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从龙套到忠武路影帝》


 第1章 圣域与垃圾场

    第1章 圣域与垃圾场
    【平行世界】
    【序言：演员的第一课是学会当商品，可惜我是次品】
    05：57am
    当姜在勋被手机震动惊醒时，李圣经的房门已经泄出暖黄灯光。
    “距离卫生间的使用权还有三分钟，阿西”
    他强忍着膀胱要爆炸的风险，跌跌撞撞冲到冰箱前取出速食饭团加热。
    双开门冰箱是合租屋里唯一的奢侈品。
    这是李圣经用第一份平面广告收入，在二手市集守了三个周末才抢到的退役展示品。
    上层贴着“圣经的圣域”：
    圣女果按大小排列的玻璃罐与标注热量的鸡胸肉真空包；
    下层贴着“在勋的垃圾场”：
    打翻的辣酱污染紫菜包饭与过期一天被圣经用红笔标上骷髅头的速食年糕。
    李圣经推开浴室门的瞬间，薰衣草蒸汽裹着发膜香氛涌向玄关。
    姜在勋眼睛一亮，直奔浴室而去，却被她单手撑住门框挡住入口：
    “你是不是用我的发膜当剃须膏了？”
    他夹紧双腿原地踏步：“圣经啊，人类的括约肌是有极限的”
    “用没用？”
    姜在勋试图从她臂弯下钻进去，却被扯住后领。
    “下次不敢了”
    李圣经突然松手，姜在勋像发射失败的火箭般栽进浴室。
    当她正优雅的坐在餐桌前吃早饭时，卫生间里传来了在勋的哀嚎：
    “阿西！圣经你是热水器刺客吗？”
    廉价热水器所储备的热水量只够一人使用，“热水器刺客”已是在勋每早必吐槽她的点。
    李圣经不语，只是自顾自的边刷着刚兴起的kakaotalk群组消息边吃早饭。
    屏幕上是《super model survivor》选手群组——
    【朴美娜：圣经欧尼今天会穿赞助商那套死亡荧光粉吗？】
    【金恩智：@李圣经造型师说您上次改的走位图救了他职业生涯^^】
    她左手飞速敲着“大家加油”时，手机日历弹窗刚好跳到【7:00国际机场班车】。
    “在勋啊，去泰国的剧组班车七点发车。”
    “嗯。”
    牙刷在口腔内摩擦的簌簌声混合着含混不清的话语声从卫生间传来。
    “你还有十分钟把浴室恢复成人能进的状态。”
    “这是人类能完成的速度吗？！”
    姜在勋胡乱把洗漱包塞进箱缝，莫名的刺痛感突然在舌尖炸开——李圣经的洗面奶正在袋口冷笑。
    “……”
    这已经他是第三次用李圣经的洗面奶当牙膏了
    心虚的姜在勋走出卫生间后努力找着话题：
    “你今天要去拍sbs的嗯模特生存战？”
    “是《super model survivor》。”
    “哦——”
    当在勋叼着加热饭团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刹那，李圣经突然拽住他的后衣领。
    “检查东西，护照、台词本、应急尿袋.”
    她像安检员般清点物品，最后从玄关盆栽底摸出黄政民给的演员手册：“落东西的概率比你ng的次数还稳定。”
    “这明明是你藏.唉，走了！”
    防盗门关上的刹那，姜在勋突然扒着门缝喊：“圣经绝对会拿第一的！绝对！”
    “砰——”
    李圣经望着紧闭的大门怔了两秒，小声嘀咕道：“笨蛋.”
    首尔四月的天气还算不错。
    樱雨沾着晨光铺满柏油路时，在勋的心情和天空一样透亮。
    这是他第一次拍电影。
    尽管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但却是制作成本超百亿韩元的大片。
    当然，如果没有他没记错班车等待区而狼狈的追车过程，这份愉悦的心情甚至可以延续到泰国。
    “你就是黄政民新签的艺人？”
    同行人员扭头望着气喘吁吁擦着汗的姜在勋问道。
    “是的，前辈！”
    姜在勋九十度鞠躬撞上前座椅背的闷响，让车内此起彼伏的哈欠声都变成了憋笑的气音。
    搭话的群演大哥耳根发烫，粗糙的指节抓着起球的卫衣下摆，局促道：
    “不用叫我前辈，我不过是个群演.”
    姜在勋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一脸认真道：“黄政民老师说过，只要比我先触碰过摄影机的人，都是老师。”
    群演大哥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抽搐了一下。
    他想起上个月在片场，自己给主角递水时手抖洒出两滴，副导演当众用剧本抽打他的后颈：“连条狗都比你端得稳！”
    那些镶着金边的主演们笑着用爱马仕手帕擦拭根本不存在的污渍，而此刻这个菜鸟的睫毛上还沾着追车时的汗珠。
    “我算什么老师”
    他嘟囔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在炸鸡店顺走的手纸递了过去：“拎着行李箱还能追上班车，田径队出身？”
    “不是。”
    姜在勋接过手纸，笑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道：“因为饰演的角色是军人嘛，所以特训了一段时间。”
    “该不会连rap都训练了？”
    “当然，毕竟角色是偶像歌手入伍嘛！”
    “来一段？”
    姜在勋也不怯场，当即模仿鸟叔扭起骑马舞：
    “欧巴是江南style！！”
    车厢内顿时爆发出欢呼声。
    当姜在勋扭到第三个八拍时，司机突然按下车载广播按钮。
    psy沙哑的“oppa gangnam style”瞬间充斥车厢。
    他顿时扭的更起劲了。
    然而。
    原本还像模像样的舞蹈动作却因为急刹车诡异地定格——左脚勾住座椅支架，右臂卡进安全带缝隙，整个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
    同一时间，至少有五双手去搀扶他。
    那位群演大哥突然压低声音：
    “小子，到了片场可别这么疯，大牌们最恨抢风头的人。”
    “……”
    飞机在碧蓝如洗的天空划过银白色尾翼，像一把餐刀切开撒满霜的奶油蛋糕。
    当姜在勋第一千次翻开被荧光笔涂成彩虹的台词本时，舷窗外已经能看到芭提雅海岸线的金边。
    湿热的风裹着鱼露气息扑面而来，他眯眼望向接机口——
    《国际市场》剧组的场务正高举歪歪扭扭的接机牌，汗湿的t恤后背上印着电影logo，活像一条被腌渍入味的沙丁鱼干。
    “这里！姜在勋xi！”
    场务挥舞的手臂突然僵住。
    因为，他眼睁睁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黄政民亲传弟子”正左脚绊右腿，以标准匍匐前进的姿势栽向自己的行李箱。
    (本章完)

 第2章 片场首秀

    第2章 片场首秀
    泰国的四月把空气拧出辣椒汁。
    黄政民看着即使涂了老婆强塞的防晒霜仍被晒黑的手臂，幽幽叹了口气。
    哦对，他老婆说是能防紫外线，但没说能防晒黑.
    三十米外突然传来喧嚣声。
    他转头望去——
    只见，那个本该给前辈拎包的菜鸟，正被群演们众星捧月。
    “我自己来就行！”
    姜在勋死死攥着拉杆。
    “你胳膊还要拍重要的戏呢！”
    群演大哥夺过箱子的动作熟练得像在便利店抢半价便当。
    更荒谬的是姜在勋接下来的举动。
    他见执拗不过，便掏出一本芭提雅机场顺来的旅游指南开始给群演大哥扇风。
    这圈子里会抢着帮前辈拎包的新人满地爬。
    但让群演自愿替自己扛行李的，黄政民四十三年来头回见。
    “老师——”
    看着朝自己九十度鞠躬的在勋，黄政民恍惚间回忆起与他初遇的时刻。
    那是去年冬天。
    当黄政民推开便利店玻璃门时，姜在勋正跪在地上擦呕吐物。
    不是醉汉的，是只吐奶的流浪猫。
    “客人nim需要加热吗？”
    姜在勋用便利店围裙兜着猫崽，右手精准扫码女白领的香蕉牛奶。他手背还粘着被猫抓出的血痕，却把加热后的鱼糕串掰碎喂猫。
    真正让黄政民停住脚步的，是姜在勋对醉酒顾客的即兴演出——
    “这这是烧酒吗！”
    大叔晃着矿泉水瓶发疯。
    “您尝尝看。”
    姜在勋突然压低的嗓音像极了河正宇：
    “这是江陵特供的雪水烧酎，只有被月神眷顾的人才能品出麦香。”
    打烊时，黄政民拦住他：
    “你刚才可以叫警卫。”
    姜在勋正给流浪猫缠绷带：“但大叔皮鞋底沾着婚礼彩纸屑啊。”
    后来黄政民查到，那晚是首尔艺大毕业典礼。
    其他学生忙着给经纪公司投简历时，这个专业课第一的傻子在便利店值夜班，为了给住院的清洁工阿姨顶班。
    “老师？”
    姜在勋的呼唤把黄政民拽回现实。
    “结实了不少。”
    闻言，在勋当即便掀开上衣给黄政民展示了下特训的成果。
    黄政民眯起眼。
    他肋骨处还有未消的匍匐训练淤青，以及随呼吸起伏像排列整齐的子弹匣般的腹肌。
    “肌肉是用蛋白粉糊出来的？”
    黄政民曲指弹向他肚脐上方。
    “是真空腹！”
    姜在勋憋气收紧核心，人鱼线随动作绷成弓弦。
    远处传来女场记的倒吸凉气的声音：“这肌肉演军人可惜了，该去拍健身广告！”
    姜在勋唰地拽下衣摆，满脸局促。
    黄政民忽然嗅了嗅空气，问道：
    “带防晒霜了吗？”
    “当、当然！”
    在勋蹲下打开行李箱。
    sem公司文化衫下面压着三盒速食年糕、五包海苔碎，以及用保鲜膜裹成木乃伊的剃须刀。
    唯独没有防晒霜。
    “阿西，我明明放进来了的啊.”
    姜在勋额头抵着滚烫的行李箱喃喃自语。
    “我就知道你丢三落四的。”
    黄政民对着他撅起来的屁股踢了一脚，道：“等会儿去我那拿真男人的防晒霜。”
    姜在勋看着他手臂晒出的分界线。
    突然意识到——所谓“真男人的防晒霜”，大概叫做硬扛。
    下午三点。
    换好服装的姜在勋等待着人生第一次上镜拍摄。
    他所饰演的角色叫南镇。
    在剧中的身份是一名服兵役的歌手，因战斗素养过高而成为战斗小队的队长。
    “南镇要拖着中弹的兄弟跑过12号机位.”
    导演尹济均正在给众人讲着戏：“你要第三块礁石位置中弹，最后检查道具.”
    “各部门准备！”
    “action！”
    场记板砸下的刹那，姜在勋瞳孔缩成针尖。
    “go！go！”
    姜在勋拽着中弹群演大哥的战术背心快速冲刺，动作竟诡异的与他清晨追班车的模样重合。
    “放，放下我”
    群演大哥的台词混着血包浆溢出嘴角。
    “西八.”
    姜在勋拖着他到掩体，抡圆了胳膊就朝着群演大哥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啪！”
    群演大哥被打懵了，左脸迅速浮起指印。
    剧本没有这段啊喂！
    “说好同生共死的！现在想当圣人？”
    姜在勋脖颈爆出青筋，嘶吼道：“你以为勋章是拿战友尸体换的？！”
    “轰”
    爆破组适时的引爆炸弹。
    监视器画面突然凝固——
    姜在勋的侧脸被爆炸火光照亮，睫毛上沾着泥浆凝成的硬壳。
    群演大哥左脸的巴掌印肿得像条红蚯蚓，被爆破组炸飞的碎石像雨点悬停在他们头顶。
    “cut！”
    导演突然抓起对讲机：“把爆破回放调0.5倍速！”
    导演刚喊停，姜在勋瞬间跪地道歉：
    “哥对不起！刚才太用力了吧？”
    群演大哥张了张嘴，突然抓起一把草往他领口塞：
    “下次再这么真，哥往你盒饭里拌沙子！”
    “……”
    另一边，正在监视器里看慢动作回放的导演突然发现了姜在勋刚才表演中的几个小细节：
    他在扇巴掌的时候用的是空掌，这样可以避免指甲刮伤；
    而在爆破瞬间，他扭头用右肩替群演挡住热浪，这里原本只是要求他低头即可。
    副导演看完全程后，问道：
    “导演，这小子擅自改戏，要不要我”
    “不用，你把他叫过来。”
    导演尹济均摆了摆手。
    南镇这个角色的台词一共不超过十句，真正剪辑过后留在影片中的独立镜头也不过30秒。
    他能看得出来，姜在勋并不是刻意给自己加戏。
    “姜在勋，过来！”
    正在给群演大哥用冰块消肿的姜在勋听到传呼后立刻起身，略有忐忑的朝着导演走去。
    他确实是即兴加了些动作和台词。
    但这都是他所理解南镇这个角色下意识做的。
    “为什么突然加扇巴掌的动作？”
    导演突然把监视器转向他。
    “因为他当新兵的时候也这样被队长救过，在我看来是传承。”
    闻言，副导演翻着剧本皱眉：“原作没这段。”
    尹济均没搭理副导演，伸手敲着回放键。
    画面定格在爆炸瞬间，姜在勋侧颈爆着青筋，右肩却把群演护得严实。
    “这段呢？”
    “如果南镇连自己的战友都保护不好，那他去救落水的主角这段剧情就会出现逻辑问题。”
    副导演突然嗤笑：
    “姜在勋xi这么懂战场，该不会把便利店打工当诺曼底登陆吧？”
    现场响起零星窃笑。
    爆破组长突然摘下耳机，道：
    “尹导，12号机位拍到在勋xi的战术翻滚和胡志明小道侦查手册上的动作完全一致。”
    副导演嘴角瞬间僵住。
    尹济均导演意外的挑眉，道：
    “最后问个问题。”
    “您说。”
    “你给南镇写人物小传了？”
    “是的。”
    “嗯”
    尹济均导演摸索着下巴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你过去吧，这段镜头保留。”
    闻言，姜在勋顿时松了口气。
    好在不用重拍，晚上不用吃沙子拌饭了.
    (本章完)

 第3章 你缺经纪人不缺？

    第3章 你缺经纪人不缺？
    “我宣布第四届模特生存赛的冠军是——”
    sbs录播厅现场，主持人拖着尾音为台上的模特选手们施加着心理压力。
    经过多轮淘汰赛而走到最终回的模特小姐妹握紧了李圣经的手。
    灯光闪烁中，主持人揭晓了悬念：
    “——李圣经选手，恭喜你！”
    金色纸片从两侧喷涌而出，追光灯也在同一时间聚焦于李圣经的头顶。
    她脸上的欣喜毫不作伪，这是努力过后应得的。
    “请冠军发表感言——”
    与亚军姐妹拥抱过后，李圣经转身走向舞台中央。
    “……”
    节目录制结束的时间距离地铁末班车还有十二分钟。
    李圣经不得不一路奔跑。
    合租屋走廊的感应灯坏了三天。
    她摸黑开锁进屋时，踢到了保持着姜在勋逃亡姿态的拖鞋。
    姜在勋的越洋短信刚好弹出来：
    【盒饭有炸虫子t t】
    她的拇指悬在键盘上停顿三秒，最终只敲了三个韩文音节：
    【吃掉它】
    不出片刻，姜在勋的视频电话便弹了出来。
    当视频接通时，他的脸卡成了马赛克：
    “第几名？”
    “第一名，签了y+。”
    像素团块突然剧烈晃动：
    “大发！我就知道圣经你.”
    “你在哪，信号怎么这么差？”
    视频画面突然定格。
    直到两分钟后才重新动起来：
    “现在能看清吗？”
    李圣经突然眯起眼睛：
    “你去挖煤了？”
    “呃，泰国太阳比较热情.”
    “嘁。”
    “对了，圣经啊。”
    姜在勋突然举起芒果干晃了晃：“给你带的特产！”
    “防腐剂超标。”
    “还有手雕大象.”
    “海关会没收。”
    “那这个！”
    姜在勋突然举起一条大象纹沙滩裤。
    这原本是他给自己买的礼物
    “你敢带回来试试？”
    “很适合当你的新睡裤啊！”
    “姜、在、勋！”
    “……”
    镜头突然天旋地转。
    在屏幕黑掉的瞬间，李圣经瞥见自己微微翘起的嘴角。
    ——
    《国际市场》剧组在泰国取景的拍摄周期是一个月。
    至于为什么要在泰国取景——因为在越南真实取景贵。
    姜在勋饰演的南镇只有三场戏。
    即使他因为专业认真的态度在首秀过程中得到了导演的认可。
    但依旧也只有三场戏。
    而姜在勋每天的日常，就是用小本本记录黄政民和吴达洙的表演细节。
    虽说吴达洙人品有问题。
    但演技方面确实是在半岛中最顶尖的那一撮，很多表演细节都值姜在勋这个菜鸟学习。
    4月4日。
    姜在勋在泰国片场的第五天。
    芭蕉叶被太阳晒的耷拉在道具箱边沿。
    树下阴凉处。
    姜在勋正捏着圆珠笔在小本本上第27页写着：
    【黄政民老师愤怒戏前奏】
    1.右手小指先抽搐三下（每次间隔0.5秒）
    2.舌头顶塞0.8秒（右侧静脉会鼓起来）
    3.后牙槽咬合声比台词早0.3秒（收音麦能收到咯吱声）
    【吴达洙前辈哭戏指南】
    1.下唇先颤抖三次（每次幅度递减）
    2.吞咽口水两次（喉结移动轨迹不同）
    3.第5次眨眼时启动泪腺（第三句台词前0.5秒开始）
    突然，一道阴影笼罩在纸页上。
    群演大哥盯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又转头看向树荫下打盹的同行。
    ——这些人正用芭蕉叶遮脸，鼾声混着泰式咖喱味飘荡在空气中。
    “在勋xi。”
    姜在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圆珠笔正巧在“老师尿急时会摸腰带扣”这句划了一道横线。
    “大哥怎么没去休息？”
    群演大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道：
    “我当了二十年群演，见过偷师导演的，偷拍主演的，倒是头回见人研究老家伙手抖的。”
    姜在勋憨憨的挠了挠鼻尖：
    “黄政民老师说过”
    “知道知道，碰过摄像机的都是老师。”
    大哥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登喜路：
    “讲真的，在半岛当群演想出头简直比在汉江钓到鲨鱼还难。”
    “那个.”
    姜在勋指了指场务：“片场不让吸烟。”
    被打断施法的大哥愣了两秒，默默将烟塞回口袋：
    “等拍摄结束我跟你回首尔。”
    “什么？”
    “你缺经纪人吧？”
    “哥你别开玩笑了.”
    姜在勋连忙摆手。
    他的处境丝毫不比群演强到哪去，三个镜头拍完一样变成无业游民。
    远处突然传来副导演吆喝：
    “尸体组就位！”
    “我没跟你开玩笑。”
    大哥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渣：“考虑下，明天早餐给我答复。”
    姜在勋怔怔的望着大哥的背影，隐约听见他嘟囔道：
    “妈的，至少要先问抽成比例啊”
    夜晚。
    主演休息室内。
    黄政民检查着姜在勋记录的“演技干货”。
    姜在勋蹲在他的折叠椅边啃芒果糯米饭。
    “他叫什么？”
    “金大元，比您小一岁。”
    “睡过几个女演员？”
    “啊？”
    黄政民合上笔记，道：“群演转行当经纪人的，要么是真圣父，要么睡遍底层没得玩了。”
    “他说有人脉”
    “西八，我经纪人还说认识总统呢。”
    “真的？”
    “啪——”
    黄政民抄起笔记本照着他脑瓜拍了一下：
    “他抽成要多少？”
    “没提.”
    “这样，你明早问他三个问题。”
    黄政民敲了敲笔记本：
    “第一，2010年《不当交易》里被删戏的群演叫什么。”
    “第二，cj娱乐采购部长的小三住哪个区。”
    “第三，我老婆上周送我的内裤颜色。”
    姜在勋被呛出半口冰水：
    “第三个问题过分了吧？”
    “能答对前两题的人，让他抽成70%都值。”
    黄政民踹了脚他屁股：“滚去背台词。”
    “老师！我这几句台词倒背如流啊！”
    “是背我的台词。”
    “哦”
    只有揣摩了对方角色的心理，对戏时候的表现才会惊艳导演。
    能被导演记住，那就代表着无限的机会。
    娱乐圈嘛，资源都是推来推去的。
    姜在勋自然懂黄政民的良苦用心，当即起身揉着屁股离开。
    当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打火机擦响。
    “小子。”
    “是？”姜在勋回头。
    “他要是答对第三题.”
    黄政民吐着烟圈冷笑道：“你就准备给我当裸替吧。”
    姜在勋：“……”
    (本章完)

 第4章 《国际市场》杀青

    第4章 《国际市场》杀青
    与往日被闹钟强制唤醒不同。
    姜在勋是被热醒的。
    “这鬼天气真是.”
    自顾自嘀咕了一句，他便起床洗漱。
    当抵达片场早餐区时，金大元已在此等待。
    “大哥起的很早啊”
    “考虑的怎么样？”
    金大元并未与他寒暄，单刀直入。
    “嗯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姜在勋从兜里掏出昨天记录下黄政民说问题的笔记本。
    “你问。”
    “第一个问题，《不当交易》被删戏的群演叫什么？”
    导演组当年确实因时长问题删减了码头工人抗议戏份。
    但这事连维基百科都没收录。
    “朴成浩，左眉骨缝过七针。”
    金大元划开手机相册递了过去。
    ——2010年剧组合影里，疤脸男人正垫脚在黄政民背后比剪刀手。
    “他现在开炸鸡店。”
    说着，他又在手机上划了划：“上周《海盗》剧组订了200份炸鸡。”
    姜在勋眯眼看清kakaotalk群聊记录——
    朴成浩在【群演生存互助会】群里发过定位。
    【成浩炸鸡—首尔钟路区莲建洞141-2】
    【今日特惠：买十只送黄政民签名照（2010年码头工人限定款）】
    “第二个问题，cj采购部长的小三住哪？”
    “我表弟在圣水洞当保安。”
    金大元翻出糊得亲妈都认不出的监控截图：“她搬来时摔碎两瓶香奈儿五号。”
    按照黄政民说的。
    只要金大元能答出来前两个问题，就足以胜任他经纪人这个职位了。
    至于第三个问题.
    见姜在勋凝视着手中的笔记本面色变换，金大元突然将其抽到手中。
    当他瞥见“黄政民内裤颜色”时，突然嗤笑出声。
    “xl码蓝黑条纹内裤。”
    “你怎么知道？！”
    姜在勋突然感觉天塌了。
    “他前天在剧组临时搭建的露天冲凉棚背台词边晾内裤。”
    金大元突然模仿黄政民的烟嗓：“还他妈哼着跑调的oppa江南style——”
    姜在勋突然发现其实当次品演员也挺好。
    起码不会被人过度关注内裤问题。
    不远处。
    正吃着冰棍降暑的黄政民接过助理递来的电话：
    “喂老婆不用找了，小勋的经纪人找到了什么款？阿西又买！”
    芭蕉叶在热浪里蜷成了个问号。
    ……
    下午一点。
    姜在勋终于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二场戏。
    即——捞救落水的黄政民。
    这段戏的前置剧情，是德秀（黄政民饰）为了筹措资金买下姑姑的店铺以及给妹妹置办嫁妆，决定前往越南担任后勤技术工人。
    （中间剧情略过。）
    因为据点被越共发现众人不得不转移。
    而在离开的途中，越南本地的老弱妇孺从地道里钻出来哀求带她们一起走。
    纠葛的过程引来了越共的追击。
    德秀目睹一位小女孩落水，这让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与妹妹走散的愧疚感，便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营救。
    小女孩是得救了，但他在爬上船时左腿却中了一枪。
    在德秀即将坠河的生死关头。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他从河里捞出来。
    而这只手臂的主人——就是姜在勋饰演的南镇。
    这段镜头看起来挺简单，但实际拍摄时却没那么容易。
    在实拍之前需要数次乃至数十次的排练，直至导演认为没问题后才能实拍。
    当黄政民的战术背心第n次从姜在勋掌心滑脱。
    他抹掉脸上的水藻浮出水面，嚷道：
    “姜在勋！老子说了多少次抓皮带！”
    “您一直扑腾得像触电的带鱼”
    说实话，姜在勋这会是真委屈。
    黄政民在这部戏里要演绎出数十年的年龄变化，自然是需要大量的临场发挥（即兴表演）。
    而刚才他那几次落水即兴挣扎的模样，真就与触电的带鱼一模一样，毫不夸张。
    “阿西.”
    气急败坏的黄政民猛的朝姜在勋泼了一把水。
    要不是怕耽误拍摄时间，他真想给这小子按水里。
    一直折腾了一个半小时后。
    首次实拍开始。
    “第27场7镜1次！”
    “啪！”
    场记板清脆的响声被黄政民坠水的声音吞没。
    “救咕噜”
    姜在勋死死盯着在水面浮沉的黄政民，猛的伸出手臂。
    这次手指精准卡住道具组临时为他腋下缠的战术绑带。
    姜在勋小臂爆出青筋的瞬间，鼻腔却突然涌进腥咸的河水——黄政民挣扎时甩起的水糊了他满脸。
    “镜头推进！”
    尹济均导演拿着对讲机喊道：“二号机给南镇侧脸大特写！”
    监视器屏幕突然溅上几滴水珠。
    姜在勋左手攥着的救生绳绷成直线，右手正卡着黄政民咯吱窝把人往上拎。
    炸开的水像玻璃渣似的镶在他发梢。
    睫毛挂着的水珠随着喘气往下砸，偏偏嘴角还扯着半个痞笑。
    最绝的是——他小臂暴起的青筋正好嵌在爆破水柱褪去的透明轮廓里。
    说实话。
    这个镜头中的姜在勋很帅，性张力直接拉满。
    这导致导演尹济均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一定要学黄政民把脸缩成菊的演技。
    走宋仲基那种美男路线吃时代红利不香吗？
    不过他现在顾不得想这些。
    因为镜头中的南镇在这时候不应该笑。
    不过，还没等尹济均导演喊咔，黄政民的即兴表演却完美了圆上了这个看似穿帮的镜头。
    他原本该瘫软的手突然抓住姜在勋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这是人类直面死亡恐惧的本能反应，当然也包含着不甘与遗憾。
    “别别松手.”
    黄政民沙哑的哀求混着气泡浮出水面。
    这么一来，姜在勋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一切都合理了。
    “只有被粉丝抛弃的偶像，没有抛弃粉丝的偶像。”
    “……”
    “cut！”
    “你小子笑场？想淹死我回去继承sem？”
    一听导演喊停，黄政民当即就朝着姜在勋的后颈抽了一下。
    “不是！是水进鼻孔酸的，生理反应不受控制.”
    姜在勋捂着后颈逃跑的时候，突然瞥见黄政民腰间一角露出了蓝黑色的条纹内裤
    另一边。
    一群人围在监视器前看回放。
    “青筋位置完美！”
    灯光指导突然拍大腿。
    姜在勋脖颈侧面鼓起来的血管，被侧面打来的强光照得像凸起的钢筋，连带着锁骨的阴影都成了刚硬线条。
    “南镇最后那句即兴台词不错。”
    尽管之前有些看不上姜在勋。
    但他这场戏的表演确实让副导演改善了对他的观念。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过后，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喊道：
    “这条过，再保一条。”
    场务赶紧往河里补了两包人造血浆。
    化妆师也在同一时间给演员们补妆。
    “第27场7镜2次！”
    “action！”
    “……”
    (本章完)

 第5章 归家日常

    第5章 归家日常
    “南镇杀青！”
    历经泰国天气摧残二十天的姜在勋终于迎来了杀青日。
    副导演捧着蔫巴的塑料递给他。
    还没等在勋道谢，便被黄政民拎着后颈把人提溜到尹济均面前。
    “导演，我家崽还不错吧？”
    说完，姜在勋就被黄政民踢了一脚。
    反应过来的姜在勋立马朝着尹济均导演九十度鞠躬：
    “这段时间多谢导演指导。”
    尹济均瞧见他战术服领口露出晒成黑红的v字痕，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叫姜在勋是吧？”
    “是的！”
    “不错。”
    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能让尹济均记住姜在勋就够了。
    “我去送送他。”
    “好。”
    黄政民帮姜在勋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发现隔层里躺着一瓶防晒喷雾。
    “呀，你不是没带吗?”
    姜在勋：“……”
    “没收了。”
    黄政民将防晒喷雾揣进自己兜里：
    “美惠那边下周六要公演《麦克白》，你去反串麦克徳夫夫人。”
    “好的.诶？”
    “除了麦克白夫人是女性，其余角色都是男性出演。”
    “哦”
    机场廊桥空调吹得人起鸡皮疙瘩。
    黄政民把登机牌甩给他：
    “护照夹第三页，今天先回家休息，明天去话剧社排练。”
    “明白。”
    首尔正在倒春寒。
    仁川机场四月的冷风扑灭了姜在勋于泰国残留的热气。
    出租车碾过汉江大桥时。
    姜在勋手机上搜到了麦克徳夫夫人需掌握苏格兰脏话及宫廷贵妇步态.
    车子抵达公寓楼下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他抬头望向望向李圣经的房间——那里还亮着灯。
    “圣经啊——”
    “叫魂呢？”
    尽管李圣经脸上的面膜完美掩饰了她的表情，但眼中的光却掩盖不了。
    “走廊的感应灯居然修好了。”
    “那是我换的灯泡。”
    “哦——”
    姜在勋蹲在地上打开行李箱，将大象纹沙滩裤拽了出来：
    “给圣经的泰国特产！”
    “丢掉。”
    “这是泰国传统手工艺！”
    李圣经揪着沙滩裤的商标眯起了眼：
    “这写着made in china。”
    “.华夏服装透气性超好！”
    “你留着自己当抹布。”
    “当睡衣也行啊！”
    “姜在勋。”
    “嗯？”
    “滚去洗澡，你馊了。”
    “……”
    说起来，这个澡是姜在勋近一个月来洗的最舒服的一次。
    尤其还是热水澡。
    当他将浴室收拾干净出来时，李圣经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盒爱茉莉太平洋芦荟胶。
    而那条大象纹沙滩裤已不知踪影。
    次日清晨。
    “今天热水器刺客罢工了？”
    姜在勋顶着毛巾从卫生间探头问道。
    李圣经头也不抬的看着时尚杂志：
    “是你起晚了七分钟。”
    “我今天要去话剧社报道。”
    “所以？”
    “借下遮瑕膏盖晒痕”
    “第二层左边数第三支。”
    闻言，姜在勋从亚克力收纳盒里抽出牙膏状的铝管，挤出一坨就往脸上乱抹。
    镜子中自己的脸庞立刻浮起诡异的青灰色。
    “圣经啊，这不对吧？”
    李圣经瞥见他的脸像被泼了水泥的墙面，立刻用杂志挡住上扬的嘴角：
    “那是美甲底胶，你左右不分吗？”
    “阿西.”
    姜在勋将水龙头被拧到最猛，搓脸的动静活像在给鲶鱼去皮。
    “过来。“
    李圣经啪地合上杂志，将遮瑕膏挤在指腹：“抬头。”
    姜在勋被迫仰起脖子。
    “别动。”
    “我没动”
    “睫毛抖得像抽筋。”
    柑橘香混着薰衣草的味钻进鼻腔，姜在勋盯着她领口晃动的羽毛项链发呆。李圣经突然加重力道摁他颧骨：
    “眼珠子再乱瞟就挖出来。”
    “圣经你用的什么香”
    “闭嘴。”
    “……”
    片刻后，李圣经退后半步端详作品。
    姜在勋的晒痕被修成暧昧的浅褐，像被谁轻轻咬过。
    “对了圣经，昨天忘了跟你说，我有经纪人了！”
    李圣经从茶几底下抽出湿巾擦手：
    “所以他帮你谈下几个通告？”
    “呃”
    “也就是零。”
    被怼的哑口无言的姜在勋默默到门口换鞋。
    李圣经突然往他怀里塞了几袋速溶参茶：“给话剧社前辈们。”
    “圣经最——”
    “闭嘴，要迟到了。“
    防盗门关上的刹那，姜在勋又扒着门缝探头：“晚上要不要吃泡菜锅？“
    “我不吃泡菜。”
    “那部队火锅？”
    “再说。”
    防盗门被摔得震天响。
    李圣经站在窗前向下偷看——那人正被台阶绊得踉跄，差点撞上路灯杆。
    她咬着下唇把笑声闷在喉咙里，顺手把大象沙滩裤塞进洗衣机。
    “哔哔哔——”
    车喇叭声突兀地刺破晨雾。
    姜在勋扭头时险些撞上反光镜——印着“成浩炸鸡“的白色面包车正碾过路牙石。
    驾驶座窗户突然降下，金大元咬着牙签扬下巴：
    “上车。”
    姜在勋蜷着长腿挤进副驾。
    车厢内充斥着酱料与油脂的黏腻味道，但姜在勋却丝毫不在意：
    “哥怎么知道我的住址？”
    “你昨天在机场说的。”
    姜在勋刚要开口，膝盖上突然砸来本塑封册子。
    “你要出演的那个莎什么亚的破剧——”
    “莎士比亚！”
    “管他是啥，哥给你备了这个。”
    姜在勋低头看向手册上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半岛方言速成手册》。
    别看半岛地方不大。
    但核心的方言体系却分为六种，如果细分甚至可以多到二十余种。
    “从全罗道到济州岛，二十三种变调发音。”
    金大元得意的朝着姜在勋挑眉，道：
    “话剧哥不懂，但哥知道忠清道的哭腔和庆尚道的骂人调，能让你至少多拿三个特写镜头。”
    姜在勋翻到手册第七页，全罗道方言旁画着个吐烟圈的老太婆简笔画：
    “这不会是哥前女友吧？”
    “放屁！这是《老千》里给曹承佑搓背的澡堂老板娘。当年她靠这句'狗崽子别把洗脚水喝光了'抢了三个特写镜头。”
    姜在勋的指腹摩挲着塑封膜下的油墨：“话剧要用标准语”
    “标准语顶屁用！你看那些电影里出圈的镜头哪个是用的标准语？前段时间你老师在《新世界》里那句：瘦巴巴的老爷们，一起走啊！有谁不知道？”
    黄政民在《新世界》里饰演的丁青有很多名场面。
    但出圈的只有“电梯战神”与塑料味的汉语——“瘦巴巴的老爷们”。
    姜在勋突然翻到济州岛篇的空白页：“这怎么没内容？”
    “济州岛话老子学不会。”
    【ps：下午签约，想薅点币羊毛的可投资。】
    (本章完)

 第6章 话剧排练

    第6章 话剧排练
    “师娘好！”
    抵达话剧社后，姜在勋立刻去金美惠找报到。
    “是小勋啊.”
    金美惠闻声抬起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sepany最初是2002年由黄政民与金美惠携手创立的工作室。
    直至 2010年才独立发展，转型成为一家小型经纪公司。
    金美惠除了负责黄政民的演艺事务以外，还涉足音乐剧与戏剧的制作。
    sepany分为演艺部和话剧部。
    姜在勋是演艺部除黄政民外唯一签约的艺人。
    “晒黑了不少，但比之前更有男人味了。”
    “嘿嘿~”
    姜在勋挠头憨笑。
    “行了，去跟话剧团的前辈们打声招呼吧，然后按照导演的要求开始排练。”
    “是！”
    ……
    姜在勋推开排练厅的门，五双眼睛从《麦克白》剧本上方齐刷刷射来。
    见状，他立刻九十度鞠躬：
    “前辈们好！我是反串麦克德夫夫人的姜在勋！”
    “夫人？”
    饰演麦克德克的演员饶有兴致地来到他身边转着圈打量：
    “你这身板.能塞进戏服的束腰？”
    姜在勋忽然抬头：“前辈您刚说的是全罗南道骂人调第七式？”
    “……”
    五分钟后。
    姜在勋蹲在道具箱上学青蛙跳，边跳边用全罗南道口音哭诉：
    “麦克白杀了我全家呜呜呜——”
    “膝盖并拢！贵妇的悲伤是优雅的！”
    金美惠路过时，顺手往他头顶放了个塑料皇冠：“别摔了，道具组就这一个。”
    排练厅的挂钟指向十一点半。
    姜在勋掏出手机偷偷在备忘录记录——
    当话剧社前辈问你“能塞进束腰吗”时：
    错误答案：掏出金大元写的《方言骂人话术》当场翻译。
    正确答案：展示真空腹肌。
    “夫人，盯着裤裆干嘛呢？”
    “呃——”
    姜在勋触电般并拢膝盖，道：“在给前辈们订、订炸鸡！”
    “呦，我要蜂蜜芥末味的——”
    剧中唯一女演员（饰麦克白夫人）不知从哪冒出来。
    “山蒜叶味。”
    “原味。”
    “甜辣，再加五盒腌萝卜。”
    “……”
    姜在勋的拇指在付款界面抽搐。
    手机余额刚好卡在15人份与16人份的临界点——《国际市场》的片酬要等杀青才能发。
    当炸鸡送到时。
    饰演麦克白夫人的女演员正用卷成筒的剧本戳着他的腰：
    “贵妇走路要像端着一碗滚水！”
    姜在勋头顶的《莎士比亚全集》啪嗒滑到鼻梁，膝间夹着的 a4纸早被汗浸成咸菜：
    “前、前辈，我.”
    “闭嘴！贵妇的优雅是沉默的！”
    麦克白夫人演员突然往她手中塞了杯冰美式：
    “现在想象这是给麦克白的毒酒，指关节给我翘成被门夹过的兰！”
    冰块撞击声混着咖啡香，姜在勋的尾指刚抽搐着翘起，身后便传来麦克德克演员的爆笑：
    “夫人手抖得像帕金森！”
    “阿西.”
    杯沿倾斜的刹那，姜在勋本能并腿抢救，冰咖啡却精准泼向裆部。
    深褐液体顺着卡其裤裆蜿蜒成不规则的半岛地图。
    全场死寂三秒。
    “艺术！”
    麦克白演员突然鼓掌：“这是麦克德夫夫人遭受命运重创的具象化表达！”
    “具象个屁！”
    金美惠的怒吼炸响：“朴光洙！带他去我更衣室找备用裤子！”
    ……
    当姜在勋提着湿漉漉的裤腰跌跌撞撞冲向更衣室时，迎面撞见一个叼着棒棒的小男孩。
    “大哥哥尿裤子了？”
    小男孩歪头盯着他裆部的咖啡渍。
    “这是艺术！”
    姜在勋手忙脚乱扯下备用西裤遮挡：“你是谁家孩子？”
    “麦克德夫的儿子。”
    那不就是我儿子？
    他正想着，却见小男孩突然喊着奶音：“欧妈！”
    姜在勋顺着小男孩的声音扭头。
    只见他正抱着金美惠的大腿，指着自己：
    “妈妈！这个哥哥这么大了居然还尿裤子！”
    “……”
    下午三点。
    姜在勋被迫用真空腹维持着贵妇站姿。
    sepany的真少爷——也就是黄政民之子黄在宇，正用小肉手揪住姜在勋的戏服蕾丝边。
    “大哥哥为什么穿裙子？”
    全场憋笑中，姜在勋蹲下平视他：
    “因为哥哥在扮演勇敢的妈妈。”
    “可我妈妈不长胡子。”
    姜在勋嘴角微微抽搐，忽然灵光一闪，捂住下巴做惊恐状：
    “天呐！麦克德夫夫人居然长胡子了！哦，我的上帝啊，这一定是女巫的诅咒！”
    黄在宇瞬间瞪圆眼睛：“那你会死掉吗？”
    “会哦。”
    姜在勋噗通跪地吐舌头：“所以你要帮我保守秘密——”
    “好！”黄在宇捂住嘴猛点头，“拉钩！”
    ……
    夜晚八点。
    一天的排练结束。
    黄在宇扒着车窗与姜在勋挥手：
    “母——亲——明天记得给我做紫菜包饭——”
    姜在勋：“.”
    金美惠拎着儿子后领拽回座位：“你亲妈在这呢！”
    “小勋啊。”
    “师娘我在。”
    “你哄孩子有一套，明天开始，在宇的午睡时间归你。”
    “师娘我没带过孩子.”
    “提前适应，万一以后你要演奶爸的角色呢？”
    金美惠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姜在勋的拒绝。
    “明，明白了，那师娘明再见。”
    “嗯，明天见。”
    直至汽车的尾灯消失在视线中，姜在勋这才幽幽叹了口气。
    当他乘坐地铁回到家楼下时，抬头看见自家窗口亮着熟悉的暖黄光。
    “圣经啊，我回来了！”
    一进屋，姜在勋瞥见茶几上的空锅，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早上去话剧社前信誓旦旦说要买的食材，此刻全躺在备忘录里嘲笑他。
    “我马上去便利店！”
    “站住。”
    李圣经叫住了他，起身打开冰箱门。
    下层不知何时堆满午餐肉、农心拉面等食材。
    姜在勋的“垃圾场”被收拾成军用物资库，连辣酱瓶都按色号排列。
    “哇，圣经你居然买了”
    “闭嘴，是促销员硬塞的。”
    锅底沸腾时。
    姜在勋的筷子偷偷伸向她碗里的鱼糕，却被她用汤勺敲出红印。
    “吃你的年糕。”
    “圣经今天的眼影像被晚霞亲吻过.”
    “堵不住嘴就腌舌头。”
    将鱼饼拨进他碗里后，李圣经起身调暗了顶灯。
    因为，这样姜在勋就看不见自己耳尖被热气熏出的淡粉色。
    (本章完)

 第7章 《麦克白》公演

    第7章 《麦克白》公演
    晚餐过后。
    姜在勋端着锅碗瓢盆钻到厨房。
    不锈钢锅底粘着年糕渣，即使水流开到最大仍顽固不化。
    姜在勋扣的指甲缝发白。
    “圣经啊——”
    “说。”
    “那个.下周六晚上七点半~九点半有空吗？”
    水龙头开到最大也没掩盖住姜在勋含糊的询问——来自演员的台词功底。
    李圣经擦桌子的动作没停：
    “干嘛？”
    “我话剧首演”
    姜在勋搓盘子的手速快出残影：“不去也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我要去巴黎拍画报。”
    李圣经将抹布甩进水池。
    水溅到t恤领口，冰得姜在勋一激灵：
    “就那个什么.模特周刊的封面？”
    “嗯。”
    “听说巴黎最近总下雨.”
    “室内拍摄。”
    “哦”
    隔天，话剧社。
    趁着休息的间隙，经纪人金大元叼着牙签凑了过来：
    “首演票给我留两张。”
    “哥不是对戏剧不感兴趣吗？”
    “呵呵。”
    金大元划开手机相册：“昨晚联谊认识的银行职员，她喜欢看话剧。”
    姜在勋瞄了眼屏幕，道：
    “可票昨天就卖光了。”
    《麦克白》作为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在话剧领域具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据国际戏剧协会对全球话剧迷抽样调查表明：
    63%的受访者表示至少观看过一次现场版的《麦克白》。
    这样一部经典话剧，由半岛本土首次改编出演。
    可想而知，会在本地的话剧圈掀起怎样的热潮。
    三场2400张票售罄的速度，丝毫不比iu演唱会门票售罄的速度慢。
    “不对啊，社长不是给演员家属留座位了吗？”
    “留了又能给谁啊”
    姜在勋低头抠着指甲嘀咕道。
    金大元一看这情况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揶揄道：
    “你那个合租室友不来？”
    “嗯”
    “怂货！”
    金大元抬手虚拍他的后背：“我当年给女导演送情书被浇拉面汤都没你这么.”
    “姜在勋！”
    远处导演的叫喊声打断了金大元的“鼓舞”。
    “在！”
    “过来排练！”
    “是！”
    “她要真不来，家属席别忘了留给我啊！”
    金大元望着他的背影补刀道。
    “知道了”
    4月27日。
    首尔国立中央剧院·日升剧场。
    《麦克白》首演当晚。
    距离正式公演还有半个小时。
    剧院内观众席人头攒动，八百人的座位几乎没有空位。
    金大元与银行职员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尽管这里不是最佳观赏处，但对于一票难求现场，有座位就已经很好了。
    化妆间内。
    等身镜前倒映出姜在勋惨白的脸。
    金美惠正扯紧他背后的束腰系带：
    “吸气！”
    “师娘.再吸我就要死了.”
    “贵妇就算断气也得保持微笑。”
    “……”
    片刻后。
    保持真空腹状态的姜在勋拎着戏服，扒着幕布偷瞄观众席。
    放眼望去，观众席黑压压一片。
    唯独家属区的两个空荡座位格外刺目。
    话剧界有“预留席不对外售票”的规则——即使票价被炒到原本的五倍。
    ——
    首尔仁川机场。
    y+模特经纪公司在半岛属于是中型作坊。
    而李圣经作为该公司核心培养的新人，其出行的待遇丝毫不比某些大牌艺人差。
    除了主经纪人与助理经纪人外。
    随行人员还配备了翻译、法务、心理辅导甚至还有化妆团队。
    “暴雨预警，航班改到22:30。”
    主经纪人金雅敏划着 ipad，问道：“现在去 vip室休息？”
    李圣经扫过机场显示屏：19:35。
    “我要回市区。”
    “什么？！”
    助理瞪圆了眼睛：“拍摄日程是——”
    “根据合约第十四条。”
    李圣经在手机上点开合约pdf：“因不可抗力导致延误时，艺人有权调整行程不超过四小时。”
    法务专员推了推眼镜：
    “前提是需提前报备。”
    “现在报备。”
    李圣经把剧院的定位发到kakao talk工作群。
    金雅敏在ipad上点开地图：
    “国立中央剧院？从机场到剧院单程55分钟，返程预留安检缓冲，你根本赶不上.”
    “我就看一幕。”
    李圣经抓起登机牌就往出口通道走：“保准赶在起飞前回来。”
    助理追到自动门时。
    却只看到出租车尾灯撕开雨幕。
    “师傅，能再快十分钟吗？”
    “姑娘，这可是去钟路区。”
    司机瞟了眼后视镜里她的棒球帽，道：“除非警车开道。”
    “我加三万。”
    “45分钟内准到。”
    pm 20：22。
    轮胎碾过剧院侧门的减速带时，李圣经差点撞上前座椅背。
    “请稍等我一会，我还回去。”
    李圣经甩给司机五万韩元纸币，随即攥紧棒球帽檐冲向剧场。
    保安嚼着口香横跨一步：
    “开场五十分钟了，禁止入场。”
    “我是演员家属。”
    “每个黄牛都这么说。”
    李圣经划开手机相册，怼到对方眼前——照片里的姜在勋正鼓着腮帮子吃泡面。
    “你是在勋xi的.”
    “表姐。”
    “左手边安全通道，”保安侧身让出路，“别开手机闪光灯，全程禁止录像和拍照。”
    当李圣经摸黑走进剧场时，台上正传来黄在宇带着真实鼻音的哭腔：
    “母亲！”
    “砰——”
    姜在勋跪地时膝盖砸出闷响竟与李圣经抹黑膝盖撞到消防器的声音同步。
    刺客的橡胶刀尖抵住他咽喉：
    “交出麦克德夫的血脉！”
    “呵，你该怕的是他父亲的怒火。”
    姜在勋将黄在宇挡在身后，小孩却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怒视刺客：
    “坏蛋！”
    黄在宇的表演用力过猛，奶音直接喊破了调，甚至还有个鼻涕泡
    观众席传来压抑的笑声，又迅速被姜在勋的嘶吼盖过：
    “跑！”
    他反手将孩子向后一推，自己却迎向刺客的刀刃。
    橡胶刀划过他的脖颈。
    “砰——”
    姜在勋瘫成贵妇赴死的标准姿势——右手前伸三指蜷曲。
    只不过，姜在勋倒地的方向比彩排时偏了些。
    这让原本设计给正脸的灯光全泼在他的右手上。
    “母亲——！”
    黄在宇的哭嚎让眯着眼偷瞄家属席的姜在勋指尖一颤。
    剧本里写的是“头也不回地跑，然后被刺客追上捅死。”
    可这孩子竟挣脱导演安排的动线，扑回来摇晃他：
    “母亲，醒醒！”
    扮演刺客的演员愣神也只是一瞬，迅速上前补刀。
    姜在勋压低了嗓音，呵道：“在宇快躺下！快点！”
    追光灯突然收束成直径半米的圆。
    姜在勋蜷曲的三指被黄在宇的小手抓住。
    刺客的橡胶刀悬在半空，后台音响师掐准时机放出心跳声。
    咚——
    咚——
    音响爆出最后一声心跳，追光灯啪地熄灭。
    李圣经摸黑找到空位时，正赶上姜在勋咽下最后一口气。
    幕布降下五秒后。
    掌声才从后排蔓延开来。
    (本章完)

 第8章 谢幕时差

    第8章 谢幕时差
    “您好，请问麦克德夫夫人还有几幕戏？”
    黑暗中，李圣经压低嗓音问向邻座。
    “刚才那幕是她的退场戏，现在只剩麦克白夫妇发疯了。”
    李圣经低头看手机：20:32。
    至少看到他的谢幕了，也不白来。
    ……
    出租车尾灯在雨幕里晕成红点。
    司机嚼着戒烟口香打量后视镜：“怎么进去十分钟就出来了？”
    “看完了。”
    “嚯，莎士比亚看了都得给您点赞。”
    李圣经把湿透的棒球帽甩向后座：
    “赶 22:30的航班，请您开快点。”
    车过水洼，她一个喷嚏栽向前座。
    司机瞥见她发红的鼻尖，默默调高了暖气。
    日升剧场内。
    舞台上，当麦克白被麦克德夫一剑刺死后，这场持续了两个小时的《麦克白》话剧落下了帷幕。
    掌声从池座漫上穹顶，全体演员登台谢幕。
    束腰带勒得正在鞠躬的姜在勋两眼发黑。
    起身时，他的目光扫过家属席——两个空位像咧开的豁牙。
    终究还是没来吗.
    一股失落感莫名涌上他的心头。
    黄在宇揪着他的袖口，仰头问道：“母亲您怎么了？”
    “我在表演贵妇的破碎感。”
    “那是什么？”
    “长大你就懂了。”
    姜在勋揉着小孩脑袋转身时，却瞥见第三排的金大元正疯狂比划“打电话”手势。
    ——银行职员早没了踪影。
    后台处。
    姜在勋刚将勒出红印的束腰摘下来时，金美惠在门口敲门：
    “小勋，你去接受sbs电视台的采访。”
    “我？”
    姜在勋诧异的指了指自己。
    演出后采访这种事应该是主演或者导演去，怎么轮也轮不到他这种小配角。
    “这是记者可能提的问题，你把标准答案背一下。”
    “呃，好的！”
    如此明显的提携姜在勋要是再不明白，那也不用混了。
    他连忙接过记事本开始速背。
    “……”
    “姜在勋xi请看镜头！”
    sbs记者将话筒怼到他锁骨下方，姜在勋下意识把话筒往上抬了十五度。
    ——这是李圣经跟他说过的“显脸小秘诀”。
    “请问您是如何克服反串女性角色的心理障碍？”
    “艺术的美是可以超越性别界限的。当我穿上戏服的那一刻，性别只是外壳，角色的挣扎、爱与脆弱才是共通的。”
    姜在勋的满分回答让提问的记者轻轻挑了挑眉。
    导播立刻在题词卡补了行红字——【深挖！别让他背稿！】
    记者果断切向预设的八卦题，问道：
    “有观众在官网留言说您这个版的麦克德夫夫人'像《秘密园》里穿裙子的玄彬'，您怎么看？”
    “呃”
    果然，超出标准q&a内容外，姜在勋瞬间卡壳，眼神不自觉瞟向金美惠。
    在得到充分的提示后，姜在勋这才开口道：
    “能与玄彬前辈相提并论荣幸至极，当然，我距离前辈的差距还有很大，无论是演技还是外表。”
    记者瞥见实时互动区热度破万，继续问道：
    “很多观众通过直播留言，好奇你未来想尝试的角色类型？”
    “什么样的角色我都不挑，甚至动物纪录片旁白都可以——”
    “咳！”
    金美惠在镜头外咳嗽一声。
    他立刻挺直腰板补充：
    “当然，服从公司安排。”
    “……”
    仁川机场内。
    李圣经扯过毛毯裹住肩膀，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睫毛发颤。
    直播画面里，姜在勋正对着镜头九十度鞠躬：
    “动物纪录片旁白也可以——”
    “噗。”
    她迅速捂住嘴，拇指划过评论区：
    【憨的可爱！】
    【这哥是真不挑活啊.】
    “圣经啊，喝点姜茶。”助理经纪人递来纸杯。
    她摇头，将毛毯拉高到鼻尖，瓮声问：
    “巴黎画报主题定了吗？”
    “定了。”
    助理突然指着屏幕，道：“这不是你室友吗？”
    “不熟。”
    法务专员突然插话：
    “合约里没禁止艺人交友。”
    “只是合租关系。”
    法务专员还想说什么，李圣经已经划掉直播页面。
    退出前她的指尖悬在截图键上半秒，最终锁屏塞进背包。
    舷窗外的雨鞭打着机翼。
    李圣经在起飞轰鸣中昏沉睡去。
    她的掌心还攥着登机牌被揉皱的一角，像谁欲言又止的唇形。
    ……
    次日清晨。
    姜在勋刚踏进 sem公司，前台就推来一摞报纸。
    “在勋 xi，恭喜啊！“
    他接过报纸——《首尔日报》娱乐版头条标题扎眼：
    【菜鸟演员靠反串杀出血路？《麦克白》新人姜在勋引热议】
    配图是他戴假发穿女装的谢幕照，舞台灯光在蕾丝领口凝成水滴状高光。
    姜在勋盯着版面右下角的报道——自己这个配角演员的新闻居然占了四分之一版。
    看来《麦克白》首演的热度比预期还高。
    他掏出手机对准报纸咔嚓拍下，点开kakao talk置顶联系人：
    【我登上娱乐版块头条了！】
    光标在发送键上悬了两秒才按下去。
    “在勋 xi！”
    “嗯？”
    姜在勋抬头，前台小姐正用原子笔敲着接待台：“社长找你。 ”
    “来了！”
    他揣起发烫的手机，拎着报纸走向金美惠办公室。
    推门瞬间，黄在宇带着哭腔的童音传进耳膜：
    “我再也不演了！他们都叫我鼻涕泡王子！”
    小孩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耍赖，金美惠则抱臂倚着落地窗。
    《麦克白》首演成功带来的关注度无疑是巨大的。
    而黄在宇作为影帝黄政民的儿子，又是首次在公众面前亮相。
    哪怕媒体只是采访他跟父亲的日常互动都能有很高的话题度。
    可媒体却偏偏聚焦于他在舞台上的表演——破音+鼻涕冒泡。
    小孩本来脸皮就薄，被公司内的人一调侃，小脸顿时就挂不住了。
    也就有了姜在勋进来时看到的这一幕。
    他挠了挠头，理清了思路后，走到黄在宇身前蹲下：
    “媒体都是笨蛋，他们根本不懂鼻涕泡是表演天才的证明。”
    “骗人！”
    姜在勋从兜里掏出手帕擦干他脸上的眼泪：
    “昨天你哭出鼻涕泡救了场，导演夸你有即兴天赋。”
    “我不信！”
    “你爸拍《国际市场》哭戏时，鼻涕泡比你还大三圈呢。”
    “真的？”
    “导演特意给了特写镜头，不信问你妈。”
    黄在宇盯着姜在勋半响，突然道：
    “那我要把鼻涕泡练成必杀技！”
    “光说不练假把式。”姜在勋晃了晃排练厅门卡，“现在去加练？”
    闻言，黄在宇一骨碌从地摊上爬出来，抓着姜在勋的手指就往外冲。
    姜在勋踉跄着摸出手机——发给李圣经的新闻截图依然显示未读。
    (本章完)

 第9章 贵妇哥

    第9章 贵妇哥
    《麦克白》首演结束当晚，日升剧场官网直接瘫痪两小时。
    售票系统显示三场2400张票在开场前一周售罄，但仍有观众裹着毛毯蜷缩在剧场台阶前，举着【求票】纸板蹲守到凌晨三点。
    三天后。
    sem公司会议室的白板上写满猩红字迹：
    【4.27-4.29三场公演数据统计】
    上座率：100%/100%/100%
    媒体曝光：18家（含 sbs专题报道）
    网络讨论：naver实时热搜 top3累计 9小时
    金美惠用笔尖重重敲击白板：
    “观众席加了四排折叠椅还是不够，文化部的人挤在消防通道看完全场。”
    黄政民跷着腿啃苹果：
    “那帮老顽固居然没睡着？”
    “睡着的只有你儿子。”
    《国际市场》剧组于泰国取景拍摄已经结束，全体转回釜山继续拍摄。
    黄政民是趁着导演放了一天假赶了回来。
    “目前收到的加演申请——”
    金美惠低头翻着申请表：“中央大学戏剧社申请公益场，釜山文化中心邀约巡演.”
    黄政民突然嗤笑一声：
    “哇哦，当初谁说本土化《麦克白》会扑街？”
    “是你自己。”金美惠头也不抬道。
    “……”
    姜在勋缩在会议桌末端憋笑，却被黄政民的死亡凝视强行抿直了嘴角。
    “那个社长.”
    金大元突然举手：“我申请把加演排到六月之后！”
    金美惠挑眉，道：
    “理由？”
    “现在媒体全在挖姜在勋女装照，趁热接新工作才能转型。”
    金大元拿着平板念出流量反哺为姜在勋带来的行业邀约：
    “mbc情景剧邀请演异装癖调酒师，sbs晨间剧有个性转杀人魔。”
    “kbs《演技沙龙》邀他谈反串心得；olive tv请他示范贵妇步态。”
    “还有深夜综艺《男扮女装相亲会》，这个通告费倒有七位数。”
    “都推了。”
    黄政民皱着眉，把苹果核精准投进垃圾桶外：
    “要转型就找正经活儿，别整这些幺蛾子。”
    “您说的对。”
    金大元突然揽住姜在勋肩膀：“我这就带他去吃点好的补补脑子。”
    “……？”
    “在勋xi，有粉丝来信！”
    路过前台时，接待小妹叫住了姜在勋。
    “哦？”
    姜在勋接过纸箱。
    里面塞满手写信和礼物，最上面是包皱巴巴的速溶咖啡，便利贴字迹歪扭：
    【在勋欧巴的贵妇哭戏让我戒了整容念头，原来单眼皮也好看 t t】
    姜在勋捏着粉丝送的速溶咖啡包装袋嘚瑟晃悠：
    “看来我的单眼皮要引领潮流了。”
    金大元突然抽走咖啡袋：
    “清醒点，上次全韩网夸单眼皮的还是rain，那都2004年的事了。”
    “至少观众记住我的角色了”
    “记住的是女装！”
    “哥——”
    “闭嘴上车。”
    金大元把姜在勋塞进二手起亚的后座，粉丝礼物箱卡在车门缝里。
    姜在勋扒着车窗喊：“箱子要压扁了！”
    “压扁正好，省得你拿女高中生礼物当勋章。”
    “……”
    成浩炸鸡店的油烟机正轰隆作响。
    朴成浩隔着玻璃窗看见两人身影，抄起漏勺“哐哐“敲打柜台：
    “呦，贵妇驾到——”
    姜在勋倒也不在意他的调侃，笑呵呵的打招呼：
    “哥今天没拿我的剧照做促销立牌？”
    “昨儿被醉鬼撞裂了，正重做呢。”
    金大元踹开吱呀作响的塑料椅坐下，屈指叩了叩桌子：
    “给他来碗参鸡汤。”
    朴成浩瞪圆了眼，拿起漏勺指着招牌：
    “我招牌写着炸鸡！炸！鸡！后厨连砂锅都没有！”
    “那就现买。”
    “阿西.贵妇就得喝参鸡汤补是吧！”
    朴成浩骂骂咧咧的回身掀开后厨帘子。
    姜在勋趴在柜台冲他喊道：
    “多放豆芽啊哥！”
    “放个屁！豆芽得去隔壁菜市现割！”
    “……”
    姜在勋回到座位坐下，忽然想起那位银行职员，问道：
    “哥，你上周联谊那位”
    “黄了，那女人说老子叼牙签像收保护费的。”
    姜在勋掰开一次性筷子，道：
    “不至于吧？”
    他知道金大元为什么一直叼着牙签——模仿小马哥。
    “我说自己是正经经纪人，”金大元突然掐着嗓子学女人嗓音，“哎呦喂~您手下带几个艺人呀~”
    “哥怎么说？”
    “半个。”
    姜在勋的筷子僵在半空：“我是.半个？”
    “不然呢？”
    两人正聊着，玻璃门被猛力推开，一位穿着格子衫的男人攥着公文包冲进来：
    “成浩哥，三十只酱油炸鸡！”
    朴成浩掀帘子探头，咧嘴笑道：
    “李助导又来喂剧组？”
    “嗯，老外嘴刁，非说炸鸡配啤酒才有韩味。”
    朴成浩在回身的时候给金大元使了个眼色，下巴朝格子衫男人一抬。
    金大元秒懂，当即叼着牙签晃过去，顺势拉开李助导对面的椅子：
    “兄弟哪个组的？订三十只炸鸡够豪气啊。”
    “《神偷奶爸2》韩版配音组。”
    “嚯，给那群声优大爷订宵夜？”
    金大元摸出登喜路递过去：“第二部还是原班人马配音？”
    “大爷个屁！”
    李助导接过烟，骂骂咧咧的扯松领带：
    “预算砍了一半，原声优嫌钱少跑路了，现在全员赶鸭子上架。”
    金大元的打火机停在半空。
    姜在勋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
    李助导点上烟猛吸一口：“那帮老外抠门，开价不如本土电视剧配音一半。格鲁的配音预算才这个数——”
    他比出一根手指。
    “一千万？”
    李助导冷笑道：
    “一百万！大牌声优嫌钱少，新人嫌没曝光，导演都快疯了。”
    “新人也能试？”
    “当然。”李助导压低嗓音，“反正动画片观众只认ip不认人。”
    “巧了不是！”
    金大元猛地拍了下大腿，指向姜在勋：“您看我这老弟行不？便宜又好用。”
    李助导扭头打量着莫名挺直腰背的姜在勋：
    “有点眼熟，你是？”
    “李助导您好，我叫姜在勋，是sem”
    “啊！贵妇哥啊！”
    姜在勋：“……？”
    这什么奇怪的称呼！？
    “……您叫我名字就行。”
    “来段格鲁骂小黄人的台词试试？”
    李助导翻开手机调出试音片段递了过去。
    姜在勋默读了会台词，随即灌了口冰水清嗓子：
    “你们这群香蕉脑袋的蠢货！再搞砸就把你们塞进火箭发射到月球！”
    他开口时声线压得粗粝沙哑，像砂纸磨过铁锈：
    “香蕉脑袋？夸你们呢！至少香蕉能喂狗——”
    尾音陡然拔高，破锣嗓子劈出三分癫狂：
    “而你们！连狗屎都不如！！”
    李助导的烟灰抖落半截。
    姜在勋倏地收声，挠头憨笑：
    “是不是太凶了？”
    “不、不凶！正好！”
    李助导拿回手机又调出另一段台词递了过去：
    “再来段哄女儿的！”
    姜在勋肩膀倏地放松，用着哄黄在宇睡觉的气音喃喃念道：
    “香蕉多贵啊……省着点吃，爸爸明天还要偷月亮呢~”
    他尾音黏糊糊的，听起来非常温柔。
    李助导掐灭烟头，眯眼打量他：
    “贵妇哥有两把刷子啊。”
    他撕下点餐单写地址和自己的电话号：“后天来狎鸥亭录音棚试音。”
    姜在勋立刻九十度鞠躬：
    “谢谢您！”
    玻璃门“叮咚”响了一声，李助导拎着炸鸡走到门口，扭头补了句：
    “贵妇哥，后天记得带润喉。”
    姜在勋差点噎住：“我叫姜在勋……”
    “知道知道，后天见！”
    (本章完)

 第10章 试音

    第10章 试音
    清晨。
    姜在勋正在卫生间刮胡子，防盗门锁传来转动声。
    “啪嗒——”
    姜在勋探头。
    李圣经拎着登机箱站在玄关，棒球帽檐压得看不见眼睛。
    “不是说明天回来？”
    “航班提前。”
    她踢掉高跟鞋，脚尖勾到他乱摆的鞋子险些栽倒。
    姜在勋伸手去扶，却被她侧身避开。
    他讪讪收回手，状似无意问道：
    “画报拍的还顺利吗？”
    “嗯。”
    李圣经从他身边经过时，姜在勋能嗅到她发梢沾着的冷气以及熟悉的薰衣草香。
    “上周话剧首演……”
    “爆满？”
    “观众席家属区空了两个座。”
    李圣经打开冰箱的动作顿了一下，冷藏室的灯光映得她瞳孔发青。
    “所以？”
    “所以……下周六加演场次，你要不要——”
    “没空。”
    “下下周”
    “要拍六月画报。”
    “哦”
    微波炉“叮”地响起，姜在勋捞出烫手的紫菜包饭往玄关走。
    李圣经突然踢开挡道的行李箱：
    “去哪？”
    “狎鸥亭试音。”
    “配音？”
    “《神偷奶爸2》韩版配音。”
    “等下。”
    李圣经打开行李箱，从里面夹层里取出个深蓝丝绒盒扔了过去。
    姜在勋手忙脚乱接住，棱角磕得他掌心发麻。
    拆开盒盖，里面躺着瓶迪奥男士香水。
    “促销赠品。”
    她转身走向卧室：“占地方。”
    “哦。”
    防盗门关到一半又弹开。
    姜在勋扒着门缝探头：“真是赠品？”
    “滚。”
    “……”
    金大元正把烟头摁灭在起亚车顶的天窗缝里，抬眼看见姜在勋攥着背包带小跑过来，手里还握着个什么。
    “跟小情人惜别呢，这么慢？”
    “哥你车窗结霜了。”
    姜在勋钻进后座猛关车门，廉价皮质座椅发出放屁般的漏气声。
    “放屁！这都五月份了阿西，迪奥旷野？“
    金大元扭头看向他手中精致的包装盒：“她送的？”
    “促销产品。”
    “哪家促销送男士香水？还是迪奥？”
    “她说的。”
    金大元一脸无语，扭头拧钥匙打火。
    车子缓缓启动。
    姜在勋低头摆弄着香水盒，忽然问道：
    “哥，你说女人送男人香水代表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嫌你臭。”
    “……”
    当姜在勋抵达狎鸥亭录音棚时，已是上午九点。
    排在他之前的试音演员有七位。
    “西八，骂人还要带哭腔？”
    玻璃门“吱呀”推开，前一个试音者骂骂咧咧走出来。
    “下一位。”
    “……”
    金大元倚靠墙边抱着手臂，道：
    “刚进去那小子是kbs声优组的。”
    姜在勋紧紧盯着台本上“格鲁”的台词，道：
    “我按昨天练的来就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当上一位试音者离开以后。
    玻璃门“咔嗒”推开，李助导探出半张脸：
    “贵妇哥，准备。”
    金大元一巴掌拍在他后背：
    “我打听过了，这位制片人曾经因启用新人声优拯救过项目。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嗯。”
    姜在勋起身咽下第三颗润喉，舌尖抵住上颚反复弹动——这是黄政民教他的开嗓偏方。
    录音室隔音里厚得像裹尸布。
    姜在勋戴上耳机的瞬间，耳膜被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震得发麻。
    监听室玻璃后隐约可见三个身影——棒球帽导演转着笔，脏辫音效师嚼口香吹泡泡，外国制片人正用ipad玩植物大战僵尸。
    “先试一段日常对话。”
    导演的声音在他的耳麦中悠悠响起：“第七场，格鲁打电话订披萨。”
    姜在勋看向台词板，清了清嗓，从鼻腔中挤出一丝慵懒的鼻音：
    “超大份夏威夷披萨，不要菠萝——对，我讨厌一切黄色的东西。”
    “停，语气太软，重新来。”
    姜在勋紧抿嘴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黄政民愤怒时那极具冲击力的咆哮。
    片刻后，他咬着后牙槽，暴躁的吼道：
    “夏威夷披萨是给懦夫吃的！我要墨西哥辣椒加倍——不，三倍！”
    他嘶吼时，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青筋从锁骨一路攀爬至下颌。
    “过。”
    导演笔尖戳向下一段内容：“哭戏，女儿弄坏了火箭模型。”
    姜在勋舌尖抵住上颚憋出哭腔，黄在宇挂着鼻涕泡说“母亲醒醒”的模样在脑内闪回。
    “那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零件.”
    喉头黏着的哽咽让最后一个字糊在牙关，他突然用气声挤出颤音：
    “爸爸能修好修不好就偷个更大的！”
    “过，最后测试。”
    导演调出混音设备：“格鲁和小黄人吵架，同步配音。”
    瞬间，姜在勋左耳灌进格鲁的英文原声怒吼，右耳涌入小黄人的叽喳声。
    两边的声响交杂冲击，吵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香蕉！叭呐呐！”
    姜在勋捏着鼻子发出如同小黄人一般的童音尖叫，左脚还下意识地跟着的音效节奏蹦跶起来。
    “闭嘴！”
    姜在勋迅速向左移动了一步，瞬间切换回那低沉沙哑的烟嗓，右手指节叩击台词板仿佛敲打小黄人脑壳：
    “再叭呐呐就把你冻成冰棍！
    “holy shit！”
    姜在勋最后一个尾音还在空气中打着旋儿，监听室陡然“哐当”一声巨响。
    外国制片人的 ipad砸翻咖啡杯，嘴里飙出脏话的同时——游戏里的僵尸正啃掉最后一株豌豆射手。
    导演吓得笔都掉了：
    “阿西！游戏打疯了吧？”
    “him！gru！korean version！”
    李助导手忙脚乱的为制片人擦着咖啡渍，同时翻译道：
    “他说要让这贵妇哥配格鲁！”
    导演薅下棒球帽，挠了挠头顶的秃斑：
    “你确定？后面还有三个专业声优.”
    “no! he perfect！”
    制片人手舞足蹈的比划道：
    “voice like like whiskey with gunpowder!”
    李助导赶紧补充翻译：
    “他说贵妇哥的嗓音兼具醇厚与冲击力，能带来强烈的画面感和角色塑造效果。”
    导演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可他连正经配音训练都没受过！”
    制片人拍着胸脯：“if it catches fire! i'll pay！”
    见此，导演耸了耸肩：
    “行吧，反正搞砸了让环球的人自己擦屁股，emm这句不用翻译。”
    (本章完)

 第11章 紫霞眼泪论

    第11章 紫霞眼泪论
    狎鸥亭录音棚走廊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
    金大元正与保洁阿姨口若悬河地吹嘘着“我家艺人要拳打李秉宪脚踢宋康昊”。
    保洁阿姨实在听不下去，翻着白眼推走了垃圾桶。
    玻璃门“咔嗒“推开。
    走廊里等待的试音者们齐刷刷抬头。
    李助导扒着门缝探头：
    “格鲁定人了，各位请回吧。”
    人群中立刻有人高声问道：
    “请问定的是谁啊？”
    “姜在勋。”
    闻言，kbs声优顿时骂骂咧咧：
    “西八，贵妇哥抢完话剧又来抢配音？”
    戴黑框眼镜的新人声优揪住李助导袖口：
    “至少告诉我们输在哪”
    “人家会女装啊～”
    穿格子衫的声优演员突然怪笑，捏着嗓子学姜在勋的舞台腔：“跑啊，我的孩子——”
    这一嗓子瞬间让原本压抑的氛围变得有些荒诞。
    大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姜在勋贴着墙根往出口蹭，后腰撞上消防栓的瞬间，金大元用胳膊肘卡住他脖子：
    “溜什么？现在你是格鲁本鲁。”
    “呃”
    金大元胳膊肘卡得更紧：
    “抬头挺胸！你现在身价涨了一个零！”
    “涨零也得喘气啊哥.”
    姜在勋扒着消防栓挣扎，正巧对上 kbs声优的死亡凝视。
    对方抬手比划割喉动作。
    姜在勋却条件反射九十度鞠躬，起身的时候后脑勺“咚”地撞上金大元下巴。
    “阿西.”
    “姜在勋xi！环球那边要”
    金大元正欲领着姜在勋离开，李助导挥舞着合同追了上来。
    “明天与sem公司详谈！”
    “……”
    成浩炸鸡店的油烟机照旧轰隆作响。
    姜在勋抵达时，朴成浩的调侃虽迟但到：
    “贵妇驾到——”
    “成浩哥，三只炸鸡，一只打包不用油炸。”
    “贵妇哥中彩票了？”
    姜在勋挠头傻笑：
    “试音通过了，格鲁归我配。”
    金大元吊着牙签，斜倚柜台挑眉道：
    “成浩的炸鸡功劳占三成。”
    “才三成？”
    朴成浩晃着漏勺指自己：“没老子牵线搭桥，他能进录音棚？”
    “等这小子火了，给你店免费代言。”
    金大元甩出张 sem公司名片。
    朴成浩眯眼弹了弹名片：“所以今天炸鸡算我请？”
    “不然呢？”
    金大元顺手摸走柜台上的免费泡菜：“sem头牌经纪人亲自谈代言，出场费够买你半年炸鸡。”
    朴成浩的漏勺精准扣住金大元偷泡菜的手：
    “等等，sem有几个经纪人？”
    “只有大元哥一个。”
    金大元无语的瞥了眼拆台的姜在勋：“我正在谈几个亿的项目，你不要插嘴。”
    朴成浩的漏勺在金大元手背上敲出红印：
    “呵，sem头牌经纪人连炸鸡钱都骗？”
    金大元甩着手嘶气：“这叫战略投资！等这小子配音费到账.”
    “到账我还要交房租.”
    姜在勋突然插嘴，从兜里摸出瓶迪奥旷野香水：
    “对了成浩哥，女人送男人香水什么意思？”
    金大元揉着被漏勺抽红的手背冷笑：
    “早说了是嫌你臭。”
    “谁送的？你那个合租室友？”朴成浩满脸好奇。
    “对。”
    “emm”
    朴成浩摸索着下巴思索片刻，道：
    “女人送男人香水只有三种可能。一，像大元说的嫌你臭。二，想让你闻着像她养的狗；三……”
    “三是什么？”
    姜在勋急忙追问道。
    “三是在你身上留下标记。”
    “标记？”
    朴成浩举着漏勺尖戳向姜在勋胸口：“看过《大话西游》吧？就像紫霞在至尊宝心里留了滴眼泪，这香水味就是她给你盖的隐形章。”
    姜在勋摸着胸口嘀咕：
    “圣经才不会这么肉麻”
    “我前妻也送过香水，后来跟健身教练跑了。”
    姜在勋：“……”
    这一点也不好笑。
    就在这时，玻璃门“叮咚”一声被推开。
    一个女学生看到姜在勋后，忍不住惊呼起来：
    “哇，真是贵妇哥！我看过《麦克白》话剧转播！可以和您合张影吗？”
    朴成浩的漏勺“唰“地挡住她手机镜头：
    “消费满五万韩元才给拍！”
    金大元赶忙肘了下姜在勋：
    “快来营业！你现在可是身价涨个零的艺人！”
    回过神来的姜在勋手足无措道：“要、要摆什么姿势？”
    “比心啊，笨蛋！”
    金大元强行掰他手指头：“左手圈圈右手叉腰——阿西你当自己是奥特曼发射光线啊！”
    “……”
    姜在勋拎着炸鸡推开门时，李圣经正戴着浴帽跪坐在地板上整理冰箱。
    “鞋。”
    她头都没转。
    “哦。”
    姜在勋慌忙退回去摆正帆布鞋。
    “铛——”
    他将铝箔包装袋磕在玻璃茶几上。
    “低脂版炸.”
    “不吃。”
    姜在勋盘腿坐到沙发上：
    “没放油，用空气炸锅炸的。”
    “模特晚上吃炸鸡等于自杀。”
    “偶尔一次嘛——”
    “你当我是你？”
    她头也不回的将空酸奶瓶精投入可回收箱。
    “我试音过了。”
    “哦。”
    “就哦？”
    “不然放烟庆祝？”
    李圣经头皱着眉头将冰箱里长毛的泡菜丢进垃圾袋。
    “环球制片人说我的嗓音像威士忌混火药。”
    “咳——”
    李圣经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你？威士忌？便利店烧酒还差不多。”
    “是真的！合同明天就对了，圣经看过《大话西游》吗？”
    “没看过。”
    “成浩哥说女人送男人香水跟紫霞在至尊宝心里流下一滴眼泪是一个意思。”
    “他谈过恋爱吗？”
    “离过两次婚。”
    “那你还信？”
    姜在勋的指甲无意识抠着沙发缝：
    “所以真是促销赠品？”
    “不然？”
    “啪！”
    冰箱门被重重关上，李圣经起身走进浴室。
    姜在勋盯着她绷直的肩线愣了两秒：“圣经你绝对看过《大话西游》吧？”
    “再问就交房租。”
    片刻后。
    姜在勋摸出手机搜索《大话西游》紫霞仙子 cut，故意把音量调到最大。
    浴室突然传来吹风机轰鸣，正巧盖住了视频里那句“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
    ……
    深夜。
    姜在勋正缩在被窝里刷着《神偷奶爸》。
    李圣经的 kakao talk突然弹出消息：
    【试音合同电子版发我】
    【？】
    【帮你检查有没有卖身条款】
    【哦】
    【顺便把朴成浩号码拉黑】
    (本章完)

 第12章 尴尬的初遇

    第12章 尴尬的初遇
    次日。
    sem会议室内。
    投影仪滋滋作响，环球影业代表马克的脸卡成像素马赛克。
    “《神偷奶爸》第一部在半岛上映获得了11.8亿韩元的票房，格鲁配音才给100万？薪资参照韩国声优协会标准，最低也要200”
    马克的电子音混着电流杂音：
    “姜先生是新人，配音履历是零。”
    金大元张口就来：
    “但他有忠武路预备役的潜力。”
    言罢，他将话剧新闻截图怼到镜头前：“热搜挂了7个小时，够你们省500万的宣传费。”
    姜在勋咽了下口水：
    “其实100万也”
    话音未落，金美惠的高跟鞋尖精准命中他的小腿：
    “我们要后续 ip韩版格鲁的优先权。”
    马克的虚拟背景晃了晃：
    “环球影业更倾向与专业声优长期合作。“
    “100万找专业配音演员合作？”
    视频那头突然卡顿，片刻后，环球代表松口：
    “优先权仅限于动画电影。”
    姜在勋抠着会议桌木，被金美惠高跟鞋尖再次轻踢小腿：
    “微笑，点头。”
    他立刻挺直腰板挤出营业笑容，活像便利店迎接顾客的自动感应门。
    视频会议切断。
    金大元踹了脚转椅：“西八，够抠门的。”
    金美惠摇了摇头：
    “总比mbc的异装癖角色强。”
    姜在勋摸着鼻子嘀咕道：“其实100万够付三个月房租了.”
    “闭嘴！“
    两人异口同声。
    至此，姜在勋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算是有了着落。
    合约内的一些细节就不用他管了，全权由金大元负责。
    五月四日。
    《神偷奶爸2》配音工作当天。
    清晨。
    姜在勋套着紧身皮裤在玄关蹦跶声，惹得正在刷牙的李圣经从浴室探头：
    “你是去配音还是去跳骑马舞？”
    “大元哥说穿格鲁的同款皮裤能帮我找到角色状态.阿西好紧！”
    他穿紧身皮裤这辣眼睛的画面惹得李圣经满脸嫌弃的甩上门。
    当拉链终于艰难的窜到胯骨时，金大元的二手起亚在楼下连按五次喇叭。
    姜在勋单脚蹦到玄关：
    “我先走了！”
    “砰——”
    车上，金大元瞥了眼他紧梆梆的裤腰，道：
    “你确定这能坐下配音？”
    “哥挑的裤子还问我？”
    金大元单手打着方向盘嗤笑：
    “我是按照你老师裤腰买的，谁让你屁股比他还翘？”
    “.哥你这裤子多少钱买的？我总感觉这质量”
    “东大门地摊，7500韩元。”
    车胎恰好碾过减速带，姜在勋皮裤的缝合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二手起亚拐出巷口。
    金大元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正在偷偷解拉链的姜在勋：
    “对了，格鲁两个女儿的角色是由金泰妍和林允儿与你搭档录音。”
    姜在勋动作一顿：“少女时代那个？”
    “不然呢？”
    2013年的少女时代制霸南韩音源榜，连便利店广播都在循环《i got a boy》。
    五月初的时间正赶上《i got a boy》的宣传末期。
    成员们都在上各种综艺节目与活动来巩固热度。
    ……
    狎鸥亭录音棚走廊的日光灯管依旧滋啦闪烁。
    姜在勋拎着台词本，夹着腿蹭到休息室门口敲门：
    “我是今天参与配音的姜在勋。”
    他朝着里面的人九十度鞠躬。
    抬头时，正撞见林允儿循声转来的清秀面庞。
    ——她真人要比电视上瘦一圈。
    长发松散扎成马尾，素颜的脸在日光灯下白得反光。卫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绕在腕骨上的银色手链。
    林允儿起身回礼，随后朝着姜在勋伸手：
    “我是林允儿，负责edith的配音。”
    “请多指教。”
    礼节性握手的瞬间，她目光扫过姜在勋紧绷的皮裤，嘴角微微翘起：
    “您的服装……很还原角色。”
    “谢、谢谢前辈！”
    “配音工作我也是第一次接触，谈不上前辈。”
    说罢，林允儿松开手，侧身让路。
    姜在勋同手同脚的往里挪。
    刚挨着折叠椅坐下，皮裤缝合线终是不堪负重的爆出“刺啦”一声脆响。
    “……”
    林允儿正拧开矿泉水瓶的动作一僵，余光瞥见他局促的身影：
    “需要帮您叫”
    “不用！我去趟洗手间！”
    姜在勋起身呈螃蟹状横挪向门口。
    而裤缝随着步伐越裂越敞，活像条张嘴喘气的比目鱼。
    恰好此时，金泰妍举着台词本推门进来：
    “允儿呐，pd说十分钟后开噗！”
    她突然转身面壁憋笑，肩膀抖得像开了震动模式。
    姜在勋：“……”
    说真的，他从未想过会在这种荒诞的场景下与少女时代的门面和主唱初见。
    要是能重来。
    他一定不会选择听金大元穿皮裤的建议。
    “那个.等等。”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林允儿开口林叫住了姜在勋。
    “系腰上挡挡吧。”
    姜在勋盯着她递来的牛仔外套愣神：“这怎么行.”
    “如果您想被所有人看见大象内.咳，可以选择不接。”
    “.”
    姜在勋揪着牛仔外套袖子往腰间缠了三圈，手指却抖得死活打不出结。
    “意外状况很常见，您别紧张。”
    林允儿的声线像自动门滑开时带起的微风——既不热络也不冷漠，却让姜在勋的指节突然找回知觉，牛仔结在髋骨侧边拧出个歪扭的蝴蝶扣。
    “谢谢。”
    “不客气。”
    姜在勋在离开休息室的刹那，听到背后传来金泰妍压低的嘀咕：
    “他的屁股比rain前辈还翘”
    “刺啦——”
    他裤缝的裂痕瞬间扩张了三指宽。
    二手起亚车上。
    “哥！看看你买的劣质地摊货！”
    姜在勋扯着皮裤裂缝比划：“连黄政民老师的裤衩都比这结实！”
    金大元叼着牙签望天：
    “我哪知道你屁股练得比炸鸡还翘.外套谁的？”
    “林允儿xi的。”
    姜在勋边换裤子边说道：“没想到她私下人超温柔。”
    “那你还要感谢哥让你有跟少时门面有这段经历。”
    “我宁可没有！”
    “哗啦——”
    换好裤子的姜在勋攥着林允儿的牛仔外套拉开车门。
    刚走两步，他又鬼使神差的退了回来，将外套叠成豆腐块放回到车上。
    金大元吊着牙签诧异地望着他：
    “你还有这怪癖？”
    “要洗干净了才能还给她啊！”
    “哦”
    当姜在勋急匆匆跑回录音棚的时候，整个走廊都能听到会议室内传出导演的咆哮：
    “格鲁人呢？第一天就敢迟到？！”
    姜在勋正欲推门而入解释。
    却听到林允儿轻柔的声音从会议室里传来：
    “实在对不起导演nim，是我手滑不小心将水洒到了他的裤子上“
    (本章完)

 第13章 声带怪物

    第13章 声带怪物
    姜在勋硬着头皮敲门而入的瞬间。
    导演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屋内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他。
    不同于其余人看脸。
    经历了完整事发现场的林允儿和金泰妍下意识将目光瞟向他刚刚开裆处。
    “对不起，导演……”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导演打断：
    “回座。”
    “是。”
    落座后，姜在勋朝着林允儿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后者微微点头，回以公式化微笑——嘴角弧度与舞台打歌时完全一致。
    动画电影配音与真人电影开机前的筹备大同小异。
    都有主要演员围坐在一起进行对词的过程。
    只不过进程略有不同。
    电影开机前的剧本围读会可能要持续数周或数月。
    但动漫电影配音的对词，仅需两天甚至一天即可。
    而姜在勋等人今天的工作内容就是顺稿。
    上午只对词。
    下午开始看静音版原片进行试配音。
    “先标情绪节点，半小时后对词。”
    姜在勋摸出支圆珠笔，笔尖悬在空白处顿了顿，忽然唰唰写起来。
    金泰妍掏出彩色便利贴正往台本贴标签时，余光瞥见姜在勋的台词本——
    黑色水笔勾满箭头和波浪线，空白处挤着“喉结下沉 3mm”“胸腔共鸣区”之类的注释，甚至画了声带震动解剖图。
    金泰妍肘了下旁边的林允儿，用台本挡住半张脸，冲她做口型：
    【怪物啊】。
    林允儿顺着她的提示伸长脖子一瞥，瞳孔瞬间微缩。
    片刻后，正在标注情绪的姜在勋突然举手：
    “导演，格鲁这句——“月球比国会靠谱”的美式冷笑话，我认为在韩语环境有些生硬。”
    导演把台本翻得哗哗响：
    “具体位置？”
    “第17场第3镜，台词栏第6行。”
    纸质台本被快速翻动的声音突然停住。
    林允儿注意到导演的食指在台词行上来回刮了三遍，油墨字迹都被蹭模糊了。
    “说说看，哪里生硬？”
    “原台词讽刺政客，但韩国观众对国会敏感度不高。”
    姜在勋提议道：“不如改成娱乐梗，观众对综艺黑幕的共鸣度更高。”
    “比如？”
    “换成——月球比选秀评委公平。”
    姜在勋拿出手机划了划，展示出昨晚新闻截图——2012年《super star k4》投票造假事件占据头条。
    “上周重审案刚上热搜。”
    《super star k》是韩国首个素人选秀的节目。
    从09年举办至今，累计200多万参赛者。
    《请回答1997》中的男主角徐仁国，就是这个节目第一季的冠军。
    像那些参赛未夺冠但成名的艺人也有许多。
    比如手握爽文大女主剧本的裴秀智。
    ——09年以素人身份参加海选。落选去洗手间被jyp星探发掘，仅经过六个月培训便以miss a成员身份出道。
    至于姜在勋为什么对这个节目如此关注——李圣经曾经也在海选阶段被淘汰。
    导演盯着他手机看了三秒，突然拍桌：
    “示范。”
    姜在勋清了清嗓子，鼻腔挤出慵懒的拖腔：“月球比选秀评委公平——呵。”
    句尾上，他多加了半秒气音嗤笑。
    导演听后沉默两秒，道：
    “录音组，标记这句按他的方案录。”
    “明白。”
    导演点头后，姜在勋重新埋首台本。
    金泰妍撕下张便利贴推到林允儿面前，上面画了个龇牙咧嘴的简笔小人，旁边标注：【声带怪物】。
    林允儿抿唇压下笑意，指尖在“月球比选秀评委公平”那行字上点了点。
    午休时。
    姜在勋拎着炸鸡袋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早上的事，多谢。”
    他把塑料袋放在林允儿的桌前。
    正在跟沙拉作斗争的她扫了眼袋口溢出的油渍：
    “谢谢，但我不能吃油炸食品。”
    “成浩哥用空气炸锅做的，没放油。”
    姜在勋摸出皱巴巴的小票，背面印着营养成分表。
    林允儿用美甲尖划过脂肪栏：
    “每100克10.2克，超标了。”
    姜在勋挠了挠头：
    “那我吃两份？”
    林允儿想了想，抽出张纸巾铺在桌面。
    拆开包装，撕开鸡皮剔掉皮下脂肪，接着将肉块浸进矿泉水涮了三遍。
    水面上浮起细密油。
    姜在勋盯着她小口啃白水鸡肉的模样，忽然想起李圣经冰箱里按克数分装的鸡胸肉。
    “谢谢，比沙拉好吃。”
    还没等姜在勋说什么，门口突然传出金泰妍的怒吼：
    “呀！林允儿！说好回归期一起啃菜叶子呢？”
    【注：13年的泰古还是有小肚子的，怎么来的懂的都懂。】
    林允儿迅速盖上盒盖：
    “就吃一块。”
    金泰妍冲进来，指尖戳向炸鸡盒：
    “是谁发誓回归期不破戒？”
    “金泰妍xi要不要帮忙销毁证据？”
    “哈？”
    姜在勋端起炸鸡盒子递到金泰妍面前，用手扇了扇：
    “两个人分着吃，脂肪含量就降到5%了。”
    金泰妍瞪着炸鸡沉默三秒，突然夺过筷子：
    “我这是帮允儿承担风险！”
    鸡肉塞进嘴里的瞬间，她含混不清地嘀咕：“难吃死了.再来块腿肉。”
    林允儿默默把盒子往中间推了推。
    “那件外套，我洗干净后明天还给你。”
    “我明天不一定能在.”
    配音工作与电影拍摄不同。
    电影一般要求演员全天候场。
    配音则更为灵活，以分轨录制的形式方便配音演员调整档期。
    像登顶的少女人气上三层，超负荷的通告行程甚至要打复合维生素b（俗称大蒜针）才能挺下来。
    更别说金泰妍还有tts小分队行程。
    “那我放录音棚储物柜？”
    “那里早塞满拍摄器材了，这衣服放那儿准被当垃圾丢掉。”
    林允儿想了想，道：“邮到我公司吧。”
    “好。”姜在勋点头。
    “对了。”
    金泰妍吞下口中的鸡肉，问道：
    “在勋xi上午你台词本上那些鬼画符，跟哪个老师学的？”
    “上学时有些基础，再加上在片场看老师表演实践后，自己总结的。”
    林允儿抽出湿巾擦指尖：
    “在勋xi是哪个学校的？”
    “首尔艺大09届的。”
    “09届？”
    林允儿想了想，道：“那你是90年生人？”
    姜在勋点头。
    林允儿突然把他的台本转了一百八十度推过去，指尖点在他画的声带解剖图上：
    “这个，能教我吗？”
    姜在勋愣了两秒，解释道：
    “这是黄政民老师教我的肌肉记忆法。”
    他拿着笔在空白处画了条波浪线：
    “比如愤怒时按住锁骨发声，能压出撕裂感。”
    “具体怎么压？”
    “先感受吞咽。”
    姜在勋拧开矿泉水灌了两口，随即仰头做了个吞药片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愤怒台词卡在喉结降到最低点的瞬间出声。”
    金泰妍叼着鸡骨头插话：
    “这和唱高音时找位置差不多嘛。”
    “区别在于这里。”
    姜在勋突然按住自己锁骨窝：“发声时用拇指抵住这块凹槽，能控制声带震颤频率。”
    林允儿学着他的手势按压锁骨，试着念格鲁的台词：
    “把火箭燃料给我——”
    “爆破音太重。‘燃料’这个词用鼻腔共鸣带点嗡鸣，像感冒时说话。”
    金泰妍突然捏着鼻子模仿：
    “把火剪尿料交给我——”
    “欧尼！”
    直到盯着金泰妍举手投降，林允儿这才扭过头来示意姜在勋继续。
    “情绪爆发前先吸气到肋骨最下面那根。”
    姜在勋撩起t恤下摆，露出收缩的侧腹肌：
    “看，横膈膜扩张到极限再爆发，音色会更炸。”
    林允儿盯着他绷紧的腰线愣了下，突然用台本挡住脸：
    “首尔艺大教这个？”
    “黄政民老师教的。”
    姜在勋放下衣摆：“他说演员的肺要能撑爆血压计。”
    林允儿没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用笔尖戳了戳他台本上的韩文注释：
    “那这些符号什么意思？”
    “箭头是气息走向，三角号代表语气转折点。”姜在勋解释道。
    “能借我复印吗？”
    “现在？”
    “现在。”
    复印机嗡嗡作响。
    林允儿倚着墙看他调整图纸方向：
    “你平时都这么教后辈？”
    “第一次有人找我学这个。”
    姜在勋按下启动键：“我刚出道，剧组里连群演都比我资历老。”
    “对了，在勋xi生日是几月？”
    “9月12日。”
    林允儿抽出热乎的复印件，突然切换成平语：
    “那我们就不要说敬语了。”
    “这”
    姜在勋有些犹豫。
    “同岁亲故在剧组用敬语，会显得我很像恶前辈吧？”
    她用复印件遮住脸，露出弯弯的眉眼：
    “如果实在不好意思，叫努娜也行。毕竟我早出生四个月。”
    还未等他答复，不远处传来金泰妍的哀嚎。
    姜在勋和林允儿下意识转头——
    只见她正捧着空荡荡的炸鸡盒，嘴角还沾着面包糠碎屑，满脸写着“后悔但值得”。
    两人相视一笑，姜在勋摸出手机作势拨号：
    “我再帮泰妍xi订一份？”
    “呀！你想害我被经纪人挂在汉江大桥吗？！”
    金泰妍拍桌，又突然压低嗓音：“不过……”
    “别不过了，欧尼。”
    林允儿抽了张湿巾递了过去：“嘴角。”
    金泰妍接过湿巾擦嘴的动作活像是洗脸的仓鼠，可爱的紧。
    日光透过录音棚的遮光帘，在地上勾勒出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光影。
    下午一点。
    《神偷奶爸2》全体配音演员开始进行试配音。
    姜在勋紧紧盯着消音画面里穿蓬蓬裙的格鲁，喉结上下滚了三次。
    导演的敲击声突然炸响在监听耳机里：
    “发什么呆？词呢？”
    “抱歉！”
    姜在勋猛吸了口气，捏着嗓子挤出甜腻声线：
    “小可爱！仙女姐姐来咯~”
    导演突然拍响通话键：
    “停！你当自己配的是李孝利《十分钟》啊？！”
    “抱歉导演！我再调整调整”
    第二遍。
    姜在勋捏着鼻腔哼出气泡音：
    “宝贝~看仙女姐姐的魔法棒哟~”
    这次声线像被门夹住脖子的唐老鸭。
    “重来！要慈爱中带点尴尬！”
    导演摔台本的怒吼瞬间彻响在所有配音演员的耳麦中。
    金泰妍掐着大腿把脸埋进台本，肩膀抖得像触电。
    林允儿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在桌沿抠出月牙印。
    很难想象。
    明明中午还一本正经的教她配音技巧的姜在勋，一转眼的夹子音居然这么
    配音与歌手录歌的工作环境差不多。
    因此，姜在勋完全不会因为别人反应而尴尬——因为看不见。
    他突然闭眼——
    自己穿着中世纪衬裙哄着黄在宇午睡的场景顿时浮现于脑海中。
    再睁眼时，他左手虚提裙摆，右手捏出麦克德夫夫人式标准的兰指：
    “我的小公主，今晚的月光会变成仙女裙摆哦~”
    沙哑的男声裹着蜂蜜般黏稠的温柔，尾音却泄露出半截羞耻的颤音。
    全场死寂两秒。
    这次没人再笑。
    因为格鲁女装的滑稽与姜在勋声线违和而产生的荒诞感，却意外契合他的笨拙父爱。
    ——一个单身父亲在竭力守护着女儿的童真。
    就在姜在勋以为自己又要挨骂时，导演却喊了过。
    他拧开保温杯猛灌两口。
    喉结滚动时带出细微的吞咽声。
    他盯着监视器里自己僵硬的肢体动作，突然做了三个扩胸运动。
    录音助理正要提醒他注意收音，却见他猝不及防对着空气摆出哄婴儿的姿势，嘴里哼着跑调的《三只小熊》。
    而影片的下一镜，正是格鲁哄女儿睡觉的片段。
    “第 17场第 3镜准备！”
    助导的吆喝声掐断他诡异的练习。
    姜在勋迅速将保温杯塞进椅背网兜，指腹蹭掉杯口凝结的水珠。
    ……
    晚9点。
    一下午的试配音工作结束。
    姜在勋揉着发烫的喉咙走出录音棚。
    金泰妍突然蹦出来模仿他刚才的父女戏的嗓音：
    “月亮上的冰淇淋火山~哇哦，在勋xi以后绝对是个女儿奴！”
    “呃谢谢。”
    一旁，将台词本抱于胸前的林允儿顺势接起话题：
    “在勋哄孩子的技巧也是从黄政民前辈那学的？”
    “不是，是演话剧时哄小孩午睡练的。”
    “话剧？什么话剧？”
    “《麦克白》。”
    “哦——”
    三人边走边聊，在地下停车场处分道扬镳。
    姜在勋钻进金大元的二手起亚时，裤兜震了两下——是李圣经的短信：
    【冰箱有蜂蜜水】
    他盯着屏幕傻笑，全然没注意到林允儿的保姆车从旁缓缓驶过。
    车内。
    林允儿划开手机点开naver搜索框输入——【姜在勋—麦克白】。
    页面瞬间跳出数条他女装谢幕的新闻图。
    “贵妇哥？”
    车窗映出她微微翘起的嘴角：“.意外地敬业呢。”
    前排经纪人突然回头：
    “允儿啊，下周《强心脏》台本看了吗？”
    “嗯？”
    她锁屏抬头：“还没，今晚回去看。”
    “记得提少时六周年企划，别聊私人话题。“
    “知道啦。”
    夜色吞没车尾灯时，林允儿重新点开手机屏幕。
    指尖在姜在勋崩坏的贵妇表情上戳了戳，轻声嘀咕：
    “笨得.还挺可爱。”
    (本章完)

