 【自打安晴来到家里以后，就不再把视线停留在这些不可触及的女神级人物上了。】 【房小姐也是，亚里女神也是。】 苏澈摇了摇头，喃喃着用拇指点开了大歌姬的最新动态资料， 果然，两日前有了更新—— “最近有在努力准备「mosse」杯的友情邀请环节现场，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不过能够在公司的安排下结识超强的贝斯手小妹妹很开心，会全力以赴应对的。敬请期待竞演现场。” 苏澈猛然瞪大双眸—— “誒…？” …… …… (本章完) 第83章 美少女生冷不忌 第83章 美少女生冷不忌 “mosse……” 苏澈未曾设想过， 看到一直以来只敢在暗处视奸的女明星，要和自己参加同一场音乐比赛竞演……到底是怎样的体验。 心脏在狂跳， 瞳仁在剧缩。 很明显，天海的“mosse杯”只有一个，那就是「mosse·神器杯」， 也就是自己九月份即将陪伴俞学姐和林筱，一同前往去论剑的那个究极难度、十死无生的乐队pk赛。 现在，房小姐居然说是在为其做准备？ 这合理吗？ 一个潜力无穷的超级巨星，会和自己同台竞演？ 【不，不对。】 苏澈很快发现了华点。 “这里说的是……「邀请环节」……” “听上去，不像正常打pk晋级上去的模式流程……” “难不成，是官方邀请过来的客场队伍吗？” 他眯起双眸，沉吟着。 【一般来说，已经成名的歌姬受到邀请，往往是会出现在前面的选手一轮又一轮竞争结束后，为了节目效果，空降一个全明星阵容来进行终结赛，或是合作演出。】 “可她说的是「竞演」……” “也就是说，她是有着某个pk指标在身上的……” 虽然不应该咬文嚼字，但苏澈明白，房小姐的每一条动态都很谨慎，从来不说无意义的废话，内容也相当的严谨。 不严谨不行，一群别有用心的人在盯着她，作为潜力无穷的公众人物，她自打出道的那一天起，就被各种下头的竞争对手或同行抨击抹黑—— 说她声线太别具一格，有特色不行； 说她不露脸，肯定很丑，颜值不行； 说她头发太长，演唱光脚，故作神秘，太过心机不行。 总结下来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人活着，呼吸都不行， 被扣了一万个帽子，造黄谣、恶意诽谤、诋毁，被同行们判定为“全部0分”， 然后最后，捧到了平台颁发的一个又一个的唱片/单曲金奖，在节奏和质疑声中一步步变成了喷都喷不太动的对象。 而今，看架势，显然是要从幕后走向台前，准备通过「mosse」这样全天海知名的最权威比赛，来再次的证明自己，啪啪的往死里暴揍那些黑心碎嘴者的脸。 【加油啊，房小姐……】 苏澈是打心底支持着她的。 甚至购买了她全部的正版无损单曲，通过行动来表示对她才华的认可。 但是，谁能想到，不久的将来，心心念念的房小姐会成为自己这人都没凑齐的队伍的竞争对象……？ “太魔幻了。” 苏澈摇了摇头，觉得天海果然是一个魔幻的城市， 各种机遇汇聚在这里，导致许多事情匪夷所思。 “但应该也不必太过担心。” 他转念一想，很快自我开解了， “人家的队伍很可能起步就站在最高峰，而我们则需过关斩将一路干到最后，才有那么一丝儿可能性与她相遇。 所以，这种草根pvp明星阵容的概率仅有百分之0.5…… 我、元潇、安晴、林筱、学姐，每个人各占0.1。 顾织的话，没说来不来，暂时无法判定。” 苏澈很有自知之明，哪怕对俞汐学姐很有信心，对于队伍的整体也最多只能持观望态度，不敢太过妄想。 “澈澈，你在想什么呐？怎么表情怪怪的？” 正思索着，安晴已经拎着包裹出来了，看样子是选购完了合适的内衣。 “没什么，刷了会儿手机。如何，挑得顺利吗？” 苏澈从木长椅上起身，看了看一脸羞赧的少女，有些不明白。 “嗯呀，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但见你似乎对可爱少女系不是很抗拒，于是选了一款草莓蛋糕的，还有一款黑巧克力的吊带袜……嘿嘿，晚上给你看。” “…………” 苏澈的心剧烈跳动了半下，但面上自然是看不出任何波动，平和道： “这样啊？挺好的。” 对于少女的用心，他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 《武功心法，高深莫测》。 【想必一般战士早就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罢？】 他默叹道，【很可惜，暂时还不能破了欲戒，从心而动。否则沉迷于年轻肉体，我又怎能秉持本心，一步步击溃那个存在？】 苏澈给自己竖下的目标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尽量的”保持住不近女色，以免创作之道上失去灵感，音乐之道上双双慵懒。 这对于自律的他来讲，至关重要。 【先坚持到把奖杯捧回来那天再说吧。】 他这么觉得。 二人继续出发，前往同一幢楼顶层的ktv，决定先把票和房间预约了，再去餐厅吃饭。 ktv的名字是「瞌睡猫」， 是天海年轻一代acg圈子里较为有名的连锁店，开在各大商业购物中心的顶楼，据说歌新且全，各种语言的都有，而且充值可以办折扣卡，唱的次数多了打折，且卡会升级为黑色。 苏澈很喜欢黑色，安晴也有点喜欢。 二人一拍即合，跟前台定了一个最最里面靠角落的小型包间。 “我们两个的话，最小的包房应该就够用了吧？我觉得越小越好，我喜欢紧密的。” 安晴眨眼无害道。 “嗯……行。” 苏澈自然不会阻挠，觉得这样的事以她心情为主就好。 接连被满足的少女笑容难掩，幸福的感觉已经爆表。 总的来看，今天只有一件事让她心里没什么着落。 “对了澈澈。” “嗯？” “如果我没唱好……或者没让你满意，你会不会骂我呀……？” “啊？骂你？怎么可能？” 苏澈听得费解，不知道这结论从何而来。 “因为你说游戏打不好就要挨骂，所以我想，我歌唱不好会不会也挨骂……” “……” 看着少女可怜巴巴的模样，苏澈捏了捏她的小脸，哭笑不得道：“客户是客户，你是你，能一样？” “啊？” 少女寻思着，客户不是应该比自己更宝贵吗？难道说…… “我在澈澈的眼里，已经比金钱的来源还重要啦……？” “那不当……呃，暂时还没有。别瞎比较。” 苏澈及时收回了话语，痒得少女小猫不安， 挽住胳臂，喵喵咪咪的蹭来蹭去。 他按住了她躁动的身体，将她拖离了容易被外人注视着的公众区。 “安晴。” “嗯？” “给你钱是给你钱，对你好也是对你好，但你必须得明白，在正事上我是不会偏袒你什么的，尤其是之前我提到过的，组队的事。” 苏澈说，“我已经把未来的几个队友物色好了，而你是我亲手推荐的核心成员，所以你和我，都不能在未来的关键比赛上掉链子，我希望你能做好这样的准备。” “！比赛！” 安晴闻言一惊，之前可从未听到过这样具有压迫力的字眼。 “是的，我们面对的对手，基本可以理解为，「不可战胜级」， 但你也别完全灰心，我们的队友也有很强很强的选手存在，所以只要我们把自己的部分尽量做到极致，就算失败了，我也会好好的奖励你的。” 他将话说得完整，听得少女耳朵一立： “多大的奖励？” “先别考虑这个。” “多大的奖励？” “说了先别考…” “多大的奖励？” “……好吧，巨大的。” “有多巨大？” “……比今天巨大。” “是吗？也就是说，约会的下一步……是结婚！对吗？” “你咋不上天呢？” 苏澈一把将少女的贪欲给泼了盆凉水，欲图浇灭她熊熊燃烧的心理。 谁知，某晴却完全生冷不忌： “这样也可以吗？那好呀，上天也行~” 她甜笑道。 …… …… (本章完) 第84章 我打花房小姐，六边形图缩尖入点 第84章 我打房小姐，六边形图缩尖入点 与有好感的人在一起的时间会度过飞快。 一起吃饭是快乐的，一起购物是快乐的，一起压马路是快乐的，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看上对方一眼，都是比起往日一个人的孤独生活要快乐的， 「是活着的。」 —— …… 意式餐厅的食物热量爆棚，通常来说苏澈绝对不吃， 奈何今日是重要场合，可以把摄入当做一种情感上的投资。 少女倒是吃得很开心，中途拍了不少照片留作纪念，重点是偷拍苏澈，然后保存下来以后使用。 周末人多，餐厅里的情侣也是不少，而这样纯正的两个地雷系，自是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被其他小情侣们观察偷瞄，像是穿了情侣装，比起情侣更像情侣。 饭吃没吃饱不说，安晴光是进食大家的视线，就已经爽到腹胀了，简直是心情舒畅。 但她明白，快乐过后接踵而来的，往往是地狱考核…… 时间每过一秒，都代表着自己要在某种意义上去pk「房ari」这位大歌姬。 【我模仿她的歌，其实是在澈澈心底与她有了一层对比。 而与明星pk，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胜率。 只希望能通过努力拉小这份差距，别让他太不满意就好吧……】 少女对此有着清晰的认知。 知道当苏澈提到房小姐时，他的心里就已经存在了一个名为「标准」的模子。 【还好房小姐只存在于遥不可及的远处，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否则真的碰上澈澈的话，说不定连她都有概率被澈澈魅惑……嗯。】 她小口小口吃着东西，吃一口，伸出叉子，喂他一口。不张嘴不行。 苏澈小小的接受了两三次这样的投喂，就有些坐不太住了。 “安晴，这是在外面，要注意影响。” “可你不是很喜欢女仆吗？我只不过是在模仿任何女仆都必须会对主人做的常规行为呀？” “哈……？” 苏澈皱了皱眉，思索一二。 觉得， 【也确实。】 “但是……回家再练，回家再练。” 他微红温道。 “~” 猫猫掩嘴偷笑，完整的享受到了与他在一起约会上半场的全部美好。 【cg也有好好的保存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迎接狂风骤雨的挑战了。】 不多时， 少女做好心理建设， 手捧着一杯热乎乎的港式奶茶，拎着包包，跟着他一同回往「瞌睡猫」ktv的小包。 “安晴，「雨过人」是上次给你留的作业，抒情j-pop风格的曲子，但如果你有别的喜欢的风格，也可以跟我说，只要是在acg范围内，并且配器方面适合乐队编制，都可以选。” 临近包房时，苏澈提醒道。 “欸？配器编制……意思是，歌曲里用到的乐器要满足吉他、贝斯、鼓和钢琴的要求吗？”她手抚嘴唇，努力理解道。 “嗯，不止钢琴，弦乐、电子合成音、各种特殊音效的模拟也可以，毕竟在编制里，keyboard全称是电子合成器，几乎囊括了各式各样的你能想到的音色，包罗万象。相当于团队里的最强辅助。” 苏澈笑眯眯补充道，“而且，要相信你未来的队友的技术。其她人不说，俞学姐在键盘方面……大概绝无问题。” “！” 听到学姐二字，少女的小雷达立刻警觉。 “是……澈澈的学姐吗？” “嗯，研究生学姐。” “！是亲的吗？” “？这东西怎么还分亲的外的？” 苏澈迷惑，不懂少女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流转的。 “啊…就、就是，她如果是高手的话，会不会……会不会发现澈澈也很厉害，然然，然后就总来找澈澈一起练琴之类的呀……这个就算是亲的……” “？？” 对于孩子的定义，苏澈竟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表示可能并没有那么「亲」。 “首先我并不厉害，其次我没有真正看过她弹琴，就更别提一起练琴了。 再然后，队友之间提出组团练习的邀请其实是非常正常且合理的，比如两把吉他组团合奏，贝斯和鼓一起雕节奏，或者主唱单独找键盘去顺歌，几个乐手凑在一起写歌编曲，都是非常普遍的。这没什么。” “噢噢……懂了，懂了……” 安晴小猫啄食般点头，心说看来进度还没有我快，那就好那就好…… 别的倒是不怕，唯独怕敌人抢先进度，导致自己功亏一篑。 尤其是能被苏澈夸赞“水平很好”的人，其真实水平只会更好，绝对不能小觑。 经历了这番插曲，少女已将警惕心理拉至最满，随着他一同走进包间，坐在点歌台前，连小零食和果盘之类的都没心思买，直接开始点歌准备开始今日的修行了。 “澈澈，房小姐这张专辑里除了「雨过人」以外，「雨空街」我也练了，虽然你没留，但我自己尝试了下，待会儿你听听看两种风格哪个更好一点，我会努力矫正的。” 她选完曲目，回头看向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某人，表情认真道。 “ok的。” 苏澈欣慰点了点头，就是喜欢少女这种“认调”的特质。 别人遇到问题很可能会犟一犟，但安晴遇到问题会想方设法扭改，然后顺着正确的道路去贴靠。 虽然，这样容易抹掉「自我」，但苏澈决定还是先观察观察她的成果再说。 “开始了哦？” “嗯！” 少女按下播放键，前方的镶嵌式大屏幕上，开始闪动出房小姐的新歌。 因太过火爆，她的名字处于天海各大ktv中“h”姓氏打头的首字母第一个。 苏澈听着背景音乐中发行级的伴奏，等待着少女的开口切入。 考核的时候关闭原唱是常识，而消除了人声的伴奏又会在音频频段上受损，导致效果不如原唱好。 在这样的基础上，安晴怀揣紧张之心，将自己这些日以来的偷偷修炼完全展现—— 清甜柔软的声线如流水， 让人幻视漫步于晴天。 苏澈双目微眯，感受着， 少女每一秒、每一帧走带的认真。 因耳朵与常人不同，苏澈从小就发现自己可以一耳十轨—— 是职业级编曲师的耳朵，开局即将视唱练耳拉升至训练过的高度。 具体说来，他可以在音乐作品推进时，用自己的听觉系统过滤掉任何不想听的音色频段，同时筛选出自己最想听的部分， 比如听主唱人声，他可以过滤掉所有伴奏； 听节奏吉他，他可以过滤所有人声和其它乐器； 听bass，他可以平地拔高楼，耳朵只去搜刮常人听不见的低频频段， 完全达到了指挥级。 不知道是生来如此还是日复一日的童子功练琴刻苦修炼所致， 苏澈从来没有把这样的技能当做自己的「天赋」， 毕竟，妈妈说过，“那人”可以同时拆解小提、中提、大提、double bass的弦乐组四部和声。 类似这样的挫败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在自己的幼年生活， 每次觉得自己小有成就、修有所成时，一尊黑影就会像虚空巨缝般横亘在自己的头顶—— 无法跨越，无可抗衡。 苏澈已经放弃思考那么多了， 如今的打法并非「1v1」，而是从0开始培养身边一切闪闪发光的初心者，实现“从零到一”的企划，实现最终成团破茧的宏愿。 【安晴的声音条件得天独厚，像是尚未被开发的璞玉，如果每天抽出2-3小时进行专业训练，应该能够达到相当不错的水准。】 【声乐方面，我不认识类似贝斯领域里奈奈那种程度的大神，所以只能通过我个人的经验来为她标明方向，等待她自己向前修炼。】 苏澈想得清楚，为让少女保持「本我状态」，他不会过多干预她的练习，尤其是在技巧方面，唱腔、共鸣、声带的紧缩、咬字、气声、真假音转换，他不会去提太多，主要希望少女凭借自己的感觉去悟，而非“这里必须怎么怎么唱”，那样就会变成「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比起前者，苏澈更喜欢「全是感情，技巧独立，自成一体。」 欣赏之时，一曲落毕。 尾奏的钢琴如泣，将情绪句点画至浑圆立体。 “呼——” 察觉到完成度还算可以，少女松了口气，带着期盼的心情，转首问向他道：“澈澈，怎么样怎么样！我……还行吗？” “嗯，” 苏澈保守夸奖，“理论上说，相当可以了。” “！” 少女开心的竖起猫耳，妙目放光道：“那那！比起其她队友呢！会不会拖后腿呀我！” “应该不会的。” 他沉吟道。 “那那……那那个比赛，我这样的水平，能不能和大家一起拿一个好成绩呀！？” “现在的水平吗？” “嗯嗯！” “不太可能。” “……” 冷水灌顶，让安晴知道，自己似乎比起他想要的，还差了一段距离。 “那……和房小姐本人比呢……在澈澈心里，我完成了她百分之多少的水准呀……澈澈不用照顾我的情绪，实话实说就好。我想听真实的……” “是吗？” “嗯…” ——地雷女的随机特性词条之一，明知前方是玫瑰荆棘， 也一定要伸出粉嫩小手狠狠的抓上一把，直到鲜血淋漓， 这样才能在心灵层面上达到满意。 “那我就说了。” ——地雷男的随机特性词条之一，明知你在索求夸夸话语， 也一定要逆着你的意思去讲真相，让你知道，现实社会并非所有事情都如你所愿， 人生的第一课是面对高山，不会瞬间自闭， 就像自己小时候那样。 “你的话，距离房小姐，在情绪、唱法、声线、台风、辨识度、爆发力耐久度这几大方面……” 苏澈郑重道： “各自发挥出了她大概百分之一的水准。” …… …… (本章完) 第85章 想和他融为一体，无法被任何外力撕开 第85章 想和他融为一体，无法被任何外力撕开 凌晨三点。 背着琴的姜奈走出「七彩」。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头望了一眼， 看卷帘门在夜色里缓缓关闭。 【啊，好难。】 轻轻一叹。 高强度的生活让她手指发颤。 “刚刚那家伙，是人类吗？” 脑中浮现出今日排练时的景象。 ari小姐介绍了新的「队友」给自己。 本以为除了自己和ari这样全方位撑爆六边形战力图的顶流歌姬外， 其余的队友也必定各个都是起步大师级，自己很可能是队伍里最不起眼的存在…… 谁知道，明明是最重要的主音吉他位，来者居然是，一个…… 身高不到1米55的小女孩…？ “虽然ari笑吟吟的说她实际年龄已有21，可是她的吉他水平像42年琴龄……” “「前mosse个人赛最终大赏冠军」、「神器夜莺·获得者」什么的……” “认真的吗？” “…………” 姜奈感觉一阵肚子疼。 刚刚吹着冷空调站在舞台上配合那闭着眼睛弹琴的孩子，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勉强强跟上她的律动， 如果不是自己每天练琴到深更半夜、日复一日， 换成别人…… 恐怕早就被秒杀掉了。 【在那样的吉他下，即使不找副吉他和键盘，她也可以撑起全场……】 【那孩子一把琴，就能弹出两把的效果……】 “果然人不能貌相啊……” 摇了摇头，带着复杂的心情，迈开黑丝长腿，朝着回家的方向漫步。 回想着这几天的生活，姜奈感觉到魔幻而又不可思议。 在网上看到了某条贝斯手招募信息， 明明是不正规的「琴加」论坛上的付费置顶加急帖子，寻思着再怎么专业也无非是野队求人，顶多是跑跑livehouse撑个场子， 如果不是看在ip地点在天海，来玩一下的同时还能玩一下小澈， 谁会来？ 哪里知道，这一下子，误打误撞，碰上了伪装成野团来下沉市场寻找天骄的巨型规模传媒演艺公司…… 制作人据说是来自「轻灵唱片」的高层，发布帖子也是因为别的乐手全都凑齐了，只有bass迟迟未能寻到合适的人选…… 由于只要女生，所以顶级的乐手在这个圈子里就更是不好挑选， 真正有实力的全是香饽饽，一个人能同时兼玩五七八个队的贝斯位，每天排练的曲目根本数不过来。 然而自己讨厌那种混乱情况，只是为了顺道来弹一下子琴而已，所以根本没打算认真组团。 直到看到ari。 —— …… “她真的好美……” 因自己有幸成为了「她」的队友， 导致镜头下别人看不到的真颜，自己有权近距离观赏。 如果说有些人的面孔天造地设、五官完美就已是最高评价， 那么ari的情况就是——「看一眼都觉得自己应该掏出所有金钱来支付享受了对方美貌的费用」…… “唉。” 融化心脏的温柔视线，仅仅注视一秒，便会被她瞬间侵蚀感染。 “没人能逃过那样的颜吧，难怪会背光不颜出。” 身为化妆师，百变千面的姜奈在与ari近距离接触时，都会有一种天星偶遇皓月的感觉，瞬间被比下去了。 有一种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比拟的自卑之感。 回想起曾经土气的自己， 为了身材拼尽全力，连续28天只摄入少量蛋白、植物纤维和维生素饿到几度昏迷的自己， 再看看仅凭气质就能碾压凡人的她，看着从上到下没有一处缺陷的她—— 越是深思，越是自闭。 “原来队友之间也会有这种无奈的感觉吗？” 她蹲在地上，背着esp，有些心烦。 站在ari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时的感觉，真是揪心。 “不用多想，上舞台的一瞬间，台下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都全部会被她一人摄去，如吸魂夺魄般，将观众的魂儿隔着屏幕都能给勾了去。” 【我们这样的乐手，哪怕拼力演奏，也只是衬托她完美的绿叶罢了。】 微微一叹， 觉得，强如miya，在ari身边绽放华彩时，也难敌歌姬身上那剧毒般的魅惑力。 “可怕的队伍。现在退还来得及么……” 萌生了逃离之心。 但似乎，已经晚了。 在制作人的话术下，不敌诱惑，签下了保密协议， 并答应「合作至竞演日结束」，还主动签了字。 对方许下的好处， 是出道级艺人全套包装一条龙服务， 可以把草根的自己美化为天海业内一流的合作乐手，借着ari的大歌姬名头，成为她的御用琴师， 这样的前缀，无论以后自己打算在音乐领域去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比起外派化妆师的工作，既赚的多，社会地位又高一些，不用点头哈腰。 【如果我的人生铭牌被刷涂一层新的纹路，雕一层精致边，是否下次见到小澈时就更能自信一些了呢……】 对于姜奈而言，任何行动的最终目的，都是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在最重要的人面前不自卑。」 曾经的拒绝像根刺，深深扎在心底。 而今自己浴火重生， 打破了空间的屏障， 甚至还能近距离的接触他、触摸他。 且还接取到了他的任务—— 帮他带一位女徒弟。 这样的任务，一旦达成了，自己就能更进一步，先把他骗到家里…… “啊…” “对了。” “是不是应该先联系一下她了？” 姜奈一拍脑袋，猛然想到，最近的过度忙碌，导致自己迟迟未能加上关键人物的好友。 “她的名字……好像是叫顾织……？”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企鹅聊天记录停步在苏澈推送给自己飞信名片的截图。 姜奈想了想， 决定不顾时间已达凌晨三点， 直接发送了好友邀请过去。 —— 下一秒。 【您的好友请求已通过，你们可以开始聊天啦！】 “？” 第一反应， 对方是个十成十的夜猫子。 生物钟与自己完全重合，可能是一个不错的好苗子。 “对于学贝斯来说，日夜颠倒会导致大脑昏昏沉沉，练琴时更容易随心情产生低频气压。” ——走火入魔者的胡言乱语。 “容我琢磨一下……” 她于黑暗之中停步于路灯边，把琴放在了座椅上，决定先视奸一下顾织的友人圈。 “观察生态”，是姜奈的良好习惯之一。 指在任何必要交集下，先人一步确认对方的习性，从而判断对方的性格，针对性采取社交战术。 当初给苏澈发出第一条回复之前，自己至少看了他的资料20多遍，挖掘了他所有的社交账号，一条一条全部都看完了，然后编撰好久，才把那种元气满满的感觉伪装出来。 【因为自己颜值很差，所以不得不从其它地方找补缺陷。】 这是姜奈的痛点， 而今面对顾织，也忍不住想要观察一下她， 在心里下意识的把自己和她放到一块儿进行对比， 看看能不能从在他心里的地位层面“扳回一城”。 【跟ari比颜值气质被爆杀，跟miya比演奏技术比不过，跟富婆们比经济直接掏出几十万买澈澈的春又没那个实力，而且上次咨询夜聆的老板娘，听说澈澈的价格是「80万领走费」……】 “唉，好贵。” “但也确实值。” 如今， 只能从顾织身上找找自信了。 “让我康康你这小姑娘的情……” “况”字还未说出来， 点开友人圈置顶的第一条…… 就是顾织那不露脸的抱着吉他坐在黑暗中进行指弹的氛围艺术感自拍。 姜奈眯起双眸，当场精神一凛， 察觉到一丝扭曲的不对。 【她那是……】 【什么身材？】 在姜奈的视角里， 顾织虽然没有露脸， 但抱着琴的坐姿，异常邪媚。 因她就算穿得是针织衫，相当厚重， 其吉他的u型上半部弧线处、抱琴的位置，也有极其惹眼的部分挤搭而出，让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将注意力放在吉他上。 哪怕是价值三万元的taylor714ce。 姜奈忍不住往下看。 【有视频吗？】 “果然有。” 她想看看顾织的无后期版演奏视频，从中可以最直观的获取到很多有效讯息。 照片可以被p图，视频却一般不能。 点开她的15秒独奏小段落，可以听到，她弹奏的曲目是柔情至臻的「lovin u」， 明明是浪漫的大师曲，却被她弹出了占有欲和吞噬意味…… “好黑啊，她的风格……” 姜奈毫不怀疑，如果把顾织切开，她的内心绝对是黑色的。 “身材不是假的……” “琴技虽然就一般，但……那如实质一样的情绪传达是怎么回事……” “你是想吃了我家小澈吗……” “不行我得确认一下。” 念及此处， 她决定用一种颇为微妙的开场白来给对方发过去，凭此来探一下顾织的底。 只见她从座位上站起，编撰许久，谨慎输入道： “你好啊，我是小澈给你安排的新老师姜姜，你以后可以叫我姜老师。我想问一下，你们学到什么进度啦？ 贝斯方面，是想达到什么程度呢？ 由于我是他未来的队友，所以可能不能一直带你，最多最多就是一段时日吧，所以想问一下你的目标具体是……” 不等她一段一段的把话发完，就见顾织秒回道： “程度吗？想达到可以和他在演奏时合为一体，无法被任何外力撕开的程度。姜老师，你能帮帮我吗？” …… …… (本章完) 第86章 复杂关系十指相缠 第86章 复杂关系·十指相缠 姜奈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令人窒息的……女学生。 如果说，顾织的身材管理就已经让人压力很大，且她身上的气质完全给人一种“不太好接触”的感觉， 那么在看到她发过来的第一段话以后，姜奈就更加确信了，对方已经重度沉迷小澈的教导，字里行间都传达出一种想要获得什么重要之物的扭曲感。 【仔细想想也是，她本来是玩的指弹，为什么到一半突然改换成bass？】 【如果不是她主动更换乐器，难道小澈还能逼迫她不成？】 这种情况，只能意味着一件事—— 她想成为他的羽翼，托着他一起在「同一个队伍」里前行。 “真是麻烦啊。” 自己尚未与他到达那样的关系，之前的说法也不过是造势，现在看到顾织势在必得的样子，似乎能判断出，她的进度远远在自己之上…… “与ari和miya组队通往终点，到底是不是在绕弯路呢……？” 她已经有些说不清了。 背起琴，拎着包，继续朝着出租房的方向夜行。 手机上，只是给顾织回了句“我尽量”，不冷不淡。 其实有很邪恶的想过，要不要故意传授顾织“邪功”…… 比如教她的时候不好好教，或者教一些绕弯路的错误知识，毁掉她的演奏生涯。 但转念一想，那么做的话会被苏澈发现，百分百的发现，然后把自己拉黑，并且加倍、加十倍的补偿顾织……这样一看就得不偿失了。 自己不但获取不到应有的「合奏奖励」，甚至还会真真正正的被他从人生的名单中抹去。 姜奈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的天使。 天生自卑加上从小无人在意，身材焦虑、容貌焦虑、年龄焦虑、情感焦虑……被同龄人嘲讽、用言语进行攻击，早就让她变得不再清如白纸，对任何第一印象不喜欢的人充满敌意——因此才会喜欢恶魔系。 如今见顾织被他那样在意，心中的空落感就不禁更加膨胀了：“让我教她，教好之后，他该不会是要亲自带她玩吧？” 猛然间， 姜奈停下了脚步。 “她是贝斯，他是吉他，他带她玩，我呢？” “我呢？” “我跟谁玩？” “我把她教成了，我是不是就被排除在外了？” 刚刚因排练压力带来的思维混沌一瞬皆空。 吹着夜晚的凉风，姜奈瞬间清醒了。 “不行。这不行。” “得想想办法。” 她眯起妖瞳，于凌晨三点半，仔细的研究着，如何处理顾织这样一个问题学生。 几条路摆在眼前—— 1.倾囊相授。 2.少量藏私。 3.上课放水。 4.谈谈交易。 统合的看，1的缺点是容易被她用比自己还少的时间修成大触，好处是吃小澈； 2的缺点几乎没有，是中规中矩的路线，且不容易被小澈发现，唯独进度慢了些，吃他也会慢一点； 3的问题就很大了，是摆烂的选择，因没有成效，导致他会对进度不满意，自己也够呛能吃上，变相等于同归于尽。 至于4……是1的变种，是最适合操作的选项。 【我应该通过试听课进一步看看她的情况，进行更加细致的分析，然后跟她谈合作。】 姜奈暗暗想道： “如果她是能聊的人，那我就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把蛋糕分一块给我，这样我能提供给她最具性价比的知识，让她在短期内学有所成，实现跳进； 而如果她是一根筋，甚至独占欲极强，不乐意分享……那就可以考虑毁掉她的路线了。嗯。” 面对重要之物，姜奈的选择是，手段尽出，绝不让步。 看着黑夜的云， 心情莫名的变好了。 重新给顾织留了见面的时间， 顾织仍然秒回，选择了每周三一次，说是周六日有别的事。 至此约定完成，姜奈收起手机，打算回家练琴练到早上6点。 —— …… 转角的电话亭。 隔着玻璃，哭泣声不断从里面传来。 苏澈无奈蹲坐在少女身边，看着她一口又一口的喝着果味啤酒，喝得旁边摆了一排空掉的瓶瓶罐罐，眼泪止不住的流。 少女的酒量肉眼可断—— 一罐红，两罐晕，三罐视线朦胧，四罐嚎啕大哭。 “安晴，你要是再喝，估计可就要吐在我身上了哈。” “不会的！绝对不会！我自己会找袋子！如果不小心喷到了你身上，我会自己重新咽回去的！我很清醒！” “？…” 苏澈无奈，劈手夺过了孩子手中的最后半罐果酒，然后在她妙目圆睁的瞪视下，一口气给干杯了。 “澈澈！你……你抢我东西！” “行了，什么你的我的，你的就是我的。还有，别赌气了，我只是稍微严厉的说了你几句而已，是你自己要问的，破防可以，但不能一直纠结这种事情。你又不是不能进步了，我说的对吧？” “我……我才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觉得……澈澈好像很喜欢她……” 安晴目光落寞，小脸颓靡，“我觉得，我哪里都比不上她……我只是有点，有点难受而已。” “你这可不是有点，你已经把她的歌唱了35遍，已经节奏全对、音准达到录音层级了，唯独情绪有点怪，好像要把她唱死一样……多少带点儿诅咒性质……嗯。” “！我不管！我就只是……不服气……！” “唉，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喜欢跟空气较真。” 苏澈抬手揉了揉少女的小脸，以不到一臂的距离贴近着她，正色问道： “来你说说，赢了她能怎么样，输了又能怎么样？” “赢了……赢了我会有成就感！我会开心！输了……输了我会难受！我会哭！” “哦，那你开心了会怎样，开心会持续多久？输了的话为何难受，我是能不要你了还是会把你赶出家门？我能怎么欺负你？” “啊，这……这个……” 迷迷糊糊的少女闻言，面露迷惑。 感觉……确如苏澈所说，无论输赢，都不太能够影响现在的生活。 于是便道：“那我……我只是不想给你丢脸，我想让你领着我出去时，万一遇到房小姐那样的完美歌姬，至少不给你丢面子！我不能让你不自信！你都要带我玩了，我就一定，一定……” 自打在ktv听到了那一句话后，少女就一直处于如此患得患失的状态当中，就仿佛把大歌姬当成了一生之敌。 苏澈早知道说出来她会不开心，但也没办法，该说还是要说的，毕竟【房小姐就是mosse杯的最终敌手】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哪怕现在不说，万一以后真的撞大运走到最后，说不定真有可能华山论剑…… 而到那时，安晴没有准备的话，就会被降维打击，直接陷入更加汹涌的自闭。 为了让少女事先有个心理预期，他才打了这么一针预防针……哪知造成如此大的后劲儿。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安慰少女，并且让她不再酗酒浇愁，且能顺利的将生活进行下去。 根据《坏水儿大法》中“美少女哭哭怎么办”的相关记载，解决方案通常只有两种—— 要么给奖励，麻痹她的委屈，要么就是做出一些特殊的事情，吸引她的注意。 最错误的f级操作是“别生气了”这样没什么用的话语安慰，以及直白且无趣的物质给与。 前者徒有虚表，后者提升阈值。 下次给得少了，就会引起更大反噬。 因此，苏澈借助了电话亭里空间狭窄之便利，瞄了眼窗外，确认附近似乎没有人，决定采取融合战术—— 「甜言蜜语+关系对比+情感锚定+未来期许」。 贴耳道：“安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仔细想好再回答我。” “嗯！澈澈你说！” “我问你，我这辈子，有没有可能邂逅这么一位你脑补出来的、各方各面都无比完美，毫无瑕疵到不像正常人类的大歌姬？” “这……这不好说！万一呢！” 少女皱起小脸，表示不能定性。 “行，那我再问你，就算遇到了，我有没有一丝儿可能跟她在一起？” “这……你喜欢她！你当然很想和她在一起了！” 少女开始不讲道理。 “好，假设你认为我想跟她在一起，那我问你，她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跟一个寂寂无名一无所有长的一般没什么本事没有才能没有钱只能被迫自己打工挣点儿外快艰难度日的悲苦大学生准社会人在一起。” “……这个……” “大明星，歌姬，跟一个打工人，在一起？” 苏澈冷静的，清醒的，强调道。 “啊这个……好像……” 至此，少女稍微有些动摇了。 觉得他的逻辑有点道理。 “一般来说，确实……但如果……” 她还想再假设一二， 可她似乎自己也觉得，继续假设就是无理取闹了。 大梦想家都没有这么假设的。 苏澈把握住机会，乘胜追击，进一步道：“那我再考考你。” “你说…” “现在哈，我指现在。” 苏澈问，“谁跟我待在一起。” “诶…” 安晴移开目光，小声道：“好像是我……” “别好像，我再问你。今晚哈，包括昨晚、前晚、明晚，” 他看着她红扑扑的侧脸，追问着：“谁会躺在我家里？谁会陪在我的身边？” “啊…” “是你脑补出来的她吗？还是哪个大明星，大偶像，大美女？” “这……这个……” 安晴已经无法继续进行表情管理了，嘴角不好意思的勾起，“好像，还是我……” “很好。” 苏澈笑了，“那我最后问你——” “我已经选中了的，未来要跟我组队的人，的主唱，的vocal，是她，还是你？” “！！” 安晴呆住了。 感觉身体里的酒精在快速的被稀释。 一股难以言述的能量， 在向上翻腾，聚合， 似乎，真能让人涌起新的自信，不再绝望。 也就在这最后的时刻， 凌晨三点五十九分—— 苏澈眯起眼睛，在孩子呆滞的思索中，以右掌握住她的左手，十指相缠、紧握—— 闭环道：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 …… (本章完) 第87章 天海小鼓王直球花痴女 第87章 天海小鼓王·直球痴女 四点。 躺在床上。 安晴酣睡着。 没有再闹。 但是小手却紧紧的抓着某人的衣服。 像是生怕失去什么似的—— 突破了最后一重的被子阻碍。 “……唉。” 苏澈包容了。 将心比心， 在这世上，越是从小被压抑着的人，越是缺乏安全感。 并非只是情绪上的压抑，还有生活上对于各种事物渴求的压抑。 它们往往结伴而来，无论精神还是肉体，亟需一种发泄口来抚平创伤。 安晴所缺的，便是被紧紧拥抱着的那种近乎束缚级的贴合感。 而自己呢？ 自己需求的，或是翻越那重青天之后，站在至高处一瞬间的延迟满足。 为此，可以予少女心中所求，可以给到必要组件的全部合理的不合理的报酬。 今日全天的表演，也是一种「报酬」。 —— …… 这一晚，安晴睡得香甜。 虽然醒来过后，见他消失不见。 “四点睡，六点起……澈澈果然是地府名单上重点标注的邀请对象……这样下去可不行。” 少女坐在床上，懊悔不已。 虽然约会收获了至高战果——睡他怀里，各种意义上都算是大成功大胜利， 而且加起来的时长早就超过14小时，从下午一点到第二天早上七八点，已近20个h，挑不出一点毛病， 但安晴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不能消耗他的健康……我下次一定要注意。” 长久恒远的吃才是正确的吃。 她已经发现，宿醉过后的小任性，似乎是会被他无限包容的…… 回来走不动路，也是被他托着屁股，一步步背上楼的…… 大半夜耍酒疯，厕所里的呕吐物是他清理干净的， 自己没劲儿没力气，脱不掉外套和裙子，也是他…… “嗯？” 安晴茫然一呆， 微微低头， 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被换上了的崭新的草莓小熊睡衣， 粉颊再一次的，窜红了。 —— …… “啊……” 极度缺觉后，除了头脑眩晕外，会产生畏光的感觉。 苏澈抬起手臂，遮挡过强的光线。 注意力难以集中，且看手机接收消息会思维迟滞。 地铁里，在人群中挤啊挤，眉头紧锁，随着人流和车厢微微晃动。 屏幕的第一条是林筱发来的消息—— “苏澈同学！俞学姐说今天放学我们要一起去她那儿开会！说是要商讨乐队方面的大事！难道说……你们已经偷偷把许多东西安排好了？！” 小小想要八卦的心情难掩，毕竟上次把某人送到酒店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了。 本以为俩人要么闹掰，要么针锋相对…… 哪儿能猜到，今早看见学姐提起苏澈时，那略显娇羞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往日的她储存在表情库里的可选项！ 就像是……被暗中调了什么特别数值一样！ “哎哎，你们俩，该不会有什么约定好的秘密没有跟我说吧？我该不会成为队里的电灯泡吧咱就是说！” 她在意的程度显然很高，如果不稍作解释，恐怕容易往歪了想。 于是，苏澈动动手指，简单回复了句： “没有，一般来说，乐队的队规第一条，往往都是禁止队内恋爱。 男的女的不行，男的男的、女的女的也不行。 所以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人。” 他顿了顿，继续猜测：“我估计今晚见到学姐后，她就会提到立下队规的相关事宜。对了，还有决定谁来当队长这件事……这个也比较重要。” “哦哦……！” 林筱琢磨着，自己跟队长什么的肯定无缘了。 这个队长的人选，要么是作为乐队发起人的俞汐，要么就是队伍的「团魂」，也就是“技艺最高者”或是“贡献最大者”。 什么意思呢？ 顾名思义，前者是水准的老大，后者是苦活儿累活儿的承包劳模（比如队内的作词作曲、编曲混音的负责人，并非抗设备的苦力）。 林筱认为，苏澈也有一定的权重成为队长。 因为没有他，俞学姐就会崩。玩不了一点。 至于其她队友，都是捕风捉影的，而且后加入者是没机会摘桃子的。 “那我这一票可能就很重要了！我投给你的话，会不会被学姐杀死呀？” 她问道。 “你不用投，队长我也懒得当，给她就是了，而且打完pk赛后，我可能会带着我的人退出。毕竟我可没答应她玩一辈子哈。” 林筱：“！！！” 她万万没想到，苏澈竟然留了一手。 “你的意思是，咱们是枪手队，是吗！做完任务就各回各家的那种！” “差不多吧，你走不走随便，我是肯定要撤的，我只对我自己这边的人负责。” “！你你……” 林筱刚想说，“我能不能也成为你那边的人呀？” 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好， 万一自己身上被学姐装了微型监听器，那就雪崩了。 学姐喜欢视奸和偷听，这一点是早就被两人印证过的。 “哎哎，苏澈，你跟我说说，你那边的人都有谁呀？我还挺好奇的来着。” “除了你和学姐以外，都是我的人。”苏澈想了想道。 “？？？那不就是说，你打完pk退队的那一秒，你的人就全跟你走了！这不就又意味着，是你单方面的把我和学姐给踢了吗！这这……这对吗！？” 林筱反应很快，毕竟是秘书处处长，逻辑往往具备反向能力，可以考虑到苏澈本人都没想到的东西。 “嘶。也是哦……” 苏澈迷迷糊糊的，颇以为然。 【安晴肯定会跟我走。元潇估计也离不开我。顾织的话……顾织还没说要加入。但就算加入了，我走了，她也大概率不能玩。嗯……】 所以，林筱所言为实。 高概率发生的场面。 “那就到时候再研究吧，这种事情急不得。”苏澈淡淡道。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人人的情绪都照顾到，自己可能会被累死。 与学姐之间的关系是蒙上了一层「利益」的面纱的，相互利用，相互索取，到最后应该能做到谁也不欠谁，理想状态下可以及时脱身。 而无辜的小小，就只能忍一忍了。 “对了，林筱，其实我还不知道你的具体水准，有空能给我简单描述下吗？ 或者你给我发几个演奏视频，我想听听看，稍微了解一下队友，不过分吧？” 苏澈话锋一转，将她的注意力引向别处。 通过正事来掩盖华点，是坏水儿大法入门第一条的基础。 “噢……作品吗，倒是可以，不过我不怎么录视频，平日里在鼓房里录的都是音频。音频应该也行吧？” “嗯嗯，发来吧。” “o的k。” 小小麻利的将三条音频段子分享至飞信里，并补充道： “手机外录的，几乎没啥降噪。你要是觉得效果不好，下回我现场给你打，让你近距离检阅，如何呐？” “也行，可以看情况提上日程。” 苏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林筱心里一喜，发来一个麻雀开心表情包。 —— …… 苏澈在下地铁的那一秒，点开了林筱的鼓作品。 咚咚噔咚哒次嗙嗙嗙——! 【卧槽。】 精神一振， 当场被震醒了。 不禁惊呼：“鼓solo？？” 他眯起双眸， 困倦的神色，一扫而空。 机关枪一样的双踩、音色劣质但是颗粒感十足的军鼓小打，六连音、七连音、八连音甚至是三套四四套三——分脑演奏， 每一拍子力度清晰，强弱分明。 这样的水准，让苏澈大大出乎意料： “小小，你是这么强的选手吗？” “啊？” 林筱天然道：“什么意丝~！不能因为我小，你就小瞧我呀！而且，我可是俞学姐亲选的欸，拜托！” “……也是。” 苏澈恍然了， 能被俞汐钦点的人，水平确实不可能差。 否则她连视奸都懒得去视奸，这辈子都不会存在交集。 “你这段solo有点猛，是自己编配的吗？” 他耐心听完所有，细致问道。 “不是的，这个是天海前代acg鼓王易湘的新专作品，我只不过是一比一的cover了下，比起她本人还是差了很多的。” “……鼓王吗？” “是的，那个比赛含金量很高，我一直都有在关注啦。不过很可惜，我的水准做原创的话，还是缺了不少火候的。我是一个技术党。” “懂。” 苏澈能看得出，小小是天赋型鬼才选手， 不说别的，仅仅是复刻出鼓王参加比赛时用来夺冠的鼓solo，就已经说明她的技术上限相当之高，只需未来稍加调教，就必定能成为一员猛将， 即使是用来和房的队伍掰掰手腕，或许也…… 【嗯。】 想到这里，苏澈忽然开口问道： “小小，我问你个事。你实话实说。” “好的呀。” “如果组队的话，你希望你的队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呢？以及，你想从队伍里获取到什么类型的营养呢？” 这是一个灵魂发问。 往往能够勘探出，对方的初衷和所需。 既然已经确认她的能力非凡，那就要多方面的获取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正视起她的能力并加以利用。 这是成年人的角度。 林筱沉默了片刻，似在思索。 大约在苏澈步入到教室的前一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很穷，非常缺钱，所以面对学姐的橄榄枝，动辄大几万块……我没什么选择。 我不具备挑选的资格，所以遇到苏同学这样的队友，就已经超级满足了。 至于需求什么的……不瞒你说，我……我只是想，能拓展一条优质的异性社交。比如……我最想做的，其实是约你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啊？和我吗？为什么？” 苏澈微感诧异， 毕竟这个诉求，上次林筱已经提过一次了。 他本没当回事，也没有很想应约。 但如果这是她的核心需求的话，为了队伍长远角度发展，为了让她能在开心的状态下发挥出实力，在pk赛上超常发挥…… 陪她去看个书又能怎么样？ 还能被吃了不成？ 苏澈对她的说法感到相当好奇， “看书找任何人都可以的吧？你身边应该也有许多不错的同学，而且学习力都比我好的那种。为什么选我？” 他直言发问。 采用的套路是《坏水儿大法·三·透视艺术》，效果是用别人与自己做比对，间接逼问出核心讯息。 这下子， 林筱意识到，不说实话不行了。 只好顿了顿，沉默住了。 憋了半天，直到上课铃都响了，这才扭扭捏捏的，诚恳交待道： “因为苏同学很帅，我已经背地里对你犯过好多次痴了，哪怕你感觉不出来。” …… …… (本章完) 第88章 孩子竞速赛生米如何成熟饭 第88章 孩子竞速赛·生米如何成熟饭 关于她人对自己的看法。 苏澈从没有太在意过。 因平日在外一直都选择角落， 走路时会习惯性的、下意识的挑选阴影笼罩处。 逆着阳光行走，室内大于室外。 所以，错误的预估着——自己是毫无存在感的虫子。 有些时候，其实并不知道，基因传承是决定外来视线的重要一环，不可直接忽略。 苏澈的身高颜值传承于「那位」，以及狐狸精一样美貌的妈妈。 年轮似乎无法在父母身上留下太深的痕迹，因此，从小到大，若不是自闭在家，苏澈一定不会接收到如此反向的自我判定。 今日，被只见过两面的小小直言道出喜欢之言，他不得不反思一下，是否自己「白日」的状态仍然高曝光？ 是否需要再伪装一下，丑化一下自我，压制外来的好奇和探索欲，按捺住那些探究心理了？ 【身边的人，只有顾织是这样的。】 【顾织总是穿得很厚重，故意戴个黑色的大眼镜框，连镜片都没有……】 【走路时候含胸低头，尽量将存在感压至最低，目的很明显——她想掩盖自我的魅惑力，使得日常生活得以不那么麻烦的运转。】 这个理念，与自己不谋而合。 学生往往随师父，而顾织的低调内敛，也让自己一直就对她非常喜欢。 【内敛是好文明。】 【顾织收放自如。】 苏澈如是想着。 —— “既然被你这么说了，那就没办法了。这样，如果我们队稳定下来了，然后又拿到了一些值得庆赞的里程碑什么的，我就抽空陪你去一次图书馆，怎么样？” 将思绪拉回眼前，苏澈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笑眯眯打字道：“不收费的哦。” “！听起来还要很久！” 林筱略微计算，便得出了他这是在画大饼的论断。 秘书处长并不好骗，不吃到用料十足的肉饼，绝对不行。 只听她退而求其次，开始较艺： “我知道你很忙啦，而且实际上超级受欢迎，连学姐都对你念念不忘。 我嘛，要的其实也不多，你就把我当成工作时候一起组个队的搭子就好，尤其是你下次想码字的时候，你叫上我，我写我的，你写你的，谁也不耽误谁，最多午休时一起吃个饭，如何呢？” ——「29下子切入技法·动机麻痹」， 源于天海超小众秘籍，《猫真诀》。 此道只适用于低存在感、后来想要居上、偷食但要的不多、开局条件天崩、女子力低下，且想要调整的超级逆风选手。 林筱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别说初恋了，就连男生的小手都没拉过，而且自我判定是土妹子，只喜欢文学和爆裂音乐， 因此在咨询了秘书处里很潮的女下属以后，决定也购入一本内功心法，用以少绕弯路。 之所以从诸多秘籍中选择这本，是因猫真诀修行门槛低，而且由浅至深，主打循环， 直至最后，集大成者，可以实现「悄无声息的就能吃到鱼肉」的程度， 是天海市中下层级的普通女孩子们吹捧无数的高性价比入门攻略之一。 苏澈并不知道她的武学家源何处，毕竟一本《坏水儿大法》就足以应对天下武功了，因此，平日里只需见招拆招即可。 “如果只是干活儿和吃饭，倒也没什么不行的。” 他想了想，敲定道： “那就这么决定，这周我先约你一次，去咖啡厅码字。但我有个前提先说好—— 你不能问我写的是什么风格的书，也不要试图偷看我的笔名， 毕竟我们肯定不是一路人，我不想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如果做不到这个，咱就还是算了哈。” “！你放心！我懂我懂！我的马甲也不敢给你看的来着！万一你发现我以后要写的新书打算以你为原型做男主，我岂不是就社死啦！哎……” “？？你已经说出来了吧？你刚刚已经说出来了的对吧……?小小，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了，不准写我，不要有这样错误的歪念……否则后果很严重。” 苏澈对于一般的威胁都是免疫的，唯独这类，是会让他感到浑身发麻，被硬控般的不自在……哪怕是被人意淫也绝对不行。 林筱似乎发现了他的弱点，毕竟上次贴海报的时候就已经偷看到他的反应了，稍加分析，得出了有效结论—— 【在公共场合或者大庭广众下，稍微对他过分一点，他往往不会反抗。】 “好的好的，开玩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的次数有点多，但苏澈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明白，这种事拦也拦不住，只能等到去图书馆时，亲眼判定下她到底有没有真搞了…… 必要时刻，甚至还得现场控制她。 【唉，真是头疼。】 苏澈发了个“我洗澡去了”表情包，硬生生终止聊天，且将此事记在心里。 —— …… 水课的时间一晃而过，眨眼来到中午。 由于有了乐队的安排，每周要做的事情、要联系的人急剧增多， 所以苏澈在午间时分给宁宁姐打了个电话，申请减少每周晚上兼职的时间，要么少去一天，要么就少几个小时。 【钱的方面，虽然会被压缩，但从长远角度来看，够即可。】 【乐队成型了，夺得奖杯，比什么都重要。】 更何况俞汐学姐已经不止一次的主动提出“有需求直接找我要，都可以考虑给你”这样的交易邀请，如同堕天使低语…… 真的缺钱了，随时可以用一些筹码来兑换需求。 “这样啊，看来你确实忙不过来了。不过没关系，我向来很开明。” 老板娘像家长一样听完他的诉求，觉得可以采纳，但不能减太多，于是让他自己选去掉哪天。 “那就周一吧。周一我事多。” 苏澈敲定道。 他现在的时间表非常拥挤—— 除却练琴以外，大排练总归是要占据至少一天的，两周一个循环； 然后元潇的课和顾织的陪伴各一天，空白的教学一天，单周循环； 当然，在家陪猫也得时间，不分昼夜。 因此，少一点重复性兼职是没问题的。 “ok啊，小苏，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店的名人了，身价不可同日而语。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儿，就是不管多少钱，你都永远有市场来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 “总之，你放心去忙你的好了，我会让你用最短的时间赚到更多的钱，只要你别长时间不出勤就行。” 宁宁姐慵懒的声线一如既往，听得出她是还没起床。 “我说宁宁姐，你该不会又把我明码标价挂在布告板上了吧？我说过只是偶尔帮忙，不长期接特殊单……” “没让你接单，只是用你的形象来吸引外来的客人，然后我设置了最高价位，劝退她们，明白吧？你就安安心心的好了，只是拿你当个门面而已，姐还能坑你不成？” “……” 苏澈想说「能」。 但忍住了。 “哎呀，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之前的几次是意外，是我把价格标低了。放心，以后就不会出现类似的事件了。真要是有不差钱的大小姐来买你，我给你分红就是。” “…好吧。那你标个顶价，直接拉闸。” 他表示真没时间再去对客户的私生活负责了。 元潇、姜奈两个人就已经够喝一壶的，如果奖池继续迭加，那自己就不用玩了， 除非化身天海海王，采取《坏水儿大法》中标红的禁术——「一触即离」， 效果是勾引完就跑，这样可以不用对对方负责，当然，注意事项是加粗字体：“容易被女孩捅死。” 苏澈觉得， 姜奈就挺像这种妹子的。 还是最好不要以身犯险。 “对了。吧台那边的活儿……能做的过来吧？我如果少一天，会不会给其他同事增加工作量什么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苏澈忽然又想起什么，问了一嘴。 不给任何人带来麻烦，是他从小到大最为在意的行事准则之一。 “不用担心，他们都拿工资的，多干多挣，更何况，最近我还新招了一个小姑娘来帮忙，是熟面孔，等你下次来就能看到了。” 宁宁姐神秘笑了笑。 “啊……？” 苏澈一听，有点好奇了。 熟面孔什么的，自己在天海真不多。 “是谁呢？我见过的人吗？” “等到周三你自己来看就是。你们可要融洽相处哦，另外，不能在酒吧里做不该做的事，尤其是监控摄像头正下方。” 老板娘卖了个关子，说的话怪怪的。 这惹得某人心中发痒，更不能多请假了。 “行吧。” 苏澈没再多问，收拾了下包包，决定稍后前往俞汐学姐定好的地点会面。 —— …… 今天的约见地并非在校区内的五星级酒店， 毕竟那算是俞汐的“寝室”， 私会可以，谈正事的话，就还是要挑选一些其它场合，尤其是队友之间的面谈。 「余韵茶室」，是俞氏家族企业当中的产业之一，全国连锁，在天海市各大区域就已经盘下了6家。 今天见面的选址在市中心临近湖岸区的分店。 这里的法人是俞汐的父亲俞有诚， 老俞是温城人，从小学开始就辍学经商， 因没什么文化，导致常常被同道商人笑称为“幸运的暴发户”，顶着这么个绰号在天海闯荡了大半生。 虽然他表面上风轻云淡，看似满不在乎，实际背地里却总会想着开一些“雅”的商铺…… 来表明自己并非真的什么文化都没有，也并不只会搞房地产和开发基建。 俞有诚的观点是，“哪怕我只有小学文凭，我也能挣很多很多钱，也可以算是成功人士，被社会上的大多数人尊敬。” 让俞汐学钢琴，也是为了想要证明，自己的后代基因里除了做买卖，搞一些“风雅”的艺术也不是不可以。 最近， 听闻女儿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 甚至要搞起“乐队”，去那能够代表天海市最权威的音乐大赛上参赛，试图拔得头筹…… 俞有诚可谓是全力支持，并放话给秘书下属们道： “汐汐如果在我忙生意时，有任何我没注意到的需求，但凡提了，就第一时间通知我。物质方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多少钱，只要是能用票子换的，都给我去安排！” “收到！” 今天，他出没在自家产业的门口。 茶楼两侧，身穿制服的员工和经理们噤若寒蝉，腰板儿笔直。 左边一排，是穿着旗袍的迎宾模特儿，个头高挑，身材完好，各个化着精美的妆，代表着茶楼产业的外在门面； 右边一排，则是保镖、司机和秘书，他们西装革履，墨镜反光，无论任何时候都能随叫随到。 而正中央的俞有诚本人…… 则是一个小个子的黑皮肤的中年男子， 他腋下夹着个皮包，嘴上叼着粗烟，身高不超过一米六五，高档皮鞋是内增高。 只见他对身后的宝贝闺女堆起笑脸，嘱咐道： “汐汐啊，老爸就不参与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了，今天我要去慕家那边，找你慕叔叔攀攀关系，看看能不能给你黑幕一个名额什么的。 哈哈，这边的茶都让馆长给准备最上好的了，有什么需求就跟他们说。切记，对待朋友，可一定不要摆架子啊，咱们家虽然不差钱，但也不能盛气凌人。 一定要以交心为主，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任性，知道吧？遇到好的小伙，可以找时间让爹把把关，看上那么一眼…… 你得明白，咱们可跟别人家不一样，老爸我一点都不顽固，我们根本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更不需要对方条件比咱好。 但是，老爸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对方一定得是一个「有才华」的小伙子，知道吧？ 汐汐，能不能帮老爸正名，就全靠你和未来的女婿了啊……” 俞有诚语重心长，走一步顿一下，然后至少要嘚吧十句话。 听得俞汐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老俞，你可赶紧走吧，一天天的真是要被你烦死了。还有，别搞那些商人的套路，我这次只想凭实力打赢连雅，你可千万别去求慕爷爷，到最后给我丢人。” “啊好好好……我只是去喝茶，只是喝茶。哈哈。” “……” 俞汐日常对老爹感到无语， 不过老东西自打离婚以后就变得话痨了，几乎把全部重心都放在了自己的需求上面……这一点，但凡不瞎，就都能感受得到。 所以，勉强可以理解。 俞汐从来是个懂得回报家人的孩子，因此，她并不会像普通的叛逆少女那样跟家人对着干，相反，还会优先考虑一下老俞的“愿想”。 【有才华的女婿吗……】 她眯着眸子， 目送老俞带着下属们离开茶楼，坐上加长款雷克萨斯疾驰而走。 在心底仔细琢磨着—— “他所说的才华，肯定不是普通的才华。至少得是老妈那样级别的才行。” 俞汐的祖母是外籍演奏家，前些年已在国外故去，到了母亲辈，就算是半个音乐世家了，艺术天赋也多半继承于此。 母亲毕业于央音作曲系，毕业后的工作是某音乐院校的教师，目前爬升至副教授职阶，兼职考级考官， 之所以跟父亲离婚，也是因她看不上父亲的“文化底蕴”，觉得他太“俗”，最后不欢而散。 虽然现在母亲还会定期来看自己，并且时不时的指点一下钢琴演奏上的东西，深入浅出，字字珠玑，但母女俩的关系完全可以说是类似深冰，互相没什么太多的亲情牵系。 最核心的原因是—— 上次提到自己要参加「mosse·神器杯」…… 母亲居然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她说：“一个人的强大没有意义，你赢不了的”。 这样的话，几乎与利刃无异。 让当时的俞汐感到十分的难以接受。 从小，母亲就是说放弃就放弃的类型， 观念向来是“不做无用尝试，自己认清自己”； 而老俞则是“不管女儿你做什么，老爹都支持你”。 二人的教育观也截然不同，走不到最后几乎可谓定局。 “不行。” 想起这些事情就来气。 俞汐身着大小姐晚礼服，气质斐然的亭立在茶楼门口，决心改变些什么。 比起感情淡漠、只注重个人事业的老妈，她更想让老爹在晚年能够达成心愿，甚至是再找个后妈都没什么所谓，俞汐表示双手支持。 她开始考虑“愿想”的事。 【放眼望去，身边的人，唯一算得上“有才华”的，一指可数。根本不用思考第二个对象。】 【我亲眼见过他的演奏，那种程度的情绪，是承担了不亚于我的重大压力的。】 【他……似乎在背负着什么。】 【一定是这样。】 前几日，虽然被某人的言巧语蒙蔽了， 但俞汐自己回到家细思极想，还是发现了苏澈话语中的部分疑点—— 比如， 【他为什么明明那么馋我，却又在我洗澡的时候没有进门看我？】 再比如， 【他为什么把我摁在墙角，但甚至都没有凑上来摸我或是亲我一口，明明我根本不会反抗什么。】 还有就是， 前几天的那通电话， “他说口渴了，但口吻很冷静，且很怪异。如果真的是渴了，应该有一种白虫上脑的感觉才对，但他完全没有。他好像在用陈述口吻一步一步的把某件事情推向终点……” “他……他在操弄我。” “他带着别样的目的。” 各科目成绩大满贯第一的俞汐冷静下来，算力是惊人的。 哪怕苏澈千遮万掩，尽心表演，也还是能通过蛛丝马迹事后察觉到不对之处，并且加以放大，用千倍的放大镜去研究。 “所以他，很可能是在利用我。他真正想要的，并没有告诉我。” 她分析着： “我想要的，却已经明牌告诉了他。” “他在暗处，我在明处。” “于我不利。” 俞汐越想越是委屈。 这种委屈，并非被欺骗了的委屈， 而是很难描述的，“他居然不是馋我身子”的这种带有挫败意味的委屈。 【他竟然敢骗我。】 “可恶。” 【是我不够好吗？】 【我不够让他在一秒钟内就冲上来摁住，像是罪犯一样连命都不在乎了的用最恶狠的方式极尽施为。】 【一定是我的问题。】 俞汐原本期待的目色黯了下去，瞳孔深处燃起幽光。 吓得左右模特儿和保安们纷纷退避。 “大小姐，您没事吧……？” 众人胆战心惊，生怕老板回来巨发雷霆。 “嗯。” 俞汐转身漫步向会客大厅，决定不继续在门前等候。 她要深思。 要想到最新的解决方案， 应对狡猾且多谋的学弟。 —— 很快。 俞汐寻求到新的切入点。 【他在暗处，我在明处，那么现在，只需要我转换策略，更改角度，钓出他的真实需求，这样，我不就相当于我在暗处、立场转换了么？】 她美眸微眯， 决定从底层逻辑来思考问题。 “老爹需要一个有才华的女婿，老妈觉得老爹庸俗无趣，认为我更是捧不到奖杯，无法证明自己。” “现在，我只需要把学弟领回家，老爹那边就包会满意。” “而要想领回学弟，前提条件是，我们必须先达成老妈否定了的目标，也就是拿到头奖。这样他才能有概率愿意跟我回去。” “这里，拿头奖的过程又涉及到太多不确定因素，同时也决定着他会不会兑现诺言，与我坐实关系的第一步。” 俞汐冷静得可怕，穿针引线，将苏澈的种种可能性与自己绑定在一起—— “赢，才有后面的一切。而在赢之前，就算我主动送他，他也不见得真能吃好喝足，反而有可能会被吓到，怀疑我是不是拆穿了他的预谋。” “所以，我要见机行事，循循诱导。” 【该如何去诱导他呢？】 很明显。 最不会被阻碍的方案是—— 配合他的表演。 【他每次传达出想要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的时候，我就假戏真做，直接满足他的所需，倒逼他露出狐狸尾巴，被迫将真实目的暴露一点。】 【长此以往，不出几次，他就会发现，还没等上台表演，他和我的关系就已经升级为「超出队友」、简称“超队友”的、这样违背队内生态的较为难处理的关系。】 “虽说…怀个孩子，他就无法阻止我了，但这种事，最好等到捧回奖杯之后再缓缓操作，以免打草惊蛇，影响最终效果。” 念及此处，她双眸绽放出精光，双颊粉热的锚定了接下来所有的行动方案—— “稍后他来找我，趁私下没人时我可以把他拉到密室里，先用‘请索取利息’这样的话来鉴定他，通过他的反应决定后续的行动步骤。” “如果他慌了，或者萌生退意了，那他将会被我直接拿住；而如果他没慌，甚至照做了。那么我的进度将会大步迈前一步。” “成也是我，败也是我。今夜，我是无敌的。” 俞汐挺起胸脯，自信迈开白蜡般长腿，走入奢华的阴暗之处。 …… …… (本章完) 第89章 掉色黑丝茶桌下的较量 第89章 掉色黑丝·茶桌下的较量 “少爷好。” “恭迎少爷！” “？？？” 当，苏澈与林筱碰面，并且结伴前来茶楼的一瞬间，左右阵仗的称呼不禁让二人完全为之一懵，有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是在玩儿一些什么很新的cosplay吗？】 “就少爷了…？” 苏澈遭受暴击，被俞汐的先手安排搞得猝不及防。 林筱则在一旁吃吃笑着：“捱呀呀呀，苏同学，你已经打入学姐家内部了吗！不愧是你呀，我就知道你不一般~什么速度嘛这是……以后我是不是也得叫你小少爷了~?” “……” 苏澈扶额尬住。 “小姐在里面等你，请随我来。” 穿着黑丝开叉旗袍挽着发髻的美女迎宾笑吟吟的在前领路，空荡荡的茶厅一层，回荡着她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嗒嗒声。 在俞汐的地盘，苏澈不敢造次。 谨慎的左右四顾，见这里的空间规划颇有说法—— 回环式的布局，天井和落地窗提升纵深感， 室内有假山和水景，各种盆栽摆得豪气满满，主打一个“大、绿、多”，比起店里的草还要安排的更满； 整个大厅里都是散座，红木座椅，墙面上挂着字画，最里面的台子上有赏琴区和说书区，但是今日没有节目，静谧感扑面而来。 【不对。】 察觉到全厅没有一个客人，俨然一副“包楼”了的架势…… 苏澈立马更为警惕。 【是鸿门宴。】 【绝对是鸿门宴，不可能是学姐口中说的普普通通的茶话会。】 回想起自己曾经放下的豪言壮语，他后悔于自己来之前没能抽空琢磨一下今日战术，酝酿得不是很充分。 但俞汐那边，显然准备万全了。 “天一阁在楼顶的包厢，二位请随我上电梯。” “好的。” 茶楼总共七层，越往上，客人的身份就越是尊贵。 当然，消费水平也水涨船高。 不难看出，俞汐的父亲能在天海市动辄包下一小栋楼，经济实力不必多言， 但俞汐在一众富贾子弟里应当还算是低调节俭的那部分，从不炫耀家世背景，更不会开着豪车上下学，连司机都没给配一个。 “小小，你认识学姐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趣事？我想听听。” 跟随着侍者上楼之时，苏澈想要更多的对俞汐进行了解。 林筱当然无话不谈，对她而言，能被他问问题，几乎与奖励无异。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都倒给他，直接当反面间谍，不藏任何东西。 “趣事的话，可以呀，让我想想……” 林筱瞟了正前方守在电梯按键角落处的大长腿侍者，压低了声线，扭头对着苏澈耳语道： “她这几年在学校里，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注意，毕竟身份特殊，长相又无比的出挑，以至于常常被人注视着，各种表白追求， 追求不成，就恼羞成怒造黄谣，或者在各种场合谈论、抹黑。” “对这些方面，学姐往往是不屑在意的，只是……会对类似‘瓶而已’这样的言论表现出非常大的怒气，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全部被人一句话给否掉了一样，这应该是她的雷区。” 林筱回忆着，说道一半，前面的侍者突然背对着二人开口补充了句： “造谣的也并非没在意，小姐回家以后会告状，老爷会安排专人处理。” “……原来如此。” 蛐蛐的人增加了一位，林筱眨了眨眼，用更微妙的语气嘀咕道，“我说怎么好几个男生突然被退学了呢……” “……” 苏澈心中有了数。 不难看出，俞汐是那种究极记仇的人格。 从她喜欢视奸别人的习性就能分析出，她会逐字逐句逐条的把所有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全部看在眼里，并且过度解读。 否则，怎会将击败连雅这件事视作心魔，迟迟不能放下？ 【从某种程度而言，她和我有共通之处。】 苏澈对俞汐的精神状态表示理解。 林筱见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禁心里有点小纠结，觉得，万一有一天，他和学姐真的排着排着练就排到床单上去了，那自己在队伍里是否会有点难以生存？ 会不会连打鼓都要成为阻碍？ 【学姐很喜欢他，他又不讨厌学姐，哎呀……要是真再捧个奖杯，感觉，他们俩就成了呀……】 【太不好了。】 林筱夹在中间，琢磨着，这之中会不会存在什么变量。 【首先，队内并不可能只有我自己感觉难受。 虽然他没说主唱和副吉他、贝斯都是什么样的人，但大概率应该都是女孩子，否则学姐不能同意。 而如果都是女孩子，就基本没可能不对他产生兴趣。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所以，我其实无需着急，哪怕我什么也不做，理论上也应该有别人为我辩经……卡死学姐。】 “嘿嘿嘿……” 突然的，空气中的氛围不再那么压抑了。 “小小，你笑什么？” 电梯门开，苏澈诧异的看向身侧表情奇怪的林筱，感觉，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且背德的事…… “没什么啦，哎对，苏澈苏澈，你看看我，我今天好不好看？” “……” 苏澈寻思着，连看看都已经成为她的请求了吗？ 这样的卑微…… 倒是…… 【挺让人喜欢的。】 他点了点头，“行啊，那我可就看了。不讲素质的那种。” 收敛的小小，心中藏着某些悸动的直球队友，朴素的、只想赚钱的纯粹的小女孩，提出一些想被夸夸的需求，适当满足一下没毛病。 “嗯嗯！” 只见她面上一红，主动且青涩的伸出双手捏了捏裙角，将格子裙上的褶皱抻平， 然后带着被审视的准备，紧张的站在他的面前两米处，还特意转了一圈给他看。 苏澈尊重拉满，从上到下的开始进行「穿搭扫描」，略带邪恶的，一帧一帧的看。 由于白天是在学校，秘书处处长又不能乱穿，因此碳灰色小西服外套已经成为了标配，不突出的胸口处的铭牌上用曲别针挂着“林筱”。 现在放了学，外套被她脱掉，搭在手臂上，上身就露出了青春感十足的白色衬衫， 单排扣，素的袖口，不带蕾丝，看起来不超过80块钱…… 蝴蝶结是灰色的，系在领口，与小裙子是同色搭配； 裙沿有淡白色细线作为视觉点缀，长度及于大腿，空出绝对领域的空间。 但林筱今天没有穿过膝袜，而是选择了微微掉色的不透明醇黑打底裤袜，这样看起来更加保守，也更加让人产生探索欲。 “小小，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嗯嗯？你说！” “你今天的穿搭看上去很jk，而且发型似乎有精心的打理了，还戴了美瞳，画了眼线，看上去对会面很在意，总体来说，是很令人赏心悦目的。” 苏澈起手夸夸，三言两语致使她心怒放，欲抑先扬，给到预期。 然后，话锋一转，迟疑道：“不过……你的衣服一直是掉色的……尤其是这个袜子……会给人一种，呃……不太好的，既视感。” 他把话说得委婉。 林筱却是能立马get到他在意的点，连忙澄清了起来， “哎呀你放心！不是战损版！我还从来没有过对象，真的！说谎我就立马被车撞死！ 还有，我只是每个季度的衣服都舍不得扔，导致一套会穿好几年而已……就算是旧的，我也有几套可以更换的来着，并不是一双袜子一直穿！” 她说到这里时的语速很快，似乎生怕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似的。 然后又突兀想起什么，红着小脸，越说越怪： “哦对，如果你喜欢那种，我也不是不能特别为你制作一双，到时候作为生日礼物送你。”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线补充着。 “？？” 苏澈差点没忍住抬起胳膊捂住她的小嘴，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别说了，我不是那样的控。” “好好，懂得懂得~” 林筱嬉笑着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保持着不超过2米的距离，目光不断转动。 今天鼓起勇气让他审视自己，可谓是朝前迈进的巨大一步。 尤其是，胆敢在前面那个模特儿级带路姐姐面前求评价，还能听到夸夸，这已经完全可以用粉身碎骨浑不怕来形容了。 她心里想着， 苏澈同学刚刚最后一秒的动作好像有点急， 而在心理学里，急就是传达出想要掩盖什么的寓意， 说明他内心里的想法可能与他表现出来的是反的—— 四舍五入： 「他想要那样的礼物。」 【很好。】 小小心中做下定意，最后问道：“苏澈同学，你生日是哪天？可以告诉我嘛？” “行啊。” 苏澈直言，“12.21，你呢？” “我……我是10.3号，天秤座。” 林筱扭扭捏捏道。 本以为他不会反问的，谁想到，他却直接拿出手机，把自己的生日记在了备忘录里。 “！” 一瞬间的动作， 让她的心狂跳了下。 —— …… 顶楼，天一阁内。 俞汐看着表情明显不太对的二人，眯起妖瞳，起身相迎。 “哟，学弟，怎么几天不见，又变俊了这么多？而且，你这是说什么了，把小小给迷得耳根发红？” 【噔噔咚。】 “大小姐，我先退下了，有什么吩咐随时招呼。” 旗袍女侍见状不妙，立马申请退出战场。 “嗯。” 大小姐下达了赦免令，随后，侍者们将茶具、茶水都准备好，沏完斟完后，全部散去，出门时还带上了房门。 咔哒。 高档雅致的房间内，仅剩下了同队伍的三人。 “学姐，今天为什么选择这里？我觉得你家套房就挺好的，没必要跑这么远……” 苏澈起手使出「三下子技能·转移话题」，欲图掩盖身后林筱不小心泄露出来的羞赧之意。 “正事要有谈正事的场合，何况你上次跟我说，对我的身体馋涎得不得了，我如果仍然把你往家里邀请，我怕你坚持不到pk赛，就把我给直接吞掉了呀。” ——「36下子高级切入技·她人言秘」， 指其她女人在场时直言不讳的道出与目标角色间的私密话语，尤其是调情的部分，重点强调， 这样可以有效劝退其她挑战者的进击心理，导致对方处处踌躇，难以出击。 此法源于天海市顶级少女恋爱攻略秘籍《慕录》，使用条件颇为苛刻，需得前置好感度够高，且自身条件足够好，肤白貌美，先天性质的压对方一头才行。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林筱就炸毛了。 但她根本不敢发作，也没有资格发作，只是委委屈屈的抬头瞄了眼身边的苏澈，似乎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学姐，看来你果然对我有错误的解读。” 苏澈彻底看懂了，今天俞汐是有备而来，若不对她稍加惩戒，她会骑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得寸进杆。 这绝对不行。 “既然你也说是谈正事的场合了，那我们不如，先聊主要话题？至于别的，私下里说？” 他以不变应万变，并没有被俞汐的虚晃一枪搞乱阵脚，同时，也稳定了下身边的“军心”。 “好啊，那就来吧？学弟，坐。” 俞汐笑吟吟的起身，轻挥素臂，示意苏澈走近，坐到自己的一旁。 苏澈刚想动，又见眼前的地面似乎全是铺的地毯，可能得换鞋。 往左看，果见两双质感不错的拖鞋已经准备在旁，类似酒店配置， 于是他下意识的和林筱脱了鞋子，换上拖鞋，这才走进茶室。 “小小，你坐那边。” 只见俞汐指了指茶台的对面，让她坐客席。 林筱自然没有脾气，点了点头，说了句“好的”，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说实话，哪怕俞汐让她全程站着听，她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话语权在谁那里，经济命脉又掌握谁手，她比谁都清晰。 【只要不在我面前欺负我就好……】 她默默祈祷着， 祈祷着学姐别太过分。 苏澈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表面上的林筱只是低着头，不言不语，比起上楼之时的欢脱差了至少十万八千里。 他顺势来到了主位的右手边，与俞汐近距离的坐在了同一侧。 香风阵阵，钻入鼻翼， 察觉左腿微痒， 往下一看， 心里咯噔一声—— 惊阙住了。 —— 就见俞汐学姐此刻正光着脚，左脚踩着的，是毛绒绒的高档地毯； 而右脚…… 已经搭在了自己的脚背之上，并且脚趾微勾，向下抓弯。 艳红色的指甲油在那珍珠白玉般的妙趾上，熠熠生光，摄人心神。 苏澈一口气提到嗓子眼，连忙抬起头， 看她表面上居然毫无异常，只是举起茶杯，打算在交谈之前，先让大家喝口热茶。 “……” 苏澈不得不再次佩服学姐的手腕。 现在， 只是消停的坐在这里，就已经给人上强度了。 明明只是开个会，谁知考验的已经不止是谈判上的较艺，同时还有这样地狱级别的忍耐力。 【行吧，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到底准备了多少下子的操作。】 【而且你最好别得意，你现在撩我撩得越凶，到时候在交付奖励时就会哭得越狠。你看我不把你玩坏的，不让你抹着眼泪求饶，我苏字倒着写。】 苏澈冷笑了一声，也不阻止她的小动作，只是开启了飞行模式般，如老僧入定， 也拿起了茶杯，并且将视线放在远处，观察起了屋内的格局。 —— 这里的设计比较有说法，一进门，绕开屏风，有茶台，座椅，以及民乐器演奏区。 桌子有两张，一张是圆桌，放茶楼特供的糕点的，如桂糕、袜底酥等甜品小物，用复古的木质提篮装着，精美异常； 另一张桌子，就是茶台区了。 茶台不知道为什么，特意选择的是比较高的木台子，且下方空间镂空，可将双腿伸进去，外部被半透明的布蒙着， 顶部摆放着的各种茶具倒反而不重要了，尤其是，苏澈看了半天没看懂， 包厢内明明是喝茶的地方，为何身后的隔断里，似乎有一张床？ 难道是供茶客们饮茶饮累了睡觉用的？ 他不是很理解。 三人简简单单品了一杯金骏眉，旋即俞汐作为主导人，开始了今日的话题。 “小小，我和学弟这边已经敲定了队伍的发展目标，日后完全以「mosse神器杯」的最终大奖为目的来进行活动，这一点，你应该没异议吧？” 她用通知般的口吻瞄了眼林筱。 “我没有异议。” 林筱弱声道。 “很好。然后学弟提到，队伍内的配置是满编，也就是一主唱，双吉他，一贝斯，一键盘，一鼓的六人编，我们现在是三个人，其余三个由学弟选取，我直接撒手不管。” 俞汐说，“所以今天我需要确认下，另外三人的具体情况以及修行进度。” 事关奖杯，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虽然对苏澈的眼光还是蛮有信心的，但如果人不齐，就一直不能开始大排，而这样拖下去，每过一个礼拜，都会对大家形成焦虑，不得不让人在意。 至少，先让几位见上一面也是必须的。 “啊，这个事啊，我想想。” 苏澈尽可能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沉吟道： “主唱和吉他应该说是起步期吧，贝斯的话，也是刚刚从指弹转过来，大家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发育。要不再等等？下个月见如何呢？” 对此，他没有遮掩。 “哈？” “萌新？” 俞汐一听，当场有些不明白了，“我说学弟，你是否有些小瞧了到时候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 “并不是。”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满打满算四个来月，就能让这些萌新到达可以捧到奖杯的标准，是这样吗？” “也不是。” 面对诧异的学姐，苏澈给到了自己的观点： “首先，9月只是预选赛。而达到预选赛的标准，我还是有自信的。 一旦成功了，那么我们就又会争取到一些集训时间，这应该是肉眼可见的。” 他认真解释道，“其次，主唱安晴的声线得天独厚，甜美可人，且十分契合acg，唱功也并非一张白纸，她有努力的在练习，我觉得，比起找野人，还是我选的人的命中率更高一些。” “贝斯方面，顾织的底子本就很好，而且我给她安排了最猛的老师，绝对能让她在短期内平地起飞，等你看到她的那天就会发现，她是我们团队的不二之选。” “至于吉他，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胆敢重新培养一个孩子，让她从零起步打打辅助，这样以后人员出现流动了，她也可以独当一面……属于是兜底选项。” “？！” 俞汐闻言当场一怔，“等一下，学弟，你选萌新，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不解，“而且，什么叫人员流动？你该不会是想组队组到一半，就把我丢下自己跑了吧？啊？说话。” “……哎哎，你先冷静一点。” 苏澈脚背吃痛，被学姐狠狠的、用力的踩着， 面上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爽感，板着脸继续讲解道： “因为你看啊，在一个队伍里，节奏吉他和键盘往往可以二选一，有了键盘铺底，副吉他的工作量就完全可以给到主音了，主吉他能二合一。 而学姐你水平肯定不一般，同时弹两排琴也绝无问题，所以我才敢培养新人，让她在队伍里起到一个锦上添的作用的，你明白吧？” 苏澈侃侃而谈，且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属于30下子的间接夸夸神技，当场就让俞汐松了一些脚上的力度，艳美的小脸上受用不已，轻哼道： “算你有点眼光。” 她将诸多疑惑压了下去，不再过多质疑。 但毕竟说到底还是半个团的新人，对面的林筱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我稍微插一嘴……” “嗯，你说。” “就是……就是……我之前不是关注了很多乐手嘛？然后我最近听到一些风声…… 我发现，有一些特别特别厉害的大神，她们好像都在猛猛的发练琴相关的视频…… 要么就是在排练室里排练的动态、要么就是去各种地方找新队友面基、买琴的动态…… 呃，我的意思是，她们似乎在筹备着什么东西……” 她顿了顿，迟疑道：“而最近，在天海即将举办的，我唯一能想象到的大比赛，就是mosse了…… 我是说，我们如果都是萌新的话，万一，我指的是万一哈，万一我们遇到了鼓王+miya+百万粉丝级别主唱那样的组合，这个……这个奖杯什么的，跟咱们还有关系吗？” 说话间，她用高保真级别的双耳捕捉着桌底传来的细碎声音，似无心机的说道。 …… …… (本章完) 第90章 负极病毒少女 第90章 负极病毒少女 会议进入尾声。 在将全员首次会面日定在下个月初之后，俞汐就没有再对苏澈施加压力。 她相信他能把所有问题处理好，对此，林筱没敢有任何异议。 【小小，你最近多操劳些，帮学弟跑一跑，如果他有什么需求，你尽可能帮他解决下，回头我给你打款。】 这是她私下发给林筱的「命令短信」。 林筱自是受宠若惊，不敢说出一个不字，“好的学姐，我保证全都满足。” 她应对道。 —— 并不知道，这时的苏澈，已在套间内的小黑屋里，被俞汐抵着身体，堵在墙壁， 她抬起右腿，晚礼服下的白蜡若隐若现—— “学弟看到了？在这个队伍里，你的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商量，无论是钱的方面，还是人的方面。” 按部就班的，来到了难以规避的环节。 苏澈知道，今天这一环，是「问心局」。 “我说，你把我带到这儿，是想考验老干部吗？” 他面上不露破绽，实则后背早已绷紧。 被俞汐在茶桌布下踩踏半天就已导致心火难掩， 而今她又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再不控制一下，真会被当成软柿子捏了。 说做就做，坏水儿大法顷刻运转—— “学姐，我看你是饥渴过了头，想要主动找一些水源来解决眼前之需了。” 就在她为所欲为之际，他一把将她推到了罗木床上， 并在她表情诧异当中，以一种极具侵犯性的姿势摁着她的双臂，重心前倾，把她的身体锁锢住，嗅着她的发香道： “你要明白一件事，我要吃就吃大的，而且小恩小惠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勾起我更深层次的欲望，不发泄透不能结束。 难道说，学姐已经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打算预支全部奖励？” “！” 他眯着眼，盯着她渐渐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冰霜小脸，补充着关键信息， “且不提队规第一条就是不能在pk赛前的过程中产生危险关系，难道你就不怕，我拿到我想要的以后，直接把你丢在这里远走高飞么？” “你…你敢…” “你对我来说就像工具，专门用来泄欲的工具。我都已经尝过大小姐的滋味了，还何须帮你捧回奖杯？就算直接逃了，是不是也不亏？” “苏澈，你竟打算这样对我？” 俞汐有些不自在了。 在她眼里，苏澈一定是自己想象中那种言出必践的人，绝不可能出现拔鸟无情的情况发生。 而今，他居然亲口说到了这样的可能，这不禁让她觉得，万一自己真被他用完扔掉了，那以后岂不是在家人那边都没法说得过去？ 人给了，老公没有， 更危险的是，这一下子，导致孩子先有了，那就麻烦了。 “嗯哼，所以，学姐还想冒这样的险来试探我么？” 苏澈占尽先机，这次的打法经过迭代，比上次要熟练许多。 临危不乱，是《坏水儿大法》中提到过很多次的小技巧， 强调无论发生什么突然事件，包括遭遇血腥修罗场之类，身为暴风眼中心的男人，必须做到云淡风轻，运筹帷幄。 否则将会被风暴卷走，尸骨无存。 果不其然，俞汐动摇了。 原本想好的“测验”，也在他的反制下变得有些不敢赌了。 低声道：“我只是想给你点利息，怕你熬不到后续。” “是吗？” “嗯…” “这就是你刚刚踩我的理由？” “……提前研究下你的xp也并不是不可以的吧？” 她偏过小脸，“到时可以投你所好。” 说到这话时，她妆下双颊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那睫毛闪动、胸脯起伏的紧张样子更是诱得某人食指大动。 苏澈寻思了下，觉得，既然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简简单单的如她所愿好了。 “你下次有问题直接问我就好，何必以身犯险呢？万一我没忍住，你不是完了？” 他说着伏下了身子，在她耳边以学术的口吻，通知道： “我以前喜欢女仆装。” “现在的话——” “喜欢地雷系。” …… —— 直到离开茶楼。 学姐的表情都是若有所思的，一直在深度思考着什么。 很明显，对她而言，这样的xp完全属于她所能瞬间掌控的类型。 毕竟那一柜子的小裙子已经说明，她对这方面早有研究， 而且能分辨出自己身上的穿搭都属于哪些牌子。 只不过平日里她的可选项太多，身材完美到本身就是衣架子，这才致使衣柜里的lizlisa落灰蒙尘。 如今，她的神情已经表明了，她被「调整」了。 —— 翌日。 是关键的星期二。 圣心女子学园里，元潇哼着小曲，穿着湛蓝色校服，漫步在樱大道。 心情美丽的原因很简单—— 今天是退队后的第一次上课。 自己的人生将要开启新的篇章，以一种崭新的形态拥抱新的生活。 早上收到了师父的消息，说“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 这样的话，导致孩子恨不能立刻时光穿越，迅速放学。 哪怕今天的课不上了，她也想更早的开启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嘿嘿嘿……昨晚特意给们浇了水，大家今日都很绿色，说明我的运势也是一片绿色。” “然后偷偷练了些基本功，手指机能得到些许提升，他应该不会怪我。” “唯独不太妙的，是上次得罪了姐姐……” 回想起顾织那阴沉得吓人的表情，元潇有些心虚。 “故意刺激了她，不会记大仇，然后给我下毒吧……？” “以后姐姐家的饭可不能吃了……” “嗯，水也不能喝。” 在元潇眼里，顾织与毒师没有任何区别。 尤其是，上次离开之前，趁着姐姐去卫生间，自己又得空溜进她黑森森的屋子，在好奇心的催动下，寻找那把原本摆在固定位置的泰勒。 最后， 尸骨于大储物柜中发现。 【嘶……】 一想起那凄惨模样，元潇就觉得，“不喜欢干嘛不送我？真的过分……” 她不理解姐姐的逻辑，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姐姐必定受到了刺激。 “她管我借钱说是要买琴，问了牌子，说是atelierz……好像是世界顶级的手工贝斯，究极昂贵。” “虽然下了单，但那琴据说是要定制2-3个月后才能漂洋过海到她手里。所以这段时间她还是需要钱购买一把趁手的贝斯使用……” “要么就是找别人借一把……嗯。” 元潇纠结着，自己要不要真的想办法帮姐姐搞点钱，先买把七八千的基础款贝斯用着。 虽说平时姐妹俩二人斗嘴+攀比是常态，但遇到正事，元潇还是想着宁可自己亏点也要帮衬一把的， 毕竟顾阿姨似乎对顾织非常不好，总是不闻不问，比起自己的老爸，处于相反的两种方向—— 老爸是只负责给钱不负责管，顾阿姨是不但不怎么给顾织钱，还要克扣老爸打过去的生活费，小刀刮骨，美其名曰“妈帮你存着”。 这种事情，元潇在亲眼见证了顾织的生活用度后，就完全理解了。 问起姐姐，为什么不搞搞外快之类的，毕竟身材这么好、长得也不差，打扮打扮绝对能成为市面上顶中顶的大网红。 谁知得到的答案却是“你看上去对感情毫无珍惜度。” 超绝攻击力的言语，让元潇当场愣在哪里。 顾织将观点冷漠道来： “人生有许多第一次，很多人只把男女关系的做实当做第一次。但对我来说，这仅仅不够。” “我会视皮肤的相触为第一次，饱含爱慕的视线为第一次，带着期许的靠近为第一次，想要吞下他的想法为第一次—— 而像你说的，若真在公众场合展示自我，那么我的立场就变为了通过勾引来让别人选中我，而非我深刻锚定一个最喜欢的目标，或者说「猎物」，作为我的第一次。” 深奥的言论，让孩子觉得姐姐疯魔了。 她太过在乎「第一次」，且目的明确，说心中有了唯一的“男朋友”， 为此，可以抛却其它一切社交，一切不该存在的接触。 而通过这样的线索，元潇就几乎能判定出——姐姐买琴也是为了这个男人。 毕竟，她不会做无效的、缺乏目的性的行为。 毁掉木琴也好，选择转型贝斯也好，突然开始研究烘焙也好，被说到痛处后流露出想要剁掉自己的恐怖眼神也好……姐姐一定是会围绕着同一个目的去行动的，她就像一只黑蜘蛛，盘丝结网，不把猎物捕获蚕食，绝不罢休。 “那个……你好！” 正思索着，身后突然传来微微耳熟的声线。 元潇顿下脚步，背着单肩包，好奇的转身看向身后。 “你好……请问是元潇同学吗？” “啊，咋了？” 眼前紧张站着的，是一名相貌清纯，但表情带着莫名亏欠意味的同校女生。 对方的五官中等偏上，身高一米六五左右，没穿校服，而是穿着颇为内敛的绀青色校供水手服， 裙子是中裙，长及膝盖，不露绝对领域，给人一种保守之感， 搭配胸前的白色领巾，及制服鞋上的白色非过膝长筒袜，更凸显她矜持内收的特性。 元潇的第一反应，就是学院风太浓了，甚至想问她一句，“你是不是转校生”…… “我叫凌遥，是……「水色」乐团新来的主音。那个……我听说元潇同学是队伍里曾经的吉他手，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来邀请你回归……我……” “哈？” 这下，元潇可算是想起来了。 【我说怎么这女孩看着如此熟悉，敢情是阿澈前几天在天籁给我录的视频里的吉他。】 【而且说起来，她不是我的最大竞争对手么？怎么还好意思拉我回去的？我和那几个女人能有共同语言？我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呵呵……这样啊。” 只见元潇嘴角勾起一抹假笑，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凌遥。 “凌遥是吧？初次见面，你好你好。你的来意我明白了，但我并没有任何回去的意思哦。” 几乎是一瞬间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邀请。 “现在队里不是挺好的么？你看上去水平也不低，至少比我厉害许多，大家对你都很满意，你没有必要跑来找我。” “诶，可是一个队伍有两把吉他也完全没问题……我不想因为我自己的到来而给元潇同学添麻烦……我……我弹节奏也可以……我就是想跟你道个……” “停。” 元潇打断了少女的话，听到道歉二字，甚至有点想笑。 她决定把话说得更加明白。 “首先，我对于现在的「水色」乐队没有任何的兴趣，你们就算全都换人或者直接改名，甚至原地解散了，甚至组团跳海了，跟我都没有任何一丝儿的关系。 其次，我有我自己新的生活，也有我自己想要玩的新的队伍。我会为了新的队友而活，不会考虑曾经的那些完全不值得惋惜的关系。 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人既然被迫离开一个地方，就不应再重走回头路。至少，我是这样。” 元潇的话掷地有声， 说完便不给她任何挽留的机会，转身直接朝着教学楼迈步而去。 “啊…” 凌遥被晾在原地，张了张嘴，欲留又止。 特意打听许久，早早来学校门口等着，想着能和她修复一下关系，至少……别让她记恨自己。 但现在，事情似乎在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前行。 凌遥心中知道，这次的搭话失败了，就意味着对方把自己当成了敌人。 说不定未来在舞台上碰见，元潇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自己。 “唉……” “原来，已经有新的队伍了吗……” 她有点没能料到，刚被踢出来没多久的元潇，居然瞬间就有了新的归宿。 而且，听上去似乎对于“新的队友”相当满意， 那种自信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有种，各方各面都比先前要好的既视感。 乐队最重要的「希望」、「发展」、「氛围」、「羁绊」、「人际」…… 她似乎没有一处是觉得不完美的。 少女的底气是谁给的，暂且是谜。 凌遥神色复杂，无奈背着琴包，情绪低落的走向排练室。 好好孩子的她，在月岛把新的目标带进队里来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 就是翘课。 【如果多练琴能弥补队内的短板，如果可以带着队伍杀进预选赛，是不是下次遇到他时，就能对他说出那一句，「能不能带我一起」了呢？】 凌遥心有所念，通宵未睡的双眼眼睑，像是画了猩红色的眼线。 因队伍有yui加入，所以自觉综合实力有所提高，哪怕其余三位队友都不怎么行，也至少有望碰一碰mosse的初赛。 别的目标倒是没有，自己只想能再一次的，被学长注视一眼。 哪怕仅一眼也好。 【而mosse比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块敲门砖。】 “上次排练结束后，yui跟我说，那比赛里参演的全是大神，预选赛则不一样，鱼龙混杂，什么水准的选手都有。 而只要第一轮打赢了，成为16强，就应该能上电视，被外界的人们注意到。” “往最次了说，增加曝光，给「水色」吸粉； 往更好了说，假设超常发挥晋级二轮pk，队伍的前景翻倍，甚至能接到中型livehouse邀请函。” 凌遥思路清晰，愿景良好—— “而但凡达成了，首先，yui的需求就被满足了，她会留下来继续玩，bass这一块，没人能取代她。 再就是，我也能借此机会寻找更强力的队友，把「水色」中不完美的部分给一点点铲除，无限的迭代优化，直至能够配得上「他」。” 不知何时，队里的其余三女，已经被凌遥视作“瘢痕”，自己不退队，那就必须让她们退队。 而她们如果死活都赖在这里—— “那就别怪我给你们上压力了。” 与元潇不同， 凌遥自打转学以前，就是前校班级里的优等生，年级排名前四。 而今来到圣心女子学院，仍能保持在玩音乐的前提下名列前茅，每天练琴3小时，音乐学业两手抓。 这样的强度，是在她妈妈的棒打之下逼出来的。 凌遥是天海土著，本地人， 从小，家里人就教导：“咱们作为天海人，必须有天海人的样子。你不但要把学业搞好，其它方面也不能落下什么，免得叫人笑话。” 家里的条件并非“海爷”那样阔绰，没有想象中那种天胡开局，豪车豪宅一样不差； 而只不过是一个拆迁户，恰好撞大运，从老破小搬到了附近的一个差不多的小区，攒下一点点钱，仅此而已。 爸妈离婚的早，爸爸是出租车司机，没什么特别的能力，但聊骚的客人很多，于是婚后立马找了新的女人，组建了新家； 妈妈则是初中老师，由于天天在学校内受熊孩子的气，所以回家之后喜欢把负面情绪发泄到自己身上，用拖鞋、绳子、鞭子、扫帚等物在酗酒后狠命殴打自己。 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老是被同学们问起是不是被坏人欺负了，可惜并不敢说。 因此，自己早早决定，一旦上了大学，就想办法打工赚钱，搬出去住，租房子，不告诉妈妈。 而今，弹琴成为了唯一的解压方法。 “yui，我们真的能顺利走到对岸吗？” 纠结下的她拿起手机，给月岛发送了一条求安慰的消息。 yui上课时间秒回：“当然啦，你放心好勒，我这边绝无问题，而且，你系不系不喜欢其余的三个姐姐呀？” “……我没这么说。” “啊啦，我早就已看粗来啦，我都懂的啦，绫酱，不行的话，pk结束后我带你去更好的地方叭？ 我其实有认识一个强无敌的姐姐，她跟我有着类似的目标……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把她引荐给你！但系你要先变强才可以哦。” 月岛的话如邪魔低语，让凌遥感到脊背发凉。 很显然，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来正经玩的。 【她好像是……在挖墙脚。】 【像那种，到处找队伍，然后物色能用的乐手的那种人……】 凌遥非常敏锐，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从yui的实力就可判断出，她需求强者。 再结合她曾经一轮游的相关事项，可以推导出，她想在今年年底拿到更好的成绩，然后去重新跟她说的猫学姐建立联系。 所以—— “她看似是在求组，实则是在挖人建队。她的野心才是最大的。” 凌遥不再回复，只沉默着继续走入阴暗之中。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不会无缘无故跟对方产生超量的关系，大多数关系都来自并膨胀于利益。 “我自然是会变强的，不用任何人说，也会。” “更好的队伍我也是要加入的，只有这样，才能走到和「他」平级的层次，恳求他再度向我伸出手臂，哪怕只说一句，‘别紧张’，这样就好。” “啊……” 一想起那令人安心的眼神， 凌遥就如触电般，心跳莫名加剧。 这已经不单单是条件反射了，而是一种……生理性的，幻想。 【活这么大，有谁是能像学长那样，用绝对意义上的可靠来带给我包裹式的安稳感呢？有吗？】 【爸爸有吗？妈妈有吗？】 【不如说，他才更像是爸爸吧？】 【如果他愿意再保护我一次……】 【就算让我叫他爸爸，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凌遥的眼底泛出异样的血红， 如中了魔，在监控看不到的教学楼阴暗处，对着墙角，伸出舌头舔舐嘴角。 “好想继续被他托着演奏啊……” “那样的和声进行，那样的融合度……呜……啊，为什么他身边的人不是我呢？” “对了，他会玩band吗？他会不会找新的队友？” “上次去他学校尾行，打听到他似乎常常背着琴出没。离开校园或是往寝室里搬运设备。” “不搞乐队，是不会总倒腾设备的。” “但是细问，那些女生又不跟我多说。” “都当成机密似的，不肯告诉我，自私的要死。呵啊。” “不告诉我又如何呢？你们不懂音乐，难道有概率被他注视吗？” “痴女罢了，什么也不是。” “等我变强，等我找到机会，我会让他接纳我的。” “我会让他紧紧的、死死的包裹住我，或者，我反过来，钻进他的体内。” “不管用什么方式，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我会像病毒一样，染进他的生活。」 …… …… (本章完) 第91章 歆慕从此变味被吃死的她想要更多（求 第91章 歆慕从此变味·被吃死的她想要更多（求月票！） 苏澈提着琴包，背着另一把琴，于放学时间，准时前往与元潇约见的地点。 二人的课程安排在下午四点到晚上七点，由于要赶进度，所以苏澈提出了直接给元潇“三合一”的超高强度课程压缩方案， 本来以为她会觉得一直弹很累，但谁知孩子秒回了句： “你住在我这里都可以！” “……” “阿澈可以通宵监督我练琴！超近距离的那种！” “「监督」吗……” 苏澈不确定元潇是不是那种不被管着就无法自主前进的类型， 所以今天他要好好的去研究一下她，通过观察来确立更加清晰的教学方案。 像上次那样，他来到女子学院的校门口接她放学。 孩子像出笼的小鸟，隔着大老远就从视线尽头猛冲过来，可可爱爱的小脑袋瓜瞬间放大，看得苏澈笑意难藏。 “慢点，我又跑不了，你不用急。” 如果不是手里拎着东西，苏澈毫不怀疑，她会像炮弹一样撞进自己的怀里。 “嘿嘿嘿，不急怎么可能！话说我饿了！我可以蹭阿澈的饭么！” “有什么不行的。” “但是我没有钱！” “没钱没事，我去买菜，然后给你做就好。不了几个钱。” 苏澈回想了下，元潇家小区外部是有菜场的，考虑到时间尚且宽裕，吃饱饭才能好好的练习，他决定今天浅浅给孩子露一手， 做点像样的，喂她吃完再开始沉下心来教琴。 这样的待遇，其她学生可从来没有过。 “喏，拿着这个，这把美标上课先用着，比你的依班娜入门款要好，然后另一把是我自用的神器nova，比赛的时候借给你用。 当然，当你用fender练好曲子的时候，也可以把她取出来弹一下子，不过弹完记得擦干净然后做好保养。千万千万不要碰坏，知道吗？” “！！” “哦对，你家里似乎还没有乐器恒湿柜，这样的话存不住3w+的琴，干湿比变化容易导致琴颈变形或者面板开裂， 这几天我给你订一个，你家地方够大，可以摆得下。电费会每个月贵一点，不过是值得的。” “不是…” 【3000元的柜子也要赠送给我吗……】 元潇愣愣的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两把琴……张开小嘴，欲言又止。 很显然，在他眼里，一万多的琴被视作了“上课练习用琴”，而绝版琴才会被称作“神器”， 这样的绝品有价无市，错过了就一生也无法再买到，毕竟木头的稀有，根本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问题。 可正是这样的宝贝，竟被他毫不犹豫的交给了自己，让自己在家里随意使用…… 一时间，元潇感受着手里的重量， 觉得有些沉重了。 “阿澈，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啊？” “不怕我抱着你的琴就跑啦？” 她将fender背在身后，贵人鸟则用双臂搂着，生怕一不小心没搂紧，给摔坏了。 那患得患失的小脸上，流露出迟疑的神色。 “当然不怕。我都知道你住哪儿了，有什么可担心的？ 再说了，给你好琴，你才能对比出神器和低端琴之间的差距，因手里有好琴，随便弹个do耳朵都会怀孕，所以也会更加主动的去练琴。 这是良性循环，是能用经济来提升学习效率的最关键体现。” 苏澈说得条条是道，自有自的道理， 元潇则没考虑那么多，因为无论用神器还是入门级，只要是他留的作业，她都打算先全力练好，别的再说。 “这下不得不练琴了……” 她嘀嘀咕咕的贴到他的左手边，因一个人拿着两把琴，所以没有胳膊可以挽住他，或是拉住他的手，这让孩子觉得稍微有点委屈，感觉被他套路了。 “哈哈，元潇，你最近怎么看上去又瘦了？是又没好好吃饭吗？” 提到这个，她应激般立马被他转移了注意：“我没瘦！我真没有！我很努力的在喝牛奶了！真的！” “饭呢？” “饭……饭就那样了！上次吃完你给我留的就没有再买了！但是、但是我吃了不少水果来的！木瓜！猕猴桃！牛油果！我狂吃。” “……懂了。所以水果代餐，又没吃饭。我说元潇，你要上天啊？ 你这种行为在修行世界里被称作辟谷，天天辟谷的人，是要被打屁股的，知道吗？” 苏澈吓唬道。 “嗯？！” 听到「惩罚」相关字样，元潇心中一动，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吗？不好好吃饭就会被你教训吗？” “？” “啊，我的意思是，之前没有好好吃，待会儿回家之后，阿澈可以把欠的惩罚给补上吗？” “…………” 苏澈察觉到孩子似乎并不太正常，于是决定以后倒反天罡，化惩罚为奖励，化“不惩罚”为惩罚， 料想这样，孩子就会被憋死，难受得抓住自己呜呜大哭。 “好了元潇，先不说这个了，不过针对另一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你没必要通过恶补那些网上查的水果来试图加快发育。” 他正色道， “发育这东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和先天基因有关，同时，你不能做一些阻止发育的事情，养成不良习惯。” “诶？！不良习惯……比如什么呢？” “比如你这个年龄，通宵不睡觉的话，就会停止发育。 反正你又不做学校的作业，不如每天把睡眠都补充好，这样才不会影响你的最终目的。 还有就是，其实你的体态，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而且特别可爱，比起那些你想象中的大姐姐，你存在着不少优势的，只是你自己没在意而已。” “！！！！” 一下子， 说得猫猫发出四连叹。 根据《坏水儿大法·第十二条·夸赞艺术》的记载， 当少女试图通过「改变不能改变的事」来渴望获得你的在意时， 这种时候予以夸夸，让她放弃改变并且感受到你其实并不需求这些改变，这样，她往往会对你变得更加死心塌地。 此道战术评级为34下子，苏澈屡试不爽。 但他说的没毛病，元潇的纤瘦体型，比起匀称的安晴和饱满的顾织，更加适合走元气可爱的路线，因此水色系才非她不可，别人穿就没那个味道了。 “阿澈！你对我是不是太好了！” “啊？有吗？” “有！我感觉，我都要被你夸死了！头晕晕的，甚至有点走不动路！” “你少来，今天我可背不动你哈，而且你要是觉得我太好，那我以后对你坏一点就是了。” 他笑着带着孩子前往了超市，准备采购一些食材，回去给她做一顿酒店级的豪华大餐。 由于背琴逛商场很不方便，所以他带元潇找了个儿童游乐区域，是滑梯附近的室内秋千， 孩子坐在上面等着他回来。 “我买东西很快，除了食材以外，你有什么突然想吃的了就跟我说，不然我就自由发挥了。” “好~” 元潇乖巧的应了一声，在附近小孩子们好奇的目光下，化为了方圆几十米内最大的孩子…… 一脸小红的荡着双腿，玩着手机。 苏澈渐渐走远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刷着校内网看八卦的元潇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备注为“好闺蜜”的某位准队友发来的。 她眯起双眸，认真的打招呼道： “哦呀？安晴，怎么是你鸭，你好久没和我说话了，怎么了，是要找我约排练的时间吗？” 由于心情很好，所以看到安晴那条“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时，也没有往多了想，以为是友善的交流。 谁知…… 安晴：“我们可能得到此为止了。” “？” “我要退队了，我这边有点别的事。不好意思了。” 安晴话语铿锵，似乎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什么！” 这下子，元潇怒了。 直接从秋千上站了起来，不顾秋千晃荡了下，往后飘出一个30度扇形，然后又借着惯性回落、揍了自己屁股一下子， 当场红温道： “安晴！你不是前几天才刚刚答应过我的吗！？你怎么能这样？这就是你对待音乐的态度？？说走就走，完全不把队友当回事？而且，我们上次明明定好了队规的！你有哪里不满意你倒是说呀！我又不是不能商量，干什么非得退队！” 孩子相当不解，觉得，好不容易有个主唱能陪自己练手，提升自己的实战经验，谁曾想这才不到一个礼拜，对方就鸽子了！ 如果继续去别处寻找新成员，上哪儿去再物色一个【地雷系+声线甜+长得好+性格恶劣】的同频道小伙伴去？ 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安晴吗？ 元潇感觉很不愉。 “今天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百分百不能同意的！我要驳回你的退队申请！” “……” 安晴见状，发来一个黑线猫猫表情包，无奈叹道： “你驳回又能怎样，不会以为可以隔空对我行使队长的权利吧？哈哈，我说退就肯定要退了，你拦不住我的。 理由的话，我也可以直白点说，就是—— 我遇到了更重要的队友，不得不去参加他的队伍，然后时间上肯定和你这边冲突了，因此我就只好把你抛弃了。 如果你不满意，那就骂我吧，反正我不care的。” “你……你！你你你……你跟我说实话！你口中这个‘他’，是不是你上回跟我提到过的男朋友！！你是不是为了男的然后不和我玩了！安晴，你重色轻友！你坏！你不是好人！” 元潇被气得来来回回的快步行走， 原地打转的焦急样子，惹得附近孩童纷纷将视线投注过来，捂着小嘴指指点点。 安晴被她戳中真相，也没必要掩饰了，直接摊牌： “是的是的，确实是我男朋友。所以你才更要理解我才对。 将心比心嘛，如果你最喜欢的男人跟你说，他和乐队二选一，你必须抉择，难不成你还能为了音乐而放弃男人？ 哈哈，你最好别跟我说什么音乐最重要，我可不相信的哦。” “……” 这一刻， 元潇终于确信， 安晴比自己更加地雷。 她的行为和言论就已经表明了，她彻底上头了，甚至能为了男的放弃整个世界，无视许下的全部诺言。 “我看你是真疯了。” 元潇咬了咬牙：“行吧，既然这样，我也懒得劝你了，安晴，总之你挺令我失望的。还好我没有真跟你玩，不然就算凑齐了队友正式启动了，你也随时可能抛下大家所有人，奔着男人离去。 你就跟那个定时炸弹一样，咱们分道扬镳是对的，我完全理解了。呵。” “好啊好啊，那就这样喽？我也祝你接下来的音乐旅途一切顺利呢~” 安晴最后发了一条小猫挥手表情包，完全没有任何留恋，“没什么别的事就双删吧，给你先删我的机会。” “啧。色女人。” 游乐场内，元潇冷笑一声，不再多说任何，直接手起指落，把安晴给拉黑了。 拉黑后，不忘骂骂咧咧的对着手机屏慕芬芳了半天， 可惜，怎么都不解胸中之气。 “唉，我算是看走眼了，本以为这家伙和「水色」那些人不一样…… 谁知道她问题更大，竟能视队友如无物。这样的人，谁敢组呀？嘁……” 她一屁股蹲在地上，蛐蛐不停，“再说她不和我玩，也迟早会后悔的，老是想着男朋友什么的，谁又没有了？真的是。” “还有，难道她男朋友就很强吗？能带她？能比我家阿澈厉害？” “实在可笑！” 说着说着，元潇已把安晴列为「世上最没素质之人」，并且决定发帖子在小红本里挂她，让她在音乐圈再也不能混下去，以后没人会找她组队。 正琢磨着怎么编撰，苦思冥想…… 这时候，苏澈已经非常火速的从远处提着两大袋子食物回来了。 “！” “怎么回事？我刚刚离得大老远就看你在这里发丧，是附近哪个小朋友欺负你了吗？谁欺负你了你指出来，我去帮你揍他。” “不是不是。” 见苏澈那不良的样子完全不像装的，元潇连忙摇头，并且挽住了他，及时阻止了似乎有些过度护短的某人。 小声总结道，“我就是跟网上认识的一个人吵了一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绝个交而已。” “网友？” “绝交？” 听到关键词， 苏澈很难不联想起自己身边的姜某奈小姐， 不禁下意识的觉得，还是应该劝上几句…… “如果是好朋友的话，先看看能不能把矛盾解决再说吧…毕竟能在互联网上结识说得上话的人，基本属于大海捞针，能珍惜的尽量珍惜。” 他温和的说着，像是在哄着孩子的家长，面带慈祥微笑，随口问道，“不过我还挺好奇，她到底说了什么才把你气成这样？” 一般来说，元潇这样的性子，委屈了只会表面硬气，之后趁着别人不注意，跑到无人角落，一个人呜呜呜的哭上半天，外表上的坚强全是装出来的。 苏澈正因洞察了这一点，所以试图判断一下，她的内心有无真正创伤。 要是有， 那就不好意思了。 自己将考虑是否有必要顺着网线把作恶者揪出来，用比较暴力的方式去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 【双标这一块，哼哼…】 苏澈极有自知之明， 见不得身边人一点委屈。 “哎呀没事的，阿澈，你放心好了！别人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以后我只把全部精力放在你的身上就好了！ 我什么都听你的！也不会出去乱跑！我最近还找了工作！我会赚钱给你！我要加班打工！赚很多很多钱！给阿澈买很多很多的东西！如果不够，我就去卖画！我……” “……停停，元潇，停一下。” 眼见少女连珠炮一样的表达，苏澈哪里还不懂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之前「水色」的背叛已经让她变得像惊弓之鸟，如今这种应激反应一定是又遭遇了差不多的事情，大概率是二度背叛。】 【所以，今晚的课还是稍微温柔点吧，不能凶她，不能对她太狠。】 苏澈心中做下定意，将两袋子的东西用单手拎着，然后另一只手扶着孩子的腰，予以他体温的暖意，就这样陪着她一起回家。 斜阳西下， 不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一大一小身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元潇走得偏慢， 因为要边走边偷眼看看身边的他。 仿佛稍不留神，他就会像梦境一样消失在记忆里，消失在自己眼前。 “阿澈。” “嗯？” “如果……如果以后有一天，我让你失望了，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呢……？” 越是在乎越是心焦。 患得患失的感觉与日俱增， 上次被「水色」抛弃无所谓，今天被安晴切割也无所谓， 但如果，下次被眼前的他丢下了，变成自己一个人…… 那样的生活，还能继续下去吗？ 元潇觉得， 真到了那时，自己可能会…… 放弃生命……？ 吗？ —— …… “又问这种话。” 苏澈察觉到了她语调中的异常，颇感无奈。 但仍然，不嫌麻烦的，用坚定目光，再次回答： “神器都放你那了，你要知道，那可是连我老爸都没舍得弹上哪怕一次的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是我家的传家宝之一。” 苏澈顿了顿，转首看向她的双眸， “我母亲说过，这把琴的寿命比我的年龄都长。 「她」自打诞生起，就是能够降维打击市面上你所能听见的各种tele的神兵利器。 你知道吗？木头，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稀有的。” “！” “随着各个国家律法的完善、政策的收紧，滥砍滥伐的量刑会被无限加重，尤其是这种神器的原产地，用的都是5a级最最稀有的木头。 所以啊，这样的宝物，这样动态拉满、手感无瑕的艺术品，就像是被大自然赠与的、被注入过灵魂的生命一样，伴随着你一生，通过你的双手诠释出各种不同的情绪。” 苏澈静静的，平静的牵着她的手，说道： ——「见琴如见人。」 “我将我家的至宝交给你了，就相当于我与你站在一起，像现在这样。” 他的嘴角勾起并不正常的微笑。 看得元潇心里更是感到压力如潮。 不及反应， 他再度开口，语气沉重： “我这个人呢，从来不爱交朋友。” “唯独「队友」，是我一旦做下决定，就会非常在乎的社交。” “曾经，重要的人邀请我成为队友，我没有注意到她的决心，导致她的人生因为我的一句拒绝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影响至今。我对这样的事记忆尤深。” “所以从那之后，任何涉及到「队友」的关系，都将经过我的慎重思考。” “我是有着一些私心的。” “我是带着某些目的性去寻找、甚至是挑选，能够成为「队友」，身上具备「队友潜质」的人的存在的。” “我想汇拢并收集大家，借助大家的能量，来达成我相当自私、相当狂妄的需求。” “而你，则是我不可或缺的一块积木。” 他将视线看向坂道的尽头，眯缝着眼，背对阳光，说出了这般话语。 听得孩子已经呆怔当场，走不动路了。 他也不急，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打了一辆网约车， 陪她站在原地。 继续自己的抚慰之语： “元潇你啊，可能对自身的了解并不是很明晰。” “真的吗，阿澈……” 她伸出小手，捏住了他的衣角。 死死不松手。 愈来愈紧。 “嗯。” 苏澈笑了下，任由她这样，继续言道： “你只是没有被充分发掘出潜能而已。” “我从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知道，最适合你的地方， 不是排练室里， 不是无人豪宅， 不是潮湿地下， 更不是什么校内的过家家。” “…” “你只适合一个地方。” 他看向她红润的小脸，不带任何情感的说： “更大、更广阔的舞台。” —— “你会在最耀目的地方绽放光彩。” —— “而我要做的，只是为了将你的完美呈现出来。” …… …… (本章完) 第92章 织网约定三方会谈你儿子要干你 第92章 织网·约定·三方会谈·你儿子要干你 已经忘记多久没体验过被坚信着的感觉了。 元潇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含着金汤匙在医院诞下， 送往高档月子中心后，被周围一群带着面具的叔叔阿姨们无限夸夸。 那时，自家老爸在天海市混得风生水起，尚且记得偶尔回家， 可渐渐的，自打某天开始，家里的空气就变得味道不对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极致的静， 黑夜不开灯会恐惧， 外面野猫跑过坛，身体刮碰在枝叶上的细响， 会清晰的传进耳朵里。 元潇不喜欢那种感觉。 不喜欢无人陪伴、想说话却找不到人说的感觉。 于是，对着盆栽说话。 对着盆栽倾诉整夜， —— 「直到把它们都说死。」 … … 上车的时候一起坐在后排。 第一次和同龄男孩子坐车。 第一次看着家人以外的人在厨房忙活，专门的给自己做饭。 第一次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见到餐桌上摆满饭菜。 第一次，太多的第一次，全都是和眼前之人展开。 “元潇，我给你做了冬阴功海鲜汤和柠檬火车头熟牛肉粉，然后还有烤茄子肉蛋法包作为碳水补充，主打一个东南亚风味。 你一个人之前总不在家好好吃饭，这次在我面前一定要全部吃掉，我会看着你的。” “……” “还有，你偷懒没洗的衣服我帮你全都洗了，内衣裤不要放进洗衣机，要手洗。外套也不能丢进去，要干洗。 尤其是你喜欢的许多地雷系常服，它们非常脆弱，中看不中洗，我全都给你手洗了，需要熨的帮你熨平。” “………” “这次浇得不错，但盆栽记得浇透，不要让它们浅尝辄止。 就像饿了只吃一口，渴了只喝一滴一样，它们也是有欲望的，不能因为死过一次就把它们当成不死族植被了，记住了吗？” “…………” “碗筷的话，也不用你刷了，我去收拾。你现在去好好洗手，用洗手液洗干净，然后去把音箱拿上来，准备好我上次给你搬过来的谱台，我们准备开始上课。” “好……” ——像幻觉一样。 每次他出现在自己家里， 元潇都有一种， 是否自己又在逃学通宵自闭，第二天早上起来太阳晒屁股了还迷迷糊糊没睡醒的错感。 这种情况下，看到的东西是虚影。 元潇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阿澈，你是真实存在的吗？” 问出了可可爱爱的话。 苏澈哭笑不得，“我是假的，那你刚刚吃下去的水果也是假的吗？” “哦……好像不是……” 用牙签吃了40多个苹果块，而且还是在饭后。 只要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东西，无论胃有多小鸟，都会全部想要咽下去，一滴食物都不浪费。 “元潇，我刚刚讲的乐理你听进去了吗？” “听……听进去了！” “那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说……c和弦……的……这个，嗯呣……家族里，有小三！” “？我说c大三和弦的构成音是135，do眯馊。也就是你现在左手按着的东西。” “噢噢！对，对，不是小三，是大三！” “演奏的第一步，要知道自己弹的是什么，每个和弦构成音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以此为基，带着逻辑弹琴。以后才有概率写出原创。” “……” 快乐会蒙蔽大脑。 让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某人身上， 从而忽略了他说的话语。 太过喜欢，导致关注的点产生偏离。 会一直看着他，一直瞄着他，弹琴时会看他，听讲时会念着他， 知识从左耳朵进去，又在下一秒从右耳朵飞走了。 两米的距离，空荡荡的豪宅， 因有他存在，变得不再那么荒凉，让人想要锁上所有门窗。 “阿澈……” 有时候，心中会幻想着， 能不能有一天，把他留在自己这里，让他取代床上的等身抱枕， 小鲨鱼变成大鲨鱼…… 被牙齿狠狠的咬住，被巨口一下子吞进去。 可这样的想法一旦萌生，就再也无法按回原处了。 【我是个坏孩子。】 【我会幻想很坏的事。】 【会对不切实际的可能充满期待。】 【哪怕明知是错误的，也还是会忍不住……去对着他yy。】 元潇觉得，自己没救了。 啊。 一整节课三小时， 前一个半小时一直在走神， 后一个半小时是自主练习时间，有问题可以问。 可自己问了什么？ 一个正儿八经的学术问题都没问， 全是一些…… “阿澈，你家里几个人住呀？” “阿澈，你家离我这里多远呀？” “阿澈，我练好了琴能不能去一次你家呀？我想参观参观你的。” 诸如此类，当然，还有更加私密且被他驳回的疑惑—— “阿澈，能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少女内衣吗？我自己不大会挑，我想下次找你帮我一起去挑……” “阿澈，我有时候睡不着觉，还不敢给你发消息打扰你，怕你也失眠，影响休息……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你来帮我彻底治疗一次呢？ 我已经想到了根治的方法……大概就是……唔呣……你在我眼前看我入睡之后再走……” “或者最好不走……” —— 苏澈有时候感觉自己这个新徒弟颇为棘手。 不是她提出的这些任性的小要求棘手。 而恰恰是这些要求从她嘴里说出来……会让人感觉很可怜，甚至很容易就顺嘴答应了。 【超级危险。】 他知道，纵容一次，便会像家里的某只猫猫那样，被她得寸进尺。 之所以如此，是因《坏水儿大法》里明确警告过， 「少女的阈值会随着你给与的奖励变得越来越高，提出的要求和需求也会愈发过分，难以满足」。 答案尽在秘籍中， 把控距离要有度。 苏澈强忍住冲动，狠下心来对孩子说—— “好好练琴，这些要求我就都可以考虑。” “！「考虑」吗？” “嗯，只是考虑。” 苏澈让步了。 没有把话堵死。 元潇却笑了。 笑得很灿烂。 因为她明白， 阿澈是个好人。 是个比恶魔还要善良、比厉鬼还要温柔的好人。 这样的好人，说出的话、做出的承诺，一言九鼎。 而留下的缝隙， 故意给自己提供的“可乘之机”， 也往往意味着—— “那就是可以。” … … 今日的教学表面顺利。 苏澈像上次那样，临走前安排好了元潇第二天的全部吃的穿的用的， 把豪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个干净，运动量超过800大卡，吃进去的饭消化一半。 并说道：“下回来我会把订好的吉他恒湿柜杵在你的卧室，然后还有一些隔音，我亲自买来给你装修，贴在你家那空荡荡的地下室。等放完甲醛，我们就可以去有声学设计的空间里上课了。” “好耶！那可以锁门吗？” “为什么要锁门。” “因为……” “好好练琴，可以锁。” “好！！！我保证练到闭着眼睛盲弹！” ——就这样，苏澈找到了能最大程度催发少女练琴效率的核心点。 【如果可以通过满足她的任性来一步步提升她的水准，说不定……9月之前，真的可以做到通过预选赛的程度。】 看得出来，元潇对于「奖励」的需求不是盖的。 她，太孤独了。 越是孤独，越会产生更大的依赖需求和陪伴需求。 而今，将这样的延迟满足作为奖品，在正确的时点对她发放， 苏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坏。 【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达成最终目的。】 不择手段，是地雷男和地雷女的通病。 只不过有些人手段高端，有些人则只能沦为被吃的另一半。 对苏澈而言，击败「那位」，完成夙愿，才是最主要的。 学姐那边搞定了，元潇这边也已起步， 家里的小猫蒸蒸日上， 姜奈也发来短讯，说是联系上了顾织—— 弥天的大网，已然铺展完成。 “接下来……” “只要顾织同意入队，后续的事就会变得更加通畅。” 走在回家的街上，苏澈决定，联系一下顾织，问问她愿不愿意结识新的伙伴。 之所以之前一直没问，是因不确定她能不能跟姜奈学琴， 万一连换老师这件事都拒绝，那组新队什么的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顾织向来自闭阴暗，而且比起其她孩子，她身上最让人难办的……是「危险」。” 苏澈有认真的脑补了下， 如若将顾织空投在有着元潇、安晴和小小的队伍里…… 除开俞汐学姐勉强能有自保之力外，其余几小只会不会被她一口口蚕食？ 能快乐的玩耍吗？ 他不好说。 但事已至此，不这么决定也没别的辙了。 【奈奈有了自己的新队，而且工作任务繁重，我不能直接邀请她本人过来。】 【不说身份问题还暂时不能拆穿，而且一旦她来了，就变相意味着她不能帮我带顾织了—— 顾织会发现我身边有了新的贝斯手，自己成为盘外人……那时候的画面，根本没法想。】 苏澈思路清晰，比起让姜奈成为工具人，他更倾向于保护好顾织的情绪。 毕竟姜奈委屈了，自己去赴约就能让她满意； 而顾织要是黑掉了，很可能…… 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都有现实生活中的危机。 “顾织。” “嗯？” —— …… 身后八十米开外的草丛里。 顾织穿着不起眼的黑色大衣，融入渐暗的夜色，手里握着手机。 “在忙吗？” 苏澈的语音条在掌心亮起。 她静静的，无声尾随着他， 一边回着消息，一边用锁定猎物的眼神一步步拉近二者间的距离。 【没有哦，澈哥哥，怎么了呢？】 “啊，我是想问你个事。关于未来，乐队相关的事情。” 【是什么呢？】 此刻的顾织，所有的心思已经被刚刚目睹的画面给夺了去—— 苏澈，他从妹妹家的园区走出来了。 这样的事实，让她在难以接受的同时，又有些侥幸心理。 没门卡的她进不去院子，所以并不知道他去的到底是哪一户。 而且扒着栏杆眺望小区视野尽头的妹妹家门口，正门处被贴了封条，根本进不去， 也没见他撕开封条，所以四舍五入，他有很大的概率是去了别人家。 ——顾织并不知道，苏澈每次走的都是阳台后门。 因此，表情尚且能挤出一丝微笑。 “我听姜老师说啊，你们已经约好了上课时间，是吗？” 【是呀。相处得很融洽。】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边呢，其实组建了一个acg相关的队伍，目前还在起步期，然后还未选定贝斯手。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学的快，并且愿意来锻炼一下实战经验的话……可以考虑加入，我会……” “「实战经验」吗？” 忽然间， 顾织的双眸，亮了。 毒蛇般的墨绿色美瞳，在黑夜里，光泽吓人。 “啊……是的。” “很感兴趣哦。” 她发了语音， “如果是澈哥哥在的队伍，我是会无条件加入的哦。” “这样吗…” 苏澈不确定，她说的话是否代表着她的本意。 因为无论语音还是打字，顾织在网上的状态，向来都是没什么感情的。 她很冷血， 对家人如此， 对自己，亦如此。 苏澈不知道以后面对队友，她的冷血还会不会延续下去，但目前的状态来说，没有比她更加适合的人选可以考虑了。 “那好，那我就密切关注你的进度了。然后你在上课过程中有任何需求，随时可以联系我，包括和姜老师产生了矛盾的话……也可以偷偷跟我说。我帮你协调。” 不知为何， 他总有种二女的课程进度不会特别顺利的预感…… “好的哦，澈哥哥。” 顾织表面乖巧的回道。 “话说回来，周六的事情，你没有忘记的，对吧？” 正在某人以为她的乖巧是无条件式的那一瞬， 盯着猎物背影的她，露出了獠牙。 “啊……我没忘，哈哈，没忘。” 苏澈连走路的动作都有些变形了，开始不走直线，被她提醒得心中发毛。 这样的压力，比起曾经，似乎增加了更多。 “你想去哪儿？我周六大概有三小时的时间，可以下午出来陪你……”他说道。 “好的呀，那我们就按照妈妈说的，找个安静的地方闲聊吧，一起吃吃茶点，惬意悠闲的度过，可以吗？” 顾织发出了看似合理的邀请：“我会事先准备好点心，并且带好饮料。我想和澈哥哥体验一次野餐的感觉。” “！” 苏澈一听，觉得这个好啊。 “完全没问题！” 他当场就应了下来，“野餐是吧？说实话，这个我也没体验过。那行，那我这几天就选个好位置，可以搭建帐篷的那种，然后我们到时候见面细说，如何呢？” “好的呀。” 顾织乖乖的笑了笑。 笑容的幅度很大。 —— …… 苏澈回到了家。 带着不安的心情走进了楼道。 由于没有车，所以要选择能租帐篷的野营聚集地，可以烧烤、可以看风景、可以休息的那种郊区。 本来想问问，能不能带个人一起去，但换位思考一下，真那么说了，自己带的人可能会死。 于是忍住了。 【顾织要的应当是绝对意义上的单独陪伴，她不喜欢人多。】 所以，带安晴的想法就可以直接被抹杀掉了。 “唉……这样的话，就把周六的时间全都给她吧。她和奈奈的课程应该是在周中。” 回想一下本周的时间安排—— 周一开了大会，周二带元潇，周四暂时无事，但是姜奈和顾织约了周四，自己如果放学后时间充裕，可以选择去外面码字， 而且明天的周三，也可以研究一下是不是约小小去咖啡厅一趟…… 毕竟她心念已久，通过码字来判断下她会否信守承诺，也未尝不可； 周五就是正常打工，周六是野餐日，下午要陪顾织， 周末是放空日，码完字全天陪伴安晴，然后验收她新一周的vocal成果。 满满当当的一个礼拜几乎被必要的人际全部占满，而除了周间活动，苏澈也规划了以月为单位的长期目标—— “9月份就要上台，所以在那之前，大家必须磨合完毕。” “下个月，也就是6月初，要带大家见面了，第一次的队友会面，多方会谈，我、安晴、顾织、元潇、小小，还有学姐，订好酒店，互相认识一下。” “学姐和小小打过招呼了，元潇应该也没问题，回头跟安晴顾织说一下，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 “没什么意外的话，就可以初步开始磨合。” “所以，这个月是集训时间，下个月是培养默契度的时间，再下个月是地狱备赛时间，然后就差不多要到上台的阶段了。” 苏澈将六七八月的12个星期切块儿完毕，并且在心里给出预期—— “预选赛虽然并不会比天籁的竞技复杂许多，但要考虑到报名的队伍中藏龙卧虎，万一碰到硬茬子，比如有冠军相的那种，就麻烦了。” “所以，打探情报也是开赛前务必要进行的重要一环，决不能闭门造车，那样容易陷入被动。” 苏澈认为，除非自己的队全员都是miya那种夺取过「mosse神器」的选手，因实力过强而可无视任何威胁，否则就还是要稳一点才对，以免翻车。 【能不能推翻母亲和老杨的错误论断，全部在此一举了。】 不撞南墙不回头， 到底还是不愿相信，所谓「没可能」到底是0概率，还是0.01概率。 但凡有那么一丝儿希望，他都想去尝试一下，跟那人“硬碰硬”，看看结果如何。 毕竟，「用你最擅长的东西打败你」， 比起「用我最擅长的东西侥幸赢你」， 二者的成就感和获得感，完全不是同一量级。 苏澈已经能够脑补到， 万一， 自己带着完美的团队，像蜗牛一样一步步往上爬，真的有朝一日捧回奖杯，然后借着大赛名气，开始在天海市的各大地下livehouse活动，结识更多更强的乐手，然后自己也走上正轨，开启音乐制作之路—— 到后来，无论是名望还是作品，都能实现与他平齐…… 那样的感觉有多爽，自己甚至不敢想。 【这不比任何年轻丰满的肉体还要令人馋涎么？】 对苏澈来说，不动用「创作」，只靠「音乐」去挑战他， 是冒险且又逆风开局的勇敢打法！ 只有勇者才会这样选择，不投机取巧，直面狂烈风暴。 真到了那时候，就算把他堵在某处质问他，自己心里也有底气不是？ “对了，上次忘说了，这次得跟老杨提一下了。” 苏澈想起了一件大事。 立马拿出手机，找到光头的飞信头像，编辑道： “杨老师，下次遇到那人，能不能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通知我一下？我会立刻赶过去堵他。” 老杨：“哈哈……苏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单纯是，我通风报信了，肯定会被他秒知道，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你看，人家都把我拉黑了，我再蹬鼻子上脸，岂不是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来我的店了？你看看……我也不想失去神的风水呀……” 苏澈：“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有什么需求，你提，把这件事当成交易。 你要知道，我长这么大，印象里根本不清楚他的样子，如果你真能帮我一把，以后，我就是第二个他。 你想找他，就直接找我；他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绝对。” 老杨：“……” 虽然，有自信是好事， 但杨老板站在商人的视角觉得……苏澈的话还是撂得太早了。 琴技就算能缩短差距，原创力也是绝对意义上的天堑鸿沟， 且更别说，「他」身后站着的，可全都并非人类。 人类打人类已经要被碾碎， 而若非要挑战邪魔，后果如何，闭着眼睛用脚想，都能把答案蒙得全对。 “行吧，我这样，我尽量。好不好？你要是想帮我的话，也行， 偶尔我这里会刷新几个想认真学琴的好苗子，对吉他老师的水平要求很高，连我都看不上。到时候我叫你，你来帮我上一两节课行不？ 这就当做是你交的报酬了。然后等清神来了，我第一个通知你。怎样？” ——《11下子技能·奸商话术》， 效果是通过应允客户需求，先骗！再画饼敷衍，然后圈弄其劳动力！进行白嫖！让他心甘情愿帮自己出力！ 而需求方面，往后拖就是了，就算某人真来了，跟他说一嘴也不碍事， 社会第一课，先坑小白莲。 在押清神和押小澈这件事上，精明的杨老板的选择是—— 「比起不甘平庸的人，我更喜欢高不可攀的神。」 “好！！那就这么定了，杨老板，我能给你出8个课时的精力成本，ok的话，咱们合作愉快。” “ok。” —— …… 格莱美琴行里。 下一秒。 光头将这些聊天记录全都保存， 并对某人发出了一条新的好友邀请，附言： “清神，加我，我给你看点东西。你儿子要干你。” …… …… (本章完) 第93章 家猫穿破阻碍小小是肉食系 第93章 家猫穿破阻碍·小小是肉食系 “欢迎回家~” 推门一瞬，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 香风入怀， 仿似家猫化形，于黑暗中，带给人一种魔幻之感。 “安晴，久等了。今天上课耽搁了一些时间，你吃东西了吗？” 苏澈的心情尚且处于极喜状态， 因与老杨定下了“口头契约”，故以为「那位」但凡下次来了，就会被自己堵在格莱美。 这是一种类似于捕兽夹的陷阱， 陷阱由老杨安放， 自己则是树林不远处蹲守着的猎人。 苏澈精确计算了下，自己有把握在5分钟之内，从家楼下骑着小黄车极速赶往现场， 关键时刻哪怕是闯红灯被请喝茶，也一定要把那人给拿下。 “我还没有吃哦，你不回家的话，吃不吃其实都无所谓的啦……怎么了，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 安晴眨着猫瞳观察着他，觉得，今晚的他，面上没有以往的种种阴霾。 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线索似的，拨云见日，心情大好。 “差不多吧，有了一些人生方向上的进展。” 苏澈抚了抚猫猫的头，rua时动作亲昵，丝毫没把家猫当成少女。 她也借此机会，眯着眸子享受着，偷偷的不断往他身上沾染自己的气息。 对安晴而言，「领地问题」是第一。 深嗅着他怀里的气味，可断今日依旧没有野猫残香，至少没有那种一闻起来就是坏猫、色猫的危险味道， 这不禁让少女心下稍安。 “夜宵吃吗？歌练没？今天在家里做了什么？” 苏澈一连三问，打算通过最基础的情报收集来获取她今日的情绪状态。 “你吃我就吃，你不吃我就不吃。歌的话，四个小时保底，不过到了晚上就不太敢大声唱了，怕扰民，所以一般六点钟左右停止。” 安晴想了想，回顾着一整天发生的事，总结道： “别的方面……跟上次说的小姑娘吵了一架，她似乎不太希望我退队。但是没办法，我必须要陪澈澈一起才行。我没有时间跟她过家家。” “啊？？你也和网友吵架了？”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 总觉得……这似乎也太巧了。 白天的时候哄了哄元潇，怎么安晴在家里也…… “对啊，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吧，她最开始拉我玩，我答应了，然后她很开心，以为一切顺利了，但是这才没过半个月，我又鸽子了……所以她骂我也没什么问题，是我失言了。” 安晴倒是是非分明，补充道，“可惜即便如此，我的时间也是很有限的，我要全部在澈澈身上，任何澈澈以外的人都不是必须。” “……” 一席话，让苏澈压力更大。 心底的不安感似乎扩散开来了。 “好吧，这次我也有一定责任，没有考虑到你的人际关系。如果你还想和她做朋友，并且她对这件事仍心存芥蒂的话，你可以把她推给我，我帮你解释一下。” “不不，完全不用。” 安晴几乎半秒拒绝。 心想，自己怎会可能把别的小姑娘推过去？ 那不是《灵之道》里面记载过的最错误行为之一吗？ 【把闺蜜啊、好朋友啊，推给喜欢的人什么的，除了埋下重大隐患，还能对我起到什么正向的帮助吗？】 安晴默默摇头，再次强调道： “这样的小事，不必在意就好了。” “那行。” 苏澈没继续纠结，反正六月就要开启新的乐队生涯了， 孩子若不能狠下心来斩断无用社交，到最后定会影响江山大计。 二人共同度过了温情的夜晚时光， 苏澈在电脑桌前进行晚场码字，安晴则洗了水果端到一旁，试图一颗一颗投喂。 这样的行为，让他觉得会被无限断招，打断创作的思维。 毕竟谁能受得了一位穿着甜妹轻薄款过膝睡裙的地雷少女，香喷喷的陪在身边，一颗一颗蓝莓或是樱桃的往自己嘴边投递呢？ 第一口吃的是水果，下一口想吃的就指不定是什么东西了。 夏季，欲火难耐。 双人床如炼狱， 躺上了就要面对三昧真火，体验小火慢炖的问心考核。 自打“阻碍”被除去后， 每个夜里的睡姿，都不得不从领地分明变成抱猫睡觉。 【如果猫能再听话一些不要乱动就好了。】 苏澈无奈想着。 —— 按住猫猫并不容易。 深夜里每次的呼吸，都能传进彼此的味觉系统里。 面对面的距离由最初的半米变成了半厘米，直至最后蜷在怀里。 苏澈只能佝偻着腰，像虾仁一样用双腿在下半身处部署一些被子，保证自己和安晴还能存住一丝儿的理智， 不至烈火爆燃，夜晚变成红天。 幸好，猫猫只是贪婪，并非处在发情期。 这让他得以安全度过又一晚。 —— 翌日一早。 怀揣着复杂的心绪洗了个澡， 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仿佛又回到了安晴来到家里的第一夜。 失眠的原因很好找，边界线的拆除，以及怀里温软的猫猫。 苏澈觉得，自己应该转换一下思维，通过别的事情来降降火。 【说起来……身边的人，谁适合降火呢？】 第一个想到的， 竟然是小小。 “今天中午放学别走，我下午没课，咱们组团去咖啡厅码字。” 由于是大四，所以课并不可能排得全满。 苏澈的课表相对佛系，除了周一周四以外，其余时间基本到下午或是中午就放学了，周五更是只有早上两三个小时的课程，足以支撑他做许多别的要紧事。 林筱收到消息，哪里可能推辞？ 不禁立马取消了原本秘书处的定期例会，发过来一个超长语音条： “哎哎！苏澈！你怎么不早一点跟我说！我今天头发都没洗，也没怎么打扮，就这么素着出来了，啊啊啊……不行，午休时我先回趟家可以吗？我收拾一下，咱们下午两点钟在指定地点见面好不好……？我直接过去。” “…………” 感受到林筱的激动，苏澈也没办法阻挠。 毕竟《坏水儿大法》有云：“女为悦己者容。 当少女在约会前主动费大量的精力去打扮、纠结穿搭时，往往意味着这段关系的起跑线就已经位于终点前。 一句话，即可捅破这层薄纸。” 不得不说，秘籍当中，字字珠玑。 代入到任何女孩身上，都能感悟到其中道理。 “好吧，那就一点，在校外那条步行街的「河岸咖啡」见面，那里比较安静，而且人也少。” 苏澈给到了具体坐标。 那是一个自己总去的咖啡店，由于一杯手冲咖啡50+，所以导致学生偏少，总体不吵。 除此之外，阴间的地段儿，位于某废墟商业小楼的三层转角， 据说，以前是一家女仆咖啡厅，然后买卖不行，黄了， 新来的老板先是开成猫咖，也没做起来，毕竟大家发现猫咖里的猫无法变成猫娘，感觉有点虚假宣传的意思， 于是老板直接壁虎断尾，采取了“正经”的路线—— 即把店铺装修为一个个的隔间，表面上适合考学考公，背地里可以拉上帘子成为“白天的酒馆”， 在逼仄的情侣座位内压低声音搞学业， 当然，也可以选择最低消费100元以上的带长沙发的隔间， 那里的玻璃门不透明，且能上锁。 生意，就是这么一下子好起来的。 这位黄老板，被附近的人称作商业鬼才。 —— …… 时间一点点逼近，苏澈恍恍惚惚的度过了上午。 背着包、迎着午后的阳光，一个人走向了约定好的地点。 先前婉拒了老章提出的继续请客，毕竟欠的那么多顿饭还没有还完。 苏澈觉得，自己再怎么吃，也很难在几个月内把这10顿大餐全都给拉满。 “算了，以后再说吧。” 他带着轻松写意的心境离开了校园。 校园外是文化街，文化街距离河岸步行街也不算远，走路二三十分钟就能赶到。 因路上的风景往往能够为创作提供素材灵感， 所以苏澈不会火急火燎的打车去或者快步行进。 对他而言，「任何所见所闻皆为灵感」。 这是偶像的书里曾经提到过的观念，他将此视作铭心之言。 “下午好啊，小苏。” “下午好。” 途径一家小时候经常会去的店面——「先锋网咖」。 门口的网管大叔亲切的递过来一支烟。 苏澈有路途在身，笑着婉拒了。 “最近生意还好吗？”他问道。 “好的狠，好的狠呐。” 胖大叔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上下打量着停步驻足的小帅哥，笑道： “我这儿本来不是没什么客人的哇，毕竟房租很高，网费也不便宜，很难收回成本。 不过最近这不赶巧，店里来了个小姑娘，那家伙穿得很辣，而且属于常客，这一下子就吸引了附近不少玩家过来上网……哈哈，叔跟你说，这买卖呀，就像炒股票，搞不清哪一天就碰上风口，嗖的一下子上去了。 我呀，正愁怎么才能把她给留住呢。那可是我的小财神奶……活着的摇钱树可以说……” “……” 苏澈哦哦了两声，对此似乎并无太大兴趣。 “老板加油，你先忙着，我有点事先走了，下回再来怀旧。” “好嘞，你忙着吧，苏。” 胖大叔叼着南京银钗，目送着他漫步离去。 苏澈若有所思的走着，脑中浮现了儿时寂寞难耐，在家中孤独泛滥成灾，想要体验体验“当坏孩子”的感受，跑出家门来网咖上网， 然后久而久之，把自己玩成了「腐蚀地」的高端玩家……甚至可以接代练单了。 回忆如飘絮，断断续续。 苏澈继续踩着阳光向前， 迎面走来两名路人女生，本来没想在意， 但对方其中的一人似乎昏昏欲睡，走路根本不走直线，斜斜的就撞了过来…… 苏澈是反常规型人格，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让开一个身位，让少女撞一个空，这样能够避免任何的肢体接触； 但他的想法是「我偏不让」，我就要看看，你撞到我了之后会不会道个歉， 凭此断定你的素质怎样。 很明显，人生中，无时无刻存在着类似的赌局， 苏澈很喜欢这样与自己较劲，斗天斗地斗空气。 “啊呀…！” 砰！ 穿着校服的小女孩果不其然与自己“擦了肩”，字面意义上的摔向地面。 苏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腕，并且用冷淡的口吻说了句：“小心点。” “阿…” 那女孩揉着小脸，点头张了张嘴，以为自己道了歉。 她另一边的女子身着过度火辣的y2k轻亚风穿搭，用亲姐姐的口吻呵斥道： “咪吖！你怎么又走路不看路？我不是说过，在路上不能睡觉、不能睡觉！天天弹琴真是给你弹魔怔了，不如跟我学做衣服，呵！” “袄。” 小猫一样的女孩背着黑兔子包包，被姐姐拽走了。 两女的声音渐行渐远。 苏澈回头望了望，微微皱眉。 因无论是声音，还是穿搭形象，那个小姐姐都有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那妹妹就更奇怪了—— 【刚刚拉住她的一瞬，看到她手上四根手指有着厚度惊人的茧子……比姜奈和元潇的还要吓人。】 “…” 苏澈眯起眼瞳，在二女即将走出视线的最后一秒， 看到了她们携手进入了网咖…… “？” 猛然想到， 刚刚胖大叔说的财神奶…… 怕不是那个轻亚风辣妹。 在这种地方，能穿那么前卫的衣服出门，连街都不炸，直接拉着妹妹去网咖……可见是怎样叛逆的少女了。 “算了，下次抽空去上个网好了。” 苏澈也想体验体验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叼着烟当不良的怀旧感了，不禁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决定择日再议。 —— …… 「河岸咖啡馆」今日也异常爆满。 刚放学的时间，所有的包厢就已经被男男女女们给预约光了。 若非苏澈走到哪儿都习惯于“无限的去”，专一程度几乎能够被所有老板记住…… 今天的特留包房就不会顺利的存在到现在，而且还是最里面的好位置了。 “欢迎光临。” 女咖啡师笑意盈盈，用招牌式的表情示意苏澈过来点单。 “今天又来码字吗？小哥哥。” “是也不是。” 苏澈话语抽象，“本来想的，出门发现忘带笔记本电脑了。” “哈，这样呀？还真是松懈呢~话说，今天喝什么？” 小姐姐目光难以挪走的看着他，仿佛被502胶死死的粘住了。 “一杯冰美式，一杯热卡布，先点两杯，别的再说。” “冰火两重天吗？小哥哥有品味哦~” “…” “稍等～这就给你做~” 女咖啡师给他用心拉了个， 是病娇爱心图案，心脏是绽开的。 苏澈看得麻人，端起喝的就走进了最里面。 时间已到约定的节点， 苏澈拉上门帘，将包间的号码发给林筱，然后自顾自的拿出手账本和钢笔，打算写一些大纲细纲，权当等待，这样可以不浪费宝贵的时间。 他并不知道，如临大敌的林筱，到底是把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当成了多么重要的日子，以至于距离约好的时间超了半小时，这才姗姗来迟。 “哎呀！苏澈同学，实在抱歉！！我……我选择恐惧症了今天！我不知道选哪款黑丝才好看！唉，我的我的。” 火急火燎的拉开门帘，林筱一脸歉意的出现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啊，没事，你想坐外面里面？” 苏澈惯性起身相迎。 “里面！” “好。” 他挤向门外，打算将林筱让进去。 由于隔间的格局很有说法，不但紧而且窄，只能容得下一个身位， 所以如果另一个人一定要进去，前一个人就必须出来。 要么，就会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上，或者是与他交蹭着擦进去，肢体接触不能论点，而是要论面积。 林筱作为秘书处长，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门道， 当场「客气」道：“哎呀不用你出来！我自己来就行！” “……你小点声。这里全是人。” 见她似乎非常激动，苏澈也没法阻挠什么，就这么被她堵在沙发座的外侧，直勾勾的挪屁股挤了进来。 “……” 裙子与裤子发出了些许轻柔但刺耳的摩擦声， 苏澈感觉空气的温度暴增了。 不知是不通风，还是附近有热源。 眼见她的身体从自己双腿上蹭过去，虽然有制服单肩包遮挡，但抬起的裙子仍然将里面若隐若现的裤袜展示了出来，看得某人立马扭头深吸。 “小小，你今天不太一样哈。” 他转移注意力道。 “嘿嘿，是吧？你也发现了吧？我虽然研究了半天化妆失败了，但我根据攻略，选了一套斩男宝具！不知道能不能对你起作用！ 其实内个，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到底是喜欢过膝袜呢？还是喜欢厚厚的连裤袜呢？我没好意思问……” “……” 苏澈心说，这姐妹居然这么直白吗…… 表面却不能流露出任何破绽， 正色道：“男人一般不做选择。我都喜欢。” “！” 小小听得一愣，然后非常重视般的，从裙底摸出了一个小记事本，抓起他放在桌上的钢笔就嗖嗖嗖的记录了下来—— “苏澈同学说，黑丝和裤袜他都喜欢，这意味着，清纯款和诱惑款他，并不挑食……嗯嗯……” “你到底在记录些什么啊我去，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从我腿上下去？快坐过去啊咱就是说……” 苏澈等不了一点了，一把将林筱推到了左边。 林筱嬉皮笑脸，完全不觉得这套僵硬低端的套路有任何的丢人现眼。 “好了，今天我们就一起码字吧，你想喝什么？我直接扫码点。” “！这么好吗？！苏同学，第一次就打算请我了吗？这是不是……某种预定费？” “？你不准讲黄段子。” 他算是发现了， 林筱自打上次回家后，鼓可能没怎么练，别的方面倒是没少研究。 现在，自己已经无法洞悉出，她表面上的清纯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伪装的了。 万一文静系外表下蕴藏着一颗肉食系的心……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要吃就必须叨一口大肥肉…… 那可就麻烦了。 【正好，今日鉴定鉴定她吧。】 借此机会，苏澈心中做下定意，给她点了杯热摩卡，二人等待饮品上桌。 “嘿嘿，苏澈苏澈，你不是说要码字吗？你怎么不带电脑或者平板？难不成，你想看我码？或者单纯看我？” “……我只是忘了。” “这样吗？那我写的时候，你会不会偷看我的内容？我需不需要把屏幕侧过来一点，提防你一下下？” “……你想就想，不用问我。” “好的好的。” 林筱看上去过于开心了。 看得出，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尚未吹干，身体上的沐浴露味也清晰可闻，显然是出门前特意洗澡了。 穿的外套虽然没变，但细腻的苏澈发现，她手上似乎涂了指甲油，颜色是学的俞汐学姐的同款颜色，虽然价格可能天差地别，但色号相近…… 【这孩子……】 他默默叹了口气，颇感无奈。 前天开会，桌底下的动作百分百算是被小小捕捉到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决绝，疯狂改造自我。 今天邀请她出来，观察她的动作，就能品出，她表面上是在一旁盯着屏幕码字，实际上打两个字就要按几下回退键，写5个字删10个格子……心思完全没有放在内容上。 这对于专业的苏澈来说，根本瞒不过去的。 “小小，你之前提到过，你写的是男频的东西，一个月能挣几百块钱，是吧？” 他打算聊些轻松的，让她放松身心，能够沉浸下去。 否则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己就跟那个吸铁石似的，一直牢牢的牵扯着她的注意，她这一下午，岂不就白白浪费了？ 往短了说是这样，而若长远角度来看， 万一以后在舞台上pk时她也走神了…… 那自己这边还可能赢吗？ 包死的。 包炸队的。 这种情况，涉及到了「圣杯」，因此苏澈断不可能不在意。 他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只听林筱说道：“对呀对呀，我写的是奇幻小说啦，讲魔法师主角从学徒做起，一步步修行厉害的法术，成为大魔导师的故事的！” “啊……” 苏澈没有直说：【一听就是扑街的题材。】 他选择使用语言的艺术，提醒道：“你那个或许不是很有市场，要我说，如果字数少的话，可以趁早换个题材，换读者们爱看的那种。” “！读者们爱看的……是哪种呢？？” 说到正事，林筱再次拿起了笔，竖起耳朵准备认真听了。 苏澈想了想，说： “一般我们分析受众，应当从底层逻辑开始入手。那我问你，男性里面，大多数都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呢？是想……成为大英雄的存在吗！” “？扑街逻辑。” “那是……是……是要从底层做起，一点点复仇宿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变成世界最强！” “过时了的。” “那那……那……是男女相爱，忠贞不渝！” “立意挺好，政策也扶持，但很可惜，还是有点偏差。” “那！那到底是什么嘛，你提醒我一小下！” 林筱是真的好奇了， 她非常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对于作品的切入角度是否出了严重的误判， 所以，哪怕苏澈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大神，她也想听听他的见解，至少，他是男生。 男生更有权讲男频。 “其实啊……” 苏澈清了清嗓，将自己的核心观点抛出—— “男人们想看的，是他们想看的东西。” “？？” 林筱听得一愣，觉得这话，乍一听是废话。 不过仔细思索起来……好像……确实，不是自己身为女作者脑中臆想的、以为他们想看的东西。 “我再提醒你一句。” “！你说，你说。” “男人大部分都是老色批。” “！！！！” 这一刻，空气似乎安静了。 密闭的包厢里， 苏澈的一句， 让门帘都随着穿堂风微微拂动了下。 林筱觉得， 自己悟了。 咖啡馆悟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所所、所以……” “所以，你应该从他们想看的东西反向入手，思考，哪些内容是值得被写出来的。如果不清楚，就去询问清楚的人，要么，就自己去取材。” 话及此处， 隔壁的包厢内， 突然传出了非常微妙的、动静不大但又刚刚能让自己这边的包厢隔着一层木头听到一些些许的、令人脸红心跳的—— 摸摸搜搜的声音。 “！！” 林筱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 尴尬的表情浮现双颊，僵硬的往墙壁方向扭动着脖颈，压低了声线道： “他她、他们……是不是在……” “别管，装没听见就好了。我可以借你耳机用。” 苏澈从兜里掏出蓝牙入耳式监听耳机。 可林筱，却没有接过的意思。 只是低下头，抿紧了小嘴， 非常按捺不住内心的往他的身边蹭了蹭，然后把头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询问道： “苏澈同学……他们，算不算你刚刚说的，「素材」呢？” “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样的行为，对我的创作会有帮助的话……” 她顿了顿，将嘴唇抵在某人的耳垂，鼓起莫大勇气，请教道： “你能不能也帮我做个示范，传授我一些呢？” …… …… (本章完) 第94章 性吸引力茧房倒戈的宁宁姐 第94章 性吸引力·茧房·倒戈的宁宁姐 苏澈发现，林筱出门在外，和在学姐面前，完全判若两人。 现在的她，羞涩而又对男女之事感到极大好奇。 学姐面前的她，则会低头含胸，摆出一张自闭内敛文学系的三无小脸，乍一看去，对任何人类都会保持相同距离。 被直球传达过的苏澈知道，今天的小小，采取了间接回环的方式，打算第二次从自己这里获取些什么。 【难搞啊……】 余光瞄了眼她完全秘书风格的装束—— 不透光连裤、白衬衫、灰裙子； 笔记本电脑、记事夹、公文包。 说话的语气并非是在向自己「请教」， 而是给人一种“对着上位关系「请示」”的既视感…… 仿佛这种时刻，无论自己提出怎样的交易要求，她都会无条件答应，甚至还要主动给与更多。 这样的操作，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苏澈，也在某一霎那间于心中被她引导出一股燎原之火，邪门得很。 【不对。她在动用功法。】 危机之下，《坏水儿大法》疯狂运转。 瞬时的警戒声音回荡在脑中，让他灵台清明，眸内赤红渐消。 不愧是顶级秘籍，被动的防御也能化勾引为常谈，将危险的关系硬生生从黏连拉扯回降温过后的微妙距离。 “你好好的，我就教你。” 苏澈坐不改色， 面对操作，仍能保持无懈可击。 小小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进击差一点点就能成功，眼见硕大战果从手边溜走，不禁有些惋惜。 但她明白，《猫真诀》里提到过：“好猫擅长把握时机，耐心蹲守。焦躁一次，谬远千里。” 故此，她打算见好就收，哪怕听着隔壁传来的坏声音憋得难受，也强忍着冲动，不敢再对他动手动脚。 “好吧…” 她开始收回私心，摒弃了原本的战略目的。 热着面庞，盯住电脑。 “那我……” “你就先写你自己的东西，我用男读者的角度帮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行…” 林筱并拢了双腿，虽然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但并未往左侧更远处去挪动屁股， 反而是保留了刚刚争取到的右臂贴住他的左半边身体的超近距离。 【……】 苏澈知道自己再往右串，就顶到门帘、掉出沙发的范围外了…… 无奈之下，只好按兵不动保持原位，继续观察着她，看她噼里啪啦的一点点在键盘上码起了字。 “我写的东西很私人，请你不要笑话我。” 林筱有些不踏实的回眸补充了句，表情像孩子即将被发现藏在床底的玩具。 “没关系，我是神农，容忍度很高。” 苏澈和善的亮出身份，表示自己毒抗max。 “那、那好……” 小小鼓起勇气，将屏幕扳向这边，保证他能够看到自己写的内容。 这下子，只需视线一瞄，便能将她接下来写的一部分稿件尽收眼底了—— “那、那我开始了。” “行，你写吧，就当我不存在就行。” 苏澈鼓励的看了看她，等待着她在新建的文档中落笔。 说实话，挺好奇的。 好奇她能写出怎样的文字。 这样的文学系女孩儿，想必一定会写出那种文艺、细腻、注重画面感、并且着重考验文笔的…… “？” 【他将我一掌按翻在地，手起指勾，用另一只手锁住我的喉咙，不断微微用力……】 “……？？” 【窒息感让我的双颊泛起病态般的红，我的魔力失效了，我被他钳着身体，在痛苦的同时又无可抗拒。】 “…woc，还是第一人称。” 【他的魔力很脏，是会让人陷入混乱还不能自拔的污秽东西。】 【身为人类最有天赋的魔法师少女，我……在黑夜的魔塔下，在这原本为人类勇者的苏姓魔王手里，彻底陷落了。】 “…………” 林筱似乎对自己写的内容相当满意。 洋洋洒洒几百字，润色了至少能有三遍， 抠文嚼字，精雕动作。 最后，转头寻求苏澈的肯定。 “…不是，小小，你写的这个，真的是你刚刚跟我说的「奇幻异世界升级冒险故事」吗？” 苏澈到底还是没忍住，带着莫大的疑惑问了句。 感觉， 孩子写的并非小说。 而是皇叔。 林筱却不这么认为，“当然是了呀，我发在奇幻频道，不就是奇幻小说了吗？” “……” “而且，是你刚刚教导我，要从人性的底层逻辑出发，我就出发了呀，我从我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出发的，我觉得这样写就一定会被更多的人喜欢了。” “……” 【没救了。】 苏澈的评价是，500块，挣高了。 他决定放弃指点小小，毕竟学医不能渡人。 “多的我就不说了，我觉得你挺好的，文笔很好，剧情构思很好，画面感很好，动作互动也很好，就是唯独容易给监察人员提供业绩这一点……不太好。” 他给到一个鼓励而又不失无礼的笑，将话题转移： “还是聊聊band的事吧，比赛日期并没有多远，我想在大家见面前，尽可能的收集一些其它队伍的情报。 小小你看上去很擅长这方面，所以，最近能抽空帮我跑一跑吗？打探一下我们可能会面对的敌手什么的……” “哦！那个呀，当然没问题！我认识外联部的成员，人脉还挺多的来着。” 林筱对于苏澈在文章方面的肯定表示认同，完全没在意他最后一句话传达而出的委婉。 提及对手，她认为，“只要学姐正常发挥，我们俩也正常发挥，其她队友在常规水平以上，就不可能无法入围。” “是吗？” “嗯，毕竟是限制年龄的比赛，我有特意研究了大赛规则。” 林筱推了推秘书黑框眼镜，说道：“年龄大于25岁者，只能参加另一条赛道的个人赛，以及明年可能会举办的「大师杯」。” “！” “而天海的地区限制，又将许多外地的狠人给过滤掉了。不坐飞机火车过来比赛，就基本与神器杯无缘了。” 她从普通人的角度客观分析着，“你想啊，9月开赛，12月复赛，比到年前决赛，这么长的时间，来来回回五六次，那机票钱一般人也不起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啊……确实。” 苏澈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社会人偏少，大学生甚至是高中生偏多？” “对的呀，她们就算再猛，学琴的琴龄也有上限。哪儿有几个miya那样的天纵奇才？” “……也是。” 提起miya，那个能让俞汐都觉得难打的小女孩，那个第一个夺得了神器的超天赋种子选手， 苏澈很难不对她产生出越来越大的兴趣。 有机会，很想去见识下，对方到底有多强。 【晚点回家搜搜视频，说不定能查到当年pk的录像。那里面绝对有miya的演奏现场。】 苏澈沉吟片刻，对比赛的难度有了更为清晰的概念，继续道： “那么，我们会不会碰到音乐学院科班生呢？” “科班生？理论上有，但不一定。虽说光是天海的音乐学院和音乐高中就已经有好几所了，但你应该知道，mosse神器杯对风格也做了限制，「只招纳acg乐团」明晃晃的印在海报上，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林筱直接给出答案： “说明他们覆盖面最多的古典、爵士、重金属，已经被淘汰在外了。 这说到底也是一个比较小众的比赛，参赛的人基本都是acg乐手，换言之，可能年龄都不大，甚至会存在一些业余爱好者，组个野团就去玩了。你明白吧？” “原来如此。” 还得是秘书长的总结精确到位， 苏澈觉得，若按她这样分析下来，那么预选赛里能打的对手其实最多也就只有天籁livhouse级别的水准。 “你的实力我放心，但我是想，如果大家都人齐了，哪怕在排练室里练得很顺利，队友之间的关系也都还算和谐，但到了场上，也依然容易因缺乏现场经验而导致的紧张之类的状况发生。 所以我想的是，我们是不是要在pk前找几个地方，带大家上个小地下酒吧搞搞拼盘什么的？” 苏澈眯起眸子，筹谋道： “这样就算失败了演砸了，也比起在pk时出问题要强。实习磨合期暴露的问题，反而越多越好。你觉得呢？” “！十分有道理的。” 林筱思索了会儿，“我是都可以啦，不过演出场地方面的人脉……我就没有了。这个要问问学姐，或者你那边想想办法。” “ok。” 二人在逼仄的空间里商量了许久正事， 直到身后的怪动静终于停歇了，苏澈这才松了口气，得以拿出本子，在上面写写自己的东西。 虽然只写了寥寥几笔。 但大意的他，不小心把男女主的名字给写上去了，毕竟大纲里很难不出现人名。 这完全逃不过假装码字实则暗中观察的林筱的视线。 一切， 尽收眼底。 …… —— 带着巨大隐患准备去打工。 苏澈道别小小：“今天只能陪你三小时，稍后要去酒吧赚钱，所以咱们下次再约吧，我只能利用一些碎片时间出来，见谅。” “嗯嗯！没关系！能来陪我我就已经超满足啦！嘿嘿，我给你送到酒吧门口~！” “不用……” “哎呀来嘛来嘛，都一起这样那样了，不差这一会儿。” 林筱十分擅长推动底线。 苏澈觉得，就算自己不说，她也可能随便查到夜聆的位置， 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二人一同离开咖啡厅时，总共喝了4杯咖啡、一壶双人洛神茶、一个超大果盘、一碟小零食（里面是膨化食品），还有一包店家特制的手工巧克力。 这销不菲，最开始是苏澈付的款，买了2杯自己的喝的，等林筱到， 本打算最后一起结账，谁知道离开前，林筱以去卫生间为借口，偷偷的把剩余所有的单给买了，并笑呵呵的表示“下次全让你请就好。” 这下，苏澈被套牢了。 不再来，就欠下了对方一份人情。 之前的客套话也变得需要重视起来了。 两人在电话亭前分别。 “我去附近的琴行练鼓，如果你哪天想和我一起玩，也可以来找我合奏~” “好。” 目送小小走向马路斜对过的格莱美琴行。 苏澈给杨老师发了条短讯： “待会我朋友要去练鼓，时长算我身上。我用课时补。” 老杨：“哎呦我的小祖宗，租个鼓房罢了，收个屁钱。随便练，让她随便练！” “人还没进去呢，你怎么知道她是女的。”苏澈诧异。 “嗐，俺老杨又不老年痴呆，你身边的小年轻，哪有什么男的？要是男的，我早收双倍价钱了。” “……” 苏澈善意的嘀咕了句，旋即收起手机，准备开始上钟。 —— 时值七点。 今天陪林筱多耽搁了一会儿，导致到店里比以往晚了一小时左右。 老板娘对于这方面的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同事们迟到了，会一口气扣掉大半天的钱。 “哟。” 门口处。 宁夜一如既往的叼着爆珠，吞云吐雾。 “晚上好啊……宁宁姐。” “嗯，今天这个点儿还早，楼上没什么客人。来陪我抽一根？” 她将惨白的手伸进工装外套的衣服兜，从中掏出了一盒五光十色的金桥，递向苏澈。 苏澈不敢不抽。 “那就陪一根。” 他接过烟盒，看着上面印刷着的「吸烟有害健康」的字样，补充道：“对了，我之前戒了。” “嗯。” 老板娘充耳不闻，仿佛听他说了句只蹭蹭不进去。 果不其然，苏澈打开烟盒，见里面打火机卡在左一半，右一半是老板娘余下的烟，于是轻车熟路的捻起一根，转身站在了她的身边—— 啪嗒。 “呋……” 瘾君子似的表情，看得宁夜心旌荡漾。 余光收回，轻咳一声：“这不是挺享受的？” “……还行吧。” 苏澈回味着蓝莓的余味。 “今天没有什么棘手的客人需要我去陪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他夹着烟，蹲在台阶上，像牛郎一样， 斜瞟向宁宁姐的淑女眼线妆。 但因视角不太对，被她的大白腿晃得立马收回了目光。 扭头腹诽： 【总是穿这么反差，要命。】 宁夜的穿搭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 身为老板娘，她上半身的卫衣是干练的墨绿色，带拉锁，有好几个兜，设计感十足，层次丰厚； 而明明包裹得挺严实的，下半身却忽然变成了热辣短裙+大长腿，没穿任何黑丝，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之下…… 鞋还不是高跟鞋，而是运动鞋…… 总结下来就是，厚重、光腿、超短裙，让人一眼就被她吸了过去，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看哪了。 非常尴尬。 “嗯就是，虽然没有客人需要你出马，但新来了个小朋友，你得带一带。” “哈？” 苏澈一听，感觉话里有话。 “想起来了，你说有新同事，是吧？” “对的。” “她来了吗？” “还没有，我让她八点上班，然后随便什么时候走都行。工作日和你保持重迭。” 宁宁姐笑眯眯的吐出一口甜甜圈， 苏澈看着圈圈套向自己的脸， 脑中浮现出马戏团的老虎一跃穿过圆心的画面。 “虽然不知道这么安排的意义何在，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就是了。” 苏澈压低了声音，正色道：“而且，我也快毕业了，姐，我可能在这里干不了多久了。等我把元潇那边的事情办完，我就打算离开夜聆，出去找工作了。” 涉及到未来正事，他借此机会，再次强调了自己要离开此处的决心。 “哦？是吗？” 宁宁姐似乎毫不意外， 只是也蹲下身来，心平气和的打算跟他细致聊一聊。 “找工作，找什么方面的呢？” 她笑吟吟问道。 “……还没想好。” 苏澈说，“但是，我应该会做一些自己比较喜欢的方面的事……” “比如呢？” “比如……呃，音乐行业、游戏行业、或者……码字？” “哈。” 不知为何， 苏澈这三个行业从口中蹦出来时，给老板娘直接听笑了。 “音乐、游戏、写小说？” 她直接掐灭烟头，将烟嘴儿碾向石阶地面。 “我问问你，你做音乐，怎么赚钱？” “啊……跑场子，商演，或者出歌……？” 苏澈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通过以上三种方式顺利赚取收益， 他和姜奈一样，是“自闭在家疯狂修炼派”，而非“无限接单外出奔波派”， 虽然自身无敌，但在商业角度上，却还是嫩了一些。 “这方面姐有经验，姐跟你说实话吧，你所谓的跑场子，一晚上也就几百到一两千的价钱，而且还得是比较不错的老板，愿意给你上价儿的。 你听起来觉着还行，但是乐队几个乐手一分，你自己算算，到手能有几个钱？” 宁夜眯起眸子，仿佛早就预判了他的话， “然后你再琢磨下，你是不是能天天接到单子？这活儿稳定吗？如果这个不行，其余的音乐节、地下演出卖票，不就更是倒搭钱的操作了吗？难道说，自费搞band吗？” “……我……我知道，但是我还可以同时去……” “游戏？游戏代练吗？那不是时薪最低的、还要被平台瓜分油水的工作吗？退一万步说，你也要提供情绪价值对吧，你跟现在的兼职比一比，你觉得，哪个挣得多？” “…………但是，我还能利用空闲的时间去写小…” “网文是吧？你一天能写多少字？来你说说。” “呃……兼职的话，4000……” “？这么点，喂读者吃蚊子腿呐？” 宁夜笑了，“快餐时代，人心浮躁。你如果是这样的更新速度，而不全职干6-8k以上的话，能起来，我宁字倒着写。” “……” 苏澈欲言又止。 其实非常想反驳。 但根据现在的情况，能发现宁宁姐说的完全正确。 靠音乐赚钱，往往入不敷出。 投入大于回报是常态。 这里的投入，可不单单指的是设备。 还有最重要的时间成本、经济成本、情绪成本、以及要维持技术导致必须付出的，「一生成本」。 单拎出来经济来说，上的课程、学琴的过程，一般人也要支付大量金钱，学得高深了，涉及作曲编曲后期大师课，稍加进修，那就是无底洞了。 而买琴什么的，苏澈更是深有感触。 【如果不是爸妈动不动就寄过来一把两三万的神器……光凭借我自己的实力打工去赚的话，可能狠下心买把贵人鸟要磨蹭个好几年。】 那时候，黄菜都凉了。 “那我如果把所有精力放在一件事上……正儿八经去……” “找个工作？” 宁夜打断了他，“你的意思是，要去公司里上班儿？” “……” “游戏的话，比如互联网公司？加班到半夜，周六先给你吸血吸掉一天，每周休息一天，睡个自然醒根本缓不过来，第二天继续上班，这样无限循环又挣不了几个钱？ 35岁给你踹了，直接让你从零转业，去别的领域开荒？ 这时候再去接着写书，或者去搞吃青春饭的音乐？” “………姐我错了。” 苏澈汗流浃背，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画面了。 宁宁姐今天似乎要通过讲道理的方式，彻底抹杀掉自己上班儿的念头。 但问题是…… 毕业之后，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打工吧…？ 如果这样下去，是，拉满时间的话，钱可能会破万，甚至更多。 但那样……对吗？ 一直当男公关什么的，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苏，你听我说。” 宁夜重新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但没点。 苏澈识趣的主动递上打火机，为她点燃：“姐，请讲。”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过来的么？” 她幽幽问道。 “记得，我哥们秦楠介绍过来的。” “秦楠吗？原来他叫秦楠。” “啊？姐，你们不认识吗？他跟我说他在你店里打过工……” 苏澈懵了，似乎，宁宁姐的反应与自己猜想的有所偏差。 “呵呵……什么打工。看来你并不明白，这里面的条条道道。” 宁夜站起身， 眸中闪过一丝决意之色， 突然的，无法分清是不是谎言的，认真开口： “你这份工作，是他受人所托，在某个后半夜三点，拎着一航空箱子的红砖头，找我买下来的。 我跟你明牌讲吧，如果，你真离职了，那么这些砖头，可就相当于全都白白送给我砌墙了，你懂吗？ 而你若是不走，姐可以想办法配合你，把这些砖，通过看上去比较合理的工时方式，一点点的注入给你，完成回流，甚至能支撑你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天海买一套新房子——” 阻滞的夜风当中，她话音顿了顿，用最过来人的口吻，鼓起嘴角，对着苏澈点醒道： “苏澈。当下社会，你这张脸，就是版本答案。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 …… (本章完) 第95章 黑仓库play身边全是内鬼 第95章 黑仓库play·身边全是内鬼 苏澈头皮发麻。 想问宁宁姐更多， 宁宁姐却说，“不答应留下，就别想再从我嘴里撬出一个字了，除非你跟我两个人去后门的黑仓库里待个几小时。” “……” 面对这样奇怪的要求，苏澈当然回绝， 于是打算曲线救国，直接给秦楠打电话，联系自己这位失踪已久的好哥们。 嘀—— 嘀—— 目送着老板娘当先上楼的背影，他等到的答案，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c。” 苏澈发出了小草的声音。 心知，当今社会，人们的手机几乎都是24小时开着的，甚至连打电话这样的行为都比起以往少了许多倍， 基本上除了快递和外卖的电话，就是电销广告和诈骗的了。 秦楠作为一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居然能把手机关机？ 要么出事了，要么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苏澈当然不会放弃，挂断后，打开飞信找到他的头像，打算给他留言。 两人已经好久没讲话了， 上次闲聊，还是在刚把安晴捡回家的时候。 那回他说要请自己喝顿酒，并且直接预言了自己家里藏有美少女这样不可能在无提示前提下猜得出来的事情。 如今回顾记录，苏澈顿觉疑点重重。 “秦楠，你在哪儿呢？电话为什么关机？看到了回复下。” 苏澈发过去一条语音，想了想，又补充道： “最近我天天路过健身房，没一次看到你在里面。咋了，不练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要忙？” 消息发出，石沉大海。 苏澈不信邪，复用调查姜奈的方法，打开了企鹅软件，查询好哥们的ip属地。 奈何秦楠是那种只用飞信不用企鹅的类型，半辈子都没有更新动态了，因此这一条隐私也约同于无。 “宁宁姐说他是拎着一大箱钱来替我买下这份工作的，所以我才会受到如此照顾么……？” 苏澈蹲在台阶上，决定从底层逻辑开始推导问题。 “谁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秦楠跟我只是发小，不存在他本人单方面的为我付出这么多，何况他也不趁那么多金币，听起来就不下于十几二十个。” 他想得比较保守， 忽略了宁夜是怎样一个喜欢狮子巨开口的人。 20万如果能买下这里的一份工作， 某人的标价就不会被挂到……公告板上最新贴着的160万了。 “该死。” 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周，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空气， 自己仿佛置身于真空透明玻璃， 像玩偶一样在被几双硕大的眼睛观察着， 那些眼球遍布触须，自己但凡有哪一步走得不对，就会被他们通过各种预想不到的方式，扭转偏离。 【真的该死。】 苏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苏澈想要探究出一切。 “自打顾阿姨那天流露出一丝线索之后，一些猜想就已经被坐实了。如果不是我自己一点点探寻，可能再过五年、十年，我也依然被蒙在鼓里。” “另外，连秦楠都被控制了，是否意味着，我身边除了发小以外，还有别人也大概率可能会带着目的接近？” “会是谁。” 苏澈很快将怀疑的种子播撒向大地。 第一个揣度的， 竟是距离自己最近的安晴。 【很难不怀疑吧。】 【跟踪了那么久，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身边。】 【如果是她，会不会我的所有私生活都将被窥探？】 【那样的话，逻辑上就全都说得过去了—— 我会暴露在烈阳之下，我的日常，我的状态，我的社交，我的出门路线，我上学放学后去了哪里，进了哪里，做了什么活动，吃了什么穿了什么—— 我一切的一切，全都、全都会被发现。】 「她比摄像头更加高保真且智能、保险。」 蓦然间， 脸色变得阴沉了。 原本很喜欢的家猫， 变成需要戒备的对象。 而身边的其她人， 也不是完全都可敞开心扉的了。 细数身边关系网， 安全线内的人屈指可数。 “元潇一定是安全的，因为她做不到接近我而不露痕迹。她排除嫌疑。” 苏澈给元潇发了一张好孩子卡，认为凭借她的那几下子很难做出50下子以上的伪装。 “顾织虽然最危险，但危险的同时她又是最安全的。 因为线索是顾阿姨给的，所以顾织绝对不会害我，她是被排除开外的。” 苏澈冷静得吓人。 蹲在台级上，继续拿出了宁宁姐之前直接送给自己的半盒烟， 叼在嘴上一根，谨慎分析着。 “俞汐学姐家大业大，往往不会为人所用，去做一些不符合她需求的操作。 哪怕她的经济条件足以支撑这大额的费用，但在之前我们也完全不认识，所以她也是安全的。” “小小缺钱，缺很多很多钱。但是她已经被学姐收买了，学姐会补上她的窟窿，因此她没必要再帮别人做事，那样时间精力也顾不过来，而且还要写小说。” 苏澈点了点头，同样排除了最近有交集的二女。 “奈奈她在京城，大手伸不到我这天海……不，她能伸到。但是她被我连续关了这么多年，就算想做些什么，也完全是绕弯路干小事，事倍功半。 而且她还了钱，属于消费者，消费者往往不会变成间谍，为了靠近我而做出那样重大的改变。” “嗯……” 这样一看，再把嫌疑也很大的室友老章一关，自己的社交圈，就算是相当干净了。 “看来唯一的变量是安晴。” 苏澈目中一冷， 决定今晚回家考察孩子，不把她挖出个一二三来，绝对不能再继续与她同居了。 家中的小猫并不知道，人在家中卧，祸从天上来。 有些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在猜疑和揣度中无限循环， 除非—— 掏出真心。 … … 时间来到了晚上八点。 蓝色的一小只背着包包，开开心心的来到了约定地点打工。 今天，是元潇生涯当中上班的第一天！ 虽然宁夜雇佣还没毕业的小孩子稍微有点风险， 但她的要求只是让她“过来玩儿手机”，还给钱，因此元潇与老板娘之间并非存在雇佣关系，而是一种……施与关系。 “呣嘿嘿嘿嘿……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儿……全让我赶上了。” 孩子哪里明白，自己不过是宁宁姐用来拴住某人视线的一环…… 但无所谓，至少现在，心情大好。 昨天有按照苏澈留的作业，拼了命往死里练琴。 练得手指肿痛、练到自然通宵。 教的知识点虽然课上走神溜号， 但课后还是能通过反复的查资料和询问别人等方式，来将漏洞全部补全的。 对元潇而言，听不懂的问题，可以询问小学姐。 小学姐很强力，自己有她的飞信，因此可以把不明白的地方全都圈出来，给她发过去。 而她人也很赞，往往会在后半夜的三五点钟准时回答问题，几乎没有不耐烦。 元潇想过，那大概是小学姐练完琴的时间，通宵演奏，是她的习惯。 “这下，以后不好意思问的笨笨的问题，就有着落了。” 元潇十分担心苏澈嫌弃自己傻， 所以会产生「把不完美的一面展现给别人，然后完美了再去面对他」这样的想法。 苏澈并不知道她是如此爱钻牛角尖，更想不到课后的另一面，孩子也会偷偷想办法努力不让自己失望。 于是当他心事重重的杵在吧台，纠结着要不要听从邪恶宁宁姐的话，与她通过某种交易来换取核心情报时…… 孩子噔噔噔的走上楼梯，笑嘻嘻推门而入—— “阿澈！！！我！来找你辣！” “……？” 看着小徒弟直勾勾的从门口冲了进来，像激动的小鸟， 而且穿着打扮完全是水色卫衣连帽衫的样子，看起来类似酒吧小妹打工时会穿的工作服……苏澈不禁愣然了。 “我说元潇，你不在家好好练琴，今天这是……” 他猛然反应过来，“等下，宁宁姐说的新同事……该不会就是……” “你猜对了！阿澈！不愧是我天下第一最最好的师父父~我正是被宁宁姐姐收留了的新成员！从今往后，我不但要跟你学琴，还要跟你学习调酒了~！请多指教~！！” 元潇说着甚至还鞠了个躬，幅度夸张，近乎九十度。 再近一点，小脸就要撞到某人的膝盖上了。 “……你够。” 苏澈赶紧起身把孩子扶了起来，同时深感无语，总觉得自己被下套了。 无论怎么看，天真无邪的元潇，也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来夜聆打工…… 【我的工作价值至少几十万，而她却毫无阻碍的进来了，看样子还是在吧台当服务生的……嗯……这对吗？】 往一侧的老板娘办公室里偷瞄了一眼，见门缝处似乎对上了一道邪恶的视线，仅仅一秒，又看不见了。 这下，心里算是有了数。 “元潇，你跟我说实话，这份工作是你主动想干的吗？” 他决定探一探孩子有无沉没成本，如果没有，就劝说她回家练琴。 【琴没怎么练，就来这里荒度时日了，这怎么行？万一到时出了差错，责任谁来承担？】 苏澈认为打工不是必要的，尤其是对孩子来说。 可谁知，元潇却点头如小鸡啄米，连连表示就是特意想来赚钱的。 “我要给你买礼物！我要给你吃好吃的！我还要……还要送你衣服！裤子！鞋子！内裤！我要买的东西好多好多！不打工，就没钱！” “……” 她激动的样子不是演的，而且，孩子的话语太过直白，苏澈毫不怀疑，工资一发下来，元潇会至少抽出百分之90全部在她刚刚说的那些事上…… “元潇，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报答我最好的方式，应该是练琴才对……” 苏澈委婉的，将自己的想法传达出来。 谁知，这方面似乎也难不住她： “啊我跟宁宁姐提了！我说我最近组了个很关键的队伍，得练琴！能不能一边上班一边练琴，实现打工练琴两不误这样的情况！ 她说可以！说店里角落有一个小舞台，如果我练好了可以上去弹一些曲子，临时性的转清吧！然后我下班了再放歌！” “哈？？？” 苏澈都给听呆了。 【这还是「夜聆」吗？】 【这还是邪恶的老板娘吗？】 【或者，元潇是你闺女吗？】 【这么惯着，店都为她开了可还行？？】 默默的看了一眼角落小舞台， 发现上面不知何时，配备了一些耳熟能详的设备…… roland的ac33，木琴音箱，orange的小电子管，价格一万以上…… 还有动圈麦，高脚凳，质量非常好的谱台…… 苏澈摇了摇头，寻思着好家伙，宁宁姐这是给元潇配齐了一整套“驻唱装备”。 虽然乍一看是想不通的。 如此大的便利，白白提供给打工者，无论怎么看都不合理。 但结合老板娘无利不起早的邪恶天性…… 苏澈猛然反应过来—— “woc，她该不会是想把孩子培养成职业的，然后白嫖一个驻唱长期留在酒吧里吧？！” 霎时间， 这种可能性便开始如气球般膨胀。 【元潇天赋极高，这事儿肉眼可见。而她们之间聊过，定能得知，她是冲着我来的，也就意味着，我要带她玩。】 【所以，宁宁姐只需把她留住，就能实现左手培养一个潜力无限的超级驻唱歌手，右手把我控制在此处，不便外出找工作，简直一举两得，一肉三吃！】 “好算计啊好算计……” 苏澈啧啧称奇。 “怎么了怎么了！师父父！你不会嫌弃我吧！” 元潇已经放好包包，大喇喇的落了座。 看上去不像是来干活儿的，倒像是当大爷的。 “那倒不会，只要她能解决你练琴的问题就没事。姑且问一下，你每天打工时长是多久？如果太晚，我还得送你回家来着。” 苏澈不放心孩子，毕竟下班就是半夜了，黑灯瞎火的，让她自己回去，绝对有点危险。 “！” 元潇本来想说，就两小时。 但见【如果走得晚，就能被他送】这样的好事摆在眼前，立马眼珠一转，说道： “你几点走我就几点钟走，我和你一起的！” “是吗……” “嗯嗯！” “那我还是早点下班吧。” 苏澈略微筹谋，将自己的工时从2点下班压缩到12点，这样可以不影响元潇第二天的课程， 虽然，她本来也总是逃学，不太会准点去学校上课。 二人约定了到时一起走，元潇开心，苏澈也跟宁宁姐说了一声， 本以为少打两小时工会扣2小时钱，谁知一提到送元潇回家的事，宁宁姐就直接点头答应了，“没问题，不扣钱。” 【果然有猫腻。】 苏澈从这种种迹象中察觉到了她笑容里隐藏着的信息， 毫无征兆的问了那么一句，“姐，你不会真是想老草吃嫩牛吧？” “？当然想啊，怎么，你想通了？” “……” “你知道么？你身上啊，现在最值钱的财富，就是你这张脸。” “！” “姐跟你说句实话，聪明的人，一旦赚了钱，就会把这些钱啊，用在自己的身上、捯饬自己。 举个例子呢，女人们做医美、搞穿搭、到处旅游抓拍出片，目的是勾引男人，因为她们知道，如果颜好身材好，只消穿个黑丝吊带，就能瞬间抓捏住男人的心，直接把男人控住，大网捞鱼，养着捞着，挑个最大的实现阶级跃升，轻而易举； 而男人却从不明白这一点，或说，很少有人明白这一点。” 她顿了顿，妙目微凝，“你呢，天生就是这块料，而且气质上似乎得到了你家里人的传承，碾于常人。 我觉得啊，如果不在这方面把握把握，非要出去上你那破班儿，写你那破书，可真的是耽误青春了哦。不如还是……？” 她指了指身后的黑暗空间。 “………错了姐。” 苏澈看着她那笑吟吟的语气不像演的，不禁被吓一哆嗦，连连摆手，转身逃掉了。 黑仓库play什么的，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太早了。 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能屈从的。 【好吧，你不说就算了，我自己又不是不能从别的角度下手。】 对于宁宁姐的《男模理论》，苏澈虽然不赞同，但也没能短时间内找到理由去反驳。 他认为，那是“邪法”。 站在老板娘的角度，认为中等线以上颜值的男性通过努力可以达到8分颜值，并且直接走捷径，是最版本答案的晋级方式，能傍上富婆大姐； 但苏澈志不在此，更倾向于通过自己的“才华”和“缘分”来将自己的人生行进下去—— 哪怕这在宁宁姐眼里是一种燃烧和消耗。 “算了。” “还是先干活儿吧。” 他摇了摇头，返向元潇鼓捣设备的地方，决定先按部就班的给她介绍介绍。 今日店内客人很少， 因是周中，第二天是工作日，得上班，所以依然能来喝酒的，要么是无业游民，要么就是可以睡到自然醒的自由职业者比较多，其中的女性，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宁宁姐习惯于在这部分女性里割大的， 在少数人的兜里抠出大量金钱，这是夜聆的套路。 “嘿嘿，阿澈，你康康，这是什么琴呀？我能弹嘛？” 元潇蹲在小舞台上，研究着音箱。 只见她面向旁边a字形琴架上的木吉他，左看看，右看看，眼带好奇的问道。 “当然可以，yamaha的原声全单，安了西摩邓肯拾音器，可以指弹，也可以弹唱，八千多块钱。你想弹就弹，现在外面没什么人。” 苏澈靠近过来，帮孩子调制了一下音箱的均衡频段，然后把谱台上的连接线取下，接在了琴和音箱之间。 瞄了眼其它的设备，发现除了琴和周边以外，这里还配备了一个总调音台摆在一旁，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有12路…… 这意味着，眼前十几平米的舞台上，就算再摆一架键盘、两把电琴，也能实现一支小规模队伍的室内演出。 “嘶。” 忽然间， 苏澈发现了一些华点。 越想越不对。 【老板娘刚刚在跟我聊天的时候，好像就对乐队方面的知识展露出了惊人的认知……】 他眯起眼睛，在元潇好奇宝宝似的目光下，也跟她蹲在了地上，凑到一起。 “她似乎非常懂音乐，而且知道乐队商演在天海的行情里到底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模式、每个乐手的收入区间大概在多少钱……” “嗯嗯…” “她还推测出了元潇是要跟我组队，而且还特意买了把全单给她用……甚至连线材都是fender线，达到了演出级别。” “是的是的。” “而且，刚刚看到黑仓库里怎么堆了一些新的大纸盒箱子……看体积……无论怎么想，都是一套电鼓的大小啊……” “雀食…” 【嘶！】 苏澈细思极恐。 【上次也是。】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店铺打工时，听到店里播放的bgm音质实在过于高了，然后问同事，这是什么设备。 同事小王不懂音乐，但知道音箱都分布在哪儿， 于是指了指藏在声学装修点位处的多个串联跳线环绕立体声镶嵌式hifi，说道：“是老板娘订购的八万多的设备，牌子好像叫……德国什么玩意的……” “柏林之声。” “对对。” “……” 那时候， 自己就已发现，老板娘似乎对发烧级设备有着一些异于常人的追求。 再看她的装束，偶尔是华贵御姐风，偶尔是工装朋克风，偶尔是夜场女郎风，百变千面，虽说和奈奈的换脸技术相比还是略有差距，但可以脑补得出，就算让宁宁姐穿一套视觉系在舞台上捧把琴，那画面都是毫无违和感的。 完全能够融入进去。 【太异常了。】 苏澈忽然看向自己的小徒弟，打听道：“元潇，这些设备，你有跟她提过需要她买吗？” “没有呀，师父父，我就说我得练琴，别的啥也没说呀。” 元潇眨了眨眼，睿智的表情绝对不可能在撒谎。 苏澈继续询道：“那她也没有对你提出任何别的要求？直接就给你准备了个大全套？要知道，你来之前，这舞台上连麦克风都没有，完全是空的。” “啊这样吗？” 元潇皱起小脸，努力回顾着老板娘对自己说过的、能称得上是“要求”的话语—— 小心思急转半天，突然小脑袋瓜上亮起了一盏电灯泡，补充道： “哦，她说……来到这里之后，必须得在几个月内找到一个合适的搭档，能成为男朋友的那种。然后……只能从身边的人里面找，说这样可以提升情商，并且以后更有社会性的阅历~我寻思，离我最近的，就只有阿澈了……要不……阿澈不嫌弃的话，就带带我呗？反正我也愿意被你直接领回家……” 孩子顿了顿，笑容洋溢，“你觉得，这个算嘛？” …… …… (本章完) 第96章 自爆的Hare内收之爱百日绘真正良药 第96章 自爆的hare·内收之爱·百日绘·真正良药 新的关系迎来新的变革。 元潇享受到了更多的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且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展示自己练琴的成果， 因压力存在，所以练起琴来更加谨慎； 因奖励存在，所以练琴的过程更有动力。 夜12点，也是0点，夜聆取名的源，在老板娘的同意下，苏澈将孩子送回了家。 本来上班到2点的他，后面的2小时实际上并非直接被抹去了， 而是被宁宁姐默认用来“陪孩子”了。 这种反常的大度，让苏澈觉得，元潇身上是否有一种气质，能够吸引身边所有的人？ 仔细观察着被牵着小手的少女， 苏澈发现，跟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心情会莫名其妙的开心些许。 与安晴那样的「治愈」不同， 元潇身上充满了元气。 这样的元气能够感染身边的所有人，带给大家开心。 但可惜，元潇自己却并不开心，她常常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 无限的、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否定着， 且需要自己或宁宁姐给与开导才能好转。 “昨天的琴练得不错，如果以后店内客人少，我也可以考虑给你加课。” 苏澈揉了揉孩子的头，发丝的触感滑若羽毛，令人爱不释手。 元潇也很主动的点起脚尖左右晃了晃，将头顶抵在他的掌心，感受着他更多的温度： “师父父，真不跟我回家嘛？” “……” 苏澈哑然失笑，“太贪吃的孩子是会被惩罚的。” “！真能吗？那我可就要贪吃了！” “你快进去，下次有机会再陪你，不要任性。” “好嘛好嘛，那那、那行！那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元潇说完，抬起小手，指了指苏澈的脸颊，根本没有挪动步子，看来不做完最后一个步骤就没打算移动了。 苏澈无奈，弯下了腰—— “嘻！” 孩子朝着他脸上吧唧一下叨了口，旋即如同吃到蛋白的小鸟，捂着小脸转身逃也似的奔回了自宅。 甚至还是翻窗户进去的。 “……” 苏澈揉了揉脸蛋，表情颇为无奈， 站在夜风中发了会儿呆，片刻后理好衣服打道回府，算是完成了整整一天的「工作」。 —— …… 顺利的推进着乐团的进度， 孩子的心情，也是重要一环。 整个队伍的组件缺一不可，任何一个齿轮的破损都会影响整个系统的运转。 俞汐那边是非常稳定的，哪怕没亲眼见她演奏，也能让人莫名其妙的相信着她， 毕竟用mosse大三角练琴的人，什么水平不用多说； 小小也是表面无害实则超强的鬼才型鼓手， 而且自己打通老杨那边的关系后，她可以实现无限次、无限时长的免费练鼓，能够解决她最在意的没钱问题； 顾织那里有奈奈带，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她会成为贝斯领域大神，相信相信的力量。 【说起来，明天就是她们上课的日子了……】 【希望她们一切顺利吧。】 唯一的不稳定因素， 就是安晴。 —— …… 安晴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回来时的他，变得冷漠了。 凑上前去问他饿不饿，只是摇头，没怎么说。 想要被摸摸，却也只是表示很累很疲惫，跳过了以往晚间必有的环节，让人实在难以琢磨。 带着委屈的心情，为他洗了衣物、收拾过房间，看着他在电脑前忙忙碌碌，一直到凌晨三点。 等待他洗漱过后，小心翼翼躺在他的身边， 偷眼观察着他，发现他却将后背冲着自己，看不到往日的另一面。 “澈澈……” “嗯？” “我怎么啦？” 安晴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这样高厚的壁障，哪怕没有之前的被子分界线隔阂，却也要比那强力万倍，根本根本就让人无法入睡。 有时候，心与心的距离，要大过天涯海角。 她能感受到， 苏澈在堤防。 “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安晴不敢触碰他。 伸出的小手，也悬停在他的腰间，再难寸进了。 “没有。” 苏澈否定道。 “那……那你怎么不看看我……今晚……一眼都没有看我哦……” 她将自己在意的心里话说出。 “是吗？” “嗯……” 短短几分钟，安晴在心里做了许多猜想。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今天真的按照他所说的“以后在家里可以不化妆”，然后就真没化妆，导致素颜被他看到了不满意， 但是转念一想，不应该的。 自己即便素颜，照着镜子看了看，也还可以的， 毕竟常年护肤，虽说用的护肤品不是很昂贵，但五官方面也没有任何的瑕疵或硬伤，至少达到了一个肤白貌美的标准。 那么，其它方面，就可能是技术层面和新鲜感方面了。 比如歌没练好导致他失望了，比如一起住久了导致他厌烦了。 但细思下来，前者他早就在ktv时说过了，他非常的有耐心，且对自己的努力程度表达出了满意情绪，理论上不会跟这有关； 而后者就更奇怪了。 【连内个都没做，怎么会这么早就厌烦呢……】 【一般不都是内个了之后、哦不，内个了几百次、上千次以后，才会厌烦的么……】 安晴这般认为着，所以更想不通了。 【如果全都不是这些，那就只剩下最后两种可能性了——】 1.他有了外遇，在外面有比自己更可爱的野猫，还必须得是全方位爆杀的那种，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2.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就是hare这件事被他彻底洞悉了，然后迭加了欺骗与谎言带来的负面buff，导致变成了现在这样难以破冰的关系。 这种情况，就连《灵之道》里都没提过。 唯独《晴语》中关于谎言的事情，做出了一条红色加粗警告标示： “不要对爱人说谎。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结尾的补充是——「你会用动辄十年以上的青春去缓慢偿还。」 恐怖的言论让安晴头皮发麻。 因为她知道，这两本秘籍取材自秘籍创作者本人，她们从来不说瞎话。 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彻底的「引爆地雷」了。 【啊……澈澈本来就是地雷来着。我完了。】 见他久久没给回复，安晴两眼一黑。 猫一样无助的蜷起了身子，瑟缩在自己的被子里，不敢再动。 空气中的氛围很微妙。 另一边面向着衣柜的苏澈，同样瞪着个双眼，完全睡不着。 盯着衣柜深处的黑，他苦思冥想，也找不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测试孩子身份的办法， 但可以确信的是，她已经被吓到了。 自己的初衷是什么呢？ 其它一切都无所谓，只要安晴不是「那人」派来的奸细，其它所有的状况都基本是可以接受的。 苏澈只在乎这一点。 在乎自己的隐私会否全部都被「他」给掌控的这一点。 顾织被他送入自己的视线， 最常出没的琴行也是他曾经喜欢驻留的地点。 打工的酒吧老板娘被莫名其妙塞满了钱， 工作来得容易，实则并非凭借能力。 现在，一张渔网已经从天顶叩下，将自己缠在湖底。 自己要想挣脱，唯一的武器，就是身边的正处在发育期的「团队」。 自己对她们寄予厚望，可惜这厚望当中，也需要一遍遍的进行筛测，不断的确保大家都没有被大手所影响。 “安晴。” 忽然间， 苏澈翻过了身。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眼圈儿红红的小猫。 “我在…” 她弱弱抬眸，声音微小。 “我不想跟你继续内耗。” 苏澈看着她的眼睛，忍下想要抬臂安抚的冲动，开门见山道： “我需要你跟我说实话。” “实话…” “嗯，全部的实话。” 苏澈说，“你是否有瞒着我的事，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主动说。如果被我发现仍然有所隐瞒，我想，我们的关系，不论之前如何，今后也就到此为止了。” “！” “我认真的。” 面对可能出现的威胁，苏澈的选择是，一刀彻底。 虽然之前定下了【三周观察】的方针策略，但如今看来，安晴若不能做出很好的身份自证，排除嫌疑的话，她的寄居愿想就也将要画上句点了。 苏澈已经决定，万一误会了她，就给她奖励，作为怀疑的补偿； 而若实锤了她，那就明天让她收拾收拾东西，就此离开。 此刻看着她的小脸，能明显察觉出，猫猫的小表情已经如阴雨天的云朵一样，再也控制不住晶莹滴落了。 “澈澈…为什么要欺负我…” “嗯？” “我说。我全都跟你说就是……” 少女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慢吞吞的，带着不舍的，直接坐起了身来。 抿紧小嘴，似是知道今天之后，自己注定将被他远远甩开，推到门外， 她微低下了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每天都在使用的数绘板。 “澈澈，给你看。” “这是…？” “我的百日绘。” 少女低着头，在黑暗中，没有开灯。 屏幕的蓝光映出她情绪低落的脸， 解锁屏幕的密码是1221。 苏澈眯起眸子，看着她点开一个名为「晴天」的文件夹—— 看着里面的“原创1”到“原创100”…… 蓦然间， 表情僵在脸上。 —— 【第一天，神迹老师原创oc·地雷系·双马尾立绘1】 【第二天，oc服设·黑粉打歌服·半身无背景插】 【第三天·oc场景·雨夜·电话亭·无人街】 【第四天·oc女仆装·侧颜·床上·自宅】 … 【第11天·oc同款地雷系·自拍·镜中人】 【第13天·oc同款睡裙cos·自拍·少女甜妹系】 【第15天·场景同款电话亭，实地取材·拍照速涂】 … 【第33天·亚里老师画风临摹·稿件1】 【第38天·亚里老师最新作品·束少女·同人图2】 【第55天·厚涂练习·半身氛围插·雨中神3】 … 【第77天·背影·澈·放学前】 【第78天·侧颜·澈·早餐店】 【第79天·楼道场景·澈·等电梯】 … 【第90天·小区地图·缩放还原·保安分布】 —— 【第91天·车站前·街道·凌晨三点】 —— 【第92天·擦身而过·偷拍·头像精涂】 —— 【第93天·门口·对联·猫眼内部】 —— 【第94天·码字背影·电脑桌·概念氛围设】 —— 【第95天·垃圾袋·秽物收集·小饰品练习】 … 【第99天·便利店·阴雨云·必经路线草插】 —— 「第100天·家中·沙发·睡颜。」 … … 苏澈盯着屏幕，双瞳发红。 安晴瑟缩双肩，轻闭着眼， 等待着谩骂或是惩罚降临。 时间， 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 窗门紧闭的房间内，空气安静到不敢流动， 二人可以听得清彼此的呼吸。 此时此刻，少女心中想的是，一了百了，死之前也要向他传达出，自己对他的爱意的形状—— 哪怕异化、哪怕扭曲， 「这份传达，也是必须要做的。」 《晴语》有云：“高明伪装的极致，是坦诚相见。” 内心的情感若深藏一生，永远只会沦为失意者。 安晴已经想得清楚，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不如在死之前，将全部的情感，用最大的音量，在他的耳边，清晰的告知他。 告知他， 自己是有多么想走进他的生活， 自己沿着他走过的路复行了多少次。 拾取着他丢掉的东西，感受着他身后吹来的空气—— 深深吸嗅着，春天拂面的风。 现在， 一切的一切都被自己倒落出来， 双手捧着，呈在了他的角膜前。 —— 会怎样呢？ —— 等不到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吗？ —— 【下一分钟，会让我收拾东西走吗？】 【亦或是，报警吗？】 【我会坐牢，会被带走，会被笼子锁住，会再也无法这样近距离的看到他、摸到他、抱到他。】 【我会失去一切。】 … 【我一定会失去一切。】 … 【好难过。】 —— 与预想中的绝望不同。 当一个人无力到极致， 在心底源源不断滋生着的感触，却并非恐惧啊、紧张啊、慌乱啊等等等等， 反而， 是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平静—— 「死一样的平静。」 … 安晴不再忐忑。 忽的，变得坦然了。 —— …… 显然的， 苏澈亦无法再去维持冷漠， 即便很想做到波澜不惊，也从未想过，自己只是怀疑一下她是否受人指使靠近自己，谁知，却一下子炸出了这样惊天泣鬼的究极秘密。 【安晴……】 【hare…】 早该想到，hare在二次元画师圈的罗马音译是晴天。 奈何叫这样id的人数不胜数，且她的改变太多太多，与友人圈里曾经的她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比之极端到不进食的奈奈，也差不了太多。 那些照片，那些所谓「练习」， 那全部全部都存在于自己生活里的元素、场景、以及回忆，完全被眼前的她所记录下来，并且封存于她的心底。 苏澈明白，再扭曲的跟踪狂，也必定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吸引，才会如此朝着这个方向演变的。 当看到她开始对着自己的oc进行cos时， 苏澈就知道，她坠入深渊了。 【她cos了我的原创人设，说明她很喜欢被我注入灵魂的角色，以至于想要试着成为她，甚至去取代她。】 【她模仿女神亚里的画风，或许是视奸了我的点赞记录，并且看到了我之前给女神留下过的大长文夸夸。】 【她想要变成我喜欢的样子，无论是形象上、性格上、还是画技上，全部变成表层的我最喜欢的样子。】 【她跟到我的地址，顺着我分享过的点点滴滴，阻截在了我的日常路线上，成功介入了我的生活，并开始收集更多的线索。】 「以己为饵，投彼所喜。」 ——这段真言源自《晴语》，是45下子的终极得吃技之一。 安晴似乎完美的执行了秘籍，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就是为她本人量身定做的方案， 其她任何存在于世的少女，用这样的方式，只会也必定会引发奇大无比的反效果。 尤其，是对自己这样十分在意边界感的人来说。 —— 不想被探究。 不想被打扰。 不想被影响。 不想让情绪产生意料之外的波动。 讨厌混乱。 讨厌麻烦。 讨厌噪音。 讨厌人多的场合。 这样的习性似乎遗传了某个最最厌恶的人。 但刻在dna里的东西没有办法改去。 因此，像蝙蝠一样与hare保持了距离。 保持了一刀两断的距离， 哪怕， 在她以后，再也找不到符合自己口味的画师。 再也找不到能够get到自己制作的oc精髓的小画家。 —— “hare啊……” 苏澈用无法被双方听到的声音， 于夜里轻叹。 继续看着她， 看着她低垂的眼眸，面朝斜下； 看着她紧闭的睫毛，不敢睁眼。 那等待审判的可怜模样，似乎已经表明了，今晚，刀俎上的猫猫任人宰割。 苏澈的心脏有些难受。 感觉，压制的很不错的病情，又一次的，要复发了。 不吃药就是这一点不好， 但凡遇到情绪上的重大波动，就可能会变相加重，像浪潮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越推越高，无限反复。 难受的原因是欺骗吗？ 并非如此， 「而是在因她为何不早一点说出来，反而迟迟拖延到今日，甚至让自己错误的怀疑了她、以至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难看见，那100张「百日绘」，并非只有字面意义上的100张， 而是在标号到达100之后，还有更多、更多的下文—— 那是她成功潜入到自己家，自己这个房间以后，与自己每日每夜生活在一起的生活碎片。 她抓拍着所有美好，所有所有她认为有必要保存下来的图帧—— 【澈澈的颜·清晨·洗漱篇】 【澈澈的衣柜·服设收集·衬衫篇】 【澈澈的设备·电脑桌·1:1还原】 【澈澈的琴·化形版·原创设计·落樱】 【澈澈的床底·杂志小物·xp复刻·女仆大姐姐·g】 【澈澈的浴筐·待洗衣物·实物速途】 【澈澈的身体·被子内部·三视图】…… … 虽然，少女会在某种地方和元潇一样，钻牛角尖、越陷越深， 但无论如何，她的全部行为，都是在围绕着想要了解自己，了解到把自己剖开，一毫一毫的用放大镜来观看，以此为目的进行着的。 苏澈明白，这种情况下的少女，就算把她狠狠推开， 她也还是会， 一次又一次、十次乃至百次的， 回来。 ——她的爱意是沉重的，是无法通过言语喝止或者利用空间屏障来阻止的。 【已经病了不是吗？】 【病人之间，也要相互虐待吗？】 苏澈陷入苦思。 —— 安静的，无声的盯视着她在月色下的轮廓， 看着她毛绒绒的睡衣袖，藏进袖口的小手， 软绵绵的连帽猫耳朵。 沮丧的被藏住的表情， 摆在双腿间的自动锁了屏的数绘板。 【虽说，闫医生强调过不止一次，病人之间不要产生任何交戈，因两个不健康的患者待在一起，只会越来越emo、越来越让情况加剧。】 【不能试图用自己想当然的善心去改变一个不吃药也不打算主动治疗的患者。】 【前方的她是深渊地刺，是撕开了伪装的深坑巨陷。】 【要踏进去，还是迈过去，全在一念之间。】 —— 然而，话说回来—— 【她，又不可能是「那人」派来的监视者。】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监视者，不会产生出这般浓烈的爱意。 更不可能将这份变形的情感呈现在自己眼下，并且毫无保留的，承受着这样的折磨。 “所以澈澈，要我收拾东西吗……” 忽然的， 少女用哭过之后的声线，弱弱的开口了。 仿似时辰已至，继续苟且偷生下去也无意义。 不如脖子一横，等待赴死了。 虽然留恋很多， 但她明白，纸包不住火， 就算今天不被他知道真相，早晚有一天，还是要出现当下这样的状况的。 【坐牢就坐牢吧。】 【我啊，已经亲过了他好多好多下，还趁他睡着干了不少被知道一定会让他掐死我的事情。我……怎么说……也已经赚到了。】 【先坐牢吧。】 【出狱之后，继续来找他，看看他有没有收养新的猫猫吧。】 【如果有……】 【如果有…】 【我……】 【我就…】 想着想着， 又哭了。 哭了很久，很久很久。 墙上的挂钟终于， 指向了凌晨三点。 噹—— 噹…… 噹。 复古的铃声响起，又沉寂。 这时，某人终于开口了。 —— 用微显无奈，又十分后悔的语气，叹息道： “真拿你没办法。” “hare。” “我们。” —— “重新约一次会吧。” …… …… (本章完) 第97章 背刺硬刚超凶残皇城对决毒杀姜老师 第97章 背刺·硬刚·超凶残皇城对决·毒杀姜老师 第一次。 品尝到如此清晰的唇温。 幸福来得太突然，一时间让安晴以为大梦未醒。 【是入魔了吗？】 【画画太多，睡觉太少，每天太累，所以致幻。】 【但是……】 【但是这样的梦，果然好爽。比春季夜梦还要美妙百倍、千倍。】 【我能一直做吗？】 —— 晴语有云：「干柴烈火的极致，并非长别。而是摊开内心后的再遇。」 这样时刻， 一切的大欲， 都会在这真挚的情感当中， 由喜欢、好感、性吸引力，不断上升、上升—— 直至羽化成情。 —— …… 【世间少有这般坚定的情感。】 【在这个世纪，被坚定喜欢着，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 【安晴她的抉择，恰好是「那人」不可能通过物质或言语许下来的，任何事物都无法动摇她的心。】 【安晴啊…】 安晴她… ——在人多的时候，会主动牵着你的手，怕和你走散。 ——看见毛巾变旧，会想着购买新的，搭在旧物曾经搭放的位置。但旧毛巾会消失。 ——出门约会时十分开心，会想着为你准备小礼物。 ——收到你的礼物，无论价格如何，都会很喜悦，脸上的笑意是温暖的，是有着情绪的正反馈的。而之前送过的衣服，时至今日也没有舍得穿。 ——出门十分有礼貌，过马路甚至会礼让老人。 ——即使没有钱，也会在饭后主动买单，或者在你买单过后把aa的那部分悄悄转给你。 ——遇到小孩子总是会温柔对待，哪怕是自己最讨厌的熊孩子，她也会先报以微笑。 ——每天都会买菜做饭、打扫房间，认真细致；在超市里陷入抉择恐惧症时，会主动打视频电话，可可爱爱的请你帮忙抉择。 ——自用的物品只有在小裙子上舍得钱，其它部分非常节俭，绝不浪费，遇到任何想买的东西都会先问你一句，寻求你的意见。 ——约会回家时顺道给她买的玩偶，不是很贵，但她也会天天搂着，当枕头。 ——会cos你注入灵魂的人设。 ——会和你住在一起。 ——会把生命里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你一人身上。 ——会向你展示自己最美的一面，穿上漂亮的裙子请求你的夸夸。 …… 「安晴啊」。 … 苏澈静默看着蜷得更紧的、怀里的她， 不知不觉间，发现两个人的弧度，已经像磁石般吸合在一起了。 【最后的被子也被攻克了吗？】 贴肤的温度， 隔着身体能够清晰可闻的心跳。 ——「自己的oc活过来了」。 与不存在的她跨越时空，在自己的眼前相会。 哪怕是投己所好， 哪怕是秘籍伎俩， 无论怎样都好， 在这一夜短暂交心中， 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 —— … 翌日。 阳光并不像以往那般明媚。 阴云密布但无雨。 时值晚间八点。 姜奈背着琴，来到了定位所示的高档小区。 “emm……” “原来是个富家小姐么？” “小澈真是的……表面上对有钱妹妹拒之门外，摆着个高冷脸，背地里不还是喜欢这种条件的女大学生嘛……” 姜奈嘀嘀咕咕，摆弄着手机在园区里面漫步。 关于顾织，她已经视奸了近乎全套的社交资料。 加了飞信之后先是观察友人圈，发现她不怎么发友人圈，半年可见里面要么是练琴视频，要么是小蛋糕小零食的实景拍摄，似乎……最近在学习烘焙方面的知识。 其它的，乐器发现了一把taylor，几个月前还会用它录制， 然而最近却没再见到过一次。 【很奇怪。】 【人不可能长时间不练琴。】 【认真的乐手也不会几个月不录一个视频。】 【哪怕是几秒的小段子。】 姜奈想不明白具体怎么回事，于是以“我平时飞信看得少”为由，机智的骗取了顾织的企鹅号。 二人加上了企鹅，使得她得以窥视孩子的空间动态—— 【小女孩往往喜欢用年轻态的社交软件，尤其是企鹅这种社会气少的，她们很可能在里面说一些私密的悄悄话，或者发自拍相册。】 这是姜奈的想法， 但她忽略了，顾织的性格本身就相当阴暗，即使是在几年以前，她也很少会在网上流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一片空白的说说和私密空间让姜奈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通过资料可以发现，她的资料卡点赞数量居然不超过100…… 这就相当的逆天了。 【是根本不加好友吗？】 唯一的一条说说写着：「饿了。」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也没什么浏览，也没有人给点赞。 【不会根本没好友吧……】 姜奈越想越是觉得奇怪，不禁抬头看了眼高耸入阴云的楼房， 莫名的压力像空气墙，砸落下来。 —— 【好吧，再阴暗又能怎样，还能比我极端？我可是准备了全套设施打算把他关几天的高手。】 姜奈得意的想着。 … … 来到楼上，在顾女士的开门下，走进了房间。 “你好，我是顾织的新老师，我叫姜奈，是苏老师给介绍的。” “哦，就你啊？” 顾女士眯着狐狸眼，上下反复的打量着尤物身材、顶级妆容的她， 不知为何，散发出了巨大的敌意。 “啧。进来吧。” “？？？” 顾女士转身当先进屋，啪嗒一声把拖鞋给扔在了地上，然后嘀咕了句什么，就自顾自的走向衣帽间了。 姜奈没听错的话，她好像说的是“原来是个浪蹄子。” “……” 这下， 感觉任务的难度呈指数增加了。 姜奈表情僵硬的换了鞋，背着身后的琴，带着压力走进顾家豪宅。 大洋房是楼中楼的设计，比起她在京城的住所也相差无几， 本以为学生顾织会在门口迎接，谁知…… 都走到客厅了，也没见她人在哪里。 【不是……我免费来教琴，怎么还像个怨种似的，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姜奈顿觉自己有点不舒服了， 要不是看在能吃小澈的份上，按照以往自己的脾气，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谁乐意热脸贴冷屁股啊？ 她心情不美妙的左右四顾，发现右手边的卧室处，留着一条黑漆漆的门缝…… 一只眼睛， 卡在门缝处，藏在暗色中，如蜘蛛一样，在观察着自己。 【我擦，什么东西。】 姜奈紧了紧肩上的琴带，硬挤出一丝笑容，对向卧室里的半张面孔，尽可能温和道： “那个……是你吗？小织？” “是我。姜老师好。” “……啊，你好，你好。” 姜奈觉得，这课，如果正常收费的话，别人要200，自己就得至少500起步。 太吓人了。 她踏着拖鞋，走向顾织所在的方位。 “我们是在屋子里上课吗？” 她边走边问道。 “不。” “啊?” “你不能进这里。等我出去吧。” 顾织慢吞吞的，消失在了卧房的暗处。 “……” 姜奈不知道，对顾织而言，那里好像只有某个男人才配进去。 就连她妹妹，都是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偷偷潜入进去才行的。 【这扑面而来的棘手感……】 【嗐…】 不多时， 看着顾织背着把贝斯出来了。 姜奈定睛观察，见是一把色彩非常不错的gu。 而在她手上，还拎着一个十分眼熟的小音箱，以及两条连接线。 “这个是……” “是澈哥哥借给我的琴和设备，我自己的琴还在海外，订购完要过几个月才能过海关邮寄过来。” “哦哦……手工琴啊…” “是。” 顾织很少说不必要的话， 对于外人，只是按照规章办事—— “姜老师，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可以开始讲课了。我会尽可能认真听，有不懂的会提问。” “……好，好的。” 面对女学生，姜奈总有一种角色对调了的感觉…… 仿佛在这里，顾织才能主导一切，她让自己怎么讲，自己就得怎么讲，而不能跟正常的师生关系那样，学生谦逊有礼、老师侃侃而谈。 【在她面前，需得谨言慎行。】 “嗯。” 姜奈打开琴包—— 下一息， 圣光爆绽。 在客厅的吊顶水晶灯照耀下， 大写的esp琴包内， 露出了一把色泽极度迷人的顶级神器—— 「沼泽」。 硬枫木的琴颈、未漂白的琴枕、黑色尖锐的护板、银白色的旋钮布成一片。 龙骨般的木头纹路条条扩散，古朴的气息隔着空气炸入人眼。 无需听其音色，便能预知到其低频张力必定恐人。 “。” 顾织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冷漠小脸上，忽然定住了小半秒， 旋即，扶了扶黑色眼镜框，眯起双眸，对着姜奈重新观察开来—— 【魔鬼身材。】 【不低于5w的神器。】 【澈的亲口指名。】 【妆容前所未见，精致高级。】 【颜值放在人群里，已经能称得上是「顶美」。】 【比例完美的双腿，肤色雪白。】 【最重要的是，她的穿搭……】 【似乎也是地雷风。】 “姜老师，这把琴…？” “哦，小澈让我对你认真一些，所以我决定直接用演奏琴来给你上课，不必在意。” 姜奈直言道。 “小澈？” 听到这样的称呼，顾织原本放在神器上的注意力，瞬间随着阴沉下来的小脸一同转移了。 “嗯啊，我和他早就认识了，他正是因为信得过我，才让我来帮你的哦。” 姜奈笑眯眯的，抓住了机会，将主权宣誓出来。 顾织越听，越觉得这话难以入耳，拎着琴的手指，不觉间，弯曲的幅度更大了。 姜奈观察着她，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把那条琴包上的带子给捏碎。 心中的警惕更甚。 “小织同学，我问问哈，你之前对我提过了你的学琴诉求，我依然记得清晰。我想了解下，你……对小澈他，是不是有着一层不太合适的滤镜呢？” “？” “女孩子容易对成熟稳健的年长异性产生崇拜，并将之误以为是情爱，为此交付自己。 小织，现在你的前任老师已经离开了，所以，无论之前是怎样的，让我们把心思放在接下来的课程里，可以吗？” 姜奈的话看似寻常，实则极具攻击性。 尤其是“前任”二字，一下子就引燃了房间内的蛛网。 顾织站在对面，即使未说一字，也能观察到，她附近的空气似乎开始扭曲了。 黑洞样的压迫感袭面而来。 姜奈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多说一句，今天很可能连活着离开她家都是问题。 只听嗙噹一声—— 音箱，被重重的砸按在了地上， 沙发旁的毯子，因手力如钳， 导致压出了一块正方体碾出的凹陷。 弥漫着火药味道的客厅，并未能引来顾织妈妈的注意， 仿佛就算女儿在自宅里杀人了， 她妈妈也见怪不怪，甚至能心如止水的继续在衣帽间的等身镜前浓妆艳抹，收拾自己。 【离谱。】 姜奈将琴和音箱的连接线连好，以一种不紧不慢的动作，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二人同连一个音箱， 好在音箱扛摔，没有顷刻间四分五裂。 “姜老师，” 顾织同样带着戾气坐了下来，阴森开口道： “有些人生来是猎食者，而有些人只配沦为工具。” “？” 话语点到为止， 听得姜奈先是一愣，旋即越想越气。 【我擦，她这是什么意思？】 【工具？说谁？我吗？】 二女针锋相对，但是好在各留一线，谁也没有撕破脸皮去辱骂谁。 顾织的习惯是跳过中间步骤，直接索命； 姜奈的思路是——【我他妈教你真东西我姜字倒着写。】 两人心里都有着自己的打算， 前者被刺激得要吃人了， 后者被贬视得直接想跟她爆了。 全然忘记了一开始心里想的“或许我们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这样的方案。 于是—— 课程开始。 两个人、两条线，连接着同一个音箱， 各自面前摆了个谱台，是黑色，上面卡着自己的ipad，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隔空对话，各自抱着自己的琴，谁也不看谁， 一个像是面无表情的教课机器， 一个像是听了等于学会了的没有任何回应的叛逆学生。 顾织：【她是在拖延么？教我这么简单的东西。手指机能还用上课讲？我早就把几十种爬格子练了上万遍了。】 姜奈：【让我想想，怎么传授她邪功，让她用最麻烦的方式，事倍功半，怎么练，都达不到和小澈一起玩的水平标准。】 —— 顾织：【她演奏时候的手法，和她嘴上教给我的似乎不一样。她说的一套，演示的却是另一套？嗬嗬…】 姜奈：【她怎么不按照我讲的内容弹？？嗯？我刚刚明明藏了一半理论，她为何能够举一反三？】 —— 这下子， 两个人干住了。 一节贝斯课，明明应该轻松愉快， 在二女这里，却变成了读心+揣度+预判+反猜+试探。 老旧的电子管音箱里，不断传出设备超负荷运转的悲鸣。 “你是个好苗子，不愧是小澈的学生呢，想必跟老师学一段时间，会变得更棒的。” 临下课前，姜奈皮笑肉不笑的留作业道： “这个礼拜给你的任务呢，是把今天我教的内容弹一千遍~” “？” “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的话，下节课我跳进度讲，你可是跟不上的哦~” “。” 顾织的嘴角抽动了下，“好啊。” 她并未反驳什么。 只是突然问了句： “姜老师累不累？” “啊？” “讲课这么久，一定口渴了吧？” “还行。” “要不要喝口饮料？还有，我买了一些小蛋糕，我给你拿过来，吃完再走吧？” 顾织反常的微笑，让姜奈顿觉浑身上下都不是很妙。 颇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既视感。 她本来已经背起琴打算走了， 但见顾织走向厨房冰箱，似乎真的是去给自己拿饮料了， 还以为孩子面对自己这样完美的老师被折服了，说不定是在示弱， 不禁犹豫着，没有立刻遁走。 “老师，我觉得我们第一次见，可能不太熟悉。刚刚我也态度不是很好，有些知识点听了但没能理解，所以后续还需要您帮忙讲解。” 顾织完全不见先前的逆反神态，摆出清新阳光的面孔，眯眯着眼，主动示好道： “不急的话，姜老师等等再走吧？我想给姜老师尝尝我制作的小点心，可以吗？” “这……” “等澈哥哥问起来，我会跟他说姜老师的好话的。你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讲的内容都非常宝贵，我很珍惜，也还想一直一直跟着老师学习。” “啊…” “可以吗？” “……” 这下，姜奈踌躇了。 有那么几秒，甚至觉得， 是不是自己太过小家子气了？ 跟一个孩子较劲什么？ 她明明只是个大学生，而自己却已经是社会人。 自己是大人，大人跟孩子一般见识，还要暗中使坏，拖延她的学习进度，这合适吗? 冷静下来思索一下，难道这样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跟她爆了，我不就也吃不到小澈了？如此浅显的道理，来之前还想得清楚，怎么一上头，就给忘记了……？】 “哎呀，客气了。都是老师应该做的。” 姜奈还是留了个心眼，说道，“这样吧，那我就再稍微坐几分钟。毕竟待会儿外面还有约，小织可以给我拿瓶水。我在这里等着。” “好的老师~” 顾织阳光一笑。 转身，咧开嘴角。 —— …… 片刻后， 她真的端来了一瓶柠檬水，以及一小盘黄油巧克力曲奇饼干。 柠檬水是开过封的那种自制瓶装水，里面有三个薄薄的柠檬片，色泽浑浊； 曲奇饼干的形状不是很规则， 并非市面上购买的那种工业量化生产的完好品相，而是夹杂着几枚奇形怪状的失败品。 “这个……是小织自己制作的吗？” “不是哦，是我妈妈做的哦。” 嘴上直接说了谎。 听得楼上视奸着这边状况的顾女士暗中嘀咕： 【小骚丫头，老娘可是从来没在厨房开过火的。干坏事的时候尽把帽子往我头上扣。别给人家吃死了，真的是。】 对于顾织的行为， 顾女士虽然不赞成， 但也不反对。 毕竟站在母亲的角度， 自家姑娘想“毒杀情敌”，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如果阻止， 以后小苏被姜老师骗走了，自己姑娘没老公了，那出去多没面子？ 让别人说，“哎唷唷，顾珍再烧再臭美，傍上个暴发户又能怎样？连自己家女婿都留不住，算什么人生赢家？依我看呐，还不如不生姑娘”什么的…… 这不麻烦了么？ 所以，教训教训那新来的老师，是应该的。 【小姜长成这般模样，妆画的比老娘这种几十年经验的手法都好，这还只是出来上个课……】 【如果是去约小苏了，会美成啥样，我不敢想。】 危机感早就浮现出来， 顾女士看着楼下顾织的操作，看着姜奈笑眯眯的目视着面前的柠檬汁和曲奇饼干，抬起了手臂，看上去是要去接。 果不其然， 当姜奈站在那托盘面前，看着上面那些形状过于奇特的曲奇面露纠结时，到底还是没敢下口， 推辞道：“那个……小织啊，老师最近在减肥，这饼干我就不吃了，毕竟热量太高了，都是油和脂肪的浓缩精华，我稍微喝一口水就走了，好吧？” “噢……” 顾织面露遗憾之色，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惋惜着：“好吧，姜老师，减肥不易，我明白的。” 说着，挺起傲视群雄的胸脯， 啪嗒一声， 撑破了胸口最上方的针织衫纽扣。 “……” 姜奈瞄了一眼，颇为气急， 寻思着，自己若不是减肥减得太过火，把d+减到了c，比起你来不也不差什么？ 不禁在心底冷哼了声，伸手拿起那杯看上去还算健康的柠檬水，拧开瓶盖，小口灌了一嘴。 顾织沉默着， 压制着起伏的心绪， 站在她面前， 静静的观察着她的喉咙。 咕咚… 【咽下去了。】 虽然只有，50ml左右， 但那样的量， 结合自己投放进去的小料， 已经足够了。 —— 姜奈放下了柠檬水，完成任务似的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那就先这样啦，白白。我们下周见吧。” “好、的、老、师。” —— —— 并未想到， 等待着自己的， 是整整一个礼拜的食物中毒。 …… …… (本章完) 第98章 小澈，你也不想我报警把你学生送进去 第98章 小澈，你也不想我报警把你学生送进去吧？ 周五，中午。 苏澈在学校和老章吃饭，心情明显不错。 由于老章欠的顿数过多，他又不想顿顿大餐，于是选择了经济实惠的猪脚叉烧双拼饭，在精致正宗的街边小店里一边聊天一边将午休时间杀死。 这样惬意的时光并不多，对章聪来说，已属于是一学期都难得。 “我说澈啊，你最近是不是真跟学姐搞上了？” “？” “我看俞学姐都不怎么在校内出没了，一般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 “她被谁给硬控了。” “……” 苏澈瞪了室友一眼，表示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心情好的原因当然是和安晴之间的关系穿透了阻隔， 昨天一整天，少女都乖巧得像一只完美的布偶猫，黏人、贴心，又暖手。 二人约好了周日再用全天时间一起出门一次，去的地点是比较有纪念意义的郊区月湖公园，因安晴没有坐过摩天轮，所以苏澈觉得可以一起体验一次升空之感， 同时，那里也可以供她写生，完成百日绘的后续练习， 哪怕是二百天、三百天、年绘……苏澈也都愿意陪她完成，见证着她的成长。 “hare想要成为大red”，是安晴最新修改的画家昵称。 新的关系，让她在一夜之内重新找回了自信，打破了原本的僵局。 而与预想中不一样的，是这种坦诚过后，会面临着更大的压力—— 【不能让对方失望，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无论是画画还是音乐。】 夜末， 二人规定，先短暂的实行一小段冷静期， 为了长远角度考量，不可以在pk赛之前忍不住做出后悔行为， 谁要是打破了规定，谁就得为对方的未来负责。 安晴听到这里，本来想「立刻打破规定」，但发现苏澈脸上闪过的那种恍惚不像演的，就在意的又多问了几句， 苏澈没有多说，只是将“有不得不超越的目标”这件事传达了过去， 她虽不能完全理解，却也可以做到尊重他的选择，并按照自己的逻辑，猜测道—— “懂了，澈澈的意思是，就像写恋爱小说一样，失去童子之身就会断绝灵感……我理解了，没关系，我会等你达成目标再打破规定的！前提是我能忍得住嗯！” 至此，二人划下了新的、毫无防御作用的，「口头保证」。 蜜般的关系得以被冷水稀释，暂时化为较为安全的冰了。 —— …… “对了，你最近学鼓学怎么样了？不会学两天就放弃了吧？” 从思绪里回过神来，苏澈夹起一块蜜汁叉烧，看向大快朵颐的室友，丝滑的将话题转移到音乐方面，问道。 “放弃？怎么能够的，鸽们虽然没天赋，但鸽们的老师可不一般，因为他曾受过大神指点，讲课水平十分惊人。” 章聪神神秘秘的，表情十分得意。 “大神？哪个？” “就是天海acg鼓王湘神啊，我老师买了她的视频课，然后学完之后教我，变相等于是跟鼓王学了鼓，四舍五入，我也是鼓王门人了！哈哈，鸽们以后肯定能成为爆裂鼓手奥。” “视频课？录播？所以……bpm60的爆裂鼓手吗？” “捱捱，你可别瞧不起我，我跟你说，我虽然只是个业余爱好者，不组队也不搞演出，但我肯砸钱学的，我打算入门之后搞一套7万块的鼓组，哈哈……” “你是真有钱。” 苏澈笑了笑，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 老章的经济条件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毕竟他除了吃的穿的比较简单外，电脑配置、学东西的开销、购买的游戏数量等，都远远超出了寻常大学生所能支付的级别， 问起家庭境况，他也不说，只道是“父母做点小买卖的”。 苏澈懒得多问，自顾自的在小木桌旁玩着手机。 此刻，他正戴着蓝牙耳机在播放某站的演奏视频。 视频的标题是「mosse·代言人个人赛·决赛竞演现场·终局」， 中央是一个音乐厅内的超豪华大舞台，除了mosse大三角钢琴摆在左侧外，后侧还布满了各种顶配大电子管音箱，以供电声乐器使用。 视角的中心，摄像头和聚光灯全部都对准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十分简单的猫耳连帽卫衣，是黑色单薄款， 但苏澈的眼睛就是尺，定睛一看能发现，是volcan的地雷系外套。 里面是同品牌印t，宽松版式， 鞋子是高底绑带黑靴， 发型是黑银色齐耳挑染， 整个人带给观者的感受是「随意」+「自然」， 这样的穿搭，与她身周那庄严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里，她半闭着眼睛，等待着伴奏的走带到达准确timing，一脚踩在了脚下的overdrive（过载）效果器上—— 连绵如水的音符带着强大的冲击力，以一种满动态的形式，从marshall jcm的电子管箱体里轰鸣出来。 那时的她， 手中的琴并非「夜莺」， 而是她的第一把琴——suhr美产私人定制。 … 【明明隔着屏幕，未经任何后期混音，miya的实力也是这样难以目视的吗？】 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天赋怪苏澈不是没见过，但像miya这种，将琴与「情绪」融合在一起的，可以说，仅凭天赋无法做到。 「一定是获得了大师的真传。」 蓦然间， 对她身后的影子感到十分的好奇了。 【没有一个强悍无比的老师，是不可能在这样的年纪就修成如此实力的。】 【她的水准，抱走「夜莺」，实至名归。】 视频里的整个现场，所有人的听觉系统都被她吸摄而去， 那震撼的控场能力，无人比拟的华丽技法断层，触动灵魂的点推击勾，攥取人心的超长颤音……就连台下的评委都为之起身，不再能够坐得住了。 “冠军相”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为连雅量身定做， 在视频的最后一秒，她抬起了小脸—— 摄像头给到了一个近距离特写。 【。】 正是这个特写， 让苏澈从“欣赏”、“赞叹”的表情，突兀转换为怔滞，并且眯起眼睛开始反复回忆—— “怎么好像是见过的人啊……” 细品，再细品。 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会骗人。 尤其是，“就在最近见过”的念头异常明晰。 “咋了哥们？你看啥呢？” 对面的老章好奇问道。 “没什么，看个live视频，但是觉得选手眼熟。” 苏澈将手机翻转，把连雅的小脸对着室友展示了半秒。 室友定睛一看，“哦哟”一声，连连指道：“这个，米神么这不是，我老师提过，这是我老师的老师的半个朋友，同台合作过的！你要找她，我帮你联系。” “……你可得了。” 苏澈觉得这关系远得绕到南太平洋去了，并不是很想牵线搭桥， 更何况自己已经选中了元潇，哪怕miya再强，自己也顶多是跟她交个朋友，不可能邀请她入队。 对这方面，苏澈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 【不过说起来，元潇似乎提到过，第一个带她入门的“小学姐”……手里的琴就是「夜莺」。】 「夜莺」是神器，虽然不是唯一，但全球限量也只有7把，不可能多出任何。 而在天海的圈子内，目前浮出水面、进入大众视野的，几乎就只有mosse个人赛的那一支了。 【好奇怪。】 苏澈不禁开始怀疑，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元潇的小学姐，正是miya本人呢？ 【时间上、性别上、年龄上、对于演奏的观念上……几乎都差不多……要不，我问问？】 心中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便再也无法轻易挥去。 拿起手机，对着小徒弟发送了句： “元潇，把你小学姐的飞信推给我一下，我看看她是不是我认识的人。” 十秒过去了。 元潇没有回。 “？” 等了好久。 一直都秒回的元潇…… 居然在装死。 【？？不是，你在干什么？睡觉呢么？】 苏澈诧异了。 明明看到对方正在输入闪动了下，但在闪动过后，对方还是在装死！ “……” 【懂了。】 略微沉吟片刻，想清楚其中症结的他哑然失笑。 孩子大概率是怕把小学姐推过来以后，自己不要她了，转而去联络实力更强、更符合队内需求的神级吉他手去了。 “你放心，我就看看她长什么样，不说一句多余的话。真的。” 苏澈补充道，“实在不行，发张照片过来我对一下也可以，不用推账号。” “……真的哦？阿澈，照片也可以哦？不加好友哦？” 元潇嗫嚅着，终于回复了条语音。 听声场，似乎是躲在被子里cos鸵鸟。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那好，那我发给你好了……” 孩子仍然没有底气，语调中气不足，声音微小乏力。 “我选择了一张小学姐最不好看的照片发给你。你不许生我的气。” “……” 听到这样的话，苏澈哭笑不得。 低头看了下孩子发过来的图，还真是， 是“小学姐”在尽情演奏时，不小心露出「吉他脸」那一帧的照片…… 众所周知， 吉他手弹琴，弹至高潮处，但凡high了，就容易将情绪在脸上体现出来…… 而“小学姐”的表情，是没有任何p图状态下的……类似磕大了的神态…… 小嘴微张，面向灯光， 身姿倾斜，剧烈摇摆…… 随时可能摔在台上的那种感觉。 苏澈眯起眼睛，两指一拉，将图放大，盯向她的脸。 【果然。】 “是那天在大街上迎面走来的两个小女孩之一。” —— …… 回忆起来了。 一下子，苏澈全部回忆起来了。 “姐姐是戴着黑粉挑染假发的y2k辣妹，妹妹是走路还会昏睡的可爱小女孩。” “她被她姐姐拉着前往了网吧，看上去是要陪姐姐打游戏。” “所以……” “嗯。” 所以。 自己是不是应该也， 利用这难得的周五， 逃个班儿， 去网吧上个网了呢？ …… …… 【空白，择日不如撞日，没什么事的话就晚点上线吧，今天我要去网吧打游戏，你那边时间情况怎么样？】 苏澈想到就做，直接给自己的金主加了个餐。 【还有这种好事？！】 果不其然，虽有两三个小时的时差阻隔，但空白似乎仍能做到秒看秒回，显然，也是手机从不离手的类型。 【没问题！佬，我大概会在你那边的下午两点上线！可以吗？那时候我刚下课！不行的话……我可以再早一点，把课推了。】 “……别，在国外还是别逃课了。怪贵的。” 苏澈觉得，留学生的课程逃了有点亏，于是表示自己也会在那个时间段登陆，让她不要着急。 【那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待会见！】 二人约好了时间，保底3小时，实际可能会玩5个小时左右，玩到七点，自己去酒吧打工的时间。 说起来，《腐蚀地》这款这游戏有个非常逆天的特点—— 就是每次打开之前，通常都会想着“我只玩一小会”， 然后就演变成“我把家盖好就下线”、 “家都盖了但是防御不太行，安几道卷帘门就下线”、 “哎呀科技没解锁，得去解锁，打打资源解锁了就下线”、 “打资源的话，别的方式太慢了，不如单刷一把导弹井吧……” 然后半个小时过去了， 下线前——“卧槽我家附近怎么突然有了个老王？？” “他在线吧这是？而且看上去像个夜猫子啊……不不，这我下线了不得被他干么？” “那我今天所有的努力不都约同于给人家打工？付诸于流水？” “不行，来都来了，还是把他家抄了再下吧。” 于是一宿过去，天从黑变蓝…… 类似的情况在苏澈的童年里不断上演，哪怕如今成长为大人，带空白军训，也依然会莫名其妙的上头，一不小心错过了时间。 好在，今天的目的并非打游戏，而是去堵一堵miya，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她。 看看一个神级吉他手，和“染上网瘾”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 如果必须成为网瘾少年才能弹好琴的话，苏澈会考虑增加自己打游戏的频率（不是）以用来从玄学角度提升琴技。 【还有，上次那个辣妹，看上去也十分的眼熟……】 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 虽说对方的发型是海苔头（类似海苔片一样的地雷系刘海），而且像是戴了假发，难辨本容， 可正因为戴了假发，所以才好奇她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总觉得，可能也是某个熟人。 “好在意……” 苏澈觉得，差不多可以收拾收拾直接出发了。 “不是哥们，你要去哪儿？今天下午没课，又要去约会吗？” “？约什么约，不要总是对我产生这样大的误解。我只是去网咖享受一下惬意午后而已，别太敏感了。” 苏澈走到收银台前结了账，顺便把老章的单买了，然后在他摔跟倒把试图追上来一起去玩的姿态下，风一样的消失在食堂。 除了虚拟世界中喜欢当独狼，现实世界里也一样。 若非被安晴的强势突入，打破了一直以来的习惯， 现在的自己，恐怕可以实现包天+通宵带空白打游戏的景况…… 大赚特赚，盆满钵满。 空白也会爽得飞起，二者互惠互利，各取所需。 —— …… 不多时。 苏澈跟家猫打了声招呼，称今晚回去可能会晚一点， 家猫知道他今天要在外面打工，所以表示没有问题。 感情升温过后，安晴乖巧得难以想象。 而且，她可以自由的在家里支起画板，光明正大的进行「千日绘」了。 从暗到明、从偷偷摸摸到无需遮掩， 这种改变，除了生活上的方便以外，最重要的是心态上的转变。 她变得更加自信了。 被爱着的人是富有的。 精神世界的丰裕会具现在面貌上、气质上，一举一动带给人的感觉上。 曾经冷漠的苏澈，也会用不那样带着距离感的话语忽视着孩子的努力了，相反，他会站在她的身后，支持着她。 音乐也好、美术也好， 全部支持着她。 —— …… “小澈！我不干了。” “？？？” 走在路上，尚未来得及欣赏两侧街道的风景，手机里便接到了姜奈发过来的短讯。 “什么情况？” 他停步在电话亭旁的树墩子边，对于奈奈突如其来的话语表示有些在意。 “是顾织不配合你吗？说起来，你们昨天的课程，进展得不是很顺利？” “并非不顺利。而是你学生给我下了毒，我只是目前在考虑要不要报警而已。” “哈？？？” 苏澈听到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禁捏了把汗：“等一下，先冷静下，奈奈，你在哪儿？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着什么误会？” “误会？” 姜奈被气笑了，直接发来一个语音条，“如果是误会那还好了。昨天晚上我去了能有20趟厕所，而且为了减肥，我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只喝了一小口你学生递给我的柠檬汁。” “？！” “总之，我刚在医院洗完胃，医生说要回家躺一个礼拜恢复恢复，所有的工作我都推掉了。来不来看我，你自己看着办吧。” “…………” 【坏了。】 苏澈意识到，事情好像非常严重。 准确来说，如果奈奈有证据表明自己被顾织下了东西，那么真要查起来，顾织的行为就相当于是故意伤害罪，这是真真正正要去坐牢的。 好在她及时的发现了身体不适，并且去医院把胃给做了处理，导致后果可控，健康状态上首先得以保证了， 损失的，是她个人的时间、精力，以及工作上的大量安排。 如今，自己若不去看她，她就可能在委屈之下真的按部就班的去趟警局，把顾织给拷走，这样的话，顾织就没可能加入乐团排练了，自然而然的，自己的「大计」也算彻底over了， 如果可以，苏澈完全不希望顾织进去。 【不行。得先联系下她，问问她具体情况。】 “奈奈，你等我会儿，我去核实一下，如果真是她的问题，我会去探望你的。” 他先留下了一句安慰话语，旋即蹲在电话亭前，立刻给顾织拨打了飞信电话—— 要知道，以往与顾织的交流，很少会出现这种直接打电话的形式， 二者都是偏内向的性格，即使是发文字也往往都是互相秒回的， 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必定代表着有急事。 “澈哥哥，怎么了？” “你闯祸了。” “……哦。” 仿佛知道缘由的，顾织没有反驳任何。 “姜老师现在在医院刚出来，你跟我说，为什么要那么做？是对她有什么意见吗?” 苏澈用颇有距离感的语气，带着些许指责性质的，道出了这句话。 “嗯。” 顾织仍然只是承认。 “我不喜欢她。”她说。 “不喜欢她哪里？” “她在我面前称你为小澈，并且不让我对澈哥哥产生超出她希望的关系。我不喜欢。” 顾织平淡的，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的补充道—— “没有杀死她，我已经很克制了。” “……”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 冷汗直流。 完全听得出来，顾织的语气并非是在恐吓。 而是她真的有在考虑许多，并且选择了最没有伤害性的方式，对奈奈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惩戒”。 可能对她来说，拉肚子比起捅死，实在是温柔了太多。 与此同时，坐牢之类的，她也并不是很care，甚至有可能在进去之前选择罪加一等，把导致她自由受限的所有始作俑者全都拖下深渊。 这种情况，在别人那里似乎很匪夷，可在她这儿却是水到渠成了。 “你……你这样，明天我们不是要一起野餐吗？我打算好好跟你聊聊，但你得听我的，去向姜老师认个错，可以么？我是在保护你。” 苏澈把话说得明白，并且已经做好打算，对奈奈那边也要做出一些补偿。 维护这样复杂的关系着实耗费心力，但毕竟是自己托付的课程，如果撒手不闻不问了，后续可能会产生更严重的后果。 因此，去探望奈奈这件事也成为了必须。 “好。” 顾织答应得很痛快，表示可以继续跟随姜老师学习，态度乍一看也还合理。 不过提到食物…… 苏澈猛然想起一件事， 在挂断电话前冷不丁问了句： “那个，织，你跟我说实话，这些小蛋糕什么的，如果姜老师没吃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在明天野餐时候用来让我品尝来的？嗯？” …… …… (本章完) 第99章 一发入魂养成吃白巧的习惯 第99章 一发入魂·养成吃白巧的习惯 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先锋电竞」内部，一楼大厅倒数第二排，最为靠里的角落， 并排坐着两名吸睛率极其高的小女孩。 时值下午两点半， 苏澈在约定好的时间， 准时来到了固定刷新的地点。 顾织并没有对自己的猜测做出任何解释，毕竟她的性格也不喜欢对人进行解释。 当你怀疑她的时候，她会直接接受这种怀疑，而非进行狡辩之类。 而你就算错怪了她，她也会像深渊一样平静的沉在那里，不会怪谁。 【唉……明天再说吧。总之要注意不能轻易吃下她做的东西……】 【是了，我自己也准备点就好了，到时候我吃我自己带来的食物，喝自己买的饮品，这样能确保干净无毒……】 【嗯。】 苏澈往里走去。 由于网咖环境还不错，地处天海稍微靠近市中心的地段儿，所以网费价格高昂，动辄25以上一小时。 就连价格档位最低的大厅，不充个会员吃折扣，在玩一下午之后都会凭空蒸发一两百。 看得出来，那两名背对着自己的小女孩应该常来，而且不怎么差钱的样子。 “你好帅哥，充多少？” “200。再来瓶水。” “冰镇的吗？” “嗯。” 苏澈来到吧台，在前台小妹的操作下先续了个会员，买200送100，然后可以享受18一小时的折扣价，下次来还能接着用。 刷完身份证，拎着包，径直走向了与二女所在座位呈斜对角的单人桌区域， 悄无声息的落座。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这个角度可以完美的窥到她们的屏，而且不会被别人遮挡住视野，十分方便自己进行观察。 可以发现，二女今日的着装与上次见时相比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仿佛来网吧，就是不能穿得太贵， 否则烟味、泡面味、烧烤味之类的，会染在衣裙上导致变脏，哪怕洗了也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此刻的大厅内不算嘈杂， 苏澈开机过后，将自己的身型藏于32寸大屏幕后方，旋即暗中眯眼—— 可见左侧的姐姐在玩的是个fps类网游，回合制打枪的那种； 右侧的妹妹玩的就比较有意思了…… 居然是十几年前流行的那种按键跳舞类音游。 通过上下左右+sdjk键来进行反应竞速，最后按下空格，在正确的时值触发选定，根据timing的偏差值来跳出几个不同得分—— miss（0分）、god（差点0分）、good（一般分）、great（标准得分）、perfect（完美得分）等。 而恐怖的是，此刻的妹妹已经开了一局超高难度的pk， 屏幕上显示，她的游戏房间里是24人同台竞技，难度系数是9，最难是10，她的得分遥遥领先，稳排第一。 苏澈定耳一听， 发现整个大厅内的“噼噼啪啪”声，有一大半全都是来自于不远处的妹妹…… 若再细看，就能发现一个恐怖事情，她的所有空格键，全部敲击在perfect的时点上…… 换言之，她的手速，在以bpm为主要难度判定的音游里，完全超过了200以上。 【……这种逆天精准度和对手指的控制力，肯定是miya没错了。】 哪怕看不见正脸，只有背影，苏澈也几乎可以断定，她们姐妹俩，妹妹一定就是连雅。 噼里哒哒嗒嗒嗒嗒——啪！ 噼里噼啪哒哒哒哒——啪！ 完美的节奏型，哪怕是在键盘上，也能敲击出鼓手般的律动。 这时候，姐姐说话了： “哎哎，咪，你声音太大了，我戴耳机都能听见。下次能不能别用机械键盘了？就用网吧自带的不行吗？” “……不行哦，上次、上次把键盘敲坏了，那个叔叔说第一次就不让赔钱了，但下次再弄坏，是要付双倍价钱的…” 由于是在扭头回复姐姐的疑惑，所以连雅手上的动作稍松，miss了好几个乐句。 二女此刻是面面相对的角度，连雅是背影，她姐姐则是正面。 因苏澈一直在观察，所以看到了姐姐正脸的他，瞳孔一凝，终于判断出她到底是谁了—— “这不是「色热」那家地雷系衣服店的店长么？好像叫……maru来着？”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小姐姐的脸，这种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很难不被对方发现。 此时此刻，maru也将目光眺向了他所在的这边， 好在苏澈眼疾手快，立马将身子往回一缩，同时将屏幕用手一掰！ 下一息， 身体重新炫进了沙发里， 利用侧过来的大屏幕的视野盲区，将maru探究的视线阻隔在外了。 “呼……好险。” 心有余悸的呼吸着，苏澈回想着第一次与安晴出门约会，逛街逛到色热时的画面。 当时，maru就坐在吧台处，伪装成脾气不太妙的店员，一边打着手游，一边研究着自己二人的关系。 后来买完衣服，她递过来一张名片，里面有个地雷系爱好者的群聊，自己却根本没加…… 如今在这种地方再遇，如果被搭上了话，岂不是……会非常尴尬。 【还好她上次在大街上也没认出来我，这说明我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并不深刻，这是一件好事。】 苏澈自我安慰着，认为是自己吓自己，感觉还能再偷偷观察观察。 maru和miya是一家什么的，属实是比较难联想到的事情，不过结合姐妹俩都穿不同风格的地雷系，就也能说得通了。 【姐姐开店，做出来的新衣服给妹妹套上，做实验……】 【把妹妹当玩偶，然后作为交换，请妹妹上网，让她染上网瘾……】 “emm…” “这对吗？” 苏澈总觉得，那maru店长不像好人。 “话说回来……” 【孩子沉迷打游戏，不练琴，是不是就会变得越来越弱了？】 心中萌生了这样的猜想，对于miya的每日练琴总时长产生了好奇。 但就像潜行游戏的暴露条一样， 如果在引起对方注意的前提下继续行动，就容易惊醒她们，从而导致窥探失败，引发比较严重的后果。 因此苏澈决定，先上号，陪空白，冷却一段时间对方的警戒值。 等玩完了，再借着上厕所之类的间隙，抽空路过两女的座位，最后看看miya的正脸。 【最好是能确认她就是元潇所说的小学姐，这样的话，就可以建立起一层最基本的联系。】 关于miya， 苏澈的想法是，如果能做朋友，未来一起组团练琴什么的，那就好了。 强者吸引高手，天赋怪吸引童子功。 任何领域，厉害的人都大概率会惺惺相惜、相互欣赏。 苏澈并不猴急，而是先假装不感兴趣，直接在网咖里下载了kk语音，上号，等待空白挂机。 【佬！我来力！】 没过多久，id为雪糕糕糕的白丝头像出现在频道里。 今天的她一如既往的开心，似乎是因为临时加了钟，导致她在被坑更多代练费用的同时，又觉得很惊喜。 “这么激动？” 苏澈试探问道，怕她觉得贵。 【当然了！佬，你不知道，我这边的留学生活没什么国人，自然也就没几个朋友，平时说几句中文都费劲来的，能被你约，肯定是很让人惊喜的事情呀！】 空白直言道。 “问题是，你也不开麦啊……” 苏澈采取了《坏水儿大法》中的31下子技能——「借坡下驴·明点暗示」，试图利用如此完美的时机套路空白开口。 谁知她还挺敏锐， 明明绿色的小麦克风图标亮了那么一刹那—— 类似条件反射的按下了f2语音键， 但在半秒过后又被她给松开了！ 反应了过来！ 躲避了自己的这次垂钓。 “不是，空白，你跟我之间还要这么警戒吗？对队友都这样，这没意思了奥。” 苏澈遗憾嘀咕道。 【嘿嘿嘿……我有点不好意思……佬，你多体谅下，等我们见面了，你自然就能看到我了，好不好？】 她的害羞似乎是比较重度的，不禁让苏澈联想到，是不是她声线不太好听？ 如果她很介意自身声线，那确实可能会出现这种在任何场合都拒绝开麦的情况…… 尤其是，建立在她的身材异常恐人的条件下， 魅力过大，导致缺陷也会被无限放大，所以介怀是正常的。 “好吧。那你上游戏吧，我们准备开始。” 苏澈不会去逼迫身边的人做任何事，眼见她已准备就绪，自己便也登录账号，随时待机了。 “今天我们去人少的服务器组团，中途可能会遇到真人玩家，注意，这不是演习哈。” 苏澈强调了下，“而且我现在在网吧，我们之间的沟通除了你不说话以外，应该没有任何其它干扰，你有什么话也都可以打字交流，用队内快捷键或者手势也ok的，我都能get到。” 【好！】 “然后我们家的密码锁是0224，所有门都是这个密码，我建完据点之后你可以随意出入，别忘了关门就是。” 【行！】 “进服之前先去趟卫生间，处理好自己的身体问题，桌子上摆好水和吃的，因为一旦游戏开始，就像一辆列车，中途很难有时间给你休息。要一气呵成才行。” 【ok！】 空白像是乖巧的赛博猫猫，苏澈说一句，她就点头应一句，没有一句不同意。 待得把要交待的交待完—— 【佬！今天你要教我什么呢？】 她好奇的问道，【抄家还是打资源还是搜索敌人据点腻？】 “不，都不是。” 苏澈想了想，缓缓将今日规划道出：“经过几次的接触，我发现你的身上有着某种特质，而这样的特质，如果不充分发挥出来，很容易让你的天赋被埋没。 所以，今天我打算在盖完房子后，测试一下你。” 【！】 【测……测死我？】 “测试一下，你耐心的极致是多少。” 【！！怎么测呢？】 她莫名的兴奋起来了。 “很简单。” 苏澈说，“在这个游戏里，武器根据稀有度和威力强度，被分为了许多个等级。有一些是能通过解锁科技来自己制作的，比如半自动手枪、半自动冲锋枪、步枪等，最好的武器是全自动的ak； 而还有一些，则是军用级——也就是无法通过制作获得的，只能去冒奇险抢空投、或者攻克最大的资源点开密码箱来入手的类型。 我打算给你准备一把鸟狙和军用狙，考验一下你的耐性，以及精准能力。” 他解释道，“因为我觉得，你是那种，可以为了一次的成功，而耐心潜伏在林中超长时间的类型。” 【！】 量身打造，对症下药。 是苏澈今日的教课方针。 他认为，空白这样慢吞吞又十分有耐性的女孩子，如果像正常玩家那样跟人正面硬刚拼反应力，肯定不是那些老油子的对手， 但腐蚀地这款游戏，优秀就优秀在玩法和路线多样化， 我不能当ak枪男，我可以当建造师造家、可以当电工接电、可以当农民搞种植、甚至可以当马夫养马憋化肥； 而在pvp里面，也细分为专门抄家的爆破手、突击打正面的枪手，以及占据各大隐蔽点位、争取实现一击必杀的狙击手。 苏澈作为一个全能哥，深入分析过关于空白的天赋树方向。 他不想让她一直当黑伮跑矿，那样没有任何游戏体验。 因此今天在正式服里，他打算给她安排相对正归的任务，让她凭借一己之力找到属于自己的游戏方式。 “空白，你平时在学校里，做的最久的一件事是什么？” 二人进入服务器，在汇合的过程中，苏澈按照习惯，询问她几个生活中的细节问题。 【最久的吗……】 “对。” 【说……说实话吗？】 “？” 【呃…可能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 苏澈觉得，自己的思想并不黄。 但空白这种躲躲闪闪的回复，很难不让人往某些方面多想。 于是只好转移思路道：“那我这么问吧，你是一个欲望很大的人吗？” 【是。】 “你会为了做成一件事，而付出多久的时间、多大的精力呢？” 【很多吧。比如当初考上这所大学前，就基本连续几个月没怎么睡觉； 还有刚过来的时候比较晕头转向，忙着融入环境也费了好久好久。】 空白说：【接下来也还有一件于我而言的人生大事，我仍会不计后果的去完成。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会把它做好，因为这关乎我的未来生活。】 “是吗。” 【嗯嗯，我家庭情况蛮复杂，所以从小就没人给我讲我应该做什么是对的，哪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大部分的情况，都需要靠自己的判断，同时也没有太多试错成本。】 “原来如此。” 苏澈听下来，觉得狙击手这样的职能更加符合空白的性格了。 耐心蹲守，一击必杀。 没有第二枪的余地，所以决策往往会变成影响后续全部人生的重大选项。 每一次的迈步，由自己把控， 自己对自己接下来的人生负责。 常年在这种压力下一个人生活，造就的性格不说极端，也必定是在这表面的平静下潜藏着些什么。 “那我们开始咯？” 【好。】 安全区内，二人组上了队。 苏澈带着她来到事先选址好的地点，然后在造完主基地以后，准备给她建造一个靶场以及一栋高塔狙击台。 “狙击手的责任包括但不限于鹰眼警戒、外出暗杀、占守据点，以及远程监控。” 他讲解道：“你想先从哪一条开始学起呢？” 【我都想学。】 空白似乎对此道很感兴趣。 “那行，那就按顺序一个一个来吧。” 苏澈自是无所谓的，对方钱交了，自己就有必要把她给带好，以确保未来她一个人在官服，也能像曾经的自己一样大杀四方，成为人见人畏的rank榜上的榜一杀手。 沉浸式的教学会导致时间过得飞快， 今天由于在外，所以二人的交流很丝滑，没有任何外物阻碍， 空白学的努力，苏澈教得认真， 甚至，比起给学生在现实中上吉他课，都还要认真一些。 —— 两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苏澈忘却了自己应该去过道上看看miya，也忘了回复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小徒弟元潇发来的“要不要一起去吃东西”的邀请。 究其缘由…… 是因他发现，空白打靶，「全部都是十环」。 一发入魂， 枪枪命中圆心。 毫无偏差， 像是开了挂。 “…………” 苏澈深深的拧起眉头，带着她，远离了靶场， 来到了游戏内距离接近200m的超级巨型挖掘机。 那上面有游走着的蓝色防化服npc，作为移动靶。 而且距离过远，低打高，要考虑到子弹的下坠问题，还要预判敌人的走位。 结果仍然是—— 枪枪爆头，无一发子弹浪费。 这样逆天的天赋，比起她做别的事情时候的笨手笨脚，完全判若两人。 “不是。” 苏澈在意的将面部贴近屏幕， “空白，你跟我说实话，之前你在大团队里，难道没有人发现你的这项能力吗？” 【唔……没有呀……他们不给我用这样一发一发打的枪……】 “……” 【给我拿过那种全自动的，我……我一近距离遇到人就紧张！根本就是乱打了，变成描边战士！完全用不来的呀！】 “……懂了。” 苏澈深呼出一口气， 知道了空白的性格。 她是近距离就会慌的类型，这符合一个重度网瘾少女在现实中直接麻爪的生物学状态， 而一旦隐藏在网络里，或者是阴暗的角落，她的十足的耐心就会被激发出来， 只要不急， 就可以慢慢做好全部规划，一步到胃，直接把目标给锁定，拿下。 苏澈彻底理解了。 他决定别的事情全都不让空白做了。 只需要练狙就行。 对于有天赋者来说，任何其它的事情都是在磨灭她本身具备的天赋，耽误她专注发展天赋的时间。 “挺好的。现在我有点好奇你现实中是怎么操作的了，你最好真没开科技。” 【……佬，你要相信我的呀……我根本用不懂那些插件，我的号也一直是绿色的，皮肤买了那么多！不可能有问题的！】 “也确实。” 【嗯呀！你要是不信我，等我们见面了，我把手放在你面前操作，好不好啦？】 “阿这……” 【到时候我在你眼皮底下弄，你总不能继续怀疑我了吧？】 “……” 一想起要见面的事，苏澈就总觉得，哪里不是很踏实。 “空白，你具体是想在什么时间段来天海啊？” 涉及线下，他觉得有必要事先把时间规划规划。 【我打算在寒假！刚一放假就去找你！大概七八月份那样吧。】 “那不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了吗……” 【对呀对呀，佬，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提前买机票。】 “……” 苏澈知道她那边的机票很贵，动辄几千起步，飞一次很折腾人，并不容易。 不禁再次确认道：“真要来找我吗？” 【嗯！真要！】 “……不能维持线上的关系吗……？” 【嗯！成年人的世界，不可能止步于网友的！佬，你放心好了！我很无害的！】 “无害……吗……” 一般来说，这么形容自己的人，往往都是反的。 苏澈又不是小朋友，自然不可能会被这样的障眼法蒙蔽， 脑中第一个想象出来的，竟然是顾织那样的人格。 虽然，世界上可能没多少女生跟顾织一样危险，但空白她表面越是服从性高，实际上就越难捉摸出她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情况，以及有无什么不对劲的癖好。 为确保自己在见面后是安全的，至少是字面意义上的安全，苏澈决定再问几个小问题来旁敲侧击下。 想了想，开口道： “空白，你之前给我发的那些夸张的照片……啊就是你室友的那些照片，我没看够。你还有吗？” 【！！！！】 不知怎么，空白喜上眉梢，连连点头：【有的！佬，有的！你想看什么样子的！我这就安排！】 “呃……最好是能露脸的……” 苏澈单刀直入，没有一句废话。 【……】 这下子，给空白整不会了。 【露脸的啊……】 “对的，我寻思，她身材那么逆天，好到像是p的，所以这样的女孩子，脸想必一定不能太好看吧？ 否则的话身材又好颜值又高，那不是天造地设的艺术品了吗？那不轻易就能把我给拿下了？所以……那种女生根本不存在的才对吧？” ——「37下子话术·夸夸激将法」，是激将法的变种，来自于《坏水儿大法·语言艺术篇》， 效果是通过对方的优点来进行自贬，夸赞的同时勾引对方暴露出本性，可谓是段位极高的手法之一。 【……】 空白没有修行过《秘籍》。 唯一浏览过一点的，是天海市区里顶级coser小姐的《集美功》， 里面讲了一些完全错误的邪道心法，主旨是「遇到任何喜欢的男人首先要用肉体吸引住他，第二步是找到机会将他字面意义上的拿下，至此无需第三步，大业已成」。 虽然一知半解，但她对此深信不疑。 因此，听完苏澈的话， 她到底还是没能按捺住想要展示的内心， 寻思着，【如果他连我的脸都没有传达出不喜欢的意思，那是不是意味着，线下面基就不算是彻底的开盲盒了呢？ 他已经事先过目了我的容貌，所以……所以四舍五入，他对我的身材和容貌都没有异议。】 【既然没有异议，那就相当于他不否认与我玩一下。】 【既然不否认，那就是确认，就是喜欢，就是想。】 【想了的话，就得解决。不解决，是会很难受。】 「懂了。」 忽然间， 空白得出了狙击手般一击必中的结论。 痛快的提出交易道： 【好的呀，佬，我帮你去要。但是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到时候我送你白巧，你要一口吃下去，不能有片刻的迟疑，好不好？】 “没问题。” …… …… (本章完) 第100章 元潇，谁让你伸那个的？ 第100章 元潇，谁让你伸那个的？ “没问题。” 这句话是苏澈行走江边这么多年来，留下过的最大问题。 因单方面以为身边会有下毒风险的人只有顾织一个， 所以大脑习惯性的规避了风险，把空白当成了“好人”， 殊不知，二者的吃，只是表象不同， 底层逻辑， 一模一样。 … … 晚7点。 当从「先锋电竞」抬起头看向大厅正中央的挂钟时，余光扫到miya和maru之前所在的位置，发现她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糟了。” 与空白玩得太嗨，没注意她们的动向。 错过的交集有点可惜，不过苏澈也没有太过在意， 这次已经确认了二女的身份，从信息获取的层面来看，这网咖不白来。 网费方面，五个小时支出90， 空白支付的陪玩费用则是600， 里外里净赚510，可谓是什么都没做、打打游戏就把钱给挣了。 这种好事看似不错，但堆迭起来，欠下对方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 暗潮涌动， 危险逼近。 他离开了网咖，拿起手机，走至电话亭前，给姜奈回了个电话。 “歪？” 娇媚的声线听得人耳蜗发痒，联想到女化妆师那妖娆的身段儿，苏澈就觉得世间只有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新版本的姜奈，那就是「妖精」。 “奈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并没有。你不来看我，我怎么好嘛。” 她说话的音量明显比起先前更亮了一些，听得出，有了不少中气。 苏澈竖着耳朵硬听，表面不着痕迹，实则放心些许： “唉，我已经跟顾织沟通过了，她年纪尚小，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给你喝的饮料过期了，可能也是无意之举。 你这样，你不要跟她计较，我问过她，她说想继续跟你学琴。等你们把这一阶段的课程学完了，我再去你那儿，连带着这次欠下的，一并还你，好不好？” ——「高危话术·延期补偿」，取自《坏水儿大法·沟通篇》， 效果是通过拖延时间来让对方遗忘这次的亏欠，副作用是人情会翻倍，补偿起来会很麻烦，属于是双刃剑。 一听他不来了，姜奈噘起小嘴，明显有些不乐意： “小澈，这么向着你的宝贝学生哦？真的不打算安抚安抚你钦点的工具人嘛？还是说，你原本就是打算把我狠狠使用完，再无情抛弃？是要这样对待我吗？” 调情般的语调，配上撩人的话语，不禁让苏澈听得心里一荡， 差点没能守住阵地。 “就别为难我了，奈奈。我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是分得清是非的类型。也不会让我难办。 我已经答应与你一起合奏了，实在不行，到时候多待一天也ok的，你看怎么样？” “！” 很微妙的， 姜奈没有立刻回复。 而像是陷入了思索， 在权衡着这种补偿方案的利弊。 【时间翻倍吗？】 【从一天，变成两天……？】 “如果是48h的话……” “倒也还不错？” 姜奈笑了。 感觉这次的毒，没有白服。 对她而言，比起单纯的探望，更长久的「合奏」，似乎才更能补足心底的欲望。 她认为，这很合适。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澈，你应该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类型。我也知道的。” “嗯嗯。” 苏澈松了口气， 以为自己逃得过去。 二人又随便寒暄了一些近况，闲聊片刻。 听闻姜奈在天海这边搞了一个新的acg队伍，苏澈颇为在意，想要细问， 但是她却不说， 只道：“随便玩玩。” 然而这个随便，竟能请得动她这尊大神，显然其所在的队也不是寻常水准。 “你呢，小澈？没跟别人玩么？” “啊，当然……没有。” 考虑到曾经拒绝过奈奈，所以这次说了谎。 奈奈听罢，笑嘻嘻吐槽了句，“真的？不是在准备阶段？打算把你家小织养成了再一起玩？” “啊……那个……” “不是想取代我？因为我不好看？” “…………谁说你不好看的。” 苏澈很想告诉她，你已经美死了。 但却不能。 那样就暴露出自己在夜聆见过她的事了。 只得忍住。 “是么？” 姜奈躺在床上，轻笑着泄密道：“跟你说哦，我比你上次在视频里见到我那次，瘦了48斤左右哦，完全不是一个人啦。” “？等一下，你这……去医院什么的，真不是把自己饿晕了导致的吗？” “当然！我平时也不吃饭，也不会晕的呀！顶多就是低血，然后昏迷而已。” “…” 苏澈欲言又止。 心中十分清楚，上次在网上看到砖家的视频，讲解10斤脂肪对应着肚子里多大一块肉， 砖家拎出了一长条的猪肉用来作对比，那个体积，苏澈看在眼里，觉得已经堪比一只人类胳臂了。 而48斤，是将近5倍的那么多…… 可见姜奈为此付出了多么难以想象的代价。 “你减肥是没有瓶颈期的么？”他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我用了很多种方法，目的就是为了冲破这些瓶颈呜。” 她细数着，“举个例子，比如我有段时间每天只吃一顿早饭，然后下午6点以后连水都不喝，怕水肿。” “后期呢，有采用16+8的轻断食方案，然后升级到20+4的中断食，最后升级到果断（一整天只吃水果）、蔬菜断（只吃蔬菜）、蛋断（只吃鸡蛋），甚至是水断（饿了只能喝水或者牛奶）…… 最严重的时候已经快休克了，不过想着，只要坚持下去就可以被小澈喜欢，我就……” 苏澈倒吸一口凉气，猛猛摇头，“……不是，奈奈，你这真有点极端吧？” “有吗?” “……当然。当初我只不过是怕折腾你，来回很麻烦，机票又很贵，所以那只不过是我会说出的必然答案，不掺杂任何其它东西在内。你为什么会这样固执呢？” “固执？” 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个词，姜奈短暂的顿了顿，重新强调道： “我早就说过，比起距离啊、麻烦啊，我更觉得见到你、和你一起玩一起合奏，才是我人生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她的话音里夹杂着物是人非般的遗憾，“可惜，你确实已经找到了新的合适的人选。她们离你更近，跟你的关系更亲。” “……” “小澈，我已经成了局外人。” “………” 苏澈越听越觉难受。 感觉，奈奈似乎有一种自暴自弃的意味，而且听上去不像是《秘籍》里面的指点。 “你听我说。”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你现在已经减肥成这么完美的模样，基本可以不用再继续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这个人，看视频、听音乐作品，真就只是重在关注音乐本身，而非你长得美我就会给你点赞。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所以，当你认为，我是因为你的颜值或是身材才不跟你组队的那一刻，你就已经陷入了某种误区。 而拼尽全力的减肥，或许是麻痹自身心态的一种应激情绪管理措施，对你的伤害实在太大……” “…我知道。” “退一万步讲，你就算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再次对我提出一样的要求，我也还是会以我们距离远、不方便之类的理由来……” 话未说完，便被她打断了： “那如果我以后长居天海呢？” “……” “那如果我以后不走了，一直一直在天海发展呢？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到的。真的。” “…奈奈，不必如此……我这人就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喜欢听琴的网友而已……你真别……” “那如果我把你的学生带出来了，你会和她组队，而不和我一起，对吗？” 【噔噔咚。】 致命的问题出现了。 果不其然， 早知道这一刻难以回避。 姜奈不傻，不可能发觉不了顾织的最终目的。 而今，正面的回复是当下必须要经历的一环，否则她将真有可能放弃接下来的课程，直接把顾织扼杀在摇篮里。 “好吧。” 念及此处，苏澈摊牌了。 “我说，但你先确保不要激动。行吗？” “嗯。我尽量。” 姜奈坐起了身，耳机里传来被子窸窣的声音， 似乎，调整了姿势，打算认真倾听。 苏澈小心翼翼的组织语言： “你的猜想确实，我是有和顾织一起组队、带她玩的意思。但是——” 不等她发作，他立刻补充道： “我选择她，是因为我有一场不得不去参与的比赛，需要用到一名潜力超强的队友，不得已而为之。” “我的潜力不够强吗？”她皱了皱眉。 “不是，你已经不是潜力不潜力的问题了，你本身的水准就已经超出了我认为可以邀请的范畴，你过于强大，以至于我觉得没有必要折腾你，或者动用你这样级别的能力降维打击。 加之我们之前出了那档子事，所以我就更不好意思找你了……你要理解我。” “……” 姜奈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你的比赛是在什么时候？顾织她，能行吗？” “嗯……九月份吧，因为是预选赛，所以应当十拿九稳。” “。” 蓦然间。 听到这个时间， 电话那头的她，微妙的停顿了一小下。 然后，在他以为信号不好，差点挂断了的那漫长一秒， 她毫无征兆的说道： “mosse？” “！” 苏澈惊了，“你知道？” “嗯啊，怎么会有人不知道？” “你……” “多的不能跟你说。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是奔着冠军去的话，选择顾织……” 她释然一笑， “你会后悔的。” …… —— 带着复杂的心情， 来到了周五晚上的「夜聆」。 十分奇怪的，姜奈在猜出自己即将带队参加mosse神器杯后，突然没了任何委屈。 甚至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语调变得轻快，挂断电话时似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纠结了。 【她到底在开心些什么？】 苏澈根本猜不到她的心思，毕竟关于她近期的活动，完全是在地下进行的。 签了保密协议的她，不会对外流出任何一个字。 “算了，还是先上钟吧。” 他于晚上八点左右到达了店面。 由于路上耽搁了会儿，所以迟到一小时的他刚进店，就见元潇已经乖巧的坐在新搭建的小舞台上戴着耳机练琴了。 此刻，店内的卡座区域人迹寥寥，同事们该干活儿的干活儿，该擦地的擦地，没有任何人胆敢干扰带薪练琴的小东西。 “hey。” 他耐心等待少女将最后一个音演奏完毕，走过去打了声招呼。 “啊，是阿澈……” 孩子将琴放在a字型琴托上，有些患得患失的抬起了小脸。 看得出，她仍在对之前的事情感到不安，怕自己真联系上了miya，从此不再注视她。 “怎么了？这么可怜。” “没……” “嗯？确认要说谎吗？” “……” 元潇举起小手，做出了个投降的动作，嗫嚅道：“我以为阿澈不要我了……就弹了十分悲伤的曲子……” “刚刚那首《雾霾》么？” “……是的。” “未免也太过于应景了。” 苏澈笑着抬起手臂，揉了揉孩子的头。 “我说过了，既然选中了你，就不会再更改成别人。你对我的话就这么没有信心么？” “倒也不是……” 她偷眼瞧着他的脸，观察着他的脸上有没有其她野猫的吻痕。 “喂。你这小眼神，可别太脑补过度了。我真得教育教育你了。” 眼见元潇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的样子，他不禁示意孩子过来，跟随自己前往吧台。 孩子点了点头，乖乖起身，走在他身后。 由于夜聆的吧台很高，是那种蹲下以后可以直接藏在下面的高度，调酒师坐在高脚凳上才能勉强露半个身子， 因此二人就算全都挤在一起，空间也还是很大，甚至很隐蔽。 「逼仄的空间能够带给人更多的安全感」， 苏澈利用了这一条技巧，稍加操作，就把孩子给堵在了封闭的死胡同。 “阿澈…？” 元潇缩着身子，半蹲在地上，后背靠着吧台的拐角柜架。 苏澈心知，不做点什么，她是不可能恢复状态的。 “现在听不进去我说话，是不是？” 他笑眯眯的靠近。 “不……不是……” 靠近至耳畔—— “现在呢？” “没有……” 脸贴着脸—— “现在？” “啊……” 「肌肤的相碰，是最能传导温度的方式。」 苏澈用最不计后果的动作，一手扶住少女的肩，另一臂环住她的身子， 与她面颊相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个世上大师很多，美女亦如云，向上比较永远会发现人外有人，误以为自己无法做到最好，以至惴惴不安。” “元潇，我说过，我的选择不看技术，不看颜值，而只看对方「是否为我所需」。” “很显然，你就是我所需要的，最为需要的。因此—— 我选择你。” 【！！！！！】 元潇五连叹。 “这样讲，我表达得清楚了吗？” “……阿澈……我能亲你一口吗？” “？” 得寸进八百米的小鸟唯唯诺诺，人畜无害的说出这样的话。 自己的需求已经达成，而她的需求摆在眼前，怎能不去满足？ 多犹豫一秒都会影响孩子的道心， 因此，苏澈的答案是—— “可以，但只给你两秒。” “好！” 元潇开心了。 伸出一双热热小手，认真而小心的扳过苏澈的脸，深深呼吸—— “我……我来了！” 鼓起勇气， 在这从未经历过的二十来年里， 踏出了这具备划时代意义的第一步。 —— “唔！” “……？你别伸舌头。” 与之前的吧唧冲脸不同，这次的她不知从哪儿学的，试图搞一些奇怪操作。 还好被苏澈制止了。 “！为什么！” “……让你亲，没让你舔。” 苏澈无奈的将孩子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并且教育道： “你刚刚那个，是爱人和情人之间才会做的行为，而且一般那样之后，会做一些成年人的提升关系的举动。你明白吧？” “明白！我也成年了鸭！我也可以和阿澈成为那个……那个爱人鸭！” “你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苏澈怀疑孩子在装傻，因有那么一瞬，她的目光躲闪，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试图品尝一些曾经不知滋味的东西。 有一说一，这种体验，只有安晴在关系升温后享受过，其她人可以说是连碰都碰不到自己。 元潇童言无忌，做出的行为又往往都能被体谅，因此他不会计较什么。 “你好好练琴，这种事情以后再说。” “！” 听到这个，元潇耳朵一竖！ 立马精神了。 “师父父的意思是，只要我好好练琴，就可以像刚刚那样获得师父父的特别教学吗？” “？？我可没说。” “那……那你就当成不小心的还不可以嘛……” “不小心的？” “对，不小心被我碰到了！就这样，只要我练好了琴，你满意了，就奖励我学习一项「新知识」！好不好腻？ 我保证，百分之百，用我全部的精力去好好弹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真的！答应我吧！球球了！” “……” 察觉到事态朝着不大对劲的方向发展，苏澈本想一刀否决。 奈何换个角度想，如果答应了，元潇定会拿出百分之120的干劲去练琴… 这对于自己的未来大计而言有利无弊，距离终点也会更跳进一些距离。所以…… 【若我应了，我损失的可能只是肉体上的被占一些小便宜。】 苏澈寻思着，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除了平日里被宁宁姐调笑为“小雏男”以外，别的该做的都一条龙过了， 就算被元潇摆弄摆弄，料想她这样纯如白纸，也不可能像顾织那样玩出来。 不禁微微动摇了。 有心答应。 “师父父！你放心好了！我不做特别过分的！我就每次学一点点！就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吗……” “是的是的！” 元潇抬起小手，用拇指和食指捏出一个不过半厘米的距离，小脸儿严肃的示意道：“你看，就这么点！每次这么一点！” “当真？” 苏澈盯着孩子的小手，总觉得像是指尖宇宙。 “真的！不骗你！骗你是小鸟！” “好吧。那行。” “！！！！” “不过事先要说好，我的验收很严厉，也分为很多节点。从基本功到乐理，从视唱练耳到即兴，作业可能会难度翻倍。毕竟你已经索要奖励了，所以我给你讲东西的时候就不嘻嘻哈哈了，这样你能接受吗？” “！严厉的师父父！” 元潇更乐了。 “喜欢！” “……” 苏澈总觉得，自己对孩子的怜爱和宠溺，把自己拽进了某个黑坑里。 这个跟头算是爬不起来了，多半会越陷越深。 “行吧，那我们就提上日程，左右现在也方便，我可以每周在这边再给你加一小节课，然后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在这里问我就好。可以吧？” “太好啦！！” 元潇喜笑颜开，小脸上再无先前那种被抛弃的阴霾。 “那你还委屈不委屈了？” “不了！” “还觉得miya会取代你么？” “不觉得了！” “有没有信心超越miya？” “有！” “能不能把她弄哭？” “能！” “我们的战斗宣言是？” “勤修苦练！天道酬勤！打倒miya！抱走神器！今天我通宵达旦，明日我为mosse代言！” “很好，很有精神。” 不愧是老pua大师了，轻易就引导着孩子说出了不可能做到的事，并且不知何时拿出手机给这几段话录音了。 元潇哪里知道自己为了尝尝更多的味道，有朝一日会付出莫大的比社死还社死的代价？ 只顾着眼下爽了，许下诺言后又拉着某人的衣角申请再回味一会儿。 苏澈指了指斜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看似很安全的吧台角落，发生的所有动作都会被邪恶的老板娘纳入眼中？” “啊…” 元潇听罢一惊，有点心虚的抬起了头。 寻思着…… 【那我之前在吧台这里暗搓搓调制的鸡尾酒饮料……不会也被宁宁姐尽收眼底了吧……】 【不管了。】 孩子认为， 宁宁姐就像妈妈一样，会无条件的宠着自己的， 就算自己在她眼皮底下做出了十分过分的事情，也会获得原谅。 所以择日不如撞日， 【不如在监控底下测试一次。】 她想到就做，直接端出了自己为心上人精心制作的小饮料， 紧张的看着他的脸，询问道： “阿澈，我为你制作了特别的鸡尾酒，配方是酒精+冰红茶+安眠药，喝下去就会昏倒的那种，请问你可以尝尝是什么味道麻？” …… …… (本章完) 第102章 漆黑空间胸怀疗愈猎食者与猎物吃 第102章 漆黑空间·胸怀疗愈·猎食者与猎物·吃 在郊区的湖岸上，远离市中心的繁华，一起看夕阳。 日落是昏黄色，这时的阳光不刺眼，略去了清早的孤高，变得可以直视。 陪着顾织一同度过惬意的安宁，苏澈眯着眼，眺向视线最远处的葱郁。 时值下午六点，二人已经用过了餐。 吃饭的过程比较简单， 由于顾织摊牌并确保了食物的安全性，导致苏澈不得不硬着头皮品尝一二。 他品的是她准备的三明治、手作黄油蛋糕、手冲咖啡、特制咸奶油泡芙等； 而她吃的则是他准备的烧肉之类，且必须是他亲自在眼前料理烤制过的，这样才会生出更大的满足。 双方互相享用了对方的食物，苏澈从怀疑、紧张、觉得咸，逐渐演变为“习惯了就还行”、“味道其实不错”、“口感挺醇厚”、“要不再来一口……” 黄油炼乳的味道， 越吃越是上头。 顾织则是纯粹的肉食系，非常喜欢吃重口味的肉类和芥末海鲜刺身， 因此他带过来的食物，她基本全都咽下去了，一口也没有浪费。 苏澈瞟了她一眼。 【嗯……】 欲言又止。 每次看向她，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她身上的魅力点所吸摄而去，难以规避。 因此尽可能少去观察身旁少女，毕竟她太过诱惑，是那种肉感十足的诱惑，仅看一眼便会让人浮想联翩，很考验自制力。 “织。” “嗯？” “你从小就是在天海长大的么？” 他转移了话题。 “并不。我家一直住乡下，并没有什么钱。一切的转变，都是在我妈将老元骗上床以后才开始的。” 她实话实说。 “……” 似乎，顾织觉得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必要藏掖，也不认为这是在背后说老妈坏话。 不如说，她觉得老妈若非这样狐狸精的性格，那么如今可能仍会地处乡下，过着贫穷无望的另一种生活。 “啊，你上次提到过你有一个妹妹……” “是的。” “你们之间没有来往吗？我看你们也不住在一起。” 苏澈猜想，以她的情况来看，所谓的妹妹很可能并不是亲的，二者之间也会存在着一层隔阂。 果不其然，顾织点了点头，不愿多说： “妹妹的生活向来比我好很多，我也懒得跟她攀比什么。只要她不干扰我的情感生活就好。” “情感生活……” “嗯，弹琴、练琴，也是一种情感生活。” 顾织意有所指，余光瞄了苏澈一眼。 “……” 空气中，漂浮着躁动的情绪粒子。 附近其它的帐篷已经收走了， 距离这里最近的，也要相隔七八十米左右，无论二人在这儿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察觉到。 微妙的，椅子上的顾织，身体靠后，抬起了双腿， 就这样，将穿着厚黑色裤袜的滑润腿部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并且像「展品」一样，伸直。 “……” “澈哥哥，这个颜色，喜欢么？” 勾起嘴角的她，第一次对他使出这种接触方式。 圆润的脚踝，颗粒分明的脚趾，撑着袜沿的线头，随时都似要破缚而出。 双腿轻荡，踢掉了穿得不是很严实的制服鞋子。 视觉的冲击力于眼底迸发， 苏澈心火难浇，索性也不盐了， 把她的双腿固定住，就笑眯眯的顺势道：“累了？正好我在打工的店里跟别人学过一些按摩的手艺，我给你按两下子？” “？” 这一下，顾织神情一凝， 万万没想到会被他反制。 “可以呢，我很好奇。” 她点头道。 —— 二人的较量开始了。 苏澈挽起袖子，隔着袜子，对她的腿部进行了一番指尖放松， 沿着完美的轮廓，不紧不慢、轻重均匀的，帮她舒缓了肌肉的紧绷， 并且由于力度十分恰到好处，以至于顾织那万年深冰的小脸上，都不禁偶尔拂过一丝微红。 “怎么样，感觉如何？” “……你怎么会学到这些东西？澈哥哥，你的工作，是正经工作么？” 顾织明知故问。 之前碍于晚上一直有事，所以无法跟踪出他全部的生活路线。 但这样的bug，在上次夜行过后就已经被补全。 【他是在酒吧打工的，那家酒吧虽然我没进去，但是他的照片被摆在门口，是最最顶级的男公关。 别的男模，约一下午的价格明明是1000到2000元，哪怕是3小时起步，也绝对不会超过6000。而澈哥哥，身价居然是160万。】 【……】 绝密的情报，被记在脑海深处，不断整合、推导，得出新的结论。 现在的顾织，跟踪方案非常完善—— 白日上学早起一些，提前蹲守在他家楼下的小区，顺路尾行，目送他进入学校后再自己去卫校，两不耽误； 每周随机腾出一晚，在放学时间看看他去往哪里，身边有无同行的女生， 如果有，就捎带研究一下对方的具体情况。 除了发现他去了一次妹妹家小区外，其她威胁方面，还发现了林筱相关的事情。 【那日下午她和他一起去了咖啡厅，在情侣卡座内，拉着帘子，磨磨蹭蹭，很久才一并离开。】 【那女孩据说是秘书处处长，和他所在相同的学校，近水楼台方便聊，地理位置明显要比我好。】 【但是她穿得朴素，平日里的生活也比较节俭，不是大手大脚的类型。男人缘……据说为0。】 这是顾织掌握到的情报。 如果不是再三确认了对方的颜值并不如自己，身材规模也非常的普通，被自己降维打击—— 自己就很可能有些按捺不住，要“进一步”的去解决一下其中的某人了。 今天之所以穿厚黑色打底袜，也是想复刻一次，如果是自己对位林筱，能不能在相同装备的前提下将其爆杀。 【嗬……】 顾织心情很好。 被他掌心温度摩挲过的小腿，微微发热。 引得上半身更是香汗浸出，有些想要把阻碍的衣物给脱掉了。 “我之前在酒吧里认识几个有手艺的前辈，闲聊的时候就学了这么几套按摩手法，以便日后使用。不是很成熟，你满意就好。” 其实，苏澈给她按腿，也不过是想将她的攻势给暂时的阻止。 根据《坏水儿大法》中的记载—— 【当主动权被恶虎类型的女子拿在手心，若不想办法转移重心、借力打力，很可能连今晚都躲不过去，被吃干抹净。】 因此—— 「保护好自己的肉体也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养生。」 苏澈深以为然。 明显能察觉到，顾织的欲求不简单。 无论是眼神、体温、言语、还是体态，她都带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威胁感。 仿佛自己稍不留神，就会成为她的猎物，今夜别想顺利回家。 “是吗？澈哥哥，难怪很受女孩子欢迎呢。说起来…你的身边，似乎一直都不会缺美少女陪伴吧？” “啊？” 苏澈闻言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看到了哦。有时放学，很多猫猫跟在你的身后。” “哈？” 他皱起眉头，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 “是啊。” “你说的猫……” “是猫人哦。” “……” 苏澈无言。 其实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很低调了。 除了今日开外，别的时候，只在和安晴约会时盛装打扮了下……理应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自打天籁那次过后，被讨论的热度就降低了不少，出门也会检查一下身后有无鬼鬼祟祟的身影跟随，但每次都发现是自己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顾织这么说，莫非是有所依据？】 他不能确定。 正想开口继续追问，却见她突然将双腿勾回—— 把他所在的椅子向着自身方向挪了挪， 旋即贴近道： “有时看到你身边那些小女孩，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尚且能够忍受。 可直到发现姜老师那样漂亮的女人也为哥哥沉迷，并且将你视若己物……我的心底，就变得无法控制自己了。 这样的病情很严重，我不知道该如何纾解……所以今天和哥哥一起出来，也是想请你帮忙，帮帮我处理一下这方面的难耐。” “啊……” 直白的倾吐，毫无保留的坦然，让苏澈听得短暂忽略了她腿上的动作。 两人距离过近，她的声音就在耳边。 天上，夕阳渐落，云层汇聚。 阴影遮蔽湖岸，隐有鼓动雷鸣。 【好像……要下雨了。】 “要进去说吗？” 顾织抓住机会，提出了合理诉求。 “好。我收拾一下。” 苏澈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进帐篷。 —— —— 正戏的时刻到了。 看着他在帘外整理餐具，回收垃圾，并且装袋打包， 顾织难以克制的勾起嘴角，颤抖着手臂把所有的帐窗拉下，完全遮蔽。 光线瞬时被遮挡，阴森之感让人熟悉。 安全的、黑暗的环境里， 她取出自带的东西，轻车熟路的铺好床， 并且将湿巾、纸巾等必备之物放置于一手可得的距离。 ——「今天，要请求他帮忙解决渴肤问题。」 顾织想得清晰。 以苏澈的性格，多半不会推拒。 【如果，如果能定期的、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心中的阴霾就会被慢慢驱散。说不定……一切就都会变得好转起来。】 她想当然的，忽略了一件事—— 即人性大欲的特征是，无限膨胀。 真正的满足，只是伪命题。 因满足过后，需求更难以达成、更加扭曲的满足。 —— “织？” “嗯，我在呢。” “怎么连天窗都给遮住了？外面下雨了，不看雨吗？” 苏澈收拾完东西、洗完手，撩开帐篷门帘，发现内部漆黑一片，一如顾织家中的闺房。 “不哦，对那些景色不感兴趣。而且，有点困倦了。” 顾织声音平静，却似潜藏着些许不一般的情绪。 苏澈倍感压力。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 “一起躺下。” “啊……” 苏澈想了想。 觉得这样的要求，只要没有下一步，就还算可以。 “今天晚上，我可能得早点回……” “不回家可以吗？” “……” 话到一半被她打断，仿佛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全都能够被她预判。 “家里有猫在等我，我如果不回去的话，就没办法喂猫，所以……” “是吗？是有那样的东西存在吗？” 蓦然的，她的语气变得危险了。 像是，发现了阻碍，锚定了目标，且随时随地有可能将「阻碍」除掉。 就算哪一天突然听闻她把自家宠物给毒杀的消息，苏澈都不会觉得意外。 念及于此，他顺从了。 “那我考虑考虑，你不要激动。”他说。 “嗯。” 顾织在黑暗之中微笑。 —— …… 帐篷里的空间狭小，两人同躺，抱在一起正好。但是苏澈需要与她保持最合身份的距离。 这就导致，他在尽可能的往角落去躺。 柔软的篷布和毯子迭在一起，充气床垫类似水床，十分暄软，让人沾之立困。 外界雨水落下，雨声啪嗒。 窸窣响动隔着篷顶传来，使得内部二人更加心情舒缓，适合做一些符合氛围的活动。 苏澈如躺针毡，翻过身来正想主动开口说几句话，打破这迷样的暧昧， 却忽的察觉到身子一紧， 像被毒蛇用身体缠住一般，死死的被宏大胸怀搂住，一动不能再动。 “织……？” “嗯。” “太近了。” “嗯。” “这行吗？” “嗯。” “我……不太能呼吸了。” “。” 试探般的动作就已如此大胆，接下来的情形他不敢想象。 “跟我说说，为什么这样执着，好吗？” 他试图再拉扯一二，听一听她内心的想法。 声音是直接从耳畔传来的—— “因为生理上并不反感。” “生理……？” “嗯。” 顾织低语道：“唯独澈哥哥的味道，是我很喜欢、很想去主动靠近的。就连香软软的妹妹，也会令我感到想要远离。” “……原来如此。” 苏澈对此十分在意，“你以前……从来不接触人吗？” “不是「接触」，而是「触碰」。 如你所见，我从来不喜欢被任何人「触碰」，从小到大也没有被任何人牵过手。可只有你，是我想要一直这样、保持住这份距离的。” “啊……” 苏澈想说，这份距离，难道不是0距离吗……？？ 但他不能。 他知道，真说了，她可能会更进一步，把归零变为负数。 那就麻烦了。 “织，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可能是从小缺乏父爱，在单亲家庭里过得并不如意，也没有被顾阿姨足够的照顾或者关爱到，所以慢慢养成了这般性格。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为了今晚能够顺利存活，他选择了32下子的技能·「温柔安抚」， 效果是【用空城计的形式卸下所有防御，并提出可以满足对方所需，这样可以迅速直观的了解到对方需求，提前加以应对，做好心理准备。】 副作用是：如果对方真想吃，那就废了。 顾织当然不会矜持什么， 比起话语， 她更喜欢动作。 直接将双腿如蜘蛛般夹了上来，彻底死死的将怀中之人给禁锢了住， 哪怕用尽力气，也挣脱不了一丝一毫。 “我喜欢紧密的接触，又讨厌肌肤贴着肌肤。但是，我喜欢澈哥哥，所以我想要和澈哥哥肌肤贴着肌肤。我需求。” “…………” 极端抽象的话语，让苏澈觉得，自己或许逃不掉了。 这比起俞汐学姐、比起家猫、比起傻乎乎的元潇，甚至比起聪明尤物姜奈，都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此时此刻，但凡自己露出一丝怯意，今晚这主菜…… 就彻底从鱼虾烤肉变成自己了。 “等一下，织，你听我说。” 眼见她的躁动愈发难以控制，她的体温隔着衣服愈来愈是热得烫手烫脸…… 被挤压着的苏澈脑中飞转， 用最快的速率，思索着《坏水儿大法》中所有的防御之道， 试图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住最后一丝理智残留。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愿意认真回答，我可以考虑以后定期像这样陪伴你，并且满足你对肌肤的……渴求。” 缓兵之计屡试不爽，尤其是建立在强扭的瓜不甜的基础上。 天下人都知道一个道理，主动的比被动的香甜。 这是收获和掠夺的区别。 见她迟疑，他立刻抓住时机，继续开口：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要像现在这样把我选定住的？” 这里用了相对委婉的暗示， 告诉她，只要乖一点，其实是可以的。 顾织很是敏感，听完当下神经稍松，吐露道：“从你来我家里的第一天开始。” “第一天吗……？” “嗯。” 黑暗中，她舔了舔嘴唇，回忆着第一天见面时的场景—— “身体的反应向来不会欺骗自己。在妈妈把你叫到家里来的第一秒，我就已经判断出，澈哥哥是香甜的。” “香甜……” 【这样的形容，对吗？】 苏澈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是继续倾听着。 “我在上课时主动触碰你，你不会和其他男人一样流露出下作的目光。” 【那是因为我忍住了，正常人谁能hold住啊……还好我精通腐蚀地，控制力十级。】 “我在和你熟识后主动在夜晚联系你，你也没有和我探讨一些成人话题。” 【那是因为我在打工，干到后半夜躺下就昏迷了，根本没工夫回你。】 “我在妈妈不在家时邀请你来我的房间，并且主动想要抱抱你，你也没有抚摸我，没有打破我们之间原本的距离。” 【那是因为我不想去牢里喝茶，我不渴。】 “我观察了哥哥很久，过程中发现，哥哥完全可以取代我购买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哥哥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携手之人。如果能和你在一起，我似乎可以放弃其它所有的东西。” “织，你有点执迷了。” 苏澈越听越是心惊，感觉孩子对自己有了滤镜。 “如你观察，我就是一个普通男人。一个普通男人是会为了生活奔波、会为了美女而狂热、会为了现实而感到苦闷，会因为压力而被迫去面对很多。” 他沙哑着道：“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也曾喜欢过类似白月光一样的异性。 但时间一久，或是长大之后就能发现，曾经再再喜欢的人，只要沉淀下来，也能淡然处之，将她置身生活之外。” “顾织，你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段里遇到了一个错误的人，而产生你现在这样的感觉，是因你没有谈过恋爱，对于情感的理解角度过于青涩。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明白。” 顾织摇头不语， 只是紧了紧如钳般有力的双臂。 “等等等等……” 苏澈轻咳一声，差点咳出血来： “你冷静下，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对，我是说，我们还没到时候，或者说……还未经过双方家人的同意。” “嗯？” 顾织听到这里，不是很懂：“哥哥有家人吗？” “我……” “你跟我说过，你似乎没有家人。” “啊……” 苏澈一拍脑袋，暗道糟糕。 之前确实在闲聊的时候暴露了自己一个人住、一年也不回一次家的事情。 这下蒙混不过去了。 “那你那边，顾阿姨……” “我喜欢谁，不需要经过她的同意。” 顾织话语铿锵，“毕竟她喜欢谁，我也从不过问。” “这样吗？” “嗯，而且妈妈她也很喜欢你。” “啊？” “别的男人来家里，哪怕是修管道、修空调的工人，她也会摆着个臭脸，高高在上，像得了势的骚女人。” “……” 看来母女俩的关系非常微妙，双方从不在嘴上留口德。 苏澈想了想，决定采取回环战术： “那这样，我们立下一个规矩好不好？” 老战术，老套路，他以为，用在俞汐身上的招数，对身旁黑暗里的她也会管用。 谁知道—— “哥哥，我知道你想跟我做交易。” “！” “我已经打听过了关于天籁livehouse那天的事，你的事情，我彻查了。” “……” “你和某个大小姐有约，当然，她也对你很有感觉。否则，不会坚定选取。” “…………” “你似乎通过类似交易的手段拖住了她，让她在很遥远的目标之后才能达成和你进一步发展的目的。很遗憾，我是不一样的。”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细节方面无需在意，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可以满足澈哥哥脑中所想的，需要我以贝斯手身份达成的一系列指标，我也会继续跟姜老师把琴学好。注意哦，我现在每天的练琴时间是，7小时。” “！！” “但相应的。” 她顿了顿，终于， 露出獠牙： “我需要你，今晚，现在，马上，给到我一些，可以疗愈我的特殊疾病的药效。” “药效……？” “是的。” 感受着他紧绷的身体状态， 她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摘掉了黑色镜框—— “稍后，听我的就好。” …… …… (本章完) 第103章 偶遇不可战胜强敌只好诱骗天然Miya 第103章 偶遇不可战胜强敌·只好诱骗天然miya 凌晨三点。 苏澈在家楼下的24小时洗浴中心疯狂洗脸。 更换了衣物，确认面颊上的唇印有被洗掉， 一遍又一遍的赤裸上身对着镜子检查着， 抬臂闻嗅，确认身上关于她的气味已被处理。 【啊……】 “怎么会这样。” 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 回忆着，从她的魔爪中逃出来到底有多难。 —— 事实上，早点回家是一种交易。 不过夜，也可以， 但前提是—— 过夜前，要让她畅享。 身心之上，双重满足。 顾织的要求并不过分， 只是超越了情侣关系之间的紧拥。 而在紧拥过后，又不满足于衣物的阻隔， 于是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诉求。 苏澈见势不妙， 却也心知根本没机会逃跑， 于是只能把可以给的东西给到。 【还好她留有一线，没让我在最终为难。】 但那烙印进dna深处的体温，那令人一生难以忘却的肤感，比起每夜占据了自家大床主权的猫猫，更要令人心旌摇曳，无法将之从脑海里摆脱。 “顾织说，这是一种疗愈……” “对症状的疗愈……”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作用……” 但苏澈觉得， 自己经历了这一遭，倒是变得神清气爽了。 ——「治愈的过程是相互的。」 当然， 非患者，也有微小的概率会染上同款疾病。 比如，对对方肌肤的留恋与渐渐膨胀的渴求。 …… —— 回到家，躺了下， 收到顾织留言的消息： 【会好好练贝斯的。】 苏澈松心一笑， 背对着熟睡的安晴， 首次感觉到—— 纠结之余，大业将成。 —— 【元潇答应我好好练琴。】 【顾织答应我好好练琴。】 【奈奈答应我好好带顾织。】 【安晴答应我好好练歌。】 【学姐答应我全力以赴。】 【小小答应我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四舍五入，我的队伍基本成型。】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协调好大家之间的关系，并且我自己也要开始带着她们一起往前行进了。】 还有不久就要到达六月约定的会面日，苏澈认为，眼前最关键的大事，就是让大家互相接受，别出现某人看某人不顺眼的情况发生就行， 在一个成熟的乐队里，队友之间的默契度永远摆在第一位。 如无「羁绊」，就算个人实力强如俞汐，也依然无法顺利捧回奖杯，在竞演中夺得第一。 “这是一个团队所有人的努力结下的精华之力，而要想达成这一步，队伍之中必须有人承担起拧绳哥的角色。” 谨慎分析一下，眼下，似乎只有自己适合承担这样的角色了。 【俞汐和小小之间应该没什么矛盾，她们看上去也很友好……】 【安晴和元潇不认识，元潇和顾织不认识，顾织和安晴不认识。但是她们三个各有魅力，可爱、朝气、稳定可靠……】 【所以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问题。嗯。】 苏澈幻想得不错。 认为接下来的道路顺风顺水，只需关注好大家的练琴进度并加以鞭策监督，即可顺利通过预选赛。 —— 带着释放过后的平和心情睡去。 翌日一早， 被身边人的动作惊醒。 “澈澈！今天是约会日！” 小手捉着衣角，轻轻拽动。 苏澈从梦中复苏，悬着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回首瞥见，少女脸上并无异常，于是松了口气，心道自己昨晚的反侦察措施果然没有白做。 “嗯嗯，我再睡30分钟回笼觉可以吗？” “好~那我去洗澡化妆~” 家猫今日心情爆炸好， 看得出来，她昨晚早早的睡觉也是为了今天能够精力充沛，细细体验这难得到来的甜蜜约会。 看她光着小脚哒哒哒的跑向浴室，苏澈得以喘息，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呼……” 留言板上，有俞汐学姐发来的会面地点确认信息，以及林筱的学习邀请， 下方有元潇发来的作业视频，请求自己点评； 除此之外，还有奈奈的自拍分享，以及空白的女仆装白丝腿照。 “…………” 苏澈啪的一声锁掉了屏幕，将之怼回枕头底下， 闭目养神。 “真是的，说发还真的发啊……” “而且还摆了那么多动作，裙子搞那么正宗。” “不会是自己现做的吧……” 苏澈无奈摇头，越猜越接近真相。 自打通过秘籍勘破了空白的真实性别后，看她发过来的照片就会生出一种别样感受。 是那种，在暗处里，窥视着对方的伪装背后的爽感， 类似透视， 在现实中开了挂， 看着以为没暴露但却一丝不挂的她， 这样的感觉，最初苏澈没觉得怎么样， 但空白越是发照片，自己就越是有点上头。 “具体说来，身边之人，唯一能在身材上跟空白媲美一二的，似乎也只有顾织了。” 空白的身材是梨形的，上凸下翘，凸的部分能埋头； 顾织的身材是红酒杯，背对着自己扣倒在床上时，丰润深邃，层次感十足，让人不禁想要品尝。 二者各有千秋，但皆是当今社会上十万里挑一的顶级存在，可遇不可求。 至于其她人…… 元潇可可爱爱，虽无规模，但性格招人喜欢，像个懵懂小孩； 安晴甜美可人，身材刚好，同时也具备着地雷系应有的大量元素，妆面水准很高； 学姐的腿吸睛度拉满，各方各面都如艺术加工过，挑不出任何瑕疵； 小小中规中矩，但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青涩气场，总给人一种她其实很想探究未至之境的既视感…… 比较挠痒。 【算了，这些不能多想。】 苏澈根本无心睡回笼觉，闭上眼睛也只是安静了半秒， 立刻又坐起身来，想了想今日的具体安排。 “在去坐摩天轮之前，歌还是要按部就班的验收的。新的礼拜，新的进度，不能停步不前。” 本着相信她的态度，这周苏澈没有询问她练习的进展， 不过眼看着面基大会在即，如果她不能让学姐那边满意，自己就很难将大业进行下去了。 “得抓点紧。” 回忆着昨晚学姐留言中提到的问题—— 【对了，学弟，我们乐团的名字，你有什么想法么？】 他认为，没法立刻给到回答。 “已经到了起名这步了啊……” 一般来说，给乐队起名字，是发起者的任务。 如果发起者没有想法，那就最好把大家叫过来开个会，听听大家各自的意见，再选出一个所有人都比较满意的队名进行使用。 而现在的状况是，发起人是学姐，但核心是苏澈。 一个队里分成了两个小团体，各自带人编入， 所以队名方面，只需要苏澈提出一个方案，学姐满意了，即可直接敲定，无需经过别人同意。 “先不急，学姐，我们只不过是临时组的杀手队，如果帮你拿到奖杯了再议，如果拿不到奖杯可能直接就解散了，认真取名也没意义。” 他抽空给俞汐回了条消息，试图把这件事往后放放。 却见俞汐秒回道：“那不行啊，mosse那边需要我们填写参赛表单，必须得有一个名字写上去才能进行比赛和宣传。” “啊？这样？” “当然了，如果你没想好也没关系，在我们见面那天一起商量也行。不过要记得，再晚就来不及了。” 俞汐提醒道。 “okok，了解了，这几天我再研究研究。” “好。” 俞汐似乎将所有权限全都下放了过来，她自己则只打算在背后把演奏的部分做好，当个甩手掌柜即可。 苏澈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禁多问了一嘴： “对了学姐，你最近在忙着练琴吗？都没在学校看见你。” “……差不多吧。” “嗯？” 虽然隔着屏幕，但苏澈能察觉到，她的表情似乎不太对， 或者说，有点紧张。 毕竟按照以往的习惯，她不可能这么久了只和自己聊聊正事，别的什么都不做。 正常的她，是会在正事里面夹杂着一些其它需求的，理论上不会如此。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在意的问道。 “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俞汐欲言又止，似在组织语言。 “能和我说说吗？” 苏澈觉得，必要时刻，自己有义务帮她解决。 否则若是影响比赛发挥的重大问题，没有提前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他不想埋下隐患。 “嗯……就是我一直关注的一位天海演奏圈的高手……最近官宣，加入了一个神秘乐团，并且要参加某个签了保密协议的比赛……” 俞汐犹疑道： “我一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mosse……毕竟别的大赛没有如此规模。但问题是，mosse并不需要保密协议，所以她很有可能是加入了某个特别的队伍……我怕遇上她。” “啊？” 苏澈听到这里，立刻明白学姐在纠结的点了。 说到协议，自己身边似乎只有奈奈提到过。 也是说了差不多的东西，也是加入了某个乐团，而且非常神秘，必须守口如瓶才行。 “……” 这引起了苏澈的高度注意。 “她很强吗？” 他继续问道。 “嗯。很强，非常强。” 俞汐实话实说，毫不藏掖：“是我在天海钢琴演奏圈子里，唯一一个觉得能够降维打击我的前辈。” “前辈？？” “嗯嗯，我从小就看她的演奏视频长大，虽然她也不大就是了。但她的名声，在古典圈子里，是很恐怖的。” “古典圈子吗？那和band有啥关系，学姐，我觉得你还是想太多了。” 苏澈摇了摇头，“mosse的比赛要求是acg乐团，她如果精通的是古典的话，这两者风格上，偏差还是有点大的。” “不不，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但她……她很早就转风格了。” 俞汐更显没底气，缓缓道： “她从古典钢琴转键盘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越发巨大了，因为我还停留在钢琴，她却把电子合成器玩出了样。而且acg方面，她选定的第一个演奏风格就是……” “「哥特风」。” “啊？？？” 这下子， 苏澈惊了。 “哥特？” “是的，她的音色极具辨识度，是那种古电钢琴的音色，类似古堡吸血鬼的氛围风格。而且在她手里流出来的音阶和弦情绪转换，完全就是同龄人拍马不可及的。我在想，如果真遇到了她，会不会……” “会不会翻车？” “嗯嗯，我的目标虽然是miya，但在钢琴一道上，我只能以前辈来对标。我怕万一对上了她，我这里会……” “别说了，你先冷静下。” 苏澈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对她精神状态的关心当中，出言安慰道： “你这样，我们假设她很厉害，但她也只是一个人很厉害罢了。 一个人不能代表一个团队，她的队友不一定很强，说不定都是拖后腿的呢？那样我们不还是有机会么？” “话是这么说……” “听我的，冷静一点，你先把她的演奏视频发过来，给我看一下，我研究过后，这几天我去找你面谈。” “！” 终于的， 俞汐听到了想听的话。 一时间， 舒服了。 —— “好哦。” 忍住胸口发散的暖意，笑吟吟回了句：“那我等你。” 她说着将一连串的链接和照片传了过来， 如数家珍， 仿佛在向外人安利着自己的偶像。 “行。” 苏澈扫了眼，旋即回了个比ok的表情包，与她定了个面基前的时间节点，而后终止了这次会谈。 【这是大事情，必须要解决。】 作为团队里的核心，安抚好每个队友的情绪是必须。 除了队内成员之间的矛盾外，她们可能会散发出的「恐惧」、「自闭」、「失去希望」、「精神需求」、「生理……」（划掉）等，也需要慎重考虑，并且着手解决。 “距离安晴洗完澡化完妆还有一段时间，我先看看这所谓的狠人是怎么回事吧。” 他想了想，决定暂缓自己的穿搭选取之类的事情，先研究研究敌情。 拇指向上划去，没有直接点开live视频，而是视线扫向那些标题—— 这一看不要紧…… 几秒过去， 骇得某人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 「维也纳国际古典钢琴比赛·最终决赛·现场」 「strandberg国际钢琴比赛·西班牙赛区·青年组·决赛」 「第三届天海电子键盘手大赛·头奖·live现场」 「esp·acg风格音乐人编曲联赛·金奖作品展示」 「阿美莉卡金钥匙国际作曲大赛·青年组·头奖」 「ksb（koreasuperband）第十季·乐队pk邀请赛·键盘组·冠军」 … “我了个大c……” 苏澈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在这一瞬，完全理解了俞汐为何会心慌。 “果然吗？强大如她，也还是会焦虑。” “真对上了这种选手，谁不腿软呢？” “该说是天才还是别的什么吗？天才二字足以形容这种人？” 这些比赛的含金量，苏澈心如明镜。 天海高手如云，这谁都清楚， 而若能走出天海，在全球范围内去参加大师级的激烈pk，并且能够夺得名次……什么实力不必多提。 “在天海赛区卷出来就已经是鬼才了，去外服，就意味着要和全球的天才同台竞演……” “而且那里面几乎全部都是科班生。” “要么音乐世家，要么大师传承。” “传家宝、高人指点什么的人手必备，谁也不比谁起跑线高。” 你爸是钢琴家，技巧出神入化，我爷爷是制琴大师，开局祖传神器……这让那些业余爱好者怎么比？ 【难怪学姐会压力如山啊……】 【上一次碰到miya就已道心破碎，这次如果再不小心碰到了这位……岂不是未来的音乐生涯要全部崩塌？】 苏澈定睛一看，记住了这位的名字—— 「悠悠」。 “艺名是悠悠吗？” 虽然不知姓氏，不过苏澈还是将她记了下来，并且顺手点开了最后一个视频—— 名为ksb的韩国乐队pk大赛现场。 他想看看，悠悠的现场发挥到底是何种模样。 “mosse也是团体赛，ksb也是团体赛，个人很强并不能代表一切，如果她无法与她的队友融合进去，或者光芒过大，盖住了主唱，那么到头来反而会起到不好的效果。得辩证看待。” 苏澈思路清晰，还在抱有侥幸心理。 直到…… 戴上监听耳机， 前奏响起。 —— …… “嘣——！！！！！！” 【我草。】 炸耳的不和谐音程开场，让人精神猛然一凛。 最先注意到的，并非她面前的施坦威大三角， 也并非整个顶级竞演舞台全部的聚光灯汇集于她的身上， 而是镜头特写当中， 她的妆容—— 女鬼一般披散的长发， 夸张极致的眼线， 色号发黑的口红， 死死勒住脖颈的颈带， 紧腰束身浮雕肌理长袖轻lo裙， 暗夜高光银色十字架， 黑色过膝蕾丝袜配高脚高跟黑皮长靴—— 整个人带给人的氛围，如同夜间出逃的坏公主， 尤其是那扭曲的姿态和表情，比起miya的吉他脸，更是让人觉得……这女孩更加骇人。 “她那是什么姿势……？” 驼背。 头部前倾。 高抬双臂。 眼白上翻。 小心翼翼的，目视着琴台另一边的主唱队友。 主唱队友噤若寒蝉，身体都在发抖。 而在反听众的走带开启的一刹，悠悠的双手以厉鬼般的力度，猛砸而下！ 像是要把琴键敲碎一样，几百万级别的象牙大三角，在她眼里，无非是可以硬踩猛干的工具。 黑白琴键仿佛烫手，一触即离。 她的演奏方式， 指若残影，流畅度可以用“细密连绵”来形容，而且力度很强，情绪充沛到能够把人淹没。 每一拍节奏型全部拉满，一个人便能撑起所有声场。 【woc……】 队友菜也没关系， 队友弹错也没关系， 甚至主唱忘词了都没关系。 悠悠的钢琴，可以以一敌十，撑满全频段。 就在苏澈两眼一黑，完全代入了学姐视角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副歌处， 黑暗哥特式风格的乐曲行进到高潮， 吉他手的solo因紧张而出现了失误， 此刻悠悠双目一眯，毫无征兆的起身，腾出一只左手， 将事先准备好的摆在身体左侧的电子合成器一手按去，扭曲表情如恐兽， 竟在16个小节内，完成了单手演奏吉他手的solo+自己钢琴部分所需铺垫的和声进行，全部满combo，无任何瑕疵将乐曲行进完毕。 这时，弹幕上飘过的全部弹幕皆然融为二字——“封神”。 苏澈一下就明白了。 放下了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本想要找到瑕疵用来安慰学姐的想法，烟消云散了。 “嗯……” “这种敌人……” “确实没戏。” 手机里，视频现场的余音未断， 哪怕被压缩后的声音频段些许失真，苏澈也能脑补出，在现场时身临其境的感觉会有多么震撼。 live的意义如此， 台下那些观众在音墙的推压下，个个站起身来，双手高挥，致敬台上的传奇演奏家。 她的队友们，看向她的视线是炙热的。 是夹杂着敬仰、崇拜、尊重、安全感、信念之感等等一切，全部融合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本就很强的各个乐手们再也不会紧张了， 有这样的巨神带队，没人会掉链子了。 拿到冠军水到渠成，以点成面，击溃了所有竞演乐团。 苏澈无奈的笑了。 伸手摁掉了手机上的播放键。 安静下来的房间有些空荡感，不禁让他陷入沉思。 掐指细算， 身边这种层次的音乐人，有几人呢？ 【好像……】 【见过的，只有miya？】 【奈奈也算，但奈奈是贝斯领域巨神，师承某位厉害的老师，应该也不一般。】 【还有的话，vocal方面，或许只有房小姐？】 【别的就没了。】 【这样的人，在天海都已经屈指可数了。】 【miya已经有了神器，拿过了冠军。她应该不会再来掺这浑水了，她天天都要打游戏，玩音游的。我看她也不咋练琴，嗯……】 【而且，悠悠她也是，拿完那么多国际大奖赛，何须再来mosse捧个奖杯？】 【奈奈的话，刚中毒，概率应该也很小。】 （不得不说，顾织在无形之中或许还帮自己排除了一份隐患？） 【至于房小姐……】 【算了不提了。vocal不能拯救世界。嗯。】 苏澈点了点头，决定择日通过这套方案去劝慰学姐，纾解纾解她身上的焦虑情绪。 虽然，自己也开始有点焦虑了。 这时，浴室中的哗哗声停止了。 安晴似乎洗完了澡，裹着洁白浴巾，从浴室门口探出了头，好奇的看向床铺这边问道： “澈澈，你怎么还没开始收拾呀？刚刚我听到一些声音，你在听什么呢？” “啊……” 苏澈看向尚未知晓所有暗流的家猫，组织语言道：“没什么。一些可能会出现的敌人的演奏视频而已。” “噢噢……” 少女指抚嘴唇，思索着： “发现了很厉害的敌人吗？” “嗯，是的。” “那，如果是我们合力的话，可以击败她吗？” “……五打一的话，可以。” 苏澈客观回答。 然而，越是理性，越觉得紧迫。 本来松弛度拉满的自己，也难以抵挡这样席卷而来的危机感了。 【不行，得想想办法。不能什么都不做。】 苏澈觉得，自己也是时候开启「勤修」模式了。 之前之所以没有那么拼命撸琴，完全是因为面对「那人」，自己想要放弃不止一次。 而今，曙光在前，一丝天机悄然浮现， 若不好好把握，遗憾终生怎么能行？ 安晴、元潇、顾织三人都在努力，自己是否也应该鼓起勇气，对位一下别的队里的吉他手了呢？ 【童子功能吃一时，但不能吃一世。】 【要捡起来了。】 【最好能找到个可以督促我的、懂乐器……不，懂吉他的人，来和我对练。】 【找谁好呢……？】 身边，这样的人基本没有。 就连光头老杨，水准都非常一般，给不到自己任何压力。 “是了。” 忽然间， 苏澈灵光一闪。 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可爱爱的三无天然呆小影子。 【要不……】 【去捉她？】 苏澈的习惯是，要找，就找最强的。 而最强的……在自己最近见过的人里， 无疑是沉迷网游的miya。 【她看上去也没什么事的样子，而且天天打游戏也不是那么回事。我要不去垂钓她，把她骗走，逼她带我练琴吧。】 《坏水儿大法》疯狂运转！ 这一刻，苏澈找到了版本答案。 【没错。没错。】 【捕获miya，让她跟我对练！这样的话，我的水准就会在短期内突飞猛进，迅速完成复健，并且更进一步，降维打击别人。嗯。】 苏澈眼中发亮。 开始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操作。 【那么，首先，我应该从maru的眼皮底下，把miya骗走。】 逐渐开始试探法律的边缘。 【如果想要她主动同意，那就应该用让她感兴趣的东西来吸引她的兴趣。】 【什么东西会是miya感兴趣的呢？】 思索着，思索着。 思索到最后， 得出了可能性很高的答案—— 【她喜欢玩音游，并且还是跳舞类游戏。那么如果我邀请她去游戏厅玩舞萌的话，她是否会顷刻间上钩？】 诸葛苏如是筹谋道。 …… …… (本章完) 第104章 偷感很重舞萌日滴泪聚集刷新点 第104章 偷感很重·舞萌日·滴泪聚集刷新点 心事重重的出了门， 第二次与安晴一同享受完整的周日。 一同去了ktv，一起买了可丽饼，午间坐在咖啡店里续杯， 午后乘坐摩天轮升空，在路人视角下高飞。 比起上次，虽然在差不多的时间，牵着同一个人的手，去做差不多的事， 但心态的转变，以及关系之间的升级，却使得双方都觉得接触时的状态更加放松，无需那么多的小心戒备—— 总结下来就是不累。 “澈澈，看你好像还是怪愁的，表情都在紧绷着诶……” 坐在他的对面，安晴敏锐发现了未经伪装过的情绪。 “嗯，压力稍微有点大。” 苏澈看向窗外，望着视线底部的葱茏绿树，静静发呆。 “欸……是和我一起出来的压力吗……” “不是。” 他摇头，仍未将目光落于她的脸上，只是陈述：“今天你的演唱进度很不错，比起上次进步也很大。我在愁的，只是我自己的事。” “自己……” 听着这样充满距离感的诉说，少女不禁陷入思索。 “有时候……还是怀疑澈澈给自身定下的要求太高了。” 她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争第一是好事没错啦，不过就像你之前说的，万一遇到了不可抗力，转变思路改换赛道，不也是可以考虑的解决方案之一么？” “道理是这样没错。” 苏澈深呼吸，不置可否，“我是在纠结，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大，导致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比较有限，换言之，「社交与自由成反比」，我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啊…” 安晴看着他疲惫的侧颜，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存在会否给他带来更大程度上的压力。 未等传达，就听他轻叹一声，预判了这样的想法： “你也不必自责，你做得都很好，我其实也没有愧对于谁，唯一的问题不在他人身上，而是在自己对自身设下的枷锁之上。 最近我可能要将重心放在练琴上面，一切规划以即将到来的pk赛为主，所以会经常出去练琴，我提前跟你说一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 沉重的话题似乎源自今日上午的经历，原本美好的约会却像是过眼云烟，在他的烦躁下被skip掉了。 未能关注眼前的风景，没有注意到约会对象今日的穿搭， 可爱的妆容被忽略了，精挑细选的新香水也没有提及。 不过安晴却并没有传达出任何的委屈。 看着他重压之下脸，心知一个道理—— 「时刻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这样才能走进他的心里。」 当今社会，理解，比任何单方面的付出都来得有效。 当普通女人可能会无理取闹的时候，自己却并未如此，反而是换位思考—— 那么这样的体贴感，会一瞬间拉进双方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将感情抬升到新的高度。 这，即是《灵之道》的精髓所在。 而苏澈也正是在体验到这般安稳感以后，主动的、重新将视线投射过来—— 见证了她今日的美。 … … 摩天轮旋转至高点，最接近白云的一帧间。 少女没有拿出手机，像以往一样合影留念。 只是看着他沉默的脸，将这一瞬刻印在了心里。 有些时候，珍贵记忆往往不需要用图像来进行保存。 