 第14章 润喉糖紧急撤回

    第14章 润喉紧急撤回
    当晚十点。
    玄关感应灯因姜在勋急促的脚步声骤然亮起。
    当他推开合租屋的门时，客厅只开了一盏暖黄落地灯。
    瑜伽垫上的李圣经正以标准平板支撑姿势绷紧腰背，汗湿的碎发黏在脖颈，耳尖因用力泛起薄红。
    “我回——”
    “鞋。”
    “哦”
    姜在勋赶忙蹲下摆正鞋子，随后便拎着纸质手提袋往沙发蹭。
    “哗啦——”
    “圣经啊，这件牛仔服要怎么洗？”
    深蓝色牛仔外套被抽离纸袋的瞬间，李圣经余光扫见短到露腕的袖长和收窄的腰线。
    ——姜在勋肩宽根本塞不进这种精巧的窄版型，这分明是女款。
    她的腰腹肌群猛然抽颤，瑜伽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不都是扔进滚筒洗衣机里洗？”
    “啊，这衣服是允儿前辈的。”
    空气突然凝滞三秒。
    “允儿前辈？”
    “少时的林允儿。”
    “嘭！”
    李圣经手肘一软，腰腹重重砸向垫子。
    “她人超好的，今早我皮裤咳.”
    姜在勋紧急刹车早上“开裆”的黑历史：“反正人超温柔。”
    李圣经突然鲤鱼打挺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从冰箱取出蜂蜜水仰头灌下。
    喉结滚动声在寂静客厅格外清晰。
    姜在勋盯着她嘴角溢出的琥珀色液体：
    “那个.不是为我准备的？”
    “谁说是给你的？”
    玻璃瓶底砸回冷藏格的声音像枪栓上膛。
    “呃”
    姜在勋挠了挠头，浑然不觉她声线里的冰碴。
    不过他突然注意到——李圣经手握的的好像是他的保温杯？
    姜在勋甩了甩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后，揪着牛仔外套的标签凑近灯光底下：
    “哥特字体写着‘手洗’，但这边又画个洗衣机符号，所以圣经啊，这到底要怎么”
    “嘭——”
    李圣经甩开浴室门的力道震落了玄关挂画。
    姜在勋眯眼看向地上的挂画，摩挲着下巴思考：
    如此暴躁的李圣经似乎只能用一种情况来解释——来例假了。
    浴室内传来洒声。
    姜在勋盘腿坐在地板上，手机屏幕映亮他紧皱的眉头：
    【如何清洗女式牛仔外套？】
    他将林允儿的牛仔外套带回家的本质是为了省钱。
    但万一洗缩水了或洗坏了，反而得不偿失。
    因此，搜索了半天，姜在勋最终还是决定明天将衣服送到洗衣店清洗。
    次日。
    清晨六点。
    姜在勋被厨房榨汁机的轰鸣声吵醒。
    当他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走出卧室时，发现李圣经今日的唇釉是冷调的玫瑰色。
    ——比往日的妆容锋利三个度。
    “圣经，早——”
    “嗯。”
    如往常一样冷淡的回应并未让姜在勋多想。
    半小时后。
    洗漱完毕的姜在勋拎着洗衣袋往玄关挪。
    “喂。”
    “嗯？”
    姜在勋转头，手忙脚乱的接住她抛过来的水杯。
    “这是？”
    望着透明水杯里呈着浅绿色的液体，他疑惑的问道。
    “西芹汁，降压去火。”
    “圣经你”
    “闭嘴，把垃圾带下去。”
    “哦。”
    姜在勋在狎鸥亭站下车后。
    绕了两条巷子才找到家挂着“24小时急洗”招牌的夫妻店。
    “老板，这件牛仔服清洗要多少钱？”
    老板娘嚼着口香拎起牛仔外套：
    “哟，bean pole今年秀款啊！”
    她指甲敲了敲领标烫金 logo：“基础清洗两万，女款加柔顺剂三千，加急再添一万。”
    滚筒玻璃映出姜在勋纠结的脸。
    他摸钱包的手顿了顿：
    “能便宜点吗？”
    老板娘用美甲尖戳着价目表：
    “充五万会员卡送五千，折算下来单次只要两万八。”
    他数钱的动作突然利落：
    “谢谢不用了，我晚上来取。”
    “……”
    录音棚打卡迟了七分钟，李助导扣了姜在勋一杯咖啡的配额。
    不过好在有李圣经给他榨的西芹汁。
    上午的工作比较顺利。
    姜在勋与露西的配音演员合作得相当默契。
    仅仅3个小时便录完了格鲁与露西互动情节的十分之一。
    午休时。
    他边啃着紫菜包饭边看着手机震出银行短信——
    【余额 127，500韩元】
    距离sem发薪日还有4天，咬咬牙还是能挺过去的。
    姜在勋签约的分成比例是税后五五，没有签约费，但有保底的基础工资100万韩元/月。
    《国际市场》三场戏的酬劳是80万韩元；《麦克白》一场演出的酬劳是20万韩元。
    加在一起扣完税，他在发薪日能收到150万韩元的工资。
    150万韩元/月的工资水平处于2013年韩国最低月薪与平均月薪的中间档——够活。
    “姜在勋xi——”
    姜在勋正盯着手机计算房租水电费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转头——视线范围内空无一人。
    “往下看！”
    姜在勋猛地低头——
    金泰妍正仰头瞪他，棒球帽歪扣在金色的长发上，活像只炸毛的吉娃娃。
    “要低头才能看见前辈吗？”
    “抱歉.”
    她脚踩匡威鞋的厚底才勉强到姜在勋的胸口。
    158cm的官方身高似乎注了水。
    “号码。”
    “什么？”
    “昨天那家炸鸡店电话。”
    “哦哦。”
    姜在勋摸出手机翻通讯录：“010”
    “允儿今早飞济州岛拍广告去了。“
    记完号码，金泰妍突然冒出一句。
    “啊？”姜在勋一怔。
    “刚不是问怎么没见到她吗？”
    “我没问”
    “你想问。”
    “那泰妍前辈今天没有行程？”
    “有啊，这是趁着午休间隙来补录两小时。”
    她忽然瞥见姜在勋保温杯里的浅绿色液体，问道：“这绿水是什么新型保健品？”
    “西芹汁，降火提神。”
    “分我点，最近被行程压力逼得冒痘。”
    闻言，姜在勋拧开杯盖往她的杯里倒了三分之一。
    “谢了。”
    金泰妍从兜里掏出两块润喉塞给他当回礼。
    她仰头灌下大半口，小脸瞬间拧成酸菜团子：
    “呕姜在勋你味觉失灵了？这是分明是苦瓜汁！”
    金泰妍抽出纸巾狂吐舌头，顺手把刚塞给姜在勋的润喉拿了回来。
    “……？”
    姜在勋盯着水瓶底的绿色残渣，突然想起今早垃圾桶里的瓜皮碎屑。
    (本章完)

 第15章 野生池昌旭Pro Max

    第15章 野生池昌旭pro max
    当日配音工作结束以后。
    姜在勋急匆匆的前往洗衣店取衣服，小跑着前往s.m娱乐公司。
    录音棚距离s.m娱乐仅三公里。
    这么短的距离让姜在勋支付一笔跑腿费，实在舍不得。
    当他拎着洗衣袋拐进清潭洞时，s.m公司玻璃门内的保安正打着哈欠锁闸机。
    “大叔！”
    姜在勋扒着门缝喊：“能帮忙转交件衣服吗？”
    保安头也不抬：“明日九点。”
    “唉”
    姜在勋有些惆怅。
    来都来了。
    不管出于哪种情况，他实在不想再折腾一趟。
    就在这时。
    玻璃门内穿着颜色各异训练服的女孩们鱼贯而出。
    姜在勋数到第八个穿灰色卫衣带着棒球帽的女生时，起身拦人：
    “打扰一下，能帮忙转交前台吗？”
    女生瞬间后撤三步，警惕地打量着他——
    肩线把廉价白t撑出倒三角的凌厉，汗湿的刘海戳在眉骨上方。睫毛压住瞳孔里晃动的路灯，倒比公司那些涂三层眼线的前辈练习生更抓眼。
    几个路过的练习生闻声放缓脚步。
    发尾染成蜜棕的女孩手机镜头借着背包掩护悄悄对准姜在勋侧脸。
    “咔嚓。”x3
    快门声混着消息提示音在群聊里炸开——
    【速报！公司门口有野生帅哥！】
    附图中，姜在勋拎着干洗袋的修长身影被路灯镀了层金边，下颌线凌厉得像漫画分镜。
    群聊瞬间刷出十几条回复：
    【兔子牙】：这侧颜是真实存在的？
    【北极熊】：野生池昌旭pro max？
    【福宝本宝】：这肩宽是吃激素长的？
    【银泰妍】：外套像弘大夜市1万韩元三件的地摊货，脸倒是cody姐姐会跪着求他穿高定的级别。
    蜜棕女孩捅了捅同伴手肘，两人盯着屏幕窃窃私语。
    身后五六个练习生默契地围成半圆保持着安全距离，像观摩动物园新来的北极狐。
    姜在勋拎起干洗袋晃了晃：
    “这是林允儿前辈的衣物，我是她的她的同事。”
    “那请您给她打电话。”
    “呃我没她电话。”
    “合照？”
    “没有。”
    “kakao聊天记录？”
    “也没。”
    女生拽紧背包带绕路走：“那就请明天走正规渠道。”
    【94line吃瓜组】
    【蜜棕】：散了散了，是个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的骗子。
    【兔子牙】：白瞎这张脸了，建议送去《我们结婚了》当诈骗犯特辑嘉宾。
    姜在勋薅住头发原地转了两圈，突然喊道：
    “我认识金泰妍前辈！昨天一起吃过炸鸡！”
    蜜棕发女孩的拇指在屏幕快戳出火星：
    【反转！他说认识泰妍欧尼！！！】
    群聊瞬间跳出新消息：
    【银泰妍】：骗子！泰古欧尼的炸鸡友我只认刘在石！
    【兔子牙】：脸是真的能打，@蜜棕帮我问问他的血型星座和恋爱史！
    女生驻足回首：“那您给她打电话呀。”
    “没电话”
    女生扭头就走。
    姜在勋急了，横跨一步挡住她去路：
    “我是演员，sem公司的！”
    “没听说过。”
    “我上个月演过《麦克白》.”
    “没看过。”
    “那《国际市场》总知道吧？黄政民老师“
    “大叔，我要赶末班车。”
    女生瞪着他：“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bean pole 2013 f/w秀款，干洗费三万三，私生饭舍得掏这钱买衣服和干洗费？”
    姜在勋从洗衣袋夹层抽出干洗店收据递了过去。
    女生扫过票据上的金额，指尖在手机报警按钮上松了半寸。
    “真是允儿前辈的？”
    “骗你干嘛？”
    姜在勋又翻出手机相册里《国际市场》剧组杀青的合影递了过去：
    “影帝黄政民知道吧？他是我老师。”
    虽然像素不是特别清晰，但确实能看出照片里勾肩搭背的两人中有一位是黄政民。
    女生突然伸手：
    “身份证。”
    “没带。”
    “学生证？”
    “毕业证明行吗？”
    他点开首尔艺大官网毕业生名录，09届表演系第一行赫然印着他的名字和一寸照片。
    女生沉默半晌，突然抽出练习生手册：
    “名字。”
    “林允儿。”
    “我是问您的名字。”
    “姜在勋，酱菜的姜，存在的在，功勋的勋。”
    她翻到空白页唰唰写下：
    【5.09日，转交林允儿前辈衣物（姜在勋）。见证人：s.m公司门口路灯。】
    “签字。”
    姜在勋龙飞凤舞划完名字，突然瞥见她背包挂饰：
    “裴珠泫？”
    女生猛地扣紧帽檐：“您从哪知道的？”
    “名牌。”
    姜在勋指着她背包挂饰——
    【bae joo hyun练习生 a班】
    裴珠泫瞬间攥紧挂坠：
    “东西给我。”
    “哦……”
    裴珠泫接过袋子甩上肩，转身刷卡过闸机，逃跑的速度像身后有丧尸追击。
    “多谢！你绝对能出道！”
    姜在勋的祝福混着夜风追去，随着电梯的叮咚声消散。
    “借您吉言。”
    【94line吃瓜组】
    【蜜棕】：[裴珠泫背影照片]珠泫欧尼接了袋子！但逃跑速度像被鬼追！
    【北极熊】：笑死，珠泫欧尼的偶像包袱比她的体重还轻！
    【银泰妍】：这哥到底是不是骗子？我要不要报警啊？？
    【福宝本宝】：散了散了，明天月考再不及格真得卷铺盖回大邱卖辣炒年糕了……
    【兔子牙】：最后一条！@蜜棕这哥的kakao账号搞到了吗！
    ……
    当姜在勋到家时，已是深夜十点。
    玄关感应灯随着关门声熄灭。
    客厅亮着电视的蓝光。
    mbc正在重播《无限挑战》歌谣祭特辑。
    李圣经蜷在沙发左侧，膝头摊着张餐巾纸，机械式地剥第三颗水煮蛋。
    “圣经啊，这个西芹汁”
    姜在勋晃了晃空的保温杯：“你该不会弄混了吧？”
    李圣经撕蛋白的动作一顿：
    “难喝？”
    “倒也不是”
    姜在勋挠了挠头：“就是泰妍前辈喝了以后瞬间戴上痛苦面具，不过提神效果一级棒！”
    闻言，李圣经指尖无意识的捏碎了蛋黄，黄灿灿的油脂从指缝渗出：
    “你给她喝了？”
    “泰妍前辈说最近火大到冒痘，我就分了她一点。她喝完以后就把用来交换的润喉夺了回去，还扬言要把我挂在汉江大桥上”
    李圣经抽了张湿巾慢条斯理擦着指尖：
    “所以你是想让我报销润喉？”
    “哪能啊，我是说”
    姜在勋话音未落，便瞧见她抬脚勾过茶几下的药箱，踢到了他脚前：
    “自己翻。”
    他蹲下打开药箱盖，最上面便是连塑料包装还未拆的润喉。
    ——明显是新放进去的。
    姜在勋捏着润喉包装袋哗啦作响：
    “圣经你最近嗓子不舒服？”
    李圣经将剥剩的蛋壳扫进纸巾：
    “促销赠品。”
    “可这.”
    “闭嘴。”
    李圣经将所有鸡蛋黄包再纸巾里，推到桌角：
    “用这个喂流浪猫。”
    “哦，对了圣经。”
    姜在勋从身后拿出一袋红参茶放在桌前：
    “你例假是不是到了？”
    “姜、在、勋。”
    姜在勋飞速溜进自己房间关门：
    “晚安！”
    李圣经盯着那包红，面无表情扔进抽屉。
    ——抽屉里已有三包未拆封的红，生产日期横跨两个月。
    不过，李圣经不知道的是——
    姜在勋捏着三万三在洗衣店来回数了六遍硬币，耽误了七分钟才付款。
    可当他在便利店看到红包装时，连价签都没看就扫进了购物篮。
    (本章完)

 第16章 权呆的论文double

    第16章 权呆的论文double
    5月13日。
    狎鸥亭录音棚内。
    林允儿第7次重录edith看到格鲁戴假发时的惊呼：
    “哇哦，爹地好帅——”
    “咔！”
    导演的声音在她耳麦中炸响：
    “尾音再甜两个度，想象看到新款香奈儿包包！”
    “内”
    林允儿手指摩挲着台本，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瞥监控窗外的空折叠椅。
    ——姜在勋的台本还摊在桌面，上面画着只有彼此才能看得懂各种奇怪符号。
    “姜在勋xi请假了？”
    她终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嗯。”
    李助导叼着吸管含糊道：“他去中央大学演话剧公益场，导演特批的。“
    “公益场？”
    “嗯，《麦克白》。”
    就在这时。
    林允儿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她光速按到静音键。
    待“爹地好帅”录了第十遍终于通过后，她这才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金十岁の幼稚园大班】
    权俞利：@泰古，这是你说的声带怪物？来我们学校炸场子啦！【图片】
    林允儿的拇指悬在手机屏上半秒，将图片放大三倍——
    舞台追光灯下的姜在勋身着维多利亚式衬裙。
    蕾丝领口卡着喉结，睫毛膏晕染成小片阴翳，却因仰头嘶吼的姿势透出诡异的破碎感。
    “夫人！麦克德夫大人抛弃了我们！”
    舞台上。
    听到侍者传来消息。
    姜在勋踉跄后退两步，漆皮高跟鞋在倾斜的台面打滑。
    “嘭！”
    他终是跪坐在舞台上。
    维多利亚裙摆如黑蝶尸骸般铺展，脸上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麦克德夫.你连狗都不如！”
    侍从还保持着躬身禀报的姿态，镶嵌珍珠的领口随着姜在勋胸腔起伏不断勒紧咽喉：
    “狗尚且会为幼崽叼回腐肉，而你——”
    他的尾音劈裂成两截，声线从嘶哑转为尖利：
    “——连骨髓都被女巫的咒语抽干了吗？！”
    台下。
    看到姜在勋极具张力的表演，权俞利不由自主的夹着嗓子模仿：
    “连~骨~髓~都~被~抽~干~了~吗~”
    崔秀英唰地举手：
    “教授 nim！权俞利 xi说想加入戏剧社！”
    “阿尼！”
    权俞利慌慌张张的拽回她的手：“我是在学习麦克德夫夫人的.的.”
    注意前排的教授转头过来，权俞利秒变端庄脸：
    “学习声带控制技巧。”
    教授推了推眼镜：“比如刚才的颤音模仿？”
    权俞利指甲狠掐崔秀英大腿：
    “内为了研究台词情感层次。”
    “下周交八千字分析报告。”
    “……”
    崔秀英把她的手挪开，调侃道：“论文标题我帮你想好了——《论如何用海豚音演悲剧》？”
    “呀，你去死不过”
    权俞利突然压低声线：
    “泰妍欧尼说他屁股比rain前辈还翘，到底是不是真的？”
    崔秀英翻了个白眼：
    “你可以谢幕时去掀裙子验证。”
    “……”
    很快，两个小时公益演出结束。
    全体演员登台谢幕。
    韩国的中央大学戏剧系是国际戏剧协会亚太区唯一定点合作校。
    可以直接参与阿维尼翁戏剧节策展。
    qs表演艺术学科全球第36位，亚洲前五。
    而且还是唯一开设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戏剧遗产保护硕士项目的韩国院校。
    因此，与其说sem话剧社来中央大学是公益演出，倒不如说是学术交流。
    谢幕掌声渐息时。
    中央大学戏剧学院院长上台握着金美惠的手摇了足有十秒：
    “贵社对古希腊悲剧的现代解构很有启发性，让人想起彼得·布鲁克的空的空间理论。”
    金美惠战术性后退半步：
    “您过誉，都是孩子们的功劳。”
    接着，院长依次与导演→主演→配角握手。
    轮到尾部姜在勋时，他推了三次眼镜：
    “很有天赋。你用肌肉记忆替代情绪记忆的表演方式，倒是和格洛托夫斯基的《迈向质朴戏剧》不谋而合。”
    姜在勋当即拎着裙摆优雅地来了个贵妇式屈膝礼。
    依次交流完。
    院长转身看向台下：
    “我在参加国际戏剧讨论时，他们曾问过我——韩国戏剧除了《乱打》和《jump》还剩什么？”
    “但现在我可以回复——”
    院长突然攥紧话筒：“韩国戏剧正在用盘索里的叙事骨骼重构莎剧灵魂！”
    台下学生还没从“盘索里”这个传统曲艺名词中缓过神，院长已指向姜在勋：
    “比如这位演员用扇子舞的呼吸法处理独白，把东方的顿挫感镶进西方悲剧框架。”
    姜在勋拎着裙摆的手僵在半空。
    ——他明明学的是黄政民在《新世界》里掐烟头的节奏
    “下周交一篇对比论文，分析传统莎剧与当代解构主义表演的冲突——”
    “不要啊院长nim！”
    台下的哀嚎声险些掀翻礼堂穹顶。
    “呆子。”
    “嗯？”
    正与学生们一同哀嚎的权俞利扭头看向崔秀英。
    崔秀英贱贱的竖起两根手指：
    “你要写两篇。”
    “啊——！！！”
    中午，中央大学论坛飘起热帖：
    【标题】——《关于某贵妇哥让我期末论文字数翻倍这件事》
    跟帖瞬间破百：
    17l：建议把姜在勋塞进碎纸机！
    18l：碎纸机做错了什么？
    36l：教授看他的眼神像发现新大陆，而我们只是被论文压垮的哥伦布水手 t t
    55l：谁懂？论文要求里“喉结震颤分析”是让我拿游标卡尺量舞台录像吗？？
    77l：院长说“盘索里骨骼”的时候，我仿佛看到高丽时代先祖在棺材板仰卧起坐.
    姜在勋对此一无所知。
    他在后台换完衣服便急匆匆地赶回狎鸥亭录音棚。
    午后小憩的林允儿被手机嗡嗡的震动声扰醒。
    她划开手机锁屏。
    【金十岁の幼稚园大班】
    权俞利：【58秒语音】
    林允儿点开语音条。
    权俞利的咆哮混着纸张撕裂声刺穿耳膜：
    “我恨莎士比亚！我恨《麦克白》！我恨麦克德夫夫人——“
    她指尖猛戳暂停键。
    崔秀英的补充消息弹出：
    【论文选题：论姜在勋的喉结震颤对盘索里叙事节奏的影响（附院长原话）】
    【呆子要写两篇。】
    权俞利：【30秒语音】
    林允儿嘴角刚翘起半毫米，余光瞥见录音棚玻璃门外闪过一道人影。
    录音棚玻璃门被撞开。
    (本章完)

 第17章 允儿的夹子音与崩溃的在勋

    第17章 允儿的夹子音与崩溃的在勋
    林允儿按灭手机屏抬眸撞上姜在勋闯入的瞬间，呼吸滞了半拍。
    他的衬衫领口歪斜着，汗珠正从锁骨滑进衣襟。
    睫毛膏晕成两团灰渍黏在眼下，混着没卸干净的血浆妆，倒把原本温吞的五官衬出几分野性。
    最要命的是他抬手擦汗时——小臂肌肉绷出青筋的弧度与甲缝里残留着的假血包颜料渣形成了诡异的性张力。
    “公益演出顺利吗？”
    仅怔了两秒，她便回过神来，从化妆包里抽出一张湿巾递了过去。
    “顺利，谢谢”
    姜在勋接过她递来的湿巾：“不过，允儿前辈怎么知道的？”
    “秀英欧尼在群里发的。”
    林允儿突然笑弯了眼：“你最近在我们少时群里热度蛮高的。”
    “我？”
    姜在勋诧异的指了指自己。
    “泰妍欧尼说你用苦瓜汁暗杀她，要把你挂在汉江大桥上风干；俞利欧尼说因为你的演出让她额外写两篇论文，要把你塞进碎纸机里打成海报贴在图书馆警示后人。”
    姜在勋：“……”
    这种热度似乎并不怎么友善。
    其实，林允儿也对姜在勋有些小怨念。
    这怨念的来源——便是复印姜在勋的声带解剖示意图。
    她当时因为练习的频率过高。
    导致某段时间嗓音低沉沙哑的像个男人——从而引发了诸多戏剧性的误会。
    最乌龙的莫过于俞永镇听到林允儿死亡金属般的嗓音后，连夜召开企划会：
    “下次回归，给允儿加三段rap！”
    某位“舞后”一头问号。
    ……
    “对了，牛仔外套我收到了。”
    林允儿突然开口，抽回黏在他喉结上的视线：
    “不过那个转交的练习生——“
    她突然倾身向前，睫毛在化妆镜前灯下扑闪两下：
    “裴珠泫是出了名的认生，居然能让你说服她帮忙。”
    姜在勋摇摇头：
    “也不是一帆风顺，她当时还要报警来着”
    “正常。”
    林允儿旋开润唇膏补妆：
    “她是空降b班的，光靠脸就能让声乐老师多给三次考核机会。”
    姜在勋想起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
    “确实像瓷器成精。不过空降b班代表什么？”
    “代表出道的几率很高，只是那孩子最近压力很大，同期练习生都管她叫'高龄门面'。“
    “高龄？”
    林允儿抿了抿唇，道：
    “嗯，她是91年，与她同期进公司的练习生们没剩几个。所以她要跟比自己小三四岁的孩子们竞争出道机会，压力可想而知。”
    “等等.”
    姜在勋突然反应过来：“她是91年的？“
    “对啊。“
    “她那天居然喊我大叔！”
    林允儿被口水呛得咳嗽：“.你计较这个？”
    “那倒也不是。不过.”
    姜在勋突然压低嗓音：“她这个年纪还在当练习生？“
    “不然呢？现在放弃的话，五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相信她能像黄政民老师一样大器晚成。”
    林允儿合上化妆镜的咔嗒声格外清脆：“这么笃定？”
    “直觉！”
    “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
    她突然把台本拍在他胸口：“该准备下午的录音了？”
    “.”
    下午一点半。
    录音棚红灯亮起。
    “爹地！我的独角兽睡衣——”
    林允儿夹着嗓子扑向麦克风，甜腻尾音活像融化的草莓冰淇淋。
    姜在勋盯着监视屏里格鲁看向女儿宠溺的眼神，喉结滚动到一半的颤音直接劈叉。
    导演摔台本的声音炸穿隔音玻璃：
    “咔！姜在勋你干嘛呢？！”
    “抱歉导演.”
    姜在勋不是没跟别的配音演员同用一间录音室配音。
    但.她的夹子音实在太有穿透力。
    林允儿转头看他：“你在紧张？”
    “没，就是有点.”
    “热？”
    她指了指他汗湿的衬衫领口。
    姜在勋抓起台本猛扇风：
    “可能空调坏了。”
    “需要把麦拉远些吗？”
    “不用！“
    “……”
    “咔！重来！”
    当导演的怒吼第五次炸响在耳麦时，姜在勋终于找到问题所在——
    林允儿录音时习惯性前倾，发丝间的香气直往他鼻腔里钻；
    她每句台词收尾都会无意识抿唇，水润光泽的嘴唇晃得他舌根发僵。
    “导演，我申请调整十分钟。”
    “五分钟。”
    “也行.”
    林允儿拧开润喉罐递向他：
    “要试试薄荷提神吗？”
    姜在勋摆摆手，抓起矿泉水逃似地溜出去：
    “不用，我出去吹风清醒下。”
    林允儿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消防通道的穿堂风糊了姜在勋满脸。
    他正举着镜子练习凶脸龇牙：
    “凯文，把消防栓给我”
    “凯文！把灭火器给老子叼过来！”
    “阿西.”
    姜在勋揉了揉脸，将后脑勺抵着消防通道的墙壁上。
    林允儿录音时脖颈前倾的弧度、唇膏反光的樱桃色，全在脑内自动循环播放。
    ——她真的很有魅力。
    不行！
    姜在勋狠拍两下脸颊。
    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划到黄政民给自己发的语音。
    烟嗓混合着电流杂音的暴躁骂声，瞬间盖过他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当他重回录音棚时，林允儿投来询问的目光：
    “还好吗？”
    “嗯。”
    姜在勋避开与她对视，径直回到自己的位置。
    “准备。”
    当林允儿甜腻的声线再次于姜在勋耳中响起时，他已能做到心无旁骛：
    “噢~宝贝，不要担心，有格鲁在。”
    林允儿余光瞥见姜在勋绷紧的下颌线。
    他双手撑着控制台，青筋从手背蔓延到小臂，专注盯着监视器画面的眼神像在拆炸弹。
    “独角兽睡衣被烧”
    “咔！”
    导演摔笔的瞬间，林允儿意识到自己尾音飘了半个调。
    她猛掐自己虎口。
    ——阿西，盯他青筋干嘛啊！？
    “允儿xi累了？”
    “阿尼，再来一遍。”
    林允儿矢口否认。
    ……
    收工时，夕阳已染红狎鸥亭录音棚的玻璃幕墙。
    林允儿叼着水瓶里的吸管，看向姜在勋：
    “今天我ng的次数破纪录了。”
    “抱歉，怪我一开始节奏没带好。”
    “我本身也有问题啦，你之前画的声带图第三处标记我看不懂，导致今天发挥的不好，所以——”
    林允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朝着他晃了晃：“加个好友？下次可以互传录音样本，方便彼此私下练习。”
    “也好，那就麻烦您了。”
    很快。
    姜在勋的kakao talk上便传来一条好友申请的通知。
    ——她的头像是个戴着草帽咧嘴笑的柴犬。
    “加上了。”
    夕阳余晖把林允儿的发丝镀成蜂蜜色，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随笑意轻颤。
    “对了，上次我们不是说好了用平语？”
    她背着手倒退两步：“还是说，在勋xi更想继续用敬语？”
    姜在勋连连摆手：
    “啊不.我只是.”
    “那就从明天开始。”
    她不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转身走出录音室，带笑的尾音消散在电梯间：
    “走了，在勋。”
    “再见，允儿”
    傍晚。
    姜在勋推开家门时，李圣经正盘腿坐在茶几前啃苹果。
    电视屏幕定格在米兰时装周的模特秀场。
    “今晚颁奖典礼直播！”
    姜在勋踢掉运动鞋挤到沙发边缘，捞起遥控器调到sbs电视台——左上角挂着【第49届百想艺术大赏】的烫金logo。
    “喂！”
    “老师入围百想影帝！他就差这一个百想影帝就满贯了！”
    姜在勋双手合十：“拜托！”
    电视镜头恰好扫过《新世界》剧组席，黄政民正用手挡住哈欠。
    《国际市场》的紧张拍摄进度，确实让他近来疲惫不堪。
    李圣经突然嗤笑：
    “他比你晒得还像碳烤鳗鱼。”
    “这叫男人味！”
    “碳味还差不多。”
    姜在勋顺手捞起李圣经手边的蜂蜜茶灌了一大口。
    “那是我的杯子。”
    “哦。”
    姜在勋面不改色地放回去，指着电视屏幕突然直起腰板：
    “来了！”
    颁奖嘉宾拆信封的窸窣声响起：
    “获得第四十九届百想艺术大赏电影部门最优秀男演员奖的是——”
    “黄政民！黄政民！”
    “吵死了。”
    李圣经往旁边挪了半寸。
    “——《柏林》河正宇！恭喜你！”
    观众的尖叫声混合着掌声炸响的瞬间。
    李圣经单手托腮，看着姜在勋像漏气的气球般瘫进沙发，嘴角微微勾了勾。
    【老师在我心里永远是最佳男主！】
    姜在勋抄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一分钟后。
    黄政民的已读不回变成——【老子差那破奖杯泡酒？】
    深夜十一点，江东区某公寓内。
    “真没事？”
    金美惠戳了戳闭目假寐的黄政民。
    “阿西.有点。”
    他翻身把脸埋进她怀里，闷声补了句：“就一点点。”
    (本章完)

 第18章 杀青与新角色

    第18章 杀青与新角色
    五月二十九日。
    狎鸥亭录音棚内。
    《神偷奶爸2》韩版配音最后一场戏。
    姜在勋盯着监视器里格鲁和露西骑着火箭冲向火山的画面，喉结随着倒计时数字上下滚动。
    “三、二、一，进！”
    “听着露西！这次我们可能都没命了——”
    “咔，你现在是告白，不是讨债！”
    导演突然掐断音乐：“还有喘气声太重，格鲁这时候是豁出去的释然！”
    “抱歉导演。”
    姜在勋嘬了口冰美式润了润喉：“我调整好了。”
    第七遍。
    “听着露西！这次我们可能都没命了——”
    姜在勋再开口时，粗粝中混进半分哄骗的黏腻：
    “但我有个问题一定要问你！”
    “现在？那你可得快点问！”
    耳机中传来配音露西的演员提前录制好的声音。
    “如果我想和你约会的话，你会愿意吗？”
    姜在勋的尾音随着电影中火山爆裂特效陡然拔高。
    “你在开玩笑吗？”露西突然笑出声，“我当然愿意！”
    “cut！”
    姜在勋抿着唇等待导演的指示。
    片刻后，导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完美，杀青！”
    全场安静两秒，突然爆发出欢呼。
    李助导把彩带筒对准姜在勋，“嘭”地炸出漫天亮片。
    “恭喜杀青！辛苦了！”
    “谢谢您。”
    姜在勋抹掉粘在睫毛上的金粉，朝着相处一个月的工作人员们道谢。
    收器材的嘈杂声中，导演给他塞来个皱巴巴的信封：
    “小子不错，最后那句颤音绝了。”
    姜在勋捏着厚度不足两毫米的信封，感谢道：
    “都是导演nim指导的好。”
    “加个联系方式，期待下次合作。”
    “好。”
    “对了。”
    互换过电话号码后，导演拍了拍姜在勋的肩膀，笑道：
    “有空多谈几次恋爱，这样下回配爱情戏能少ng二十遍。”
    “啊……”
    姜在勋眼前突然闪过李圣经骂他笨蛋时的冷脸，可下一秒又被林允儿录音时笑弯的月牙眼所取代。
    “发什么呆呢？”
    金大元用胳膊肘卡着他脖子往外拖，同时还不忘跟导演来个双指额前礼。
    姜在勋踉跄着被拽出门。
    录音棚玻璃倒影里还粘着片金粉，像谁恶作剧贴的星星贴纸。
    ……
    麻浦区新村洞的老房子炭火烧肉店内。
    油脂滴入炭火炸出星点混着烧酒瓶碰撞声，把剧本讨论开成了黑帮接头现场。
    韩东郁夹起一片烤得滋啦作响的五肉递到递到黄政民面前的小盘中：
    “大哥，太逸这角色非你不可。混不吝的痞气底下得埋着点人味，全忠武路就你能演活。”
    黄政民蘸着辣椒酱囫囵吞下：
    “女主定的谁？”
    “我想找韩孝周，清纯款压得住血腥味。”
    “韩孝周？”
    黄政民嘬着牙子翻着《当男人恋爱时》的剧本：
    “她刚拍完《监视者们》，现在满脑子都是刑警肌肉记忆，你让她演被高利贷逼到墙角的小白兔？”
    韩东郁撕着苏子叶的手顿了顿：
    “制片方要票房保障.”
    黄政民挑眉：“有我还不够？”
    “大哥同意出演了？”
    “呀，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大哥，你处女作我还能不帮忙吗？”
    “哈哈.”
    韩东郁连忙双手捧起烧酒瓶为黄政民斟酒。
    两人撞了杯，一饮而尽。
    当桌上的烧酒见底时，店门被哐当撞响。
    姜在勋推门带进的夜风卷走了半屋烟气。
    “抱歉，路上堵车。”
    解释过后，姜在勋朝着两人鞠躬问好：
    “老师 nim、导演 nim晚上好！”
    “这是我关门弟子，姜在勋。”
    黄政民踹了脚塑料凳到他跟前：
    “给韩导敬酒。”
    “是。”
    姜在勋双手捧杯一饮而尽。
    “给我家崽安排个角色。”
    韩东郁隔着烤肉桌上的烟雾缭绕盯着姜在勋的面庞半响，问道：
    “小姜演过什么角色？”
    “演过60年代的军人，中世纪的贵妇，还给动画片《神偷奶爸2》格鲁配过音。”
    “.”
    姜在勋扮演的角色跨度之大，令韩东郁都忍不住咂舌。
    “黑帮打手太嫩，高利贷会计太乖.”
    他翻看着角色表，道：
    “最主要的还是年龄差太大，黑帮线最年轻的打手也得30岁往上。”
    因为主角是黄政民，所以剧中角色的年龄也要围着他的年纪设定。
    确实没有太适合姜在勋的角色。
    “你是编剧啊！”
    黄政民弹了弹烟灰：“给他单开条线。”
    “单开条线”
    韩东郁盯着滋滋冒油的牛小肠愣了两秒，突然敲桌：
    “加个房产中介！”
    他当即掏出圆珠笔在剧本空白处唰唰勾勒：
    “太逸赌输店铺定金那晚，加个房产经纪人周旋的戏——房主催缴尾款，女主苦等太逸，小姜在中间编谎话拖延时间。”
    姜在勋刚咽下的烧酒辣得喉结滚动：
    “房产中介？”
    “穿西装说鬼话的行家。”
    黄政民把烤焦的牛小肠塞进他碗里：“明天滚去中介所实习。”
    “……”
    姜在勋推开家门时，李圣经正趴在地板上做瑜伽下犬式。
    瑜伽裤勾勒出的腰臀曲线令姜在勋慌忙地把视线钉死在鞋柜。
    “你喝酒了？”
    “嗯，今天杀青，但没喝太多。”
    他摸出皱巴巴的杀青红包晃了晃：
    “导演说下次还找我。”
    “恭喜。”
    “咳——”
    姜在勋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女人上次说恭喜还是去年自己被黄政民收徒的时候。
    只不过，这次的恭喜似乎掺杂着其他因素。
    “还有.”
    “说。”
    “黄政民老师给我接新戏了——”
    他瘫进沙发，手指抠着坐垫线头等着接话。
    只是等了三拍也没等到追问。
    “演房产经纪人！”
    他突然提高音量：“要穿西装上班那种！”
    李圣经翻身换成桥式，腰腹肌群随呼吸起伏：
    “所以？”
    “这次有两分钟独立镜头！”
    “还是群演。”
    “.我明天开始去中介所实习体验角色。”
    “需要我夸你敬业？”
    “倒也不用”
    姜在勋话音未落，李圣经突然鲤鱼打挺起身。
    瑜伽垫卷起的风扑了他满脸薰衣草洗衣粉味。
    “中介所几点上班？”
    “八点。”
    李圣经瞥了眼时间，道：
    “那你还有七小时补觉，今晚让你先洗澡。”
    “哇，圣经你真——”
    “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
    姜在勋瞬间噤声，连忙跑进浴室。
    关门瞬间，听见她嘀咕：
    “两分钟戏还要体验角色，笨蛋”
    他突然扒着门缝探头问道：
    “圣经你刚夸我了？”
    “滚！”
    (本章完)

 第19章 过期关怀使用说明

    第19章 过期关怀使用说明
    次日上午七点五十。
    圣水洞不动产门店的玻璃门映出姜在勋扭曲的领带。
    “哥这领带.”
    金大元叼着牙签：
    “怎么了？这是哥昨晚在明洞杀价半小时的战利品！”
    姜在勋盯着领带上原是“lv”印被洗成“iu”的logo，嘴角直抽。
    “哥给你演示一遍，看好了——”
    金大元突然抻直腰板，皮鞋跟碾烟头般叩响地砖，右手虚握成打电话姿势：
    “哎一古金社长！您要的汉南洞顶层公寓留到月底绝对没问题！什么？全款？我这就把原房主腿打折！”
    姜在勋：“……”
    “学会了吗？学会了就进去！”
    玻璃门推开时，门铃传出清脆的“叮咚”。
    地中海店长拎着咖啡杯瞪了过来：
    “大清早在我店门口演情景剧呢？”
    姜在勋九十度鞠躬：
    “店长nim您好，我是来面试的姜在勋！”
    店长打量他倒三角肩线：
    “姜在勋你是朴成浩的表弟？”
    “是的！”
    店长当即甩给他本手册和入职表：
    “去后面填完入职表后自己看看手册，等会晨会结束后我找个师傅带你。”
    “是。”
    片刻后，填完信息的姜在勋捧着手册翻开：
    第一条：华夏留学生问价自动加 20%服务费。
    第二条：霓虹客户押金按70%报价，东南亚客户需预付三个月租金。
    第三条：半地下室统称“半复式”，漏水必须解释为“江南区适宜湿度”。
    第四条：合同第八页用8号字体标注“房东有权随时涨租”，违约金按200%收取。
    房产中介晨会的内容简单得令人发指。
    店长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划拉出今日目标：
    1.每人带看三组客户
    2.回收三套新房源钥匙
    3.签单量保二争三
    姜在勋的师傅是金成范——
    三十七岁的金牌经纪人，西装永远大两号，发胶用量能黏住汉江大桥。
    对方接过姜在勋的入职表扫了眼：
    “首尔艺大毕业来卖房子？”
    “因为热爱！”
    “……”
    金成范用看傻子的眼神瞟了他两眼：
    “会开车吗？”
    “会。”
    朴正宇甩给他一串钥匙：“先去加满油。”
    姜在勋盯着车屁股上“现代雅尊”的标，默默咽下“实习第一天当司机”的抗议。
    加完油回来。
    朴正焕把圆珠笔夹西服口袋，拎起钥匙串就往外走：
    “跟上，带你看好房源。”
    四十分钟后。
    姜在勋捂着口鼻推开霉味扑鼻的铁门：
    “前辈，这半地下室连排风扇都没有”
    金成范掏出香水瓶朝空中狂喷：
    “这叫复古工业风，押金涨20%的卖点懂不懂？”
    “但天板的漏水”
    “江南区天然加湿器！没看新闻说财阀夫人都雇人往屋里泼水？”
    “……”
    姜在勋的圆珠笔在房源表“优势”栏悬了半晌，最终写下：
    【风水宝地（真的会刮风漏水！）】
    午后两点，首组客户上门。
    “阿尼哈塞哟——”
    东北口音的女留学生刚开口，金成范的皮鞋尖就猛戳姜在勋脚踝。
    “全小姐是吧？”
    姜在勋硬着头皮递上篡改过的地铁线路图：
    “这套房子步行到庆熙大学只要五分钟！”
    “可地图上显示.”
    “那是给开车族看的，咱抄近道穿过教堂墓地还能再省两分钟！”
    金成范突然捂着胸口栽向沙发：
    “这房多少人抢着订呢，我高血压药都顾不上吃就赶来了.”
    女生慌忙鞠躬：“您没事吧？”
    “交定金就没事！”
    姜在勋盯着金成范抽搐的眼皮，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口袋里备着速效救心丸。
    签完合同送客，金成范弹了弹纸币：
    “华夏来追星的丫头最好骗，下次报价再抬三成。”
    玻璃门映出女生蹦跳远去的背影，姜在勋把中性笔按得咔嗒响：
    “这笔保证金她可能要凑半年。”
    “所以呢？”
    金成范抽出两张纸币拍在他胸口：
    “你的提成够买双新皮鞋了，晚上喝一杯？算给你入职庆祝。”
    “不了，前辈，我打算再背背话术。”
    “西八，努力劲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当晚。
    金大元蹲在马路牙子旁听姜在勋猛倒苦水：
    “要不跟韩导说演不了？“
    “不行！”
    姜在勋攥皱西装下摆：
    “黄政民老师说过，演员要能钻进角色皮囊里”
    “哪怕皮囊发臭？”
    “……”
    便利店冷光灯下，姜在勋盯着最后一枚金枪鱼饭团发呆。
    “客人nim，要加热吗？”
    “谢谢，不用。”
    硬币滚入投币口时，他突然瞥见玻璃门外蜷缩在纸箱里的三猫。
    租给东北女留学生公寓的提成被姜在勋换成了五罐猫罐头。
    他蹲在绿化带旁撬开铝盖，三猫的尾巴扫过他手背。
    李圣经盘腿坐在瑜伽垫上啃苹果，听见门锁响动时头也没抬：
    “浴室热水器我找人修好了。”
    “嗯。”
    姜在勋把饭团搁在冰箱上层，塑料包装在寂静中发出细碎响动。
    李圣经咬苹果的节奏突然慢了半拍：
    “喂。”
    “嗯？”
    “你裤腿沾了猫毛。”
    姜在勋低头准备拍打裤腿的动作止住，在茶几下取出粘毛器默默滚着裤腿。
    “中介所实习怎么样？”
    “今天遇到个华夏来的留学生。”
    姜在勋沾猫毛的动作慢了几分：
    “给她推荐的房子步行到学校要绕教堂墓园。”
    “你说了实话？”
    “前辈用速效救心丸骗她签合同。”
    “……”
    李圣经突然起身拉开冰箱，取出一袋即食鸡胸肉走进厨房。
    片刻后，她端着餐盘放到姜在勋面前：
    “难吃，喂猫。”
    姜在勋盯着切口整齐的鸡胸肉块，突然笑出声：
    “圣经啊，你安慰人的方式好别扭。”
    “谁安慰你？”
    李圣经卷起瑜伽垫：“我只是处理过期食品。”
    姜在勋摸着热乎乎的餐盘沉默片刻，轻声道：
    “谢谢。”
    “要谢就把浴室瓷砖缝刷干净。”
    将瑜伽垫卷进收纳袋后，李圣经扭头便往卧室走。
    房门关到一半时又弹开，她突然探出头：
    “喂。”
    “嗯？”
    姜在勋转头。
    “房产中介的西装”
    “很适合你。”
    门锁咔嗒合拢时，姜在勋摸了摸后颈。
    三猫在楼下喵喵叫，月光把没吃的鸡胸肉照得发亮。
    (本章完)

 第20章 三花猫的VIP客户

    第20章 三猫的vip客户
    六月中旬。
    姜在勋在圣水洞房产中介经历良心煎熬的第十五天。
    此时正值大学毕业季。
    大量的客源涌入房地产市场——九月开学提前找房子的学生与毕业后要搬到公司附近居住的应届社畜。
    姜在勋今天留守在店里值班。
    经纪人前辈们都忙着出去跑单，就连店长也一样。
    这种情况倒也正合他意——不用昧着良心。
    下午两点。
    玻璃门外的蝉鸣混着冷气出风口嗡嗡作响。
    姜在勋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残影，试图从海量房源库里筛出性价比最高的房子。
    就在这时，玻璃门突然被推开。
    风铃晃出半声轻响。
    姜在勋抬头。
    映入眼帘的女人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驼色渔夫帽压得几乎看不见眉毛。
    看似普通的质卫衣，袖口三道暗纹却与李圣经马桶读物《vogue》杂志内页的 fendi早春款严丝合缝。
    ——有钱人！
    绝对是vip级别的客户！！
    姜在勋来不及多想，连忙起身鞠躬问好：
    “您好，欢迎光临圣水洞不动产门店，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
    “嗯”
    女人看向门墙上贴着的推荐房源，口罩下传出闷闷的声音：
    “我想咨询商铺。”
    “方便讲一下是做什么的吗？”
    “咖啡馆。”
    姜在勋“唰”地抽出圣水洞区域图铺在桌面，指着几处，道：
    “这间 50坪月租 15万/坪，保证金 1亿；隔壁 80坪带后厨，但消防验收”
    【ps：姜在勋小课堂——坪是霓虹传统面积单位，源于尺贯法，后传入韩国。1坪≈3.3平方米。】
    “狎鸥亭有铺面吗？”
    女人突然打断。
    “狎鸥亭？”
    “嗯，罗德奥街拐角那间。”
    “没问题，您稍等。”
    姜在勋在系统房源搜索栏输入“狎鸥亭商铺”的手速堪比黄政民掐烟头。
    “找到了！”
    姜在勋指着屏幕，道：“狎鸥亭罗德奥街拐角铺面，80坪月租3600万，保证金 3亿。”
    “这么贵？”
    “呃，顶级商圈就是这个价”
    姜在勋硬着头皮答道。
    “产权清晰吗？”
    姜在勋瞥了眼系统里房主姓名栏，点头道：
    “当然，房主是位常驻夏威夷的华侨，全权委托我们办理。”
    “华侨？”
    女人口罩上方的眼睛眯起：
    “华侨的韩语合同是谁审核的？”
    “法、法务团队.”
    姜在勋后颈沁出冷汗。
    这女人给他带来的压迫感与被黄政民抽查台词本时一模一样。
    “明天能看房吗？”
    “当然，您留个联系方式.”
    姜在勋双手递过登记表，对方却未接：
    “把你的电话号给我。”
    “好。”
    姜在勋从桌面上摆放着的名片夹最后面抽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姜在勋。”
    女人目光从名片移动到他的脸上，顿了顿：“领带挺特别。”
    姜在勋低头看了眼洗褪色的“iu”印：
    “谢谢，朋友送的”
    玻璃门突然被撞响，金成范拎着汗湿的西装冲进来：
    “西八这鬼天气——哎呦贵客！”
    女人连忙伸手压低帽檐，唰地起身：
    “明天我有时间联系你。”
    “呃好，您慢走。”
    风铃叮铃作响。
    金成范目视她坐上保姆车后，转头看向姜在勋：
    “什么来头？”
    “说是要看狎鸥亭的商铺。”
    “狎鸥亭商铺？哪间？”
    姜在勋指了指电脑，金成范凑近电脑屏幕，用鼠标点了点：
    “来圣水洞找狎鸥亭的指定商铺？这女人该不会是同行来翘房源的吧？”
    “应该不是吧，狎鸥亭不也有咱们的连锁店铺吗？她可能只是路过这里顺便看看吧？”
    “有道理。”
    金成范突然转头：“留电话了吗？”
    “她拿了我的名片”
    “阿西！拿你名片有个屁用！”
    金成范重重地拍了下桌，吐沫星子喷了姜在勋一脸：
    “等客户主动联系？你当自己是三星集团呼叫中心？！”
    姜在勋抹了把脸：
    “她说会打过来.”
    “她说会打过来？”
    金成范模仿着女声掐尖嗓子：“她说要送你套汉南洞别墅你也信？”
    姜在勋：“……”
    晚九点。
    便利店门匾的灯光映出姜在勋影子。
    他摸出新买的金枪鱼罐头，蹲在绿化带旁撬开拉环。
    “喵——”
    三猫从冬青丛里钻出来蹭他裤腿。
    姜在勋挠了挠猫下巴：
    “你也觉得明天她会打的来对吧？”
    三猫不语，只是一味地扒拉着他裤腿够着金枪鱼罐头。
    姜在勋将罐头递了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那种级别的客户，应该不会放鸽子要是开单了，到时候给你换皇家猫粮。”
    三猫发出的“呼噜呼噜”声似在回应他的话。
    次日。
    清晨七点。
    狎鸥亭商铺卷闸门上的露水还没干透。
    姜在勋攥着商铺钥匙蹲在马路牙子上啃紫菜包饭。
    八点。
    他第8次检查手机信号格，把来电铃声调到最大。
    十点。
    环卫阿姨推着垃圾桶路过第三次：“小伙子失恋了？”
    十二点。
    正午骄阳烤化柏油路，姜在勋缩进消防栓阴影里紧紧盯着路口每辆驶过的保姆车。
    就在这时，他手机突然一震。
    姜在勋赶忙拿出一看——是娱乐新闻推送的《九家之书》絮。
    “阿西.”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的动作一顿，又重新点开图片。
    ——裴秀智古装造型的眉眼跟昨天那客户似乎也太像了吧？
    就在他专注看着手机对比时，一辆黑色保姆车突然急刹在路口。
    车窗降下三分之一，林允儿歪头打量他：
    “姜在勋？”
    “嗯？”
    姜在勋猛的抬头，眯眼辨认五秒才反应过来：
    “允儿前辈.咳，允儿？你怎么”
    姜在勋突然噤声。
    商铺与s.m公司同在狎鸥亭，她路过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改行当门神了？”
    林允儿指了指他衬衫上结块的汗渍。
    “等客户”
    “什么客户？”
    “买房客户，我这是为了新电影的角色来体验生活。”
    姜在勋咧了咧嘴。
    “哦——”
    听完解释，林允儿转身从车载冰箱抽出瓶冰水递了过去：
    “像你这么认真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谢谢。”
    “走了。”
    升上车窗的瞬间，林允儿又补了句：“除了挑领带。”
    姜在勋低头看了眼皱巴巴的“iu”印，仰头灌下冰水。
    下午一点。
    环卫阿姨第四次路过，往他脚边扔了瓶矿泉水：
    “小伙子，中暑了可没人抬你。”
    姜在勋低头看着脚边的矿泉水，抹了把流进眼角的汗，衬衫后背早已洇出盐渍。
    下午三点。
    实在受不了太阳毒打的姜在勋钻进旁边的便利店里蹭空调，看着资料熟背咖啡馆装修指南。
    黄昏六点。
    金成范的夺命 call震得手机发烫：
    “人来了没？！”
    “可能堵车.”
    “堵你个头！滚回来带留学生看房！”
    “……”
    夜晚八点。
    还蹲守在商铺门口的姜在勋终于确认自己被鸽了。
    他起身踹了脚卷闸门，锁眼弹出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
    “咳咳.我就说不能信穿fendi的.”
    果不其然。
    回到店里开晚会时，金成范把业绩表甩得啪啪响：
    “vip客户都留不住，明天滚去发传单！”
    “……”
    夜晚十点。
    姜在勋刚拧开合租屋的门锁，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响。
    他贴着发烫的听筒“喂”了一声，对面传来轻柔女声：
    “现在看房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半个小时就能到！”
    “那四十分钟后见。”
    挂断电话，姜在勋扭头就往外走。
    李圣经咬着酸奶吸管从厨房探头：“喂，你干嘛去？”
    “带客户看房！”
    防盗门关上的瞬间，她嘀咕声混着冰箱嗡鸣：
    “要不要这么拼啊，笨蛋.”
    狎鸥亭商铺街的路灯把姜在勋的影子扯成橡皮。
    他蹲在卷闸门前啃着便利店买的三角饭团，手机屏幕亮着倒计时——距离十点四十还剩7分钟。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刺破寂静，黑色保姆车悄无声息滑到路边。
    车门推开时，高跟鞋尖先点了点地面：
    “抱歉，被些杂事耽搁了。”
    姜在勋慌忙咽下饭团噎得直捶胸：
    “没、没事！您能来就好！”
    狎鸥亭商铺卷帘门“哗啦”卷到半空卡住。
    姜在勋踹了脚生锈的滑轨，举着手机闪光灯照亮玄关：
    “消防验收是a级，您看墙角的灭火器都是上个月新换的。”
    女人举着手机闪光灯弯腰进去。
    姜在勋紧随其后，摸到电箱开关按亮灯。
    “既然您指定要看这间商铺，想必之前是做过调查的。这里是sm、jyp练习生上下课必经之路，半径2公里内有3个打歌节目录制棚，客户群体精准。”
    姜在勋按照预先背诵的信息喋喋不休的介绍着：
    “层高5.2米，可做夹层或loft设计；门头宽敞，非常适合品牌展示。”
    女人突然在拐角墙面处驻足，用指节敲了敲。
    姜在勋福至心灵，立刻开口：
    “图纸显示这面是非承重墙，打通以后空间利用率极高，方便您根据需求灵活装修。”
    女人点了点头，继续参观。
    “产权性质为商业用地，无抵押或纠纷，房主的委托书在总部保险柜锁着，交易安全。”
    “物业费每坪1.2万韩元，包含垃圾清运和安保服务，无额外管理费。”
    “……”
    就这样，姜在勋陪在她身边介绍了一圈。
    直至再回到门口时，她终于开口：
    “这里租金比清潭洞贵12%。”
    “这条街的商铺贵就贵在有稳定的追星群体成为消费主力。”
    其实这点无需姜在勋多过赘述。
    狎鸥亭作为时尚和富裕的代名词。
    在2012年《江南style》爆火以后，直接就挤进全韩国前三的顶级商圈。
    尽管客流量略逊于明洞、东大门这种传统商圈，但影响力稳居全国第一梯队。
    但凡s.m，jyp新出的团体组合火了以后，周边商铺的营业额都会暴涨。
    “我早上联系了业主，他说愿意提供2个月免租期支持装修，我们也可以推荐合作的设计团队，帮您控制成本。”
    说到这，姜在勋突然想起金成范教自己的逼单话术，突然猛拍大腿：
    “对了！我们群里说.说林允儿明天也要来看这间铺！”
    “林允儿？”
    “对，就是少女时代的那个。”
    她拿出手机划了划，突然把屏幕转向他——
    【少女时代林允儿首次挑战女主角——《总理和我》剧本围读会路透】
    姜在勋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中午如此匆忙，原来是去参加剧本围读。
    等等
    姜在勋越过手机屏幕，看向对方口罩上方与自己偷用李圣经发膜时一样的死亡凝视，极其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可、可能改行程”
    “那她得先学会分身术。”
    “呃”
    “告诉房东，免租期延长到三个月。”
    “三个月？这得请示.”
    “我现在就能交定金。”
    “行！”
    女人从链条包里抽出一张现金支票，印章油墨还未干透：
    “定金现在给，月底签正式合同。”
    姜在勋盯着支票抬头【新韩银行】的防伪水印——和上周金成范炫耀的“大单”票据一模一样。
    “有问题？”
    “没”
    姜在勋慌忙摸出收据本，笔尖在“收款事由“栏写上“商铺租赁定金”。
    “您请签字。”
    她接过收据单，就着昏黄的光线签完名递了回去。
    “裴秀智？！您是miss a那个裴秀智？！”
    “同名。”
    “哦”
    姜在勋狐疑的打量了她两眼：“您比她有气质的多。”
    “.谢谢。”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声道谢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程地铁穿过汉江时，姜在勋盯着车窗倒影里的“lv”领带发呆。
    定金凭证发给了金成范，对方回了60秒的语音条。
    点开全是“阿西吧”和“大发”等感慨词交替出现。
    三猫蹲在便利店门口等他，皇家猫粮袋在月光下泛着金边。
    路灯将他的影子切成两半。
    一半是房产中介姜在勋，另一半是演员姜在勋。
    行至家楼下。
    他抬头望向五楼——李圣经卧室的暖黄光晕在黑夜里格外扎眼。
    钥匙插进锁孔的刹那，那抹光亮“唰”地熄灭。
    冰箱里姜在勋为她买的金枪鱼饭团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盒贴着【试吃品】的紫菜包饭。
    (本章完)

 第21章 呕吐戏使用说明

    第21章 呕吐戏使用说明
    晨光刚爬上窗沿，姜在勋就被瑜伽垫的摩擦声吵醒。
    李圣经正以平板支撑姿势横在客厅过道，运动背心被汗水浸出深色v痕。
    身前的秒表发出滴答的计时声——她已保持核心收紧状态 2分 37秒。
    近期如此自律，自然是为了九月的首尔时装周亮相做准备。
    “圣经啊”
    他顶着一头鸡窝乱发蹭到冰箱前：
    “你最近健身强度超标了吧？”
    “你还有五十四分钟滚去中介所。”
    “我昨天辞职啦。”
    李圣经突然仰头：
    “辞职？”
    汗湿的运动背心随动作下滑半寸，晨光在锁骨凹槽凝成水珠。
    姜在勋的视线如被烫伤般猛的弹向天板：
    “电、电影要开机.”
    “呼——”
    李圣经扯过毛巾擦汗，胸垫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所以中介体验结束了？”
    “嗯”
    “狎鸥亭商铺尾款的提成也没了？”
    姜在勋的喉结滚了滚：
    “我把那单转给师傅了，他答应分我20%提成”
    “你再敢偷看我的运动背心——”
    李圣经冷飕飕的警告道：“我就让你体会20%的提成变成20%的骨折。”
    姜在勋抄起冰箱内的冷水猛灌一口降温。
    好在微波炉发出清脆的“叮”声救了他一命。
    金大元的二手起亚在楼下按出《i got a boy》节奏的噪音。
    姜在勋叼着饭团匆匆下楼。
    “喂。”
    “嗯？”
    姜在勋动作一顿。
    李圣经抛过来罐咖啡：
    “促销试喝装，难喝死了。”
    姜在勋看清罐上贴的【玄彬代言限量款】标签。
    李圣经已经甩上浴室门。
    当金大元时隔大半个月再见到姜在勋时，嘴上叼着的牙签直接惊讶的掉到了裤子上。
    “呀，臭小子领带打得像模像样了。”
    “嘿嘿~”
    “黑了两圈，倒是把麦克德夫夫人的奶油味洗没了。”
    姜在勋摸着晒脱皮的后颈傻笑：
    “中介所天天跑外勤。”
    “西服兜还塞着房源传单？”
    “职业习惯.”
    “听说你最后把提成都喂猫了？”
    “也不全是。”
    姜在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正经的收入也给圣经买了些东西。”
    金大元弹飞烟灰，笑出后槽牙：
    “给母狮子买项圈？你小子早晚被咬断喉管。”
    姜在勋耳根红到脖梗时，二手起亚已飙过汉江大桥。
    狎鸥亭的玻璃幕墙渐次褪成新村洞的老砖墙，车位管理员正站在停车场的广告牌下冲他们打手势。
    姜在勋看向广告上《江南 style》巨幅海报。
    ——psy的骑马舞姿势比他四个月前追班车时标准多了。
    新村洞的老砖墙爬满爬山虎。
    柏油路裂缝里钻出的野雏菊被剧组场务踩得东倒西歪。
    韩东郁攥着绑红绸的麦克风，额头反光能照出天上盘旋的鸽子。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百忙中”
    导演的开场白瞬间被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切成碎渣。
    金大元肘了下姜在勋，下巴朝着台上出演女主角的韩惠珍扬了扬：
    “这姐们刚举行完婚礼就来拍戏了。”
    “真的？”
    “男方是英超斯旺西的韩国国脚奇诚庸，婚礼当天全北现代队的大巴都开过来当婚车。”
    姜在勋顺着视线望去。
    ——韩惠珍脖颈处的确露出半截铂金项链，日光下晃得像条微型银河。
    快门声浪稍歇。
    黄政民把话筒往掌心掂了掂，准备接受记者们的采访。
    “黄政民xi！”
    《朝鲜日报》记者率先发问：“错失百想影帝会改变您接戏标准吗？”
    “要说没遗憾那是假话。”
    他摸着下巴新冒的胡茬笑道：“不过，《新世界》能让观众记住丁青这个角色，比奖杯实在。”
    《女性东亚》记者的话筒转向韩惠珍：
    “新婚第三天就复工，丈夫没有意见吗？”
    “奇诚庸选手说英超和片场同样需要专业精神。”
    幕后阴影处。
    听到韩惠珍的回答，姜在勋掏出小本本狂记：
    【韩氏危机公关】
    1.遇敏感问题先摸婚戒（转移焦点）
    2.提及配偶必带职业尊称（强化正面形象）
    3.微笑时左脸倾斜 15度（光影最佳角度）
    ……
    开机仪式结束，记者散去。
    《当男人恋爱时》剧组正式进入工作模式。
    “第1场1镜！”
    场记板砸响的刹那，黄政民耷拉的眼皮倏地掀起。
    他叼着半截凉透的烤肠往老板面前一坐，油渍顺着木签滴到欠条上。
    监视器画面里，他腮帮鼓动的频率逐渐加快。
    喉结每滚动一次，欠债老板的冷汗就多渗出一层。
    “太逸啊，求您再、再宽限三天”
    “西八。”
    黄政民突然摔飞烤肠，抄起汽油桶仰头猛灌。
    监视器推近特写时，能清晰拍到液体滑过食道的蠕动轨迹——实际是混了色素的冰镇大麦茶。
    搭戏的老板缩在椅子发抖，台词混着唾沫星子喷出：
    “汽、汽油？你疯了？！”
    黄政民甩着汽油桶洒向桌面，飞溅的液体泼湿了账本。
    他猛的薅住老板后颈往下压：
    “你也喝！还不上钱就一起死！”
    摄影指导推近景框住黄政民太阳穴暴起的青筋。
    中景切到老板筛糠的膝盖。
    “……”
    “咔！”
    黄政民瞬间松开手，扯过纸巾给搭戏的演员擦脸：
    “对不住啊前辈，劲使大了。”
    “没事。”
    搭戏也是位老戏骨——《熔炉》里饰演校长的演员，张光。
    第二次实拍。
    黄政民翘着二郎腿蘸唾沫数钞票。
    数到第十三张时，他突然甩出一沓：
    “给孩子交学费。”
    纸币落点的位置比剧本标注的向左偏移十公分，正好挡住老板女儿照片。
    韩东郁突然抓起对讲机：
    “给钞票和照片特写！”
    在监视器后面观看全程的姜在勋唰地在记录补上：
    【黄政民老师の即兴表演】
    ——调整道具位置引导镜头焦点。
    这场戏拍摄结束后。
    又补拍了韩太逸走出商铺倚着墙角呕出掺了色素的大麦茶镜头。
    不得不说，黄政民在表演的时候浑身是戏，就连呕吐也一样。
    姜在勋在看完全程后，在【呕吐戏要点】栏补上：
    1.左手按墙力度＞右手撑膝。
    2.干呕间隔 1.2秒/次。
    3.舌尖回舔配合面部抽搐。
    候场补妆的时候。
    黄政民瞥见姜在勋记得笔记，当即一个巴掌就拍在他的后背上：
    “呀！呕吐戏的重点是老子教的表情管理！缩鼻翼眯眼睛，把法令纹挤出三条沟！”
    姜在勋恭敬点头的同时疯狂腹诽：
    【您刚才吐得五官都拧成抹布了，哪还有表情管理？！】
    ……
    午休盒饭刚撤走，姜在勋就蹲在剧组餐车后墙练呕吐。
    他对左手撑墙右手掐脖，学黄政民干呕的节奏：
    “呕——1.2秒——呕——”
    当他干呕到第三声时，场务突然冲了过来：
    “怎么了？中午的泡菜汤有问题？！”
    姜在勋抹着不存在的涎液解释道：
    “不、不是，我在”
    “来人啊！有人食物中毒了！”
    “.”
    次日中午。
    餐车挡板赫然贴着a4纸——
    【禁止体验派演员靠近！！！】
    三个感叹号底下还画着个火柴人跪地狂吐。
    从潦草的笔触能看出是拿马克笔赶工画的。
    金大元嚼着鱼饼串，朝着僵在原地的姜在勋贱笑：
    “建议你改名叫姜在呕。”
    “……”
    (本章完)

 第22章 抖腿焦虑传递法则

    第22章 抖腿焦虑传递法则
    七月十五日。
    在剧组蹲守了半个月的姜在勋终于迎来了自己戏份的拍摄。
    按照正常情况。
    非主演的演员，仅需自己戏份拍摄时进组即可。
    就像《国际市场》是13年年初开机，黄政民和吴达洙作为主演要全程跟剧组辗转至各地取景。
    而出演配角的罗美兰等演员，仅需在釜山拍摄时进组即可。
    至于姜在勋为什么从《当男人恋爱时》开机一直在剧组打杂。
    主要是他认为在片场学到的表演经验比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要有用的多。
    绝不是因为他没事干，绝对不是。
    新村洞拍摄现场。
    吊扇嘎吱搅动着七月粘稠的空气。
    导演把三人叫到监视器前：
    “这场戏是为女主后续发现韩太逸赌输定金、两人激烈争吵的戏码进行铺垫。”
    “我们分两个时段拍。”
    “第一镜：上午——周皓婷要时不时看表、整理头发裙子，带着'他马上就到'的期待感'，握着手机随时准备接听。”
    “第二镜：正午——出现吞咽口水、舔嘴唇等焦虑小动作，手机放腿上偶尔点亮屏幕，最后攥着手机边缘发白。”
    “第三镜：黄昏——身体完全静止，但眼球跟着路过车辆快速转动，手指死死抠住包带。”
    “我要你表现出这场戏层次是从满心欢喜到怀疑、焦躁、愤怒、最后浑身发冷的感觉，可以理解吗？”
    韩惠珍后腰贴着折叠椅冰凉的金属支架，听着场务拖动轨道车的吱呀声点头。
    她入行好歹已有十一年。
    导演如此细致的讲解，再听不明白就可以退圈回家生娃了。
    “小姜。”
    姜在勋赶忙抬头：
    “导演我在。”
    韩东郁转头看向姜在勋：
    “你是个踩着钢丝的消防员——左边房主的怒火已经烧到90c，右边女主的焦虑正在结冰，你要用精准动作让两边温度始终维持在爆发的临界点前1度。”
    姜在勋：“……”
    我是日本人吗？
    为什么给我讲戏讲的这么抽象？
    “噗嗤.”
    韩惠珍的笑声像按开了静音键。
    韩东郁举着分镜脚本的手僵在半空。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给姜在勋的演技指导讲成了物理课。
    “咳”
    韩东郁轻咳一声：
    “第一镜上午，房主通过看表，手指敲击桌面表示不耐烦。”
    “小姜这边在房主第三次看表时立即起身倒茶，壶嘴要对准房主方向表尊重。身体始终隔在房主与女主之间，形成物理缓冲带。”
    “第二镜正午，房主扯松领带或者解开衬衫第一颗纽扣，小姜这边递薄荷。塑料纸要剥开一半递过去，减少对方抬手动作。”
    “导演！”
    姜在勋突然举手。
    “说。”
    “我想把第二镜递薄荷的动作换成假装接电话，给房主制造竞争焦虑可以吗？”
    “比如？”
    姜在勋立刻摆出接电话的手势：
    “哎一古金社长！什么？您要把店铺房租降价20%？但我这边的客人已经”
    他抬头看向韩东郁欲言又止。
    韩东郁与他对视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
    “采纳。”
    姜在勋嘴角刚翘起两毫米，就被黄政民弹在后脑勺的薄荷砸回原形。
    “第三镜。”
    韩东郁继续给姜在勋讲戏：
    “房主甩钥匙串砸在桌上，金属碰撞声要吓到周皓婷肩膀一颤。你这边用讨好的表情引导他：您看都这个点了，现在走了就白等一天了。”
    姜在勋摩挲着笔记本边缘，若有所思：
    “导演 nim，我能不能在裤兜里露半截医院缴费单？”
    “理由？”
    “这样观众看到了，或许就会理解中介为什么会帮助女主拖延时间了。”他边说边用食指勾住自己裤兜边缘，模拟纸张滑出的弧度，“他需要这笔佣金缴费。”
    韩东郁眯眼打量他口袋，突然咧嘴笑出烟牙：
    “行啊小子！”
    他伸手拍了拍姜在勋肩头：“跟你老师一样细。”
    “.谢谢。”
    这时，场务敲了敲铁梯：
    “韩导，灯光组好了。”
    韩东郁卷起脚本拍掌心：
    “演员走位三次，然后实拍。”
    “内——”
    姜在勋扯了扯勒脖子的领带，后颈被晒脱皮的伤口蹭到衣领，疼得他龇牙咧嘴。
    “怎么弄的？”
    韩惠珍指着他的颈后问道。
    “实习中介时，跑外勤被太阳晒的。”
    姜在勋轻抚后颈解释道。
    “为了这场戏你特意去房产中介实习？”
    “嗯。”
    韩惠珍眼中闪过一抹异样。
    时代变了，现在的新人演员都妄想着凭借一部戏火成大势演员。
    在这种浮躁的环境下。
    像姜在勋这样肯为几句台词折腾一个月的演员，着实算得上是稀缺物种。
    “下次记得涂防晒霜。”
    韩惠珍以平淡叮嘱的方式向姜在勋表示自己对他的认可。
    “谢谢前辈。”
    姜在勋倒没想那么多，他满脑子都在复习着韩东郁刚才讲的戏。
    片刻后。
    场务将打板器举到镜头前：
    “《当男人恋爱时》第56场第1镜，第1次！”
    “啪——”
    日光从百叶窗斜切进来，在塑料茶具上烙出细密的光栅。
    韩惠珍穿着米白色的针织衫坐在掉漆的塑料椅上，掌中的手机屏幕灭了又亮。
    房主的食指正不急不慢的叩击着桌面：
    “还要多久？”
    “应该.快了。”
    镜头从韩惠珍攥着手机发白的指腹横移至姜在勋的面部特写——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亲切的笑容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两位来尝尝济州岛新茶。”
    姜在勋卡着房主抬腕看表的瞬间起身。
    弯腰倒茶时肩胛骨绷出西装褶皱，身体像堵墙似的横在韩惠珍与房主之间。
    茶水注入杯口的弧线稳得离谱，热气攀着房主松垮的领带往上爬。
    “咔！”
    这个镜头里所有的动线、台词、演员微表情等细节都是严丝合缝按照韩东郁导演心中所想而展现出来。
    因此，这条拍摄内容非常顺利一遍过。
    但保了一条。
    第二镜正午的时间是用调光拍摄。
    因为是顺拍，剧情连贯度高，演员的情绪能顺利衔接到下一场。
    但也个小插曲。
    韩惠珍在第二镜实拍之前，跟姜在勋沟通了下她即兴添加的表演片段：
    “等会你假装接电话，我配合你抖腿。”
    “抖腿？”
    姜在勋疑惑。
    “焦虑是会传染的。”
    韩惠珍突然翘起二郎腿，鞋跟哒哒敲了两下地砖：“这样，懂？”
    姜在勋学着她晃动膝盖，活像只触电的青蛙。
    “.你不用抖，我是说我用抖腿的动作把焦虑的心理传达给你，你在接收到我的情绪转变后，顺势假装接电话。”
    “啊！我明白了！”
    高分电影之所以评分高，就是添加了许多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
    韩惠珍所提出用抖腿传递焦虑的肢体语言，为姜在勋假装接电话给房主制造焦虑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因此，这一镜头拍的也很顺利。
    至于最后一镜。
    也就是姜在勋的最后一场戏，要等黄昏时分才能拍。
    (本章完)

 第23章 雪肌精使用指南

    第23章 雪肌精使用指南
    晚霞把新村洞染成橘子果酱色。
    姜在勋的西装腋下被汗浸出盐渍，后颈晒伤贴的创可贴翘起猫耳形状。
    灯光师举着反光板调整着角度：
    “韩导，夕阳还剩十五分钟黄金光线！”
    韩东郁盯着监视器搓手：
    “各部门抓紧！”
    姜在勋立刻把揉出毛边的医院缴费单塞进裤兜。
    场务将打板器举到镜头前：
    “第56场第3镜，第一次！”
    “啪——”
    场记板砸下刹那，房主抡圆胳膊把钥匙串甩向桌面。
    金属撞击声像子弹擦过韩惠珍耳膜，她肩头猛颤的幅度恰好让挎包吊链从肩头滑落。
    姜在勋扑过去撑住桌沿，西装前袋的缴费单随动作滑出半截——【高丽大学医院催缴通知】
    “您看都这个点了！”
    他佝偻着背把钥匙了串推回去，后颈伤口蹭过衣领，疼得他嘴角抽搐成蒙娜丽莎微笑——倒正好显出讨好的局促感。
    “现在走可就白耗一整天了！”
    特写镜头框住房主抽搐的腮帮，中景里韩惠珍攥包带的手指关节泛白，远景呈现夕阳黄金光线。
    “咔！”
    韩东郁突然抓起对讲机：
    “三号机绕后拍缴费单特写！小姜你等会弯腰再低五度。”
    “明白。”
    第三次实拍。
    房主甩钥匙的力道加重三分，姜在勋慌乱接住时故意让缴费单完全飘落在地。
    韩惠珍俯身帮他捡纸片的动作，恰好挡住房主攥紧的拳头：
    “请您再等等就半小时！”
    监视器里，她睫毛垂落的阴影与缴费单上【化疗费用】的墨迹重叠成团。
    “咔！”
    片刻后，韩东郁从监视器后方探出头来：“过了，恭喜小姜杀青。”
    “啪啪啪——”
    现场响起阵阵掌声。
    姜在勋有些意犹未尽。
    他还想着再重拍的话，准备用上房产中介师傅的绝活——装犯病拖延时间。
    尽管可能会因为即兴表演引发连环笑场而被导演骂。
    但说一千道一万，姜在勋还是觉得戏份太少，拍起来不过瘾。
    黄政民倒是看得出来自家傻徒弟的内心想法，毕竟他年轻的时候也一样。
    “臭小子。”
    他屈指弹了弹姜在勋后颈翘起来的创可贴：“当年我在话剧团擦地板时，连三句台词的邮差角色都抢不到。”
    说着，黄政民将冰镇可乐贴在他晒伤处，激得姜在勋一哆嗦。
    “现在让你去演男一你撑得起来吗？”
    姜在勋呲着大白牙挠头：
    “我能撑起男一的盒饭量！”
    黄政民抬脚就朝他屁股踹去：“阿西！就知道吃，演技也要跟上去啊！”
    姜在勋捂着屁股踉跄时，金大元举着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
    “金恩淑编剧新戏——《继承者们》招试镜！每天至少有五十位新人演员现场排队！”
    “哦？”
    姜在勋盯着角色简介问道：“我能试镜金叹吗？”
    “你在想屁吃。”
    金大元划到配角表：“男一女一都定了，现在试的都是男三四五六的配角。”
    “.老师我去吗？”
    黄政民取过手机摩挲着下巴：
    “金编剧挑人的眼光比我家美惠挑防晒霜还毒，不过——”
    仅通过人物设定和故事简介，黄政民就能分析出来这是一部没有什么内涵的偶像剧。
    按照他培养徒弟的基准。
    姜在勋出演这种剧对其自身成长没有任何帮助。
    回顾他这几个月来的表演经历——
    《麦克白》练的是戏剧张力；《神偷奶爸2》磨的是台词精度；两部电影是片场生存法则的是理论与实践。
    这些基础条件磨炼好了，姜在勋迟早能成为‘一条过’的戏疯子。
    至于这种偶像剧。
    似乎唯一用处就是能让姜在勋净化眼球——省得整天蹲片场看这群忠武路老登对剧本。
    “不过什么？”
    姜在勋眨巴着眼睛等待着黄政民的下文。
    “金恩淑最爱牛奶皮肤小鲜肉——”
    黄政民看着他晒成小麦色的面庞，嗤笑道：“你这非洲难民款，她八成会让你出演菲佣。”
    话音刚落，黄政民瞥见姜在勋偷瞄自己胳膊的视线，抬脚就踹他屁股：
    “老子晒黑是拍戏晒得！你小子是中介所跑腿晒的！能一样？”
    姜在勋捂着屁股蹦到金大元身后：
    “我晒黑也是为了角色啊！中介晒的就不是太阳了？”
    “滚蛋！”
    黄政民踹完人转身摸烟盒，打火机擦燃的瞬间瞥见姜在勋一脸惊喜的接过韩惠珍送的蛋糕。
    韩娱圈像锅滚沸的部队火锅。
    表面浮着光鲜的芝士年糕，底下全是泡烂的午餐肉。
    这也是黄政民为何不用人情给姜在勋疯狂塞剧组的原因——带在身边比较安心。
    演技差能磨，心要是脏了，这辈子都洗不干净。
    ……
    二手起亚碾过汉江大桥钢索投下的菱形光斑。
    狎鸥亭玻璃幕墙折射的夕阳碎金，随着导航提示“前方右转”渐次坍缩成便利店 led灯牌。
    姜在勋膝头颠着韩惠珍送的杀青礼物——草莓蛋糕盒。
    合租屋走廊感应灯应声亮起。
    冰箱冷光照亮姜在勋鼻尖的汗珠，他将蛋糕放在冰箱内的“圣域层”。
    冰箱门合上的瞬间，姜在勋瞥见电子钟跳成 21:17。
    今天是他罕见的比李圣经早回家。
    姜在勋拧开浴室镜前灯。
    李圣经的护肤品军团在防潮架上列队——
    兰芝睡眠面膜、悦诗风吟绿茶精华、雪秀润燥精华
    “就借五毫升”
    他对着护肤品军团举手发誓。
    十点零七分。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声。
    李圣经推门时，正撞见姜在勋对着镜子龇牙咧嘴。
    惨白面庞在镜前灯下泛着青灰，活像《艺伎回忆录》里的艺伎。
    “噗！”
    健身包砸在玄关，她扶着门框笑得弯腰。
    姜在勋沾着精华液的手僵在半空：
    “我、我就想试下这个”
    李圣经突然敛了笑——雪肌精的液面下降整整一指宽。
    “姜在勋！”
    她揪住他后领扯向镜子：“谁准你动我雪肌精的？！”
    姜在勋被领口勒出公鸡打鸣声：
    “就用了五毫升.”
    “五毫升？”
    李圣经抄起瓶子怼到他眼前：“下降的刻度线都给你抹成马里亚纳海沟了！”
    姜在勋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金、金恩淑作家新剧试镜要白净”
    “什么剧？”
    “《继承者们》，金大元哥说.”
    “.闭眼。”
    李圣经突然松手，将卸妆在掌心揉成团：
    “水乳精华顺序都反了，你当拌泡菜呢？”
    片擦过他额头的力道像在给地板打蜡。
    姜在勋感受着她指尖拍打的节奏，突然咧嘴：
    “圣经你笑起来睫毛会开诶！平时干嘛老绷着？”
    李圣经的化妆突然重重按在他眼皮上：
    “再废话就把你睫毛拔光镶我高跟鞋底。”
    她甩开沾满精华液的片，扯过面膜“啪”地盖住他整张脸。
    蚕丝面膜随着粗暴动作裂开蜘蛛网纹路，姜在勋从缝隙里看见她耳尖泛起珊瑚色。
    “二十分钟后揭下来。”
    李圣经把雪肌精往柜子深处推了推：“再敢偷用我护肤品——”
    “知道知道，挂汉江大桥风干嘛”
    镜面倒映她转身时扬起的发梢，嘴角压不住的弧度泄露在暖光灯晕里。
    (本章完)

 第24章 试镜区生存法则

    第24章 试镜区生存法则
    清晨的雾霭还未散尽。
    姜在勋背着双肩包推开单元门时，差点撞上横亘在楼道口的黑色保姆车。
    他凑近打量这台黑色奔驰唯雅诺——是黄政民新提的保姆车。
    金大元叼着牙签敲方向盘：
    “愣着干嘛？上车！”
    “哦”
    车载胡桃木饰板泛着新车特有的树脂味。
    姜在勋钻进后座时，指尖不小心蹭到扶手箱侧边的凸起按钮。
    “嗡——“
    腰椎突然震起的机械按摩吓得他虾米般弓背：
    “这、这椅子成精了？！”
    “土包子！”
    金大元拍着方向盘狂笑：“你老师特意升级的脊椎理疗功能，让你小子提前体验影帝职业病。”
    “……”
    保姆车缓缓驶离单元门。
    姜在勋好奇宝宝般调试着空调按钮，晨雾中突然闪过一抹荧光绿——
    李圣经正戴着骨传导耳机在小区步道晨跑。
    紧身瑜伽裤包裹住她修长的双腿，腰臀曲线随着奔跑节奏起伏如海浪。
    此时距离首尔时装周还剩33天。
    李圣经的训练计划越发严苛，连闹钟都调早了四十分钟。
    ——当然，这与错开和姜在勋早晨抢浴室的时间毫无关系。
    “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身上了？要停车打招呼不？”
    “别！她会说我破坏市民晨练秩序.”
    “真不停？”金大元故意降速到 15码，“哥给你表演个漂移停车？”
    “哥你驾照分够扣吗？”
    “……”
    保姆车驶出圣水洞时，汉江的晨雾正被初阳蒸成缕缕金纱。
    姜在勋陷在座椅里数江面货轮的汽笛声，三长两短的鸣响让他想起话剧《海鸥》里的灯塔信号。
    狎鸥亭的玻璃森林渐次浮现。
    罗德奥街口堵车时，车载香薰的雪松味与街角面包店飘来的焦气息纠缠。姜在勋摇下车窗透气，突然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
    斜对角商铺外，吊车正将霓虹灯牌悬至门楣，【tint】的镀铬字母在朝阳下折出冷光。
    “那是.”
    姜在勋半个身子探出车窗，脖颈却被突然松动的安全带勒回座椅。
    “怎么了？”
    金大元猛按喇叭边问道。
    “没什么.”
    他中介实习期经手的商铺已在装修，看来租赁交易已顺利完成。
    韩国国土面积不大。
    但不管前往何处，时间计量单位都是以小时论的——因为车多。
    当保姆车滑入sbs电视台地下车库时已接近九点。
    堵了四十五分钟。
    电梯门镜面倒映出乌泱泱的人群——
    十多个白衬衫少年正对调整领结，活像群集体换羽的企鹅。
    试镜等候区飘着空调冷气与廉价香水的味道。
    金大元把试镜牌拍在他胸口：
    “33号，吉数啊！”
    姜在勋抱着双肩包，沿着墙根挪到角落折叠椅。
    左边坐着正练“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台词的姜河那，右边是狂抖膝盖的朴炯植。
    姜在勋忽然回想起昨天片场韩惠珍前辈跟她说的“焦虑会传染”。
    他的膝盖也不自觉的跟着朴炯植一起抖。
    朴炯植突然停住抖腿，歪头看他：
    “你帕金森？”
    姜在勋膝盖急刹：
    “啊？”
    “我这是揣摩崔英道。”
    朴炯植掀起裤管，小腿上绑着5kg沙袋：“我听说财阀二世走路要有猎豹的松弛感。”
    “……”
    姜在勋默默把腿并成军训坐姿。
    “你们都试哪个角色？”
    姜河那凑过来给两人递了块薄荷。
    “当然崔英道。”
    朴炯植道了声谢，嚼着含混道。
    姜河那左右看了看，突然压低嗓音：
    “听说崔英道已经被金宇彬内定了。”
    朴炯植打了个响指，笑道：
    “所以我准备了plan b——尹灿荣。”
    “你呢，姜在勋xi。”
    姜河那转头看向姜在勋。
    “嗯？”
    姜在勋愣住：“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是中央大学戏剧专业的，你们话剧社上个月来我们学校公演那天我有在台下观看。”
    姜河那笑了笑：“上周表演课还分析过你的谢幕动作。“
    “不是，等会儿——”
    朴炯植突然插嘴：“搞什么？我以为大家都是待业青年——“
    他掰着手指头数：“学院派、话剧咖，合着就我一个纯跨界新人？”
    “不，你应该想姜在勋xi的老师是黄政民还能跟你一同出现在sbs的试镜区，是不是心里就平衡了？”
    “平衡个鬼啊！等等.”
    朴炯植突然反应了过来：“你老师是黄政民？”
    姜在勋摸了摸鼻子：“只是跟着老师学习”
    “快快快！纪念下历史时刻——”
    朴炯植掏出手机高举四十五度：“等我以后拍纪录片，这段就叫《出道即巅峰——试镜淘汰过幼年期影帝的爱豆演员》。”
    一旁，姜河那也默默掏出手机：“能麻烦在勋xi比个v吗？”
    “.”
    姜在勋僵着剪刀手像被绑架的人质。
    “咔嚓！”
    快门声未落，斜后方突然传来嗤笑：
    “现在的新人真会攀关系。黄政民的学生还需要跟我们抢龙套？该不会是被退货的残次品吧？”
    朴炯植将手机镜头缓缓转向声源：
    “纪录片素材这不就来了——《试镜区の鬣狗》？”
    “呦，我当是谁——”
    油头男将双手比在眼前作望远镜状打量朴炯植：
    “这不是连打歌服都要靠粉丝众筹的帝国之子吗？”
    朴炯植手机“咔“地锁屏，指节捏得泛白：“你再说一遍？”
    “怎样？我这边建议你们改名叫帝国乞丐.”
    朴炯植突然起身揪住对方领口，小腿上的沙袋绷带“啪“地崩开。
    “别！”
    姜在勋赶忙横插进两人中间。
    “动手啊，监控正好拍下糊豆打人头条！”
    油头男扯着嗓子喊：“标题就叫《糊咖爱豆试镜现场霸凌》——”
    话音刚落，朴炯植揪着油头男领口的手臂开始剧烈颤抖。
    这种抖动并非是害怕，而是肾上腺素飙升，准备动手的前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姜在勋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后退，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阿西.药.”
    他翻着白眼撞向姜河那，抽搐的膝盖精准踢翻垃圾桶。
    易拉罐滚到油头男脚边，朴炯植挥起的拳头硬生生拐弯捶向自己大腿。
    姜河那搂着躺地上抽搐不止的姜在勋狂掐人中：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油头男吓得连退三步撞上消防栓：
    “不、不关我事！是他自己”
    场务扒开人群冲进来时，瘫躺地上的姜在勋已经口吐白沫了。
    “患者需要人工呼吸！”
    “阿西！”
    朴炯植赶忙冲到姜在勋身旁跪下：“我来！”
    姜在勋吓得赶忙伸手挡住他的脸，“噌”地坐直：“突然好了。”
    “……”
    全场死寂三秒。
    场务手里的对讲机滋啦冒杂音：“33号.33号这种身体状态还试镜吗？”
    “能试！”
    姜在勋抹掉嘴角白沫，一个鲤鱼打挺站直：“刚那是角色准备！”
    当姜在勋进入试镜室，候场区重新恢复秩序。
    朴炯植将沙袋默默绑回小腿。
    姜河那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他刚才在是表演？”
    片刻后，朴炯植打破了宁静。
    “是的。”
    姜河那声音极其低沉：
    “能表演出这种濒死状态，要么是真体验过，要么就是表演天才”
    “他那白沫是怎么来的？”
    “大概是薄荷？”
    (本章完)

 第25章 空气摸头杀

    第25章 空气摸头杀
    试镜室的空调出风口正对姜在勋后颈，吹得他晒伤处刺痒难耐。
    金恩淑把ipad平推到桌角，监控画面定格在他翻白眼吐白沫的瞬间。
    “解释下。”
    金恩淑屈指敲了敲屏幕，指甲磕在钢化膜上发出脆响。
    姜在勋的喉结滚过三遍才九十度鞠躬开口：
    “即兴表演课作业缓解候场压力。”
    执行pd突然嗤笑：
    “黄政民教你在试镜区碰瓷？”
    这一刻，姜在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将直接影响到黄政民的风评。
    念此，他把腰弯得更低：“很抱歉，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
    “好了，进行自我介绍。”
    “内。”
    姜在勋起身：“各位面试官好，我叫姜在勋，首尔艺大09届表演系毕业，参演过”
    他的基本资料已经躺在对面几位试镜官的手中，自我介绍只是一个象征性的流程。
    介绍结束。
    选角导演从文件夹抽出一页纸推过去：
    “三分钟内准备。”
    姜在勋对传递剧本的场务道了声谢。
    这场是尹灿荣和李宝娜天台争吵戏。
    女主车恩尚是这场矛盾的起源——情节是李宝娜闹，尹灿荣哄。
    姜在勋将剧本内容扫了三遍。
    台词内容比他想象中少得多，总共就三句。
    金恩淑笔下的尹灿荣是温柔包容的男友形象。
    而李宝娜则是傲娇可爱。
    提到傲娇，姜在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李圣经的身影。
    “喂。”
    “促销赠品。”
    “闭嘴！”
    “……”
    有了人物原型代入。
    他脑海中构思出表演情节水到渠成。
    三分钟过后。
    姜在勋举手示意准备完毕。
    执行导演拿起李宝娜的台词为姜在勋搭戏：
    “尹灿荣！你为什么又和车恩尚一起去吃饭？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
    道具椅被姜在勋当成李宝娜跺脚的位置，他弯腰捡起并不存在的书包：
    “宝娜，恩尚是我的朋友。”
    他拍灰的动作停在半空，指节蜷起又舒展：“而且她刚转学”
    “朋友？”
    执行导演突然提高声调：
    “朋友需要每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你是不是喜欢她？”
    空气突然安静两秒。
    姜在勋喉结滚动着咽下剧本里没有标注的叹息，右手虚悬在道具椅上方二十五公分。
    这是能摸到李圣经头顶的完美高度。
    “宝娜啊”
    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像融化的焦，悬空的手掌终于落下：“你知不知道”
    指尖穿过空气时微微收拢，仿佛真的触到细软发丝。
    “你吃醋的样子很像炸毛的小猫？”
    “什、什么啊！”
    执行pd的台词卡了半秒，姜在勋已经提前把头转向右侧，仿佛预判了李宝娜会扭头。
    他悬空的手顺势下滑，在离地一米二的高度精准抓住并不存在的腕骨。
    “走吧。”
    他迅速切换成明朗声线，晃了晃虚无的手腕：“带你去吃草莓冰淇淋。顺便解释一百遍——”
    “我只喜欢你。”
    最后半句台词被他碾碎在扬起的嘴角里，酒窝盛着的笑意漾起温柔的涟漪。
    试镜室的空调突然切换成换气模式。
    嗡嗡声中混着执行pd再次翻动姜在勋简历的哗啦声。
    选角导演的圆珠笔在【温柔值】栏画了三个圈。
    金恩淑编剧把自动铅笔转出芯又按回去：
    “摸头动作是即兴添加的？”
    “是的，因为我觉得这样可以缓解争吵的尖锐感，更贴合作家nim笔下尹灿荣这个角色的形象。”
    “拖长音设计呢？”
    金恩淑继续问道。
    “用无奈的语气平衡宝娜的急躁，这样可以避免角色显得懦弱。”
    姜在勋说完，四人小声交流了下意见。
    选角pd又从文件夹里翻翻找找抽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试试这段。”
    姜在勋接过剧本扫了一眼。
    这是男主金叹哥哥金元的戏份——与父亲金南允在办公室对峙。
    姜在勋对于财阀的认知仅存在于媒体报道的只言片语。
    演艺经历以及素材参考方面完全为零。
    剧本里这个片段主要展现的是金元的隐忍——克制愤怒。
    只针对这个情绪原型的人物就有很多了，比如在监狱里忍到犯阑尾的三星忍王李在镕。
    咳——
    言归正传。
    现代财阀与古代王爷、世家相差不多，姜在勋完全可以借鉴某些上被父亲猜忌，下被弟弟窥觊的世子为原型参考。
    如思悼世子李愃。
    这么一来，揣摩金元这个角色的心理似乎也并不难。
    片刻后，姜在勋示意准备完毕。
    执行pd压着嗓子模仿老年男声为他搭戏：
    “因为你的感情用事，这个季度的利润率下降了0.3%。”
    姜在勋垂眼盯着虚空中的“父亲”，右手圆珠笔悬在离桌面五公分处：
    “……您调查了我的私人账户？”
    圆珠笔在他指间旋转半圈后突然静止。
    “连我给母亲买药的费用都要监控？”
    话音落下，姜在勋的食指关节抵住笔帽凸起，小臂肌肉突然紧绷。
    “咔”的脆响混着执行pd的台词同时炸开——
    “机器不需要感情。”
    断掉的笔壳滚到“营业成本”的数字上。
    姜在勋像在解剖一具冰冷的尸体般用断笔划过报表。
    当他掀起眼皮时，空调冷风恰好吹散他额前的刘海，露出被晒成小麦色的额头。
    “明白了。”
    这句台词被他嚼碎在牙关里，舌尖抵住上颚带出气音。
    “刺啦——”
    断笔被他插进纸页。
    执行pd迟迟没接最后一句提示词。
    姜在勋等了两秒，冷笑从鼻腔哼出来：
    “所以.我是您亲生的机器，对吗？”
    表演结束后。
    执行pd把断成两截的圆珠笔举到灯光下端详：“掰断笔也是即兴？”
    “呃笔芯太脆了。”
    姜在勋挠了挠头：“如果换成百乐笔可能更符合财阀的消费水平？”
    选角导演突然笑出声，被制作人瞪了一眼。
    “为什么选择物理破坏道具？”
    “断笔比摔文件更符合金元的克制。”
    姜在勋瞥向执行pd把断笔扔进垃圾桶：“隐忍到极限的失控。”
    制作人盯着他晒伤的脖颈皱眉——财阀继承人可不会晒出民工色差。
    “嗯感谢试镜，你先回吧。”
    金恩淑抬头看向他：“结果会在三天内通知。”
    “是。”
    姜在勋鞠躬告退。
    (本章完)

 第26章 断笔余温与过期票

    第26章 断笔余温与过期票
    门锁咔嗒响过三秒后。
    四位面试官针对他的表演进行了简短讨论。
    “声带怪物。”
    执行pd翻到姜在勋配音经历那栏：
    “三句台词不管是情绪把控还是节奏递进都拿捏的很准，怪不得能配上格鲁。”
    执行pd全程都在与姜在勋对戏。
    对其了解的程度与评价会比其余三人更加直观。
    “演技方面只能说是名师出高徒。”
    制作人把空调温度调低两度：
    “层次再好，粉底盖不住的晒痕怎么办？金元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是工地搬砖的。”
    “晒伤用妆两小时就能改。”
    选角pd敲了敲姜在勋的一寸照：“问题是骨相——颧骨太硬，不像养尊处优的财阀。”
    “先见下一位。”
    金恩淑在姜在勋简历右上角画了个螺旋状问号：“等所有试镜演员结束完再议。”
    “34号试镜者——”
    场务拧开门时，选角导演把姜在勋的简历塞进待定区。
    试镜室外。
    走廊日光灯管滋啦闪了两下。
    姜在勋刚带上门，朴炯植就弹射起步蹿过来：
    “怎么这么久？试了哪个角色？”
    姜在勋下意识退后半步：“试完尹灿荣后又加试了金元。”
    “试了两个？！”
    “嗯。”
    朴炯植顿感压力山大。
    新人演员试镜通常只有一次机会。
    选角执导会根据新人的简历以及自我介绍时的谈吐音色来给予适配角色的试镜。
    能试两个角色，足以证明选角组对他戏路延展性抱有超乎预期的期待。
    “借我吸吸欧气。”
    说着，他便一把握住姜在勋的手。
    姜河那递来瓶矿泉水：“试金元时用了方言吗？”
    “谢谢，用的首尔腔。”
    “你刚才的即兴表演.也是跟黄政民前辈学的？”
    “你是指？”
    姜河那突然浑身痉挛般猛颤两下，翻到后脑勺的白眼配合着舌尖乱颤的“嘶嘶”漏气声，又在下一秒切换回端正姿态。
    甚至刻意用慢镜头回放般的优雅指节抚平衣摆。
    姜在勋盯着姜河那教科书级的浮夸模仿，突然觉得黄政民老师的皮鞋底都比这顺眼。
    “.房产经纪人实习的时候跟带我的前辈学的。”
    “房产经纪人？”
    “嗯，为了电影角色去体验生活。”
    “你是体验派？”
    “.算是吧。”
    姜在勋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体验派演员。
    只是他出演的角色戏份都不多，且自己有大量的空余时间来钻研角色。
    就比如黄政民出道早期也是体验派，曾为了角色塑造与流浪汉同吃同住一周。
    后来拿了影帝，戏约变多了他的表演思路就从体验转为方法派了。
    姜河那解锁手机点开 kakao：
    “加个好友？你即兴表演的思路挺有意思。”
    姜在勋摸出手机：“行啊，以后可以交流表演理论。”
    朴炯植赶忙把手机怼到两人中间：“带我一个！”
    很快，三人互加上了kakao好友。
    姜河那突然翻出日程本：
    “下周朴智恩编剧新作《来自星星的你》募角，要组队报名吗？“
    “可以啊。”
    朴炯植突然正经起来：“不过，要是我们在这部剧都被选上了.”
    他张开双臂虚揽两人：“就叫继承者联盟？”
    “不如叫试镜区幸存者。”
    “35号试镜者——”
    试镜室门口突然传出场务的叫喊。
    “到我了！”
    朴炯植赶忙正了正衣冠。
    “祝你抽到拿手戏份。”
    “借你吉言。”朴炯植咧开嘴比出射击手势，“要是我试上崔英道，请你们吃烤肉。”
    待朴炯植消失在视线中。
    姜在勋转头问道：“你不是说崔英道内定金宇彬了吗？”
    姜河那合上日程本：
    “内定又不是法律条款。”
    “有道理。”
    姜在勋拎起双肩包退到消防栓旁：“走了，祝你试镜成功。”
    “你也一样。”
    电梯下行时，姜在勋最后看了眼试镜室方向。
    磨砂玻璃透出朴炯植手舞足蹈的剪影，像皮影戏里张牙舞爪的小将军。
    ——
    保姆车空调喷出的冷气裹着皮革味。
    “试镜怎么样？”
    金大元吊着牙签朝后座递过去罐冰可乐。
    姜在勋接过可乐，复盘自己试镜时的表现：
    “我感觉还行，如果没有小插曲的话。”
    “什么插曲？”
    金大元诧异转头。
    “是这样的——”
    姜在勋把自己模仿中介师傅装犯病，制止冲突升级的事叙述一遍。
    “那稳了。”
    “为什么？”
    金大元把牙签从左边嘴角换到右边；“试镜室都有监控。”
    姜在勋抠开可乐拉环：“所以？”
    “装病救场的傻子比打架的疯子讨喜。”金大元掰过后视镜照他，“再说你试镜表现够亮眼，黄政民徒弟的名头可比十个公关稿管用。”
    “但我离开的时候，好像瞥见他们在肤色管理栏上给我打了个x。”
    金大元猛打方向盘拐出sbs地下停车场：
    “明天带你去皮肤科打美白针。”
    “不要。”
    “那就泡牛奶浴，再晒下去都能演《非洲挖矿日记》了。”
    “黄政民老师说过”
    “他说演员要为角色牺牲！但没说让你顶着难民肤色演财阀！”
    “……”
    姜在勋拐进便利店时，三猫正蹲在收银台旁舔爪子。
    店员冲他努努嘴：“今天新到了进口罐头。”
    “你最近都胖啦。”
    姜在勋挠了挠猫下巴：“该减肥了。”
    三猫的呼噜声顿住，突然扭头去舔爪子。
    “势利。”
    姜在勋笑着点了点它的脑袋：“来一罐。”
    “喵——”
    三猫跟着他走到自动门前。
    感应器发出“嘀”声，猫尾巴轻轻扫过他的裤脚。
    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飞蛾在塑料灯罩里撞出细碎响动。
    铁门把月光切成斜斜的梯形。
    李圣经上周新买的粘毛器还摆在门口，姜在勋蹲在楼道里滚了三遍才敢开门。
    玄关感应灯随着关门声亮起。
    李圣经正对着全身镜调整束腰，金属搭扣在她腰间勒出浅红印痕。
    “什么结果？”
    镜中倒影没回头，指尖继续与背扣较劲。
    姜在勋把鞋子摆成30度角：“等通知。”
    “试的什么角色？”
    “财阀继承人。”
    “嗤——”
    束腰突然弹开的声响盖过她的冷笑。
    “今天认识两个挺有意思的人，中央大的姜河那，还有个叫朴炯植的爱豆。”
    “朴炯植？”李圣经终于转过身，“帝国之子？”
    “你追星？”
    “上周健身房放过他们的歌。”
    “哦。”
    李圣经突然把瑜伽垫抖得哗啦响：“下月七号空出来。”
    “干嘛？”
    “首尔时装周，有张家属票过期了。”
    姜在勋盯着她的背影眨了眨眼。
    “过期票只能坐最后一排。”李圣经把垫子卷到第三圈时补了一句，“爱来不来。”
    “最后一排看得清台步吗？”
    “嫌远就别来。”
    姜在勋手忙脚乱的接过她突然飞过来的邀请函。
    烫金字体在灯光下反着光，模特姓名栏手写着“lee sungkyung”。
    “要穿正装，但别穿中介所的涤纶西装。”
    “这算邀请？”
    她转身甩上卧室门：“算废物利用。”
    姜在勋捏着邀请函在玄关站了半晌。
    三猫抓挠自动贩售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月光把防盗窗的影子烙在邀请函上，像给“lee sungkyung”的名字套了层银边。
    (本章完)

 第27章 清潭洞美容记

    第27章 清潭洞美容记
    两天后。
    三猫挠门声回荡在楼道，金大元的电话震醒了姜在勋。
    “尹灿荣这个角色定你了。”
    姜在勋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半寸，眯眼确认时间：07:47。
    缓了半天，姜在勋才从蒙头转向的困意中猛地清醒，“腾”地弹坐起身。
    “真的？！”
    “剧本与合同下午发到公司，”金大元吧嗒嚼着紫菜包饭，“下周剧本围读会。”
    “哇~~~”
    “对了，美容室预约十点。”金大元补充，“顺便染个栗子色。”
    “.美容院？黄政民老师说过……”
    “他说演员要为角色服务！”
    腌萝卜与黄瓜咀嚼的脆响混合着金大元含糊不清的威胁：
    “再顶嘴就给你接黑人牙膏广告。”
    “有代言费吗？”
    “……”
    通话结束的忙音混着浴室流水声的哗啦声。
    姜在勋点开kakao，自己不知何时被拉进了个群聊。
    【试镜幸存者联盟（3）】
    朴炯植 07:12
    【截图】
    【虽然没被选上崔英道，但拿到了赵明秀！】
    姜河那 07:30
    【恭喜，我拿到李孝信。】
    朴炯植 07:31
    【@姜在勋你呢？】
    姜在勋咧了咧嘴，打字回道：
    【尹灿荣。】
    他刚发出去，kakao提示音便接连响起。
    朴炯植 07:50
    【大发！晚上约个饭？】
    姜河那 07:50
    【我没问题。】
    朴炯植 07:50
    【@姜在勋？】
    姜在勋 07:51
    【我一会要去美容院，不知道多久能结束。】
    朴炯植 07:52
    【定位】
    【那就晚上九点。】
    姜河那 07:54
    【路线图】
    ……
    姜在勋推开卧室门时，李圣经正踮脚够着顶层橱柜的燕麦片。
    白皙脚背弓成芭蕾舞者的弧度，脚趾在地板碾出细碎吱呀。
    “圣经你今天真好看。”
    李圣经手腕突然打滑，燕麦袋“哗啦”倾出半捧。
    浅褐色颗粒顺着料理台滚落，三颗蹦到姜在勋拖鞋边缘。
    “大清早发什么神经？”
    她蹲身捡拾燕麦粒，后颈碎发随动作扫过锁骨。
    姜在勋跟着蹲下时，膝盖撞到橱柜门发出闷响。
    “我是说”
    姜在勋捻起台面上的燕麦粒放回到碗里：“你新买的瑜伽裤很显腿长。”
    “试镜成功了？”
    “你怎么知道？”
    姜在勋诧异道。
    “你眼屎都在笑。”
    “啊？”
    姜在勋条件反射抹眼角。
    “右边，没擦干净。”
    姜在勋凑近不锈钢盆，扭曲的倒影里右眼角确实粘着星点分泌物。
    他拧开水龙头抹了把脸。
    在他低头的瞬间，不锈钢盆沿的反光映出李圣经微微翘起的嘴角。
    上午十点。
    姜在勋准时抵达清潭洞b1层的美容院。
    这家美容机构有着“清潭洞贵妇の后园”的雅称。
    作为韩国最该申遗项目之一的医美，在首尔全市注册挂牌的机构已超过两千家。
    其中，江南区内占了机构总数的近六成。
    姜在勋推开玻璃门时，大理石地面的凉意顺着鞋底窜上脊椎。
    前台瞥见他手里金美惠的黑卡，瞬间切换成九十度鞠躬：
    “您的专属顾问已在vip室等候。”
    副院长捏着他下颌左右转动，led放大镜在晒伤处投出橘色光斑：
    “角质层受损四级，真皮层黑色素沉积，建议先做三次光子嫩肤再上冷光。”
    姜在勋盯着价目表末行的【单次疗程 120万韩元】，喉结滚了三次才憋出：
    “听您安排。”
    “……”
    香薰机喷出柠檬草气息。
    冷光仪“滴”声结束，姜在勋的面庞已褪去晒痕。
    六小时后。
    姜在勋仔细打量着镜中陌生又精致的面庞。
    栗色短碎发的刘海被修剪成2013年最流行的短斜分，下颌线还残留着激光褪红的淡粉，晒斑被粉底盖成隐约小痣。
    姜在勋点开前置摄像头，手指悬在快门键上犹豫三秒，最终用左脸45度角拍了张自认为最像“尹灿荣“的表情。
    照片自动存入相册的瞬间，李圣经的kakao对话框突然弹出顶部。
    他指尖划过屏幕时，刚拍的预览图不慎蹭到【发送】图标。
    传输进度条跑得比三猫蹿下楼梯还快。
    姜在勋徒劳地狂按 home键——2013年的 kakao还没有撤回功能。
    “阿西.”
    他攥着发烫的手机原地转了两圈，美容院香薰味混着后背渗出的冷汗，在鼻腔搅成诡异的焦虑气息。
    镜中反射的护理师正在收拾激光仪器。
    姜在勋盯着对话框里已读的字样，把手机塞进裤兜的动作像在藏作案工具。
    金大元甩着车钥匙推门进来：“脸怎么比做光疗前还红？”
    “太、太热了。”
    金大元看向空调机显示的20度，一头问号。
    ……
    烤肉店的霓虹灯在暮色中亮起。
    姜在勋把《继承者们》剧本塞进帆布袋走下车。
    朴炯植隔着玻璃窗挥手，五官挤成夸张的惊叹表情。
    姜河那放下柠檬水，目光在他栗色发梢停留三秒：
    “你这是去美容室还是换头科？”
    “去这一趟掉我两个月工资。”
    姜在勋咧了咧嘴，耳后皮肤还残留着激光褪红的刺痛感。
    “确实物有所值啊。”
    朴炯植打量着他的栗色发梢：“刚才差点要问‘先生是不是走错桌’。”
    服务生递上菜单，站在一旁等待点餐。
    “要喝酒吗？”
    朴烔植翻到酒水页。
    “你满20了吗？”
    姜在勋将菜单递回给服务生。
    “我？”
    朴烔植突然双手捧脸：“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童颜？”
    “.你多大？”
    “91年的。”
    “91年的话——”
    姜河那抽出湿巾擦筷子：“按韩国年龄算，炯植要对我们用敬语吧？”
    朴烔植僵住：“你们.？”
    “90年2月。”
    “90年9月。”
    姜在勋补充道：“叫两声哥听听。”
    沉默片刻，朴炯植突然挺直腰板：
    “要不按出道年份算？我10年就……”
    “我06年通过舞台剧出道。”
    说罢，两人齐刷刷看向姜在勋。
    姜在勋：“.”
    “用平语吧，试镜时都看过彼此翻白眼了。”
    “也行.”
    片刻后，琳琅满目的菜肴被端上桌。
    姜河那往生菜包里塞第二块五肉时，突然转头看向姜在勋：
    “尹灿荣的cp搭档听说是郑秀晶。”
    “你怎么知道？”
    姜在勋的夹子差点戳穿年糕。
    “朴信惠跟我是同届。”
    姜河那将包肉的生菜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她今天在kakao上跟我说的。”
    “哦”
    姜在勋从兜里摸出手机，搜索栏刚输入“郑秀”就卡住。
    屏幕上的加载图标转了五圈，弹出一张打歌舞台截图——
    女孩穿着红色露脐装搭配高腰牛仔裤，人鱼线在舞台追光灯下折出大理石纹路般的肌理。
    突然，隔壁桌传来“方背洞首付”的谈话片段。
    姜在勋耳尖动了动，身体先于大脑转向右侧：
    “那栋新楼盘实际容积率比宣传册高0.2%，全南户型冬季日照……”
    正在讨论买房的中年夫妇举着烧酒愣住。
    朴炯植的烤肉啪嗒掉进酱料碟。
    姜河那默默把冰水推过去：
    “现在是下班时间。”
    “啊，抱歉。”
    姜在勋挠了挠新染的栗色头发：“.肌肉记忆。”
    ……
    烤盘上的泡菜发出焦糊味，姜在勋正盯着搜索页面的郑秀晶发呆。
    她戴棒球帽的素颜照下写着出生年份：1994。
    这位比他小四岁的合作对象正在隔壁桌夫妇“全税房”的争论声里，透过手机屏幕冲他眨眼。
    (本章完)

 第28章 剧本围读会

    第28章 剧本围读会
    深夜。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响起。
    三猫正蜷在纸壳箱里打盹。
    姜在勋刚靠近，猫耳朵突然雷达般竖起。
    三猫的瞳孔倒映出栗色刘海下陌生的轮廓，瞬间弓起背朝他发出威胁的警告：
    “哈——”
    “不认识我了？”
    他蹲下晃了晃罐头。
    见它依旧是防备姿态，姜在勋将撕开罐头推到台阶边缘，自己退到消防栓旁。
    金枪鱼在月光里蒸腾了两分钟，猫爪子才犹犹豫豫探出来。
    三猫的鼻尖抽动两下，沾着鱼糜的胡须转向消防栓方向。
    僵持五秒后，猫尾巴才慢悠悠缠上他脚踝。
    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到五楼。
    李圣经新买的粘毛器躺在消防栓旁。
    姜在勋借着声控灯打量滚筒——上周还是雪白的粘纸已经灰蒙蒙卷起毛边。
    他拎起裤腿从脚踝滚到膝盖，三猫脱落的橘白毛发在胶面拼出抽象画。
    钥匙插进锁孔时，姜在勋听见瑜伽垫摩擦地板的声响。
    李圣经正倒立在客厅墙边，运动背心卷到肋骨下方。
    她小腿肌肉绷出漂亮的弧度，倒悬的视线扫过他发梢：
    “像棵板栗成精。”
    “……”
    即使合租了两年，姜在勋依旧没能完全免疫她的毒舌攻击。
    他拎着塑料袋默默地挪到冰箱前，将李圣经点名要的低脂酸奶塞进“圣域层”，在烤肉店打包回来的肉则是放在自己的“垃圾场”。
    李圣经脚背抵着墙面缓缓下滑：
    “你那张照片”
    姜在勋身体一僵，装傻道：“什么照片？”
    李圣经脚尖触地时带起一阵薰衣草味的风。
    她捞起毛巾擦汗，目光扫过姜在勋发红的耳尖，揶揄道：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板的忧郁板栗。”
    姜在勋攥着冰箱门的手紧了紧：
    “那是.手滑发的！”
    “呵”
    她卷瑜伽垫的力道比平时重三分，恰好掩住喉咙里那声笑。
    关上卧室门前，李圣经突然飘来一句：
    “照片拍得比本人顺眼。”
    “啪嗒——”
    防盗窗外的月光漏进来斜斜切过冰箱门缝，把姜在勋欲言又止的影子钉在“圣域”与“垃圾场”交界的保鲜盒上。
    八月初，下午三点。
    sbs电视台的冷气开得很足，姜在勋的衬衫领口被吹得微微发颤。
    他对着电梯镜面最后捋了捋栗色刘海。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闪光灯已经像蜂群般嗡嗡作响。
    姜在勋条件反射偏头——娱乐记者正蹲守记录演员初入场的瞬间。
    朝着媒体记者们鞠躬问好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他这才来到门框上挂着显著的金属牌的会议室——【《继承者们》第一次剧本围读会】。
    会议室内的超长桌上铺着米白丝绒桌布，名牌按角色分量排列。
    姜在勋还没来得及找座位，便被朴炯植的招呼声吸引：
    “这边！”
    他转头望去，朴炯植正在朝他挥手。
    “您好，我是新人演员姜在勋。”
    “前辈好。”
    “请多关照。”
    “……”
    此起彼伏的寒暄声里，姜在勋数到第七次“请多关照”时，终于摸到写着【尹灿荣】的座位牌。
    待姜在勋落座后。
    金智媛突然把剧本竖成盾牌，用指尖戳了戳郑秀晶的手背，压低声音道：
    “你剧里要喊欧巴的人。”
    郑秀晶睫毛颤动两下，把吸管咬扁的冰美式往旁边推了半寸，她佯装整理刘海，视线掠过姜在勋修剪整齐的鬓角——
    栗色发梢被空调吹得轻晃，连带他鼻梁投在剧本上的阴影都在摇晃。
    系到顶的衬衫在一屋子休闲t恤里显得过分讲究却又莫名妥帖。
    “三点钟方向，你剧里的cp在偷看你。”
    朴炯植低声道。
    姜在勋抬头时撞进一双来不及躲闪的眼睛。
    她素颜的脸比荧幕上小一圈，咬吸管时鼓起的苹果肌与林允儿有七分相似，只是眼尾更下垂些，倒显出几分与冷脸不符的稚气。
    郑秀晶注意到姜在勋的视线扫过来，迅速低头咬住吸管，研究起根本不存在的衣服褶皱，仿佛刚才的偷瞄只是空调风吹偏了睫毛。
    “剧本拿反了。”
    “啊？”
    郑秀晶慌忙调转剧本，却发现调整过后的剧本才是反的。
    “欧尼！”
    她转头气鼓鼓的瞪着金智媛。
    金智媛抿唇轻笑，抬眸扫了一眼正跟朴炯植低声交谈的姜在勋。
    “要不要将两位女士拉进来？”
    “什么？”
    朴炯植突然把手机屏倾斜四十五度，聊天界面显示着更新群名的【继承者生存联盟（3）】群组。
    “你跟她们很熟？”
    “拍完戏不就熟了——”
    话音未落，朴炯植突然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起身朝着门口方向九十度鞠躬。
    姜在勋转头看见金恩淑作家被助理簇拥着走进来，也立即起身鞠躬。
    “作家nim。”
    “金编剧nim。”
    “……”
    其余人也一样迅速起身问好。
    金恩淑朝着众人微笑着点头示意，目光在姜在勋的身上停留半秒：
    “发型不错。”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金恩淑注视的方向扫去——被突然点名的姜在勋正试图躲在姜河那身后来规避全体人员的注目礼。
    朴信惠突然噗嗤笑出声，又迅速抿住嘴低头。
    郑秀晶这次光明正大的打量起姜在勋，却被金智媛用胳膊肘碰了一下。
    “大家都坐吧。”
    等会议室彻底安静后，金恩淑这才开口：
    “我这部剧的选角标准不是演技履历，而是各位面试时让我起鸡皮疙瘩的瞬间。”
    “记住你们打动我的那个眼神，把它养到杀青那天。”
    sbs官网于上午十点公布的金恩淑新剧演员表正在被疯狂转载。
    从十点到下午三点naver实时热搜#继承者们选角离谱#的词条从 27位爬到 15位。
    论坛热帖飘着【金恩淑江郎才尽】的标题。
    底下都是类似“爱豆也能演戏？”、“金编收钱选角了吧？”这种唱衰的评论。
    毕竟剧组除了男女主角以外的主要配角演员全是新人期，没什么知名度，演技堪忧，被网友不看好很正常。
    金恩淑鼓励完众人便恢复了和善的笑容：
    “现在开始大家依次自我介绍一下，李敏镐xi，你先来。”
    “内。”
    (本章完)

 第29章 台词本上的指甲印

    第29章 台词本上的指甲印
    剧本围读会在演员们自我介绍后正式开始。
    举办剧本围读的目的有二：
    第一是让演员们尽早熟悉角色，第二是让演员以代入角色的视角来与作家讨论或修改某部分情节。
    “第五场准备。”
    姜在勋把剧本翻页声刻意放轻，还是引得郑秀晶的吸管在杯底搅出碎冰响。
    这场戏就是他与郑秀晶在剧中的出场镜头。
    “车恩尚穿着工作服端餐盘经过。”
    场务朗读旁白时，朴信惠的左手下意识做了个托盘平衡的动作。
    “下工后记得用这把伞，”姜在勋的食指摩挲着纸页边角，“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
    朴信惠指尖在桌沿敲了三下才接词：
    “那你怎么办？”
    “我和宝娜可以用这个挡雨——”
    姜在勋突然拽起姜河那撘在椅背的棒球衫，罩住旁边朴炯植的脑袋：
    “像《罗马假日》里那样。”
    朴炯植顶着衣服瓮声瓮气接梗：
    “公主殿下，要踩水坑吗？”
    郑秀晶的圆头小皮鞋突然“哒”地磕响地板：
    “车恩尚！你竟敢勾引我男朋友！”
    她攥紧的台本边角已经卷成筒状，婴儿肥的脸颊随着台词鼓起来。
    朴信惠把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白眼翻得比剧本标注的更生动三分。
    姜河那的针织衫还挂在朴炯植头上，后者正偷偷用手机前置摄像头观察自己发型。
    “宝娜啊，我们只是从小.”
    “闭嘴，现在立刻跟我走——”
    郑秀晶的尾音突然劈出个小奶音，慌忙用台本挡住半张脸，左右乱瞟。
    金智媛憋笑的肩膀撞歪了她的身子，大部分人低头看台本时都嘴角都勾着笑。
    朴信惠和姜在勋并未受到影响，依旧按部就班的念着台词：
    “灿荣你的伞”
    “说了是给你的！”
    郑秀晶赶忙接上：
    “呀，尹灿荣，你再敢跟她说话试试！”
    “……”
    这场戏咖啡店的戏很短，却精准的刻画出了三位人物的性格：
    骄纵千金李宝娜；细腻包容尹灿荣；贫穷继承人车恩尚。
    第五幕对词结束后。
    本场戏份的演员可以与金恩淑作家探讨某些情节是否需要修改。
    虽说金恩淑作家在韩国编剧界是独一档的存在，但她也是人。
    在面对数十个性格迥异的角色塑造时，难免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刻。
    因此，这才是剧本围读的意义所在。
    片刻后，郑秀晶率先举手问道：
    “作家nim，宝娜拉着灿荣走的时候，应该摔门还是跺脚？”
    “摔门更有视觉冲击力。”
    李敏镐插话时还保持着金叹的慵懒坐姿：“但现场咖啡店用的是感应门。”
    众人哄笑。
    这便是剧组里的演员都是年轻的好处。
    在彼此之间不存在赤裸裸竞争的情况下，气氛异常欢快。
    若是那群忠武路老登的剧本围读，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氛围。
    金恩淑也一样笑着看向郑秀晶，道：
    “围读阶段先按文字来，具体表演细节拍摄时候跟导演商讨。”
    “内~”
    “灿荣xi有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金恩淑点名，姜河那赶忙在桌下踢姜在勋的脚踝示意其发言。
    “呃”
    姜在勋犹豫两秒，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通常情况，新人演员鲜少有主动提出修改意见的。
    角色理解尚浅是其一，资历不足导致话语权薄弱是其二。
    姜在勋的沉默属于第三种情况——谨慎使然。
    试镜那天，他就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举止会间接或直接的影响到黄政民。
    先前为《神偷奶爸 2》格鲁配音时敢提台词调整，因为他是主演；
    在《当男人恋爱时》片场设计添加催缴单的细节，凭的是黄政民现场坐镇兜底。
    而这里.
    没人罩还要抢风头，很明显不符合金大元教姜在勋的职场生存法则。
    与金恩淑编剧私下聊或是片拍摄时与导演沟通调整才是正确做法。
    “那行，继续下一场。”
    众人用齐刷刷的翻页声来回应金恩淑的指示。
    二小时一晃而过。
    中场休息提示音响起。
    金智媛捧着有疑问部分的台本起身走向金恩淑的座位。
    路过姜在勋的位置时，余光扫过他摊开的剧本——李宝娜的台词旁画满三角符号与波浪线，【尹灿荣是大笨蛋！】旁边还标着【升调+跺脚】。
    片刻后。
    金恩淑编剧给金智媛解答完留学戏份的疑问，返回座位时，她刻意重新瞥了眼姜在勋的剧本标注。
    郑秀晶正用吸管戳着融化殆尽的冰块，听见归来的好友压低声音说：
    “他连你的台词都标了分析注解。”
    “谁？”
    “你的欧巴。”
    洗手间镜前。
    朴炯植对着镜面整理发型：
    “我刚听说李敏镐昨天健身晕倒了。”
    “低血吧。”
    姜在勋抽了两张擦手纸。
    “当主演可真惨。”
    朴炯植把定型喷雾塞回裤兜：“还是赵明秀好，只用负责搞笑。”
    “……”
    会议室内。
    郑秀晶正单膝跪在皮椅上，左手举着喝剩的冰美式当掩护，右手举着手机朝姜在勋的台词本对焦。
    “冰美式要续杯吗？”
    李敏镐身上的香水味突然从她身后漫过来。
    郑秀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一个哆嗦，手机“啪嗒”砸在姜在勋的保温杯弹到了地上。
    李敏镐弯腰捡起最新款的iphone 5s，界面还停留在拍摄模式。
    “前辈走路怎么没声音！”
    郑秀晶抢回手机时耳尖漫上血色，解锁键按了三次才输对密码。
    “是你看剧本太专注。”
    走廊突然传来朴炯植标志性的大笑。
    郑秀晶条件反射按下连拍。
    当姜河那提醒朴炯植“衬衫塞进裤子”的唠叨声由远及近，郑秀晶迅速退回座位。
    速度比练舞彩排走位时还快。
    “拍到了？”
    金智媛凑过来看向她的手机。
    郑秀晶低头看向照片——三张里有两张糊成马赛克，唯一清晰的那张还被手指挡住四分之一。
    金智媛用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糊掉的照片：
    “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郑秀晶的拇指在删除键上悬了半晌，最终退出相册：
    “直接问我不好意思。”
    “那明天围读你坐他旁边，余光就能瞟到。”
    “欧尼你今天话特别多。”
    “……”
    姜在勋坐回位置时，郑秀晶正在被金智媛掐脖子。
    下半场剧本围读开始，他才注意到自己剧本边缘处多了道指甲掐痕。
    (本章完)

 第30章 在勋的台词小课堂

    第30章 在勋的台词小课堂
    韩国电视剧的剧本围读不同电影，通常需要反复打磨台词与角色互动，短则三次长则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今天是姜在勋第二次参加剧本围读。
    sbs电视台的中央空调似乎比昨天更冷。
    姜在勋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小臂，从场务那领取了修订版的剧本。
    当他进入会议室后，发现【朴炯植】的名牌不知何时与【郑秀晶】调换了位置。
    而郑秀晶此时正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用湿巾擦拭桌沿。
    见姜在勋靠近时，她略微点头：
    “早。”
    “早。”
    姜在勋并未多想，回礼后拉开椅子落座，翻开修订版剧本进行阅读。
    随着演员们逐渐到齐。
    《继承者们》第二次剧本围读会正式开始。
    ……
    围读进行到第七幕，姜在勋标注台词的沙沙声比空调杂音更规律。
    不过，他发现郑秀晶总在翻页间隙往他这边侧头。
    起初以为是空调风太冷。
    直到她第三次把碎发别到耳后——那个角度刚好能瞥见他摊开的台本。
    中场休息提示音响起。
    姜在勋终于忍不住转头：“我脸上有东西？”
    郑秀晶的圆头鞋尖猛地磕到桌腿，手中的吸管在杯底搅出漩涡：
    “没、没”
    “那你？”
    “你、你标注的方式.和表演老师教的不一样。”
    姜在勋盯着她闪躲的眼神，把剧本往中间推了半寸：
    “需要看吗？”
    “就学习下对手演员的准备方式。”
    “请便。”
    说罢，姜在勋扫了眼她的剧本标注。
    似乎
    s.m所有爱豆的表演老师是一个人。
    郑秀晶台词本上标注情绪节点的方式与林允儿一模一样。
    都是用不同颜色的记号笔来表示台词情绪。
    这种方法简单粗暴。
    能够让演员瞬间理解角色在说这句台词的情绪。
    用来演要求各种细节的电影有些不够看，但表演偶像剧还是绰绰有余的。
    “您连对手戏演员的肢体语言都研究？”
    看完姜在勋的标注后，郑秀晶眼中满是讶异，话语间也不自觉用上了敬语。
    “老师说好演员得吃透全场剧本，不止自己的角色。”
    姜在勋犹豫了下，还是没将后半句说出口。
    ——万一李敏镐出现特殊情况无法继续出演，那有着万全准备的姜在勋便有概率拿到这个角色。
    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他在事业方面也是有野心的。
    “这个三角符号什么意思？”
    姜在勋转头发现她指着的是一行波浪线下的李宝娜台词：
    “代表语气转折点。”
    郑秀晶有些懵，这句台词是“你连我生日都记不住！”。
    她实在想不出这句话还能怎么转折。
    正常情况，不应该是喊就完了？
    “如果只用愤怒语气，会像吵架。”
    郑秀晶的下意识追问道：
    “那该怎么念？”
    “前半句用高音制造压迫感，'生日'这里声音下沉，最后三个字放轻。”
    看到她有些茫然的表情，姜在勋解释道：
    “要让人听出委屈，不是撒泼。”
    其实这里不仅是台词的问题了，还涉及到角色理解。
    姜在勋把剧本翻到李宝娜初登场那页，指尖在【闭嘴，现在立刻跟我走！】下方点了两下：
    “比如这里，原剧本是连读，但改成闭！嘴！现在——”
    他每说一个字就加重敲击力度：“立刻、跟！我！走！”
    同样的一句话，加了些许技巧立刻就变成了两个意思。
    郑秀晶不傻，瞬间就听出姜在勋版比原版更优，能让人物更立体：
    “可是.现场改词要报备作家吧？”
    “只是语气调整，正式拍摄前会申请。”
    “您平时都这么研究对手戏演员？”
    姜在勋突然眼角微弯，嘴角扯出个不明显的弧度：
    “因为偶像剧台词情绪直白，只有发音方式能藏演技。”
    他那点小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
    郑秀晶突然注意到，姜在勋笑时左脸会先漾起酒窝。
    中央空调的嗡鸣突然变得清晰，场务搬动椅子的摩擦声像被调低音量的背景音。
    “试试？”
    姜在勋把修订版剧本往她那边推了两厘米。
    郑秀晶猛地回过神来，慌乱抓起台本站起来时差点带倒冰美式。
    姜在勋用纸巾吸干溢出的咖啡渍，抬头发现她已经摆出打歌舞台的ending pose。
    “闭、闭嘴！”
    郑秀晶的尾音飘了半拍：“现在.立刻跟！我！走！”
    “爆发力够了，但表情管理要跟上。”
    “怎么跟？”
    “别瞪眼，试着咬后槽牙。”
    郑秀晶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龇了龇牙，突然被自己逗笑。
    中场休息结束。
    金恩淑正好看见郑秀晶对着手机龇牙咧嘴。
    十九岁的姑娘慌忙锁屏，抓起台本腰背挺得笔直。
    很快，下半场围读到争执戏——
    “听说优等生都爱多管闲事？”
    金宇彬痞里痞气地敲了敲肩膀。
    姜在勋不卑不亢，声线平稳如扫描仪：
    “听说暴发户都爱虚张声势。”
    “虚张声势？呵——”
    “呀！崔英道——”
    郑秀晶第一个音节劈出小奶音，而后迅速咬住后槽牙重新发力，一字一顿道：
    “不、许、欺、负、我、家、灿、荣。”
    金宇彬的台本“啪”地拍在桌面：“尹灿荣这种平民……”
    “——轮不到你来评价！”
    金宇彬被郑秀晶抢台词节奏卡的很难受，直接把他原本的情绪打断了。
    会议室内安静了两秒，他幽幽憋出来一句：
    “宝娜吃火药了？”
    “哈哈——”
    现场哄笑。
    台词技巧不仅是更改语气、顿句，抢对手说话的节奏也是技巧之一。
    很显然，经过姜在勋十分钟教学的郑秀晶在台词方面的功力立竿见影。
    笑声的回音消散后，金恩淑抬眸看向郑秀晶：
    “宝娜的爆发力进步了，保持这个状态到进组。”
    “内~”
    得到编剧的认可，郑秀晶整个人的状态像是小宇宙爆发了般一直持续到当日剧本围读结束。
    “我们宝娜今天像换了声带。”
    金智媛将台词本抱在胸前，笑眯眯地看向姜在勋，道：“师傅带进门了？”
    “她自己悟性好。”
    姜在勋低头收拾文具：
    “明天还坐这儿？”
    郑秀晶把乱翘的刘海别到耳后：“作家nim说对戏演员坐近点方便入戏。”
    姜在勋拉上双肩包拉链：
    “好，那明天见。”
    “那个.您还教过别人吗？”
    姜在勋脚步一顿：“嗯，你应该认识。”
    “谁？”
    “林允儿。”
    郑秀晶整理刘海的手指顿在鬓角。
    金智媛递来的冰水杯壁贴上她手背，凉意顺着掌背爬到嘴角，把原本微翘着的弧度冻成直线。
    (本章完)

 第31章 生日礼物

    第31章 生日礼物
    当晚。
    江南区某公寓内。
    郑秀晶正横躺在沙发扶手上看剧本。
    郑秀妍踩着拖鞋晃进客厅，脚尖精准踢中她翘出来的小腿：“挪位。”
    “沙发上能躺三个人。”
    话虽如此，她还是撑起身子给姐姐挪地方。
    郑秀妍坐下时顺势扫了眼她的剧本：
    “以前不是只用三色笔？”
    “跟对戏演员学的。”
    “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郑秀妍突然嗤笑：“你不说怎么知道我认不认识。”
    “姜在勋。”
    “姜在勋”
    郑秀妍蹙眉在脑海中搜寻片刻，突然猛拍郑秀晶大腿：“是贵妇哥吧？”
    郑秀晶往旁边挪了挪：
    “什么贵妇哥？”
    “就是这个。”
    郑秀妍掏出手机戳戳点点，递给妹妹——
    图片是姜在勋在釜山海云台剧院出演《麦克白》的谢幕照。
    “噗——”
    郑秀晶呛到口水，剧本“啪”地砸在脸上。
    “笑点在哪？”
    “这什么鬼造型”郑秀晶用剧本挡住半张脸，指尖戳着照片里姜在勋的蕾丝裙摆，“中世纪女装大佬？”
    “郑秀晶。”
    郑秀妍突然抽走她遮在脸颊的剧本：
    “只用一周就从无名新人混成她们关注对象的人，你最好保持距离。”
    郑秀晶突然坐直：“她们？也包括.林允儿？”
    “上个月允儿学习他的声带笔记，练出烟嗓差点被塞进rap组。”
    “所以？”
    “所以——”郑秀妍突然伸手捏住她脸颊，“别对着变态女装癖傻笑。”
    “谁傻笑了！”
    郑秀晶拍开她的手，剧本边角在沙发压出深痕。空调吹散了她耳尖漫上的薄红，却吹不散郑秀妍眯起的审视目光。
    “你连崔雪莉的冷笑话都能憋住。”
    “我刚那是被蕾丝裙丑到面部痉挛。”
    郑秀妍突然把空调调低两度：“你明天围读穿那件粉色t恤？”
    “嗯。”
    “像超市促销员。”
    “总比某人打歌服配睡裤强。”
    “记得带杯冰美式去围读会。”郑秀妍起身时把抱枕砸进她怀里，“多冰，醒脑。”
    “嘁——”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映在姜在勋的面庞。
    手机里日历重要事件提示的震动声响到第三声，他抓过手机眯眼解锁屏幕。
    8月10日的日历标记跳出来——粉色蛋糕图标旁标注着【lsk】。
    客厅传来冰箱门开合的响动让他迅速按灭屏幕。
    姜在勋换好衣服拉开房门，李圣经正在玄关处穿鞋。
    “圣经啊，你今晚几点回来？”
    “有拍摄。”
    “拍什么？”
    “广告。”
    李圣经把鞋后跟提上，瞥见姜在勋错位的纽扣嘴角抽动，随即拎着单肩挎包拧开门把手头：
    “走了。”
    “路上小心。”
    防盗门关到一半时突然卡住，她探回半个身子：“你衬衫扣错了。”
    姜在勋低头看着错位的第三颗纽扣，再抬头时只听见防盗门关闭的声音。
    微波炉转盘声与楼道渐远的脚步声重叠。
    他倚靠料理台翻看手机kakao第三个收藏夹——「cake house」蛋糕店界面。
    金大元保姆车的鸣笛声在楼下响起。
    他胡乱扒拉几口速食粥，抓过玄关钥匙串冲下楼，单元门的弹簧铰链在他身后吱呀作响。
    “哥，先去一趟清潭洞。”
    “去干嘛？”
    金大元吊着牙签转头问道。
    “订蛋糕。”
    “订蛋糕？给那模特亲故买的？”
    “嗯，圣经今天过生日。”
    车子拐出巷口，姜在勋扭头看向车窗外。
    三猫正蹲在便利店门口的自动贩售机处舔爪子。
    贩卖机换了新海报——裴秀智代言的初乐烧酒广告下印着“买三送一”的促销标语。
    “早说啊！”
    金大元突然急打方向盘拐进辅路。
    “什么？”
    “我表姐夫的侄女开了家蛋糕店，我带你去。”
    “哦”
    姜在勋盯着金大元晃动的后脑勺，严重怀疑他的亲戚网覆盖全了韩国的职业种类.
    片刻后。
    金大元一脚刹车停在“sweet dream”蛋糕坊前，卷帘门上的樱贴纸褪成淡粉色。
    玻璃门撞响蛋糕店的风铃，金大元把车钥匙拍在柜台：“我侄女呢？”
    “小叔？”
    后厨帘子掀开个戴厨师帽的圆脸姑娘，围裙沾着可可粉。
    “买蛋糕。”
    他用大拇指指向一旁盯着展示台的姜在勋。
    “影帝黄政民的徒弟。”
    表侄女眯眼打量着他半响：“您是不是演过那个.”她突然捶了下掌心，“《麦克白》的话剧！我同学的表姐拍过您女装谢幕照！”
    “您同学的表姐.”
    姜在勋转头看向金大元：“是那位银行职员吗？”
    “咳——”
    金大元尴尬的指了指蛋糕：“说正事，喜欢哪个款式？”
    姜在勋食指在橱窗上敲了三轮，最后选中覆盆子白巧慕斯。
    “我要这个款式，六寸低，动物奶油。”
    表侄女抽出订单本：“祝福语写什么？”
    “祝全世界最好的圣经生日快乐。”
    姜在勋语速比平时快了三倍，仿佛话烫嘴般。
    金大元叼着新牙签嗤笑：“肉麻程度堪比偶像剧。”
    “要加爱心符号吗？”
    “不用！”
    金大元戳着价目表：
    “把‘全世界’去掉。不然那丫头肯定吐槽你土味情话。”
    姜在勋摸了下发烫的后颈：
    “那就.‘祝最好的圣经生日快乐’。”
    “再加个‘室友’，省得人家以为你告白。”
    姜在勋盯着价目表咬牙点头。
    付款时，金大元突然按住他手腕：“表侄女，给打个员工折扣？”
    “没问题，原价四万三，收您三万五。”
    “我们六点左右来取。”
    “好的。”
    车上。
    金大元把空调调到最低档：“定妆照拍到下午五点，够你溜回去藏蛋糕。”
    今天原本定的是《继承者们》第三次剧本围读。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今早收到通知——围读环节改成了定妆照拍摄。
    “除了蛋糕你还准备其他生日礼物了吗？”
    “在网上订了一套1~5kg的紫色哑铃，圣经喜欢紫色。”
    金大元通过后视镜瞥了眼姜在勋，沉默片刻道：
    “.挺好。”
    “是吧，我也觉得这礼物挺好，她会喜欢的。”
    (本章完)

 第32章 定妆照拍摄

    第32章 定妆照拍摄
    上午九点半。
    金大元猛打方向盘拐进摄影棚的地下车库。
    三楼摄影棚的冷气混着发胶味扑面而来。
    场务举着动线图拦住他们：“先换装，去三号化妆间，左转第四间。”
    “好的。”
    更衣室里挂着熨烫笔挺的西服。
    姜在勋换好西装后，拉开更衣室的门帘坐在化妆镜前。
    桌上堆满发胶罐和粉底刷，造型师捏着他肩膀比划两下，最终只给鬓角打了层哑光发蜡。
    藏青西装的下摆随着他的走动泛起绸缎光泽，没垫肩的设计反而衬得肩线更利落。
    朴炯植扯着领结从隔壁更衣室钻出来：
    “我这身像不像《样男子》具俊表？”
    “跟我卖房子的时候装扮挺像。”
    “呀！你天天卖房子看谁都是中介！”
    姜在勋卷起袖管调整腕表位置：“你试镜崔英道那会儿不就这发型？”
    “造型师非说我露额头显成熟，谁叫我天生童颜，不过.”
    朴炯植突然压低声音：“我听说金宇彬昨天骑摩托摔了。”
    姜在勋调整腕表的动作顿了顿：“换人？”
    “这个不清楚”
    朴炯植突然戳了戳姜在勋的肩膀：“你这西装定制的？”
    “造型师从库存翻的。”
    “老天赏饭吃啊。”朴炯植捏了捏自己西装的垫肩，“我这件加了四层衬布，造型师非说头身比不够。”
    姜河那从拉开更衣帘，深灰条纹西装衬得他像棵移动的银杏树：
    “你该换健身教练，不是垫肩。”
    “……”
    换好服装后，三人并排在休息区塑料椅坐下。
    场务正推着挂满衣服的移动衣架横穿走廊。
    更衣室的门帘再次掀开时，李敏镐的银灰西装引起现场小范围骚动。
    金智媛突然凑近郑秀晶，低声道：
    “他左肩有根线头。”
    “哪里？”
    金智媛压根没点明是谁，但郑秀晶却下意识转向姜在勋的位置。
    “逗你的，不过秀晶啊——”
    金智媛抱着手臂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她：
    “你学台词技巧是为戏还是为人？”
    “当、当然是戏。”
    “前天偷拍他剧本标注，昨天偷换座位，今天偷看六次这算入戏还是出格？”
    郑秀晶回避她的目光，用高跟鞋在地砖上踩出重响：
    “入戏。”
    “三天足够把姜氏台词标注技巧学完了，再久就是藏私心了。”
    “现场太吵，听不清。”
    “……”
    片刻后，所有演员换装完毕，场务敲着扩音器喊人。
    摄影棚顶灯“唰”地亮起，反光板将演员们的影子压成薄片。
    “全体先拍群像封面！”
    摄影师助理扯着嗓子分配站位。
    “金叹往左半步——对，遮住李孝信的鞋尖.”
    姜在勋被安排站在李敏镐左后方，藏青西装与银灰面料在灯光下形成微妙色差。
    金宇彬今天未到场，由替身演员代拍定妆照，后期p上去。
    折腾了五分钟调整好整队形间距后，摄影师喊道：
    “集体向前跨步，女生提裙角动作要同步，男生插兜的手别露表盘！”
    “向前迈步时的表情想象自己是去收购对手公司！”
    “准备——”
    “1、2、3——”
    打板器“咔”地落下，九双皮鞋与高跟鞋同时碾过地板。
    快门声与闪光灯频率逐渐同步。
    “咔嚓——”
    摄影师盯着照片微微皱眉：
    “重来。”
    九双皮鞋与高跟鞋同步退回原位的声音像倒带的磁带。
    “1、2、3——”
    “重来。”
    “……”
    重复了十五次后，造型师上前补妆。
    趁着间隙，朴炯植戳了下姜在勋后腰：
    “你膝盖不酸？”
    “什么？”
    “每次退回去都像卡尺复位的机器人。”
    这十五次拍摄中，没有一次是因为姜在勋失误而重拍。他插在兜里的手指永远停在镜头黄金分割点，腕表边缘恰好卡在阴影区。
    姜在勋盯着地面摄影师助理用马克笔在地面贴出的脚印线，道：
    “练过。”
    他在话剧舞台连退十二步不撞道具的功底，用来应付定妆照绰绰有余。
    补妆过后，拍摄继续。
    闪光灯将时间切成碎片，摄影师喊“1、2、3”的间隔越来越短。
    第二十三次快门声响起时，他终于挥手放人。
    造型师拎着水晶头冠给女性演员挨个分发，郑秀晶在调整头冠时被扯掉两根头发，她抿紧嘴唇没吭声。
    这两张封面拍完后，全体演员换上剧服，按照番位依次拍单人照。
    单人定妆照的拍摄进度比集体照快许多。
    姜在勋套上米白圆领毛衣时，造型师顺手摘掉他的腕表：
    “尹灿荣不需要奢侈品。”
    镜头前的打光板调到柔光模式。摄影师歪头打量他两秒，突然扯开背景幕布：“去窗边，单手插兜看外面。”
    姜在勋斜倚在仿木纹窗框前，毛衣袖口被卷到手肘。
    快门声响起时，他恰好垂眸看向地面——这是黄政民教他的“放空式入戏”，能让眼神自带故事感。
    “ok，换朴炯植！”
    ……
    当最后露天群像定妆照拍摄完，晚霞已经染红西侧云层。
    收工时间比预期晚了四十分钟。
    摄影棚的顶灯逐一熄灭，场务开始收拢反光板。
    换回私服的姜在勋第一个向场务欠身致谢。他抓起椅背上的双肩包，边倒退边朝工作人员鞠躬：“各位辛苦了。”
    朴炯植正对着镜子拆领结，见状立刻弹起来：“去健身房练肩？”
    “有事。”
    “你最近拒绝我三次了！”
    “今天真不行，下次。”
    姜在勋按下关门键的动作比回答快半拍。
    电梯下降到b2时，姜在勋看了眼手机：18:27。
    金大元摇下车窗冲他晃蛋糕盒，哑铃礼盒安静地躺在后备箱。
    上车后的姜在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订单小票，确认祝福语没被金大元擅自改成“祝室友福如东海”。
    晚高峰的刹车灯在路上连成红河。
    姜在勋点开kakao，李圣经的聊天窗还停留在昨晚的【嗯】。
    他的拇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对话框里躺着半句【在干嘛？】。
    车载空调吹过后颈时，他删掉文字重新输入【几点结束拍摄？】，光标闪烁五秒后又被清空。
    红灯转绿瞬间，金大元猛踩油门的惯性让他手指误触表情栏，龇牙笑的黄豆人突兀地出现在对话框里。
    “阿西.”
    (本章完)

 第33章 生日快乐

    第33章 生日快乐
    便利店自动门叮咚作响，三猫从空调外机跳下，蹭着姜在勋的裤腿讨要罐头。
    他撕开金枪鱼罐头时，眼角余光扫过霓虹灯管勾勒的烧酒广告——裴秀智举着烧酒酒瓶的笑脸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姜在勋盯着海报里微扬的唇角看了两秒，转身折返收银台。
    四瓶初乐烧酒在塑料袋里随着步伐碰撞出清脆声响。
    到家门口后，姜在勋用膝盖顶住烧酒瓶，腾出手把蛋糕盒往怀里搂紧三分。
    “咔嗒。”
    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起。
    姜在勋将哑铃礼盒塞进茶几下层，烧酒藏进橱柜最深处的阴影里。
    六寸蛋糕盒端正摆进冰箱冷藏室，隔层里李圣经常喝的西芹汁被挪到角落。
    处理完这一切，姜在勋开始收拾卫生。
    九点。
    姜在勋瘫在沙发里看着电视。
    天气预报的主播正比划着台风路径，姜在勋把遥控器从sbs切到mbc，又调回静音。
    阳台晾衣架的影子随着夜风晃到地板上，kakao提示音突然响起。
    姜在勋拿出手机——是姜河那发的举铁视频，配文【炯植说练完能一拳打飞金宇彬】。
    姜在勋拇指悬在对话框上停顿片刻，最终在群里回了个【加油】的兔子表情。
    十点零七分。
    当姜在勋第六次擦拭已经光可鉴人的茶几表面时，楼道终于传来高跟鞋特有叩击地面的节奏，他慌忙抓起遥控器调高音量。
    sbs晚间新闻主播甜美的嗓音恰好盖过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
    “广告拍完了？”
    他听见玄关处传来金属挂钩轻响。
    “嗯。”
    李圣经甩掉高跟鞋，将包链挂在玄关挂钩上。
    “晚饭吃了吗？”
    “公司订的轻食。”
    “浴室热水器已经烧好了。”
    “谢了。”
    浴室洒声响起的瞬间，姜在勋弹起身拉开冰箱，小心翼翼的取出蛋糕。
    数字蜡烛“24”稳稳插在奶油裱的“室友“二字间。
    浴室响起吹风机的瞬间，他赶忙按响火机点燃蜡烛，顺手将客厅顶灯关闭。
    黑暗中除了吹风机便只剩冰箱运转的嗡鸣声，跳动的烛火在奶油表面投下细碎的光影。
    片刻后。
    李圣经顶着半湿的头发拉开浴室门，突然顿在光影交界处——姜在勋的影子被烛光拓在墙上，随火苗晃成扭曲的惊叹号。
    他的生日歌卡在“祝”字就没了下文——蜡烛被他端起蛋糕所带动的风吹灭。
    “……”
    火苗重新亮起的瞬间，李圣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她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
    “流程老土得像超市促销。”
    姜在勋举着蛋糕进退两难：
    “寿星现在有两个选择，许愿或者拆台。”
    李圣经的拖鞋尖碾过地板缝，最终停在茶几边缘。她闭眼吹灭蜡烛的动作过于迅速，姜在勋甚至没看清她有没有双手合十。
    “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会——”
    “会不灵，知道。”
    姜在勋摸黑去按顶灯开关时，李圣经突然踢了下他的脚踝：“别开。”
    “黑灯瞎火的吃蛋糕？”
    “开灯我就扔了它。”
    姜在勋摸索着退回沙发时，膝盖重重磕在茶几边缘。黑暗中传来塑料刀切入奶油的细碎声响，混着李圣经压抑的笑声。
    “动物奶油？”
    “你说过植物奶油反式脂肪酸超标。”
    “记性用在奇怪的地方。”
    奶油在舌尖化开的甜腻感让姜在勋想起便利店海报上裴秀智的笑容，但月光映射下李圣经抿唇时绷直的嘴角却更让他心慌。
    “差点忘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从茶几底下拖出包装精美的礼盒。
    礼盒丝带被扯断的脆响里，李圣经的声音突然变调：“这什么？”
    重新点燃的烛光中，姜在勋看见她嘴角抽了抽。
    “你说粉色哑铃太娘。”
    “.谢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李圣经盯着哑铃上的蝴蝶结，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要不要喝点？烧酒买三送一。”
    姜在勋起身将藏在橱柜里的初乐烧酒放到茶几上。
    “会水肿。”
    “可是圣经水肿也很好看，况且寿星有特权啊~”
    “.下不为例。”
    月光从阳台纱窗漏进来，在木地板上铺出菱形光斑。
    门缝底下的感应灯随着楼上住户归家的脚步声忽明忽暗，在踢脚线投出栅栏状的光影。
    烧酒滑过玻璃杯沿，李圣经捏着杯柄转了两圈，突然用杯底磕了磕裴秀智的代言人头像：
    “代言人比你在话剧女装顺眼的多。”
    姜在勋捏着烧酒杯的手顿了顿：
    “你刚才说.话剧女装？”
    “上个月便利店电视播过新闻片段。”
    “我上个月根本没演出。”
    “可能我记错了。”
    “你是不是看过我话剧——”
    “蛋糕太甜了。”
    李圣经突然抓起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哑铃礼盒在腰间撞出闷响：“我要回房了。”
    “喂，酒还没——”
    “难喝。”
    房门关到三分之二时，姜在勋突然冲着门缝说：“圣经啊。”
    “嗯？”
    “生日快乐。”
    月光恰好照亮李圣经握着门把的手。她指尖的裸色甲油泛着珍珠光泽，比颁奖典礼上某些女星的钻石美甲顺眼十倍。
    哑铃盒的棱角隔着睡袍硌得腰间生疼。
    李圣经盯着地板上被月光切成两半的银线，喉间溢出比气泡酒破裂更轻的“谢谢”。
    房门闭合的速度比往日慢了半拍。
    姜在勋开灯收拾蛋糕盒时，发现“室友”那块奶油裱被挖得最干净。
    卧室里。
    李圣将哑铃盒轻轻塞进衣柜最底层，却在转身时瞥见礼盒缝隙中露出的卡片边角，烫金 to签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致大韩民国未来超模：
    愿这抹罗兰紫能成为你举铁时的精神支柱，让每个深蹲都记得有人曾与你共担生活的重量。
    from.姜在勋。】
    李圣经指尖抚过卡片上的烫金纹路，仅凭寥寥数语就读懂了弦外之音。
    这个男人分明是在说：举铁时想着我，就像我曾陪你扛过人生的重量。
    “笨蛋.”
    她轻啐一声，脸颊却在黑暗中泛起珊瑚色。
    只是分不清是方才那口烧酒的后劲，还是被戳中心事的悸动。
    床头三星手机忽然亮起呼吸灯，锁屏上两人去年在阳台抓拍的日落照片随之浮现——彼时他举着手机，她伸手去够被风吹走的遮阳帽，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门缝传来收拾蛋糕盒的窸窣响动，姜在勋的脚步声在客厅游移。
    她扯过薄被蒙住头，运动手环蓝光在腕间明明灭灭：
    心率监测显示 112bpm。
    (本章完)

 第34章 格鲁先生别紧张

    第34章 格鲁先生别紧张
    八月十五日。
    筹备了数月之久的《继承者们》即将开机。
    首段外景将在美国西海岸取景，剧组特意包下一架客机作为通勤工具。
    原本飞往洛杉矶的只有在前几集涉及外景的演员。
    后来，其余戏份集中在首尔的配角也被要求同行——制片方美其名曰“提前感受剧组氛围”，实则是对几位新人演员的演技存疑。
    机舱内空调吹得人膝盖发凉。
    郑秀晶第三次瞥向斜后方空着的24c座位时，前排座椅突然放倒。
    金智媛歪着头从缝隙里看她：
    “找什么呢？脖子快扭成探照灯了。”
    “充电口。”
    “他来不了了。”
    郑秀晶把数据线插进扶手内侧的动作顿了顿：“谁？”
    “需要毛毯吗？”空乘推着餐车停在过道。
    “不想知道就算了。”
    金智媛接过毛毯把座椅调了回去。
    不远处，朴炯植正在kakao上跟姜在勋发消息：
    【真不来la？沙滩排球赛缺个裁判！】
    姜在勋的回复弹得很快：
    【日程冲突，替我多吃两份飞机餐。】
    【比基尼辣妹也替你多看两眼！】
    朴炯植坏笑着按下发送键，转头时正撞见郑秀晶欲言又止的表情。
    就当她在犹豫要不要向金智媛询问时，前排座椅再次放倒，金智媛举着手机朝她晃了晃。
    屏幕上是kakao聊天界面——
    三猫头像旁躺着两条消息：
    【金智媛：你不去la？】
    【姜在勋：配音电影宣传撞档。】
    【金智媛：理解，祝活动顺利。】
    “你怎么有他好友？！”
    “上周围读会结束后加的。”金智媛慢放下手机，“请教发音技巧而已。”
    “请教需要发kakao？”
    “难道要像某人一样偷拍台本？偷换座位？”
    郑秀晶的耳尖瞬间漫上血色，抄起毛毯兜头罩住脸：“睡了。”
    金智媛戳了戳毛毯下拱起的膝盖：
    “我截图了某人的标注，他说很棒，让我可以当参考。”
    毛毯猛地被扯下半截：“你发我笔记了？！”
    “我说那是‘郑演员的独家秘笈’。”
    “……”
    郑秀晶盯着金智媛狡黠的眼眸片刻，突然夺过她的手机迅速翻聊天记录——
    对话止于工作讨论，连表情包都没有。
    她抿紧的唇角松了半寸，把手机扔回给金智媛：
    “下次提前说。”
    “心虚的人才会要求报备。”
    “我是怕你乱传错误方法！”
    “……”
    航班掠过太平洋云层时，姜在勋正被堵在江南区十字路口。
    金大元猛拍方向盘咒骂红灯，副驾上的《神偷奶爸2》宣传单被空调吹得哗啦作响。
    韩国总人口刚过五千万，其中五分之一的国民挤在汉江两岸的首尔都市圈。
    每天清晨六点，当江南区的摩天楼群还泛着冷光，超过三百万辆机动车已如蚁群般涌入高速公路网。
    这些钢铁洪流以平均每小时不足二十公里的速度蠕动，将本应一小时的车程拉伸成令人绝望的耐力考验。
    姜在勋目前的情况亦是如此。
    “背几遍了？”
    金大元放弃了对交通的咒骂，瞄向后视镜。
    “三遍。”
    “记者问配音初体验就答‘黄政民老师教导有方’，问合作演员就答‘学到了很多’，问未来规划就……”
    “专注当下，努力成为忠武路需要的演员。”
    姜在勋机械地复述。
    基本上艺人所有暴露在镜头前的对话，都是经过精密计算推演出来的。
    如“绯闻的否认三连”和“获奖感言模板”等等。
    即便是即兴问答环节，那些看似率真的回应，也可能在经纪人的会议桌上预演过二十个版本。
    《神偷奶爸2》的媒体试映会是在明洞的cgv影院举行。
    签到处堆满各种小黄人玩偶。
    姜在勋抵达地下停车场时，正巧与一同出席的林允儿和金泰妍撞了个照面。
    林允儿看见姜在勋时眉眼弯成月牙：
    “今天领带挑的很衬演员身份。”
    闻言，姜在勋在房产中介实习时曾被她吐槽过“iu”印领带的回忆瞬间袭来。
    “谢谢，这条领带是从老师那顺的。”
    说着，他视线掠过林允儿的今日穿搭——
    珍珠灰丝质衬衫的灯笼袖将她的手腕衬得格外纤细。
    收腰剪裁的米色阔腿裤在脚踝处堆出柔和褶皱，与银扣细腰带共同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曲线。
    这身介于通勤装与约会服的打扮，倒是把演员的知性与偶像的灵动平衡得微妙。
    “听说在勋xi在剧组开班授课?”
    金泰妍晃着宣传册凑过来。
    姜在勋转头朝着金泰妍微微欠身问好：“只是分享些基础技巧。”
    “我们水晶学得如何？”
    “她挺好学的。”
    林允儿整理袖口的动作微滞，眼眸闪了闪：
    “姜老师似乎很享受传道授业。上次是配音技巧，这次是台词节奏，下次该教即兴编舞了吧？”
    “呃老师不敢称，我只是想着郑秀晶业务能力越强，我们拍对手戏时ng次数就越少。”
    “欧尼。”
    林允儿突然转头看向金泰妍：“导演是说要过要演员互动的照片当做宣传素材吧？”
    金泰妍眨了眨眼：“有吧.？”
    “所以——”
    林允儿移动到姜在勋身旁：“合个影。”
    柑橘果香随着她的靠近漫延至姜在勋的鼻腔，他喉结滚了滚，右手在裤缝蹭掉掌心的汗。
    林允儿余光扫过他绷直的肩线，嘴角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别紧张，格鲁先生。”
    “我、我没紧张。”
    三米外的金泰妍举起手机：
    “看这里——1、2、3！”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
    林允儿忽然偏头做出聆听姿势。
    “咔嚓——”
    金泰妍盯着屏幕咂舌：“你们这构图像婚介所广告。”
    照片里姜在勋的右手悬在身侧欲抬未抬，林允儿的侧脸轮廓被灯光镀了层柔光。
    “欧尼可以当摄影师出道了。”
    林允儿将照片递给姜在勋查看：“你觉得呢？”
    姜在勋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不远处尖叫的声浪打断——
    二十余名粉丝举着“少女时代”手幅堵在通道口，手机快门声混着尖叫炸开：
    “允儿啊！看这里！”
    “泰妍欧尼撒浪嘿！”
    “……”
    林允儿条件反射将碎发别到耳后，唇角扬起练习过千万次的完美弧度。
    姜在勋后退半步，看着她们熟练地对着粉丝们摆出心形手势。
    金大元拽着他胳膊往前扯：
    “别跟保镖似的杵着，去通道口等。”
    “这样不太礼貌吧？”
    “她们至少得耗五分钟。”
    姜在勋最后看了眼人群中心——林允儿正弯腰给小学生签名。
    (本章完)

 第35章 《神偷奶爸2》试映会

    第35章 《神偷奶爸2》试映会
    地下一层的追星阵仗与楼上试映会现场相比着实逊色不少。
    影院中庭矗立的签名墙足有三层楼高，三十多位记者举着长枪短炮簇拥在印着小黄人脚印的媒体区，保安组成的人墙将普通观众隔离在十米外。
    密密麻麻的粉丝们正踮脚挥舞着林允儿和金泰妍的应援手幅，某位戴渔夫帽的女生正用相机对准林允儿即将出现的通道。
    姜在勋签完最后一笔转身时，工作人员适时递上小黄人公仔作为拍摄道具。
    整面签名墙的探照灯突然同时亮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如同骤雨打在玻璃上。
    强光刺得他瞳孔骤然收缩，视网膜上炸开一片雪盲般的光斑。
    直到完成单人拍摄，姜在勋的视线仍残留着跳跃的光晕。
    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矿泉水瓶时，塑料瓶身的商标在重影中扭曲变形。
    现场突然爆发尖叫声。
    姜在勋揉着发涩的眼角转头——林允儿正沐浴在闪光灯组成的光瀑中。
    她的睫毛在每秒五次的强光下纹丝不动，唇角扬起的弧度精确得像是用直尺丈量过。
    姜在勋默默数到第十次闪光，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依然澄澈透亮——偶像出身的专业素养，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闪光灯组成的银河渐次熄灭时，场务小跑着提醒：
    “请各位移步主舞台拍合照。”
    “……”
    姜在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转身，正撞上林允儿探询的目光。
    她指尖在眼尾虚点两下，用口型问“没事吗”。
    他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金泰妍踩着高跟鞋的哒哒声走近，目光在姜在勋和林允儿之间打了个转，突然拽着姜在勋袖口往中央拖：
    “你站这儿。”
    “这不好吧？”
    拍集体照的正常站位是根据演员戏份番位站序。
    但也分情况。
    如果主番与配角的人气呈现断崖式断档的话，也会调整站位。
    主舞台的c位是金泰妍和林允儿，毕竟如今少女时代的国民度堪称恐怖。
    上至八旬老者，下至学龄少年，即使不粉，也能说出上来一两个队员的名字。
    ——就连“忠武三马”的崔岷植都想给她们当司机。
    金泰妍用手比划自己头顶：“非要我们三个排成手机信号格？”
    林允儿握拳抵住嘴唇，肩线抖出细微波纹。
    “那好吧。”
    见状，姜在勋也不再推脱，站到林允儿和金泰妍中间。
    “咔嚓——”
    “咔嚓——”
    “……”
    快门声落定后，场务引着众人往放映厅移动。
    林允儿刻意落后两步与姜在勋并肩，食指关节轻敲自己眼下：“眼睛不舒服？”
    “有点眩光残留。”
    姜在勋揉着眼睛：“第一次接受如此密集的闪光灯洗礼。”
    “慢慢会习惯的。”
    “你练了多久才能不眨眼的？”
    “七年零三个月。”
    说着，林允儿从包里翻出一瓶润眼液：“要不要试试？”
    “谢谢。”
    姜在勋伸手要接过来，却被她抽了回去：“仰头。”
    “这我自己来就行。”
    “你滴过吗？”
    “没，但滴完就有经验了。”
    “这一瓶6万。”
    “……”
    6万韩元姜在勋不是没有，但让他用这个价格来买眼药水绝无可能。
    无奈，他只得仰头靠在椅背上睁大双眼。
    林允儿身上的柑橘果香随着动作漫过来。
    冰凉的药水滴入眼眶时，姜在勋听见她压低声音：“数五下再眨眼。”
    他乖乖照做。
    “这是润眼液。”
    林允儿将剩余的眼药水塞进他西装口袋：“下次被媒体围攻前滴两滴。”
    姜在勋摸着西装口袋里的冰凉玻璃瓶：
    “这个太贵重了.”
    “当配音课的学费。”
    “声带解剖图可不值六万。”
    “值不值我说了算。”
    放映厅顶灯突然熄灭，大银幕跳出照明娱乐的片头动画。
    小黄人的傻笑震得座椅发颤，大荧幕的蓝光映出林允儿微翘的嘴角：
    “要开始了，格鲁先生。”
    “嗯。”
    姜在勋把润眼液瓶攥在手心，玻璃外壳被捂出体温。
    银幕上。
    极圈实验室的警报声刺破零下三十度的寂静，基因重构血清在恒温舱内泛起诡异的靛紫色涟漪。
    这个研发中的生物兵器能将生命体转化为破坏力惊人的变异体，此刻却被未知势力操控的电磁装置吸离冰原。
    反恶人联盟总部。
    全息投影将劫案现场重现在椭圆形会议桌上方。
    主席审阅完现场录像后，将目光投向档案柜里尘封的“格鲁”档案。
    当女特工露西领命前往招募这位前世界级罪犯时，银幕画面骤然切换至格鲁家的社区派对——
    原定扮演守护精灵的演员临时缺席，为守护孩子们的童真，这位前大反派正套着粉色蓬蓬裙悬浮半空。
    “我是守护你们的仙女精灵～”
    音响里传来男性尖细的假声，格鲁笨拙的芭蕾旋转带起一阵亮片雨。
    影厅内突然响起清脆的喷水声。
    林允儿死死咬住吸管，银幕蓝光在她剧烈颤抖的肩头流转，映出眸中碎钻般的笑意。
    其实这段剧情倒也没什么笑点。
    可要命的是——发出这道粗犷夹子声的主人此刻正坐在她旁边。
    与此同时。
    第二排的《cine21》影评人金成旭笔尖骤停。
    他再次确认了场刊配音表上的名字：格鲁——姜在勋。
    那个话剧出道的黄政民徒弟？
    此刻银幕上粗犷中透着滑稽的声线与国立剧场里那充满诗意的低吟判若云泥。
    韩国的电影试映会所出席的观众都是专业影评人、媒体记者、同行演员等圈内人士，没有普通观众。
    因此，像金成旭这样再次确认配音表的人不低于一掌之数。
    影厅银幕上的故事仍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社区派对散场后，格鲁被女特工露西拽进反恶人联盟的海底基地。
    格鲁回到家告知三位养女自己将有新工作，三个女孩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天板。
    不知为何。
    姜在勋总觉得林允儿配音的伊迪丝声线含量超标，比原版甜了不止一个八度。
    念此，他偷偷瞟了眼身边人。
    银幕蓝光在她的侧脸投下流动的光斑，嘴角翘起微不可察的弧度——伊迪丝那句“爸爸最棒了”，正是反复打磨十三遍的成果。
    林允儿似乎察觉到了姜在勋的目光。
    她偏过头的瞬间，姜在勋的视线已钉死在银幕上。
    卧底调查任务在天堂购物中心展开。
    假扮蛋糕店夫妇的格鲁盯上了墨西哥餐厅老板爱德华多。
    这个男人与“自杀”的超级反派猛爷相似度极高，却苦于没有实锤。
    偏偏大女儿玛格与爱德华多的儿子安东尼奥情愫暗生，约会频率堪比打卡上班。
    护女心切的格鲁百般阻挠，反而加深了对爱德华多的怀疑。
    反恶人联盟误抓假发店老板顶罪，格鲁的推理被全盘否定。
    主席一纸调令将露西发配澳大利亚，格鲁却不甘心地尾随爱德华多至秘密基地——果然，这个墨西哥老板就是伪装死亡的猛爷！
    盗取病毒改造小黄人、组建变异军队统治世界，猛爷的计划野心勃勃。
    他邀请格鲁一起加入自己的计划，格鲁却以回家照顾女儿为由婉拒入伙。
    与此同时，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上，露西看谁都像格鲁。
    意识到自己心意的她果断跳机，试图在五月五派对与格鲁会合，却不想身份暴露反被猛爷当场抓获。
    而后，博士为保全家人性命临阵倒戈，将解药原液注入果冻生产线。
    格鲁率领伪装成变异体的幸存小黄人渗透进猛爷的巢穴与博士里应外合。
    格鲁在内吸引变异体，博士在改装的飞机上用果冻加特林输出。
    那些嘶吼的紫色怪物在接触果冻的瞬间，皮肤逐渐褪回原本的明黄色。
    见大势已去，猛爷癫狂地饮下整瓶病毒，身躯膨胀成五米高的紫色巨物。
    格鲁瞅准时机扣动电击枪扳机，蓝白色电弧在怪物身上炸开。
    混乱中，露西被捆在导弹尾部的特写镜头在 imax银幕上炸开——导弹尾部喷出橘红色火焰，载着她冲向火山口沸腾的岩浆。
    格鲁嘶吼着抓住火箭外壳爬了上去。
    “露西——”
    姜在勋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零星对话：
    “这段怒音转换”
    “.青龙奖该设配音部门了”
    他想转头查看却又被银幕上关键剧情所吸引——
    火山灰遮蔽的云层里，露西的发丝在热浪中狂舞，她的瞳孔倒映着越来越近的火山：
    “格鲁！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要说！”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
    姜在勋配音的格鲁声线从嘶哑转向颤抖的希冀，仿佛岩浆的热度灼伤了声带：“我想和你约会。”
    “现在提这个？”露西突然笑出声，“我当然愿意！”
    两人在导弹即将撞上火山前一秒同时坠入熔岩湖，反重力装置带起的气浪将他们推上安全岩礁。
    镜头一转。
    在经历了147次约会后，格鲁与露西举行了婚礼。
    小黄人穿着滑稽的白色礼服，手忙脚乱地调整着管风琴音调，结果奏出一串放屁似的音符。
    大女儿玛戈牵着两位妹妹走到露西身边，最小的女儿突然仰头对她眨眨眼：
    “现在我可以叫你妈妈了吗？”
    “当然~”
    至此，故事圆满结束。
    片尾曲音乐与影厅内灯光同步亮起。
    字幕滚动与掌声中夹杂着窃窃私语：
    “原以为会是史蒂夫卡瑞尔的拙劣模仿秀，结果完全是颠覆性的再创作。怒音转气泡音的过渡比专业配音演员还自然。”
    “忠武路那些守旧派该重新定义演技范畴了.”
    “……”
    当“特别鸣谢“字幕浮现时，银幕突然切入一段配音絮。
    姜在勋左手虚拎不存在的裙摆，右手兰指翘得能勾住吊灯，夹着嗓子在录音棚里转圈：
    “仙女姐姐带着果冻来咯～”
    “噗哈哈——”
    控制室突然炸开的笑声还未消散，隔壁a2录音间传来金泰妍大妈般的笑声已穿透三层隔音。
    放映厅的哄笑声中，姜在勋缓缓转头看向金泰妍。
    金泰妍早有预料般举起场刊挡住脸，纸页后仍漏出闷闷的鹅笑声：
    “当时允儿也笑了，你光瞪我干嘛？”
    姜在勋的死亡凝视在扫过林允儿颤抖的肩线后逐渐软化，最终化作一声认命的叹息。
    林允儿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悄悄拭去眼角的笑泪：
    “等会儿媒体采访，记得.”
    “老师说答不上来就傻笑。”
    “傻笑要露出八颗牙齿。”
    林允儿突然伸出食指虚点他嘴角：“这里，还有这里。”
    她修剪圆润的指甲在灯光下泛着珠光，姜在勋条件反射后仰，后脑勺重重撞上座椅软垫。
    金泰妍突然探头：“需要借你面镜子练习吗？”
    “不必了。”
    姜在勋揉着后脑勺坐直身子，发现林允儿已恢复端庄坐姿，仿佛刚才戳人酒窝的是另一个人。
    工作人员迅速布置好采访区。
    林允儿最后检查完唇膏，转头轻笑：“走吧，格鲁先生。”
    “嗯。”
    三人起身时，闪光灯开始噼里啪啦闪烁。
    姜在勋借着调整水瓶侧头躲避强光，却听到第一位记者直接向自己询问：
    “姜在勋xi，格鲁角色的设定是五十岁左右，原版配音演员与角色年龄契合才演绎得入木三分。请问你如今不过24岁，如何诠释出不逊于原版格鲁的声线？”
    姜在勋微微欠身向提问记者致意：
    “首先要感谢史蒂夫前辈塑造了无可替代的格鲁。”
    “当然，史蒂夫前辈的版本像陈年威士忌，我的顶多是便利店烧酒。不过，韩国观众或许会更习惯烧酒。”
    “至于年龄声线，尽管我不是专业的配音演员，但控制声带震动频率确实比控制面部肌肉容易得多。”
    “比如这样——”
    他忽然倾身靠近麦克风，清了清嗓：
    “您好——”少年清亮的声线惊得正低头记录的记者们齐刷刷抬头，“我16岁。”
    接着，他的第二声已裹上烟嗓质感：
    “三十代社畜的清晨，冰美式续命。”
    在记者们交头接耳的窸窣声里，四十岁的沙哑感已攀上姜在勋的声带：
    “班主任nim，我家孩子又闯祸了？”
    “六十岁的——”
    “姜先生！”突然有记者举手，“能即兴互动吗？”
    “您说。”
    记者清清嗓子：“爷爷，您孙子考上首尔大了！”
    姜在勋立刻佝偻脊背，双手拢在耳后：
    “海云台的鳗鱼涨价了？”
    “是孙！子！考！上！大！学！”
    记者扯着嗓子配合。
    “什么？泡菜要加八十克盐？”
    他颤巍巍比出八的手势，老年斑仿佛要从手背浮出来。
    金泰妍突然插话：“爷爷，您年轻时是不是给格鲁配过音？”
    “我年轻的时候追过少女时代？”
    记者席爆发的笑浪几乎掀翻了屋顶。
    某位摄像师的前倾幅度过大，三脚架连带设备“哐当”砸向地面。
    林允儿也适时举起话筒与姜在勋互动：
    “爷爷，听说您孙子是少女时代粉丝？”
    金大元在媒体墙后疯狂朝着姜在勋比划割喉动作，然而他却已完全进入即兴状态：
    “何止！我床头还贴着《i got a boy》的打歌海报呢！”
    金泰妍突然起身朝着姜在勋九十度鞠躬：
    “感谢三代同堂的支持。”
    当媒体区笑到需要工作人员分发纸巾擦泪时，姜在勋已切回本声：
    “其实声带不过是块有弹性的肌肉，不过我离黄政民老师说的'用声带雕琢人生'还差四十年的烧酒量。”
    全场寂静三秒后，突然爆发出混杂口哨的掌声。
    林允儿目光掠过姜在勋棱角分明的侧脸，唇角扬起比镜头前多出三分真诚的弧度。
    今天两章合并了，这章有近5k
    (本章完)

 第36章 声带风暴

    第36章 声带风暴
    明洞cgv影院地下停车场。
    电梯面板的数字从 b1跳转为 b2时，姜在勋长按开门键等待林允儿步出轿厢。
    “很有绅士风度嘛。”林允儿的声音带着笑意。
    “过奖了。”
    两人并肩走向各自保姆车时，林允儿突然发问：
    “刚才同时切换三种年龄声线的技巧，能透露些诀窍吗？”
    “这个需要从发音腔体的控制说起.”
    “改天找个时间详细教我？”
    “你学这个干”姜在勋见她眉头一挑，话到嘴边连忙改口：“.没问题。”
    话题一转，林允儿突然压低声音：
    “你知道怎么拍呕吐戏吗？”
    姜在勋脚步微顿：“呕吐戏？”
    巧的是，他确实研究过这类表演技巧。
    “新剧第二集有个醉酒片段，女主角在警局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需要表现出又哭又吐的状态。”
    林允儿无奈地抚额：“昨天练习时被孝渊欧尼笑了整整十分钟。”
    “真实的呕吐往往伴随生理反应”
    姜在勋注意到她困惑的眼神，立刻调整措辞；
    “你可以用牙刷柄轻触舌根体验干呕，记住那种肌肉收缩的感觉，再配合肢体动作和表情管理。”
    “表情管理？”林允儿歪头追问。
    “缩鼻翼眯眼睛，把法令纹挤出双副纹，就像这样——”
    姜在勋环视四周，退到消防栓旁。左手撑墙，右手掐住喉结下两寸，脊背弓出虾米弧度：
    “呕——”
    林允儿迅速摸出手机开启录像：
    “我可以录下来回去研究吗？”
    “行。”
    姜在勋重新扶住承重柱，脖颈青筋随着干呕动作暴起。安全通道的绿光在他后背投出扭曲的影子，停车场回荡着夸张的“呕——”。
    林允儿的手机镜头跟着他的弯腰幅度下移，发梢垂落肩头：
    “需要配合眼泪吗？”
    “真吐的时候泪腺会自然分……”
    “呀，姜”
    金大元从转角冲出来，拎着车钥匙僵在原地。目光在姜在勋弓起的背脊和林允儿的手机屏间来回扫射：
    “你们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教学呕吐戏。”
    姜在勋抹了把不存在的口水直起身：“她新剧需要。”
    “教点阳间的东西行不行.”
    林允儿按下停止录制键，拇指抵住下唇憋笑。她的睫毛在停车场顶灯下扑闪两下，忽然歪头行礼：
    “姜老师辛苦了。”
    “不客气。”
    她起身把碎发别到耳后：“啊，对了，你什么时候进组？”
    “月底，la的剧情要拍两周。”
    林允儿若有所思地后退两步，手背在身后轻轻摇晃：
    “那回见。”
    “嗯，再见。”
    保姆车远光灯扫过三人身影，林允儿钻进车厢前特意举起手机晃了晃。
    姜在勋望着屏幕里定格的狰狞表情，眼角微微抽搐。
    尾灯在承重柱后划出弧线时，金大元揪住他后衣领往b区拖拽：
    “知道她经纪人刚才瞪我几眼吗？”
    “五眼？”
    “三眼，但比黄政民骂你时还凶。”金大元突然加快脚步，“以后禁止随地大小演，姜在呕先生。”
    “……”
    保姆车内。
    金大元叼着牙签在手机地图上划拉路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
    “媒体采访时你我给你打手势没看见？”
    “什么手势？”
    “胡扯什么床头海报？！”
    “呃崔岷植前辈在《新世界》宣传期也说过想当少女时代司机。”
    保姆车碾过地下停车场的减速带，金大元从后视镜瞪他：
    “人家什么地位？你简历上只有黄政民徒弟五个字能看。”金大元猛打方向盘，“小透明蹭顶流热度，找死？”
    姜在勋拧开矿泉水瓶：“我说完根本没记者追问。”
    车载广播切进路况播报，晚高峰的刹车灯染红挡风玻璃。
    金大元把空调调低两度：
    “以后再口无遮拦，就给你接黑人牙膏广告。”
    “有代言费吗？”
    “……”
    引擎轰鸣吞没了经纪人的骂声。
    第二天清晨。
    #姜在勋声带怪物#词条突然空降 naver热搜榜第七位。
    在经纪公司未进行任何推广操作的情况下，这个话题的蹿升速度令业内人士纷纷侧目。
    尤其是姜在勋在试映会现场从青年到暮年的声线演绎片段视频，在四小时内突破了五十万播放量。
    网友评论呈现两极分化的态势：
    @爱吃香菜d：
    【家人们细品这个絮！正太音转沧桑大叔音的过渡堪称教科书级别，我耳机都听出包浆了】
    @清风戏闲云：
    【黄政民徒弟？怪不得台词功底扎实，但配音终究是旁门左道，年轻人还是要多拍正剧】
    @明月映冰雪：
    【建议百想艺术大赏增设声优奖项。该片段中展现的老年声线塑造能力，已超越部分科班出身的资深演员（纯技术讨论）】
    @何故清风起：
    【建议声带申遗！从16岁演到60岁那段我爷爷以为手机成精了（笑哭）】
    @泡菜拌拉面：
    【客观说技术确实有亮点，但吹成“怪物级”太夸张，建议多沉淀几年再买通稿】
    @可乐不加冰：
    【现在的经纪公司真会炒，配个音都能吹成忠武路接班人？先拿个正经男配奖再来碰瓷】
    ……
    sem会议室内。
    宣发组正在争论着要如何处理网络上对姜在勋的负面争议。
    黄政民挂着伤痕妆的脸从视频会议屏幕里浮出来：
    “冷处理，演员终究还是要靠作品说话。”
    “呵，你那套不适用于小勋——他有什么作品？”
    金美惠冷笑道：“《国际市场》里出场两分钟的话剧咖？”
    “不是接了《继承者们》.”
    黄政民的声音弱下去。
    空调出风口的嗡鸣与投影仪散热声交织成尴尬的背景音。
    黄政民战术性咳嗽：
    “那个.大元有什么方案？”
    “上电台节目怎么样？”
    金大元提议道：“用不同声线配经典电影片段，用实力堵黑子的嘴。”
    “这个可行。”
    金美惠拍板决定：“大元去跟剧组对接一下，看看上哪个电台节目契合电影下周点映。”
    “明白。”
    会议结束后。
    金大元站在落地窗前拨通姜在勋的电话：
    “找几部经典电影，背熟台词。“
    听筒里传来他慵懒的起床声：
    “要试镜？”
    “不。”金大元望着楼下拥堵的江南大道，“当人肉变声器。”
    (本章完)

 第37章 声浪之下的暗涌

    第37章 声浪之下的暗涌
    洛杉矶的日照把剧组大巴烤成移动蒸笼。
    郑秀晶蜷在倒数第二排刷手机——naver实时热搜第七位挂着#声带怪物姜在勋#。
    拍摄首日因场地协调问题推迟四小时。
    场务搬来三台工业风扇对着主演吹，李敏镐的内衬黏在后背，化妆师每隔十分钟就得补一次散粉。
    马里布海滩遮阳伞下，郑秀晶躲在里面重播试映会视频。
    “看三遍了。”
    朴炯植的棒球帽檐压住半张脸，冰镇可乐罐贴上她后颈：“你暗恋他？”
    郑秀晶手肘往后顶了个空：“暗恋你个头。”
    “那怎么专挑有他的镜头看？”
    “我这是”
    “宝娜在研究声线转换技巧。“
    金智媛叼着冰棍挤过来，递上另一支巧克力雪糕：“对吧？“
    “嗯”
    郑秀晶接过雪糕咬下一大口，凉意在舌尖炸开。
    遮阳伞外的海浪正卷着碎金般的阳光拍向沙滩。
    她忽然发视频暂画面定格中——
    同样是侧头看向姜在勋，林允儿托腮凝视的眼神里就是比金泰妍多出三分藏不住的雀跃。
    “宝娜xi，你暂停的这个画面.”
    朴炯植欲言又止。
    金智媛凑过来放大画面：“允儿前辈.”
    “你也觉得不对劲？”郑秀晶猛地坐直起身。
    “啊？哪里不对？”
    金智媛懵然抬头：“我是说允儿前辈连发丝都美到发光呢。”
    郑秀晶“啪”地按灭屏幕：
    “你们很闲？台词太少了是吧？”
    两人面面相觑。
    “我背台词去了。”
    她抓起剧本踩着滚烫的沙滩走向礁石区，海风卷走身后零碎的对话——
    “她最近火气好大.”
    “西海岸进入旱季了嘛。”
    金智媛的笑声混着浪碎在沙滩上。
    郑秀晶把剧本翻得哗啦响，第三页空白处突然多出几道指甲划痕——恰好是李宝娜质问尹灿荣的台词：
    “你对她笑的时候为什么比对我多？”
    洛杉矶的烈日正灼烧沙滩时，首尔的夜幕已经降临。
    姜在勋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电视上正播着《杀人回忆》的审讯片段。
    kakao提示音震得茶几上的可乐罐泛起涟漪。
    他暂停电影抄起手机，戴着草帽咧嘴笑的柴犬头像跳出对话框：
    【恭喜格鲁先生登上热搜。】
    【需要心理疏导服务吗？】
    【柴犬歪头笑jpg.】
    姜在勋挑眉退出聊天，打开 naver热搜榜。
    实时热搜第七条#姜在勋声带怪物#下，已经挂有四千多条评论。
    他点进去翻了几页发现争议明显两极分化。
    但总的来说，恶评占比较高。
    这倒不难理解——
    业内人士的认可往往建立在对比原版与韩版配音的完整视听体验上。
    而大众接收到的只是营销号截取的“声带怪物”片段。
    这种跨越年龄的声线转换这种技巧，但凡是个专业声优都能做到。
    因此，媒体过度渲染的“怪物”标签反而引发了大众的逆反心理。
    姜在勋切回聊天界面，回复道：
    【刚知道。】
    【原来我这么红？】
    手机屏幕倒映出林允儿骤然弯起的眉眼，她在虚拟键盘打字回复道：
    “心态满分。”
    金泰妍突然抢过手机：“让我看看能让我们允儿傻笑的究极生物是——”
    “呀！”
    林允儿惊呼着扑过去，却被安全带猛地勒住锁骨。
    金泰妍缩进座椅角落，捏着嗓子拖长语调：
    “需要心理疏导服务吗？啧啧——”
    “那是前辈对后辈的正常关心。”
    “之前不还管人家叫姜老师？”
    金泰妍突然正色，看向林允儿：“说真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林允儿沉默片刻：“作为同事？”
    “作为男人。”
    信号灯由红转绿，保姆车拐进圣水洞的林荫道。
    林允儿望着玻璃映出的自己，缓缓道：
    “作为演员，优秀。作为同事，及格。作为男人……”
    金泰妍挑了挑虚无的眉毛：“嗯？”
    “没想过。”
    “撒谎。”
    金泰妍把手机抛回她怀里：“刚才读他消息时，你笑得像偷到油的小鼠。”
    林允儿突然指向车窗外：“欧尼快看！”
    金泰妍凑了过去——街角便利店门口蹲着只三猫。
    “这猫怎么了？“
    “这猫.”
    林允儿点开姜在勋的kakao头像，与便利店门口蹲着的那只三猫一模一样。
    “他说常喂流浪猫。”她放大头像截图，“说不定就是这只。”
    金泰妍的视线在猫和屏幕间来回扫射：
    “所以？”
    “所以.”林允儿把手机锁屏塞进包底，“流浪猫该绝育了。”
    “呀，转移话题技术退步了啊。”
    ……
    首尔时间，晚九点十五分。
    李圣经推开公寓门时，玄关感应灯随着关门声亮起。
    姜在勋正歪在沙发上看《杀人回忆》，茶几上散落着啃剩的苹果核和可乐罐。
    “回来了？”
    他按下暂停键，宋康昊扭曲的脸定格在幕布上。
    “客厅快成垃圾场了。”
    “这就收拾。”
    姜在勋弹射起身，分门别类将果核扔进湿垃圾袋，铝罐码进可回收箱。
    李圣经抓起遥控器切到新闻频道：
    “热搜那些评论看了？”
    “哪部分？”
    “负面评价。”
    “我感觉那些话还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李圣经突然转头瞪视他。
    “呃要吃苹果吗？我去帮你切！”
    姜在勋立刻转身钻进厨房。
    刀刃与菜板碰撞的笃笃声里，李圣经半倚着门框：
    “喂，真没事？”
    “有事的话.”
    “找心理医生。”她接过切好装盘的苹果，“别指望我当情绪垃圾桶。”
    “……”
    卧室门关到第三下才锁紧。
    李圣经扑到床上解锁手机，用小号“一拳一个姜憨憨”在naver评论区刷得飞起：
    @可乐不加冰：【现在的经纪公司真会炒】
    →一拳一个姜憨憨：【建议查查听力科，耳蜗移植手术成功率挺高的】
    @泡菜拌拉面：【买通稿太夸张】
    →一拳一个姜憨憨：【建议众筹给你换副隐形眼镜】
    @清风戏闲云：【配音终究是旁门左道】
    →一拳一个姜憨憨：【文盲普法刻不容缓】
    ……
    窗外的月光挪到床头时，她终于扔开发烫的手机。
    锁屏前最后一眼，是姜在勋套着蕾丝裙摆的话剧谢幕照。
    (本章完)

 第38章 刘仁娜的提高音量

    第38章 刘仁娜的提高音量
    圈内惯例是演员需义务配合路演宣传。
    但配音演员与电影演员的宣传模式存在本质差异，前者只需录制简短的宣传视频即可完成配合。
    就比如林允儿和金泰妍在出席试映会后，合体录制个视频便不再参与《神偷奶爸2》的后期宣传了。
    而姜在勋之所以积极参加宣传算是各取所需。
    尽管没有额外酬劳，但频繁曝光能增加他在流媒体平台的搜索指数。
    更重要的是，这种不计成本的配合能在制片方心中建立良好印象——
    毕竟以一百万韩元酬劳全程跟进宣传的新人，若下次环球影业推出新动画韩版配音项目，没理由不优先考虑这个任劳任怨的年轻人。
    《神偷奶爸2》在韩的发行方是cj。
    金大元与导演、cj宣发组商讨后，最终敲定让姜在勋出席kbs《刘仁娜的提高音量》夜间电台。
    这档电台节目夜间收听率断层第一，受众年龄层全覆盖，最契合不过。
    当晚七点半。
    金大元在圣水洞接上姜在勋前往汝矣岛ksb电视台。
    “见面先送这个。”
    他从副驾驶拽出一个礼品袋递向后座。
    姜在勋瞄了眼包装盒——里面是个贴满钻的麦克风。
    “我查过，刘仁娜刚出道的时候是想成为歌手。”
    “哦……剧组报销？”
    “从你工资里扣。”
    “.”
    kbs电台走廊的冷气比sbs电视台的更砭人肌骨。
    姜在勋在导播示意下推开3号演播厅的门，刘仁娜正对着化妆镜调整耳麦。
    “刘仁娜xi，嘉宾到了。”
    刘仁娜从转椅起身：
    “初次见面，姜在勋xi。”
    “前辈好，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他躬身递上礼盒。
    “哎呀太客气了~”
    刘仁娜拆开包装盒时眼睛倏地睁圆。
    贴满水钻的麦克风在顶灯下折射出碎光，她眉眼顿时弯成两道月牙：
    “pd nim，看来今天嘉宾准备收买主持人呢。”
    导播台传来压抑的笑声。
    “谢谢，这份心意我收下了。”
    刘仁娜将礼盒轻搁在调音台，示意他落座：
    “放轻松，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
    “好的前辈。”
    姜在勋望着玻璃外忙碌的导播团队，忽然想起试映会时，林允儿也是这样用温柔的语气说“放轻松“。
    五分钟后，导播在监控室比出五秒倒计时手势。
    刘仁娜最后调整了耳麦松紧。
    倒计时红灯转为常亮。
    刘仁娜的声线如化开的蜂蜜般淌入话筒：
    “深夜的星星们，这里是kbs 89.1mhz《提高音量》。”
    她侧头看向姜在勋：
    “今天演播室有股薄荷香，因为来了位声音像夏日冰泉的嘉宾——姜在勋xi，欢迎你！”
    姜在勋对着麦克风清嗓：
    “大家好，我是正在学习成为一名合格演员的姜在勋。”
    “近期最火的动画电影非《神偷奶爸2》莫属呢，目前预售率已经破了韩国动画片纪录。作为格鲁的韩版配音演员，能给我们星星们简单介绍下《神偷奶爸2》的故事吗？”
    “当然。”
    姜在勋调整麦克风距离：“这次格鲁洗心革面加入反恶人联盟，和露西组队阻止新反派的灭世计划，顺带.”他停顿半秒，“处理大女儿的青春期情感问题。”
    “说到女儿，金泰妍xi和林允儿xi是配音了女儿的角色对吧？”
    “是的。”
    “那在勋xi与她们在合作的过程中有什么有趣的事来分享吗？”
    “因为是分轨录制，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并不多。”
    姜在勋忽然露出回忆神情：“不过有个小插曲印象很深刻。”
    “哦？是什么？”
    “某次录音间隙，金泰妍xi偷吃炸鸡被经纪人拎着后颈拖出录音棚的场面”
    他突然顿住：“这个.能说吗？”
    刘仁娜用台本遮住下半张脸，眼尾笑纹深了两分：
    “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金泰妍xi在回归期偷吃炸鸡的事了。”
    “能剪掉这段吗？”
    刘仁娜指了指墙上的摄像头：“本次是全程可视直播。”
    直播间陷入三秒静默。
    监控室里传来导播压低的笑声。
    刘仁娜并未让尴尬持续太久，看着台本朝着麦克风道：
    “接下来，大家有什么想对姜在勋xi说的话，或者是想提的问题可以发送短信至”
    介绍完互动方式，刘仁娜转头看向姜在勋：
    “现在要插播一段歌曲等待观众留言，姜在勋xi有什么想听的歌曲吗？”
    “最近蝉联公告牌冠军的《happy》。”
    pd按下播放键，《神偷奶爸2》主题曲从音控台流淌而出。
    主题曲渐弱时，刘仁娜扫向导演挑选出的留言：
    “有位尾号7743的听众留言——听说姜在勋xi可以模仿老年人的声线，能让我父亲的声音重现吗？他上周”
    姜在勋与刘仁娜对视两秒：“父亲是什么口音？”
    “庆尚道口音。”
    “稍等。”
    姜在勋连忙从双肩包里翻出金大元给他的《方言手册大全》，翻到庆尚道处停顿。
    十秒后。
    他合上手册，喉结滚动两下。
    再开口时，沙哑的庆尚道方言混着粗粝尾音从麦克风溢出：
    “英珠啊——”
    他刻意加重了“啊”字的颤音。
    导播顺势切进《请回答1997》的ost作为背景音乐。
    吉他前奏与方言声线交织成奇妙的共鸣：
    “首尔物价再高也要吃饱饭，阿爸的存折在衣柜第三层铁盒里，密码是英珠的生日……”
    一瞬间，实时留言板突然刷出瀑布流：
    【鸡皮疙瘩起来了！】
    【爸爸的存折密码是英珠生日啊t t】
    【这真是24岁的人能发出的声音？！】
    【在江南加班的庆北人已泪湿键盘】
    ……
    “在勋xi，这段能重放给家属吗？”
    “当然。”姜在勋切换回本声，“节哀。”
    工作人员突然塞进来新的留言卡。
    刘仁娜扫过字迹潦草的内容，瞳孔微张，转头向玻璃幕墙后的导播做了个疑问手势。
    看到导演比出“允许“的手势，她舌尖抵住上颚深吸口气：
    “接下来这条留言来自尾号 3091的听众——想听在勋欧巴用温柔男友声线对仁娜欧尼说情话。”
    “看来我们的星星们想听点粉红泡泡。”刘仁娜转向姜在勋，“在勋 xi介意吗？”
    “介意倒不至于，只是.”他指尖摩挲着台本边缘，“有台词参考吗？”
    “完全自由发挥。”
    “请给我二十秒。”
    在等待的时间里，刘仁娜熟练地切换话题：
    “各位星星们，现在可以猜猜在勋 xi会用哪种方式告白哦~”
    二十秒后，他抬手示意准备就绪。
    “哦？姜在勋xi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开始吧。”
    刘仁娜托腮歪头，等待着他的表演。
    姜在勋将瞳孔聚焦在她身后的消防栓上避免笑场。
    “仁娜xi——”
    他将声线下降至低音区，像裹着雪粒般，就连喉结下沉的弧度都透着温柔：
    “初雪落满南山塔时.你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
    刘仁娜耳麦线随着笑颤的肩头晃动：