关系走到这里，二者间的默契也早已不同于初见， 两年以上的相互了解，摊开之后，竟有了种老夫老妻的相濡以沫之感，谁也不必多言。 踩着斜阳回到家，二人没有牵手。 时间已近傍晚，安晴懂事的提出留给他练琴的时间，而非像上次那样霸占到后半夜三点。 苏澈对她表示感激，旋即背起琴，决定直奔格莱美琴行而去。 之所以去外面练而不是在家里，是因琴行演奏更有感觉，而且家里有人在旁边一直偷听，自己放不开。 “被人欣赏就会产生心理包袱，不想弹错。” “然而练琴不可能不弹错，毕竟练的都是生疏的东西，而非练好的东西。” “如果是练好的东西，那就是「弹琴」，或者说「演奏」了，是专门给人欣赏的部分，那样的话，就失去了练习的意义，充其量算是巩固。” 所以，练琴必须脱离安晴的视线。 这样才能将效果发挥到最大，变无效练琴为有效。 他道别了颇为不舍的她，并表示过不多久就会回家。 而她不知道的是， 他在背着琴出门的一刹那，并非真的直接老老实实的去练琴了…… 而是把琴寄存在了光头那里，先跟老杨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直奔附近的游戏厅而去—— 他要做一件事： 「在去网吧实行拦截miya的计划前，把自己的音游账号拉满，这样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真跟她玩起来的时候不至于被她pk下去。」 “智者不打无准备的仗。” “既然想用音游勾引她，那就一定要先实地考察，在此道上有所建树，至少也要入个门，成为专业人士才行。否则就会演变为无效切入。” ——《坏水儿大法·搭讪篇·投其所好》， 效果是观察重要目标的喜好，然后根据她的日常习性来探究她可能会感兴趣的领域，准备完全以确保搭讪之时一击必杀，战术评级为37下子。 针对miya，苏澈十分清楚， 她大概率不会在乎颜值啊、才华啊之类的东西，她的精力要么放在音乐上，要么放在游戏里。 论弹琴，没人弹得过她， 论学业，人家似乎也没太在意学习， 每天就是玩玩玩，轻松写意。 “所以，音乐游戏才是对猫宝具，先起个号练级吧。” 他想得比较简单，找了个最近的千达商场，搜出一处拥有对应音游机器的电玩城，直接网上下单了几百个币子的套餐，就一股脑冲了过去。 “练琴之前先修心。” 苏澈认为，miya能在网吧里把音游玩成那个地步，肯定离不开她高超的乐感。 而自己从小就是童子功，一步一步爬升至现在，区区按键类的音游，还能难住自己不成？ 段位什么的，不说起步最高级，也得从一个相当不错的基础开始往上飞吧？ 而一旦自己达到了最高段位，或者成为大神了，到时候来勾搭miya，还不手到擒来？ ——这是他去街机厅彻底老实之前的想法。 直到…… 推门而入， 发现自己的目标机器排了长队。 根本、根本就得等个半天…… “不是……在开玩笑吗？虽说是周末，但怎么偏偏就这两个机器附近全是人啊……” 苏澈眯起双眼，观察着附近人群。 细看便知，很有说法。 由于所选的舞萌是地雷系们十分推崇的音游机器，又名maimai，所以每个电玩城中但凡有这几台机器，就容易随机刷新地雷女，或者是二次元宅。 为了用顾客吸引顾客，鸡贼的老板们会直接把舞萌机器摆在店铺门口，注意是大门口外，最显眼的地方， 这样地雷女来了之后在这里玩，就会瞬间拉升回头率，引发游客们的围观，甚至是偷拍…… 而对于内向的i人，或是不希望被围观的社恐来说，就很是难熬了。 苏澈本想看看有没有更多的机器， 问题是，该机造价昂贵，又敏感易碎，通常来说，一家机厅的老板顶多进购两台，不会再多。 这就导致，很多慕名而来的音游玩家容易排长龙…… 尤其是那种币子便宜，打一首歌不到2块钱的厅里，更加容易练级，更加容易提升段位。 这下，苏澈彻底懵了。 顿觉棘手。 【这种情况，换一家店似乎也解决不了。除非换那种大恒珑里的1元1币，一首歌要投好几个币的超昂贵的店铺……但是……那没必要。】 钱不是那么的，如果打一首歌动辄10块，那真的玩不了几天就可以买把新琴了。 所以他决定耐心等待，先看看别人怎么操作的，然后排到以后，自己再试试水。 【大不了挑选工作日没课的下午偷偷来。】 错峰而行，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们的基础课。 “就让我好好瞧瞧是怎么个事……” … …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从前方传来，比起上次在网咖里听到的动静还大了不知多少倍。 通常来说，上网的人大多数都会戴耳机，互不打扰，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在街机厅，这种音游机器是外放的，你就算戴了耳机，接入3.5mm的耳机口，机器也并不会静音， 而是仍旧外放…… 耳机口的作用是给你自己能听得清自己打的歌的节奏用的，简言之听个响。 苏澈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 若非决心诱拐miya，他是断不可能来这种地方虐待自己的。 视线眺过人群，瞄着最前方那玩得不亦乐乎的地雷系少女，观察着她手上的所有细微操作。 “哦……其实就是敲击判定键，然后有长滑音，有转圈的触屏旋转滑动音……嗯嗯，感觉并不是很难……而且我小时候总玩乐魔方，有一定的基础，嗯……” 眼睛一看就会， 上手一试就跪。 轮到自己时，轻车熟路的注册了账号，又自信的跳过了系统的新手讲解演示， 明明是最低段位的选手，却不怕死的选了等级不低的曲子。 隔壁的女孩子笑眯眯的瞧向苏澈这边，以为他是什么w6段位的大手子， 毕竟音乐地雷男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同类相吸，哪怕苏澈刻意戴了口罩，那病态的身型也还是吸引了附近少女们的高度注意。 于是，社死的场面开始了。 游戏分为外屏和内屏，外屏有按键，敲击时候有声音；内屏是触屏，无声但需要点击屏幕，如果不戴那种滑滑的手套，就会非常伤手，影响判定。 向来不愿给他人带来困扰的苏澈当然选择使用内屏， 而问题很快出现了，吉他手的右手，是留了指甲的， 因之前教顾织指弹时，涉及到许多特殊技法，所以苏澈的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都有指甲，唯独小指不留。 这是某指弹大师的留法，如果只弹电琴，则可以考虑全部剪掉。 所以现在的他，既无装备，又被指甲卡住，不能发挥完全，加之新人生疏，很快，屏幕上就充满了miss…… 【蛙趣，这么卡手么？？】 右手边口罩地雷妹几度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站不住了，开口道： “小哥哥，我带你呀？” “啊…？” “我可以教你！我很厉害的…！” “……” 苏澈并没有打游戏需要别人带的习惯， 说起来自己就是代练，更倾向于从0将一款游戏研究通关，其过程的体验远大于一步到位，就像养成游戏一样，身边的元潇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用不用。我萌新，研究研究就能上手。” 他连看都没有正眼看对方一眼，只是委婉拒绝。 “噢噢…那好吧……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好不好呢？以后有机会一起玩~” 女孩子有点沮丧，但还是眨了眨眼，继续试图建立起一份联系。 那发媚的声线，粘稠得像撒娇。 苏澈看得出来，对方是这边街机厅的常客，而且刚刚打的曲子难度也不低，有一段副歌居然需要将双手以一种类似风火轮的旋转手法将全部音符满combo……对于颈椎病肩周炎而言，可能会造成阻碍。 “……” 【挺聪明的。把要别人联系方式的动机伪装成了乐于助人，其实底层逻辑还是搭讪。】 苏澈精通《坏水儿大法》，一眼就能看穿陌生地雷妹的条条道道，不禁仍想摇头推拒。 但就在这时，她从包包里取出了一双新的手套，递了过来： “玩这个游戏大家都需要准备一个手套来着，这样既不伤屏幕，不给后面的人带来麻烦，又能让游戏体验更丝滑，方便操作，是常识哦～” “！” “我把备用的送给你好了。嘿嘿。” “……谢谢。” 这下子，苏澈微微触动了。 接过游戏必备的东西，对她点了点头。 望向远处吧台，似乎展架上也根本不卖舞萌手套，不收就会影响今日的进度，于是他到底还是加了少女的好友，并且把钱给她转了过去，试图还上这份人情。 但对方偏不收。 “5块钱的东西，真的没关系。打一曲的事。” “好吧…” 苏澈不执着了。 【其实这种活动，最好的办法是带安晴一起来玩。】 【她本身就喜欢打歌，手机里也有好几款音游，看上去是音游老玩家了，而且还是更加正宗的地雷系……玩起舞萌几乎没有任何阻碍，毫无违和感。】 【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有限，如果让她把精力耗费在这种事情上，恐怕会拖延vocal修行的进度。】 苏澈颇为无奈，在陌生少女的关注下一点点爬级。 硬肝了一下午，终于把等级从初心者升级为五段左右的段位。 其间，为了不长时间霸占机器，他还跑到隔壁另一家电玩店里充了个卡，两家店轮流排队肝了许久。 直至彻底搞清楚了底层逻辑，他才甩了甩发酸的手臂，决定回到琴行正经练琴。 “这东西，作为热手运动正好，但玩多了容易沉迷。” 苏澈得出结论， 里面的歌虽然难度不一，但新曲是联网的，开局就可以直接选择谱夜鹿，连音辞都有，实乃acg重度爱好者的福音。 “也难怪小姑娘多，地雷妹也多。” 回想起室友章聪前几天神神秘秘说过的一句话：“我发现街机厅里最近常常刷新你这种风格的女生啊，要不你没事儿去逛逛？感觉以前流行的音游现在全都更新换代了，挺适合你的。” 有好地方哥们是真教，奈何自己当初一听一过，当成耳旁风。 如今坐在琴房里开始练琴，才意识到，自己闭门苦修这么多年，孤独性大幅增加不说，趣味性也大大降低了， 以至于，一段时间内，再想拿起琴都会从心底感到很抗拒。 “唉。” 不因别的，只因有那么一尊大佛挡着，再努力都无济于事而已。 “真得借助一下外力了。” 房间里，吉他的轰鸣声从laney电子管箱体中爆出，愈发猛烈， 震得墙面壁纸都似乎随时都要开裂。 没过多久，啪嗒一声， 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响。 苏澈停下了手上的和弦，往外望去，见是门把手被人旋开了， 不禁眉头一皱。 练琴时刻，最讨厌被干扰。 “哪位？” 他对着外面询道。 “嘿嘿……苏澈同学，好巧哇……！” “啊？” 只见一对儿鼓棒当先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然后，悄咪咪的探出了某熟悉少女那素颜的小脸—— “小小？！” 只见，来者正是几天不见的秘书处处长林筱。 今天的她，似乎连衣服都没换，肩上挎着制服包包，穿着与上次见面时一模一样的格子裙和掉色黑丝，火急火燎的就赶来了。 “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这儿了？” 苏澈好奇的站起了身，将手中的fender杵在一边，迎了上去。 “嗐，不是你说的嘛，对pk赛的成绩有所要求，而且学姐她也总是对我施加淫威，我根本不敢不练的呀……这不，现在我每天雷打不动在放学后练2个小时，可以吧？” “……太努力了。” 苏澈暗暗比了个赞。 练鼓不同于练琴， 鼓手练习起来比较麻烦。 需要鼓房、真鼓、以及合适的声学环境，还要注意不能扰民。 因此，鼓手要是每天都能练几个小时，那含金量不必多说。 “上次我来，外面的光头老板说你把租借费全都付了，让我不用掏钱……苏澈同学，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要请我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你！” 林筱见他不反感，立刻得寸进尺，挤进了并没有鼓组的房间，试图凑到前来。 “……” 苏澈总觉得被套路了，但一时半会儿又无法捋清嫌疑具体所在。 便道：“你先坐我对面，我有几个段子还没练完。” 对于补偿什么的，他只字不提。 毕竟用脚想都能猜到，林筱的偿还方式，多少沾点非素的。 看她那半开玩笑般舔着嘴唇的痴女模样就能看得出。 “好呀好呀！苏澈苏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们俩要不要合一合啊？我给你伴鼓。” 林筱乖巧坐在对面的钢琴凳上，并拢着黑丝双腿，无害提议道。 “……” 苏澈琢磨着，倒不是不行。 “可以是可以，你想合哪首？即兴还是什么？” “都可以！我听你的！我喜欢被动！” “……那你等我会，稍后来玩一下。” “好！玩一下！” 这下，林筱不困了。 原本做任务般的一个人练鼓，变得有趣了起来。 苏澈的想法是，难得来了，借此机会验证下小小的实力，也不是不行。 视频里面听到的是录制的，录制的内容可能是录了几十上百遍才录出一遍无瑕疵的， 而现场则不一样了。 现场合奏只有一次机会，类似live。 稍有松懈，原形毕露。 林筱胆敢主动提出邀请，苏澈自然也不会认怂。 【碰碰就碰碰。】 他不在意她的目光，当着她的面，又走了几轮bpm180+的solo，并且耐心的把几套新的琶音练习做完了。 听得小小是接连抚掌，赞叹不已： “我就知道你超强的来着，要我说，你我二人合力，加上学姐一起，有什么队伍是我们不能击破的？干嘛苦着个脸呢。” 她似乎也看出了苏澈今日状态不对，神情一直严肃，不禁颇感好奇。 苏澈当然不会说“因为有可能碰到秒杀我们的对手”这种事，面基在前，扰乱军心不可取。 只是笑了笑，掏出湿巾擦了擦手汗，然后拉着她走向了部署了鼓组的排练房。 正常来说，排练费用一小时要一百多块钱，一下午就得好几百，两人用的话均摊起来很贵， 但杨老师自打得知了苏澈的真实身份以后，就再没管他要过钱。 充其量在口头上索要一些承诺：“你欠我10节课的费用嗷，以后帮我带学生嗷……！” 这种话没少说。 苏澈全然接受，先把能利用的资源利用了再说。 二人来到排练室，按部就班的准备开始切磋。 林筱打鼓的时候很有说法，因为制服鞋不是很方便踩底鼓，所以她要换上平板鞋或者运动鞋，还不能是高底，这样可以确保基础节奏型的稳定。 当然，军鼓和镲片方面，重要场合她会自己带， 但在这样的排练室练习，就没必要搞那么细了。 “那我们开始？” “嗯。” 苏澈点了点头， 在林筱那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笑脸中，奏响了和弦的第一个音。 —— 不知此刻， 少女心里的阴暗面正在扩张： 【学姐，和他一起看书的第一次被我夺去了；一起喝咖啡的第一次被我夺去了；现在，就连一同演奏的第一次，似乎也是我排在你的前面呢。你说对吧？接下来，你还能失去些什么呢？嘻嘻…】 …… …… (本章完) 第105章 我会成为比你更加色情的人！（求月 第105章 我会成为比你更加色情的人！（求月票！） 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 心底深处，不能对外人诉说的，肮脏的、充斥着欲望与畸形满足感的东西。 它是一种需求，或是一种变态的念想，甚至可以成为支撑着人向前行进的唯一希望。 林筱从来自知自己不可能在所有方面比得过家世显赫的学姐， 所以在被她用金钱「控制」的那一天起，就将一场能够刺激多巴胺分泌的游戏印在了皮囊里。 【只要比她快、比她早、比她过分、比她更多的接触，就是胜利。】 【好想看她那高高在上的小脸终于绷不住掉下眼泪的一天啊……】 【如果大小姐会哭，那她滴落下来的眼泪收集起来，是不是会卖出很多很多钱呢？】 【甘苦的饮料，即使只有5ml，也应该会拍卖出去的吧？】 【嘻嘻……】 苏澈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感受到她的鼓点愈发爆裂，里面夹杂着的情绪不是很对劲， 颇有种自己在深夜三点，蹲在电话亭前，愤怒的、纠结的、越想越气的，在琢磨着怎么将「高山」凿出个洞这件事时的状态。 【果然吗？黑暗相吸。】 —— 首次的合奏很顺利， 至少，林筱全程笑眯眯。 连打带夸，全程都是“哇、苏澈同学好厉害！”、“怎么这么强呀！”、“我都快跟不上你了！”、“哎，有你这样的队友，怎么可能会败北嘛……”、“以后能不能再多陪陪我练鼓呢？”、“练完之后可以一起去图书馆哦~”、“累了的话其实……” “打住。” 越往后越不对劲。 如果不是从不外传，苏澈还以为小小的夸夸功底是得到了自己的真传。 爽奏过后，二人一起吃了个简餐。 考虑到小小手头紧张，所以苏澈请客去了面馆。 要知道，和安晴出门时，吃的可都是精致约会餐。 不过小小是不在乎的，有口吃的就行，甚至还很开心。 “太好了！炸酱面什么的我最喜欢了！我就好这一口咸的！” “……行，不够吃再要。” 两人在家常餐馆大快朵颐。 练琴过后，类似健身了似的，需要大量的能量来补充消耗掉的手脑并用。 “说起来，下周就要见面了吧？成员什么的。” 林筱夹着去皮黄瓜丝，伸出另一只手指掐指一算，数了数日子。 “学姐说，还有八天？” “是的。” “八天之后，直接在排练室相见吗？” “嗯。她给我发的地点是市区内硬件配置最好的排练室，名叫「箱庭」，据说是乐团专用的排练场， 我看了照片，里面从大马勺电子管到你的全套鼓组应有尽有，调音台麦克风一应俱全，连地面都铺着红地毯……” “蛙趣，我知道那里！那里300块钱一小时啊啊啊……我馋那套dw收藏家很久了！十多万的套鼓啊……唉，可惜根本去不起。” “？这样吗？难怪俞学姐说不用aa，第一次她请……” 苏澈心里不禁微然一凛，暗道果然队里有富婆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比起普通大学生队伍，起跑线就是莫名其妙高了很多。 不过就算俞汐再富裕，未来该aa的也还是要aa，不能把她的好意当成惯性各种白嫖， 否则时间久了，欠下的人情就会越来越多，偿还之日可不跟你闹。 “以后去120一小时的，一次排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实在不行，还有免费的场地可以使用。” 结合大家的经济状况，苏澈想起了元潇的家。 觉得如果大家能够和睦相处的话，可以问问元潇，愿不愿意提供地下室给大家作为临时存放设备的据点。 【她从小就没朋友，如今新增这么多好队友，恐怕会开心得不得了。而且那孩子豪气，就算现今不宽绰，也还是会乐得为大家提供便利的。】 对于小元潇的性子，苏澈还是自认非常了解的。 “好！那看来我也要加把劲多多码字，赚大钱去玩音乐了！” 林筱将碗中面全部干杯，连一个肉碎都不剩，旋即高举小拳头，比了个一起加油的手势， 看上去元气十足。 “补充过能量就是好！今晚我回家还要熬夜肝几千稿子！争取多挣5块钱！” “只有5元吗…” “啊，那怎了！我按照你说的去升级了我的稿件，从一天挣3块钱升级到了5块钱！新书一个月就能有150了！加上全勤，真不低的！” “……嗯嗯，加油。” 苏澈想起，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为了突击音乐，已经把创作的进度暂缓了，作为自己的「后路」，在全面崩盘以后才有可能考虑到的武器使用， 因用小说去对局音乐胜之不武，所以就没那么着急。 事情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而去， 吃过饭后，他将俞汐发过来的定位分别给三女同步了过去，提前通知了大家见面的地点和日期。 —— …… 叮咚~ 元潇最先收到消息。 黑夜里抱着琴猛练的她，见苏澈标注了具体的会面地点，并提到是队友间的第一次见面， 原本还算放松的心情，瞬时间紧张起来了。 “初见需要合奏吗？” 她立刻问道。 “需要的。我后面会把选曲发过来，给大家简单的排一排，作为磨合曲使用。你的练习时间还剩7天。” “！好的！” 元潇寻思着，这多半属于一种限时作业。 完成了，就不至于在队友面前掉链子，而完不成，丢的就不止是自己的脸了。 【哼哼……后面几天的睡眠也放弃掉好了。】 孩子看着已被琴弦勒出深痕的小手，咬了咬牙，决定继续坚持。 —— 很快， 顾织收到了妹妹发来的飞信。 “哼哼，顾织，我很快就要和我的队友们见面了！我会增加许多许多朋友！我要和我男票一起玩了！” 元潇几乎从不称顾织为姐姐，哪怕二人年龄相差几岁， 她在心底也是不承认着这份关系的。 “……” 黑暗中，看着小鸟头像的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顾织放下gu贝斯，将音箱的音量旋钮拧至为0，轻蔑的摇了摇头。 “你得意个什么？” 她回道，“你有队，我就没有么？” “还是说你有对象，我不能有？” “再者说，你的队充其量是过家家的队伍罢了，能强到哪儿去？你和你所谓的男朋友之间，也肯定什么都不会做的吧？” “成年人的舒爽，你什么也享受不到。” “好好的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吧，不要总跟我比来比去。没意义。” 狠命的回击，打击的处处是痛点。 元潇明显不是很舒服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该做的都做了吗！” 她的语音条逐渐激动。 “不然呢？” “啊你怎么可以这……！” “有需要的话，下次我可以带着他给你演示演示。” “泥泥泥……！” 孩子麻爪了。 完全说不过姐姐。 想想也是，以姐姐的身段儿，一口吞了男朋友什么的基本算是手拿把掐，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在那样的诱惑下脱逃。 但自己就不一样了。 自己啥也不懂，做过最过分的事情，是学着《星心法》攻略里的3下子操作去吃目标在防御状态下的嘴子，还被完全的阻止了…… 说起来，这种成果，被姐姐嘲笑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 人不会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接下来的路程不一样了！ “你看着吧，你真别太内个了，我也是会学习的！我会成长！以后成为比你更色情的人！你等着吧！” 元潇放下豪言壮语，气呼呼的继续练琴去了。 顾织笑而不语，觉得妹妹有些时候还挺有趣。 “可爱的小东西，每天尽是想着走些邪路。” 她摇了摇头，放下手机，“也不知道她那队伍里有没有不三不四的人。看来必要时刻还得去观察观察。” 【潇潇人傻好骗，如果被坏人拐走了，是绝对不行的。】 虽然关系比较僵冷，但这样的事，在顾织眼里也是不被允许的。 就算是塑料姐妹，身为姐姐，也有必要把关一下，看看妹妹的男朋友到底是不是正经人。 【万一是混混或者小摇子什么的，潇潇就会被带坏，这辈子就完了。搞不好还要被坑钱，那就糟糕了。】 原则上的问题不能马虎， 她决定择日去妹妹家里一趟，通过她家里的变化来搜出一些细枝末节的线索，以便提前做出一些措施。 “不能让不三不四的男人碰她。” 顾织如是想道。 …… —— 另一边。 安晴收到消息的反应其实就没有很大了。 反正去也是跟苏澈一起走，位置和时间方面无需考虑那么多。 “唯独要注意的，是vocal方面的压力。” 要练的歌曲其实已经事先透露过了——是房小姐的旧专曲子「雨空天」。 歌词传达的是“雨下过后，天上仍然阴霾”， 属于j-pop抒情摇滚风格，温柔的同时演唱又很用力，是全情投入的那种用力，而非硬摇滚的那般拼命嘶吼。 毕竟房小姐的风格是抒情大歌姬，这个路线已被铆定，轻易不会更改曲风。 安晴提前听了很多遍初排曲子，练是练完了，但细节处还需打磨，情绪方面更是要精雕细琢。 “emm……等他回来，和他研究一下吧。” 时间还足够，一周对她而言，可以改变许多。 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将音乐视作最优先级的工作， 毕竟百日绘已经给他看过，hare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了出来，被他彻底接受了， 因此画画技法排在了音乐修行之下， 正好和苏澈的情况相反。 苏澈是最初着重于创作，放弃了音乐， 最近重点发展音乐，放下了创作，理由是认为有了击败「那人」的希望。 两人都是懂得变通之人，所以什么重要，就先专注什么。 安晴坐在床上，荡着雪白小脚，分析道： “mosse的预选赛……其实也只是有一首歌的展现时间，晋级了才有后文。” “如果连第一首歌都被刷下来了，那准备得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后面全不用演了。” “所以理论上，9月前排一首大曲子，9-12月准备一首，然后要是顺利通过16强，再准备一首8强的、一首4强的和一首决赛曲，以及一首决赛后的安可曲……” “这样算下来，总共六首歌。” 少女又开始幻想了。 “啊……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强了……？” “会那么顺利吗？” “如果……真能夺得奖杯的话，就算让我再练10首，顺带着把澈澈给吃了我也愿意啊。” 少女不怕苦不怕累，怕的就是身边男孩儿达不到目标导致心碎。 今日的约会虽然不是很完美，但问题并非很大， 只要在音乐这一关能让他满意，后续还是可以顺利走到「心无阻碍」的境地， 那样睡在一起时，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稍微拱动下身子，他也会如饿狼一样扑食上来…… “嘿嘿……” “看来得再加把劲儿了。” 努力的驱动力在于更深层次的安全感。 对这方面的需求，安晴自认大于生存需求。 至于队友什么的…… 她根本不在乎。 “无论队内成员都是何方神圣，我也无需过多关注。只要跟着澈澈的话做就是了。别人没有用。” 这是少女的观点。 完全没将「羁绊」啊、「友谊」啊什么的放在眼里。 对于热衷地雷系的她而言，虚假的表象是不必要存在的，她人强弱，与自己无关。 安晴将以最高冷的形态出击，将乐队歌姬的地位奠定好，不容置疑。 —— …… 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来到了6月初，会面日前。 约定好的时间在儿童节后， 而儿童节当天，苏澈特意腾出时间来，陪着元潇去游乐场玩了一下午，权当是对她这段时间猛猛练琴的奖励。 【孩子不但把所有基本功作业都练透了，甚至在即兴练习以及成曲演奏上也进展神速……难不成……她真的如我那天随便夸夸出去的那样，是这方面的料吗……】 看着她高举双臂，坐在旋转木马上像个小傻子似的模样…… 苏澈感慨万千。 “阿澈！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坐！” 旋转木马每转一圈，元潇就会不怕社死的对着等在护栏外的“家长”喊上这么一嗓子。 苏澈尴尬得脚趾抠地，奈何不回答也不是那么回事， 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是大人了，体重大，我怕把木马坐碎。” 元潇“哈？”了一声，立马反驳： “胡说！你看前面那个老阿姨，年纪和体重估计都是你的二倍了，不也玩得很开心？！你快快上来陪我坐呀！” “…………” 带着杀意的视线投来了。 苏澈扶额捂脸，对着元潇挤眉弄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家长并不好当， 陪孩子出来也总会像这样，搞出一些棘手场面。 好在元潇本身天真无邪，即使出言不逊，事后跟她讲讲道理她也能听得进去。 “明天就是见面日了，你最好不要再多惹事。” “嘿嘿……我知道啦，我就是想跟师父父近一点嘛。平时在屋子里练琴超孤独的我跟你说。” “那确实……” “师父父，你最近呢？有练琴嘛？” “我？当然了。” 苏澈回顾着这一周的练琴打卡。 周一在家里练了2小时，周二在元潇家里上课+练琴总共4小时，周三在店里摸鱼偷懒练了3小时，周四去打舞萌刷等级完事之后去琴行撸琴3小时，周五上班前去跟小小又偷跑了2小时……周六还在顾织家里搞了几小时。 掐指一算，将近20个小时。 “我的强度虽然不比你高，但好在只需要维稳即可。” 苏澈说，“该练的东西，我小时候都练过了。” “哇……” 元潇听得揪心，第一反应不是好厉害，而是「好可怜」。 “看来阿澈小时候也没什么有趣的童年呢……” “……” 扎心了。 苏澈表情一苦，拉着她的小手就往跳楼机走了。 “喂喂我不玩内个！我害怕特别危险的！我恐高的说！我……” 几分钟后。 孩子愣愣的看着自己去坐跳楼机的师父大人，心中滋生出一丝丝后悔……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话太重了。 刺激的、高危性质的活动才能让苏澈彻底清醒过来。 一瞬间失重带来的恐慌与窒息感放射进大脑，让他紧绷多日的神经也从停跳的状态重新振奋起来。 走出栅栏之后，摇摇晃晃的他甚至还打算去坐大摆锤。 那种东西，一悠起来能呈个类似210度角，对心脏病患者的打击比起过山车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元潇不敢坐，于是就只能角色对调，变成了“家属”，抿着小嘴蠢蠢欲动的在外等候， 等着苏澈自己爽完。 “嗐……” “他真是有点极端，都不能玩一些轻柔的。” 孩子心说下个项目自己一定要选一个能跟他一起的了， 不禁趁他还没完事，四下遥望，琢磨着，哪个地方可以组队同玩。 很快速的， 右手边人群聚集之处引起了她的注意。 毕竟那里的人都奇装异服，浓妆艳抹，甚至往脸上涂白粉，夸张得很， 这很难不让她视线停留。 “噢——！！原来是鬼屋！” “鬼屋好呀！鬼屋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他肯定也能跟我一起进去的！这又不是旋转木马，他不会害怕社死的！” 元潇乐了，脸上绽放出不少小红。 等待间隙，笑眯眯的蹲在石阶旁，离远观察着那些有趣的npc。 时值游乐园高峰期，毕竟儿童节孩子多，所以在外面游荡的玩偶也多， 哪怕是夏天，也有不少兼职的人为了这一天300块钱，不顾汗流浃背，特意来到这里穿上毛乎乎的大玩偶衣服，在广场上送孩子们气球。 “我也去要一个吧？” “不，要两个。” “我一个，送阿澈一个。” “我们一人一个。” 孩子什么事都会第一个想到苏澈，因此见他还未出来，便小跑着朝着大兔子玩偶冲去了。 “你好！我是孩子！请给我这个！” “……” 大玩偶兔晃动了下硕大头部，斜眼看了看元潇，狐疑道：“你真的是孩子么……” “当然了！” “孩子会穿日牌水色么……” “哎鸭？！兔子姐姐，你……你也懂这个？！” “吖……” 兔子玩偶似乎不想更多的聊起与工作无关的话题，于是没有回答，直接把手上的气球分出了一个，递向元潇。 “这个给你。” “不不！我要两个！我要送我师唬一个！” “嗯？你师父也是孩子吗？” “是的！他是一个喜欢坐跳楼机的孩子！” 元潇挺起胸脯，自豪道。 “……？” 大兔子顺势望向远处，果然看到了急匆匆朝这边跑来的“男孩子”。 “元潇！你怎么又乱跑？我不是说过等我一小会就好么，下次再不听话要打你屁股了奥。” 苏澈气喘吁吁，尚未能从脱力的状态里缓过神来。 “！” 听到关键词的元潇则是眼珠一转，不老实的在思考着到底如何才能切实获得惩罚。 大兔子见家长来了，不禁稍加打量一二， 很快的， 被苏澈那特殊的穿搭和气质给吸住了视线—— “哦？居然是一对儿滴泪吗……？有点意思……” 她说着又从手上取来一个气球，递向了苏澈， “送你黄色的，送她蓝色的。幸福兔祝你们玩得愉快，一起幸福。” “啊……感谢。” 苏澈接过气球，本没想要，但见兔子很有礼貌，于是便也表达出谢意， 而后拉起元潇的小手，像是哥哥带妹妹出来玩一样，一同走向了下一站—— 也就是鬼屋方向。 大兔子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说起来……小时候在视频平台上见到过一个童子功天才，露脸发演奏视频发了半年多…… emm……虽然同龄，但实力实在是令人垂涎……感觉和他的五官长得很像欸。” “如果真是他本人的话……其实应该要个联系方式来的。” “毕竟那么难沟通的miya当主音，我早就看不惯了。” …… …… (本章完) 第106章 排练日四个人800个心眼子 第106章 排练日·四个人800个心眼子 见面日如期而至。 这天一早，所有受到邀约的人没一个敢睡懒觉。 约定的时间在中午12点， 预留出1小时的调试时间，下午1点正式开始排练。 说是面基，实则没有一句废话，见面就直接用曲子来验证每个人的实力， 谁不行，立马滚蛋。 这是俞汐制定的“通过合奏来判定队友是否ok”的最直观粗暴的考察方式， 对于安晴等人来说，相当于是考试。 “你不要紧张，我这一关你已经通过了，到时候演唱一定要放松，设备方面我帮你调，发挥出日常的实力就好。” 临走前，感受到少女心事重重，化妆都把眼线画歪了，苏澈不禁提醒过后安慰了下。 “好……” 牵住心上人的手就比什么都好，安心感顺着掌心的温度传来， 却不知道， 另一边，苏澈拿着手机，在同样安抚着元潇—— 【师父父！我昨天一宿没睡觉！通宵练琴把手指练红了！哎鸭怎么办呀！万一排练时弹错了我是不是就要被踢了鸭！！！】 【你冷静下，真要被踢的时候我保你。大不了，我和你一起被踢。】 最有效的承诺不是告诉她你不会弹错，而是告诉她失误之后自己会仍然与她站在一起。 【呜呜呜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我不害怕了！】 孩子在他这里享受到的宠爱十指难数，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懈怠任何一日，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店里，元潇都时刻保持着每天练习6小时以上的超高效练琴。 对于一个入门级吉他手来说，如果能维持住这样的进度，用不了一年，她将成为天海冉冉升起的超新星。 —— 至于顾织那边， 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atelierz还没过海关，但她不焦不躁，用着自己的gu就好， 仿佛平日里出门吃个饭买个水一般，平平淡淡的起了床，平平淡淡的洗了漱、穿上衣服，平平淡淡的拎着琴，走向目标的地铁站。 该省省该，顾织虽然家境殷实，但出门时也是会选择公交地铁的，并不会大肆挥霍， 她挥霍的部分，在于与某人相关的部分，比如买琴、买设备、买针织衫、买格裙、买紫色心情、买蕾丝内衣等…… 其它方面，支出有度。 【与姜老师的关系缓和的怎么样了？】 走在路上时，顾织收到了苏澈发来的短讯。 “关系很好。” 回复很简短，但与姜奈的版本不一样。 姜奈：【她根本没理我啊，我问她下次啥时候上课，她已读三天没回。】 苏澈完全知道顾织在想些什么，便承诺只要她愿意再主动一点学琴，自己会于下个礼拜六再去她家帮忙进行「症状纾解」。 顾织看到这话，这才神色缓和，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会尽量主动”。 —— 时至11点。 「箱庭」排练室里，俞汐和林筱早早到场。 “哇啊……学姐，这就是传说中300元1h的豪华排练场嘛……” 面对扑面而来的「正式感」，林筱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且不提那一面墙的嵌入式等身镜可以看到所有成员在演奏时候的“台风”， 单说鼓组那里被透明玻璃包裹起来，以及那十好几个录音麦克风，就知道这里做了极细腻的声学处理，可以实时录制鼓组里每一个镲片的声音，导出到设备里自己重温。 一人高的黑色大marshall，巨型orange电子管箱、mesa电子管、yamaha的16路调音台、以及舒尔的主唱立式麦克风… 各种谱台线材一应俱全，甚至连播放mv的大屏幕都给准备好了，想放东西也可以实时同步。 此刻，负责人兼调音师亲自迎接： “俞小姐，您今日预约的时间是下午1点到晚间6点，价格总共1500元，请问是否需要充个会员？我们这边满2000送1h的。” “不用。” 考虑到后续不一定会租这里，俞汐决定等人齐了再认真考虑。 人都没见到呢，万一一个个都是歪瓜裂枣，自己给她们用这样尊贵的排练室岂不是大炮打蚊子？ 暴殄天物了说是。 俞汐示意工作人员将场内的roland键盘搬走， 自己则让林筱把nord stage4红流星摆在了琴台上，提前调起了设备。 小小除了秘书工作以外，还顺带兼职了大小姐的“力工”。 毕竟鼓手有劲儿，来这种高大上的排练室，自己又不用背军鼓或镲片，帮大小姐扛个电子合成器不成问题。 “嘿嘿……学姐，你说，主唱和副吉他、贝斯手都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人能跟咱们一起玩呢？” 等待的过程中，林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边调试着踩镲的高度边说道。 “无所谓的，我愿意相信学弟的眼光，没什么太多的要求。” 嘴上这般说着，俞汐的柳眉却是微微蹙着。 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把权利下放给苏澈，万一他带来的人都是和自己玩不来的，或者说“道不同”的，自己该如何应对。 不过转念一想，正如学弟所言，“输了就没以后了”、“杀手队罢了”，因此也就没太过多在意。 “首先，时间精力要跟得上，至少需要排练的时候随叫随到吧，机动性低的玩不了。现实生活中事多的玩不了。总是鸽子队友的不配玩。” 俞汐认真严肃的思索道： “哦，然后颜值方面，主唱也不能太丑。主唱丑了影响门面，估计mosse也不可能愿意让这类人代言。” “……” “副吉他也不能挫，贝斯最好也是个高挑美女吧，能增加台风的初始魅力值，嗯。” “这样吗……” “嗯。然后技术上，人均bpm180+左右的门槛吧。想拿冠军的话，需要210+，带律动，带情绪。” “……我也才勉强做到稳定210这样啊喂。” 不知不觉，深入琢磨的学姐越说越多，要求渐渐堆成了山—— “设备的话，琴不能低于2万的，尤其是吉他手，拿几千的塑料琴去参演mosse就还是算了。 至少得是演奏琴，效果器要1w+或者是矩阵，必须能调明白。学弟肯定没问题，副吉他就不知道了。” “………” “再就是性格吧。” “性格……？” “嗯，说话听不明白的人不能一起玩，心切开是黑色的人不能一起玩，那样的人坏，容易影响团队的未来。”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时，林筱突然心虚了一下，将视线挪往别处。 俞汐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她， 不过表面上也没怎么在意，只是理了理自身新染的黑粉长直发，旋即坐到了自己的红流星前， 交迭起白得诱人的双腿，耐心等待人来。 —— 午时。 最先到达排练室门口的是安晴和苏澈。 为了确保她能顺利发挥，来此之前苏澈还特意带她去了商场里的独立ktv隔音小密室里练了30分钟的歌。 那是类似于电话亭一样的封闭式空间，由不透光的玻璃门阻隔，里面有监听耳机，面积不过一平米，最多最多容纳两个人。 明明是非常好的促进二者情感的机会，右臂贴着左胳膊，一人演唱，一人监听，甚至可以合唱， 但安晴却在紧张之下把所有心思全都用在临时抱佛脚上了，完全没能有效利用好这宝贵的半小时。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很多了……” “嗯，你今天可以随便紧张，但一定要记住，不能在正赛时紧张。” 苏澈认真道：“排练本身就是用来给你发现失误的，虽然，这次的强度可能会有点高。” 他预估了俞汐对于队友的基础要求，但由于之前也没现场瞻仰过学姐的真正实力，因此预判的高度有点低。 果不其然， 刚一接近虚掩着的排练房门口， 便听里面传来了一段行云流水的键盘solo……弹的还是非常正宗的acg摇滚曲，bpm听着能有190左右。 “！” 一下子，安晴有些纠结的定在了原地，颇感压力。 苏澈也是首次听见学姐的现场演奏，那随手流淌的情绪，抓耳至极， 每一个音符的敲击，都完全与常规选手不在同一个位面里。 颗粒感、流畅度、情绪值、画面感…… 都不禁让他心里产生出了一个疑惑， “这种程度的演奏，真的会被mosse的评委称之为「没有灵魂」吗？” 苏澈深深皱眉。 觉得，要么是学姐在这几年发生了蜕变， 要么就是评委有问题，或者说，大赛有黑幕。 单论技巧和观感上来看，苏澈很喜欢俞汐的演奏。 待得俞汐演奏完一曲—— “我们进去吧。” 苏澈示意少女一起。 “嗯…” 下一息，二人一先一后，推门而入。 “学姐，小小，我来了。” 豪华排练室内，四人齐聚。 俞汐和林筱第一时间看过去的，并非苏澈， 而是小心翼翼、像猫一样紧紧靠在他身后的少女。 “这位是？” “啊，我介绍一下。这是安晴，是我找来的主唱。刚起步不久，还请学姐多多包容了。” 苏澈把预防针提前打好，以免俞汐以大欺小。 “刚起步么……” 俞汐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目光如箭矢般，戳向缺失安全感的少女。 第一印象，唯有五个字—— 「正宗地雷系。」 【啧，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练就？】 【这娇软的模样，难怪会被学弟亲自点名啊……】 【穿搭虽然不贵，但也都算是正牌，给人的感觉舒服且自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美。】 【而且，她那是在做什么？】 【她在……拉着他的衣角？】 【！】 蓦然间， 俞汐的脸色变得阴沉了。 一侧，看出状况不太对的林筱立马站了起来，打了个圆场道： “哎呀呀，欢迎欢迎，安晴妹妹，你可真是可爱呀。我早就知道，苏澈同学找主唱，在这方面可绝对是没得说的。” 虽然不确定对方的年龄到底有没有自己大，不过小小才不管那些个，和谐为主。 她有在努力活跃着排练室的氛围，但安晴和苏澈的距离还是显得有些超出了其她人的接受范围。 这时，少女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禁悄咪咪的松开了小手，对新的「队友」们表示感激： “大家……请多指教。” 在她眼里，林筱倒是还好，属于看不出深浅的挺正常的女生， 但俞汐就明显不一般了。 【好高贵的气场……】 【她穿的是什么啊……】 【那是……lizlisa吧？】 【粉色蛋糕裙……最权威的蕾服，有价无市，只能去霓虹实体店蹲……黄牛手里根本买不起……】 【还有她的妆……好像用的也都是我平时只能看看的牌子。】 【最重要的是，她看澈澈的眼神，怎么有一种……问询感？】 【就好像是在对男朋友传达着某些幽怨？】 【那若隐若现的敌意，是在针对我吗？】 安晴很敏感。 敏感到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读取出一些饱含信息量的隐秘情绪。 “主唱去那边吧，麦克风有两个，蓝牙无线的，和有线支架的，随你自己选择。副吉他的位置和bass手的位置也安排了麦架，用来唱和声。你看看还缺什么，直接说就是。” 未及多思，俞汐开口了。 毕竟是在苏澈面前，她不会很直接的传达出“我不喜欢你这个小朋友，请你死掉。” 而是会选择先观察观察，看看实力再说。 万一真有水平，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奖杯最重要； 万一没啥水平，那就得私下找学弟聊聊了，问问看，选她的理由是什么，是否单纯因为她长得可爱？ 无论前者后者，都对俞汐有利。 在筹谋上，她还从未失策过。 “学姐，我发现你今天变化很大。” 苏澈将自己的琴和设备放置在主音的点位，忍不住瞄了眼俞汐，意有所指道。 “是吗？” “嗯……很地雷。” 他本想说，“你今天好漂亮”之类的话的，但此处空气氛围微妙，真那么说，回家之后就麻烦了。 于是委婉暗示了下，夸赞她今日的穿搭很棒。 “还不是你上次说喜欢这个么？于是我就穿咯。” 俞汐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在他面前捏着裙角，优雅转了一圈， 香风扑面，哪怕隔着两米远，也还是能闻到顶级香水味混杂着裙子本身的香味，夹带着她的体香，同时飘来。 安晴对着镜子，从镜子的反射里偷瞟着二人的互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看来那位学姐才是队里的老大了，而且澈澈明显之前就跟她关系不错，所以才会把喜欢地雷系这种事情告诉她。】 【哼，获取了情报之后立刻改换穿搭什么的……还真是强有力的对手阿……】 少女已经开始用《灵之道》教授的技巧来评判着她， 可知， 1.对方颜值属于顶美，在五美（顶美、小美、普通人、小丑、骇人）中位于头部， 且在头部的（网红、模特、名媛、女神、明星）当中也基本属于最高段位，就算说她是明星也没人会提出质疑。 2.对方经济实力降维打击，在财富值上已经达到了「从化妆品到穿搭，从外物（设备）到皮肤光泽（护理）」层面的全方位满配， 自己跟她相比，在这方面几乎无法同台竞技。 3.对方的身材条件也相当逆天，绝对属于一顶一， 尤其是那双腿，笔直而修长，白嫩又营养， 真正意义上的黄金比例，比起自己的小小一只，完全就是她赢了。 【但是，我胸比她大了半个围度。她似乎是c，而我有c+到d。我扳回一局。】 安晴暗中嘀咕着。 她的身材虽然从不在外展露，不过只有一起入眠的苏澈知道，少女是“不可小觑”的类型， 走在路上穿得严实，看不出大小尺寸，实则是隐藏属性，脱了睡衣才真正向你展露规模。 在这方面，她说压制俞汐半头，那确实没毛病。 【现在，最严峻的问题出现了。】 少女继续思索， 【她好像对澈澈有意思。】 【但凡不瞎，就都能看出来的。而且对面那个鼓手，眼睛贼兮兮的，瞧着也似乎有一些坏水儿……】 【不过好在，澈澈对于异性是否能够成功接近，有一个门槛奇高的决定性要求，但凡那大小姐做不到，就直接会被判死刑，这辈子彻底没戏。呵……】 安晴十分清楚，当初自己是在多么危险的状态下混进家门， 又是在多么千钧一发之际险象环生，擦边通过他的考察的。 没错。 ——【澈澈有情感洁癖，他不接受不干不净的少女。但凡那位大小姐是「不干净的地雷系」，那她就相当于被直接淘汰，玩不了一点了。】 【我倒要看看，你能否过得了他这一关。】 安晴邪恶的勾起了嘴角。 心如明镜， 地雷女大多不够洁净，而地雷系又往往徒有其表，没有其形。 俞汐那种情况，看上去像是什么也不缺的现充，万一以前有过男朋友，或者并非处子之身，那她就不用玩了，自己当然也没必要再为此愁闷一秒，大赢特赢就是了。 最怕的就是…… 【她真的很干净……那样的话，我就危中危中危中危了，主动的白富美滴泪什么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万一澈澈撑不住这样的攻势……那我绝对得做点什么才行了。】 此时此刻， 排练室里，4个人有800多个心眼子。 苏澈在和俞汐表面寒暄，背地全是暗语， 安晴则和林筱谁也不语，前者看着镜子反光暗暗观察，后者笑眯眯的坐在鼓凳上寻找时机。 “哎呀呀，大家真的很和睦呢~” 林筱转动着签名款鼓棒，竖着耳朵听两人寒暄许久，问道，“其她人什么时候到呢？没记错的话，还有两位队友，对吧？咱们队是6人编来的。” “嗯，应该快了。我问问。” 苏澈拿起手机，分别给元潇和顾织发送了消息—— “你到哪儿了？” “还有多久？” 然后继续排布着绿绿的效果器板子，静待回复。 林筱看着他超级复杂的航空箱里的那些单块儿矩阵，不禁啧啧称奇，起身凑了过来，想要近距离的观看。 “我说苏澈同学，你这些设备……得多少钱啊？” 上次在格莱美，她是没见他用矩阵练琴的，直接一把好琴接个电子管箱就开练了。 如今全装出席，可见对于此次会面的重视程度。 “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爸给我留的，我只知道这里面有一些块儿在网上买不到了。” 苏澈摇了摇头，长话短说。 一提起「那人」，心里就不是很舒坦。 尤其是在面对他的“恩泽”的时候。 “哇啊……绝版块儿的话，我听说，都是会随着年头增加和二手市场稀有度的锐增，变得无限升值的吧？毕竟是停留在那个年代的声音……有价无市了属于是。” “嗯。” 苏澈指着板子左上角的一块华丽的红色方形效果器，指着上面绘刻着的夜猫，说道： “这款红猫失真就是全球限量500块，背面的标号是007。大师签名款，后面发售的都是普通款，到现在，连普通款都停产了。” “……好看。” 林筱双目放光，蹲在地上，凑在他的身边， 状似认真的， 在与他一起欣赏。 坐在电子合成器后方的俞汐美眸微眯，心中冷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出来乍到的安晴也是若有所觉， 猛然察觉—— 【她好像并不是在和他聊设备啊。】 【她没有真正想问他这些东西吧？】 【她的位置，她的膝盖，已经和他贴到一起了吧？】 【在这样的场合下，也想不着痕迹的找到触碰他肌肤的机会吗？】 ——「高手」。 《灵之道》有云：“高手看上去并不是气场最强的，而往往是最不起眼的。” 安晴对功法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 …… 1点的电子表提示音响起了。 与此同时， 苏澈也终于收到了二女的回信。 奇怪的点在于，两条信息几乎是同时发过来的—— 【已经到半个多小时了。】 【在门口。】 “啊？” 苏澈眯着眼， 盯着屏幕上令人感到费解的，由不同两人发过来的消息…… 不禁好奇的立刻放下了吉他，朝着门外走去。 果然，排练室虚掩着的房门外，似乎有着两道熟悉的影子。 “你们为什么还不进……” 话音未落。 拉开门把手的他骇然看到， 背着吉他的元潇， 此刻正和拎着贝斯的顾织， 二人以一种牛顶牛角的姿态，额头贴着额头、脚尖抵着脚尖、前者龇牙咧嘴，后者满面戾气却毫无一个字沟通的怼在了一起…… 姐妹之间，彻底干住了。 …… …… (本章完) 第107章 状况百出练后挨留学姐之握 第107章 状况百出·练后挨留·学姐之握 元潇没想到，自己师父找的“可靠稳定的贝斯手”，居然是身材下作、性格阴暗的姐姐； 顾织更没想到，专属肉疗师从外面领回来的副吉他，居然是刚学琴没几天的傻妹妹； 苏澈当然也没想到，元潇和顾织早就认识， 并且顾织提过好几次的妹妹，元潇也时常挂嘴边的姐姐，就在自己身边。 当然，最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 当安晴顺着敞开的门缝将视线眺望出来—— 感受到另外的攻击性目光的元潇回眸一瞧… 【噔·噔·咚。】 于是。 值此一刻， 诡异的排练， 开始了。 … … 俞汐觉得很奇怪。 为什么新进来的几个女的不说话。 连自我介绍都省去了，就只报了个姓名，就没有别的了。 【看不懂她们的情况。不过贝斯手似乎瞧着挺可靠的？】 作为队伍发起人，只需要在意乐手们的实力就行了。 【颜值方面，这三名女生果然很ok。】 【能玩就行。】 她不在乎其它方面的死活。 林筱则是瞧出了些许猫腻。 【啊……苏同学怎么冷汗直流的……？】 【而且安晴看元潇的眼神，有一种又尴尬又愤恨的错感？为什么？】 【元潇看安晴的表情也蛮狰狞的……就好像是男朋友被她抢走了一样……嗯？】 【顾织看元潇的表情有一种蔑视和讥讽意味……emm……难道说？】 【元潇看顾织时又欲发作但不敢，颇有种我想干死你但我又干不过你的意味……有点意思……】 林筱吃瓜吃得满嘴甜水儿， 嘻嘻哈哈的看向苏澈， 果不其然，被几女呈三角形包围圈禁锢在正中央的他…… 此刻的表情上阴云变换，仿似天海今日不蓝不黑的白天。 【哈哈，有趣有趣……！该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 如果不是俞汐在，林筱甚至忍不住想要喵几句开始拱火了。 自己得不到无所谓，看别人把美食争得稀碎才是最大趣味。 她决定，先观察观察，看看排练的情况，之后等学姐先发言了再说。 【泰有意思了。】 【越来越喜欢这个队了。】 —— 她并不知道，这才是刚开始。 当大家把琴都亮出来的一刻…… 天， 彻底塌了。 —— 元潇的琴：苏澈的fender美标，价格过万，手感爆表。 顾织的琴：苏澈借出去的gu bass，虽是练习琴，但他在家里玩过不止几十次，上面都是他的味道。 安晴看过他在家摸琴，更是时常奇怪于怎么有几次他背着琴出去就再也没拿回来。 现在真相大白了—— 「原来是借给她们了呀？」 【哈哈，哈，哈哈。】 【猫店老板吗。澈澈。】 … … 下午1:30分。 排练室里，前奏响起。 元潇摁错了一个和弦内音。 虽然影响不大，但金耳朵还是能听得出来。 安晴进拍子切口慢了0.1秒。 或许是被不和谐音程影响到的。 顾织力度过猛了。 低频音量盖过了副琴，可能是情绪不佳导致的。 “……” 苏澈压力颇大。 并非是演奏上的压力，而是氛围上的窒息带来的极端压力。 单把几女拎出来，谁都能把这首歌弹成满combo，毕竟他验收过几女发过来的小视频，各个都能做到完美。 今天这种情况，纯属是外力因素造成的， 【错误的突发事件扰乱了人心，导致她们无法正常发挥。】 【不行，得想想办法。】 【学姐那边倒是没问题，但是……】 她在好奇。 好奇的打量着房间内的几女。 似乎要从音乐的情绪漏洞中观察出什么。 这很危险。 林筱敲鼓也是丝滑跟上，轻而易举。 头个曲子并非正赛时候要选择的主演曲，充其量算是磨合曲，因此她们二女无需拿出实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 曲子的首次合奏也进行到尾声。 并不怎么好听的余音环绕， 【平心而论，这种默契度如果按照百分制来计算，能给15分都算是高的了。】 苏澈无奈摇了摇头。 未及发言，便听学姐坐在椅子上，翘起了双腿，直言道： “看来，我算是重新认识几位了。” “……” 空气墙一般的压力迭加上来， 元潇、安晴二女同时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苏澈，有些不知所措， 顾织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直接无视了学姐的发言。 对她来说，在座的各位除了苏澈以外，其余都是没必要的存在，包括妹妹。 “啊……第一次，虽有瑕疵，但是不多，可能是太紧张了，学姐还请多担待担待。” 苏澈将电琴上的旋钮音量拧至为0，帮着几女打了个圆场。 “是吗？可是学弟你的演奏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失误的。为什么你行，她们就不行呢？” 俞汐不依不饶，轻歪着雪白脖颈，似笑非笑。 在这样的场合里，通过公事来批判私情，是一种很高明的操作手法， 秘籍中强调多次，此道可以激发目标的保护欲，从而使他暴露深层次的关系。 苏澈察觉到不对，也深知自己的处境不太好帮安晴和元潇说话， 毕竟排练场里，有一就是一， 有瑕疵就是有瑕疵，不能用紧张啊、状态不佳啊之类的当借口。 所以学姐的苛责，是在情理之中的。 “再来一次吧。” 他申请道。 “也行。” 俞汐点了点头，决定再给几女一次机会。 此时此刻。 场内几人心态各异。 安晴觉得自己没唱好，很大程度上是归咎于元潇瞎弹。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澈澈？】 【之前跟我耀武扬威的时候，莫非就已经和他搭上线了？】 【那么他平日里说外出去教琴，教的该不会就是……】 少女反应是极快的， 苏澈和元潇同是吉他手，一个带一个，师门关系，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之前和她闹崩了，如今硬凑在一个队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她知道自己对澈澈的心意，这样无论怎么伪装都不太现实了。 【不行，有空要再出门跟踪一次他了。看看他和她平日里是怎样交流的，可别比起我来还要甜蜜，那我不炸了？】 少女心事重重，心境难以平复。 另一边， 元潇在演奏完之后，果然也一直苦着个小脸，不吭不气。 心里不断回荡着一句话—— 【安晴那家伙说她已经住进了男朋友家里，到底是真的还是在跟我嘚瑟？】 【万一她没骗我，真和他住在了一起……那我岂不是……孤寡小朋友，连家里濒死的盆栽都不如吗？！】 【盆栽都可以成群结队的枯死，我却只有一个人默默窝在床上烂死。这对吗？】 【还有姐姐那里又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之前的老师不会是阿澈吧？那样说来，我岂不是…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她没有杀死我是否是念在姐妹之情上？】 孩子对于顾织的理解很深， 能存活到现在，多多少少有一些运气的成分在内。 “。” 顾织则没有思考那么多。 只是琢磨一件事。 【得快点用餐了。】 【妹妹未免太狂了，主唱看上去也是个欲望很大的女人。 表面上可爱粉嫩无心机，背地里或许精通108式上古传承秘籍。 她这样的女人，比起妹妹更加难处理。】 在防反方面，顾织颇有经验。 仅是与姜奈交手一次，就占据了巨大的优势， 如今对抗新的敌人，要想抹去威胁，就必须得要先吃。 诡异的排练室里， 除了林筱在看乐子， 其她几女已经将视线同时锁定了旗子， 竞速赛开始。 —— …… 第二遍的合奏比起上次好转许多。 俞汐稍微用了心，林筱稳定如节拍器， 苏澈指尖流淌着的主音旋律惊为天人，那是一种名为「传承」的先天之力。 在他的举托下，元潇哪怕是划水摸鱼，也能将节奏琴的部分顺利弹完， 当然，这次的她实现了满combo，将一个月以来的凶猛练习发挥得酣畅淋漓。 顾织那边无需多言，低频的波动像过山车，除了琴比较便宜这种小毛病以外，她的部分是非常ok的，等到更换神器就可当场质变；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全场瞩目的安晴了。 安晴唱歌有个问题。 音高音准都非常不错，声线也惊艳， 但是， 「没有台风。」 这一点，不光苏澈发现了，就连一直默默配合的林筱也察觉到了， 忍不住开口道： “安晴安晴，你唱歌怎么一动不动哇……” “啊……有吗……？” “有哇！和木桩子没有区别的！也没什么表情！” “……” 安晴心中一凛， 发现确实，自己平日尽是练技巧了，谁知道主唱还得修炼修炼台风啊……？ 能不能顺利通过考核都是问题，自然没有琢磨通过之后的事情了。 苏澈也是嘶了一声，忽略了这方面的东西。 “vocal站着不动唱歌，会让队伍的总体观感缺乏活力，不够激燃。 尤其在acg队伍里，所有人的风格如果不能合为一体，很容易在舞台视觉分上被扣掉不少。” 俞汐也道出自己的观点，“你的唱法还算过关，下次排练前不如着重练习一下动作情绪？稍微有点变化就好。” 她将话语说得委婉。 “嗯嗯，我明白了。” 安晴虚心接受，没有在正事上反驳什么。 到这一遍，几人的关系才算是基本确立。 《秘籍》中有云：“主唱够甜，吉他够燃，鼓手够快，贝斯够稳，键盘够美，全员够嗨……这就能构成建立起一个acg队伍的基本要素了。” 很快来到轮流发言环节。 林筱传达了自己的观点： “我呢，全都听学姐和苏同学的就好。我觉得新来的宝子们都是很可爱很有潜力的，我相信着大家~” 她把话说得漂亮， 但稍加思索就能发现，是“有潜力”而不是“有东西”， 说明心底还不是特别满意。 “顾织，你怎么说？” “我？” 顾织斜倚在厚重的密封窗台前，单手握着贝斯的脖颈，抬眼看了下场中，没什么表情道： “陪你玩就是。” “……” 长话短说，但说法很多。 这时，元潇有些按捺不住了， 抿紧小嘴，对着姐姐嘀咕了句： “但愿你别把我师父给拐走，那样我就没法继续进步了。” “哦是吗？” 顾织咧起嘴角，用刚好能被所有人听到的微小音量嗤笑道：“贼喊捉贼倒是有一套。” “！泥……！”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俞汐大概品读出了这两女的关系， 从她们时不时偷瞟苏澈的眼神里稍加推断，就将局势分析得云开月明—— 【这是全员恶人，唯独学弟一朵小白的队。】 【这种情况下，你不先拔，别人就会想方设法窜到你前面吃。】 【学弟啊学弟……真没想到，你的魅惑力完全不比在座的所有小妹妹低。哼……】 幽怨的眼神剐了苏澈一眼， 搞得他有些莫名心虚。 首次的排练进行到中段， 弹琴为次，制定接下来的规划变为了主要事项。 “验收方面，学姐是否满意？” “还行吧。” “那就是说……可以固定人员了，对吧？” “观望着看吧。” 俞汐没有把话说死。 她想的是， 「谁敢吃学弟，我就踢了谁。」 公报私仇这一块， 嗯。 “接下来就是之前你跟我提到过的，队名和大赛登记方面的事宜……” “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提及队名，新加入的三女皆是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行，让俞汐或者苏澈做主。 俞汐早就想好了几个名字，奈何没见到队友之前，不知道符不符合她们的形象和特点，于是就给删了。 如今一看，果然不合适，遂还是将目光转向苏澈。 “唉……我是起名废。” 苏澈挠了挠头，十分无奈。 “不过，大家看起来都很可爱，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我觉得，可以借用一下我家楼下店的名称。” “是什么？” “「七彩」。” “！” 排练室里稍微静滞了下。 还是林筱当先提出疑惑：“可是我们不是只有六个人吗？「七彩」的话……是否需要7名成员才比较应景呢？” 她的话很有道理， 但苏澈自有自的解释逻辑。 “七彩虽是店的名字，但并非只代表七种不同的鲜，而是可以指代七种颜色。” 他说，“七种颜色糅合在一起，会成为绚烂的「虹」。” “我们是以学姐为主的，以争夺mosse·神器杯最终奖为目的才组建而起的团队，因此大家若能在这样短暂的配合之中各自绽放光彩，哪怕有朝一日各奔东西，这样剧烈碰撞过的光芒也会一直存在。” “……！” “啊…” “这个……” “我没有异议。” “我也赞同。” 一时间，五女纷纷被他说动了。 觉得，最有道理的地方在于，苏澈给出的答案是「迟早会各奔东西」。 这几乎是必然的走向： 拿到奖杯——任务完成——各回各家——撒由那拉。 拿不到奖杯——任务失败——踢人/换组——下一届再战。 所以，苏澈不可能像没什么经验的毛头小子一样，搁这儿幻想“哎呀我们一定会玩一辈子乐队的！大家要好好相处哦”这样的废话， 他直接将结果反向道出——“既然早晚会散，那就好好珍惜这一段。” 强有力的角度，让队友们全票通过， 认可了这个队名。 “那就叫「七彩」好了。” “简称的话，就叫「彩」。” “嗯！” —— …… 临散会前， 几人选了第二首需要排练的曲目，并且订好了下回排练的日子。 “两周一次还是一周一次？” “两周。大家刚起步，需要时间沉淀。” “那行。pk歌曲依然选择房小姐的歌吗？” “是的，安晴的声线比较贴她，而且我们队伍暂时走cover就好，还不具备原创作编曲的实力。” “我会啊。” 俞汐皱了皱眉，表示原创的部分她能解决。 “不不。” 苏澈听得直摇头，“我所认为的原创，是一个团队里所有的成员都有参与的原创，而非学姐你这样的高手自己完成作编曲，然后让别人像工具人一样录音辅助……” “啊？这么麻烦吗？” 俞汐不理解，“你的意思是，要让她们分工作词、编曲、做后期？比如贝斯轨让顾织写，鼓轨让小小写，主唱作词，我作曲，你编曲这样？” “差不多吧。” 苏澈把愿想传达而出，“但我也知道这过于理想化了，所以还是先以大赛需求优先，咱们先cover几首再说。” “……那行。” 俞汐若有所思，知道他大概是不想让几个孩子感受到队内地位的压力。 平心而论，技术层面上，「七彩」当中自己第一，苏澈第二，小小第三，顾织第四， 那么安晴和元潇就是并列第五。 这是通过今日的演练得出的结论，客观且合理。 这样的水准，搞搞地下live倒是随便，但要想在mosse里夺得名次，还是有点天方夜谭了。 “对了，实战经验方面，我们是否需要在开赛前多参演几个小规模的live来提升一下磨合度？这样也能把名气给打出去。” 俞汐提议道。 “我觉得可以。” “那……我联系一下最近的live场地？在我们排练3首曲子之后可以上台试一小下。如何？” “行的，不过最近有什么适合刚起步乐队的演出吗？” 苏澈将目光转向了林筱。 林筱基本上是万事通，在外联部那边也有人脉，认识不少外校的乐队，消息不可谓不灵通。 “没有的话，可以强行有嘛……我问问上次外国语学院的那个队吧？看看她们愿不愿意跟我们拼盘，如何呢？” 她收起鼓棒，绕到鼓组前方，想了想，“还有你帮过的那个队伍，叫什么来着……？哦哦，「水色」吧？没记错的话，跟她们一起拼似乎也……” 话音未落，苏澈身后，某孩子的表情明显不对了。 “元潇同学，怎么了吗？你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林筱把心思都放在苏澈身上了，当然不会去调查元潇。 “没什么。” 元潇默默背起琴，小脸之上如同冷风里的晴天娃娃，笑脸变哭脸。 察觉到她的情绪，苏澈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抚慰的目光， 但元潇仍作坚强，并小声说了句，“找她们可以。我不害怕。” 她咬着虎牙，认为今日的自己已经比起曾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假以时日只会更加强大，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儿站起来，若她们真的愿意来，我是无所谓的。”她说道。 “是吗？” 苏澈眯起双眼，细细品读着孩子话里的委屈。 心中琢磨—— 【若以现在我们队的水准，去直面上次见到的「水色」，胜率基本在91开—— 我们9，她们1，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但是。 不能这么做。 因为单论乐手的个人实力，对方的凌遥，是明显比元潇要高出3个level的。 换言之，即使自己这边赢了， 也算是“大佬带队”，胜在学姐、小小，还有自己身上， 并非元潇她光明正大的凭借自身实力得来的。 这样不如不赢，赢了反而会给孩子留下一些抹不去的心理阴影。 【要保护她。】 【要让她赢到凌遥双眼一黑，道心破碎。】 【要让她骑在她的脸上压制着她，逼她哭出声来大声道歉。】 苏澈不知道其实凌遥已经找过了徒弟， 但极度护短的他在双标这一块是没谁的，别人欺负元潇，就如同叫嚣自己。 而叫嚣自己者， 就算是陆地神仙， 就算是「天」， 就算是「那位」， 也迟早有一天，要教他脱层皮来，彻底折服。 这，便是苏澈的野心。 是他组建起这个乐队的最终目的所在。 “这样吧，先问问外国语队，能一起就优先和她们一起。至于「水色」，等以后再说，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林筱领命，表示近期就去联系场地。 苏澈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结束的点了，便让大家各自回去，并且提到“要建一个小群，咱们有什么事在可以群里线上沟通”…… 一时间， 暗流又开始涌动了。 几女扫码进群，各怀心思，疯狂互相视奸。 苏澈本来打算道别学姐，跟着安晴一起回去， 奈何， 就在他前脚刚走到门口，马上要溜掉之时—— 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 “学弟，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你留一下，让其她人先走吧？” …… …… (本章完) 第108章 偷吃亿口怎么了？ 第108章 偷吃亿口怎么了？ 俞汐将苏澈堵在了排练室里，利用最后的30分钟剩余时间，烧着金币，问了他几个问题。 问题很难回答—— 1.“为什么找的乐手都是美女？要么就是特别可爱的女生。” 苏澈答：“颜值是比赛评选的一环，如果可以，我也能再找一个主音妹妹，把我自己替换掉，这样你就不会问出这种问题了。” 俞汐当场被噎住， 皱眉问出下一题： 2.“为什么和安晴一起来，还要和她一起走？你们是住在一起吗？” 苏澈答：“新人vocal需要实时监督，我只是恰巧和她住在同一片区域，来回一起比较方便而已。” 此乃谎言。 俞汐不傻，看着他躲闪的目光就知道，俩人指定同居了。 不禁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3.“什么时候收的徒弟？为什么元潇看上去像你女儿一样听话？仿佛你把她抱起来随便亲她都不会抗拒？” 苏澈答：“钢琴弹多了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学姐的幻觉是擅自脑补他人关系，在道德伦理方面很成问题。” “……” 俞汐怒， 摁住目标，脸贴着脸呵斥道：“狡猾的学弟，你根本不缺发泄兽欲的玩具！竟敢欺骗我！你好大的胆子！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 【坏了。】 看着学姐完全没法再被唬弄的样子，苏澈心说，今儿不给个答案，自己多半算是走不出这个屋子了。 “冷静，先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他采取了缓兵战术，试图用老套路来牵制学姐的行动。 但同样的招数对付俞汐，向来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她不给苏澈编理由的机会，直接抬起雪腻白腿，用膝盖一把顶在了他的薄弱部位，并将他控制在墙角—— “上次你这样对我，却什么都没做，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学弟，你是和尚吗？还是说，破了戒会导致武功尽失？亦或是，你根本就是在瞧不起我，觉得我没有魅力？” “……不是，不是的哈，学姐。你先放下，我全跟你说就是。” 苏澈的防线已经快要被她戳出一个口子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抵御得了穿着lizlisa的大长腿白富美用那芬芳逼人的肉体把自己卡在角落里并且强硬的要求你现在立刻马上吃。 看样子，这利息不收，是不可能蒙混过关的。 “首先学姐美艳无双，我自然不可能存在瞧不起你的意思。” “是吗？那你碰我。” ——「38下子技能·直接断招」。 效果是在对方想要解释的时候强迫他进行肉体碰触，如果回避，就说明接下来说的话依旧是谎言。 这是一种谎言判定术，源自高阶功法《慕录》，用得好即可占尽优势，时刻处于关系的上风，哪怕是在夜晚的大床上，也依然会是稳居上位。 被逼到这般田地，苏澈走投无路。 脸上闪过一丝戾色， 盯着俞汐那不撞南墙不会哭的精致小脸， 突然间，露出可怕神色： “是你自己说的。” “？！” 俞汐本以为，他还是会和上次那样口嗨。 谁知这回……他一把反手将自己的手腕扣住， 拧身反锁，将自己限制在了原本他所在的角落， 旋即单手握住双腕，类似镣铐， 腾出另一只手，滑向了lizlisa的右下方的雪蜡之处。 俞汐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二者相隔不过半尺的距离，鼻尖近乎贴着鼻尖，相互的呼吸味道尽收嗅觉体系。 “等……等等！学弟，你来真的吗？” “不然呢？” “？！在这里……？” “啊。” “这地方……有监控！你你你……” “哦…对哦。” 苏澈嘶了一声，抬眼瞄向了房间左上角的白色摄像头…… “确实哈，高档排练室里，老板为了防止乐手损坏设备，是会搞一些监控器在房间里的。你倒是提醒我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仿佛只要学姐不求饶，他就真的会继续进行下去。 “苏澈！你等会！我现在还不能接受……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做这些……” “这样啊？” 看着脸皮薄得快要滴出血水的学姐，苏澈笑了。 终于收回了下作目光，阴阳怪气道：“那，换个地方？附近有情侣酒店，里面据说有水床。我还没体验过，咱们试试？你请我。” “！你！” 俞汐的功法完全被《坏水儿大法》击溃了。 本想颐指气使的给他一些压力，质问他为什么身边这么多莺莺燕燕，然后听他解释，并且对他提出新的要求牵制， 谁知道他却敢来真的，演都不演了，真就是馋自己身子， 甚至不在乎有摄像头在上面录制。 这可不行。 这要是真被他夺了，看起来也根本没有负责的意思，家里那边就说不过去了。 “我改变想法了，哼。” 她胸脯起伏着，用尖锐的眼神示意他放开自己的手腕。 苏澈照做，洗耳倾听。 “你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俞汐银牙轻咬，似乎对于这个点非常在意。 她并不是不能接受提前给他奖励，就算是玩些见不得光的，也能慢慢去适应。 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他是那种玩完就走的性子，自己可就有点亏大了。 本来还对他的人格尚且相信着的，如今看到他身边清一色的可爱妹妹，再自己骗自己就没意思了。 俞汐从来不是恋爱脑，该清醒的时候会清醒，而且必要时刻极有可能选择壁虎断尾，跟他切割。 “是也不是。” 忽然的，苏澈开口明牌—— “我帮助学姐取得学姐想要的东西，而学姐的实力也是我所需求的东西。 我们各取所需，过后既可以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也可以进一步发展关系，想怎样都可以。其实决定权在你。” “在我？你在说笑吗？” 俞汐揉着手腕，恨不能一口把他咬死。 却听他又继续正色道： “不光决定权在你，问题也出在你自己的身上。你有没有发现，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你的初心发生了变化，你的目标与最初和我提到的部分产生了偏差，这才导致你内耗且不满。” “哈？” 这下子， 她被激怒了。 “苏澈，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被你利用，然后发现了你的阴谋，也是我的错吗？” “nono。” 苏澈似笑非笑，“并非发现被我利用与否，而是学姐你啊，从原本的「只是想战胜miya」，升级为了『想要在战胜她之后获得些什么』，你啊，你的欲望，在膨胀啊……” “！！” 蓦然。 天音灌耳般， 俞汐惊醒了。 【他……难道已经识破了吗……？】 【我想获得的东西……确实，从「奖杯」本身，变成了他这个人。】 【不如说，他才是我的「奖杯」。】 【唯有将他和奖杯一起带回家，我的人生才算得上是完整。我才能够圆上家人的遗憾，我自己也可以在miya面前挺起腰板，再不会低她一等。】 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如他所言， 改变的，一直就不是他，而是自己。 “学弟……”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 连带着肌肤紧致的身体，也是像硅胶娃娃般，软倒在某人怀里。 “嗯…？” “你的意思是，我这样不行，对吗…” “犯规了，学姐。” 苏澈皱眉回瞥， 见监控已经处于开启阶段，摄像头不断闪烁。 原本紧张的她，被一语道破过后，反而不再在乎那些了。 “后面的事后面说，不如先把脚下的路走好。如何呢？” 苏澈心知，安晴还在门外等着自己， 说好一起回家的，她不可能真就当先离去。 俞汐此刻的心态也已经从自暴自弃变得重新振作起来，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在耳畔再次确认道： “走完脚下的路，还可以有未来的路，是吗？” “……先拿到奖杯再说。” “有未来的路，是吗？” “拿到奖杯。” “你答应了的，对吧？” “奖杯。” “不许故意放水，要和我一起认真起来。” “杯。” 苏澈僵直不动。 她的每一句呢喃渴求，都意味着自己肩上的筹码在一吨吨增加。 如果只是停步于交易的关系就还好， 但如今，学姐看上去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她是在…… 【执迷不悟吧？】 她根本没有打算放手。 她现在传达出来的，已经是「想被亵渎」的需求了。 苏澈无奈叹息。 脚下只摆着两条路—— 1.继续利用她，欺骗着她，许以一份情感。 2.放弃利用她，双方谈崩，团队直接崩盘。 【秘籍里早就说过，band当中，但凡两人之间产生出超出队友的情感，那么这个队伍无论再强，都将在顷刻间分崩离析。看来，道理属实很硬。】 “学姐，还记得队规的第一条吗？” “……嗯。” “不得擅自喜欢ta人。” “…嗯。” “你现在似乎有些着相了。” “嗯。” “不如说说看，我这样的人，有哪里值得你这么感性？” “哪里都值得。” “……” “我看一个人，才华居首位。学弟你啊，总是看不见自己身上的发光之处，且会忽略掉身旁那些向你投射而来的视线。” 俞汐抬起头，看向他面无表情的侧脸，“恰巧，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会无视她人的人。 我喜欢你唯独对我说出污言秽语的样子，我喜欢被你用下作的手段控制。 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的我与以往见面时的状态有所偏差，但我只想要你的一句话……如果是可以的，那我就……” “唉。” 苏澈感到自己总是在无形无意间戳到对方的敏感点。 谁能料到，学姐的xp在这种地方？ 事到如今，要么走要么崩，时间上根本来不及选择后者，所以，只能将这错误的道路继续行进下去了。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要知道，动用真心的代价是巨大的。 我要确保你能够在不影响演奏状态的前提之下把奖杯捧到，而且还不可以影响到其她人，否则一切都是免谈。” 到这里，原本二人的位置，彻底产生了对调。 需求奖杯者变成了奖杯， 而原本的奖杯，则变成了觊觎之人。 俞汐毫不犹豫，“可以。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被她们注意到。” “嗯。” 地下关系就此成立， 奖池还在增加。 临走前，俞汐索求了一份奖励。 就像吃一口冰淇淋般， 在监控底下品了品一直想尝的某样东西，清凉，薄如蝉翼。 二人一前一后，先后分离。 —— …… 门口， 谁都没走。 顾织冷冰冰的斜靠在栏杆上，观察着排练场大门外针锋相对的二女。 “这就是你把我鸽了的理由？还美其名曰男朋友？” “那怎么？你不也偷偷拜师，把我家的人往外生拉硬拽么？琴都被你骗去了，你还说。” “哈？！我和他的关系清澈如水！你不要搁这儿诽谤污蔑！” “是吗？那好遗憾哦，我和他倒是不怎么清澈呢，哦对了，你该不会每晚一个人睡吧？是这样吗？” “…………安、晴——！！” “大点声，我听不见。” … 斗嘴这一块，元潇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出。 因为现实就是苏澈确实跟她一同出行，高概率俩人住在一个地方。 同比之下，自己别说搂着他睡觉了，就连吃点小吃都被断招了。 看着安晴那百般宠爱都体验过的样子，元潇已经不想跟她再说什么，只想找个地方偷偷大哭一场，发泄一下心里的委屈。 这时，顾织见妹妹吃瘪，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如果因为别的事情，她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事关苏澈，而且对方还似乎是享受过什么的样子，明显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走的不是正途。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不想让元潇得吃，自己也绝对不能把男人推给外人。 比起外人，那还不如让妹妹吃呢。 顾织的眼神阴冷了下来， 突然插话道： “抱歉打扰一下，安晴是吧？你和澈，是什么关系呢？” 她背起琴，走到了元潇身前，背对着她，将她护在身后。 “！” 元潇看着姐姐的背影，原本随时破裂的玻璃心，终于有了些许着落，找到一处落脚点。 “关系…？” “嗯，情人么？” “……” 安晴眉头一皱，面对顾织的问题，定在原地，不动了。 根据《晴语》中的记载：「不该回答的问题不要回答，不该说的话不说。」 其本质是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而顾织上来就提到了一个犀利的点，如果自己承认了，那就相当于自己单方面宣告了和他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非但不正式，且完全违背了队规的头条——禁止恋爱， 说了就直接寄了。 当然，如果不说。 否定的话，则会被当成“连情人都不是，你在装什么”，这样的话，假如对方跟澈澈之间有了这种程度以上的关系，那么自己将会完败，被她压制一头。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 这个问题，都完全不能回答。 进退两难了说是。 【好厉害的女人。】 安晴意识到， 对方是高手。 之前一直没精力仔细看，把注意力全用在提防俞汐学姐身上了， 而今得空正面观察顾织，少女这才骇然发现， 对方的数值，似乎有些离谱啊…… 【比我还要有资本一些吗……】 她将视线不礼貌的聚焦在了顾织的某处。 顾织当然不会羞赧，反而还一反常态的以此为傲，挺直了傲人身躯，居高临下的冷冷盯了她一眼。 “怎么？不敢说吗？” 她邪笑着，“还是说，你不过是在狐假虎威罢了？表面上气焰很大，实则不但歌唱的一般，心里想要的东西也完全没什么进度。除了吓唬吓唬潇潇，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吗？” “……” “！！！！！” 这一下， 安晴惨遭重创。 元潇则是被姐姐帅了一脸，沉默发出了猫猫五连叹。 心中不断加油打气：【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她就只有欺负我能耐！别的方面是不行的！姐姐弄死她！说哭她！下毒给她！喂她吃泡芙好了！】 在心里大声bb的小元潇这时候来劲了，恨不能跟姐姐站在同一阵营里疯狂输出。 就在对面的安晴被一击控住，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定夺之时，苏澈终于出现。 “我说你们，在这里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他由远及近，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几女之间的分歧般， 笑眯眯道：“排练完了，怎么都不回家啊？想要团建一下培养培养队友之间的感情吗？” “谁要跟她培养。” “是的师父！我不跟她培养！她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唱！” 几女分成两派，元潇顾织站一边，安晴自己站一边。 林筱因为急着打工，早就一溜烟的跑了，连乐子都没来得及看。 俞汐刚刚迈着双腿背着琴从里面出来，眼见这里硝烟弥漫，不禁待得面上潮红退却，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哈，你们第一次见，有些分歧也很正常，不过要知道大家现在是一个团队的成员，需要磨合的地方有许多，如果太任性的话，是不利于团队未来发展的哦。” 他一本正经说着官话，“你们也不希望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脱手而飞，是吧？” 突兀的， 话锋一转。 点到即止。 下一息， 三女怔愣了。 俞汐也是若有所思。 ——「大家想要的，都是什么呢？」 在这一秒， 几道念头同时于脑海中萌生。 安晴：「我要与他相互依恋，彼此不分离。」 元潇：「我要在他的注视下一步步成长，走到最强，到时再光明正大的找他领取属于我的大奖励！我……我要变成女人！」 顾织：『更深层次的食欲满足，需得事先帮他捧到奖杯。因此，不能吞噬队友。』 俞汐则没有说话， 只默默看着突然从剑拔弩张转变为各退一步，谁也不再露出锋芒的几女……内心更加明白了些什么。 【确实有猫腻。】 她完全理解了， 理解了苏澈所处的极度高危的处境—— 「暴风眼级」。 “那没什么别的事就先回家吧？哈哈，大家都加群了的，是吧？” “嗯……” “加了。” “现在加。” 几女通过扫一扫功能进入了苏澈拉的小群，群聊名称为「和睦相处的七彩」，成员总共6人。 第一个发言的是人在野外的林筱—— 【hi~大家抱歉呀！我今天有点事情先撤退了！下次团建的时候我一定来！】 她的昵称非常简洁，就叫“小小”，头像是一个二次元的黑长直文学少女，不细看的话几乎和她本人1:1。 苏澈点了点头，在群里回了个ok小手， 自己的群id是一个吉他的emoji表情包， 元潇的id是就是元潇，头像则是一只很萌的啄木鸟； 顾织的id单字为「织」，头像就有点恐怖了，是一片漆黑背景下，遍布的蛛网一样的特写， 让人看上去感到头皮发麻。 至于学姐，就是纯大小姐风的资料了——头像是本人，三次元自拍，无p也很美， 天生丽质不是盖的， 昵称的话，叫汐汐。 “很好。” “看来大家已经建立起了最基本的感情基础，没什么问题就散会吧，哦对，你们可以互相加一下好友，偶尔聊聊天什么的也行。” 苏澈根据《坏水儿大法》中的顶阶神技「中控术」来操作了一手， 其效果是让危险的几女加深联系，这样可以达成一种相互控制的微妙平衡，反而能让自己腾出更多的呼吸空间。 此道的原理类似“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战术评级为39下子，前置条件是「修罗场启动」，一般人用不太到。 苏澈的段位很高，先解决了俞汐，又拆除了几女的死结，并且在临走前还铺好了下一步的地基， 实乃秘籍段位最高继承人，没有之一。 众人作鸟兽散。 安晴先行离开。 元潇破天荒的跟顾织一起走了。 俞汐的私家车司机候在一旁随时待命。 问及苏澈需不需要送，他摇了摇头，表示无需费力。 直到走出了三个拐角， 这才终于， 在确认过身后好像没有任何跟踪身影之后， 在望远镜、监听器、袖珍定位仪的三重窥视下…… 赤身裸体似的，拉住了家猫的手。 …… …… (本章完) 第109章 亚里女神的邀约 第109章 亚里女神的邀约 背着琴，与少女一起回家，透过车窗，看向蓝天。 苏澈心情一般。 并非因为排练过程的不顺， 也不单是几女关系之间的复杂， 而是心中隐隐空落， 似有什么重要之物将要从掌心溜走。 这样的第六感环绕心间，迟迟挥之不去。 “澈澈，你不开心吗？” 车里，安晴小心问了句。 “还好。” 苏澈将视线偏向窗外，琢磨着，现在的团队到底还缺少哪些组件。 【学姐今天会将「七彩」的成员报上大赛，小小那边也会去联系外国语队一起开个演出拼盘，预定天籁。】 【三女之间的死结暂时被打开了，磨合曲子在进行到后几遍的时候也将完成度达成了近乎百分之百，实现了full combo。】 【但为什么，心中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苏澈苦思冥想，找不到结果。 “说起来，你前几天总是很早出门，是去做什么了呀？”安晴在意问道。 “上个礼拜吗？” “嗯嗯，有时候没课也会在9点左右出去，周日也……很忙。” 她想表达，周日的约会少了一次，但没细说。 毕竟约会不是固定项，没有重要的日子，即使不出去也不是谁的错。 退一万步说，天天在家一起过，每个夜晚都可以当做是一场亲密约会，这没得说。 “哦……我是在为了练琴努力。” 这一刻，苏澈终于想到了，自己不舒服的原因在哪里。 ——「诱捕miya的计划失败了。」 对的，失败了。 具体失败在两点。 首先，miya和maru几乎不分开。 在网咖里面坐一排是常规的，唯一一次找到机会，是趁着maru去上厕所，自己凑上前去，询问少女打的是什么游戏。 少女回眸一看，竟然认出自己—— “啊，是味道很好闻的哥哥。” “……” 苏澈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味的。 但miya似乎嗅觉灵敏：“上次撞到时就记下来了，很可口的、带有神秘感的味道。” “是吗……？” “嗯，要一起来玩吗？” “不不，你姐姐在，我不太好打扰你们。不过我想问一下，你对maimai感兴趣吗？呃，一种安置在街机厅里的音游。” 苏澈不确定这样去描述是否精准，但当时的这一步，引发的瞬时反应近乎如同火山爆发、c4爆炸…… miya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儿顿时黑掉了。 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而且是极度重度超究极不愉快的事—— 当场就不说话了。 “啊……” 苏澈哪里知道，这玩意居然会踩雷？ 眼见maru从洗手间里走回来了，且目光不善的眯起眸子，似乎在看着自己的侧身， 自己当场就终结了话题，止损道： “如果你讨厌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以后有机会再聊哦。” 然后， 留下了一张写有自己联系方式的纸条， 转身遁走。 —— 如今， 三四天过去了， 并没有收到miya的好友邀请。 【看来，是很严重的问题啊……】 苏澈默默叹道。 “感觉自己这块也有些许隐患了。” 面对安晴，他实话实说，“我一直将视线放在身边的人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进展。而且，对我助力最大的人，因我的准备不充分，导致错过了。” 话语抽象，却好理解。 “是谁呢？澈澈需要谁来帮忙吗？” “嗯……琴技上的帮衬者，不过没有的话，也不算硬伤。我靠自己，应该也能够……” 说到这里，不知为什么，眼前幻视出了「他」的影子。 成年男人的背影，甫一出现，就让人感到一阵窒息眩晕。 【不，不行。】 【这样的自己，不可能打得过。】 苏澈的眉头越拧越深了。 战胜「那人」需要一个成熟的团队， 而成熟的团队里，又必须需要完全体的自己。 如何才能迅速复健，恢复巅峰时期？ 【在天海市，唯一有实力抗衡年轻时期的「他」的，恐怕就只有miya了。】 miya不可或缺。 天赋对天赋，鬼才打鬼才，用新世代去推翻旧传奇。 这，才是自己应当去选取的赛道。 【获得不了miya，至少要学到她的修行经验。要把她练琴的习惯、进步的方式、演奏的手癖、跟随的老师之类，全部都掌握清楚，这样才能走得更高更远，在主音这个点上撑起全队，减轻学姐的压力。】 事到如今，苏澈想着的，仍然是将“以点代面”迭代为“多点开”， 他不想把全部的困难都让俞汐一人承担。 那样的话，失败不可避免。 “有了。” 念及此处，苏澈决定采取方案二。 【元潇曾经得到过miya的帮助，而且看上去两人的关系还很好，至少是有联系方式且可以搭上话的程度，明显比我强。】 【如果让元潇代自己去把miya请出来的话……是否能实现进一步沟通的效果呢？】 苏澈心急念转，琢磨着此法的可行性。 自己去网咖不止一次，几乎可以判定，maru天天搁那守着连雅，仿佛生怕谁把她妹妹给拐走似的，防卫不可谓不森严。 在这种情况下，再想接近，纯属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不太可取。 但元潇就不一样了。 不出意外的话，元潇一句话大概就能把连雅约出来，而到那时，自己再进一步问问她关于游戏的事，就应该能明白她到底在maimai里发生了什么。 “绝对是有黑色回忆了。”苏澈猜想道。 在安晴目不转睛的观测中，自言自语。 —— …… 两人在沉默之中回到了家。 不知怎的，安晴觉得今日过后，身边的他似乎变得更加疏远了。 那是一种无法通过物理距离来弥补的疏远感。 仿佛，他有许多许多要做的事， 他的身边又有许多许多需要他的人， 自己又要做出许多许多的努力，才能把关系拉回到今日起床之前的样子。 【我没有做错什么，他似乎又没做错什么，但就是……】 有种莫名的委屈，难以言述。 安晴知道，寡言少语的他，焦虑写满脸上。 哪怕不说话，也一直都是在忙忙忙，根本不停歇。 早上睁开眼睛，他总是消失在床边；晚上困得昏迷，他却还没回家。 睡得比自己晚，起得比自己早， 仿佛一天24小时，根本不够他使用。 要么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打字，要么背着琴急匆匆的走向外面。 每次打视频电话过去，接听不超过几十秒， 有事说事，之后就又挂掉。 【这样的生活何时才能是个头呢？】 安晴不知道， 只是觉得，哪怕hare的身份暴露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仍局限于单方面的痴恋，并非双向奔赴的那种完美和理想的关系，令人艳羡。 《晴语》中记载过： 「男女关系的底层逻辑仅有三种，性满足占其一，情绪价值为其二，安全感是其三，拥有其一便能相融，三者全占则是赢家。」 那么，自己又占了几样呢？ 虽然窝在他怀里，但该压抑的仍然压抑； 情绪价值是有的，比起曾经孤独的自己，这里算是享受了一半？ 至于安全感…… 现在最缺乏的，或许就是安全感了。 ——0.5罢了。 “澈澈，你和元潇之间……很早就见过了吗？” 时间已晚。 躺在他的身边，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样的话。 “嗯。过去很久了。” 苏澈盯着黑暗的天板， 在不开灯的环境里规划着未来路线。 “你……很喜欢她吗？”少女不安道。 “嗯，喜欢她的潜力，还有那股不愿认输的劲头。” 苏澈没有太过表达对元潇的认可，这里使用了语言的艺术，委婉传达。 安晴听得揪心，“那澈澈觉得，元潇是不可替代的吗？” “啊…” 将思绪从恍惚中拉回，苏澈认真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或许吧。” 他说道：“其她人弹琴可以比元潇弹得好，练琴方面也可能会比她更努力，但却不见得比她更适合存在于这个队里。” “是吗……” “嗯，你也一样。我从未考虑过去找别的歌姬。” “……” 这下，心里稍微舒服些了。 躲在被子里沉默不语。 【只要不被取代就好。】 【还能留在他的身边，留在这样的地方。】 外界的压缩会对自己现有的空间造成影响，但至少现在，自己是享有幻梦权的。 与元潇不同—— 安晴认为，自己在「七彩」当中，是完全可以被换掉的角色。 一是业余，起步较晚，除开声线的先天优势外，比起童子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二是不被其她人认可，在一个乐队里，如果队友都蛮有攻击性的，谁也不服谁…… 那就会出现一个现象——即谁死谁活与我无关，合作之时也不会存在任何羁绊。 因此，今日排练的“默契度”是很低的， 俞汐和林筱倒是还可以，林筱与苏澈更是莫名其妙的适配度极高（像是事先偷偷合过一样）， 而元潇和他之间就更是了，二人私下上课，当然也有相当密切的联系，唯独自己…… 像是被在一整个圆形里切开的锐角，拿出去换一块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一整个团队，核心明显是身边的他。 有他在，她们才会不出问题的运转。 但没了他，几女之间就会顷刻四分五裂，不成一体。 这样的团队， 当有朝一日， 他不在场、或是出现意外之时， 蝴蝶效应就会集中爆发，造成山崩海啸，让这一切全部倾塌。 【要努力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他流露出超出预期的满意神情呢？】 【做不到那个份上，《晴语》里的「三需求」，还能全部达成吗？】 进度有可能推到百分百吗？ “……” 安晴没有底气。 只是想着，如果能有谁可以帮帮自己就好了。 像他会托着元潇那样，为自己指明方向。 —— …… 【嘀嘀】。 红标亮了。 凌晨三点钟，少女迷迷糊糊抓起手机， 睁开视野朦胧的双目，看向很少会跳出消息提醒的画师平台消息。 那并非私信，而是一条评论回复—— 回复来自满星级画师「亚里」： “感谢你的喜欢，你的作品也很棒哦。一起加油。” 【是评论回复啊……】 等等。 【woc是女神的回复！】 一下子， 安晴不困了。 背对着熟睡的苏澈，似找到什么宝藏般，捧起手机，绞尽脑汁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回才能和对方搭上关系。 “有了，发私信好了！她回复过我，我们之间就能发消息了！” 少女十分聪颖，早就参透了平台防骚扰的机制—— 如果画师不主动回复，单主是没资格私聊画师的。 毕竟有些单主并不是真的要下单，而是想借此渠道骚扰画师，或者索要对方的联系方式，甚至欲图直接开盒画师（许多下头哥的做法），平台为了保障画师安全，就设置了这样的门槛限制， 这就导致，大red们根本不会轻易回复任何人， 尤其是魅力奇高的女神们，在保护自己这方面也是需要处处注意。 眼见小窗标识被打开了，安晴立马顺藤摸瓜，点进去体验了下能私信女神的感觉！ 从只能评论到可以私发，这样的跨度是巨大的。 【亚里女神！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的画风真的好赞呀！张张都是神迹！每一个作品我全部都在关注来着！诶呀，泰喜欢您啦！】 安晴没有苏澈那两下子，所以夸夸只能做到浮于表面， 这种话即使发过去了，也通常只会被敷衍的说句谢谢，或者直接已读不回。 但亚里女神似乎很有素养， 被夸之后哪怕是在凌晨三点，居然也能回复一个小表情，上面是小章鱼竖起大拇指并且配文“感谢欣赏”四个字的动图。 【她好温柔…】 安晴心满意足，想要再说几句，但考虑到时间已晚，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对方， 于是陷入内耗。 这时令她没想到的是，亚里主动说话了： “hare，我有看到你已经许多个月没发作品了，是怎么了呢？最近状态不好吗？” 女神像大姐姐一样，关心着焦虑的后辈。 安晴顿觉心中一阵温暖，脑子一热，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实话： “唉……亚里姐姐，实不相瞒，我最近对于画画已经没有信心了。” 亚里：“嗯？为什么呢？” “之前我一直以为，只要画满了百日绘，我就能成为像你一样的大触……但当我真的画了一百多张时，我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突破下一个瓶颈遥遥无期……” 安晴低落道：“想得到的东西，一样没有得到；想改变的自己，也是停步在这里，根本没法再向前继续。 期间，我还试图去通过别的领域来改换心情调整自己，但无论是音乐还是美术，我发现……我都无法做到最好，无法做到被他人认可的程度……” “是吗？” 亚里发来一个沉思小章鱼表情，“音乐……和画画吗？” “是的。我喜欢的人他很喜欢一位歌手，天海人都听过她的名字——房小姐。所以我为了能吸引他的注意，一直都在模仿房小姐的唱腔…… 但是，但是无论我再怎样努力，我都并不能成为真正的她，就像在绘圈里无法成为真正的你一样。这让我几度想要放弃……” 安晴刚发过去，就后悔了，直接撤回了上一条消息—— “啊我不知道说这么多会不会让你感到困扰，大半夜的，传播这么多负能量实在是自私的行为……女神大人，真对不起……” 她及时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但是，亚里似乎并不反感她的行为，不如说，更加的感兴趣起来了…… “hare，你说你在……为了喜欢的人而模仿房的唱腔？” “是的……” “那么你模仿我的画……也是因为……？” “是的是的，我喜欢的人同时也喜欢你的画风……所以我就也模仿了。不如说，他真的很有品呢……选择的都是我根本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艺术高度的拥有者……” 安晴垂头丧气，越说越没自信。 亚里却是微妙的停顿了几息，没有立刻回复消息。 直到孩子疑惑的重新滋生困意， 她才终于在四点左右时，突兀问了句：“hare也很喜欢唱歌吗？” “啊……也没有吧……我唱歌，是为了喜欢的人唱的……我、我画画，也是为了喜欢的人去画的……唉，可能我就是一个纯粹的恋爱脑，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太多厉害的人那样的思考……” 少女将此归结为自己迟迟没有质变的原因。 亚里却是持反对意见：“并不哦。我倒是认为，能够一直有这样稳固的目标引导着你行进，是令人相当羡慕的一件事呢。” “欸？” “你看呀，你会为了喜欢的人一直一直向前走，不断的进步着，根本无需思考自己应不应该做，而是只会困扰自己的进步不够大、不够快……这一点，已经超越了许多迷茫的人。” “！” 亚里：“你有着心爱的人，想要被他更加近距离的注视，因此你会衍生出模仿他喜欢的人的想法，该怎么说呢？有利有弊？ 模仿，即使很像，也会到最后迷失自己。而就算你让他开口夸赞了你，他本质上喜欢的，也还是……” “啊我懂了！我……我明白女神的意思了！” 安晴如同醍醐灌顶，被亚里寥寥数语直接点醒：“女神是想说，我应该做自己，对吗？” “嗯…” “可我做自己，他又不一定会那么那么的喜欢……姐姐不知道，他对房小姐和您的痴迷，已经达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像追星一样，很难描述。” 亚里：“e……可以稍微展开描述一下吗？” “好的呀！就比如哈！有一次，他出门前，电脑在放东西。然后我提醒他到点了，该去兼职了。 他就哦了一声，去收拾衣服，洗漱好穿搭好，然后走到门前，然后穿上鞋子之后，没直接走…… 而是想起什么似的，必须回头看了一下屏幕…… 下一秒露出了一种……类似男人发泄过后的贤者模式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上班。 我的天，我觉得那已经成为了类似毒瘾一样的东西，直到我也走过去看了下屏幕上的内容——发现是房小姐的现场live大特写。” 亚里：“……” “即使没露脸，他也还是那样沉迷。甚至无视了每天都在家里化妆打扮的我的存在……呜呜呜……” 亚里：“冒昧问一句……你们二人，是……在同居吗？” “是的是的，我跟踪他好久了，才终于混进他的住所。他喜欢地雷系，所以我也伪装成地雷系勾引他。在一个暴雨夜我成功得手了……我想着这样一定就能迎接美好的、没羞没臊的昏天黑地的生活了罢？结果……” “结果什么？” “结果我根本无法提起他的兴趣……甚至不如屏幕上根本看不见脸的房小姐……唉……” “……” “女神，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女神……” “…” 此时此刻，对面的亚里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了。 明明是同居的男女朋友，心隔着心也就算了， 怎么还能被人家的男友光明正大的喜欢到这种程度的…… 就算是劝，也很难组织语言的呀。 “hare，你在天海吗？” “诶？！” 亚里：“看你ip地址之前不在，但现在改成天海了。” “是的是的！我是特意来这边生活的！哇，女神，你很早之前就已经关注我了吗！这种小事居然都记得……” 安晴十分震惊于对方的观察细腻度， 谁知亚里突然说出了诡异的话—— “嗯，每一个给我点赞的人我都会点回资料稍微看一眼。” 【？】 少女默默的，随手翻开一张女神上月发布的新图。 将目光转向右下角的点赞总人数—— 「11798」。 —— “如果hare也在天海的话，有机会，我可以邀请你来喝杯咖啡哦？” “！！！真、真真真、真的吗！！！” “嗯啊，我就住在市中心的河岸街附近，交通很便利。” 亚里温柔道： “对了，你男朋友如果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来的。” …… …… (本章完) 第110章 这才是真正的课程学习品尝 第110章 这才是真正的课程·学习品尝 一夜无话， 但今日万年历上的运势，为「大吉」。 果不其然， 一觉醒来，苏澈想通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同时困扰着乐队当中所有人的难题， 同时也是《坏水儿大法》里迟迟无法解决的万年之谜—— 即，当两名队友之间产生了“感情”，队伍是否将会分崩离析。 秘籍中的答案是“是的，百分百。” 因超出部分的友谊，会使得其她人的关系变质，由眼红到妒忌，由妒忌再到滋生恶意—— 最终酿成大祸，动辄需要十年以上的代价去挽回。 但是，苏澈在睡梦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答案。 ——【既然大家的感情都无可避免，那为何不将所有情感凝为一体，制造出一种崭新的「向心力」，以此来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呢？】 噔噔咚。 此法一出， 天昏地暗。 整个天海市，似乎连夏季上午的阳光，都变得没那么刺眼了。 【是啊，我可以走邪路。】 【坏水儿大法里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创新、推陈、做出新的尝试，迈出推动全天海人的新的一步。】 【这将具有重大意义。】 苏澈彻底想通了。 安晴的依赖、元潇的仰慕、顾织的馋涎、俞汐的渴求、林筱的表白——大家所有所有的情感，都是已发生的过去式，而非可以一直无视下去的关系， 那样，会渐渐将情感演变为定时炸弹。 苏澈不傻，自知人不能永远装睡，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 当一个队伍里，只有2人产生感情，那确实，应当按照《秘籍》里所给出的解决方案——要么俩人走一个，要么一起离开，谁都别玩。 而今，并非2人。 是5个人，全对自己有着某种类似的感情。 这就不能按照旧版本的打法去处理了。 【解决之道，自在心中。】 苏澈自认已经找到了最佳方案，唯独难办的，就是如何将这5份关系完美的做到制衡—— 这种难题，可不是寻常小伙子一拍脑袋就能做好的。 “唉……得取取经了。” 苏澈需要请教一下于此道上有经验的人。 仔细思考一下，发现能给到建议的，似乎只有看起来相当成熟的宁宁姐了。 不禁做下决意：今晚，要去店里找她进行人生咨询。 在摊牌的情况下，看看能不能寻觅到一些新的功法秘籍。 【嗯。】 秘籍多学不算多，只要不走火入魔，武功越多，见识就越广，行走江湖也就越有保障。 心中有了底，回头看了眼熟睡状态中还未起床的少女，心知昨夜她多半是又熬夜了。 毕竟凌晨四五点手机还亮着，不知道是在跟谁畅聊，夜不能眠。 苏澈无心去管，只是酝酿了下今日的安排，掐指一算，又到了顾织和姜奈进行新一轮课程学习的日子。 忍不住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别再出现任何幺蛾子了，奈奈那边，我还欠着一份大的没还……奖池最好别再迭加才是……” —— 一晃。