 第39章 哑铃壁咚

    第39章 哑铃壁咚
    姜在勋推开公寓门时，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
    李圣经坐在沙发上将水煮鸡胸撕成条状，电视正播着“收视女王”孔孝真的新剧——《主君的太阳》。
    “你听我电台直播了吗？”
    他弯腰换拖鞋：“pd说收听率破纪录了。”
    “健身时谁听噪音。”
    “……”
    此时电视上正播出男女主对峙画面，孔孝真恰好甩出了句“骗子”。
    冰箱开合的轻响格外清晰。
    姜在勋凝视着冷藏室投射出的冷光，细密的皱纹在眉间若隐若现。
    “嘭”的一声闷响。
    他转身用后背抵住冰箱门：
    “圣经啊。”
    “说。”
    李圣经眼皮都没抬，仍自顾自地撕着水煮鸡胸丝。
    “我要吃饭了。”
    李圣经抬头时，姜在勋的身影已覆盖了三分之二的电视画面。
    她的视线顺着他衬衫上移，最终停在那双故作深沉的眼睛上。
    “但没你我吃不下。”
    他刻意压成低音炮般的嗓音混着冰箱压缩机的嗡鸣，让这句话染上晨间剧特有的悲情色彩。
    李圣经面无表情地抽出湿巾擦掉沾到指尖的肉屑，保鲜盒“咔哒”扣出重音。
    她起身时瑜伽裤绷出紧绷的腿部线条，三两步跨进卧室。
    姜在勋望着闭合的门板挠了挠后颈。
    刘仁娜不是说
    还未等姜在勋想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突然瞳孔骤缩——
    那扇门以更剧烈的反弹力道重新开启，李圣经握着他前几天送的紫色哑铃杀了回来。
    “圣等等”
    姜在勋踉跄后退撞翻垃圾桶，后背贴上冰凉的墙面时，哑铃正擦着他耳垂砸到墙面，震得玄关挂画歪斜欲坠。
    “咚！”
    “再敢用这油腻腔调说话——”
    李圣经揪住他衣领往下拽：
    “我就用它敲开你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灌了地沟油！”
    姜在勋的喉结在她指节下滚了滚。李圣经的睫毛在逆光中根根分明，瞳孔里跳动着玄关灯的小火苗。
    “对、对不起”
    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面上挤出个讨好的笑容。
    “笑？”
    姜在勋迅速抿直嘴角，连带着把眼尾的笑纹都压平。
    “……”
    李圣经松手的力道比揪衣领时轻了三分，姜在勋的衬衫领口皱成梅干菜。她转身拉开冰箱门，冷藏室空荡的隔层映出她蹙紧的眉峰。
    “冰箱空了不会说？”
    “最近行程太满.”
    “活该吃垃圾。”
    冰箱门轰然闭合。
    李圣经扶起垃圾桶，顺手把保鲜盒往他方向推了半寸：
    “喂猫。”
    “可三猫不吃——”
    “你吃。”
    姜在勋捏起根纤维分明的肉丝，入口的腥柴感让他想起误食过期的压缩饼干。他偷瞄李圣经绷紧的侧脸，硬是嚼出米其林三星的陶醉表情。
    电视机蓝光映着他鼓起的腮帮，把吞咽动作照得像个慢镜头。
    “难吃就吐。”
    “好吃。”
    姜在勋灌下半杯冰水冲下卡在喉管的肉渣：
    “至少是圣经亲手撕的。”
    电视里的孔孝真正在暴雨中哭喊，雨声盖过李圣经的轻哼。
    她起身从橱柜深处摸出瓶黑胡椒粉，扬手抛出的抛物线精准落进姜在勋怀里。
    “撒点遮腥味。”
    “圣经啊——”
    “食不言。”
    姜在勋拧瓶盖时被呛到喷嚏，黑胡椒粉在空气里炸出灰雾。李圣经的唇角在遥控器遮挡后翘起 0.3厘米，这个弧度刚好能让姜在勋从电视的反光里捕捉到。
    次日。
    #姜在勋存折密码#话题冲上了naver热搜第八位。
    相关词条下挤满凌晨蹲守的夜猫子，阅读量足足有68万。
    @庆北打工仔：
    【阿爸的存折密码是英珠生日啊t t】
    @薄荷碎了：
    【刘仁娜主持生涯高光时刻，导播切《请回答1994》bgm太绝。】
    @允控天下：
    【声线苏到腿软，但表白台词土得掉渣。】
    @明月映冰雪：
    【土到极致就是潮。】
    @一叶知修：
    【昨晚我妈听完电台，非说姜在勋是她失散的舅舅……】
    @清风戏闲云：
    【就算声带技术过关，演员最终还是要靠影视作品立足。】
    @一拳一个姜憨憨：
    【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
    ……
    “根据最新数据，在勋相关负面舆情已从峰值 43%回落至 7%。”
    sem会议室内。
    投影光束在数据报表上切割出棱角分明的光影，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发出持续低吟。
    舆情组长将分析报告推至长桌中央，目光越过镜片看向主位：
    “但仍存在持续性恶意言论。”
    “众口难调。”
    金美惠接过报告：“即使做的再好，也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社长！”
    舆情组员突然提高音量：“崔岷植前辈点赞了在勋的热搜！”
    “原话怎么说？”
    舆情组员低头看向媒体通稿：“后生可畏，忠武路后继有人。”
    “崔前辈这波助攻漂亮！”
    舆情组长猛的拍掌：“行业前辈的背书比任何通稿都有说服力。”
    金美惠蹙眉思忖片刻，拨通了黄政民的电话：
    “热搜看了吗？”
    黄政民的声音裹挟着片场喧嚣传来：“看了。”
    “你求的崔岷植前辈人情？”
    “我哪有那面子？可能人家是真觉得小崽子配《老男孩》有内味儿。”
    “那就是卖你人情。”
    “……”
    挂断电话后，金美惠看向助理，道：
    “订五箱红参饮料，寄到崔岷植工作室。”
    “以谁的名义？”助理立刻起身。
    “黄政民。”
    “明白。”
    助理推门的刹那，玻璃门与疾步而来的金大元撞出轻响。
    两人礼节性颔首，金大元直奔办公桌：
    “社长，济州岛文旅局指定姜在勋担任宣传片配音。”
    “具体要求？”金美惠没抬头。
    “两天拍摄，宣传片加广播cm，费用按新人顶格算。”
    金大元调出邮件界面：“还有个游戏配音邀约——lol韩服的新英雄，卢锡安。”
    “拳头游戏？”
    金美惠终于抬眼。
    “嗯，韩版同步上线，试音稿刚发过来。”
    金大元点开英雄技能演示视频：
    “双枪游侠，美服那边找了专业声优，这边的运营部门应该是听了昨晚的电台或者看了热搜。”
    “卢锡安的角色定位？”
    “妻子被黑魔法师囚禁，独行复仇的暗影猎手。”金大元放大角色背景页，“技能台词需要爆发力，开大招得有‘子弹打穿屏幕’的气势。”
    “行程有撞档风险。”
    舆情组员从电脑后探出头：“《继承者们》十天后进组，这期间还要参加《神偷奶爸2》的三场宣传。”
    金大元看着日程表：“能赶在进组前完成。”
    “那就接。”
    金美惠合上报告：“济州岛项目刷政府好感度，游戏配音拓宽配音市场。”
    “好的，我这就去回复。”
    (本章完)

 第40章 哑铃壁咚20

    第40章 哑铃壁咚2.0
    蝉鸣在蒸腾的热浪里撕扯出裂痕，便利店玻璃门每隔五分钟就叮咚作响。
    姜在勋蜷在遮阳伞投下的斑驳阴影里，指尖挠着三猫下巴。
    裤袋里的手机突然蜂鸣震动。
    “给你接了两份新工作。”
    金大元的声音裹着车流噪音传来。
    姜在勋撸猫的动作停滞：“什么？”
    “济州岛文旅局宣传片配音，税后800万韩元。”
    “另一个呢？”
    “lol新英雄配音，价码不高但曝光广。”
    “没有戏约吗？”
    三猫突然抱住姜在勋手腕啃咬。
    他下意识揪了下猫尾巴，又慌忙揉着道歉。
    “你现在的前缀是声带怪物，并不是怪物新人演员。明天下午去试音，台词发你邮箱了。”
    便利店的冰柜嗡嗡作响，姜在勋后知后觉地“啊”了声。
    挂断电话，他托着猫腋下举到眼前：
    “当声优起码比跑龙套强，对吧？”
    三猫甩着尾巴抽他额头，喉咙里挤出摩托车引擎般的呼噜声。
    他偏头蹭了蹭猫耳朵：
    “等挣钱了再给你买皇家猫粮。”
    “喵——”
    隔天七点。
    姜在勋睡醒时，枕边还摊着卢锡安的背景故事大纲。
    金大元的保姆车鸣笛穿透薄雾，惊飞了便利店屋檐下的麻雀群。
    拳头工作室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刺目阳光，前台的英雄立牌被晒得褪了层色。
    旋转门感应器发出蜂鸣，前台接待员核对身份时多瞥了他两眼。
    导引员刷开安全闸机：
    “姜先生请到 b区第三录音棚。”
    “好的。”
    录音棚里已坐着两位声优，其中戴渔夫帽的男人正用气泡音练习：
    “暗影，终将臣服于光——”
    导播助理拉开3号录音间的隔音门，韩英双语台本整齐码在谱架上。
    “先试基础台词。”
    “好的。”
    姜在勋站在防喷罩前，扫向谱架上第一句台词：
    “人终有一死——”
    他喉结刻意下沉，让声线在磁性与沙哑间找到微妙平衡：
    “而有些人则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pd按下通话键，声音从耳机传来：“尾音的气口处理很到位，接下来试试背景故事的独白部分。”
    姜在勋将谱架上的台词表翻页，目光停留片刻，缓缓开口：
    “第一枪为的是我们错失的岁月——”
    他放缓语速让“错失”在齿间厮磨，喉结随着尾音泛起细微的颤动：
    “第二枪……为的是我们无法挽回的爱。”
    “请把r技能的台词用三种不同的情绪表达。”
    “好的。”
    姜在勋喉结震颤带出的颗粒感让监听音箱震起浮灰。
    第一遍如死亡宣告般冷冽，第二遍带着赌徒押注时的癫狂，第三遍尾音突然哽住——当他扯松领带完成“为了赛娜”的嘶吼时，戴渔夫帽的声优默默收起了手中的台本。
    “再试下与赛娜的互动彩蛋。”
    “……”
    金大元在等候区掐灭第三根烟，看着渔夫帽男人拎包走向电梯。
    自动门闭合前，他听见对方用釜山方言骂了句：“西八，怪物。”
    试音流程意外地顺利。
    配音工作在下午五点半全部完成。
    签署保密协议时，夕阳已将落地窗染成琥珀色。
    金大元倒车出库时还在絮叨：“明早飞济州岛，剧本发你邮箱了，今晚必须背熟。”
    “知道了。”
    ……
    当李圣经拎着健身包回家时，姜在勋正把洗漱用品塞进行李箱夹层。
    “逃难？”
    “啊——圣经你回来了。”
    姜在勋抬头时撞上她扫视行李的视线。
    “我要去济州岛出差两天，旅游宣传配音。”
    李圣经用脚尖挑开叠成咸菜状的衬衫：
    “防晒塞哪了？”
    “这次是室内录制。”
    “上次拍《国际市场》也说在棚里。”
    李圣经突然嗤笑：“结果晒得楼下大妈都问你祖籍是不是非洲。”
    “……”
    姜在勋盯着她珠圆玉润的脚趾半响，鬼使神差开口：“圣经啊——”
    “说。”
    “你舔自己嘴唇的话.”他仰头指指自己嘴角，“会被毒死吧？”
    李圣经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猫科动物般的竖线，健身包带子在她掌心勒出红痕。
    姜在勋后知后觉想起那晚的哑铃威胁，求生欲苏醒想追上她时被行李箱绊了个趔趄。
    “等、等等！”
    回应他的是主卧门板撞上墙的巨响。
    李圣经再出现时，双手各拎一只紫色哑铃——正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圣、圣经啊这是 2.5公斤的——“
    “闭嘴。”
    瑜伽裤紧绷的腿部线条随着李圣经逼近的动作压迫感十足。
    “咚！”
    哑铃擦着姜在勋的耳垂砸进墙面，震得挂钟指针都颤了颤——他体验到了人生第二次的哑铃壁咚。
    “其、其实哑铃颜色挺衬你瑜伽裤.”
    “姜、在、勋。”
    他的视线黏在她因用力而绷紧的小臂肌肉：
    “我是说圣经你生气的时候也超好看.”
    “……”
    李圣经的呼吸在“好看”二字落地时停滞半拍。
    她咬住口腔内侧软肉的力度足以留下半月形齿痕，舌尖尝到铁锈味才惊觉破皮了。这个认知让她耳后漫上薄红，好在暖光灯下看不明晰。
    “油嘴滑舌。”
    李圣经猛地把哑铃塞进姜在勋怀里，转身的幅度大到带起一阵薰衣草味的风。
    他的视线追着她发尾扫过的弧度，她猛拽浴室柜的动静像二哈拆家，塑料抽屉轮滑发出濒死的吱呀声。
    姜在勋听着这串动静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航班几点？”
    她的质问混着翻找声传来，像在审问犯罪嫌疑人。
    “八点十分金浦机场 t2——”
    破空声截断话音，姜在勋手忙脚乱接住滚来的防晒霜。
    “过期了。”
    浴室门“哐”地撞上门框，磨砂玻璃映出她模糊的轮廓。
    姜在勋拧开防晒霜盖子，锡封口完好如初。
    他对着瓶身条形码扫了眼生产日期——两周前刚出厂。
    浴室传来洒启动的轰鸣，蒸腾的水汽漫过磨砂玻璃。
    他蹲着整理行李箱的动作突然凝滞，后知后觉冲着浴室方向喊：
    “其实圣经你——”
    增压洒的轰鸣彻底吞没后半句。
    李圣经的影子在玻璃上虚化成摇曳的光斑，分不清是蒸汽还是她在摇头。
    (本章完)

 第41章 爆米花位移定律

    第41章 爆米位移定律
    时值夏末，为期半个月的海外取景宣告结束。
    洛杉矶机场的冷气吹不散延误广播带来的躁意。
    郑秀晶将鸭舌帽檐压得几乎遮住半张脸，靠在休息区长椅上补觉，入耳的婴儿啼哭被降噪耳机过滤成模糊的嗡鸣。
    斜对角按摩椅上，朴炯植正刷着搞笑集锦；金智媛则捧着最新一期《vogue》时尚杂志，指尖在高级定制礼服的图片上轻轻摩挲。
    洛杉矶机场的延误广播切换成首尔仁川国际机场的欢迎语。
    郑秀晶搓着胳膊去取行李，托运带滚轮声混着济州岛宣传片广播：
    “汉拿山巅的千年积雪，是济州岛最圣洁的冠冕——”
    清润男声漫过人群，她拉行李箱的手顿住。
    “这旁白的声音耳熟啊。”
    金智媛将墨镜下滑至鼻尖，仰头看向悬挂液晶屏上轮播的济州岛宣传片。
    济州岛海女布满皱纹的特写镜头里，姜在勋的配音转为砂纸摩挲般的粗粝：
    “阿妈妮的背篓里，沉淀着五十年的风浪与潮汐——”
    “姜老师业务范围真广。”
    朴炯植与金智媛同步仰头顿足：
    “几天不见，成旅游大使了。”
    接机口突然爆发的闪光灯如同骤雨般落下。
    李敏镐刚步出闸口就被长枪短炮的记者群淹没。
    郑秀晶瞅准时机拖着行李箱往停车场方向疾走，耳尖还残留着宣传片里姜在勋醇厚的尾音：
    “城山日出峰将用凝固的岩浆纹路，为您镌刻专属的登山记忆——”
    橡胶地垫的接缝处突然绊住行李箱轮轴，她身形一晃被金智媛及时扶住。
    “宝娜今天平衡感失调？”
    “时差反应。”
    郑秀晶稳住呼吸，目光掠过穹顶悬挂的电子屏。
    朴炯植慢悠悠晃了过来：“导演说放一天假，晚上要不要组个局看电影？”
    “看什么？”
    金智媛转头看向朴炯植。
    “在勋哥配音的《神偷奶爸 2》，今天首映。”
    “他去吗？”
    “谁？”
    金智媛朝悬挂屏努嘴，姜在勋配音的济州岛宣传片旁白正播到西归浦的柑橘田。
    朴炯植恍然大悟：
    “就是在勋哥约我去的啊！”
    “那我去。”
    金智媛转头看向竖着耳朵的郑秀晶：“宝娜一起？”
    “动画片最无聊了。”郑秀晶撇嘴。
    “就当陪我，你也不想被传出郑秀晶与剧组成员不和的传闻吧？”
    郑秀晶沉默两秒，突然拽着箱子往出口疾走：“先说好，我只是怕被乱写新闻。”
    金智媛拎着行李箱小跑着追上去：
    “内！wuli宝娜最讲义气啦——”
    朴炯植冲两人背影喊：
    “八点半狎鸥亭cgv见——”
    “吵死了！”
    机场玻璃映出她泛红的耳尖，济州岛柑橘田的旁白从远处安检口飘来：
    “西归浦的……”
    八月底的热浪把后半句熔化了。
    暮色四合时，姜在勋站在狎鸥亭 cgv影院外等候。
    霓虹灯管在小黄人 t恤的大眼睛上折射出奇幻光晕，过往行人频频侧目，他只得压低鸭舌帽檐。
    手中塑料袋被夜风掀起沙沙声，从济州岛带回的橘子表皮泛着青涩光泽——甜的留给圣经了，剩下的都是酸得让人眯眼的早熟品种。
    八点零五分。
    三团黑影裹着口罩围过来，活像移动的人形马赛克。
    “在勋哥帅得能直接演吸血鬼了！”
    朴炯植张开双臂就要扑。
    姜在勋笑着把橘子塞进对方怀里：“洛杉矶的太阳倒是把你晒成黑骑士了。”
    金智媛打量着他的小黄人t恤：
    “姜老师的私服品味emm……挺童趣的？”
    “赞助商送的。”
    他从塑料袋里掏了颗橘子递过去：“济州岛特产。”
    “谢谢。”
    姜在勋转向郑秀晶时，她正低头踢着地砖缝，仿佛能盯出首尔地铁线路图。
    “济州岛的橘子，要试试吗？”
    他把橘子递到她手边，塑料袋被风吹得贴上手背。
    “酸吗？”郑秀晶听见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毕竟是提前成熟的果实，酸涩感会更明显些。”
    金智媛挤到两人中间：
    “宝娜不爱吃橘——”
    郑秀晶突然拽过橘子扭头就走：
    “突然又想吃了。”
    姜在勋望着她的背影怔了怔，转而又被朴炯植聊起洛杉矶片场的趣事所吸引。
    金智媛小跑着追上郑秀晶，高跟鞋叩出急促的鼓点：
    “怎么突然又要吃了？”
    “想吃了不行吗？”
    “我看是舍不得让某人收回手吧？”
    郑秀晶突然停步：“欧尼。”
    “嗯？”
    “你知道吗，我爸爸是开拳馆的。”
    金智媛：“？？？”
    爆米甜腻的焦味混着冷气扑面而来。
    穿条纹围裙的售货员指着广告牌热情推荐：
    “客人nim，情侣套餐还赠送限量版小黄人钥匙扣哦！”
    郑秀晶盯着脚尖装没听见，金智媛突然挽住她胳膊：
    “我们四个算两对情侣？”
    姜在勋摩挲着下巴研究套餐说明：
    “可是我们四个其实.”
    “我和炯植xi一组，”金智媛把郑秀晶往前推，“你俩一组刚好。”
    郑秀晶隔着口罩发出闷闷的抗议：“疯了吗？”
    售货员在四人之间来回打量：
    “客人nim，只剩最后四个钥匙扣了呢，现在购买还来得及。”
    姜在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点头：
    “那就买情侣套餐吧，圣经还蛮喜欢小黄人的。”
    空气凝固两秒。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射过来。
    “圣经是？”
    金智媛拉长尾音问道。
    “我室友。”
    “女性室友？”朴炯植像发现新大陆般追问。
    “嗯。”
    金智媛挑眉：“首尔现在还有女生愿意跟男人合租？”
    “我们大学同届，认识五年了。”
    郑秀晶突然将信用卡拍在玻璃柜台，发出清脆声响：
    “我要单独买。”
    收银员在姜在勋和郑秀晶之间来回扫视：“单人套餐不送纪念品哦。”
    “我家是密码锁，不需要钥匙扣。”
    姜在勋掏出钱包翻零钱袋：“其实省两千块能多买袋猫条……”
    “单人套餐。”
    郑秀晶盯着收银员扫码枪的红点重复。
    “请稍等。”
    朴炯植突然勾住姜在勋肩膀：
    “哥的室友长什么样？像金泰熙还是韩佳人？”
    “正常人长相。”
    “有照片吗？”
    “我找找。”
    姜在勋掏手机翻相册，金智媛也好奇的伸过脖子。
    片刻后，屏幕定格在李圣经头戴生日帽嘟嘴吹蜡烛的照片。
    “哥的室友……”
    朴炯植挠挠鼻尖，斟酌了下措辞：“挺……亲切的？”
    “你从哪看出来她亲切？”
    “呃，面相？”
    “改天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还要等多久？”
    郑秀晶突然用指节敲了敲玻璃展柜。
    “马上好。”
    收银员扫完最后一份单人套餐：“客人要加购湿巾吗？爆米油渍很难洗哦。”
    “不用。”
    购买完套餐后。
    金智媛扯着郑秀晶的手腕往洗手间拖。
    镜前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洗手液泡沫顺着指缝滑落时，金智媛突然开口：
    “他那个室友长得像刚退伍的女兵。”
    郑秀晶甩着手上的水珠：“所以呢？”
    金智媛抽了张擦手纸：
    “五年啊！我奶奶看日日剧都盼不来这种超长待机暧昧期，说明他俩压根不是对方的菜。”
    “说完了？”
    “要不要赌五万韩元，姜老师连他室友的生理期都不知道。”
    “无聊。”
    “行。”
    金智媛掏出润唇膏慢悠悠涂：“等电影散场我就告诉姜老师，有人把他每场话剧.”
    “你敢！”
    “cgv提醒您，电影《神偷奶爸2》20:30分场次即将开始检票——”
    影院通知检票的提示音突兀响起。
    金智媛的润唇膏还悬在嘴边，郑秀晶已经闪身撞开洗手间门。
    “跑什么呀，真是的”
    因为这是首映场，四人的座位并不是联排。
    但姜在勋毕竟算是内部人员，还是能拿到最佳观影位置的票根。
    【ps：据美国电影电视协会调查显示——水平视角大于36度，仰角小于35度便是影院的帝王座位：小厅5、6排；大厅9、10排；imax厅7排。】
    放映厅过道仅容侧身通行，金智媛站在第七排过道停住脚，回头给了朴炯植一个眼神：
    “7排8、9；9排9、10……哎我近视，得坐前排。”
    “巧了，我散光也严重。”
    郑秀晶捏着被揉皱的9排10号票根僵在过道。
    当她看着两人挤入7排 8、9座时，突然想起济州岛宣传片里那句“每道足迹都有它的归处”。
    身后传来路人催促的咳嗽声，姜在勋举着爆米桶侧身让路：
    “我们坐后排吧？”
    “嗯”
    郑秀晶垂着睫毛，慢吞吞地跟着他挪进座位。
    当放映厅的顶灯骤然熄灭，银幕广告的声浪瞬间吞没整个空间。
    郑秀晶的右手悬在焦爆米桶上方，指尖在塑料边缘反复游移，直到第三支汽车广告开始才悄然探入。
    姜在勋几乎同时伸手。
    “抱歉。”
    他触电般缩回手，在牛仔裤缝上来回蹭了蹭：“我以为这是我的。”
    “没、没事。”
    郑秀晶无意识地摩挲指节，庆幸黑暗藏住了自己发烫的耳尖。
    电影开始播放时，姜在勋才突然反应回来——那桶本该属于自己的焦爆米，此刻正被她捧在膝头。
    他转头想问，却发现郑秀晶正襟危坐盯着银幕。
    银幕蓝光在她侧脸流转，北极冰川的冷色调将她下颌线切割得格外锋利。
    睫毛随着低音炮震颤，在卧蚕投下细密的栅栏状阴影，吸管被贝齿咬住的瞬间，他的视线不受控地凝在那抹樱色上。
    感受姜在勋的注视。
    郑秀晶的左手食指开始抠座椅扶手的皮质接缝，指甲与合成革摩擦出细碎响动。
    当格鲁穿着仙女裙从空中坠落时，她终于借着笑出声的契机放松肩颈。
    余光确认姜在勋已专注看向银幕，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暗恋像放映厅转瞬即逝的镜头光晕，照亮心事又迅速湮灭在剧情推进中。
    姜在勋盯着自己配音的格鲁与玛戈对峙的画面，心思却完全飘在录音棚里。
    “你觉不觉得这段声线处理得太刻意？”
    他突然侧身凑近，温热呼吸拂郑秀晶耳畔：
    “尤其是'爱情会让人变成傻瓜'那句，总觉得带着黄政民老师的影子。”
    郑秀晶瞬间僵成博物馆里的大理石雕塑，指尖深深掐进座椅扶手。
    她盯着银幕上格鲁夸张的表情，却连墨西哥餐厅的背景乐都听不真切：
    “嗯可能是语气词的问题？”
    “果然还是经验不足。”
    姜在勋懊恼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备忘录的蓝光映出他紧蹙的眉峰：
    “下次配音一定要提前体验生活。”
    郑秀晶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沁出薄汗。
    银幕切换成明亮的天空场景时，她借着光影变化转头，正好看见姜在勋认真记录的侧脸——像极了翰林艺高时期总坐在图书馆的学长。
    她的指甲第三次划过扶手皮革，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其实你配的”
    话音未落就被飞机轰鸣的音效盖过。
    姜在勋疑惑地转头，郑秀晶被迫提高音量：“其实你配的——”
    “什么？”
    “你配的”郑秀晶的指甲掐进扶手皮革，“配的橘子挺酸的！”
    橘子？
    姜在勋愣了两秒，视线瞟向扶手上拨开的橘子：
    “这批确实是早熟产物，要不和爆米混着吃？中和一下味道。”
    郑秀晶照做抓起几颗爆米塞进嘴里：“味道.”
    “怎么样？”
    “更怪了。”
    “那就别吃了。”
    说着，姜在勋就要把她仅吃了两瓣的早熟酸橘扔进塑料袋。
    “不。”
    郑秀晶抢先把酸橘瓣全塞进嘴里，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能、能防瞌睡。”
    姜在勋蹙眉看她微微抽搐的嘴角：
    “真没事？”
    “没。”
    姜在勋的注意力刚被银幕上的火箭发射吸引，郑秀晶突然扶住额头：
    “空调太冷.”
    她借俯身拿包的动作，迅速把嚼成渣的橘瓣吐进空湿巾袋，酸得连舌尖都蜷成问号状。
    郑秀晶抓起可乐猛吸，碳酸气泡在口腔炸开，酸涩感混着刺痛窜上鼻腔。
    “冷的话，要提前走吗？别感冒了。”
    银幕正播到格鲁与露西跳火箭的桥段，爆炸特效震得座椅发颤。
    “快结束了吧？”
    姜在勋低头看手机时间：“还剩十分钟。”
    “我在坚持一会。”
    “但你要是头疼的话，会影响拍摄……”
    可乐杯瞬间在郑秀晶掌心捏出凹痕——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
    姜在勋的视线仍黏在银幕的爆炸特效上，完全没注意她骤然降温的气场。
    散场灯光亮起时。
    金智媛刚起身就看见郑秀晶噔噔噔往出口疾走：
    “wuli宝娜脸色怎么比济州岛的橘子还青？”
    “冻的。”
    朴炯植看着郑秀晶炸毛的背影：
    “宝娜生气了？”
    “有吗？”
    姜在勋茫然地望向郑秀晶消失在安全出口，挠了挠头：
    “她说冻的。”
    金智媛突然嗤笑：
    “我猜宝娜今晚得锤烂两个枕头。”
    “为什么是两个？”
    “第一个气姜老师是木头——”金智媛掰着手指踱步，“第二只气自己没出息。”
    姜在勋的眉毛拧成问号：“什么出息？”
    朴炯植捧着爆米凑过来：
    “哥，你夸圣经xi的时候没这么木讷啊。”
    “圣经确实很好啊。”
    金智媛翻了个白眼：“建议您下次带圣经xi来探班。”
    消防通道的门突然“吱呀”晃开。
    郑秀晶的影子被走廊灯拉得细长：“走不走？”
    “我送你们？”
    “经纪人到了。”
    “哦”
    车窗升起时，金智媛的kakao提示音在车内炸响——
    姜在勋发来消息：【宝娜讨厌橘子的话，下次带甜柿？】
    金智媛将手机递给郑秀晶。
    郑秀晶看了眼，把手机倒扣在膝头。
    夜色把首尔的霓虹揉碎在车窗上。
    保姆车驶过cgv巨幕海报时，《神偷奶爸2》的放映厅正飘出片尾曲歌曲：
    “happy——”
    她抬手按下车窗，夜风灌进来截断了歌词。
    (本章完)

 第42章 应援车

    第42章 应援车
    九月的东滩国际高中飘着银杏味。
    姜在勋抵达拍摄场地时，道具组正在往学校门口挂【帝国高中】的烫金牌匾。
    “姜在勋xi来的很早啊。”
    场务笑着打招呼：“金编剧让你先去试尹灿荣的校服。”
    “好的。”
    姜在勋推开更衣室门时，衣架上挂着三套不同版型的校服。
    服装助理拎起修身款对着他比划：
    “作家nim说要带有清爽少年感，先试试这套吧。”
    衬衫领口压住他锁骨时，姜在勋的肩线被掐出利落的三角。腰带扣进最后一格，裤管垂坠感恰好盖住马丁靴鞋帮。
    “绝了！”
    服装助理举着软尺退后两步，啧个不停：
    “这比例像是漫画切割线——胸围宽一寸就变成健美选手，窄一寸又成竹竿。”
    姜在勋挠头憨笑：“都是裁缝师傅剪裁得好。”
    “裁剪的再好也得有合适的衣架啊！”
    “.谢谢。”
    当姜在勋出来时，其余演员也已经陆陆续续到齐。
    经纪人、助理外加剧组工作人员，一时间整个片场顿时人满为患，很是热闹。
    人到齐后，导演给所有演员开了个会。
    打印着《继承者们》logo的文件夹依次传递，每个角色的拍摄场次与时间标注得一目了然。
    该剧将在十月九日接档孔孝真和苏志燮联袂主演的《主君的太阳》。
    姜在勋扫过自己的戏份安排——平均每日两到三场，今日仅有咖啡馆的登场戏。
    演员们领完拍摄日程表后，便三三两两散去化妆准备。
    姜在勋来到遮阳伞下，对着郑秀晶晃了晃标注密密麻麻的剧本：
    “宝娜，来对对戏？”
    郑秀晶把日程表翻得哗哗响，装没听见。
    “导演说开拍前半小时再对词就行，但我觉得提前磨合更保险。”
    见她依旧不语，姜在勋突然上前用剧本挡住她观看的日程表：
    “你应该也不希望我们俩拍摄效率吊车尾吧？”
    郑秀晶终于抬起头：“导演又没设置默契度考核标准。”
    “但频繁ng会惹人不快吧？”
    “只对三遍。”
    “.好。”
    第一遍时郑秀晶只是带着情绪读台词。
    但姜在勋却发现她的眼神并不像剧本里所写带有甜蜜的怨念，反而是像要把自己送到北朝鲜去挖煤。
    第二遍的时候加上了肢体动作。
    剧本里写的是李宝娜将尹灿荣强行拖走，但郑秀晶直接搞成了刑事拘留。
    就在准备排练第三遍的时候。
    一辆白色餐车缓缓拐入片场石子路。
    车头扎的粉蓝气球簇随颠簸乱颤，像团移动的。
    姜在勋眯眼辨认车身侧面的卡通贴纸：
    “猜猜是谁的应援车？”
    “不猜。”
    “万一是谁给你的惊喜呢？——庆祝秀晶首次出演正剧。”
    听他这么一说，郑秀晶也不由得被调动了好奇心。
    很快，餐车停稳瞬间，升降顶棚“唰”地展开。
    姜在勋出席《神偷奶爸2》的宣传照赫然铺满车体，右下角贴着林允儿的祝福标语：
    【预祝《继承者们》收视破表！——林允儿为最拼命的声带搭档应援】
    “这……”
    姜在勋盯着海报上自己被闪光灯照的眯起眼的相片，忽然回想起停车场林允儿询问自己哪天进组的事。
    “呵。”
    郑秀晶冷笑一声：“姜在勋xi该去签收了。”
    “哦”
    姜在勋刚走两步突然回头：“宝娜能来帮我拍张照片吗？”
    “不会拍照。”
    “自拍不是挺好看的.”姜在勋小声嘀咕着。
    应援车的到来并未在片场引起任何骚乱。
    倒不是大家对伙食改善漠不关心，而是导演没放人。
    因此，他倒是有时间去应援车前打卡。
    姜在勋掀开餐车保温帘，冷气混着关东煮的鲣鱼香扑出来。
    戴鸭舌帽的工作人员递上清单：
    “林允儿xi订的顶级套餐，200人份。”
    “这个冰淇淋机也是配套的？”他指着正在旋转的粉色设备。
    “内，车内所有食物饮料都包含在应援套餐里。”
    店员掏出手机：“需要您摆个姿势，我们要传给林允儿 xi验收。”
    “啊，好。”
    姜在勋有些局促地比了个剪刀手。
    “咔嚓——”
    “感谢配合，需要用餐随时叫我们。”
    “好的。”
    姜在勋忽然想起林允儿那边《总理和我》应该也开机了，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回一个？
    念此，他再度掀开保温帘问道：
    “对了，这餐车要多少钱？”
    “顶配是200万韩元/100人份，冰淇淋加水果100万韩元，单冰淇淋或奶茶都是80万韩元。”
    “这么贵？”
    “价格透明，童叟无欺！”
    “那行，你帮我回赠一样的餐车到她剧组。”
    相比上半年要靠领公司低保度日的姜在勋，如今算得上“慷慨富有”。
    《继承者们》的片酬是行业新人标价——200万韩元/集。
    抛去分成与扣税到他手里有1500万，再加上济州岛文旅配音，总计净收入1800万韩元。
    虽说一次性掉 400万回礼应援车让他肉疼。
    但礼尚往来才能维系人脉。
    姜在勋斜倚在餐车阴影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
    【应援车收到，破费了。我也订了餐车到你片场，注意查收。】
    对方回复速度快得惊人，显然也在刷手机：
    【加油拍戏~（小黄人眨眼表情）】
    姜在勋刚把手机揣回口袋，三秒不到又摸了出来：【呕吐戏练得怎么样？】
    【允儿】：今晚实拍，有点紧张t_t
    【在勋】：别照搬我的邋遢演法，试着找吃草莓圣代被噎住的感觉
    【允儿】：要吐得优雅？
    【在勋】：对！眼泪在眼眶转三圈再落，用手背掩唇时记得翘起小拇指
    很快收到条语音，林允儿的声音带着笑意：
    “刚刚按你说的试了，导演说像迪士尼公主中毒现场。”
    【在勋】：那要不参考《我的野蛮女友》里全智贤前辈吐烧酒？
    恰在此时，导演喊咔。
    人群瞬间炸开锅，一窝蜂朝餐车涌去。
    跑在最前面的朴炯植举着两个蛋筒冰淇淋挤到姜在勋身边，递过去一个：
    “哥什么时候和少时门面这么熟了？”
    “就配音合作过一次。”
    “一次就送应援餐车？”
    朴炯植扭头看向遮阳伞下抱臂冷脸的郑秀晶：
    “宝娜和允儿前辈认识好久都没这待遇.”
    (本章完)

 第43章 爱情让人变笨

    第43章 爱情让人变笨
    遮阳伞下。
    金智媛捧着晶莹剔透的芒果沙冰晃到郑秀晶身旁，塑料勺敲得杯壁叮当响：
    “哇哦，宝娜周身的冷空气比中央空调还奏效。”
    “心静自然凉。”
    “噗嗤——”
    金智媛突然笑出声：“要不是你盯着灿荣的眼神足以点燃易燃物，我差点就信了。”
    见对方沉默，她拖过折叠椅坐下，舀起一勺果肉送入口中：
    “该不会在吃允儿前辈的醋吧？”
    “同事而已。”
    金智媛的勺尖戳向应援车横幅：
    “顶流女神倒追话剧咖，这剧情眼熟吗？”
    “什么？”
    “金叹倒追车恩尚啊，跨阶层恋爱都是编剧骗眼泪的。”
    金智媛露出戏谑的眉眼：“你不会真觉得允儿前辈会看上他吧？”
    郑秀晶偏头避开对方审视：“关我什么事。”
    “真不关事？”
    金智媛再度指向应援车：“那怎么从刚才起，你视线偏移角就没超过他半径三米？”
    “背台词需要参照物。”
    郑秀晶又偷偷瞟了眼正在帮店员分餐的姜在勋：“李宝娜的台词都围着他转。”
    “提醒你哦——”
    金智媛惬意地享受着冰品：
    “地位差比汉江还宽的女神突然扶贫，要么是营销人设，要么是投资潜力股。与其盯着遥不可及的星辰，不如警惕某位近水楼台的室友。”
    郑秀晶猛地侧过脸：“你不是说他们没可能？”
    “你不是说不关你事？”
    两人视线在空中胶着。
    “他过来了！”金智媛突然压低声音。
    郑秀晶余光瞥见姜在勋抱着餐盒走来，急忙抓起台本哗啦啦翻动。
    “最后一盒。”
    姜在勋举着塑料盒挤进遮阳伞，递到郑秀晶眼前：“从明秀手里嘴里抢下来的。”
    餐车方向传来朴炯植的哀嚎：
    “哥你重色轻友！”
    金智媛冲郑秀晶挤眉弄眼：
    “那个.我好像听见导演叫我——”
    “坐下。”
    郑秀晶一把拽住她的衣摆。
    姜在勋挠着后脑勺憨笑：
    “宝娜还什么都没吃到。”
    “.谢了。”
    郑秀晶扯过保鲜盒舀起芒果肉塞进嘴里，甜度从舌尖漫到耳根，但面上仍绷着骄纵脸。
    当她叉起第三块时，突然发现姜在勋的左手背上有道新鲜抓痕。
    “猫抓的？”郑秀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姜在勋低头看向手背：
    “啊，刚才和明秀抢餐盒时被他校徽划到了。”
    “.笨蛋。”
    姜在勋的憨笑凝在嘴角：“啊？”
    “我说芒果挺甜。”
    郑秀晶话音刚落，应援车的工作人员便喊姜在勋去核对给林允儿的回礼清单。
    金智媛等他跑远后突然捏着嗓子学舌：
    “芒~果~挺~甜~”
    “欧尼！”
    郑秀晶耳尖瞬间涨红，跺脚的力度好似要凿洞。
    “刚才是谁口是心非说不关心？”金智媛捏着塑料勺转圈圈，“姜老师划破点皮，某人的视线都快把他手背盯穿了。”
    “闭嘴！”
    “爱情让人变笨，让人暴躁，还让人——”
    金智媛突然跳起来后退三步：“对心上人发射爱心光波！”
    郑秀晶抄起塑料盒作势要砸，对方早已像只敏捷的兔子蹿进领冰淇淋的队伍。
    遮阳伞在微风中轻轻摇晃，投下的阴影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晃动。
    她将最后一块芒果塞进嘴里。
    甜意顺着食道滑入心口，在左胸腔第三根肋骨下悄然酿成细小的气泡。
    远处传来姜在勋与工作人员的交谈声，混着应援车叮叮当当的铃声，在九月的片场空气中缓缓飘散。
    夕阳把咖啡馆的落地窗熔成蜂蜜色。
    姜在勋与郑秀晶经过超长待机，终于迎来了《继承者们》中的第一场戏。
    从理论上来讲。
    这场戏没什么难的，甚至可以说整部剧都没有什么难演的情节。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就从导演讲戏这块，姜在勋就明显感觉到电影和电视剧的差距。
    他在拍电影的时候，导演都是把戏掰开揉碎了讲。
    甚至可以精确到每一帧画面，演员应该用什么表情来干什么。
    但电视剧不同，导演只是“结果性指导”。
    比如处理哭戏时：
    电影导演会把演员逼到欲哭无泪，但电视剧导演只会关心演员的眼泪在镜头里够不够亮。
    当然这并非否定电视剧导演的专业性——
    毕竟自己的孩子和代养的孩子，倾注的心血本就不同。
    因此，要想展现自己的演技，姜在勋必须学会在有限框架内自我发挥。
    很快。
    随着导演简短布置完，第一次实拍正式开始。
    “action！”
    姜在勋立刻捧起书本遮脸。
    朴信惠身着咖啡店员制服，端着餐盘在桌前驻足：
    “呀，首尔只有这一家咖啡厅吗？你们约会干嘛老定在这”
    话音未落，姜在勋突然抽出椅子上的格子伞递过去：
    “天气预报说你打工结束会下雨。”
    “那你怎么办？”
    趁对方迟疑的间隙，姜在勋将伞柄放入她掌心。
    当指尖触到朴信惠掌纹的瞬间，他如被电流击中般迅速蜷缩手指。
    这就是姜在勋设计的通过肢体动作来诠释与青梅竹马的边界感。
    只是不知道这段有没有特写镜头
    后续的剧情都按部就班进行，直到郑秀晶饰演的李宝娜登场——
    “尹灿荣，不准看她！”
    店门被猛地推开，郑秀晶踩着黑色马丁靴踏入镜头。
    白色针织衫领口露出蓝白条纹衬衫的边角，黑色短裙下摆随急停露出膝盖上方绷直的肌肉线条。
    瞪圆的眼睛里火星四溅——是李宝娜该有的骄纵，也是郑秀晶藏不住的鲜活。
    她闯入镜头的瞬间，姜在勋的瞳孔倏地亮起一簇光——那是尹灿荣专属的“女友滤镜”。
    然而，郑秀晶却在撞进他笑眼时漏掉半拍心跳——
    姜在勋仰头望她的眼神太烫，烫得她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群小黄人在脑内开派对。
    这也是使得她原本准备好的台词瞬间汽化。
    “咔！”
    导演的吼声从监视器后传来：“台词呢？！”
    “对、对不起导演”
    不远处。
    金智媛看着跟导演鞠躬道歉的郑秀晶直摇头：
    “这真不怪她，换我对着那眼神也得破功。”
    “是这样吗？”
    闻言，朴炯植猛地咧嘴：
    “含情脉脉的眸光，若有似无的微笑——”
    金智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半米：
    “你像偷吃炸鸡被发现的二哈。”
    “呀！我这叫专业复刻！”
    朴炯植不服气地掏出手机自拍模式：
    “看看这角度，宝娜要是看到我这笑容，肯定ng次数翻倍！”
    “你？”金智媛嗤笑，“她会直接申请换男主。”
    “……那我再加个歪头杀？”
    “你这是脖子抽筋。”
    “阿西……”
    (本章完)

 第44章 即兴表演

    第44章 即兴表演
    当第三次重拍李宝娜登场镜头时，郑秀晶强迫自己盯住朴信惠的发梢：
    “车恩尚！你竟敢——”
    话语间，余光却不受控地飘向姜在勋微微上翘的唇峰。
    “……勾引我男朋友。”
    尾音软绵绵地飘散在空气中。
    “咔！”
    导演也不是瞎子，自然知道郑秀晶频繁ng的原因：
    “灿荣的笑容再灿烂点，宝娜就能直接杀青了。”
    朴信惠笑着举手提议：
    “导演，我建议宝娜戴墨镜登场。”
    片场顿时响起嗡嗡的憋笑声。
    郑秀晶咬着下唇，踩着马丁靴“噔噔噔”冲到姜在勋面前：
    “你！把笑容浓度调低30%！”
    姜在勋一怔：“可尹灿荣见到李宝娜就该……”
    “不许这样笑！”
    “.好吧。”
    第四次重拍。
    郑秀晶闯入镜头的瞬间，便看见姜在勋摆出【地铁老人看手机jpg.】同款表情。
    “咔！”
    导演富圣哲摔了耳机：“尹灿荣你便秘吗！？”
    “噗——”
    朴炯植狂拍自己大腿，金智媛笑到扶墙。
    此起彼伏的笑声中，郑秀晶突然脑子短路，一把拽过姜在勋的领带：
    “呀！给我正常笑！”
    她拽领带的力道让姜在勋踉跄半步，鼻尖距她眉心只剩三公分。
    他唇角扬起教科书级的15度角微笑：
    “这样？”
    薄荷漱口水的清凉混着迪奥旷野的木质香调扑面而来，郑秀晶这才惊觉他们俩离得太近了。
    近到自己可以清晰看到他脸颊上的绒毛。
    “你”
    她猛地松手后退，却因为后退过猛而被照明灯的电线绊了一下。
    “当心。”
    姜在勋本能地揽住她后腰，掌心温度透过针织衫灼得她脊梁发麻。
    这幕意外上演的偶像剧经典桥段，让片场瞬间炸开锅。
    “哇哦——”
    金智媛拉长的尾音拐了三个弯。
    “大发！”
    朴炯植的手机快门声比片场打板还响。
    富圣哲导演看向摄影助理：
    “机器录着没？”
    “在、在拍絮！”
    “这段保留！”富圣哲拍板定案，“收视率破15%就当彩蛋播！”
    听到周围人的反应，郑秀晶的指甲狠狠掐进姜在勋小臂：
    “呀！还不放手？”
    “哦”
    姜在勋如梦初醒般缩回揽腰的手：
    “抱、抱歉。”
    人群中不知谁吹了声口哨。
    朴炯植朝郑秀晶递过自己抓拍瞬间：
    “宝娜，这张抓拍够不够当头条？”
    “呀！”
    郑秀晶把剧本卷成棒球棍追打朴炯植时，姜在勋的kakao提示音响起——
    林允儿发来了张自己与姜在勋送的应援车合影。
    照片里的她左手举着姜在勋订的鲫鱼饼，右手冲镜头比半颗爱心，笑眼弯成的月牙比餐车顶棚的气球还要甜。
    背景里扛着反光板的剧务偷瞄她，连导演都举着咖啡杯定格成虚焦人影。
    最绝的是她脚边那只蹭吃的小橘猫——仰头盯她的眼神和人类粉丝如出一辙。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轻笑，拇指在发送键上方悬停许久。
    输入框里的文字删了又改：
    【看来橘猫也被允儿的美貌征服了】——太轻浮。
    【鲫鱼饼要趁热吃】——像家政妇。
    【拍摄顺利吗？】——关你屁事。
    最后发送了朴实的【大拇指emoji+太阳emoji】。
    林允儿的回复秒到：【姜老师看过《罗马假日》吗？】
    《罗马假日》是赫本唯一斩获奥斯卡影后的电影。
    该片讲述了欧洲公主与美国记者在24小时内邂逅并萌发短暂却深刻的爱情故事。
    如此经典的电影姜在勋自然是看过。
    但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
    姜在勋摸索着下巴，突然灵光一闪——她想骑摩托？
    “尹灿荣，准备拍戏！”
    “来了！”
    姜在勋来不及细想，连忙将手机调整静音，息屏揣兜。
    “action！”
    第五次实拍。
    郑秀晶将姜在勋的脸想象成把自己后牙槽酸到离家出走的济州岛早熟橘子。
    台词终于裹着杀气冲出口。
    这段剧情的台词并不复杂也不多。
    在开机前筹备这一个月里，郑秀晶少说也独自琢磨数百遍了。
    因此，在没有了姜在勋“笑容干扰”以后，后续的情节衔接的异常顺利。
    台词对白戏份结束后。
    下一镜是李宝娜拽着尹灿荣的手臂离开咖啡店。
    姜在勋先踉跄着顺从地被拖出两米。
    待摄像机摇臂追拍时突然重心后仰，迫使郑秀晶不得不加大拖拽力度。
    而在她加大力度时，姜在勋衣领歪斜的褶皱正是他想向镜头暗喻被爱情勒住咽喉的甜蜜窒息感。
    恰在此时。
    朴信惠举伞追过来：“灿荣，你的”
    她台词还未说完，姜在勋突然即兴添加了个“嘘”的手势。
    正在跟姜在勋胳膊较劲的郑秀晶突然感觉阻力增加。
    【拽不动？】
    她下意识回头的瞬间，正撞见姜在勋上衣歪出半截锁骨，冲着朴信惠比“嘘”的手势。
    其实当郑秀晶回头的时候，这段戏就已经ng了。
    但导演没喊“咔”，众人就得演下去。
    姜在勋的气音从齿缝挤出来：“揪耳朵，快！”
    郑秀晶只是刹那间的愣神，立刻伸手掐上他耳垂：
    “尹灿荣！”
    “嘶——”他疼出三分真情七分演技，“宝娜啊轻点！要聋了！”
    “你还敢看她！？”
    “不看了！”
    当她扭头继续拽着姜在勋耳垂往外拖的时候，他朝着朴信惠眨了下眼。
    朴信惠瞬间get到他的点。
    愣愣的看着两人出门后，摇头失笑：
    “爱情真是个奢侈的东西。”
    “……”
    “咔！”
    富圣哲导演盯着监视器回放摸了三遍下巴：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副导演凑近细看：
    “微表情确实到位，耳垂被掐痛得咧嘴还要偷瞄宝娜脸色。”
    “重点在这——”
    富圣哲将进度条拖回到郑秀晶拖着姜在勋手臂往外拽的片段：
    “他在这里既没抢宝娜的爆发点，又给车恩尚留足怅然若失的余韵。男三号愣是演出隐形男主的气场。”
    “收着点夸。”
    另一位导演姜信孝路过时冷笑道：
    “下次让他跟金叹对戏试试，别被李敏镐的气场压成背景板就行。”
    《继承者们》这部电视剧是由两位导演联合执导。
    姜信孝是电影导演出身，富圣哲是电视台体系导演。
    两位合作执导的本质是资本方的“风险对冲”。
    制片方因为担心电影导演姜信孝不熟悉韩剧流水线的制作，故而要求sbs指派富圣哲来共同执导。
    两人之间的分歧也不小，在筹备期间一度僵到停摆。
    最终协调，大场面由姜信孝拍，感情和日常戏由富圣哲拍。
    原本金恩淑编剧给这部戏的设定是金叹大男主。
    但经过富圣哲强化崔英道“暴力与脆弱”的双面性，硬生生将剧本掰成了双男主格局。
    这种改动直接引发了演员阵营的分化。
    李敏镐之前就跟姜信孝合作过，更倾向于他的执导风格。
    金宇彬自然是更信服给自己提戏份的富圣哲导演。
    像其他聪明点的演员诸如金智媛、郑秀晶之类的都是不表明立场。
    至于姜在勋——
    则是被默认归于富圣哲派系。
    因为洛杉矶外景拍摄只有他和金宇彬没去。
    而海外执导的正是姜信孝导演。
    (本章完)

 第45章 少女心事

    第45章 少女心事
    摄影棚内。
    两人正在等待导演宣布这段戏的拍摄结果。
    郑秀晶踢着咖啡店布景的台阶缝，第三次假装整理刘海偷瞄姜在勋的耳垂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刚才……没控制好力道。”
    “拍戏嘛。”
    姜在勋满不在乎地咧了咧嘴：
    “之前我在泰国拍《国际市场》时即兴扇了群演大哥一巴掌，导演还夸我情绪到位呢。”
    “后来呢？”
    “拍完我直接给那位哥行大礼道歉，结果这哥现在成我经纪人了。”
    姜在勋抬下巴示意不远处，只见金大元正和场务勾肩搭背聊得火热：“励志吧？”
    郑秀晶噗嗤笑出声，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耳垂：
    “还疼吗？”
    姜在勋瞬间僵在原地，连睫毛都忘了颤动：
    “没、没事……”
    郑秀晶如梦初醒，“唰”地缩回手，耳垂红得像被夕阳吻过。
    “宝娜你……”
    姜在勋话音未落，她便梗着脖子凶巴巴地道：
    “呀！难不成要我行大礼道歉吗？揉两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不是！”姜在勋连忙摆手，“我没说要你道歉啊.”
    “哼。”
    郑秀晶冷哼一声别过脸。
    姜在勋：“？？？”
    在郑秀晶煎熬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导演喊“过”的声音。
    他俩今天就这一场戏，拍完就下班。
    因此，导演富圣哲的喊声刚落，她便瞬间疾走至更衣室。
    马丁靴叩击地面的节奏越来越快，仿佛身后追着十只喷火巨龙。
    更衣室门板撞上墙壁。
    郑秀晶背抵着隔间门板，掌心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那里有只莽撞的小鹿在横冲直撞。
    镜面倒映出她如同熟透的水蜜桃般的脸颊，指尖残留的耳垂触感挥之不去。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咬牙切齿：
    “郑秀晶你疯了吗！”
    可话音未落，又突然对着自己笑出声，手指卷着发梢在空气中画圈：“不过这次.倒是挺勇敢的嘛。”
    ……
    夕阳的余晖被汉江吞尽。
    郑秀晶蜷在公寓飘窗上，毛茸茸的拖鞋随着晃悠的脚尖一荡一荡。
    手机屏幕上是朴炯植十八连拍的“揽腰名场面”——姜在勋的侧脸在顶灯下镀着毛茸茸的金边，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屏幕。
    仿佛还能触到他耳垂上的软肉。
    “咔嗒。”
    门锁转动的瞬间，郑秀晶迅速将手机藏在后腰位置：“呀，杰西卡你怎么不敲门！”
    郑秀妍半倚着门框挑眉：
    “我进自己买的公寓需要敲门？不过，你脸怎么这么红？”
    “热的。”
    “撒谎。”
    “哎呀姐到底什么事！”
    郑秀妍晃了晃指尖的首尔时装周邀请函：“7号，陪我去。”
    “要拍戏。”
    郑秀妍嗤笑：“你才多少戏份。”
    “还有组合行程啊！”
    “哦……”
    函数团近期刚发布第三张迷你专辑，正是宣传期。
    时间上确实不太富裕。
    郑秀妍若有所思的拉上门。
    郑秀晶刚松口气拿出手机，门又被“哐当”推开：
    “你恋爱了？”
    “啊？没、不是，什么啊！”
    郑秀晶手忙脚乱往睡衣口袋塞手机。
    “交出来。”
    郑秀妍伸手逼近。
    郑秀晶死死攥着手机：“私人隐私懂不懂！”
    “你尿床的照片还在我云盘里谈什么隐私——”
    姐妹俩瞬间扭成麻。
    不出三分钟，郑秀晶就被亲姐压制在飘窗上。
    郑秀妍握着战利品晃了晃，还不忘嘲讽：“真弱啊。”
    “……”
    然而，当看到屏幕内容时，她嘴角瞬间僵住：“贵妇哥？“
    “他叫姜在勋！”
    “闭嘴！”
    郑秀妍用脚丫抽了一下她的屁股，手上划着揽腰瞬间的十八连拍：
    “啧啧，我们水晶小鹿乱撞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郑秀晶把脸埋进抱枕，偷偷观察姐姐反应。
    “喜欢他？”
    “只是工作往来。”
    “嘴硬程度和爸爸拳馆的沙袋有得拼。”
    就在郑秀晶准备好接受调侃与盘问时，郑秀妍却突然把手机还了回去。
    她诧异的望着亲姐出门的背影，挠了挠头。
    当视线再次聚焦在屏幕上时，瞳孔突然剧烈收缩——锁屏日期赫然显示着 9月 2日。
    而姜在勋的生日是9月12日。
    拨通金智媛电话时，背景音里混着弘大商圈的喧嚣。
    “宝娜啊，我在弘大买耳环……送男人生日礼？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认真点！”
    “emm……姜老师这种钝感木头建议直接捆蝴蝶结送自己。”
    “……我挂了。”
    “好啦好啦，开玩笑的~”
    金智媛在电话那头笑得直喘气：
    “送哑铃？我听说他和室友平时会在家健身。”
    “不要和李圣经扯上关系！”
    “是你提的！等等，你怎么知道她叫李圣经？”
    “你别管。”
    “好好好……”
    金智媛找到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开始分析：
    “送领带会被当求婚，送香水像宣示主权，送剃须刀太暧昧，送皮带.”
    “直接说答案！”
    “钢笔。”
    “钢笔？”
    “对，万宝龙刻字款。”
    “那……刻什么字？”
    “方案a：【k.k2013】，姓名缩写+相遇年份，低调但有纪念意义。”
    郑秀晶的睫毛颤了颤：“第二个呢？”
    “to the next scene.”
    这句话不露骨却有余韵。
    既暗指对姜在勋下一场戏的期待，又隐喻郑秀晶与他之间的关系即将进入新篇章。
    “姜老师的起初绝对只会当事业祝福，后期若是你们关系进展，他回头再看刻字保证会恍然心动。”
    郑秀晶的脚趾在拖鞋里蜷成团：
    “会不会太刻意？”
    金智媛毫不掩饰的嘲笑声从听筒传来：“总比某人偷……”
    “呀！挂了！”
    电话挂断后。
    她静静望着窗外的夜景。
    然而诡异的是，在她的视线中窗户上竟浮现出姜在勋的面庞。
    “阿西……”
    “郑秀晶你真是疯了。”
    她把脸埋进枕头哀嚎，脚丫在半空中乱晃。
    相隔不远的另一间卧室内。
    郑秀妍正在打电话：
    “赵室长，帮我查个人——首尔艺大表演系姜在勋，重点是情感状况。”
    二十分钟后。
    郑秀妍盯着邮件里的姜在勋履历喃喃自语：
    “首尔艺大表演系09级专业课第一，全额奖学金三连冠……”
    “经纪公司为黄政民工作室，暂无资本背景。”
    “情感经历空白……”
    “等等！”
    “合租女模特？允儿应援车？”
    她盯着邮件里标注可疑关系图瞳孔地震：“阿西，郑秀晶你捡破烂呢？！”
    (本章完)

 第46章 T台相对论

    第46章 t台相对论
    淡紫色瑜伽垫在客厅中央铺成孤岛。
    姜在勋推开门时，李圣经正保持平板支撑姿势。
    “要吃吗？”
    他晃了晃塑料袋里的冰镇西瓜。
    “放保鲜层。”
    “哦。”
    姜在勋把西瓜放进冰箱格，回屋从抽屉取出塑封邀请函，蹭到瑜伽垫边缘：
    “圣经啊，我明天能带个人去吗？”
    “谁？”
    “炯植，他说想观摩超模台风。”
    “家属票只能进一人。”
    李圣经保持姿势纹丝不动。
    姜在勋将门票举至顶灯：“但票上没写名字啊，你看这……”
    “朴炯植想看秀让他自己求品牌方，我的邀请函不是观光巴士票。”
    “要不我把炯植塞行李箱？他最近瘦……”
    李圣经突然转头，眼刀让他把后半句吞回肚里。
    沉默片刻。
    “圣经啊——”
    姜在勋突然伸手戳向她绷紧的腰窝。
    李圣经维持平衡的手臂瞬间颤抖，整个人栽倒在瑜伽垫上：
    “呀！你找死吗！”
    “明天走秀的话，你现在应该休息。”
    “管真宽。”
    “过度训练会导致横纹肌溶解。”
    “起开。”
    姜在勋反而盘腿坐在瑜伽垫边缘，赖着不走：
    “圣经也不想走秀时尿血吧？”
    “砰！”
    李圣经翻身抄起泡沫轴横扫。
    姜在勋捂着被砸到的手臂：
    “谋杀家属犯法！”
    “谁承认你是家属了？”
    “邀请函上写了！”
    “那是安检需要！”
    李圣经再度抄起泡沫轴横扫。
    姜在勋后仰躲避时，一个不慎后脑勺重重撞上玻璃茶几。
    “砰”的闷响惊得空调扇叶都抖了抖。
    “嘶——”
    他瞬间蜷成虾米状捂住脑袋。
    李圣经一愣，赶忙跪坐过来掰开他手掌，借着灯光检查头皮：
    “我看看。”
    指尖刚触到发烫的肿包，姜在勋突然“啊”地惨叫。
    “蠢死算了。”
    她翻着白眼起身，从冷冻层取出冰袋裹上毛巾，重重压在他肿包上。
    “圣经啊。”
    “说。”
    “你睫毛膏晕了。”
    “我没化妆。”
    “那怎么你眼睛里有星星在闪？还是银河系限定版。”
    “是你脑震荡的幻觉。”
    李圣经突然发力按压，活像在揉面团。
    姜在勋疼得倒抽冷气：
    “嘶——轻点……不过，如果我脑震荡失忆的话，圣经会重新自我介绍吗？”
    李圣经捏着冰袋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尖下的脉搏突地跳快两拍，健身手环的蓝光在腕间急促闪烁。
    冰箱里分层明确的鸡胸肉和速食饭团、马桶盖上未撕的“马桶圈掀盖警告”、生日那晚藏在哑铃盒里的卡片——这些零碎突然像走马灯晃过眼前。
    “会直接送你去《主君的太阳》的停尸间当背景板。”
    李圣经扯紧冰袋毛巾，仿佛要勒住那些不合时宜的回忆——比如他从泰国带回的大象沙滩裤，此刻正搭在阳台晾衣架上随风晃荡。
    月光悄然偏移半寸。
    李圣经的健身手环亮起睡眠提醒时，姜在勋的鼾声已混着西瓜清甜飘满整个客厅。
    清晨七点半。
    姜在勋被手机闹铃惊醒，后脑肿包已消退大半。
    冰箱上的便利贴被晨光镀成淡金色，李圣经的字迹凌厉如刀锋：
    【敢迟到就死定了。】
    黄政民的定制西服套在防尘袋里挂在门后。
    这是他凭借《不当交易》首次获得国际电影节（15届蒙特利尔奇幻电影节）最佳男主时定制的西装。
    浴室镜面被擦得透亮，剃须刀贴着姜在勋的下颌线匀速滑动。
    李圣经送的迪奥香水摆在洗漱台边缘——她随手抛来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促销赠品。”
    “三泵，手腕，耳后。”
    他对着说明书喃喃自语，雾状香氛落在脉搏处，雪松与琥珀的尾调比预想更沉稳。
    西服肩线完美契合，唯有袖长稍短半寸。
    牛津鞋擦得能照见人影，鞋带系成标准的欧式结。
    当全身镜映出挺拔身影时，姜在勋恍惚了一瞬——黄政民的战袍在他身上竟透出青涩的锐气。
    春夏季的时装周是在东大门举行。
    拍照墙前的媒体区架起炮筒般的镜头。
    姜在勋正对着入场指引牌发愣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朴炯植嘚瑟的晃了晃通行证。
    “你怎么……？”
    “宇彬哥帮我搞的。”
    时装周分为展厅和内场。
    展厅是属于对所有人开放的，主要是为各大品牌的服装提供展示新品的机会，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买手、品牌主理人、海外采购商等。
    入场也简单，只需要在上网上申请即可。
    内场就是秀场，门槛相对就会高了些。
    普通观众一般无法进入，只有品牌邀请才可以进去。
    通常都是明星、kol自媒体博主以及品牌主理人等。
    而金宇彬作为知名模特，帮忙搞一张通行证确实不难。
    朴炯植绕着圈打量着姜在勋的装扮：
    “不过，哥你这身倒像是来视察并购项目的财团理事。”
    “跟老师借的。”
    “难怪有股忠武路老钱味儿。”
    “什么叫老钱味儿？”
    “哥你连这都不懂还来看时装秀？”
    “……”
    当两人走进秀场后。
    姜在勋才恍然明白“老钱味”的含义——
    破洞牛仔套装、真空穿西装的男模、把渔网袜当围巾的潮人……
    他的这身老钱风西装像误入夜店的教导主任，连擦肩而过的记者都多瞟了两眼。
    家属区f排27座位于t台最末端。
    朴炯植对着狭窄的观秀视野咂舌：“早知道带个望远镜来了。”
    “有的看就不错了。”
    姜在勋淡定落座，手肘不慎撞到邻座男人的臂弯。
    “抱歉。”他侧身致意。
    “没关系。”
    对方将看秀手册翻过一页：“这边座位确实挤。”
    随着入场人流渐密。
    姜在勋第五次收腿侧身让位时，终于看清邻座男人的侧脸。
    “李钟硕前辈？”他迟疑开口。
    李钟硕从手册里转头，卧蚕浮出礼节性笑意：
    “内，是我。”
    13年是李钟硕事业的飞升年。
    凭借首次担任男主的《听见你的声音》一举从“新人演员”晋升为“一线男星”。
    如今电影院热映的《观相》，更是让他人气飙升。
    “前辈您好，我是新人演员姜在勋。”
    李钟硕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不是通过作品或黄政民的关系，而是从李圣经的日常吐槽里听过数次。
    姜在勋话音未落，身旁已探出半张惊喜的脸：
    “钟硕哥？”
    李钟硕视线越过姜在勋：“炯植？”
    “天，真的是哥！”
    朴炯植与他相识于去年。
    那时候李钟硕还在主持《人气歌谣》，帝国之子组合虽糊但也要打歌。
    不过关系也仅维持在相识。
    李钟硕朝着朴炯植笑出招牌括号纹：
    “炯植最近在干嘛呢？”
    “在拍金恩淑编剧的新剧《继承者们》。”
    说着，他拍了拍姜在勋肩膀：
    “在勋哥也参演了这部剧。”
    李钟硕闻言将视线定格在姜在勋的颧骨处——
    栗色短发与原生浓黑眉形成微妙色差。
    鼻梁是未经雕琢的原生骨相。
    脸透着冷白质感，但西装袖口却短得露出腕骨凸起的麦色手腕。
    这副长相与李圣经形容的“普通”大相径庭，倒比《秘密园》时期的玄彬多了几分野性。
    “金恩淑编剧的新项目？”
    他自然接过话题：“好机会，加油。”
    李钟硕的的鼓励带着标准前辈口吻，却也没有敷衍意味——
    他早期也是凭借金恩淑爆款剧《秘密园》里，每集2分钟的男同角色进入的大众视野。
    t台灯光骤然熄灭打断了三人继续交谈下去的欲望。
    电子屏浮出【seoul fashion week ss14】的荧光字样。
    工业摇滚混着电子音炸响。
    电流声刺破黑暗，t台两侧的激光束交错成穹顶，首排闪光灯疯闪——开秀模特踩着鼓点现身。
    李圣经是第七位出场。
    蓝珠帽檐的碎钻流苏随猫步轻晃，白色蕾丝袖口扫过黑色裙摆的泼墨印，倨傲的神情与姜在勋偷吃她冰箱布丁被抓包时如出一辙。
    定点pose定格时。
    她本该锁定镜头的眼尾余光，却不自觉撇向家属区末排——
    家属席的昏暗轮廓里，某件不合时宜的老派西装正随节拍晃动鞋尖。
    李圣经的唇角肌肉抽动0.3秒，贝齿咬住腮肉才压住本能的笑意。
    然而，现场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回眸瞬间的破绽——
    像冰川裂开一道春汛的缝，又迅速被职业素养冻回原形。
    “哥，刚才那个模特是李圣经？”
    朴炯植的肘击捅在姜在勋肋骨：“和你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判若两人！”
    姜在勋的嘴角瞬间咧到耳根：
    “酷吧？”
    “定点时那个甩头——咔！”
    朴炯植模仿李圣经扬下巴的动作：“眼神像在说‘在座都是垃圾’，绝了！”
    “圣经本来就是模特大赛冠军。”
    “哥现在表情像自家闺女考上了sky。”
    朴炯植又肘了他下，揶揄道：
    “嘴角快挂到颧骨了！”
    （注：sky=首尔大、高丽大、延世大三所韩国顶级学府。在国内的地位约等于我们这里的清、北。）
    “有吗？”
    姜在勋搓了搓脸：“看秀看秀。”
    李圣经换完第二套造型返场时，姜在勋的背绷得比朴炯植的垫肩还直。
    朴炯植偷瞄他发亮的瞳孔，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郑秀晶·危。
    当李圣经第二套服装展示退回幕布时。
    姜在勋余光瞥见李钟硕将手机锁屏倒扣在膝头。
    起初他还未在意。
    直到李圣经穿着第三套造型登台——那位专注调整手机镜头的前辈，正随着李圣经的台步精准移动取景框。
    姜在勋这才发觉不对劲。
    “前辈是李圣经的粉丝？”话脱口而出时才觉冒失。
    “同公司前后辈。”
    “她经纪公司是y+。”
    “现在叫yg模特部。”
    “圣经没提过这事。”
    “你是？”李钟硕明知故问道。
    “她室友。”
    “或许觉得不重要？”
    李钟硕慢悠悠收起手机，笑眼在暗处弯成新月：
    “圣经很特别，是会在暴雨天给流浪猫撑伞的善良灵魂，笑起来像早春的太阳般温暖。”
    矿泉水瓶在姜在勋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前辈观察得真细致。”
    “演员总要捕捉生活细节。”
    “但圣经怕猫，不会在雨天……”
    “人总会变的不是吗？”
    朴炯植嗅到两人对话间的火药味，转头便看到这个在《继承者们》里饰演温润学霸的人，此刻正用指节把矿泉水瓶碾出密集裂痕。
    两人的对话止于第一场秀结束。
    秀场灯光暗下时，李钟硕起身整理衣衫下摆：
    “我去后台送，两位要捎话吗？”
    “不用。”
    “代我夸圣经怒那台风绝了！”朴炯植举手。
    李钟硕抱着一束手捧离席时，姜在勋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他盯着t台边沿，突然觉得李圣经转身时扫过家属席的眼神像把冰锥——刺破那点不值钱的占有欲。
    “哥去哪？”
    朴炯植仰头看向豁然起身的姜在勋。
    “回剧组。”
    “今天通告表没你的戏啊？”
    “临时加的。”
    “没看到群里通……”
    朴炯植瞥见对方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突然噤声。
    时装周后台处飘着香水与发胶味。
    李圣经在于同事聊天时，李钟硕的捧已经堵住门缝。
    “恭喜首秀，台风很稳。”
    李圣经接过百合束嗅了嗅：
    “谢谢。”
    “你室友刚把我当情敌审讯。”
    “你们聊什么了？”
    “我说我们在交往——”
    李圣经瞪圆双眼，直接把手捧朝他砸了过去：“李钟硕！”
    “慌什么？”他笑着躲过束，“你不是说只是室友？”
    “阿西……”
    话音未落，李圣经的高跟鞋已经踩过满地瓣冲向走廊。
    安保组长正和同事扯皮，冷不丁被拍了肩膀：
    “家属席f排27座的人呢？”
    “那个穿得像来查税的男人？”
    安保组长指消防通道：“走五分钟了，还把签名墙当镜子照了半天。”
    十公分细高跟在台阶上敲出机关枪般的脆响。
    消防门“哐当”撞上墙面的瞬间，李圣经只来得及瞥见旋转门里闪过的牛津鞋尖。
    她连忙冲上去抓住某个穿黑西装的背影：
    “姜在勋！”
    男人茫然转头。
    “……抱歉认错人。”
    李圣经倒退两步。
    “姜在勋！”
    东大门场馆外热浪扑面。
    第三次抓住错误目标后，她终于瘫坐在金属长椅上，把高跟鞋砸得哐当响：
    “我真是疯了才追出来！”
    “女士。”
    咖啡店员从窗口探头：“要买冰镇饮料吗？”
    “来杯最苦的冰美式！”
    她摸向皮衣暗袋才惊觉手机还在后台。
    转身回场馆时，视线不经意扫过旋转门——
    姜在勋正被郑秀妍的尖头高跟鞋截住去路。那位冰山美人抱臂仰头的姿态，活脱脱像在审讯逃税犯的检察官。
    (本章完)

 第47章 圣经的家属证明

    第47章 圣经的家属证明
    “哥等等我！”
    朴炯植边追着姜在勋跑边戳手机键盘：
    【秀晶啊！你情敌和姜在勋可能be了——】
    “咚！”
    朴炯植的额头撞上姜在勋后背，鼻尖在西装面料压出油汪汪的圆印。
    “看路啊炯植。”
    姜在勋转身瞬间，朴炯植的瞳孔里倒映出郑秀妍抱臂冷脸的身影。
    “前、前辈好！”
    朴炯植条件反射地九十度鞠躬：
    “我是帝国之子朴炯植！”
    “朴炯植xi，能让我们单独聊五分钟吗？”
    “内！您聊！”
    “借一步说话？”
    郑秀妍朝着姜在勋歪头挑眉。
    “呃，您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瞬间。
    朴炯植将聊天框里的内容狂按删除键，把【情敌可能要be了】火速改成：
    【你姐约谈姜在勋了！】
    当朴炯植鬼鬼祟祟缩在自动贩卖机后偷拍时，郑秀晶的回复跳出来：
    【阿西！定位发我！！！】
    ……
    应急灯将两人影子拉长成对峙的剑刃。
    “姜在勋xi知道我是谁吧？”
    “知道。”姜在勋的喉结滚了滚，“少女时代成员，郑秀晶的姐姐，现……”
    “停。”
    郑秀妍抬手制止了姜在勋：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吗？”
    “不……不知道。”
    姜在勋大脑飞速运转到后脑勺的肿包隐隐发胀。
    “父母早逝，由祖母抚养至高中，祖母去世后靠便利店夜班和奖学金读完大学。没有黑历史，没有资本背景，甚至连大学联谊会都没参加过。”
    郑秀妍将手机锁屏：
    “从纸面上看，你很干净。”
    “我每天都有洗澡的。”
    “……我说的干净是指没有不良嗜好、没有阿西……”
    郑秀妍看着他莫名抬手臂嗅自己腋下的动作嘴角直抽。
    她实在想不清楚这种脑回路的男人是怎么把自己妹妹撩成恋爱脑的。
    郑秀妍深吸一口气：
    “秀晶还小，对爱情的幻想还停留在‘共享外套挡雨’的偶像剧桥段。等她成熟到能分清心动和同情，再考虑谈恋爱也不迟。”
    “您说的有道理。”
    姜在勋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既然你觉得有道理，那就请与我妹妹保持距离。”
    “嗯……嗯？！”
    姜在勋露出申留真同款表情包，错愕地指着自己：
    “我？”
    郑秀妍蹙紧了八字眉：“装傻有意思？”
    “等等……”
    姜在勋挠头的动作突然顿住：
    “您是说我和宝娜？”
    “姜在勋xi，大家都是成年人……
    “啊——”
    姜在勋恍然大悟，连忙摆手：
    “您误会了，我跟宝娜只是同事，也从来没有过什么越界的行为……”
    郑秀妍气笑了：
    “非要我践踏你的尊严才能听懂是吗？”
    “很抱歉打扰二位——”
    郑秀妍的尾音被高跟鞋叩击地砖的脆响切碎。
    两人同步转头。
    李圣经的泼墨裙摆随步伐甩出一道黑浪。
    汗湿的碎发黏在颈侧，唇色被舔得斑驳，下颚线绷紧如刀削。
    她停在两步外，目光钉死姜在勋：
    “椅子长刺了？”
    “我……”
    姜在勋的喉结随着李圣经逼视而滚动，后脑肿包隐隐发烫。
    郑秀妍眼尾挑起刀刃般的弧度：
    “你哪位？”
    李圣经抽出姜在勋胸袋的邀请函，指尖重重点在“家属”二字上递到她眼前。
    “李圣经？”
    郑秀妍眯眼打量：“你就是他的合租女模特？
    “幸会。”
    李圣经把邀请函拍回姜在勋胸口：
    “我是他法定紧急联系人、健身房年卡担保人、医……”
    “我对你监护方式没兴趣。”
    郑秀妍毫不客气的截断她的话，扭头看向姜在勋警告道：
    “总之，我希望你除了拍戏以外，不要跟我妹妹说任何一句话！ understand？”
    “作为姐姐，与其警告傻瓜上演日日剧狗血戏码，不如教教令妹怎么树立正常恋爱观？”
    “你什么意思？”
    郑秀妍抱臂挑眉。
    “字面意思。”
    朴炯植的偷拍镜头里，姜在勋眼神左右游移的频率堪比乒乓球裁判。
    而手机屏幕上方郑秀晶的kakao消息正在疯狂刷屏——
    【发位置啊混蛋！】
    “李圣经xi是在教我怎么当姐姐？”
    郑秀妍的冷笑凝成冰棱。
    李圣经右眉挑起半毫米的嘲讽高度：
    “只是提醒您该盯着令妹的吊桥效应，而不是把入戏太深的账算到对手演员头上。”
    “哼，轮不到你来提醒。”
    郑秀妍的高跟鞋跟几乎碾碎地砖，转身时的香奈儿外套甩出飓风。
    她临走本想放句狠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朴炯植的手机镜头从自动贩卖机后探出，将郑秀妍气到扭曲的表情同步给郑秀晶：
    【你姐vs圣经round1，战损率99%】
    他刚打完字发送。
    再抬头时，便看见姜在勋正被李圣经拽着领带踉跄着往消防通道拖——
    那模样活像被主人拖去做绝育的萨摩耶。
    “哐当。”
    消防通道的铁门合拢。
    李圣经拽着领带将姜在勋抵在防火栓箱上：
    “跑什么？”
    “拍、拍戏。”
    姜在勋偏过头，不与她对视。
    “和杰西卡拍家庭伦理剧？”
    “……”
    “你有没有要问的？”
    “……”
    李圣经猛地用高跟鞋尖碾过他的牛津鞋头：
    “哑巴了？”
    “痛痛痛！”
    姜在勋瞬间化身土地公，蹲地捂脚。
    “听着，李钟硕是模特前辈，合作过公益广告，现处同一家公司，仅此而已。”
    “哦。”
    “后台送是模特传统，与滑扔毛绒玩具一样。”
    “嗯。”
    “你‘哦嗯’什么？！”
    李圣经的指尖突然掐住他后脑勺的肿包。
    姜在勋“嗷”地弹起来，后脑勺在防火栓箱上又撞出声闷响。
    “笨蛋。”
    她架着他的手臂起身：“去医院。”
    “啊？”
    姜在勋捂着后脑勺一愣：“去医院干嘛？”
    “看看脑壳里积了多少水，才能蠢到脑补出八点档三角恋的狗血剧。”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姜在勋被李圣经拽着胳膊往外拖，防火栓玻璃倒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圣经，我真没事，你看我还能背圆周率！3.14159265358979323846……”
    李圣经突然撒手把他推进出租车：
    “师傅，去三星首尔医院脑科。”
    “其实我……”
    “闭嘴，下次再为无聊事逃秀场……”
    “圣经啊——”
    姜在勋突然开口卷走后了她半句威胁，李圣经甩上车门的力道震得司机手抖按响喇叭：
    “说了闭嘴！再废话就把你塞后备箱。”
    (本章完)

 第48章 秀晶的短腿反击

    第48章 秀晶的短腿反击
    汉南洞某隐私性极强的咖啡厅。
    包厢内吊灯将郑秀妍的怨气照得无所遁形。
    崔秀英舀了勺提拉米苏送进嘴里：
    “所以你就被那模特怼到摔门逃跑？”
    “我跟那种蛮横的女人无话可说！”
    崔秀英并未戳穿她：
    “这么来看这位模特也不简单啊，逻辑能力比你强太多了。”
    郑秀妍双手撑桌：“你站哪边？！”
    “实话实说而已。”
    “呀！让你帮我想对策不是让你给对方颁奖！”
    “打败敌人的第一步是要承认对方优秀。”
    “她？哼……”
    尽管嘴上不承认，但郑秀妍事后来找崔秀英复盘足以证明——刚刚吵架没发挥好。
    “你还太着急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效应知道吧？你越阻拦，秀晶越觉得这份感情悲壮神圣。”
    “那就放任她往火坑跳？”
    “火坑？”崔秀英挑眉，“黄政民嫡传弟子，忠武路预备役，这坑里烧的怕是沉香木。”
    “你收他钱了？！”
    “雏鸟总要自己撞几次玻璃窗，才知道天空不是触屏的。”
    “如果她撞得头破血流呢？”
    “那就准备好创可贴和烧酒。”
    崔秀英举起咖啡杯碰了碰她的杯子：“在狠狠嘲笑她挑男人的眼光。”
    灯光在杯沿折射出细碎光斑，郑秀妍忽然想起秀晶第一次学骑自行车的黄昏——
    七岁的小水晶摔进水坑，她边骂笨死了边用校服裹住妹妹渗血的膝盖。此刻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年布浸透雨水的潮意。
    “……最多观察三个月。”
    “明智之选。”
    崔秀英按下服务铃：“庆祝杰西卡会长首次让步，这顿你请？”
    “呀！”
    ……
    东滩国际高中。
    《继承者们》片场。
    “你姐吵架还用敬语我是真没想到——”
    朴炯植模仿郑秀妍抱臂挑眉的动作：“姜在勋xi，understand？”
    郑秀晶抄起剧本作势要抽：“让你发定位怎么不发！”
    “当时忙着吃瓜——啊不是，”朴炯植抱头蹿到金智媛身后，“忙着记录战略情报！再说你当时在片场又赶不过来……”
    金智媛戳了戳视频暂停键：
    “按照炯植欧巴说的，原本姜老师和李模特因为钟硕欧巴产生了隔阂……结果你姐这一记助攻不仅让人家误会解释清了，甚至还有更进一步的趋势。”
    “唉……”
    郑秀晶瘫进塑料椅，将剧本盖在脸上。
    “可怜我们宝娜爱情的萌芽还没生长就被扼杀在摇篮里——”
    金智媛踹向他小腿：
    “不会说话就闭嘴。”
    “本来就是嘛！”
    朴炯植揉着腿跳开：
    “他们俩连kakao都没交换。”
    “加kakao还不简单？工作群里添加就好了。”
    “谁稀罕！”
    剧本下传出郑秀晶的闷哼声。
    朴炯植摊手，道：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kakao，而是宝娜还在傲娇。”
    金智媛指甲“哒哒”地敲着折叠桌：
    “傲娇已经退市场了，连隔壁全智贤前辈新剧都开始走直球路线了。”
    “那是外星人题材！”
    郑秀晶的剧本滑到锁骨：
    “现实里谁会……”
    “现实里李模特敢当着你姐的面宣示主权。”
    金智媛戳穿她最后防线：
    “而你还在纠结要不要加kakao。”
    郑秀晶的指甲开始无意识地抠着剧本边角。
    姜在勋揽腰时绷紧的小臂线条、递橘子时蹭过她手背的触感等回忆，像坏掉的老式放映机在脑内循环卡带。
    “你姐干涉是你的情感是因为怕你受伤——”
    金智媛突然贴到她耳畔：
    “但受伤也是成长必修课啊。”
    初秋的风忽然卷过记忆——十五岁那年，她因舞台失误摔裂脚踝。
    郑秀妍背着她穿过急诊长廊时，消毒水混着姐姐发梢的茉莉香涌进鼻腔：
    “疼就咬我肩膀，但别哭。”
    原来疼痛与勇气早被刻进自己的基因里。
    郑秀晶忽然抽出手机，在群聊里找到那个自己盯着看了无数次的三猫头像。
    点击、添加、锁屏，一气呵成。
    “加了。”
    她梗着脖子把手机塞进裤后袋：“满意了？”
    “嗡——”
    手机振动从郑秀晶裤后袋传来。
    是姜在勋的好友通过提示。
    “光加有什么用，要说话啊！”
    郑秀晶死死盯着三猫头像的对话框：“说什么？”
    朴炯植凑过来：
    “在勋哥去医院了，你可以先问去医院什么情况。”
    “去医院了？！”
    郑秀晶猛地攥紧手机：“怎么回事？”
    “你问他啊！”
    “……”
    郑秀晶的拇指在键盘上悬浮三分钟，消息框里的字打了又删：
    【听说你进医院了？】→【拍摄进度别拖后腿】→【死了没？】
    金智媛的催促凝成汗珠挂在她额头：
    “宝娜啊，这行字再不打完，姜老师伤口都要愈合了。”
    “吵死了！”
    郑秀晶的食指抽搐般按下发送。
    朴炯植秒读空气：“现在开始倒计时——”
    “三！”
    金智媛配合敲击桌板。
    “二！”
    郑秀晶的指甲陷入掌心。
    “一！”
    “叮——”
    【姜在勋】：小伤，后脑擦破点皮，顺便做个体检。
    【姜在勋】：宝娜xi怎么知道的？
    郑秀晶的肩线瞬间垮下两公分，求助似地看向金智媛：
    “然后呢？”
    “哎呀，姜老师用敬语了。”
    金智媛凑过来看完消息后眉头微蹙：
    “你回【我姐给你添麻烦了，请你吃饭赔罪！】”
    郑秀晶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火星子：
    【郑秀晶】：炯植说的。
    【郑秀晶】：我替欧尼的无礼道歉。
    “已读！”
    朴炯植指着屏幕尖叫：“正在输入中——”
    三人的脑袋瞬间挤成叠罗汉，盯着“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足有十秒后，姜在勋的消息弹出来：
    【姜在勋】：不会，前辈很好。
    【姜在勋】：如果我有个像你这样好看的妹妹，我会比她的行为极端的多。
    当郑秀晶盯着“好看”两字发呆时，被金智媛一把夺过手机：
    “他都说理解你姐了，这是递台阶呢，你还在发呆！”
    “还我！”
    她伸手去抢，但金智媛输入的【请你吃饭赔罪】已发送。
    当【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再度亮起，三人同时僵成石膏像。
    姜在勋的新消息弹出：
    【剧组盒饭挺好吃的，不用破费】
    金智媛把手机拍回郑秀晶掌心：“战术性撤退，上b计划！”
    “什么b计划？”
    “装可怜。”
    朴炯植突然捂住肚子：“哎呦我急性肠胃炎犯了，需要人陪同去医院——”
    “神经病……我自己说！”
    她飞速敲击键盘：
    【郑秀晶】：道歉是基本礼仪，地址发你。
    “大发！”
    朴炯植和金智媛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惊讶：
    “宝娜终于a上去了！”
    “a什么a！这是职场社交！”
    「叮——」
    【姜在勋】：好，明天拍摄结束联系。
    “……”
    化妆室的圆镜映出她疯狂上扬的嘴角，郑秀晶猛掐自己脸蛋：
    “郑秀晶！不许笑！”
    然而被掐肿的梨涡依然倔强地漾在脸颊，像两颗偷渡成功的酒心巧克力。
    (本章完)

 第49章 龙套晋级女二

    第49章 龙套晋级女二
    当郑秀妍找姜在勋被李圣经怼到红温的消息传到林允儿耳中时，已是深夜。
    权俞利发来的吃瓜语音在耳中回荡。
    听着听着，她原本抿着笑意的唇角突然绷紧。
    一位合租多年的女模特，另一位是少女情怀的臭妹妹。
    ——自己竟莫名其妙匹配了两位对手。
    “有些难搞哦……”
    呢喃散在玻璃窗上，映出林允儿轻咬下唇的剪影。
    夜风掀起纱帘的刹那。
    她瞥见楼下流浪猫叼着什么窜进车底。
    电话铃声响起。
    电竞少女李顺圭操作的卢锡安施展位移技能撞在墙上。
    “林允儿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欧尼在打游戏？”
    “lol新英雄上线，我来体验阿西！”
    屏幕灰掉的瞬间，李顺圭把鼠标拍得啪啪响。
    左下方的聊天框内传来队友的亲切问候：
    【闪现迁坟？】
    【下饭】
    【15投】
    【这操作我奶奶都嫌手抖】
    【……】
    李顺圭默默屏蔽掉队友发言，复活后操作着卢锡安绕着防御塔转圈：
    “这英雄的配音有点耳熟，有点像配格鲁的那个贵妇哥？”
    “姜在勋？”
    “对对！你听——”
    游戏音效配着r技能按下的瞬间，音箱里炸出卢锡安的怒吼：
    “为了赛娜！”
    “……还真是他。”林允儿的声音带着笑意，“业务还蛮广的。”
    “这声线，啧啧……”
    李顺圭无视了队友砸在她头顶的问号：“对了，你打电话干嘛？”
    “想请教收养流浪猫需要准备什么。”
    “猫砂盆、航空箱、还有你无处安放的母爱。”
    背景音里卢锡安再次阵亡，李顺圭往电竞椅一靠：
    “建议先去做绝育，不然夜里会嚎到你怀疑人生。”
    “记下了。”纸张翻动声传来。
    “等等！”
    李顺圭突然反应过来：“你要养猫？”
    “市政厅提倡关爱流浪动物呢。”
    “少来，你通告表满到溢出，哪有时间照顾？”
    “总会有办法的。”
    “行，明天带你去清潭洞宠物店扫货。”
    窗外的月光挪到礼盒上，林允儿轻轻合拢丝绒盒盖。
    有些战役无需硝烟，一只猫足矣。
    ……
    狎鸥亭某家西餐厅包厢内。
    朴炯植蹲在角落调试着设备，金智媛正在给郑秀晶戴蓝牙耳机。
    整个场景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饭局，倒像是某个综艺节目的拍摄现场。
    白色针织衫配黑色a字裙是她试了十套后的战果——优雅又不失少女感，唇釉是金智媛强行涂的“斩男水光蜜桃色”。
    “测试，听得见吗？”
    朴炯植压低声音，对着耳机确认。
    “嗯。”郑秀晶轻轻点头。
    “记住，摸耳垂就是求救信号，我们就在隔壁。”
    金智媛临走前冲她眨了眨眼，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不出片刻。
    姜在勋推开包厢门。
    郑秀晶立刻用菜单遮住下半张脸，睫毛眨动间像藏了两只扑棱的凤尾蝶。
    “久等了。”
    “没、我也刚到。”
    “宝娜今天……”
    “叫我秀晶就行。”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来金智媛恨铁不成钢的捶桌声：
    “问他要不要坐你旁边啊！”
    “你……”
    郑秀晶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姜在勋已经自然而然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嗯？怎么了？”他抬眼。
    “没、没什么……”郑秀晶抿了抿唇，“你刚才进门时想说什么？”
    “哦，我刚想说宝娜……”
    “秀晶！”她再次纠正。
    “啊……抱歉。”
    姜在勋挠挠头：“秀晶今天很漂亮。”
    “是、是剧组化妆师的功劳。”
    服务生适时出现拯救了郑秀晶的脚趾工程。
    “两位需要点些什么？”
    耳机里，金智媛的声音立刻响起：
    “点红酒炖牛肋排！微醺时眼神会变水汪汪！氛围直接拉满！”
    郑秀晶的指尖刚划过红酒炖牛肋排，姜在勋的声音同步响起：
    “泡菜炒饭加煎蛋，谢谢。”
    服务生的圆珠笔悬在半空，略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服务生的眼神，郑秀晶把菜单啪地合上：
    “前菜凯撒沙拉、主菜两份酒炖牛肋排、配菜烤时蔬拼盘、甜点提拉米苏。”
    姜在勋盯着标价牌上49800韩元的牛肋排，喉结滚了滚：
    “我吃炒饭就……”
    “道歉要有诚意。”
    “其实前辈没说什么过分的……”
    “我请。”
    她打断的语速比服务生记单还快。
    沉默两秒，姜在勋最终妥协：
    “……那就按她说的吧。”
    服务员收起菜单离开后，包厢陷入微妙的寂静。
    耳机里金智媛的指令再次传来：
    【空气要凝固了！问他为什么答应吃饭！】
    郑秀晶猛地攥紧餐巾；
    “那个……你为什么来赴约？”
    “不是宝娜……秀晶说替姐姐道歉吗？”
    “如果我说和欧尼无关呢？”
    “那就是朋友聚餐？”
    短暂的停顿后姜在勋又补了一句：“下次可以叫上炯植他们，人多热闹。”
    郑秀晶的眼睛咻地一亮：
    “你觉得我们算朋友？”
    “当然算啊！”
    姜在勋掰着手指细数：
    “一起拍戏、对台词、分橘子……”
    “分橘子也算？！”
    “分享食物才是友情的基石。”
    服务生推着餐车撞开包厢门。
    “您的凯撒沙拉。”
    “谢谢。”
    隔壁包厢内。
    朴炯植盯着监控屏里郑秀晶骤然亮起的眼睛，捅了捅金智媛：
    “在勋哥说当朋友她笑什么？被发好人卡还这么开心？”
    “蠢货！不是妹妹不是同事而是朋友——”
    “所以？”
    “恋人都是从朋友进化来的！”
    朴炯植恍然大悟地捶掌心：
    “懂了！就像rpg游戏要先刷npc好感度才能解锁恋爱支线！”
    “刷你个头。”
    金智媛翻着白眼：
    “重点是她现在从“剧组同事”升级成“能约饭的朋友”，相当于从龙套晋升女二号！”
    “那什么时候能当女主角？”
    “从影视结构分析——”
    金智媛用叉子在牛排酱汁里画着分布图：
    “需要引入家庭阻力、反派搅局或情敌催化，比如她姐这种史诗级boss。”
    “现实呢？”
    “现实啊，水到渠成即可。”
    朴炯植盯着视频画面里郑秀晶翘起比月亮还弯的嘴角，嘟囔道：
    “那还不如指望在勋哥突然被雷劈开窍……”
    (本章完)

 第50章 朋友卡与三花猫

    第50章 朋友卡与三猫
    镀银餐车碾过地毯，两份红酒炖牛肋排在两人眼前落定。
    焦色酱汁裹着酥软牛肉，热气蒸腾出混着迷迭香的暖雾。
    确认了朋友身份后的郑秀晶像被拧松发条的八音盒，脊背从僵直的90度坍缩成慵懒的75度。
    她甚至用叉尖戳了戳姜在勋的餐盘边缘：
    “试试这个，比泡菜炒饭强百倍。”
    姜在勋叉起肉块塞进嘴里。
    牛肉触舌的瞬间化作天鹅绒瀑布，黑蒜与雪莉酒醋的醇酸在齿间炸成微型烟，姜在勋的瞳孔随着肉纤维的酥化产生八级地震。
    他鼓着腮帮子疯狂点头：
    “好吃！”
    郑秀晶的梨涡随着姜在勋鼓起的松鼠腮帮子愈发明媚：
    “好吃就多吃点。”
    她突然化身美食推销员，叉子在灯光下划出银弧，仿佛指挥着场甜蜜的味觉交响乐。
    “吃这个烤南瓜。”
    “唔……”
    “西兰补充维生素。”
    “呃……”
    “蜂蜜核桃仁助眠。”
    姜在勋的餐盘迅速堆成微型植物园，抗议声被新一轮食物空袭截断。
    当他叉起烤南瓜时。
    绵密的瓜肉啪嗒掉落，他手忙脚乱去捞的模样惹得郑秀晶突然“噗嗤”笑出声。
    ——此刻她终于理解金智媛说的“朋友特权”。
    原来卸下“暗恋滤镜”后，这男人连狼狈都成了喜剧片场。
    而她终于能光明正大嘲笑他的蠢样，比藏着掖着偷看快乐十倍。
    郑秀晶托腮看着姜在勋手忙脚乱捡南瓜的滑稽样：
    “姜老师养过宠物吗？”
    “合租不允许养。”
    姜在勋将掉在桌上的南瓜泥扒拉进嘴：
    “而且圣经怕猫，所以我路过便利店投喂流浪猫后回家都要用粘毛器滚十分钟才进屋。”
    郑秀晶垂眼搅动冰水里的柠檬片：
    “……那姜老师的理想型是李圣经吗？”
    隔壁包厢内。
    朴炯植听到这话顿时瞪圆双眼：
    “她疯了？这时候提李圣经？！”
    “嘘——”
    金智媛把监控音量调到最大：“先听听。”
    视频画面内，姜在勋正用餐纸擦着南瓜泥残留的桌面：
    “圣经的话，算是情绪稳定、会照顾人、有明确职业规划的类型。”
    “你欣赏她？”
    “当然，五年合租零冲突的室友可遇不可求。”
    “只是室友？”郑秀晶挑眉。
    “比起室友……更像是家人。”
    听到这，朴炯植拍了下额头：
    “完了完了！五年家人梗一出直接gg！”
    金智媛夺过耳机话筒：
    “宝娜别慌！姜老师是回避型依恋人格——”
    “哈？！”
    朴炯植盯着屏幕里用叉子谋杀提拉米苏的郑秀晶：
    “可他说的家人啊！”
    “爱情变亲情是终点站，但姜老师这趟车压根没出站台！”
    “停停停，说人话！”
    “意思就是，他和圣经欧尼已经熟到模糊性别认知，反而丧失性张力！”
    “那宝娜现在？”
    “上上签！”
    金智媛突然露出邪魅的笑容：
    “宝娜嘴角收一收，约他去健身房制造肢体接触！汗水荷尔蒙比红酒炖牛肉管用十倍！顺便……看看腹肌。”
    “现在？”
    “什么现在？”
    姜在勋被郑秀晶没头没脑的话问懵。
    “阿尼！我是说……”
    她慌乱摆手差点撞翻柠檬冰水：“现在该结账了！”
    服务生递来账单时，姜在勋摸向裤兜钱包：
    “aa吧。”
    郑秀晶把信用卡啪地拍在账单上：
    “说了我请，真要过意不去——”
    “下次我请？”
    “汉江游轮自助餐。”
    姜在勋盯着账单末尾的六位数韩元，喉结滚动出悲壮弧度：
    “……行。”
    夜风卷着银杏叶扑进旋转门。
    两人刚踏出餐厅，刺目地远光灯突然割裂夜色。
    郑秀妍的宝马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露出她核爆级的死亡凝视。
    “水晶你——”
    她的香奈儿高跟鞋刚沾地，就被妹妹一个箭步塞回副驾驶。
    安全带咔嗒锁死的声响混着郑秀晶的假笑：
    “欧尼我们回家慢慢聊！”
    “呀！你吃菠菜了？！”
    “遗传爸爸的基因……”
    郑秀晶用膝盖顶住车门，扭头朝姜在勋挥手时笑容甜得像蜂蜜：
    “明天片场见~”
    “……明天见。”
    白色宝马车疾驰而去的尾灯里，郑秀妍攥着方向盘有些恍惚——
    原来从前能把这丫头按在地板摩擦，全靠血脉压制的精神胜利法。
    姜在勋目送宝马车消失在街角，转身时正撞上蹑手蹑脚溜出餐厅的金智媛和朴炯植。
    “诶？好巧啊，你们也来这吃饭？”
    “哈哈……我们刚好在附近逛街！”
    “哦……”
    姜在勋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突然瞪大眼：
    “你们俩该不会是……？！”
    “阿尼！！”
    朴炯植与金智媛两人触电般弹开三米。
    “我发誓理想型是李沇熹前辈那种温柔姐姐！”
    “而我讨厌所有穿棒球外套的生物！”
    金智媛无视两人同步低头看外套的行为：
    “走了走了，明早还要拍戏！”
    “……”
    姜在勋挠头目送他们逃窜，后知后觉掏出手机：
    【圣经啊，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八卦……？】
    月光将便利店的落地窗拓印成菱形光斑。
    九月的夜风卷起自动贩卖机旁的枯银杏叶。
    姜在勋蹲在便利店台阶上，三猫正用鼻尖拱着红酒炖牛肋的锡纸盒。
    “这可是宝娜……秀晶剩的高级料理。”
    他戳了戳猫脑袋：“你喝完红酒别发酒疯挠我啊。”
    三猫的呼噜声震得锡纸盒嗡嗡响，尾巴尖扫过他手背像把掉毛的鸡毛掸子。
    玻璃门感应器叮咚一声，夜班店员探出头：
    “姜先生，有位匿名市民想领养这小家伙。”
    “靠谱吗？”
    姜在勋举起猫爪子挥了挥：
    “别是猫贩子，我们公主可是圣水洞便利店首席捕鼠官。”
    “对方通过了动保协会审核。”
    店员翻出领养协议复印件：
    “《动物保护法》规定领养人需提交住所环境视频、收入证明，还得参加四小时养护讲座呢。”
    三猫突然翻身露出肚皮。
    姜在勋的手掌陷进蓬松绒毛，笑道：
    “叛徒，听到包吃包住就卖萌？”
    “喵——”
    (本章完)

 第51章 万宝龙与爱马仕

    第51章 万宝龙与爱马仕
    首尔时装周闭幕式当天。
    午后。
    露天咖啡馆布景前。
    “第37场第5次拍摄准备！”
    副导演的喇叭声划破片场。
    “1、2、3，action！”
    遮阳伞投下的菱形光斑在咖啡杯沿游移。
    姜在勋按台本将冰美式推向朴信惠：
    “冰块要化了。”
    “嗒、嗒、嗒——”
    银匙搅动的涟漪倒映着突然入镜的蓝绸裙摆。
    金智媛用黑色半袖裹着的手臂撑住椅靠背，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蜜般的恶意：
    “原来白帽黑客小尹是你啊——”
    镜头给了姜在勋推近特写：他的瞳孔随着“白帽黑客”四个字突然收缩。
    “一起坐吧，我买单。”
    她未等回应便径直落座。
    朴信惠望着突然凝固的姜在勋，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迟疑道：
    “你们……认识？”
    “一个学校的，不熟。”
    “我是金叹未婚妻——”
    金智媛抬起下颌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倨傲：“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亲故。”
    “亲故？”
    她挑眉撇向姜在勋手中宝娜来电震动的手机：
    “把李宝娜扔在首尔放任不管，带'亲故'横跨太平洋约会？”
    托盘砸桌声和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的锐响破空而至。
    “你不是要吃松饼？”
    李敏镐扯松领口跌进座位，言语中难掩烦躁：
    “那就闭嘴吃。”
    “有婚约的男人和名草有主的男人同时出现在你半径两米内——”
    金智媛突然转头朝着朴信惠冷笑：“灰姑娘的吸引力还真是大啊。”
    话音落下，中景镜头里——
    姜在勋紧抿双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朴信惠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握着咖啡杯的指尖微微发颤。
    李敏镐仰头望天的动作牵动喉结滚动，西装下绷紧的肩线泄露着烦躁。
    这场戏看似是四人群像。
    实则是金智媛的独角戏——凭借毒舌把三人怼破防。
    “cut！”
    看过回放，导演满意点头：
    “这条过，刘rachel的微表情处理很棒，那种藏在优雅仪态下的妒火，简直像红酒里浸着刀片。”
    “谢谢导演。”
    “rachel刚演的真好，我差——”
    姜在勋的夸奖还没说完，头顶突然被戴上生日帽。
    朴炯植不知从哪窜出来将彩带喷到他头顶。
    “happy birthday to you——”
    全组鼓掌节奏比放饭时热烈三倍。
    郑秀晶捧着摇曳烛光穿过监控从监控器后走出。
    奶油甜香混着她发间铃兰香气扑向姜在勋鼻尖，他余光精准捕捉到三台正在录制的黑匣摄像机。
    “surprise！”
    郑秀晶将蛋糕举至他眼前，烛光在她眼底摇曳成星子。
    姜在勋偷学了黄政民许久的“感动演技”终于派上用场——
    瞪眼、捂嘴、喉结滚动三连击，连后退半步撞翻折叠椅的细节都像排演过百遍。
    “太感动了.”
    他九十度鞠躬时差点一头扎进蛋糕。
    “许愿时限三秒。”
    郑秀晶晃了晃快要滴落奶油的蜡烛：“三、二”
    姜在勋闭眼刹那，场务非常配合地关掉补光灯。
    黑暗中有谁不小心撞翻了道具，他对着24根蜡烛默念的愿望被淹没在窸窣笑闹里。
    “礼物。”
    朴炯植把蛋糕端走与众人分食，郑秀晶趁机将墨蓝礼盒拍在他掌心。
    “这是……”
    姜在勋扯开蝴蝶结缎带，万宝龙笔帽折射的冷光映亮刻痕。
    他抚过【to the next scene——from k.k】的凹槽，用稀碎的韩式英语读道：
    “奈克斯特……西恩？”
    “scene。”
    郑秀晶立刻用字正腔圆地美式发音纠正。
    “西恩？”
    “scene！”
    “see恩？”
    “呀！”
    围观群众爆发的窃笑被郑秀晶的眼刀截断。
    待走廊重归寂静，郑秀晶跺了跺他的影子：
    “最后一次！舌尖抵住上齿龈——scene！”
    姜在勋被迫卷着舌头鹦鹉学舌：“斯——依——嗯！”
    “勉强及格……”
    “……谢谢，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姜在勋指着刻字结尾处：“这个k.g是什么意思？”
    “刻工师傅名字缩写。”
    郑秀晶抱臂挑眉：“不然你以为是krystal和kang的.”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得咬舌。
    不过好在姜在勋发挥一如既往：
    “哦，师傅手艺蛮好的，店铺地址能推我吗？想刻个'感谢黄政民老师'的。”
    “倒闭了。”
    “那推荐其他店也行.”
    郑秀晶踩着高跟鞋的疾走背影，把姜在勋的追问碾碎在九月燥热的蒸腾里。
    当日收工。
    朴炯植看着姜在勋抓起背包往停车场狂奔的背影嘀咕：
    “这么急赶投胎啊？”
    “今天是他生日，当然要回家吃圣经欧尼煮的海带汤。”
    金智媛和朴炯植突然噤声，齐刷刷看向整理剧本的郑秀晶。
    “看我干嘛？”
    她慢条斯理地将荧光笔按色号排列，嘴角翘着微不可察的弧度：
    “跟家人过生日不正常吗？”
    金智媛的眉梢突然挑起——
    郑秀晶把“家人”二字嚼得格外清脆，仿佛那是道能噎死所有暧昧的免死金牌。
    ……
    保姆车门关上的瞬间，金大元从前面递来个深蓝丝绒盒。
    “中午回公司顺路取的。”
    姜在勋扯开礼盒上的缎带，藏青色的斜纹领带躺在雪梨纸间。
    上面还有一张粉色卡片：
    【to.格鲁先生：
    比起房产经纪人实习时期那条起球的化纤领带，这条更适合你。
    from允儿】
    “爱马仕？”
    金大元脖子扭成猫头鹰抢过标签：“谁送的？”
    “林允儿。”
    “你小子最近桃开挺旺啊？”
    “有吗？”
    “郑秀晶送钢笔，林允儿送领带……”
    金大元斜着眼打量他：“别被衣炮弹轰昏头。”
    姜在勋挠着后脑勺傻笑：
    “都是同事之间的礼尚往来。”
    kakao提示音打断了金大元的白眼。
    姜在勋戳开与林允儿对话框：
    【允儿】：礼物收到了吗？
    【在勋】：收到了，很喜欢，谢谢。
    【允儿】：喜欢就好，千万不要有负担，当交呕吐戏学费啦~
    【在勋】：哪天失业就去东大门开演技补习班，招牌写“林允儿认证导师”。
    【允儿】：那我要预定vvvip席位。
    【允儿】：如果真有那天，聘你当我的私人演技指导如何？
    【允儿】：包吃住哦(^_)☆
    【在勋】：包吃住的话能带家属吗？
    化妆间内。
    林允儿盯着姜在勋最新回复消息的“家属”二字眯起眼——
    原来要拆的不是城墙，而是护城河。
    念此，她轻笑出声，转而敲出：
    【当然~不过李圣经xi的食宿费要从你工资扣哦】
    (本章完)

 第52章 第三个愿望是秘密

    第52章 第三个愿望是秘密
    厨房吊灯在雾气中晕成月亮。
    李圣经背对客厅站在灶台前，黑色运动背心被汗洇出蝴蝶骨轮廓。
    姜在勋推开玄关门的瞬间。
    海带炖锅的咕嘟声正从厨房漫出来。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忙到凌晨。”
    他换好鞋，瞥见厨房玻璃门内微微晃动的马尾辫：
    “首尔时装周最后一天不是有after party？”
    “品牌方改方案了。”
    她撒起谎来眼都不眨。
    “哦……海带汤？”
    他鼻翼抽动的幅度活像缉毒犬般挪进厨房。
    “超市试吃剩的。”
    “试吃能试出鲍鱼片？”
    姜在勋指着浮在汤面的金色褶皱：
    “圣经去的超市该不会叫乐天百货vvvip专供？”
    李圣经转身剜他一眼：
    “售货员看我可怜多给两片，你有意见？”
    姜在勋突然咧嘴笑开：
    “有意见——”
    李圣经抄起汤勺的手顿在半空：
    “想死直说。”
    “应该是看圣经好看多给两片才对。”
    “……姜在勋，你后脑肿包转移成厚脸皮了？”
    她转身从冰箱里取出备用鲍鱼全倒进锅里：
    “出去，别打扰我。”
    “哦……”
    李圣经盯着汤面晃动的倒影，窗外的月亮恰好挪到抽油烟机顶端，把她嘴角那抹没藏住的笑映得明晃晃。
    姜在勋退出厨房，视线突然被沙发上的墨绿纸袋黏住。
    “圣经啊——”
    他拎着纸袋站到厨房门口晃了晃：“这是我的生日礼物？”
    “过季促销品。”
    “啊？”
    姜在勋看着袋子上商标，挠了挠头：
    “2014ss的jardin des plumes，这明明是前几天时装周的新品啊？”
    “模特圈今天走秀明天过季，有问题？”
    “……没问题。”
    姜在勋拎着纸袋回屋，窸窣的换衣声混着腰带金属扣的轻响。李圣经搅动海带汤的力道不自觉地放轻，耳尖捕捉着隔壁的动静——
    “圣经啊，这衣服是照着我的三围订的吧？”他隔着门喊，“连裤长都像订制的！”
    “按便利店收银员平均身材选的。”
    她往汤里撒盐的手抖了抖，撒起谎来行云流水。
    推门声响起。
    李圣经的余光像被磁石吸住般偏移十五度。
    米白色亚麻衬衫裹住姜在勋的倒三角肩背，落日熔金般的光泽顺着肌肉纹理流淌。
    九分西裤裁出利落折线，露出一截晒成小麦色的脚踝，野性慵懒得像是刚从爱琴海游艇甲板走下来的希腊船王。
    ——比她t台搭档那些病态苍白的竹竿男模顺眼百倍。
    “怎么样？”
    姜在勋转了个圈。
    “一般。”
    她垂眼捞起鲍鱼片：
    “比你平时穿的垃圾袋风格强点。”
    他对着玄关镜摆出黄政民获奖时的叉腰姿势：
    “我想穿它出席《继承者们》发布会。”
    “随你。”
    李圣经手上盛着海带汤，余光却描摹着他被灯光镀金的轮廓。
    这衣服就该配条古巴链，或者……
    姜在勋对着玄关镜调整袖扣，完全没注意身后人偷瞄的眼神。灯光与月光在他肩头织了张星网，连后脑勺那个未消的肿包都成了勋章似的可爱存在。
    “发布会穿这个的话……”
    他忽然转头，撞上李圣经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会不会太休闲？”
    “比你在《麦克白》里反串贵妇顺眼点。”
    “圣经觉得好看就行。”
    他咧着嘴把袖口卷到手肘：
    “后天就这么穿！”
    “随你。”
    姜在勋回屋换回大象沙滩裤，把亚麻衬衫和九分西裤塞进洗衣机：
    “圣经，这面料得冷水手洗吧？”
    “洗衣机有呵护模式。”
    李圣经的声音混着碗碟碰撞声传来：
    “别跟供佛似的。”
    “哦。”
    姜在勋突然转身抢过隔热手套：“放着我来端！”
    “当心摔碎碗——”
    话音未落，姜在勋已端着砂锅螃蟹挪步：
    “让让让让！人间凶器来了！”
    李圣经翻着白眼侧身，看他像排雷兵般把汤锅供奉到茶几中央。
    草莓奶油蛋糕从冰箱取出时挂着霜气，上歪歪扭扭插着数字蜡烛【24】。
    “许愿。”
    她甩开打火机。
    姜在勋盘腿坐成莲状，盯着跳动的烛光突然咧嘴：
    “圣经啊，我上个月给你唱了生日祝歌！”
    “所以？”
    “礼尚往来！”
    李圣经最终败给某人持续发射的狗狗眼射线——
    “祝你~生日~快乐~”
    机械音般的祝歌从她唇缝挤出，每个音节都像被熨斗烫过般平整无波。
    “要带感情！”
    “……祝在勋，生日快乐。”
    “后面呢？”
    “啪！”
    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燎焦一缕空气，李圣经用眼神将剩下三句祝歌烧成灰烬。
    姜在勋秒怂闭眼，合十的掌心渗出薄汗。
    烛光在他颤动的睫毛上流转，李圣经的手机镜头悄悄偏移——
    “第一个愿望，希望《继承者们》收视率破30%！”
    “贪心。”
    “第二个愿望，希望黄政民老师别再让我反串……”
    “无聊。”
    “第三个——”
    “第三个别说出来！”
    她迅速锁屏：“会失灵。”
    “诶？不是说前两个是场面话，第三个才是真……”
    “吃你的蛋糕。”
    “圣经先吃！”
    姜在勋切下草莓最多的一块蛋糕，递了过去：
    “……幼稚。”
    她咬下草莓尖时，对面突然传来姜在勋的咳嗽声。
    “咸了？”
    李圣经突然想起放盐的时候，受到换装出来的姜在勋干扰而手抖多撒了些。
    “咸香才是海带汤的灵魂。”
    “……笨蛋。”
    李圣经默默起身把整锅汤端回厨房重造。
    姜在勋叼着蛋糕叉跟进厨房，倚着门框看李圣经重新调味：
    “圣经啊，盐罐是不是该贴个【手抖禁用】标签？”
    “贴你脑门上更合适。”
    她舀起一勺清汤吹凉：“尝尝。”
    姜在勋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啜了口，喉结滚动时竖起大拇指：
    “完美！米其林三星水平！”
    “端出去。”
    ……
    月光漫过窗台时，李圣经倚在床头翻看相册。
    最新照片里，姜在勋被烛光柔化的轮廓旁跳动着【2013.09.12】的水印。
    而姜在勋第三个未能说出口的愿望，随着蜡烛烟雾飘进首尔的夜空——
    【希望圣经能改改口是心非的毛病，比如承认这件衬衫是她提前找设计师定制的。】
    (本章完)

 第53章 制作发布会

    第53章 制作发布会
    “圣经，我出门了——”
    “站住。”
    姜在勋指尖刚触到门把，身后骤然响起拖鞋与木地板摩擦的细碎足音。
    “怎么了？”
    他保持着推门姿势转身，正撞见李圣经裹着晨光奔来。
    “领口。”
    她指向姜在勋锁骨中央：
    “你是去参加发布会还是澡堂联谊？”
    姜在勋低头——
    亚麻衬衫领口歪成台风过境后的椰子树，锁骨下的麦色胸肌若隐若现。
    “这衣服不就是这么穿的？”
    “走秀和发布会能一样？”
    李圣经晃着不知从哪变出来的黑曜石领针靠了过去。
    指尖带着青柠薄荷味混着她腕间的薰衣草香涌进姜在勋鼻腔，在玄关下竟蒸腾成诡异的安心感。
    “咽口水会戳穿动脉。”
    姜在勋的憨笑顿时凝固在嘴角。
    “啪嗒——”
    “好了。”
    金属卡扣咬合声清脆响起，李圣经后退半步审视作品：
    “敢弄丢就赔三倍。”
    姜在勋扭头看向玄关镜：
    “这算商务风还是雅痞风？”
    “智障风。”
    “……”
    金大元把保姆车的油门踩出f1的动静，姜在勋领口处的领针还残留着李圣经手指未散的余温。
    汉江大桥的斜拉索在车窗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论岘洞的玻璃幕墙折射着秋老虎的残暑烈光。
    远处金恩淑作家正与导演核对发布会流程。
    姜在勋刚正要上前问好，肩头突然挨了记熊掌拍击。
    “哥今天走田园度假风？”
    朴炯植绕着他转圈：
    “上周还穿的像教导主任，今天直接晋升江南区咖啡店长？”
    “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
    朴炯植捏着下巴作沉思状：
    “但跟你去看秀那身老钱风西装换换更合适，发布会该穿正装啊。”
    “姜老师今天倒挺像样。”
    郑秀晶的高跟鞋声突然切入对话。
    金智媛也凑过来打量姜在勋：
    “像《暮光之城》男主，儒雅吸血鬼风。”
    姜在勋憨笑挠头：
    “谢谢，这是圣经送的生日礼物。”
    “呦，这哪是生日礼物啊？分明是人体建模数据——”
    朴炯植眉毛挑得能戳破发际线，肘击捅在姜在勋肋骨，揶揄道：
    “哥的肌肉纬度被摸透了吧？”
    感受到周遭温度突然转冷，朴炯植才忽然意识到这个玩笑开的有些不适时宜。
    三秒窒息般的沉默后。
    郑秀晶踩着细高跟往后台疾走。
    鞋跟凿地的节奏活像在给姜在勋的榆木脑袋打节拍。
    金智媛一副“完蛋这傻子没救了”的表情瞟了眼姜在勋，扶额叹息：
    “宝娜啊，等等我。”
    ……
    《继承者们》新剧发布会选址在江南区论岘洞patio 9——
    这座以玻璃幕墙与几何线条构筑的现代建筑，向来是韩国娱乐圈的焦点地标。
    作为金牌编剧金恩淑的全新力作，同时也是 sbs下半年力推的重点项目。
    这场制作发布会早被媒体圈列为必争之地。
    二十排折叠座椅间挤满举着各家台标的话筒，过道里尽是扛着三脚架来回穿梭的摄影助理。
    发布会尚未开场，空气里已浮动着躁动的电流。
    近百名记者攥着写满犀利提问的采访本，不时望向入口处垂落的暗红色幕布。
    拍照墙前。
    李敏镐正以教科书级别的营业姿态微微侧头。
    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如同潮水拍岸。
    姜在勋望着眼前银白的闪光交织成网，《神偷奶爸2》试映会上视网膜被灼烧的记忆忽然翻涌上来。
    念此，他默默从兜里拿出林允儿送的眼药水滴了几滴。
    清凉触感蔓延开来。
    轮到他拍照时。
    尽管台下的强光虽然同样刺目。
    但姜在勋视网膜传来的灼烧感却不再像上次那样剧烈——
    那些明灭的闪光仿佛隔了层柔焦滤镜，不再是令人眩晕的白茫茫一片。
    单人拍摄环节结束，接下来是cp合影环节。
    侧台候场时。
    郑秀晶愈发觉得李圣经挑礼物的眼光与金智媛在剧里的人设一样——令人火大。
    “该我们了。”
    “嗯。”
    郑秀晶将手臂穿过他的臂弯，与正下台的朴信惠&李敏镐微笑示意。
    “水晶看这里——”
    “麻烦两位稍微靠近点！”
    记者们的快门声催命般炸响，闪光灯瀑布般倾泻而下。
    郑秀晶面上的梨涡随着快门声逐渐加深，指甲却隔着亚麻布料往姜在勋肱二头肌里嵌。
    “二位比个心。”
    摄影师在台下比划着爱心手势，完全没注意男主角逐渐扭曲的营业微笑。
    “你掐我干嘛？”
    “练习演技。”
    “？”
    闪光灯恰好定格在这一帧——
    郑秀晶的甜笑与姜在勋僵硬的营业微笑形成绝妙反差萌。
    集体大合照环节结束后。
    工作人员搬着桌椅上台布置采访区域。
    演员座位顺序按照剧中戏份依次排列。
    姜在勋坐在正中间，左边是郑秀晶右边是朴炯植。
    主持人掌控住现场节奏后，率先将问题抛向主演李敏镐：
    “听说您最终决定出演这部剧之前推掉不少剧本，是出于对金编剧的信任，还是从市场角度考虑呢？”
    李敏镐拿起麦克风稍作沉吟，脸上挂起滴水不漏的微笑：
    “如果非要用交易思维解读……那我愿称这次选择为——用三十岁前最后的少年感，兑换金编剧台词里永不褪色的青春。”
    台下记者顿时发出善意的嘘声。
    金恩淑编剧眼尾轻轻抽了抽——
    自家演员擅自发挥的肉麻桥段，比金智媛演撒娇的桥段还要让人起鸡皮疙瘩。
    快门声浪中，朴炯植压低声线与姜在勋咬耳朵：
    “赌五万韩元，这哥绝对背过公关稿。”
    “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
    李敏镐的分量采访结束后，主持人继而转向朴信惠：
    “朴信惠xi，在剧中你们展开的是三角罗曼史，但现实中李敏镐xi和金宇彬xi谁更贴近你的理想型？”
    朴信惠纤长的睫毛扑闪两下，左右扫视两位男演员，突然双手捂脸作苦恼状：
    “哎一古，如果非要选的话——”
    她探头指向跟朴炯植眼神交战的姜在勋：
    “我更喜欢温柔善良的姜在勋xi！”
    “莫？？？”
    姜在勋错愕的指着自己。
    金宇彬配合地揪住胸口西装，踉跄着撞向姜河那的肩头：
    “原来我连候补名单都没进？”
    “哈哈哈——”
    哄笑声震得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只有郑秀晶在掩唇轻笑的瞬间白了朴信惠一眼。
    “看来朴信惠xi应变能力不错。”
    主持人顺势将话题转向姜在勋：
    “那么，姜在勋xi为尹灿荣这个角色做过哪些特别准备呢？”
    姜在勋拿起麦克风，憨笑道：
    “经纪人说这个角色跟我本人蛮贴切的，本色出演就行。”
    话音未落的刹那。
    李敏镐的拳头已抵住抽搐的嘴角，金宇彬直接笑趴到崔振赫肩上抖成筛子。
    金智媛在郑秀晶耳边嘀咕：
    “他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郑秀晶瞥了眼他茫然挠头的蠢样，扶额揉太阳穴的力道活像要徒手抠出他的脑回路做标本。
    主持人挑眉看向笑作一团的演员席：
    “姜在勋xi这么夸自己真的好吗？”
    “尹灿荣的人设是【平凡中的不平凡】，他是无需补课也能保持第一名的天才。”
    姜在勋握紧话筒正色道：
    “我在大学期间也是专业课第一，还连续三年拿奖学金，应该算符合设定？”
    剧组虽因两位导演存在派系分野，但成员间私交尚算融洽。
    姜在勋的专业素养有目共睹：
    师承黄政民的表演功底无可挑剔，带戏时能精准牵引对手演员情绪，微表情控制堪称教科书级别。
    日常待人接物亦无可指摘——
    主动协助道具组搬运器材，在副导演训斥群演时打圆场，收工后常留下整理拍摄现场。
    这些零碎善举构不成新闻爆点，却在茶水间的闲谈里反复蒸腾。
    与饰演角色“尹灿荣”相比。
    姜在勋在人格魅力层面高度契合，唯独情商存在明显断层。
    全剧组演员皆知郑秀晶对其抱有好感，唯有当事人始终未能察觉——这也是他们笑的原因。
    主持人顺势将话题引向郑秀晶：
    “作为剧中的‘可爱cp’，水晶xi应该对此更有发言权吧？”
    郑秀晶拿起麦克风，露出甜度超标的营业微笑：
    “在勋欧巴确实和尹灿荣高度契合。”
    她侧头瞥向姜在勋：
    “因为我这是第一次正剧，压力大的像江南区早高峰的地铁。”
    台下发出零星笑声，她顺势放软声线：
    “好在有在勋欧巴的耐心指导，让我把李宝娜从平面角色演成活人。”
    姜在勋闻言茫然转头——
    他对郑秀晶是有过演技方面的指导，但绝没有她说的那么多。
    金智媛托腮望向郑秀晶，唇边漾开老母亲般的欣慰。
    “照这么说，两位在戏外也保持剧中的相处模式？”
    主持人倾身追问道。
    郑秀晶把麦克风往姜在勋方向推了十厘米。
    姜在勋盯着转过来的话筒沉思三秒，诚恳摇头：
    “水晶私下的性格和宝娜差很多，她其实特别容易害羞。”
    姜在勋指向朴炯植：
    “有一次炯植说我们像新婚夫妇，她躲在更衣室吃了两包软才出来。”
    “阿尼！”
    郑秀晶的惊呼被淹没在善意的笑声里。
    她在这一刻终于领悟什么叫搬起哑铃砸自己的脚。
    “所以我们戏外的相处模式就是正常交流。”
    姜在勋总结完毕还附赠招牌憨笑，完全没注意郑秀晶默默把两人话筒距离拉回了二十厘米。
    主持人见没挖出什么有趣的话题，便按照流程朝金宇彬发出提问。
    郑秀晶趁机抓起矿泉水猛灌两口，然后借着整理刘海的机会狠狠剜了眼正偷抹笑泪的金智媛。
    ……
    随着姜河那最后一个接受完主持人的提问。
    这场持续两小时之久的制作发布会就此结束。
    之后还有媒体采访环节。
    由此就看出演员的人气差距。
    李敏镐与朴信惠被数家主流媒体包围，问题集中在角色塑造与剧组趣事。
    而抢不到采访主演机会的次级媒体们便转而向新人演员们挖掘式提问。
    次级媒体不比主流媒体。
    他们需要有噱头的话题来吸引大众眼球，博流量。
    因此，提出的问题异常犀利。
    姜在勋接待的《首尔娱乐速报》的记者。
    他开场便抛出两个预设陷阱：
    1、是否靠黄政民弟子身份获得出演机会。
    2、如何看待郑秀晶在发布会上频频偷瞄自己。
    听完这两个问题的刹那。
    姜在勋觉得像姜河那那般被媒体冷落或许也是件幸事。
    “老师常说演员要靠角色自证价值，所以我能站在这里最该感谢导演和编剧的信任。”
    “至于第二个问题……”
    “林氏公关法则”突然在他脑海闪过——答不上来就先傻笑。
    憨笑在姜在勋脸上匀速铺开。
    直到笑容持续至第8秒时，他才缓缓开口：
    “看来灿荣和宝娜的cp线已经奏效了？麻烦各位观众多多支持我们这对可爱cp……”
    记者翻了个白眼合上采访本，嘴角抽搐的弧度活像被塞了十粒芥末生。
    ——全程没挖到爆点，倒被塞了满嘴官方通稿。
    采访环节结束后。
    姜在勋对刚刚即兴q&a环节进行了简单的复盘。
    尽管比不上提前准备的套话说出来滴水不漏，但他自认为在临场反应上还是交了份及格答卷。
    另一边。
    金智媛等郑秀晶接受完采访，上前挽住她的臂弯：
    “发布会喊姜老师欧巴挺顺口啊？”
    她故意学郑秀晶的语调拖长尾音：“说说，私下练了几百遍？”
    “天气太热口误而已。”
    “那怎么没听你叫李敏镐前辈欧巴？”
    金智媛揶揄地撞了她下：“该不会要说是中央空调温度太低冻着舌头了？”
    “冻坏舌头的明明是你。”
    郑秀晶甩开对方臂弯大步流星，却在转角处撞见正被三名粉丝围堵的姜在勋，脚步不自觉放慢三拍。
    顶灯在钢笔金属笔夹折射出菱形光斑，姜在勋签名的指尖被镀了层暖黄。
    郑秀晶的视线追着钢笔尾端的【k.k】刻痕，唇角几不可察地抬升半厘米，又被舌尖抵着上颚压平成倨傲的直线。
    (本章完)

 第54章 综艺首秀

    第54章 综艺首秀
    次日。
    有关《继承者们》制作发布会的相关报道在网络上掀起热议。
    制作组趁热打铁，提前释出的角色单人海报在推特日榜蝉联三天。
    其中，姜在勋穿着校服倚靠仿木纹窗框前的侧拍图引发“撕漫男”话题讨论。
    此时距离正式放送还有半个月时间。
    剧组已提前完成四集拍摄制作。
    按照sbs宣传企划部的排期表，在超预期完成剧集制作后，全体演员将会陆续跑综艺节目为开播做预热。
    姜在勋、郑秀晶和金宇彬三人被安排参加《running man》综艺。
    《running man》在2013年可谓是韩综“现象级”的代表。
    国际影响力且不说。
    就单论每期节目都保持在16%~19%的收视率，不仅让节目稳坐同时段收视冠军宝座。
    更让“嘉宾谁上谁火”成了心照不宣的黄金定律——
    无论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还是久未露面的老登，只要登上这档国民级综艺，曝光度与话题度必然直线飙升。
    这档综艺应该本应是李敏镐参加。
    但他最终选择了带新人演员跑电台通告。
    没人会嫌自己人气过高。
    李敏镐不去并非觉得锦上添无所谓，而是这时期的《running man》名副其实。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放不开。
    人家走的是美男路线，怕上节目破坏形象。
    于是，姜在勋便顺理成章地成了替补人选。
    在准备出席录制该综艺的前一晚。
    姜在勋准备给黄政民打电话阐述了自己的担忧。
    其实很多演员不上综艺节目，就是怕自己的银幕形象被破坏而导致观众出戏。
    他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目前姜在勋所参演的影视作品均未上映，银幕形象是空白。
    如果他出演rm的形象被观众先入为主。
    那么之后塑造的所有角色都会被这层综艺滤镜裹挟。
    只怕观众日后追剧时，总会不自觉地将综艺里的形象套在角色身上。
    反倒让尚未成型的银幕定位提前被框死了。
    姜在勋攥着手机在阳台踱到第七圈，终于按下通话键。
    “在勋啊，演员要是生活里没魅力，塑造的角色能有魅力？”
    手机听筒传来黄政民含糊却笃定的声音：
    “综艺展示真实人格，和塑造角色是两码事。”
    姜在勋盯着楼下便利店闪烁的霓虹灯牌：
    “可我怕观众先入为主.”
    “当年我上《家族诞生》抓泥鳅摔成狗啃泥，妨碍后来拿影帝了吗？”
    姜在勋噗嗤笑出声，紧绷的后颈松了下来：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
    “明天就当去玩，该吃吃该摔摔。”
    “那我需要注意什么？”
    “少惦记输赢，多想着怎么逗笑观众。”
    姜在勋听见听筒里传出zippo打火机开合的脆响：
    “李光洙知道吧？明天多观察他是怎么搞节目效果的，活学活用。”
    “懂了，谢谢老师。”
    通话结束前最后三秒，听筒里爆发出师娘“黄政民你又抽烟”的怒吼。
    姜在勋挂断电话转身，推拉门轨道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李圣经正站在冰箱前整理保鲜盒——这个角度能清楚看到玄关镜反射的阳台区。
    “阳台风大没吹够？”
    “什么？”
    “录个综艺而已。”李圣经甩上冰箱门，“紧张得像要上刑场。”
    “我没紧张。”
    “没紧张的人会在阳台转七圈？”
    姜在勋摸着后颈讪笑：
    “其实……是怕综艺效果影响银幕形象。”
    “你有什么形象？”
    李圣经突然嗤笑：
    “女装贵妇？平地摔教科书？还是练歌房必杀技《三只小熊》？”
    “……”
    姜在勋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最终只挤出个干瘪的“哦”。
    “与其担心莫须有的银幕形象，不如早点睡觉，省的明天上镜肿成发面馒头。”
    姜在勋磨蹭着往卧室挪，突然扒着门框探头：
    “圣经是在关心我？”
    “……”
    李圣经抬手按灭客厅顶灯开关。
    黑暗瞬间吞没了姜在勋扒着门框的傻笑。
    拖鞋与木地板摩擦出短促的吱呀声，卧室门锁舌弹入卡槽的轻响比她本人更利落。
    晨光刺透纱帘。
    姜在勋正梦见自己被巨型名牌追着滚下山坡。
    李圣经的瑜伽垫卷成筒状斜倚门框，餐桌上搁着杯冰美式与三明治。
    保姆车驶出圣水洞，姜在勋还能看见她晨跑的身影。
    “导演要你今天和郑秀晶组成loveline。”
    金大元叼着牙签瞥了眼后视镜：
    “撕名牌时记得护着点人家。”
    “不是说综艺要真性情吗？”
    “真性情和营业又不冲突！学学姜gary怎么跟宋智孝组成的粉红周一情侣。”
    “哦……”
    保姆车抵达sbs木洞大楼。
    刘在石标志性的眼镜反光已闪现在停车场。
    姜在勋立刻九十度鞠躬：
    “前辈好！我是新人演员姜在勋。”
    “哎一古，黄政民老师的爱徒啊！”
    刘在石揽过他肩膀朝待机室走：
    “听说你女装特别专业？
    “……也没有很专业。”
    “哈哈——”
    金钟国推门时姜在勋正对镜调整裤腰，麦色腹肌在衣摆间惊鸿一瞥。
    “哎一古，现在的演员身材管理不错啊……”
    “前辈的身材才是教科书级别。”
    姜在勋迅速转身行礼。
    “平时常健身？”
    “一周能练三次，其余时间都在剧组帮搬道具维持。”
    金钟国掀起他的t恤下摆：
    “体脂率能再降3%就更完美了。”
    说着，他的手指在腹肌上弹了弹：
    “有空一起健身？”
    “一定叨扰前辈。”
    谈话间，待机室门再次被推开。
    李光洙带进的中央空调冷风吹起姜在勋的发丝，他的鞠躬几乎形成条件反射：
    “前辈好，黄政民老师常提起您。”
    “莫？黄前辈？说我什么？”
    长颈鹿的眼睛倏地亮起。
    “说您是综艺界的变色龙，还说您的表情管理值得演员学习。”
    “真这么说？”
    “原话是——”
    姜在勋突然垮下脸压低嗓音，惟妙惟肖地复制出黄政民的烟嗓：
    “他装傻充愣的演技，九成演员都该买票学习。”
    待机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在石哥！”
    李光洙突然扑向刘在石：
    “我要把黄前辈的话刻成墓志铭！”
    “哈哈哈……”
    刘在石的笑声混着待机室广播准时炸响——
    “各位准备开场，五分钟后进场拍摄！”
    (本章完)

 第55章 继承者们的马桶搋战争

    第55章 继承者们的马桶搋战争
    sbs电视台的顶楼园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
    几位mc正插科打诨。
    谈笑间，背景音乐骤然响起——
    升降梯门缓缓打开。
    金宇彬单手插兜迈步而出，冷峻表情还未维持三秒，脚下突然踩空，身形一晃。
    刘在石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他顺势扶住来了个即兴壁咚。
    “……”
    现场寂静了两秒。
    宋智孝突然凑近：
    “在石欧巴，请问被年下男壁咚的感受如何？”
    刘在石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淡定回应：
    “要不你也试试？”
    “好啊~”她笑眯眯地应声。
    “呀！你们当我是空气吗！”
    姜gary一个箭步冲过来，挡在宋智孝面前：
    “上周还说我是你命运中的男人！”
    “哈哈哈——”
    哄笑声中。
    姜在勋停在了金宇彬刚才失足的台阶旁，转身朝身后的郑秀晶伸出手：
    “秀晶，小心这里。”
    “嗯~”
    郑秀晶眉眼弯弯，指尖轻轻搭上他的掌心，步伐轻盈地迈了下来。
    两人的粉红泡泡还未持续两秒，便被haha的破锣嗓子刺破。
    他食指颤抖着在“壁咚组”与“台阶组”之间来回横移：
    “呀，同样是经典桥段，为什么人家是浪漫偶像剧，到我们这儿就变成恐怖片了？！”
    “或许因为这边的女主角是蚂蚱？”
    李光洙的补刀瞬间引爆全场。
    rm节目里有不少环节单看剧本不过是寻常设定。
    全靠这群人用刻在 dna里的综艺感、默契十足的接梗反应与浑然天成的搞笑气场，把普通场景盘活成了让观众笑到捶地的名场面——这，才是 rm成员们无可复制的核心竞争力。
    三人作为嘉宾登场mc们打过招呼后，节目开始正式录制。
    本期是《继承者们》联动特辑，主题定为《继承者股份争夺战》。
    每完成一个任务，获胜队伍就能获得装有rm集团股份的存折。
    最终获胜的队伍将角逐唯一的继承者资格。
    十人分成两队——
    rm时装队：三位嘉宾、刘在石、姜gary。
    rm油业队：金钟国、宋智孝、李光洙、haha、池石镇。
    幂pd宣布完规则，众人前往更衣室换上标志性的rm运动服。
    当姜在勋掀开更衣室布帘的刹那，穿堂风恰好掀起他额前碎发。
    rm蓝运动服的收腰剪裁掐出倒三角轮廓，质面料被正午阳光镀成爱琴海波纹。
    郑秀晶扎到一半的马尾辫突然停住，皮筋在指尖转了三圈才重新扎紧。
    “呀！”
    李光洙扯着裤腰凑过去比划：
    “凭什么你穿得像校园剧男主，我就像偷穿儿子校服的老爸？”
    姜在勋转头——
    其余人穿起来正好的尺码在李光洙腿上却成了8分裤。
    “光洙啊——”
    刘在石笑着嘲讽：
    “承认吧，奇怪的从来都不是衣服。”
    “哈哈哈……”
    全员笑瘫时手机齐震——
    【请继承者们迅速移动到1楼大厅，先抵达的队伍决定进攻顺序！】
    “继承者们，冲啊！”
    姜在勋慢悠悠地坠在队尾，余光锁着郑秀晶晃动的马尾辫。
    李光洙边跑边用长腿卡位，活像只拦路的鸵鸟。
    抵达观光电梯入口时。
    他突然转身，用长臂将吊在队伍末尾的郑秀晶与姜在勋拦在电梯外：
    “此路是我开！”
    “光洙欧巴~”
    郑秀晶眨眼卖萌，试图猫腰从李光洙腋下钻过去。
    就在这时。
    刘在石从电梯里挤出来，伸手在李光洙腋下一戳——
    “啊啊啊pdnim这算职场霸凌吧！”
    李光洙瞬间缩成一团，防线崩塌。
    姜在勋立刻护着郑秀晶挤进电梯内。
    电梯金属门缝缩至三十厘米时，李光洙用鞋尖卡住了最后空隙。
    “踹他。”
    就在姜在勋想给李光洙腾地方时，听到刘在石低声来了这么一句。
    愣神仅一瞬，姜在勋迅速抬脚轻蹬李光洙膝盖外侧。
    他这脚很轻。
    但李光洙却像被踩了弹簧般弹射出去，屁股墩儿在瓷砖地面滑出半米远。
    “？？？”
    姜在勋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右脚——
    莫非我有踢足球的潜力？
    直到听见刘在石拍打关门键的力度活像在给电梯做心肺复苏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节目效果。
    在门缝彻底闭合的刹那。
    姜在勋透过防爆玻璃与李光洙对望——
    对方抽搐的嘴角分明藏着笑，还悄悄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九人抵达一楼大厅谈笑风生足有五分钟。
    李光洙才从消防通道冲出来：
    “姜！在！勋！”
    听到后脑勺突然炸开一声暴喝，姜在勋撒腿就往罗马柱狂奔。
    李光洙抡着胳膊追出残影，活像被抢了香蕉的愤怒金刚。
    “呀！给我站住！”
    “前辈先答应不动手！”
    “……”
    两人绕着承重柱上演现代版秦王绕柱。
    在跑到第十圈时，姜在勋突然急刹变向，借着李光洙视野盲区闪到刘在石背后。
    李光洙浑然不觉，继续对着空气绕出第十一圈。
    直到他扶膝喘成破风箱才惊觉全场寂静——所有人正围观他的独角戏。
    “光洙啊。”
    池石镇递上矿泉水瓶当话筒：“请问抓自己影子的感觉如何？”
    “这是职场霸凌.”
    李光洙拧瓶盖的手都在抖：“我要向劳动委员会.”
    “请继承者们注意！”
    幂pd举着扩音器打断悲情戏码：
    “首轮挑战是贵族运动——”
    “高尔夫！”
    “冰壶！”
    “肯定是马术！”
    幕布掀开瞬间全场石化——承重柱上粘着六根马桶搋子。
    “拔压力棒耗时最短的队伍获胜，第一轮是单人赛，蓝队可选择先攻或后攻。”
    众人一番讨论，决定让姜在勋先攻。
    “准备，计时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
    姜在勋立刻闪身上前摆出拔萝卜的架势，肱二头肌绷出漂亮弧度——橡胶吸盘纹丝不动。
    其实这个吸附力度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拔，但也绝不难拔。
    他就是在表演。
    黄政民的提醒时刻回荡在脑海——别在意输赢，想着怎么逗观众笑。
    拔第二根马桶搋子时，姜在勋刻意装手滑。
    当他脱手摔成四脚朝天的翻盖王八时，郑秀晶捂着脸蹲下：
    “帕布呀”
    第三根时。
    姜在勋用腋窝夹住塑料手柄，两腿岔开呈弓步，活像便秘患者在跟智能马桶较劲。
    拔掉马桶搋子的瞬间，他跪地给郑秀晶磕了一个。
    第四根耗时最久。
    姜在勋先是用运动服下摆擦手柄，又对着吸盘哈气，接着抚摸着承重柱深情告白。
    趁柱子不注意突然发力，橡胶吸盘“啵”地脱开，他连人带搋子滚进金宇彬怀里。
    “……”
    直到最后一个马桶搋子被拔掉。
    幂pd宣布了他这轮的成绩——2分29秒。
    (本章完)

 第56章 秦王绕柱20

    第56章 秦王绕柱2.0
    姜在勋本以为自己2分29秒的成绩已经耗时够久了。
    但没成想，李光洙竟比他多了二十秒才完成。
    姜在勋望着满地狼藉恍然——真就是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自己刚才的表演是“设计好的笨拙”，而李光洙根本就是“笨拙本身”。
    那些摔跤角度、惨叫时机，甚至甩马桶搋子的抛物线，都像从骨子里渗出来的综艺基因。
    “难怪老师说该买票学习”
    他喃喃自语。
    第一轮个人战结束。
    姜在勋以20秒的优势取得胜利。
    第二轮是男子双人战，即两人一起拔。
    因为是上轮的胜利方，姜在勋队依旧掌握优先权。
    “选后攻。”
    刘在石露出狡黠笑容，拽过姜gary耳语两句。
    姜gary听后走到承重柱前单膝跪地，膝盖压着的大理石地砖映出他视死如归的表情。
    刘在石甩飞运动鞋，后撤七步助跑。
    起跳瞬间精准踩上姜gary大腿，马桶搋子“啪”地吸附在承重柱三米高处。
    落地时他团身滚过泡沫垫，起身推眼镜的动作活像刚完成高台跳水：
    “艺术，这就是装置艺术！”
    李光洙走到柱子前，抬头望了望那个摇摇欲坠的橡胶吸盘。
    他踮起脚尖，手指轻轻一勾——马桶搋子“啵”地落入掌心。
    “在石哥。”
    李光洙挥舞着战利品一脸莫名其妙：
    “你蹦得跟跳大神似的就这？”
    “哈哈哈——”
    姜在勋笑的脸僵。
    这哥的综艺感真就是与生俱来。
    即使知道他在演，但就是忍不住不笑。
    哄笑声中开启了第二轮竞赛。
    油业队派出的是池石镇&haha组合。
    幂pd直接来了一波贴脸嘲讽：
    “这是竞技比赛，你们两个.能行吗？”
    “我们俩怎么了！？”
    池石镇瞬间炸毛。
    haha配合地撸起袖子，露出根本不存在的肌肉：“pdnim，我们可是rm初代ace组合！”
    “就是！”池石镇拍着胸脯，“当年我跑得比在石还快的时候——”
    “哪年？公元前吗？”
    刘在石插刀。
    “哈哈哈……”
    全场爆笑。
    其实，油业队选择让池石镇和haha出场亦是为了节目效果。
    如果单纯是为了赢，直接让金钟国上就行了。
    两人的行为亦不出所料。
    尽管他们的表现没有李光洙那种浑然天成的滑稽感。
    但池石镇颤颤巍巍的“老胳膊老腿”和haha夸张的浮夸演技，还是成功把“老年人不服输”的梗玩出了新样。
    “油业队最终成绩——1分38秒！下面请时装队准备挑战。”
    刘在石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把姜在勋和金宇彬推到了场地中央。
    作为经验丰富的主mc，他比谁都清楚综艺的镜头分配法则——
    新人需要曝光，节目需要新鲜感，而宣传期的艺人更需要足够的画面来维持热度。
    如果嘉宾全程当背景板。
    那这期节目播出去，观众连他们的脸都记不住，还谈什么宣传效果？
    姜在勋往后退了半步，不动声色地把主攻位让给了金宇彬。
    他知道金宇彬胜负欲强。
    之前与李钟硕同期来过一次rm，当时被金钟国虐的很惨，这也是他求导演组让他参加这期rm录制的原因。
    “要开始了。”
    姜在勋掌心象征性抵住金宇彬后腰。
    他能清晰感知到布料下绷紧的腰肌正在细微震颤，像张拉到极限的复合弓。
    “嘟——”
    计时开始。
    金宇彬突然发力蹬地，运动鞋胶底与海绵地垫摩擦出短促的悲鸣。
    姜在勋配合着做出夸张的助推姿势，虚握的指节始终与运动服保持三公分距离——这距离足够让vj拍出完美的协作镜头，又不至于真正施加推力。
    “17、18……”
    场务的报数声混着吸盘脱离的啵啵声。
    “嘟——”
    电子计时器定格在25秒。
    姜在勋适时露出惊喜表情，与金宇彬击掌庆祝。
    第一轮游戏结束。
    时装队两轮全胜，获得了三张存折。
    刘在石将三张存折分给了三位嘉宾。
    幂pd的解释声适时响起：
    “如果存折在持有者手中保存到最后，里面的金额全归其所有。”
    姜在勋闻言翻开存折。
    100万韩元的数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下意识用拇指摩挲了下印刷体的边缘。
    按照这个节奏推算——如果时装队能保持连胜，到最终环节时他手里至少能累积4个存折。
    要是最终对决再赢的话……
    至少能拿到1000万韩元。
    “1000万啊……”
    这个数字在姜在勋舌尖转了一圈。
    原本松弛的站姿突然变得端正，运动鞋在地板上无意识地碾了碾。
    “在勋啊——”
    李光洙突然鬼鬼祟祟靠近。
    “内？”
    “哥教你个秘诀——”
    李光洙突然压低嗓音：“存折得藏在内裤夹层才安全。”
    “？？？”
    姜在勋下意识低头看裤腰的瞬间，李光洙的鹿蹄子已闪电般探向存折边缘。
    “呀！前辈！！！”
    他一个箭步冲出去，李光洙已经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满场乱窜，边跑边回头挑衅：
    “在勋啊！综艺的精髓就是——先抢到就是谁的！”
    “pdnim！”
    姜在勋指着李光洙控诉道：“这算犯规吧？”
    幂pd轻咳一声：
    “存折保卫战……也算继承者试炼的一部分。”
    姜在勋二话不说，直接加速冲刺。
    两人再度上演了一场“秦王绕柱”。
    只不过，这次攻守异形。
    李光洙一边跑一边把存折往裤腰里塞得更深，嘴里还嚷嚷着：
    “这已经是我的了！我的！”
    haha在旁边煽风点火：
    “在勋啊！直接扒他裤子！别客气！”
    闻言，姜在勋他一个飞扑直接拽住李光洙的裤腿，两人瞬间滚作一团。
    李光洙死死护住裤腰，姜在勋则试图伸手去掏，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咳……”
    幂pd憋笑道：“请两位注意尺度……”
    最终。
    姜在勋凭借年轻力壮的优势，成功从李光洙的裤腰里夺回存折。
    后者瘫在地上哀嚎：
    “现在的后辈都不懂敬老！前辈的脸都丢尽了……”
    “秀晶啊。”
    姜在勋把抢回来的存折突然塞进郑秀晶掌心：
    “你帮我保管，他们不敢乱来。”
    郑秀晶指尖微微蜷了蜷：
    “可还有智孝前辈呢.”
    “我护着你，你护着它。”
    他侧身挡住宋智孝探究的视线。
    “那保管费怎么算？”
    “请你吃冰淇淋。”
    “成交~”
    郑秀晶垂眸藏住笑意——
    这傻子把营业cp的台词说得跟结婚誓言似的。
    要是被金智媛看到，怕是又要发二十条kakao嘲笑她耳尖泛红。
    (本章完)

 第57章 汉江角力战与心跳失序

    第57章 汉江角力战与心跳失序
    节目组将第二轮竞技场移至汉江公园水域。
    秋阳把水面晒成碎金，水池中央被节目组搭起巨型浮标圆盘。
    众人摩拳擦掌准备迎接“继承者头脑战”，却在幂pd宣布规则后集体石化——
    所谓“智力对决”竟是头顶头互撞的角力战。
    第一回合双方出战的是姜在勋和李光洙。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水面反射的碎光在两人脸上跳动。
    姜在勋和李光洙像两只愤怒的羚羊般抵着额头。
    发丝纠缠间，李光洙突然压低声音：
    “在勋啊……哥昨天刚接的洗发水广告……”
    “所以？”
    姜在勋太阳穴突突直跳。
    “头发扯掉的话要赔违约金……”
    “……那一起掉吧。”
    “行，我数到三。”
    两人同时悄悄往圆盘边缘横移。
    “一、二、三！”
    话音落下的瞬间，姜在勋脑袋猛地一偏，在镜头里瞧着像是打滑般直直坠入水中。
    当他从水里冒头时，李光洙正跪在浮标边缘捶地狂笑。水珠顺着睫毛往下滴，他看清对方名牌还完好贴在背上——这哥压根没掉下来！
    姜在勋抹了把脸，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中了圈套。
    金宇彬带着复仇者联盟的气场踏上浮标，李光洙还沉浸在诈骗成功的狂喜中。
    两人额头相抵的瞬间，金宇彬脖颈青筋暴起，活像台人形打桩机——
    李光洙连人带浮标边缘的赞助商logo一起栽进水中。
    之后的金宇彬如入无人之境。
    池石镇刚摆好架势就被顶得仰面落水；haha试图用鬼脸分散注意力却不到三秒就被撞成落汤鸡；宋智孝咬牙硬撑十秒，最终也落败如水。
    金钟国压轴登场，浮标被踩得半沉。
    姜在勋披着毛巾趴在浮台边缘观战。
    目睹金宇彬被撞飞的瞬间，他突然庆幸自己第一轮就下了水——
    金钟国太阳穴暴起的血管，像是汉江底下藏了头哥斯拉。
    之后姜gary和刘在石两人也如同白给般，不过五秒便双双落水。
    终极对决在金钟国与郑秀晶间展开。
    金钟国叹气挠头：
    “制作组这是逼我当恶人啊”
    哨响瞬间，郑秀晶铆足劲前冲。
    金钟国肌肉记忆般发力，又在触到她额头的刹那急收力道。
    浮标因失衡剧烈晃动，他顺势后仰栽进水池。
    李光洙扒着浮台边缘哀嚎：
    “哥你放水放成太平洋了！”
    金钟国浮出水面抹了把脸：
    “你行你上！”
    最终时装队全员获赠存折。
    姜在勋将冰镇可乐贴在郑秀晶额角的红印：
    “要不要涂点药膏？”
    “留着当勋章。”
    她拍开易拉罐，仰头灌下碳酸饮料，气泡声掩住了过快的心跳。
    汉江公园游戏环节结束后。
    众人换掉湿透的衣服，短暂休整一小时后继续下午游戏。
    下午的游戏进行了两整轮。
    皆有胜负。
    在最终回合前，两队的存折总数量是一致的。
    这也就导致更改了最后的游戏规则。
    幂pd的哨声刺破喧嚣：
    “最终回合——继承者大逃杀！”
    “全员混战，存活到最后的人，可以夺取所有存折！”
    “游戏开始前最后提示——”
    “可以结盟，可以背叛，但最终只能有一位继承者。”
    夕阳突然被云层吞没，场馆阴影中浮动着蠢蠢欲动的杀气。
    “秀晶啊，待会儿躲我后面。”
    姜在勋警惕地扫视着满脸写着算计的众人。
    “嗯~”
    郑秀晶突然希望这场录制能无限拉长——
    现在的姜在勋比平时多了份鲜活生动，会流汗会犯傻，最重要的是会为她筑起人墙。
    “嘟——”
    哨声响起，混战爆发！
    李光洙第一时间窜到haha背后：
    “haha哥！我们结盟！”
    “你上次结盟转头就背叛我！”
    haha警惕地后退。
    “这次不一样！哥你相信我！”
    李光洙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三秒后，广播响起：
    “haha——out！”
    另一边，金钟国如推土机般碾压全场。
    池石镇和宋智孝联手围攻，却被他反手撕掉名牌。
    “呀，钟国呀，好歹给我留点放送量啊……”
    池石镇瘫坐在地。
    宋智孝咬牙偷袭，却被金钟国单手拎住后领：
    “智孝啊，你还是太温柔了。”
    “嘶啦——池石镇、宋智孝out！”
    与此同时。
    姜在勋和郑秀晶背靠背，形成攻防一体阵型。
    金宇彬猫腰靠近两人，从侧面突袭。
    姜在勋侧身闪避，反手一抓，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郑秀晶想上前帮忙时，恰好被闻声赶来的刘在石堵了个正着。
    “水晶啊——”
    刘在石还没放两句狠话，便见郑秀晶指了指自己身后。
    “想偷袭？我……”
    “嘶啦——”
    刘在石错愕转头：
    “呀，光洙！”
    李光洙攥着他的名牌边笑边往后躲：“抱歉了哥。”
    广播适时响起：
    “姜gary、刘在石——out！”
    另一边，姜在勋终于压制住金宇彬，撕下他的名牌。
    彼时的金宇彬还是模特身材，无论是力量还是爆发力根本不及姜在勋二分之一。
    他也是因为紧张郑秀晶，而选择性遗忘“不要在意胜负欲”这句话。
    战争进入到白热化。
    现在场上仅剩——金钟国、姜在勋、郑秀晶、李光洙。
    金钟国扭了扭脖子，朝着躲在水箱后的李光洙道：
    “光洙啊，别躲了，出来吧。”
    李光洙干笑着提议：
    “钟国哥，我们先干掉年轻人？”
    金钟国转头看向不断后退的两人点头：
    “可以。”
    两人达成短暂同盟，向姜在勋和郑秀晶逼近。
    “我拖住钟国前辈，你尽可能跑，等光洙前辈触发背叛技能你再尝试偷袭。”
    郑秀晶摇了摇头：
    “不，我来对付钟国欧巴。”
    姜在勋：“？？？”
    “钟国欧巴不好意思对女孩子下手的。”
    “那宋智孝前辈怎么out的？”
    “我是嘉宾呀，帕布！”
    没等姜在勋反应过来，郑秀晶已一个箭步冲向金钟国！
    “你——”
    “哦？”
    金钟国脚步一顿，惊讶挑眉：“水晶要正面挑战我？”
    另一边。
    姜在勋已无暇顾及郑秀晶，与来势汹汹的李光洙缠斗起来。
    只不过，李光洙只是虚张声势。
    在僵持阶段，他佯装脚滑扑空，卖了个破绽给姜在勋。
    正当他攥着战利品愣神时。
    “嘶啦——”
    郑秀晶竟然撕下了金钟国的名牌！
    全场寂静。
    金钟国满脸不可置信：
    “我被水晶撕了？！”
    “钟国哥，你演技真烂。”
    李光洙的吐槽成功引来了金钟国眼刀：
    “你明天不活了吗？”
    “……”
    两人退场后，幂pd在广播里喊道：
    “最终对决——姜在勋 vs郑秀晶！”
    两人隔空对视三秒，突然同时笑了。
    “我认输。”
    姜在勋举起双手。
    “这么干脆？”
    “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他咧嘴傻笑，似浑然不觉这话在镜头前何等暧昧。
    全场瞬间起哄：“哇——！！！”
    “继承者大逃杀胜者——郑秀晶！”
    “wow~”
    幂pd宣布结果的声音被晚风吹散。
    郑秀晶歪头举起存折堆，透过纸页缝隙窥见姜在勋含笑的眼睛。
    汉江对岸的霓虹渐次亮起，水面倒影被游船搅碎成星子。
    她忽然希望时间永远停驻在这帧镜头——
    姜在勋站在光晕边缘凝望自己的模样，比千万韩元的存折更令她心跳失序。
    (本章完)

 第58章 我的就是你的

    第58章 我的就是你的
    节目散场时，暮色已经浸透了首尔的街道。
    郑秀晶抱着一叠存折走向自助取款机，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她原以为结算金额会是个令人心跳加速的数字——至少上千万韩元才配得上这场闹腾的录制。
    可当屏幕跳出明细时，那些密密麻麻的零元和一元的条目，像一场荒诞的玩笑。
    最终，机器吐出的钞票拢共只有三百零六万。
    郑秀晶捻了捻那叠单薄的纸币直接递给了姜在勋：
    “拿着。”
    “这……”
    “最后撕名牌环节你要是认真我也赢不了。”
    “那对半分吧。”
    “行。”
    郑秀晶懒得细数，直接分成两沓，将其中较为厚的一沓推过去。
    “谢谢。”
    姜在勋低头将钱塞进钱包内侧，布料摩擦声里忽然听见她问：
    “准备怎么用这笔钱？”
    “就……日常开销？”
    话音刚落，半个月前汉江游轮的约定突然在脑海里闪回。
    他捏着钞票的指节微微发僵：
    “那个自助餐”
    “现在兑现？”
    “可以。”
    郑秀晶的梨涡刚浮到一半，手机铃声便刺破暮色。
    屏幕显示的【欧尼】二字让她后颈汗毛倒竖。
    她侧身捂住话筒，声音压得极低：
    “欧尼……还没录完……”
    “真的是在补拍……”
    “大概三小时后回……”
    “……转头？”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声冷笑。
    二十米外骤然亮起的车灯劈开夜色。
    郑秀妍降下车窗晃手机的动作，像是举着张死刑判决书。
    有那么一瞬间。
    郑秀晶突然希望汉江能涨潮把这铁皮盒子冲到釜山。
    “上车。”
    郑秀妍勾手指的弧度像在召唤宠物：
    “或者我亲自请你'朋友'喝咖啡？”
    郑秀晶挂断电话，转身时挂上若无其事的表情：
    “下次吧，我姐来了。”
    “是杰西卡前辈？”
    姜在勋望向那辆宝马，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
    “我该去问个好——”
    “别！”
    郑秀晶突然抬手抵住他胸口，掌心撞上紧实的肌肉时，指尖像被烫到般猛地蜷起，迅速把手藏到背后：
    “她、她今天……心情不好。”
    高跟鞋仓皇叩地的声响渐远。
    姜在勋愣愣低头。
    胸前还留着被攥过的触感与护手霜的余香。
    宝马车门自动弹开。
    车载香氛混着威压扑面而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补拍？”
    “导演要求营业cp而已，倒是欧尼——”
    郑秀晶鼓着小脸：“监视妹妹的样子很像狗仔呢。”
    宝马猛地蹿出停车位。
    推背感将郑秀晶的后半句讥讽撞碎在真皮头枕里。
    车尾灯融进汉江的霓虹中，姜在勋挥动的手掌还悬在半空。
    “你们交往了？”
    李光洙不知何时出现，胳膊自然地搭上姜在勋肩膀，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车流。
    “啊？不是！就是朋友……”
    姜在勋手摆得像雨刷器。
    “哎一古，紧张什么~”
    李光洙笑嘻嘻地掏出手机：
    “来，加个kakao，有空多亲近亲近，改天请你喝烧酒。”
    “前辈太客气了……”
    “叫哥，刚撕过我名牌就装不熟？”
    姜在勋摸着后脑勺笑道：
    “光洙哥。”
    “这就对了！”
    李光洙突然举起手机：
    “来，拍张纪念照！”
    “咔嚓！”
    手机镜头残忍记录下死亡角度：
    两个低头傻笑的男人，鼻孔占据画面中央，下巴叠出三层肉褶，还有路灯上扑棱的飞蛾。
    ……
    周日傍晚六点。
    sbs电视台准时放送了《running man》继承者们特辑。
    姜在勋将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便听见客厅里传来时装周解说的声音——
    “本季褶皱元素将彻底重塑传统剪裁。”
    李圣经窝在沙发里，修长的双腿裹在瑜伽裤中随意交叠。
    指尖捏着一颗葡萄，悬在半空却迟迟没送进嘴里，目光却像扫描仪般定格在t台模特的肩线上。
    “我回来了！”
    “鞋。”
    姜在勋动作一滞，乖乖退回玄关把运动鞋摆得整整齐齐，才蹭到沙发边抄起遥控器。
    屏幕一闪。
    刘在石标志性的眼镜反光瞬间取代了超模的冷峻轮廓。
    “呀！”
    “拜托，我的综艺首秀。”
    姜在勋双手合十做了个恳求的手势。
    李圣经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哼，将长腿蜷进沙发，顺手捞过抱枕抵在下巴。
    电视屏幕里。
    金宇彬踏空台阶的瞬间，rm后期给他配上了夸张的慢动作和“咣当”音效。
    而紧接着切换的镜头——
    姜在勋转身朝郑秀晶伸出手：
    “秀晶，小心这里。”
    制作组给这段加上了柔光滤镜。
    慢镜头下，郑秀晶的睫毛微微颤动，指尖悬在他掌心上方。
    若有似无的距离感被bgm里甜腻的钢琴旋律烘托得格外暧昧，甚至还有卡通爱心特效飘在画面边缘。
    姜在勋喉结无意识滚动，余光悄悄瞥向身侧——
    李圣经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就在这时，电视里突然传来“啵”的一声巨响——
    画面切到姜在勋拔第一根马桶搋子的特写。
    后期给他p了满头大汗和颤抖的膝盖特效，配上《命运交响曲》悲壮的前奏。
    当画面转到第三根搋子脱落的瞬间——
    他对着郑秀晶行了个标准日式土下座，后期给他头顶p了“公主恕罪”的弹幕。
    羞耻度爆表。
    “噗。”
    一声极轻的气音从沙发角落漏出来。
    姜在勋猛地扭头，捕捉到李圣经唇角没来得及压平的弧度。
    “这是节目效果！”
    他手忙脚乱比划：
    “老师说综艺要放得开”
    “嗯。”
    李圣经把脸埋进抱枕，声音闷闷的：
    “本色出演。”
    电视里播到第四根——
    镜头里，他正深情抚摸承重柱：
    “亲爱的，你知道自己多迷人吗”
    话音刚落突然发力，搋子“啵”地弹飞。
    他滚进金宇彬怀里的慢镜头配上了《i will always love you》bgm。
    两人的“深情对视”被重复播放三次，每次配乐都更夸张一分。
    李圣经的肩膀突然抖得更厉害了。
    显然是被姜在勋的“深情告白”彻底戳中笑点。
    可当电视切到姜在勋夺回存折的镜头时——
    他正把存折郑重其事地塞进郑秀晶手里：
    “你保护存折，我保护你。”
    rm后期给这幕加了樱飘落的特效，郑秀晶抿嘴偷笑的侧脸被打上“心动狙击”的字样。
    李圣经嘴角的笑意像被按了暂停键。
    电视继续播放着节目。
    画面切到汉江公园的头脑战。
    姜在勋被李光洙骗下水池的狼狈模样让她的嘴角重新松动，却在镜头切换到他把冰镇可乐罐贴在郑秀晶泛红额角的画面时，再次抿直。
    就在她准备抄起遥控器换台时。
    画面正好切换到金宇彬和姜在勋往车上走的闲聊：
    “运动服挺适合你啊。”
    “是吗？估计被圣经看到会说我像垃圾袋成精。”
    “垃圾袋成精？”金宇彬笑得直拍大腿，“她对你要求也太严格了。”
    “……”
    李圣经的指尖在遥控器暂停键上悬停两秒，最终还是任由节目继续播放。
    之后两轮游戏情节的笑点中规中矩，也不算无聊。
    直到最后一轮经典撕名牌大战环节——
    电视里，姜在勋举起双手投降的特写占满整个屏幕。
    “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rm后期给这句话配上了怦然心动的音效，粉红泡泡特效几乎糊满画面。
    后期还在郑秀晶脸颊上p了两团红晕。
    李圣经突然起身，抱枕“啪”地摔在沙发上。
    “去哪？”姜在勋仰头问。
    “榨汁。”
    冰箱门被拉开的声音格外响。
    姜在勋听见西芹被粗暴地塞进榨汁机的动静，刀片旋转声活像在绞杀什么仇敌。
    榨汁机刺耳的轰鸣瞬间盖过了电视里众人的起哄声。
    他扒着厨房门框探头：
    “要帮忙吗？”
    “不、用。”
    姜在勋盯着她绷紧的后颈线条，上面粘着一缕没扎好的碎发。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
    “手不想要了可以捐给医院。”
    姜在勋缩回悬在半空的手，讪笑道：
    “导演说营业cp能带动剧集热度……”
    榨汁机的轰鸣戛然而止。
    李圣经握着玻璃杯转身：
    “跟我解释什么？”
    “就是……觉得该说清楚。”
    李圣经把玻璃杯往料理台上一磕：
    “真情实感和营业感情能不能分得清？”
    冰箱运作声突然显得震耳欲聋。
    姜在勋想起生日那天郑秀晶在片场被金智媛怂恿着喂他蛋糕，那截颤抖的指尖最终把蛋糕戳糊了他一脸。
    “我分得清。”他答得斩钉截铁。
    榨汁机的电源线被粗暴地卷成团。李圣经突然放软声线：
    “明早想吃什么？”
    “海鲜面？”
    “只有速食拌饭。”
    “那拌饭。”
    “过期了。”
    “.”
    次日清晨。
    姜在勋顶着一头乱发跌跌撞撞冲出卧室。
    餐桌上的海鲜面冒着白雾，虾仁摆成笑脸造型，边缘缀着两片海苔剪的八字眉。
    他对着碗傻笑三秒，抄起筷子狼吞虎咽。
    经纪人金大元的喇叭声穿透玻璃窗：
    “再不上车就换人演尹灿荣了！”
    最后一口汤灌进喉咙，姜在勋把空碗往洗碗池一扔，碗沿转出三圈才停稳。
    从圣水洞到首尔近郊片场不过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期间金大元接到的电话就没断过。
    各种各样的合作邀约纷至沓来。
    “生活用品类广告？请问您这边的主要产品是什么？呃，马桶搋子？？？不不不，不是钱的问题.”
    “哈哈哈哈谢谢您的好意，马桶搋子的代言暂时不考虑……没有没有，当然不是觉得您低端，是我不太希望观众看见我们在勋的脸就想起通厕所……哈哈哈您觉得合适？谢谢……”
    红灯亮起，保姆车急刹。
    姜在勋的脑袋“咚”地撞上前座，金大元趁机挂断电话：
    “第七个了！从早上六点到现在全是这种”
    话音未落，手机又响。
    金大元看了眼来电显示，突然切换成谄媚语气：
    “哎呦金理事nim！内内内，在勋rm表现确实什么？《真正的男人》固定嘉宾？”
    一听这个综艺名。
    姜在勋瞬间就想到了朴炯植参加该节目上演的喷面名场面。
    “这个嘛”
    金大元抹了把汗：
    “我们孩子正在拍《继承者们》，档期恐怕.啊？体能测试部分可以剪辑？不不不您误会了”
    信号灯转绿的瞬间，新来电显示跳出来。
    “《丛林的法则》？邀请我们在勋去巴布亚新几内亚抓鳄鱼？？？”
    “……”
    听着听着。
    姜在勋的表情逐渐迷茫。
    ——自己不过是上了期rm，怎么突然变得炙手可热？
    眼看着金大元的电话接个没完，姜在勋索性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刷起了当日的娱乐新闻。
    然而一点开新闻界面，他便愕然发现自己的大名挂上了naver实时热搜。
    #rm最新一期收视率19.8%#
    #郑秀晶手撕金钟国名场面#
    #姜在勋马桶搋子之神#
    #继承者cp综艺甜度超标#
    ……
    《继承者们》片场内。
    郑秀晶正缩在折叠椅里刷手机。
    指尖在naver热搜榜的#继承者cp综艺甜度超标#点赞键上迟迟没按下去。
    朴信惠握着咖啡杯路过，突然双手举过头顶：
    “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郑秀晶的手机“啪”地砸在膝盖上：
    “欧尼！”
    朴炯植拎着剧本踱来，有样学样地举手：
    “你保护存折，我保护你。”
    郑秀晶把剧本卷成筒砸过去。
    金智媛从背后突袭，捏了捏她像被泼了草莓酱的脸颊：
    “我们宝娜脸红的样子比综艺里还可爱呢~”
    “烦死了！”
    郑秀晶拍开她使坏的手，落荒而逃。
    结果迎面撞上刚抵达的金宇彬。
    对方竟也突然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姿势。
    “.”
    “哈哈哈——”
    全场爆笑。
    姜在勋刚踏进片场，就被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淹没。
    “正主来了！”
    朴炯植一个箭步拦住他，满脸促狭:
    “快给大家还原下名场面！”
    “什么名场面？”
    姜在勋一脸茫然地挠头，目光扫到躲在化妆车后的郑秀晶时更困惑了：
    “你们又拿宝娜寻开心了？”
    “哇——”
    金智媛夸张地捂住心口：
    “这护短的语气！”
    在众人怂恿下，姜在勋被迫举起双手：
    “反……反正我的就是你的？”
    “语气不对！要深情一点！”朴信惠起哄。
    “动作也不标准。”
    金智媛补刀：“昨晚节目上对宝娜可不是这个态度。”
    郑秀晶终于忍无可忍，抄起剧本追杀金智媛：
    “金智媛你今天死定了！”
    “他们也说了啊！！！”
    (本章完)

 第59章 站姐的诞生

    第59章 站姐的诞生
    十月九日。
    墙上的挂钟正指向20：45。
    崔敏雅把最后一份报表塞进文件夹。
    地铁站广告屏轮播着《继承者们》的预告片——李敏镐出水撩发的镜头引得几个女高中生捂嘴尖叫。
    她紧了紧米色风衣腰带，刷卡进站。
    推开门时，客厅电视正放着《无限挑战歌谣祭》，妹妹敏熙盘腿坐在地毯上啃薯片。
    崔敏雅甩掉高跟鞋，公文包“砰”地砸在沙发上：
    “换台，sbs。”
    “不要！这期特辑有gd！”
    敏熙把遥控器塞进睡衣领口：
    “欧尼自己用电脑看。”
    崔敏雅盯着妹妹鼓起的睡衣口袋，突然从钱包抽出三张万元钞：
    “最新款kpop专辑。”
    “成交！”
    敏熙抢过钞票时眼睛亮得像偷腥的小猫。
    遥控器争夺战以崔敏雅的经济制裁告终。
    电视画面切到sbs台标，片头曲《话说》前奏响起。
    李洪基充满穿透力的嗓音伴随着海浪声倾泻而出：
    “想说我只看得到你一个——”
    画面中。
    李敏镐饰演的金叹踩着滑板冲上浪尖，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芒。
    他甩动湿发的慢镜头，配上副歌高亢的“想说我爱你”，惹得崔敏雅下意识屏住呼吸。
    “想说就算闭上眼也只看到你——”
    镜头一转。
    金叹拎着滑板走在沙滩上。
    崔敏雅原本就是冲着李敏镐点开的这部剧——
    金恩淑编剧的招牌加上rm的疯狂造势，任谁都会好奇。
    现在看来，李敏镐确实帅得让人屏息。
    “啧。”
    崔敏雅用脚尖轻踢妹妹的小腿：
    “这不比你的gd欧巴帅多了？”
    “才没有！”
    敏熙把薯片捏得咔咔响，眼睛却黏在屏幕上没挪开。
    歌声戛然而止，画面突然切到帝国高中教室内。
    金宇彬饰演的崔英道正冷笑着将网球狠狠砸向同学的膝盖。
    “欧尼，这第二个出场的是男二？”
    敏熙薯片都忘了嚼：
    “他长得好像《侏罗纪公园》里逃出来的迅猛龙.”
    2013年的韩娱审美尚未进化出“丑帅”这个分类。
    金宇彬的狭长眼距与过高的颧骨在传统美男标准里堪称灾难。
    直到《继承者们》爆火后，论坛才为他发明了“恐龙相美学”一词。
    后来凭《请回答1988》走红的柳俊烈，也被归入这一特殊品类——所谓“丑到极致反而苏”的玄学现象。
    崔敏雅翻出手机搜索页面：
    “金宇彬，模特出身，去年刚拿大田电视剧新人奖。”
    敏熙嫌弃地撇嘴：
    “金恩淑编剧是不是被绑架了？男二长这样，观众怎么吃得下三角恋？”
    “据说这部剧原定的男二是郑容和，后来不知道怎么变成金宇彬了……”
    崔敏雅若有所思地滑动屏幕，目光在演员表上停留了几秒。
    姐妹俩闲聊中，画面转到女主车恩尚打工的咖啡厅。
    与她共同登场的还有姜在勋饰演的尹灿荣。
    敏熙突然凑近屏幕：
    “他是.搋子侠？”
    “什么？”
    “就是上周rm热搜那位啊！”
    崔敏雅这才仔细看向屏幕——
    镜头正定格在姜在勋的侧脸特写。
    咖啡馆的灯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鼻梁线条像是被精心雕刻过。
    当他无奈地对着郑秀晶露出宠溺笑容时，嘴角的弧度恰好让左脸浮现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天”
    崔敏雅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敏熙拿着手机储存的表情包与屏幕上的姜在勋对比：
    “居然真是同一个人！综艺里傻fufu的，剧里居然这么”
    敏熙突然词穷。
    “苏。”
    崔敏雅下意识接话，眼睛仍盯着屏幕。
    画面中，姜在勋正被郑秀晶拽着耳朵拖出咖啡馆。
    他踉跄的步态和求饶的表情明明是喜剧效果，却莫名让人心跳加速。当他偷偷朝朴信惠眨眼时，那种顽皮与温柔交织的反差感，简直致命。
    主要人物全部登场后，剧情开始围绕男女主相遇推进。
    镜头切换到美国街头。
    艳阳高照的天空下，朴信惠拖着行李箱茫然四顾。
    当她发现姐姐的“留学生活“只是场骗局时，颤抖的嘴唇和瞬间通红的眼眶让敏熙攥紧了抱枕。
    “这也太惨了钱被抢了要怎么回国啊？”
    李敏镐饰演的金叹在咖啡店冷眼旁观全程，却因朋友误抢恩尚行李而产生交集。
    醉汉骚扰恩尚的戏份让崔敏雅不自觉攥紧遥控器。
    当金叹突然出现一把将恩尚拉到身后时，敏熙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
    “啊啊啊英雄救美！”
    “……”
    当《话说》的旋律再度响起时，姐妹俩才发现薯片袋子早已空空如也。
    “欧尼，明天还看吗？”
    敏熙意犹未尽地问。
    崔敏雅没回答，鬼使神差地点进那个只有189人关注的姜在勋个人dc站。
    站内新建了三个相册——【ep01尹灿荣cut】【在勋狙击心脏】【从rm入坑的新人报道】。
    她点开最新帖子：
    【标题】没人觉得我们在勋才是隐藏颜值王者吗？
    【1楼】rm里就觉得他身材比例绝了，没想到穿校服更杀人
    【2楼】求科普！黄政民弟子是什么来头？
    【3楼】指路→[链接]《神偷奶爸2》配音絮，声线苏断腿
    崔敏雅蜷在沙发上，指尖不断刷新着dc站页面。
    当看到那个【自截】ep01尹灿荣cut的帖子时，她毫不犹豫点了下载。
    下载进度条缓慢爬升。
    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下一档节目的广告。
    “98%99%100%——”
    “下载好了！”
    敏熙突然凑过来，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欧尼要入坑了？”
    崔敏雅没回答，只是默默点击了那个闪烁的【注册】按钮。
    id输入栏的光标一闪一闪，她犹豫片刻，敲下【在勋的领针】。
    “啊？”
    敏熙瞪大眼睛：
    “欧尼不是说过'这辈子只当李敏镐的死忠粉'？”
    “现在也是。”
    崔敏雅点击确认，新账号创建的提示弹窗亮起：
    “但姜在勋值得有个站子记录成长。”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崔敏雅自己都愣了一下。
    她想起两年前追《城市猎人》时建的李敏镐资源站，如今已经交给后援会管理。那种为一个人疯狂收集所有影像资料的热情，居然在这个平凡的周三夜晚重新燃起。
    敏熙撇撇嘴：
    “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
    “胡说什么！”
    窗外，首尔的霓虹依旧闪烁。
    而某个只有189人的小站里，第190位成员悄然上线。
    事实证明——
    演技是文火慢炖的功夫，无法瞬间圈粉。
    而能够让人一眼万年的，终究还是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本章完)

 第60章 首播夜的蝴蝶效应

    第60章 首播夜的蝴蝶效应
    电视屏幕里《继承者们》的片尾曲渐渐淡出。
    下集预告开始浮现。
    姜在勋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遥控器，眼睛却忍不住往李圣经那边瞟。
    “怎么样？”
    他憋了整整一集，终于忍不住开口。
    李圣经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眼皮都没抬：
    “什么怎么样？”
    “演技啊，镜头感啊，台词节奏啊——”
    姜在勋努力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
    李圣经终于掀起眼皮，视线在他期待的脸上停留两秒：
    “比马桶搋子之神强点。”
    “……李圣经你其实是我的anti吧？”
    “anti会看这种无聊电视剧？”
    姜在勋被噎得哑口无言。
    正好电视下集预告播放结束，切到了林允儿的护肤品广告。
    她瓷白的脸在柔光滤镜下近乎透明，指尖划过脸颊的慢镜头配上“初恋般触感”的广告词。
    “允儿的皮肤确实……”
    姜在勋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危险。
    李圣经将橘子停在唇边：
    “确实什么？”
    “没什么！”
    姜在勋猛地抓起遥控器疯狂换台，却发现每个频道都在放《继承者们》相关综艺特辑。
    sbs的造势力度简直像要把这部剧焊死在国民记忆里。
    “换这个。”
    李圣经突然抢过遥控器，调到一档动物纪录片。
    非洲草原上，猎豹正在追捕羚羊。
    姜在勋盯着猎豹绷紧的背部肌肉线条，忽然福至心灵：
    “圣经是不是变相夸我身材管理好？”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圣经抄起橘子皮砸在他脸上：
    “我去睡了。”
    姜在勋摘掉糊住眼睛的橘子皮，看了眼时间：
    “这才十点半。”
    “明天早班飞机。记得把垃圾分类扔掉，易拉罐压扁，厨余系紧袋口。”
    “知道了——”
    闹钟在黑暗中突兀响起。
    姜在勋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关掉手机。
    窗外还浸在浓稠的黑暗里。
    他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摸黑往厨房走，膝盖撞到茶几角的闷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冰箱门被小心拉开。
    冷光照亮姜在勋乱翘的头发。
    冷藏柜的泡菜、速食粥、饭团——都不是李圣经会吃的东西。
    他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搜索【模特走秀前饮食】。
    ——低盐、高蛋白、易消化。
    当姜在勋把菜包饭用保鲜盒装好时，主卧门锁传来轻响。
    李圣经拖着登机箱出来，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冷意，却在看见厨房亮光时脚步一顿。
    “你……”
    “我、我起来上厕所！”
    姜在勋把保鲜盒往她手里一塞。
    李圣经低头——
    保鲜盒里整齐码着粗细不一的紫菜卷，有几根甚至露出了馅料。
    “便利店买的？”
    “我做的。”
    姜在勋指着最丑的那块：
    “这里米饭放多了所以爆开了。”
    “……安检会没收。”
    “啊？那现在吃？”
    “你凌晨四点吃紫菜包饭？”
    姜在勋张了张嘴，突然转移话题道：
    “护照带了吗？”
    “嗯。”
    “转换插头？”
    “……嗯。”
    姜在勋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回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条灰蓝色围巾：
    “沪上降温了。”
    “行李箱没地——”
    围巾已经绕上她的脖颈。姜在勋的手指笨拙地打了个死结，羊毛料子蹭过李圣经的下巴，带着淡淡的柔顺剂香气。
    “……”
    李圣经的耳尖在围巾的遮掩下悄悄泛红，她别过脸轻咳一声：
    “丑死了。”
    “我送你下去。”
    姜在勋咧嘴一笑，拎起她的登机箱往楼下走。
    李圣经默默把保鲜盒塞进托特包，跟在他身后。
    五层楼的步梯，两人谁都没开口。
    只有脚步声在狭窄空间里重叠回响。
    单元门外，经纪人的保姆车已经亮起双闪。
    姜在勋把行李箱交给助理，转头道：
    “圣经啊，航班号发我一下？”
    “干嘛？”
    “就……查查天气。”
    李圣经盯着他乱翘的头发看了三秒，突然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姜在勋口袋里的手机随即震动——
    【ke895仁川-浦东 06:45】
    “走了。”
    她转身钻进经纪人的车，没回头。
    姜在勋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巷角。
    晨风有点凉，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
    早八点。
    姜在勋抵达片场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扑面而来的低气压让他脚步一顿。
    化妆师们沉默地整理着工具，助理们低头刷着手机。
    李敏镐靠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眉头紧锁；
    朴信惠捧着剧本，却半天没翻一页。
    “他俩吵架了？”
    姜在勋小声问一旁的造型师。
    “首播收视率出来了。”
    造型师压低声音：“11.6%。”
    姜在勋眨了眨眼：
    “这不是挺好的吗？”
    “可这是金恩淑编剧的新作啊！”
    姜在勋这才反应过来——
    11.6%的收视率放在任何电视台都是份合格答卷，但套在金恩淑这块金字招牌上，却显得格外刺眼。
    sbs这次把秋季档黄金时段和所有宣传资源都押在了《继承者们》上，结果首播居然没拼过kbs同时段的《秘密》（12.4%）。
    虽然首播收视率不代表最终成绩，但对制作团队的士气打击是实打实的。
    “导演组今早开会时脸都是黑的。”
    造型师继续小声嘀咕：“听说金编剧要改剧本了。”
    姜在勋闻言拿出手机看了眼naver热搜榜——
    #继承者们首播#仍挂在娱乐版第三位，但实时讨论区已经冒出刺眼的标题：
    【金恩淑走下神坛？】
    【李敏镐+朴信惠居然打不过池晟单抗？】
    【论玛丽苏剧的式微】
    ……
    “在勋xi。”
    场务敲响休息室的门：“金编剧找您。”
    “好。”
    会议室里的气压比休息室还要第三分。
    “坐。”
    金恩淑朝姜在勋推来一份数据表。
    “昨晚收视峰值出现在你和宝娜的剧情片段，瞬时收视14.1%。”
    姜在勋的指尖在数据表上顿了顿——
    他与郑秀晶在第一集里出场的镜头加起来都没超过五分钟。
    居然是收视峰值？
    “观众反馈说你和其他演员的画风不一样。”
    金恩淑突然笑了：“夸你像现实里会存在的暖男。”
    “……”
    对于这个评价，姜在勋不置可否。
    但如果被李圣经听到，估计会不屑的嗤笑。
    “从今天起，你和宝娜的对手戏每集增加两场。”
    金恩淑将新剧本推到他面前：
    “好好把握，观众想看的是能让他们会心一笑的化学反应。”
    姜在勋翻开剧本，发现尹灿荣的戏份几乎翻了一倍——
    图书馆辅导功课、天台便当约会、甚至还有场背李宝娜回家的戏。
    “谢谢编剧nim，我会努力的。”
    姜在勋合上剧本，鞠躬告退。
    当他走出会议室时，片场已经恢复了忙碌的节奏。
    姜在勋望向正被造型师围着补妆的郑秀晶。
    郑秀晶似有所感，透过化妆镜与他视线相撞时眨了眨眼。
    (本章完)

 第61章 公费恋爱

    第61章 公费恋爱
    次日。
    姜在勋抵达片场时，发现气氛比昨天还要压抑。
    跟工作人员打听得知。
    第二集的收视率——10.5%。
    不增反降。
    这意味着什么？
    首播即巅峰，然后一路下滑。
    这是所有剧组最害怕的局面，尤其是在sbs投入大量资源、金恩淑编剧亲自坐镇的情况下。
    更糟的是，网上的负面评论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金叹和车恩尚站一起像少爷和保姆。”
    “建议换金智媛当女主，至少颜值配得上财阀少爷。”
    “金恩淑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
    朴信惠坐在化妆间里低头刷着手机。
    她的表情很平静，但化妆师还是察觉到了异样——肩膀比平时绷得更紧，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信惠xi，要补一下唇妆吗？”
    化妆师小心翼翼地问。
    “嗯，麻烦你了。”
    她微笑了一下，但笑意却没到眼底。
    另一边。
    李敏镐站在走廊尽头。
    经纪人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他只是偶尔点头，但眼神始终没聚焦。
    姜在勋正好撞见这一幕。
    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跟李敏镐打了声招呼：
    “哥，早上好。”
    李敏镐回过神，勉强扯了扯嘴角：
    “啊，在勋啊，早。”
    他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显然也被收视率影响了心情。
    ——这就是收视率不佳的剧组常态。
    导演组紧急开会，编剧组连夜修改剧本，演员们强打精神投入拍摄，但每个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
    “这部剧会不会扑？”
    姜在勋走到自己的休息区翻开新改的剧本。
    他的戏份确实增加了，但压力也随之而来。
    如果观众对主线cp不买账，他和郑秀晶的副线再出彩，也救不了整部剧的颓势。
    “喂。”
    郑秀晶不知何时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两杯冰美式，递给他一杯。
    “谢了。”
    姜在勋接过咖啡，发现她的表情也不太轻松。
    “网上评论看了吗？”
    “看了，骂得挺狠的。”
    郑秀晶抿了抿唇：
    “但我们的片段收视率是峰值。”
    姜在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意思——观众骂归骂，但至少对他们俩的戏份是买账的。
    郑秀晶抬眼看他，眼神难得认真：
    “所以……我们得演得更好。”
    “嗯，一定。”
    片场的嘈杂声突然远去。
    郑秀晶状似随意地问道：
    “可是，我是爱豆转型，没系统学过微表情控制，演技也没那么好……所以，具体该怎么做才能更自然？”
    姜在勋下意识进入教学模式：
    “可以试试斯坦尼的观察法，观察、分析、转化、体验……”
    “所以你打算让我观察多少对情侣？”
    郑秀晶突然打断他。
    姜在勋一怔。
    他这才想起眼前人不仅仅是李宝娜，还是函数团的水晶。
    “与其观察别人……”
    郑秀晶别过脸去看远处的正在拍摄的朴信惠：
    “倒不如直接体验。”
    姜在勋的反射弧终于完成了一次跨半球旅行：
    “啊？”
    “我是说……我们私下应该像rm里那样相处！”
    她突然弯腰凑近姜在勋：
    “比如现在——尹灿荣会怎么反应？”
    片场嘈杂声突然像被按下静音键。
    姜在勋僵在原地。
    剧本第37场突然在脑海自动播放：【尹灿荣无奈轻笑，伸手揉乱李宝娜的刘海。】
    他的手指动了动，却在即将触到郑秀晶发丝的瞬间急转弯。
    最终只是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后颈：
    “会、会笑场吧。”
    郑秀晶的睫毛在他眼前颤了颤，突然直起身子：
    “看来姜老师的理论派演技还需要实践啊~”
    “……”
    姜在勋低头猛嘬一口冰美式，冰块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
    “我去补妆了，待会儿见。”
    “嗯……”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姜在勋长舒一口气。
    片场的嘈杂声重新涌入耳膜。
    李圣经那天的质问突然在耳边回响——
    “真情实感和营业感情能不能分得清？”
    当时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此刻却像被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咕嘟咕嘟冒着不确定的气泡。
    姜在勋摸出手机，点开与李圣经的聊天窗口。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凌晨的航班信息。
    光标在输入框闪烁许久，最终打出：
    【沪上冷吗？】
    发送键按下三分钟后，对话框依然静默。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直到场务拿着通告单过来提醒：
    “在勋xi，十分钟后拍摄！”
    “啊，好的。”
    他锁上手机，抬头望向片场——
    朴信惠已经调整好状态，正和李敏镐对戏；郑秀晶跟金智媛坐在角落小声讨论着什么，余光却瞥向他；工作人员来回穿梭，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一切如常。
    只有姜在勋口袋里的手机，安静得像块石头。
    三场戏的间隙里，他机械性地重复着解锁-锁屏的动作。
    直到场务第五次叩响休息室的门，姜在勋才惊觉片场的日光灯早已取代晨光，通告单上的拍摄地点不知何时变成了【sbs人气歌谣打歌舞台】。
    后台走廊挤满了待机的偶像组合。
    郑秀晶饰演的李宝娜踩着高跟鞋穿梭其中，逢人就问：
    “请问看到我父亲了吗？”
    ——镜头切换至打歌舞台。
    “欧巴。”
    客串mc的金希澈转头：
    “噢，是我们宝娜啊。”
    “有看到我父亲吗？”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什么？”
    “喜欢圭贤还是我？”
    郑秀晶歪头思考两秒，突然绽放笑容：
    “灿荣~”
    “什么灿荣？”
    金希澈瞪大眼睛：“你男朋友？”
    就在这时——
    “叮！”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她低头一看，是尹灿荣发来的消息：
    【你在跟别的男人做什么？】
    郑秀晶疑惑地环顾四周，第二条消息紧接着弹出：
    【这里。】
    镜头随着她的视线转向观众席最后一排——
    姜在勋饰演的尹灿荣正举着手机，朝她笑着挥手。
    “灿荣呀~”
    郑秀晶瞬间眼睛发亮，连告别都顾不上与金希澈说，当即就朝观众席飞奔而去。
    舞台灯光追着她的身影，将她的雀跃照得闪闪发光。
    按照剧本情节。
    她应该在姜在勋面前急刹车，然后傲娇地抱怨“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
    但——
    “砰！”
    她像颗小炮弹般直接撞进姜在勋怀里。
    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两步。
    导演的拳头悬在半空。
    原本要喊“咔”的动作硬生生转成示意摄影师推进特写。
    姜在勋此刻本应该无奈地说“慢点，别摔到”，然后牵起她的手离开。
    但郑秀晶的下巴正抵在他胸口，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里盛满舞台折射的碎光:
    “有没有想我？”
    （这丫头擅自改台词？！）
    姜在勋的瞳孔地震被特写镜头完美捕捉。
    他的手掌下意识抚上她后脑勺，指尖陷进柔软的发丝时才惊觉该接词：
    “超级想你。”
    “那我超级加倍想你！”
    郑秀晶得寸进尺地收紧手臂，洗发水的橙香突然变得存在感极强。
    姜在勋感觉有只蝴蝶在胸腔里疯狂扑棱，但台词却流畅得不像话：
    “那我超级超级加倍想你！”
    “那我超级超级超级加倍想你！”
    “那我超级的n次方想你。”
    “我想你的程度等于宇宙原子总数！”
    “……”
    “咔！”
    导演举着喇叭笑骂：
    “你俩当这是《数学王国》儿童节目呢？”
    “哈哈哈——”
    现场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原本因为收视率低迷而紧绷的片场氛围，竟被这对活宝的即兴发挥冲淡了不少。
    灯光师甚至故意打了道追光把两人笼罩在暖黄色的光晕里。
    郑秀晶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手，却还强装镇定地冲导演吐了吐舌头：
    “剧本上写着'两人拥抱'嘛……”
    话音未落就躲到监视器后面，却又忍不住偷瞄姜在勋的反应。
    姜在勋还保持着双臂张开的姿势僵在原地。
    听到众人的笑声才如梦初醒地挠了挠头。
    “哎一古——”
    金希澈握着mc提词本溜达过来，胳膊肘故意撞了下她：
    “我们水晶现在拍戏还是公费恋爱啊？”
    “才不是！”
    郑秀晶急得跺脚，手忙脚乱去捂他的嘴：
    “是剧本要求！”
    “哦？”
    金希澈挑眉后仰：
    “要不要我打电话问问杰西卡，剧本第几页写着要抱这么紧？”
    “呀！金希澈！”
    郑秀晶扭头抄起道具桌上的玩偶砸过去。
    金希澈早有预料地侧身闪避——
    “啪！”
    毛绒玩偶不偏不倚砸在过来看回放的姜在勋脸上。
    “唔！”
    姜在勋眼前一黑，下意识接住缓缓滑落的毛绒玩偶。
    在抬头时，正好撞见郑秀晶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双手捂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金希澈憋笑憋出内伤，临走前还不忘补刀：
    “准头不错嘛，要不要考虑转行棒球选手？”
    郑秀晶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跑过去对姜在勋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是要砸你.”
    话音被突然按在头顶的毛绒玩偶打断。
    “报仇了。”
    郑秀晶愣在原地。
    玩偶软绵绵的重量压着她的发顶，姜在勋的手指还虚搭在上面，指节蹭过她额前的碎发，带起一阵细微的痒。
    他的眼睛在片场杂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亮，像是盛了一汪晃动的蜂蜜水，甜得让人心尖发颤。
    ——扑通。
    郑秀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放大，震得耳膜发疼。
    “.”
    导演眯着眼睛盯着监视器，突然转头问摄影师：
    “这段拍下来没？”
    “啊？”
    摄像师手忙脚乱检查机器：
    “没、没开机.”
    导演咂了咂舌：
    “以后拍他们俩的戏，喊咔后也留一台机器继续录。”
    场记赶紧在小本子上记下这条新规。
    副导演凑过来小声问：“要补拍刚才那段吗？”
    导演摆摆手：
    “不用，镜头外真实的化学反应比设计的更自然。”
    ……
    场务收起最后一块反光板时，汉江对岸已亮起零星星光。
    两人这段即兴发挥的拥抱戏的保留。
    后续补拍了衔接台词的近景镜头。
    更衣室内。
    姜在勋解开戏服领带时，手机在储物柜里嗡嗡震动个不停。
    屏幕亮起。
    锁屏界面堆叠着17条未读消息。
    最上方是金大元发来的长串语音。
    他点开第一条，经纪人兴奋的声音立刻炸响：
    “在勋啊！sbs想给你开档fm电台！每周两期，每期90分钟，名字暂定《在勋的月光兜风》！”
    第二条语音紧接着播放：
    “制作组说第一期可以邀请嘉宾帮忙撑场，你想找谁？你老师还是林允儿？”
    第三条：
    “对了，台里还问你对薪资有没有要求——”
    姜在勋揉了揉太阳穴，暂时没回复，继续往下翻。
    李光洙发来了三条日常问候：
    【在勋啊，今天拍戏顺利吗？】
    【听说你们剧组收视率不太行？】
    【要不要出来喝一杯？我知道清潭洞有家隐藏酒吧。】
    再往下——
    朴炯植连发三张死亡角度丑照。
    指尖划到最后。
    李圣经的消息安静躺在最底层。
    【李圣经】：冷。
    配图是沪上外滩的夜景。
    灯火璀璨的陆家嘴倒映在酒店玻璃窗上。
    照片边缘隐约可见灰蓝色围巾的一角，正是他凌晨四点笨手笨脚系上的那条。
    光标在对话框闪烁许久，他最终只打出：
    【多喝热水】
    又删掉。
    【沪上时装周顺利吗？】
    太官方。
    【围巾够暖吗？】
    像在邀功。
    正当他纠结时，更衣室门突然被敲响。
    “姜老师。”
    郑秀晶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金编剧新加的图书馆戏份台词太多了，明天我们私下对对戏可以吗？”
    “私下排练会不会……”
    郑秀晶瞬间截断了他的话头：
    “反正明天我们也都没拍摄，对吧？”
    “好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当然没理由拒绝。
    “那明天见~”
    似乎觉得话语过于暧昧，她又补了一句：“记得带剧本！”
    “好。”
    郑秀晶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更衣室重归寂静。
    姜在勋低头看向手机，李圣经的消息依然孤零零挂着。
    门外传来场务收器材的碰撞声，他这才惊觉自己对着手机发呆了十分钟。
    匆忙换好私服推门时，正撞见郑秀晶倚在走廊墙边发消息。
    亮着的屏幕界面赫然是与金智媛私聊【明天穿什么】的kakao。
    “还没走？”姜在勋愣住。
    郑秀晶迅速锁屏：
    “在等经纪人接我。”
    “哦，明天见。”
    “明天见~”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姜在勋的手机震了一下。
    【李圣经】：片场怎么样？
    他望着远处sbs大楼的霓虹灯牌，突然不知该怎么描述今天的混乱——
    即兴拥抱、玩偶砸脸、还有那句“宇宙原子总数”的荒唐台词。
    最终只回了一句：
    【收视率会好的】
    几乎是同时，新消息弹出：
    【我问的是你】
    夜风掠过汉江水面，姜在勋站在路灯下盯着这五个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熄灭。
    (本章完)