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 姜奈一如既往的背着琴，走向了熟悉的公寓。 说实话，被学生那样对待过之后，要说心里不打鼓，是不现实的。 毕竟洗胃这种事，谁也不想再体验一次。 “小澈跟我说，顾织表示知错了，并且愿意跟我好好相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她小声犯着嘀咕，“无论真假，吃的不吃，喝的自备…应该就能解决问题了吧？” 今天，她要采取公对公战术—— 教课就是教课，绝对不谈别的，更不会在课后逗留一秒， 料想这样，就不会陷入顾织的蛛网套路了。 嗒、嗒、嗒…… 伴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响起，姜奈迈开纤细长腿，步入了空无一人的电梯。 叮咚—— 提示音出现， 她本以为还会和上次一样，房门虚掩，无人迎接。 但没想到，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是一名身高大约在一米五几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披头散发，超级可爱。 “你好呀，我是顾织的妹妹，我姐叫我来给你开门。” “噢噢噢噢……你好你好！我是姜奈，请多指教。” 姜奈还是头次见到这么萌的小姑娘，那是一种看了就想把她搂在怀里rua一顿的可爱级别， 尤其是那白皙小手完全藏在衣袖里的模样，实戳萌点，让人欲罢不能。 “好的姜老师，你可以叫我元潇。对了，我姐姐还没洗漱完，你先坐会儿吧，我给你拿拖鞋。” 元潇不像别人那样态度恶劣，更不会对陌生的姜奈有任何的攻击性， 只是乖巧的将拖鞋摆在了门口处，然后转身走向茶台，看起来是要给姜奈烧水沏一杯绿茶。 这种举动让本来很抗拒上课的姜奈感到心里一热，毕竟，她何时在顾家体验过如此待遇…？ 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 “果然还是年纪小的妹妹好哇……我怎么就没有妹妹呢……？” “嗯？姜老师，在说什么吗？” 元潇回头好奇的看着她， 她摇了摇首，放下贝斯，轻笑不语。 “姜老师，我听姐姐说，是阿澈找你来教姐姐弹琴的，是不是呀?” “阿澈…？！” 听到这个称呼，姜奈表情一凝， 心里咯噔一声。 “嗯啊。我是他队里的吉他手，虽然很菜就是了，但有在和他一起玩哦。” 元潇端着沏好的绿茶走上前来， 虽然茶水热气腾腾， 但这一刻， 姜奈很难不重新打量一下眼前少女， 并且重新思考她手上端着的绿色液体是否会和其表象截然相反—— 比如含有剧毒什么的。 【姐妹俩都和小澈有关系么？】 【而且还是他的副吉他？】 【这么亲密？】 别人怎么看不知道，但在姜奈这里，主音和节奏的关系，就相当于「热恋中的情侣」， 他没你不行，你没他能死。 大概就是这么样的关系，居然能在顾织的窥视下，顺利的结合在一起，并且不产生任何负面化学反应， 【这合理吗？】 姜奈陷入了沉思，开口道：“顺便问一句，你姐姐也和你们是一个队的吗？你们……已经成立了吗？” “是的，昨天还一起排练了来着。” 元潇实话实说，“虽然有一些矛盾啦，但还好，我和姐姐之间总是能把话给说开。嘿嘿。” “……” 无人知道， 昨天夜里，孩子没有回家。 而是留了下来，趁顾女士不在，跟姐姐来了一次彻夜长谈。 二女在客厅沙发上吞云吐雾，重点协商了「如何合规的与他相处并且不刺激双方」的最新共处方案。 事实上，自打关系暴露后，元潇就一直没法接受姐姐称阿澈为男朋友这件事， 顾织当然也不认可他是妹妹的唯一师父。 二人就这个话题争论了很久，从最初的谩骂，到中段的骂累了相互嘲讽， 说“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他选地雷妹也不可能选择你”、“选白富美学姐也不可能看得上你”、“你胸太小了没戏”、“你欲望太大是痴女更没戏”这样的话， 净抓痛点去攻击对方， 后来连这些都说腻了， 甚至开始复盘道理、规划未来，论道逻辑—— “有没有一种可能，pk失败了之后咱们就会解散，而解散了，他就没有必要继续教你弹琴了，换言之，你作为工具的日子也结束了，他对你而言不过是梦境，空一场。” “但成功了还是会散伙。因为拿到奖杯就没有继续努力的必要了，那时候，比的就是谁将基础好感度拉得更高，你明白吗？如果你不能让他一直一直喜欢你，那到时候被切割的，就定然是你。” 顾织的观点向来清晰明厉，听得元潇甚至稍感认同了。 考虑到这种结果会影响双方利益，必须合力琢磨， 最终二女一致决定， 日常学习互不干扰， 周常排练相互协作， 月常约会各搞各的， 决不能损害姐妹利益， 这样才勉强算是和平王道。 两人把话摊开了说，理性、冷静了说， 可算是在首次排练日的末尾，修补了这支离破碎的塑料关系，甚至还一起睡了一觉，聊以培养亲情度，巩固「契约」的效力。 如今，元潇起床准备收拾收拾就回家了，姜奈自不可能得知她们队里发生过的这样复杂的一大摊子事。 不由心里不是滋味道：“真好啊，能和他一起玩什么的。” “是吗？姜老师也想和阿澈一起玩band呀？” “……” 姜奈被噎住了，心中反问：“这是在炫耀吗？” “不如说，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想和他一起玩吗？” 她觉得孩子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但是没有证据。 “嘿嘿，能让他亲自指名教姐姐贝斯的老师，水平一定很高就是了……我师父他啊，很少夸任何人的。哪怕很努力去把一件事情做好，在他嘴里说出来，可能也只是「还行」而已……” “这倒是确实。” 姜奈点头表示认同，“他是那种不轻易对她人表达欣赏的性格。” 从小就认识的两人，虽然只是网友，但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他从很久前经常夸夸我，或者说，最早夸的人，是我。】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甚至将所有的赞赏全都交付给了我。可惜我拿到的，只是这方面的第一次。】 姜奈既窃喜又惋惜， 复杂的滋味在心里挥之不去。 “你们队的话，是以怎样的目标为核心活动下去的呢？” 她转移了话题，问了一嘴感兴趣的方面。 “目标吗？大概是拿下mosse的……” 【等等。】 元潇差点就说漏嘴了。 她不清楚，把队伍的活动核心告诉给姜奈，算不算是“泄密”。 万一姜奈是“敌队”成员，自己不小心把情报说了，那自己不就成了队伍里的内奸了么！ 这能行么？ 【在确认姜老师是好人之前，我不能什么都往外说。不然给阿澈添麻烦了，我就再也不能成为女人了。】 元潇小小的脑袋瓜里仍然想着如何在他的帮助下进化。 眼见她寸止， 姜奈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想， 【果然与上次小澈透露的一样，他的队是以mosse奖杯为目的。但是……选择萌新的元潇和刚刚打牢基础的顾织……真的可以么？】 心中不禁对此产生了一些质疑， 【就算小澈很强，但是带三个萌新，也实在是必死局了。】 【还有3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预选，只考虑选手们的上限的话，还来得及？】 【他聪明的选择了让萌新弹节奏琴，这样主音有他兜底，成功率很高； 贝斯方面，选曲可以解决难度问题，而且顾织的水准其实还算扎实，比较有戏。但……】 【主唱呢？键盘呢？鼓手呢？】 【满combo只是第一步，默契度有吗？情绪张力有吗？现场台风有吗？视觉冲击如何呢？】 想到这里， 姜奈默默摇了摇头， 忽然很期待，赛场落幕后，他脸上那种失落无助的神情了。 【哼哼……】 「那是最可爱的表情。」 「想看他挫败的样子。」 「想偷拍下来，留作纪念，每夜在被子里偷偷复习。」 「想用这种表情来调笑他，调戏他，玩弄他。如果他马上就要成功了——」 【那就亲自出手，镇压他。】 ——「不可以让他赢。」 这样， 才能满足自己畸形的xp。 “那可真是恭喜你们了，目标似乎很远大呢。要加油哦~” 姜奈温柔的，不带任何摧残之意的对孩子表示祝福。 元潇当然笑嘻嘻的接受了，挠了挠头发，起身走向卧室：“好耶！那我就先撤啦，姐姐看上去也要出来了，我今天要早点回家练琴，不能让阿澈失望~嘿嘿……” “…” 姜奈嗯了一声，没再多言。 —— 不一会儿。 顾织吹干了头发，从卫生间走出。 “早啊姜老师。” “早。” “近况如何？身体还好吗？澈哥哥说你生病了，我很担心。” “……” 如果可以，姜奈恨不得一秒把她的嘴给撕了。 代表着愤怒的十字出现在额头上，她忍住不发作，语重心长的说： “老师的身体无需你关心，倒是我想问问你，上周的作业练完了吗？一千遍的调式音阶。” “练了的。” 顾织撒谎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实际上她淘汰了姜奈留的错误作业，只练了自己认为有效的部分，并且还在网上搜罗了各路大神的理论作为支撑，光是越级的曲目练习就没少搞了。 不过表面上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已经答应过苏澈要“和睦相处”，所以接下来自己只需要正常上课，忍住不弄哭老师，就可以享受每周例行一次的「肌肤疗愈」了。 于顾织而言，血赚不亏。 “老师今天打算讲什么呢？” 她将琴和设备调制好，坐在沙发上，用吃人不吐骨头的表情，瞧向尚且有些脸色苍白的姜奈。 “即兴方面的内容吧，教教你当乐队里出现突发情况时，身为贝斯手该如何救场。” “哦？” 听到这个，顾织稍感兴趣了，“话说姜老师，曾经组过几个队伍呢？” “队伍？” “是的。” 姜奈眯起美眸，不确定这话里是否有挖苦的意味， 毕竟自己没能和小澈在一起，就等于没组过队， 或者组的都是废队。 哪怕强如ari，在她眼里，也不过是用来上位的工具而已。 于是便道：“线上的话，有过一些合奏经验，线下目前主攻一个队。” “哦，这样啊。” 顾织思索了下，继续追问道：“姜老师，我一直有一件事不解。” “嗯？你说。” “我在想，澈哥哥既然早就认识老师，老师又在天海长居了，为什么他在找队友的时候，没有先联系老师，而是会选定了刚刚入门不久的我呢？” “…………” 三言两语。 姜奈的小脸被她说得腾的一下发红了。 肉眼可见的红温。 “嗯，嗯嗯，你这个问题，我也好奇哈。” 她皮笑肉不笑，尽可能告诉自己别激动，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真要爆了，说不定又中了顾织的计谋。 顾织大概属于那种表面看上去迟钝，实则非常具有攻击性的类型， 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她事先编织好的网线圈套。 【今天我已经做好了不收她任何吃喝及物品的思想准备，但在心态上，却是准备得不够充分了。】 【得做到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才行，绝不可以被激怒。】 她维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将视线转向别处： “可能是觉得不想麻烦我吧？毕竟新队伍不成熟，我来一次也很麻烦，他之前没有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也是如此，不过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在把你彻底带出来之前，我已经不打算回京城了哦。” “是吗？这么坚持吗？” 顾织话里有话，但是没有继续挖苦她。 此刻元潇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向大门了，临走前，朝着这边挥手打了个招呼： “我先撤退啦，姐姐，记住我们的约定哈~然后姜姜老师再会呀。” “再会再会。真是可爱的小妹妹。” 姜奈对于元潇的观感还是不错的， 虽然孩子是苏澈钦点的副吉他，但这次观察下来，琴技怎样不说，光是性格上面就挺招人喜欢的。 【如果我也长得这么萌就好了。】 有些可爱感与生俱来，融进了气质当中，并非可以伪装出来。 眼见元潇换上了制服鞋，背对着二女摆了摆小手，然后抱着琴包离开， 没了外人限制，课程得以继续， “师徒”之间，有话也可以敞开了说。 “顾织，我接触小澈比你时间早，所以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因贴近了他就轻易的忽略掉某些危机，以为可以恃宠而骄。” 姜奈收起先前矜持的神色，直接将尤物般没有一丝赘肉的长腿一翘，以过来人口吻说道。 “什么意思？” 顾织妖眸微眯，有点不爱听了。 “就是说，他身上有很多你尚且未能发现的雷点，稍不注意，就会引起他反感，导致将之前积累下来的所有关系功亏一篑。” 姜奈并不知晓二人之间到底具体走到了哪一步，只以为顾织和他之间顶多算是普普通通的队友关系—— 【毕竟她妹妹也在队里，姐妹两人同时跟小澈玩，必定处处受限，不可能明目张胆的索要什么特别的东西。】 哪曾想，顾织微一挥手， 就是自己这么些年不可企及的高度。 “哦是吗？姜老师不如举个例子，什么事会导致他爆炸呢？我也好学一学。” 比起贝斯课，这样的话题才是有含金量的知识点。 顾织认为，关于苏澈的事情，连着讲3小时，自己也不会打半个瞌睡。 “好啊，那我就简单说说，你根据你自己的了解听听看，有没有不对之处。” “嗯。” “比如啊，” 姜奈伸出一根葱指，将最具代表性的雷区摆在了第一位—— “他不喜欢不三不四的女生，哪怕这个女生再有才华、再有魅力，他也会第一时间远离。” “哦？” 顾织略微颔首，示意老师细讲。 “是这样，我和他很早在网络上认识，他给我留下了很多条夸夸，后来我有一次就问他，明明同个赛道的很多其她大佬都那么强，又那么美，为什么从来不见他在她们评论区底下发言呢？这一直都是我最好奇的点，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他会逐条去看对方给陌生人的每一条回复……” “啊？” “稍无边界感，他转身就会走。” “！” “他就是这样极端的一个人，无论你实力多高，只要越过他心中的某一条「界」，哪怕是不透明的，他也根本不会让你看见，而是主动选择消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甚至不清楚自己哪里做错了，回过神来，他就从你的人生里离开了，不留下一片树叶，且这辈子不会再转身一次。” 姜奈将视线眺向远处窗外，思绪似乎飘远到了几年之前。 “……原来如此。” 顾织受益匪浅。 说实话，这样的事情，编不了谎言。 该说是「精神洁癖」呢，还是什么好呢？ 如果发生在苏澈身上，莫名的会觉得……一点都不奇怪呢。 顾织想了想， 突然反问出一个相当学术的问题—— “那么姜老师，基于此，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只要一生一世都为他一人演奏，且把目光全部都聚焦在他一人身上，辅佐他完成他个人的远大理想，我就可以相应的获取到他足够的视线，并且借助这样的力量，进一步达成我想品尝到的滋味了呢？” “！你想品尝什么滋味？” 姜奈暗道不妙。 后悔透露绝招。 然为时已晚。 只听顾织严肃道： “生理上能够战胜理智的味道。” …… …… (本章完) 第111章 星心法确实有用。 第111章 星心法确实有用。 打工日晚。 苏澈前往夜聆。 临出门前，安晴似乎有话要说， 但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说。 他并不知道，少女受到了女神的邀请，并且连自己都“顺带着”收到了一份邀请函， 而站在安晴的角度，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她可以自己去应约，但并不想带着他一起去。 对地雷系来说，“保护好男朋友”是非常关键且必要的一件事。 男朋友等于天， 如果搞丢了，那就无异于天塌了， 人生将会变成一滩烂泥，再也无法修补。 因此，当女神说出可以一起来的第一秒……精修过《灵之道》和《晴语》的少女就警觉了。 不为别的，单纯是因为亚里比自己强，且大概率比自己更美。 【她那样的女神，如果真的看上澈澈了，那我就全完了。】 【而且澈澈本身就崇拜她，仰慕她，万一搞成了双向奔赴，我……】 【不，要扼杀在摇篮之中，宁可不去，也不能冒此风险。】 安晴严格按照《秘籍》当中的警示去做，严密布防，绝不放过任何可能出现的漏洞。 所以，她敷衍了女神，表示会询问一下男朋友，并且择日另议。 这就导致，苏澈完全没有收到消息，亚里也不好绕过安晴主动抛出橄榄枝。 —— 时值晚八。 夜聆门口，苏澈和宁宁姐在一起抽着烟。 元潇还没到，二人一边等着小可爱，一边在此闲聊。 “你说你要问我些‘人生方向’上的问题？是什么问题？” 对于他的说法，老板娘深感兴趣。 “啊…其实就是，感情相关的。” “噗，被扯吧的要碎掉了？” 一针见血的，宁夜抽了口薄荷爆珠，对着夜空呼出一片白雾。 “……倒也不完全。” 苏澈蹲在台阶上，指尖夹着她递过来的细烟，看着火线一点点朝着自己的方向引燃，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所面临的处境。 “怎么？乐队里的事吧？听说你昨天排练了。” “啊…” 他瞳孔一眯，似乎对宁宁姐的敏感性表示出惊奇。 “玩乐队，被集火了，是吗？” 她意有所指。 “集火……” “集中喜欢，打得火热。” “…………” “我早就劝过你，不要总想着对所有人负责。在这个社会里，别人喜欢你，也是建立在需求上的。没有价值的喜欢并不存在，无论是情绪价值还是肉体价值，甚至是经济价值、虚荣价值，总有一条，是你被她们所盯上的。” 宁夜深啜了口烟，把话掰开了说： “就以你身边的小元潇举例吧，她喜欢你，用脚都能看出来，对吧？但就算是她的喜欢，也并非什么都不想要。 她需要的，是你能够给到她的庇护感、安心感、以及小众层面上的理解，并且还存在一层超越家人的陪伴关系，这是她极度或缺的，你不能无视这些需求。” “那么话说回来，就算你愿意满足她这些需求，且能给到她全部想要的部分，那么当这样的需求迭加到三份、五份、甚至是十份的时候，你就必定会发现，哪怕自己是超人，哪怕是天海魅魔，要想全部负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只会把自己摧毁。” 她笑了笑，“这样的结果，是有前车之鉴的哦。” “……” 苏澈听着宁夜的话，陷入沉思。 “那你的意思是，无视所有关系就好了吗？可那样长期不管……她们自己也会坏掉，且容易往预料不到的方向去发展，我担心最后出大问题为时已晚。” 他面色纠结，脑中闪过安晴、顾织等几女的脸。 “你看，你的本质还是在于「责任」二字。在现在的天海，谁认真，谁就必定会在感情生活中败北。 可别不信邪，不然，你就听我的，试着去向你最喜欢的人表个白，看看会不会碰一鼻子灰。” “！” 奇怪的主意，乍一听像是邪道。 但不可否认，确实有点儿意思。 “认真表白吗？” 【我最喜欢的人，是谁呢？】 苏澈开始琢磨。 【是rojita小姐姐吗？】 【可她早就消失在我的人生里，我根本找不见她。】 那是谁呢？ 【女仆吗？】 【可她也已经离开了，如果不求助老妈，根本拿不到她的联系方式……】 “emm……” 还剩下了谁呢？ 身边仰慕的，暗中喜欢过的，真正流露出想要靠近的情绪的， 这样的异性，有吗？ 苏澈掐指一算，严格来说，似乎确实还有两位—— 一位是天海acg圈子里的明星，房小姐； 另一位是绘圈高不可攀的女神，亚里小姐。 【前者不大可能碰见，除非在mosse里有幸远远看她一眼，但想建立关系，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亚里女神的话，有一种方法倒是可以。】 苏澈眯起双眸， 心知，虽然她最近已经不接稿了，新人根本不能发起定向邀约，通过砸钱的方式来进行私聊， 但自己曾经约过一次大图，了好几千， 所以有最基本的「私信画师」的权利，并且不会被定义为无脑骚扰。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要询问女神的话， 自己该如何编辑开场白，才能做到既不引起对方反感、又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把测试做完这样的程度呢？ 苏澈陷入困境，觉得有点棘手。 “怎么？有眉目了？” 宁夜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脸上风云变幻，如同经历了几个世纪，不禁感到精彩万分， 继续诱导： “女人们大多都是向上选取，且慕强是人性里最常见的一种，没有之一。你也可以试着慕强一下，作为男人，试试能不能去追求一个全方位比你都强的女人，然后进一步认清这个世界。最后，彻底绝望。” “……” 宁夜的暴论建立在现实基础上，而且有些地方，和苏澈原本的观念其实是重迭的。 【要不，真的去拿女神做个实验？】 萌生了这样大胆的念头。 但很快，又踌躇了。 【万一翻车，我将面临被拉黑+永远无法找她约稿的惩罚……要不还是算了……】 赌注有点大， 需要做足心理准备，并且鼓足勇气脸皮够厚才行。 “小苏，你相信绝对真诚的情感吗？” 宁夜忽然开口问道。 “绝对真诚？” “嗯。比如毫无条件的喜欢，真心实意的关爱，坦诚到令人为之感动的表白。牢固到一辈子不会出轨的那种。” 她偏过首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以一生为单位吗？” “嗯。” “我不相信。” 他摇了摇头，“时间是会改变很多人和事情的，动辄赌上全部人生，是不成熟的体现。在我没有遇到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 “是吗？” “嗯。” 精确来说，在遇到安晴之前，自己根本就没有被坚定选取过。 喜欢的人各自离开，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遇见，就连父母，也是没有任何所谓真心实意可言。 从小成长在这样的环境，要是相信人间有真爱，那就有鬼了。 “宁宁姐，我现在想要的，就只是在混乱的关系里不让任何一个人受伤，哪怕感情没有那么真实也无所谓，我该怎么做才能在人力可以实现的范畴当中，将这个队顺利的玩下去呢？你有什么办法吗……？” 苏澈摊牌了，“现在的情况是，大家各有所需，我却只有一个。” “那么，你的真正需求是什么？” 宁夜直掐要害，“你看上去，并不像是喜欢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 “你是有着别的目的，且极难实现，不得已而利用了她们，因此心里过意不去，时刻在纠结与后悔之中自我内耗，我说得可对？” 【。】 这下，苏澈瞪大了眼睛。 “怎么看出的？” 他问道。 宁夜笑了， 吹出一口香风白雾： “从你来店里上班的第一天起，姐姐可就在一直观察着你。” 她说，“你在和客户打交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不会有任何踌躇之意的，当然，所有的行为也都可以是表演出来的。 但直到小元潇来了，你在面对她的时候，就处处小心了。” “！” “偶尔，我会从你脸上看见一些难得的怜爱之意，这对于你这样冷漠的小伙子来说，可真是罕见得很了。 这说明啊，你认为自身亏欠着她，并且总是想补偿她一些什么——” 她顿了顿，缓声看着迎面正在从远处走来的小可爱，说道： “哪怕，是在吧台监控下吃不该吃的也在所不辞。” “……！！！” 坏了。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当场心虚。 【真被看到了。】 “宁宁姐，你了解我的，我没有影响工作。” 他起身不安道。 “是。你确实没有哈，毕竟店里也没几个客人。” 宁夜笑而不语，点到即止了。 “你想要的方案，我可以用自己的经验来为你谋划一二。 但相应的，在那之前，你也要把你真正的目的，毫无保留的主动告知给我。这样我才能针对性的帮你想辙。” “好……我考虑考虑……” 提及「超越那位」， 苏澈不确定，如实相告会否引发更大的风险。 【但上次关于秦楠的事情是宁宁姐透露给我的，所以说明她至少和「那人」应该不是一个阵营的……她是中立的。】 对于宁夜的了解，苏澈停留在“只认钱”、“阅历很丰富”、“有些贪婪”这个层面上， 在夜聆打工这么久，还从未见到过老板娘跟任何男人有过交流。 这一点，观察许久的苏澈不可能判定错。 “哇！你们在聊什么呀！宁宁姐姐，还有阿澈~！抽烟怎么不带我一个！” 小家伙背着琴跑过来，伸手就朝着大姐姐要烟。 宁夜根本不给，直接把烟盒收起来了，留下一句： “小孩子不要总抽烟，对肺不好。给你们五分钟时间，马上就要上班了哈。” 说完，便转身向屋里走去。 “哈？！上次明明还把打火机借给我了的！” 元潇气鼓鼓嘀咕道，“真是善变的女人，哼…” “……” 苏澈看着孩子馋兮兮的小模样，不禁莞尔， 抬了抬右手， 把指尖燃到百分之70的剩余半截烟递了过去： “还剩一口。” “！！！！！！” 猫猫六连叹—— “阿澈！这么好！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看着半截烟，元潇眼睛都发直了，表情像是饥渴的小兽。 “不，我一口都没抽。” “！！那你能不能先抽一口，把剩下的烟头儿给我就好！” “？爱抽不抽。” 话音刚落，手上的东西就被元潇一把捏走了，当场反手送入小嘴，大口抽吸。 “……” 苏澈看得无语，“别跟吸那什么似的。” “嘿嘿嘿嘿……欸嘿嘿嘿嘿……” 孩子抽到烟嘴漏油，这才心满意足，“真是好味道！” “…” 看着傻傻乎乎的元潇，苏澈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 有时候，真像宁宁姐说的，自己面对这么天真的孩子，属实会有种「无论她提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满足」的冲动， 也不知道是中魔了还是怎样，总之就很奇怪。 “阿澈，你们一直在这里等我嘛？” 享用完美食，孩子也转过身来，决定继续留在门口，跟他一同把剩下的“5分钟”给爽掉，之后再进屋。 “算是吧。” 苏澈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聊以默认道。 “今天为什么背着fender来？昨晚没回家吗？” “是的！昨天去了姐姐家！和她稍微沟通了一下队友之间的感情！” “？” 听到这话， 苏澈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有种不妙的预感。 “队友之情？” “嗯嗯，我们俩一直关系不大好，但是在发现双方谁也不能把对方撵走之后……就和解了。” 元潇有什么说什么，毫不在意言论里是否冒犯顾织。 “那……那你们具体是怎么和解的呢？” 苏澈十分好奇，本来他看到两姐妹之间牛角对牛角，就已经有点发麻了，完全不知事后该如何拆绳， 谁知这才过了一晚，两姐妹竟能和好如初？ 【这不是闹呢么？】 【真和好假和好？】 对此，他要画一个问号。 “就是说，我和她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先把演出搞好，在那之前，不准做出令对方感到不愉快的事情，至少不可以在排练室做。” 元潇复述着昨晚的最终条例， 强调道：“尤其是，「单独与队友出门时，也要及时的同步和上报」。” “哦……” 苏澈嘶了一声，觉得，乍一听还挺有实用性的。 并非无效条款。 “那你认为自己都能做到吗？” “当然能了！排练室里人多眼杂，就算想干什么，也是干不了的呀！我何不等到像今天这样，和阿澈一起打工了，再偷偷摸摸的做一些想做的事情呢？” “？？你不是说，要同步汇报……” “哎鸭，嘴上说说就是嘴说的，嘴说的和脑子想的、心里觉得的，那能一样嘛！她又没在我身上装窃听器。她不知道的。” “……” 这下，苏澈听懂了。 感情塑料姐妹还是塑料的，只不过涂了一层绿，变成了雪碧。 既然元潇都这么说了，那看样子，顾织那边也不见得老实。 “对了。” 苏澈忽然想起一事，在意道，“你今天出来之前，是不是看到去给你姐姐上课的人了？” “！是姜姜老师吗？看到了的呀！超级大美女来的！” 元潇小脸严肃，正色道：“为了判断她到底是不是对阿澈有意思，我还特意强调了我是你的吉他手，果然！姜姜老师直接就呆住了，哇哈哈哈，还露出了很好玩的表情！真应该拍下来拿给你康康的！” “……不是。” 苏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元潇居然懂得搞这样的错误操作了。 “你们现在都很喜欢看美女吃瘪是吧？” “当然了！天海时下流行的少女秘籍里说过很多次， 「如果能让比你漂亮的女生感到无力，那就说明你在某个层面是胜过了她的」……！ 所以！美女并不可怕，曲线也能救国！嘿嘿嘿，我觉得这说的真有道理吧！” 元潇叽叽喳喳，一股脑儿把自己那点暗中积累全部泄露了。 “我说，你还看这样的东西？” 苏澈顿觉不对，别的不怕，就怕孩子走火入魔，踏上邪路。 “当然了，哪有几个天海的女生不买秘籍嘛？！我同班同学，几乎人手一本的。 就算你不提，她们在互相聊天的时候，也都天天在分享攻略里的更新，并且还交换经验，唉，就我自己啥也不懂，后面为了跟风买的书，也被她们说是「最下乘」的东西。” “……能给我看看么？” “不行！不可以把用来对付阿澈的东西交给阿澈！” “。” 行吧， 演都不演了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于是他也不多问了，只是耐心提醒： “以后你有什么需求就像刚刚那样跟我直说，好不好？一般情况下，我都会答应的。真不用去学奇怪的东西。” “好的好的，我知道的！” 孩子点头如小鸡啄米，拍着胸脯连连保证，听没听进去倒是另说了。 二人一同往店里走去。 “你出来的时候，姜老师没和你姐姐吵起来吧？” “没有的没有的，她们非常和谐！今天姐姐也没有做食物，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 元潇回想着出门前的画面， 二女除了在客厅里阴阳几句，似乎并没搞出太大的动静。 “那就好，我就怕她们之间会出现过节，你姐姐的性格，你应该比我更理解。” 苏澈松了口气。 “嗐。她呀，从小就阴森森的，连我都害怕昨晚睡她身边时，会被她翻脸捅死。” “……那你还敢冒那么大风险。” “当然了！这不就像是成年人在酒桌上谈生意嘛？” “啊？” “你看，你要想促成一单大的，你不喝酒、跟那群人吹天侃地，你怎么能达成想达成的目的嘛，我不是也一样？ 我不跟姐姐彻夜长谈，睡上一觉，我岂不是显得很没诚意？她就不可能再信任我了，以后我再跟她聊合作，她也懒得搭理我的。” “……” 苏澈听着感觉挺怪，自己仿佛成为了交易的核心主体。 【不行。】 【感觉最近元潇有点奇怪。是不是真跟那些什么秘籍学坏了？】 【孩子还小，看这种东西能行么？】 虽然《坏水儿大法》可以以一敌十，自己也在修习，理论上不该双标， 但让没有独立判断性的元潇去学习并不权威的少女秘籍，身为半个监护人，苏澈总觉得……最好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合理。 念及于此，他不禁停下脚步， 换上小脸，转身拉住了孩子。 “诶？怎么啦，阿澈？” “元潇啊，你能把你的那本秘籍的书名告诉我吗？不用给我看内容也行。” 苏澈提出了只要不傻就不会被接受的诉求。 但元潇在思索一秒后，果然不怎么聪明的问道：“那我给你看这个，你给我看什么呀？我们是不是应该交换才对来着？” “我给你看点坏水儿。” “坏水儿是什么？” “就是不好的水。” “噢噢……” 元潇似懂非懂，然后小脸上居然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真就点头答应了—— “那好哦，我找找，你等下。” 说着，竟然把琴从肩上卸了下来，旋即翻找琴包正前方的黑色口袋，很快就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取了出来…… 【woc怎么还随身携带？】 苏澈不禁为之震惊，立马定睛一看—— 见上面赫然写了三个大字！ 《星·心·法》。 …… 此法大名， 放眼天海， 年轻人们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毕竟其中有一个赫赫有名的观点，即「人不会一直走下坡路，当败北到底部，就势必会逆转大局，冲向巅峰」。 此恋爱观被命名为，“抛物线原理”。 而元潇，很明显对此深以为然。 “别看了。” “呀？为什么呀？” “这个没用，不要学了。” 苏澈归还了秘籍，甚至对此提不起任何翻开看看的兴趣。 “为什么没用呀！明明我有在按照里面所有的步骤做的！前面的一半甚至我全做对了！” “做对了哪一部分呢？你说来听听。” 他颇为无奈的问道。 “就是这部分呀——‘在感情生活里一直输不要怕’，这个「一直输」，我觉得我做得很好了！毕竟，我从来就没赢过嘛。” 元潇笑着说道。 …… …… (本章完) 第112章 图穷匕见，可以出院 第112章 图穷匕见，可以出院 苏澈的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对于元潇的自卑，他本来是想批评一二，并且想告诉她，“你已经出生在豪门里面，起跑线就比很多投错胎的人要高很多了”， 但是不知怎么，结合孩子的情况， 苏澈发现，自己似乎也没资格说出那样的话。 【是，起跑线是挺好的，但过到现在，依然一无所有，她想要的，也只能苦苦哀求。】 【某种程度上，和我很像。】 苏澈联想到自己，瞬间就不嘻嘻了。 不劝她，只是说道：“明天我要去医院看个病，你没事的话可以跟我一起。” “！” 元潇闻言开心不已，但很快又小脸一凝，“等一下，阿澈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接触这么久，她并没有看出来，平日伪装成正常人的他到底有什么不适之处。 “嗯，遗留症状了。问题不大，别在意。” 无论如何，能找自己陪，而不是叫安晴一起， 元潇觉得，这已经是一种胜利。 【嘿嘿……四舍五入，我比安晴更重要！】 她开心得脸上全是小，苏澈则心中松了口气，觉得这样处理最好。 —— 时间来到翌日。 工作日的上午，苏澈请了假， 元潇则逃了学。 “……没记错的话，你这个月高考。” “所以我放弃了学业。” 孩子嬉皮笑脸，讲出地狱笑话。 “真不学习了吗？” “嗯嗯，我是吊车尾，成绩并不会像小说里那样在短短的半个月内突飞猛进，从200几突然考上一本线。” 她拽着他的衣角，说出了自我认知相当清晰的话语：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考到阿澈的学校，这样就……” “不用可惜，因为就算你考上了，我也毕业了。” 苏澈摇头，“而且我也没有留校读研的想法，所以我们还是错开的。” “噢噢……” “你随便上个大学，我随便找个工作，但无论白天我们做什么，乐队排练的时候，我们都是会聚在一起的。” 苏澈说。 “在一起吗？” “聚在一起。” “两个人吗？” “大家一起。” “噢噢。” 元潇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天真没有纰漏。 二人转角，来到医院的三楼。 医院是天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门诊是精神科、心理诊室， 挂的专家姓闫，名毅，职称是主任级。 “阿澈！你、你心里有病呀？！” “……我没病，我只是来咨询咨询，你明白吗？心理咨询。” “我明白呀！可是，咨询不是要找心理咨询师吗？很贵的那种，好几百一小时的陪聊！来医院不都是看病开药的吗？” “……” 孩子天真无邪，却说出了非常正确的话语，搞得苏澈无言反驳。 “嗯，因为心理咨询师我请不起，所以找医生咨询。” 苏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会儿我拿着号进去之后，你就在门口等我，不要胡乱走动，一定要等我出来了再离开，知道吗？” “知道知道！放心吧，我很乖的！” 元潇拍着胸口保证着，开心的表情如同春日里出来郊游的小雀鸟。 “。” 苏澈看了眼时间，正巧赶在上午场的前几位。 一般来说，去医院挂号看病，不在最前面，就基本要排到下午或者晚间临走前， 尤其是天海，动辄提前一个礼拜预约，专家位更是要全部凭缘。 如果不是苏澈这种视医院为家、轻车熟路的选手，肯定是无法做到“来了就走”这样精准的看病流程的。 元潇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 生病的时候，苏澈会第一时间去医院看病，先听听医生怎么说，然后进行自我判定， 开不开药、吃不吃药另说； 元潇则是硬挺着，不到昏迷在床上不可能去医院。 她害怕来医院看病。 但她喜欢看别人在医院里看病。 因此，陪护什么的，她是可以接受的。 “我在第三个号，按照10分钟一个的速度，基本很快就能轮到我。我们去门口等着。” “好~” 二人来到候诊台前，苏澈刷了小票，完成了线上签到，旋即直接走向闫主任诊室的门口。 元潇跟在他身后，笑嘻嘻询问道：“阿澈，你怕不怕呀？” “我就检个查，我怕什么？” “嘿嘿，没关系没关系，就算查出什么严重的问题也没关系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孩子认真的，带着满足之意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之所以满足，是因她认为这是安晴平日里才会对他说出的台词。 但今天陪在他身边的却不是安晴，而是自己。 【他选择和我一起，肯定是没把生病的事情告诉安晴。所以我在他心里一定是很好的！】 少女的开心很简单。 能和他一起出门， 能陪在他的身边， 能在想他的时候见到他， 能被他不讨厌， 能在他的视线中见证着自己的成长， 能把努力转化为好感度—— 能让他像现在这样，选择自己，而非安晴。 这就足够了。 足够到嘴角流露笑意。 在他的衬衫上蹭来蹭去。 “下一位，苏澈。” “来了医生。” 门内的患者带着复杂神情推门离开， 夹缝里传来主任沧桑的呼唤， 苏澈对身旁的元潇示意了下，旋即扭身进入。 啪嗒。 —— 反手关上了门，上了锁。 视线里，亲切的身影穿着白大褂，正从电脑桌的抽屉里，取出一罐冰镇雪碧。 “好久不见啊，小苏。” 主任说着，中止了去拉向拉环的动作。 “好久不见，主任您喝，不用先管我。” “行。” 闫毅也不跟他客气，毕竟是老患者了，怎么回事都知根知底。 能让这位年逾50的老医生记住的人不多， 苏澈是其中一个。 因为他是那种表面上什么症状都看不出来，也彬彬有礼，乍一看会很配合的患者， 然而接触下来就会发现，他完美的伪装下，时不时的会突然说出一些十分逆天的话，往往是重症患者才会有那样的思维逻辑，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不吃药。 买了药，不吃。 开了药，表面买了，带走了，医院购买记录里也是存在着的， 但是带回家去之后，他会纠结，不吃。 这种事情，是在他撑不住了复诊时吐露出来的。 当时闫毅的反应就是，“你再不吃，就会变成重度，躯体化严重到无法让生活正常运转，到时候你的学业、你的工作、你的感情生活、你熟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果不其然， 唯有这样的吓唬，才能让他真正的正视起自己的疾病，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根本就是事实。 “最近感觉怎么样？” 一如既往的开场白，闫主任喝了口冰雪碧，表情享受的哈了口气，慈祥询问道。 “非常好，除了有些混乱之外。” 苏澈如实相告。 “混乱？” “嗯。” “哪里的混乱？” “生活上，人际关系上，对未来的理解上，还有……责任上。” “？” 闫毅眯起眼睛，从胸口的兜沿捏出一支圆珠笔，啪嗒一下按下了笔端—— “病历带没？” “忘了。” “下次要带。” “好的主任。” 苏澈坐在他的对面，腰板笔直，状态自然，看上去极为配合。 “详细跟我说说，你最近的生物钟，还有导致你混乱的这些事，举几个例子。” “好。” 苏澈开始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直观的表达来将情况同步清晰。 “首先，我快大学毕业了，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工作，这是迷茫的源之一。” “你现在擅长什么？做过什么？” “我擅长音乐，做过男模。” “……？” 闫毅眉头一皱，抬眼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帅小伙。 这样的职业，他确实还是在自己的患者群体里第一次听说。 之前的面诊，苏澈对此向来闭口不提。 看得出，他所谓的混乱，也是到了一定程度上了，这才把如此敏感的老底抖露出来。 “你接着说。” “好的。生物钟方面很健康，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思索道。 “以前是什么样？我患者多，记不住了。” “大概3点睡。” “嗯？” “6点起。偶尔七点。” “。” 圆珠笔尖再次停顿纸上， 闫主任的神情又一次欲言又止。 “这倒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苏澈补充道，“最大的问题是，我在新认识了一些人后，有些不能理清这之间的关系，且我总是陷入一种自我反省的境地，会纠结到底要不要一口气将所有关系全部切割，重归一人的生活。” “……小苏。” 闫毅推了推老镜，扶着镜边儿，预判道：“你这些「人际」，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吧？” “啊…” “情感生活陷入混乱，导致其它方面也不正常了，这都是非常常见的结果，你不要将它们放大就是了。” 闫毅略过了这些过程，直切主题，“躯体化方面，最近感受到了吗？” “有的，没食欲，偶尔头晕，恶心，想要呕吐，会在看到强光后反胃，刚起床时视力模糊，睁眼的第一下很痛苦。还有就是，怕声音，怕吵。晚上不能开窗睡觉。” 闫毅皱眉：“神经衰弱的症状。” “是的，二十几楼的楼下，下雨天，开着窗，路过一辆车，我就会惊醒。” 苏澈思索着，“但是身边躺着一个平稳呼吸的人，就不会。我也不知道这正不正常。” “行。我大概理解了。” 闫毅听着他这些抽象的表述，有效提取了医生角度可以提取的信息—— “其实你比起上次来时，状态已经可以算得上好很多了。小苏。” “什么？” 苏澈微微眯眸，“真的吗？” “嗯。” “你忘了，上一回的症状表述里，在电脑端病历本上写着，‘幻听’、‘幻视’，‘否定医嘱’、以及‘自我认知偏差、言语逻辑不清’。” “……” “现在只是觉得稍微有点混乱，这不是一种好转吗？” 闫主任摇了摇头，“除了你那阴间的生物钟需要改改，我认为，你的这些人际导致你的生活规律发生了改变，且是翻天覆地的改变，这让你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变化。 而一旦「状态」产生变化，你的病情就只有两种走向——” “好转，和严重。” “很明显，你现在的走向，是向上流动着的。” “所以。” “我的建议是，维持住这样的状态，药可以看情况吃，但不要对这种生活状态产生怀疑，更不要突然自闭，试图终止全部的关系。那样只会将你的病情变得更加严重，而且不能挽回。” 闫主任将诊断说得明白，听得苏澈也是恍然醒悟。 “也就是说……我身边的人……帮助了我。是这样吗？” “客观角度，是如此。” “我懂了。闫主任。非常感谢。” “客气。” —— …… 与预料当中完全相反。 定期的复诊，是因最近思绪混乱。 虽说找宁宁姐做了一半人生咨询，但问题的根本并没有解决。 来找闫主任，也是抱着听听他的看法的心态，把主任当成了半个心理咨询师。 闫主任向来极有耐心，不会像很多别的大牌专家那样，掐表似的给每个患者5分钟时间，说不完也直接起身送客让人滚蛋。 因此，哪怕挂号费并不便宜，苏澈也会选择定期前来。 “看来要重新审视自己的情况了啊。” 人对自己的观察，总是会产生误判。 这种时候，如果不让专业人士给出建议，自己将会一直钻牛角尖，乃至沉入谷底。 “元潇，元潇？” 苏澈放眼望去。 本来该在门口等候着自己的元潇，竟不见了踪影。 【？】 他立刻迈步走向家属等候区。 那里有6排蓝色的座椅，正前方是护士分诊台，上方有叫号屏幕，一般来说，站累了的人都会去这里找个座位等着。 但回到这片区域发现，孩子也并非坐在某个座位上。 这和她口中说的“我会乖乖的”完全背道而驰。 苏澈眉头深拧，在这一瞬，竟滋生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戾气。 像是自家的孩子被谁蛊惑、像是重要之物暂时消失， 他立刻大踏步奔向外围扶手区域—— 那里是医院的环形走廊，中央是镂空的，可以一眼看到一楼到7楼所有连廊的大概景况，视野良好。 果然，刚一到附近，就发现穿着水色界隈的熟悉身影正在跟一个背影约有172+的酷女性搭话—— 虽然离了能有好几十米，在电梯口处，但还是能看清少女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热情且愉悦。 苏澈立刻走了过去，想要抓住对方询问一二， 对方却余光瞟了这边一眼，立刻跟元潇挥了挥骨节分明的大手，旋即当先走下了滚梯。 “！” 【居然逃了。】 几秒后， 苏澈拉住了元潇的手，问道：“刚刚那是谁？你不是说在门口等我吗？为什么不听话？” “啊……阿澈生气了……对不起啦……” 元潇委屈的低下了头，伸出小手捏住了他的衣角，“那个姐姐是从另一个诊室出来的……她说她认识我们……哦不，是见过我们，而且还是在最近。于是我就跟她说了几句话……” “啊？” 苏澈再度将目光落到那黑衣女子的背影上。 看不见正脸， 但可以确信，那样身型的鲻鱼头帅女人，自己可是没有一丝儿印象的， 自己这边可以保证是不可能见过的，为什么元潇却能跟她聊起来，还聊得很嗨？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是上次……” “——游乐场里的那只大兔子……” “？？？” 这话，直接给苏澈听愣了。 “大兔子……？” “对，那个兔子玩偶，里面的人。” “…………” 苏澈服了。 看那身高，再回想了下兔子玩偶的身高…… 好像确实，可以重迭在一起了。 只不过她的真人风格太炫酷，中性化装扮，黑色马丁靴，皮衣挂银链，完全朋克风…… 而大兔子是可爱路线， 这俩玩意，无论如何也很难联系到一起。 “嘿嘿，她是从普通诊室出来的，我就问呀，她是不是也不开心。” 元潇见他不生气了，重新恢复活力，小鸟般叽叽喳喳道： “她就说是的，她最近压力很大，不吃药控制已经不行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问她是因为什么压力大呀，她给我讲了个冷笑话，说什么「因为给我压力的人叫亚里」，哈哈哈，好冷哦！我当时就觉得，大兔子姐姐很有趣！” “…………” 苏澈听得发迷。 说实话，不是很懂。 “好吧，她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嗯嗯，她说我小小一只，但是手上的「功勋」可不小，说我是个努力的孩子！还摸了我的手~！” “。以后不准让陌生人摸你的手指。” “！！！！！” 猫猫五连叹。 “她是女生欸！” “那也不行。” 苏澈板起脸。 “！懂了，那我去洗10次手，然后伸进阿澈的嘴里给你吃~” 元潇还挺懂事，很快就摸索出了解决方案。 苏澈无奈摇头，“我的意思是，不要再跟陌生人有这么不谨慎的接触，不管她是大兔子也好，还是大狗熊也好。万一是坏人，我上哪儿找你去？” “！我……我明白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元潇抓住机会，主动靠前，不顾附近众人视线，直接给他来了个踮脚啄—— 如猫头鹰吃早餐。 “……” 苏澈原本心里的火气，因这一下子，彻底被净化掉了。 该说不说，少女在治愈力方面，属实有着不可替代的一面。 “阿澈，医生怎么说呀？是不是并没有变得严重？” “嗯，还好。” 他牵着她的小手，像家长拉着孩子，缓步走出漫漫人群。 “我就说嘛，有我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情况是不会变坏的！” 元潇对此很有自信， “还有还有，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你今天出门……为什么会选择我呀？” “选择么……？” “对！我很好奇！” “啊。” 苏澈沉默了下，回想着早上出门时发生的事。 自己发现，安晴最近起得很晚，白天也都在努力练歌，但却很少画画了。 有特意观察她，似乎在和某人鬼鬼祟祟的聊天。 因视线瞟过发现是女号，所以就没怎么在意。 早上临行， 她例行求抱抱，并且顺口问了句要去哪里。 自己说“外出”，绕过了陪元潇这件事，权当是她最近也没把新的人际交待出来的还击。 可少女敏感，通过打扮的细节看出了今日的出行不一般，于是就冷不丁试探了句： “澈澈，没有外遇吧？” “……” 当时的想法是， 【元潇是队内成员，是队友，严谨的看，算「内遇」……】 因此摇了摇头，表示非也。 紧接着，便在她不踏实的目光下出了门。 出门后，还在大约几分钟后收到了少女发来的飞信，表示“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及时说哦……不要忘记我们约定好的，以后会坦然沟通，不存芥蒂。” 虽然，有心虚的成分在内，但苏澈不傻，心知少女也并不是对自己毫无保留的。 自打排练后，大家都各留了个心眼， 唯独元潇始终未变。 该练琴练琴，该黏人黏人， 甚至还和她姐姐开诚布公，签署了奇怪的条约。 或许，这样的专一，也是自己心底比较在意的人格组成因素的一环？ “元潇。” “嗯嗯？” “你那报废的心法当中，有句话说的对。” “什么呢？” “「一切技巧都是外道，唯有真心永恒不破。」” 苏澈顿了顿，“我有时候看重的，并不单纯是外在的东西，而是会综合考量许多因素，这也是我为什么坚定抉择由你来当节奏琴的原因之一。我喜欢凭直觉判断。” “！阿澈凭直觉选择了我。” “是的。” “哪怕是……miya那种厉害的人摆在阿澈眼前，阿澈也不会动摇的，对吗！” “当然。” “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元潇似乎听到了比情话还要更加美妙的认可，一时间眉飞色舞， 不小心顺势，答应了他的下一句话—— “所以这次，可以把她的方式推给我一下吗？” “可以呀！” …… …… (本章完) 第113章 无意诱惑，但捕获猫 第113章 无意诱惑，但捕获猫 今天。 再次路过了河岸街范围内唯一的那家机厅。 远远看着门市里排成一排的maimai机器，连雅的目光像是触电， 仅扫了一秒就又收回， 快步的，走向了反的方向。 “咪？怎么了，又蠢蠢欲动了吗？” 身边，姐姐maru敏锐的观察道。 “没有……” 连雅摇了摇头，微垂小脸，用刘海遮住了此刻反常的神情。 “你答应过我了的，对吧？” “……” “我们要放弃对自己没有好处的游戏。一个游戏，如果带来的并不是快乐而是痛苦，那也就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了，不是吗？” “…嗯。” 连雅攥紧了双拳，右手的指甲深深的戳进掌心肉里，留下深痕。 【上次他留下的联系方式被姐姐没收了。】 【虽然，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回忆，但加个好友总不过分……】 【不理会他的话，很不礼貌……】 连雅纠结着，不知该如何向姐姐开口。 “maru，那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maru摆了摆手，阻断了她的诉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不让你认识新的朋友，而是说，一个老勾搭你去打maimai的异性，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姐姐怕你上当受骗。” 她语重心长道，“你看，你很快就有重要的演出要去了，而且我们每天去网咖打pc，不就是为了让你忘记那些不好的经历么？ 你可别让我们投进去的精力白费啊，你并不想继续陷入那样堕落的生活的，不是吗？” “……” 连雅沉默了。 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点了点头。 “嗯。” 她深深呼吸，将回忆里黑色的部分剖除开去。 自己年纪轻轻，有了新的团队，有了代言的机会，有了无需上学就可以过得很好的未来，有了超级厉害的队友们—— 明明可以不必活在过去，明明可以迎接新生，成为人上人的。 【弹琴就好了。】 【弹琴，就足够了。】 连雅这样告诫自己。 【情感是不需要的。】 【娱乐是不需要的。】 【真正快乐的时光是不需要的。】 【每日对一件事情的期待之心，是更不必要的。】 【我可以不结识新的朋友，我有我的琴就足够了。】 如阴云汇聚于的小脸，越想越颓。 丧丧的别过头去，路过了又一家商场。 【啊……】 【这家商场的二楼也有机厅。】 【以前去的频率是每12小时一次。】 虽然机器很破旧，但是自己最后放弃以前的唯一避风港。 用坏了的键位，重温一些可以称之为奢侈品的回忆。 “miya，绝对要把持住自己哦。” 走至十字路口，姐姐在此挥了挥手，和少女分开走。 “我店里有点事，先回去看店了，你去老师那儿好好练琴，千万千万别再让他老人家担心了，知道吗？” “知道了，姐姐。” miya乖巧的点头，目送着maru走过红绿灯。 然后， 掏出了手机， 致电自己的师父。 嘀—— 嘀—— “喂？” 沧桑的中年男人声线从电话里传出。 “老师，我想逃课一天。” “哦，要去哪里呢？” 男人并未生气，只是笑着，温和的问了句。 “想……想去玩街机。不，只是去看看，看一眼而已。” 连雅直接改口，“我看一眼，满足了就会过去。” “啊，又去玩那个洗衣机吗？” 男子笑道，“去吧，玩的时候记得戴耳机，律动别忘了顺带着练习。对演奏有好处。” “！谢谢老师！” “嗯。早去早归。” 男人挂断了电话。 连雅长舒了一口气。 “呼……” 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但凡开口请假，老师都会同意的。 但唯一在乎的一点是，自己是他唯一一个学生……也是闭门弟子。 老师姓陆，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为人低调，性格内敛，但是在整个天海市的音乐圈内，仍然赫赫有名。 他早就不做培训，也不教任何孩子弹琴了。 自己能够跟他学习，完全是因为家里有亲戚是老师的大学同学。 小时候送过一把尤克里里给自己，自己在啥也不懂的前提下，居然丝滑的弹奏出了小星星， 亲戚说，自己是“天纵奇才”，并道： “不如把你推荐给我的大学故友，看看他愿不愿意教你”…… 这样的话，几乎直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看得出，叔叔跟老师的关系相当不错，老师的工作室就在天海，里面各种设备应有尽有，上至编曲、下至混音，内有录音棚，外有钢琴录音厅。 在那种环境下，自己被引荐了过去。 当时，自己6岁。 —— 【清啊，这我亲戚家孩子，她乐感我估摸着挺好的，你要不……帮忙带带？毕竟我听说你儿子也差不多大，咱这个……哈哈……】 【？】 虽然是奇怪的开场白，不过师父还是耐着性子取出一把34寸的小马丁木吉他，让自己现场随意玩了一下。 于是， 在吉他上也弹出了正确的旋律—— 这次弹的是《两只老虎》，在并不懂吉他的前提下，一次演奏成功。 【……果然，是根好苗子。】 师父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天赋，但他时间有限—— “我平日太忙，一个月最多一次课吧，45分钟。再多真没有了，我自己儿子我都没空陪，ok吗？” “okok，你要这么想，小雅长大了，不也是你儿子的吗？四舍五入，带小雅，就等于在为你儿子付出。清宝，你不亏。” “三十来岁男的，别一口一个宝，恶心了哈。” 就这样， 梦幻般的学琴生涯开始了。 —— 【我的第一把琴……】 【是师父的贵人鸟。】 【他说，那是要留给他儿子的「武器」，是一种「灵魂的延续」。】 自己并不清楚到底什么才是传承，什么才是延续，年纪轻轻更是搞不清老师嘴里时不时会蹦出的玄学话语—— 如“今日风水不佳，不要摸琴”； 再如，“小雅。你没洗手，琴会不喜欢你。” 【师父视琴如命。】 【每一把琴，在他的眼里，都似有着鲜活的生命。】 【在自己逗留的几个夜里，趁他不注意，能够偷偷听到，他会跟那些恒湿柜里的「宝贝」对话。】 【他对着琴说话。】 一次，看到他把一支断头的琴横在工作台上，面色凝重，心情不佳。 自己凑上去问师父怎么了。 他说，“这把gibson似乎并不喜欢这儿的空气，即使是在安全的柜子里，拿出来演奏几次，也还是会失去生命力。” “小雅，以后对待你手里的伙伴，要温柔，更要懂得倾听ta们的声音。” 师父教授的知识， 「心」之道，远远大于理论和技巧。 似乎对师父而言，最重要的知识并非击推勾点琶音扫拨，而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弹琴前务必洗手”。 略去了华丽的、对舞台上绽放的那份憧憬， 反而在这样的细节和“小事”上反复强调。 奇怪的， 自己正是于此浇灌中，茁壮成长， 成长到了，令天海市mosse个人杯上，几乎所有同龄参赛选手见之胆寒的程度。 “师父真好……” “但师父说……在我变成「最强」以后，要托付我一件事……” “是什么呢？” 连雅噘起小嘴，觉得，不管是什么事，再造之情大于山。 只要是师父提的，自己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像是「完成作业」一样，去把他的话彻底的给落实掉。 【跟着师父安排的道路前行，就不会错。】 因师父伟大，所以自己也会偶尔在遇见萌新之时，不吝啬的稍作指点。 一句话，可使对方少走几年弯路。 当然，对方愿不愿意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去机厅看一眼吧。” “只是一眼。” 连雅转身回头，走向来时的路。 “不去不好的地方就可以了。” 她想着，物理上的回避可以实现情绪上的防御。 【湘湘昨天排练缺席，说是去医院看心理门诊了。大家的状态都不是很健康的样子，所以我也要像师父说的那样多加注意，保护好自己的心理。】 miya具备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唯独对街机厅的诱惑感到有些抵御吃力。 曾经的自己， 是此道的顶分大神，rating16500分，闭着眼睛能打lv14+的曲。 但在更新最新的版本以后，自己早就放弃了挑战lv15新曲，以至于分数降低，已经失去往日的光彩。 【既然说放弃，那就是真的放弃，不可以再玩。只是看看别人玩解解馋应该也不错。】 她走入目标商场大门。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连雅没几个朋友，能给自己发飞信的人，除了队友，就屈指可数了。 “果然吗，是系统提示消息……” 她失落的叹了口气， 刚要收回手机， 但却发现，消息是好友添加的申请。 “诶？！是有新的朋友吗？” 【不，也可能是「附近的人」随便加的。】 连雅摇首自否，视线扫过对方的资料—— 「澈。」 —— …… “啊…” “是他。” “他找到了我。” 几乎是一眼，少女就认出了头像上，那参照着他本人比例找原画师雕琢出来的形象。 虽然，纸条被姐姐没收了， 但自己的本意其实是可以扩个列聊一聊的，就算不能一起玩也没关系。 【miya，可以聊聊吗？元潇推荐过来的账号。】 “元潇……” “是那个可爱的学妹阿。” 连雅回想起，最近总是时不时发短信给自己询问演奏知识的可爱孩子。 【她很上进，又在为了某个目标而努力。】 【因此，会下意识的想要帮一把，会觉得，帮助的，是对的人。】 “原来他和她之间是好朋友吗？” 连雅思考着，决定还是加一下，聊聊再说。 【您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现在可以开始和对方聊天啦！】 “你好。” 她礼貌的，向对方打了招呼。 同时点开了他的资料及友人圈。 很遗憾，苏澈的友人圈里是三日可见， 且这三日里什么都没有。 他并无分享生活的习惯，曾经发过的内容，要么是买了新琴留作纪念，要么是练了新曲截取片段。 连雅无法通过这样的琐碎线索去迅速了解他这个人，不过没有关系，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可以了—— 【他邀请过我玩maimai。】 【是maimai痴，重度的。】 “我上次不小心说出了冒犯的话，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你那么讨厌maimai。” 苏澈打字道。 “啊……没关系……” 连雅想说，其实并非讨厌游戏本身，而是讨厌曾经遇到过的一部分人。 昏暗的机厅里，会被切分成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小团体， 为能顺利入门度过萌新时期，不得不偷偷在清晨一个人去。 饶是如此， 也还是会被好事的人发现，观察，搭讪，指点； 被拒绝后跟踪、挂人、造谣、诬蔑。 还记得自己萌新时期最后一次“顺利的”游玩游戏—— 明明拼尽全力打出了一个sss，然却因为谱面是9级难度被身后的几个男高嘲讽“底力不足，不够完美”、“太简单了没什么意义”，“穿得倒是挺可爱，但是性格不行，对人爱答不理”。 本就社恐的自己像是什么展品一样被身后呜呜泱泱的人围观着， 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更加紧张， 玩了1局就想让给别人继续，自己溜走，去下一家或者直接回家。 但是，被堵门了。 【小妹妹，来我们这儿的机厅要和大家成为朋友才可以哦，以后一起出勤一起打卡，不然就太不合群了，你不觉得吗？】 “…” 连雅最讨厌的，就是被迫做什么事情。 玩maimai，也单纯因为里面的acg乐曲很多，自己爱听。 但如果只是想打个游戏就要被社交关系强绑定，这样的生活，一定一定是不被需求的。 所以，鼓起勇气拒绝了。 并不知道那伙人是附近一片的机霸，类似古早年间的小混混，跟每个机厅老板都混得很熟。 从那往后，自己去哪里玩，他们就会带一帮人尾随到哪里，毕竟机厅老板会通风报信，于是他们会形成大b队，霸机占场搞针对，导致自己总是2h也打不上一局喜欢的游戏。 后来啊，眼前这家新店开业了。 机器很新，又很多，而且也在二楼。 虽然不知为什么名字叫「晴天游乐城」，但却总是大门紧闭，只有固定的时间才会对外开放，且不欢迎“无会员卡”的用户进入游玩，发放会员卡也需要提交复杂的申请表格。 自己当时一次就通过了，然后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别人，但有一排5个的maimai机器……可以实现畅玩爽玩。 连雅一度将此当做【上天的旨意】。 没有那群混子尾随，毕竟这儿的老板很神秘，会安排戴着黑色墨镜的两位保安守在门口，西装革履， 看上去就是不好惹的成年人。 因此，自己在这里从萌新的2000分打到了顶分。 一人修炼的日子真快活啊， 除了孤独、像练琴一样的孤独外， 没有什么别的不好。 所以今天—— 是否也能等到机厅开业呢？ 连雅不确定，只是手上仍旧礼貌地回复着苏澈的消息： “抱歉，我已经放弃游玩这个了，所以你的邀请，我可能……无法跟你一起出勤。” 是明确的回绝。 连雅将短讯发过去后，有些纠结。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虽然不能一起maimai，但其实可以做些别的……】 【直接这样拒绝会不会让他不开心……然后受到伤害呢……】 少女并未发现，自身的想法是有失偏颇的。 但凡对方不是苏澈而是换成别的陌生人，可能会连好友都根本加不上，枉论什么考虑感受方面的事了。 等待回复的间隙，她决定询问一下元潇，旁敲侧击一下—— “小元~在嘛？我想问问，你和那个苏澈之间，是什么关系呀？为什么会把他推给我呢？是他主动提出的吗？” “！” 元潇是手机不离腿的类型，哪怕是练琴，也会把手机摆在自己的大腿上，感受其振动。 【万一有人找我了呢！】 这样的强迫症想法时刻萦绕在孩子心间。 “是我师父！嘿嘿嘿，小学姐，你转学之后，我不是找了新的师父学琴嘛！就是阿澈呀！他可厉害了！我觉得跟你的水平没有差很多哦！人又特别好，又温柔又帅气，但是……但是你们不准做朋友！” “……” 一下子，连雅就听明白了。 原来是小元潇的心上人。 那肯定更不能同意他一起出去玩了， 别的不说，伤害了元潇就不好办了。 在这方面，连雅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 【不能一起出勤吗？那太遗憾了，唉，我本来想着，你那么喜欢音游，恰好我也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音游，可以一起入坑一起成长来着……毕竟我一个人玩也很社恐……】 苏澈使用了语言的艺术，“但如果你实在太忙的话，那就还是算了，总之认识你很开心，miya，以后请多多指教咯。” “……” 连雅陷入纠结， 暂且回了个“好”。 脑中浮现的，却是苏澈一个人去机厅被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欺负的画面。 “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被排挤？” “会不会无处可去，甚至玩不到自己最喜欢的游戏？” “没有机器给他排，慢慢的，他就抗拒了，自闭了，emo了，然后像湘湘一样染上心病。” “这是不是我的拒绝造成的呢？” “我是恶人吗……？” 想着想着， 莫名把责任归结到了自己肩上。 正准备再跟他说几句， 抬眼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机厅门前。 「晴天游戏城」一如既往的空旷寂寥， 像是废弃商场里最角落无人问津的秘密基地。 今日门前没有保镖，但却新增了一道十分高精尖的密码锁。 大门是类似大型livehouse现场的全封闭式，输入密码才能推开一小块矩形，进入到里面什么都有的内部区域。 连雅将耳朵贴靠在门缝处，听觉捕捉到里面似乎有微小的bgm声音，好像有人在玩了。 “奇怪。” “居然有新的会员吗？” 她很好奇。 曾经的自己，永远是一人独享整个游乐场的。 所有设备都在为自己而发亮。 今日怎么…… 会有其他人呢？ 她沉默的摸出手机，找到了之前办会员时存过的店长的联系方式—— id为「moe」，是一名非常年轻、喜欢穿兔女郎渔网袜在无人的大厅里伪装成服务生走来走去的女店长。 特立独行，看上去又非常有钱。 毕竟这儿的硬件设施在不断更新，但却从来没有对外开放靠币子挣钱的意思…… “总之，先问问情况吧。” 连雅发送消息：“moe姐姐，我来玩了，但是你换了密码锁，请问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呢？” moe：“ok的，密码是114914，你直接进去就是了，里面全开机了。今天有个小伙伴在用舞mai，你也可以跟他拼机。” “啊……！感谢……但我玩我自己的就好……” 连雅发过去了一个害羞小兔表情包，然后小心翼翼的，对着密码锁键入6个数字。 【滴滴滴滴滴滴——密码正确，欢迎光临「晴天游乐城」，愿你的心情永远晴天。】 随着咔哒一声响起，门变得可以推进去了。 少女尽可能无声的，鬼鬼祟祟的伸出小手，往里探去。 顺着门缝，目光眺望最里处—— 下一息。 【好像是一个男生……】 【背影……怎么有点熟悉？】 连雅皱眉，想到什么似的，呼吸快了半拍—— 【打的曲子……是我最喜欢的phony……】 【虽然速度选的是红谱，看上去像萌新……】 【但很认真，律动全对，努力的状态……有点像最开始的自己。】 想着想着，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咔哒。 身后的房门自动关闭。 少女如暗室里无声踱步的猫， 绕着大圈，从最外围，卡着男子视野的盲区，一点点的，从他身后摸了过去。 这时一曲落毕， 那身着地雷系彩黑天使套装的男生顺势拿起放在身旁座位上的手机，按着语音键发了句消息—— “对了miya，还有件事，如果你什么时候觉得无聊了又想玩了，随时可以联系我一起哦。当然，除了打游戏以外，组团练琴也行。我一直觉得，你的演奏无人能够替代。像猫一样动听。” “——” 蒸腾的红晕， 在某人的身后绽开。 不因别的， 只是自己掌心的手机飞信提示音，同步响起。 …… …… (本章完) 第114章 一起的好处有许多，比如11可以大于 第114章 一起的好处有许多，比如1+1可以大于2。 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说起来也奇怪。 找元潇要了联系方式，发送了好友邀请，然后问了宁宁姐一嘴这儿附近的机厅哪家最好。 宁宁姐给出一个坐标，说打maimai的话可以去「晴天游乐城」，机器多，环境无干扰。 自己顺势而来，想也没想为什么宁宁姐会知道自己要玩的是maimai， 来了之后更是奇怪， 这里似乎需要办会员才能进，毕竟门口的布告栏上写着“近期店长不在，暂停会员受理服务”， 然后，输入了宁宁姐给的一串密码， 直接畅通无阻的进来了。 机器都是开启的。 室内设备全部通电的。 来此的第一印象， 像是落幕过后，空无一人的舞台。 【如此氛围哪怕撤掉机器，开一场乐队live……都能算得上是一处非常好的场地了。】 这样的寂寥十分契合自己的喜好， 扫了二维码就开始了20盘天梯的爬升， 小上了2000分。 此时此刻，连雅站在背后。 刚刚联系过的人， 也通过某种肉眼不可见的方式，牵线木偶般，被放置到了自己的身前。 一曲落毕， 苏澈察觉到猫的存在， 转身回眸—— —— “啊…” “你好。” —— miya有些害羞。 毕竟被他当面的夸夸了。 「不可替代」什么的，是没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从小到大，生活在平庸的人家， 亲戚是暴发户，父母却平平无奇，也无人从事音乐领域，基因不知从何而来，或许是上帝的眷顾？ 好在，结识了天海最强的师父。 而今，在光芒的庇护下，成为了外人艳羡的模样， 自己也愈发觉得，除了弹琴以外，别的任何事，自己都是做不好、也没必要去做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朋友」，便成为了极为奢侈的词汇。 【我的朋友，除了元潇，没有一人。】 【亚里她们是队友，是很强大的队友，存在着契约关系，并非能够敞开心扉倾诉的对象。所以，不是朋友。】 眼前的他，似乎可以试着成为朋友， 毕竟能一起玩maimai的，就算是成为了半个朋友。 “我迷路了，所以进来了。” 说出了很可爱的话。 苏澈听得莞尔，也根本没有去追溯什么， “今天你姐姐不在，要一起玩吗？” “…” 连雅抬头，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苏澈的分数—— 五段·9990。 于是，像许久未摸琴一样，掌心开始发痒。 点了点头， “一起。” —— …… miya拿出手机，询问在店长不在的情况下该如何购买币子。 苏澈道：“起初我也好奇，后来发现可以线上购买虚拟币，扫一下码就支付了。” “原来如此。” 她点了点头，欲要操作，他却说，“我邀请你，所以请你。” “好。那我教你。” miya不会推拒，只是登入了自己的账号。 过气大神——新版本掉到了13000分。 “哇趣，你这么厉害的吗？” 苏澈很是惊奇，毕竟他以为孩子是纯萌新选手，不一定玩过maimai， 而miya却觉得没什么值得在意，“你也很厉害，玩这么几天就万分了。” “哈哈，” 被反夸的苏澈有些不好意思，“音乐生或者乐手玩音游上手都很快的，毕竟我们更依赖耳朵而非眼睛。” “认同。” 连雅点了点头，等待选歌页面读取完毕。 “你选吧，我都能打。” 曾经的巅峰选手不是盖的，拿出了大神的风度。 苏澈想了想，直接选了难度为11+的「白雪」，作为二人第一次共同游玩的起始点—— 曲目来自专辑月下漫步，是苏澈为数不多特别喜欢的歌曲之一。 哒、哒、哒、哒…… 四下节拍器提示音响起，类似鼓手的提醒。 音乐启动，走带开始， 二人在光污染又寂寥的环境里，开始了同步的打歌。 。 很奇妙的感觉—— 无需说话，无需沟通， 但却在同频享受着音乐。 你一首我一首， 低互动着交换喜欢的歌， 向对方传达着一种能够直达内心的审美， 双方会认真倾听，会相互理解，会进一步了解，更会产生某种奇特的羁绊。 时隔多月，bo仍旧是满连，一如她在网咖里玩跳舞类pc端音游，从不失误。 虚假的13000分，实则有16500+的实力，就像她的演奏水准一样，无懈可击。 苏澈故意miss了几个音符， 目的是用余光观察一下全神贯注的少女。 今天的距离难得很近， 不过臂与臂之间的关系。 【仔细一看，她穿的是mars的十字架连衣裙。】 黑灰的色调，低调得像一只在你眼前滑过、又瞬间窜进角落的小野猫。 比起元潇那样会主动停留在面前求抚摸， miya给人的感觉是只会默默躲在阴影深处舔舐伤口，不喜说话，更不会进行任何不必要的交流。 她的发型是银灰色的齐肩发，染过后微微有些掉色的那种， 如果稍加打理，会变成类似缘之空里某穹那样的侧双马尾，搭在胸前，属妹妹系。 身材是娇小型，没有什么规模，但这样的体态背着电吉他演奏时不会对姿势造成阻碍，属于加成效果； 腿部是光着的，鞋上方是过膝短袜，清纯朴素； 制服鞋不带跟，让她本就一米五几的身高更会产生出反差，给人一种娇小的观感。 “你掉节奏了，苏澈。” “啊……是的。我萌新，弱弱的。”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偷看我了。” miya说话时的语调是平的，像一条横线，不带任何情绪感， 但小脸上的红晕却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不化妆就是这点不好， 害羞就会脸红， 脸红就会被对方发现。 “抱歉。” 苏澈收回视线，云淡风轻的和她真言对真言： “因为太可爱所以错拍也是很正常的，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 “……” 这下，一万6水准的miya也掉了个音。 perfect变成了good。 —— …… 【他夸我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不是在违心的说谎。】 【可我没有被外人这么近距离的夸过，我分不清他会不会对我有一些图谋。】 连雅思索着。 认真的思索着。 很快得出结论：【应该不能。】 【我个头矮小，又没有胸部，我不会化妆，也不会说出魅人的情话。我只会弹琴。】 【我还打maimai。】 【我这样的人，他会对我有所觊觎吗？】 【应该不会。】 连雅噘了噘小嘴，莫名的，感觉有些憋屈了。 第二首歌。 轮到连雅选择。 选了海百合海底谭，权当是对苏澈审美的归还。 “陪一首。” 她说。 两个曲子的曲师皆是n-buna，早期巅峰形态的音乐制作人，苏澈喜欢，连雅也喜欢。 “有点难，我只能打红谱。” “如果你打紫谱那你就是天才了。” 在maimai里，曲子的难度似彩虹，按照等级从低到高，分为绿黄红紫白，lv对应1到15，每越一级都要付出足量的辛苦。 类似练琴。 由于二者都是吉他手，所以深知「肌肉记忆只能通过反复的训练来走捷径」， 别人以为的苦累，对二人来说，全都是「达成过后的正反馈」。 那样的延迟满足， 那样的上头感，那样的颅内高潮，是任何其它的潮水都无法比拟的。 虽然，孩子不懂那些。 —— 这次，连雅选择了低强度的红谱。 美其名曰复健，实际目的是切换视角，对他进行偷瞟。 简单的谱面对一万六千分的大神来说闭着眼睛都能打，这样就能够实现同步视奸。 由于是连雅选的歌，所以苏澈这回开始认真了。 肌肉记忆尚未彻底形成，不像弹琴那样丝滑，所以苏澈打得非常努力，全程高强度注视屏幕，留给小猫一份至尊级侧颜。 小猫不知道他平日里练琴是否也一样努力，但见他专注于打歌的样子，几乎可以看得出，对待其它事物，他也是一个追求高分、高质量、高完成度的偏执者—— 因为不全打成perfect他就会浑身难受，表情十分凝重。 “这只是一个游戏，苏澈，你不要纠结…错了也没有关系。” 明明是sss的分数，但少了个加号，不是sss+的理论满分，苏澈就会感到非常介意。 他对自己的要求严苛到了连游戏都如此较真的地步，而这，近乎是写在了脸上的。 “并非纠结，只不过是想更接近你。” “啊…” “想要更快的变厉害一些，然后才能更好的与你一起。” 后面的“玩”被连雅自动省略了。 听觉系统开始过滤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原来，努力，是想靠近我吗……？】 【是为了和我减少差距，为此不惜一切，去研究新的领域……】 【是这样吗？】 【明明只是陌生人而已，我的身上，又到底有哪里值得他如此付出呢？】 【他……】 “苏澈，就算你笨笨的，我也不会嫌弃你。” 连雅认真摇头，“何况你很有天赋，已经做得比当初入门时的我要好。” “是吗？” “嗯，不骗你。” 第三首曲子的倒计时已经响起，但两人谁也没有着急。 她想跟他说，更多的话。 “我姐姐不让我和你一起玩，上次还没收了你递给我的小纸条，其实并不是我的本意…” 忽然的，解释起来了。 苏澈觉得很可爱，因为自己根本没问，也没有一丁点儿怪罪她的意思， 不如说，这种结果，甚至是自己猜想到了的。 便打趣道：“maru的店我去过一次，可能……她觉得我不像好人吧。” “唔…” “但她的初衷估计也是保护你，怕你被邪恶的社会人士给骗走……所以，我可以理解。” “嗯…” 连雅不会说任何人的坏话，包括向来严苛的姐姐。 姐姐maru并非亲姐，而是堂姐， 但因自己家里在天海的亲戚就只有这么一个，而且还是开店性质，能够收留自己免费寄住，不用费大量的房租开销，因此就这样边上学边粘着姐姐出门了。 “你说去过姐姐的店……” “是的，我去买衣服。” “你…也喜欢地雷系吗？” “喜欢。” 苏澈想都没想，当下点头。 miya问完，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毕竟眼前的他穿的就是地雷系，自己却问他喜不喜欢，感觉傻傻的。 但心里其实主要想确认的是——是不是自己穿地雷系他也会很喜欢。 【他认得出吗…？】 【不，他肯定认得出。他夸我可爱时的目光不是很随意的那种敷衍，而是欣赏过后的品评。】 果不其然—— “mars的大十字属实很适合你，下次也可以尝试一下volcan和sexpot，都不错的。” “！” 连雅张了张小嘴，欲言又止。 【姐姐的店里就有许多sexpot印t，而且上面有许许多多可爱又高质的二次元萌妹图……】 奈何，自己由于害羞，所以总是不敢穿，怕真人没衣服那么萌。 对颜值的不自信几乎是从小到大一直贯彻下来的， 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只有数学是满分，所以在班里被同学们起绰号叫“工科女”，“男人堆女”，并且被说以后只能考进全是男人的学校。 初中的时候，转学去学音乐，因那时认识了师父，被他引荐到专业的学校， 自己在学校里本身并不显眼，但是在修行完顺手拿下了mosse个人杯的大奖之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会开始被注意到， 会被人评论，评判——“那个学姐弹琴好厉害，但是长得平平无奇，也不会打扮，怪一般。” “她天天睡觉，而且乐理和声演奏课分数全第一，是不是「琴呆子」啊她？” “听说她又要转学了，是念不起我们学校了吗？” 类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原本自己低存在感的生活，渐渐的也被打破了。 事实上，仔细想想就能知道， 没人会闭着眼睛直接捧到大赛奖杯。 爱困，也不过是因自己有通宵练琴的习惯—— 因「绝对的安静才能构造出如止水般的心境」，这时进行有效练琴，无论手指记忆还是大脑记忆，都会投进音乐之神的怀抱，瞬间攀上正轨。 每一夜，都是一种技法跳进的机会。 虽然，这个坏习惯被师父严重警告过：“miya，你这么做不健康。初高中生不睡觉，会停止发育。以后你自己会后悔的，我最后提醒你一次。” 可惜。 叛逆的自己没有听。 【唉。】 现在，十分的难过。 歌曲的倒计时走到最末， 自己却在悔过， 当时为什么不听师父他老人家的，好好睡觉，把身体发育好，这样遇到了喜欢的人就能更加自信一些，不至于被夸也会陷入内耗。 “苏澈，你……你有女朋友吗？是元潇吗？” ——因没朋友导致在意什么就会直接问出来。 过度的直白甚至超脱了某些边界， 对于极度在意边界感的苏澈来说，本该属于跨界问题， 然而，连雅这样毫无交友阅历的话语只会让他感觉到异常可爱，不禁听得笑意难掩。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元潇她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反问道。 “不是…就是……就是她好像很喜欢你，不舍得把你推过来。所以我……我不确定可不可以坦然的接受你的好意……” “啊…” 【这孩子。】 【为什么会礼貌得这么萌。】 【她想表达，她是有原则的少女，是这样吗？】 苏澈思索了片刻，按捺住了伸手摸摸孩子的头的rua猫冲动。 略作解释道：“元潇她被曾经的队友欺负过，我看不下去这个，所以选择帮她一把，陪她在音乐的道路上走下去。后来发现，原来最开始指点过她的人，是你。” “这样的吗…” miya抿紧小嘴，有些没自信：“我觉得她比我可爱，所以教她琴的目的是想跟她学习一下如何变得可爱，我在近距离观察她……后来发现学不来。她是天生的…” “噗。” 苏澈越来越觉得miya是个有趣的猫猫了。 这样僵硬又生涩的沟通，充满了坦诚与纯真，让他无比沉迷。 “倒计时过了，随机了一首……” 聊嗨的二人忘记了选歌， 机器自动帮他们做出了抉择—— 居然是极为错误的「恋爱裁判」，纯纯情侣歌儿，好不好听不说，主要是不适合刚认识的异性朋友选…… 这下坏了。 miya的小脸马上又开始散发出惊人热度， 苏澈也是有点头疼，因为maimai并不能切歌，如果没调“miss则跳歌”等选项，一旦开始了，就必须得听完打完才行。 “呃…” “没事，一起吧。” 事已至此，miya决定继续拼机。 乐曲很快开始。 二人无暇多思。 各就各位，中断了聊天，专注于打歌。 机厅里，暧昧的音乐配上噼噼啪啪的键位声，空荡的声场充满了诡异混响， 让苏澈和连雅真正意义上的置身二人世界。 当不在意音乐的歌词内容，只是去享受音乐和游戏，那么时间的流速就会莫名加快—— … … 监控室里。 看着屏幕上正对着的少男少女， 店长moe叼着电子烟，翘着渔网袜大长腿，单手拿着手机，给宁夜发送了一条语音消息： “小夜，辛苦你了。” 宁夜秒回：“你给钱了，应该的。” “哈。”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近期会想要入坑这个的？” “不是我知道，是我老板知道。其余的就不要多问了，保持金钱关系就好。” “好的。” 宁夜是只认钱的性子，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能多赚一块绝不只赚9毛， 这也是她能够在消费超高的天海市站稳脚跟的基础。 moe摇了摇首，不再回复，而是直接找到另一个联系号码，打算先汇报进度。 她的身后，站着一排随时听从吩咐的黑衣成年人，负责搬运设备、修理机器、拦截混子、以及殴打不听劝的小崽子。 “老板，事情的进展很顺利，稍后我将视频同步过去。” “好的。” 语音条里，传来成年男性的声音。 “小雅她还适应这里吗？” “适应，她很喜欢和少爷一起玩，从全景监控里看，已经脸红好几次了，本来该有的水平也没有发挥出来。” “哦哦，还挺喜欢的啊？” “是的，如果按照首次正式约会的标准判定的话，目测小雅会和少爷在今天之后关系更进一步，相约经常来玩。” moe店长如实汇报道。 “非常好。” 男人心情不错，挂断电话前，突然又提到： “这几天搭建一个舞台在厅里，方便打完游戏可以随地练琴的那种，设备等级要livehouse级，琴从我工作室恒温库里取，3天之内装修完。” “了解，老板。” 咔哒。 moe收到了新的任务，直接起身，对着身后一群人下达次级命令： “今晚去一趟「晴天studio」拿神器，另外联系一下装修公司，下订单升级店面。” “收到。” 一行人迅速散去，分工干活。 moe手指捏着遥控器，对着屏幕点击，放大、放大、再放大。 监控是九宫格图，其中一个全景特写可以正对着maimai机，将二人专注的神情完全收录。 其实不止今日，之前连雅每次来玩的状态，全都已被如实上报了。 或士气满满、或心情一般、或有些小颓、或哭丧着小脸儿，孤寂淹没游戏时该有的欢喜。 发现新的宝地时是开心的， 但开心的阈值会升高， 一个人久了，就会变得没那么开心， 分数高了，也会变成被游戏支配的推分机器。 最初的sss就会展露笑容，如今lv14的sss+也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反而—— 和苏澈在一起玩水歌，陪着他一起成长，变成了今日笑容的集聚。 【笑起来不是也蛮好看的么？小雅。】 moe店长欣慰想道。 监控摄像头里传来音频捕捉的同期声： “一个人打maimai，一局是3首歌，但是两个人拼机，可以打4首。” “哦哦，还有这种说法……我才知道。” “是吗？是第一次拼机吗？” “是的，第一次就跟你拼的机。之前在机厅有女孩子要教我，我没同意。” “！” 连雅听罢，抓住了他的袖口—— “不要同意。” “诶？” “以后跟我拼机好不好？我……我带你。” “是吗？” “嗯！我比她们都厉害。无论是弹琴还是maimai，我……我是最强的。” 少女看着他的脸，有生第一次，说出了大胆的话。 …… …… (本章完) 第115章 寄宿邀请二猫争食 第115章 寄宿邀请·二猫争食 开心的回了家。 说实话，成年以后，苏澈很少像今天这样露出释放天性了的笑容。 和miya在一起玩时，可以做到「真的玩」，不用考虑其它一切。 miya很安静，也很乖，偶尔还会礼貌的说出一些自己根本想不到的萌话， 而且游戏玩到一半，她还做出了非常有趣的举动—— 小跑到自助贩卖饮料机处，说要给自己买一瓶「大水」， 因为打歌很累，打完一曲经常要补水。 奈何店里的饮料机是坏掉的， 居然吞币子， 刷了二维码，迟迟不把里面的白魔爪吐出来，令人心急。 miya站在玻璃门前气坏了，僵在那里对着里面的饮料小发雷霆，一字不语。 最后是自己走过去踹了一脚饮料机，这下一口气吐出了三罐喝的，两人一人一罐半，彻底爽了。 —— 【真开心呐。】 事后， 约了下次再一起。 miya不告诉姐姐， 自己不告诉…… “不告诉谁呢…？” 停步门前， 想到家猫。 可以清晰听到，屋里时不时传出家猫的优美声线，似在练歌。 努力程度，绝非嘴上一提。 但，不知怎的， 自打排练过后，二人之间就似产生出了新的无形之壁。 苏澈苦思冥想，不懂问题具体出在哪里。 直观感受是，孩子憋了一口气， 她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而且，睡觉之时，后背僵硬， 不像之前那样放松柔软， 起床的时间也比起以往早了许多。 【是受了刺激。】 苏澈判定道。 —— 耐心等待家猫唱完一整曲， 打开房门回到家里。 安晴香肩一缩， 做贼心虚的看向身后。 “怎么了？不是在练歌吗？” 苏澈有所警觉。 “没、没什么…” 明显是有心事的状态。 苏澈眯眼观察着她，但没有像正常情侣之间那样直接开口去说。 类似逼问的情况，在秘籍中提到过，是要尽量避免的。 时机到了，对方主动会说。 “澈澈……去了哪里呢？” “去为了练琴而努力了。” “啊…” 虽然苏澈并没说错， 跟miya建立起联系确实目的是以后要和她双排练琴局， 让自己的琴技突飞猛进，直到击落「那个存在」，属于功利性极强的布局， 但此时此刻，安晴心中的低落是已经无法通过表情管理来伪装了的。 【唉。】 其实， 今天久违的， 跟踪了他。 —— 【他没有背琴出门。】 【而是去了一个叫「晴天游乐城」的地方。】 【那里很神秘，自己进不去。】 【但在他进去之后，一名特别可爱的娇小的女孩子也进去了……】 【是mars地雷系。】 “…” 刚刚那首歌， 也是自己抢先一步回到家，故意做不在场证明伪唱出来的。 【他和她共处了4小时。】 【期间没有别人进得去。】 【像是开了房。】 说实话，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 偌大的商场，漆黑的空间，先后进入的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起去某个地方偷星。 隔着门能够听到，厅里不断传来噼噼啪啪的激烈声音。 【如果真的是打游戏，为什么明明我就在家里，他却不愿意找我一起呢？】 安晴陷入自卑。 开始胡思乱想。 【就算我不厉害也好，没有领悟力和天赋也好，明明稍微说一下，我就全部都愿意从0开始学的…… 可他为什么还是要戒备我呢……？ 是因为、是因为外面的猫更加诱人吗？ 她……比我可爱吗？】 内耗的表情藏不住。 苏澈看在眼里。 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了她的面前。 “安晴。” “啊…” “家庭聊天，现在开始。” 苏澈严肃道。 “家庭…” 少女听得一凛，不过还是乖巧的扭过旋转椅，并拢穿着甜妹睡裙的小腿，乖乖点头听命。 “现在呢，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问题，然后你再问，我回答，双方谁都不能说谎，一定要保证对对方坦诚，能做到吗？” 苏澈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问道。 “嗯……” 安晴没什么信心，觉得「善意的谎言」可能还是要说的。 毕竟自己是个很自私的小女孩，如果真的把他推到亚里女神身前，恐怕…… 【恐怕她一个微笑就能把他给吞干抹净。】 除了这个，其它的都不怕。 只要不失去他，怎样都好。 “你先问吧。” 苏澈开口道。 “你今天……和别的女生在一起超过了2小时，对吗……” 第一回合， 安晴直接露出了猫尾巴。 “你跟踪我了。” 苏澈得出想要的答案。 “……我……我……就顺路看看。” “好吧，确实，我去游乐城练个对弹琴有帮助的游戏， 然后后来来了个女孩子，是在我意料之外的。毕竟本来我是奔着单排去的。” 苏澈择取式讲实话。 这个技能在《坏水儿大法》里的评级是35下子，只要句句说的都是实话，操作起来就可以迷惑对方的判断，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 “原来如此……” 安晴见他没有追究自己的跟踪，不禁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一起玩得开心么？” “还成。” 苏澈简言道：“有时候，玩游戏也像band一样，有了「队友」，体验会变得不一样。” “这样…” 安晴若有所思。 第二个问题。 “玩得是什么游戏呢？” “maimai。” “！” 答案脱口的一瞬，少女瞳仁一缩。 “maimai！” “是的。” “啊……” 【早该想到的。】 【那女孩是地雷系，澈澈也是。】 【俩地雷凑一起，能玩什么别的游戏……】 这下子，少女释然了。 身为假蕾蕾，安晴不可能对舞mai的大名不知不晓， 甚至，自己也早就想尝试入坑了， 奈何一是自己太过社恐，每次路过有maimai机器的地方，看着那黑黑压压的一大群排队的人，就会生理性的感到抗拒，转身就溜； 再就是觉得一个人入坑无人陪伴，实在太过难熬了。 安晴也不想认识什么新的小伙伴，除了苏澈之外，她对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兴趣，更无费心费力去接触的实际意义。 所以，第三个问题， “为什么不能找我一起呢……” “噗。” 苏澈笑了，“原来是在纠结这个吗？” 其实，轮到他的提问，他直接跳过了少女都没发现。 毕竟这个「循环问答」的战术，主要目的是套出对方的心里想法， 在目标慌乱有心事时会打出特效，屡试不爽。 果然，占有欲极强的猫猫就把一切倒出来了： “我……我知道我很弱，还需要在家里多多练歌才能跟上大家的步伐……但澈澈，如果找我出去一起玩的话，我也是可以的！我很想、很想很想和你一起玩！玩什么都可以，玩我也可以，就是想和你一起…！” 领地意识出现了，黏人天性更在此刻暴露无遗。 苏澈并不反感这样患得患失的猫， 不如说，家猫的性格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一定会答应她将她收留。 这是加分的一环。 “可以。等你练好了，我不是不能考虑带你一起放松。” 直接给出答案—— 「双排激励」。 “！” 虽然，答应过连雅不和别人一起双排…… 但安晴不是「别人」。 而且这种事，只要分开排，就可以了。 苏澈自认不是什么善良守序的地雷男， 相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自己平日行事的常态， 勾引miya也好，推动元潇也好，甚至，利用安晴也好。 被少女们感动是一时，妥善运用好她们的能力，直逼城下，挑战魔王，才是自己可以称之为初衷的目的。 苏澈道心坚定，初心不改。 安晴得到答复，喜笑颜开。 “我会努力的！我要取代她们！澈澈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苏澈听得莞尔。 “那就期待你的努力了。对了，今天还没吃东西吧？饿不饿？我给你做西班牙海鲜饭。” “！！” 难得的，他要亲自下厨了。 这种体验可不多，往往代表着今日是某种纪念日。 安晴点头如小猫捣蒜。 苏澈起身，笑着系上了围裙，背对着少女走到厨台前—— 露出了邪恶的笑。 … … 欺骗她人者， 必摧之。 ——《坏水儿大法·终章·轮回篇》。 讲述一切的情感都是双向的， 像一种力，不会莫名无故的石沉大海。 正向的力会迎来反向的回馈， 而反向的力，则同样会迎来等值的伤害。 苏澈将功法发挥到极致，把少女拿捏得神迷， 可秘籍中已经警示——「到最后承压的，只会是自己。」 苏澈叛逆， 不以为然。 —— …… 晚间6点。 校内五星级酒店的顶奢套房中， 俞汐坐在三角钢琴正前，秀眉紧蹙，似是遇到了难题。 “学姐，我问了外国语队，她们说确实可以拼盘，但是最近不行，最近她们有预约了，说是成为了某大手子的个人独奏会的热场乐队，得全力去练习才行…… 并且问我们要不要去，如果去的话可以分2首歌给我们，一个队两首。” “……” 林筱的情报到的很及时，然而这样的情况属实有些让人难以抉择。 「七彩」刚刚起步不久，默契有待练习不假，但给实力未知的独立音乐人去当什么热场队伍，多少还是有些掉分了。 俞汐的本意是，直接跟外国语拼，这样地位是均等的，不存在谁优谁劣，让台下的观众通过耳朵评判就是了，这样比较合理。 现在的情况是，两个队都要给一个人当绿叶托底， 向来心气很高的俞汐并不是很能接受。 “小小，你查到那个音乐人是玩什么风格的了么？ 别根本不是acg，又没什么名气，那样的话，就否了吧，不去了，换地方，我来找。” “我问了的！学姐，具体的没说，但透露了是专门弹钢琴的「演奏家」，都不是「音乐人」…… 我寻思，能被称作演奏家的……也就是你这个水平才可以了吧？所以我才寻思着回来跟你研究研究……万一你认识呢……？” “哈？” 俞汐好悬没给整笑，“演奏家？” 第一反应， 是「很装的名号」。 “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演奏家。” 别说演奏家了，就连“大神”、“女神”、“天才”这种称呼，自己一般都让对方不要说，觉得是捧杀。 而那家伙到底几把刷子，就敢自称演奏家啊？ “他是拿了什么很牛的国际大赛的头奖了么？这么张扬。” “学姐，她们说她是女的，水平超高，我寻思，外国语那些人通常不夸夸别人，因为她们学校好啊，是一本高分院校，高材生多…… 能被她们夸夸、甚至还用实际行动去支持的，估计差不到哪儿去。” 林筱在语音里分析道：“要不，咱们也开个会，听听苏澈……同学的意见？” “也行。” 俞汐想了想，现在队里不是只有自己了，而是“有2个人”， 不应继续行使一票否决权。 得理性。 “那就问问吧。” 【正好，我也想他了。】 她看向手机屏幕，将视线落在了前些天添加了但一直没发过言的「群聊」上…… 群聊名称，和睦的七彩， 真和睦假和睦不好说，但可以确定的是，排练之后，包括苏澈在内，就没人再在那里面讲过一个字…… 【太真实了，大家。】 “小小，你去群聊发个开场白，传达一下。” 俞汐喜欢当幕后操手，哪怕是聊天，也不想亲自上阵。 在学弟面前，她想维护好高冷话少的完美学姐包袱，这样到时被他亵渎，心理上才会达到一种新的爽度。 对于爽度的追求，俞汐是有着明确标准的。 “好的学姐。” 小小不管那些个，只是欣然领命，笑嘻嘻的在群里发了个小熊猫表情包，憨憨的问道： “大家晚上好呀！都在干咩呀？有咩有空呀？” 第一个回复的人是元潇： “有空有空！在练琴腻！超努力！” 说着，还发了一条solo截取的视频，时长8秒，并且艾特了苏澈。 苏澈：“弹呲了6个音。” “……” 元潇当场小脸儿一颓，觉得师父疑似有点太严厉了。 林筱挽尊道：“已经很努力啦！元潇宝宝很不错哦~下次会变得更稳更强的！” 元潇：“果然还是小小前辈最好！呜呜呜……” 林筱：“呣嘿嘿嘿嘿嘿嘿~” 几人寒暄几句，林筱开始切入正题—— “大家上次提到要跟其他队伍拼盘历练一下，我找到演出机会了—— 想让各位投个票，愿不愿意和隔壁外国语队拼一下，准备两首歌，但是要为某音乐人的独奏会现场托底？ 觉得没问题的可以扣1，不想去的扣2……” 元潇：“11111” 顾织：“2” 苏澈：“1” 安晴秒同步：“1” 这下，不用俞汐投票了，4票赞成，小小也有去的想法，因此算是不去也得去了。 俞汐：“展开说一下时间地点规矩。” 小小：“好的学姐。流程是外国语队给我们分发合作参演人员的工作牌，然后位置在天海大剧院的一楼音乐厅……” “哈？” 这下，群聊所有人都惊了。 元潇：“音乐厅？剧院？？” 小小：“是的……” 安晴：“那不是俞学姐总去的地方吗……” 俞汐：“差不多。古典独奏会、音乐剧、钢琴演奏家之类，都会选择这样的地方售票演出，但往往和乐队关系不大，尤其是摇滚乐队。” 她科普道：“适合band的地方大多只有livehouse和音乐节现场，要么就是地下酒吧之类的场合，很少很少能在高雅剧场。” “懂了。” 苏澈想了想，最终拍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机会难得，我觉得大家可以考虑体验一下剧院混响，增加一份现场经验。” “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时间呢？” 林筱：“呣嘿嘿嘿嘿……” 俞汐：“？” 林筱发出了个熊猫挠头表情包—— “后天。” —— —— “……” “………” “…………” 对于泼天的紧张节奏，众人的反应却几乎相同。 首先，所有人在场的大排只进行过一次， 排过的成曲也只有一首， 根本就没第二首。 而拼盘那里明确表示要分给这边2首，意思是，得在后天之前再准备出一首。 这种突击难题，对于俞汐和林筱来说可能没有难度，对苏澈也是信手拈来， 但对安晴和元潇来说，就属于是加强军训了…… 【顾织那里似乎没问题，她练琴速度飞快，而且已和奈奈走上了正轨。】 所以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让安晴速唱一首拿得出手的新曲，以及在节奏吉他上尽量不为难元潇，让她通宵练个别的。 “@安晴@元潇，你们ok吗？” 元潇：“会拼上小命的！” “……” 安晴：猫猫小手.jpg “那行，那就开始选歌吧，抓紧时间。倒计时论小时算，还剩下44小时左右。” “ok！” 部署完毕，各自散去。 歌曲选择的是一首抒情慢歌——「伪物」，是一致通过群里全部成员好评的acg曲， 除了演唱有点高难度、键盘效果需要调制得极其精细，吉他funk要扫得很精准之外，贝斯和鼓都不算难，大家都能接受。 “安晴，问你个事。” “嗯？” 家里，吃完美食的猫猫心情不错， 此时此刻，仿佛什么要求都愿意接受。 “曲子稍微有点难，但我知道只要你稍加练习就能把它拿下，” 苏澈说着，话锋一转，“不过元潇那边就不一定了，她需要我的帮助。” “啊…” “安晴，我的意思是，明天，我会去她那儿现场指导她练习新曲。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你和她一同在我的监督下完成任务，这样会很丝滑，然后后天上午我们去排练，排完直接演出。” “！” 弥天的大网盖下来了。 少女明知这是陷阱，却也无可脱逃。 “是去……元潇家里练习吗？”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的，她家还蛮大的。” “你……你去过。” “…”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出现了一处小失误。 “嗯，搬设备，顺便给她上课。” “上课……” “正经课。” “正经……” “总之比我们睡觉的时候正经就是了。” 无奈之下，苏澈出此下策——「适时让步」。 果然，下一秒，家猫开始得寸进尺：“那我们可以更不正经一点吗？一点点。” “看你表现。” 苏澈压力颇大。 这种较艺，需要考虑的点很多，动辄为难自己。 不过为了能让家猫和野猫之间的关系彻底修补，不至于在排练时谁也不搭理谁，这一波操作可谓是相当关键。 【要让她们的隔阂消失。】 【如果吉他和主唱不能好好说话，那么在演奏时也势必不能融合在一起。到时整体效果就雪崩了。】 【关系可以雪崩，排名却不能雪崩，奖杯更是不能送人。】 【所以，还是要从根源解决问题。】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安晴顺从了。 虽然在她眼里，元潇才是外来者， 是在自己奠定了基础地位后徘徊在门外不走的野猫， 是随时想要找到时机混进家门的新猫， 但既然主人喜欢，那么……稍微腾出一点点地方给她，也并非完全不可以， 前提是，自己能舔舐主人的双手，直到心满意足为止。 “真乖。那我就联系元潇咯？” “好。” 达成一致后，二人开始着手准备。 元潇一听家里有客人要来， 先是大喜！ 然后一听客人是安晴， 马上大悲。 不说别的，光是师父来可以爽玩一下，但加了个人，就别说玩了，连搞点小动作叨他几口都是会被阻挠的，这换谁谁能接受啊？ 所以，发的表情包是无力小鸟.jpg， 传达出了一种“来可以，但也就只是可以”的意思…… “咳嗯。很好，看来她很欢迎我们。” 苏澈笑眯眯的，更改了计划，决定直接玩波大的—— “安晴，要么我们别等到明天了。直接今晚去做客吧，顺带着在她家寄宿一宿，练累了倒头就睡，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而且起步就是合奏，默契度方面完全拉满了。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 …… (本章完) 第116章 拼熬夜我没输过，拼宠爱我一败涂地 第116章 拼熬夜我没输过，拼宠爱我一败涂地 晚8点，地下。 房live。 躁烈的声音从电子管音箱里呼啸而出，饱满丰润的低频扎实铺底，吉他与贝斯相辅相成，在此刻交相呼应。 曲毕，声止。 连雅满意的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爱琴笑了笑。 【今日也是质变的一天。】 她背对着身后的漂亮姐姐，笑得酒窝很甜。 “miya，今天你的心情不一样哦。” “！” 【果然吗？】 即使没有看着她，奈奈也依然能从琴声里捕捉到自己藏不住的情绪。 “嗯…” 含蓄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毕竟只是队友， 强大的、心隔着心的，队友。 “今天，大家都没有来呢。” 笨拙的转移着话题，将她的注意力引向别处。 “是呀，湘湘身体不佳，上次来过一次以后，就一直用在家做的鼓采样和实录取代到场的她本人了……ari小姐的话，似乎在闭关创作……” 姜奈思索道。 “创作…？” “是的，在画画。” “啊…” 连雅是知道的，关于ari有着另一个爱好这件事。 在她心里，能同时把两个领域做好的，都是超人。 ari不但声线得天独厚，后天练习勤恳努力，无人能及； 在美术的领域里也是降维打击，先天就能压人一头，把人甩得不见踪迹。 每次来这里，不走暗门和地下通道的话，就要路过店正门，穿过卷帘门， 然后看到店里、画板上创作至一半的她的作品。 那些画作哪怕是外行人看，都会被一瞬吸引—— 美轮美奂的色彩，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加之某种融入作品当中的不可替代的灵魂性的东西， 总是看得连雅流连忘返，要被身后的队友推着走才能想起自己是来排练的，并非赏画。 “好羡慕……ari还那么美……” “噗。” 听闻少女不自信的仰慕，姜奈掩嘴偷笑。 “怎么啦，miya，这是……恋爱了？” “！什什……什么！才不是的，我……全心专注于演奏…” 不知为何，过激的反应和反常语调暴露了她想要回避的心理。 “哇，对方是和你同龄的人吗？帅吗？是很温柔的人吗？居然能把miya给迷住诶。” 姜奈来了兴致，直接放下bass， 笑眯眯的搬来了一个高脚凳，倒放在自己身前跨坐上去， 然后用双臂环着椅子背，等待着听听队内年纪最小的小可爱的八卦。 “不要问了，奈奈，我不会说的……” 连雅是很倔的性子，尤其是对认为需要“保持距离”的人，不会多说一个不必要的字。 可惜姜奈阅历丰厚，三言两语就突破了她的防御—— 自语道：“我呢，之前当化妆师的时候，经常会外拍接触很多很多明星之类的，这就难免要听到很多奇闻轶事， 有时候啊，美如ari小姐这样的明星，也是会不小心陷入到错误的恋爱关系当中，最后追悔莫及呢~” “！” “我觉得miya可以稍微跟我分享一下，我帮你分析分析对方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呀，在识人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姜奈用大姐姐的立场循循诱导，果然说得miya小脸一凝，微微动摇了。 【她真的能帮我分析出澈是不是坏人吗？】 这种想法萌生了。 但脑中还有另一种声音在拉扯—— 【他不可能是坏人，他不会欺骗我的，我们约好了以后要一起玩。他不会骗我。】 在少女心里，相信他的理由很简单， 努力、认真、专注、温柔、好看，还有，愿意倾听自己。 同时做到了这些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谢谢奈奈，但是我……我相信着他。