 第62章 电台合约

    第62章 电台合约
    当晚。
    江南区某公寓内。
    郑秀晶把自己摔进床上，抓起抱枕盖住发烫的脸。
    手机屏幕亮起，金智媛的kakao消息接二连三弹出：
    【怎么样？即兴发挥成功了吗？】
    【他耳朵红没红？】
    【别装死！】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打：
    【成功了！】
    【但不确定是不是演技……】
    【我问他“尹灿荣会怎么反应”的时候，他居然跟我讲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金智媛秒回：
    【所以你就直接撞进他怀里了？】
    郑秀晶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今天片场的画面突然闪回——
    姜在勋的手指穿过她发丝的触感。
    他僵在原地时颤动的睫毛。
    还有那句脱口而出的“超级想你”。
    “叮——”
    新消息打断回忆：
    【整个剧组都在担心收视率】
    【就你在专心攻略姜老师】
    金智媛附了个“没眼看”的表情包。
    郑秀晶立刻反击：
    【我们是收视峰值好吗！】
    【对戏是为了更好的化学反应！】
    发完又心虚地补了张“严肃脸”表情包。
    金智媛的回复来得很快：
    【金智媛】：化学反应？你确定不是荷尔蒙反应？
    【郑秀晶】：我就是想试试他的反应。
    【金智媛】：然后呢？
    【郑秀晶】：他好像.不讨厌？
    手机又震动起来，郑秀晶深吸一口气才敢看——
    【金智媛】：明天穿那件米色针织衫，你穿那件看起来特别纯情。
    郑秀晶立刻跳起来冲向衣柜，把衣服一件件扔到床上比对。
    最终选定了米色针织衫配浅蓝牛仔裤——休闲又不会太刻意，完美符合“对戏”的借口。
    她站在全身镜前转了个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抓起手机：
    【郑秀晶】：会不会太普通了？
    【金智媛】：你要去走红毯吗？
    郑秀晶撇撇嘴，把手机扔到一边，躺回床上，盯着天板发呆。
    窗外，汉江的夜景灯火阑珊。
    郑秀晶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突然希望明天的对戏永远不要到来。
    ——这样，期待就能比现实更甜。
    ……
    保姆车驶离sbs大楼。
    姜在勋正在后座翻着合约条款：
    “《在勋的月光兜风》？这名字谁起的？怎么这么像午夜情感热线？”
    “台里综艺局的新人pd，说是要打造'深夜治愈系男友'人设。”
    他继续往下翻——
    每期单价300万韩元。
    每周三、五晚11点，90分钟，合约期三个月。
    姜在勋皱眉：“这个时段.”
    “别嫌晚，深夜档才是宝藏时段！加班族下班路上听，学生党熬夜写作业听，失眠人群当催眠曲听——受众精准又忠诚！”
    金大元瞟了眼后视镜：
    “而且台里给你最大自由度，可以聊电影、生活、甚至即兴表演。每期还能自主邀请嘉宾。”
    姜在勋食指有节奏轻敲着扶手：
    “让我考虑两天。”
    金大元瞪眼：“考虑什么？这种机会——”
    “哥。”姜在勋打断他，“其实我更想专注于表演。”
    经纪人愣住，随即恍然大悟：
    “你怕被定型成综艺咖？”
    见其默认，金大元猛地拍了下方向盘：
    “我问你，《继承者们》收视率要是继续跌，你靠什么维持热度？”
    “黄政民老师能给你资源，但一部电影周期需要多久？”
    “所以——观众缘还得靠自己挣，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国民认知度！”
    “……”
    沉默片刻。
    姜在勋指节抵着眉心揉了揉：
    “抱歉，哥。是我太执拗了。”
    金大元从后视镜瞥见他妥协的表情，方向盘上的指节也舒展了些：
    “这才对嘛！过几天我们去台里跟制作组当面敲定企划，保证既有格调又有收听率——”
    “嗯。”
    姜在勋将合同塞背包。
    “现在去哪？直接回公寓？”
    “送我去清潭洞吧。”
    姜在勋划开手机确认地址：
    “光洙哥约我喝酒，说是要开导我收视率的事。”
    金大元打方向盘的手一顿：
    “李光洙？”
    “嗯，说是圈内人常去的隐蔽地方。”
    “……李光洙的话，多接触没坏处。”
    保姆车拐进小巷时，姜在勋的手机亮起——
    【李光洙】：看到招牌“山羊胡子”就下车，我在二楼包厢
    【李光洙】：记得走后门
    ……
    姜在勋拉开车门时，夜风裹着隐约的爵士乐声扑面而来。
    金大元突然叫住他：
    “等等！”
    他从扶手箱摸出解酒药和口罩递了过去：“别喝醉。”
    姜在勋把口罩勾在耳后，黑色棒球帽压下帽檐。
    阴影中，他的声音忽然带了点笑意：
    “哥有时候很像圣经。”
    “滚蛋！”
    金大元笑骂着关上车门：“凌晨前给我发定位接你。”
    “知道了。”
    姜在勋一手推开“山羊胡子”锈迹斑斑的后门，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打：
    【姜在勋】：sbs要给我开深夜电台了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反复闪烁。
    【李圣经】：你？电台？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挑眉的样子。
    姜在勋嘴角不自觉上扬，发了个嘚瑟的柴犬表情包。
    【姜在勋】：专属深夜档——《在勋的月光兜风》
    【李圣经】：月光？兜风？
    【李圣经】：不如叫《午夜情感热线》
    姜在勋差点笑出声，手指悬在键盘上犹豫片刻：
    【姜在勋】：什么时候回来？
    【李圣经】：半个月后
    【李圣经】：沪上结束还要去东京时装周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吱呀声响，姜在勋低头打字：
    【姜在勋】：这么久？
    【李圣经】：设计师临时加了秀场
    【李圣经】：怎么？
    二楼包厢突然传来李光洙标志性的大笑声。
    姜在勋把打到一半的“到时候我去接机”删掉，匆匆回了个简短“注意休息”。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包厢门突然拉开——
    “在勋啊！”
    李光洙举着烧酒瓶探头：
    “跟谁发消息呢？脸都笑开了！”
    姜在勋手忙脚乱锁屏：
    “没谁……”
    “少来！”
    李光洙一把勾住他脖子往包厢里拖：
    “今晚不坦白就别想走！”
    (本章完)

 第63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第63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次日下午。
    sem公司楼下。
    下午两点的阳光正好。
    姜在勋快步穿过旋转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公司门口的银杏树下的郑秀晶。
    米色针织衫松松垮垮地罩着她纤瘦的肩膀，浅蓝牛仔裤勾勒出笔直的腿型，脚踝处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肤。
    发梢微卷地搭在锁骨上，整个人像被柔焦滤镜处理过一样——干净又柔软。
    姜在勋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似乎是察觉到视线，郑秀晶抬起头，冲他挥了挥手：
    “姜老师~”
    “等很久了？”
    郑秀晶抿唇笑了笑：“刚到。”
    姜在勋伸手示意：
    “走吧，会议室在四楼。”
    “嗯~”
    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
    “喵！”
    一道黑橘白相间的影子突然从两人脚边窜过。
    郑秀晶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姜在勋身边靠了半步。
    “小公主？”
    姜在勋蹲下身，惊讶地看着那只熟悉的流浪猫。
    它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脚，尾巴高高翘起。
    “你认识？”
    郑秀晶也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摸。
    “我家附近便利店的流浪猫，我经常喂它，只是……它前段时间被领养了啊？”
    姜在勋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它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等等——”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回头。
    只见林允儿小跑着追过来，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颊因为奔跑微微泛红。她手里还拎着半开的猫包，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猫咪越狱”。
    “诶……在勋？”
    她像是刚注意到姜在勋，微微睁大眼睛：
    “好巧啊。”
    姜在勋手指还停在猫咪的下巴处，抬头看向林允儿时一脸茫然：
    “这猫……被你领养了？”
    林允儿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诶？这只该不会是你头像的那只吧？”
    “……这也太巧了吧！”
    郑秀晶站在一旁眉头微蹙，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呀~”
    林允儿像是这才注意到她，立刻亲昵地打招呼：
    “水晶呀~”
    “允儿欧尼。”
    郑秀晶甜甜地回应，手指却不自觉地捏紧了剧本边缘。
    林允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状似随意地问道：
    “你们这是……”
    姜在勋老实交代：
    “最近收视率压力有些大，所以我们趁着休息私下对对戏。”
    “哦~”
    林允儿了然地点头：
    “我看了你们那部剧，你跟水晶的cp感很足呢，比跟李敏镐和朴信惠有火多了。”
    “谢谢。”
    郑秀晶突然插话：
    “欧尼不是最近在拍《总理和我》吗？还有空追剧呀？”
    “拍摄间隙看的呀，说起来——”
    林允儿突然转向姜在勋，眼睛弯成月牙：
    “上次你教我的呕吐戏表演技巧，导演夸我演得很真实呢~”
    姜在勋直起身子笑道：
    “能帮上忙就好。”
    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郑秀晶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明明是她和姜在勋的独处时间，现在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三人对峙。
    念此，郑秀晶突然挽住姜在勋的胳膊：
    “在勋欧巴，我们该去对戏了。”
    “？”
    姜在勋明显怔住。
    不是因为她挽住自己手臂，而是她第一次私下喊自己“欧巴”。
    林允儿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目光在两人相触的手臂上停留半秒，随即笑吟吟道：
    “介意多个观众吗？我刚好有些表演问题想请教在勋。”
    郑秀晶瞳孔微缩，挽着姜在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改天可以吗？”
    姜在勋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今天和水晶约好要排新加的戏份。”
    工作优先级＞私下交情——这点他分得很清。
    “理解理解~”
    林允儿面不改色地将三猫放进猫包：“本来就是带它去做绝育，路过而已。”
    “.绝育？”
    林允儿敏锐地捕捉到姜在勋的情绪，立刻补充道：
    “医生说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发情期会很痛苦。”
    姜在勋看着猫包里的三猫，眉头微蹙，但还是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它的，毕竟它可是我们共同的朋友呢~”
    “朋友”这两个字她刻意用了重音。
    重到郑秀晶的太阳穴凸凸直跳。
    “那我走了。”
    林允儿笑着后退半步：
    “哦对，忘了说，我们水晶演技进步超——大的！”
    还没等郑秀晶分辨出这句“进步超大”是嘲讽还是真心夸赞，林允儿已经抱着猫包转身。
    白色轿车驶离时，她甚至透过车窗对姜在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尾气散去后，姜在勋还盯着马路发呆。
    “啪！”
    剧本重重拍在他胸口。郑秀晶皮笑肉不笑：
    “再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啊？我只是担心猫.”
    “……”
    ——这个木头。
    郑秀晶原本多云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转身往公司大门走去。
    姜在勋快步跟上。
    电梯间内。
    郑秀晶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开口：
    “允儿欧尼人真好，还特意收养流浪猫。”
    “嗯，她一直挺善良的，之前我裤……咳。”
    姜在勋紧急刹车“开裆”的黑历史。
    “那你觉得允儿欧尼刚才说‘演技进步超大’，是在挖苦我吗？”
    “怎么会？”
    姜在勋摇头：“你演技本来就不错。”
    “那跟她比呢？”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四楼。
    姜在勋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飞速思考几秒后，他模棱两可地给出答案：
    “风格不一样，各有优势。”
    郑秀晶轻哼一声，没再追问。
    推开会议室门时，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房间。姜在勋拉开椅子，突然发现郑秀晶的米色针织衫在光线下近乎透明，隐约能看到内搭的白色吊带。
    他迅速移开视线，假装整理剧本：
    “我们从哪场戏开始？”
    郑秀晶翻开剧本，指尖在某一页轻轻点了点：
    “就从约定去图书馆这场开始吧。”
    她抬头看向姜在勋，眼神里带着几分狡黠：
    “不过——”
    “在正式对戏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姜在勋疑惑地抬头：
    “什么？”
    郑秀晶单手托腮，歪着头看他：
    “如果刚才允儿欧尼真的跟上来，你会让她旁观吗？”
    阳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姜在勋突然意识到——
    自己刚刚好像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开始能听懂这些暗流涌动的潜台词了。
    姜在勋合上剧本，难得认真地回答：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我们约好的时间。”
    郑秀晶的嘴角悄悄翘起一个弧度。
    ——这个木头，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那开始吧，姜老师~”
    窗外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会议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甜丝丝的，像是有人打翻了一罐橘子果酱。
    (本章完)

 第64章 公主抱的蝴蝶效应

    第64章 公主抱的蝴蝶效应
    10月17日。
    sbs制作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首播即巅峰，然后一路下滑。”
    这句话像诅咒般盘旋在每个人头顶。
    昨晚播出的第3集收视率——10.6%。
    仅比第二集上涨0.1%，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网上的差评愈加尖锐——
    【金恩淑这次真的翻车了？】
    【朴信惠的演技十年如一日，毫无进步。】
    【李敏镐+朴信惠的cp感还不如便利店情侣广告】
    【建议改名叫《继承者们之谁看谁尴尬》】
    ……
    片场的气氛比前几日更加压抑。
    朴信惠的经纪人甚至开始限制她查看网络评论；李敏镐的团队也开始调整宣传策略，试图淡化“cp感不足”的争议。
    姜在勋和郑秀晶的戏份被临时加拍了两场。
    但即便如此，制作组依然忧心忡忡。
    如果后续几集收视率再没起色，这部剧很可能被电视台腰斩。
    然而，谁也没想到。
    次日04集的收视率会迎来戏剧性逆转——12.5%！
    比前一日暴涨1.9个百分点！
    制作组火速调出收视率曲线，发现16.3%的峰值出现在姜在勋和郑秀晶的打歌舞台拥抱戏。
    那一幕里。
    郑秀晶像只欢快的小鸟撞进姜在勋怀里。
    两人即兴发挥的“超级想你”台词，配上姜在勋手足无措却温柔接住她的反应，让无数观众在屏幕前捂嘴尖叫。
    他们仅凭不足10分钟的戏份硬生生拉动了整部剧的收视率。
    ——这算什么？功能性角色逆袭？
    金恩淑表情微妙地盯着数据报表。
    她不是没写过爆款副线cp。
    《秘密园》的奥斯卡&尹瑟、《绅士的品格》的林泰山&洪世拉，都曾引发过观众狂热。
    但像这次这样，男三和女三的支线cp直接碾压男女主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尹灿荣和李宝娜原本只是为了推动男女主情感线的功能性角色。
    他们的设定甚至称不上复杂。
    温柔学霸和傲娇千金——标准的偶像剧副线模板。
    凭什么火的是他们？
    答案很简单：全靠同行衬托。
    朴信惠的“颜值争议”从开播吵到现在，观众叛逆心理作祟——“既然男女主嗑不动，那嗑谁不是嗑？”
    而姜在勋和郑秀晶恰好提供了唯一明确的分补给。
    就像饿极了的人，连白米饭都能吃出甜味。
    “功能性角色逆袭成收视王牌，这在金编剧的作品里还是头一遭吧？”
    宣传组长半开玩笑地说道。
    金恩淑转向编剧团队——
    她身后坐着五位助理编剧，各自负责不同支线。
    尹灿荣与李宝娜的戏份原本由最年轻的李秀妍操刀，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前辈……”
    李秀妍紧张地搓了搓手指：
    “我按大纲写的，就是普通的吃醋戏和撒娇戏.”
    “问题不在剧本，是镜头外的荷尔蒙溢出来了。”
    金恩淑突然笑了：
    “从明天起，我亲自操刀他们的感情线。天台约会保留，再加一场雨戏和初吻。”
    会议室瞬间安静。
    “前辈，那我干什么……”
    李秀妍弱弱地举手问道。
    “你优化下两人的亲情线，让角色更立体些。”
    “内。”
    富圣哲导演突然插话：
    “既然金编亲自操刀了，那他们片段的专属bgm是不是也要安排上？”
    在韩剧工业体系里，优质ost能让剧情感染力翻倍。
    一段旋律响起，观众就能瞬间进入情绪——这才是韩剧席卷亚洲的终极武器。
    金恩淑点点头：“可以，找谁来唱？”
    “白智英？”
    “lyn？”
    “金泰妍？”
    “punch？”
    “……”
    关于歌手的选择众说纷纭。
    富圣哲导演听后转了转笔，提议道：
    “让他们自己唱怎么样？水晶是现役偶像，姜在勋的声线能让sbs给他单独开fm，应该没问题吧？”
    现场瞬间安静。
    众人交换眼神——这个提议确实巧妙。
    朴信惠已经献唱了插曲《story》，李敏镐录制了《心痛的爱》，连崔振赫都贡献了《不要回头看》。
    主演全员参与ost本就是《继承者们》的营销策略之一——尽管唱的都不怎样。
    “可以，歌曲的甜度就像iu的《星期五见面》那样，要让人听到前奏就嘴角上扬。”
    制作助理闻言迅速调出melon榜单。
    iu的新歌《星期五见面》正以all-kill的态势霸占所有音源平台榜首。
    轻快的吉他前奏流淌而出，甜而不腻的旋律瞬间填满会议室。
    助理迅速在笔记本上写下关键词：
    【心跳加速的钢琴前奏】
    【副歌加入口哨音效】
    【歌词要有“超级想你”的即兴梗】
    ……
    当姜在勋推开休息室的门时，发现自己的座位从角落挪到了中央区域。
    桌上还多了杯冰美式和手写卡片：
    【灿荣xi今天也要加油哦~ by造型组】
    更让他意外的是，衣架上原本孤零零的一套校服旁，突然多了三套全新戏服——
    浅灰针织开衫、深蓝学院风大衣，甚至还有套睡衣。
    “我们成收视率救星了~”
    郑秀晶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藏不住的小得意。
    她今天换了新发型，刘海别着草莓发夹，看起来比平时更活泼可爱。
    姜在勋赶忙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嘘——”
    “这话传出去……”
    郑秀晶撇撇嘴，却还是乖乖放轻语调：
    “传出去也是事实嘛~”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冰美式抿了一口，发现拿错后，顿时耳根一热，又若无其事地放回去。
    姜在勋低头翻着剧本，假装没注意到。
    “叩叩——”
    场务探头进来：“你们都在啊？那正好不用跑两趟了。”
    “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转头。
    “今早开会决定给你们加首专属ost，而且——”
    场务故意拖长音调：“由你们亲自演唱。”
    郑秀晶眼睛倏地亮起：
    “我们合唱？”
    “对，歌曲已经找人做了，你们唱完正好剪到第05、06集里。”
    “那个……”
    姜在勋弱弱举手：“我唱歌有点跑调”
    郑秀晶一脸诧异：
    “哈？《神偷奶爸2》格鲁配音都能拿捏，唱歌能差到哪去？”
    “言语发声与声乐演艺是两回事……”
    郑秀晶顿时来了兴趣：
    “真的？你唱两句我听听？”
    在两人灼灼目光注视下，姜在勋硬着头皮哼了段《继承者们》插曲《话说》。
    才唱三句就跑了两个音，最后一个高音直接破成气泡音。
    场务痛苦面具.jpg。
    郑秀晶专业的小耳朵立刻做出判断——音准偏差在可控范围内，属于轻度跑调但能正确分辨音高的类型。
    如果每天特训一小时……
    “从今天开始，每天收工后加练声乐课，我亲自己教！”
    “啊？其实我……”
    郑秀晶昂着下巴打断他的话：
    “姜老师是想让支持我们的观众失望？”
    “……好吧。”
    场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自己像颗2000瓦的电灯泡，默默退出去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休息室的门轻轻合拢。
    走廊的顶灯突然暗了一瞬，切换成拍摄专用的柔光模式，把往来工作人员的影子拉得老长。
    场记板敲击的脆响穿透墙壁，像某种隐秘的讯号——
    “第32场准备！”
    “action！”
    场记板清脆的撞击声里，朴信惠踉跄着后退半步。
    金宇彬扯松领带逼近她的动作带着捕食者的压迫感，李敏镐横插进来的手臂青筋暴起。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走廊里的群演都屏住了呼吸。
    “跟我走。”
    姜在勋突然从人群中穿出，一把扣住朴信惠的手腕，将她带离风暴中心。
    镜头追着他的背影，直到——
    “呀！尹！灿！荣！”
    郑秀晶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冲上前，脸颊鼓得像只小河豚：
    “还不松手！？”
    姜在勋赶忙松开朴信惠，转身时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严肃表情，却在看到郑秀晶的瞬间柔和下来：
    “宝娜啊，这是特殊情况.”
    “哼！”
    郑秀晶狠狠瞪了朴信惠一眼，扭头就走。
    姜在勋看向朴信惠，后者示意快去追，自己没事。
    “咔。”
    导演看过回放后喊了过。
    姜在勋和郑秀晶转场到室外，拍摄两人的新增剧情。
    “宝娜啊。”
    “嗯？”
    她仰着脸让化妆师扑散粉，睫毛像停驻的蝶翅般轻颤。
    “待会我想加个即兴段落，把搀扶改成公主抱，你有个心理准备。”
    空气凝固了两秒。
    郑秀晶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现、现在才说？”
    “上周你即兴扑过来的时候，不也没提前报备？”
    “呀！”
    郑秀晶扭头对化妆师道：
    “欧尼，给他再补点遮瑕！最好把嘴也遮上！”
    化妆师的粉扑悬在半空，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郑秀晶红透的耳垂上。
    她突然把散粉盒往化妆台一搁：
    “我去拿定妆喷雾。”
    ——溜得比场务躲镜头还快。
    遥想一个半月前。
    姜在勋连台词重音都要反复确认三遍才敢开口，生怕被导演骂“新人别乱加戏”。
    现在居然敢在开拍前五分钟提议改戏。
    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觉得微妙。
    其实即兴表演也是有说法的。
    郑秀晶上周的“飞扑拥抱”能被保留，本质是依赖爱豆出身的肢体表现力。
    那种小兽般的莽撞恰好契合李宝娜的人设，就算演疵了也能用“角色性格”搪塞过去。
    但公主抱不同。
    这个动作需要郑秀晶把身体控制权交给姜在勋。
    但凡她有一丝僵硬，镜头就会诚实地呈现成“木头美人被搬运”的尴尬画面。
    “喂。”
    郑秀晶突然用脚尖轻踢他的小腿，声音压得细弱蚊蝇：
    “要是敢把我摔了，你就等着被我姐追杀吧。”
    “放心，我抱过最重的人是黄政民老师。”
    “.帕布！”
    “演员就位！”
    导演的喊声传来，两人迅速到指定地点准备拍摄。
    “记得留个机器一直录制。”
    导演与摄影师比划完运镜路线后嘱咐道。
    “明白。”
    “准备，1、2、3——”
    “action！”
    场记板“咔”地合拢。
    姜在勋嘴角迅速挂上无奈又宠溺的笑容，慢悠悠地跟在郑秀晶身后三步远：
    “宝娜啊，慢点——”
    “不要跟我说话！”
    郑秀晶头也不回地甩话。
    “咔嗒、咔嗒——”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突然一个踉跄——
    “哎呦！”
    姜在勋的笑容瞬间凝固，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扭到脚了？”
    “找你的车恩尚去！”
    郑秀晶甩开他的手，逞强地往前蹦了两步，却在落地时倒吸一口凉气。
    姜在勋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抄起她的膝弯——
    “呀！”
    郑秀晶惊呼一声，整个人突然悬空。
    富圣哲的眉头在姜在勋突然改为公主抱的瞬间微微挑起。
    原剧本设定明明是【尹灿荣搀扶李宝娜到长椅休息】——温柔体贴但克制的肢体接触，符合尹灿荣内敛的学霸人设。
    可此刻画面里——
    姜在勋的手臂肌肉线条在校服布料下绷出凌厉弧度，郑秀晶被整个托起的瞬间裙摆飞扬，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那种突如其来的侵略性与剧本里温吞的尹灿荣截然不同，却莫名让监视器前的空气都燥热了几分。
    “要喊cut重来吗？”副导演小声问。
    富圣哲导演摆摆手，身体前倾盯着监视器：
    “再等等。”
    监视器里，郑秀晶开始捶打姜在勋肩膀，小腿在空中乱蹬：
    “放我下来！”
    “你确定？”
    姜在勋作势松手。
    郑秀晶下意识搂紧他脖子，回头看了眼与地面的距离，凶巴巴瞪他：
    “敢松手你就死定了！”
    “我们宝娜生气起来都这么好看。”
    姜在勋的声音温柔得似能滴出水。
    富圣哲导演突然抓起对讲机：
    “3号位推特写，抓宝娜微表情！”
    镜头推近特写——
    郑秀晶的脸颊迅速浮现红霞，嘴角偷偷扬起又迅速压下，最终把脸埋进他肩头：
    “.要你说。”
    “cut！”
    一行人围在监视器前看回放。
    性张力拉满的临场发挥，完全违背人设逻辑，却该死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段.”副导演欲言又止。
    “先保留。”
    富圣哲在分镜脚本上画了个星号：“让金编剧看看再说。”
    随后他摸出手机，给剪辑室发了条消息：
    【准备两个版本，按原剧本剪一版，公主抱单独剪个特别版】。
    2合1——本章4k。
    (本章完)

 第65章 姜老师对宝娜的jiojio有什

    第65章 姜老师对宝娜的jiojio有什么执念
    “咔！这条过了！”
    即兴版保留后，两人又重新拍了遍原版。
    导演喊停后，姜在勋去监视器前跟他研究揉脚踝这个镜头如何看起来有“越界却克制”的暧昧张力。
    而郑秀晶则是快步走向休息区，双手拼命对着发烫的脸颊扇风——
    那家伙手臂肌肉的触感透过校服布料烙在皮肤上，灼得她脸颊的热度迟迟不退。
    转过摄影棚拐角。
    郑秀晶确认四周无人后，猛地脱掉高跟鞋，把鼻子凑近脚踝处嗅了嗅——
    “嗯？”
    她皱起鼻子，又凑近确认了一下。
    还好，只有淡淡的皮革味。
    尽管如此。
    郑秀晶还是从包里翻出湿巾开始疯狂擦脚，连指缝都不放过。
    “我们宝娜在做什么羞耻play呢？”
    金智媛不知何时靠在墙边，手里晃着两杯冰咖啡，满脸促狭。
    “呀！”
    郑秀晶手忙脚乱地套上鞋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像小狗一样闻自己脚丫子开始~”
    “阿西……金智媛！！”
    “这么紧张干嘛？”
    金智媛把冰咖啡贴在她发烫的脸颊上：“我又不是姜老师。”
    “胡说什么！”
    郑秀晶抢过冰咖啡战术嘬了口。
    金智媛歪头打量她红扑扑的脸颊：
    “提问一：为什么原剧本是搀扶，姜老师非要改成公主抱？”
    “我怎么知道那个帕布在想什么！”
    金智媛竖起两根手指：
    “提问二：姜老师的手臂是不是比想象中更有力？被公主抱的感觉如何？”
    “我、我什么都没注意！”
    “真的？”
    金智媛晃了晃手机：
    “刚拍了某人被公主抱时脸颊熟透的照片，要发给你吗？”
    “这是私密照！删掉！立刻！马上！”
    郑秀晶恼羞成怒地扑过去抢手机，金智媛灵活地躲闪：
    “在三十多个工作人员面前拍的算什么私密？“
    “……”
    郑秀晶语塞，扭头就走：
    “不跟你说了，下场戏要开拍了。”
    “等等！”
    金智媛叫住她，从兜里掏出个迷你软管递过去：
    “护手霜，涂完保证脚丫香喷喷的~”
    “.”
    金智媛眨眨眼：“不用谢~”
    “金！智！媛！”
    “……”
    回到片场。
    化妆师蹲在郑秀晶面前，用眼影在她脚踝处晕染出逼真的红肿效果。
    “再红一点。”
    导演凑近看了看：“看起来要像真的扭伤。”
    “内。”
    姜在勋站在一旁，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郑秀晶的脚上——
    她的脚踝很细，皮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还能看清淡青色的血管。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在勋的视线。
    郑秀晶十颗圆润的脚趾不安分地蜷缩起来。
    “我给你们讲下情绪曲线——”
    富圣哲导演坐到郑秀晶旁边：
    “宝娜开始要嘴硬说'不用你管'。”
    他突然咬住下唇示范倔强表情，又立刻松开：
    “不是真咬，是欲咬不咬的暧昧感。”
    “疼的时候别皱眉，要自然流露——倒吸凉气加手指偷偷抠椅缝。“
    “内。”
    郑秀晶立刻对着手持镜模仿导演刚指导的微表情。
    “灿荣这边——”
    导演富圣哲转向姜在勋：
    “先是自责，自责要体现在眉心这个位置，微蹙但别皱眉。”
    姜在勋闻言，眉间立刻挤出两道浅浅的纹路。
    接着，富圣哲点向他的喉结：
    “发现她偷看你时，揉脚踝的动作要顿一下，喉结吞咽，镜头会抓特写。”
    “内。”
    “还有最关键的——宝娜在发现灿荣抬头探究时，眼神迅速撇开，下巴要抬高，保持傲娇人设。”
    说完，导演拍拍手：
    “先走两遍戏试试。”
    姜在勋单膝跪在软垫上，掌心朝上示意郑秀晶把脚放上来。
    郑秀晶抿着唇，慢吞吞地把脚丫搁在他手上——
    “啊！”
    温热的掌心刚贴上冰凉的皮肤，她就像触电般猛地缩回脚。
    姜在勋愣住：“你怕痒？”
    “没”
    郑秀晶耳尖通红，硬是把脚伸回去：“继续。”
    第二次排练。
    姜在勋的拇指按上她脚踝凸起的骨节。
    郑秀晶浑身绷得像拉满的弓，台词全忘光了，只顾盯着自己疯狂蜷缩的脚趾。
    导演扶额：
    “宝娜啊，你现在不是在做足疗。”
    “噗——”
    围观的工作人员集体笑喷。
    金智媛甚至笑到差点从椅子上后仰过去。
    全场爆笑中，郑秀晶直接双手捂脸倒向躺椅，指缝里漏出哀鸣：
    “让我死了算了……”
    第三次尝试。
    郑秀晶终于挤出台词：“都、都怪你”
    尾音发颤得不像埋怨倒像撒娇。
    “嗯，怪我。”
    姜在勋接得流畅，连导演要求的喉结吞咽都精准完成。
    可富圣哲还是摸着下巴摇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突然拍手：
    “啊！问题在灿荣！你按摩手法太专业了！”
    “呃……”
    姜在勋挠头：“之前在泰国《国际市场》片场跟推拿师傅学过两招……”
    “难怪！”
    导演哭笑不得：
    “尹灿荣是高中生又不是理疗师，动作要笨拙点！”
    姜在勋恍然大悟，再次上手时刻意放轻力道，手指甚至“不小心”戳到郑秀晶脚心。
    “呀！”
    郑秀晶条件反射地蹬了他肩膀一脚。
    导演眼睛一亮：
    “就是这个状态！开拍！”
    场记板“咔”地合拢。
    人造桂树的香气被鼓风机吹散，银白色的碎屑簌簌落在两人肩头。
    郑秀晶蜷在长椅上，校服裙摆铺开如瓣，受伤的脚踝被姜在勋小心翼翼托在掌心。
    “都怪你”
    “嗯，怪我。”
    “3号机推近——再近点！”
    镜头几乎贴上郑秀晶的脚踝。
    她蜷缩的脚趾在特写下像珍珠贝微微开合。
    姜在勋的拇指擦过人造淤青时，郑秀晶突然揪住裙摆。
    “疼吗？”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哄一只炸毛的猫。
    “不、不用你管！”
    这句台词本该配一个瞪视。
    可她一抬眼就撞进姜在勋温柔如水的目光里。
    剧本里写好的凶狠眼神瞬间溃不成军，睫毛慌乱扑闪的样子像被惊动的蝶。
    鼓风机恰好掀起新一轮雨。
    桂突然落进她发间。
    灯光师很懂地调暗了主光，让两人的轮廓沐浴在蜂蜜色的逆光里。
    “咔！完美！”
    场务小跑着递来毛巾。
    姜在勋先接过，却先自然而然地帮郑秀晶拂去头发上的人工瓣。
    “瓣。”
    她僵在原地，连睫毛都不敢眨动，生怕惊扰这一刻的亲密。
    ——拜托，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啊！
    姜在勋却毫无自觉，反而在整理戏服领带时指尖突然顿住——
    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萦绕在指间。
    他鬼使神差地把手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
    “宝娜的脚是涂什么了吗？香香的。”
    “.”
    郑秀晶的大脑当场宕机。
    金智媛给的护手霜……
    脚……
    他闻了……
    他居然闻了？！
    “啊，那个是是、是化妆师喷的定妆喷雾！对！定妆喷雾！”
    姜在勋一脸茫然：
    “定妆喷雾涂脚上？”
    “因为……”
    郑秀晶视线疯狂游移：
    “因为脚踝也要上妆！所以……”
    “哦。”
    姜在勋点点头，居然真的信了。
    他低头又闻了闻自己的手指，憨笑道：“还挺好闻的，像桃子。”
    郑秀晶：“……”
    她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涂了那管护手霜——如果让姜在勋闻到的是一整天闷在高跟鞋里的味道，她可能会当场跳汉江。
    不远处。
    金智媛举着手机将这一幕完整录下，并贴心地发到了他们的“继承者剧组八卦群”里。
    其实姜在勋和郑秀晶今天的戏份还蛮多的。
    三场戏拍完后还剩下最后一场连贯的背背戏——即尹灿荣背着李宝娜去正规医院处理脚踝问题。
    当郑秀晶正在补妆的时候。
    忽然发现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她掏出来一看——
    【继承者剧组八卦群】36+未读消息。
    点开瞬间，群聊记录飞速刷屏：
    【朴炯植】：？？？姜老师你在干什么？？？
    【金宇彬】：@姜在勋，解释一下？
    【朴信惠】：宝娜啊……你的脚……是桃子味的？
    【李敏镐】：[震惊.jpg]
    【崔振赫】：这什么变态发言？？？
    【姜河那】：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围观吗？
    【……】
    郑秀晶的瞳孔地震，手指颤抖着往上滑——
    【金智媛】：@所有人，姜老师对宝娜的jiojio有什么执念？【视频】
    画面里，姜在勋正低头闻着自己的手指，憨笑着说道：
    “还挺好闻的，像桃子。”
    “金！智！媛！”
    郑秀晶猛地抬头，杀气腾腾地环顾四周，终于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发现了罪魁祸首。
    “你死定了！！！”
    “嗯？”
    姜在勋茫然地看着突然暴起追杀金智媛的郑秀晶。
    随即抄起手机一看，瞬间瞳孔地震：
    【姜在勋】：不是！误会！是定妆喷雾的味道！
    【姜在勋】：你们不要断章取义！！！
    【姜在勋】：[慌张.jpg]
    朴炯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勾住姜在勋的脖子：
    “哥，没想到你有这种癖好？”
    “我没有！”
    姜在勋面红耳赤：
    “是导演让我闻的！”
    刚走过来的富圣哲导演：“？？？我什么时候让你闻女演员的脚了？”
    “不是……是化妆师喷的定妆喷雾……”
    姜在勋越描越黑，急得额头冒汗。
    另一边，郑秀晶终于逮住了金智媛，两人扭打成一团——
    准确地说，是郑秀晶单方面殴打。
    金智媛边笑边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这就删除！”
    “晚了！”
    郑秀晶抢过她手机，却发现视频在两人打闹间被误转发到了更大的剧组群。
    【灯光组-朴组长】：这视频……是能播的吗？？[震惊.jpg]
    【编剧组-李秀妍】：@金恩淑前辈nim，这段要加进剧本吗？[狗头]
    【化妆师-韩敏英】：那个……其实我们没在脚上喷定妆喷雾（小声）
    【场务小哥】：所以真的是脚香？？？
    【宣发组-李室长】：素材get√#尹灿荣足控#热搜预定
    【导演-富圣哲】：已剪辑到絮，收视率破15%就放
    【制片人-尹夏林】：期待，观众就爱看这种自然互动
    【……】
    姜在勋盯着疯狂刷屏的消息，手指悬在键盘上颤抖——
    解释？
    越描越黑。
    不解释？
    坐实变态。
    最终他自暴自弃地发了张【躺平任嘲.jpg】表情包。
    另一边。
    郑秀晶绝望地捂住脸。
    她突然觉得，今日的汉江似乎格外适合跳一跳。
    金智媛趁机凑到郑秀晶耳边，小声补刀：
    “其实.姜老师闻得挺认真的，对吧？”
    “……”
    郑秀晶的拳头，硬了。
    导演突然举着喇叭喊：
    “最后一场背背戏准备！”
    姜在勋如蒙大赦般冲向片场，却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咳咳，桃子老师跑慢点~”
    “需要准备湿巾吗姜老师？”
    “背人的时候可不许偷闻啊！”
    姜在勋一个踉跄，差点被电线绊倒。
    ……
    富圣哲导演坐在监视器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经过前几场戏的“意外惊喜”，他现在算是摸清了姜在勋和郑秀晶的化学反应规律——
    正式拍摄前必须多走几遍戏。
    倒不是为了调整演技。
    而是为了让两人把那些脸红心跳的小动作提前消耗掉，正式拍摄时才能呈现出最自然的暧昧感。
    这种待遇通常只有主演才能享受。
    但此刻没人提出异议——毕竟这对“意外爆红cp”已经是剧组的收视率救星。
    “先试两遍戏找感觉。”导演拍拍手，“场记不用打板。”
    第一遍试戏。
    郑秀晶踮着脚趴上姜在勋后背，手臂刚环住他脖子就下意识收紧——
    “咳、咳咳.宝娜啊.”
    姜在勋被勒得直翻白眼：“要窒息了.”
    “啊！对不起！”
    郑秀晶慌忙松手，结果整个人往下滑了半截，手忙脚乱间一把揪住他耳朵。
    “嗷！”
    场边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第二遍试戏。
    “这次不许勒脖子也不准揪耳朵。”
    姜在勋蹲下身严肃警告。
    “内……”
    郑秀晶小心翼翼贴上去。
    结果姜在勋起身太猛，她“咚”地撞上他后脑勺。
    “呜”
    捂着鼻子泪眼汪汪的郑秀晶，和手足无措转圈想查看伤势的姜在勋，活像两只笨拙的企鹅。
    ……
    历时四十分钟后，两人终于迎来了正式拍摄。
    “第36场，准备！”
    “1、2、3——action！”
    姜在勋稳稳托住郑秀晶的腿弯，她提着高跟鞋的手腕自然垂在他胸前。
    人造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银桂道具在鼓风机吹拂下簌簌落在肩头。
    按照剧本，郑秀晶应该把脸埋在他肩头装睡。
    可当她真的靠上去时——
    “扑通、扑通、扑通……”
    隔着校服传来的心跳声又快又重，像刚跑完马拉松。
    郑秀晶眨眨眼。
    ——原来他也紧张？
    这个发现让她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灿荣啊”
    郑秀晶偷偷用鼻尖蹭了蹭姜在勋的后颈。
    “嗯？”
    “我重吗？”
    姜在勋脚步一顿。
    镜头推近特写，他侧脸在夕阳滤镜下棱角分明，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
    “我们宝娜可是比天空的云朵还轻呢。”
    郑秀晶突然收紧环住他脖子的手臂，把通红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肩窝，悬空的小腿轻轻晃了晃，像只偷到鱼干的猫咪。
    “……”
    “cut！完美！”
    “咔”声响起，姜在勋却还站在原地没动。
    “放、放我下来啦”郑秀晶小声嘟囔着。
    “哦、哦！”
    姜在勋这才如梦初醒，弯腰放人的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
    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又同时弹开。
    一个盯着鞋尖，一个望着天空，活像两株被触碰后迅速闭合叶片的含羞草。
    今天依旧是2合1~
    4.5k奉上！
    (本章完)

 第66章 24日的命运交叉口

    第66章 24日的命运交叉口
    富圣哲导演看着监视器回放，突然对副导演道：
    “金编给他们加的吻戏在第几集？”
    副导演迅速翻阅场次表：
    “第十集，天台初吻。”
    “太晚了，应该八集定律的。”
    “但八集定律的吻戏已经安排给金叹和车恩尚了……”
    副导演递上场次表。
    富圣哲扫了一眼：“等下周收视率出来再开会调整吧。”
    ……
    片场收工后。
    姜在勋站在路边等保姆车，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郑秀晶】：别忘了声乐练习！九点在我公司正门见。
    他刚回复完，金大元的保姆车就一个急刹停在他面前。
    “《神偷奶爸2》的银幕数从450块砍到50块了。”
    “啊？”
    正系安全带的姜在勋动作一顿：
    “为啥？”
    “《冰雪奇缘》首周150万观影人次，数据好自然会获得资源倾斜。”
    “迪士尼的统治力太强了……”
    金大元咂舌：
    “说不定两年后你也能配个迪士尼大作。”
    “希望如此。”
    《神偷奶爸2》并非是环球影业的头部ip。
    目前韩版总计观影人次不过100万出头。
    对上迪士尼的精品动画竞争力明显不足。
    红灯亮起，金大元瞥了眼后视镜：
    “今天直接回家还是？”
    “要去s.m公司。”
    “去那干嘛？”
    “剧组让我和秀晶演唱ost，她给我上声乐课。”
    “郑秀晶亲自教？”
    金大元方向盘差点打滑：“她跳舞还行，声乐水平够用吗？”
    姜在勋立刻反驳：
    “人家可是ace！”
    “呦，这就护上了？”
    姜在勋气势瞬间弱了两分：
    “阐述事实而已。”
    金大元嗤笑：
    “不过你说得对，教你这种‘三句跑两个音’的音痴绰绰有余。”
    “……”
    夜色中的s.m公司大楼像座玻璃城堡，外墙led屏正播放着《初智齿》的mv。
    姜在勋抱着装满香蕉牛奶和草莓大福的纸袋站在楼下，仰头望着屏幕上郑秀晶的身影——
    酒红色的长发甩过肩膀，露出冷艳眉眼，利落踢腿带起一阵气流，腰间若隐若现的11字腹肌在光影里跳动。
    与记忆中片场那个会脸红的少女判若两人。
    “咳咳——”
    低低的咳声漫过耳畔。
    “看入迷了？”
    他侧头看见不知何时立在身侧的郑秀晶。
    鸭舌帽压得很低，发梢还带着湿气，显然是刚冲完澡。
    卫衣包裹着纤细的身形，像一个偷溜出来玩的大学生，哪还有半分 mv里的飒爽气场。
    姜在勋递过香蕉牛奶：
    “原来你平时在舞台上这么”
    “这么什么？”
    “闪闪发光。”
    郑秀晶接过香蕉牛奶，指尖在瓶身上轻轻摩挲，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舞台上是工作需要啦，平时哪有那么夸张。”
    “平时也一样漂亮啊。”
    一句话直接让郑秀晶心怒放，她低头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
    “快走吧。”
    她刷卡推开玻璃门，姜在勋紧随其后。
    走廊两侧挂满历代偶像的海报，led灯带将白色地砖照得如同冰面，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香水后调。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练习室楼层。
    门刚打开，几位女练习生正巧路过，见到郑秀晶后立刻靠墙站成一排鞠躬，齐刷刷的问候声在走廊回荡。
    “前辈好！”
    郑秀晶微微颔首，脚步未停。
    姜在勋的目光扫过其中一张清冷的脸——
    女生扎着马尾，素颜干净得像初雪，却在与他视线相撞时突然瞪圆眼睛。
    “瓷器精？”
    “大叔？”
    郑秀晶猛地刹住脚步，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
    “你们认识？”
    “啊……”
    姜在勋挠头解释道：“之前不小心把林允儿的外套弄脏了，正巧遇到这位……”
    “裴珠泫。”
    女生小声补充。
    “对，当时还闹了点误会。”
    裴珠泫抿唇笑了笑：“前辈记性真好。”
    然而，郑秀晶的小耳朵自动过滤了无关情节，只精准捕捉到了关键词——
    林允儿。
    真是阴魂不散！
    念此，她嘴角瞬间抿成直线，扭头就走：
    “走了，练习室时间有限。”
    “啊，等等！”
    姜在勋赶紧跟上，走出两步又折返，从纸袋里掏出一盒香蕉牛奶和草莓大福塞给裴珠泫：
    “上次多谢了。”
    郑秀晶站在走廊拐角，抱臂看着这一幕，脚尖不耐烦地轻点地面。
    裴珠泫捧着点心一脸茫然，直到两人消失在转角才听见同伴小声尖叫：
    “是《继承者们》的尹灿荣啊！他和krystal前辈在交往吗？”
    ……
    等姜在勋小跑着追上来时，郑秀晶凉飕飕地问道：
    “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顺手嘛……”
    姜在勋憨笑：“练习生都挺辛苦的。”
    “所以你和允儿欧尼关系已经熟到可以随意借外套的了？”
    “……啊？”
    姜在勋后知后觉地嗅到一丝危险气息，求生欲突然上线：
    “当时是意外！我裤裆开了才”
    “到了。”
    郑秀晶刷开练习室的门，阴影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木头人也会着急解释啊。
    “先测音域，从中央c开始跟我唱——”
    郑秀晶坐在钢琴前，指尖在键上划过一串音阶。
    姜在勋站在立式钢琴旁，双手贴在裤缝，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站得笔直：
    “啊——”
    刚唱到e4就破成气泡音。
    “噗——”
    郑秀晶急忙捂住嘴：
    “姜老师原来也有不擅长的事？”
    正当姜在勋准备反驳时，敲门声突兀响起。
    “咚咚咚——”
    金泰妍探进半个身子：
    “水晶你在干……诶？贵妇哥？”
    贵妇哥？
    这个带着戏谑的绰号像根刺扎进耳膜的瞬间，郑秀晶嘴角的笑意倏地消失，手指在琴键上重重按出个不和谐音。
    “泰妍前辈好。”
    姜在勋憨笑打招呼：“您在录音？”
    金泰妍笑着回道：
    “嗯，在录第三张日专。你们这是.？”
    “剧组ost特训。”
    郑秀晶抢先回答：“泰妍欧尼既然在筹备专辑，应该很忙吧？”
    逐客令下得委婉又锋利。
    “……”
    金泰妍终于后知后觉地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行，不打扰你们……”
    她识趣地后退半步。
    门关上的瞬间。
    郑秀晶猛踩延音踏板，钢琴发出轰鸣般的震颤：
    “从la开始重唱！”
    钢琴余音在空气中震颤。
    姜在勋盯着郑秀晶绷紧的侧脸，忽然问道：
    “你讨厌泰妍前辈？”
    琴键上的手指一顿。
    “没有。”
    郑秀晶立刻否认：“只是觉得练习时间很宝贵。”
    “那你刚刚……”
    “你很喜欢'贵妇哥'这个绰号？”
    郑秀晶突然打断姜在勋，转头直视他的眼睛。
    姜在勋被问得一愣：
    “就是个称呼而已”
    郑秀晶指尖在琴键上按出一个重音：
    “你是黄政民前辈的弟子，忠武路预备役演员，凭什么要被叫女装反串的标签？”
    姜在勋怔住。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综艺效果、话题度、观众记忆点，这些不都是艺人该配合的吗？
    但此刻郑秀晶较真的模样，让他心脏某处突然软塌塌地陷下去一块。
    “知道了。”
    姜在勋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以后谁再这么叫，我就说”
    郑秀晶仰起脸，发丝从他指缝漏下：
    “说什么？”
    “说我们宝娜会生气。”
    “……”
    郑秀晶脸颊腾地浮现红霞，拍开他的手时差点从琴凳上弹起来：
    “谁、谁是你家宝娜！现在是声乐课！”
    她慌乱转身，手指在琴键上胡乱按出一串不成调的音符，试图掩饰过快的心跳。
    “继续练习！”
    郑秀晶凶巴巴地命令道：“这次不准跑调！”
    “内~”
    姜在勋乖乖站直，像棵笔直的白杨树。
    郑秀晶偷偷从琴面反光里瞄他——
    认真的侧脸在暖光下格外好看，喉结随着音阶上下滚动，笨拙却努力跟着她的旋律哼唱。
    玻璃门外。
    偷听了几句屋内对话的金泰妍摇头走远。
    现在的孩子啊
    她掏出手机给林允儿发kakao：
    【你养的流浪猫好像被小老虎盯上了】
    金泰妍刚走出几步，手机就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允儿】
    她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林允儿带着笑意的声音：
    “欧尼，什么流浪猫小老虎的？”
    金泰妍撇撇嘴：
    “你家姜在勋xi正在公司练习室接受水晶的'声乐特训'呢。”
    “？”
    “我刚喊了声'贵妇哥'，水晶差点用眼神把我钉墙上。”
    “……欧尼如果被人问'眉毛哪去了'，我也会瞪对方的。”
    “.呀！”
    金泰妍瞬间炸毛。
    “开玩笑啦~”
    林允儿的声音温柔得像融化的蜂蜜：“他们怎么练上声乐了？”
    “说是剧组ost特训。”
    金泰妍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练习室门，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姜在勋跑调的歌声和郑秀晶忍俊不禁的纠正声。
    “氛围嘛……粉红得能冒泡泡。”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导演的喊声：“允儿xi！准备拍摄了！”
    “马上来！”
    林允儿应了声，语速突然加快：
    “泰妍欧尼，这种情况应该告诉杰西卡欧尼才对。”
    “莫？杰西卡？”
    “记得用'被你家水晶被欺负了'的语气。”
    电话挂断前，金泰妍还能听见林允儿对剧组人员道歉的温柔嗓音：
    “对不起，我马上”
    金泰妍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突然笑出声：
    “这丫头”
    她转身走向电梯，指尖在kakao联系人列表滑动，最终停在【jessica】的对话框。
    【你家水晶被《继承者们》剧组的男演员缠着教声乐呢】
    【现在两人关在练习室独处】
    【那男的还摸她头说“我们秀晶啊”】
    发送键刚按下，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三秒后——
    【郑秀妍】：位置。现在。
    ……
    当晚十一点。
    练习室内钢琴声戛然而止，郑秀晶合上琴盖：
    “今天就到这里吧。”
    姜在勋揉了揉喉咙：
    “水晶老师，我进步了吗？”
    “从车祸现场升级到……”
    郑秀晶歪头想了想：“轻微追尾？”
    姜在勋：“……”
    郑秀晶拉开练习室门把手的瞬间，走廊的冷风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
    郑秀妍环抱双臂靠在墙边，指尖不耐烦地敲着手肘。
    “欧尼？！”
    郑秀晶的声线陡然拔高，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门缝：
    “你怎么来了？”
    “路过。”
    郑秀妍的目光越过妹妹肩头，锁定正在收拾乐谱的姜在勋。
    “听说有人需要声乐指导？”
    姜在勋抱着香蕉牛奶纸袋愣在原地：“杰西卡前辈晚上好.”
    “哼。”
    郑秀妍冷哼一声，红唇微启：“姜……”
    郑秀晶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双臂环住姐姐的腰强行扭转方向：
    “我们回家！”
    “呀！小水晶你放开我！”
    郑秀妍的高跟鞋在地面刮出尖锐声响，被妹妹以摔跤选手的力道往电梯口拖：
    “我还没说完话！”
    “下次再说！”
    “下次？还有下次！？？”
    郑秀妍的尖叫回荡在走廊，引得几个练习生惊恐探头。
    “呀！你放我下来！！！”
    姜在勋捏着郑秀晶吃剩的草莓大福包装纸站在原地，看着她半拖半拽地把姐姐拖进电梯。
    电梯门关前最后一秒，眼看挣脱无望的郑秀妍朝着姜在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口型分明是：
    “你死定了。”
    “……”
    走廊重归寂静。
    他摸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发了条kakao：
    【谢谢今天的声乐课，回家小心】
    五分钟后，姜在勋手机震动。
    【郑秀晶】：24号我生日派对，有空来吗？
    “24号？”
    他翻了翻手机日历——《继承者们》06集放送日。
    【姜在勋】：没意外的话可以。
    消息刚发出，对面秒回：
    【郑秀晶】：不许带礼物！人来就行！
    紧接着又补了条：
    【郑秀晶】：……还有，我姐刚才的话别放心上。
    ……
    姜在勋站在s.m公司门口等车时，手机突然震动——
    【李圣经】：24号从东京回首尔。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他盯着屏幕愣了几秒。
    24号。
    郑秀晶的生日派对。
    李圣经的归期。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边，姜在勋仰头望着s.m大楼的灯光——
    其中某一间练习室的窗户还亮着，不知是不是那位有过两面之缘的瓷器精正在为出道而挥洒汗水。
    ——该怎么回？
    说“我去接机”？
    但郑秀晶的派对多半在晚上。
    说“生日派对可能去不了”？
    可李圣经又没问他行程。
    犹豫间，保姆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金大元摇下车窗：
    “发什么呆？上车！”
    “……”
    车窗外的首尔夜景飞速后退，霓虹灯牌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光痕。
    姜在勋望着自己的倒影——
    左边是郑秀晶塞给他的乐谱，右边是李圣经发来的简讯。
    他忽然想起黄政民说过的话：
    “演员最难演的不是角色，是戏外的人生。”
    今日依旧是2合1~
    (本章完)

 第67章 上架感言

    第67章 上架感言
    本书将于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
    上架当天会尽力更新三章以上。
    关于剧情，我简单说两句——
    允儿和秀智会在故事中期登场。
    之所以把她们俩的出场放在中期，主要是考虑到了她们当前的社会身份与主角所能交集之处实在太少。
    如果让她们过早地参与到剧情冲突中，会打破故事原有的平衡感。
    毕竟这两位的数据实在是超模。
    一套连招下来就能把姜在勋带走。
    所以前期的感情线主要围绕圣经和水晶展开。
    说完剧情，再说一下我最近的心情——
    之前连续两本书第一轮推荐都没过。
    以至于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焦虑的，甚至一度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产生了怀疑。
    但好在开书至今，数据尚可。
    让我重新找回了些自信的同时，也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在这里，我要感谢所有追读的读者们！
    首先要感谢本书的第一位盟主——蝉翼仙子。
    当时真的是受宠若惊。
    还有——
    “果果然然翁翁”
    “赚大钱”
    “229939874”
    “？武？巫”
    “摳摳元”
    “rayshau”
    “爱吃香菜d”
    等等书友的打赏和月票支持！
    还有那些老朋友——
    “所与”
    “木之楠”
    “取名好难t0t”
    “……”
    感谢你们在我上本书扑街时，风雨无阻的月票支持！
    拜谢！
    那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你们是我在低谷期唯一的支撑！
    再次感谢。
    接着感谢下老登——
    明月映冰雪。
    之前开书的时候都跟他聊过许多。
    嗯……前俩本书扑街跟未采纳他的建议也有一定关系。
    是个好人。
    还有——
    清风戏云闲。
    一位有血有肉的推书机器，大爱！
    当然，也要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我的许多书友。
    看到那些熟悉的id再次出现在我的书评区时。
    我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难以言表。
    总之，感谢每一位读者和书友，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
    但篇幅有限，还请见谅。
    最后，还要感谢几位帮我推书的同行网文写手——
    妖久、7姐、橘子园、小锅、白袍、芝士妹妹。
    最后的最后，加更规则——
    盟主5更、累计两万打赏一更，月票过千次月加更。
    (本章完)

 第68章 心引力

    第68章 心引力
    经过郑秀晶连续五天的“地狱特训”。
    姜在勋的歌喉终于从“车祸现场”进化到了“勉强能听”的水准。
    ——至少不会再让调音师露出痛苦面具。
    22日上午。
    录音棚门口。
    郑秀晶踩着小白鞋轻快地转了个圈，发丝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度。
    她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不仅因为能跟姜在勋合唱ost，更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歌手”身份参与自己主演的电视剧音乐制作。
    更重要的是，这首歌叫《心引力》。
    歌词甜得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
    “姜同学，这边！”
    她朝刚下车的姜在勋挥手，眼睛弯成月牙。
    姜在勋小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两杯冰美式：
    “没迟到吧？”
    “刚好~”
    两人走进录音棚，向制作人鞠躬问好。
    “歌词都熟悉了吧？”
    制作人推了推眼镜，打量着这对近期爆红的cp：
    “先试唱一遍找找感觉。”
    录音棚的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嘈杂。
    郑秀晶戴上耳机，透过玻璃窗看向隔壁录音间的姜在勋。
    他正低头研究歌词本，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小片阴影，薄唇随着旋律无声开合，认真得像在钻研剧本。
    ——可爱。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郑秀晶急忙咬住下唇掩饰上扬的嘴角。
    音乐前奏响起，轻快的旋律像果般在空气中炸开——
    “离你有点远，被挡住视线”
    “我只好踮起脚尖，假装近一点”
    这两句歌词被姜在勋唱得莫名真挚，尾音带着不自觉的温柔，仿佛真是哪个暗恋中的少年在笨拙告白。
    轮到女声部分时，郑秀晶的状态好得惊人——
    “学不会表演，只好扮鬼脸”
    “小心试探对面的你怎么表现”
    唱到“鬼脸“时，她故意冲姜在勋皱了皱鼻子。
    玻璃对面被她可爱到的姜在勋没忍住笑出声，耳机里瞬间传来制作人的怒吼：
    “姜在勋xi！专业一点！”
    “对不起对不起！”
    他连忙摆手道歉，却在郑秀晶偷笑时悄悄比了个“你等着“的手势。
    副歌部分，两人的声音奇迹般契合——
    “我想这是心引力的定律”
    “找到你想对你说”
    “我和你早已慢慢靠近”
    玻璃对面，姜在勋的目光穿过设备与她相接。
    那一瞬间，录音棚的灯光似乎都变得暧昧起来。
    制作人突然按下通话键喊停：
    “等等！姜在勋xi，你这段感情不够，重来！”
    “……”
    “内。”
    第二次录制。
    当唱到“想和你去南极想和你看流星”副歌时，姜在勋的低音像巧克力般丝滑。
    郑秀晶和声的部分更是清甜如风铃。
    “我爱你这甜蜜幸福得快窒息”
    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向玻璃对面，却发现姜在勋也正望着自己。
    两人同时错开视线，却又在合唱“倒数四三二一”时默契地转回来。
    ……
    三小时后，录制结束。
    制作人摘下耳机，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效果比预期好很多！两位准备录段宣传视频，你们导演特意要求的。”
    “好的。”
    片刻后。
    郑秀晶和姜在勋并肩坐在高脚凳上。
    “1、2、3——”
    “啪！”
    郑秀晶熟练地对着镜头比了个心：
    “大家好~这里是《继承者们》ost《心引力》的录制现场！我是水晶~”
    她歪头看向姜在勋，示意他接话。
    姜在勋有些局促地挥挥手：
    “大家好，我是姜在勋。还请大家多多支持《继承者们》……”
    “特别是第五集！”
    “啊？”
    姜在勋一愣：“为什么是第五集？”
    郑秀晶眨眨眼，故意装傻：
    “在勋欧巴不知道吗？”
    “……”
    《继承者们》第五集有什么？
    有他被传成足控痴汉的名场面……
    姜在勋肉眼可见的红温，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
    “因为……第五集剧情很精彩？”
    郑秀晶噗嗤笑出声，抬手轻轻拍他手臂：
    “你这不叫剧透，叫敷衍！”
    “……”
    制作人盯着录制画面，突然理解了为什么这对cp能拉动收视率。
    当晚，《继承者们》官推释出絮片段。
    配文：【#心引力mv预告#灿荣&宝娜售后分超标！】
    视频里——
    郑秀晶对着镜头甜笑比心，姜在勋在旁边憨笑着挠头；
    唱到副歌时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又迅速移开视线；
    最后定格在郑秀晶拍姜在勋手臂吐槽“你这不叫剧透叫敷衍”的瞬间。
    絮一经发布，点击量瞬间破万。
    评论区炸开了锅：
    【1楼】：救命！这俩人是真的在谈恋爱吧？？
    【6楼】：民政局我搬来了，请立刻结婚
    【15楼】：第五集到底有什么！我现在就要看！
    【36楼】：赶紧把完整音源放出来！
    【43楼】：吻戏安排没？！八集定律懂不懂！
    【54楼】：好磕，好磕！
    【67楼】：啊啊啊这什么神仙售后！！！
    【81楼】@郑秀妍欧尼快来看你妹夫！
    ……
    郑秀晶趴在公寓床上，小脚丫在空中晃悠，反复重播着絮视频。
    手机突然震动——
    【金智媛】：你俩这哪是ost宣传？根本是结婚预告片吧？[截图]
    郑秀晶把脸埋进枕头里，手指却诚实地回复：
    【郑秀晶】：是导演要求的营业！
    【金智媛】：那你为什么对着手机傻笑半小时？
    郑秀晶正怀疑她在自己家里按了监控时，手机又震——
    这次是姜在勋的消息：【絮拍得不错，就是】
    【郑秀晶】：就是什么？
    【姜在勋】：就是我的表情有点傻[笑哭]
    【郑秀晶】：你平时也这么傻，没差啦~
    发完又她觉得太亲密，赶紧补了个“哼”的表情包。
    窗外，首尔的夜空繁星点点。
    郑秀晶翻身仰躺，盯着天板发呆——
    24号的生日派对，他会来吗？
    而此时的姜在勋，正盯着李圣经刚发来的航班消息出神。
    【tw241羽田-金浦 18:15】
    他指尖在屏幕悬停许久，最终只点开了天气预报：
    【10月24日，晴】
    ——
    【絮彩蛋】（未播出片段）
    q：对彼此唱功的评价？
    郑秀晶（憋笑）：
    “在勋欧巴从‘三句跑两个音’进步到‘整首歌只跑三个音’了，值得表扬！”
    姜在勋（挠头）：
    “都水晶教得好……”
    q：歌词里最喜欢哪句？
    郑秀晶（突然结巴）：
    “就、就‘幸福得快窒息’那段……”（实际最喜欢“想和你看流星”）
    姜在勋（憨笑）：
    “‘倒数四三二一’，因为数完就能下班了。”（实际全程盯着“我和你慢慢靠近”）
    q：合唱时在想什么？
    郑秀晶（低头玩头发）：“在数拍子……”
    姜在勋（一脸正直）：“在想中午吃什么。”
    ——镜头外，制作人突然插话：
    “撒谎的人要重录十遍。”
    两人同时战术性后仰。
    (本章完)

 第69章 八集定律争夺战

    第69章 八集定律争夺战
    10月23日晚。
    《继承者们》第五集准时播出。
    sbs大楼的实时收视监测屏上，曲线在35分23秒突然飙升——
    16.2%。
    ——姜在勋公主抱郑秀晶的片段。
    （金恩淑在原版搀扶和公主抱最终选择了后者。）
    镜头里，郑秀晶的裙摆扬起又落下，姜在勋的手臂肌肉线条在校服下绷紧，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的距离让网络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这个抱法！姜在勋你手放哪儿！！】
    【水晶脸红了！是演技还是真的害羞啊？】
    【这眼神对视程度是能播的吗？？】
    【吻上去啊！！！】
    紧接着是揉脚踝的名场面——
    人造银桂簌簌落下，姜在勋半跪在长椅前，指尖轻触郑秀晶泛红的脚踝。镜头特写他喉结滚动的瞬间，bgm《心引力》的前奏恰好切入：
    “离你有点远，被挡住视线”
    “……”
    收视监测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当背背戏的夕阳镜头出现时，实时收视率冲到17.2%——
    【我想这是心引力的定律】
    姜在勋背着郑秀晶走过林荫道，她晃悠的小腿在逆光中镀着金边。
    【找到你想对你说】
    特写郑秀晶偷偷用鼻尖蹭他后颈的小动作。
    【在一起我和你早已慢慢靠近】
    鼓风机吹落的桂粘在她发间，姜在勋偏头说出“宝娜比云朵还轻”台词，喉结在夕阳下滚动出暧昧的阴影。
    ——这段播完直接让收视曲线飙到18.3%，创下开播以来最高瞬时纪录。
    sns实时热搜榜瞬间被相关词条屠榜——
    #继承者们第五集#
    #灿荣宝娜公主抱#
    #姜在勋足控#（爆）
    #心引力 ost#（热）
    melon实时榜在第五集播完半小时后刷新——
    1.《星期五见面》- iu&张理正（feat.）
    2.《心引力》-姜在勋&郑秀晶
    3.《粉红色高跟鞋》-iu
    4.《双唇之间》-iu
    5.《谁都有秘密》-iu
    6.《乙之恋爱》-iu
    评论区炸裂式刷屏：
    【1楼】：救命！公主抱那段我看了十遍！姜在勋手臂肌肉线条绝了[截图]
    【5楼】：揉脚踝那里bgm一响我直接尖叫！《心引力》就是灿荣宝娜恋爱主题曲吧！
    【12楼】：笑死，#姜在勋足控#是什么鬼热搜？当事人现在什么心情？
    【27楼】：夕阳背背戏封神！郑秀晶晃腿的样子甜死我了[动图]
    【44楼】：《心引力》空降第二！这什么逆袭剧本？
    【59楼】：金恩淑编剧醒醒！男女主戏份快被这对碾压成背景板了！
    【73楼】：建议改名《灿荣宝娜恋爱史》[狗头]
    ……
    次日。
    《继承者们》制作会议室内。
    大屏上，第五集的收视数据清晰呈现：
    平均收视率14.3%（↑1.8%）
    峰值收视率18.3%（灿荣宝娜背背戏）
    网络话题度占比：灿荣宝娜cp 62%|金叹恩尚cp 28%|其他10%
    “数据说明一切，观众现在最想看的是灿荣宝娜的感情线。八集定律的吻戏应该给他们。”
    姜信孝导演冷笑一声，反驳富圣哲导演道：
    “按咖位和剧本权重，吻戏当然是金叹和车恩尚的。尹灿荣和李宝娜只是配角，不能本末倒置。”
    “配角？”
    富圣哲调出社交媒体监测图：“男女主的话题度连配角一半都不到。“
    姜信孝拍桌而起：
    “收视率是全体的功劳！不能因为观众一时兴起就乱改剧本！”
    姜信孝愤怒不无道理——
    作为电影体系出身的导演，他更注重作品的整体性和导演权威。
    镜头语言、叙事节奏、角色弧光，这些才是决定作品高度的关键。
    观众一时的喜好？那不过是数据泡沫。
    而坐在对面的富圣哲导演——
    这位深耕电视剧行业多年的老手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理念。
    在韩剧工业化体系里，收视率就是氧气。
    观众实时反馈直接决定剧情走向：
    配角加戏、主角人设调整、甚至临时修改结局……
    一切为收视率服务。
    “这不是本末倒置，是尊重市场。”
    姜信孝嗤笑：
    “所以导演的职责是跪着讨好观众？”
    “是站着赚钱。”
    富圣哲反唇相讥：
    “我们拍的是商业剧，不是柏林电影节参赛作品。”
    “……”
    ——这样的争吵早已不是第一次。
    最初《继承者们》的剧本设定中，男二崔英道与女二刘rachel有着单独的感情线。
    但在姜信孝的坚持下，剧本被修改成金叹-恩尚-英道的三角关系。
    结果？
    收视率持续低迷，直到灿荣宝娜的支线意外爆红……
    会议桌两侧，其他成员默契地保持沉默。
    宣传组刷着他们顶上去#姜在勋足控#的话题憋笑，编剧组在kakao小群里刷着“打起来”的群聊。
    就连制片人都假装接电话溜了出去——
    这种导演派系斗争，站错队可是要丢饭碗的。
    主位上。
    金恩淑正在扶额叹气。
    一周前，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八集定律的吻戏当然是给金叹和车恩尚的。
    尹灿荣和李宝娜虽然加了吻戏但断然不可喧宾夺主。
    可现在……
    屏幕上的数字冰冷而客观：
    灿荣宝娜cp话题度占比62%
    金叹恩尚cp话题度占比28%
    ——差距太大了。
    “笃笃笃——”
    金恩淑用钢笔在桌上连敲三下。
    原本争论不休的两位导演瞬间安静。
    “等明天第六集收视率出来再定。”
    数据组立刻调出明日预告——
    车恩尚校园受辱
    崔英道、金叹餐厅与便利店两次对峙
    刘rachel羞辱车恩尚
    很明显，第六集没有灿荣和宝娜的同框戏。
    “如果收视率稳住了？”姜信孝导演问。
    “那吻戏还是金叹和恩尚的，反之——”
    金恩淑扭头看向富圣哲导演：“就按你说的。”
    “明白。”
    ——典型的韩剧制作组生存法则。
    数据说话，资本定调。
    会议结束后。
    金恩淑编剧望着电脑上《秘密园》的剧照发呆。
    当年玄彬和河智苑的“泡沫之吻”也是临时加的戏，结果成了经典名场面。
    【ps:“泡沫之吻”是指河智苑喝咖啡时，嘴角沾染了咖啡的泡沫，玄彬顺势起身，吻掉了她嘴角的咖啡泡沫。】
    或许……这次也该相信观众的直觉？
    她拿起笔，在剧本第八集的空白页上轻轻画了个问号。
    (本章完)

 第70章 关掉OST的副驾驶座（盟主

    第70章 关掉ost的副驾驶座（盟主加更15）
    从羽田飞往金浦的tw241航班开始下降。
    首尔的灯火在舷窗外连成一片璀璨星河。
    入境大厅灯火通明。
    李圣经推着行李车穿过自动门，冷气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她习惯性压低帽檐，却在抬眼的瞬间僵住——
    十米外的接机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随着她的移动频率挥舞手臂。
    即使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即使混在接机人群里，她也能一眼认出那个傻子。
    （这个帕布.）
    李圣经的嘴角在口罩下微微上扬，又迅速压下。
    她故意放慢脚步。
    却见姜在勋手臂越挥越用力，与大型犬摇尾巴的频率无二。
    “不是说不用接？”
    走近时，她刻意让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
    姜在勋极其自然地接过行李箱，憨笑道：
    “我看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所以？”
    李圣经目光飘向他身后——窗外月朗星稀，连片云都没有。
    “所以我特意借了黄政民老师的保姆车。”
    姜在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
    “.帕布。”
    她转身走向停车场，姜在勋赶忙拖着箱子小跑跟上。
    找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保姆车后，姜在勋殷勤地拉开后车门，还用手护住车顶：
    “圣经nim请——”
    李圣经盯着敞开的车门看了两秒，突然转身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
    姜在勋愣在原地。
    “走不走？”
    “啊？哦！马上！”
    姜在勋手忙脚乱关后门，差点夹到手指。后备箱传来行李被塞入的闷响，接着驾驶座门被拉开——
    李圣经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道在密闭车厢里突然变得存在感极强。
    却莫名让姜在勋感到安心。
    保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引擎的嗡鸣声填补着沉默。
    姜在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点亮中控屏：
    “对了！给你听个东西。”
    屏幕亮起——
    《继承者们》ost《心引力》-姜在勋&郑秀晶 ver.
    轻快的前奏瞬间填满车厢。
    姜在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余光偷瞄副驾驶的李圣经——
    她正支着下巴看窗外，霓虹灯的光影在她侧脸上一闪而过，看不清表情。
    第一小节播放结束，趁着间奏阶段姜在勋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样？”
    “口水歌。”
    “那我唱的呢？”
    “难听。”
    李圣经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但嘴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
    姜在勋的嘴角瞬间垮下来，不服气地嘟囔：
    “秀晶说我唱得挺好的……”
    “秀晶？”
    李圣经的视线突然钉在他侧脸上。
    这种被审讯的错觉令姜在勋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导演让这么叫的……”
    “哦。”
    李圣经重新看向窗外。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音乐继续播放——
    【吸引你的注意】
    【让我可以对你说】
    【我爱你这甜蜜】
    【幸福的快窒息】
    【……】
    唱到副歌时，姜在勋的嗓音温柔得不像话，和郑秀晶的清甜声线交织在一起，甜得发腻。
    李圣经突然伸手，“啪”地关掉了音响。
    “……”
    姜在勋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
    “看路，别看我。”
    “我没……”
    “后脑勺都感受到你视线了。”
    姜在勋立刻闭嘴，老老实实开车。
    窗外，首尔的夜景飞速后退，路灯的光晕在挡风玻璃上连成一条流动的银河。
    李圣经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那首歌的旋律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吵死了。）
    市区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
    姜在勋踩下刹车。
    手机在杯架里嗡嗡震动，屏幕亮起——
    【金智媛】：到哪了？寿星问第三遍了[截图]
    截图里是郑秀晶的kakao聊天记录：
    【郑秀晶】：他到底来不来啊……
    【郑秀晶】：算了别问了！我就是随口一提！
    “……”
    姜在勋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
    “绿灯了。”
    李圣经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哦、哦！”
    他慌忙放下手机踩油门，保姆车猛地往前一窜。
    李圣经拽住车扶手，状似随意地开口：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撒谎时你右眼会眨得比左眼快。”
    姜在勋下意识摸了摸眼角：
    “剧组同事过生日，问我要不要过去。”
    “郑秀晶？”
    “……”
    姜在勋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导航突然提示“右转进入清潭洞”，姜在勋下意识打了转向灯，却在后视镜里看到李圣经微微蹙起的眉头。
    “你要去？”
    “答应了……”
    姜在勋的声音越来越小：“就是露个面……”
    “几点？”
    “九点。”
    “现在八点四十五。”
    姜在勋偷瞄了眼导航——
    从这里到郑秀晶的派对地点至少20分钟，而回圣水洞公寓只要10分钟。
    李圣经突然指向路边：
    “前面便利店停一下。”
    “你要买什么？我去——”
    “卫生巾。”
    三个字成功让姜在勋闭了嘴。
    车子靠边停下，李圣经利落地解开安全带：
    “在这等着。”
    玻璃门开合的铃铛声远去，姜在勋长舒一口气，赶紧抓起手机回复金智媛：
    【姜在勋】：可能要晚点到
    消息刚发出，对方秒回：
    【金智媛】：宝娜从八点就开始看门口了[叹气]
    姜在勋盯着屏幕，眼前浮现郑秀晶坐在蛋糕前频频看表的模样，胸口突然闷闷的。
    正纠结时，副驾驶门突然被拉开——
    李圣经把购物袋扔到他腿上：“给你。”
    “啊？”
    姜在勋低头一看，袋子里是解酒药和醒酒。
    “不是要去喝酒？”
    李圣经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别回来吐我瑜伽垫上。”
    车顶灯昏黄的光晕里，她侧脸的轮廓像是镀了层毛边，连不耐烦的表情都显得柔软。
    姜在勋突然脱口而出：
    “你要不要一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李圣经冷笑一声：
    “我去干嘛？”
    “吃蛋糕……”
    姜在勋弱弱道。
    “呵。”
    李圣经突然伸手拧开音响。
    《心引力》的副歌正好唱到【我爱你这甜蜜】。
    她“啪”地切到广播频道，交通台的电子乐瞬间盖住了甜腻的情歌。
    “开车。”
    “……”
    (本章完)

 第71章 国王游戏的惩罚（盟主加更

    第71章 国王游戏的惩罚（盟主加更25）
    玄关感应灯亮起。
    李圣经甩掉鞋，径直走向沙发，像收起翅膀的鹤一样蜷进角落。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naver热搜自动推送——
    #姜在勋足控#（爆）
    #心引力 ost#（新）
    #继承者们收视逆袭#
    她点开第一个热搜——
    【视频：《继承者们》灿荣宝娜第五集cut】
    画面中，姜在勋单膝跪地，手指轻抚郑秀晶的脚踝，喉结滚动时镜头特写他吞咽的瞬间。
    评论区：
    【姜在勋这眼神绝了！绝对真情实感！】
    【听说这段是即兴发挥？】
    【两人私下肯定有一腿】
    【……】
    啪。
    手机被锁屏，反扣在茶几上。
    客厅安静得只剩冰箱运作的嗡嗡声。
    危机感像一滴墨，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底晕开。
    不是吃醋，不是嫉妒。
    而是某种更尖锐的认知。
    李圣经突然想起刚毕业那年——
    出租屋的墙上贴着彼此各自的梦想清单：
    【姜在勋：忠武路影帝】
    【李圣经：国际超模】
    当时觉得两条平行线理所当然终会交汇。
    可现在看起来却像隔着一整片太平洋。
    姜在勋的名字和郑秀晶绑在一起，挂在热搜上，被讨论，被期待。
    而她呢？
    ——走秀。拍画报。再走秀。
    韩国模特的天板就那么高。
    到顶也不过是给奢侈品牌走开场，或是登上《vogue kr》的封面。
    而姜在勋呢？
    黄政民的弟子，忠武路预备役，上限在哪谁都不知道。
    她突然起身，光脚走向浴室。
    姜在勋的牙刷还和她的并排插在杯子里，刷头朝同一个方向歪着。
    玄关处，那双丑拖鞋还摆在那里。
    去年超市打折随手拿的，土褐色，鞋面上印着莫名其妙的卡通鱼头。
    她以为姜在勋会嫌弃。
    结果他穿到现在，鞋底都磨薄了也没扔。
    李圣经盯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刚才在车里，姜在勋放那首歌时小心翼翼偷瞄她的表情。
    ——他在乎自己的反应。
    可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偷瞄了呢？
    念此，她抓起手机，指尖在kakao联系人列表滑动，最终停在【李钟硕】的对话框。
    【你上次说的演技课程，我参加。】
    发送。
    锁屏。
    李圣经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去衣柜找睡衣。
    三秒后又折返回来，抓起手机补了一句：
    【反正最近没什么行程，闲着也是闲着。】
    放下手机。
    李圣经盯着衣柜门发了会儿呆。
    她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转型演员，姜在勋会是什么反应。
    惊讶？嘲笑？还是……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张傻脸，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咧到耳根：
    “真的？那我能和圣经一起演戏了？”
    她嗤笑一声，把睡衣甩到肩上。
    手机振动。
    【李钟硕】：你怎么突然想通了？（笑）
    李圣经盯着那个意味深长的笑脸符号，手指飞快敲字：
    【都说了是闲着没事做。】
    发完又觉得太生硬，又补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她把手机扔回床上，这次是真的去换睡衣了。
    ——
    梨泰院某私人会所。
    姜在勋推开门开的瞬间，原本屋内嘈杂的谈笑声突然静了一秒，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f (x)几个成员、郑秀晶的圈外好友、金希澈、金孝渊、金智媛，还有一秒变脸的郑秀妍。
    郑秀晶原本背对着门，听到声音猛地转头。
    姜在勋清楚地看到她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翘起；
    接着迅速压下笑意，故意板起脸，小声嘟囔：
    “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路上耽搁了。”
    “迟到的人要罚三杯，规矩懂吧？”
    金孝渊立刻起哄。
    郑秀晶嘴上嘟囔着“算了”，小手却悄悄把倒满的烧酒杯推到姜在勋面前。
    姜在勋老老实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刚举起来，金希澈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笑眯眯道：
    “行了，意思意思得了，人齐了就吹蜡烛吧。”
    姜在勋一愣，这才注意到蛋糕上的蜡烛还没点——
    郑秀晶在等他。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微微发烫。
    蜡烛点燃，包厢的灯被关掉，只剩一点跳动的火光映在郑秀晶脸上。
    “许愿吧。”郑秀妍说。
    郑秀晶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两秒后，她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姜在勋：
    “希望明年还能和重要的人一起过生日。”
    “哇哦——”
    起哄声炸开的瞬间，姜在勋后颈一凉——郑秀妍的视线像刀片般刮过来。
    （完蛋。）
    他僵着脖子没敢动，直到郑秀晶噗嗤笑出声：
    “看把你们激动的，我说的重要的人当然是欧尼们啊！”
    一堆姐姐立刻围上去揉她的小脑袋。
    片刻后，顶着乱糟糟头发的郑秀晶拿起塑料刀利落地把蛋糕切成几块，分给众人。
    姜在勋接过盘子时，发现自己的那块奶油上多了一颗草莓——郑秀晶若无其事地挪开视线，假装不是自己放的。
    “光吃蛋糕多无聊。”
    金孝渊突然拍手：“玩国王游戏吧！”
    “行啊。”
    金希澈第一个响应，从抽屉里摸出一副扑克牌，熟练地洗了几下，抽出数字牌铺在桌上。
    众人各自抽了一张。
    郑秀妍翻开自己的牌眉头一挑——国王k。
    “4号含一口水，让 7号抱着，深情对视十秒。7号要用撒娇的语气说‘我不是装漂亮，而是天生就漂亮~’。”
    金智媛脸色一僵，默默翻开7号。
    好巧不巧，4号正是游戏提议者——金孝渊。
    “哇——！”
    起哄声中，金孝渊灌了一大口水，鼓着腮帮子被金智媛拦腰抱起。
    两人面对面，金智媛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黏糊糊的：
    “智媛不是装漂亮啦~而是天生就漂亮~哼~”
    声音甜得发腻，尾音还颤了颤。
    “噗——！”
    金孝渊没忍住，“噗”地喷了她一脸水，边笑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但你这撒娇太可怕了！”
    金智媛抹了把脸，生无可恋地坐回角落。
    包厢里笑成一团，连郑秀妍都扯了扯嘴角。
    气氛彻底热了起来。
    第二轮抽牌。
    郑秀妍再次翻开国王牌。
    （……这运气？）
    她扫视一圈，慢悠悠道：
    “5号和6号，嘴对嘴夹一张扑克牌，双手背在身后，走一圈。”
    姜在勋低头看向自己的牌——5号。
    再抬头时，正好看见郑秀晶紧紧捏着那张6号牌。
    “……”
    郑秀妍的表情瞬间扭曲。
    (本章完)

 首订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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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72章 扑克之吻（4K）

    第72章 扑克之吻（4k）
    郑秀妍捏着国王牌，目光在姜在勋和郑秀晶之间扫了个来回：
    “换个惩罚。”
    金孝渊立刻抗议：
    “国王游戏哪有换惩罚的？”
    郑秀妍目光转向姜在勋，眼神锋利得似乎能刮下他一层皮。
    姜在勋后颈一凉，默默举起双手：
    “要不……我直接喝三杯？”
    “不行！”
    金希澈立刻拍桌：
    “牌都抽了，哪有反悔的道理？”
    说罢，他抽了张扑克牌递过去：
    “来来来。”
    郑秀晶接过牌，轻轻贴在唇上。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俯身凑近，小心翼翼地用嘴唇抵住扑克牌的另一端。
    ——太近了。
    即使隔着扑克牌他亦能清晰地感受到另一端温热的吐息，还带着淡淡的草莓蛋糕甜味。
    姜在勋贴上来的瞬间，郑秀晶睫毛颤得更抖了。
    “走一圈！走一圈！”
    金智媛举起手机起哄，但在郑秀妍的死亡凝视下，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就、就记录一下嘛。”
    “快点快点！”
    金希澈和金孝渊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桌子起哄。
    两人含糊地应了一声，开始缓慢移动。
    姜在勋双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后退。郑秀晶亦步亦趋地跟着，脸颊红得像桌上的草莓蛋糕。
    一步。
    两步。
    第三步——
    “啪。”
    扑克牌掉了。
    两人的嘴唇毫无阻隔地碰在一起。
    郑秀晶猛地睁大眼睛，姜在勋呼吸瞬间停滞。
    触感比想象中更软，带着一点奶油和烧酒的甜腻。
    包厢里炸开了锅。
    “哇！！！”
    “这算不算犯规？”
    “……”
    郑秀晶猛地回过神来，捂住嘴后退一大步，声音发颤：
    “我、我去洗手间！”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出包厢。
    “砰——”
    包厢门关闭声与酒瓶砸桌声同步响起。
    郑秀妍冷冷地盯着姜在勋：
    “你故意的？”
    “不是！真的不是！前辈我……”
    姜在勋慌乱地摆手。
    “喝酒。”
    郑秀妍不容置疑地打断他：“没完成国王的要求，罚三杯。”
    原本的惩罚是一杯。
    但此刻看着面若冰霜的郑秀妍也没人敢反驳。
    姜在勋认命地倒了三杯烧酒，在她的刀片般注视下一饮而尽。
    液体划过喉咙有些微辣。
    但远不及刚才那个意外的吻来得灼人。
    “哼。”
    目睹姜在勋连饮三杯后，郑秀妍冷着脸起身。
    “游戏结束。”
    丢下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找妹妹。
    包厢里安静了两秒。
    “来来来，点歌点歌！”
    金希澈一把抓起麦克风，朝点歌台走去：
    “孝渊啊，《thrift shop》会唱吗？”
    “当然！”
    音乐前奏炸响的瞬间，气氛重新热了起来。
    众人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金孝渊直接蹦到前面开始热舞。
    姜在勋眼睛盯着她的舞蹈，思绪却飘回到刚才嘴唇相触的瞬间。
    “姜老师。”
    金智媛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他旁边，眼睛亮得可疑。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
    “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装傻！”
    她鬼鬼祟祟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赫然是刚才“扑克之吻”的完整视频。
    姜在勋：“……”
    “怎么样才能删掉这段视频？”
    “没可能哦。”
    金智媛笑眯眯地锁屏：“这可是珍贵资料。”
    姜在勋沉默两秒，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
    视频里，金智媛正抱着腮帮子鼓起憋笑的金孝渊，一脸生无可恋地念羞耻台词撒娇：
    “智媛不是装漂亮啦~而是天生就漂亮~哼~”
    金智媛：“.”
    “互删。”
    “成交。”
    两人当着对方的面删除了视频。
    金智媛起身去拿饮料。
    转身的瞬间，她迅速点开手机【最近删除】，把视频恢复了回来。
    ——开玩笑，这种珍贵素材怎么能真删？
    姜在勋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默默点开自己的【最近删除】，把金智媛的羞耻视频也恢复了。
    ——开玩笑，这种把柄怎么能不留？
    包厢另一头，金希澈和金孝渊已经完全唱嗨了。
    贴身热舞的动作惹得众人频频尖叫。
    就在这时。
    门被推开，郑秀妍拉着郑秀晶回到屋内。
    她被姐姐按着坐到了离姜在勋最远的位置。
    歌曲恰好进行到尾声。
    “下一首谁唱？”
    金希澈举着麦克风问道。
    没人接话。
    郑秀妍突然伸手：“给我。”
    金希澈挑眉，但还是把麦克风递了过去。
    前奏响起——
    是阿黛尔的《rolling in the deep》。
    灯光从站在屏幕前的郑秀妍头顶倾泻而下。
    开口第一句——
    “there'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她的音色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钻石，沉而亮。
    姜在勋愣了一下。
    他听过少时的歌，但郑秀妍的solo现场还是第一次。
    “we could have had it all——”
    高音部分她甚至没刻意炫技，只是微微仰头让声音自然滑上去。
    这一刻，她身上那种“偶像”的包装感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纯粹的、近乎攻击性的魅力。
    郑秀晶缩在角落，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姜在勋身上———
    他正盯着姐姐，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帕布。）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
    【姜在勋】：你姐唱歌……好厉害。
    郑秀晶盯着手机屏幕嘴角抽了抽。
    （现在是夸我姐的时候吗！？）
    姜在勋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郑秀晶】：不准说出去。
    他抬头，郑秀晶正假装专注地听姐姐唱歌，手指却紧紧攥着手机。
    姜在勋打字：说什么？
    发送。
    郑秀晶的手机震动，她飞快地瞥了一眼，耳尖更红了。
    【郑秀晶】：……你知道的。
    姜在勋盯着这条消息，嘴唇上柔软的触感突然复苏。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
    （该怎么回？）
    （道歉？太奇怪了。）
    （装作没发生？更奇怪。）
    （……）
    郑秀妍的歌声在包厢里回荡，高音部分震得玻璃杯微微颤动。
    郑秀晶缩在角落，余光瞥见姜在勋摸向自己的嘴唇的瞬间——
    回忆不受控制地浮现。
    扑克牌掉落。
    温热的触感。
    烧酒的清甜。
    还有他骤然停滞的呼吸。
    她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赶紧抓起冰镇饮料杯贴在脸上降温。
    “嗡——”
    【姜在勋】：嗯
    【姜在勋】：生日快乐
    郑秀晶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
    （回什么？）
    （“谢谢”？太客套。）
    （“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太刻意。）
    （……算了。）
    最终只回了个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锁屏，她把手机塞进牛仔裤口袋。
    郑秀妍的歌声刚好结束。
    屋内掌声雷动。
    金希澈一把抓过麦克风，笑眯眯地环视一圈：
    “下一首——”
    他的目光在姜在勋和郑秀晶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咧嘴一笑：
    “《心引力》现场版怎么样？”
    “哇！这个好！”
    金孝渊立刻拍手附和。
    郑秀妍：“……？”
    她缓缓转头，看向自己叫来“撑场子”的两位——
    你们到底是来帮谁的！？
    郑秀妍不知道的是——
    金希澈客串了《继承者们》第四集，在片场亲眼见证了姜在勋和郑秀晶的化学反应。
    ——尤其是玩偶盖头那段，他躲在监视器后全程姨母笑。
    而金孝渊，作为少时里“人气下三层”的闲散人员。
    平时在家抠脚抠到快长蘑菇，被金希澈这么一安利，立刻垂直入坑。
    ——看自家妹妹初成长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有意思。
    金希澈假装没看见她的死亡凝视，直接把麦克风塞到姜在勋手里。
    姜在勋握着麦克风，不知所措地看向郑秀晶。
    （……唱吗？）
    （刚才都那样了，现在唱情歌会不会更尴尬？）
    “来来来！秀晶也一起！”
    郑秀晶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被金孝渊塞了另一个麦克风。
    “我……”
    金孝渊起哄道：
    “别害羞嘛！你们在片场不是天天唱吗？”
    郑秀晶：“……”
    （天天唱个鬼。）
    （明明就录了那么一次。）
    轻快的前奏缓缓流淌而出。
    姜在勋下意识开口唱了第一句：
    “离你有点远，被挡住视线”
    “我只好踮起脚尖，假装近一点——”
    喝了酒的嗓音比录音棚版本带着一点烧酒的涩意，却意外地贴合歌词里暗恋的忐忑。
    郑秀晶握着麦克风的手指紧了紧。
    轮到她的部分时，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
    “学不会表演，只好扮鬼脸”
    “小心试探对的你怎么表现——”
    唱到“鬼脸”时，她下意识朝姜在勋皱了皱鼻子，像录音棚里那样。
    然后猛地想起什么似的，迅速别过脸。
    中央屏幕上开始播放《心引力》的mv——
    由于歌曲发布不到48小时，官方来不及剪辑剧中画面，mv直接用了录音棚实录版。
    姜在勋低头看歌词本时蹙起的眉。
    郑秀晶偷看他时咬住的下唇。
    副歌部分，两人隔着玻璃窗对视又同时移开视线的瞬间。
    ——全被镜头诚实地记录下来。
    “哇哦~”
    金希澈和金孝渊在旁边疯狂起哄，比粉丝应援还敬业。
    郑秀妍双臂抱胸，冷眼看着屏幕上的mv画面。
    姜在勋和郑秀晶的声音在包厢里交织——
    “我想这是心引力的定律”
    “找到你想对你说”
    “我和你早已慢慢靠近”
    “……”
    随着两人最后和音结束。
    金希澈和金孝渊带头起哄，拍桌子的声音震得酒杯轻晃。
    “哇哦——！”
    “再来一首！”
    “对对对！《trouble maker》！”
    “要带舞蹈的！”
    “……”
    郑秀晶被起哄得脸颊发烫，一把丢下麦克风，转身扑进郑秀妍怀里，脸埋在她肩膀上装死。
    郑秀妍低头看着妹妹通红的耳尖，又抬眼看向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姜在勋。
    后者正挠着后颈，眼神飘忽，一副“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的呆样。
    她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原本打算今晚全程盯梢，确保姜在勋和自家妹妹保持安全距离。
    可刚才那个意外吻，外加两位“叛徒”充当僚机……
    （算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
    （就这一次。）
    ……
    随着包厢里的音乐减弱。
    唱累了的金孝渊突然提议：
    “玩点刺激的？”
    “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金希澈立刻从抽屉里摸出一叠卡片，哗啦啦铺在茶几上。
    郑秀妍皱眉：“幼稚。”
    “生日会不玩这个玩什么？”
    金孝渊将卡片推到郑秀晶面前：“从寿星开始！”
    郑秀晶犹豫两秒，随手抽了一张——
    【说出最近一次心动瞬间。】
    包厢里瞬间安静。
    金孝渊坏笑：
    “该不会是刚才扑克牌——”
    “欧尼！”
    郑秀晶连忙冲过去捂她嘴。
    打闹片刻，她最终选择大冒险。
    金希澈立刻抽出一张替换卡：
    【和左边第三个人十指相扣，对视十秒。】
    左边第三个人——
    姜在勋。
    郑秀晶僵住。
    姜在勋也僵住。
    原本郑秀晶与姜在勋的座位分别两边最远的对角。
    可她刚才冲过去捂金孝渊嘴后没回归原位。
    “换、换一个！”郑秀晶结巴道。
    “不行~”
    金孝渊摇晃食指：
    “规则就是规则。”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转向姜在勋。
    他干笑两声，硬着头皮伸出手。
    金智媛看着两人羞涩的模样都要憋疯了。
    要不是有郑秀妍在这压制，怕是虎狼之词早就脱口而出了。
    “快点快点！”
    金希澈起哄。
    郑秀晶一咬牙，猛地抓住姜在勋的手——
    十指相扣。
    他的掌心很暖，指节比她想象中更硬。
    郑秀晶低着头不敢看他。
    “对视啊！！！”
    金孝渊提醒道。
    她这才慢慢抬头。
    姜在勋的眼睛在包厢暖光下显得格外亮，瞳孔里映着她的倒影。
    一秒。
    两秒。
    三秒——
    郑秀晶猛地别开脸。
    “十秒到了吗？！”
    “才四秒。”金希澈坏笑。
    “不管！结束了！”
    她甩开姜在勋的手，抓起饮料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却压不下脸上的热度。
    姜在勋默默收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让他有点恍惚。
    （……好软。）
    “下一个！”
    金孝渊指向姜在勋。
    他回过神，随手抽了张卡——
    【说出在场最让你心动的人。】
    空气凝固。
    郑秀晶握着饮料的手紧了紧，目光悄悄瞟向他。
    姜在勋的视线从她脸上滑过，平移到郑秀妍冷若冰霜的表情上——
    （说郑秀晶……会被她姐当场灭口吧？）
    （说别人……更奇怪。）
    “我选大冒险。”
    金孝渊夸张地“切”了一声，从另一叠牌里抽出一张，大声念道：
    “给通讯录第三个人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姜在勋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的瞬间，郑秀晶悄悄往他这边探头。
    通讯录列表展开——
    1.金大元
    2.黄政民
    3.李圣经
    郑秀晶的眼神黯了一瞬。
    “打啊！”
    其他人已经开始起哄：“免提！免提！”
    姜在勋硬着头皮按下拨号键。
    “嘟——嘟——”
    等待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李圣经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喂？”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
    “……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喝醉了？”
    “……没。”
    “地址发我。”
    “啊？”
    “地址。”
    李圣经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去接你。”
    姜在勋愣了一下，下意识报出会所名字。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包厢里刹时间一片寂静。
    (本章完)

 第73章 草莓与薰衣草（月票加更！

    第73章 草莓与薰衣草（月票加更！）
    二十分钟后。
    包厢门被推开。
    室内嘈杂的笑闹声戛然而止。
    李圣经站在门口，鸭舌帽压得很低，黑色卫衣外套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明显是匆忙出门的打扮。
    她目光在包厢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郑秀晶身上——
    “生日快乐。”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谢谢。”
    郑秀妍眯起眼睛：
    “李圣经xi，好久不见。”
    “是啊，郑秀妍xi。”
    李圣经嘴角扯出一个礼貌的弧度，视线却已经转向姜在勋。径直走过去，手指自然地搭上他的后颈——
    “喝了多少？”
    “两瓶。”
    姜在勋老实回答，后颈被她微凉的指尖激得一颤。
    “解酒药没吃？”
    李圣经皱眉，指尖在他发烫的皮肤上轻轻按了按。
    “……忘了。不过你怎么来的这快？”
    “我在附近。”
    “哦……”
    金希澈适时打圆场：
    “我们刚是在玩游戏，圣经xi来都来了，一起玩会儿？”
    “不用，你们继续。”
    李圣经拉开椅子坐在姜在勋旁边，明显是要等他一起走。
    郑秀晶盯着杯子里融化的冰块，突然觉得李圣经身上那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很讨厌。
    特别讨厌。
    包厢里的气氛在李圣经落座后变得微妙起来。
    金希澈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
    “来来来，继续继续！”
    他手腕一甩，酒瓶在茶几上快速旋转起来：
    “这次转瓶决定下一个玩家！”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瓶口转——
    酒瓶在玻璃桌面上旋转几圈，最终缓缓停下。
    瓶口不偏不倚，正对着李圣经。
    金孝渊立刻抽出一张卡片，眼睛一亮：
    【亲吻左手边的人。】
    全场寂静。
    李圣经左手边——
    姜在勋。
    李圣经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姜在勋。
    他不自觉吞咽了下口水。
    （……要亲吗？）
    （这么多人看着……）
    就在姜在勋胡思乱想之际。
    李圣经突然抬手，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想得美。”
    “……”
    姜在勋摸了摸被弹的额头傻笑，心底却有点小失落。
    “哇哦——”
    金希澈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
    “圣经xi，这算不算犯规？”
    李圣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规则有说必须亲？”
    “呃……”
    金孝渊翻看卡片背面：
    “确实没说……但一般都是要执行的。”
    “我喝酒代替。”
    李圣经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灌下。
    郑秀晶盯着她潇洒的模样，心里莫名堵得慌。
    （……装什么酷。）
    （明明就是不想亲。）
    （……还是说，只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
    这个念头让郑秀晶更烦躁了。
    金希澈见状，赶紧打圆场：
    “好好好，喝酒也行！下一个下一个！”
    “我去趟洗手间。”
    郑秀晶快步走出包厢，走廊的冷气扑面而来。
    她没去洗手间，而是径直走向会所后门的露天阳台。
    十月底的夜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她脸颊的热度。
    远处的盘铺大桥灯火通明，车流如萤火般闪烁。
    身后传来脚步声。
    “那个……生日快乐。”
    姜在勋带着犹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郑秀晶没回头：“谢谢。”
    沉默片刻。
    “圣经她……”
    郑秀晶突然转身打断了他的话。
    夜风吹乱她的刘海，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刚才选大冒险的时候，你在害怕什么？”
    姜在勋一愣。
    害怕什么？
    还能害怕什么……
    郑秀晶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上前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草莓香扑面而来。
    “在勋欧巴。”
    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
    “扑克牌那个……是我的初吻。”
    说完，她扭头就跑。
    留下姜在勋站在原地，嘴唇上残留的触感突然复苏。
    （……初吻？）
    （等等——）
    他下意识转身，却看见郑秀晶在走廊拐角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李圣经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帽檐下的表情晦暗不明。
    郑秀晶与她擦肩而过时，脚步微微一顿，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径直离开了。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
    姜在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玩得开心吗？”
    李圣经率先打破沉默。
    “还、还行……”
    “郑秀晶挺可爱的。”
    “啊？”
    李圣经的眼神平静得可怕：“你喜欢她？”
    姜在勋瞬间卡壳。
    （喜欢吗？）
    （……好像有点。）
    （但圣经问这个干嘛？）
    他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
    李圣经嘴角扯出一个很浅的弧度：
    “算了，当我没问。”
    她转身往电梯方向走，背影干脆利落：
    “回家。”
    姜在勋愣了两秒，赶紧追上去：
    “等等！生日会还没结束——”
    “你要回去？”
    李圣经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问。
    姜在勋僵在原地。
    （不回去？秀晶会失望吧……）
    （回去？圣经都来接我了……）
    他陷入前所未有的纠结。
    李圣经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直接按下电梯按钮。
    “随你。”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始终没回头。
    姜在勋站在走廊上，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
    最后一秒，他突然伸手挡住门。
    “等等！”
    李圣经抬眼看他。
    姜在勋挤进电梯：“我、我跟你回去。”
    李圣经没说话，只是按下1楼按钮。
    电梯下行时，姜在勋偷偷瞄她——
    李圣经的表情依旧冷淡，但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
    ……
    会所门口。
    夜风微凉，李圣经抬手拦了辆出租车。
    姜在勋跟在她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那个……秀晶她……”
    李圣经拉开车门，头也不回：
    “上车。”
    姜在勋闭上嘴，乖乖钻进去。
    车门关上，引擎启动。
    姜在勋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突然开口：
    “你刚才说在附近”
    “骗你的。”
    “啊？”
    “我从家里来的。”
    姜在勋愣住。
    圣水洞到梨泰院，不堵车也要25分钟。
    而她接到电话后，只用了20分钟就出现在包厢门口。
    （.怎么到的？）
    他没敢问。
    出租车驶过汉江大桥时，姜在勋望着窗外流动的灯火，突然意识到——
    她可能闯了三个红灯。
    (本章完)

 第74章 也是我的初吻（盟主加更3

    第74章 也是我的初吻（盟主加更310）
    次日。
    《继承者们》第六集收视率出炉。
    制作组如常举行会议。
    投影仪亮着，第六集的收视率曲线清晰地投在幕布上——
    平均收视率：13.2%（↓1.1%）
    峰值收视率：16.8%（金叹与崔英道便利店对峙）
    最低收视率：11.5%（车恩尚校园受辱段落）
    富圣哲导演率先开口：
    “我说什么来着？灿荣和宝娜的戏份一少，观众立刻不买账。”
    姜信孝导演冷笑一声：
    “第六集剧本本身就不够紧凑，和角色有什么关系？”
    “那为什么第五集收视率能涨？”
    富圣哲反问：
    “就因为灿荣宝娜的互动够甜，观众爱看。”
    会议桌两侧，宣传组和剪辑组的人低着头假装翻资料，谁都不敢插话。
    金恩淑终于将目光转向两位导演：
    “按照之前的约定，第六集收视率如果稳住，吻戏给金叹和车恩尚；如果掉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就给灿荣和宝娜。”
    姜信孝皱眉：
    “可主线毕竟是金叹和车恩尚，配角感情线再火，也不能喧宾夺主。”
    “观众就是‘主’。”
    富圣哲寸步不让：
    “现在网上的讨论度，灿荣宝娜占了 62%，男女主才 28%。”
    宣发组立刻调出sns实时话题榜——
    #灿荣宝娜什么时候亲#（热）
    #继承者们收视率暴跌#（新）
    #金叹车恩尚好无聊#（新）
    评论区更是炸开了锅：
    【没有灿荣宝娜的一集，我直接快进了】
    【金叹和车恩尚的剧情好老套……】
    【灿荣宝娜的化学反应绝了，编剧多写点！】
    【……】
    姜信孝脸色极为难看：
    “难道要为了讨好观众，把剧本改得乱七八糟？”
    “商业剧不就是为了讨好观众？”
    富圣哲嗤笑：“不然拍给谁看？柏林电影节评委？”
    金恩淑抬手制止了即将升级的争吵。
    “没人规定八集定律只有一对cp接吻吧？”
    “您的意思是？”
    “上半集给金叹和车恩尚的吻戏，结尾处——天台、星空、灿荣宝娜初吻。”
    富圣哲眼睛一亮：“吊着观众看到最后？”
    “观众不是就爱看宝娜和灿荣吗？”
    金恩淑轻笑：
    “那就让他们等到最后一分钟。”
    说完她转头看向姜信孝导演：“您觉得呢？”
    他绷着脸终于松动：“.可以接受。”
    宣传组组长突然举手：
    “作家nim，那预告片怎么剪？要放吻戏片段吗？”
    金恩淑勾起嘴角：
    “只放金叹恩尚的，至于宝娜灿荣的吻戏——”
    “——当作惊喜彩蛋。”
    富圣哲接话，两人相视一笑。
    制作会议结束。
    宣传组年轻的实习生偷偷在 kakao群里发消息：
    【最新消息！灿荣宝娜天台吻戏定了！】
    群里瞬间炸出十几条回复：
    【真的假的？！】
    【天台！是那个看星星的天台吗？】
    【啊啊啊我要去当群演！】
    ……
    演员休息室内。
    郑秀晶坐在化妆镜前，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发给姜在勋的消息还停留在未读状态。
    （这个帕布……）
    她用力戳了戳屏幕，仿佛这样就能隔着手机戳到某人的脑门。
    “哇哦~这怨念都快实体化了。”
    金智媛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让我看看是谁惹我们宝娜生气了——哦？姜老师？”
    “还我！”
    郑秀晶跳起来去抢，金智媛灵活地躲开，手指飞快地划拉着聊天记录。
    “昨晚发‘晚安’没回，今早发‘到片场了吗’也没回……”
    她挑眉看向郑秀晶：
    “你们俩昨晚不是亲了吗？怎么一觉醒来变陌生人了？”
    “谁、谁亲了！”
    郑秀晶耳根瞬间通红：“那是意外！”
    “行行行，是意外，那他后来有说什么吗？”
    “你不是全程都在吗！”
    “啊……”
    金智媛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气他没表态？”
    “我才没有！”
    郑秀晶立刻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
    “……就是觉得，至少该说点什么吧。”
    金智媛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凑近：
    “其实，我觉得他对你也有意思。”
    “？”
    “你看啊——”
    金智媛掰着手指数：
    “第一，昨晚他的眼神一直往你这边瞟；第二，玩国王游戏和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他强硬拒绝大家也没法强迫；第三……”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李圣经没亲他。”
    郑秀晶一愣：“……这算什么理由？”
    “直觉！”
    金智媛信誓旦旦：“换我直接上了，弹额头算什么？欲擒故纵？明显是在避嫌！”
    “……等等。”
    郑秀晶眨眨眼：“换你……直接上？”
    “啊？不是，你听重点啊！！！”
    金智媛扶额叹气。
    郑秀晶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
    金智媛拍拍她的肩：“而且我听说——”
    她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偷听，才小声说：
    “今天要拍你和姜老师的吻戏。”
    “？！”
    郑秀晶被自己的口水猛地呛到：“什、什么？不是下周吗？”
    “剧本刚改的。天台，星空，初吻……浪漫死了~”
    金智媛坏笑：
    “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没？”
    “谁、谁在乎啊！”
    郑秀晶抓起剧本挡住脸，声音闷闷的：“……反正只是工作。”
    “紧张？”
    “才没有！”
    “那你抖什么？”
    金智媛戳了戳她发颤的小腿，笑得像个恶魔：
    “该不会……在想象和姜在勋接吻的画面吧？昨晚没亲好？”
    “金智媛！”
    郑秀晶扑过去掐她脖子，两人闹成一团。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那个……”
    姜在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冰美式，一脸茫然地看着滚在沙发上的两人：
    “我……打扰了？”
    郑秀晶瞬间弹开，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
    “没、没有！”
    金智媛慢悠悠地坐起来，接过咖啡：
    “谢啦~”
    她冲郑秀晶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
    “——机、会、来、了。”
    然后潇洒地挥挥手：“我走了，你们慢聊~”
    门关上后，更衣室里安静得可怕。
    姜在勋挠了挠头：
    “那个……昨晚……”
    “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郑秀晶抢答，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啊？”
    姜在勋一愣：“我是说昨晚手机没电了，没看到你的消息……”
    “……”
    郑秀晶僵住。
    （……原来是指这个？）
    （我在想什么啊！）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姜在勋小心翼翼地把咖啡递过去：
    “给你。”
    郑秀晶接过，默默低头喝咖啡。
    沉默片刻。
    姜在勋突然开口：
    “对了……”
    “嗯？”
    郑秀晶抬头。
    他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昨晚那个……也是我的初吻。”
    说完，他立刻扭头走出休息室，留下郑秀晶站僵在原地。
    （……这个帕布！）
    （谁问你了啊！）
    (本章完)

 第75章 吻戏的理论与实践（56K大

    第75章 吻戏的理论与实践（5.6k大章）
    帝国高中天台处。
    原本这场戏只需要基础摄制组——导演、摄像、灯光、收音，外加两名演员。
    但不知谁走漏了风声，片场外围满了人。
    场务、化妆师、服装组的实习生、隔壁棚来“借东西”的副导演，甚至sbs电视台来探班的综艺pd……
    所有人都默契地保持着“我只是来工作”的表情，但眼神却时不时往天台中央瞟——
    姜在勋和郑秀晶正站在栏杆边，听着富圣哲导演讲戏。
    “哇，这么多人？”
    刚上来的金智媛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完美融入“吃瓜群众”行列。
    “这场戏的情绪要层层递进——”
    富圣哲导演指了指郑秀晶：
    “宝娜是生气的是那种‘你居然当着全校的面牵我手’高调行为的羞恼。”
    富圣哲又转向姜在勋：
    “灿荣知道她在闹脾气，所以一开始是无奈解释，但说着说着……”
    他忽然咧嘴一笑：
    “——自己也被带进去了。”
    “总之，宝娜后退，灿荣逼近，两人之间的张力要拉满。”
    姜在勋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富圣哲拍拍手：
    “来，先走一遍戏。”
    “明白。”
    随着导演的一声令下。
    郑秀晶背靠着栏杆，双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标准的“李宝娜式”生气姿态：
    “你今天干嘛那么高调？很丢脸欸！”
    姜在勋迅速进入状态，语气无奈，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不然呢？看着他们造谣？”
    郑秀晶跺脚瞪他：“那你也不能……”
    “为什么不能？”
    姜在勋忽然逼近。
    按照剧本，这里他应该伸手撑在她耳侧的栏杆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壁咚”姿势。
    可他的手刚抬起来，郑秀晶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后背“咚”地撞上栏杆。
    富圣哲皱眉：
    “宝娜，你躲什么？”
    “我、我没躲……”
    郑秀晶低头辩解，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富圣哲叹了口气：
    “再来一次。”
    第二次走戏。
    郑秀晶强忍着没躲。
    但姜在勋手刚碰到栏杆的刹那，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睛瞪得圆圆的。
    富圣哲揉着太阳穴叹气：
    “你俩之前拍戏的化学反应呢？背背戏、揉脚戏不是挺好的吗？”
    郑秀晶支支吾吾，眼神飘向天台入口——
    里三层外三层的工作人员正“专心致志”地忙着手头的工作，但所有人的耳朵都竖得老高。
    “导演……”
    她小声抗议：“人太多了。”
    富圣哲回头——
    场务假装整理器材，化妆师低头翻包，隔壁副导演突然对天板产生浓厚兴趣。
    “非必要人员都出去！”
    人群发出失望的叹息，但没人挪动脚步。
    场务轻咳一声：“导演，灯光组得在这儿调光……”
    化妆师举手：“我得随时补妆！”
    隔壁棚的副导演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我来送资料的！”
    富圣哲：“……你们最好是。”
    他懒得再赶人，转向姜在勋：
    “继续。”
    第三次走戏。
    前置戏都很顺利——
    姜在勋手掌撑在郑秀晶耳侧的栏杆上，将她困在双臂之间。
    按照剧本，他应该补一句接吻之前的宣誓台词。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在郑秀晶的唇上时，台词突然卡壳。
    ——化妆师特意给她涂了水润的草莓色唇釉，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
    “……”
    沉默。
    从《继承者们》开机至今，姜在勋从未忘过一句台词。
    ——这是全剧组公认的事实。
    无论是长达三页的独白，还是需要情绪爆发的争吵戏，他总能精准把握节奏，甚至能帮对手戏演员调整表演细节。
    郑秀晶的台词功底可以说是被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可今天——
    “尹灿荣，你词呢？”
    富圣哲导演的声音把姜在勋拉回现实。
    姜在勋张了张嘴，那句背得滚瓜烂熟的宣誓台词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富圣哲盯着他越来越不自然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
    “你不会没接过吻吧？？？”
    “……”
    姜在勋僵住。
    （如果昨晚那个不算的话……确实没接过吻。）
    他憋了半天，最终老实点头：
    “嗯。”
    全场寂静。
    围观群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姜在勋居然是初丁？！”
    “不可能吧？那张脸……”
    “……”
    窃窃私语像风一样刮过片场。
    郑秀晶猛地扭头看他，眼睛瞪得更圆了。
    （……他居然承认了？）
    （等等——那昨晚……真的是初吻？）
    她的脸“轰”地烧了起来。
    “宝娜呢？”
    富圣哲导演转向郑秀晶：“有经验吗？”
    郑秀晶：“！！！”
    她疯狂摇头，头发都快甩成电风扇了。
    富圣哲叹了口气，招手叫来场记：
    “去把我电脑拿来。”
    五分钟后。
    导演的笔记本电脑摆在折叠椅上，屏幕上播放着经典韩剧吻戏合集——
    《秘密园》的泡沫之吻、《巴黎恋人》的阶梯吻、《那年冬天》的吻……
    富圣哲快进到关键帧，指着画面讲解：
    “吻戏最重要的是氛围，不是技术。”
    “宝娜往后躲的时候，灿荣要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示范性地抬手，虚扣在空气中：“——但力道要轻，是保护不是强迫。”
    “嘴唇碰一下就行，不用真伸舌头。”
    郑秀晶死死盯着地板，恨不得当场消失。
    姜在勋倒是听得很认真，甚至掏出小本本记笔记：
    “导演，角度有要求吗？”
    “侧30度左右，别完全正对，不然鼻子会撞到。”
    富圣哲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对了，记得憋气。”
    “憋气？”
    “不然呼吸声会被收进去。”
    姜在勋恍然大悟，郑秀晶的头埋得更低了。
    实际上。
    理论理解与实际操作是两回事。
    否则就不会有如“纸上谈兵”等至理名言。
    即使导演上手把两人动作都固定好，但试戏时仍状况百出。
    场外，金智媛默默掏出手机，在【继承者剧组八卦群】里发消息：
    【最新战报：第五次ng，宝娜后脑勺遭袭】
    群里瞬间刷屏：
    【哈哈哈哈哈哈】
    【姜在勋是什么直男啊笑死】
    【所以到底亲没亲上？】
    【急急急我是急急国王】
    金智媛偷拍了一张姜在勋手足无措的照片发过去：
    【目前进度：负100%】
    ……
    第十次失败后。
    富圣哲彻底没了脾气。
    他一把拽过两人，压低声音：
    “你俩给我去小黑屋冷静冷静！”
    “砰——”
    小黑屋。
    其实是剧组临时堆放器材的储藏室。
    空间狭小，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是门缝底下透进来的一线光。
    郑秀晶和姜在勋并肩坐在道具箱上，谁都没说话。
    沉默良久。
    郑秀晶突然小声开口：
    “那个……真的是你初吻？”
    “嗯。”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姜在勋突然转头看她：“你呢？”
    “什么？”
    “昨晚……也是你的初吻吗？”
    郑秀晶捏紧裙角，轻轻“嗯”了一声。
    姜在勋突然笑了：
    “那我们扯平了。”
    “谁要跟你扯平！”
    她下意识反驳，声音却软得毫无威慑力。
    “其实……”
    姜在勋突然开口：“我有点紧张。”
    “……”
    郑秀晶偷偷瞥他一眼：“为什么？”
    “不知道。”
    他老实回答：“可能是……怕搞砸吧。”
    （怕搞砸吻戏？）
    （还是怕搞砸……和我之间的关系？）
    郑秀晶没问出口。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能听到姜在勋的呼吸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木质香的沐浴露味，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道具箱微微震动的频率。
    （要不……再试一次？）
    （反正黑漆漆的，谁也看不见。）
    （就当……排练？）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郑秀晶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
    她突然伸手，捧住姜在勋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唔！”
    姜在勋僵住。
    她的吻技毫无章法，撞得两人牙齿生疼。
    但姜在勋却没舍得推开。
    （……好软。）
    （比昨晚还软。）
    他小心翼翼地扶住郑秀晶的腰肢，生怕她从道具箱上摔下去。
    郑秀晶的呼吸乱了，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
    （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的睫毛好长，扫在脸上痒痒的……）
    （他是不是……在笑？）
    郑秀晶偷偷睁开一只眼，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姜在勋真的在笑——
    嘴角翘着，眼睛弯成月牙，连带着这个吻都变得甜了几分。
    郑秀晶猛地退开，捂住嘴：“你笑什么？！”
    姜在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不知道。”
    就是很开心。
    开心到忍不住想笑。
    郑秀晶羞恼地捶他：“不许笑！”
    “哦。”
    姜在勋立刻绷住脸，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郑秀晶瞪着他，突然也笑了。
    两人在黑暗里面面相觑，笑得像两个傻子。
    门外。
    富圣哲导演贴着门板听了半天，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对嘛。”
    他转身赶走偷听的工作人员：
    “散了散了！准备开拍！”
    十分钟后。
    当两人重新出现在天台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
    郑秀晶的嘴唇比之前红润许多，姜在勋的耳根更是红得滴血。
    富圣哲导演挑眉：
    “练好了？”
    两人同时点头。
    “那就——action！”
    补好妆后，场记板啪地合上——
    “《继承者们》第8集第36场，take 1！”
    这一次。
    姜在勋撑住栏杆的力道恰到好处。
    郑秀晶后退的幅度自然流畅。
    没有撞额头，没有僵直，没有忘词。
    姜在勋俯身的瞬间——
    偏头30度，右手轻扣住她的后脑勺。
    唇瓣相贴的刹那，郑秀晶下意识闭眼，睫毛轻颤如蝶翼。
    “……”
    围观群众集体屏息。
    “take 1，ok！”
    富圣哲盯着监视器，嘴角上扬地喊了停。
    片场瞬间沸腾——
    “哇！！！”
    “一次过？！牛啊！”
    “这镜头绝了……”
    场务、化妆师、隔壁棚的副导演，甚至原本“专心工作”的灯光组，全都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金智媛不知何时溜到监视器后，假装看监视器回放，实则疯狂挑眉：
    “导演nim，这遍能用吗？”
    富圣哲扭头看了金智媛一眼，摸着下巴：
    “emm……情绪很对，但镜头角度要再调整一下。”
    他转向两位演员，笑容灿烂：
    “我们保一条，再来一次。”
    郑秀晶：“……还要再来？！”
    姜在勋：“……”
    （导演你是魔鬼吗？？）
    片刻后，场记再次打板：
    “《继承者们》第8集第36场，take 2！”
    “action！”
    这一次，郑秀晶明显放松了许多。
    她甚至主动仰起脸，在姜在勋靠近时微微闭上了眼睛——
    （反正都亲过三次了……）
    （……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吧？）
    姜在勋的呼吸近在咫尺，温热的，带着淡淡的薄荷味道。
    （他刚吃了？）
    （……为了吻戏刻意吃了！？）
    监视器里。
    两人的唇瓣轻轻相贴，比上一次更自然，更缠绵。
    富圣哲盯着画面，突然抬手示意摄像推近——
    镜头特写郑秀晶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姜在勋喉结滚动的瞬间。
    “cut！完美！”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两人分开的瞬间——
    郑秀晶微微泛红的脸颊，姜在勋克制又温柔的眼神。
    片场瞬间爆发出掌声和起哄声。
    “哇哦——”
    “一次比一次自然啊！”
    “这哪是演技？根本就是真情流露吧？”
    “……”
    工作人员们小声议论着，眼神不断往天台中央瞟。
    按照往常，他们俩拍完暧昧戏后会立刻分开——
    郑秀晶会低头整理头发，姜在勋会假装研究剧本，两人默契地避开对视。
    但今天——
    郑秀晶还靠在栏杆上，姜在勋的手仍扣在她的后脑。
    两人的视线黏在一起，眼睛里盛着同样的光。
    “……看什么看？”
    最终还是郑秀晶先绷不住，别开脸小声嘟囔。
    姜在勋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傻：
    “好看。”
    郑秀晶：“……”
    （这个帕布……）
    （突然这么会说话？）
    “哇哦~”
    金智媛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夸张地捂住眼睛：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立刻如触电般分开。
    姜在勋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假装对远处的灯光设备产生了浓厚兴趣。
    郑秀晶则低头整理起了没有任何褶皱的校服。
    金智媛双臂抱胸，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所以——”
    她故意拖长音调，歪头看向郑秀晶：
    “之前ng了十次，结果去小黑屋十分钟出来就演技进步神速——”
    “请问你们在里面干嘛了？”
    郑秀晶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什么也没干！”
    姜在勋点头附和：
    “嗯，什么都没干。”
    金智媛挑眉：“真的？”
    “真的！”两人异口同声。
    “该不会偷偷接吻了吧？”
    “！！！”
    （她怎么知道？！）
    （门不是关着的吗？！）
    金智媛看着他们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骗你们的啦！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嘛……你们这反应，很可疑哦？”
    看着两人同步涨红的脸金智媛，决定再添一把火：
    “所以刚才吻”
    “就、就工作需要嘛。”
    郑秀晶猛地抬头：“.工作？”
    姜在勋完全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在认真复盘：
    “吻戏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导演刚才说……”
    （所以刚才在小黑屋里也只是为了拍戏？）
    郑秀晶抿了抿唇，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冰山公主”表情——
    下巴微抬，眼神冷淡，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金智媛见状，立刻用手肘捅了捅姜在勋：
    “呀，你”
    但为时已晚。
    郑秀晶已转身走向化妆间，背影挺拔得像棵小白杨，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用力。
    “？”
    姜在勋看着郑秀晶离去背影，突然有点茫然——
    （她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
    化妆间内。
    郑秀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孩穿着帝国高中的校服，头发精心打理成李宝娜标志性的微卷造型，连唇色都是化妆师特意调制的“宝娜粉”。
    可心跳的频率、脸颊的温度、指尖的颤抖——
    这些分明都是郑秀晶自己的反应。
    （而他呢？）
    （姜在勋吻的是李宝娜……还是我？）
    （“工作需要”……）
    这个词像根刺轻轻扎在心头。
    不深。
    但存在感极强。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卸妆，用力擦掉唇上残留的唇彩。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金智媛刻意压低的声音：
    “秀晶？你在里面吗？”
    郑秀晶没应声。
    咔哒——
    门被推开一条缝。
    金智媛探头进来，确认化妆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后，才轻手轻脚地溜进来，反手锁上门。
    “怎么突然蔫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少来。”
    金智媛戳穿她的借口：
    “因为姜老师说'只是工作'？”
    郑秀晶没吭声，默认了。
    金智媛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
    “帕布呀。”
    郑秀晶皱眉：“……干嘛突然骂我？”
    “因为他说的没错啊。”
    金智媛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看她：
    “他是演员啊，演员不把吻戏当工作，难道当谈恋爱？？”
    郑秀晶抿了抿唇没做声，但情绪明显更低落了。
    金智媛观察着她的表情，突然凑近：
    “但是——”
    “？”
    “你们俩在小黑屋里接吻时可没镜头对着哦。”
    郑秀晶：“！！！”
    “那、那是……我主动的！”
    “所以真接吻了？”
    郑秀晶：“……”
    金智媛连忙按住她抄起粉饼的手：
    “他推开你了吗？”
    “……”
    “他嫌弃你了吗？”
    “……”
    “他事后说‘这只是排练’了吗？”
    郑秀晶哑口无言。
    （好像……没有？）
    （他甚至还笑了。）
    （笑得特别傻。）
    金智媛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满意地点点头：
    “所以啊——”
    她拍了拍郑秀晶的肩膀：
    “别想太多，姜老师只是比较迟钝，又不是傻子。”
    “……”
    郑秀晶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嘟囔：
    “可他刚才明明说……”
    “他说什么不重要。”
    金智媛打断她，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向镜子：
    “如果他真的只当这是工作，你觉得他会ng十次？”
    郑秀晶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愣。
    （……对啊。）
    （他明明演技那么好。）
    （为什么唯独这场戏……）
    金智媛看她终于开窍，满意地点点头：
    “所以，别自己瞎想了。”
    “有些人啊——”
    她拉长音调，故意模仿姜在勋憨憨的语气：
    “——就是嘴巴笨，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郑秀晶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
    不知何时，那个“冰山公主”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
    金智媛看着郑秀晶终于舒展开的眉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个家没有我早晚得散。）
    (本章完)

 第76章 我该不会是渣男吧？（盟主

    第76章 我该不会是渣男吧？（盟主加更410）
    当晚。
    圣水洞公寓内。
    姜在勋正趴在书桌上，面前摊着sbs刚发来的电台企划案。
    【在勋的月光兜风】
    首播时间：2013.10.29日23:00-00:30
    接档节目：《朴素贤的love game》
    首期主题：治愈
    企划案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制作组的建议——
    开场白：温柔、轻松，像朋友聊天。
    音乐选择：以抒情曲为主，避免太激烈的风格。
    听众互动：可读来信，但首期建议以固定环节为主。
    特别提醒：午夜电台的核心是陪伴感，不用太刻意搞笑。
    姜在勋咬着笔帽，盯着【治愈】两个字发呆。
    要怎么做才能让人感到治愈？
    讲笑话？太刻意。
    读诗？太做作。
    分享自己的经历？
    我有什么能治愈别人的故事吗？
    他抓了抓头发，目光扫到书桌上的钢笔——
    万宝龙经典款，笔身泛着低调的金属光泽。
    姜在勋伸手拿起来，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上的刻字：
    【to the next scene.】
    当时他只觉得这笔很贵，要好好珍惜。
    可现在……
    （下一幕……）
    （是指我的事业？）
    （还是……）
    姜在勋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溯——
    剧本围读会上。
    郑秀晶偷拍他写满标注的剧本，被他抓个正着时慌乱的表情。
    四人观影那天。
    爆米桶的意外碰撞，郑秀晶强吞酸橘时皱成一团的小脸。
    rm节目录制。
    存折争夺战里那句“我的就是你的”，她接过存折时闪烁的眼神。
    片场拍戏。
    从最初的ng十次，到小黑屋里的那个冲动之吻，再到天台上的一次过……
    姜在勋的拇指停在“next scene”的刻痕上，心跳突然加快。
    是指【下一场戏】？
    还是……【我们的下一章】？
    他盯着钢笔出神，直到手机震动——
    【金大元】：在勋啊，电台嘉宾名单确认了没？明天要报给pd！
    姜在勋这才回过神，赶紧回复：
    【姜在勋】：还没定，哥有推荐吗？
    【金大元】：首推林允儿，但她大概率没时间。还是水晶吧，你俩现在cp热度正高，说不定播完还能接到情侣代言什么的。
    允儿？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姜在勋的思绪。
    门被推开一条缝，李圣经探进半个身子：
    “笔记借我。”
    “啊？”
    “你自己的表演笔记。”
    “哦……”
    姜在勋起身去拿，转身时余光扫到书桌——
    草稿纸上不知何时写满了【郑秀晶】的名字。
    （！！！）
    他一个箭步冲回去，抓起纸团揉成团塞进口袋。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姜在勋干笑两声，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你要这个干嘛？”
    他从书包里翻出随身携带记录演技干货的小本本递了过去。
    李圣经接过，随手翻了两页：
    “闲着没事干。”
    “哦。”
    她合上笔记本，却没有立刻离开，目光扫过书桌上的电台企划案：
    “这是什么？”
    “啊，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午夜电台。”
    姜在勋挠挠头：“正愁首期嘉宾人选呢。”
    “都有谁？”
    “大元哥说首选林允儿，人气高，对节目有帮助。”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其次是……郑秀晶。”
    （因为 cp热度。）
    （因为观众爱看。）
    （因为……）
    姜在勋没继续说下去，但李圣经已经懂了。
    她盯着企划案上【治愈】两个字，突然开口：
    “主题不错。”
    “啊？”
    “治愈啊。”
    她指了指那行字，语气平静：“你挺适合的。”
    姜在勋一愣：
    “为什么？”
    “长得就让人心情好。”
    李圣经说完扭头就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评价今天的天气。
    姜在勋：“！！！”
    （这、这算是夸奖吗？）
    （圣经居然夸我……？）
    他还没从冲击中回过神，李圣经却突然停下脚步：
    “首期嘉宾人选只有她们俩吗？”
    “倒也不是……只是跟她们相对熟些。”
    说到这，姜在勋突然眼睛一亮：
    “圣经要不要你来？”
    “我？”
    “对啊！”
    姜在勋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还是我熟人，多完美！”
    “不去。”
    她转身要走，姜在勋不死心地追上去：
    “真的不考虑一下？”
    李圣经头也不回：“不考虑。”
    “为什么嘛！”
    “吵。”
    “……”
    姜在勋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小声嘀咕：
    “明明就很合适……”
    “喂。”
    “圣经改主意了？”
    “选林允儿。”
    “为什么？”
    “人气高，综艺感强，说话有分寸。”
    李圣经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她最近有新剧宣传，话题度够。”
    “可是她行程很满，不一定有空……”
    “说不定你邀约就有空了呢。”
    话音落下，主卧房门“啪嗒”一声关闭。
    李圣经靠在床头，翻着姜在勋的表演笔记，指尖摩挲着纸页边缘。
    林允儿……
    总比郑秀晶好。
    与此同时。
    姜在勋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会儿呆，掏出手机给林允儿发消息：
    【姜在勋】：方便做我电台首期嘉宾吗？
    发完消息，他的目光又落回企划案上【治愈】那两个字。
    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圣经那句——
    “长得就让人心情好。”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有点开心。
    （原来在她眼里……）
    （我长得还不错？）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允儿】：在勋的邀请当然要考虑啦～不过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哦（笑）
    姜在勋盯着屏幕，一时分不清她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正犹豫怎么回复，对方又发来一条：
    【林允儿】：开玩笑的啦～具体是哪天？
    他松了口气，赶紧打字：
    【姜在勋】：10月 29号晚上 11点
    【林允儿】：啊……那天的行程表我看看~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最后弹出一条：
    【林允儿】：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邀请我而不是小水晶？
    姜在勋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总不能说“因为圣经让我选你”吧？）
    他斟酌着打字：
    【姜在勋】：因为允儿很适合首期电台的主题。
    【林允儿】：什么？
    【姜在勋】：治愈。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十几秒：
    【林允儿】：这样啊~
    【林允儿】：真巧，那天刚好有空呢（太阳 emoji）
    姜在勋刚要回复感谢，第三条消息紧接着跳出来：
    【林允儿】：不过有个小条件~
    【林允儿】：录制结束后请我吃夜宵吧？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部队锅。
    （这算条件吗？）
    姜在勋挠挠头，老实回复：
    【姜在勋】：当然没问题！两顿……不！三顿都行！
    【林允儿】：那就这么说定啦，早点休息。
    【晚安】两个字还没发出去，姜在勋手机又震了一下。
    【林允儿】：对了，台本发我一份吧~
    【姜在勋】：台本还没定，不过不用太有负担，就当朋友聊天就好。
    【林允儿】：朋友啊……（思考 emoji）
    【林允儿】：那在勋要记得多笑笑哦，你的笑声很治愈呢~
    姜在勋盯着这句话愣了两秒——
    我的笑声……治愈？
    他鬼使神差点开语音备忘录，录了段自己的笑声。
    播放——
    “哈哈哈……”
    （.好傻。）
    姜在勋手忙脚乱删掉录音，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钻进被子里。
    窗外，首尔的夜空繁星点点。
    而此刻他的脑海里——
    李圣经的“长得让人心情好”。
    林允儿的“你的笑声很治愈”。
    还有
    郑秀晶在天台上，闭着眼微微仰头的模样。
    （完蛋。）
    姜在勋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我该不会.）
    （是个渣男吧？）
    (本章完)

 第77章 允儿的治愈魔法（4K）

    第77章 允儿的治愈魔法（4k）
    十月二十九日。
    木洞sbs本社，11层演播厅。
    姜在勋坐在调音台前，戴着监听耳机反复调试麦克风距离。
    “测试，测试——”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在控制室回荡，pd隔着玻璃比了个ok手势。
    “音量完美，保持这个距离。”
    助理推门过来递上台本：
    “在勋，这是最终确认的流程表。”
    姜在勋接过，快速扫了一眼——
    23:00-23:10开场问候
    23:10-23:25听众来信环节
    23:25-23:40嘉宾访谈（林允儿）
    23:40-23:55音乐推荐
    23:55-00:20即兴话题
    00:20-00:30结束语
    “音乐清单在这里。”
    助理又递来一张纸。
    “好的。”
    姜在勋点点头，扫向墙上的时钟——
    22:41
    （还有二十分钟……）
    （允儿应该快到了吧？）
    正想着，演播厅的门被推开——
    “打扰了~”
    林允儿的声音像一缕清风飘进来。
    她穿着浅咖色格纹大衣，内搭米色毛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耳后，妆容淡而精致，整个人透着温柔的知性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里拎着的两个大纸袋——
    “给大家带了点宵夜。”
    她笑着把纸袋放在桌上，助理们立刻围上去。
    “哇！三明治！”
    “还有热可可！”
    “允儿xi太贴心了~”
    林允儿微微鞠躬：
    “大家辛苦了，希望直播顺利。”
    “太客气了……”
    从pd到场务，所有人都被这份周到暖到，纷纷道谢。
    姜在勋站起身，刚要打招呼却被她抢了先：
    “领带很适合你。”
    姜在勋一愣，低头看向自己胸前——
    爱马仕的藏青色斜纹领带，正是生日时林允儿送的那条。
    （……被发现了。）
    “今天首播，想着正式一点……”
    林允儿轻笑，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
    “首播礼物。”
    “这……”
    “打开看看？”
    姜在勋接过，打开——
    盒子里是一支钢笔。
    不是万宝龙那种奢华款，而是简约的金属质感，笔帽上刻着小小的月亮图案。
    “听说午夜电台的主持人经常要手写流程笔记，希望它能陪你度过很多个这样的夜晚。”
    姜在勋怔怔地看着钢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连送礼物都这么恰到好处。）
    （既不会让人有负担，又显得很用心。）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盒子：
    “谢谢，我会好好用的。”
    林允儿笑着点头，顺势在他旁边的嘉宾椅坐下。
    助理立刻递上台本：
    “允儿xi，这是大致流程，具体问题都在这里了。”
    “好的，谢谢。”
    她接过台本，低头翻阅时，发丝从耳后滑落，在脸颊旁晃出温柔的弧度。
    姜在勋偷瞄她一眼——
    侧脸线条柔和得像一幅画，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正想着，她突然转头。
    姜在勋来不及移开视线，两人目光相撞。
    林允儿没拆穿他的偷看，只是微微歪头，手指轻轻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颈侧的线条完全展露，在演播厅的灯光下莹润如玉。
    姜在勋：“……”
    （……好漂亮。）
    他赶紧低头看台本，假装刚才的走神不存在。
    林允儿唇角微勾，继续翻阅台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演播厅的时钟指向22:57。
    pd拍了拍手：
    “最后三分钟准备！”
    22:59。
    演播厅的红灯亮起，倒计时十秒。
    耳机里传来pd的倒数——
    “5、4、3……”
    ——红灯转绿。
    《在勋的月光兜风》第一次放送，正式开始。
    轻缓的钢琴前奏流淌而出——
    “有人说，治愈是深夜的一碗热汤；有人说，治愈是雨天有人为你撑伞……”
    姜在勋随着音乐切入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向首尔的夜空。
    比平时低沉，带着一点温柔的颗粒感，像是深夜咖啡馆里播放的爵士乐。
    林允儿目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唇角不自觉扬起。
    （……声音真好听。）
    “但对有些人来说，治愈可能只是一通深夜的电话，一条未读的短信，或者……一段偶然听到的广播。”
    “这里是sbs fm《在勋的月光兜风》，调频101.3mhz，短信互动请发送至010-xxxx-xxxx（免费）。我是大家的新朋友，姜在勋。”
    音乐渐弱，姜在勋转向林允儿：
    “说到治愈——”
    “很荣幸邀请到一位特别的朋友，她或许能为我们诠释另一种治愈——”
    “允儿xi，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林允儿微微倾身靠近麦克风，声音清甜却不失温柔：
    “大家好，我是少女时代的林允儿~”
    “非常开心能和在勋xi一起做这期节目，希望今晚能给大家带来一点温暖的治愈感。”
    她的语调异常轻盈，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耳畔，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姜在勋接话：
    “允儿xi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在拍新剧，我饰演一名热血记者，和总理谈恋爱的那种。”
    “这个设定听起来蛮有趣的。”
    “是啊，不过……”
    林允儿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分享小秘密般凑近麦克风：
    “其实我更想演杀手或者间谍。”
    姜在勋顺势接话：
    “为什么？”
    “因为反差啊。”
    林允儿眨眨眼：
    “大家不都觉得允儿应该是清纯可爱的形象吗？如果突然拿枪指着人说‘再动就杀了你’……不是很带感吗？”
    “……”
    姜在勋脑补了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确实，如果我有看见这类角色一定推荐允儿xi。”
    “说定了哦。”
    林允儿朝他伸出小拇指，眼底带着一抹狡黠的笑。
    姜在勋一愣，下意识也伸出小拇指——
    “哇哦！”
    导播室里。
    年轻的助理pd捂住嘴，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监控屏幕上。
    姜在勋和林允儿的小拇指在麦克风前轻轻勾住，又迅速分开。
    “这算什么？电台版拉钩上吊？”
    “嘘！小点声！”
    旁边的作家姐姐虽然嘴上提醒，但嘴角已经疯狂上扬。
    导播台前。
    pd盯着实时收听数据，满意地点点头——
    开播不到十分钟，收听率已经比上一档节目同时段高出1.3%。
    果然……
    请林允儿是对的。
    演播厅内。
    姜在勋轻咳一声，努力把注意力拉回节目流程：
    “接下来是听众来信环节——”
    姜在勋翻开制作组提前筛选好的信件，声音随着背景音乐渐渐放松下来。
    “第一封来信来自首尔大学的大四学生……”
    他清了清嗓子，念道：
    “马上要毕业了，论文、就业、兵役……压力大到整夜睡不着，请问有什么减压方法吗？”
    姜在勋读完信，扭头看向林允儿：
    “允儿xi有类似的经历吗？”
    林允儿微微倾身靠近麦克风，发丝垂落在脸颊旁:
    “当然有啊，特别是回归期的时候，日程排得太满，躺在床上明明很累，脑子却停不下来。”
    “那怎么办？”
    “我会……”
    林允儿微微偏头，指尖轻轻点着下巴作思考状：
    “——刷墙。”
    姜在勋一愣：
    “刷墙？”
    “嗯，就是那种diy的墙面翻新。”
    林允儿比划着滚筒刷的动作，眼睛亮晶晶的：
    “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不能涂出界'这件事上，反而能让大脑放松下来。”
    “原来如此……”
    “那在勋xi呢？”
    林允儿扭头问道。
    姜在勋顺着话题分享自己的减压方法：
    “我试过很多种——看老电影、做俯卧撑、甚至……数羊。”
    林允儿挑眉：
    “数羊？真的有用吗？”
    “其实没有。”
    姜在勋老实承认，语气带着点无奈：
    “我数到三百多只的时候更精神了，满脑子都是‘这群羊怎么还没跳过栅栏’。”
    林允儿噗嗤笑出声，眉眼弯成月牙：
    “那怎么办？”
    “后来我发现……”
    姜在勋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听雨声反而更容易睡着。”
    “雨声？”
    “嗯，手机下载个白噪音app，音量调到刚好能听见的程度，然后想象自己躺在小木屋里，外面狂风暴雨，但屋里很安全，有壁炉，有热可可……”
    林允儿托着下巴看他，突然插话：
    “还有姜在勋？”
    “……啊？”
    姜在勋一呆。
    林允儿眨眨眼，一脸无辜：
    “不是你说‘想象’吗？我觉得如果有在勋xi在旁边念睡前故事，应该更容易睡着吧？”
    “……”
    姜在勋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演播厅陷入短暂沉默。
    导播室里，pd激动地拍桌：
    “这段绝了！收听率又涨了0.8%！”
    年轻的作家捂嘴偷笑：
    “允儿太会了……我们在勋完全被拿捏了啊。”
    演播厅内。
    姜在勋战术性低头翻台本，试图掩饰脸上的热度：
    “咳……接下来是下一位读者来信。”
    导播适时插入舒缓的钢琴曲作为过渡。
    姜在勋趁机深呼吸，平复心跳。
    林允儿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唇角微微上扬。
    钢琴曲渐弱，姜在勋翻开第二封听众来信。
    “这封来信来自一位叫‘失眠的向日葵’的听众——”
    他将信纸递给林允儿，示意她来读。
    林允儿接过信纸，声音温柔地念道：
    “主持人你好，我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每天加班到深夜，回到家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最近发现自己越来越麻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请问，要怎么找回对生活的热情呢？”
    念完信，她抬头看向姜在勋，眼神带着询问。
    姜在勋思索片刻，问道：
    “允儿xi有过这种时候吗？就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感觉。”
    “当然有啊。特别是在海外巡演的时候，每天醒来都要先确认自己在哪个城市，有时候连今天是星期几都记不清。”
    姜在勋顺着话题问道：
    “那怎么办？”
    “我会给自己找一个小目标。”
    “小目标？”
    “嗯，比如……今天一定要吃到一个好吃的冰淇淋，或者去便利店买一瓶没喝过的饮料。”
    林允儿看向姜在勋的眼底带着浅浅笑意：
    “听起来很幼稚吧？但有时候，就是这些小小的期待，能让人重新感受到活着的实感。”
    姜在勋点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重点不是目标有多大，而是让自己有期待？”
    “没错。”
    林允儿轻轻颔首，目光柔和：
    “生活就像一杯水，如果每天都能找到一点小小的甜味，哪怕只是一颗，也能让这杯水变得不一样。”
    姜在勋怔了怔，忍不住笑道：
    “允儿xi的比喻总是这么……治愈。”
    “不过在勋xi知道吗？”
    “嗯？”
    “其实治愈别人的时候，自己也会被治愈哦。”
    “……是吗？”
    林允儿目光落在他有些茫然的脸上：
    “嗯，比如现在——和你这样聊天，我就觉得很治愈。”
    “……”
    姜在勋大脑直接宕机。
    导播室外，pd疯狂比手势——
    “接话啊！愣着干嘛！”
    姜在勋猛地回神，轻咳一声：
    “……谢谢。”
    林允儿唇角微扬，突然话锋一转：
    “说到治愈，其实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方式——”
    “什么？”
    “肢体接触。”
    姜在勋：“……？”
    林允儿笑着解释道：
    “比如拥抱、握手……科学研究表明，适当的肢体接触能促进催产素分泌，缓解焦虑。”
    “所以——”
    她突然朝着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要试试吗？”
    姜在勋盯着她白皙的手掌，大脑再次宕机。
    （这是可视电台直播啊姐姐！）
    （观众会误会的吧？？）
    导播室里，pd疯狂比手势：
    “接！快接！收听率爆了！”
    姜在勋骑虎难下，只好僵硬地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林允儿的指尖。
    一触即分。
    林允儿却像是恶作剧得逞般，笑得眉眼弯弯：
    “看，是不是没那么紧张了？”
    姜在勋：“……”
    （更紧张了好吗！）
    他战术性喝水，结果呛到，咳得满脸通红。
    林允儿体贴地递过纸巾，顺便帮他顺了顺背：
    “小心点~”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咳……接下来是音乐推荐环节！”
    其实，林允儿刚说的都是实话。
    作为顶流女idol，她行程表常年精确到分钟——
    凌晨四点起床做妆发，六点赶早间综艺录制，中午出席品牌活动，下午进组拍戏，晚上还要练舞或打歌宣传……
    连轴转的生活让她早已习惯了高效社交——
    微笑、鞠躬、说漂亮话，然后迅速切换下一个行程。
    但今晚不一样。
    午夜电台的节奏很慢，灯光柔和，姜在勋的声音像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让她难得地放松下来。
    不用想着怎么接梗。
    不用时刻注意表情管理。
    甚至……可以小小地捉弄他一下。
    林允儿看着姜在勋咳得通红的侧脸，心情莫名愉悦。
    音乐渐强。
    姜在勋的声音随着旋律轻轻响起：
    “接下来这首歌，是允儿xi特意为今晚的听众挑选的——少女时代的《into the new world》。希望每一个正在努力生活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新世界。”
    林允儿微微颔首，接话道：
    “这首歌对我来说意义很特别，它不仅是我们的出道曲，也承载了很多回忆。希望听到这首歌的你们，也能感受到那份勇气和希望。”
    姜在勋突然觉得她真的很擅长让人感到温暖。
    无论是话语，还是眼神。
    甚至只是一个微笑。
    音乐声中。
    林允儿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相触。
    她轻轻眨了眨眼，唇瓣无声地动了动：
    “谢谢。”
    姜在勋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是在谢我邀请她来电台？）
    他摇摇头，用口型回道：
    “该我谢你。”
    林允儿笑了，眉眼弯成月牙。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看向监控屏幕上的时间——
    23:50
    （还有最后四十分钟……）
    （不知道圣经有没有在听？）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本章完)

 第78章 圣水洞的新邻居危机（4K）

    第78章 圣水洞的新邻居危机（4k）（盟主加更610）
    “感谢大家收听《在勋的月光兜风》，下周三同一时间再见。”
    姜在勋的声音随着轻柔的钢琴尾奏缓缓收尾，目光转向身旁的林允儿。
    林允儿微微倾身靠近麦克风，声音比开场时更轻软了几分，带着一丝不舍的意味：
    “今晚真的很开心能和在勋xi一起聊天，希望我们的声音有给深夜的你带来一点点温暖。”
    “如果此刻你正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或者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记得抬头看看月亮，说不定我们正在看同一片夜空呢。”
    “晚安，好梦。”
    ——红灯熄灭，直播结束。
    导播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9.8%！首播收听率9.8%！！”
    pd激动地挥舞着实时数据报表，声音都有些发颤。
    在场的工作人员瞬间沸腾——
    要知道，在韩国fm广播的午夜档，常规收听率能破5%就算不错，7%已经是热门节目水准。
    而《在勋的月光兜风》首播直接冲上9.8%，几乎可以碾压同时段所有竞争对手。
    演播厅内。
    姜在勋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林允儿：
    “辛苦了，允儿。”
    林允儿轻轻揉了揉耳朵，笑着摇头：
    “很有趣的体验呢~”
    她话音刚落，导播室的门被推开，pd带着制作组一拥而入——
    “大发！在勋啊！允儿xi！我们成功了！！”
    pd激动地握住姜在勋的手上下摇晃：
    “台长刚才亲自打电话表扬！说这节目必须重点培养！”
    作家姐姐凑过来：
    “允儿xi！您那段关于'小目标'的分享，留言板都被刷爆了！”
    林允儿微微鞠躬，笑容谦逊：
    “是在勋xi引导得好~”
    “不不不，是允儿xi太会接话了！”
    姜在勋连忙摆手。
    pd左右看了看两人，突然拍板：
    “走！庆功宴！我请客！”
    众人欢呼，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要去哪家店。
    姜在勋偷偷瞄向林允儿——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林允儿突然转身对pd笑道：
    “抱歉，我待会还有个行程要赶，今天恐怕去不了了。”
    她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甚至还向pd微微鞠躬致歉。
    pd连忙摆手：
    “没事没事！允儿xi能来录首播已经很感谢了！”
    林允儿笑着和工作人员一一告别，临走前似不经意地看了姜在勋一眼。
    那眼神转瞬即逝，却让他瞬间读懂——
    （待会见。）
    姜在勋下意识点头，等她离开后才反应过来——
    （等等……去哪见？）
    （她刚才没说地址啊？！）
    “在勋啊，别发呆了！走吧！”
    金大元一把揽住他的肩膀。
    姜在勋回过神，干笑两声：
    “那个……哥，我可能得先回去一趟。”
    “啊？为什么？”
    “明天《继承者们》还有戏份，台词还没背熟……”
    姜在勋倒也不算撒谎。
    目前《继承者们》剧组是最新两集播出后才发下两集的剧本。
    “行吧行吧。”
    金大元摆摆手，也没多想：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庆功宴我们帮你多吃点！”
    “谢谢哥！”
    十分钟后。
    姜在勋站在sbs大楼门口，掏出手机正想给林允儿发消息，一辆黑色保姆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笑脸——
    “上车吧~”
    姜在勋愣住：“你怎么……”
    “猜到你不知道店在哪呀。”
    林允儿歪头笑了笑，眼神狡黠：
    “还是说……你想放我鸽子？”
    “当然不是！”
    姜在勋连忙拉开车门钻进去。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氛。
    林允儿递来一瓶矿泉水：
    “辛苦了，首播很成功。”
    姜在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凉凉的，很舒服。
    “谢谢……不过你刚才说的行程是？”
    林允儿系好安全带，朝着他眨了眨眼：
    “现在不就是吗？”
    “……”
    姜在勋低头拧开瓶盖，忍不住笑了。
    （不愧是林允儿。）
    （连逃跑都这么滴水不漏。）
    保姆车驶入夜色，朝着那家“超好吃的部队锅”疾驰而去。
    ……
    清潭洞某家隐蔽的部队锅店内。
    姜在勋跟着林允儿穿过狭窄的走廊，来到最里侧的包间。
    木质推拉门合上的瞬间，外界的嘈杂声立刻被隔绝。
    林允儿摘下口罩和帽子，随手拨了拨有些凌乱的长发，动作熟练地拿起菜单：
    “招牌部队锅，加一份芝士，年糕要双倍。”
    她抬头看向姜在勋，眼神询问他还要加什么。
    姜在勋盯着她点的菜单，忍不住惊讶：
    “这个点吃碳水……没关系吗？”
    “偶尔放纵一下没关系，反正明天没有拍摄~”
    说着，她又追加了一份鱼饼和拉面，这才满意地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鞠躬退出包厢，门轻轻合上。
    姜在勋低头抿了口大麦茶，热气氤氲间，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那只三猫……怎么样了？”
    林允儿眼睛一亮，立刻从包里掏出手机，自然而然地起身——
    不是递给他看，而是直接坐到了他旁边。
    “你看。”
    她点开相册，凑近姜在勋。
    屏幕上，三猫正戴着耻辱圈，一脸幽怨地盯着镜头。
    由于脖圈太硬，它想趴下睡觉却躺不平，只能半蹲着，眼神里写满了【两脚兽，你欠我一个解释】。
    姜在勋没忍住笑出声：
    “它怎么这副表情？”
    “刚做完绝育，还在生气呢。”
    林允儿滑动屏幕，给他看更多照片——
    三猫窝在定制猫窝里、扒拉她的拖鞋、甚至嚣张地蹲在她刚熨好的衣服上。
    从照片来看，它毛色油光水滑，显然被照顾得极好。
    “对了，我还给它起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
    “姜小勋。”
    “……啊？”
    姜在勋呆住。
    林允儿笑眯眯地解释道：
    “因为它跟你一样，看起来憨憨的，特招人喜欢。”
    “……”
    （这是夸我还是夸猫？）
    姜在勋没敢问。
    战术性干了杯大麦茶。
    包厢门被轻轻叩响——
    “打扰了，您点的部队锅。”
    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部队锅走了进来，恰到好处地拯救了他的窘迫。
    “谢谢！”
    服务员利落地摆好餐具和小菜，鞠躬退出。
    姜在勋刚要松口气，却发现——
    林允儿并没有坐回对面。
    她依旧挨着姜在勋，甚至顺手拿起了他面前的碗，自然地帮他盛了一勺汤：
    “尝尝看，这家店的汤底是秘制的。”
    她将碗推回他面前，眼神期待。
    姜在勋低头喝了一口，热辣的汤汁瞬间唤醒味蕾，他忍不住点头：
    “味道很棒！”
    林允儿笑着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坐着，边吃边聊。
    “对了，那只三猫……你明明很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养？”
    姜在勋筷子一顿，老实回答：
    “圣经怕猫，而且她有点小洁癖。”
    “哦……”
    锅里的芝士渐渐融化，拉面吸饱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
    林允儿夹起一片午餐肉，轻轻吹了吹热气，状似随意地问道：
    “说起来，你和圣经xi认识很多久了吧？”
    姜在勋正咬着鱼饼，闻言含糊答道：
    “嗯，大学时就认识了。”
    “大学？”
    “首尔艺术大学，她是模特系，我是表演系。”
    姜在勋喝了口大麦茶重置口腔味觉，继续道：
    “那时候我俩都是半工半读，她接平面拍摄，我在便利店打工，经常在便利店遇到。”
    “半工半读？”
    林允儿托着下巴，睫毛在热气中微微颤动：
    “很辛苦吧？”
    “其实还好。”
    姜在勋回忆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柔软：
    “有一次她钱包被偷了，蹲在便利店门口发呆，我正好买了两份特价紫菜包饭，就分了她一个。后来发现租的房子在同一栋楼，她住三楼，我住五楼。再后来房东涨租金，我俩就合租了。”
    林允儿凝视着他沉浸在回忆里的侧脸，汤勺在碗底划出无声的漩涡，面上却绽开温柔的感慨：
    “真好呢，这种革命友谊。”
    姜在勋浑然不觉地继续剖白：
    “有时候觉得她像只刺猬，明明需要人陪，偏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比如？”
    “比如她有次高烧39度还硬撑，最后还是我撬锁进去送她去医院。”
    林允儿执筷的手蓦地收紧。
    热雾模糊了她眼底的晦暗，再抬眼时又是盈盈笑意：
    “这么说来，你们更像家人呢。”
    姜在勋怔了怔，汤汁从勺边滴落：
    “家人吗……”
    林允儿不动声色地抽纸替他擦拭桌沿：
    “难道不是？”
    “在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他低头搅动拉面：“毕竟除了彼此，我们在首尔都没什么亲人。”
    （举目无亲的相互依存。）
    （比爱情更难割断的纽带。）
    （五年朝夕相处。）
    （共同贫困的回忆。）
    （麻烦了。）
    林允儿轻轻咬住口腔内侧软肉，面上却愈发温柔：
    “真好，我都羡慕了，要是我当年也有这样的朋友……”
    “——可能就不会在《你是我的命运》拍摄时吞止痛药硬扛了。”
    轻飘飘的尾音坠入汤锅沸腾声里。
    姜在勋转头：“为什么吃止痛药？”
    “日播剧啊。”
    林允儿云淡风轻得像在说别人故事：
    “每天睡两小时，偏头痛到呕吐，只能靠药物维持表情管理。”
    暖黄吊灯与火锅热气蒸腾间，她的脆弱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多一分便显矫情，少一分则失真诚。
    “抱歉，说这些扫兴的。”
    还没等姜在勋要说什么，她便夹起一块沾满辣酱的鱼饼塞进他碗里：
    “尝尝这个！”
    姜在勋夹起送进嘴里，瞬间被被呛得眼眶发红。
    林允儿支着下巴看他手忙脚乱，突然轻唤：
    “在勋。”
    “嗯？”
    “下次有空带我去你们母校逛逛吧？”
    林允儿眉眼弯成毫无破绽的月牙：
    “想知道能培养出你这样优秀演员的学校有多厉害。”
    姜在勋被辣得吸气：
    “就……破专科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
    林允儿抽走他手中的空杯，重新斟满大麦茶。
    “我想看看你穿着校服啃紫菜包饭的样子呀。”
    她的尾音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心脏最痒处。
    姜在勋端起斟满的茶杯猛灌一口。
    喉结滚动间，茶水顺着嘴角滴落——
    （她说话怎么突然这么烫耳朵？）
    他手忙脚乱去擦水渍，筷子却啪嗒掉在地上。
    弯腰去捡时，额头差点撞到桌角。
    “小心桌角。”
    林允儿伸手虚护了一下：“这么慌张做什么？”
    “没、没什么……”
    她收回手，若无其事地夹起一片萝卜放进嘴里，咀嚼时脸颊微微鼓起的样子格外可爱。
    “说起来——”
    林允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
    “你们合租的房子在圣水洞对吧？”
    姜在勋正用纸巾擦着下巴的水渍，闻言动作一顿：
    “嗯，离地铁站挺近的。”
    （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允儿轻轻“嗯”了一声，眼神微微放空，像是陷入某种向往：
    “真好~”
    她顿了顿，随即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们小区环境怎么样？”
    “还不错，步行 8分钟到地铁站，500米内有三个公交站台；去年新建的儿童公园让这片绿化率提升了 15%，楼下还有24小时便利店……“
    话说到一半姜在勋意识到自己职业病犯了，有些尴尬噤声：
    “抱歉，说太多了。”
    林允儿却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
    “继续说呀，我觉得很有趣呢~”
    姜在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就是些无聊的数据……”
    “不会啊，在勋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呢。”
    林允儿提供的情绪价值让姜在勋继续眉飞色舞地介绍起来：
    “最重要的是未来两年规划的地铁 8号线延长段……”
    说着说着，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要搬家？”
    “有这个想法，公司安排的公寓虽然方便，但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呢。”
    她抬起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眼底却透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
    “有时候收工回家，连个能打招呼的邻居都没有。”
    姜在勋一怔。
    （原来……她也会觉得孤单？）
    （明明是顶流，身边应该总是围着工作人员才对……）
    “要不……我帮你留意下我们小区的房源？”
    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但林允儿已经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她的欣喜太过纯粹，让姜在勋把到嘴边的推诿又咽了回去：
    “当、当然……就是……”
    “就是什么？“
    “我们小区隔音不太好……”
    姜在勋急中生智：“经常能听到隔壁夫妻吵架！”
    林允儿噗嗤笑出声：
    “那更好啊，多热闹~”
    她双手合十，眼睛弯成月牙：
    “就这么说定了！周末带我看房？”
    姜在勋看着林允儿笑盈盈的目光——
    那眼神温柔得像今晚的月光，却让他莫名想起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捕虫灯。
    （真好看……）
    （但总觉得……）
    （哪里不太对劲？）
    （帮她找房子……好像也不错？）
    （至少以后可以一起拼车去片场……）
    （还能顺路看看姜小勋，啊不是，三猫……)
    （等等，我在想什么？？）
    姜在勋战术性低头喝茶。
    茶杯里氤氲上升的热气恰好掩饰了他莫名其妙的想法。
    （奇怪……）
    （明明喝的是大麦茶，怎么感觉有点醉？）
    姜在勋盯着杯底晃动的茶叶，始终没敢再抬头对上林允儿含笑的视线。
    (本章完)

 第79章 圣经的MV

    第79章 圣经的mv
    凌晨2:10。
    姜在勋站在公寓楼下，仰头望向五楼。
    夜色沉沉，整栋楼几乎都陷入黑暗，唯独李圣经的房间还亮着灯——
    暖黄色的灯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
    （……她还没睡？）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拎着林允儿送的电台纪念品——那支月亮钢笔，慢吞吞地走进楼道。
    抵达家门口。
    姜在勋轻手轻脚地掏出钥匙，尽量不发出声音。
    钥匙刚插进锁孔——
    “咔哒。”
    主卧的灯突然灭了。
    姜在勋的手顿了一下。
    （……装睡？）
    他拉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冰箱制冷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只有玄关感应灯随着他的动作亮起。
    姜在勋蹑手蹑脚地蹭到主卧门口，耳朵贴上门板——
    没动静。
    （……真睡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圣经？你醒着吗？”
    沉默。
    几秒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翻身声，接着是李圣经刻意装出刚醒的、沙哑的嗓音：
    “……干嘛？”
    姜在勋憋着笑：
    “没事，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回来了。”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姜在勋靠在门边，突然问道：
    “你听电台了吗？”
    主卧里传来被子翻动的声响，接着是李圣经不耐烦的声音：
    “我要睡了。”
    姜在勋站在主卧门外，嘴角不自觉上扬。
    （……明明就听了。）
    （灯都亮到两点。）
    他故意拖长音调：“哦——那晚安。”
    主卧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嗯”，接着是枕头被狠狠捶了一下的动静。
    姜在勋憋着笑，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间。
    夜色如墨，渐渐被东方的微光稀释。
    汉江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像被打碎的镜面，倒映着天际线朦胧的轮廓。
    晨雾如纱，轻柔地笼罩着圣水洞的街巷。
    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早起上班族匆忙的脚步声。
    公寓楼下的银杏树在晨风中轻颤，一片瓣打着旋儿，恰好粘在五楼窗台的玻璃上。
    姜在勋顶着一头乱发晃进厨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李圣经居家服的袖口卷到手肘，握着平底锅的手腕轻轻一抖，煎蛋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稳稳落回锅中。
    她关掉炉火，转身去拿咖啡豆——
    “早。”
    李圣经手一抖，咖啡豆哗啦撒了半桌。
    “……”
    “我帮你。”
    姜在勋晃进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量勺。手指相触的瞬间，李圣经触电般缩回手：
    “不用。”
    姜在勋恍若未闻，自顾自往咖啡机里添豆子：
    “昨晚的电台……”
    “没听。”
    “哦。”
    研磨声嗡嗡响起，盖过两人间的沉默。
    李圣经把煎蛋铲进盘子，刀叉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响。姜在勋偷瞄她绷直的背影——浅紫色的居家服被晨光镀了层毛边，后颈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好像瘦了点？）
    他突然想起昨夜主卧亮到两点的灯光。
    （明明听了……）
    （为什么不承认呢？）
    咖啡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
    姜在勋端着两杯咖啡转身，恰好撞见李圣经弯腰开烤箱——
    居家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
    “小心烫。”
    他突然出声，吓得李圣经手又是一抖。烤夹啪嗒掉在地上，她直起身瞪他：
    “姜在勋！”
    “在！”
    “你……”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李圣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弯腰捡烤夹：
    “出去等着。”
    姜在勋没动。
    晨光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落在她发梢，像是撒了层金粉。平底锅还在滋滋作响，培根的焦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味，莫名让人想起晒过太阳的被。
    等他回过神时，手臂已经环过她的腰。
    李圣经僵在原地，烤夹“当啷”一声砸回料理台。
    一秒。
    三秒。
    五秒。
    晨光中的浮尘在两人之间缓缓游弋。
    “……找死吗？”
    她终于找回声音，手肘威胁性地后顶，却在触及他肋骨前生生停住。
    姜在勋把脸埋在她肩窝蹭了蹭，像只大型犬在标记气味，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沙哑：
    “圣经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李圣经：“？？？”
    “我像你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是晒过太阳的被子味。闻到这个味道……突然就不累了。”
    “……”
    李圣经的耳根突然泛起可疑的红，三秒后，手肘往后顶了顶：
    “松开。”
    “再抱一会……”
    “三。”
    “四！”
    “二。”
    姜在勋突然收紧手臂，在她炸毛的前一秒迅速松手：
    “我去换衣服！”
    李圣经盯着他逃窜的背影，举起锅铲虚砍一下。转身看到锅里焦黑的培根，烦躁地“啧”了一声，把失败品倒进垃圾桶，重新下了一片。
    培根接触热油的瞬间，她突然抬手摸了摸脸颊——
    烫得离谱。
    ——
    咖啡的醇香与焦脆的培根味在空气中交织。
    姜在勋戳着盘子里的吐司，叉子与瓷盘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对面，李圣经垂眸切着培根，刀锋划过瓷盘的动静比平时更重些。
    沉默持续了足足三分钟。
    姜在勋终于忍不住抬头：
    “你最近……”
    “叮——”
    李圣经的餐刀突然磕到杯沿，金属与玻璃的碰撞声打断了他的话。她迅速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切培根：
    “说。”
    “你最近有什么行程吗？”
    “要拍mv。”
    姜在勋一愣：“mv？谁的？”
    “我的。”
    “……你要歌手solo出道？”
    “你都能出歌我为什么不能？”
    姜在勋被噎住，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尴尬。
    （……也对。）
    （《心引力》都能空降melon第二，她出首歌怎么了？）
    （更何况还是在yg。）
    （所以……她跟我借表演笔记是为了mv角色准备？）
    姜在勋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那以后是不是要叫你‘李歌手nim’？”
    李圣经冷冷扫他一眼：
    “闭嘴吃饭。”
    姜在勋乖乖低头，但嘴角还翘着。
    几秒后，李圣经突然开口：
    “你要不要来演？”
    姜在勋猛地抬头：
    “啊？”
    “男主角。”
    “为什么找我？”
    “因为……”
    李圣经突然卡壳。
    晨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朦胧的光带。
    “因为什么？”姜在勋轻声问。
    “因为你便宜。”
    李圣经起身收拾餐具。
    姜在勋：“……”
    （果然不能指望她说好话。）
    洗碗池的水流声骤然变大。
    “周三下午三点，三成洞拍摄棚。”
    姜在勋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通知，急忙追问：
    “剧本呢？人设呢？至少要告诉我演什么吧？”
    百洁布重重擦过盘面。
    “去了你就知道。”
    “……”
    (本章完)

 第80章 秀晶的电台

    第80章 秀晶的电台
    上午八点半。
    姜在勋瘫在保姆车后座，半张脸埋在卫衣领口里补眠。
    昨晚跟林允儿吃过饭后太晚，加上今早被李圣经的煎蛋香气强行唤醒，他现在困得眼皮直打架。
    手机突然震动——
    姜在勋迷迷糊糊地划开接听键，pd兴奋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炸出来：
    “在勋啊！好消息！节目才播一期就有赞助商了！”
    “这么快？”
    “那当然！你和允儿的化学反应太绝了，广告商点名要买下周三的冠名位！”
    姜在勋瞬间清醒：
    “下周三？可嘉宾还没……”
    “所以我才打给你！”
    pd语气热切：
    “赞助商那边提了个小要求——下期嘉宾，能不能请郑秀晶？”
    “……啊？”
    “你们俩的cp现在可是热搜常客啊！赞助商就想蹭第八集吻戏这波热度……”
    姜在勋握着手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请秀晶？）
    （可圣经的mv也是周三拍……）
    （等等，我为什么要考虑这个？）
    他甩了甩头，试图理清思绪：
    “pd nim，这个得先和秀晶的团队确认档期……”
    “放心！我们制作组已经联系过s.m了，他们原则上同意，就等你这边点头！”
    姜在勋：“……”
    （动作也太快了吧？！）
    电话那头，pd还在滔滔不绝：
    “赞助商说了，如果效果够好，后续还能追加投放！在勋啊，这可是你第一个固定电台，必须把握住机会！”
    姜在勋捏了捏眉心，最终妥协：
    “……行吧，我问问秀晶。”
    挂断电话，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金大元从后视镜瞥他一眼：
    “怎么了？一脸纠结。”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犹豫道：
    “哥……圣经让我周三下午去拍mv。”
    金大元猛地踩下刹车，保姆车在红灯前急停。
    “啊？李圣经？mv？什么时候的事？”他扭头瞪大眼睛。
    “今早刚说的。”
    姜在勋缩了缩脖子。
    “yg的企划？片酬多少？”
    “……”
    “你小子该不会免费出演吧？？？”
    姜在勋没吭声。
    “阿西！”
    金大元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电台赞助商开价3000万，yg连个通告费都不给？”
    后车狂按喇叭，绿灯亮了。
    保姆车重新启动，金大元咬牙切齿地打着方向盘：
    “周三下午是吧？我这就联系yg要合同！“
    “……”
    《继承者们》片场。
    休息区。
    郑秀晶窝在折叠椅上刷手机，指尖划拉着屏幕。
    【#在勋的月光兜风#首播圆满结束！特别感谢嘉宾@林允儿的暖心互动~】
    配图是姜在勋和林允儿在演播厅相视而笑的画面。
    郑秀晶盯着那张照片，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屏幕都快被她戳出个洞来。
    （又是林允儿……）
    （电台首期嘉宾，明明应该是……）
    她抿了抿唇，没继续想下去。
    “哇哦~”
    金智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将下巴搁在她肩膀，笑眯眯地看向她的手机屏幕：
    “这氛围……啧啧啧。”
    郑秀晶立刻锁屏，凶巴巴地瞪她：
    “你干嘛突然出现！”
    “我都在你背后站了十秒了，是你自己盯着手机发呆没发现~”
    金智媛一屁股坐到她旁边，顺手抢过手机，熟练地解锁——
    “金智媛！！还我！”
    “哎呀，看看怎么了？”
    金智媛灵活地躲开她的抢夺，手指飞快地划拉着评论区：
    “哇，评论区全是cp粉——‘允勋锁死’、‘好配好配’、‘求二搭’……啧啧，我们宝娜这是被偷家了？”
    郑秀晶一把抢回手机，耳根通红：
    “谁、谁在乎啊！电台嘉宾而已！”
    “哦~”
    金智媛拉长音调，眼神戏谑：
    “那为什么某人的嘴撅得能挂油瓶了？”
    “我没有！”
    “吃醋了？”
    “谁吃醋了！”
    “承认吧，你就是不爽姜老师和允儿前辈互动。”
    “……”
    郑秀晶别过脸，声音闷闷的：
    “他们爱互动就互动，关我什么事。”
    金智媛观察着她的表情，突然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啦，别丧着脸。”
    “我没丧……”
    “与其在这生闷气，不如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
    “比如……”
    金智媛正要献计，片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同时转头——
    逆光里，姜在勋正低头跨过器材线。
    连帽衫松垮地罩着颀长身形，偏偏被阳光勾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慵懒与凌厉矛盾地柔和在光影里。
    郑秀晶立刻装作低头刷手机，余光却忍不住瞟向片场入口——
    他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她立刻收回视线，假装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手指胡乱划拉着，连屏幕锁了都没发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她面前。
    “宝娜啊。”
    姜在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郑秀晶慢吞吞地抬头，故作冷淡：
    “干嘛？”
    “下周三晚上有空吗？我想邀请你来电台当第二期当嘉宾。”
    “怎么不请允儿欧尼了？”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酸味浓得连两米外的场务都抬头往这边看。
    姜在勋挠了挠后颈：
    “pd说……观众更期待你去。”
    金智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着嘴疯狂给郑秀晶使眼色。
    郑秀晶踹了她一脚：
    “真的？”
    “嗯！”
    姜在勋点头时卫衣帽子跟着晃了晃，像大型犬甩耳朵：
    “而且……我也更想和你一起做节目。当然，如果你觉得太累，拒绝也没关系的……”
    “有！”
    郑秀晶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答得太快，赶紧低头假装整理头发：
    “我是说……应该没问题，我问问经纪人。”
    “那太好了。”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姜在勋脸上，衬得他的笑容格外明亮。
    郑秀晶一时晃神。
    突然觉得首尔十月的阳光过于晃眼。
    等姜在勋走远，金智媛立刻凑过来：
    “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郑秀晶咬着冰美式吸管，嘴角不自觉翘起：
    “一般吧。”
    “嘴硬。”
    金智媛戳了戳她的脸颊：
    “明明开心得要死。”
    郑秀晶拍开她的手，但眼里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周三……）
    （电台……）
    （只有我们两个……）
    她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甜度刚好。
    (本章完)

 第81章 妹控与醋王的默契（盟主加

    第81章 妹控与醋王的默契（盟主加更810）
    10月30日。
    《继承者们》7、8集连播。
    由于31日是万圣节，电视台调整了播出安排，将原本分两天播出的两集合并到一晚。
    因次，原本剧情也根据连播的情况进行了灵活的剪辑更改。
    sbs大楼的实时收视监测屏上，曲线从7集开播就稳定在14%，比6集高了0.8%——
    预告片里姜在勋和郑秀晶那个“差 0.1秒就吻上”的天台镜头显然起了作用。
    观众们从片头就开始等。
    第七集剧情过大半，收视率始终维持在14%左右。
    直到临近结尾——
    “砰！”
    天台铁门被猛地推开。
    郑秀晶饰演的李宝娜踩着圆头小皮靴冲上来，校服裙摆被夜风掀起一角。
    姜在勋饰演的尹灿荣追在后面，伸手去拉她手腕：
    “宝娜啊，听我解释——”
    “不听！”
    她甩开他的手转身，站到栏杆前抱胸：
    “你明明答应过不会看她的！”
    “我只是……”
    “只是什么？金叹让你看你就看？你是他的跟班吗？！”
    姜在勋被噎住，半晌才叹气：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那你说，我和车恩尚谁漂亮？”
    姜在勋愣了一秒，突然笑了。
    他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李宝娜两侧的栏杆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夜色之间：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
    镜头缓缓推近——
    特写李宝娜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尹灿荣喉结滚动的瞬间。
    夜风拂过两人的发梢，首尔的霓虹灯海在他们身后流淌成星河。
    收视监测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
    16.2%→ 17.8%→ 18.5%。
    当姜在勋俯身靠近的瞬间，实时收视率冲到19.4%——
    “叮！”
    片尾曲《心引力》的前奏突然切入，画面定格在两人鼻尖相触的 0.1秒前。
    监测组组长一口咖啡喷出来：
    “阿西！这时候切 ed！？”
    全韩国的观众此刻恐怕都在骂同一句话。
    广告结束，第八集播出。
    收视监测组的职员盯着屏幕，突然瞪大眼睛——
    收视率：20.1%（开场即破 20%）
    “这数据……观众该不会从片头就开始等吻戏了吧？”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观众连厕所都不敢上，生怕错过天台吻戏续集。
    镜头从星空缓缓下移——
    郑秀晶欲抬手推他，却被姜在勋顺势扣住手腕。
    《心引力》的副歌恰在此刻响起——
    【我想这是心引力的定律】
    姜在勋低头，吻住她。
    【找到你想对你说】
    特写镜头——
    他的手掌托住她后颈，指尖没入她发间。郑秀晶的睫毛颤得厉害，却乖乖闭着眼。
    【在一起我和你早已慢慢靠近】
    首尔的夜景在两人身后铺开，霓虹灯光与星光交织。
    夜风掠过，吹乱她的刘海。
    姜在勋微微退开，用鼻尖蹭了蹭她泛红的脸颊，又吻上去。
    最后一帧画面——
    姜在勋抵着她的额头，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
    而郑秀晶仍闭着眼睛，唇色比涂的唇彩还要红。
    收视监测屏上的数字最终停在21.3%（峰值）。
    ——创下《继承者们》开播以来的最高纪录。
    网络实时评论炸裂——
    【1楼】：啊啊啊这个吻！！我没了！！
    【5楼】：灿荣扣后脑勺的手……苏死我了！！
    【12楼】：这哪是演技？？？这根本就是真情流露吧？？？尹灿荣那个眼神绝了！！！
    【27楼】：这段吻戏直接封神！！
    【44楼】：金恩淑编剧出来挨夸！天台+夜景+校服+《心引力》bgm，buff叠满啊！
    【59楼】：把未公开絮交出来！我要看 ng片段！
    【……】
    melon音乐实时榜刷新——
    1.《心引力》-姜在勋&郑秀晶（↑1）
    2.《星期五见面》- iu（↓1）
    ……
    评论区清一色：
    【单曲循环中，满脑子都是天台吻戏】
    【听完感觉自己也在谈恋爱】
    【姜在勋嗓音太苏了】
    【水晶和声甜度超标】
    ……
    某论坛热帖：
    【理性讨论】
    灿荣宝娜吻戏到底亲了几次？
    楼主放出自制逐帧分析图：
    第一次吻：3秒（镜头全景）
    第二次吻：5秒（特写+《心引力》副歌切入）
    鼻尖蹭脸：1秒（疑似即兴发挥）
    最后贴额笑：2秒
    热评第一：
    【楼主少算了一次，他们私下肯定亲过（狗头）】
    ……
    郑秀晶公寓内。
    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上，光着的脚丫一晃一晃，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灿荣宝娜初吻#的热搜词条。
    （……初吻？）
    （明明不是啊。）
    她掰着手指数——
    第一次是在国王游戏，扑克牌掉了；
    第二次是在小黑屋，她主动亲的；
    第三次才是天台……
    （帕布记者，连数数都不会。）
    她嘴角不自觉翘起来，指尖点开热搜里的动图——
    天台吻戏的最后一帧，姜在勋抵着她额头笑的样子被做成表情包，配字【我老婆真可爱】。
    （……谁是他老婆！）
    郑秀晶把脸埋进抱枕里，脚趾蜷缩，小腿在空中晃了两下。
    “咔嚓——”
    浴室门突然打开。
    郑秀妍擦着头发走出来，一眼就看见自家妹妹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的傻样。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郑秀晶手忙脚乱锁屏，一个翻身滚到床角，假装对天板产生了浓厚兴趣。
    郑秀妍眯起眼睛。
    （可疑。）
    （非常可疑。）
    她拿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锁屏上赫然是接二连三的热搜推送。
    #灿荣宝娜初吻#讨论度 82.3万
    #姜在勋郑秀晶疑似恋爱#讨论度 56.7万
    #郑秀妍快来看你妹夫#讨论度 13.1万
    郑秀妍：“……”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装死的郑秀晶：
    “呀，郑秀晶。”
    床上的人形团子抖了一下，继续装睡。
    “别装，我知道你没睡。”
    “……”
    郑秀晶慢吞吞翻过身，眼神飘忽：
    “欧尼……怎么了？”
    “解释。”
    郑秀妍把手机屏幕怼到她面前：“这个吻戏怎么回事？”
    “就、就工作啊……”
    “工作？”
    郑秀妍冷笑一声，点开热搜里的动图——姜在勋鼻尖蹭郑秀晶脸颊的镜头被反复播放。
    “这也是工作？”
    郑秀晶耳根通红：“导演要求的……”
    “导演要求你耳朵红成这样？”
    “……”
    郑秀晶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
    “我要睡觉了！”
    郑秀妍盯着床上鼓起的包，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三秒后。
    她面无表情地点开 sns举报页面——
    【举报理由：不实信息】
    【举报内容：#灿荣宝娜初吻#该话题涉及虚假宣传，我妹妹的初吻明明在……】
    打字的手突然顿住。
    （……等等。）
    （郑秀晶的初吻到底什么时候没的？）
    （国王游戏？）
    郑秀妍瞳孔地震。
    她猛地掀开郑秀晶的被子：
    “呀！你俩到底亲过几次？！”
    郑秀晶：“！！！”
    她一把抢回被子，滚到床的另一边，只露出一双眼睛：
    “欧尼你干嘛！”
    “回答我！”
    “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是很多次？！”
    “……”
    郑秀晶选择装死。
    郑秀妍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继续举报——
    这次她换了个理由：
    【举报内容：该话题涉及未成年人不良引导】
    （虽然郑秀晶早就成年了。）
    （但管他呢。）
    举报完一条，她又点开下一条热搜——
    #姜在勋郑秀晶疑似恋爱#
    【举报理由：虚假营销】
    【举报内容：都是演技，没有暧昧】
    正要提交，突然瞥见评论区热评——
    【两人私下肯定有一腿，天台吻戏第23秒，姜在勋手指在郑秀晶腰上摩挲了两下，绝对是即兴发挥！】
    郑秀妍：“……”
    她点开视频，拉到23秒——
    果然，姜在勋的拇指在郑秀晶腰侧轻轻蹭了蹭。
    （……这个混蛋。）
    郑秀妍咬牙切齿地追加举报理由：
    【涉及性骚扰！】
    半小时后。
    郑秀晶偷偷从被窝里探出头，发现她姐还坐在沙发上疯狂举报。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郑秀妍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
    与此同时。
    圣水洞公寓。
    李圣经盘腿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定格在天台吻戏的最后一帧——
    姜在勋抵着郑秀晶的额头，嘴角挂着笑，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遥控器在她手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演技不错嘛。）
    （……姜在勋。）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手机，点开热搜——
    #灿荣宝娜初吻#讨论度 92.1万
    #姜在勋郑秀晶疑似恋爱#讨论度 68.3万
    #天台吻戏心动细节分析#讨论度 42.6万
    评论区热火朝天：
    【1楼】：姜在勋那个鼻尖蹭脸绝对是即兴发挥！剧本写不出这种细节！
    【5楼】：郑秀晶耳朵红透了，这反应演不出来吧？
    【12楼】：两人私下肯定有一腿，吻戏23秒姜在勋手指在郑秀晶腰上摩挲了两下！
    【……】
    李圣经盯着“摩挲了两下”这几个字——
    “咔。”
    手机截图成功。
    她点开举报页面，冷静地输入：
    【举报理由：不实信息】
    【举报内容：所谓“即兴发挥”均为剧组安排，请勿过度解读演员专业行为】
    提交。
    下一个热搜——
    #姜在勋郑秀晶疑似恋爱#
    李圣经指尖一顿，眼神冷了几分。
    【举报理由：虚假谣言】
    【举报内容：无确凿证据，纯属造谣】
    提交。
    李圣经拿起遥控器，正要关掉电视，手机突然传来热搜推荐——
    #郑秀妍举报#
    她挑眉，点进去一看——
    【网友热议：郑秀妍连夜举报妹妹 cp热搜，妹控属性大爆发！】
    评论区笑疯：
    【笑死，亲姐下场拆 cp！】
    【郑秀妍：我妹妹的吻戏只能我看！】
    【举报理由该不会是“亲得太真”吧？】
    【……】
    李圣经嘴角扯了扯，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至少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碍眼。）
    ……
    《继承者们》第八集片尾曲结束的瞬间，sbs电视台的收视监测屏上的曲线从 21.3%峰值缓缓下滑至 17%。
    ——直到金叹和车恩尚的吻戏出现。
    收视率又迅速回升至 19.3%，最终平均收视锁定在 18.2%。
    按照之前的约定——
    收视率过 15%就放姜在勋和郑秀晶的片场絮。
    这段内容早就剪好了，就等着这一刻。
    当晚 23:15分。
    《继承者们》官方账号释出两段片场絮——
    【絮 1：初遇名场面の诞生】
    画面中，郑秀晶后退两步，突然被照明灯电线绊倒——
    “啊！”
    她整个人向后仰去，姜在勋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揽住她的腰。
    镜头剧烈晃动，场务的惊呼和导演的“小心机器”混在一起。
    但画面中央——
    姜在勋的手臂稳稳托住郑秀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郑秀晶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手还下意识抓着姜在勋的衣领。
    字幕：【意外成就经典】
    【絮 2：足疗现场（？）】
    人造银杏树下，郑秀晶僵直地坐在长椅上，脚踝被姜在勋握在手里。
    导演画外音：
    “宝娜啊，放松点！这是暧昧戏不是截肢！”
    郑秀晶：“内、内……”
    但她的脚趾依然绷得笔直。
    姜在勋突然抬头：
    “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啊？”
    趁她分神，姜在勋的拇指在她脚心轻轻一刮——
    “呀！！！”
    郑秀晶条件反射一脚踹过去，直接把姜在勋蹬得坐倒在地。
    镜头外爆发出一阵狂笑。
    字幕：【真足疗（物理）】
    絮一出，热搜再次爆炸——
    #郑秀晶被挠脚心#（爆）
    #姜在勋自作自受#（热）
    #继承者们絮比正片甜#（新）
    评论区：
    【1楼】：笑死，姜在勋活该被踹！
    【5楼】：我们水晶的耳朵红到滴血了啊啊啊！
    【12楼】：初遇絮那个搂腰……真的不是偶像剧剧本吗？？
    【27楼】：建议直接拍《灿荣宝娜恋爱史》纪录片，我买爆！
    【……】
    圣水洞公寓。
    李圣经看着手机里#姜在勋被踹#的热搜动图，冷笑一声。
    （……该。）
    她点开举报页面，犹豫两秒，最终退出。
    （算了。）
    （这种程度的互动……还不值得我动手。）
    但当她划到下一段絮——
    姜在勋搂住郑秀晶腰的瞬间。
    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长按了屏幕。
    【举报理由：过度营销】
    提交。
    （……手滑。）
    (本章完)

 第82章 探班计划启动

    第82章 探班计划启动
    《继承者们》片场休息区。
    姜在勋坐在折叠椅上，手里捧着剧本，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正在拍对手戏的金智媛和郑秀晶。
    郑秀晶饰演的李宝娜正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金智媛饰演的刘 rachel，两人正在拍摄一场争执戏。
    姜在勋看得入神，嘴角不自觉上扬——
    （秀晶连生气都这么可爱。）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屏幕亮起——
    【林允儿】：在勋啊，实在抱歉，周末临时有个霓虹签售会行程要提前出发，恐怕不能去看房了（哭哭 emoji）
    【林允儿】：真的抱歉（双手合十 emoji）
    【林允儿】：作为补偿，回来给你带伴手礼~
    【林允儿】：想要什么？
    姜在勋盯着屏幕愣了两秒，随即回复：
    【姜在勋】：没事，工作重要！
    【姜在勋】：伴手礼的话……想要个浅草寺的御守？
    发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补了一句：
    【姜在勋】：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对面很快回复：
    【林允儿】：当然方便~想要哪款？平安？事业？还是……恋爱御守？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恋爱御守”四个字，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郑秀晶在天台接吻时微微颤抖的睫毛。
    李圣经煎蛋时系着围裙的背影。
    林允儿温柔笑着看他的神情。
    他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这些画面甩出脑海。
    （疯了吗……）
    （想什么呢……）
    迅速打字回复：
    【姜在勋】：事业御守就好，谢谢允儿~
    刚按下发送键，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颈椎病犯了？”
    郑秀晶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歪头打量着他甩头的动作。
    姜在勋手忙脚乱地把手机塞进口袋：
    “没、没有！”
    “哦。”
    郑秀晶在他旁边的折叠椅坐下，随手拿起他腿上的剧本翻了翻，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下午没事的话，要不要提前对电台台本？”
    姜在勋一愣：
    “呃，下午恐怕不行……”
    “有事？”
    “去帮圣经拍 mv……”
    话音刚落，郑秀晶翻页的手指突然顿住。
    空气凝固了三秒。
    “哦。”
    她“啪”地合上剧本，站起身时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你去吧。”
    姜在勋茫然地坐在原地：“……？”
    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林允儿】：事业御守收到~
    【林允儿】：对了，电台加油哦，我会听的~
    远处，金智媛小跑着追上了郑秀晶，两人背影很快消失在片场拐角。
    姜在勋低头看了看表——
    距离 mv拍摄还有四个小时。
    （完蛋……）
    他此刻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
    ……
    片场洗手间内。
    郑秀晶“砰”地关上门，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笨蛋……）
    （为什么要生气？）
    水龙头被拧开。
    冷水哗啦啦地冲刷着手指，却浇不灭胸口那股莫名的烦躁。
    水流声掩盖了门被推开的动静，直到金智媛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帕布呀！”
    郑秀晶吓得一抖，水溅到衬衫前襟。
    她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龙头：
    “你怎么走路没声！”
    金智媛反手锁上门：
    “刚才为什么不说‘我陪你’？！”
    “啊？”
    “啊什么啊！”
    金智媛恨铁不成钢地戳她额头：
    “他要去拍mv，你就说你也想去观摩学习，这不就顺理成章跟过去了吗？”
    “……”
    郑秀晶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
    （对哦……）
    （我怎么没想到？）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嘴硬道：
    “跟过去又能干嘛？”
    金智媛翻了个白眼，掰着手指开始算：
    “电台开始是晚上十一点，他拍完mv到电台之间起码有两个小时的空余时间。”
    “吃个路边摊，看看夜景，散个步……”
    金智媛越说越起劲，眼神逐渐暧昧：
    “气氛到位了，说不定还能……”
    “呀！你、你闭嘴！”
    郑秀晶猛地捂住金智媛的嘴：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啊！”
    被捂住嘴的金智媛眼睛弯成月牙，含糊不清地继续嘟囔：
    “唔唔唔——（我想的都是你不敢想的！）”
    郑秀晶松开手，气呼呼地转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假装没听懂她的暗示。
    她的脸颊在镜中还泛着淡淡的粉色，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心绪不宁。
    金智媛靠在洗手台边，歪头打量她：
    “所以，去不去？”
    “……我又不知道拍摄地点。”
    “嘿嘿~”
    金智媛掏出手机晃了晃——
    【三成洞 coex 3号棚｜15:00-19:00｜李圣经（feat.姜在勋）mv拍摄】
    “……”
    郑秀晶盯着金智媛的手机屏幕，瞳孔微微放大：“你……你怎么弄到的？”
    “这你别管。”
    金智媛理直气壮地挺起胸：“再说了，我这是为谁操心啊？”
    “……”
    “某些人嘴上说着无所谓，心里醋坛子都打翻了吧？”
    “谁吃醋了！”
    话是这么说，但郑秀晶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姜在勋和林允儿在电台里的合照——
    两人肩并肩坐在主播台前，对着镜头笑得那么自然，那么默契。
    （他俩才认识多久？）
    （那他和李圣经拍mv岂不会……）
    这个念头像根细小的刺，轻轻扎在心头。
    镜中的自己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了。
    金智媛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突然压低声音：
    “喂，你该不会是在担心.”
    “没有！”
    郑秀晶条件反射般打断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声音立刻弱了下来：
    “我就是……好奇 mv内容而已。“
    “哦~”
    金智媛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
    “那更要亲自去看看了，对吧？”
    她不由分说地拉起郑秀晶的手：
    “走吧。”
    “等等！”
    郑秀晶挣扎着抽回手：“我、我又没答应要去！”
    金智媛双手叉腰：
    “那你打算怎么办？在这胡思乱想一下午？”
    “……”
    洗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水龙头没关紧，滴答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郑秀晶盯着洗手池里荡漾的水纹，突然小声问道：
    “智媛欧尼.”
    “嗯？”
    “我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金智媛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伸手揉了揉郑秀晶的头发，就像对待一只不安的小动物：
    “帕布，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藏不住的事啊。”
    (本章完)