我是不会被骗的。” miya坚定着小脸儿，对她摇了摇头。 “哎……果然呀，上了头的小年轻都是这样的，等到哭出声时，回想起今天，就会发现自己错过了一次谨慎前行的机会，哎呀呀~” 姜奈笑了笑，不再催她什么，毕竟再说就可能会被孩子误解了，以为自己是在诅咒她和男朋友的关系，这样很不妥善。 “……” 不知怎的，miya不服气的性格被激发了， 直接抛出了几个关键词—— “他弹琴。” “嗯嗯。” “他夸了我。” “我也夸过你。” “……但是他陪我玩。” “我也可以陪你玩。” “他……他让我感觉很舒服！” “那是颜值的加成，不能作数。” “为什么！” 孩子不依，觉得姜奈强词夺理，故意找茬。 “你看，你不能急。急了就是没道理了，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姜奈笑吟吟的，反问道： “miya觉得，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两个人长久的在一起呢？” “长久……我没有考虑过这个。” 她实话实说。 “是吗？不想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吗？” “并不！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一直被他那样喜欢……” miya小脸上闪过一丝纠结，“我……我觉得，比起ari姐姐，比起奈奈你，我的身上，并没有可以一直吸引对方的魅力……” “哦？” 姜奈眯起美眸，精确总结道：“是担心新鲜感不足以维持这份关系吗？” “是的，我……我很无趣。” miya低落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而且姜奈不是很懂，为什么天赋如此超群的她，居然也会流露出这样自卑的一面。 “果然，恋爱中的人总是会担心自己哪里不够好呀……miya，我觉得如果对方是一个靠谱的男生的话，以你现在各方面的条件，他应该挑不出一个不满意来的。” 她出主意道：“实在不行，哪天你们约会，你叫上我，我暗中尾随一下，然后吃饭时在隔壁桌偷听，我观察观察，怎么样呢？” “！” miya听到这话，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而且，而且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一起约饭的程度……” “哦？现在走到哪一步了呢？” “一起打游戏这样……” “？网友？” “不、不是……” “啊？那是什么意思？线下游戏？？” 姜奈一头雾水，“什么类型的？” “……不，不能告诉你。” miya意识到了风险， 心里想着，如果把maimai告诉奈奈了，万一她好奇之下也去玩了，凭借她贝斯大神的律动性，很可能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直接飞升到16000分…… 那时，自己夸下海口的「我是最强的」这句话，可能就不成立了。 【不可以告诉她。】 【她如果看到我玩，一定会手痒，想去试试。】 【试试，就完了。】 【她会染上maimai，而我……我没有自信能在律动上压制她。】 贝斯手玩音游几乎百分百是“声押”， 顾名思义，就是直接通过乐曲的律动来打出最精准的perfect判定， 与那些没系统学过音乐、节奏感普通的选手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 普通人大多只会“目押”， 即通过眼睛来判断音符的位置，以此做出反应， 而姜奈，显然是和自己一样恐怖的律动押选手了。 “是吗？不跟我说吗？” 此刻，姜奈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如果我想知道的话，很快就会知道的哦。” “不！” miya急了，搂紧怀里的琴，抿着小嘴，再三强调：“今天能跟你说的我已经全都告诉你了，奈奈，你不要欺负我，不然，我就去找妈咪求助。” “！！” 姜奈一听孩子要告状，立刻服了，连连抬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别别别，我还不想被扣大钱，我不好奇了就是。” 「妈咪」是经纪人的外号，原名是早坂，负责整个队伍的运转。 她是被整个团队的大老板派遣过来协调工作的，可以直接对接乐队注资者苏女士， 姜奈来这儿既然签了合同，肯定就不会想放弃里面写的大量的工资及奖金，而恰好，几人当中，最被妈咪照顾的，就是连雅了。 妈咪说过，“miya年纪小，但是水平奇高，放眼天海没有对手。你们千万要爱护好她，知道吗？” 一开始自己还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大家都很强大，妈咪却这么在意miya，直到后来…… 她说了一句重磅的话—— “如果她不开心了，咱们这个队伍基本也就可以宣告解散了。毕竟，她是大老板背后董事的唯一徒弟，希望你们心里有数。” 所以，miya成为了队里的核心。 ari则是团魂。 自己和湘充其量算是金牌杀手、赏金猎人， 而据说，很快，还有一名鬼才要加入自己的队伍， 她是个键盘，最近要忙着在剧院里开个人音乐会， 妈咪提到过，这位也是个重量级。 【真豪华啊…】 姜奈歆羡着这样的财力，能直接把队伍凑成天海顶级。 同时也难免联想到，刚刚起步的小澈，可能仍在底端爬来爬去…… “噗…” “奈奈，你笑什么？” “没有，我想到有趣的事。” “什么呢？奈奈也恋爱了吗？” miya眨了眨眼，好奇道。 “不是不是，只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好像很想夺得mosse的奖杯……但队友一半是萌新，还有一个是我学生。” “啊…那奖杯，能拿到吗？” miya为其捏了把汗，“遇到厉害一些的队伍，不是直接要炸掉吗？” “嗯……是的，但愿他们能在这场对局里多往后走走吧，要是走到最后，碰到我们，那还有点意思来的。” “诶…需要放水吗？” 孩子眨了眨眼。 “不，不需要。需要你使出全力，我想看他哭。” 姜奈邪恶嘱咐道。 —— …… 另一边的某人，并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了。 此刻的他正领着家猫走在去往元潇家寄宿的路上。 他身后背着琴，拎着黑色的大包，里面有一些设备和洗漱用品， 安晴则提着几个购物袋子，是事先在商超买的伴手礼，说是待会儿饿了有人要做夜宵。 时值晚八点半，正是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 “话说……我还是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寄宿。” “是吗？我家不算吗？” “！哼，那个不是寄宿，那个是……是……” 安晴想说，是寄居，是蚕食， 但又觉得自己太坏了，不可以把真实目的暴露， 便选择了一个可爱的表达方式：“是在找合适的主人。” “哦…” 苏澈笑了笑，“那你还挺有眼光的。” “当然~” 她甜甜应了句，旋即想到了马上就要去见的野猫元潇，不禁心情又没那么的美丽了。 “怎么了？” 苏澈察觉到她的表情，问道。 “我和元潇之前互相撂下过狠话，是关于你的……” 事到如今，不说也得说了。 “我的？” “嗯，她说我重色轻友，我说她逆徒冲师，不安好心。” “……” 苏澈无言，“所以你们，之前是打算组一个萌新二人组来的，是吗？” “是的，她想搞地雷系少女乐团，然后在酒吧门口抓住了我。” “…” 好家伙。 苏澈寻思着，如果不是自己介入，她们俩就真的玩上少女过家家队伍了。 没有俞汐和小小的萌新团，他不敢想。 “元潇大概是在什么时候跟你提到我的？” “很早啊，就你刚刚开始教她琴的那段时间，她开心得不得了，总是跟我炫耀，说自己师父又帅又好，能跟他学琴这辈子有了，我还不以为然来着，毕竟我想着，再好也没有澈澈好……嗯……” 说到这里，少女不说了。 幽怨的意味分明。 苏澈知道这是在点自己了，不禁打了个哈哈，左手紧了紧她的右手掌心，这才将这个话题给完美的跳了过去。 —— 很快，二人来到了元潇所在的小区。 安晴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很贵气，很有钱， 但走到了正门看到封条，并被告知必须绕到后门翻阳台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其实元潇的生活似乎也并非完全自在的。 “什么情况……她的住所抵押了吗？” “差不多吧，估计她老爹在和要债的拉扯，处于崩盘的边缘。” 苏澈摇了摇头，轻车熟路的打开了元潇家的阳台门。 “不是，你怎么有她家钥匙？” “啊…” “澈澈，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还有几个人的家钥匙？不会连顾织的也有吧？” “这个真没有。” 苏澈汗流浃背的把钥匙串藏了起来， 今日犯的失误有点多，是因跟miya玩maimai太开心了，导致细节处总是注意不到。 还好，屋子里的元潇听到这边有动静，立刻放下了琴，喵喵咪咪的跑过来解了围—— “师唬！坏晴！你们来辣！” 欢脱的声线由远及近， 放眼望去，孩子今天明显是认真打扮了， 头发都还湿着没干，说明不久前洗了澡， 衣服穿的是amilige的三丽鸥印锁链t，纯日牌，可不便宜。 可可爱爱的小表情上笑容洋溢，但很明显，笑是对着苏澈在笑，跟某少女没关系。 “……我不坏。” 安晴似乎对于新绰号不是很满意，只是吐槽了句： “没想到，你家确实还蛮大的。” “嘿嘿！那当然，专门给阿澈准备的！” “哈？” “怎么？” “胸不大，野心不小。” “泥！” 没超过三句话，两人就都有点红温了。 苏澈眼疾手快，立刻隔在了她俩中间，笑着说，“咱先进屋，元潇，我给你买了吃的，零食糕点小甜水儿，一会儿你拆开帮我放进冰箱里。然后安晴，走，我们去布置设备，把麦克风架好。” “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乎可以预见，但凡自己不在场一秒，二女就会掐起来，难解难分。 “对了！阿澈，今晚你是不是不走了！要睡我房间对吧？” “……” 苏澈闻言一凛，纠正道：“睡地板。” “不不！我家有的是屋子！更何况，我的床2米乘2米，我自己根本就住不下来着！” “那也……” “哎鸭，实在不行，就三人呗？躺哪儿不是躺？再说我们可能还会通宵来着，睡不睡都不一定。” 元潇不知搁哪儿学的坏招数，竟有效麻痹了苏澈，并且还让安晴无话可说。 一般来讲，在家里，安晴肯定是和苏澈黏在一起的，但现在是客场，且来之前答应了苏澈“不会和她正面冲突”，因此对于元潇的需求，安晴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每天都能享受的待遇，你却只能半辈子一次的偶尔争取。】 不知不觉，心中爽起来了。 “那行，那就这样，你俩睡一边，我睡一边。两米确实能平铺。” 苏澈没再推却。 于是…… 虚假的排练开始了。 —— 这一晚的安排是这样的， 苏澈先教元潇弹新曲，把节奏琴部分搞明白，然后放安晴自己在隔壁练歌。 等安晴练差不多了，元潇也像模像样了，三人再进行一次最基本的合奏。 1vocal+双吉他，鼓组和贝斯播放采样，键盘暂时不加，听听效果。 二女一开始自然都觉得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但当安晴发现…… 苏澈一直一直都在元潇那儿手把手的教她弹琴…… 注意是手把手，需要上手扭改错误的指法的那种，脸都要贴到脸上了，甚至元潇那家伙主动往他身上凑—— 这下子，惊鸿一瞥过后，少女看不下去了。 更无心练歌了。 【在我面前都敢这样，我不在的时候我不敢想。】 【看不出元潇表面上挺好欺负，背地里竟有如此进度，澈澈他根本不推开你。】 她意识到问题的严峻。 蹑手蹑脚跑到虚掩着的卧室房门边，高强度收集两人关系的情报。 “师父父，饿了。” “吃。” 果然，元潇弹着琴，只需叫唤一声饿了，苏澈就能从打开的薯片袋子里取出一片最大的黄瓜味乐士送进她的小嘴里，不用她拿完零食洗手。 这一幕看得少女是瞪大双眸，结膜炎都要犯了。 【不是，我在家里练歌时都没有这么亲密的吧？！】 她忘记了，吃饭的过程，自己也总是动不动就叉起一块午餐肉往他嘴里送的，只不过角色对调了而已。 “我这段弹得怎么样？我有进步嘛？” 前方再度传来靡靡交互。 “非常好了，上台没有问题，就是需要你不紧张，在台上稳一些才行。” “那我……我怎么保证不紧张呢？台下都是人，还是在高雅音乐厅，说不定观众都是懂的……那样我就更怕了！” 元潇没有自信满combo。 “你这样。” 苏澈想了想，给出了个解决方案： “紧张的时候，你就看我。到时候我给你眼神，你觉得有地方忘记了或者弹不了的时候，提前示意我，在下一段你就空拍，我来弹你的部分。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师父你真好！！来mua一口！” “……” 【天塌了。】 安晴越听越是自闭。 敢情俩人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却在家里傻乎乎的一个人练歌，什么进展都没有。 【她可以在他的注视下练琴，而且遇到挫折还能寻求他的帮助，他也愿意帮助。】 【我练歌的时候没人指点我，只能默默模仿房小姐，然后还学不到精髓，且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要被诟病。】 【甚至我……我都没有什么奖励。】 安晴抿紧小嘴，委屈之意愈发强烈。 “是了，刚刚他明明答应过我，今晚可以更进一步来着，但却用来元潇家合宿这件事给把奖励抹去了，这可不行。” 《坏水儿大法》还是太强了，若非学过《晴语》+《灵之道》用来对位，安晴甚至10天之后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奖励被苏澈给吞了， 就像不吐饮料的自动贩卖机一样，直接吞币。 “既如此。” “那就借助一下元潇的地方好了。” “她不是想练累了就睡么？” “就她那个强度和熬夜能力，先倒的肯定是她。” “在这样的场合，谁先昏迷，谁就是败者。哼哼……那小孩肯定没经验。” 安晴勾起嘴角。 自己的熬夜力是max，高达10级。 毕竟曾经跟踪苏澈去各种地方，凌晨三点当夜游神是常规操作， 天蓝了再回家更是平凡日常。 【今晚，要让元潇见识一下了。】 什么是「我在你家，馋得你哭哭咧咧叫妈。」 ——“今晚，澈澈他必定是冲着我这边睡的。你等着吧。” 一时间， 自信的少女，做出了错误判断。 …… …… (本章完) 第117章 今夜不眠 第117章 今夜不眠 关于定位。 「七彩」里的几人对于自身在队中的目标各不相同。 因初始水平不一，所以没人会去跟俞汐比，基本都是寻找和自己水平相近的，去暗中较劲。 安晴和元潇差不多是同期入门，实力最为相近， 顾织则要早一些，与世无争，但凌驾于二女之上。 小小比较微妙， 她本身很强，但对外很少展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苏澈曾经猜测过， 【她有可能是把目标锚向了俞汐。】 “一个成熟的队伍里，大家会形成一种类似五边形、六芒星般的稳固构造，互相参照，彼此进步，然后一起走至生涯尽头。” 这是《坏水儿大法·乐队篇》里面记载的内容， 虽然不知道为何恋爱秘籍里会单独把乐队关系列出一整篇， 不过对苏澈来说，这可谓是如虎添翼，每次都让自己受益良多。 时间一晃而过。 八点到十点，二女在「技艺」的较量当中根本未停，进入了良性循环。 安晴誓要在vocal一道上惊艳全场，至少不能比开挂了的元潇弱上一筹； 元潇则在苏澈的教导下开了天命模式，就算手指弹出血也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说是要硬靠肌肉记忆给现场演出铺个保险基底， 这话听得苏澈都惊了，觉得孩子有点极端， 但他不会阻止， 毕竟，不这样——就无法抗衡miya。 【说起来，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练琴的。】 【不止自己，母亲似乎也是。】 【而据母亲说，「那人」……就更是极端型人格了。】 能在音乐领域走至现今境地的「他」，曾经度过的到底是怎样畸形扭曲的修炼生涯，这是让苏澈非常好奇并感兴趣的事。 如果有机会，会想去沿着他走过的道路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之前问过老杨，老杨只是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找你是可以的，但你找他往往石沉大海。 这种单向出没的人格像鬼，在苏澈眼里是非常不礼貌的。 「他似乎斩断了不必要的社交，最大限度的提纯自己可以支配的自由时间。」 而时间都去了哪里了呢？ 修炼吗？还是赚钱？ 问过母亲， 母亲只是摇了摇头，说出二字—— 「还债。」 … … 苏澈看着努力过后的安晴， 又看了看还在继续拼命的元潇。 “十二点了。” “嗯嗯，我再弹10遍就休息！阿澈你们先睡！我内录没有声的！” “……” 孩子练琴练疯魔了，连一起睡觉这样的大事都给忘记了。 看着小脸上满是认真之色、眼里只剩下fender的小鸟，安晴也欲言又止，问了句： “我可以用一下你家的浴室吗？我想冲一下。” “可以，有新的毛巾什么的，你随便用。” 元潇在练琴的时候似乎无心跟任何人发生争吵，二女难得的说出了分道扬镳后的第一句正常话语。 苏澈心中欣慰，不禁给孩子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孩子没有注意到这样的赞赏，仍在左右手互搏，小脸皱在一起，似乎对于自己的手指机能感到极不满意。 “如果我早10年入门就好了，我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在弹琴。我好气。” “……元潇，10年前你还是个小不点。” “可是师父你10年前不也已经开始练琴了吗？你跟我说过，你是从小开始的！” “啊……确实。” 苏澈想了想，“但不一样，我家人都会这个，我算是半个世家，半个童子功。” “那也很强了鸭！我也想这样……但我爸妈对音乐一窍不通，没人可以指导我……！” “别这么想。” 他打断道，“人们在喜欢一件事时，总是会后悔曾经没有好好把握住。但你要知道，当你把时间交给其他事时，你至少获得了一个愉快的童年。” “啊…” “如果练琴可以换来一份完美未来，那我倒是毫无怨言，但如你所见，现在的我，除了能陪你们玩个乐队，帮学姐挣个奖杯，还是在倾尽全力的前提下去做尝试……其它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面上闪过一丝黯色。 “……” 元潇知道，苏澈对于现状并不满意。 想说，【可你还有我……】 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因自己不够强大，不够强大到能够为他遮风挡雨。 【有朝一日，我也想站在师父身前，好好的讲出这句话，将心意传达。】 孩子攥紧手中拨片，小脸凝重，于心底埋下艰涩因果。 “其实，之前我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这个领域。” 只听苏澈感叹一声，感慨道：“如果不是遇到了大家，遇到学姐，遇到了你和安晴——现在的我，可能把全部重心都放在创作之上。” “是吗…？我在阿澈心里这么关键的吗？” 元潇受宠若惊，手上和弦都弹呲了个音。 “嗯。” 他的视线直停在她的手指尖，而非她吹弹可破的小脸： “元潇，你有一双很灵巧的手。和你这个人一样具备灵气。 我第一眼就看得出，tele的琴型极其适配你，所以才会把我的贵人鸟寄存在你家里。” “！” 这下，孩子的小脸温度翻倍了。 “有拿出来试过吗？”他问道。 “没……还没敢！” “为什么不敢？” “我怕我弹得太菜，污染了那把漂亮的琴……！” 元潇老老实实道：“从你帮我订了柜子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把她存在里面，碰也不敢碰……我觉得，我的实力还没有资格去触摸她……” “是吗？” “嗯嗯，然后我还听阿澈的，跟她进行了沟通。” “沟通？” “是的，你让我多跟琴「说话」嘛，我就试着照做了。” 元潇回忆着自己做出的种种举动，一五一十汇报着情况。 “那么，你跟她说了什么呢？” 苏澈来了兴致，拉了拉椅子，靠得孩子更近了些。 “啊…” 元潇更紧张了，并紧小腿： “我听到她说，如果想要签订契约，需要……需要先从最基本的事项做起。” “什么事项呢？” “就……就是得经过你的同意。” “我已经同意过了。” “不不，不是简单的同意，而是「认可」……！” “认可吗？” “嗯嗯！认可我有资格去与她建立契约关系。” “这样啊。” 苏澈若有所思。 “「樱岚」的话，比较娇贵，适合爱琴如命的人。我一般也比较尊重她的意愿，在把她拿过来之前也是跟她进行了一番交涉来的。” 他表情平淡，说出了令门外的安晴听得满头问号的玄乎言论—— “我觉得，如果你能通过这次演出的试炼的话，应该就有资格真正意义上的使用她了。 而她也会心甘情愿在大赛上祝你一臂之力，让你的音色、手感、动态、现场效果都达到最佳。” “！这样吗！” 孩子竟听懂了，不禁双眸放光，“只要后天的演出不出错就可以了吗？！” “嗯，要相信自己。更何况，还有我陪着你。” 他给到她一个鼓励的目光。 … … 元潇渐渐沉陷。 沉陷在师父的期许当中。 “与琴建立起心灵上的沟通”，是苏澈提到过的话， 因他爱琴如命，所以常常能够听见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通过心灵传导， 通过双手具现。 第一次给元潇上课，他就提到过，「馈琴真心，得琴深爱。」 抽象的教条使得孩子听得云间雾里， 但很快，在一次又一次的通宵熬夜中，她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阿澈说过，我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 【所以，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感应不到的，我一定可以做到。】 细腻的情感，从小就是元潇所具备的。 因儿时无人与自己说话， 姐姐冷漠， 朋友为0， 同学们更是背刺高手，根本无法升级关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小伙伴。 唯独小学姐，倾听过自己的埋怨。 但小学姐很忙， 小学姐要练琴，「练大琴」。 在一次沟通里，元潇听过小学姐这样的一个概念—— 练大琴：指处理完生理上的繁冗（吃完饭、喝完水、上完厕所、睡饱觉、洗完澡、洗了手、擦完琴），然后把钟表摆在眼前，连上吉他线，直接开启一场「不练到透不停歇」的高强度军训。 这样的练琴方式，被小学姐称为“大琴”， 而离谱的是，她几乎每个礼拜都要进行4次这样的练大琴， 这种频率和强度结合起来，不成为大手子就怪了。 元潇今天是第一次“练小琴”，毕竟在师父的监督下不可能一宿不睡觉，他会担心自己的身体， 如果他不在，自己就肯定通宵了，以小学姐的习性作为对标方向，往死拼命。 【安晴在我家，我不能暴露，要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卷才行。】 孩子动起了小心思， 【嗯，这段再练8遍就得休息了。】 如果是以往，80遍打底，200遍出头，大致如此。 —— —— “师父，我头发痒。” “…好。” ——「暗语交流·摸摸头」。 苏澈回首瞟了下门外， 见安晴还没洗完澡回来，卫生间那边也不断传来淅沥水声，于是便抬起手臂，对元潇进行了少许奖励。 “嘿嘿……”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柔摩擦，孩子眯起猫瞳，心满意足的露出“没白练呀”的微笑。 “今天很努力了，睡醒之后再尝试合奏吧？” 他提议道。 “嗯嗯！我只睡4个小时就行~！” “那不行，至少7小时吧，你还要长身体。” “！” 元潇一听，当场应激了，“师父，你是不是嫌弃我小。” “……没有。” “那为什么要提身体的事……！” “…” 果然，越缺什么就越容易在意什么，苏澈无奈的摊了摊手， “元潇，你得明白，在这个世上，很多人的体态，先天的dna占据了一部分，后天的生活习惯虽说也很关键，但……不完全。” “可是…可是……” “好了，没记错的话，这个事我已经跟你强调不下3次了，所以不要在这种问题上较真了，快去洗漱。” “噢…” 元潇还是有些难受。 苏澈的安慰固然好，但问题是，她刚刚看见了穿着睡衣走进浴室的安晴…… 【她也太大了，根本就不应该是她的年龄所能具备的东西！】 【老天奶，为什么不能把这样强力的武器送我一份呢？我也想要啊……】 孩子小声bb着，总觉得有些挫败。 而挫败之余，难免联想到—— 【如果阿澈每天晚上睡觉搂着的都是那样的东西，那我到底该怎么赢？】 拿什么赢？ 真心吗？ 真心能抵得过大炮吗？ 【都快赶得上姐姐了……唉……她们到底都是怎么发育的呀……怎么就我这么惨。】 孩子越发自闭，杵在卫生间前等待安晴出来。 能听见，里面的水声已经停了，安晴没有泡在浴缸里磨蹭，而是只选择了淋浴。 “啊，元潇，你家这洗手间怎么什么也没有啊……？身体乳、面霜、精华乳、保湿……怎么要啥没啥，话说，你……从来不保养的吗？” “……” 一开门，就吃了一记安晴的暴击。 元潇都要哭出声了， “我……我天生丽质怎么了！我不需要保养！” “……嗯，确实，你这皮肤确实比我好点。” 安晴挽尊了下，没有多说，裹着大浴巾就往外走了， 完全是在自己家里的状态，丝毫没把异性的苏澈当成外人。 “喂喂，你是打算直接上床吗？” “嗯啊，我困了。” “那睡衣呢？你睡衣呢？” “收起来了呀。” “？” “那你……” “怎么了吗？” “…………” 元潇的cpu停止运转了。 像一只呆头飞鸟，愣愣的走进了浴间，然后木木的反手关上了门。 好像到最后还在思考， 为什么安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自己想都无法想象的事。 【她是毫无羞耻底线的那种人吗？】 【还是说，她早就已经和他……】 【啊不行，不能这么想。不可能的，就算她是，阿澈也不是那种人。】 元潇自我洗脑着，不愿相信最坏的情况。 “明明秘籍我也买了，天海市妙龄少女们人人推崇的恋爱攻略，她们有，我也有，我也不差什么的…… 怎么安晴就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把进度推到那种地步……？ 话说回来，我们俩买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攻略？” 一时间， 孩子对自己手头的《星心法》产生了质疑。 觉得，可能大家的选择不一样， 尤其是安晴， 她的眼光跟自己从来就不同，她是量产系，自己是水色系， 除了在选择阿澈这件事上出奇的一致， 别的方面，几乎没有交集。 “不行，有空得去她家偷看一下她用的到底是啥功法。” “万一比我的高级，我岂不是从起跑线开始就输了一截……” “啊那太糟糕了。” “要不……看情况偷过来吧？” 心中萌生了小小的恶意， 可惜，善良天性很快否决了这样的议题—— “也不行。师父说我是好孩子，所以我只能做好孩子才能做的事。我不能使坏。就算是恋爱，也要公平竞争才对。” 身材身材拼不过，秘籍秘籍不一样， 认识时间比人晚，居住距离比人远， 化妆打扮纯萌新，穿搭方面走直线， 以前有钱现在穷，经济优势全崩盘。 这个澡是越洗越迷茫，搞得孩子都有点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了。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的秘籍里似乎还记载了一条最终奥义—— 那即是，「当你觉得自己的人生一败涂地时，胜利女神或许正在向你招手。」 “没有任何人会一直失败，功法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存在着的意义。” “只要我相信着手中的书籍，继续按照步骤执行下去，不半途而废，那么……” “结局，会不会有所转机呢？” “退一万步说，难道阿澈他……就真的喜欢特别巨大的类型的么？” “万一不呢？” … … (本章完) 第118章 五人修罗局地下室腥风血雨 第118章 五人修罗局·地下室腥风血雨 一夜无话。 几人谁也没敢怎么太动。 安晴制衡着元潇，元潇又不敢再多索要。 唯独难受的，便是夹在她们中间的某人了。 顶着个黑眼圈在早间六点钟睁开眼，苏澈发现，自己左右动不了一点。 “？？” 只见，左手边，鸟兽一样的小元潇蜷缩在自己的怀里，小脸埋在衣领处，小手抓着自己的睡衣，生怕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右手边，安晴张开怀抱拥紧背部，柔软的触感直抵人心，让某人感到相当的难以压制住清晨的蓬勃朝气。 “睡个觉而已，为什么会越睡越累……” 苏澈喃喃着，同时觉得自己身上热炸了。 两小只都根本不愿意隔开超出1厘米的距离， 这导致，三重体温迭加起来，在他的睡衣的迭加之下，实现了物理意义上的汗流浃背了，哪怕是开着空调，这大夏天的也还是无法彻底降下温去。 “……” 无声抬起左臂，够到了枕头底下的手机。 视线扫去，见留言列表果然新增了一大堆， 排在第一位的是俞汐—— 【学弟，明天上午我预约了排练室，我们练3小时的还是6小时的？还是说，去便宜一点的地方aa？】 苏澈思索了下， 好排练室费用昂贵，学姐虽然不差钱，但其她孩子就不一定了，尤其是小小和安晴， 因此去中级排练室其实也未尝不可，等万一队伍有收入了，可以集体支出的那种，到时在回到300/h的豪华房间排练就是。 “去格莱美吧，那里虽然地方拥挤，但是便宜，乐队房就120/h。” “拥挤吗？很好，我喜欢拥挤的。” 俞汐清晨秒回道。 “……” 苏澈欲言又止， 心说要是让学姐知道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他瞄了眼安睡的元潇，瞟了下睫毛颤动的安晴…… 摇了摇头， 【怕不是会被她直接堵门来。】 【还好上次洗衣服时洗掉了一个奇奇怪怪的袖珍设备……】 苏澈后怕不已， 虽然无法确定是谁安置进自己兜里的，不过这波洗衣机可以说是立大功了。 【第一嫌疑人应该是顾织了……】 【学姐虽然有钱，但她的性格应该不喜欢搞一些背地里的操作，反倒是顾织，过度在意我的行踪……估计是她做的。】 在错怪别人方面，苏澈往往是很专业的。 完全忘记了，当日排练，顾织根本就没有靠近过自己， 靠近过自己的安晴更是没必要在自己兜里安置这样的东西， 唯一真正有问题的， 是陪自己蹲在一起，借着看效果器板的名义嘻嘻哈哈了许久的林筱。 这样的细节，被某人忽略了。 目光继续向下扫去，见是空白发来的留言信息。 【佬，你昨天跟我说这个星期的双排取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我好孤独的说。】 “……” 苏澈想了想，决定实言相告：“我这边最近有个演出，所以忙于排练的事情，抱歉啊，下周给你按双倍时间补吧，我们去开荒。” 【！】 很神奇的， 空白居然也秒回了。 【佬！你的是什么演出哇？】 “乐队。” 【！摇滚乐队吗？很重型的那种吗！】 “不，是acg乐队，带点摇滚成分，但不多。” 【！！也就是说，队伍里全是可爱的萌妹吗！？】 “……” 苏澈不确定，这种问题是否该直白透漏， 万一刺激到对方，可能就不太好。 于是决定此处使用技能·「善意的谎言」，说道： “没有的，队友们一个比一个奇怪，有野猫、有小鸟、有蜘蛛、有夜雀、还有高高在上的贵公主……总之，搞起来并不容易。” 【那！那我能不能看你的演出呀？我很感兴趣！】 “不要感兴趣，初期乐队很弱的，没什么意思，而且我们也不是线下live队，目前排的曲子都还没凑够12首。” 苏澈知道，空白是live特种兵， 即喜欢一个人跑各种演唱会、演奏会去看现场，而且沉迷于音乐欣赏，这个她以前提到过。 但考虑到她和自己只是冰冷的金钱关系，所以就不是很想与之产生更多联系。 【噢……】 只听空白纠结了一下子，然后碎碎念道：【那只好暑假再回去捉你了……对了，佬，机票我买完了。你可不要到时候逃跑了呀……】 “哈？” 苏澈听得一激灵，“这么迅速？” 【当然了！不是说好要面基的吗？我还给你准备了白巧来着！】 “……我没忘。” 眼看着躲是躲不过去了，苏澈不禁摇头询问，“具体日期是哪天？你发给我，我事先腾出时间陪你。” 【好耶！！！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 她似乎开心得飞起，比起在游戏里爆出ak还要喜悦十个维度。 “但我们事先说好，我时间有限，我没办法抽出超过12小时的时间陪你，最多最多一下午，可以接受的吧？” 苏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以免到时对方萌生出一同过夜的需求，那样的话就比较麻烦。 果不其然，空白听完稍显失落，但很快又有了新的坏水儿—— 【只要是12小时就行了的对吧？不分时间段对不对？】 “……” “不能夜不归宿。” 【真是的，佬实在是很严厉。但愿你看到我之后也还是会这样坚定。】 “什么意思……？” 【没什么。】 空白有所保留，只是跳过了这个话题： 【那我稍后把机票的到达时间发过去咯~嘿嘿，真期待呀……】 “嗯嗯。” 二人再度寒暄几句，苏澈便等到了她的截图私信， 显示的是七月中旬，上午到达。 苏澈不确认自己需不需要去接机，不过时间尚早，到时有没有变动都不好说，他决定提前再跟她沟通就是。 —— 第三条留言比较特殊。 是连雅发来的。 询问自己何时有空，一起去固定的地方练琴。 这样的邀约让苏澈登时清醒， 其实，他早就为自己如何才能突破演奏的瓶颈而发愁了， 一般选手，弹琴弹到这个份上，光靠勤修苦练已经不能解决问题， 毕竟努力和刻苦只不过是蜕变的基础，是一种人人都可做到的必须， 但天赋和理解力则不同， 连雅有着常人拍马不及的天赋，同时有着天海最顶级的师资基础， 在这样的前提下，和她一起练琴、一同合奏，对自己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搞不好，还能通过她，来学到她师父教授给她的核心知识。】 ——《坏水儿大法·三十三·知识穿透》，效果是通过人际关系来实现跨阶层的偷师，获取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 成本是时间和精力，以及一份需要还上的人情。 苏澈想了想，觉得和miya一起是血赚不亏的， 于是欣然定了个时间，比答应空白要痛快得多—— “下礼拜吧？这两天我有个演出，我搞完就联系你。” “演出…” miya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回了句——“想去。” “不行，你来看我会紧张。我怕丢人现眼。” 苏澈谦虚了几句。 在别人面前弹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哪怕是一群专业的评委都没关系，但如果对方是miya的话，这压力就会莫名其妙的翻倍…… 而且最关键的是，自己队里的薄弱处并非自己，而是整体。 萌新团队就是会瘸腿的，如果miya真来看，见笑不可避免。 “没关系的，我在角落偷偷看，不说话。” “……” 虽然很萌，但苏澈还是选择婉拒。 “真不行，下次吧。下次一定。” “噢…” miya有点失落。 但非常可惜，她是那种「对于想要了解的人无论如何都要去偷看他的生活」的性子。 更何况，在天海搞演出，如果她真想知道，只需一个步骤就可以查到所有演出的信息—— 即“问问师父”。 … … 一小时后。 神通广大的师父将消息发送至她的手机。 【吴悠个人作品独奏会·新曲展示·天海大剧院一楼音乐厅】 【邀请乐队：a.「无界」，b.「七彩」，小雅要找的人在b队里，门票我找院长要了10张，你可以带着你的朋友去看。】 “感谢老师。” 开心的小猫流露出幸福满足的笑， 再一次觉得，能在天海跟着只手遮天的老师学琴真好。 “这下，苏澈就不能阻止我去偷看他了。” “嘻嘻。” miya的两大爱好非常简单。 总结下来就是，「偷听」和「偷看」。 但前置的条件是“只对在意的人行使爱好”。 曾经，在意的人，没有。 几天前开始，新增为一。 “小雅，在笑什么呢？这样开心。” 「房live」里， ari小姐笑吟吟的目视着走入店门的小不点，觉得今日的天气都因孩子纯真的笑意而变得更加明媚了， 虽然外面在下着阴雨。 “啊……没什么，ari姐姐，我就只是心情好……” 孩子唯唯诺诺，不太敢大声讲话。 每次看到坐在画板前勾勒艺术的vocal姐姐，孩子就会幻视做梦梦见了女神。 毕竟ari整个人的气质与天海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放眼看去，整个屋子唯一能配得上她存在的环境…… 就是她亲手绘制的画作里了。 从连雅的视角看去，ari桑白色长裙及地， 星银长发垂落，侧颜美至无瑕，同时拿捏男女老少，魅力直摄人心。 这样的大姐姐，能成为自己的「队友」， 连雅不敢想，主办方是了多少大价钱，付出了多么恐怖的代价，才能让ari桑加入。 “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眼见小小一只的猫猫鼓起勇气向自己搭话，ari浅笑着停下了画笔，侧目看了过来。 “可以哦。小雅，有什么是想知道的呢？” “！我……我想知道，姐姐有没有喜欢的人呢……？因为我看姐姐都是自己，无论是演唱还是作画，一直一直是一个人，而且似乎把所有时间全部用在了这两件事上，完全不做别的。 我问了奈奈，奈奈她说，ari姐从无绯闻，是因为人类男性不适配这样的女神。” “噗…” miya的话逗得ari噗嗤一笑，引得屋内群失色。 她思索了下，解释道： “喜欢的人确实没有，所以才会有更多的时间专注于喜欢的事。不过呢，最近确实心有所动，想要去寻觅一个真正能把我吸引的异性…” 面对孩子，ari竟也未做保留—— “我啊，最感兴趣的就是「坚定不移的喜欢」，我喜欢「被喜欢」的感觉，如果有人欣赏我、喜欢我、爱着我到五体投地，甚至摧毁自己——那么我想，我大概率会考虑回应这样沉重的感情的。” “……？？” 天旋地转，空间坍缩。 一席话，压得miya感到窒息。 “姐姐，我没事了，谢谢姐姐回答……！” 孩子弯腰行了个礼，旋即背着琴撒腿就逃了。 “啊…” ari扭头看向孩子渐远的背影，疑惑道： “我有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么……” 浑白色的眼瞳，冰雾般勾魂夺魄。 —— …… 时至中午十二点，安晴和元潇都已起床，并且练习进入白热化阶段。 为能让小型排练的完成度拉得更满，机智的苏澈中途摇来了顾织。 顾织的第一反应是“不想去妹妹家”， 但因是苏澈邀约的，并且声称「来了之后可以一起玩」，于是思索片刻，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这下，元潇的大房子里就首次迎来了四个人在场的局面。 “不愧是你呀！阿澈，我自己叫姐姐根本叫不来的！不然就也不会每次都是我去她家烦她了！嘿嘿……” “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我帮你把她搞来，下次你想你姐姐了就主动邀请她，说不定她就习以为常，随时都能来了。” 苏澈在这方面颇有经验，毕竟是《坏水儿大法》里记载着的最基本的小技能，看一眼就会。 “说起来，我的地下室是不是该翻修一下子了鸭？ 我感觉如果人越来越多了，大家可以随时去我下面排练嘛，这样又不收钱，在这里也不扰民，因为左右邻居都破产搬走了，隔壁是空别墅，怎么练都没问题来的。” 元潇叽叽喳喳的讲述着周边富豪们的悲剧，仿佛忘了自己老爹也游走在倾家荡产的边缘。 “……这片区是有着什么诅咒吗？” 安晴忍不住吐槽了句，旋即将视线放在了眼前的地下室一楼区域。 觉得，偌大的空间，如果装修起来，肯定要很贵很贵， 如果元潇家破产了，是很难凑出一大笔钱去把这里改造成乐队排练房的。 “这得多少呀……我看网上说，单单是隔音就要论平米算了，而且还要上下左右全包的那种。” “不，那个是小钱，大钱是音箱设备调音台，比如一个大电子管就要好几万，但是我们需要三个。” 苏澈指出华点，“保守估计，没有个二三十万下不来。” 他将鼓组和调音台、麦克风等预算放了进去，并且是往低了说的。 这时，元潇又蠢蠢欲动了， “要不，我卖一张我爹的画……” “哎你够了，别总想着卖那油画，要是让你家人发现了，看不打你屁股的。” “！不可能的！我家人从来不打我！反倒是师父你，如果这么想打的话那就来打好了！你打完，我再去卖画，如何呢？” 元潇总是把聪明机智用在错误的地方，听得苏澈安晴面面相觑。 “玩挺大。” 二人摇了摇头，不予置评。 这时，楼上传来了敲窗声。 “啊，是姐姐来了！我去开门！” 元潇耳朵一竖，噔噔噔的就往楼上跑去。 苏澈本来没想跟过去，但很快，他听到楼上传来了孩子的震惊声—— “欸——？！这……这这这，这不是姜姜老师嘛！你也来我家做客吗？嘿嘿，大欢迎！！！” “？？？” 这下，苏澈坐不住了。 顾织并没有说会带姜奈一起来。 但很明显，今天的日子，好像确实是她在跟姜奈上课的日子， 或许俩人上完课，就顺路一起来了。 而且姜奈特别喜欢搞突然袭击，哪怕顾织没让来，她硬要跟来的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果然， 只听楼上隐约传来脚步声和攀谈声—— “啊哈，没想到小元潇家这么大呀？不错不错，很自在嘛。 我刚刚在给你姐上课，她上到一半忽然说不上了，得出门，我寻思着有什么急事儿比上课还重要哇，结果她说要来这里进行「排练」…… 于是我就跟过来了，待会儿看看她现场的演奏效果就走，不请自来别见怪呀。” 姜奈道出了来意，元潇当然不会婉拒，直接拉着她的小手就往屋里领，比对顾织还要热情。 这下，苏澈汗流浃背了。 自打上回在「夜聆」见了一面后，就算是食物中毒那次，自己也并没有去探望姜奈，只是给她画了个大饼。 而今，她竟亲自打到了根据地来…… 这进不能进，退无路可退，被堵门了说是。 【完蛋。】 “澈澈，你在慌什么？楼上那位是你认识的人吗？” 安晴察觉到了他的不安，不免有些好奇。 “……嗯……是我给顾织指定的老师。” “也是个美女吗？” “……” 一语中的，无法反驳。 “澈澈，我熟读的书籍里有一句话，我可能得分享给你了。” 只见安晴眨了眨眼睛，状似不生气的说道： “拈惹草者，被草蔫之。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 苏澈不是很想知道。 —— 很快，三女鱼贯而入。 元潇引路，姜奈其次，顾织最末。 “阿澈阿澈！看看谁来啦！” 孩子喜笑颜开，丝毫未意识到修罗无声而至。 苏澈不敢正脸看姜奈，只是别过头去“哦”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开场白。 “哎呀呀，好巧噢！小澈，你也在这里呀？” 姜奈邪邪笑道，“怎么了？怎么看到我不说话了呢？是我今天不美吗？” “…………” 余光瞥去， 今日的姜奈和上次见时长得完全不一样，近乎可以用「换头」来形容。 毕竟对化妆师而言，不同风格的妆容就约等于改换不同五官的脸。 她今日的妆造是偏日常的邻家色女系，穿的是黑丝高跟鞋，甜美少萝裙； 发型未变，仍是海蓝遮颊刘海，后面扎了个马尾，斜搭在了胸前。 清纯混杂着诱惑，配上她那魔鬼身材、尤物身段儿，完全可以说是混乱邪恶阵营的佼佼者了。 “……美的很。” 苏澈嘴里蹦出了句夸夸，这种时候，任何多余的反应都是危险的，他深知这个道理。 “哼哼。” 姜奈听得舒服。 在众女面前被他肯定，是比什么都要来得关键的功勋。 她目光环绕，最后定格在了安晴身上。 “呀，这个小妹妹我没见过，你好你好呀，你是小澈的朋友吗？” 她径直走了过去，自来熟的坐在了安晴和苏澈的中间，放下了琴。 “……” 安晴感到压力。 “嗯，”她应了句，“是他的主唱。” “哇哦~主唱哦，确实你的声线很甜美呢。” 姜奈不知何时练就了社牛属性，这似乎和她化妆师的工作是分不开的。 “谢谢姐姐。” 安晴尴尬的笑了笑，总觉得，对方选择的位置颇有说法，把自己和苏澈隔开了，不是很好。 “嗯呀，嘶，妹妹，我才发现，你身上这件是noemie吧？好好看的裙子诶。” “是的……” “果然吗？小澈的生活离不开地雷系。你们不会已经住在一起了吧？哈哈。” 极其危险的， 姜奈笑眯眯说出了观察过后的话。 【房间残余的饮料瓶，像是一宿未收拾产生出的垃圾。还有那些零食袋子、垃圾桶里空的塑料包装，都是比较新鲜的，说明刚拆开没多久。】 细心的她一眼识破几人关系，不禁让苏澈如芒在背。 “呃……” “行了姜老师，你不是说只过来看看，不说别的废话的么？” 关键时刻，到底还是顾织比较生猛。 直接把琴往地上一杵， 对姜奈没大没小道：“再为难澈哥哥，我就把你那把esp砸了。” “…………” 看着孩子那认真到畸变的眼神，姜奈撇了撇嘴，懒得作声了。 本来打算拿起琴来接着练的元潇左看看、右看看， 看了眼散发出毒蛇气场的姐姐，再看看不敢搭话的安晴， 看了看如坐针毡的师父，最后看了看目色像是要一口把师父舔干净的姜老师—— 不禁皱了皱小脸儿，意识到什么似的，后悔把坏人领进村般，挠了挠头。 …… …… (本章完) 第119章 魅魔壁咚男友分享 第119章 魅魔壁咚·男友分享 不完善的地下室排练开始了。 虽然没有大的电子管音箱设备，但苏澈往孩子家里倒腾的小电子管以及孩子自己准备的东西也并不少，只要有琴、有线，就完全可以支撑起一场小型的合奏练习。 此刻，顾织来都来了，自然也背着琴参与了「七彩」小分队的合奏， 只剩下姜奈坐在观众席位，笑眯眯的观赏着他们的排练。 音与声四重交映，频段撑满了空荡荡的地下室。 【哎呀呀，四分五裂呀可以说是。】 心里的话并不能往外说， 只是觉得，除了苏澈的演奏行云流水以外，其余几个小女孩，完全属于是在抱大腿了。 【真是极限。】 【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带得动她们三个？】 【顾织算是中规中矩吧，但另外两个，还需要磨炼，差太多了。】 姜奈暗中摇头，觉得这样的组合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不如把苏澈送给自己。 “他的爱好该不会是带孩子吧？” “这么喜欢孩子就不能跟我生一个么……” “我又不是不愿意，真是的……” 这样小声嘀咕着，继续欣赏着几人的演奏。 可以发现，几人的站位很有说法—— 主唱一般应该站在正中央，作为舞台上的焦点，在排练室里也不该例外， 但安晴却侧过身来一直在把余光瞄向苏澈，仿佛必须要看着他才能安心； 元潇就更是了，弹几个和弦就要看看她师父的表情，生怕出现差错让他不高兴，那战战兢兢的小模样，十分喜人； 顾织则属于沉默演奏的类型，虽然不说话，却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距离莫名其妙的越来越近…… 这下，姜奈看懂了。 【死亡大三角。】 她嘶了一声。 —— 深入敌后的感觉是美妙的。 虽然，姜奈并不把眼前这样弱小的团队视作“敌人”。 准确的说，真正能成为己方队伍的“敌人”的，放眼天海，几乎没有。 毕竟自己这边，ari的实力不必多提， j-pop抒情歌唱功天板，声线天板， 更逆天的，是她的颜值和气质，同样是天板中的至高者，简称天之上； miya的琴技几乎无敌， 师从「那位」被自己师母多次提及过的存在，这在团队里已经不是秘密， 妈咪已经强调过多次了，要善待团宠； 湘的鼓水平就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若用两个词来形容的话，唯有“制霸”以及“立棍”才能精确表达， 比她能打的，自己自出生以来，尚未见过。 还有那位准入场选手，恐怖的键盘演奏家—— 【她也是暴风级别的强者，据妈咪说，完美适配这个队伍。】 【拼图的最后一角，就是她了。】 姜奈若有所思， 至于自己，在贝斯领域， 以天海的专科生们为目标范畴来搜索对手，自己应该是稳居天梯第一。 毕竟， 【我师母也是天海市上一代赫赫有名的最强乐手了。】 师母姓左，年轻时的容貌和气场，大概只有ari可以媲美。 演奏起来，千失色。 奈何再强的传说也有退役的一天，师母的重心多半也和miya的师父一样，将演奏转化为了传承下一代， 重在培养新火种了。 【好在，我就是新生代的明光。】 【技艺上，还差最后一点就能突破瓶颈，完成最终蜕变。】 那就是—— 和想要一起演奏的人合体。 「合二为一，方能羽化升天。」 这是姜奈的心底所需，也是她为何会执意跟随顾织来到这里，对着眼前的某人面露馋涎。 —— …… 【嘶。】 苏澈早就发现不对之处了。 本来有外人在旁边看着，自己就容易紧张。 而且还是带孩子中，被奈奈用炙热的视线直勾勾舔舐着，换谁能受得了？ 但没办法，时间紧迫，不能因为有人在旁边看就不继续把排练进行下去。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顾织的演奏很不错，明显是昨天半夜得知新曲以后也用心了， 没猜错的话，她根本没睡觉，一直在练琴。 【毕竟谱子都背下来了，这说明上手演奏了至少不下百遍。】 余光瞟向她的手指， 可见食指指尖缠了一圈绷带。 【……】 苏澈很喜欢她这一点。 把一切压力压在心底，沉默着演奏、沉默着练习，直到上舞台的那一刻熠熠发光，绽放自己。 这样的顾织，是让人感到非常可靠的， 团队里，就是需要这种性格的队友，才能走得足够长远。 “辛苦大家了。” 一曲落毕，地下室里，琴音终止。 苏澈看着大汗淋漓的元潇，再看看燃尽了的安晴，瞧了瞧用湿纸巾擦着双手的顾织，最后笑着将视线落到了不远处的姜奈身上—— “请场内唯一的观众锐评一下，我们的演奏完成度如何？” “……” 姜奈正在偷拍几人，突然被cue到，吓了一跳，立马放下手机，想了想， 然后反问：“满分是10分制吗？” “嗯嗯。” “按照什么标准给分呢？” “在剧院舞台上演出的标准。” “……” 姜奈欲言又止，“实话吗？” “实话。” “3.9分。” “………”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给了个点九，但这个分数没到6，显然不及格。 “有可以提升的空间吗？” 苏澈代表团队发问。 “有的，需要时间沉淀沉淀。刚刚小元潇的演奏太急了。” 她说道，“虽然音乍一听是准的，但其实每个都不在律动的完美时值上……要么快一点，要么慢一点。只不过常人的耳朵无法分辨。” “……” 对于姜奈的这话，苏澈是反驳不了一点的。 他也早就发现元潇弹琴不是特别精准了，但很正常， 孩子才学多久？ 哪怕是天天用节拍器进行有效练琴，短短一个月内弹成这样的精度，也算是超级无敌有天赋的类型了。 姜奈的要求是职业级的，甚至是“录音乐手级”，简称录音棚选手，一遍成， 这种人个个都是怪物，在场的几人，除了复健过后的自己，估计没谁能做到。 “我……我已经很努力了……” 果然，孩子觉得有些挫败。 苏澈本以为她要被说得掉小珍珠，谁知她紧接着道： “但我还会更努力的！我是不会被坏姐姐的评语打败的！” “噗嗤……还挺坚强。” 有趣的发言惹得姜奈掩嘴偷笑， 这样性格的小家伙，不知怎的，竟让她心中生出一种挺喜欢的意味。 【若能一直带着如此劲头走下去的话，在小澈的推动下，说不定能成就一番天地。】 她毫不怀疑苏澈的眼光，就像他曾经夸夸自己那样。 能被他选定的人，必定在某个方面有过人之处。 小元潇看上去就是没什么心眼子的类型，而且可可爱爱，浑然天成。 这样的好孩子陪在他的身边，会为他的情绪状态起到积极作用， 长远角度看，甚至能够影响整个团队。 【真令人羡慕啊……】 姜奈暗暗道。 “顾织和安晴呢？也给点意见。” 这时，苏澈再度开口了。 他似乎很在乎姜奈的意见，还想多听点。 “顾织的话，稳定发挥就可以。” “和练琴时的状态一样，她的优势是稳定，恒久，像是一轨不会变的低频，很难因外力因素而变形。然而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姜奈顿了顿，说道：“优势是她永远不会犯错，下限很高；缺陷是她无法在律动上演奏出彩，上限很低。” 双刃剑似的评价引得苏澈若有所思， 而顾织就更是皱了皱眉，明显不怎么爱听， 那攻击的态势，似对姜老师萌生了新的手刃之意。 “织，冷静点，她说的在理。” “我不这么认为。” “……” 苏澈道：“你先别急，律动的事并非朝夕可改，跟着我一起，当我们的融合度越来越高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好起来的。” “「融合度」吗？” 顾织露出思索状， 很快，眉头舒展而开了， 但，思索的内容好像和苏澈想的不是一个东西。 “最后说说安晴吧。” “好。” 姜奈想了想，仍然决定如实说起—— “不成熟的唱腔，配上甜美的声线，可以说是萌新乐团的点睛之笔。” “如果她太过职业化，和你一样，反而会让其她人的加入显得不伦不类。” “不如说，她的缺点完美的让整个团队充满了朝气，还蛮适配你们的。” 她笑道，“就是不知键盘和鼓手是什么水准，就现在而言，你们的融合度大于呈现出来的效果分数，我觉得还可以了。” “！” 十分中肯的评价，让安晴也是小脸一凝，觉得这个姜姐姐似乎真有东西。 她的话完全不像是外行讲出来的，三言两语，就指出了所有人的不足和闪光点。 “「不成熟」也是一种优势吗……” “当然，过度的成熟，沉稳，会渐渐演变成一种「无趣」和死气沉沉。” 姜奈认真道。 “确实。” 苏澈对此也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毕竟安晴的路还很长远，可塑性极强。 “看来今后要好好的塑一塑她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 —— “那姜姜老师，你都说完一圈了，最后再来评价一下阿澈好不好？” 这时，小可爱发话了。 让姜奈也评价一下团队核心。 “哎呀……” 这下子，姜奈有点为难了。 “怎么了？是不好意思说吗？哎，别不好意思，阿澈是不是也有一堆缺点呀？在场这么多人，你别害怕，直说就是了，我们都很想听！” 孩子像是巴不得听人坏话的叛逆小鬼，竖着耳朵要听一些有趣的东西， 奈何…… 姜奈将修长手指抚在唇上，慢悠悠思考了许久，给到的回应居然是： “演奏满分，律动满分，状态完美，台风帅气，手法老练，手癖有辨识度，音色高级，调制抓耳，琴美、人更美。” “？？？？？” 三女面面相觑。 “如果放在天海，有他存在的队伍，必定会如龙升天，在最短的时间内达成最高的成就。不如说，我正是希望有他这样的队友陪在我身边，这样就连我也能够蜕变，成长为真正的女……” “停一下，奈奈，你不要再说了……” 如果不是苏澈立刻中断了她的发言，她可能还要再夸个百八十句。 这下子，场内其她小女孩们也全懂了。 “我本来以为姜姜老师只会说坏话来的……” “没想到对阿澈是这样的评价吗？” “我完全理解了。” 元潇小声bb了几句，旋即走到姐姐身后，跟姐姐耳语，说这个裁判有猫腻。 姐姐早就不是第一天发现裁判的问题了，点了点头道： “是的，她不但有问题，而且还想夺走你的阿澈。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忍，但我一般是不太能忍的。” “可恶！” 姐妹俩瞬间统一了阵线，这样的团结在「七彩」组建以来都是十分难得一见。 “好了好了，还是先这样吧，奈奈，我看你时间也差不多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苏澈意识到不妙，表面上下达了逐客令， 实则是想让她远离硝烟的正中心。 【多待一秒我就多危险一秒，奈奈的性格诡谲邪变，让人完全捉摸不透，而且她又性感妖娆，实在不能跟我们这种天真清纯的小家伙们待在一起。】 苏澈萌生退意。 “确实呀，我也马上要走了，不过小澈，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只见，姜奈笑眯眯的背起了琴，带着香风起身，示意他送送自己。 “啊……” 苏澈迟疑了几秒，觉得不出去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念在亏欠她的地方太多的份上，选择了点头。 “行。那你们等我下，我去跟姜老师说几句话再回来接着练。” “好的好的~” 少女们没有阻止，在这种情形下也无法有效阻止。 苏澈跟着姜奈走上楼梯，去往黑暗深处。 —— …… 嗒、嗒、嗒…… 啪咚。 【！】 “我说小澈。” “…嗯？” “你艳福不浅哦？队里清一色的漂亮妹妹。” 楼梯缓步台处， 姜奈抬起黑丝长腿，膝盖浑圆半透，将某人抵在了墙角，背靠壁纸，退无可退。 方才的忍耐，谈笑间暗藏着的委屈，在家里养病时压制的火气，被顾织欺负后囤积的幽怨，值此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趁着没人，她要「好好的」，找他要一个说法， 看看他到底会怎样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并不是的。” 察觉到姜奈脸上表情讽刺意味分明，苏澈冷汗直流，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家伙们一个个都很可爱，可即使要从头培养，投入海量的时间精力，也不愿意招呼我一声，来你身边直接带你飞，是这样么？” “你听我说，奈奈，你先听我说。” 昏暗壁灯下，她的容颜藏在阴影之中， 像从邪能缝隙里走出来的窈窕魅魔，翕动着翅膀，带着令人神昏目眩的迷香，一点点逼近。 “嗯哼。” 她勾起嘴角，停下娇躯，倒是很享受某人手足无措，绞尽脑汁却不知该如何掩饰的样子。 “我选她们，并不是不选你的意思。” 苏澈开始组织语言。 “哦？是吗？有点意思。” 姜奈笑意流露，双臂环胸，继续看戏，“你接着说。” “如你所见，我要带着她们打比赛，然后……这个比赛，一旦打完了，拿到了奖杯，第一阶段的目标就算是达成了。” “然后呢？” “然后我会多出许多可以自由支配的空间和时间，到时候我们再另组一个队玩也不是……” “小澈，你就别再耍我了。你真当我很好骗吗？” 姜奈语调一转，抬起白皙玉臂，啪的一声将他锁在了胸前—— “我是不了解你还是怎么样？我会不知道，你每天忙得都快滴出水来，恨不能把24小时掰成480瓣使用？你到时候可能会有精力另组个队，甚至叫上我？” “……” “不说别的，顾织怎么办？她对你实心实意，你能忍心把她飞了？像是之前那么对待我一样？” “…………” “小澈，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总是会在这样的时候逃避，然后许下更大的诺言，直到最后，被蚕食得一粒蛋糕渣都没有，什么、什么都不能剩给我。” 姜奈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我受够了苦苦等待的煎熬生活，我不想一直在这份感情里坐牢。所以小澈，表个态吧？你有必要知道，我是做出了莫大的心理准备在帮你去带情敌的，如果我什么都得不到，那这样的事情，我会立马放弃。” “……” 脚踩刀刃不能行，火烧眉毛一念间。 苏澈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正儿八经的回旋镖。 【看来是死命令了。】 事到如今，让顾织自生自灭肯定是不行的了， 毕竟没有顶级大神去带，她就无法顺利成长至自己想要的形状。 而姜奈的诉求又已经很是明确——她想要她想要的东西。 曾经，她想要一起组队、一起玩耍，成为密不可分的队友； 现在，她想要的并非承诺，而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报酬。 “上次的事情我只是放下了，并不是说忘记了。小澈，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安慰安慰我？” 姜奈继续开口， 这次，语调里的怨气夹带了一丝恳求。 就好像， 是在求着对方在乎在乎自己一样。 卑微之感缕缕流淌，听得苏澈也是不免心疼。 “好吧。你说吧，原则以里的事情都行，其它的，等我忙完这阵再说。之前因你不在天海而拒绝你属实是我的错，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会慎重考虑的。” 他开始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这是《坏水儿大法》中在危机时刻必须要学会的核心技能之一，「换位认错」，效果是言语上做出让步，软化目标内心，暂缓死结， 战术评级为37下子，属于高级手段。 “是吗？” 姜奈闻言心中一动，重新流露出迷人笑意。 “保真。”苏澈再次确认。 “那行，那我就先收点利息好了。” 她松开了他的身子，后退半步，仿佛没有任何危险性似的，索取道： “很简单，我要你演出完陪我喝大酒。” “？！” 苏澈闻言，本来悬着的心微微一滞，竟然松了口气。 “这……” “就只是这样？” “怎么？你觉得我的需求太好满足了，是不是？” 姜奈笑意更浓，“那你要想主动多给点儿什么，我自然也是不会推却的。” “不不，等我想想。” 苏澈不傻，开始筹谋。 显然， 喝个酒什么的，乍一听是非常安全的需求，自己在夜聆也天天喝，完全属于“原则以内”的事项。 但是，凭借他对姜奈的了解可以判断， 她所谓的“喝个酒”，绝非正常的喝酒。 否则，就失去了这次奖励的机会了。 【不对，不对劲。】 精通坏水儿大法的他猛然想到，如果是在店外喝，一不小心宿醉了，很容易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轻则断片湿身，重则生米煮成熟饭，被她给彻底套牢。 奈奈既然能说出这话，就说明她必定有备而来，绝非表面那样简单。 “大酒具体是多大？在哪里喝？先说清楚。” 苏澈留了个心眼，回想着曾经姜奈的酒量。 比起元潇和安晴，她肯定是大了许多，因她去酒吧里时每次都喝至少6瓶起步，而且还混合鸡尾酒，战力十足。 不过比起首位客人，还是弱了一筹的， 毕竟对方是纯酒蒙子，能把自己喝断片的那种，所以战力无法横向对比。 “也不算大，喝倒一个就行，在我租的房子里。” “……” 不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苏澈觉得来者不善。 “喝倒还是太不健康了，小酌怡情吧，定个数量，不多喝，不然伤身体，影响第二天的工作。” 他打了个太极，妄想再蒸一蒸。 “好啊，那就由我来买酒，到时候把我买的酒喝光就好了，放心，不会很多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 事已至此，没法再让奖励缩水了。 自己亏欠她的属实很多。 苏澈贯彻着秘籍的弊病——先度过眼前难关。 答应了姜奈的提议，并把时间定在了演出后的第一个周五。 殊不知，与魅魔做交易，下场总是不尽人意。 “那你忙吧？我就不多打扰了哦~” 两人谈妥后，姜奈满意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离去之前，像上次一样，趁某人不注意，忽地凑上前来，留下了一个颊印，旋即飘飞而去。 “…” 苏澈拿出手机，打开反向摄像头，确认过脸上没什么明显的口红残迹后，这才带着忐忑心情，重新下楼。 —— …… 同一时间，河岸街，天鹅咖啡馆。 这是一家位于商业街把边位置的二楼小店，装潢低调，饮品有特点，价格在这天海地界也不算贵， 可以说得上是一家性价比极其高的小神店，深受年轻人的欢迎。 此刻，两名季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的看向楼下行人。 行人来来往往，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孤身一人。 穿着绀色校服的少女托着粉腮，望着远处，怔怔发呆。 “绫，泥已经30分钟米有说话了，外面得景色，纳么好看么？” 月岛结衣捧着杯冻柠茶，歪着小脑袋瓜，看着对面座位上神情恍惚的主音吉他，越观察越是觉得有趣。 “不好看。” “不好看为什么一直看捏？” “我也不知道。” “……” yui啜了一口饮料，哈的一声，感慨道： “绫，泥真有趣。” “。” 凌遥端起咖啡杯，盯视着杯口蒸腾的热气，以及黑咖啡里映照出的自己的面影， 眉头拧得渐深。 二女之间的氛围怪怪的。 一人忧愁，表情紧绷， 一人看戏，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怎么勒，绫？干嘛这样压抑？” “yui，你觉得我们队还有救吗？” “欸…？” “我是说，未来方向上，还有可能发展下去吗？” 凌遥认真的问出这个问题。 “哇，绫好正经喔。我来的时候，都米有想过要这样认真玩下去捏。” yui倒是不管那些，有什么就说什么。 她觉得水色的三个队友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这几次排练都是能摆则摆，完全处于一种配合吉他表演的状态在队里面划。 “是吗？” “摁！我觉得，玩乐队，有大的目标当然可以啦，但过程开心才是最最重要得，如果过程不开心，那么什么大的目标都是天方夜谭啦，你觉得捏？” yui难得讲出了颇具道理的话，甚至还用了一个成语，引得凌遥微微侧目。 “可你不是说，你也有着很明确的目的，想要得到你那位小学姐的认可吗？” “当然！但我知道，她多半是看不上我得！因为我米有那么强啦。” “不，你很强。” 凌遥摇了摇头，否认了yui的谦虚说法。 “如果队里其她几人全是你，我觉得我们还是能在mosse上打一打的。” 她客观道。 “……对不起，绫，我不是忍者，不会分身术捏。” “。” 凌遥放下咖啡杯，回想着这段时间队里发生的事。 水色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水色」。 虽然鞭策着她们在突破自我， 但无论怎样增加排练频率、压缩单位时间内可以提升的演奏效率、压力她们更努力的练琴练歌、逼迫她们去学习去看其他队伍的现场视频…… 除了yui以外，其她人的提升都非常有限。 这大概代表了一个乐队的上限， 上限不能突破，队伍就走不长远。 凌遥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对自己所在的团队的未来表示忧愁。 【这样是无法被注视到的。】 【可恶。】 【这种水平的队伍，怎么可能引起他的关注。】 【他会像看到一个路人一样，将目光从我的身上跳过。】 【他擦肩而过都不会碰到我。】 【不会认真听我说的每一句话，不会对我流露出任何真诚的表情。】 【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后辈，无法融进他的生活，无法走进他的视野。】 【我……】 “哇……绫，你想到什么涩涩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你看上去好像做了大事一样舒爽捏？能不能分享给我一下呀……” yui探过头来，仔细观察着凌遥脸上那些不正常的红晕，运用自己在岛国的人生阅历思索了许久， 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蹦出一句—— “懂了。绫，你想男人勒！” “我没有，真没有。” 腾的一下，凌遥双颊红得吓人。 这下，yui完全懂了。 放下茶杯，托着粉腮，用长度耷拉在小手外部的半截袖子掩盖住自己嘴角的坏笑，发挥出霓虹那边的传统艺能说道： “捱，不要这么见外。好队友就是要分享的不是嘛。你这样子，发给我一张他的照片看看好不好捏？我保证不往外说，也不做别的，嘿嘿~” …… …… (本章完) 第120章 女巫猫的忧愁澈的过往 第120章 女巫猫的忧愁·澈的过往 凌遥虽然也想给月岛展示一下前辈的帅气，但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连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关系并没好到可以近距离拍摄的地步， 就连飞信，也是被他设置了三日可见，什么信息都没有。 “唉。” 她轻叹一声，默默的继续喝着咖啡。 少女怀春，在霓虹那边非常常见，月岛看着好队友这样纠结的神情，难免心生关切，主动请缨道： “绫喜欢的人看起来很难以接近呢。要不要我想办法帮帮绫呢？” “？怎么帮？” 凌遥在感情方面完全是0经验，甚至连如何引起心上人的注意都毫无头绪， 此刻一听结衣的话，不禁仔细打量打量了她。 发现，结衣是那种很受男孩子欢迎的类型—— 身材娇小，五官精致，妆面刚好，看不出加工过的痕迹， 颜值总体来说是7分左右，但妆后能达到8分，这对于正常男生而言完全完全就足够了， 毕竟俞汐学姐那种颜值9.9的选手，就算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会自卑到不敢追的。 反而yui这样触手可及的小学妹更会让人追捧。 “嘿嘿……yui自有妙计~你就交给我好力。” 孩子似乎很喜欢中文，动不动就蹦出几句俗语或者成语，听得凌遥哭笑不得，心情都舒缓了许多。 “好吧，那我到时候指给你看，我打算周一早上去学校门口蹲他。” “！这么拼命么？甚至要早起的哦？” “当然，我就只是想看看前辈，没有别的意思。” “…哇。” 这下子，月岛不得不跟一手了，“舍命陪女子了我要。” “君子。”凌遥纠正道。 “好好好。” 二女又在咖啡厅小憩片刻，看在yui很热情的份上，凌遥又掏出钱包请她喝了一杯卡布奇诺，并且还买了许多马卡龙之类的小糕点，尽心尽力的款待了她， 得知苏澈的名字后，yui在手机上查找了半天，然后突然寻觅到一丝线索， 道：“欸，绫你看，这个「七彩」，是不是就是他所在的队伍捏？” “七彩…？” 凌遥闻言心中一凛。 她并没有收到前辈已经组了队伍并且还取了新队名的消息， 一直在家里默默练琴的自己，属于情报的最底层， 对前辈的了解，除了平时会偶尔偷偷尾随一下，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上次在看到他身边跟随着一个超漂亮的地雷系妹妹之后， 自己就道心破碎，回家钻进被子里搂着琴哭诉了许久，好久才缓过来， 而今听说他有了新队，这不就意味着，他的身边大概率会新增好几个同龄妹妹么？ “展开说说。” 她如临大敌般询向yui。 “你看，这里，这个地方有苏澈的名字哟。” “？！” 凌遥将视线落在了yui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 讶然发现，mosse神器杯的乐队名单里，排在最下面的新增队伍处，有着「七彩」两个字样，下面的乐队成员标注了——俞汐、苏澈、元潇、顾织、安晴、林筱这六人。 一眼，就将他所有的队友信息给网罗出来了。 “不是……yui，你……” 凌遥想说，【没想到你还是开盒领域大神。】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她几秒钟就给找到线索不说，甚至还提出了新的建议—— “你看，我又查到，这个队伍最近会有一场演出，似乎是在天海市的剧院里作为热场乐队参演，让我瞧瞧，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yui发挥了她的老本行， 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官网卖票的页面，并将目光锁定在了「吴悠个人音乐会·余票：3张」这条信息链上。 啪啪两下子，就给余票抢了。 “哈哈，时间在明天晚间，我帮你抢到了票，就当你请我喝咖啡的回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叭，如何丫？” “yui……” 凌遥被感动得张口无言，“呜呜，你太好了……” 天真纯粹的她，完全没有往其它的方面去思考， 只是捧着月岛的小手，郑重宣布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最好的闺蜜了，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找我帮忙！我能做到的，也一定毫无保留！” “好耶好耶~” 友谊在此升华，队友关系得到巩固。 遗憾的是，世间万物总有明码标价， 关系也是一样。 —— …… 深夜，两点半。 河岸街·绿意湖畔步行道。 静谧晚风吹拂，人工草坪传来虫鸣鸟叫。 早坂美月看着坐在河沿边的黑衣少女，眉头紧皱，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忽然起身前冲，直接跳进湖里。 身为顶流乐队「响」的经纪人兼妈咪， 早坂美月不能容许任何队内成员出现意外或者更替。 “悠悠，快三点了，不回去吗？明天你还有独奏会要演。” 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开口的过程与前方的她保持着5米有效距离。 “嗯。妈咪，你先回去吧，我再坐几个小时就走。” 少女眯眸仰望着天空，在城市的黑夜里寻找着难得一见的星星。 “几个小时吗…？” 早坂皱眉看了眼表，旋即轻叹一声，无奈的走向侧边的栏杆处，双臂环胸斜靠在了一旁。 余光瞟向吴悠， 可见她的穿衣风格明显与正常人不一样。 哥特风的黑长羽衣斗篷，类似长袍，带兜帽， 像是夜间行走的女巫猫。 她的发型是披散式的黑长发，丝柔顺滑，长及腰间， 她的手指惨白修长，似吸血姬的指节，可横跨整个10度； 她的身段儿高挑标志，气质独一无二，在童子功的笼罩下，神秘感扑面而来，让人看上一眼就无法挪目。 最主要的是，她在穿上晚礼服演奏之时，魅力无穷大。 可就是这样的小女孩， 却险些在上次“想不开”时跳湖自杀。 吴悠的爱好是坐在湖边看星星，而且这样的行为只存在于深夜， 当问及她为何执着于此，她总是会目露迷茫之色，思索许久，最终说道，“我找不见想要的星星了。” 这样的说辞，一度让早坂十分头疼。 将她拉进队里，并非早坂自己的能力， 而是苏女士亲自开口，和她谈了那么几句—— “悠悠，演奏使你不快乐吗？” “是。” “那么，放弃演奏是可以的吗？” “不可以。生命结束时可以。” “是吗？有一定要超越的人吗？” “有一位，但我不能赢。” “是谁呢？” “慕家的嫡系，mosse的本体，新世代的最强人，钢琴人柱力，世界大师赛我第二，她第一。” —— “澄？” “嗯。” “悠悠，你要知道，那孩子从不在外抛头露面，而且只参加过一次比赛。换句话说，你只败给过她一次，一次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她一次比赛就夺了冠军。” “没人会永远不失败。” “我只是不想败给她。” “…” —— “那么，来我这边吧。我帮你安排，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你在有生之年可以通过团队的力量来战胜她。毕竟，一对一的话，你确实，稍微有些晚了。” “。” —— …… 天海市存在着许多带有神秘色彩的传闻，这一点，阅历丰厚的早坂美月非常清楚。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悠悠。既然苏女士已经承诺了你，你就要相信她的言语，据我所知，这些年来，她所做出的承诺，没有一件事是无法实现的。” “我知道。” 吴悠背对着她，执着着盯着斜上方的天星，幽幽叹道： “可我就是很急。我可能等不到那么久。” “悠悠，你听我说。你现在有着整个天海市最强大、最无解的队友，上次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去和大家见一面，但为什么眼看着时间到了，却鸽了所有人？” “没有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了，就没去了。” “……大家也都是很忙的，你不觉得这样稍微有点过分吗？” “是我的错。” “…………” 认错方面，吴悠倒是从不推辞， 但问题是，她认完错从来不改。 【果然天才都是比较特性的吗？】 早坂美月对这个小女孩感到相当棘手。 与队里其她人不同， ari是最令人放心的，是队里最能撑起全局的大姐姐， 温柔体贴，懂得照顾所有人的情绪，包括自己， 上次自己甚至还吃到了ari亲手制作的精致糕点，触感柔软，口味绝佳； miya是最不会惹祸的，因为她小小一只，她师父管教得也很好， 除了最近有些心不在焉外，排练方面可谓是随叫随到； 姜奈虽然事情很多、平日很忙，但她属于那种只要给够钱就绝对会刷新在排练室里的妖娆存在， 仿佛可以日夜不眠一样，精力旺盛且十分美艳； 至于湘湘，算是除了吴悠以外最难处理的一个。 【湘湘有精神系统疾病，躁郁症十分严重，打鼓的时候很躁狂，打完曲子直接切换形态，整日郁郁不乐……这也造就了她天海鼓王的极端性格，无人出其左右。】 如今，眼前的孩子连排练都很抗拒， 甚至明天还有独奏会却毫无休息之意， 这种特立独行的麻烦性格，属实让早坂美月觉得， 【得加钱】。 负责全程跟踪保护的经纪人工作并不好做， 聚是满天星，散是一盘沙。 乐手们表面上往往光鲜亮丽， 但背地里的问题一个比一个严峻。 嗑药、自伤、想不开、自暴自弃、胡乱做些容易后悔的行为、或是毫无征兆的抛弃世界，背刺队友，完全就是特别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早坂见多了，因此对于处理吴悠这样的问题少女有着比较成体系的经验。 “这样，悠悠，我觉得你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毕竟演出很多，练琴任务又重，每天只能像现在这样偷偷出来透透气，换谁都受不了。” “我见miya她近日改变许多，似乎是交了新朋友的样子，不如你也可以试试走她的路线，去认识一些新人？” “天海市的某个著名心理学专家说过，「当一个人的生活方式发生改变，那么她的整个精神状态就会发生改变，而这样的改变，往往是良性的。」” “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早坂开始动之以理， 吴悠听罢，身子微凝。 动摇了仅半秒，就又续摇了摇头，表示：“怎么可能有人愿意跟我交朋友。美月姐，你就不要再继续说些天真的话了。” “……” 吴悠对自己似乎有着奇怪的认知。 她认为她不适合跟所有人成为朋友。 “那你说说，你自卑的点在哪里？” “这还不简单吗？” 吴悠如数家珍—— “我阴森、怪癖多、喜欢黑暗的东西，喜欢神秘学；” “我还忙，得练琴，平时没空出门跟朋友见面；” “我家里头也管得严，要我成为天海钢琴演奏第一人，对我寄予厚望，这同时意味着，对我身边的朋友也一定有着高标准， 我妈妈最常说的话就是‘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那是浪费时间’，所以，到现在我都没有一个朋友。” “……” “以及，我还容易对欣赏的人产生扭曲的需求，我想得到与我对对方付出的等值的情感反馈。这一点，几乎不可能有人做到。 哦对，如果对方是异性的话，万一被我看上了，我可能第一件事就是想和他合二为一，探究一下他身体内部的构造。美月姐，你说，就我这样的性格，真会有人喜欢吗？” “…………” “和我做朋友的坏处多到一张纸写不完，而好处只有一个——” “我可以教他如何学坏。” “我要和他一起变坏。” “………………” 早坂服了， 放弃了说教计划。 确实对于吴悠这样的少女而言，适合跟她成为朋友的同龄人，万里难寻。 平心而论，有哪个异性能够理解她的话语、又同时审美高到足以欣赏她演奏出来的音乐语言的程度呢？ 那种人，本身水平就得很高才对吧？ 身份背景就更不必多提了， 得什么选手才能和音乐世家出来的悠悠门当户对？ 天海市有这样的人吗？ 早坂不好说， 能想到的， 唯有一个—— 那就是「苏女士的儿子」。 “算了，毁灭吧。” “整个天海，觊觎那孩子的女性，估计多到千手观音都数不过来了罢？” 早坂摇了摇头， 在心里暗暗想道。 …… —— 翌日。 上午时分， 「七彩」乐队将要进行全员大排练。 地址是在格莱美琴行的最大排练室内，时间定在早上10点，堵门进入。 “天，就这破地方的设备，真的能用吗？你看，那墙角的蜘蛛丝都快耷拉到调音台上了。” “……学姐，这里便宜，咱就不要挑剔了。跟您的声学空调大三角钢琴房肯定是没得比的。” 林筱坐在鼓凳上，安抚着浑身不自在的学姐的情绪。 价格120/h的排练室，屋子里连个吸音地毯都没有， 所有的音箱都是万人骑， 落了不少灰， 还无人擦拭打理。 琴架子谱台缺三少四，周边配件不齐，尤其是键盘，居然是2000多元的电钢琴，必须要自己背电子合成器过来才能勉强在这没有声学设计的声场条件下开始排起。 “好吧，学弟说他认识这里的老板，不会是门外那个看上去就没什么水平的光头吧？” 俞汐拿出湿纸巾，仔细的擦拭着自己即将要坐的椅子。 “诶对，是我是我。” 由于门没关，所以路过门口搬运设备的杨老师直接探出了一个卤蛋脑袋，嬉皮笑脸的对着屋里提前到达的二女招呼道： “我就是没什么水平的光头老板，我姓杨，两位小朋友多多关照。” “……” 当面说人坏话被抓包，俞汐颇感尴尬，但还好林筱早已习惯，嘻嘻哈哈的转移话题道： “杨老师，你跟苏澈同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呀？” 论八卦，小小可是专业的。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但凡有八卦，她随时可以开启情报获取模式。 这个话题当然也引起了俞汐的注意，不禁表面擦琴，实则竖着耳朵准备偷听。 “小苏啊？哎呀，那可挺早了。” 杨老板推开更多门缝，面露回忆之色道： “他自打来这上大学起，我们就认识了。 毕竟附近没啥别的琴行么，这儿市中心房租贵，别家要么就是交不起房租倒闭了，要么就是要价太高没学员，开不下去。” “那你这边呢？” “哈哈，我这店是我家老头子给我包下来的，我祖上是京城人，不是天海本地人。” “哎哟，看不出来呀……” “是的，我爹一直在某个小区当保安，顺道给人算算命，摇一卦2万块钱，一年能挣不少，所以我就把这店给盘下来了，现在属于我自己的地方，我就算一节课100块钱，也能混口饭吃。” 光头摸了摸脑门，乐观的说道。 “原来如此…” “哦对，说起小苏啊，他这人可有意思了。” 杨老师指了指隔壁的小教室，“你看没，那个小琴房，就是他总来练琴的地方。你们要想坐他坐过的椅子，就记住是最里头那个黑色的折迭椅就行。” 话至此处，二女同时将这条情报默默记在了心里。 杨老师继续道： “第一回他来，我问他弹琴多久了？他不好意思说，我还以为他是萌新，就没继续问，只是决定在门口偷听几秒，看看实力。” “谁知道，他那手点弦一亮出来，哎唷我的妈，可挺厉害！咱就是说，至少得有个10年水准了。 完我就问他，要不要来当兼职老师，结果被他拒绝了。” “当时他特别高冷的，是那种酷酷的，背着琴拎着效果器箱，说走就走，来去如风。真跟当年某个神人一样一样的，颇有他三分风范。” “然后我就也没执着，直到他后面非常高频率的背着琴过来狂练。 我就又问他，你为啥不在家练琴，非要来这里钱练呢？” “他说，家里不方便，不敢开大音量，怕扰民，而且不能用电子管箱，不透。” “我一听就懂了，我就说啊，你是不是有什么练琴指标啊？感觉你比很多音乐学院的学生练得都凶，你是要玩乐队吗？” “小苏说并没有，他弹琴只是为了弹琴而已，从小就是这样，因为家人弹，所以自己也弹； 长大之后，因为不想让小时候白弹，所以只好继续弹，维持一个水平的稳定。” “我一听，说实话，挺难受的。” “就有种心塞的感觉，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理解。我觉得吧，小苏弹琴，从来都没有获得过什么成就感。” “…” “……” “他练琴练到full combo，练到完美至臻，练到solo行云流水找不出一点毛病，也没有笑过。他完全没有笑过。” 杨老师唉声叹气：“这和我曾经见过的某个大神是截然相反的。” “那位，拿起琴来就是在享受音乐，指尖流淌的音符行云流水，是欢脱跳跃有着灵感的，他手中的琴也爱慕着他，随时都愿意为他燃烧自己；” “而小苏……” “——「拿着琴开始，就像是在坐牢。」” “坐牢坐着坐着，成为了牢头，成为了牢里最强的存在……这就是小苏带给我的感觉。” 说到这里， 话语戛然而止。 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唷……来人了。我先去忙了，你们聊。” 老杨摇了摇头，重重叹息着，转身离去。 留下俞汐和林筱二女在屋子里，相视一眼，心情复杂至极。 “这可真的算是……密辛了。” “是的，学姐。确实我也发现，苏澈同学弹琴的时候并不开心。” “嗯。” “他弹的东西全是完美的，全是正确的，但……但……” “在天籁livehouse惊艳全场时，他也并没有任何的成就感，没有任何的满意表情。” “甚至，他还非常痛苦。” 【他好像有着很复杂的心事尚未被我发掘，而我们所有人却一直将目光放在了索取之上。这或许从最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俞汐思索着，推敲着。 学弟的一切动机，似乎都是在围绕着一件事来进行。 而这件事，竟然能让他愿意全力帮助自己凑出这支乐队，并且付出所有的精力来经营，直到让大家顺利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完成心愿。 可是。 《慕录》里第一条就说过—— 「当你想为一个人生下一子的时候，你首要做的，不是考虑如何才能下药强囚，而是——先弄清楚他心底的需求。」 俞汐目色微凝，渐渐理解了这句话的深意。 “如果学弟他和我们一起玩时并不开心，那就想办法让他获取到超出预期的开心好了。” “毕竟但凡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学弟不是演奏的机器，因此，他也会存在一些平日里我们无法察觉的「欲」。” “找到它，并且填补它，试试看呢？” …… …… (本章完) 第121章 群芳拥蹙茶餐厅竞速（求月票！） 第121章 群芳拥蹙·茶餐厅竞速（求月票！） “来啦老弟？今天这么多人啊？” 格莱美琴行门口，杨老师笑眯眯的迎接着提前预约好了排练室的苏澈等人。 安晴、元潇、顾织三女鱼贯而入，苏澈走在最后。 “嗯，都是队友。” “诶呦喂，行啊！这短短几天没见，居然凑齐了这么多漂亮……这么多看上去相当可靠的队友！真是有几十下子奥。” 杨老师拍着光头，见前面三女直接往里走了，忽然拉住苏澈的胳膊，遮嘴小声问道： “里面那俩小美女，也…全是你的人？” “……差不多。” “好好好。” 老杨暗暗点头，“不愧是你，小苏，颇有某人当年的丝许风范。如果再发展发展，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前半句可以不说。” “哈哈，她们俩研究你半天了，明显对你很有意思，要我说啊，你就该跟那谁学，不要隐藏自己的魅力，该出手时就…” “行了。” 苏澈挥了挥手，不再逗留， 径直跟上了前面叽叽喳喳的小元潇。 他不喜欢被拿来和谁作比较， 但老杨知道，其实他处处都在作比较， 只不过平日里总是回避这个问题罢了。 “不坦诚的小伙子……但愿解开绳结的那天你还能保持住今天这样的冷淡。” 老杨搓了搓手，掏出手机对着苏澈的背影咔嗞一下偷拍了一张帅图， 然后喜滋滋的发给了飞信中重新加上好友的某人。 … … “嘿嘿……阿澈，那老家伙在说些什么呀？怎么那么爱和你讲话？” “…话痨罢了，一个人开店开久了是这样的。” 苏澈不予置评，只是带着压力的背着琴进入到最里面的排练室中，十分忙碌的跟事先到场的二女打了声招呼。 排练室的规模不大，只有15平。 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要同时站下6个人，还要摆下五脏俱全的音响设备等， 这说明，每个人但凡伸开双臂，就会碰到队友。 除了鼓手之外，大家几乎只有站的位置，动一步都不太行。 紧凑之感包裹全身，竟在这一瞬，让苏澈有了种莫名其妙的安心之感。 “早。” 他看向俞汐。 “快中午了，学弟。怎么你好像没睡觉一样……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俞汐一眼发现了他面上的反常表情， 结合刚刚获取到的情报，更加印证了杨老板所言的真实性。 “还行。我们准备开始吧。” 苏澈弯腰理着虬结在一起的连接线， 沉重的航空矩阵盒摆在身前， 打开一瞬明明绽放出神器的华彩， 但在他麻木的表情下，却似吃饭喝水一般，没有感觉， 没有与之心心相系的羁绊。 俞汐见状，忍不住跟右手边的林筱对视一眼。 【果然吗，带着线索去观察，便能发现学弟身上的反常之处。】 【如果他只是把演出和练琴当做任务， 那我们所有人对他而言就全部都是用完可以抛弃的工具。】 【甚至，他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一种工具， 一种为了完成某个指标而沉默奔行的工具。】 【这样的人生，毫无意义。】 俞汐心中暗叹。 虽说，今天的主要任务是排练， 但她想要获取更多关于他的状态细节。 如果能通过自己的方式帮他调整一下，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总比现在这样的状态要强。 不知不觉， 心中的需求再次膨胀了。 此刻，林筱也回应了一个眼神，与俞汐达成共识。 二女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苏澈身上，决定寻找各自的突破口。 “演出的时间在晚间7点，我们热场所以提前半小时，6点半开演， 5点半要先进场调好音，然后等6点让隔壁队先演完，再把事先选好的音色调回来，直接登台。” 她说了一下流程，众人点头表示了解。 “隔壁队……是叫「无界」吗？” “是的，她们玩重金属和盯鞋摇滚，所以名字都是这种风格。” “哦哦……” 苏澈脑中闪过那个戴着舌钉、耳钉、唇环、涂着黑口红的女吉他手的脸，对她剩下的唯一印象就是，“她的琴是绿prs”。 “话说她们水平如何呀？” 元潇上次不在天籁，并不清楚拼盘队的实力。 顾织和安晴也不在场，同样比较好奇。 “一般。” 俞汐给到了中肯评价，“不过人还挺好的，毕竟能把机会分享给我们，从这一点看，就没必要把她们当成敌人了。” “哦……也确实。” 元潇正想顺着夸一句她们，却听姐姐突然开口问道： “那她们参加9月份的mosse预选赛吗？” “……参加。” “那是敌人。” “………” 众人无言反驳。 “说实话，今年mosse在天海本土举办，想要碰碰运气的队伍倒是很多，毕竟报名费便宜，又能获得非常专业的舞台竞演机会，哪怕是一轮游也有的是队伍蜂拥而上。” 林筱分析道： “不过呢，我们如果努把力，在9月份时战胜她们还是轻飘飘的。她们也不全是老手，也有几个萌新。” “好！” 元潇燃起来了，觉得自己在师父的引导下不可能输掉。 昨天练琴也很顺利，姐姐来了，和安晴一起，把前天晚上没搞明白的部分全都补足了， 准确的说，基本可以做到百分之95以上的完成度，这对于萌新而言已经相当不错。 此刻，苏澈看了眼时间，紧了紧肩上琴带，示意林筱开始。 “先走新曲，后走老曲，轮着来5遍。”他指示道。 “okok。” 林筱完全配合， 见众女各自就位，立刻敲击鼓边将曲目走起。 嗡—— 音箱中传出的电吉他声似乎变了形， 如汽车引擎的轰鸣，在大脑深处震颤。 苏澈无法分辨，自己是在演奏，还是在做些别的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跟随着本能的，在几人面前弹着琴。 【下午要把演出演完。】 【之后要和奈奈见面。】 【然后要去应约miya。】 【再然后准备第三首歌，选曲并且排练。】 乐队事，关系事，欠的债，留的情，一切所有，皆往同一处使力， 但这过程，放眼当下，已然让自己有些扛不住肩上的压力。 曲子，是近乎闭着眼睛完成的。 因为睁眼如同闭眼，身边的队友在前，自己却无法得见， 只能凭借听觉来判断，对与否，错与否。 学姐和小小的视线直勾勾的盯向这边， 苏澈恍若未觉。 一曲落毕，队长发言。 苏澈忘记了队里谁是队长，还在等着俞汐说话。 直到所有人的目光汇向自己，这才僵硬扭动脖颈，点头道了句：“不错，很好。” “好吗？” “好。” 安晴偷瞄着苏澈的脸，感觉心事重重。 其实昨晚回家过后就已发现，他睡觉时没有朝着自己这边。 而是像虾仁一样，背对着自己，与自己形成了一种背靠背的睡姿，虽然相贴，但却无言。 《灵之道》提到过，这样的现象属于是安全感缺失的一种体现，需要立刻想办法处理。 若能把握住机会，做出有效操作，将会达到雪中送炭的效果； 而这机会若是让别人抓住，则会演化为拱手送人，倒退百年。 【到底该怎样做呢？】 【感觉就算好好唱歌，也并不能帮到他什么。】 少女已经意识到，有些需求是不可能通过努力来达成的。 努力可以实现的目标极其有限， 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跟「欲望」进行赛跑并能取得获胜的。 【澈澈的欲望并不是没有，但问他的时候他不会说。】 【试探之类的也没有意义，只能通过自己的肉眼观察摸索。】 安晴想要更多的了解他，可惜手边只有地理优势。 之前没有太过深入，是因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被他察觉注意，最终起到反效果，得不偿失。 但演出在即，他还依旧魂不守舍，显然代表着问题比较严峻。 【不如回去之后，拆一些私密的东西吧……】 秘籍里有讲过， 「窥探收藏品是一种高危伴随着高回报率的大胆行为，稍有不慎，天崩地裂。但若成功，可直接实现信息差的降维打击」。 少女对此深以为然， 决定等今日事毕，晚上再将前面的区域探索一二。 另一侧， 元潇和顾织也是各怀心思。 元潇虽然天真迟钝，但却能从苏澈的琴声里察觉到一丝戾意。 二者是主音和节奏的关系，一般来说严丝合缝，相当于磁铁两极。 以往的苏澈会耐下性子来带带自己，不会像今日这样控制不住、刹不住车的使出百分之90以上的全力， 这导致元潇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他了，他用力过猛，自己娇弱的身体根本不能顶得住这般猛烈的主音轰击。 【阿澈好厉害……原来不做保留的他是这样子的吗？那岂不就是说……其实他还可以更厉害……？】 坏心思开始酝酿， 孩子学习功法入魔了。 —— 【澈他需要发泄。】 顾织这边，直接得出了有效结论。 【他因发泄不出去，导致积压了许多情绪。】 【这些情绪影响着他，心理，和生理。】 【这样不妥。】 顾织有着自己的思考逻辑， 坚定的认为着，澈是“病了”。 而有些病，不治疗不行。 【昨晚人多眼杂，邀请他来家里贴贴的计划失败了，看起来要另寻他机。】 顾织筹谋着，深度思索着， 决定，必要时刻，即使不把他领回家里，也可以给与他一些精神上的治疗。 —— 练过三巡，音声止歇。 眼看时间还剩一些，俞汐提议，大家一起去吃顿饭，养精蓄锐，然后上台好好演出。 一行人纷纷同意，将乐器存放在琴行，让老杨帮忙看着，旋即前往了林筱指定的餐馆—— 是一家平价的茶餐厅。 —— 路途当中。 “小小前辈，这里好吃么！有没有虾饺呀？我想吃虾饺！” “包的！小元潇，我选地方，你就放心好了，全部都是好吃不贵的口碑神店~！” “好耶！！正好我也没有钱钱了，嘻嘻嘻……” 苏澈看了叽叽喳喳的二女一眼，没有发言。 之所以让林筱选店，就是因为考虑到大家的经济条件不一，又不能总是让学姐请客钱，所以折中了一下。 在一个乐队里，队员们的经济状况不同很正常， 而团建又是必不可缺的一环， 所以时常会出现“你想去的地方，她去不起；她想吃的东西，你嫌难吃”这种情况发生， 一次两次倒还好，多了则会引发严重后果， 比如“凡是团建就再也不去参与了”， 或者“排练完秒回家，根本不多逗留一秒，防止钱”。 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各大乐队里面都会发生， 因此，“门当户对”，也成为了挑选队友的重要一环， 往往通过对方使用的设备档次（比如琴牌琴型）来推测对方的消费力， 若全是劣质产品，则无法一起愉快玩耍。 时值下午，众人簇拥着苏澈来到了一家名为「明喜冰室」的港茶餐厅，选择了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落座。 “这家店的招牌是各种茶点以及黯然销魂饭之类的，你们可以扫码下单随便点。” 林筱轻车熟路，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苏澈掏出手机操作了下，目光一扫，发现菜品基本不会超过30块钱， 这在吃个咖喱鸡块儿饭都要动辄50米的天海市中心区域，可谓是相当划算了。 “你们先点吧，我最后点。” 俞汐笑眯眯的，交迭起雪白长腿，坐在苏澈的正对面，桌下的制服鞋不老实的悬在黑暗半空，一荡一荡。 “好。” 苏澈没想太多，询问了左手边安晴和右手边元潇的意见，先给她们一人点了一份， 安晴要的是芝士玉米焗饭， 元潇则选择了虾饺、叉烧、糯米鸡之类的茶点，以及一份干炒牛河，还挺能吃； 顾织要了牛肉滑蛋饭，林筱选了鸡扒捞一丁，而俞汐则只是点了一碗海鲜粥。 苏澈没什么胃口，想了想，来了份炒粉就足够了， 饮品方面，给大家上了超大一壶的港式冻柠茶，是店铺自制的特色，味道相当不错。 做完这些，就迎来了理应轻松加愉快的闲谈环节。 奈何，今日苏澈兴致不佳，无法承担团队润滑剂的任务，不能提供多少积极向上的情绪价值。 林筱看出了这点，于是一直在主动寻找话题，吸引其余几女的注意力。 但问题是…… 「七彩」乐队的本质就是以苏澈为核心运转的， 如果他不讲话，就很容易形成一种诡异的现象—— 即大家都在听着小小胡言乱语， 然实际上无人在意， 全都在暗中观察着某人，甚至俞汐已经开始在桌子下面使了一些小动作。 “怎么了，学弟，还是没精神吗？要不要我帮你买一杯咖啡？附近有一家阿拉比卡，还蛮好喝的哦。” 鞋尖抵在小腿处的凉感促使苏澈清醒， 精神不振的摇了摇头，谢绝了俞汐的好意，“那个太贵了，一杯四五十，还是算了。” “我可以请你哦，当然，她们也可以一起。就当是为了给稍后的演出提提神，如何？” “……” 苏澈想了想，觉得道理上说得过去，于是便不再推辞，接下了学姐的这份人情。 俞汐笑得嫣然，稍加操作，下了二百多块钱的一大单，等待骑手将6杯咖啡送到。 “有钱真好……俞学姐，我也想像你一样有钱。” 元潇露出羡慕神色，完全忘记了，自己从小也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公主。 “其实我早就有点在意了，潇潇你父亲是做什么买卖的呢？” 俞汐问道。 “啊……他一开始是开鞋厂，卖鞋的，后来鞋厂倒闭了，就去做外贸，跟我说的是倒卖衣服，然后总是时不时寄回来一些好看的衣服给我，我身上穿的，都是他从霓虹发过来的。” “哦哦……这样啊。” 俞汐若有所思，苏澈却是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元潇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说关于家里的事。 “嘻嘻…” 孩子虽然不懂，但却有种被保护了的感觉，喜滋滋的偏过头瞧向了自己师父，问道： “那阿澈，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呢？” 【噔噔咚。】 霎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孩子并不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这样隐秘的话题， 是苏澈向来都不愿提及的。 唯一算得上透露过的，便是在家里“互换过情报”的安晴了。 “元潇，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吃东西吧，如何呢？那边服务生把好吃的端过来了哟。” 林筱最先读懂空气，笑眯眯的欲图岔开话题。 然而孩子天性好奇， 不问到想知道的东西不会轻易罢休， 而且她觉得，自己家的事情都已经说了，问问阿澈的，应该也没毛病。 随着服务生把众人的主食一盘盘端上，摆好饮料后转身离去，空气里的氛围一秒秒在变得沉重。 “我家的事情，真要听么？” 苏澈直视着眼前的冻柠茶， 看着里面被切成一半漂浮着的黄柠檬和绿柠檬片， 声音低哑。 “嗯嗯，非常想知道。” 元潇瞧着他的侧颜，觉得最健康的关系就是「想问的问题直接问出来就好」， 孩子认为，真心换真心，坦诚换坦诚，只要自己愿意把所有秘密分享给他，他就也会将他的事情反向倾诉给自己， 至于别的什么方面，完全不是问题。 苏澈对元潇了解颇深，当然知道她没有任何的坏心思，更不像安晴那样会读空气， 于是思索片刻，决定简言总结—— 说道：“类似无父无母的状态吧，这样理解就好。” “？？？” 众女面面相觑。 “哇，阿澈，你这么可怜哦？那你小时候是谁照顾着你度过的呢？” 孩子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澈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家中女仆。 【啊…】 “都过去了，不想说了。” 他摇了摇头，表示今日的分享到此结束。 元潇还是没听够，这样的寸止让她心痒痒，于是便申请演出之后进行一次“被中夜话”， 意思是在被子里互相说一些悄悄话， 苏澈当然想秒拒绝， 但看到元潇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侧的安晴， 便明白了，如果拒绝，那就是赤裸裸的偏心。 而偏心会迎来其她几女的不满，这相当危险。 “行吧…” 遂点头，答应了这份无理请求。 “好耶！我就知道，今天这顿饭不白吃！我要感谢小小~！” 孩子兴奋得差点从座位上窜上天，得到了承诺的喜悦比什么都要爽，但被感激的林筱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了。 “恭喜恭喜呀，小元潇，这么幸福，还能被苏澈同学百般照顾，哈哈，哈哈哈。” 小小尴尬笑了笑。 在场几人里，除了安晴和顾织面无表情，该体验的都体验过，俞汐和小小皆然没这福分。 一开始，俞汐还以为苏澈是在说客套话，表面答应，实则玩笑； 但看元潇那亢奋的样子，便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微妙。 【不会吧？】 【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还毫无进度吧？】 【而且……顾织不说话，安晴不说话，这很危险。】 【可以反向理解为，她们没需求。】 【但从底层逻辑分析，她们会对这种事没需求、不介意吗？】 显然不可能。 所以…… 【她们是有了更高更大的需求才对。】 “……” 论天海市里谁最惨，在座的几女里可以瞬间凑齐黑白大小王。 “您好，您要的咖啡。” 店内，一名身穿黄衣的骑手匆匆赶来，啪嗒一下放下了三个手提袋， 里面是两两一袋的冰咖啡，分装成三袋， 苏澈起身接过袋子，对俞汐道了声谢，旋即拿出了自己的那杯京都冰拿铁，准备来一口提提神。 众女沾光取到了自己的那一杯，在林筱的提议下，于店里用咖啡来碰杯—— “今天是「七彩」的第二次排练日，也是第一次演出的大日子，大家难得齐聚，祝愿待会儿的舞台一切顺利，每个人都零失误~” 她笑眯眯的发表着祝词，“来呀，一起干杯~” “好耶，干杯~！” “潇潇，咖啡不能真干杯。” “哦哦，这样的嘛？可是阿澈干杯了嘢。” “？” “果真吗？240毫升的咖啡……一口42块钱就木有了。” 就在林筱还在发出感叹之时， 真正的高手已经将自己的咖啡递到了他的嘴边—— “澈澈，不够喝的话，我这份也给你吧？只要你不嫌弃就行。” 安晴指了指杯口蹭上的唇釉印，状似羞赧的说道。 …… …… (本章完) 第122章 蚕食竞速肉体向心力 第122章 蚕食竞速·肉体向心力 天海大剧院位于天海市中心的东区，占地面积庞大，外观状似圆环，是小型音乐会和高雅音乐现场的聚集之地。 时值下午五点，门口售票处人头攒动，入场队伍排起了长龙。 观众们的期待声，粉丝们的攀谈声，黄牛们的推销声，混杂在一起， 让刚刚到场的某几拨人感到不是很自在。 “绫，你系第一次看现场咩？” 队伍的排尾， 月岛穿着学生制服，手里拿着一杯冻酸奶，咬着吸管问向身边的小伙伴。 “嗯……我之前，从来不看这样高雅的现场……” 凌遥压力颇大，“livehouse倒是常去……总感觉，还是阴暗的地下比较适合我。” 她说着看了看左右， 见附近无熟识之人，不知为何，心中松了口气。 今日的她没有穿校服，而是选择了比较符合自己气场的碎长裙， 裙上是各色浅色调瓣，低饱和度，令人看上去舒心悦目。 “嘿嘿，今天你好好看，绫，是因为要见在意的人咩？” “在意……算是吧。不过在意又能怎样，单向的在意没有意义。” 凌遥自嘲道。 “真的咩？可是你为什么背着琴来了捏？我看呀，你系心有所念的哟。” yui眼睛很尖，察觉到今日并非排练日，凌遥从家里出来还特意背了吉他，就大概能猜到她是有所图谋。 “啊…” “我懂勒！你系不系想在他们演出结束后，上去找你得学长要签名！” “？！” “你想，你想让他把名字签在你滴琴上，每天搂着琴，亲亲抱抱睡觉觉！ 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对琴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系情！我说得对不对腻……唔唔，唔？！” “够了yui，别再讲了。” 随着月岛眉飞色舞的猜测，凌遥的小脸儿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可以说是自己那点小心思完全被对方给读透了。 她捂着yui的香软小嘴，警告道： “再在这么多人的公共场合说怪话，我可就立刻回家了。” “唔…！” 月岛连连摇头，表示不说了。 “话说yui，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吓人，就跟会读心术似的。” “并不，我只系看过许多少女得秘籍，我知道泥大概会怎么做，细细。” “你看的是什么秘籍？” 凌遥好奇道。 “呃，不能告诉泥。” “快说。” “不……不系什么正道的功法……” “当然，这个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速度把名字分享给我。” “……啊……” yui难得踌躇了。 扭捏了半天， 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个神奇名字—— 《衣草纲目》。 “？？什么东西？这是讲什么的？” 对于这样邪恶的典籍，凌遥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曾经去过不少次书店，一直想购入一本适合自己的秘籍， 奈何《灵之道》入门门槛太高，对智商和情商的需求根本不是正常人级别； 《晴语》要求基础魅力值直接爆表，如果不能在颜值和气场上压人一头，就根本无法拿捏； 《慕录》对于起始经济以及家庭背景方面的要求更是逆天，没钱又不天生丽质的话就学不了一点； 《神功》这种吃先天数值的就更是不能看了，上来就卡掉国内百分之99的人； 看来看去，就剩一本《星心法》可以选择了，而且说是0基础0门槛即可上手… 但是…… 全是差评，都说效果一般，所以自己没买。 目前在天海流传着一句话， “妙龄少女们如果迟迟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心法，到最后就容易沦为败者，将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给有心法的人。” 这种话乍一听是危言耸听，不过结合实际情况来看，眼前的yui只是随便学学“邪道魔功”，就能力压自己一头……各种读心预判全都拿捏到位， 这说明什么？ 【难道……这些东西果然是有效的吗？】 凌遥动摇了。 【就算她们学的只是《星心法》，我这种无门无派的人遇到以后也是根本敌不过对方的吗？】 “yui，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这些的？”她问道。 “我咩？我很早了丫，在阪城的时候就开始研究啦，我老家那边比较推崇这一本，还有《猫真诀》，我觉得泥可以从这里面二选一哦~” “是吗？这两本有什么区别呢？” 涉及到关键知识，凌遥竖起耳朵虚心请教。 “让我想想……” yui啜了口酸奶，总结道：“前者主要讲得系边缘人如何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得攻略，我觉得很适合你…… 至于《猫真诀》，是主打一个野猫突袭的招系路数，讲求如何最大化利用寄几的优系，一举突破目标防御，介入到其生活，与其合为一体。 我觉得，这个功法太烈力，不系合你。” 她非常客观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听得凌遥小脸一紧，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做笔记。 “确实，如果是很复杂的套路，我使用起来一定会特别僵硬……” 凌遥对自己有着相当程度的自知之明， 毕竟恋爱经历为0，从小过着平平无奇的生活， 追求着平平无奇的爱好，上着平平无奇的高中，拿着平平无奇的成绩， 同时在喜欢的人眼里，也一样平平无奇。 这样平淡的人生，已经受够了。 想要做出改变，争取一些什么。 所以需要功法。 需要新的武器。 “yui，这功法，真的可以分享给我吗？” “当然啦，谁让我们系队友腻~” “啊…” 面对yui的大方，凌遥有点犹豫。 虽说最近天天与她混在一起，但掐指算来，两人认识的总时长不过半月…… 对对方的了解并不深，她却愿意倾囊相授，分享秘籍， 还愿意帮自己出主意，打辅助，承诺自己能顺利走到前辈的身边…… 【说起来，今天的票也是她抢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她转钱……】 “yui，你真好……” “哎哑，不要说这些啦，我们是好闺蜜嘛。” yui笑眯眯的从裙底摸出手机，找到了飞信好友置顶的被备注为“可爱绫”的id，并且翻过来给凌遥看了眼， 旋即友善道： “我这就把功法的文字版传一份给你哦。毕竟这个正版还蛮贵滴，需要购买破解码才行~” “嗯嗯……谢谢你……我给你转钱。” “不用不用啦！我不要钱~！” “啊…” 凌遥感激不已。 心中知道，天海这些秘籍源远流长，随着时间的流逝，版本迭代多次， 市面上衍生出了各种错误版本，如果无脑修行，很容易走火入魔。 这就造成了初版秘籍有价无市的状态，入手难度比批量生产的版本要高出太多， yui愿意分享初版，说明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好朋友，这一点没的说。 她带着期待之心捧着手机，很快收到了yui发来的红标加密文件—— “密码系14914，不可以告诉别人噢。” “好！” 伴随着叮咚一声，至宝入手， 心中莫名的安稳了许多， 扫上一眼，密密麻麻的攻略步骤，令人舒适。 凌遥觉得，有yui这样的好姐妹在，真是人生至幸。 感激的话语不断， yui微笑着点头连连。 藏于背后的小手，捏着的屏幕上，亮起《衣草纲目》的隐藏词条提示—— 【您已将「阴之篇」植入闺蜜手机，「阳之篇」将切换为启动形态，为您接下来的情感旅途实时导航。请确认——是/否。】 拇指微移， 点击—— 【是。】 … … 小剧场内部，vip头等票已经提前过完安检落座。 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姜奈愣愣的捏着手中票根，看向左手边的小miya，忍不住道： “咪，你这票……” “师父给的。” “……这，1388的贵宾区票，你师父给了你十张？？” “嗯，可惜邀请ari姐姐她们，她们不来，票又退不掉，所以只好这样了。” “……” 姜奈左右看了看，知道miya口中的「这样」，是指“包排”…… 第一排中央区，总共十个座位，除了自己二人，旁边全是空的……完全无人干扰。 “太有实力了，miya。” “我没有实力，师父有。” 她较真的摇了摇小脑袋瓜。 “那你师父，他也是音乐人吗？我听妈咪说，你的琴技就是那位培养出来的，就跟我师母一样。” 姜奈好奇问道。 “嗯嗯，他很厉害，但是也很忙，没有多少时间指点我，基本上我去上课，就是在自己练琴， 然后他会突然说几句很关键的话，直接把我演奏的要害问题给顷刻解决，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变强了。” “！” miya思索着上课时的状态，向往道： “师父他事情很多，身边的朋友也非常非常多，老是有人去他的工作室堵门骚扰，动不动就被那些坏人抓走。” “什么？” 姜奈没听懂，“什么样的人啊都是？” “是一些漂亮阿姨，个顶个的好看耶。不过在我眼里，她们都是「妖怪」，都是占用我师父时间的坏人。” miya有什么说什么，在她的世界里，善恶好坏相当分明—— 在意的人就是好，不在意的人就是坏， 对自己好的人是好，对自己不好的人是坏， 苏澈是好，苏澈身边的妖艳女子是坏， 奈奈是好，但想要尾行自己去偷看自己和苏澈约会的奈奈是坏。 这样分明的界限是一直充斥在少女的人生当中的， 她会很简单的把事情分为好与坏，这样就不会产生内耗，只要远离“坏”的部分就可以了。 “哎，看来你师父是很受欢迎的人呢。说起来，我师母也常常突然失踪，搞不好是去找你师父了呢，哈哈。” 姜奈开了个玩笑，miya也附和了句，“如果她是天海顶级乐手的话，那还有些可能。” “还真是。” “…？” miya正想往下问两句，却见台上响起了窸窣之音。 “哦，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只见幕布两边，主持人带着一队乐手走了上来。 乐手自顾自的在后方调音，主持人则站在台前介绍：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身后这几位，是受邀作为嘉宾进行热场的「无界」乐队， 她们成立一年有余，出没在天海市区的各大livehouse里，是活动频率很高的成熟队伍！ 如果大家喜欢她们的乐曲，还请观后多多支持一下哦~！那么接下来，演出准备开始！” 咔哒、咔哒。 厅内的照明灯按次序暗去，仅留台上的聚光灯闪亮。 miya看向正前方， 见该队成员总计4人， 是主唱+鼓手+吉他+贝斯的精简配置，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主唱是男生，本身又能弹节奏琴，而主音则是个黑皮肤的女生，满身大银环银链子。 “琴是prs的custom shop，草绿色，好看。” miya想说，比人好看， 但忍住了。 “嗯嗯，贝斯手用的似乎是把邦标，估计音色好不到哪里去。” “确实。” miya暗暗点头。 专业乐手都知道，联动琴因为涉及到动漫番剧的知名度加成，会导致产品疯狂溢价，其本身配置远远低于市面标价， 如一把6k+的琴，能发挥出4k左右的价值都算相当不错的了，很多萌新买琴经常因这样的情怀导致被割韭菜。 台上的无界明显就出现了乐手之间的设备不对等的问题—— 有人的琴好，有人的琴次，虽然都能听，但整体效果放在这样的剧院级舞台上，肯定是不用看都能猜到，必定不尽人意。 果然，主唱和贝斯手的效果器也是比较低端的千元级大综合，这直接导致队里的声效四分五裂， prs的琴音色高贵但发挥不出该有的水准，其余选手的设备达不到演奏级，因此在这样高标准的现场上完全支离破碎。 “不用听了。” miya开始闭目养神，对台上的演出失去兴趣。 姜奈也是兴致缺缺，对错漏百出的贝斯演奏表示听不进去。 “哎，只能等悠悠上台，用她的演奏洗洗耳朵了。话说miya，你今天叫我来陪你，只是来看悠悠的吗？” 她在意的瞟向左侧的连雅。 “你跟我说‘有好看的’我才来的，悠悠的演奏，我们在排练室也早晚都能看得见，所以……是有什么别的保留节目吗？” 姜奈极度敏感，而连雅闻言过后也是睫毛微动，欲言又止。 二女沉默片刻，直至台上的第二首歌演奏完毕。 连雅这才开口道：“嗯……上次你不是问我，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是的。” “你说想帮我鉴定一下，所以……我带你来了。” “？” 姜奈第一下子没听明白，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意思？”她眯起美眸，想要搞清楚些。 “喏。” 却见连雅伸出手指，指了指台上正在走来的几人—— 戴着黑色口罩、穿着视觉系印t的神秘吉他手； 梳着双马尾，可爱程度爆表的水色系节奏琴； 身着黑粉色量产系常服，发型是地雷挑染的惊艳女主唱； 气质高贵、从容优雅如大小姐一般的高岭之键盘； 胸怀宽广、琴是奶白色的超吸睛jk贝斯手； 以及文静内敛，拿着鼓棒穿着黑丝制服裙的闷骚鼓手—— 姜奈妙目圆睁。 【这放眼一看，怎么一大半是自己认识的人啊？】 此刻，主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让我们感谢「无界」的倾情献演！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第二支受邀队伍——「七彩」！” “…” 这下，姜奈精神了。 —— …… 在这个社会上， 有一些事情，是很魔幻的。 比如上一秒还能谈天说地的好朋友、好队友； 下一秒就能变成你死我活、必亡一个的究极情敌。 “miya，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提前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姜奈气急败坏， 指着台上，“你看，你自己看看，他身边的猫都已经有多少了？你为什么还要上去凑这热闹？” “啊…” miya目露疑惑：“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做队友，就一定要喜欢他吗？” “哈。” 姜奈被气笑了，摇了摇头，“等会儿你自己看吧。我说什么都不如你自己观察来得实在。” 她双臂抱胸，静待好戏。 嘀嗒、嘀嗒—— 倒计时开始。 “我们是新晋乐队「七彩」，第一首曲子，来自房小姐的「雨空天」，送给大家。” 安晴的声线清甜可人，十分抓耳， 台下的miya神情一滞，缓缓道： “怎么还选择了咱们主唱的原创曲……” “emm……” 「雨空天」这首单曲是ari在去年发行的原创， 因情绪浓墨重彩、唱腔十分打动人心而爆火一时，可谓是ari的证道之作， 如今，自家主唱的歌被台上的歌手cover，miya和姜奈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ari授权了的对吧？” “不用授权，因为小澈的队是在给悠悠进行支援，悠悠是我们的队友，所以四舍五入，他们是在帮我们……并不需要授权。” “！还真是。” miya连连点头， 不过点到一半，猛然转首—— “奈奈，你刚刚叫他什么？” “……” 关系，往往就是在藏不住的时候爆掉的。 站在miya的角度，“你说要帮我鉴定他是好是坏，我就带你来了，我是无辜的”； 站在姜奈的角度，“我说帮你看看男朋友，没说帮你攻略我自己男朋友，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的？” 两女根本没有正经欣赏台上的演唱，双方直接干住了。 不过好在， 当姜奈说道，“你没机会的，你放弃吧，咪，你斗不过她们的，真的。她们全员都对他有意思，而且有些的进度都已经是你想象不到的程度了”， miya的关注点就被台上的某个小女孩给吸引了。 “不对，那不是潇潇吗？” 由于灯光太亮，距离又隔得稍远， 台上除了主唱之外，其她人都没什么特写，因此，第一排的miya这时候才发现，那副吉他手竟然是自己的小学妹。 “怎么会是潇潇？” “你认识？” “嗯啊，她……她是萌新，还找我请教过不少吉他的弹法来着。原来最近这样高频率的问问题，是在帮他弹琴吗？” “…” 姜奈若有所思。 不用问也能猜出来，miya这是给人做了嫁衣。 “如果小元潇就已经能走在你前面了的话，咪，听我的，咱还是玩别的去吧。” 姜奈开始魅魔低语： “你看哈，她在台上看着他的眼神，他和她之间的视线交流……来你发散一下思维，你告诉我，她和他像是在做什么？” “……” miya抿起小嘴，深思熟虑许久，蹦出了两个字—— “示爱。” “哎，没错。还挺精准的。她在寻求他的保护，而他也愿意保护她。对吧？” “嗯……确实如此。” “那你再看看，贝斯手在身后看着他的视线，像是要怎样？” 姜奈徐徐引导。 “像……像是要吃人。” “对的对的，她是那种比饥渴少妇还饥渴的饥渴jk，至于为什么我这么了解，因为她是我学生。” “！” miya睁大眼眸，“果真吗？”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不瞒你说，我早就深入敌后，去参观了小澈的排练了。就她们那几个人，但凡谁没有坏心思，我姜字真倒着写。” “……那位漂亮的主唱也是吗？” “哎呦，你看她穿的什么啊？” “地雷系。” “不不，具体一点，什么牌子？” “糯米。” “那你看看小澈穿的什么啊？” “糯米。” “。” “…” miya心态炸了。 声音颤抖， 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将视线转向了舞台后方的键盘和鼓手—— “那那个漂亮学姐，看上去很有钱的样子，像白富美一样。她总不会也……” “你放心，包的。” “为什么？” “因为我查过啊，这个队，发起人就是她，但是现在，队长变成了小澈。说明什么？” “说明她把队长位置让给了苏澈吗？” “不，说明她想把她这个人都给他。” “……” miya皱起小脸，伸出手指，指向最后那位认真打鼓的鼓手： “她看上去平平无奇，她应该……” “她吗？” 姜奈想了想，发现自己对林筱确实不是很了解。 但是，她对化妆术非常了解。 “你看她今天的穿搭没？” “看到了。” “我问问你，什么人才会穿黑丝？” “色情的人。”连雅即答道。 “差不多吧，但标准答案是想吸引异性注意的人。” 姜奈略加纠正，“那我问你，她在这么个队里，想引起谁的注意？” “！！” “谁值得她这样去引起注意？” “我……我懂了……” 连雅两眼一黑， 觉得，「七彩」队伍里的大家果然还是太统一了。 就连喜欢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样的队伍，严谨的看，甚至能产生一种…… 畸变的「向心力」。 别的队的向心力是某个目标、某种宏愿望、某种境界、或是某个里程碑。 而「七彩」…… “她们的目标……” “是「蚕食竞速」吗？” …… …… (本章完) 第123章 欲望不应掩盖获取男神签名 第123章 欲望不应掩盖·获取男神签名 演出的过程很顺利，毕竟不分昼夜的排练让这场首演变得更加丝滑无压力。 唯一的问题是，一开始，初上舞台的元潇稍微有些紧张，有几个和弦弹得不是特别完美， 但有苏澈在，她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把该有的东西完全给到位，可以说是超常发挥。 【我不能让阿澈失望，他在演奏时有看着我，所以要让他看到我最好的一面……我不能输！】 安晴那边，也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从头到尾的唱功在线，每个动作的精雕细琢，都让她顺利成为了舞台上的焦点。 可爱与青春并存的少女，没人会不喜欢。 【被他亲手打造出来的我，一定是要成为绝对意义上的c位，这样才配得上他付出的关爱。】 —— 顾织一如既往的稳定，身体轻轻摇摆。 本就吸睛的身材，加之神器的乳白， 让她每一帧都晃动在最佳特写中，就连苏澈都忍不住回头望了她两眼。 【澈还真是不坦诚。喜欢什么不表达，只用「不讨厌」来掩盖心底的欲望。殊不知，欲望积攒久了，人是会坏掉的。】 她暗自勾起一抹邪笑，回以他最为赤裸的媚惑神态。 —— 俞汐和林筱一直都是队里的中坚力量，根本无需担忧演奏现场。 键盘方面可以以一顶二的学姐大人，今天弹琴弹得蛮爽， 虽说站位处于队伍斜后方，但可以近距离的目睹学弟在自己面前绽放光彩， 这样的体验，不比台下vip坐席来得还要宝贵？ 【唯独可惜，这不是我能够独占的表演。】 【如果让他好起来，他会否记住我这份情呢？】 【他是有恩必报的类型吗？】 —— 小小打着鼓，心中的节奏默数。 【心跳的节奏是bpm60——100，但和他一起演奏时，会飙升到120。】 作为队里的边缘人兼润滑剂，小小的任务是帮助学姐获取情报，并且处理一些大家不爱做的事情。 比如去跟别的团队对接，跟陌生的厂商沟通，联络场地，询问演出机会等。 这种经纪人的工作，她一个人全都包揽了。 默默的付出，不知有没有被他看在眼里， 但是—— 【他说下次还愿意跟我一起去琴行练琴，一起去咖啡厅码字耶。】 “诶嘿嘿嘿……” 傻笑着，打错了半拍。 —— …… “我们是「七彩」，初次参与支援演出，感谢大家的支持！” 两首歌曲演唱完毕，台下并未爆满的观众席上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当然，这比之上个队伍的正反馈明显要多，苏澈已经满意。 二楼的普通席位上， 凌遥双目发亮，全程一眼不眨的盯着收拾设备走向台下的他，张开的小嘴久久未合。 “哎哎，绫，泥好像系那个……我们那边的otaku一样捏。” “什么是otaku？” “御宅族哟，重度追星、喜欢地偶的说，泥系反向的，宅女，追星到疯狂得那肿。” “……我有很明显吗？” “有得，我都在担心，泥会不会突然从二楼跳下去扑向他……” “…” 凌遥无法反驳。 确实，自己看到前辈演奏时，仿佛置身到了一种玄妙的世界当中， 整个人都好起来了，像是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又如迷雾中航行的小船在暴风雨来临前寻到一处灯塔辉光。 “他刚刚，是不是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凌遥抓住yui的手，急切询问道：“他是不是看了我一眼？” “……” “是不是？” “绫…” “是不是？” “好吧，系的，他还对你笑了。” yui无奈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天不会白来。嗯，前辈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嗯。” “……” 感受到某人身遭的压力，yui扶着站台把手，重新将视线望向台下—— 【唉。】 事实上，连面孔的细节都根本看不清。 没有导播屏幕放大的剧院演奏厅只是用来听音乐的地方，而非音乐节那种大型现场。 —— …… “接下来，让我们整备片刻，有请「钢琴女巫」——吴悠小姐登台！” 哗啦啦啦啦—— 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涌起，部分观众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决定畅享即将到来的音声盛宴。 看来，场内无论孩子还是大人，无论专业人士还是钢琴爱好者，几乎都是冲着吴悠来的。 “辛苦大家了。” 带着设备走向台下，苏澈对今日参演的所有人表示感激。 不管后续的事情怎样，今天到现在为止，至少已经给到了大家一个交待。 纵观全局的他，神经一直在高度紧绷着，生怕在某一环节出现差错。 还好，大家的努力没有白费。 “学弟，你看上去需要休息。” 俞汐全程暗中观察着他，知道他已经处于一种崩塌的边缘，随时随地可能会大楼倾塌， 不禁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了句： “这次演出结束到下次排练之间，还有一个多礼拜的休息时间，学弟你可以放空一下自己，不要被自己逼太紧了。” “好。” 他对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而后便在工作人员的指引当中走入了后台休息室。 其她几女对视一眼，尾随而入。 一进屋，元潇就瘫倒在舒服的椅子上，仿佛卸去了全身的力气，“原来演出是这样的感觉……” 她感慨道：“在那么多人面前弹琴，果然和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练习不一样。” “那是当然，很多时候，你越害怕出错，就越是容易出错。尤其在外人面前，更是如此。” 顾织坐到了妹妹身边，将琴放好。 “可是姐姐，你不也没上过舞台演奏吗？为什么你看上去丝毫不紧张的样子？” “我？” 顾织想了想，道出自己的答案： “还好吧，只要把台下的那些人当成死物，或者尸体一类的东西，就好了。” “尸…尸体……” “嗯。” 姐妹俩的沟通向来如此，看似在说同一件事，但逻辑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另一边，俞汐居然和安晴坐在了一起。 演出结束后往往是培养队友关系的最佳时机， 一般来说，对谁好奇，就去坐在谁的身边闲聊几句，往往不会出错。 “安晴。” “嗯？” “你和学弟是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呢？” “几年前吧。” “几年前就已经在做主唱了吗？” “并不。” “那是…？” 安晴想了想，有所保留的给出答案： “如学姐所见，我是近期才开始正式训练的，以前我对音乐其实没有过像你一样的系统化练习。” “原来如此。” 俞汐若有所思，“感觉你穿搭很有审美，而且声线很甜，是所有男生都会喜欢的类型呢。” “学姐谬赞了，别的男生怎么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只要澈澈满意就好。” “。” “反倒是学姐，为什么会选定澈澈呢？喜欢你的男生应该能绕地球两圈来的吧？” “夸张了，我选他的同时，也代表着他选择了我。 任何合作都是双向的，而今后，我们还有更大、更重要的合作，或许将会合作一生哦。” “？” 二人看似平淡闲聊，实则暗流涌动，每一句话里都勾心斗角。 林筱听得汗流浃背，完全插不上话，于是跑去找工作人员询问自己一行人可不可以去白嫖吴悠接下来的演出。 工作人员瞄了眼vip区域的空座椅，向上申请了一下，打过电话后欣然表示可以。 “你们坐在vip区的没人那排，注意不要声张。吴小姐的演出还有5分钟正式开始，要去的话行动迅速一些吧。” “好的好的！” 林筱喜滋滋的对着队友们挥了挥手， 元潇和顾织表示累了不去，要继续瘫在这里等大家结束一起走， 苏澈倒是很感兴趣，表示要去看看。 而俞汐一开始没什么反应，但在随便一瞥看到墙上张贴着的某张海报之后，登时瞳孔一缩，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等等……” “吴悠……难道就是「悠悠」？” 一直以来，作为前辈的究极巨神的真名从未在网上泄露过， 除了id统一叫悠悠或者uu以外，其余信息一片空白。 俞汐盯着海报上的那位哥特风穿搭的青年演奏家，脑中嗡的一声，意识到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偶像的演奏现场。 就在她叫住林筱，想要改变主意一起去看演出时，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让一下”， 她下意识回头—— 见一十分诡异的、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小女孩，穿着黑色礼服长袍，带着古堡风妆容低着头与自己擦身而过。 不禁大为震惊。 “呃…” 她费解的看了看附近，然后又看了看对方走过去的角落，问向身边的安晴： “刚刚进屋时，你有看到休息室里有别人吗？” “没有……” “果然吗？那人0存在感。” “哪个人？” “…” —— …… 哗——！！ 随着掌声的雷动， 戴着女巫帽的黑袍少女来到了剧场的百万级mosse大三角面前。 台下观众皆已落座， 聚光灯全部聚焦在舞台的中心点。 「只有在演奏之时才会感觉到存在的意义。」 吴悠轻轻抬首，眯着瞳盯了眼刺目光线。 从小到大，练琴的时候都是寂寞的。 寂寞的过程无人在意， 甚至舞台之外的生活也无人在意。 捧到大奖时被夸赞一秒， 事后奖杯落灰无人在意。 家里堆着的荣誉铺满墙壁， 但过去的成绩无人在意。 「但凡失败一次，就会被所有人在意。」 【可笑吗？】 【台前之人是不被允许失败的。】 【一次失败会断送整个的职业生涯。】 抬起惨白如枯骨般指节，带着大师级的风范，温柔的，轻缓的，触摸白琴键的肌肤。 ——「演奏前，先与你的乐器建立沟通。」 吴悠弓起背部，常年的地狱式练琴使得她骨架微微变形，显得有一些驼背。 但那头部前倾，面庞前探的起手式，让人一看便知，她的实力与众不同。 嘣——！ 弹跳的音符响起， 第一首曲目的名字是她的原创曲——《窒息颂》， 讲述人类在面对窒息的生活节律之时无法改变的悲痛， 这样的负面情绪被吴悠用钢琴毫无保留的传达出来，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听众完全沉浸到她的现场演奏当中，那百分百的律动，已经不是完不完美的问题，而是是否能够将本场live载入史册的级别—— 她在利用情绪突破自我。 第一排的苏澈等人听得入神， 俞汐更是正襟危坐，超近距离享受着宿敌的高光时刻。 但隔壁直勾勾盯向这边的二女可就不是了—— miya：“喏，是苏澈。” 姜奈：“我知道……” “他在听悠悠的演奏。” “我看见了。” “他看上去很喜欢她的演奏。都已经听得入迷了。是能产生情绪上的共鸣吗？” “大概吧，毕竟小澈很丧，悠悠……看上去更加丧，而且还透着一丝诡异，属于是特立独行的大师级演奏家，我的评价是「女鬼级」。” “是吗？那和奈奈差不多哦，奈奈是魅魔级。” “乱讲。” —— 苏澈看着台上，二女看着他。 由于隔着十来个座位，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右手边小小一只的miya， 只是全情投入进吴悠的钢琴演奏中，在一曲落毕的间隙，问向身边的俞汐： “学姐，你觉得，如果对手是她的话，你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战胜对方呢？” “……我战胜不了。” 俞汐面露一丝苦笑，“我和她之间的差距，至少有10年水准，这不是年龄和琴龄能弥补的，而是天赋上的事。你明白吗？” “…” “有些人弹琴一年，等于别人10年，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肯定知道的。” “确实。” 苏澈略加思索，给出了不同的看法：“但我在思考，凡有成就，必付代价。悠悠这种级别的大师，难道就没有任何弱点吗？” “你的意思是……” “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一定存在着薄弱之处，更别说她的曲子里处处透着极端消极的情绪在内了。” “啊…” 俞汐重新望向台上， 这次，将关注点从琴键转移到了悠悠的脸上。 那是一种… 【生无可恋的表情？】 果不其然…… 当主持人宣布： “第二首曲子是悠悠小姐原创的钢琴曲——《河底歌》，讲述的是坠河几秒后到溺亡前脑中幻想的走马灯……” 苏澈和俞汐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她的作品是怎么回事……” “有点好奇她第三首歌叫什么名字了。” “说起来，她演奏的曲目全部都是原创曲吗？” “是的，毕竟作曲天才，不屑于cover别人的东西。” “……” 琴音再度响起。 这次的曲目与上一首不同，走的是由静到动到纠结到躁烈的风格， 仿似一个人站在河岸边，犹豫着要不要跳，并且最终确实跳了下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又被人从河底打捞起来送往医院急救的过程…… 【不是，为什么很有画面感。】 苏澈严重怀疑，这曲子是取材自现实生活。 华丽的大钢琴音色，配上哥特风的中古调式，奏出诡异奇特的乐章。 悠悠的曲子很长，长到像是在讲述一个个故事、一帧帧画面， 它们形成了镜头，在一幕幕向着台下的观众呈现。 “澈澈，我觉得台上的姐姐让人印象深刻，是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掉的类型。” 安晴坐在左手边，突然开口道。 “怎么说？” “之前你不是让我注意台风嘛，我看她的状态，就属于那种很棒很棒的舞台风格，哪怕是坐着，也给人一种律动感，结合音乐，美轮美奂。” 少女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悠悠的演奏状态上， 如此的上心程度，倒是让苏澈听得暗中点头。 “嗯，我也很少见到那样正统的穿搭。好像是……英式？” “是的是的，我觉得她日常生活里或许特别适合穿lolita。” “！” 苏澈觉得安晴的话很有道理。 在穿搭方面，她还是比较权威的。 “不知道澈澈喜不喜欢这样的风格……” “我吗？” “嗯嗯，我是在想，如果你有其它喜欢的穿搭风格，可以私下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 “啊……” “我的话，是接受为一个人改变穿搭的类型，就是说，比如你喜欢女仆装之类的话，我也可以全部进行尝试。” 舞台上的演奏还未结束， 身边的安晴却在耳畔说出了这样勾人的话语。 《晴语》有言：「严肃场合更适合推动暧昧关系。」 意为当其她人的注意力都在别处时，把握住这样的时机，往往会出其不意，获取大利。 果然，麻木的苏澈被她这一席话搞得心中微痒，类似猫爪挠手心般，不禁开始反思起自己的癖好—— “我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有特别注意这方面的事。” “那可不行的哦。据说，不正视自己的需求的话，人会一直处于一种压抑的状态里，容易变成……比如台上的小姐姐那样。” 安晴目光闪烁，言外之意是，吴悠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大概率意味着她是一个苦修者。 “是吗？” 【压抑自己会导致各种负面的情绪滋生吗？】 苏澈想了想， 发现确实。 小的时候无人搭理，身畔唯一的女仆姐姐将一种名为侍奉的概念种在了自己心底， 可这种癖好不能拿的出台面，在安晴面前更不能多提。 如今少女主动询问，哪怕是学术性质的沟通，苏澈也很难对她直言。 【就算分享给空白，也不好直接告诉安晴。】 这是他心里的想法，至于理由，他不好说。 “你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我觉得，保持住做你自己就好。” 说出了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安晴不傻，撇了撇小嘴，转过头去。 小声嘀咕： “如果这样能让你满意，我们早就不是现在的关系了。” —— …… 时间转瞬即逝，演出接近尾声。 吴悠的独奏会总计要展示8首琴曲，其中，前四首是个人独奏曲，后四首是有弦乐组配合伴奏的大编制曲子。 这样高雅的现场，就连苏澈也是第一次欣赏。 酣畅淋漓的等待着最后一个琴音圆润挥散， 场内观众全体起立，对台上的吴悠予以热烈的掌声以示尊敬。 “观众朋友们，感谢大家今晚的聆听，本场吴小姐的个人独奏会到此就要圆满落幕了，这边会后有个活动，大家可以关注下—— 每一排座位号为8的人，可以稍后来签售厅前排队获取一张吴小姐的亲笔签名，作为幸运观众的奖励。” “！什么？！”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众人立刻看了一下自己的票根，是8的那一排观众满面红光，喜笑颜开； 而没被选上的大多数则是遗憾摇首，唉声叹气。 林筱也拿着票根看了看，发现她是6， 而安晴在她右边，是7，苏澈则是8，俞汐是9号。 于是苏澈把自己的票根给了俞汐—— “她不是你偶像么？这个给你，你去找她要签名好了。我的话，没需求。” 他说道。 “啊……这，行么？” 俞汐颇为讶异，抬起手臂，但没直接收。 “嗯，琴弹得挺好，我也很欣赏，但可惜，没达到值得我崇拜的地步。” 苏澈淡淡道，“不如说，我更期待着你超越她的那一天。我觉得这个日子近在眼前。” “！” 一席话，把俞汐搞得直接别过头去，红温了。 “学弟，你真坏。” 她伸手接过了那张8号票，散发着惊人的热度，哒哒哒的转身走向了签售厅。 场内众人散去， 苏澈也正准备回到休息室把东西收拾一下，带着几女撤离， 但就在刚刚站起身走到门口时，迎面过来两位年轻的小女生，其中一个还是有点熟悉的面孔—— “前辈，等一下！前辈！” “啊？” 苏澈第一反应是没在叫自己，直到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后背被轻拍了一下，这才转身回眸： “你是？” “是我，我是凌遥！” “哦…” 【凌遥，谁来着？】 苏澈在不重要的人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忘性。 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但表面上还是礼貌问询来意： “凌遥同学，有什么事吗？” “嗯嗯！我在台上看了前辈的演出！我觉得好棒！我想要一张前辈的签名，请问可以吗？” 她说着递出一个手账本，以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签字笔。 “……这……” 苏澈愣了，他身后的安晴和林筱也懵了。 寻思着，自己队伍只是普普通通的支援乐队，而且还是首演，怎么苏澈上来就被萌妹子盯上了？而且对方似乎……也是乐手。 “好吧。” 苏澈来者不拒，给她签了个并不美观的名字。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凌遥又让身边的yui帮忙打开了带过来的吉他—— “前辈，可以在我的琴上也签个字吗？” “呃……” 苏澈本想拒绝了， 但看到那把粉色的schecter，表情微微一凝，旋即睁大了眼睛： “哦！是你啊！原来你叫凌遥。” ——「看琴识人」， 指认琴不认人。 凌遥松了口气，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就是那天同台演出的后辈。 “okok，给你签。” 苏澈痛快了。 在拾音器下方签下了一个「澈」字， 凌遥全程睁着美眸，生怕自己这把晋格的小神器被谁给偷了去。 今日，注定是一生难忘的一天。 —— 然而无人在意， 舞台上，最终离场的悠悠， 于幕布后眺望着台下一景，略微歪头，生出疑惑： 【为何那女孩要签名的对象是他，而不是我？】 【他，比我有魅力吗？】 …… …… (本章完) 第124章 被催眠的元潇上头的女巫猫 第124章 被催眠的元潇·上头的女巫猫 深夜，躺在床上。 凌遥抱着自己的琴，喜不自胜。 ——是晋格过后的琴。 有了他的签名，有了他的温度， 用鼻尖抵着那拾音器下方的文字时，还能幻嗅到他的气息。 仿佛，他就在自己身边。 “嘿嘿……前辈……” 凌遥缩在被子里，紧紧用双腿夹着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伸出手从睡裙里摸出手机， “是了，yui分享给我的秘籍还没看，有秘籍不用是错误的，拖慢一天学习，别人就会推进一丝进度。” 她心中一凛，立刻输入密码，解锁了自己的那份全新功法—— 《衣草纲目》第一条，写着“若想攻略目标，需得与其身边所有异性搞好关系，成为朋友。” “哦？” 特别的角度，令凌遥微微有些傻眼，“所有异性吗？这……” 代入一下前辈，不难发现，他身边的异性可并非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单是乐团里的那五位，就已经很难融入了。 “这要怎么做才行？” “而且……里面的副吉他是元潇……她早就把我给拒绝了，还将我视为敌人……” 回想起今日舞台上的那一幕，元潇在苏澈的庇护下尽情演奏， 那样满足与幸福的表情，实在让自己羡慕。 【明明，那个位置曾经的人，是我来的。】 一日体验卡结束后，这辈子不知还能不能再享受这么一次。 不过没关系，至少第一脚踢出去了，能搞到签名就是好的。 普通的琴升级为签名琴，其能够带来的精神力量，远远大于琴本身的价值， 这一点，毋庸置疑。 “除了元潇之外，其余几个女生……我也全都不认识。” 凌遥感受到巨大的阻碍， 执行功法似乎处处荆棘，起手100个挫折，比练琴还难。 “主唱妹妹长得比我可爱……键盘姐姐看上去就贵气十足，完美无缺……” “贝斯手胸好大，是我的二倍规模以上……” “鼓手的话，穿的黑丝似乎都掉色了，不会是被前辈弄的吧……” “唉，这要怎么搞呀……和这帮人做朋友什么的，完全无从下手。” 凌遥垂头丧气，思索许久没有结果。 想要再问问yui， 但现在时间已是深夜，问了会打扰人家，不太好。 于是就擅自做出决策，打算再次从元潇这里入手，看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念及于此，她直接给主唱梦姐打了电话—— “喂？梦姐，你是不是有元潇飞信号？发我一份。” “艹，小绫，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嗯，发我一份。” 对待这位没什么实力的老主唱，凌遥从不顾虑太多， 毕竟如果不是她，自己说不定就已经和元潇成为好朋友了，甚至是主音和节奏琴之间密不可分的关系，直接就能达成攻略的第一步。 “好吧，你等着。” 梦姐嘴上骂骂咧咧，实则挂断电话后还是把元潇的账号推过来了，并附言： “我被她删好友了，但你可以试着加。” “好的。” 凌遥看了看元潇的小鸟头像，思索片刻，发出好友申请—— 【我是凌遥，今天看了你的演出，很喜欢。】 对方立刻秒拒绝。 “！” 凌遥双目一凝，急了。 再次发送申请： 【加我一下吧，元潇，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与你沟通……】 ——对方拒绝了你的好友申请。 这下， 凌遥慌了。 在这种无人帮助的情况里，她心急念转，瞬间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秘籍上—— “是了，有不明白的问题问秘籍，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她在秘籍中搜索“如何渗透攻略对象身边的社交圈”这样的词条， 很快得出了切实可行的攻略步骤—— 「由需求入手，把自己和她放在同一阵线再去行动。」 凌遥开始思考， “元潇的需求是什么呢？” “有乐队？” “现在她有了，然后呢？” “琴技暴增吗？” “可是，琴技提升后，又能怎样呢？是为了什么呢？” 她认真的、缓缓的，不怕费力的一点点琢磨着， 将自己代入为她，幻想着如果是自己，此时此刻最想要的是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我想要前辈的关注。” “等等。” “元潇她……” “该不会也是想，获得前辈的青睐吧？” “如果是这样……那她最需求的，应该是前辈的情报才对。” “我若能分享给她前辈的情报，她是否就会愿意加我为好友了呢？” 凌遥继续往前摸索着，隐约找到了切入的核心点。 但问题是，自己的情报获取能力，比起同队的月岛结衣，差得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如果是yui，轻而易举就能把前辈的动向给盒出来，但我却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少女颇有自知之明，想着若是求助yui，不知她会不会愿意帮助自己。 “上次她答应过我来着……要不，还是试试吧。” 念及于此，她直接决定先套到好友栏，躺列表再说—— 【元潇加我，我知道苏澈前辈的隐秘情报。】 ——「您已通过对方好友请求，快开启聊天吧！」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凌遥心松了一口气。 元潇大半夜不睡觉，直接开口问道： “你没诓我？你说你知道阿澈的大事情，我倒要听听是怎么个事。” 她并不认为边缘人的凌遥会比她自己掌握更多情报。 果然，事情逼到这个份上，凌遥必须要给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才不至于被删好友了。 她依照攻略中提到的36下子技能——「危机假设」， 神秘开口道：“你是否也在纠结，明明已经走进了他的生活，却迟迟不能将关系更进一步？” “…？” “你是否也在不解，哪怕站在他的身边演奏，他也还是不能一直将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反而要时不时被其她女人吸引？” “！？” “你想要更多的被他在意，被他喜欢，但事实却是，他的精力有限，能给到你的关爱更是饮鸩止渴，让你的欲求越发膨胀，却迟迟得不到满足。” “你你……你你你……” 三言两语， 元潇便被她的功法给控住了—— 觉得凌遥说的怎么这么对啊？自己不就是处于这样的状态当中么！师父明明对自己很好，但自己吃不到呀，唉！ 孩子不怎么聪明，所以全然忘记了自己应该让凌遥说出惊天大秘密这件事。 凌遥见话术生效，立刻把握住机会，乘胜追击： “我啊，是前辈的「深度钻研者」。 我最近在筹备一个大项目，如果搞好了，就能获取到前辈的所有情报， 包括他的爱好、癖好、想得到的东西、想达成的目标，甚至，他有过多少次炫生活，都能完全掌控——” “这……这这这……果然是大项目！” 元潇听得一愣一愣，感兴趣的不得了。 “是吧？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和我一起……说不定这个项目的推动速率会更快哦……” “！” “到那时，你就可以走在前辈的前面，预判他的行动，然后做出让他更加喜欢的行为，直到最终实现你想要的目标。” 凌遥古猫低语， 元潇被深度催眠，连连点头道： “好！好好好！那我加入！那我原谅你了！你这个坏猫，居然偷偷筹备了这么大的项目！真有你的！” 孩子在对抗外来邪力的防御方面，等级为0。 二女很快搭建起了联系，并且聊得有来有回，共同构架起一个美好愿景。 完全疏忽了，谁是野猫，谁是比野猫更野的……丢在荒漠里都无人在意的流浪猫。 —— …… 凌晨三点， 苏澈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珠子，直勾勾盯向夜里的天板。 安晴似乎熟熟睡去。 【今日演出太累，多半是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 苏澈知道，身为主唱，少女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在舞台上发出的音，都不能有半点差错。 这样高强度的剧院演出现场，她能做到音准节奏全对，实在难能可贵。 【安晴她放在任何萌新队伍里都可以作为天板一样的存在，毕竟进步速率摆在这里，若能一直维持下去，说不定会产生质变。】 【可在我们这样的大赛队伍当中，果然还是太为难她了。】 苏澈心绪混杂，考虑的事情极多。 扭头看向睡相酣甜的少女，不禁心生出一抹怜意。 “而且，她今天都没有找我索要任何的奖励，只是回到家后洗了个澡就香香喷喷的躺下休息了。这好奇怪。” 按照以往的逻辑，家猫必定会在完成艰巨任务以后撒娇卖萌求摸摸， 而今明明做得这么好，却一反常态的自顾自睡下了，难不成真的是体力条消耗一空吗？ 苏澈观察着她的白皙小脸，在黑暗环境下，未发现她睫毛微动。 根据《灵之道》第三十篇·「奖励晋阶指南」当中所讲， “一直寻求奖励的人突然不要奖励时，会出现奖励惯性，让目标心里产生强烈的主动给与欲望”， 这样的招数只能使用一次，往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出，效果奇佳。 安晴正是把握住了这次机会，想试试灵之道的效果到底有没有那么神， 毕竟该技能的战术评级为37下子，属于非常高的那一拨了。 正装睡着，还未思考完毕，便觉自己嘴上微微一凉—— “！” 少女心中猛的一跳， 寻思着，果不其然，今天是澈澈按捺不住了。 忍不住勾起嘴角，在心底夸夸秘籍的专业性—— 【前人智慧诚不欺我呀……看来，真正能够理解这些精髓的，非我莫属了。】 安晴眯着猫瞳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奖励，脑中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规划接下来的事宜—— 【澈澈他严重缺乏安全感是没跑的了，现在第一阶段的演出告一段落，舞台经验也算是积累完毕， 接下来就是要将9月以前的真空期全部排满，让队里的大家都能达到他心中的标准才是。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满足他的隐性需求……】 对这一点，少女心中有些没底。 今日见证了舞台上的琴女巫的实力，深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本来队里有俞汐学姐就已经很能让人安心了，谁知在这天海市还存在着凌驾于学姐之上的选手…… 那么同理可得，大赛时遇到比自己猛很多倍的vocal，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今天辛苦了，安晴。” 忽然间，耳畔传来他的温声低语。 “！” 少女不确定自己的装睡到底有没有暴露，只是按兵不动，假装没有听到。 贪婪的想要被他给与更多。 停歇数秒， 果然押中了， 获取了一份紧紧的拥抱。 【嘿嘿……】 这在二人关系达到冰点之后已经很是罕见了。 【hare的事情已被原谅，而今作为主唱，又得到了他的认可，看来，我的机会是很大的。】 安晴心满意足，自信爆棚，甚至开始有点膨胀。 【这样下去的话，就算有一天遇到房小姐本尊，我也不是不能一战的吧？】 【大不了，败北了，回来找澈澈求亲亲，不也算得上是变相的胜利吗？】 孩子想挺好， 只考虑了眼前的利好，却忽略了任何关系都有变动性，并非恒稳常态。 享受着拥搂，直至一半， 忽然间，枕头底下传来手机的振动声。 安晴眯眸发现，自己枕头可没动。 四舍五入，是他的手机在震。 没估算错的话，现在的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半， 谁会在这么晚来找他私联呢？ 少女十分好奇，却又不能睁开眼睛去查探。 果然，苏澈立刻松开了自己，翻过身去摸出手机—— 见是一则好友添加消息。 他神色恍惚的看着飞信通知，面露疑惑： 【感谢你今日带队前来支援，我是吴悠，很高兴认识你。】 “！” 【啊……】 【是女巫猫。】 苏澈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是只弹琴的猫。 虽然不比俞学姐优雅，但却比她更加诡异猛烈。 【那样的大师级选手，居然会添加我的好友传达谢意吗？】 他想了想，觉得没有任何理由推却。 便在这后半夜时分，通过了好友申请。 【你好。】 “是苏澈本人吗?” 【是的，是我。】 这个世界上，或许没人比吴悠更加轻易的加到苏澈的列表了， 毕竟「通过正事来建立起联系」这一招，记录在天海至高秘籍《坏水儿大法》当中， 吴悠即便没有学过，也久仰此道大名，随手就使用了出来。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有空和我聊聊吗？” 她的说话方式很有分寸感，看得出有着良好的家教。 “可以的，正好我也睡不着。” 苏澈礼貌回应。 “嗯，苏澈，我想知道，你们队伍成立了多久呢？” “大概一个月吧。” “一个月……就已经到这样的程度了吗？成长很迅速呢。” “还好，主要是队伍里的大家都很有上进心，这并非我的功劳。” 苏澈滴水不漏的回复着她，说的话也类似于官话。 “话说，今天散场前我有看到，有个漂亮的女孩子找你要了签名，是吧？” 吴悠很快将话题转向关键， 然而苏澈却疑惑了。 想了许久， 终于在记忆的最角落里，搜索到了某个完全没被自己在意的存在—— “哦，你说的是schecter啊？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schecter……？” 吴悠愣了愣，“你记人只记琴名吗？” “对不重要的人是这样的。” 他实话实说。 “……” 吴悠赶紧补了句：“那你可以先把我备注成uu，我可不想以后再见面时，被你在背后喊‘哈喽啊，那个mossed274’……” “哈哈，那不至于。” 苏澈难得露出微笑，觉得，这女生还挺幽默，并且丝毫没有大师的架子， 性格上也还蛮随性的。 他随手更改了吴悠的备注，按照她的要求填写了“uu”， 并且开始了一轮暗搓搓的视奸。 —— 【资料里，是双手的自拍啊……】 纤瘦如骨架般的双手特写，肤色惨白，手指修长， 触碰琴键时更多的像是在抚摸， 而非把琴当成工具一样弹奏。 苏澈看到这样的背景图，不禁连连点头。 下意识夸赞了句：“uu，我觉得你弹琴时，很让人信服。” “誒？「信服」？” 吴悠不懂，“是什么意思？权威的意思吗？是在夸我吗？” “姑且是的。” 苏澈解释道，“因为你看上去是在跟钢琴沟通，而非是单纯的利用她的身体进行演奏，满足完自己的需求就扣上盖子离开，连琴键都不擦。” “！！” 这下子，坏了。 吴悠那女巫帽的头像旁，闪烁了半天的对方正在输入，然后憋了能有几十秒，这才蹦出两个字—— “很好。” 二者仿佛突然进入了正确的频道。 “你是懂我的。不。可以说，只有你懂我。” 她的语调瞬间发生了变化， “我一直觉得，音乐家若不能与手中乐器建立起沟通渠道，或是说，连尊重她们这样的基本素质都不具备的话，枉费这些虚假名号。” “是。” 苏澈认同道： “乐器不是工具，而是传达你心中情绪的最稀有的介质之一，在现代社会，「有效的发声」是一种奢侈行径，而乐器，可以无条件的将你心中的百感发泄出去，她是不求回报的。” “嘶！” “你的琴声我也有认真品听，我察觉到你内心中的不安和绝望，它们已快将你淹没，你时刻处在某种窒息的边缘。 uu，我希望你能尝试通过音乐去疗愈自己，创作出更加直达人心的音乐，而非继续沉沦下去，或者放弃……毕竟，像你这样的天才，放眼天海300年，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一个，这是真心的哦。” “啊……！” 听到这些话，手机那头的小女孩险些从公主床上蹦起来， 啪嗒一下， 直接打了语音过来，想要连麦。 她已经不满足于打字甚至是语音条的交流了。 “不行，苏澈，你是琴学家，你快陪我说话。” uu捧着手机，带着从小到大最最浓郁的期待之心， 度秒如年的等待着他接听电话。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 “……” 苏澈很为难。 躺在床上打语音，会被身后的家猫听见。 搞不好她会惊醒，然后发现自己在和别的猫猫聊天。 自己不过是稍微夸夸了女巫猫几句，她就已经躺不住了吗？ 这对吗？ “……” 事已至此，苏澈决定事先打个预防针—— “我可能只有5分钟的时间哦，明天我还要打工来着。” “！打工！打什么工？” “酒吧里的工。如你所见，我很贫穷，我得去兼职才能生存。” “你缺多少钱？跟我说，好吗？” “不不，你再这样我可不回复了哈。” 苏澈汗流浃背。 “好好好，我不多问了，5分钟就5分钟。” 吴悠不知道，他是特意去卫生间里接听的这通电话。 机会难得，她不想放弃。 于是，刚一连麦成功，就心急火燎的乱了阵脚，连珠炮一样询问道： “苏澈，你……你多大？” “23。” “你弹琴多久了？” “从小吧，算半个童子功。” “！巧了我也是！你你……你在哪个大学？” “河岸街那附近的艺术类。” “！好，离我不远，开车一小时就能到。” “……？” 苏澈汗颜，“你住在郊区？” “是，我住深山老林的别墅里，那儿安静，环境也适合练琴。” “…………” 不等他发表见解，吴悠继续开始查水表：“苏澈，你的队，你打算玩多久？” “哈？” “我是说，你还想陪那些孩子们玩多久，玩到什么时候结束？” uu明显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一就说一，也懒得拐弯抹角，循序渐进。 “我……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苏澈摇了摇头。 让他放弃孩子们，那是不可能的。 哪怕大赛结束，真的捧到了奖杯，这份羁绊也已经存在，他还做不到快到斩乱麻直接让大家各回各家的程度， 毕竟今日的演出结束后，无论是安晴还是元潇，无论是顾织还是小小，还有全程完美发挥的学姐， 大家都做到了至臻至善，没有任何让自己觉得差强人意的地方。 这样的队友，十分难寻。 奈何，uu明确表示道： “我觉得，你这样能够读懂音声情绪的人，埋没在你现在的队伍里，实在可惜了。不如这样，我有个主意，你听听看行是不行。” “……你说。”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我呢，最近也加入了一个超强的队伍，可以说，队里的每个人，实力都与我差不多。” “不过里面的配置，还缺一把吉他。虽然现有的吉他是天海最强，一把等于两把甚至三把，但我个人认为，还是得找自己认同的队友，才能将这条路走得更远更高。” “苏澈，我觉得你就很不错。” “要不，你把你的队踢了，我把我的队鸽了，我们俩，成立一个新的组合，搞音乐制作+原创作编曲， 我给你弹琴，你为我写歌，然后我们攒下来一张专的结晶之后，再去寻找新的队友，一起爽就完了，怎么样呢？” “如果你愿意考虑的话，以后每场演出我都叫你，以后每次舞台都邀请你，我们绑定在一起，一直往前走，谁也不分离，嗯……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 …… (本章完) 第125章 图书馆CG小小也想吃一口 第125章 图书馆cg·小小也想吃一口 虽然uu的邀请已经不能用“没有边界”来形容了…… 但或许是大师的滤镜？ 这样的直白，在苏澈眼里，竟然意外的显得对方很单纯，没有正常情况下的反感。 【是常年弹琴导致的常识缺失吗……】 【为什么她会认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观众会愿意跟她「私奔」……？】 【她是有艹粉的隐性需求吗？】 面对如此x压抑的女巫猫，苏澈很难不往奇怪的方向去考虑。 当然，面上的推拒也是必不可免的—— “uu，你的认可让我感到十分荣幸，但问题是…… 你对我根本不了解，我对你也只是止步于今日的演奏会，我想我们之间的沉淀似乎还有点不足，再说……那样冒险的行径，实在是……” 苏澈无需过问对方的团队到底都是些什么选手，便可猜到，一旦吴悠润了，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自己。 到那时…… 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 全锅可以说是。 “啊……是对我不满意吗？” uu的脑回路极其奇妙—— “我懂了，是我的姿色不如你身边的妹妹们好看，无法实现音乐沟通的同时进行肉体精神的双修，我完全理解了。” “你理解什么了啊oi！” “你等我！我会修炼修炼的！我确实在这方面疏于学习了！但不要紧，我学东西很快。到时我再联络你！” 啪嗒。 女巫猫猫挂断了电话。 苏澈两眼懵，完全不知道她具体是想学些什么。 “真是……有个性的小家伙。” 他略作感慨，觉得能成为大师级演奏家的选手，没一个是省心的菜。 —— 插曲过后，演出告一段落，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以往。 翌日一早，苏澈收到了姜奈的消息，询问何时应约酒局。 他想了想，直言道：“你来我店里接我下班，我做完兼职就跟你回家，这样行吗？” “好好好！这个我喜欢！” 姜奈很是开心，欣然答应了， 因为在她眼里，这种感觉类似于包了个男模，而且是苏澈这种level的男地雷，可以说是非常新奇的体验。 “那我0点在酒吧门口等你噢，你可别忘了。” 阴间的约会时间，在两人阴间的生物钟里，显得很阳间。 “不会忘的。” 苏澈收拾东西，将此事提上日程。 “澈澈，你今天要很晚回来吗？” 一侧，家猫刚刚苏醒，坐在床上用手背揉着眼睛， 显然也是听到了这段语音对话。 苏澈并不隐瞒，“嗯，之前答应奈奈要去陪她喝酒，算是她帮我教琴的报酬之一，所以我可能最早得三点回来……” “是吗？不会回不来吗？” 安晴神色复杂，觉得，今晚可能是要自己睡了。 姜奈她见过，是一个妖娆美艳的小姐姐，穿搭高级，妆面无敌，身材更是类似魔鬼，放在同级别里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而且能被苏澈指名去教琴的人，琴技必定通天，这想都不用想。 “不会的，我保证回家。” 苏澈回忆起上次和顾织去露营，到最后时，哪怕顾织一万个不愿意，最终也还是让自己遵守了「原则」—— 即，无论在外面浪到多晚，家是一定会回的。 对待安晴，苏澈还没有过夜不归宿，这一点，也是养猫的习惯之一， 猫主子无论去哪儿，都应按时回家，否则猫猫会饿到。 “好吧…那，那你手机要开机哦，可不能联系不到。” “当然。” 苏澈揉了揉孩子的头发，旋即拎起包包转身走向门外。 安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虽有患得患失之感，但却十分明白—— 外人不管再美再好看，若不能解除澈澈心中的那道「锁」，都是绝对无可能获取他的肉身的。 “他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且深陷其中。今天趁他离开，我应该再多琢磨琢磨。” 少女有着自己明确的规划， 她要依照《灵之道》中所载，进一步去探究心上人的隐秘。 “关系止于情报，始于机遇。” “若机遇抓住了，却收集不到任何情报，那么对澈澈这样身边完全不缺美女萌妹的人来说，就会陷入绝地。” 安晴迅速起身，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他的工作站。 伴随着电脑屏幕的亮起，今天，她打算地毯式排查一下他的机密文件， 尤其是创作这一块，在自己来之前，这部分可谓是一片空白。 “号不能登，但磁盘是可以看的，里面或许有些底稿。” 一直以来，她都对他的工作方面保持着清晰的边界感，尤其是在他面前，她从来不过问创作之类的事， 如今苏澈几乎停摆了创作，将全部精力全都放在了乐队培养上，那么这一块，就变相成为了未至之境，说不定有什么大隐秘在里面，少女对此保持期待。 叮咚—— “主人，欢迎回来~” 电脑右下角跳出了开机时的猫娘管家，是杀毒软件工具箱附带的二次元拟人形象，安晴每次看到这个，都有理由怀疑苏澈本质上是个重度女仆控/猫娘控。 “所以底层逻辑是猫耳女仆吗？” 她抿紧小嘴，谨慎思考。 击中xp这一块，多次尝试都失败了，不能说自己的判定有偏差，而是他的内心防卫太森严，有某件事情，是比泄欲还要重要的， 而这类事情，在安晴的认知里，唯有生杀大仇之类的了…… “我不认为有任何事比解决生理需求更重要，尤其是对年少方刚的男人来说。” 这是少女的观点， 夜夜碰壁的她已经无法再忍， “今天高低要看看，他的档案里隐藏的都是些什么……欸？” 就在她打开了名为「灵感」的文件夹，想去里面找一找值得发掘的情报之时—— 第一个文本文档的名称登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女主·晴·素材列」。 “！！！” 少女如炸毛般精神一凛，腾的一下扶着椅子把手，将身体缩在了椅座上， 然后探出手臂，小心翼翼的，点开了文本文档。 文档的创建日期大概在半个月前，正是自己来到家里的第三天。 【今日，晴通过了考核，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生活上的不适，我决定收留她，并且继续对她进行考察。】 “……！！” 【今日，发现她在家里也会化妆，好像是特意为我看的，感觉这样的诚意有些过分了，但很开心，毕竟没被这样认真对待过。 下水道老鼠的我从来不懂爱，所以啊，决定再对她好一点，尽量好一点。】 “……！” 【今日她突然变出来的睡裙很可爱，想夸夸，但又怕她骄傲，于是就只是给了个拥抱，别的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好像很想听到那句「你真好看」。唉……】 “……” 【今日看到了数绘板，怀疑她是hare，但仔细一想怎么可能？晴是地雷系，而hare除了给我画过地雷，根本就不涉及这个领域。 何况她太执拗了，性格过于让人畏惧，总是给人很大的精神压力……沟通起来会很累。】 “…” 【啊，她摊牌了。果然吗？我错过了一些细节，不过她会选择跟踪两年，果然喜欢并非随口说说。从未被坚定选取过的人，也会有触及真情实感的一天吗？还是再看看吧。】 —— 记录至此，戛然而止。 后续的文档卡在了排练之前，也就是说，当他开始着手于乐队事宜之后，就再也没精力去记录自己的信息了。 “澈澈……” 少女心情复杂，下意识的将视线往下扫去，五秒之后，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元潇和顾织她们的记录……” “看来女主的预选暂时只有我一个呢。” 少女开心得较早，忽略了后面某个文档中的奇怪命名——「猫的种类」。 但无论如何，能被他这样细腻的暗中观察，安晴心里都是十分满足的。 “他看上去很少被在乎过。” “所以一旦对他袒露真心，他也会将一部分真情实感像挤牙膏一样挤出来，馈给自己。” 她点开了「新书大纲」思维导图，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树状图，一点点分析琢磨着， “澈澈本打算写的，是一本都市恋爱风格的轻小说吗？而且似乎还是救赎文。” “但可惜他并没有被任何人救赎过，所以他写了个框架就卡住了，需要去寻找更多灵感。” “看起来，我成为了他的灵感之一。” “而如果我……能凭借一己之力给到他足够多的灵感……那么是否可以变相理解为，他就不再需要更多更多的其她女生带来的新灵感了呢？” 安晴思考着这个思路的可行性，最终发现，这与《灵之道》中所提到的某个观点相悖—— 「最优质的人势必不缺异性的盯梢，因此，提升自己对情敌实施降维打击才是制胜的王道。」 安晴深以为然，遂放弃了先前的战略，决定抓紧时间继续三管齐下—— 练歌、画画、学妆造穿搭。 “颜值第一，性吸引力是其二，才华第三，最后才是别的东西。” “若不能让他萌生冲动，一切都是白搭。” 少女坚定了信念，开启了新一轮如火如荼的修炼。 —— …… 家猫的激燃并不为苏澈所知。 此时此刻，他正在校内的大图书馆里，与林筱相并而坐，各看各的书籍。 “我说苏澈同学，你怎么不约我去排练室，反而是来这儿看书了？？这……这是对的吗？” 林筱尚未从受宠若惊的状态中缓过来， 本以为演过一次出，自己就成为了可有可无的用过的器具，大概率被他遗忘， 可谁知，这才没过一天，他就突然说要在学校里一起看书，顺便探讨一些“学术问题”…… 如此诡异行径，让林筱觉得，相当有趣。 “嗯。” 苏澈环顾四周，见附近并无人在意自己这边，于是压低音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响度说道： “你觉得，我们的舞台经验，到底还需不需要积累？” “！” 林筱微微一怔，旋即懂了，“啊！你是想再让我去找演出机会，是不是？ 哎哎，我就知道，你小子把我当杯子使，有事儿没事儿就让我去接那些不干不净的烂……” “……好好说话。” 苏澈打断了她，“上次我答应过你，结束后要犒劳你，这不是找你出来了么，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好好好，我不进尺就行了~” 林筱嘿然一笑， 放下手中的《男女沟通之道》，思考着他刚刚的问题。 “舞台经验的话，按理说，积累多少都不嫌多。” 她说，“但舞台机会却不是时刻都有的…… 之前能够参演，主要还是外国语队的成员的妈妈跟吴悠的经纪人关系不错，这才能让她们拿到4首歌的演出时间，之后分给了我们2首。” “……好大一个弯子，所以说，你的意思是，别的机会硬找也找不到了是吧？” “对。卖票那种级别的肯定是没了，自费上台的小live倒不是不能研究。” “天籁吗？” “嗯嗯，那儿离学校近，大家都能去，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在天籁跟老板混熟，他说不定会推荐我们去别的livehouse，这样就容易滚雪球，促使我们在大赛之前多演几场，属于良性循环。” 林筱认真分析道。 “哦……还能这样。” 苏澈啜了一口手中咖啡，将杯子放了下。 林筱的那杯冰拿铁早就喝没了，于是趁他沉思，自然而然的伸手偷走了他那杯只剩个底儿的卡布基诺， 在他刚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对着他下口的位置一饮而尽—— “唔哈！爽！” “……你这家伙，不够喝我再请你一杯啊！你倒是跟我说啊。” “哎，干嘛干嘛，我就喜欢帮别人打扫残局，不行吗？” 小小嬉皮笑脸，还抬起小手肘了他一下子，完全就没把他当外人。 “行吧……” 苏澈骂骂咧咧的拿出手机扫码，又在小程序里下了两单。 学校的图书馆不比外面，这里既安静又豪华，是看书+咖啡+自习室于一体的多功能大平层， 因学校比较有钱，所以装潢也相当之不错，平常有很多学生情侣来包天。 苏澈和林筱坐在最角落不容易被人注意的位置，他坐外面，她坐里面， 前者表情气急尴尬，后者则是浅笑得吃， 二人离远看去，给人的感觉像是特意来解锁「图书馆cg」的色情情侣。 “嘿嘿，我说苏澈同学，昨天我最后一个走的，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事儿了吗？” “什么事？” “我看见那个钢琴师啊，盯着你的背影打量了半天！直到你走出大门很远了，她也还在窗户那儿一直盯着你，看了好久！” 小小神神秘秘道。 “……”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猛然回忆起，昨晚uu提出的交易。 说起来，如果自己一拍脑袋答应了，那么「七彩」今后的演出机会……可以说是随时都有，永远不缺了。 毕竟吴悠是那种三天两头要参加各种live和比赛的类型，去哪儿都涉及到演出，自己但凡点个头，二人就能绑定在一起。 但问题是，对方的要求里，有一条是「私奔」…… 这意味着，她的绿灯只为自己一个人开放，而非「七彩」里面的所有队友。 【她要我单方面跟她一起走，甚至有成立双人组合的打算。而我肯定不能这么做，所以这条路被堵死了。】 他仍旧在思考着， 而小小则小手不老实的继续摸摸搜搜。 苏澈只觉得自己大腿被人隔着裤子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这不禁让他瞪大双眸，严正警告道： “小小，我真得跟你约法三章了。” “哎哎，干嘛突然那么凶，人家可什么都没做来着。” 林筱伸出双手做投降状，无辜的表情看上去真容易被她给骗了。 “我请你看书喝咖啡，是想跟你聊正事，你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知不知道？” “呜。” “在这里动手动脚也就算了，在队伍里可千万不能这样，尤其是排练的时候，你明白吧？” 苏澈提前将在意的部分说好，小小连连点头，表示懂了。 “下不为例。” 苏澈也没有真的很想凶她，只是打算吓唬她一下，以免她蹬鼻子上脸。 待得咖啡送到，他把她的那杯端到她面前，然后继续寻思着， 【uu那边算是暂且搁置了，既然不能利用这强而有力的人脉资源，那就得琢磨一下身边的人是否能提供差不多的价值。】 【俞汐学姐的话……她只会砸钱买机会。】 苏澈摇头不已，“虽然学姐家大业大，有实力解决此事，但钱就意味着欠人情，欠人情了就得还，而一旦还，就又涉及到大量的麻烦。” 对这一点，《坏水儿大法》中早就给出答案—— 「欠情欠爱不欠钱」， 意思是可以亏欠对方情感与关爱，但决不能欠对方钱。 一旦欠钱了，那就是法律约束的强关系，轻则自由受限，重则肉体偿还。 秘籍当中对此有所记载，男人该靠自己挣钱，就一定不要吃软饭，否则吃进去的软饭，到时可能会被开膛破肚给挖出来，血腥非凡。 “嗯……确实如此。” 小小点头附和道。 同时，悄悄踢掉了桌下的制服鞋子。 苏澈继续思索着该如何破局，没有察觉自己的裤腿处被裹着掉色黑丝的小脚伸探进来，完全无视了刚刚的警告。 “其她人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所以要想继续积攒经验，可能还是得靠天籁……” “嗯嗯……” “上次去刷了个脸熟，加之剧院演出留下的视频现场，天籁老板应该能同意给我们上台的机会，但问题是，2首排练曲别说专场了，就连三拼拼盘的4-6首歌都凑不齐，怎么说也得立刻再排几首歌……” 苏澈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前路坎坷， 正要询问一下关于排练强度的意见，这才猛然发现，有冰冰凉凉的丝滑东西已经快要攻入自己的大门，不禁骇然低喝： “小小！你要干什么！” “啊呀，被发现惹。” “你想上天啊？” 苏澈怒目而视，一下子摁住了她不老实的小脚。 “对不起对不起啦，人家只是想复刻一下学姐上次做的那些事情嘛，毕竟我这个人对很多事都蛮好奇的，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效果……” “什…！” 苏澈想要斥责的话语被中止了。 “上次，你都看见了……？” “没看见，但我听见了。” 小小噘了噘嘴，委屈巴巴的说道：“学姐和你玩得那么开，而我什么都没做，就又被凶了，唉……区别对待，我早已习惯……唉……” “…………” 看着她唉声叹气的小模样，苏澈本来有理，现在也沦为下风了。 “算了算了，你有什么好奇的你直接跟我说就成，不许再搞小偷小摸。” 他已放弃对她的说教， 因她根本不听任何说教，认错痛快，但下次还敢。 “嘿嘿，早就该这样嘛！我跟你说，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就比如，只要让我在没人的地方把所有想尝试的都尝试过了，那我就一定不会在排练室里大家都在的时候萌生奇怪的念头了，你说对不对~？” “我掐死你。” “来！” “……” 苏澈败北了。 不远处，几名同校生已将奇怪的目光汇射了过来，并且极个别同学还捂着嘴巴跟旁边的人指指点点。 “坏了。” 他心说这下子是真洗不清了，于是提议让林筱跟自己换个地方，喝第二场。 “就去上次那家咖啡馆好了。” “！好耶！我就喜欢那种狭小的地方！” 小小开心到爆，一口将自己的咖啡和他剩的半杯咖啡全部干杯， 二话不说背起了包包，挽着他的手臂， 表演着刚刚相处三个月似的热恋女友角色，推着他走向门口。 苏澈暗暗摇头，觉得小小在没人的场合果然还是过于大胆了， 而且她很聪明，知道自己众目睽睽之下不能怎样， 懂得把该拿的优势全盘收下，一口都不浪费。 【这就是「节俭」带来的好处吗？养成了细致拉扯的可怕习惯。真是厉害。】 “对了，小小，姑且问一句。” 走至图书馆门前，苏澈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好奇道。 “嗯？” “我想知道，你有购买过天海市的一些……女孩子们比较推崇的「秘籍攻略」么？” 他目光闪动，直视着她的小脸，试图从哪不施粉黛的素颜上获取到一丝心虚之意。 【如果她是在用某种未闻的功法对付我，那我可就要重新审视她了，毕竟这种好感并非真心，我得跟她保持距离才是。】 谁知，林筱却根本没有思考，直接摇了摇头，无害道： “没有哦。” “啊？” “我说，我没有购买任何秘籍哦。毕竟我也买不起。” “！” 只见她脚步微顿，用他未曾设想过的方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前人走过的路固然都是精华，但我啊，又穷，又无足够天赋，又非常平庸，所以我连那些个门槛都够不到，哪怕是《星心法》，也要求学习者必须相貌可爱呢……因此啊，我打算自己摸索、直到通过实战经验，摸索出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 “我要将它们记录下来，撰写成书。一本专属于我自己的书。苏澈同学，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呀？” …… …… (本章完) 第126章 女团风起云涌麻雀不打自招 第126章 女团风起云涌·麻雀不打自招 逼仄狭小的空间是林筱最喜欢的地方。 在与苏澈更进一步摸索关系的同时， 另一边的「响」，也迎来了第二次全员大排练。 —— 房地下live空间，工作人员忙忙碌碌的布置现场。 提前到达的又是连雅和姜奈， 前者小脸儿上洋溢着笑意，后者则是全妆出门，美得让人看一眼就容易被吸住，原地硬控。 “miya，你肯定是有好事没跟我说。你在傻笑。” “奈奈，你才是。我从没有见到过这样漂亮的你，比起第一次试镜时还要夸张。你是要约会去吗？” 二女不顾妈咪还在台下忙活，兀自在台上相互刺探起了情报。 今天，连雅仍然穿着姐姐maru给她准备的全套地雷系裙装， 是kry的水手服连衣裙，版式惊人—— 袖边的秘文增添了些许神秘感，肩旁的绑带使得设计痕迹瞬间高级， 胸口的白色领巾既青春又可爱，总体看上去给人感觉很乖， 配合连雅这样瘦弱的体型，简直完美无缺，让姜奈看了都忍不住想伸出手去rua她一下。 而姜奈的妆造就更是离谱了， 暗黑系大小姐黑色蕾丝超短裙，腿环上有爱心锁， 左腿过膝黑丝，右腿小腿袜，露出一截雪白领域， 上身香肩隐现，发型则将马尾披散下来，并且拉直，变成了又艳又坏的海苔片刘海心机魅魔风，一看就是喷了致死量的定型喷雾。 紫色美瞳、顶阶香水，配上她那登峰造极的换脸妆容，几乎可以实现一秒斩男的境地，让小小miya看得头晕眼，感到自己被降维打击。 【再美一些，都快赶上亚里姐姐了。】 她暗搓搓的对比道。 “我约不约会不重要，倒是你，从来在排练前是苦着脸的，今天怎么像是马上要去小男友家里睡他床一样激动？嗯？” 姜奈半抱着贝斯，猜忌意味分明。 “我……我没有要睡他床。” “哦？是吗？那姐姐我替你睡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姜奈吃吃坏笑，气得连雅小脸一黑，当时就把话给透出来了，不小心泄露了天机—— “那不行！他是我的！他和我约好了明天要一起去打游戏的！我还要教他弹琴呢！” “哦~~~？” 姜奈绷不住了，笑开了，“原来是小朋友之间一起玩耍呀？真不错！ 只是不知，今晚他在我家喝完大酒之后，明日还有没有力气陪你玩~” “什么！奈奈，你，你是坏人！” miya怒，放下了吉他，直接抬起猫爪扑了过来，同时嘴上喊道：“你不可以给他灌酒！他不可以喝酒。” “噗……” 眼看着情绪稳定的孩子被自己刺激得红温了，还是头一次，姜奈更加开心了，继续说出玩弄言语： “他不喝酒？你算是不知道，他平时在酒吧里到底是怎么样的……啧啧啧，miya呀，你是否把他想得太好了呢？” 队友间的背刺往往并不掺杂其它成分， 很明显，miya将苏澈当成了超级纯白的「知音」， 而在这样的滤镜下，她是不会相信他身上有着任何的缺点的。 此刻用事实来刺激她，理论上会让她对他的观感下降，从而祛魅，认清现实。 姜奈心中的算盘叮当响，可谁知…… “什么？他喜欢去酒吧喝酒吗？” miya原本红扑扑的双颊登时降温，旋即她停下动作露出思索状， 小声嘀咕道：“那么看来我也应该练习一下酒量了……不然我都没有办法陪他一起变坏。” “？” 姜奈欲言又止，“为了他一起做坏事也心甘情愿？” miya认真点头：“当然，我觉得，他比琴还重要。” “……” 【完。】 【重度恋爱脑一个。】 姜奈不禁心中腹诽：“看来这就是初恋的力量了，能把一代天才化为失去思考能力的幼兽。” “不过很可惜，在群敌环伺下，以miya这种0基础的操作，肯定是会被大浪拍在沙滩上的。” 她摇了摇头，仿佛看到终点，“到时你哭着喊着来找我喝闷酒，我也不是不可以请你一杯的哦。” “才不会输。” miya很是倔强，对姜奈的话不以为然。 —— 妈咪早坂在台下推了推黑边眼镜。 她看似在忙着工作，实则一直在偷偷观摩。 台上二女的沟通虽然不多，但却全都是围绕着某个男人展开的，这她听得出来。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得在人齐之后开个大会，郑重声明，「禁止队里的所有人产生恋情，队外恋也不可以」， 这样可以避免绯闻的发生。 “看来这些小女孩们果然按捺不住自己空虚寂寞的心。” 早坂摇了摇头，觉得她们还是太年轻了， 如果是自己，就会把赚钱当成正道，什么都没有赚钱重要。 【有了钱，再去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这是早坂的想法，作为一名上班族，她见过太多因恋爱和情感而耽误自己正业，导致一生泯然众人的情况发生。 因此，除了台上的少女们之外，今天又又又打算鸽子自己的uu……也有必要被好好说教说教了。 “uu，难道你想第三次放所有人鸽子吗？你到底怎么回事？” 早坂的平板上，社交软件疯狂闪动。 “妈咪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我遇到点事，很难顺利去会见大家。” “？你到底是没准备好还是遇到了事？痛快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早坂皱了皱眉，双指捏着睛明穴，觉得队里多个吴悠，能让自己至少少活3年。 “我……我感觉我恋爱了。” 突然间， uu发来了惊为天人的话语。 “？啊？” 早坂甚至未能一瞬间反应过来—— “不是，你昨天还在剧院里演出！前天还蹲在湖边emo！！大前天还为了比赛被某人击败而发愁！！！ 你怎么今天就突然的、毫无征兆的跟我说你恋爱了？ 谁啊？谁？！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看看你是不是被电诈了。” 早坂认为，孩子弹琴弹疯了。 什么另类的情况在uu身上发生其实都不奇怪了，见怪不怪。 “真的。妈咪，我不骗你，我真觉得自己喜欢上他了，我……我今天真的无法参加排练，因为我在学习变骚的功法。” “？” 噔噔咚。 “什么东西？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为了使自己变得更加有性吸引力，而在学习对应的有效的功法。我已经看中了几本秘籍，我……” “uu，你人在哪，速说。” “在……在天海市大图书馆里。” “懂。你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抓你。” —— 半小时后。 “妈咪！我不要！我不去！” “。” “你这是绑架！是犯法！是……唔唔……” 暗门内部，穿着哥特风小洋裙的吴悠被妈咪带着两名女保镖给拷了过来，那委屈的小模样，看得台上正准备合奏的几人忍俊不禁。 “啊呀，是好可爱的一小只呢。” 主唱位，ari笑吟吟的望向台下的小女孩，温柔的夸夸道。 “嚯，果然是你，我等你很久了。” 最后方，坐在阴影深处的难得一见的鼓手阴沉说道。 “悠悠快来~昨天我们偷偷去看了你的演出，很厉害哦！” 姜奈比较友好，对待新人也是非常自来熟。 miya则稍微社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权当示意，便没了别的反应，像一只路过身边盯视你一眼的野猫。 “啊。你们好。” 事已至此，一脸颓然的、完全没有精心准备的、连电子合成器都被墨镜保镖们给扛过来了的吴悠小姐，终于面对了现实。 自我介绍道： “我是吴悠，初次见面，请少指教。你们叫我uu就好。” “……” “哦对，我对这个队伍丝毫不感兴趣，不过你们看上去……都很美丽或者可爱。尤其是这位主唱姐姐，你可以教我怎么样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媚人吗？” ari：“嗯……？” “还有这位贝斯小姐，你好瘦啊，能教我怎么减肥和化妆吗？你就像一只狐狸精，我想跟你学这个。” 姜奈：“…蛤？” “还有miya，我早就在网上认识你了，我看过不少你的演奏视频，你挺可爱的，我觉得比我可爱。所以你能把你的可爱分给我一部分吗？不用多，百分之95就好。” miya小脸一皱，露出虎牙，展示敌意。 “哦，阴影里的帅姐妹，你看上去很酷，武力值也很高的样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吴悠顿了顿，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如果你愿意帮我像今天这样去绑来一个我指定的少年的话，我将愿意认你为天海大姐大。如何呢？” 湘：“有趣。” “……” 此刻，早坂额头上的青筋跳动。 她不是没想过把uu请来如同向队内空投核弹，容易导致所有成员被这只女巫猫搞得非常混乱， 但她没办法，毕竟uu是苏女士指名道姓要让其加入、用于对抗慕家人柱力的最强核心组件之一。 所以，抓她过来是第一步，至于过来后，「响」会变成什么样，那就完全听天由命了。 “uu，你面前的几位，都是代表着天海市内最强乐手和歌姬的顶级存在，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与你平级，希望你尽量对她们礼貌一些，保持尊重。” 早坂提醒道。 “哎，我懂我懂。不就是要虚伪的打成一片吗？这有什么难的？ 她们需要我的演奏，我需要向她们学习如何改变自我，提升魅力，这是一种公平的交易，谁也不亏欠谁的。” 吴悠揉着自己的手腕，大跨步走向台前， “所以我的好队友们，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不也都有着人性当中最为丑恶的欲望和目的想要达成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炸裂的言论，无差别式的攻击性，让在场众人面色各异。 最后果然是鼓手忍不下去了，忽然的放下了鼓棒， 旋即从阴影中走出，一步两步，三下五除二的像拎小鸡仔一样，将uu从舞台下方提着脖领子薅了上来， 并且摆在了她的键盘座位上，命令道： “你，弹琴。” “%#@！” “弹琴，我帮你绑人。” “！” 瞬间，uu两眼一瞪，居然老实了。 “好。好！那我听你的。” “嗯。” 易湘不愧是处理疑难杂症的高手，原本糟乱的场内，在她的三言两语之下安静了下来，让排练得以继续。 ari全程笑眯眯的观察着几人， 眼见工作人员和机位们也都准备好了，于是便回首对着大家轻声询问道：“那开始喽？” “好~” miya和姜奈纷纷回应。 至此，在立体声环绕的顶配设备轰鸣声中，天海最强acg乐队的首轮满配合奏，开始了。 —— …… 苏澈从恍惚当中回过神来。 “喂喂，你今天似乎精神状态不佳，是昨晚没睡好吗？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反抗耶。” “……还好吧。” “真是的，早知道再多搞搞好了。” 喝了4杯咖啡的林筱精神矍铄，像只猫头鹰一样说道。 此刻的二人走在去夜聆的路上，和以往一样， 看完书，喝完咖啡，让小小在逼仄空间里舒服完，二人会吃个家常便饭，然后一起走到河岸街中心，分开行动—— 苏澈去上班，小小去斜对过格莱美琴行练鼓。 这已经成了第二次循环的习惯，只不过，今天两人都不太饿，于是就没一起进行第三场翻桌。 “小小，我虽然没什么胃口，不过你如果想吃东西可以直说的，我时间上还来得及。” “嘿嘿嘿嘿，不用啦，我喝都喝饱了！” 林筱喜滋滋的，感觉今天超充实。 “话说我真没想到，苏澈同学会愿意支出一下午的时间来陪我呢！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已经享受到了女票级待遇了，嗯嗯？” “……” 苏澈不置可否，“这是对你在队伍里帮大家辛苦奔波的酬劳。” “是吗？那我再多辛苦些，是不是有更大、更长、更久的酬劳？” 她探过头来，挤眉弄眼的说着荤段子道。 “你够，我觉得你以后真不能去当秘书。” 苏澈发出感慨。 “为什么？！” “因为不管哪个老板，被你这样的秘书缠上，都得倒了血霉。” “哼，怎么可能！我工作能力超强的！”小小摇头反驳。 “不是说工作能力。” “那是什么！” “是你这个性格，多半会让老板无心干正事，反而是去干……” “！懂了。” 林筱小脸一红，“那我就当你秘书好了呗，让你当我老板，然后我只给你一个人干……活儿。” 说罢，不等苏澈反应过来，她立刻拎着包包，趁黄灯闪烁时跑过了人行道。 “……真的是。” “清纯妖精。” 苏澈摇了摇头，对越发追求成熟的小小感到有些头疼， 生怕她有一天熟透，等不及需要采摘。 “今天的打工不知道会不会有新客人来。” 意识到自己许久都没有正视兼职工作了，至今都没有被宁宁姐开，让某人觉得自己真的是捡到了，不禁感慨—— “宁宁姐真是妈妈级别的存在。” 他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有小猫盯视后，略微整理了下着装，决定上去跟宁宁姐好好聊聊。 有一说一，上次她提到的，“毕业以后不如留下来工作，工资照发，人可以划”的这项交易，如果只是这样的强度……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宁宁姐有求必应，而且看上去总是会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量，平心而论，她这个人除了总想让我去黑仓库里跟她好好谈谈成长之事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饱受照拂的苏澈对老板娘的态度渐渐改观。 来到楼上时， 隔着门就听见了她和某个不听话小女孩的辩驳之音—— “我跟你说过了，看这些东西没意义，你不如掏出真心，好好对待身边想要把握住的人，这比那些虚无主义强上太多，姐姐这是过来人的思维，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 元潇叉着腰，一脸的不服： “那谁说了，不掌握情报进行的行动，全部都是盲目的行动！是会让自己白白浪费精力却得不到任何收获的！我不能这样下去！我得改变！” “你怎么改变？” “我要三思而后行！要严格按照计划行事，做出些能够让师父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的行动！我要干大事！” “是吗？” “是！……是……是吗？” 听闻身后传来刻进dna里的男性声线， 元潇身子一缩，被吓得直接蹲下，钻进了吧台底下的盲区里。 “小苏，你可算来了。快说说这孩子吧，最近不知道搁哪儿被人洗脑了，来了也不练琴，也不调酒，就一直摆弄着手机嘀嘀咕咕，说是要连同别人打什么情报战。这事儿你看着办，我是管不了了。” 宁宁姐无奈转身，留下一阵香风便走。 苏澈面带感激目送着她离去，而后绕过吧台，把小鸟堵在死角，居高临下的缓缓弯腰—— 阴影笼罩： “元潇，你又结交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我建议你最好说实话。” “窝！窝没有！” 孩子大难临头仍然嘴硬，不肯出卖“新朋友”。 “一天不看着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吗？” 苏澈板着脸，蹲下身来，捏了捏小孩的脸颊， “再淘气，我可就要让你长记性了。” 他用非常严肃的口吻说道。 此刻，小元潇瑟缩着身子，主动抬起小脸给他捏，甚至还不着痕迹的往前凑了凑， 然后畏惧道：“怎怎、怎么让我长记性呀……” 声音发颤，状似害怕，但不知真的假的。 “你说呢？” 苏澈按势不动。 “会、会窒息吗？” “……？” “啊……我的意思是，会很痛吗？” 元潇眼底闪过一丝期待之色， 上次在家里时被他紧拥了一宿，虽然很爽，但明显意犹未尽。 就像最好喝的饮料只喝了一滴， 那还不如不喝。 所以…… “师父父，我表现这么好，都没有找你要任何奖励来着……但听姐姐说，她很快就要领取她那份奖品了，好像是……贴贴什么的？” 元潇小声嘀咕了句，觉得师父略显偏心。 苏澈闻言，这才想起，确实，自己到了定期解决顾织身上的病症之时了。 【上次露营过后就一直搁置着，想必她也难受到极限了。毕竟是那样需求旺盛的人。】 关于顾织，自打和姜奈和解后，就变得相对省心了。 不但不继续抗拒上课，还知道在排练时照顾妹妹，而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似乎也趋于稳定，不知道是不是转好的预兆。 苏澈产生了「顾织的欲望减少了」这样的错觉。 “你姐姐那边是我提前答应她的，这个没办法，不过你这边如果也想要点什么，也可以直接跟我说。这回演出确实没怎么夸你，是我的疏忽，你提一些需求也是应该的。” 他强调道：“但就是千万别跟陌生人学坏就行。” “我……我没有！” “你先告诉我，你认识了什么猫朋鸟友？” “什什么是猫朋鸟友！明明是超级无私的可爱伙伴！” 元潇死活不打算将凌遥给供出来。 “不说是吧？” “不说！” “奖励也不要了是吧？” “要……要！” “那你不说，我怎么发放奖励？” 苏澈忍住不笑。 “！我……我既不说，也还想要！” “给你美得。” 他伸出双臂，一把将孩子给「拿」了出来，顺势将她高高举起，刘海处与自己的身高平齐，然后—— 用脑门顶向她的额头，肌肤贴着肌肤，互换着温度道： “现在说不说？” “唔……阿澈，你……你诱惑我……!” “那你别管，你说不说？” “我……” “下次去你家练琴。” “我我……” “练完累了可以躺一会儿再走。” “！我……！” “躺三小时也不是不行。” “啊啊……” “身边多个人也不是不能考虑。” “我说！我说！是凌遥！她想让我把你的情报分享过去，然后说是能提供关于你的重大秘密！不过……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收到有用的消息，呜呜……阿澈，你可不要把我卖了呀，我全都招了的！” 元潇的《星心法》疯狂运转，直接迫使孩子使出了究极秘技——白给鸡爪流， 意外的， 效果不一般。 …… …… (本章完) 第127章 躯体化发病解药就是炫处理 第127章 躯体化发病·解药就是炫处理 “不要再乱交朋友了，你的任务是好好练琴。” 苏澈戴上耳机，倚靠在吧台的酒柜前方。 对着元潇嘱咐的同时，似乎回想起小时家里回荡着的声音。 这段话来自母亲，但她只说过一次。 不知为何，说过一次的话，会被自己执行，且风雨无阻的执行到女仆姐姐离去。 【不交朋友。】 【好好练琴。】 苏澈端起一杯元潇练习用的调制酒，轻饮一口。 苦涩的柠檬味混合着酒精入喉，苏澈开始反思，自己在童年十年里，究竟获得了什么，同时又失去了什么。 【琴童的生活无人懂，但我明白。】 【孤独、孤独、还是他妈的孤独。与日俱增的孤独。】 身边认识的人里，类似自己的，恐怕只有miya。 但miya有她师父照拂，算得上是茁壮成长， 自己孤身一人，没朋友就是没朋友，唯一想要去建立关系的，曾经憧憬过的邻家姐姐，也从某一刻起消失在了阳台。 “阿澈，我没有乱交朋友，也没有不好好练琴。不如说，没朋友的话，是很难好好练琴的。因为没有动力。” 忽然间，被孩子的话打断了思绪。 苏澈握着酒杯，手臂悬停在胸前半空，皱着眉思索着这个问题。 ——「没朋友的话，练琴就没动力。」 是这样吗？ 那么，自己的动力是什么呢？ 小时候，自己也没有朋友。弹琴唯一的内驱力—— 就是证明给父母看，自己也能做好这件事。 扭曲的目标，像是一个陷阱， 一个相貌狰狞的自证陷阱。 自己陷进去了，照做了，结果却并未如意。 所以从那以后，自暴自弃，再也不听父母的话，而是直接搬出家门，自己把自己开除家籍。 苏澈笑了笑，再饮一口，觉得，掩耳盗铃这一块，自己还是比较有经验的。 他开始沉默，沉默很久。 “阿澈，你不开心呀。” 元潇察觉到了他精神的异常，不禁凑到身边，表示担忧：“我觉得你还得去一次医院，要不我再陪你去看看吧？” “不用，我很好。” 他将她调的错误鸡尾酒饮尽，带着些许入腹的毒素绕至吧台前，径直走向客区，打算坐一会儿。 “哇，真是个不听话的大人。” 元潇歪着小脑袋，目视着他的背影。 哪怕是感情上稍显迟钝，此刻也还是有些在意，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 【阿澈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教琴的时候也是，睡觉的时候也是，身体肌肉都硬邦邦的……抱着也不舒服。】 孩子开始思考，“该如何能改善他这种状态呢？”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孩子很少会为他人思考，毕竟同样被从小放养着的她，早就对关爱他人这件事觉得毫无意义，除了苏澈。 【他希望我做的，是好好练琴。】 【而我能做的，也只有好好练琴。】 【练好了之后，他要用我做些什么。】 【说明练好之后，我会被他用。】 【如果被他使用可以让他舒服的话，那我就好好练琴。】 思来想去，默默的放弃了吧台摸鱼，跑到小舞台拿起了琴，开始库库狂练。 平静的夜晚，二人各有各的心思，互不打扰，唯独暗门里的宁宁姐，看着空无一人的吧台，叹了口气—— “店里雇了这么两个家伙，算是撞大运了。” —— …… “桀桀桀桀……” 晚11点。 阴森的声音从某哥特少女的手里传出。 有约在身的姜奈快要排练排得吐血了。 她万万没想到，吴悠是个琴魔。 这家伙一旦来了，就抓着所有人不放，非要进行时长为“致死量”的「18曲大连弹」，不完美不放人走。 这下好了，都不用妈咪和工作人员们现场监督了， 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uu对于练琴的高标准被投射到了所有人身上， 场上除了ari小姐无法连续循环唱上百首歌（声带会累坏）之外，别人都还在现场陪着她鏖战。 看得出，无论是湘，还是miya，都是狠人中的狠人。 “我不行了，我有事要撤了，下次再排……” 姜奈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再不去赴约就要迟到了，遂举白旗求饶，申请早退。 “什么？” 女巫猫探出头来，弓着身子阴森笑道： “明明身为至关重要的团队灵魂，却要临阵脱逃吗？你这狐狸贝斯，真不敬业呀。” “…？是谁最开始来都不想来，甚至放了我们两次鸽子的？” “那不是因为怕你们体力跟不上吗？什么事都得有第一次不是？现在打破了第一次，桀桀桀……感觉还挺爽的其实。” “……” 眼看着uu越练琴越魔怔，姜奈不禁朝着miya和湘投去求助的目光。 miya小小一只，但体力惊人，看得出她经常通大宵练琴，所以今天哪怕全程站着超过7小时，她也坚持下来了，并且将演奏的状态一直维持在最佳，实属逆天。 “你不能走。” 她直言直语：“你要去约酒，所以你不能走。” “！” 姜奈忘了，自己已经把动向同步给了孩子。 这下，队里炸了锅。 湘：“你要去找谁喝酒？男的女的？” “呃……” miya：“男的。” uu：“！哈哈，好呀你，妈咪不是说，队内外不准恋爱么？ 我还以为就我自己不想听妈咪的话呢！桀桀桀……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 她扣上琴盖，驼着背将小脸冲向姜奈，如好奇女鬼，示意她接着说。 姜奈扶额无言，只是做了个噤声手势，解释道：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是个合同工，来了办完事就要撤退的。而且我在天海的受关注程度远远低于你们几位大神，所以我偷偷的，是合理的。” “是吗？只要是偷偷的，就是合理的吗？” miya若有所思。 湘也是收了鼓棒，对成员们的私情感到有意思：“展开说说？” “……” 姜奈见势不妙，赶紧收了琴，将琴包背在身后： “对方是男的，帅的，地雷的，我喜欢的，网上认识的，奔现到一半把我鸽子了的，现在被我抓住要睡他的，这么个情况。好了我撤了，辛苦大家。” 话毕，踩着高跟，转身便逃。 湘和uu面面相觑，总觉得，这描述，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最后还是miya戳穿了姜奈的阴谋，直接面向uu，首次开口： “她要去勾引你的粉丝，昨天去支援你演出的那个队里的主吉他。” “啊……” 吴悠小脸一凝，脑中飞速运转， 三秒后—— “啊？！！” —— …… 地下排练室里炸了天。 而夜里的店外却一片安宁。 每到晚间，店的主人都会消失在夜色里，不知去做些什么。 姜奈顺着楼梯走上，在卷帘门门口刷了新到手的智能卡， 嘀嗒一声，顺利离开了囚笼。 “哎，果然在强队里也有强队的烦恼……并不是大家都很厉害就可以随便划水的。” 她拿出小镜子，站在电话亭前，借着路灯的光线，简单补了个妆， 今夜，依旧很美。 “喂，我在等你了哦。” 姜奈摸出手机联络苏澈，告诉他自己已经快到楼下，问他需不需要上楼接他。 “都可以，先在这里喝一杯也可以。” 苏澈很快回应。 “啊……套路我吗？” 姜奈不傻，心知万一自己在夜聆喝多了，今晚把他领回家的计划就泡汤了。 于是果断拒绝。 “我要等你下班出来，不然不行。” “好。” 苏澈没有执意要求，只是很平淡的回应了她的话。 她微微皱眉，察觉到他好像有些心事。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来到夜里十一点45。 苏澈反常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早退。 宁夜拦住了他。 “最近一直请假，元潇也跟着你一起请，店里的人手都不足了。小苏，一直这样，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宁宁姐双臂环胸，挡在门前。 “啊……” 苏澈开始组织语言，嘴硬道： “并非请假。” “嗯？” 宁夜饶有兴味，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肉体，视线灼热。 却听他一本正经解释了起来： “我是去外出处理客户需求，今天奈奈约我喝酒，我如果不去，万一她以后不来店里消费了，岂不是很糟糕？” “哦？还有这事？” 宁夜倒是没想到，约他的人是姜奈。 “那你走了，元潇怎么办？留她一人练琴吗？还有，待会儿谁送她回家？” “……” 苏澈听罢，觉得这确实是个问题。 以前每次一起打工下班，都是自己送小元潇先回家了再离开的。 而今要先溜，她的安全方面就成了问题。 “宁宁姐……这个……” 看着他求助的视线，宁夜无语了。 “你的意思是，你想让你的老板帮你送孩子？而且还是来打工的下属？” “是的，是这样的。” 苏澈正色点头，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 宁夜秀眉微挑，“我说小苏，你最近看上去真的是翅膀硬了哈。” 她欲要发作，奈何苏澈却早有准备，直接将筹码端上了桌—— “之前你问我毕业后要不要留下，我想通了。” “！？” 宁夜面色微变，侧耳恭听。 “我觉得可以考虑留下，因为宁宁姐对我一直都很好，我有感受到。所以，如果你愿意帮我送元潇回家的话，到时候我们可以细说全职的事情，如何呢？” “……你小子是把我想要的给玩明白了是吧？” 宁夜不禁被气笑了，叼了一口电子烟，直言不讳： “行。我今天开车送她回去。但是你，下次领工资时要跟我进屋，我发现金给你。” “……” 虽然危险，不过苏澈还是咬了咬牙，迟疑点头。 “成交。” “ok，走吧。” 宁夜侧了个身，放任他离去。 前脚刚走没一会儿，这时，元潇也背着小书包凑了上来，好奇不已的看着他的背影： “宁宁姐！刚刚你和他嘟嘟嘟说什么呢？” “……” “他怎么不管我，直接走了？他不要我了吗？” 孩子可怜兮兮的话语搞得宁夜母性泛滥，颇为不忍，于是笑眯眯道： “小苏今天要外出见客户，说白了就是上门陪酒。所以待会儿我送你回家，直接开车把你送到家门口。” “我不我不！我就要跟阿澈一起走！” 元潇听完都快要哭出声了，觉得师父都没有跟自己说一声，是不是讨厌自己了？ 但转念一想，今天他有心事，不开心，便也可以理解， 于是就抿着小嘴，背着包包，决定自己回家，不要宁宁姐送。 宁夜看到这情况，立马待不住了，当下灵光一闪，狠下心来说道：“这样，小元，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她最见不得孩子哭，尤其是清纯可爱的小女孩。 元潇这种招人喜欢的小家伙，除了苏澈以外，谁要敢动，能被她剁了。 “啊？” 元潇没太听懂，“他不是要见别人吗？我们怎么找他？打扰了他多不好。” “不。” 宁夜收起电子烟，从兜里掏出了一串车钥匙：“我们跟踪他，看看他去哪。” “！” “毕竟监督员工的出勤进度，也是身为老板的权利，不是么？” “好好好！” 元潇顿住脚步，双眸发亮。 这下，二人达成共识。 她老老实实的跟着宁夜下楼了， 空旷的店铺里，来的客人更少了。 —— …… 门口转角处，蜂巢储物柜的一侧。 姜奈背着琴，等待着苏澈的出现。 酒水全已备好，家里还特意的布置了下，参照情侣大床房的内饰弄的。 机会难得，今晚的计划也清晰明确，要么把他灌醉，要么拉他同睡。 跑是别想跑的，就算硬要回家，也得办完了正事儿再走。 姜奈在心中再次过了一遍计划，觉得一切无误后，拿出口红，再次于唇上补了一层新鲜的。 不多时，苏澈在黑夜中现身。 “等多久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 姜奈面上一紧，转换笑颜：“没多久，刚来。” “别紧张，我现在属于下班状态。说吧，去哪儿？” 苏澈拎着单肩包，状似轻松的询问道。 “说好了去我家，就在附近，走走就到。” 姜奈上前一步，近距离观察着他的脸，然后发现了不对之处。 “你是不是状态不好？今天……不开心吗？” 她以为是自己逼他赴约导致的他不开心， 而他却只是摇了摇头，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最近都这样，别太在意。” “啊……” 姜奈闻言，压力颇大。 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解决情绪问题。 “是乐队的事情忙的吗？” 她挽住他，边走边说。 “算是，但也不是。因为本质上，是我现在做的这些事让我很迷茫，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意义。 这导致我很疲惫，觉也睡不好，琴也练不透，就连想要表达的欲望都快要失去了。我觉得这不对。” 苏澈难得的，露出苦相。 “小澈……” 姜奈心疼不已，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向自己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在这种情形下，一切的欲望都如天降冰水般被泼灭了。 她想的，只是如何才能帮他分担一些压力，让他不再那么痛苦。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你已经在帮我了。” 苏澈看向前方黑暗，跟着她一路前行，“你在帮我带顾织，所以已经在帮了。而且帮了大忙。” “是吗……” 姜奈回忆着课上的不顺，有些心虚。 且不提自己是不是把所有精华知识都倒了出去，单是顾织那叛逆的性格，就很难说是自己的辛苦付出产生了效力。 她想了想，决定从根源处帮他剖析问题。 “如果乐队是不开心的源，那小澈不玩乐队就好了呀。” 忽然间，她说出了让他微微一怔的话。 “不玩？” “嗯，我听说，凡有事情使你感到痛苦，那么直接一刀切，远离这件事，就不会迎来继续滋生的痛苦。这也算是情绪上的一种「止损」。” 她以自己举例道： “我之前喜欢录视频，然后呢，录很多喜欢的歌、好听的曲子，在网上发。可是除了你经常夸夸以外，别人大多是喷我的，而且不喷琴技，只喷我的身材。 嘿嘿，你可能不知道，我把那些言论都给删了，把那些人都拉黑了，所以你才看不到。但实际上，我后台是一直一直在被人身攻击着的。” “……” “直到有一天啊，你离开了我，不再关注我。而我仍在被那些人谩骂嘲讽……这一刻，我才终于想通—— 我选择放弃录制。 我不录了。 我远离了让我不开心的事。 它们是焦虑的源，我切断了，所以就没那么焦虑了。” “啊…” 苏澈听得入神， 毕竟完全能联想到，当初的奈奈，会怎样被网暴。 走形的身材，社恐的人格，不加滤镜的直拍，昂贵的乐器…… 那时的她，与现在判若两人。 像未入仙门、未成为仙女之前的凡人。 最原始的凡人。 “小澈，我觉得你现在也似乎走进了差不多的误区。” 姜奈温和的，在他耳畔安慰道： “你看上去很累，或许不是肉体上的累，而是精神上的累。这些疲惫，可能是源自人际关系，亦或是你自己给自己施加的巨大压力。” “…” “我猜啊，你和我一样，都是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 “嗯。” “你不想看到懦弱的自己，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只是人群中普普通通的那一个。 曾经的你想表达很多，而在遭遇某些挫折后，这样的表达欲变得越来越少、甚至几近于无，这才导致你慌张，导致你焦虑到生病。我说的对吗？” “嗯……” 苏澈点头，同时停下了脚步。 对姜奈的话表示认同。 “有些走不动了。” 他无力道。 “啊…要我扶着你吗？” “你已经在扶了。” “……” 姜奈骇然发现，此刻的苏澈，身上的重量轻得吓人。 就像一片羽毛，或是一板随时可能会碎掉的拼图。 他的身体是没什么肌肉的，是完全亚健康且病态的。 他的意思是他走不动路了，而就算被自己扶着，他也失去了移动能力，这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他好像躯体化发作了。】 “我……我们去那边坐坐！” 姜奈左右张望，立刻在附近发现了刚刚途径的电话亭。 “那里不错，里面还有个座位，走，我们去歇一会儿。” 她用全身的力量，撑着他的身体，艰难的将看不清道路的他扛到了电话亭里。 “是熟悉的地方。” 苏澈瘫坐在椅子上，看着亭顶昏白的灯光，感受着周遭不超过一平米的逼仄空间，竟滋生出一种扭曲的安心之感。 “小澈，你病情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还逞强和她们玩乐队？这……这不应该的呀。” 姜奈有些心慌。 虽然早就猜到他可能不健康， 但眼下这样状态的他，别说自己了，恐怕连跟他同居的别的猫，很可能也没见过。 亭外，黑色雷克萨斯里的两女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宁宁姐，阿澈他怎么了！他是被姜姜老师下毒了吗？” “……胡扯，他都没吃喝她给的任何东西，怎么可能中毒？” 宁夜无奈摇头，根据自己的判断，说道：“他这是症状发作了，我知道他有时候会精神恍惚，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症状……” 元潇小脸上满是担忧，听到这二字，立刻反应道：“哦对！前段时间我还陪他去医院了来着！但当时医生说他没病呀，他自己也说好转很多了！可是……” 孩子不是很理解。 回忆着当天的情形，觉得阿澈是不是遇到了庸医。 宁夜却是若有所思： “他身上的病，是会随着身边的环境而改变病程的。 之前在我店里打工的时候，他每天三点一线，也没有太多的烦恼，除了偶尔炫压抑的在那emo以外，就没别的了，算是病情稳定； 但自打遇到了你还有其她的野猫之后……他可能就扛不住了。我猜测，复发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在店里时他还硬挺着。” “……那、那怎么办呀！我们怎么才能帮帮他？这种病有没有特效药呢？” 孩子想得简单，认为治病就得吃药，吃了药，病就会好。 殊不知，世上很多疑难杂症，是没有解药可寻的。 面对不远处的情况，宁夜想了想，不确定的，给出了一个主观答案—— “有。但可能……会很残酷。” “欸？是什么呢？” “一切的心理疾病往往源于思绪繁杂紊乱。而要想让他的躯体化症状消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他忘却自己处于病痛当中，将他的全部注意力全部剥夺——” 她的话有点难懂，听得元潇似懂非懂， 然而孩子得出的结论，却让宁夜听得表情精彩… “也就是说，他的选择太多了，而如果谁能把他给关起来调乖，他可能就不那么难受了，对不对？！原来小姜老师今晚要和他做的，是这样的事情吗？” …… …… (本章完) 第128章 就算你想做些什么，我也无力还手的 第128章 就算你想做些什么，我也无力还手的，对吧？ 苏澈短暂歇息，艰难恢复少许精力。 被姜奈搀扶着，一点点向家中走去。 她家的位置并不远，就在河岸街的中心区。 但苏澈这样的状态，若不背着，连这500米的步行到家都很难实现。 于是，宁夜带着元潇出现了，称要开车送二人回去。 姜奈见状，心知今夜计划要泡汤， 毕竟他身体状态很差，硬要夺些什么，恐怕效果不佳， 还不如温柔以待，好好照顾他，先将他身上的症结缓解，然后留下良好的印象，来日方长。 “好的，那就辛苦了。” 权衡利弊后，她接受了宁夜的好意。 于是，来家中做客的又多了两人。 —— …… 作为一名职业化妆师，姜奈并不缺钱，而且任何金钱上的需求，师母都会帮她解决。 因此她租的公寓是9000元一个月的仿全季酒店式60平一居室，对一个人住来说，规模完全足够了。 “哇！小姜老师，你家怎么像酒店一样啊……那个圆圆的紫色大气球是什么？是可以坐的吗？” “小孩子别问。” 姜奈打开门引着众人进屋，元潇一眼就发现了里面奇怪的布置。 满配的化妆台，造型奇特的沙发椅，枕头底下露出一角的粉色口香包装盒， 以及抽屉里隐约可见的透明色瓶瓶罐罐。 孩子是真不太懂，所以顶多好奇， 但宁夜毕竟是成熟女性了，一眼就明白了，这阵仗……说明姜奈之前是想搞个怎样的大活儿。 “人送到了，我们坐会儿就走。” 她无心干扰魅魔的规划，但要确认苏澈的身体能否接受这么大的折腾才可以， 否则被玩坏了，后天上不了班了可怎么行？ “不急，小夜，喝杯茶也没关系。” 姜奈客气了两句。 她倒是对外人的到来并不抗拒，毕竟知道宁夜是夜聆的老板娘，属于苏澈的上级， 而元潇就更不一般了，那是他的宝贝徒弟，同时也是乐队队友，这样的关系，放在哪里都是比较能打的， 如果可以借此机会多获取一些情报，于己而言有利无弊。 “你们稍微在这里坐会儿，我去把他扶回房间再给你们做水。” 她说着把苏澈送到了卧室内，并为他褪去了外套和裤子，将他投进自己宣软的被子。 姜奈的闺房走的是极致简约路线，色调是黑灰色，完全符合苏澈的审美。 平日里，生活方面也是尽可能断舍离， 多余的东西不买，不必要的东西不添置，这样可以让自己在搬家之时少扔点东西，减少一些内耗和焦虑。 “小澈，你先休息会儿哦，困了就直接睡，没关系的。我接待完客人就回来陪你。” 她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 确认他困意浓郁，无力回应后，这才放心转身，抬起素臂，熄灭了灯。 【看来今日不喝酒也能实现比宿醉后还要明显的效果呢。】 她感叹着他身上的伤痕累累，而后回到厅内开始烧水。 房子格局是一厅一卧一卫，没有厨房，因为公寓不让开火。 姜奈从冰箱里取出冷萃咖啡液，简单为坐在沙发上的二女准备了两杯冰咖啡。 “不是说好做茶吗……？” 时值午夜1点，宁夜看着这杯冷萃面露难色。 “抱歉，家里没有茶叶了，就剩一些提神用的小饮料，别嫌弃哈。” 姜奈笑了笑，没多解释， 元潇却是来者不拒，直接捧过杯子就要干杯。 “小元潇，喝了这个，可是会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撑到天亮的哦。”宁宁姐提醒道。 “没事！反正我回家了也是要练琴！不影响的！” 孩子倒是实在，咕咚一口就饮了半杯，连道美味好喝。 姜奈自己也拿着加冰玻璃杯走来，陪着她小啜一口，而后愁容不减的坐在了沙发对面。 “小元潇，小夜，你们早就知道他身上的问题了么？” 她回首看了眼黑漆漆屋内，不放心的将话题转至正事上。 “嗯，他来我店里打工的早期是能够伪装得跟正常人一样的，没想到这才没过半年，就已经撑不住了。” 宁夜微微一叹，瞟向里面房间： “有一次我看到他在吧台后面拿着一板药在犹豫，对着那药片瞧了半天，然后又盯着说明书琢磨了半天，给人感觉好像在纠结吃不吃一样……最后到底选择了没吃。” “……” “后来我在监控里又确认了下，果然是成人抗抑郁类药物，同时也治疗焦虑症状。 他的焦虑大于抑郁，因此他有时做事会讲求效率，说话的语速也快于常人，只是他自己没发现而已。” “！” 一旁的元潇竖着耳朵听着，忽然插话道： “雀食！阿澈讲课的时候说的东西就内容量很大，恨不得一下子把知识全部塞进我的脑子里似的！可我小小的身体根本就装不下嘛！” “……” 姜奈结合自己现有的线索，询问道：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把一些事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导致这些压力层层迭加，压缩到一定程度引爆了呢？小夜，你对他可能愁苦的事情，有什么眉目吗？” “这个……” 宁夜沉默数息，不确定的给出答案，“他似乎很在意一些角度奇怪的问题——比如他是怎么来到店里工作的，比如他的生活有没有被不该介入的人介入之类的，而且他之前刚来时并没想要玩乐队，据我观察，是因接触到元潇之后，才改变了想法……” “什么！” 元潇一听，登时兴奋得站起了身，“我吗？我这么重要的吗！” “嗯……毕竟之前他也从来没把琴带到过店里，在我看来，完全就是放弃的状态。” “啊！那就是说，我让阿澈活过来了！不然他就要跟音乐分手了，是不是！” 元潇喜滋滋的，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姜奈也重新打量了下眼前的孩子， 眯眼观察，可以发现她的身上，确实有种能够带给身边人活力的气质。 而且练琴方面，这么欢脱的性格居然能坐得住，入门进展飞速，这也是令人没想到的。 “也就是说，他接触了你，然后认可了你，觉得某些事情有戏，所以才会重新启动了某些计划，并且由此陷入焦虑，是这样吗？” 姜奈的分析逐渐接近真相，元潇却是沉浸在喜悦当中，提供不了什么更多的东西。 但有一点，是她可以确定的，那即是关于竞争对手的事—— “安晴也和我是同期入队的！小姜老师，该如何确定阿澈是因我改变，而不是因为安晴那家伙呢！” 在好胜心这一块，孩子从不疏忽。 “呃……” “还有姐姐！她也是在我之前不久跟阿澈学琴的！我们三个人入队的时间都一样！所、所以，到底是不是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个呀……我总感觉自己是被他捡回来的……” 元潇在意的点非常简单，她想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回想着那天被「水色」剔除在外，哭哭咧咧的跑向学校大门，一头撞进某人的怀里。 元潇不禁小脸微红，不要意思的补充道：“我觉得吧，他也可能是因为可怜我才把我抱走的，因为阿澈他是个善良的好人……只是表面上冰冰冷冷的，嘿嘿……” 姜奈若有所思。 “无论怎样，误打误撞让他坚定了某种路途这件事是肯定的，元潇，你改变了他，同时也让他陷入了更大的漩涡，这一点福祸相依，暂且谈不上是好是坏。” “啊…” 孩子被吓了一跳，“就是说，我也可能害了阿澈，是吗！” “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他因你而达成目的，说不定能一举解开心结，实现更高程度上的解脱。 所以你首先不能慌，要按照他为你规划的道路行进，这样他心中才能有底，能够减轻一份焦虑。” 姜奈完全站在苏澈的角度考量，孩子也是听得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如果能够治疗他，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真的！就算是让我现在进屋陪他睡一觉也绝无问题！” 孩子演都不演了，突然小鸟一样起身，飞扑向卧室。 “想得美。” 姜奈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回身边，并且死死按在了一侧的座位上。 “呜呜呜……！你怎么欺负人！宁宁姐救我！” “呵，在我家里，我就是医生，今晚的物理治疗得归我。你要是想分一杯羹，得等到他去你家的时候自行争取。” 在原则问题上，姜奈毫不让步。 “好吧好吧……” 孩子理亏，只好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量你今晚也干不了什么。你要是趁他虚弱对他干了，那你就不是好人！你是坏魅魔！吸人精髓的那种！” “本来魅魔就没有好的，啧。” 姜奈不以为然。 “！” 几女的分析被孩子的举动给打岔了，但宁夜根据姜奈的推断，还是隐约摸清了一些东西。 【乐队……之前是不必要的，现在，反而成了他全情投入的必需品。这意味着什么呢？】 “说起来，前几天也有人联系我，说要跟我合作，做一笔大买卖……” 宁夜面露沉吟。 “什么买卖？”姜奈好奇问道。 “说是让我把店里的监控同步给他，然后他会定期给我打钱，而且钱非常多……基本上能抵消我每个月的店铺房租……” “沃趣，这么多？” 姜奈掐指一算，「夜聆」的店虽然在二楼，不算一楼门市，但地段儿毕竟也是在市中心区域，还是天海市的价位…… 这月租，不可能低于8万块钱来的，年租接近百万是肯定的。 “嗯，我本来很心动啊，但是那人似乎是冲着小苏去的，还提了额外的要求，让我把关于他的全部动向一五一十的汇报。甚至要写「日报」，像他妈的上班的一样。” 宁夜啐了一声，“老娘本身就讨厌这种限制，而且考虑到这样把店内动态交给别人，很容易出现安全隐患，于是就没同意，眼睁睁放弃了那一百万的进账。哎。” “……” 对于宁夜的重磅情报，姜奈和元潇都是完全没有怀疑之意。 元潇当场就举手问道：“宁宁姐！是不是那天来店里说要‘谈生意’的那个黑衣人！” “嗯，你看到了的，是他。” “哇！西装革履的，像是大公司里给老板做事的男秘书！还戴着墨镜，看不见脸！” “是。” 宁夜点了点头，“一般能有这种实力的，肯定背后有着个靠山。不过，什么大企业会对小苏这么感兴趣呢？难不成我真捡到了宝？” “不是你的宝，是我的！” 元潇在细节方面十分较真，立刻纠正道。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吧。” 宁夜无意争辩，只是让着孩子，“总之，小苏既然在我这里打工，我就有义务保护他，哪怕100万再诱人，我也不能对不住他，这是我的想法。” “……想不到，你这样重视他。” 姜奈暗暗点头，觉得宁夜身为老板娘，确实做得很到位了。 殊不知后半句话宁夜没说—— 「万一到时被他发现我在幕后当推手，那我再想吃点嫩草可就不太现实了。」 “确实，毕竟我很中意他。” 她抿了口咖啡，面不改色道。 —— 时近3点，元潇滋生困意， 身为夜猫子的宁夜也是昏昏欲睡，对刚刚喝下的冷萃表示怀疑…… 姜奈得意一笑，聊到一半，忽然露出獠牙道： “怎么样？是不是困了？要先回家吗？” “啊……” 元潇觉得奇怪，按说平常这时候自己还在练琴或者猫在被子里玩手机呢，不可能困的， 今日喝了咖啡居然已经眼皮打架了，这不科学。 “嗯……那就、就先回家吧……” 她捏了捏宁宁姐的衣袖，表示要她送。 宁夜点了点头，强打起精神，道别了精力十足的姜奈。 “那我们走了。” “欢迎再来。” 姜奈面不改色的送二女到门口，带着笑意，忍住心中的亢奋，咔哒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呼……” “可算送走了。” “要不是在咖啡里放了不少安眠的成分，今天晚上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魅魔的坏水儿向来十足， 而且，这也不能怪她， 追溯起来，这招是跟元潇的姐姐学的，四舍五入，是顾织的责任。 “很好，看来我也该去冲一下了。” 她转身瞧向卧室内， 带着嘴角的笑意，抓起黑色蕾丝睡裙，大步迈向了浴间。 —— …… 恍恍惚惚中， 苏澈身体一震，手指关节弯曲，麻木了许久，随后，被陌生的环境给惊醒了。 带着香意的味道沁入鼻息，类似沐浴露的味道，又似身体乳的奶香， 比起家猫要更成熟诱惑一些，而且蕴含着一丝神秘的层次感，令人心生探索之欲。 他下意识翻了个身， 下一秒，呼吸受阻。 像是埋进了什么温柔之地。 “小澈，你休息得怎么样啦？” 耳边传来奈奈的轻唤，苏澈发觉枕边之人并非安晴的一瞬，登时精神一振，仿佛被尖利的东西给刺痛了般，产生了些许应激反应。 “啊，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奈察觉到他好像有点抗拒，不禁感到有些担忧： “其实我一直在为了这一天做准备……我想着，只要变成这副模样，你就可以接受我，忘却我那些令人提不起兴趣的过去。” 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对着他紧闭的双眼，继续倾诉着， “小澈，你知道吗？我怕你嫌弃我不够美，所以不断学习化妆术和护肤保养，想改头换面，比明星还要拥有更多的性张力； 我又怕你嫌我身材不够好，关键之时提不起兴致，所以我一直一直倚靠节食来减肥，一天半顿饭，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吃几顿正餐。 我想着，只要这样，就能达到你心中对于异性喜欢的基础标准。” “当然，我知道你琴弹得很好，所以我又怕我内涵不够深，配不上你的精神需求。于是我开始拼命练琴，比以往还要拼命的去练。” “我询问了我的师母，跟她说了我的情况。她很支持我去用正确的方式勾引喜欢的人，并且提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她说：‘魅力并非单单靠外练，而是要结合「内修」。’” “一开始，我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直到最近，我结识了ari，结识了可以真正算得上是内外兼修的无瑕之人，我终于发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天堑鸿沟。” 姜奈轻轻一叹， 不顾他是否在听，是否装睡，只是将自己这么多年憋在心里的话全盘托出，生怕他明日一早提起裤子消失， 她的语调带着一丝颓然，可怀抱却是越抱越紧，像要将他搂碎在自己的温柔乡里。 “ari的容貌很像我师母年轻时的样子，是内收且精致、五官天造地设如艺术品般，身材恰到好处，该有的皆有，而不该有的内涵亦然至臻至善，足以降维打击其她女人的程度…… 往那儿一站，但凡是雄性，都会在心底恨不能把她亵渎一万次、一亿次的类型。所以，她的录制从不露脸，她不喜欢被人意淫。” “我啊，看到她那样完美，便觉自己的努力还不够多，便又开始否定自己，觉得是不是单靠后天的拼命果然不能弥补先天的差距。” “可就在前几天，温柔的ari对我说，她自己也是一束「假」。 我……当时，我震惊不已。” 姜奈幽幽而谈， 苏澈双目紧闭， 听觉系统却完全开启， 对这段故事在意到无以复加的境地—— 【ari……？ari……难道说。】 是「她」？ 只听姜奈继续道： “我问她，假是什么意思？她只是笑着回应了我一句话—— 世上没有真正的鲜会比假艳丽。 当时我就明白了，她……也并非先天修来。 无论是她的颜，她的身段，她的声线，她的才华，亦或是她身上那倾倒众生的气质…… 那一刻，她给了我自信，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愿意成为她的队友，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我喜欢假，因为我就是虚假的个体。我也喜欢与假待在一起，这样遇到喜欢的人时，他就分不清到底哪一朵才是假，反而会天真的猜测，「或许里面至少有一朵是真」，嘻嘻。” “……” 苏澈已经无法继续装睡了， 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身前的奈奈，穿着的睡衣十分大胆，是黑色吊带袜睡裙，说是情趣装扮也不过分， 雪白肌肤，滑如绸缎； 她的长发披散，妆没有卸，视线迷离涣散。 但借着月光可见，她那巴掌大的绝美小脸上，此刻满是自我否定的神情。 明明自己就在眼前，她也只是紧紧的拥搂着、像是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偷来了一个只能享受一晚的玩具般，双臂抱住自己，时而用力，时而失去全部力气，软绵绵的，一如她表面坚强实则脆弱至极的心。 苏澈张开了口，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喜欢的人不是没有，但比起姜奈，自己甚至连变成「假」去追求对方的资格都不存在， 因为对方类似昙，一现过后就会消失， 连给你改变的机会都没有，连「时间」都不会为你留下。 「见过的人会在眨眼过后从记忆里消散，今生今世再难相见。」 “我的人生并不好到哪去，从小到大我没有任何获得感，没有任何存在感，没有任何自我价值的实现，哪怕一次，一次都没有。” “所以奈奈，你的故事我完全记下来了。我想说，你也不要再哭了，你比起我来，至少已经变成了艳丽的假。比起ari来，似乎也将差距缩短到没有起初那么巨大。今晚我躺在这里，如你所见，身体状态不是很佳。所以你啊……” 他顿了顿，在心中纠结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般，用实际行动安慰道： “就算是想对我做些什么，我也毫无还手之力的。你说呢？” …… …… (本章完) 第129章 清纯魅魔还需修炼家猫与野猫 第129章 清纯魅魔还需修炼·家猫与野猫 醒来之时是在熟悉的环境里，一切像是梦境的回放。 早上9点，苏澈睁开双眼， 看着自宅的天板，面露一丝疑惑。 记忆出现了错倒，想不清到底是怎么回的家。 难道是那句「无论如何不能夜不归宿」产生了作用吗？ 眯起眼眸仔细思索，回顾，想要将记忆找回。 【啊。】 忽然想起—— 【奈奈似乎并不喜欢自暴自弃的自己。】 所以在昨晚的最后，到底是昏天黑地还是浪静风平？ 苏澈欲要起身，研究研究自己。 奈何身旁的家猫此刻正乖巧蹲坐在旁，一言不发，表情复杂。 “？安晴，怎么了吗？” 苏澈撑起身体，靠在枕头上，活动了下类似剧烈运动过后，颇为僵硬的四肢。 家猫沉默着摇了摇头，虽未言语，但却能看得出，她的心情非常不妙。 “安晴？” “你的身上，全是香水味和一些特殊味道。” “啊……？”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忽略了即使回家，也得做好后续处理的这项大事。 但自己昨夜明显精力不振，能找得到家门就不错了，肯定无法事事俱到，不露任何一丝马脚。 “我昨天去陪酒了。”他说。 “嗯。我知道。” 安晴后半句话没说，其实可以通过香水味的种类来分辨出，对方是谁。 【和上次排练室里坐在一旁的姜奈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那天排练室里，只有自己的味道、顾织的味道以及姜奈的味道， 元潇不喷香水，所以没有味道。 顾织的味道是内收且深沉的、带有一丝糜乱意味的香意，不刻意去寻找，根本很难发现； 而姜奈的味道就非常明显了，是成熟高档的坏女人的味道，比起自己的少女甜香更加容易辨别前后调。 【唉…】 安晴心中答案明确，但却并未表露。 苏澈用余光扫了眼手机，见屏幕上悬停着姜奈发来的留言消息—— 【多谢款待，小澈。上楼后记得给我发条消息哦，嘿嘿，我们下次再约。（恶魔笑脸.jpg）】 “……” 他无奈扶额，将手机反向叩在了床上，屏幕朝下，心虚遮挡。 心道这下完了。 此时此刻，全都想起来了。 昨夜3点——早上6点，虽然只有短暂的三小时，但却是人最容易感性的情绪发泄时机。 奈奈袒露真言，自己在感同身受下对她产生出心疼之意，于是…纵容了一些原则上的问题。 好在，她虽然身材是魅魔级，但清纯程度不亚于一张质感惊人的白纸， 只不过被包装在精美的黑色礼盒里。 让她主动，她也只是浅尝辄止，东西道具买了一堆，网上的知识没少看，真到用时竟然不太会了…… 导致寸止， 到最后还是未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不过，魅魔缠绕必不可免， 自己在家里和家猫是什么距离，那么在奈奈家里跟她一起就是什么距离， 甚至要除以二。 半清不白的关系似乎是姜奈最喜欢的，因为这样遇人质问还能说「只是睡了个素的」，实际上到底素不素……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此刻，问题回到眼前。 “澈澈跟我说，完成某个目标以前不会打破界限，但是你身上的味道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猫的委屈总是让人难以回避。 “确实没有打破界限，我顺利的回来了，没有夜不归宿，也并没有失去什么东西。你不信，可以检查一下。” “真的可以吗？” 安晴闻言，猫瞳微凝。 紧绷的表情略微松弛了，似乎对这样的特权很感兴趣。 “当然。” 苏澈按兵不动，其实他也不确定少女会想怎么查，以及查什么。 凭现在二人的关系，如果她硬要查一些敏感内容，那么自己并没有把握顺利熬过今日，容易爆炸， 不过根据《灵之道》当中的记载，「权利不可滥用，恰到好处才能实现长期收益，贪婪会导致全盘皆输」， 这段话是刻印在了少女心底的， 因此，她的检查方式竟然是—— “那我要确认澈澈从别的猫家里回来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我。” “……？” 苏澈没想到，安晴表面吓人，实则软乎乎的，毫无攻击性，提的要求也完全就等于没提。 “你想怎么确认？” 他心中松了口气，笑着问道。 “我今天要全程跟着澈澈出门，自行判断澈澈与其她的猫猫之间有没有猫腻！” 她给出了执行方案。 “啊……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门？” “因为这不用猜，澈澈每天都会把行程排满，连呼吸都是次要的。 而但凡出门，澈澈就必定会被可爱的女孩子缠上，毕竟你的身边没有男人。” 安晴似乎早就摸透了他的出行生态， 当然，这与偷偷尾行跟踪了n次得来的结果是密不可分的。 “好吧……那没问题，我想一下待会的安排。” 危机暂时解除，他拿起手机下床站起，直接走向卫生间区域。 借着洗漱的间隙，将昨夜的留言一条条的过了遍—— 最上面是miya发来的： 【养猫的，你今天说要陪我去maimai，然后一起练琴，不要忘记。】 “……” 苏澈不禁诧异，“什么是「养猫的」？” 这样的新称号令他感到匪夷。 不过想起是从miya口中说出来的，就也不奇怪了。 天才少女的脑回路无法揣测，很正常。 “ok，今天睡过头了不好意思，我洗个澡，中午就出门陪你，然后我们下午练琴，就在「晴天游乐城」门口会面好了。” 说到这里，他补充了句，“啊我可能要带个朋友一起，你不介意吧？” 【介意。】 miya秒回。 “……” 很明显，孩子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说起话来往往也是直抒胸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以今天原本的二人约会，有了别的猫参加，这对于连雅而言是非常不好的，她当然会不愿意。 “这样，我多陪你会儿，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我们再合奏一下子，你看行不行？” ——《坏水儿大法·奖励三连击》， 效果是在对方感到委屈时瞬间空投三倍的奖励，造成混合式迭加打击，对于关系处于起步期的目标来说，效果奇佳。 果不其然，这招战术评级为38下子的技能直接让miya改口了，想都没想就直接痛快道： “那可以。” 苏澈不禁莞尔， 觉得还是小猫好哄。 小猫没有复杂想法，给块就能很开心。 对于好哄的猫猫，他是愿意付出更多的心思照顾的。 眼见解开了二猫会面前的冲突，苏澈终于得以喘息， 洗了把脸，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自己还是那个自己，除了身上满是奈奈的香气。 “看来不洗个澡，是去不掉魅魔的味道了。” 他打开热水器，决定趁着身体状态尚且能够活动，赶紧洗去一身的魔气，避免到时miya也嗅到不对劲的味道。 猫猫嗅觉灵敏，很容易察觉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 “对了。第二条……是空白发来的吗？” 留言摘要上，空白的召唤也出现了—— 【佬，你已经很久没有带我啦，忙完了嘛？】 “呃……” 心中不禁一虚。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忙于乐队的事，鸽子了她至少两次。 再不维护维护金主，恐怕她就要提前飞来天海，找自己好好的理论理论了。 这样不妥。 【佬，最近我变强很多，已经可以在鬼服里大杀四方啦！我按照你说的，「充分发挥自己擅长之处」，严格照做！ 直接选择了躲在草丛里当老阴那什么的路线，往狙击方向发展，力求一击必杀！ 现在的我，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噢！估计连你跟我一对一的话，也大概率会被我摁在身下。】 空白似乎很开心，但一直独狼开荒，她觉得还是不如一起玩有趣，所以再次发出邀请。 苏澈想了想，回道： “那就今晚或者明天吧，我抽空去趟网咖，你有时间的话就上线，我验收一下你的进展。” 他认为miya本身就对网咖那样的环境不怎么抗拒， 而安晴的话，更是完全由着自己， 她只想跟着行动，自然也不存在不想去之类的问题。 所以如果饭后去家楼下的网咖开个荒，理论上应该是能实现的。 【大不了开个三人包间就好。】 此刻的苏澈萌生了危险念头。 未及多思，空白仍旧踩着时差秒回，【好的佬！那我就把自己绑在电脑前的椅子上翘首以待了！等你！】 “……奇奇怪怪的发言。” 他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在了不会被淋浴喷到的镜子左侧，自己则试过水温后褪去衣物，进行一番全方位的洗漱。 —— 时间流转，来到上午十点半。 苏澈和安晴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同出门应约。 见他出去玩也背了琴，少女不禁诧异，问道：“澈澈今天是有演奏计划吗？” “倒也不是。只是合奏一下。” 关于miya的事，他没必要跟她藏掖，直言道： “我找了专业人士来陪我练琴，毕竟总是把精力放到大家身上而疏忽自己，容易导致停滞不前。” “欸？专业人士……？可是……打车软件上的目的地是游乐城欸……” “那不要紧，玩是玩，练是练，玩完了练，练完了玩，都不冲突。” 苏澈有着一套自己的系统处理逻辑，听得安晴似懂非懂，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心思琢磨这个了，因为她发现，上车之后，他在利用路上的时间拿手机看一些游戏的攻略，完全沉浸。 “这……这是……maimai？！” 少女坐在后排，侧目见到手机屏幕上居然是地雷系们耳熟能详的火爆音游，一时间不禁大惊失色，问道： “澈澈，你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 “！” 苏澈也是心中一紧，暗道糟了。 忽略了家猫大概率会对这游戏感兴趣并且想要加入的事…… 只是敷衍道：“我没有染上，我只是最近稍微研究了一下。” “稍微研究？可你看的视频，是紫色12+级别的大师谱呀……你跟我说是稍微研究吗？” 安晴并不好唬弄，她明显早就在小红本里见到许多地雷系痴迷此款游戏，所以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眼见他是要去陪别人玩maimai，而非自己，她不禁想起了一句网上极具杀伤力的圈内话语—— 「今天跟你男朋友拼机的人……仍不是你吗？」 谁能想到，这种情况会在自己面前重演。 她立刻炸毛了，凑上前来可怜巴巴道：“澈澈，这个游戏，如果是男女拼机的话，就很容易……很容易成为好朋友！” 她的表达很委婉，苏澈却只是点了点头： “确实啊，第一次一起玩会跳出加不加好友的选项，点击‘好的’之后会提示你们已成为最佳朋友，是有这么回事。” “！！” 家猫快要哭出声来，捏住了他的袖口，恳求道： “你……你至少不能和别的地雷妹妹一起玩这个……！” “啊？” 苏澈寻思着，miya到底算不算滴泪呢？ 如果按照她姐姐给她提供的穿搭来看的话，百分百是算的。 而安晴既然如此在意这个，那就按照功法上的解决方案，化解这份敌意就好了： “你别担心，只是个游戏而已。游戏又不会令我沉迷，而且，miya的话，人很不错，或许你们也能聊得来呢。” “……” 安晴放弃治疗了。 miya是谁并不重要，她只在乎，他的身边新增了能够一起打游戏的地雷妹，而且看架势，还要一起弹琴，一起合奏。 这种情况实在戳心，但如果不来吧，又会在意他的行动，一直跟踪也不是个办法。 自己在他身边，至少能对别的女生起到一个警醒作用，告诉她们，他已经是有猫了的主人。 这样一来，野猫就会识趣退散， 个别不肯走的，自己再想办法去咬死她就好。 【哼，我倒要看看，她是一个什么猫子。】 安晴带着巨大敌意，决定去会会即将见到的野猫。 如果说元潇是野猫中的战斗猫，那么很快，她将深刻的从miya身上认识到猫群物种的多样性。 —— “啊……好可爱的一小只……” 「晴天游乐城」门口，miya穿着kry的黑色水手裙，背着琴，低着头，安静的看着脚尖前的地面，也没有玩手机。 一动不动的样子萌乎乎的，令人心喜。 【她在干什么？】 当安晴滋生这样的问题后，苏澈却能第一时间意识到—— “她好像在乖乖的等我。” “……” 第一下子，安晴就被那只野猫给吸引到了。 与元潇那一类元气十足活力满满的猫猫不同，miya是那种蔫蔫的、安安静静的，会在指定好的位置一声不响地站着的无主见小猫。 这样的猫，往往在遇到新主人之后，主人说1就是1，让往哪坐就往哪坐， 绝不会和主人对着干。 而这种性子，极其讨人喜欢。可以说是争宠之路上的一匹黑猫，想拦都很难拦得住。 “miya！” 果然，苏澈像是受到吸引，直勾勾的大跨步迈了过去，有些像是去幼儿园领取孩子的家长。 “等多久了？” 他问道。 “……刚刚到。” miya揉着发酸的肩膀，将琴包解了下来，用手拎起。旋即望向他身后，歪头询问： “那是……上次和你一起同台演出的那只吗？” “哦，没错，她叫安晴，是我队里的vocal。今天在家闲着无聊，就一起跟过来玩了。” 苏澈简单介绍。 “噢……” miya早就见过安晴了，甚至不久前还和她坐在了剧院里的同排vip座位上，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是那只身份高贵的家猫。】 孩子在心里嘀咕了句， 也不主动打招呼，也没有过多攀谈之意， 只是默默转身，社恐的跟在苏澈身后，等着他输入「晴天游乐城」的密码然后一起进去。 “……” 这一幕，搞得安晴出现了幻觉，觉得自己好像才是外来者…… 【为什么澈澈和她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就像是天生一对啊？】 【很自然，也很……匹配？】 【有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好奇怪……】 安晴的第六感很强，往往不会对关键之事判断错误。 比起元潇，比起姜奈，miya和他之间明显没见过几次，关系肯定不如其余几女深厚， 但不知为何，两人站在一起，就离奇的像是哥哥和妹妹，哪怕实际年龄方面，miya并不比苏澈小几岁。 “嘀嘀嘀、嘀嘀嘀……” 啪嗒一声，正确的密码使得门锁打开。 苏澈引着二女进入： “走吧，今天又是包场的一天。这家机厅真奇怪，每次来都没人。” 他最喜欢的， 就是一进门发现所有设备全部联网通电，但内部一个人都没有的状态。 “哇，这里……何止是没人啊，就连工作人员也没见到一个，连只鬼都没有，好诡异。” 安晴跟进来以后，不禁大为震撼。 “他们就不怕设备被玩坏，或者是丢东西吗？” “应该不会，毕竟除了我们，别人似乎没法进来。” 苏澈对于机厅的历史没有太多探究兴趣， 总之，钱了能有地方去玩，就是好的。 这时连雅顿住脚步，伸出小手指向另一端—— “苏澈，你看。” “嗯？” 他微微一怔，顺着miya示意的方向望去，下一息，不禁咦了一声：“不是，这地方怎么凭空多了个舞台……？” 苏澈眯起双目，瞬间判断， 前方原本是一块空地的地方，上次来时明明还什么都没有，这次却搭建起了极为专业的类似小型地下livehouse级别的半人高舞台。 明明是在机厅里，打游戏的地方，却出现了调音台、聚光灯、反听、谱台、以及两个电子管音箱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练琴设备…… 甚至，连牌子都是苏澈最喜欢的大马勺。 “这太奇怪了。” 他立马加快脚步，走过去细细观察， 果不其然，“全部都是新搬来的，根本没有使用痕迹，也至少是95新以上。” 就仿佛量身定制，这家无人看管的机厅摇身一变，变成了真正意义上可以实现“玩完了练，练完了玩”的地方…… 若未来再要升级…… 恐怕就会演变成“玩累了直接睡”的梦中情厅了。 “嘻嘻，挺好，我喜欢。” miya心思简单，觉得有这么好的地方，就不必再去租排练室或者钱租琴行教室了，只是二人合奏的话，这儿的设备完全够用。 “就是不知让不让我们用。” 苏澈正想着这个问题呢，一转头却发现，调音台上贴了张白色打印纸，只要不瞎都能看见，那上面有一行黑色宋体大字——「欢迎玩家试奏」…… 针对性极强。 “……好吧，那就就地解决吧。miya，待会儿我们就在这里试试。” “好。” miya连连点头，喜上加喜。 不知是心情不错还是怎样， 她从包包里拿出耳机和一副新的手套，忽然走向了一直默默跟在后面没有说话的安晴，头一次开口问道： “你玩不玩？” 说着将手套递了上去。 “！” 安晴没想到自己会被cue到，有些讶然的摇了摇头，客气道：“你们玩你们玩，我……我就是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吗？” miya歪着小脑袋，观察着她脸上那带着某种退缩意味的神情， 面露不解：“明明想一起的。家猫真是别扭。” 她将手套放到了安晴面前，然后转身，不再搭理少女，自顾自的回到苏澈的身边。 “那我们三个怎么拼呢？我们先来一轮，然后你和她玩一轮，轮着来，怎样呢？” miya很有规则意识，说出的话是根据maimai圈子里的排队规则提议的， 当然，正统的来说，第三轮是她要陪安晴来一把，但显然，她比较社恐，暂时并不想那么做。 “可以的。” 苏澈欣然同意，回首问道：“安晴，待会一起来玩哦。” “我……我还是不……” 少女仍想拒绝，但在听到下句话之后，果然还是抵抗不住诱惑—— “真不来吗？我也没玩多久，算是半个萌新。如果你和我一起的话，我们似乎可以一同成长，你说呢？” “……” 【好吧。】 安晴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 …… (本章完) 第130章 女巫猫教你如何挖取别人男友 第130章 女巫猫教你如何挖取别人男友 游玩的过程是痛快的，尤其是投入进去之后，苏澈紧绷的神经会因此而变得放松，会短暂忽略生活当中面对的麻烦的一切。 然而miya很快发现，今天的他，玩起来不在状态。 准度比起上次有所欠缺，反应也像是迟滞了不少，打出的触发判定全是late，意为比起标准时值微微有些延迟。 “养猫的，你好像变笨了。” 一曲间隙，miya扭头询问道：“是太久不那个，生疏了吗？” “……可能是吧。” 苏澈不置可否，“还有，我不是养猫的。” “是吗？你家里没有猫猫吗？” “有……不，没有的。” “可你身上，有猫的味道。” miya吸了吸鼻子，陈述事实：“而且还不止一种。” “……” 苏澈暗然心惊，寻思着她该不会闻出了安晴以外的味道吧？ 难道自己那样精细的冲了个澡、打了一身沐浴露，也依然去不掉魅魔留下来的印记吗？ 他不确定，便开始转移话题： “换个叫法吧，这个听起来怪怪的。” “好。” miya配合的点头，很快给出新的称号：“猫主人。” “好好好……和猫过不去了是吧。” 苏澈无奈，但也没什么所谓，觉得孩子开心的话怎样都好了。 二人边玩边聊天，轻松写意。 miya在打歌的时候可以心分二用，说话不影响，甚至还能回头瞟一眼置物台上的琴包。 她好奇问道： “你的琴是贵人鸟吗？看上去很珍贵。” 琴包上面的logo已经将内藏的神器透露，苏澈点了点头，没什么表情道： “贵人鸟之一。” “欸…？” miya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什么是“之一”， 不过很快，她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家里有很多把贵人鸟……是这样吗？” “。” 苏澈没有否认，只是补充道：“不算是「我的」，只算是我家人遗留给我的产物。” “哇……” miya颇为羡慕，觉得苏澈年纪轻轻，拥有的“财富”还是太过庞大了。 对她而言，琴和设备就是财富，当然，技艺也是一种财富。 虽然师父有很恐怖的财富值，但自己却从不敢碰他老人家的东西。 自己的琴，一把是辛苦修炼而来的神器mosse·夜莺，另一把就是入门时购买的几千元的紫色ibanaz， 还有一支万元以里的木吉他，中规中矩，不能算得上是音色好听。 三把琴，对于自己这样水准的乐手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少得反常，节俭至极。 好在设备方面有需求的时候，可以去找师父借，所以不必在令所有乐手头疼的经济投入这件事上受憋。 苏澈明明看上去并非家大业大的样子，却声称拥有好几把3万元级以上的贵人鸟，这种事情对于幼小的miya来说，还是太前卫了。 “你上次演出时用的琴似乎并非这一把，而是一支suhr。那也是你的装备之一吗？” 提及设备，苏澈有问必答： “是的，通常在排练和小型演出的情况下我会用比较扛造的琴登台，不会背着贵人鸟去。 毕竟她比较娇贵，不适合长期暴露在空气之下。 任何与空气的接触，都会改变她身上的密度。漂亮的琴更适合被展览，而非蹂躏使用。” 奇怪的观点和言论说出来，却能让miya理解。 “那今天为什么会把她带出来呢？” 她眨了眨眼，更加好奇的说道。 “因为和你一起合奏比较重要，所以要用最好的琴。” “！！” 【www…】 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的陈述，让miya手上漏掉了至少3拍，maimai屏幕连灰带红。 【他他他……他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比他的乐队成员们还要重要吗？】 【是这样吗？】 【毕竟与队友一起登台演出都不舍得拿的神器，却要在见我的时候带出来……】 【这意味着……我……我可能是最重要的！是吗？】 “诡计多端的养猫人。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哼。” miya无厘头的说出让他不解的话语， 他忙于身前的歌曲， 没听懂也不多问，只是继续游玩。 后方，安晴细细品读着二人之间的关系，面带羡色。 虽在音乐声的笼罩下听不清他和她具体在聊什么，但看miya那蠢蠢欲动的小模样，心知这孩子一定早就被他给迷住了，而且是直接入脑的程度， 但凡苏澈现在说，“走，你跟我回家”，恐怕她会放弃思考，直接拉着他的手被他领走。 “真是不妙啊……” 安晴小声嘀咕，“但她确实可爱。这没的说。” miya的身高小小一只，全力站直也只能到苏澈的肩膀高一点的位置， 二人站在一起，她觉得孩子甚至需要一个垫脚的凳子。 【她和他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呢？】 少女思考着，不认为单纯的打游戏能让两个弹琴的人聚在一起。 而且，miya的性格看上去也是被动型，不太像会主动出击。 回忆着苏澈之前说过的话，他需要一个非常强力的选手来帮助自身稳固功力，而眼前的小女孩，很大概率就是他要找的那个目标了， 四舍五入，「她的水平极有可能是10个元潇加起来那么多。」 安晴默默估算着miya的战力。 “10分制的话，可爱程度能给9.5分，技艺可以给满分，因为是他亲自选取。 外形和身材给8分，因为天赋全都点了可爱，没有顾织那样满分的规模，也没有俞汐学姐那种晃人眼球的大白腿……emm……” 【关系的话，给7分，因为半熟不熟，不像自己能够混进他家里，甚至是被子里。 这方面自己当之无愧的10分。当然，姜奈的话，也在最近拿到了9.9分。】 【或者11分。】 “唉……” 一想起后来居上的坏女人，安晴就感到有些无力。 “姜奈算是他的网友，而我也应该算是他的网友，甚至还有一层更加密切的雇主和画师的关系，我到底哪里拼不过她呢……” 算来算去，比来比去，更加自闭。 安晴意识到这样胡思乱想只会徒增烦扰，于是决定还是面对现实，把脚下的路给走好再说。 “来玩。到你了。” 不知不觉，4首歌已经打过。 miya走到这边，示意她接替上阵。 安晴犹豫数息，见苏澈已经在等了，于是便咬咬牙，走了上去。 “我就玩1pc，多了打不动。” 她边插耳机边说道。 “嗯？” 看着她轻车熟路的样子，苏澈心中嘶了一声，偷瞄向她的账号。 果不其然， 随着啪嗒一声的通行证登录音效出现，机器响起“欢迎回来”的语音提示， 苏澈骇然发现，安晴的分数居然有12500分，这还是在新版本一把没打的情况下掉下来的，不禁感到十分惊疑。 “不是，你玩过这个？” “……简单了解过。” 安晴具体的没说，但苏澈大概能猜到，她在修习「如何成为蕾蕾」的路上付出了不少的心力， 毕竟要想成功cos自己的oc女主，就势必要真正代入进去，成为一名合格的地雷系少女。 而maimai，或许只是她修行的其中一环。 “哇，看不出来，你也喜欢这个。” 身后坐在观众等待区的miya也发出惊叹，她是知道的，这游戏非常消耗体力，能打到高等级的谱子就必定意味着她了不少的时间出勤练习。 却听安晴只是谦虚道： “很久没玩，生疏了别介意。” 苏澈无言，心说还好自己稍微肝了几天，把分打上来了， 不然在场众人里最萌新的竟是自己，岂不搞笑？ 说好一起当萌新的，安晴居然事先上大分了，这能行？ “你最好是真的生疏了。” 他嘀咕了句，旋即开始选歌，并且戴上耳机。 在这一环节，安晴的打法就与miya不一样了， miya往往会挑选适合苏澈level的歌去选，一般都是好听+不难的， 而安晴则是全都选择恋爱曲—— 不考虑难度，只考虑歌词和曲子表达的意义。 苏澈get到了这一点，意有所指的说道：“在外面怎么还要吃孩子的醋，安晴，这可没必要哦。” “才没有。” 她脸红的轻哼一声，眼见心思被戳中，遂决定借此机会，好好的军训他一下。 曲目开始。 苏澈投入其中，拼尽全力，打出自己该有的水准； 安晴则是一半精力在打，一半精力在偷看着他， 仿佛根本不太需要用力，就能把对应的歌给全都满combo，根本和她口中的“生疏”不挨边。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玩这个的？” 苏澈彻底好奇了，忍不住探究道。 “大概前年吧。” “你不搭理我以后，我找了很多事情做，但心里还是很难受，总是忘不掉和你一起聊天的时光，所以……所以就为了麻痹自己，选择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容易中毒的事来放空心绪。” 安晴低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都是单排的。你可以看到我好友列表里是0个人。刚刚加的你是第一个。” “！” 听到这话，苏澈微微动容。 余光可见，此刻的少女已经能够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过往了。 从她的语调里能品出，当初她的痛苦程度，不亚于儿时失去一切的自己。 “我那时只是想着……减轻社交上的压力，实在是……” “你不用道歉，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喜欢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或者哪怕是更多更大的代价，我也愿意支付。这无所谓谁对谁错，是很私人的选择。” “这样吗……” 【很私人的选择吗？】 苏澈若有所思。 曾经的hare，现在的安晴。 虽然人是一个人，但精神世界似乎有了变动。 身边的她，仿佛为了「成为某人」，披上了一层崭新的皮。 苦练maimai也好，钻研穿搭也罢， 哪怕是饿肚子、上顿不接下顿，她也愿意为了“变成我喜欢的样子”而疯狂改造自身。 如果这都不算心意，那么在现在这个年代，在这浮躁到为对方付出一秒都可能会觉得不值的社会环境里， 就没什么是真正能称得上是真心实感的东西了。 【唉。】 苏澈摇了摇首，心绪更加凌乱。 —— …… 第二首歌， 他选择了「再会」。 安晴看了看他，旋即快速收回目光。 脸上的表情藏不住喜意。 她知道，他届到了一些难以言述的东西。 而音乐，是最能传达多层次情绪的载体。 【他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的不在意我。】 【嘿嘿……】 【果然吗？比起外面的野猫，我也还是能够让他感到很香的。】 安晴喜形于色： 【会不会有一天，他在外面玩腻了，就会把重心全部收回，放到我的身上呢？】 【家里的我会一直等待着他，会完全的注视着他，无视他以外的一切存在。这样的忠诚度，他会看到的，对吧？】 还记得《灵之道》有云：「天下武功，唯诚不破。」 说的是要想攻略一个男人，首先要把自己的全部社交关系坦白，毫无保留的同步给他，让他随时可以掌握主动权， 而往往，他不可能会真的想去全方位控制自己， 因此，第一步的「关系锚定」就已成立，二人会变得更加紧密。 当代社会，恋爱与情感最耐不住各类诱惑，「忠诚」是一顶一的奢侈品。 而在追求与被追求的关系网中，追求者通常处于下位。 下位若不能表现出「忠诚」，那么上位者就没必要答应让这份情感成立。 因此，安晴来到家里的第一周，就主动将手机好友列表展示给了他，并表示随时随地愿意与他同步聊天记录。 这一招，是《灵之道》中的王炸，战术评级为前所未有的39下子， 可谓顶级技法之一。 —— 【哼哼……】 随着思绪飘远，一点又一点的不断复盘， 二人的动作也随着音乐的节奏和律动相契合， 看得观众席上的miya微微撇嘴。 “真是的……出来玩还带女朋友，果然是心的猫主人。” 她百无聊赖的瞄着二人的背影，觉得自己被孤立了。 “可恶……” “竟然欺负人。” 在孩子的眼里，安晴不但在台上是他的一部分，就连在台下也很大概率早就与他融为一体，更算是一部分。 毕竟对于猫猫来说，动不动就往主人身上爬、用屁股坐主人的脸什么的，几乎是吃饭喝水一样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孩子觉得有些委屈，但却不说。 【说了的话他就要觉得我不乖，这样不好。】 miya很是矜持， 放在以往，别人的评价和目光她从不在意。 生活里只需要练琴、睡觉、再练琴，就足够了。 偶尔去姐姐的店里帮把手，在吧台挂机当会儿店员，或者是招财猫。 别的时候，就很佛系的度过就好了。 学校什么的，也不用太去。 毕竟被师父安排转了学，学校是那种相当专业的音乐学院，前缀是天海市， 自己觉得校内的课程太累了，压力又大，同学们又喜欢攀比， 更有甚者，随便掏出一把小提琴都能值30多万，自己实在不喜欢那样内卷+往死里比拼的环境。 因此就提出了休学。 谁知道，本来强烈反对的父母，在师父一句话的劝说下，竟然立马改变了主意…… 这导致自己能够实现每天去网咖打游戏的咸鱼生活，只需要和姐姐厮混在一起，就能被她养着，每天有口饭吃。 去师父那里也能蹭到饭，而且还是大餐，动不动山珍海味什么的，小日子过得实在很舒适。 “嘿嘿……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要是能和养猫的一起去就好了。” miya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说服他一起去用餐。 视线重新看向两人，扫过安晴时又微微停顿，有些纠结—— “当女朋友的面邀请她男朋友去吃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唉，不行。我得问问别人。” miya没有什么感情方面的经验，社交阅历也如同一张白纸。 于是她决定咨询一下最新认识的、人非常热情的好队友—— uu。 身为一只野外游荡的小猫，在队伍里最能合得来的，就是性格同样乖戾的女巫猫了。 别看uu来得晚，但相比之下，其她几女跟自己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ari姐姐仙气飘飘，根本不是凡人； 奈奈她是坏女人，满心都是勾引别人； 湘湘精神状态有些问题，暴力倾向十分严重……太危险了。 所以只有uu，看上去还能勉强沟通……而且年龄也差不多，有共同语言。】 miya对女巫猫的印象居然意外的还不错。 她拿出手机，纠结着，该怎么开启闲聊。 她十分清楚，对方与自己几乎相反—— uu的人生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动辄国际大赛，音乐厅、演奏会、钢琴沙龙、大师讲座…… 总之，每天都排得满满噔噔，神猫见首不见尾，想跟她说句话都费劲。 所以她好不容易来排一次练，才会提出“不如一口气排12小时”这样的要求，毕竟她下次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来了。 【优秀的uu一定在其它方面也十分优秀，毕竟她那么聪明，应该是什么都懂的才对。】 miya对她做出了巨大误判。 “uu，我有件事要问你，你在不在呢？” “！啊哈！如果是miya找我，我当然会选择在了！” 女巫帽子的头像疯狂跳动， 无论是在网上还是在线下，uu都是那种但凡混熟了就会变成究极话痨的人格。 而且她的思维极其偏激，总是能说出一些惊为天人的言论—— “你想问我什么？是生活方面的事吗？还是情感方面？情感方面先别急，我最近在修炼秘籍！ 我跟你说，上次我们散会之后我就不服气，凭什么姜姜那只狐狸可以单吃我的小粉丝！？她甚至还要约人家去喝酒？！ 那酒过三巡，能不做一些摸摸搜搜的事情吗？ 那摸都摸了，能不顺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那休息的话，两个人会忍得住不睡在一起？苦行僧吗？ 哎呀，一想起来就很气！真的是墙角挖到姥姥家，不怕被丢进缸里腌死！哼……敢动我的人，瞧我不给她下咒做蛊，让她出行不顺，运势走低，水逆百年，不孕不育……” “？” miya时常听不懂uu的语言。 虽然uu是天海本地人，说的普通话也很标准，但就是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是在说外语，理解不能。 所以，她选择先表达自己的观点： “如果我木有记错，他只是看了一次你的演出……为什么你会把他当做你的人呢……” “不为什么呀，因为他是我粉丝，而既然是我的粉丝，那我就可以萌生出把玩他的欲望，这是我的自由呀！有什么不对的吗？” uu甚至发来了一个黑猫好奇表情包，仿佛真的不理解这种“常识”怎么还需要解释。 “……” miya放弃与她讲理， 只将话题引回到自己纠结的部分—— “好吧，总之，我想问你的是，我现在在外面玩，然后我有点饿。我想知道，我可不可以邀请别人的男朋友一起吃饭呢？”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吃饭实在没有意思。” 似是怕她误会，miya甚至还解释了一下。 “哈？” uu听罢，思考三秒。 旋即啪叽一下点了点miya的头像，“拍了拍”孩子。 “这是什么问题？” 她十分费解，“这需要咨询吗？” “欸……果然是不……” “当然可以了呀！” 未等孩子自我否认，她便直接给出论断： “你饿了，找个人一起吃东西，怎么了呢？这不是很正常的邀请吗？他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拒绝呗，这有什么伦理问题？退一万步说，你哪怕是想吃他，他但凡接受了邀约，也约等于默认了他愿意被你吃，你明不明白？” “！” miya小小的脑袋瓜上出现了片刻的过载ui， 转了数息后，灵光一闪—— 如醍醐灌顶，直接点头回复： “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吗？” “嗯嗯，我完全理解了。” miya认为，uu说的有理有据，十分的有道理。 此刻话毕， 她见不远处的二人正好打完了一pc，处于中场休息， 于是便决定按照uu的指引操作， 当场起身走了上去， 直勾勾的对着苏澈说道： “养猫的，我饿了。待会儿我想吃你。可以吗？” …… …… (本章完) 第131章 三人游二人合奏一人哈气 第131章 三人游·二人合奏·一人哈气 miya清澈的目光里不含一丝杂质，单纯的话语更是听得中场休息的二人微微一愣，不大能够理解。 孩子奇怪于为何uu的操作不太好使，而此时此刻，安晴却是笑眯眯的和善道： “miya，你说你想吃什么？” “啊……” miya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去了，一时间小脸发红，后退了半步，连连摆手： “不是，没有什么。” “饿了吗？待会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澈立刻挡在了安晴和miya面前，将二女的视线给隔断，避免猫猫之间发生不愉。 小猫童言无忌，这在他眼里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 至此他还并不认为miya会对自己有什么超出“maimai同好”之上的观感， 只是觉得，小朋友可能相对内向，在表达方面有些欠缺。 提到食物，miya的喜好非常清晰—— “想吃鱼，或者鱼饼。” “懂了。” 苏澈略一琢磨，初步打算带孩子去开在商场附近的年糕火锅店，点一份部队芝士火锅配甜辣酱炸鸡吃吃看。 韩料里面有鱼饼，方便miya简单解馋， 这样的地方，安晴也是非常乐意一起去的。 “那就再玩一pc之后出发吧。对了，如果你想吃大鱼的话，比如铁锅炖或者烤鱼那种，我们可能就要走得远一些了。” 苏澈不忘听听miya自己的想法，但是miya没有意见，或者说苏澈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 能被照顾到并且可以一起去吃东西，孩子就心满意足了，除了一起去的多了个人，没什么别的不好。 弹琴的事情被安排在了吃饭之前。 而在饭后，他还有去网咖陪空白开个荒的打算，于是提前询问miya要不要一起去打游戏。 miya闻言，面色微变： “不能去之前我总去的网咖，容易碰见姐姐。” “好好好。我们换一家。” 苏澈知道，miya的姐姐对自己非常不友好，总是视自己为坏人，会把她妹妹拐骗走从小调教的那种。 这是他极力想要辩解的。 【傲慢与偏见永远不会消失，我这样善良无害的好人，竟会被当作野外刷新的幼猫控，真的离奇。】 他暗自腹诽，决定以后减少照顾maru的生意。 “对了安晴，之前你说加那个蕾蕾同好群，你加没加？” “加了的。但是我又退了。” “为什么？” 苏澈不解。 “因为里面戾气太重，都是真滴泪，还有厕妹和小警察，动不动就要查户口或者搞圈子的那种，我看不来。” 安晴表示不喜， “我刚加群就有小女生加我，但我一看她友人圈，说的话基本都是今晚磕不磕、半夜割不割之类，甚至觉得这很酷……emm……总之，血腥的照片我不想看就是了，毕竟我没那么酷。” 难得的，这样的观点令苏澈非常认同。 “你做得对。任何圈子，人多了都会乌烟瘴气，会将跟风当作一种潮流时尚，不论事情本身是好是坏。所以不混圈就不会被影响，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的三观清明。” 他淡淡道：“圈子混乱的女生是我最讨厌的，没有之一。” 说出这番话时，miya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暗暗将这些记在了心里—— 【养猫的不喜欢混圈的女生。姐姐的群里有混圈的女生，她们坏。 姐姐是群主，所以姐姐也坏。】 【姐姐不让我和养猫的出来玩，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姐姐坏上加坏。】 【养猫的喜欢猫，所以养猫的好。】 【既然养猫的好，姐姐坏，那我就不和姐姐好了，我跟养猫的好，这样我就也会好起来。】 想着想着， miya的小脸上洋溢出来路不明的笑，似乎更加开心了。 —— …… 下午一点。 苏澈简单上了几百分，然后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准备回来跟miya双排。 miya已经坐到了舞台上，把琴从包里拿出，效果器板子准备完毕。 苏澈走过去低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woc，全是绝版块。你这些vv，是……” “是我师父借给我的，他有好几套矩阵，让我选一套最喜欢的拿来练琴用。” “…………” 苏澈掐指一算，眼前的这套矩阵造价至少两万不止， 加上她怀中那把无价的「夜莺」，不禁有那么一瞬，在心底萌生了确实很坏的想法—— 【是不是把她变成我的之后，她的这些设备就全归我了？】 恐怖的逻辑出现了， 把苏澈自己吓了一跳。 连连将之抛却脑后： 【不对，我怎么能对无辜小猫萌生这种念头？我真该死啊。】 他暗道自己定是疾病严重了才导致恶念丛生， 尤其是看着miya那清纯天然的小脸，感受着其未被任何杂质污染的气质，更是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坏水儿大法》学多了也不好，毕竟本质上是“坏水儿”，所以修至最后，当然体内流淌着的全是坏水儿，连一滴血都没有，完全会被取代。 稍微偏离轨道，走火入魔在所难免。 苏澈赶紧收紧心神，拿出贵人鸟，将之背在身上，迈步走上舞台。 因是二人合奏，所以苏澈在左，miya在右，一人一把高脚凳，无扶手，方便乐手演奏。 他接上了线，打开电子管箱，待得音箱预热，拧开音量旋钮—— “那我们先随便弹点什么吧？” 苏澈谦让道。 在音乐领域里，随便弹弹的意思就是即兴，而即兴合奏，往往能瞬间判断出一个乐手的乐理功底、和声功底、节奏能力、色彩编织功底以及原创力。 苏澈知道miya实力高强， 但讲道理，童子功的自己也不弱，可和打maimai时不在一个层次， 所以第一步的试探是必须的，看看她想弹什么，听听她的动机，之后再做打量。 miya点了点头，欣然同意， “那你要接住哦。” 她话音落毕，手上的夜莺顷刻间暴起—— 与她表面上的小小一只无危害不同，她手中的琴音是极度爆裂的，是出场即让人被音墙所推倒折服的类型。 苏澈心里咯噔一声，感受到了自己与她在天赋上的差距。 虽说自己很强，基因也有些传承，但说到底，小时候也算是一个人在往前摸索，这和半个野路子没有区别。 反观miya，她似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跟师父学琴了， 显然，她师父也是猛人一个，无需听演奏，只需看其对设备的品位便能窥知一二。 因此她的实力与先天天赋及良好教育成正比，扛到mosse大赛的奖杯名副其实， 自己的实力具备前者却无后者，属于黑暗中前行，如蝙蝠一样，一到白天就易失去头绪。 “……” 苏澈咬了咬牙，找到一个切口，瞬时跟上。 “哦？不错不错誒。” 弹琴时的miya与平常判若两人，因她十分清楚，自己是最强的。 所以自信会油然而生，从手上琴的反馈、从音箱反听里传出的声音、从现场其他人的表情里，交错而来。 在这样的时刻，她会获得一种存在感。 是人生还有价值的动力源泉。 “刚刚那个，好听。” 当苏澈的主音插入自己的旋律线中时， miya立刻转为节奏琴，和声铺底，托着他前行，感受着他想传达的情绪声音。 打maimai时他是萌新，可以带着他玩， 此刻弹琴，他并非萌新，他想证明自己，但是很遗憾， 对miya来说，这样的水准，高却不够。 ——「还是可以带着他玩」。 miya笑眯眯的，心中暗喜。 故意压制实力，将百分百的降维打击控制在百分之30左右，刚好能和尚未复健完全的他达成同步，交互合鸣。 苏澈有些力不从心了， 跟小猫演奏，可比带元潇弹琴要难一万倍， 因小猫咬人可不是一般的疼。 尖利的牙齿，随便来一下子，就能让人血流不止。 “miya，你到底是怎么练琴的……？明明这么年轻，却能把理论和声加技法玩透。刚刚那个，是七连音扫拨吧？这是可以即兴的吗？” “嘻嘻。” miya被夸夸很开心，扬起小脸儿全部公开道：“我每天只练习9小时~” “？” “今天和你出来了，于是回家之后要补完，所以不能睡觉了。” “……” 寻常的言语，从小猫嘴里说出来，竟让苏澈觉得自己是恶人了。 “不是，咱们现在在合奏，这不算练琴吗？”他不解问道。 “不算的。” miya想了想，回忆着师父说过的话—— “弹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是练琴，练琴是指有效练琴啦，就是练习自己薄弱处的东西。 如果每天弹的都是会的、或者成曲，那就属于享受音乐，而享受，并非能够让水准提升太多。” “……这样吗？” 苏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不过转念一想，确实有些道理。 自己擅长的部分继续练，只能算是巩固， 而不擅长的东西练到擅长，那就是质的飞跃。 所以她的练法效率奇高，确实没问题。 “但……那样会不会不快乐？” 苏澈还是有些疑惑，“我是指，弹琴的过程中不快乐。会让琴变成提升自我的工具，从而淹没了自己的兴趣。” “emm……一开始确实会啦，不过师父说，熬过了第一阶段，融会贯通之后，就会享受到延迟而来的满足了。 我现在就很满足，因为能和你一起演奏，听你可爱的声音。” “？？？” 苏澈被小猫这种类似说自己“杂鱼”般的话语激得有些红温了。 “你别得意，你等着，你多陪我练几次，你看我到时候超不超你。” 他被miya无意中使出的激将法击中要害，反手发出新的邀约， miya正愁下次不知用什么理由来找他玩呢，谁知弹弹琴就把他给深度吸引了，不禁连连点头，同时在心里庆幸道： 【师父果然说得没错，弹琴就是会有好运伴身。付出的努力早晚会在某一天通过另一种形式回馈给自己，嘿嘿……】 二人在台上的亲密互动逃不过台下安晴的眼睛。 她本来想趁着两人练琴的间隙，自己去摸摸maimai，把分重新拉回到一万五， 谁知道这才3分钟没看，台上的两人目光之间就已经黏滞得快要拉丝儿了。 这一幕让家猫哈气不已，觉得不盯着不行， 得亏自己来了，如果不来，搞不好俩人就要把关系给推进到被子里了，毕竟练完就睡对于miya这种小猫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恶……” 安晴玩也不玩了，搬过凳子坐在了台下正中间。 由于舞台不高，声场环境又不赖，所以她的位置可以清晰明了的听见音箱里的琴声，以及夹杂着的台上的对话沟通。 不难发现，miya的实力惊为天人。 是见过的乐手里，吉他弹得最好的一个。 “难怪澈澈会想跟她一起练。别人可能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少女微微沉吟，找到了他约她的理由。 “根据秘籍里说，如果一个野猫是因为身上具备价值性而缠上目标，那么这样的威胁基本可以无视，毕竟价值消失的那一刻，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结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澈澈会不会到时候远离她呢？” 安晴开始琢磨， 分析起关于miya的战场利弊。 “她擅长演奏，且是不可替代的级别，这固然很有实力。但是澈澈也不差，而且进展飞速，超过她或者达到她的同一级别，也不是不可能。” “真到那时，她是不是就没办法留住他了？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会不会呢？” 这么一想， miya在某种方面上，属实不如自己。 “如果我是她，我就会充分利用好这个过程，将关系培育至可以培育…… 直接把他给牢牢拴住，这样就不用考虑后续的问题了，一步到位，可解此局。” “但那孩子太过单纯，肯定考虑不到这些，也不像是学习了任何秘籍的样子，清纯如同一张白纸。这样的话，结局被淘汰是肯定的。” 安晴给她单方面宣判了死刑，认为短期的强势不能代表长期的得吃，四舍五入，最具优势的还是自己。 今天先这样放她蹭蹭澈澈也没问题，不过是练个琴而已，有自己看着就应该不会成大气候。 她乐观的如此想着。 —— ……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深，台上二人的羁绊也无形剧增。 安晴忽略了，对于两个水准极高的音乐人来说，「知音」关系一旦形成，那么就是直接跨越了肉体吸引层面，直达灵魂。 关系会像是坐火箭一样飞升，根本无需什么时间沉淀。 这样的情况，在miya和苏澈身上出现的概率并非为零， 只不过苏澈会看在孩子外表幼小的份上忍住不动，而miya则无限用琴技连连勾引，根本不停歇。 他喜欢的东西，她掌握着核心能力， 而因她掌握着这项能力，导致他想更进一步的探究她小小的身体。 “真是酣畅淋漓的演奏。如果能住得近一些就好了……” 吃饭时候，miya喃喃出十分危险的美好渴求。 苏澈开始思索，如何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你别真的思考呀，明明都住在市中心区域，车程不过30分钟就能见到……” 安晴快要炸毛了， 只因两人吃饭时居然坐在了同一边， 而自己则是只能与他对坐，从坐席的主次上就出现了不妙苗头。 “嗯，确实。反正玩的话也挺容易，miya，你现在有我的联系方式了，想找我的话随时可以，我把时间空出来，我们每次玩完之后都练琴，这样就不耽误正事。 只是你那边……我不大总想让你熬夜。” 苏澈还是比较善于为她人着想的， 如果miya每次出来之后都得回去补练琴时间的话，那他觉得这样可能会给对方带来压力，不是很合适。 谁知miya听罢，直接道：“你不用担心！因为我是夜猫，即使不练琴，也不会在晚上4点之前睡觉的。” 她看上去还挺自豪。 说到这里时，旁边的安晴倒是表情松缓些许： 【难怪身体停止发育了，和元潇一样。嗯……很好。】 少女十分清楚，在长身体的年纪不睡觉，约同于放弃发育，到时候吃什么木瓜、喝什么牛奶都没有用了，完全无法挽回。 自己本身先天发育就良好，后天更是在乎这方面事情，所以才在该有的年纪把不该有的身型提前定型完毕，同时在减肥方面也十分注意不要减胸，这才算是稳定住根基。 miya明显已经错过了最佳发育期，再想补救已经很难了。 所以只能从其它方面入手，算是逆风开局。 “好吧，不过4点也太不健康了，你最好还是早一点休息，练琴早上练也不是不行的。” 苏澈作为一个3点党，苦口婆心的对孩子进行说教。 他每次打工完毕后，基本就是凌晨三点，而不打工的日子，也很少在一点前睡觉， 要做的事情太多，能支配的时间太少，还没从学校毕业，就已经先当上了牛马，令人唏嘘。 “好，我听你的。” miya用叉子叉着小鱼饼，乖得反常。 好像凡是他说出的话，她都愿意去听。 “这个好吃，给你吃。” 因小鱼饼味道不错，所以叉了一块儿递给苏澈。 完全忘记了，对面还坐着个人呢。 安晴目光如火，抿紧小嘴但却不说。 面对孩子的热情，苏澈难以推却， 只得将鱼饼放入盘里，决定趁安晴不注意时再迅速吃掉…… 这次的午餐吃得他压力颇大，精神消耗不少。 下午三点，店内客人不多。 由于这边的商场本身就人迹寥寥，所以这家韩式火锅店的生意也不算太好。 见苏澈带着两个小女孩点了这么多，老板特意命令厨子给加了不少量，导致桌上的盘子里各色餐点丰盈溢满，三个人的胃摆着5人份的食材。 苏澈的食量很一般，顶多能吃得下自己那份主食和一些小食， 安晴则在控制体重当中，多余的油脂基本不摄入，但在家中除外。 家里做饭，他吃剩的她全要吃干净，不在乎什么体重不体重的，只要一起吃就是好的。 至于miya…… 她的胃，与她的身高和外貌呈截然相反的状态。 “火锅年糕，好吃。” “蜂蜜芥末酱炸鸡，我吃。” “琥珀甜辣酱的味道也不错，你吃。” “小鱼饼没有了，还要吃。” “……” 苏澈惊奇的看着她将食物一扫而空，不禁惊呼，孩子的胃口为什么这么好，吃得比两个自己的食量还多…… 殊不知，平日里的连雅，是对吃饭这件事毫无需求的类型。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所以总是不吃。 而一旦想吃了，就会暴饮暴食。 习性如同野猫，有吃的直接吃撑，而不是仅仅停步于吃饱。 “慢点慢点，还有下次呢，不要急……” “嗯嗯，嗯嗯。” 连雅小嘴上满是酱料，苏澈忍不住想抬起手臂给她擦擦， 但考虑到安晴还在旁边猫视眈眈，于是只能递过纸巾，示意孩子嘴角有料。 miya也在进食同时，偷偷观察着安晴，并且借着去卫生间的机会，把目前的进度同步给了uu， 称道：“非常顺利。你的攻略很有效。” uu：“嘿嘿，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说说吧，现在的情况如何？” miya：“一起吃了，但是三人吃。感觉不够透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uu听罢，蛤了一声—— “三个人？？” “是的。” “三个人怎么吃！哎呀，你说说你，这样不行的哇！三个人的意思是旁边有个电灯泡呀！这就不算约会了，知不知道！ 这是不对的，十分错误的！你下次要想办法把他单独叫出来，而不是带着个别人束手束脚！” “束手束脚……确实有点哦。那我该怎么让他单独来呢……？” miya不会做这道题了。 uu略加思考，最终再度支了个损招： “你这样，你听我的。你把他和她的照片发给我，就现在。我回头抽空做个法，让这两人在半个月内闹大矛盾，导致直接分手！这样以后你就能独占你的心上人了，怎么样？” 她跃跃欲试，自告奋勇：“我跟你说，我的巫术虽然是新学的，但还是很厉害的！ 就比如上次，我诅咒奈奈下次来姨妈时痛经，她就真的痛得龇牙咧嘴，难受得要死。像当天吃了三杯冰淇淋一样痛不欲生！嘿嘿嘿……你信我，绝对好使的！快发来吧！我正愁没地方施展我的巫术呢！” “啊……” miya想了想，总觉得这样做似乎是不对的。 于是在思考了一秒过后，偷偷拍了张安晴的照片发了过去， 至于苏澈的，打死也不打算发。 …… …… (本章完) 第132章 《花神功》唯一真传天使女僕白巧 第132章 《神功》唯一真传·天使女僕·白巧 饭后已是下午四点，一行人来到了就近的网咖，名为网娱。 这里是商场内的一个大平层，大厅18一小时，包房则需要25，不办卡血亏。 苏澈开了三台机，选了个三人间，给每人充了个100会员，准备简简单单先玩4h， 反正销全都会被空白给补回来，四舍五入等于空白请了。 【嘿嘿！佬！我已经喝过了水、吃过了饭、去过了卫生间、处理完身体的各种可能出现的干扰，坐在椅子上仰起脖颈等着你啦！】 “？？” 上机的间隙，空白发来聊天信息。 不知为何，苏澈总觉得她说的话带点颜色，可惜没有证据。 【说起来我最近在做期末作业，是一套原创服装设计！佬，你要不要看看？单纯的帮我看看好不好看就行~】 今天的她似乎心情不错，说话时的状态明显很是亢奋，大概是因太久没有联机开荒了导致的，饥渴至极。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一种小别胜新婚了。 “可以啊，发来瞧瞧。” 苏澈来者不拒，直接打开飞信，让她传照片过来。 他知道她的专业是服装设计，对审美的要求极高。 这种专业方向，除却毕业大设计以外，每个学期的末尾都还得自己制作几套衣服，以此来获得专业课的学分。 空白原本没什么灵感，但听说某人喜欢女仆，于是灵机一动，在今年的期末作业中直接选择了设计女仆装，并且是按照自己的尺寸量身定做。 因此，她自己就是作品的模特。 “！” 当苏澈看到那快要把胸口撑破的下作女仆图时…… 第一反应，并不是评价或者夸夸， 而是立刻侧过手机，避免左手边的安晴或右手边的miya偷瞟发现。 “我的天，你这张涩tu……你这套衣服，稍微有些极端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瞄向照片的脖颈以下，感叹不已。 虽想仔细欣赏这套精美黑白配，但模特儿的身材实在是让人目不能移，单是胸口就能霸占大半个屏幕……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想看看衣服，视线也会像被什么东西吸住一样，无法听从大脑指挥。 【嘿嘿，一般，一般~】 空白开心的回复了句。 对于自己的资本，她向来理解得透彻清晰。 别的女孩子做梦都无法拥有的利器，自己在初中之时就已经育成三分之一。 “总之你喜欢就好。你觉得我的衣服，按照10分制来看的话，能打几分呢？” “分数吗……” 苏澈思考了下， 瞟着屏幕上白的部分思考了下。 客观公正的给出答案：“9.99吧。剩下0.01怕实物与图片不符，做个保留。” 【wow~真的呀？能给到这么高的分数呀？不是客气的呀？】 “当然了，这已经美爆了。这世界上有谁会不喜欢女仆装呢？” 他一本正经道。 【嘿嘿……太好了！那看来我期末作业的选题是完全正确的了！不过关于实物会不会失真的事情，佬你放心，等我下个月飞过去找你时，你就知道了。】 “？？” 苏澈心中一凛，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空白的下句话十分危险—— 【我打算把这套衣服带过去，近距离给你看看，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一比一欣赏。到那时，你就应该舍得把最后的0.01交出来了~ 毕竟，你的0.01我也想要嘛。】 “…………” 苏澈被她这三言两语搞得有点干燥， 忍不住回头按了下开关，将房间内的中央空调给打开了。 “怎么了澈澈，热得受不了了吗？” 安晴在意问道。 “嗯……三台主机一起运行，温度高，很正常。” 他尽可能不露马脚的将表情稳住， 但这种操作实在高难度。 此刻，几人所在的包间里总共只有几平米，狭小安逸，适合联机。 两只猫猫虽然对他的聊天记录感到好奇，却也在他的谨慎操作之下未能窥探到任何东西， 只能从那有些难以绷住的表情上察觉到有点问题。 “我们换个位置，我坐边上，干活儿代练，你们俩一起玩，方便聊天。” 苏澈试图从被二女夹心的状态转移到右手边靠墙的位置。 右手边是miya，她对他的话显然是完全服从的，下意识就起身准备和他换，但另一侧的安晴却有些不舒服了。 本来挨着的坐席，现在隔了个人，这让少女觉得距离有些疏远，而且也更加难以窥见他的屏幕了，不是很好。 “澈澈，为什么打游戏还要背着人。” 她小声嘀咕道。 “并没有，只是不习惯坐中间而已。” 他麻利的与miya换了位置，见安晴仍然可怜兮兮，于是只好补充了句：“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 “嗯…好叭。” 听到回家二字，少女的眉头舒展开了。 或许对家猫而言，只有「领地主权」，才是她现今拥有的最为宝贵的东西。 —— 不多时。 待得重新落座，登号完毕，苏澈与空白新的二人开荒即将开始。 他寻找着合适的服务器，左手边的miya依然在热衷于玩她的跳舞竞技类游戏， 安晴百无聊赖的刷着各种社交网页，视奸提前关注过的女神和太太们，并且时不时的将对方穿的好看的衣服的牌子给记录下来，以便日后自己购买使用。 “miya，你这个是什么游戏呀？好玩吗？” 见小猫噼里啪啦的在房间里敲着键盘，她的注意很难不被吸引过去。 只听孩子说道：“叫「天舞团」，是个音游，挺好玩的。” “哦……” 安晴看着屏幕，同时也观察着miya的操作， 发现她反应确实十分迅速，基本在箭头出现的零点几秒就将所有要按的键按完了，然后卡在律动点上敲下判定，把perfect打满。 【果然是有演奏上的加成。】 她眯着猫瞳，琢磨着。 一曲结束，屏幕上进入了休息室页面，miya不多奉陪，直接退出房间， 打开商城，开始配衣服，顺便浏览新品小裙子。 “欸？还有换装吗？” 安晴见商城里好看的裙子数不胜数，甚至还有华丽的光效大翅膀之类，不禁啧啧称奇， “这些应该很贵吧？” “是的，一些绝版的衣服就很贵，当然，贵的带特效，能在房间里变得很耀眼。” miya嘻嘻笑着，“但是我不买，基本只靠别人送。” “！” 很细微的，安晴捕捉到了一丝破绽。 “哦？谁送呢？是关系很好的网友？” 她使出「秘技·钓鱼执法」，意图将miya的社交关系里有疑点的地方给揪出来，并摆在一旁的苏澈身下。 “emm……” miya没有回答，奈何切资料时，她仓库里的一枚结婚对戒引起了安晴的高度关注。 “哎呀呀，这是什么呀？小miya，这游戏，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有结婚功能的吧？是不是和哪个玩家结婚了才能把戒指戴在手上呀？让我看看……” 她露出邪恶的微笑，仿佛终于抓到了小猫的把柄， 面部迅速凑近屏幕，并且劈手夺过miya试图继续掌控的鼠标—— “哦嚯，298块钱一枚耶，还挺贵的说是。” “！！” 眼见安晴发现华点，miya小脸被憋得通红，抿紧小嘴，快要哭出来了。 论套路，小猫是无论如何也玩不过家猫的。 所以她没有选择，只能解释到底——直接把对戒上的送礼人的名字点开，进入对方的资料，指着那个id名为maru的男号说道： “这是我姐。不是网友。” “……” 一下子，安晴被噎住了。 仔细看看，还真是，公会名字叫「sxhot大家庭」，和maru创建的飞信群是同一个名…… “你不要欺负孩子。你们好好相处。” 此刻苏澈也瞄了这边一眼，淡淡提醒。 “…哦。” 大失败的家猫撇了撇嘴，感到无比挫败，对miya的清澈程度也有些没辙了，只得默默的继续刷网页去。 miya脱离危局，可怜巴巴的往右侧看了看。 右侧的某人抬起手臂，安抚性质的揉了揉猫头。 小猫重新展露笑颜。 得分喜加一。 —— …… 插曲过后。 kk语音频道里，苏澈和空白按部就班的上了软件。 今天的安排非常简单，找个新开的服务器开荒，验收一下空白的进步速率，顺带着规划一下后续特训的具体内容。 由于左边有两只猫猫在，所以苏澈的语音会相对收敛，注意言辞。 【佬，内个……我有一个问题。】 读取服务器的过程中，空白扭扭捏捏的发来消息。 “你问。” 【我在想，我去找你的那天，我们是住在哪里呢？如果订酒店的话，是电竞酒店，还是普通的大床房呢……哎，好难选。】 “？” 苏澈听得一愣，正要说道说道， 却见她提前开始解释起来： 【不不，你看啊，我们见面，肯定要训练，对吧？ 那训练，不可能没有电脑。那既然要特训，又要休息，是不是就不如直接订一家电竞酒店？ 这样玩累了往床上一倒，事后还能洗个澡，你觉得……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 苏澈被她绕进去了，“训练肯定是要训的，休息肯定也得休息，但为什么休息的时候要算我一个……” 他寻思着，【我玩累了回家休息不也一样吗……怎么就非得一起休息了……】 正要驳回， 便听空白使出技能·「c服的诱惑」，不说话，继续发图—— 一张、两张、三十张…… 黑丝，吊带，袜扣，头带，心形锁环大全装…… 三下五除二，让内心坚不可摧的某人微微动摇了。 就在他意犹未尽之时，下一秒的空白开始了操作， 直接撤回了全部私房照， 并且毫无征兆的，麦克风变成了绿色—— 甜诱道：“佬，这样的话，能不能陪我玩玩了呢？” 【！】 难得的。 空白在最要命的时机，选择了最直接的刺激方式， 直接开麦了。 焦般悦耳甘甜的声线，像是萃取出的甜蜜饮品，听着就已令人上头。 苏澈自认并非声控，但在这一刻，在这透骨到心跳加速的频段里，他也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空白不愿意开麦…… 如此声音配上逆天的身材，一旦暴露了，根本不太可能好好享受游戏， 事情必定会朝着被群狼跪舔的方向行进，到那时，光是要处理的骚扰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何谈好好玩耍。 “你这……这个……” 苏澈有些说不出话了，毕竟身边有人，自己不能表现出太过惊讶，或是对她进行一番暴击夸夸。 只能打字回复： 【好听，爱听。】 “所以，要不要订电竞酒店？玩完电脑还能竞技的主题酒店。” 【……】 苏澈思索许久。 最后咬牙回了句：“你的钱，你自己决定怎么。” 空白笑了。 笑得苞乱颤。 —— …… 恍惚的状态导致开荒并不顺利，被老阴比偷袭了好几次，这不可避免。 毕竟今日外部压力十足，内部环境又极度燥热，导致苏澈不能发挥出十成功力，总是神游天外， 觉得，单凭空白在网上展现出的资本来看…… 无论怎么想都有点太逆天了。 【她的身材明显不是造假，声线的话我能听出没有使用变声器，设备也是高还原度的，很清晰。 结合她的专业技能和审美，她这样的女生放到天海这边也是顶中顶的数值怪，为什么会苦兮兮的在网上找陪练一起打游戏？】 【这合理吗？】 苏澈将问题回归到了本质，无差别的对身边的所有女性表示怀疑。 自打得知兄弟都背叛自己玩消失之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不存利益的情感关系了。 【人与人之间必定是有所图谋才会建立联系，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情绪价值、物质需求、甚至是虚荣心作祟的比孩子之类的需求，也是一种利益索求。】 像家猫那样，把目的明确摆在台面上的，苏澈可以接受； 但若是藏着不说，且行为反常的，那他有权选择直接切断联系，逃之夭夭。 “空白，你跟我说实话，这个游戏你想玩到什么程度？” 今天，在她少萝般声线的浣洗下，他忍不住想要听听实话。 他怀疑，她之前说的很多东西，全是假的。 【打游戏也好，一个人孤独也罢，要想找到玩伴，身边一抓一大把。 尤其是她个人条件这么上佳，大概率走在下课回寝的路上都要被好几个人搭话。】 【所以，她这么想要来见我，真的是因为我枪法好、经验老道？】 苏澈笑了， 放以前可能还会信一小下， 如今是不太可能被当猫奴耍了。 “佬，我想玩到可以在大世界里立足的程度。” 她给到的回答神神秘秘，很明显，他听得不是很满意。 “展开说说。” 他继续探究。 空白想了想，决定用较易理解的方式举例： “就像现在这样，能顺利的和佬一起建家，不受坏人干扰；然后好好发育，无论下雨下雪，白天黑夜，都能一起滚雪球长大； 最好呢，是再能搞搞种植，在家里播一些种子，后期方便养老……嗯嗯，暂时就是这么多了，其实也没有很远大的志向什么的嘛。” “……？” 苏澈听着听着，嘶了一声。 游戏角色手上拿着的建造小锤停在手里，陷入思考。 虽然有点怪，但乍一听，确实没什么不对的。 “你这些要求应该很好达成，我再陪你练一段时间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将预防针提前打好，意在告诉她，陪练终归是有着上限的，很可能有一天她翅膀硬了，什么什么都学会了，就不再需要钱找自己了。 谁知，空白的重点却是另一方面—— “我明白我明白~佬，你平时可以忙你的呀，只要你能在有空的时候陪陪我就好。 哦对，在我找你之前，不可以一直鸽子我，这一点……能答应我吗？” “当然没问题。” 苏澈爽快承下，毕竟后面的排练日并不紧密，一周一次的上网时间还是有的。 他不知道，某人心里打的主意，是源自天海失传秘籍《神功》里面的核心心法—— 「一切围绕线下·力求一击必杀。」 这套功法讲求的是抛开技巧看本质，集火目标的xp高点，投其所好，走的是“体修”的路子， 强调在见面之前，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培育自己的身体上， 而情感运营方面，只需要简单维持即可。 当见面的那一天到来，就算天塌下来、说出龙窖，对方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碾压级数值下有任何成功脱逃的机会。 这，就是《神功》的核心，也是其入门数值需求高达e+的缘由之一。 一直以来，由于修行门槛太高，导致天海市百分之99.9的修行者入门即放弃…… 根本碰不了一点。 苏澈身边的修行者们，真正能够触及到这个门槛的，除了集大成的空白以外，就只有刚好满足要求的顾织了。 奈何顾织认为这套理论属于“邪说”，太过注重结果，而完全不在乎过程，因此没有购买。 所以，失传的秘籍成为传说，根本很少有人在意， 就连苏澈的《坏水儿大法》里，对这套体系的评价也只是： “看到就投了吧，躲不掉。但不必担心，当代天海没人能修行此道，平常心就好。” 【好吧，那就多照顾照顾她好了，反正我也没精力接别人的单子了。】 苏澈决定，暂时为了空白而关闭接单，择取她成为自己的一对一单主，与对方的少萝声线、白丝女仆全装和恐怖邪器毫无关系。 “来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表现。” 两人的开荒之旅往下进行了。 空白如她所说，在这段时间里有在不懈的修炼，无论枪法准度还是临场反应都比先前提升了不少，而且也不会动不动就被野兽咬死了。 跟在自己身边，她可以帮忙观察附近，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眼神比自己好很多…… “佬，w300方向有个裸吊，手里举着木茅，蹲在山头最左边那颗树后方，想要等我们过去偷人。” “？？我怎么没看见？” “啊？你调一下屏幕亮度呢？” “已经很亮了啊，而且这游戏时间已经太阳落山了，马上天黑，你这都能看清？？” “是的是的，还有一个在你右手边斜上方的电厂顶上，拉复合弓瞄着我们呢，快跑快跑。” “…………” 如果不是空白的账号全公开而且有一堆皮肤，苏澈甚至怀疑她开了透视。 但有一说一，跟着这么一个视力奇佳的选手游玩，向来独狼的自己竟然也会生出一丝丝的安全感，不再如曾经那般提心吊胆。 在这个游戏里，独狼最大的敌人就是孤独与恐惧。 肥的资源点一个人很难去摸，毕竟双拳难敌20手，遇到大团队，再怎么强也只有一条命，无法抗衡人海战术， 但有了队友，游戏体验就完全不同了。 且不说她的声线本身就撩人心痒，单说身边有个人跟着，无论是砍树还是刨矿都心甘情愿当黑伮，苏澈就觉得…… 她的性格在现实生活中也必定是服从型的那种。 又软又绵又配合，让人挑不出毛病。 噗呲一声。 就在这瞬间，游戏中的自己被黑夜里的老6给用弩箭射中胳膊击倒了。 空白见状，登时一愣，旋即朝着那换箭上弹的老外狂奔过去，抄起手上的骨刃就开始追着对方捅， 老外吓得开语音嗷嗷叫：“i m friendly！nonono.”（我是友好的，不要打我） 然而前方有个石头把他卡住了，一着不慎被空白捅倒，并且嚎叫着被她用小刀砍了好几十下，连尸体都被刨干净了，直至头骨被她捧起来捣碎，成为骨头碎片， 她这才小脸凝重的跑了回来，将苏澈给扶了起来。 “……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苏澈观察着她的操作，不禁推翻了刚刚心中做出的判断， 觉得某些时候，她可能还是有点极端了…… 只听空白一边给自己打着绷带一边在语音中安抚道： “佬，还是我好吧？又能给你报仇，还能把别的坏人吓走。必要时候，也可以救你一把。 当然，如果你还需要一些心灵上的抚慰，也没问题的。我可以晚点陪你通宵连麦，你要是对asmr感兴趣的话，我也愿意为你购入一些好点的设备，到时专门给你一人录点好听的。嘿嘿。怎么样？喜欢的话就夸夸我吧？” …… …… (本章完) 第133章 要喝杯女神的红茶吗？ 第133章 要喝杯女神的红茶吗？ 结束了一整天的忙碌，苏澈心疲力竭的回到家，洗漱过后瘫倒在床，思绪飘飞。 今日的消耗有些大。 主要是精神上的疲惫，大过了肉体上的劳累。 他摸着怀里的猫耳朵，感受着家猫的柔软，心中不断复盘： 【今天和miya一起练琴了，琴技提升不少，maimai也上了分。】 【空白那边的任务也解决了一次，还把见面的时间定下来了，估计到时至少得支付一天+一夜。】 【可惜关于asmr方面，虽然想听，但却不能……】 苏澈十分清楚，一旦准许了空白操作，自己这夜里就大概率没法睡觉了。 家猫会第一时间发现是其一，听完了热血上涌、血管偾张则是另外的问题。 而且，光听不解决，对苏澈而言也是一种自我消耗，不如不听。 【那就下次见面时0距离演绎好了。】 ——这是空白给到的承诺，她似乎是想玩些特别的。 对于这场危险会面，苏澈持“我提前部署好18层防御，到时偏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态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腾出一只手臂，从枕头底摸出手机， 打开照片收藏列表，再次欣赏了一眼空白发来的女仆装不露脸照片， 然后，心旌荡漾的昏沉睡去。 —— 身后之人秒睡了。 像是被催眠了。 安晴噘起小嘴，不满的嘀咕了句，“今天也没有玩我。” “果然还是外面的猫太多了的缘故吗。” 回想着miya临走前的一步三回头， 网咖里他耳机中时不时传出的靡靡娇嗔， 到家后什么也不说的倒头就睡…… 安晴就觉得，自己被打入冷宫了。 哪怕缩在他怀里，也同样是冷宫。 家猫的欲望会无限膨胀， 而领地意识往往与外界野猫的数量成正比。 没有野猫，就不需要这么在乎领地， 全是野猫，就必须要把领地霸占一体，不让任何外界的猫染指。 miya今天提到过“下次可以去你家一起练琴”， 被自己以家里坐不下三人为由断招了，毕竟这么大的空间如果放新猫进来，那就肯定不大够用。 第一次是练琴， 下次可能是借个浴室洗澡， 下下次可能是太晚了通宵了没车了寄宿， 下下下次可能是被姐姐欺负了回不去家了长居。 那到时候自己打下的江山就会拱手相让至少一半，这决计不行。 【澈澈每次出门都大概率会去见一到两只猫，我已完全摸清他的出行规律。】 【现在已经火烧眉毛，群猫环伺，家门随时要被攻破。再不做出一些可行对策，恐怕不能顺利撑到9月。】 安晴掐指算了算时间，眼下是七月，大家都在刻苦修炼中，距离预选赛还有两个月时间，排练会安排6-8次左右， 舞台经验的积累至少还得两次，期间接触到的新猫数量未知。 “大家都在努力，我也不能落了进度。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没有同道帮衬，而其她猫都有队友。” 安晴认为，自己在感情方面与苏澈在游戏里的喜好差不多，属于是独狼， 因为不想让其她「队友」分一杯羹，导致自己前路黑暗，总是迷茫不前，失去方向感。 考虑到这里，她认为应该请教请教专业人士，或者，去专业人士那里取取经。 【找谁好呢……？】 少女皱着小脸，躲在被子里谨慎筹谋。 “元潇傻乎乎的，能给到有效意见不太可能。” “顾织阴森森的，不把我毒死就感天动地。” “小小看似挺好，但她应该对澈澈没什么兴趣吧？嘻嘻哈哈的，看上去不像是学过秘籍的样子。” “俞汐学姐就算了，高大上白富美，有钱人家，道不同不相与谋。” “所以……只能从队外找。” “队外的话，miya是野猫，而且时刻求抱抱，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肯定是不行的。” “别人……好像就也没谁了。” 安晴陷入苦思。 拿出手机，在数量可怜的通讯录里无限翻找。 最后“哦！”了一声，于飞信中发现了最新添加过的联系方式—— 是好不容易勾搭上的女神大人！ “亚里姐姐！对，对，亚里姐姐一定可以。她前段时间还邀请我去喝茶来着……！” 安晴仿佛抓到了黑暗中的一缕希望，盯着那一株血红色曼陀罗的头像，忍不住小手颤动。 看了眼时间，是凌晨3点。 这种时候不便打扰，但她猜测，女神是不需要睡眠的。 毕竟她要修炼。 “掌握如此画技的女神大人，不可能会在天亮前休息。” 没人比安晴更懂画师，因她自己就是专业画师。 “我只是画个千日绘就已拼尽全力，而女神的作品基本全是厚涂巨著，高概念设计，壁纸级场景，ip级人体，无论精度还是细节都让同行看了头皮发麻，所以其耗费的时间不可能只需求白天。” 少女的分析符合大red生态，即使知道自己和对方差距有如天堑，也还是忍不住想向她寻求一些生活上的建议。 她决定主动搭话。 —— 【女神女神，你睡了吗？】 少女小心翼翼的将话语编辑，“我睡不着，想咨询你一些人生问题，如果你在休息那就不打扰了。” 消息刚发过去，亚里就回复了： “没有哦，刚画完画，准备去沐浴呢。你可以说的。” “啊啊，太好了！那那，那我就讲了！” 安晴知道，女神这个时候洗澡，等头发吹干至少要到四五点钟，就算倒头就睡，也实乃夜猫中的战斗猫。 不禁脸上一乐，有种找到了同道的亲近之感。 她觉得女神很温柔，说话时会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般，令人舒适。 “嘿嘿，我是想请教一下，如果喜欢的人身边的猫猫太多，该怎样才能调整好自我心态呢？不知道女神有无这方面的经验……” 她忘记了，这样的问题上次似乎问过，但亚里并没有给到相关答案，因为大red是无法腾出时间精力去处理情感问题的， 大red的灵魂几乎都要献给绘画之神，能看看手机回几条消息就已经相当不错， 更何况，少女并不清楚，女神身上的另一个秘密。 “经验……” 亚里思索着，“我的话，也是没有任何经验的呢……但我清楚，优秀的人身边必定会被许多异性盯视，且其中不乏同样优质的存在，这种情况不可避免。 毕竟人类是社会性动物，除非，你把他变成类似一样不会动的死物。” “？！” 安晴看着女神发来的消息，冷不丁脊背一凉。 不知为何，虽然亚里小姐是在举例，但她平淡说出的话却让少女有些感到恐惧。 “呃，吗？” “是的。我养了许多草，hare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我店里参观哦。我会用红茶招待你的。” 亚里发来一个天使猫猫长着白色翅膀送出一朵血色的表情，但这在安晴眼里却是有些麻人。 “好的好的，女神大人，我最近确实有打算去找你！请问你的店在哪里呢？可不可以发给我一个定位？我大概这周就过去参观！” “好呀。” 亚里痛快的将坐标发来，安晴瞠目一看，惊讶发现，“这不就在我家旁边吗！” “嗯？这么巧哦？” “对的！河岸街的商业区！离我这儿只有大概15分钟的步行路程！超近！” 择日不如撞日，她决定还是明天就去看看，早些目睹女神的芳容，好沾一沾神性， 万一自己因此变得更美了呢？ “女神大人，你明天有空吗？我们能在睡醒一觉之后直接幽会吗？” 安晴的胆子很肥，亚里也是比较好说话的类型，看上去不太会拒绝人。 “啊……好的呀，那我把日程调整一下，我们下午三点见，怎么样呢？” 她发来语音条。 夜半三更，安晴在被子里戴着耳机听着女神那温婉动人的声音，脸红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噫~~~好好听的声线……！我不行了。】 【她这样的声音就算是唱歌也一定很绝的吧？嗐，怎么就选择了画画呢？暴殄天赋！】 少女忽略了，已是大red的亚里小姐并没有浪费任何天赋，毕竟她的一张稿子，稿酬已经高达10万元。 但即使可以年收千万，对于亚里而言，金钱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的状态一直是“谢绝约稿”，所以她目前没有单子，只是在忙别的事情。 安晴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有钱不挣的女神的思维，只是对明天保持最大的期待，想要一口气睡到中午，然后去跟女神面基。 【这是澈澈曾经最仰慕的女人，我高低要看看她有多美。】 一般来说，才华横溢的人，颜值往往并不见得与才华匹配， 毕竟美好都是幻想出来的，大家已经是个成年孩子了，会自己主动脑补。 但亚里的话，单从气质而言，就已经让人可以闭着眼睛盲目相信其颜值了，就像被下了催眠术一样。 少女喜滋滋的与她约好，并且礼貌道了晚安。 “哦对。” 聊天结束之前，亚里突然问了一句： “明天……你会带男朋友过来吗？” “啊……” 安晴吓了一跳，连连否定：“不会的不会的，我自己去。单纯和女神姐姐聊聊天，很快就走的！” “噢…” 不知为何，对方的语气有些古怪。 似乎夹带着一丝……遗憾？ 少女不能确定，但精修过《灵之道》的她十分清楚， 「会见各方面碾压自己的女人时，一定、一定不能带喜欢的人去，同时千万、千万不能让喜欢的人和对方产生联系。」 这段话被记载在“中章·血与泪的教训”里，通篇被用黑色加粗字体标示，且其中不少句子还使用了红色字体，安晴不敢不听。 她别的优点没有，唯独非常听劝。 尤其是对秘籍里的话，十分的听劝。 因为听劝，所以能够走到今日； 因为听劝，所以很少翻车或是占据下风。 回头瞟了眼熟睡当中的枕边人，少女心中一稳，觉得， 只要他还在身边，自己就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 …… 阴影当中。 凌晨四点的钟声响起。 草的香味弥漫四溢。 深夜里，是植被们最为活跃的时间。 卷帘门的内部， 亚里坐在画板正前。 熄着灯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唯剩手机的蓝光映照出一张堪比天使的容颜。 “啊，喜欢藏着吗？” “喜欢把好的东西留给自己，坐拥美食，圈地独吞，并且找我来询问防御之道吗？” “hare啊……” “这么久不接单，果然是因为沉溺于可爱的肉体这件事上了吧。” “就让我仔细的瞧一瞧，你男朋友到底有多美味吧？” 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手机， 屏幕上，约稿平台的账号边框是星银色，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画师等级。 点开粉丝列表，一个、一个粉丝账号进行视奸。 【她男朋友既然很喜欢我，那么就一定关注了我。】 【而如果对我的作品痴迷到一定程度，就势必会发送过定向邀约，所以，搜索的范围就变小许多。】 亚里勾起嘴角，一条条邀约浏览下去。 虽然账号里的邀约信息已经是99+，几乎要被撑爆， 但这么寻找，总比在上万粉丝的列表里平推要效率更高。 很快，她将目标锁定在了某个男性账号上。 这个账号与自己关联颇深，越看越是可疑。 “他给我点过赞，约过两次稿，虽然时隔一年，算是蹲蹲党，但似乎一直在偷偷关注着我的动态，每次都会对新作品留言评论。” 亚里笑吟吟的进入到对方的资料页面， 无声浏览着他发布的夸夸—— 第一条来自四年前： 【女神的作品真好啊……这不是神迹是什么呢？只能说……自家的oc能被选中实在是太幸运了……天选之子吗我是？ 挑不出任何毛病，没有任何瑕疵，除了向神明双手合十感恩千次以外已经什么也说不出了。唉，就是不知下次再约到要等到何时了。】 五星好评，沟通顺畅，交稿及时……全部拉满，并且还实名点了赞。 他的动态絮絮叨叨，但通篇都在夸赞自己的稿件。 “是个对待自家孩子很认真的单主呢。” 亚里笑意不减，继续浏览—— 三年前：【终于！再次约到了女神的稿件！啊啊啊……蹲蹲党胜利了！被抽奖抽中了！享受了特惠价！ 我的天，这是我家孩子可以享受到的质感吗？！感觉oc被注入了灵魂！已经立体到能够与她对话了！ 唉……感恩女神大人，这次之后，就不知道还要攒多久钱才能约得起下一张稿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在阴暗的远处默默的继续蹲守的……】 “噗，真是可爱。” 被勾起了兴致的亚里轻笑一声，惯性般继续将手指向下划动， 想要看到更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说实话，她感到自己有些上头了。 没人不喜欢被夸夸，而且还是长篇大论的夸夸。 虽说平时视奸粉丝们是自己最大的癖好之一，但粉丝和粉丝之间也有很大不同。 有些人，约稿是很频繁的，夸夸是很敷衍的，就俩字，“好看”， 这样的合作，亚里不可能再给对方任何第二次机会； 而有些单主，比如眼前这个，则会在沟通过程与返稿评价中显得很有诚意，让画师在画图时也十分愉悦，乐意为对方服务。 很显然，这种合作，就是可以进行第二次的。 “情绪价值果然是创作途中很重要的助燃剂呢。” 亚里嫣然自语。 然而就在下一息，巨变突起。 原本那千失色的笑颜，毫无征兆的凝固在了脸上—— 两年半：【约不到女神的稿子，好难受。我该怎么办？要不……尝试一下新人画师？】 “…………！” 两年零五个月前：【啊，认识了新的画师……名叫hare。她的画很有潜力，虽然在上升期，但看得出诚意满满，超级用心。很喜欢。】 两年零四个月：【hare又进步了，这次给女二的立绘设计让人相当满意，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成为小red的，加油！我觉得一定能行。】 两年零三个月：【好惊艳！何等的进步速率！啊……如果照着这样的速度飞升的话，hare也终有一天会成为大red的吧？说不定会取代女神大人哦。】 “……” 目光开始变得危险。 沉默屏息。 继续向下看。 两年零两个月：【嘶，神迹初显。已经不能用满意来形容了，简直是物超所值，双重加倍！我明白了，我要约hare30次，绝对要看着她成为巨神。嗯！】 两年零一个月： 【卡密的画 好看到 眼泪留下来 做成绳子 我一口气跳 520次】 “。” 亚里深吸了一口气。 “嘶——呼……” 是讨厌的感觉。 没错。 非常讨厌。 明明最仰慕的人是自己， 但是在这几个月里， 转变了心意。 “因为我没有时间接单，所以喜欢了别的小画家吗？是这样吗？” 盯着那名为「等待神迹」的账号id， 冰冷的声音夹杂了些许戾意。 东西被偷走的感觉让人很烦。 尤其是，明明那样单纯的心意，在某一刻，找到了新的平替， 取代了原本最好的自己。 “所以，如果没有hare，你本该一直喜欢我的，对吗？” “hare抢走了我的东西，还要问我怎样防御其她女人。” “防谁？” “想防谁？” “呵哈。” “真是有趣。” 她抬起素臂，伸向黑暗中的一簇鲜。 银牙轻咬，稍一用力—— 扭断了束的脖子。 甩散向前方的地板空地。 —— 枝零落，瓣坠倒， 但奇怪的是，对屋中的房生态并无任何影响。 因死去的是用于装饰的一簇假。 三息后，不顾的尸体， 亚里忽地起身，面向被书柜遮挡着的墙壁。 踩着高跟水晶鞋，长裙几近垂地。 “如果不是被安排了未来的人生，你这样的小家伙，怎么可能会从我的裙底抢走本属于我的东西。” “真是，令人不愉。” 她盯向摄像头。 瞳孔识别的密码锁登时打开，现出暗门。 噔、噔、噔…… 高跟踏地的声响类似鼓槌打在心脏上的敲击， 每一下都在这空无一人的寂静夜里响得渗人。 她一步步向楼上的隐藏区域走去， 同时手指仍在向下划动着手机。 两年前—— “嗯？” “怎么回事。” 只见，动态戛然而止了。 她眯着眸子，顿住脚步，停于楼梯半截处，分析着发生这样情况的原因。 “他没有再发布夸夸了。” “也没有再找hare约稿。” “在这里，完全与她断开了联系。” “？” 亚里并不是很理解。 如果说，一个单主对一名画师满意，那么在画师不断进步，甚至是飞升的状态下，二人的关系会越发紧密， 很有可能一个单子一个单子的不停找她画，直至最后成为亲友，甚至比亲友更亲的关系。 “他不发布动态了，也没约稿了。好奇怪。” 要是单主没有需求了，停一段时间倒也正常。 但他连动态都不发布了，明显是不怎么登陆他的账号了，绝对遇到了事。 “可是，hare刚刚还在求助，说关于她男朋友的事。难道说，她直接找了他，二人线下了，甚至……甚至住在了一起？” 噔噔咚。 是高跟鞋走路崴脚了的声音。 “。” 亚里再次吸了一口冷气。 感觉这样的话，所有逻辑就都串上了，合情合理—— 都已经线下了，可不是不用再约稿了么？ “有需求，直接开口找她画就行了。一被子的人，不钱也能肉偿。是这样的，对吧？” “所以你也不开单了，因为你只给他一个人服务就够了。” “你们天天搞在一起，你不再进步，他不再发动态。你们这对乱男色女，闹了别扭还要找我询问问题。” “hare啊hare。” 原本早点睡觉休息的计划被打乱了。 心绪是不可能平息了。 “我的单主被你睡了。” “你这只偷腥的猫。” “本想饶过你来的。” “现在看来，我似乎也需要改变一下想法了。” 亚里冷笑一声，如无实体的幽魂般飘上楼梯二层，踏入黑暗。 漆黑深处，传来阴冷筹谋的低语： “即使被苏女士指了婚，我也应该可以毁掉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的，对吧？” “我的东西本就该属于我。即使我不要，即使在那里如假般摆放，他也必须得属于我。” “他只能属于我。” 渐渐微不可闻的声音，消失在凌晨四点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淌着， 不知过了多久。 公寓里， 苏澈的手机突然亮起—— 屏幕推送中，跳出了约稿平台的留言提示： 【画师「亚里」向您发送了一条私信，请及时接收。】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