 第83章 探班惊魂

    第83章 探班惊魂
    三成洞coex 3号棚。
    姜在勋捏着剧本的手指微微发颤，纸页边缘已经被他捏出几道褶皱。
    《i love you》——李圣经。
    剧情梗概：
    一对恋人从热恋到分手，女主角独自在回忆中沉溺。
    分镜脚本：
    scene 3：男主角从背后环抱女主角，下巴轻抵她肩窝，贴耳低语。
    scene 5：女主角为男主角整理衣领时，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
    scene 7：男主角指尖抚过女主角唇畔，眼神晦暗。
    scene 9：女主角喂男主角吃冰淇淋。
    scene 11：男主角将女主角的手按在墙上。
    “……”
    “啪！“
    剧本被猛地合上。
    （这……这是什么尺度？！）
    （圣经不是说只是“简单出演”吗？？）
    姜在勋僵硬地转头看向坐在化妆镜前的李圣经——
    她正闭着眼让化妆师上妆，长发微卷垂落肩头，妆容比平时更精致，唇色是温柔的玫瑰豆沙，衬得肤色如雪。
    似乎是察觉到视线，李圣经缓缓睁眼，透过镜子与他对视：
    “有问题？”
    “……”
    姜在勋张了张嘴，又闭上。
    最终，他慢吞吞地挪到她旁边，压低声音：
    “圣经啊，这个剧情.”
    “怎么？”
    她今天穿了件雪色针织衫，明明是很日常的打扮，却因为拍摄需要而多了几分柔光滤镜般的朦胧感。
    姜在勋眨了眨，突然福至心灵——
    （她是不想跟其他男演员拍亲密戏，才特意找我的？）
    这个认知像一颗薄荷在他心尖上化开，泛起一丝甜滋滋的凉意。
    念此，他故意压低声音道：
    “圣经啊……”
    “又干嘛？”
    姜在勋凑近她耳边，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薰衣草香：
    “你是不是……”
    “不是。”
    “我还没说完……”
    “闭嘴。”
    李圣经猛地转头，差点撞上他的鼻梁。她触电般后缩，瞪着他：
    “……再废话就换人拍。”
    姜在勋立刻举手投降，眼睛却笑得弯弯的：
    “内~遵命。”
    （果然……）
    这个认知让他莫名雀跃，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他胸口油然而生。
    远处。
    mv导演举着喇叭喊：
    “两位主演准备好了吗？”
    “来了！”
    姜在勋应声，下意识想去牵李圣经的手，又在半路改成绅士的“请”的手势。
    李圣经瞥了他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迈步向前走去。
    “……”
    “《i love you》scene 3，take 1！”
    “啪——”
    灯光骤亮。
    片场瞬间被柔和的暖光笼罩。
    按照分镜要求。
    姜在勋将双手从李圣经身后缓缓环上腰肢。
    他指尖刚触碰到针织衫的柔软面料，就感觉掌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
    但李圣经很快调整状态，微微侧头，露出剧本要求的“温柔浅笑”。
    当姜在勋将下巴轻轻抵在她肩窝时，薰衣草香混着她常用的青柠洗发水香钻入鼻腔。
    （好香……）
    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温热的气息拂过李圣经耳后的敏感带——
    李圣经突然浑身一颤，脖颈泛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咔，圣经xi的表情甜点，不要一副被劫持的人质模样。”
    “……”
    摄影棚顿时响起零星的笑声。
    李圣经面色绯红，却强装镇定：
    “抱歉，重来。”
    “紧张？”
    “闭嘴。”
    李圣经用手肘往后顶了一下：
    “不许闻我。”
    “啊？”
    “再敢闻就杀了你。”
    姜在勋：“……”
    他老老实实保持安全距离，这次一条过。
    分镜五的拍摄过程异常顺利。
    因为这个动作他们在五年间起码发生过十次。
    但轮到分镜七的拍摄时，出了点小插曲。
    姜在勋抬手轻轻蹭过李圣经的唇角时，她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这是他们首次从社交领域跨到亲密领域的肢体接触。
    “……剧本上没写要碰。”她低声道。
    “导演说可以自由发挥。”
    “你发挥过头了。”
    “是吗？”
    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使得他故意装傻，指尖不但没收回来，反而轻轻按了按她的下唇。
    李圣经：“……”
    她眼神闪烁，突然张口轻咬他手指——
    不重，但足够让姜在勋浑身一僵。
    （！！！）
    温热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像是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直冲大脑。
    监视器后，导演猛地拍掌：
    “cut！完美！”
    “就是这种感觉！暧昧又克制，欲拒还迎！”
    “……”
    姜在勋还保持着手指被轻咬的姿势，整个人僵在原地。李圣经已经迅速松开牙齿，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向冰淇淋车布景。
    “圣经啊……”
    姜在勋三步并两步追上去：
    “你刚才是——”
    “闭嘴。”
    李圣经甩来一个眼刀：
    “在乱加戏就把你手指咬掉。“
    姜在勋看着她强装镇定的侧脸，咧嘴笑道：
    “内~遵命。”
    （明明害羞了还要嘴硬……）
    （真可爱。）
    “准备下一镜——”
    “《i love you》scene 7，take 1！”
    李圣经挖了一勺香草冰淇淋，动作优雅地递到姜在勋嘴边。
    按照剧本，他应该自然地吃下这口冰淇淋，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但有了刚才的突破性进展，姜在勋突然起了玩心。
    他微微低头，没有直接吃冰淇淋，而是先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李圣经的手背——
    温热的鼻息拂过她微凉的皮肤。
    李圣经眼睛危险地眯起，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下一秒。
    她手腕一转，直接挖了超大一块冰淇淋，不由分说塞进姜在勋嘴里。
    “唔！”
    姜在勋被冰得一个激灵，却因为职业素养而强撑着表演“甜蜜享用”的表情，眼泪都快冻出来了。
    李圣经唇角微扬，眼神里写满“活该”。
    “cut！完美！”
    导演话音刚落，姜在勋就捂着腮帮子原地跳脚：
    “好冰好冰！”
    李圣经优雅地舔了口自己手中的冰淇淋：
    “演技不错。”
    “圣经你绝对是故意的”
    “嗯~”
    她坦然承认，扬起下巴的模样像只骄傲的猫咪。
    “……”
    “最后一镜准备！”
    场记板啪地合上——
    “《i love you》scene 11，take 1！”
    姜在勋单手撑在李圣经耳侧的墙壁上，另一只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灯光师调整角度，暖色调的光线从侧面打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暧昧地交叠在一起。
    按照剧本，他应该缓缓低头，营造出即将亲吻的氛围。
    但在最后一刻错开，只留下一个暧昧的呼吸距离。
    可当他真的俯身靠近时。
    李圣经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乱了半拍。
    睫毛颤动如像是蝴蝶振翅。
    她的唇近在咫尺。
    玫瑰豆沙色的唇膏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像是无声的邀请。
    （好想……）
    （尝一口。）
    （现在真亲下去的话……）
    （会被她用哑铃砸死吧？）
    （……）
    （不管了！）
    五厘米。
    三厘米。
    一厘米。
    温热的呼吸交织中。
    李圣经似乎是察觉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砰！”
    摄影棚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嘈杂声打断了拍摄。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
    郑秀晶拎着两个大纸袋站在门口。
    脸上原本的笑容在看到两人暧昧的姿势时明显僵了一瞬。
    空气瞬间凝固。
    三秒的死寂后——
    她突然重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对不起，打扰了~”
    她快步走进来，将纸袋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
    “我来探班，带了咖啡和点心。”
    工作人员连忙接过，连声道谢。
    郑秀晶退到监视器旁边坐下，冲姜在勋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就在旁边安静看着，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她笑容甜美得近乎完美。
    很难让人产生反感。
    李圣经却突然伸手替姜在勋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亲昵得不像话：
    “继续？”
    姜在勋：“……”
    他明显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
    一道来自面前眼神冰冷的李圣经。
    一道来自监视器旁笑容甜美的郑秀晶。
    导演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拍手道：
    “好！我们继续！”
    “《i love you》scene 11，take 2！”
    “……”
    【ps：今天有点累，就两更，明天尽量多更！】
    (本章完)

 第84章 宣示主权的吻

    第84章 宣示主权的吻
    “《i love you》scene 11，take 2！”
    “action！”
    导演的喊声刚落，李圣经突然伸手拽住姜在勋的领子，将他拉近。
    “不许伸舌头。”她压低声音警告道。
    姜在勋还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一片温软堵住。
    ——不是剧本要求的若即若离，而是结结实实的深吻。
    李圣经微微颤动的睫毛近在咫尺。
    她身上熟悉的薰衣草香混着唇膏淡淡的玫瑰味，强势地侵占了他的感官。
    姜在勋的大脑瞬间空白。
    尽管终于如愿以偿，但他却感到如芒在背。
    姜在勋下意识想后退，却被李圣经扣住后脑。她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个吻带着明显的宣示意味，甚至故意发出暧昧的水声。
    整个摄影棚内瞬间鸦雀无声。
    导演瞪大眼睛，却默契地没喊停。
    三秒。
    五秒。
    十秒——
    “咔、咔！就是要这种冲击力，完美！”
    导演喊停后，李圣经若无其事地松开姜在勋的衣领，余光瞥向郑秀晶的方向——
    郑秀晶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但脸上的甜美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李圣经没有错过她紧握到发白的指节和抿直的嘴角。
    （喜欢探班？）
    （让你看个够。）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锋——
    李圣经的眼神带着胜利者的从容，甚至还优雅地舔了舔唇角。
    郑秀晶瞳孔猛地收缩，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松开拳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而姜在勋则呆立在原地。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嘴唇上残留的温热触感让他一时恍惚。
    （刚才……）
    （圣经……吻我了？）
    （不是借位……）
    （是真吻。）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指尖触到一丝湿润——是李圣经唇膏的痕迹。
    姜在勋缓缓转头，目光呆滞地追随着她走向导演的背影。
    而郑秀晶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刹那，突然意识到——
    （圣经是故意的。）
    （她看到秀晶来了，所以……）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进他的脑海，五年朝夕相处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她总是一边嫌弃他笨，却又一边默默帮他处理好生活日常；
    明明说着“别烦我”，却在他发烧时整夜守在床边；
    突然邀他拍mv却不说内容，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原来……）
    姜在勋视线聚焦在李圣经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这双平时能轻松举起10kg哑铃的手，此刻却微微发着抖——她并非心如止水。
    监视器旁。
    郑秀晶看着姜在勋魂不守舍的样子，胸口闷得发疼。
    （他居然……）
    （在回味那个吻？）
    （就那么喜欢吗？）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黏在李圣经身上——
    那个女人正看似若无其事地走向监视器旁看回放，两人距离不过半米。
    “来探班？”
    “刚好路过。”
    “路过？”
    李圣经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监视器上：“mv拍摄是封闭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
    郑秀晶一时语塞，随即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转移话题：
    “李圣经xi演技真好，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拍摄呢~”
    李圣经轻轻点头：
    “谢谢，毕竟有专业指导。”
    “专业指导？”郑秀晶皱眉。
    监视器里，李圣经拽着姜在勋衣领亲吻的画面被完美捕捉。
    她的眼神凌厉中带着占有欲，而他的表情——完全是一副被雷劈中的傻样。
    “怎么？”
    李圣经的目光扫过不远处还在发愣的姜在勋：
    “能教你不能教我？”
    “……”
    郑秀晶咬了咬下唇，硬邦邦地回道：
    “那你学的挺好。”
    “嗯。”
    李圣经低头继续看回放：
    “毕竟不是谁都需要ng十几次才能拍好戏。”
    “那是因为导演要求高！”
    郑秀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脸颊因羞恼而泛红。
    李圣经语气依然平静：“看得出来，收视率都破 20%了呢。”
    郑秀晶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最终只能气鼓鼓地瞪向姜在勋——
    （都怪这个帕布！）
    （木头！呆子！）
    （被人亲了还傻站在那里！）
    姜在勋正巧看过来，对上她鼓成河豚的小脸。
    “……”
    李圣经顺着郑秀晶的视线看过去，唇角微勾：
    “在勋啊。”
    姜在勋浑身一僵：“内、内？”
    “过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姜在勋硬着头皮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郑秀晶的眼神更凶了。
    （你敢过去试试看！）
    姜在勋：“……”
    （我不过去也会死啊！）
    他慢吞吞地挪到李圣经身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李圣经将监视器转向姜在勋：
    “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屏幕里，两人接吻的画面被定格放大——李圣经拽着他衣领的力道让布料皱起明显的褶皱，她微闭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而他震惊瞪大的眼睛显得格外滑稽。
    “这……”
    姜在勋硬着头皮回答：“我表情太僵硬了”
    “所以要重拍。”
    李圣经似不经意地瞥了郑秀晶一眼。
    郑秀晶的视线死死钉在屏幕上，指甲不知不觉陷进掌心。当第五次重播那个镜头特写时——
    “嘶！”
    郑秀晶若无其事地收回踩在姜在勋脚背上的高跟鞋：
    “对不起哦~”
    她扬起甜美的笑容，语气却冷得像冰：
    “不小心踩到你了，我先去电台准备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
    姜在勋僵在原地，脚背火辣辣的疼。
    （这哪是不小心.）
    （分明是蓄谋已久！）
    片场鸦雀无声。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假装忙碌地低头整理器材，但八卦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他下意识看向李圣经，后者正专注地看着监视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也不用重拍，剪辑的时候只保留唇部特写即可。”
    导演指着监视器画面对着李圣经道：
    “毕竟这个侧光把两位的轮廓勾勒得特别唯美。”
    “听导演的。”李圣经点头。
    倒也不是导演糊弄。
    主要还是mv的制作经费有限，尤其还是金大元给姜在勋从yg手里扣出两百万韩元的通告费。
    “所以姜在勋xi的拍摄结束了，剩下的都是圣经 xi的solo镜头。”
    “啊？哦……”
    他愣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郑秀晶离去的方向。
    “去吧。”
    李圣经突然开口。
    “啊？”
    “你们晚上还要电台直播。”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看回放：“别让她的情绪化影响到你的工作。”
    姜在勋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
    （圣经是在.给我台阶下？）
    （她明明可以继续刺激秀晶的）
    监视器里，那个吻还在循环播放。
    李圣经的侧脸在屏幕冷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还不去？”
    她终于转头看姜在勋，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还是说……你想留下来看我拍 solo镜头？”
    姜在勋盯着李圣经看了两秒，突然上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片场瞬间安静。
    李圣经浑身一僵。
    自己送他的迪奥旷野香水的木质香扑面而来。
    姜在勋的手臂环在她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一时忘了推开。
    “谢谢。”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只有她能听见的柔软。
    “谢我什么？”
    “谢……圣经今天特别好看。”
    李圣经眯起眼，手指缓缓攥紧。
    （这个帕布……）
    （突然说什么胡话？）
    姜在勋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赶紧补救：
    “不是，我是说……圣经一直都好看，但今天特别……”
    说完，他转身就跑，差点被地上的电线绊倒。
    李圣经看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这个笨蛋……）
    她应该生气的。
    应该像往常一样冷着脸说“找死吗”，或者干脆给他一个过肩摔。
    但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却莫名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监视器里还在循环播放那个吻戏。
    李圣经伸手按下停止键，画面定格在两人唇瓣分离的瞬间——
    （冲动了吗……）
    （但是……）
    （不后悔。）——
    郑秀晶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摄影棚，直到拐进安全通道才猛地停下。
    她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
    【郑秀晶】：金智媛！！！
    【郑秀晶】：都怪你！！！
    【郑秀晶】：说什么去探班！说什么学习mv拍摄！现在好了！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看他们接吻！！！
    三个感叹号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愤怒。
    手机很快震动——
    【金智媛】：吻戏？借位吧？
    【郑秀晶】：真亲！我看了七次回放！整整七次！！！
    金智媛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委屈。
    “详细说说。”
    金智媛声音里透着八卦的兴奋：
    “什么姿势？伸舌头了吗？亲了多久？”
    “金智媛！！！”
    郑秀晶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哎呀，冷静点。”
    金智媛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你先详细给我讲讲过程。”
    “……”
    “她急了。”
    金智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笃定的笑意。
    “啊？”
    郑秀晶愣住。
    “笨啊！你生日那天她还在避嫌，今天突然吻上去，明显是故意气你的！”
    “……”
    金智媛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感受到威胁了。”
    郑秀晶眨了眨眼，心跳突然加快：
    “真、真的吗？”
    “当然！不然以五年都没擦出火的性格，怎么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金智媛突然话锋一转：“对了，秀晶啊……”
    “嗯？”
    “你喜欢姜老师什么？”
    “啊？”
    郑秀晶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就是……”
    金智媛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他哪里吸引你？”
    “我”
    郑秀晶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喜欢他什么？）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无数画面——
    他在片场指导她台词时专注的侧脸；
    rm录制时护着她的傻笑；
    背着她走过林荫道时说的那句“宝娜比云朵还轻”；
    还有……
    那个意外的初吻后，他摸着自己嘴唇发呆的傻样。
    “就是……”
    郑秀晶的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觉得他很可靠。”
    “还有呢？”
    “很温柔，虽然有时候傻乎乎的……”
    “还有？”
    “对工作认真，对朋友仗义，还有……”
    郑秀晶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笑起来很好看……”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电话那头传来金智媛的轻笑：
    “那你觉得，李圣经喜欢他什么？”
    “……”
    郑秀晶僵住。
    （对啊.）
    （她喜欢他什么？）
    金智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难得的认真：
    “你和李圣经看到的，或许是同一个姜老师的不同面。”
    郑秀晶抿了抿唇：
    “所以……我该怎么办？”
    “做你自己就好，你可是郑秀晶啊，是那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krystal！”
    “可是……”
    郑秀晶低头玩着衣角：“他们认识五年了。”
    “五年又怎样？感情不是时间比赛，是心动的回合制。”
    金智媛打断她：“如果时间能决定一切，这世上就不会有分手和离婚了。”
    郑秀晶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智媛欧尼……”
    “嗯？”
    “你谈过恋爱吗？”
    金智媛：“……”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可疑的沉默。
    “该不会……你也是纸上谈兵？”
    “谁、谁说的！”
    金智媛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我经验丰富着呢！”
    “哦~”
    郑秀晶拉长音调：“那你说说，初吻是什么感觉？”
    “就、就那样呗！”
    金智媛支支吾吾：“软软的，热热的……”
    郑秀晶挑眉：“还有呢？”
    “还有……哎呀！你套我话！”
    郑秀晶正想继续追问，金智媛突然压低声音：“他追出来了吗？”
    “啊？”
    郑秀晶下意识转头看向走廊尽头。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嘟嘟”的忙音。
    “呀！金智媛！”
    她气鼓鼓地收起手机，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住——
    走廊尽头。
    姜在勋正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
    额前的碎发因为奔跑而微微汗湿，卫衣领口歪歪斜斜地挂在肩上，看起来狼狈又焦急。
    【ps：请看一下作家的话。】
    (本章完)

 第85章 酸橘蜜糖启示录（盟主加更

    第85章 酸橘蜜启示录（盟主加更910）
    （是在找我吗？）
    郑秀晶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往阴影处缩了缩，却又忍不住探出头偷看。
    姜在勋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头看向她的方向。
    四目相对。
    郑秀晶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见他眼睛一亮，快步跑了过来。
    “秀晶啊……”
    姜在勋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郑秀晶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板起脸：
    “你来干嘛？”
    “我……”
    他突然卡壳。
    （对啊……我来干嘛？）
    （是来哄她的？）
    （可为什么要哄？）
    （因为……我在意她？）
    姜在勋的思绪乱成一团。
    郑秀晶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胸口那股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不说话我走了。”
    “等等，你吃饭了吗？”
    姜在勋急忙抓住她的手腕。
    郑秀晶：“……”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追过来就为了问这个？”
    “不是！”
    姜在勋低头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女孩——
    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妆容，嘴唇因为生气而微微嘟起。
    “我是想说……”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福至心灵——
    “我想见你。”
    郑秀晶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突然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
    姜在勋难得没有结巴，眼神认真得让她心跳加速：“是真的。”
    安全通道的灯光忽明忽暗。
    郑秀晶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吓人，赶紧转过身去。
    “刚才看你走了，我就……”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就觉得很着急。”
    “……”
    郑秀晶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胸膛。
    （这个帕布.）
    （突然这么会说话？）
    （是跟谁学的）
    （该不会是.）
    脑海里突然闪过李圣经在片场拽着他衣领亲吻的画面。
    胸口那股无名火又烧了起来。
    “对不起。”
    姜在勋突然开口。
    郑秀晶猛地转头：
    “为什么道歉？”
    “让你不开心了。”
    姜在勋眼神真诚得让人心软：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做错了但让你难过就是我的错。”
    （这个木头.）
    （连自己错在哪都不知道就道歉）
    郑秀晶再次背过身去，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等表情调整好了才故作镇定地转回来：
    “那她呢？”
    “谁？”
    郑秀晶不语，只是瞪他。
    “哦！圣经啊……”
    姜在勋恍然大悟：“圣经怕你情绪影响晚上的电台直播，所以让我……”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不对，赶紧闭嘴。
    但已经晚了。
    郑秀晶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让姜在勋来哄我？）
    这个认知让她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酸涩。
    自己和她明明是情敌，对方却在为自己着想？
    她忽然低垂眼眸，声音压得细弱蚊鸣：
    “所以……”
    “你到底是自愿来的，还是因为她让你来？”
    姜在勋突然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我想见你。”
    “不是因为圣经的要求。”
    “不是因为电台工作。”
    “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湖水：
    “单纯的想见你。”
    郑秀晶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进了瞳孔。
    她咬了咬下唇，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帕布。”
    “嗯。”
    “大帕布。”
    “嗯。”
    “超级大帕布！”
    “嗯。”
    郑秀晶终于绷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姜在勋看着郑秀晶笑弯的眼睛，自己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笑什么笑……”
    郑秀晶嘟囔着，却因为他的笑容而更加止不住笑意。
    两人就这样在安全通道里傻笑了十几秒，直到郑秀晶突然意识到——
    （等等！）
    （我的脸……还在他手里！）
    她猛地后退一步。
    安全通道的声控灯恰好熄灭，黑暗完美掩盖了彼此通红的脸。
    “那个……”
    姜在勋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我……”
    “我饿了。”
    郑秀晶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她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冷光映出她绯红的脸颊和乱飘的视线：
    “都、都六点了……”
    （我在说什么啊！）
    （明明想问他为什么突然……）
    姜在勋的脑回路显然还卡在刚才的触感里：“脸……脸疼吗？”
    “啊？”
    “我手指……”
    他笨拙地比划着：“刚才好像太用力……”
    郑秀晶差点把手机捏碎：
    “你白痴吗！谁会被捧脸捧到疼啊！”
    “哦……”
    声控灯随着她的怒吼重新亮起，照出姜在勋呆愣的表情和僵在半空的手。这个画面莫名戳中郑秀晶的笑点，她再次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
    “笑你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
    郑秀晶指了指他僵硬的姿势：“手都忘了放下来。”
    “哦哦……”
    姜在勋这才慌慌张张把手塞进裤兜：“要去吃饭？”
    “你请客？”
    姜在勋立刻点头：“附近有家超级好吃的——”
    “不准选贵的！”
    郑秀晶突然打断他。
    “啊？”
    郑秀晶撇撇嘴：
    “你片酬还没我高呢。”
    姜在勋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那……部队火锅？”
    “部队火锅？”
    “嗯！”
    姜在勋用力点头：“上次——”
    说到一半突然卡住。
    （上次是和林允儿一起吃的……）
    （不能说！）
    郑秀晶狐疑地盯着他：
    “上次什么？”
    “上次……路过看到很多人排队！”
    姜在勋急中生智：
    “应该很好吃！”
    郑秀晶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眯起眼睛：
    “你该不会是和她去吃过吧？”
    （她？）
    （圣经？）
    （还是允儿？）
    “没有！”
    “哦。”
    郑秀晶轻哼一声，转身往出口走去：
    “那走吧，不好吃的话你要负责。”
    姜在勋赶紧跟上：
    “负责什么？”
    “负责……”
    郑秀晶突然转身，差点撞进他怀里。她急忙后退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负责吃完！不准浪费！”
    “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楼，夕阳的余晖洒在肩头，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郑秀晶突然停下脚步：
    “喂。”
    “嗯？”
    “你走前面。”
    她指了指路口：“我又不知道店在哪。”
    姜在勋乖乖走到前面带路，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郑秀晶正偷偷用手机拍下两人的影子——
    一高一矮，一前一后，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本章完)

 第86章 紫色丝巾的暗涌（盟主加更

    第86章 紫色丝巾的暗涌（盟主加更1010）
    凌晨1：20。
    姜在勋推开公寓门时，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玄关的感应灯随着他的动作亮起。
    （这么晚……圣经应该睡了吧。）
    他轻手轻脚地脱鞋，却在弯腰的瞬间——
    “啪。”
    主卧的灯突然熄灭。
    姜在勋僵在原地。
    （装睡？）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走到主卧门前，轻轻敲了敲：
    “圣经？”
    没回应。
    “圣经啊……”
    他又敲了敲：“我回来了。”
    依旧没动静。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敲——
    “咔哒。”
    门猛地被拉开。
    姜在勋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地后退三步——
    李圣经单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拎着那对标志性的紫色哑铃（2kg），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圣、圣经……你、你放下它……”
    姜在勋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
    “有话好好说……”
    李圣经掂了掂哑铃，语气平静：
    “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扰我清梦，它就会——”
    “砰！”
    她单手将哑铃砸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有有有！”
    姜在勋赶紧举手投降：
    “我是来……呃……”
    他卡壳了。
    （总不能直接问“下午那个吻”吧？）
    （会被哑铃砸死的！）
    李圣经眯起眼：“三秒。”
    “等等！”
    姜在勋急中生智：“我是来问……mv的剪辑进度！”
    “……”
    李圣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冷笑一声：
    “凌晨一点？”
    “呃……”
    “砰！”
    门被重重关上。
    姜在勋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
    “……好吧，确实很烂。”
    他垂头丧气地转身，刚走两步——
    门又开了。
    李圣经倚在门框上，手里依然拎着哑铃：
    “哄好了？”
    姜在勋刚想回答“嗯”，突然意识到这是个陷阱问题，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这是秀……水晶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纸袋，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李圣经挑眉，接过纸袋往里看——是一盒高级护手霜和几片面膜。
    “什么意思？”
    她晃了晃纸袋。
    “就……说是谢谢你让她观摩 mv拍摄……还说这个护手霜特别适合经常举铁的人……”
    “她原话？”
    “呃……”
    李圣经突然眯起眼：
    “她什么时候买的？”
    “就……电台结束后……”
    “哦？电台结束都凌晨了，哪家店还开着？”
    “那个……24小时免税店……”
    “是吗？”
    李圣经突然从纸袋底部抽出一张小票：
    “奇怪，这上面怎么写着你的名字？”
    姜在勋瞬间僵住。
    （完蛋……）
    （忘记把小票拿出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李圣经修长的手指展开那张购物小票，上面清清楚楚印着——
    【姜在勋会员卡号：xxxxxx】
    空气凝固了三秒。
    “为什么撒谎？”
    “怕你生气。”
    “为什么怕我生气？”
    “因为……”
    姜在勋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不想让你觉得被忽视。”
    李圣经的手指微微一顿。
    她看到姜在勋的眼神柔软得像融化的巧克力：
    “你总是照顾我，我也想……”
    “……”
    李圣经突然别过脸去，哑铃在手中转了个圈：
    “笨蛋……”
    但语气里的冷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姜在勋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突然从双肩包里又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其实这个才是真正想送你的！”
    爱马仕的包装盒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奢华光泽。
    李圣经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
    “庆祝圣经歌手出道的礼物！”
    姜在勋献宝似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紫色调的“林中斑马“丝巾：
    “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丝巾上斑马纹路的暗纹：
    “就像你一样，优雅又……”
    “又什么？”
    “又……”
    姜在勋突然卡壳，憋了半天才吐出：
    “就是很好看……”
    李圣经盯着那条丝巾看了很久，久到姜在勋的手都开始发酸。
    “……”
    她突然伸手接过盒子，转身就要关门。
    “等等！”
    姜在勋急忙抵住门：
    “你……喜欢吗？”
    李圣经背对着他：“……丑死了。”
    姜在勋眼睛一亮——她没直接扔回来就是喜欢！
    “我帮你戴上试试？”
    他立刻得寸进尺地挤进半个身子，壮着胆子提议。
    “……”
    李圣经别过脸，却微微低下了头。
    这个默许的动作让姜在勋心跳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丝巾，手指故意擦过她的发梢——
    薰衣草的香气萦绕在指尖。
    五秒后。
    李圣经低头看了看胸前歪歪扭扭的死结，又抬眼看他。
    “真好看！”
    姜在勋自信满满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
    李圣经叹了口气，自己解开重新调整。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飞，转眼就系出个漂亮的法式结。
    “哇！”
    姜在勋由衷赞叹：“圣经好厉害！”
    “是你太笨。”
    她嘴上嫌弃，指尖却不自觉地轻抚过丝巾边缘的暗纹。
    灯光下，紫色丝巾衬得她肤色如雪，斑马纹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有生命般灵动。
    “看什么看？”
    李圣经被他直白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转身就要回房。
    姜在勋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
    李圣经回头，眼神里带着警告。
    “那个……”
    姜在勋不仅没松，反而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腕内侧：
    “mv……后续拍得还顺利吗？”
    这个动作让李圣经浑身一僵。
    （这个帕布……）
    （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招数了？）
    她强装镇定：“就那样。”
    “哦，那……下次还找我拍吗？”
    “看你表现。”
    “我表现不好吗？那个吻……”
    “砰！”
    门被重重关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就姜在勋转身准备回房时，主卧的门突然又开了一条缝。
    “喂。”
    李圣经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姜在勋眼睛一亮：
    “都可以！圣经做的都好吃！”
    “……”
    门缝里沉默了几秒。
    “煎饺吧。”
    “好！”
    “再加个海带汤。”
    “太好啦！”
    “……”
    门缝又关小了一点：
    “……晚安。”
    “晚安圣经！”
    (本章完)

 第87章 戏里分手，戏外心动

    第87章 戏里分手，戏外心动
    《继承者们》制作会议室内。
    投影幕布上，《继承者们》9-10集的收视曲线像心电图般起伏——
    平均收视率：15.2%（↓1.9%）
    峰值收视率：16.3%（金叹与父亲对峙）
    最低收视率：12.5%（崔英道独白戏）
    金恩淑用激光笔圈出波谷：
    “观众对主线剧情的忍耐度比预期低。”
    宣传组组长调出网络舆情词云图——
    【#金叹恩尚进度太慢#】
    【#想看灿荣宝娜#】
    【#崔英道快黑化#】
    富圣哲导演翻着数据报告：
    “观众反馈显示，9-10集的情感冲突不够强烈，第8集吻戏把观众阈值拉太高，现在看什么财阀斗争都觉得寡淡。”
    姜信孝导演皱眉：
    “但总不能每集都靠吻戏拉收视吧？我们是拍电视剧，不是婚恋综艺！”
    眼看战火重燃，编剧团队忙内李秀妍突然举手——
    “或许……我们可以用cp线反哺主线？”
    “具体说说。”金恩淑看向她。
    李秀妍点开自己写的剧情大纲：
    “尹锡荣（灿荣父亲）因心脏病突发去世的剧情已经定好了，如果在他失去父亲前，先失去爱情，会让他的成长更有层次。所以，我建议在 11-12集加入一段宝娜和灿荣的分手戏。”
    “这样安排有两个好处——”
    李秀妍的声音越来越流畅：
    “第一，强化‘平凡继承者’的主题，让灿荣的成长更有冲击力。”
    “第二，分手后的复合戏，会比单纯甜腻的互动更有戏剧张力。”
    会议室瞬间安静。
    片刻后，金恩淑突然轻笑一声：
    “不错，有长进。”
    她转向两位导演：
    “你们觉得呢？”
    富圣哲摸着下巴：
    “可以试试，但分手理由要合理，不能太狗血。”
    姜信孝依旧皱眉：
    “如果处理不好，观众会骂我们故意虐 cp。”
    李秀妍立刻补充：
    “分手理由很简单——前面已经铺垫了许多次宝娜因为尹灿荣维护车恩尚而吃醋。”
    “直接分手的导火索出于姜艺率的挑拨——姜艺率嘲讽尹灿荣是‘秘书室长的儿子'（暗指社会关爱群体身份）并暗示宝娜不该和他交往。宝娜变脸，要求她道歉。而灿荣却误认为宝娜气量小，双方情绪失控后，宝娜赌气提出分手。”
    众人听后在脑海里开始构思画面。
    片刻后。
    金恩淑环视会议室：
    “谁对这段剧情有其他意见吗？”
    宣传组组长举手：
    “如果加入分手戏，预告片可以剪辑成'灿荣宝娜 be'的话题，绝对能引爆讨论度。”
    “第 8集吻戏的素材还可以再利用，做成回忆杀，对比现在的分手戏，效果会更虐。”
    剪辑组代表补充道。
    “那就这么定了。”
    富圣哲导演总结道：“11集矛盾升级，12集正式分手，13集灿荣父亲去世，14集复合。”
    姜信孝导演叹了口气：
    “希望观众能理解这是剧情需要，别又闹出什么'编剧去死'的话题。”
    “放心吧，观众骂得越狠，收视率越高。”
    金恩淑拍了拍手：
    “好了，各位，开工吧。”
    会议结束。
    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离开。
    ——
    次日。
    片场休息区。
    郑秀晶瞪着剧本上那行加粗的标题——
    【第12集灿荣&宝娜分手戏】
    （分手？？）
    （什么鬼？！）
    （好不容易才拍完吻戏，现在又要分手？！）
    她猛地抬头看向姜在勋，却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翻着剧本，眉头微蹙，似乎已经在分析角色心理。
    （这个木头……）
    （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郑秀晶跺了跺脚，故意弄出动静引起他注意。
    姜在勋这才抬头：
    “怎么了？”
    “你没看到剧本吗？”
    郑秀晶指着那行刺眼的标题，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我们要分手了！”
    说完她自己先愣住了，赶紧补充：“我是说戏里！”
    姜在勋没注意到她的慌乱，认真分析着剧本：
    “分手原因是很合理的矛盾点。”
    郑秀晶闷闷不乐地翻着剧本：
    “那要分几集啊……”
    “大概一两集。”
    姜在勋揣摩着剧情分析道：
    “后面会和好，这段分手戏应该是为了刺激收视率，毕竟 9、10集我们戏份不多，收视率掉了好多。”
    郑秀晶抿了抿唇，小声嘀咕：
    “那也不能随便拆cp啊……”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
    （难道要说因为戏外还没进展，戏里就要先分手所以不开心吗？）
    （太丢人了……）
    姜在勋在剧本上勾勾画画，突然道：
    “其实，编剧加这段戏是有道理的。”
    “嗯？”
    “灿荣和宝娜的性格差异太大了，一个理性包容，一个感性冲动，如果不经历一次真正的矛盾，他们的感情永远停留在‘甜蜜但肤浅’的阶段。”
    姜在勋的声音很轻，却格外认真：
    “分手不是终点，而是让他们学会成长的契机。”
    郑秀晶怔怔地看着他。
    （他……）
    （居然想了这么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姜在勋是个迟钝的木头，可他对角色的理解却远比她深刻。
    “所以……”
    姜在勋冲她笑了笑：
    “相信编剧，也相信我们的角色。暂时的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郑秀晶盯着剧本上的分手戏台词，眉头越皱越紧。
    （这什么烂台词！）
    她烦躁地翻着剧本，越想越气。
    姜在勋见她表情不对，试探性地问：
    “担心演不好？”
    郑秀晶闷闷地“嗯”了一声。
    “其实情绪戏比亲密戏好演的多。”
    “你什么意思？”
    郑秀晶猛地抬头：“你嫌弃我吻戏 ng多？”
    “啊？”
    姜在勋连忙摆手：“我没说啊……”
    “哼，那你和李圣经拍mv时ng几次啊？”郑秀晶眯起眼睛。
    “呃……”
    姜在勋诚实地回答道：“就……一次过。”
    “呵。”
    郑秀晶的表情瞬间凝固。
    “帕布！”
    她“啪”地合上剧本，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姜在勋一脸茫然地坐在原地。
    ——
    走廊上。
    郑秀晶气鼓鼓地快步走着，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金智媛。
    金智媛灵活地侧身避开：
    “怎么了？谁惹我们宝娜生气了？”
    郑秀晶咬牙：
    “还能有谁！”
    金智媛瞬间了然，笑眯眯地凑近：
    “姜老师又说什么蠢话了？”
    郑秀晶没吭声，但鼓成包子的小脸已经默认。
    金智媛顿拉着她在走廊拐角的长椅上坐下，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所以，他到底说什么了？”
    郑秀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剧本往椅子上一摔，把分手戏和刚才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金智媛眨了眨眼：
    “就这？姜老师说的没问题啊。”
    “嗯？！”
    郑秀晶猛地瞪她：“你哪边的？！”
    “别误伤友军。”
    金智媛抬手遮住她瞪得溜圆的眼睛：
    “吻戏需要考虑美感，构图等，相比来说分手戏的纯情绪表演就简单的多。”
    郑秀晶一把拍开金智媛的手：
    “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那是为什么？”金智媛歪头。
    “他、他……”
    郑秀晶憋了半天，最后泄气地垮下肩膀：“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哦~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金智媛拍拍她的肩膀，一脸“我都懂”的表情：
    “待会拍戏的时候你就把这个情绪代入进去，保准一条过。”
    “什么情绪？”
    “就你现在这个啊。”
    金智媛比划着：“误会灿荣不理解自己，委屈又说不出口，只能发脾气——简直本色出演！”
    说着，她立刻掏出手机：“保持住，我拍下来给姜老师看！”
    郑秀晶伸手要抢：
    “删掉！”
    “才不要！”
    两人打闹间，郑秀晶的心情不知不觉轻松了许多。
    ……
    场记板“啪”地合上——
    “《继承者们》第 12集第 23场，take 1！”
    “action！”
    姜在勋饰演的尹灿荣站与郑秀晶站在学校园对峙，眉头紧锁，眼神里混杂着失望和烦躁。
    剧情前因——
    姜艺率刚刚嘲讽完尹灿荣的出身，就被刘rachel曝光了她母亲是夜总会老板娘。
    （一直谎称财阀之女的身份在学校耀武扬威。）
    然后要求她坐在专属于“社会关爱群体”的座位吃饭以此来羞辱她。
    （社会关爱群体=车恩尚、尹灿荣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学生。）
    而尹灿荣出现时，恰好看见姜艺率委屈巴巴的掉眼泪，而李宝娜却和邪魅一笑的刘rachel坐在对面冷眼旁观。
    “呀，李宝娜，你到底怎么回事？”
    郑秀晶饰演的李宝娜咬着下唇，满脸委屈：
    “是姜艺率先说秘书室长的儿子根本不算什么的！”
    “可你的反应，和她有什么区别？”
    姜在勋向前一步，补光板反射的光线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让表情显得更加疏离：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我的出身，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维护？“
    “我……！”
    姜在勋略显冷漠地表情让郑秀晶心脏猛地一揪。
    台词卡在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胸口那股真实的委屈感让她一时分不清戏里戏外。
    “咔！”
    监视器后，导演皱眉：“台词呢？”
    郑秀晶猛地回神，慌忙道歉：
    “对、对不起……”
    姜在勋立刻走到她身边，道：
    “怎么了？宝娜这时候是委屈他不理解自己，所以语气要更倔强，带着‘你居然不懂我’的失望。”
    郑秀晶抬头瞪他：
    “用你教？”
    “……”
    姜在勋默默退回原位。
    “第12集第23场，take 2！”
    “action！”
    这一次，郑秀晶调整了状态——
    她的声音比刚才软了几分，眼睛盯着姜在勋的鼻梁避免对视而出戏：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没想过你坐在霸凌者这个位置……会让我失望吗？”
    郑秀晶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猛地攥紧拳头，声音突然拔高：
    “哈！失望？那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跟我交往？”
    姜在勋明显怔了片刻：
    “你……说话还真是难听。”
    郑秀晶咬咬牙，猛地推开他：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转身就跑，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咔！”
    导演喊停：“宝娜情绪很到位，但跑的时候别低头，镜头会拍不到脸。”
    “内。”
    “再来一次。”
    “《继承者们》第 12集第23场，take 3！”
    这一镜，姜在勋的表演比刚才明显内敛了许多。
    语气平静，但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却比刚才更甚。
    郑秀晶被他的情绪带动，眼泪比前两次更加自然，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
    “咔！”
    片场一片寂静。
    监视器前，导演和编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这场分手戏的情绪张力远超预期。
    郑秀晶的李宝娜委屈又倔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肯低头：
    姜在勋的尹灿荣克制而隐忍，但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着心碎。
    郑秀晶跑出镜头后依然没收住情绪，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姜在勋走到她身边，递上一包纸巾。
    “擦擦吧，妆都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笨拙的温柔。
    郑秀晶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
    “谁要你管……”
    “嗯，不管。”
    姜在勋点点头，却还是站在原地没走。
    金智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声提醒：
    “姜老师，这时候应该说'哭起来也很可爱'才对！”
    “啊？哦……”
    姜在勋扭头看向金智媛，又转头看向梨带雨的郑秀晶，恍然大悟：“秀晶哭起来也很可爱。”
    郑秀晶的眼泪突然止住了，她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你突然说什么呢！”
    “智媛让我这么说的……”姜在勋老实巴交地指了指旁边。
    金智媛在一旁扶额叹气：
    “喂喂喂！我只是建议！谁让你照搬啊！”
    郑秀晶的耳根瞬间红透，她气鼓鼓地把纸巾揉成一团砸向姜在勋：
    “帕布！”
    纸团轻飘飘地落在姜在勋胸口，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但是……是真的可爱啊。”
    “……”
    郑秀晶愣在原地，连因为他说跟李圣经吻戏一次过而生的气都忘了。
    金智媛在一旁捂嘴偷笑，小声嘀咕：
    “开窍了开窍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三人身上。
    郑秀晶红着脸低头整理头发，姜在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金智媛则在一旁挤眉弄眼。
    这一刻，戏里的 be似乎也没那么让人难过了。
    (本章完)

 第88章 与Fendi女客户的重逢（万

    第88章 与fendi女客户的重逢（万赏加更4k）
    11月14日。
    晚 10点 15分。
    sbs大楼，实时收视监测室
    《继承者们》第 12集播至尾声——
    “20.6%！”
    监测员激动的声音划破寂静。
    监控屏上，收视曲线在宝娜灿荣分手戏达到峰值，最终以 20.6%的平均收视率完美收官。
    ——这是《继承者们》开播以来首次突破 20%收视率大关。
    制作组瞬间沸腾。
    姜信孝导演盯着数据曲线，难得露出笑容：
    “金叹恩尚的交往贡献了 18.7%，但真正拉高收视的是灿荣宝娜的分手戏。“
    宣传组组长调出sns实时热搜榜——
    #继承者们收视破20%#（爆）
    #灿荣宝娜分手#（热）
    #金叹恩尚正式交往#
    #崔英道好疯我好爱#
    评论区炸开了锅——
    【1楼】：编剧你没有心！！！第八集刚亲完第十二集就分手？？？
    【15楼】：灿荣啊你清醒一点！宝娜明明是在维护你啊！！！（爆哭）
    【32楼】：崔英道黑化后a爆了！金宇彬请把西装焊在身上谢谢！
    【44楼】：金叹爸爸那一巴掌打下去的时候，我手机都摔了
    【67楼】：收视率能打脸了吧？开播时那些唱衰的‘专业人士’呢？
    【89楼】：水晶的演技进步好大！
    【99楼】：求求编剧快点让灿荣宝娜复合！我受不了了！！
    【103楼】：姜在勋和郑秀晶的化学反应太绝了，现实中也在一起吧！
    【122楼】：@sbs赶紧把 13-14集母带交出来！不然放火烧楼了！
    金恩淑编剧翻着网络评论，唇角上扬：
    “看来观众比我们想象的更入戏。”
    剪辑组组长举手：
    “作家nim，我们按计划把第8集吻戏素材做成回忆杀，和分手戏剪成对比视频，点击量已经破50万了。13-14集的预告怎么剪？要透露复合吗？”
    金恩淑摇摇头：
    “保持悬念，只放灿荣父亲住院的片段，复合戏留到正片。”
    “明白！”
    她又转头看向李秀妍：
    “13、14集的剧本调整好了吗？”
    李秀妍立刻回答：
    “灿荣父亲的葬礼戏已经写完，宝娜偷偷去灵堂的段落也加进去了。”
    她顿了顿，有些忐忑地问：
    “不过……真要让宝娜看到灿荣哭吗？”
    按照原设定，宝娜只是在灵堂外远远看一眼就离开。
    但李秀妍在剧本里加了一场戏——
    宝娜忍不住走进灵堂，恰好撞见一向坚强的灿荣在父亲遗像前崩溃痛哭。
    李秀妍紧张地攥紧剧本：
    “是不是太残忍了？灿荣一直维持着完美形象，突然在宝娜面前崩溃……”
    “残忍？”
    金恩淑轻笑一声，转向两位导演：
    “你们觉得呢？”
    富圣哲摸着下巴：
    “观众就爱看这种反差，特别是刚分手的情侣。”
    “姜在勋能演好这种层次感。”
    姜信孝难得点头认同。
    “我是这样设计这场镜头的——”
    富圣哲脑海中很快就有了个思路：
    “先给宝娜的手部特写——她捏皱了吊唁卡，然后镜头慢慢拉远，拍到灿荣跪着的背影，镜头下移发现他攥着父亲遗照的手指关节发白，最后才拍到眼泪砸在遗照上的特写。”
    会议室一片寂静。
    “这才是配得上 20%收视率的镜头。”
    富圣哲和姜信孝对视一眼，竟同时笑出了声。
    这个瞬间，持续数月的导演之争终于在这个破纪录的收视率面前，暂时达成了和解。
    ——毕竟在绝对的成绩面前，任何艺术理念的分歧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次日。
    《继承者们》片场比往日热闹许多。
    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场务组的几个实习生甚至偷偷买了香槟，被组长发现后训了一顿，但训完又忍不住跟着笑。
    ——收视率破 20%，在韩国电视剧行业意味着什么？
    对 sbs电视台来说，这是今年第三部水木剧突破20%收视大关；
    对金恩淑编剧而言，这是继《秘密园》《绅士的品格》后，又一部证明自己“收视保障”地位的作品；
    而对演员们来说——
    金宇彬摆脱了“模特转型演员”的标签，正式跻身演技派行列。
    金智媛、姜河那等新人演员站稳脚跟；
    郑秀晶、朴炯植这类偶像转型演员的质疑声逐渐消失；
    至于姜在勋——
    他刚走进片场，就被场记姐姐塞了一盒巧克力。
    “在勋啊！收视率功臣！”
    化妆师笑眯眯地给他多喷了层定妆喷雾：
    “今日特供，让你帅上加帅！”
    就连一向严肃的姜信孝导演都破天荒地冲他点了点头：
    “演得不错。”
    姜在勋受宠若惊，鞠躬道谢时差点撞到路过的金智媛。
    “哎哟，收视英雄小心点~”
    金智媛笑着躲开，冲着某处扬了扬下巴：
    “某人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偷瞄门口呢。”
    姜在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郑秀晶正坐在休息区假装专注地翻着剧本，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姜在勋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收视破 20%的上午，连空气都是甜的。
    ——
    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首尔的夜色中。
    姜在勋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今天拍摄的哭戏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精力，眼皮沉得像灌了铅。
    “擦擦吧。”
    金大元从前面递来一包湿巾：“眼睛都肿了。”
    “谢谢哥。”
    姜在勋接过湿巾，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对了，你老师明天让你帮他去领奖。”
    “嗯？”
    姜在勋猛地睁开眼：
    “老师怎么了？”
    “《当男人恋爱时》拍摄到韩太逸癌症晚期那部分。你老师为了维持状态，这几天连家都没回。”
    金大元叹了口气：
    “昨天拍咳血戏份，道具血浆用完了他直接咬破口腔黏膜。导演喊咔后还在咳血，把剧组吓得不轻。”
    姜在勋了解黄政民的入戏方式了——为了演好绝症患者，怕是又在用极端方法折磨自己。
    “所以老师现在的精神状态……”
    “差到极点。”
    金大元转动方向盘拐进辅路：“所以明天的青龙奖他肯定去不了。”
    姜在勋猛地直起身，座椅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
    “影帝？！”
    “提名。”
    金大元从后视镜瞥他一眼：
    “正好你还能借这个机会去跟电影圈的前辈们混个脸熟，提前适应电影颁奖礼的氛围。”
    “那我需要准备获奖感言吗？”
    “准备个屁！”
    金大元笑骂着拍了下方向盘：“真获奖了照着提词卡念就行。”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从驾驶位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照着这个背就行，都是公关部写好的套话。”
    姜在勋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几页标准答案：
    【如果获奖】：“感谢评委会，这个奖属于全体《新世界》剧组……”
    【如果落选】：“能提名已经是莫大荣誉……”
    他哭笑不得地合上文件：
    “这也太官方了吧？”
    “不然呢？”
    “我觉得应该加一句感谢师娘的话。”
    “你怎么称呼她？”
    “美惠啊……”
    金大元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你小子活腻了？”
    “……”
    姜在勋缩了缩脖子。
    在领奖台上，他不管是叫美惠、师娘亦或者是社长，都怪怪的。
    索性还是老实地按照标准答案来。
    车子驶入隧道，昏暗的光线里姜在勋突然想起什么：
    “明天我还有夜戏要拍……”
    “已经协调好了，富圣哲导演听说你要代表黄政民出席青龙奖，二话不说就给你调了档期。”
    “这么爽快？”
    “废话！”
    金大元嗤笑一声：
    “你以为电视剧导演不想巴结电影圈的人？再说了，这可是免费宣传《继承者们》的好机会。”
    车子驶出隧道，首尔的夜景骤然明亮。
    姜在勋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突然意识到——
    明天，将是他第一次以电影人的身份，正式亮相韩国电影界的顶级盛会。
    ——
    次日。
    首尔江南区某高级造型工作室。
    金大元推开门时，姜在勋正被三个造型师团团围住。
    姜在勋从镜子里看到金大元走进来，眼睛一亮：
    “哥！”
    “别动！”
    化妆师捏着他的下巴转回去。
    金大元把西装袋往沙发上一扔，上下打量着姜在勋：
    “不错啊，皮肤状态比我想象中好。”
    姜在勋含糊不清地嘟囔：
    “昨晚偷用了圣经的三片面膜……”
    片刻后。
    姜在勋站在造型室的全身镜前，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
    造型师姐姐赶忙上前帮他调整着领带的松紧度。
    “松紧可以吗？”
    姜在勋老实点头，目光落在镜中的自己——
    西装三件套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内搭的白衬衫领口挺括，衬得下颌线愈发分明。
    “怒那……”
    姜在勋突然举手。
    “嗯？”
    “领带我可以戴我自己的吗？”
    “我看看？”
    姜在勋立刻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条爱马仕的藏青色斜纹领带——正是林允儿送的生日礼物。
    造型师姐姐接过领带，在姜在勋颈间比了比：
    “这条配色确实更衬你肤色。”
    她熟练地打好温莎结，后退两步欣赏效果：
    “不错，比我们准备的更有个人风格。”
    金大元抱着手臂站在一旁，挑眉道：
    “什么时候买的爱马仕？片酬涨了就开始挥霍了？”
    “是……是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朋友？？”
    金大元突然想起这是林允儿送的，刚想侃两句但看到造型师在旁便转移了话题：
    “行了，赶紧出发，路上还要背稿子。”
    “嗯。”
    半小时后。
    保姆车停在庆熙大学和平殿堂的后门入口。
    “哥，我不用走红毯？”
    “你又不是提名者，走什么红毯？”
    “哦……”
    通过安检后，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沿途的墙上挂满了历届青龙奖得主的巨幅照片，姜在勋不自觉放慢脚步，在一张照片前驻足——
    照片里，年轻的黄政民手捧青龙奖杯，笑容灿烂得像个孩子。
    那是2005年，他凭借《你是我的命运》第一次拿影帝时的照片。
    颁奖典礼现场比想象中更壮观——
    穹顶垂落的水晶灯将整个会场映照得金碧辉煌，前排坐满了忠武路顶级演员和导演。
    姜在勋的座位在中间靠后区域。
    他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那位是不是《继承者们》的……”
    “姜在勋？他怎么来了？”
    “听说是替黄政民前辈来的……”
    “切，电视剧演员跑来电影颁奖礼蹭热度……”
    “……”
    姜在勋假装没听见，低头整理袖口。
    突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在勋啊。”
    姜在勋转头，惊喜地发现是《国际市场》的爆破组组长金成范：
    “金组长！您也来了？”
    “跟着《雪国列车》剧组来的。”
    金成范爽朗地笑着，忽然压低声音道：
    “别理那些闲言碎语，都是些只会嚼舌头的废物。”
    姜在勋感激地点点头：
    “对了，金组长，厕所在哪？”
    “怎么，紧张到尿急啊？当初拍爆炸戏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紧张。”
    “哈哈……可能是水喝多了。”
    姜在勋干笑两声，顺着指引穿过走廊。
    后台走廊比想象中更幽深，水晶吊灯在镜面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拐角处突然传来阵阵高跟鞋的清脆声响。
    四位身着银色亮片短裙的女孩迎面走来，裙摆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
    ——是 miss a组合的表演嘉宾。
    姜在勋下意识往墙边靠了靠，让出通道。
    领头的霏礼貌地点头致意，后面跟着的min和 jia也微微颔首。当最后一位成员经过时——
    “姜经纪？”
    清甜的嗓音让姜在勋脚步一顿。
    他转头，对上一双琉璃盏般的眼睛。
    眼尾漫着水光，像浸着晨露的瓣，睫毛扑簌簌时连空气都跟着发软。
    “真的是你！”
    裴秀智惊喜地捂住嘴：“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姜在勋愣了两秒，仔细打量眼前妆容精致的女孩——
    （这声音……）
    （等等！）
    裴秀智似乎看穿他的想法，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姜在勋猛地收住话头，硬生生把“穿fendi的女客户”咽了回去。
    她上下打量着姜在勋的西装，最终定格在领带上：
    “看来转行很成功？iu领带都换成爱马仕了。”
    “呃，托您的福……”
    裴秀智还欲说什么，走廊尽头传来经纪人的呼唤：
    “秀智啊，该准备了！”
    “马上来！”
    裴秀智应了一声，匆匆对姜在勋点头道别：
    “店铺已经装好了，有空来玩。”
    “啊？哦……好……”
    姜在勋看着她小跑着追上队友的背影，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厕所的。
    （原来那晚的人真是裴秀智！）
    （她居然还记我！）
    这个意外的重逢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本章完)

 第89章 青龙奖台上的野心

    第89章 青龙奖台上的野心
    灯光暗下，全场安静。
    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亮起，播放着过去一年韩国电影的精彩片段剪辑——《新世界》《雪国列车》《观相》《七号房的礼物》《恐怖直播》……
    画面最终定格在黄政民在《新世界》中躺在病床上对李子成说的台词——
    “兄弟，你看起来很累啊……”
    “欢迎来到第 34届青龙电影奖！”
    金惠秀一袭渔网透视黑金长裙优雅走上舞台，身旁是西装笔挺的刘俊相。
    “今晚，我们将共同见证韩国电影人的荣耀时刻。”
    金惠秀简短介绍评审团名单，镜头扫过台下导演柳承莞、演员宋康昊等人。刘俊相补充赞助商信息，随后请上第一组颁奖嘉宾。
    “首先，颁发最佳男新人奖。”
    大屏幕播放提名片段——
    高庚杓《恐怖故事2》
    徐荣柱《莫比乌斯》
    吕珍九《华颐：吞噬怪物的孩子》
    李玹雨《隐秘而伟大》
    任瑟雍《26年》
    “获奖者是——”
    颁奖嘉宾拆开信封，微笑宣布：
    “《华颐：吞噬怪物的孩子》，吕珍九，恭喜！”
    全场掌声雷动。
    童星出身的吕珍九如今也不过才16岁。
    16岁就拿到青龙最佳男新人，这意味着什么？
    姜在勋望着台上青涩却沉稳的吕珍九，内心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少年站在领奖台上的身影，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位演员——在韩国电影界，天赋与机遇远比资历更重要。
    掌声渐歇，颁奖流程继续推进。
    “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卖座奖！”
    最佳卖座也就是年度票房冠军，结果是哪部电影大家都心知肚明——明显的分猪肉。
    随着主持人宣布，奥迪韩国区总经理与少女时代成员权俞利一同走上舞台。
    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高管一开口就是流利的英语：
    “it's a great honor to present this award with one of the most popular k-pop stars， yuri from girls' generation……”
    （能和韩国流行音乐最红的明星少女时代yuri一起颁奖感到非常开心。）
    权俞利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完全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
    直到对方话音落下看向她，这才用韩语回应：
    “非常感谢……其实我多少也听懂了一点点……”
    她不解释大家也看不出什么。
    毕竟少时的表情管理无可挑剔。
    但她这欲盖弥彰的解释后，顿时引出全场的笑声。
    姜在勋也不禁莞尔，心想这姐憨的可爱。
    奖项最终归属《七号房的礼物》。
    随后几个技术类奖项陆续颁发——最佳摄影、最佳美术设计、最佳配乐……
    至此，上半场奖项结束。
    表演嘉宾miss a组合进行中场表演。
    灯光骤暗，舞台升起缭绕的干冰雾气。
    随着前奏鼓点响起，四束追光同时亮起，四人以银色亮片短裙造型惊艳登场。
    裴秀智站在 c位，修长的双腿在聚光灯下白得晃眼。
    “《hush》——！”
    音乐炸响的瞬间，四人同步甩头，整齐划一的刀群舞引发全场尖叫。
    裴秀智的领舞部分尤其抓人眼球——单手抚过脖颈，眼神魅惑地扫过台下，与和刚才走廊里打招呼时的邻家感截然不同。
    歌曲进入副歌，四人齐舞，裙摆随着扭胯动作闪烁。
    姜在勋下意识地跟着音乐节奏点头。
    突然发现前排几位电影界大佬也都在随着节拍轻轻摇摆。
    这个发现让他感觉有些好笑。
    表演结束，掌声雷动。
    miss a鞠躬退场，灯光重新亮起。
    主持人金惠秀重新回到舞台，微笑着进入下半场颁奖环节。
    最佳剧本、最佳男配角、最佳女配角……
    直到——
    “接下来，颁发最佳男主角奖。”
    全场瞬间安静。
    本届影帝的热门人选其实是《素媛》——薛景求与《观相》——宋康昊。
    河正宇和黄政民这两个中流砥柱在“三马”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
    大屏幕播放提名片段。
    黄政民在《新世界》中的经典镜头一闪而过——
    电梯里的泪与血，让全场响起一片赞叹。
    “有请颁奖嘉宾——安圣基、孔孝真！”
    欢呼与掌声中，两人并肩走上舞台。
    “前辈，您来拆还是我来拆？”
    孔孝真拿着信封俏皮地晃了晃。
    安圣基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要交给美丽的女士。”
    大屏幕上适时切出五位提名者的实时画面——
    薛景求正襟危坐，宋康昊面带微笑，柳承龙紧张地抿着唇。
    而黄政民和河正宇的位置则显示着他们的剧照。
    两人都因拍摄无法到场。
    “紧张吗？”
    孔孝真看向台下的候选人们。
    薛景求无奈地笑着摇头，宋康昊则做了个“快公布吧”的手势，引发一阵笑声。
    孔孝真故意慢动作拆信封，吊足了胃口：
    “哇，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意外呢。”
    安圣基配合地问道：
    “哦？怎么说？”
    “我以为会是……”
    她拖长音调，眼神扫过台下：“总之，这个结果一定会让大家满意。”
    现场气氛被她调动得更加紧张。
    “第 34届青龙电影奖，最佳男主角是——”
    孔孝真深吸一口气，突然提高音量：
    “《新世界》，黄政民！恭喜！！！”
    “哇——！！！”
    全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黄政民的名字被念出的瞬间。
    姜在勋几乎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八年。
    这是他时隔八年再次获得青龙影帝title。
    掌声持续了很久。
    久到姜在勋甚至没听见旁白介绍说了什么。
    直到孔孝真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代领人上台领奖。”
    姜在勋这才如梦初醒。
    站起身时速度过猛，膝盖不小心撞到前排座椅，引来几声轻笑。
    他顾不上尴尬，快步走向舞台。
    聚光灯追随着他的身影，周围瞬间投来无数目光——
    惊讶的，探究的，友善的，冷漠的。
    “小心台阶。”
    不知是谁小声提醒，但已经晚了。
    紧张感使得姜在勋被最后一阶绊了个踉跄，差点扑倒在舞台上。
    这个笨拙的动作引得现场发出一阵笑声。
    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安圣基将奖杯递过来时，他下意识双手接过——
    沉。
    比想象中重得多。
    “谢谢……谢谢前辈。”
    孔孝真则贴心地帮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高度：
    “再往前一点。”
    姜在勋这才发现自己站得太靠后，连忙往前挪了半步。
    当他站定于麦克风前。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姜在勋看向台下——
    数百双眼睛正注视着他，其中包括无数他从小崇拜的电影界传奇人物。
    “大家好，我……我是《继承者们》中扮演尹灿荣的新人演员姜在勋。”
    声音有些发抖与结巴。
    第一次面对这么大场面，紧张在所难免。
    “很、很荣幸能代表我的老师黄政民领取这个奖项。”
    “呼——”
    姜在勋深呼一口气，突然转身背对观众，肩膀微微耸动。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新人紧张到要临阵脱逃。
    三秒后。
    当他再次转回来时，整个人的气场突然变了——
    肩膀微微下沉，下颌微收，眼神里多了几分黄政民特有的沧桑感。
    “首先。”
    他开口的瞬间，全场哗然——
    前排几位导演同时抬头。
    宋康昊挑眉看向大屏幕，确认台上站的确实是那个电视剧新人。
    “感谢一同提名的前辈、同期、后辈，请各位给予他们最热烈的掌声。”
    嗓音里带着黄政民特有的颗粒感，连停顿换气的习惯都一模一样。
    “啪啪啪——”
    掌声中，薛景求侧身对身旁的导演低语：
    “模仿得还挺像。”
    李俊益导演笑着回应：“听说他电台节目里还模仿过你呢。”
    “哦？什么时候？”
    “刘仁娜的《提高音量》，连那位的声音都模仿过。”
    他朝着前座的宋康昊扬了扬下巴。
    “有点意思。”
    薛景求饶有兴趣地看向台上，发现姜在勋正用黄政民标志性的笑继续说道：
    “这个奖属于《新世界》全体工作人员，特别是我家政宰——（西八，自动消音），brother……没有你的李子成，就没有我的丁青。”
    “哈哈哈——”
    现场瞬间响起爆笑声。
    “一路走来，要感谢的人实在太多。朴政勋导演，岷植哥，李代表，工作人员……”
    台上的姜在勋此刻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连黄政民的歪头小动作都模仿得入木三分：
    “还要感谢我的岳父岳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金美惠女士嫁给我……”
    说完。
    他突然站直身体，清了清嗓，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朗：
    “以上内容都是黄政民老师提前交代的，我只是个尽职的传声筒。”
    姜在勋恭敬地向台下鞠了一躬：
    “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前辈多多包涵。”
    “啪啪啪——”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现场再次响起笑声与掌声。
    灯光从舞台的刺眼转为后台的柔和。
    姜在勋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他摩挲着青龙奖杯，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
    ——这就是韩国电影的最高荣誉啊。
    什么时候……
    自己也能拿下一座奖杯？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太狂妄了。
    可胸腔里那股灼热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走在前面的安圣基忽然放慢脚步，侧头看向他：
    “你叫……姜在勋？”
    姜在勋一怔，没想到这位韩国影坛的传奇前辈会记得自己的名字，随即受宠若惊地连忙鞠躬：
    “内！安圣基前辈！”
    “你出场费多少？”
    “啊？”
    姜在勋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圣基笑着指了指他手中的奖杯：
    “这么专业的‘嘴替’，我都想请一个了。”
    姜在勋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开玩笑：
    “前辈说笑了……能模仿黄政民老师是我的荣幸。”
    “模仿得确实像。”
    安圣基点头赞许道：
    “连他说话时的停顿和语气都抓得很准。”
    “前辈过奖了！其实……我从小就看您的电影，《实尾岛》《断箭》都看了十几遍……”
    安圣基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哦？那你最喜欢哪一部？”
    “《实尾岛》！”
    姜在勋毫不犹豫地回答：
    “您饰演的崔中尉，最后那段独白我到现在都能背出来。”
    安圣基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错，有眼光。”
    姜在勋眼睛一亮，鼓起勇气问道：
    “前辈……能跟您合个影吗？”
    安圣基爽快地点头：
    “当然。”
    姜在勋赶紧把奖杯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凑到安圣基身边。
    “咔嚓。”
    照片定格——
    安圣基面带微笑，姜在勋则紧张得绷直了背，像个见到班主任的学生。
    拍完后，他又转向一旁的孔孝真，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孔孝真前辈……能请您签个名吗？”
    孔孝真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不过……签哪里？”
    姜在勋手忙脚乱地翻了翻口袋，才发现自己没带纸笔，尴尬地僵在原地。
    孔孝真被他的反应逗笑了，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支口红和纸巾唰唰写下【to姜在勋：期待你的作品！——孔孝真】。
    姜在勋双手接过，如获至宝：
    “谢谢前辈！我特别喜欢您在《主君的太阳》里的表演！”
    孔孝真挑眉：
    “哦？那你觉得我和苏志燮的化学反应怎么样？”
    姜在勋一僵：
    “……很好。”
    “具体点？”她故意逗他。
    姜在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就……让人想谈恋爱的那种好。”
    孔孝真和安圣基同时笑出声。
    安圣基看了看时间，对孔孝真道：
    “走吧，待会儿还有采访。”
    孔孝真点头，冲姜在勋挥挥手：
    “下次见。”
    姜在勋连忙鞠躬：
    “前辈慢走！”
    目送两位前辈离开后，姜在勋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签名纸巾和手机里的合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安圣基前辈夸我了……）
    （孔孝真前辈还给我签名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签名纸巾折好，放进西装内袋，这才想起自己还得回去看最后大奖的归属。
    (本章完)

 第90章 忠武路入场券

    第90章 忠武路入场券
    “接下来颁发的是——最佳导演奖！”
    大屏幕开始播放提名片段，姜在勋的目光被《雪国列车》的剪辑牢牢吸引。
    奉俊昊导演标志性的镜头语言在银幕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车厢内的阶级对立，冰天雪地中的绝望反抗，每一个画面都充满隐喻。
    “获奖者是——《雪国列车》，奉俊昊导演！”
    全场起立鼓掌。
    奉俊昊从容上台。
    这位韩国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导演之一，在接过奖杯后只是简单说了句——
    “感谢所有为这部电影付出的人，特别是宋康昊演员。”
    台下。
    宋康昊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早已习惯这位老搭档的简洁风格。
    最后的大奖——最佳影片即将揭晓。
    “第 34届青龙电影奖，最佳影片是——《素媛》！”
    这部讲述儿童性侵受害者家庭如何面对创伤的电影，没有大制作、没有商业噱头。
    却凭借细腻的叙事和真挚的情感，击败了《雪国列车》《观相》等强劲对手，拿下本届青龙奖最高荣誉。
    当这个结果宣布时，现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
    《素媛》剧组全体人员上台，薛景求站在最前方，眼眶微红。
    姜在勋望着台上相拥的电影人们，突然理解了黄政民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表演——
    这种用作品打动观众、获得认可的感觉，比任何掌声都更令人沉醉。
    “希望这部电影能带给更多人勇气，也希望我们的社会能对受害者少一些伤害，多一些理解。”
    导演说完。
    全场肃然。
    掌声经久不息。
    至此，颁奖礼正式结束。
    嘉宾们三三两两起身离场。
    姜在勋掏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捧着奖杯自拍了一张，发给朴炯植——
    【图片】
    【遥遥领先】
    （意思是：哥刚出道就拿到青龙影帝奖杯了。）
    十秒后，朴炯植回了一段语音。
    姜在勋点开——
    “大、大家好，我……我是《继承者们》中扮演尹灿荣的新、新人演员姜在勋……”
    朴炯植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他上台时的结巴，背景音里还能听到金智媛的鹅笑声。
    姜在勋：“……”
    他面无表情地打字：【你完了】
    朴炯植秒回：
    【哥我错了】
    【但真的很好笑啊哈哈哈哈】
    姜在勋正要回复，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姜在勋xi？”
    他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面前。
    “您是？”
    “我是柳承莞导演的助理。导演想和您聊聊，方便吗？”
    “我？”
    姜在勋连忙起身，指着自己：“柳导找我？”
    “如果你是叫姜在勋的话。”
    “……”
    姜在勋怔了两秒，连忙点头：“请带路。”
    他刚迈出两步，就被金大元一把拽住：
    “你干嘛去？电台直播还等着呢！”
    “柳承莞导演要见我。”
    姜在勋压低声音。
    金大元眼睛瞬间瞪大：“什么？！”
    他立刻上手给姜在勋调整领带，又用手捋了捋他的头发，随后接过黄政民的影帝奖杯：
    “去吧，别让导演等。”
    姜在勋跟着助理穿过人群，心跳越来越快。
    （柳承莞导演……）
    （找我干什么？）
    片刻后。
    助理在一辆黑色保姆车前停下，轻轻敲了敲车窗。
    车门滑开的瞬间，姜在勋看见柳承莞正低头翻阅剧本。
    柳承莞抬头，目光在姜在勋身上停留了两秒：
    “上来吧，送你一程。”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姜在勋后背一紧。
    “内、内……”
    姜在勋僵硬地爬上保姆车，小心翼翼地坐在最边缘的位置。
    车门关闭的瞬间，柳承莞合上剧本：
    “《继承者们》什么时候杀青？”
    “预计还有三周左右。”
    “刚才在台上模仿黄政民的时候，挺有意思的。”
    “那个啊……”
    “不是客套话。”
    柳承莞打断他：“那种瞬间切换状态的能力，正是这个角色需要的。”
    “角色！？”
    “新片叫《老手》，里面有个年轻刑警的角色。”
    柳承莞抽出一叠装订好的纸递了过去：
    “戏份不多，但有场在夜店的打戏，先看看。”
    姜在勋双手接过，借着车顶灯快速浏览。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标注，有些地方甚至被红笔完全划掉重写。
    “这个角色……”
    他翻到某一页突然停住：“要跳钢管舞？”
    柳承莞嘴角微扬：“害怕了？”
    “不是……”
    姜在勋咽了咽口水：“就是……没想到刑警还要会这个。”
    “卧底。”
    柳承莞纠正道：“伪装成夜店牛郎的卧底刑警。”
    他指了指剧本上一段标注：
    “这个角色需要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平时是警局里唯唯诺诺的新人，执行任务时要变成夜店最耀眼的头牌。”
    柳承莞顿了顿，突然问道：
    “会跳钢管舞吗？”
    姜在勋老实摇头：“不会。”
    “会格斗吗？”
    “呃……拍《国际市场》时学过一点……”
    柳承莞听完点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这部电影预计明年2月开机……”
    “等等……”
    姜在勋瞪圆了眼睛：
    “这就……定了？”
    “你刚才在台上一秒切换黄政民的表演，已经通过了试镜。”
    “……”
    姜在勋激动地鞠了一躬：
    “谢谢导演！我一定好好准备！”
    “嗯，你有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柳承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需要我介绍你钢管舞老师吗？”
    姜在勋：“……”
    （完蛋……）
    （要被圣经笑死了……）
    车子缓缓停在 sbs大楼前。
    柳承莞最后叮嘱道：
    “具体安排会发到你经纪人邮箱。记住，这个角色要的是真实感，不是架子。”
    “明白！”
    姜在勋郑重地点头，刚要下车，突然想起什么：
    “导演……我能问问主演是谁吗？”
    柳承莞挑眉：
    “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不是……”
    姜在勋不好意思地挠头：“就是好奇会和哪些前辈合作……”
    “黄政民。”
    “……”
    姜在勋瞬间石化。
    柳承莞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难得开了个玩笑：
    “放心，这次不用你模仿他。”
    车门关上的瞬间，姜在勋还站在原地发愣。
    （又能和老师一起拍戏了！！）
    （还是柳承莞导演的作品？！）
    姜在勋机械地迈开步子走进 sbs大楼，突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李圣经发了条 kakao：
    【圣经啊……你会跳钢管舞吗？】
    发完才意识到这个问法有多奇怪，赶紧补了个表情包试图缓解尴尬。
    十秒后，手机震动——
    【李圣经】：？
    【李圣经】：你喝多了？
    【李圣经】：[定位：圣水洞拳击馆]
    姜在勋：“……”
    姜在勋赶紧打字解释：【不是！是柳承莞导演的新电影，有个角色需要会跳钢管舞】
    发完又觉得不够具体，又补了一条：【刑警卧底戏份！】
    手机安静了几秒。
    【李圣经】：哦。
    【李圣经】：所以？
    姜在勋盯着屏幕，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李圣经冷淡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交代：
    【想问问你会不会……如果不会的话，我找别人学也行。】
    这次回复得很快——
    【李圣经】：什么时候练？
    【姜在勋】：要《继承者们》杀青在以后专心研究新角色。
    【李圣经】：哦。
    与此同时。
    圣水洞公寓内。
    李圣经放下手机，面无表情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栏输入——
    【钢管舞基础教程】
    【钢管舞速成】
    【钢管舞核心训练】
    浏览了几分钟后，她默默打开购物网站，下单了一根家用钢管练习器。
    (本章完)

 第91章 杀青倒计时

    第91章 杀青倒计时
    当晚11点47分。
    姜在勋的个人dc画廊突然刷出一篇加精帖——
    【标题】：青龙奖代领事件全整理+入坑必看指南（视频/图文）
    【楼主】：在勋的领针
    刷新键被反复点击，楼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主楼内容】
    1.师徒传承认证
    黄政民因《当男人恋爱时》拍摄缺席青龙奖，指定姜在勋代领影帝奖杯（附sem公司官方声明截图）
    2.神级模仿现场
    【视频链接：青龙奖代领片段】
    第03秒：紧张结巴的新人模式
    第15秒：转身调整呼吸
    第20秒：切换黄政民声线（颗粒感+歪头小动作还原度90%）
    第38秒：即兴玩梗（“西八，brother”梗引爆全场）
    3.前辈认证时刻
    【图片1：与安圣基合影】（姜在勋绷直如新兵入伍）
    【图片2：孔孝真口红签名】（纸巾to签特写，字迹潦草但真挚）
    4.作品年表
    电影：《国际市场》南镇（青年时期，未上映）
    《当男人恋爱时》房产中介（客串，未上映）
    话剧：《麦克白》反串贵妇（媒体赐号“贵妇哥”）
    配音：《神偷奶爸2》格鲁（韩版，试映会声带怪物认证）
    电视剧：《继承者们》尹灿荣（现播中，收视破20%功臣）
    电台：《在勋的月光兜风》固定dj（收听率破 10%）
    传闻：与yg新人李圣经合作新单曲mv《i love you》（未官宣）
    5.入坑必看清单
    《麦克白》贵妇片段（中央大学公演版视频）——男演员反串还能这么优雅？
    青龙奖模仿黄政民（[视频]）——一秒切换声线，演技怪物认证！
    《继承者们》第8集天台吻戏（[剪辑]）——纯情男高变忠犬男友，谁懂？
    综艺入坑：
    rm ep171（存折争夺战高光）——“我的就是你的”名场面诞生！
    楼层实时讨论——
    【2楼】：楼主手速逆天！颁奖礼结束才两小时就出整理帖！
    【15楼】：视频第20秒反复去世……怎么会有人切换人格比开关灯还快啊！
    【32楼】：笑死，安圣基前辈合照仿佛教导主任抓违纪学生
    【67楼】：电台入坑+1！他和林允儿的“月光兜风”化学反应绝了……
    【89楼】：所以mv到底拍没拍？
    【103楼】：新粉报道！补完rm存折战垂直入坑！
    ……
    崔敏雅刷新着不断暴涨的评论区。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熬夜泛青的眼睑上。
    原本只有190人的dc站，此刻会员数正以每秒2-3人的速度激增。
    她没想到一场青龙奖代领会让姜在勋的关注度暴涨。
    点开后台数据——
    今日新增会员：627人
    帖子互动量：1032
    （得赶紧整理规范了。）
    崔敏雅快速敲击键盘更新公告——
    【紧急公告】
    1.即日起全面征集姜在勋相关物料：
    片场路透（需标注时间地点，禁止私生行为）
    节目cut（注明播出平台及期数）
    演技分析帖（对比不同作品表现，禁止拉踩其他艺人）
    2.禁二改商用，禁传播未公开行程。
    3.入群审核新增三道问题（详见置顶帖）
    附：近期行程整理
    11.16《继承者们》ep15拍摄
    11.17《月光兜风》电台直播
    ……
    按下回车键的瞬间，私信提示音暴雨般响起。
    【我有《麦克白》偷拍视频！角度有点歪但能看清贵妇裙！】
    【kbs电台后台絮（与刘仁娜合照）】
    【……】
    崔敏雅点开最新投稿视频——
    姜在勋在《继承者们》片场帮场务搬器材的偷拍片段。
    画面里他穿着校服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随着搬箱动作绷紧又舒展。
    她果断将视频拖进【生活向】分类文件夹，标题标注【130916《继承者们》棚内絮】。
    文件夹数量从37激增到89。
    窗外晨曦微亮时，崔敏雅终于更新完最后一条资源链接。
    她瘫在椅背上，望着满屏的【入坑打卡】，突然想起曾经这个站子只有自己每天发早安帖的冷清模样。
    刷新键最后一次按下——
    会员数定格在【190→2103】。
    三小时后。
    首尔早高峰的地铁里，无数拇指划过手机屏幕。
    “叮——”
    naver实时热搜榜推送，青龙奖相关词条霸占前十：
    #《素媛》最佳影片#
    #黄政民二封青龙影帝#
    #韩孝周青龙影后#
    #罗美兰女配获奖#
    #李政宰最佳男配#
    ……
    ——实时讨论——
    【1楼】：《素媛》值得！但《雪国列车》连技术奖都没捞到，奉俊昊导演脸都黑了kkk
    【3楼】：《监视者们》里孝周欧尼短发造型帅哭我！欧尼给个姬会！
    【5楼】：罗美兰阿姨终于拿奖了！《素媛》里妈妈哭戏我跟着哭了一整包纸巾tt
    【6楼】：黄政民实至名归！但代领奖的小哥是谁？
    【12楼】：回复6楼：查了下资料，叫姜在勋，sepany官网有公示。
    【27楼】：看了回放，“感谢我岳父岳母“是什么鬼啊哈哈哈！
    【44楼】：黄政民本人看了都得愣三秒
    【59楼】：建议直接颁发最佳模仿奖。
    【66楼】：长得挺端正的，就是上台时太紧张差点摔跤，有点可爱kkk
    ……
    《继承者们》片场，午休时间。
    郑秀晶窝在折叠椅上，捧着手机反复观看姜在勋代领青龙影帝的视频。
    屏幕里。
    他紧张得差点绊倒的样子让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第几遍了？”
    金智媛突然从背后探出头，吓得郑秀晶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三遍。”
    “哦——看出什么了？”
    金智媛在她旁边坐下。
    “……”
    见她抿着唇不回答，金智媛眯起眼睛：
    “该不会一直在盯着脸看吧？”
    “那又怎样？”
    “啧啧啧——”
    金智媛摇头晃脑：“某些人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呀！”
    郑秀晶作势要打，却被金智媛突然转移的话题僵住：
    “快杀青了。”
    “……”
    “杀青之后，你们就不是'灿荣宝娜'了。”
    “……我知道。”
    郑秀晶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这个事实让她胸口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
    “怎么，舍不得？”
    金智媛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
    “才没有！”
    郑秀晶条件反射般反驳，随即又泄气般垮下肩膀：“.就是有点不习惯。”
    金智媛了然地点头：
    “毕竟朝夕相处三个月，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装傻。”
    金智媛戳了戳她的额头，意味深长道：“姜老师要是被别的女演员约走了，你可别找我哭。”
    郑秀晶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谁会哭啊！”
    金智媛耸耸肩：“行吧，反正到时候后悔的又不是我。”
    远处传来场记的开工准备。
    郑秀晶慌忙站起身，却在转身的瞬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片场另一端——
    姜在勋正低头翻着剧本。
    （杀青之后.）
    （我们还会见面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周后。
    《继承者们》15-16集播出后，收视率再次刷新纪录——
    平均收视率：23.3%（↑1.7%）
    峰值收视率：26.1%（灿荣宝娜复合戏）
    自第 12集首次突破 20%大关后，这部剧的收视率便以每集 1~2%的涨幅稳步攀升。
    前十集精心铺设的伏笔在后续剧情中全面爆发——
    每一集都堪称高能，每一集都让观众直呼“不够看”。
    而收视峰值，依旧毫无悬念地出现在姜在勋和郑秀晶同框的画面。
    现如今，《继承者们》已不仅是韩国本土的热门剧集，更成为整个东亚地区讨论的焦点。
    主演们的通告接到爆，身价随之水涨船高。
    金宇彬行程已经直接排到了2015年。
    与此同时，水木剧战场的惨烈程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mbc《医学团队》平均收视率 5.6%，主演权相佑的硬汉医生形象完全没能挽救剧本的硬伤；
    kbs《漂亮男人》更是跌至 3.1%，张根硕的颜值也扛不住玛丽苏剧情的崩塌。
    这两部剧在《继承者们》的碾压下，连基本的讨论度都难以维持。
    社交平台上的话题几乎被金叹、英道、灿荣等角色屠版。
    其实《继承者们》的成功并非偶然——
    金恩淑对角色成长的精准把控；
    姜信孝导演对镜头语言的电影级追求；
    富圣哲对商业元素的巧妙平衡；
    再加上主演们超出预期的化学反应……
    所有这些因素叠加，才造就了这部现象级作品。
    而此刻。
    距离正式杀青只剩最后十天。
    随着主要剧情拍摄完成，后续拍摄任务轻松了许多。
    主演们的戏份集中在补拍镜头和个别场景调整，每天的拍摄时长从原本的16小时骤减到 8小时。
    突如其来的空闲时间，让这群朝夕相处三个月的演员们开始珍惜最后的相处时光。
    “时间过得好快啊，感觉昨天才拍完第一场戏。”
    朴信惠捧着热可可感慨道。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该约个杀青宴后的续摊？”
    朴炯植笑着提议：“总不能拍完戏就散了。”
    “可以。”
    金宇彬点头：“不过得找个保密性好的地方，免得被记者拍到乱写。”
    “宇彬欧巴请客？”
    金智媛眨了眨眼，故意逗他：“你现在可是大势演员啊。”
    金宇彬无奈地笑道：
    “行，我请，但你们得保证不点太贵的。”
    几人笑成一团，气氛轻松融洽。
    郑秀晶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
    姜在勋正独自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神情专注得连周围的笑闹声都没听见。
    朴炯植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突然坏笑着站起身：
    “我去看看他在写什么~”
    “呀！别——”
    郑秀晶下意识想阻止，但朴炯植已经大步走了过去。
    姜在勋正沉浸地写人物小传，突然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他抬头，看到朴炯植笑眯眯地站在面前。
    “在写什么这么认真？”
    朴炯植弯腰就要看他的笔记本。
    姜在勋条件反射地合上本子：“没什么，就是些角色分析……”
    “角色分析？”
    朴炯植挑眉：“都要杀青了还分析什么？”
    他眼疾手快地抢过笔记本，翻开一看——
    【尹刑警人物小传】
    年龄：25
    性格：隐忍坚韧、憨直勤恳、敬畏前辈。
    做事一丝不苟，对命令绝对服从，但缺乏应变能力，常因紧张闹出小乌龙。
    背景：
    普通出身、理想主义萌芽、团队润滑剂。
    因性格温和、任劳任怨，成为刑警队“团宠”，负责调和高压任务下的紧张氛围。
    关键转折：
    卡车司机的“自杀”案→夜店卧底失败→直面赵泰晤的暴行。
    ……
    “人物小传？”
    朴炯植大声念出标题，引得其他人纷纷看过来：
    “哇，已经开始准备新角色了？”
    “姜老师已经接新角色了？”
    金智媛第一个凑过来。
    “电视剧还是电影？”
    金宇彬也好奇地走过来。
    “电影。”
    姜在勋尴尬地想要拿回笔记本：
    “只是初步准备……”
    “等等，这个尹刑警……”
    金智媛指着其中一行字：“要跳钢管舞？”
    “什么！？”
    郑秀晶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秒：“你、你会跳钢管舞？”
    “不会……”
    姜在勋老实回答：“导演让我去学……”
    “噗——”
    朴炯植噗嗤笑出声：“什么时候开始学？我要去围观！”
    “我也要去！”金智媛举手。
    “加我一个。”金宇彬忍着笑说道。
    姜在勋无奈地看着这群幸灾乐祸的同事，最后目光落在郑秀晶身上——她正抿着唇，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
    郑秀晶把笔记本塞回给他，别过脸：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荒唐。”
    “荒唐？”
    姜在勋一脸茫然地反问。
    “哎呀，这都不懂？”
    金智媛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插嘴：：
    “就是宝娜不喜欢她的灿荣欧巴跳钢管舞给别人看~就算真要跳，也只能跳给她一个人看~”
    “呀！金智媛！”
    郑秀晶瞬间炸毛，挥舞着拳头就朝她冲过去。
    金智媛夸张地绕着片场跑，还不忘回头冲姜在勋挤眼睛：
    “尹灿荣快管管你们家宝娜！”
    “……”
    姜在勋看着两个女孩追逐打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秀晶这是……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跳，赶紧低头假装继续写人物小传，却发现自己笔尖悬在纸上半天没动。
    “话说，哥你这个剧组要什么时候进？”
    姜在勋回过神来：“导演说是明年2月份。”
    “那就是还有60多天？”
    朴炯植掰着手指算了算，随后拍了拍他的肩：
    “加油啊，未来的钢管舞王！”
    “……”
    姜在勋默默把脸埋进笔记本里，拒绝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本章完)

 第92章 心照不宣的尾指约定

    第92章 心照不宣的尾指约定
    十二月六日。
    下午三点十五。
    “《继承者们》最后一镜，杀青！”
    随着富圣哲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片场，整个剧组瞬间沸腾。
    “辛苦了！”
    “杀青快乐！”
    “大家辛苦了！”
    三个月来的疲惫与压力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工作人员互相拥抱，演员们击掌庆祝。
    道具组几个小伙子甚至激动地把帽子抛向空中。
    李敏镐与朴信惠被推到了最中间，作为男女主角接受全剧组的祝贺。
    “来，主演们过来合影！”
    摄影师高声招呼着。
    郑秀晶快步穿过嘈杂的片场，在姜在勋站定的瞬间，不动声色地贴到他右侧。
    相机调试的间隙。
    她突然伸手挽住姜在勋的手臂。
    姜在勋身体一僵，转头看向她——
    郑秀晶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镜头，嘴角带着甜美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咔嚓——”
    画面定格。
    照片里，姜在勋的表情略显呆滞，郑秀晶笑得明媚灿烂。
    而站在他们身旁的金智媛恰好看向两人手臂的位置，露出促狭的笑容。
    “再来一张！看这里！”
    摄影师比着手势，姜在勋下意识挺直腰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郑秀晶手心的温度透过服装布料传来，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草莓香气。
    （她今天……）
    （喷了香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姜在勋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
    “帕布。”
    他转头，正好对上郑秀晶偷瞄过来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又迅速别过脸去。
    “完美！”
    摄影师比出 ok的手势：
    “最后来张大合照，全体工作人员都入镜！”
    人群开始涌动，场务、灯光师、化妆师纷纷挤进画面。姜在勋感觉郑秀晶的手悄悄滑了下去，却在下一秒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勾住了小指——
    她的尾指。
    像试探，又像约定。
    姜在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回勾住那根纤细的手指。
    在近百人的欢呼声中，这个无人察觉的小动作，成了他们之间第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照片拍摄结束。
    富圣哲导演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
    “杀青宴定在 12月 12日，最后一集播出的当晚！我们包下了江南的 la seine餐厅，大家一起边吃边看大结局！”
    现场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呼。
    但很快，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感伤。
    几位女演员与女性工作人员们已经红了眼眶。
    金智媛更是夸张地抱着郑秀晶不撒手。
    “至于吗？”
    朴炯植在一旁吐槽：“搞得像是最后一面似的，年底颁奖礼还能聚啊。”
    话音刚落。
    他就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眼。
    “呀！朴炯植！”
    金智媛松开郑秀晶，作势要打他：
    “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我说的是实话嘛！”
    郑秀晶被他们逗笑，刚想转头想找姜在勋说话，却发现他已经被经纪人金大元拉走。
    “成浩炸鸡还记得吗？”
    金大元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
    姜在勋点头：“当然，怎么了？”
    “他竞下了《来自星星的你》里炸鸡的广告位，想请你去客串一下炸鸡外卖员。”
    “没问题啊，什么时候？”
    姜在勋毫不犹豫地答应。
    “下周。”
    “《来自星星的你》……”
    姜在勋突然想到什么：“是全智贤前辈主演的那部？”
    “对，还有——”
    金大元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快速翻动着：
    “除了炸鸡店，还有几个代言邀约需要你确认。”
    姜在勋接过文件，眼睛越瞪越大：
    “这么多？”
    “其实已经筛选过一轮了。剩下的这些都是符合你现在定位的。”
    他指着最上面的一份：
    “首先是运动品牌 fila的冬季系列，想请你和郑秀晶一起代言情侣款羽绒服。”
    姜在勋接过文件的手一顿：
    “这……”
    “怎么，有问题？”
    “没，就是没想到会有情侣代言。”
    “灿荣宝娜现在可是国民 cp，品牌方又不傻。还有这个——”
    金大元翻了个白眼又递来一份：
    “韩国农协的苹果汁广告，单人代言。”
    “苹果汁？”
    “对，主打'清爽健康'的形象，很符合你现在的定位。”
    姜在勋点点头，继续往下翻，越看越惊讶：
    “怎么突然这么多……”
    “大部分是收视率破 20%后找上门的。”
    金大元解释道：“想着等你杀青以后集中处理，这样避免拍摄过程太累。”
    姜在勋低头看着手中的代言清单，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半年前，他还是个查无此人的新人演员。
    而现在……
    “所以……我现在算是'火'了？”
    “小火。”
    金大元纠正道：
    “离真正的'火'还差得远呢。所有行程通稿我都给你安排在下周了，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休息几天。”
    “嗯。”
    金大元突然用胳膊肘捅了捅姜在勋：
    “喂，那边有人盯你半天了。”
    姜在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郑秀晶站在片场边缘的银杏树下，双手背在身后，脚尖碾着一片落叶，目光却直直地望向他这边。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在勋不自觉地朝她走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十步。
    五步。
    三步。
    最终，他们在片场最安静的一角面对面站定。
    郑秀晶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晕，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她仰头看着姜在勋，眼睛里盛满了姜在勋看不懂的情绪。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还是姜在勋先开口：
    “你收到我们要拍情侣羽绒服的消息了吗？”
    “刚从你嘴里知道。”
    “哦……”
    又是一阵沉默。
    远处传来工作人员收拾器材的声响，更显得这个角落格外安静。
    郑秀晶用低头踢了踢脚边的小树叶：
    “你杀青后有什么安排？”
    “处理代言拍摄，然后……要开始学钢管舞了。”
    郑秀晶噗嗤笑出声：
    “真的假的？”
    “真的。”
    姜在勋认真点头。
    远处传来金大元的喊声：“在勋啊，该走了！”
    姜在勋回头应了一声，又转回来看着郑秀晶：
    “那……”
    “嗯？”
    “杀青宴见？”
    郑秀晶点点头：“杀青宴见。”
    姜在勋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住脚步：“对了……”
    “什么？”
    “你今天……”
    姜在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换了新的洗发水吗？很香。”
    郑秀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帕布！快走吧你！”
    姜在勋笑着转身离开，阳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郑秀晶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手指轻柔地抚上自己的发梢。
    阳光正好。
    风也温柔。
    这个杀青日的午后，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每一帧都值得珍藏。
    (本章完)

 第93章 钢管舞特训夜

    第93章 钢管舞特训夜
    当晚。
    姜在勋躺在公寓的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
    李圣经的新歌 mv正在播放。
    《i love you》——昨天中午 12点发布，截止现在，留言区只有四十多条评论。
    他点开详情页——
    【试听：2，341】
    【下载：89】
    【评论：47】
    下滑查看热评：
    【1楼】：模特转歌手果然不行……
    【5楼】：歌太普通了
    【12楼】：不如专心走秀
    【15楼】：mv这个男演员是不是《继承者们》里那个？
    【22楼】：姜在勋好帅！！！（本条来自用户【在勋的领针】）
    【41楼】：李圣经怀挺！从出道走秀就开始关注了，声音超有辨识度！
    ……
    没有经纪公司主推，曲风又不够抓耳洗脑，在半岛音乐市场里，这样的歌连水都溅不起来。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让他迅速锁屏。
    李圣经擦着头发走出来，扫了眼他僵硬的坐姿：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姜在勋把手机塞进沙发缝，转移话题：
    “成浩哥新研发了黄油芝士味的炸鸡。”
    “不吃。”
    李圣经抓起吹风机，突然顿住：
    “你刷了多少条评论？”
    “……二十？”
    “帕布。”
    吹风机的轰鸣声盖过了她的声音，但姜在勋却看清了发丝遮挡间上扬的嘴角。
    片刻后。
    李圣经关掉吹风机，瞥了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姜在勋：
    “接下来什么行程？”
    “休息四天。”
    他掰着手指算：“然后拍炸鸡广告，客串、fila的羽绒服画报……”
    “我问的是钢管舞。”
    “……”
    姜在勋差点咬到舌头。
    李圣经突然转身走向卧室，门板撞在墙上的声响吓得姜在勋一抖。两分钟后她拎着个长条形纸箱出来，咚地砸在茶几上。
    姜在勋看着纸箱上【专业舞蹈器材】的标签，瞳孔地震：
    “你什么时候——”
    “上周网购的。”
    李圣经面无表情地拆箱：
    “给健身教练准备的圣诞礼物。”
    银色钢管部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姜在勋看着迅速组装成型的钢管练习器，突然发现底座螺丝有磨损痕迹。
    “这不像新的啊？”
    “赠品。”
    姜在勋盯着她发红的虎口——那里有圈新鲜的压痕，明显是长期握杆留下的。
    “其实我可以报班的……”
    李圣经突然把钢管转得嗡嗡响：
    “然后被记者拍到'尹灿荣夜店热舞'？柳承莞导演没让你签保密协议？”
    姜在勋哑然。
    尹刑警的钢管舞镜头在成片里或许不过几秒钟。
    剧本上写的是他被捅伤痊愈后，被派往赵泰晤跑路前举办的淫乱派对卧底。
    关键时刻需要阻拦目标逃跑，为徐道哲争取时间。
    之后与保镖队长有一段打戏，最终被 k.o。
    这段戏的难点在于钢管舞不是单纯表演，而是伪装手段。
    尹刑警必须跳得足够熟练，才能让夜店常客不起疑，又得保留刑警特有的僵硬感——毕竟角色设定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
    柳承莞导演的要求很明确：性感但不能油腻，生涩但不能笨拙。
    李圣经单手握住钢管，一个利落的转身上杆。睡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紧绷的腰线。
    “看好了。”
    她脚尖点地，身体后仰，长发垂落，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
    丝质睡衣随着抬臂动作滑下半边肩头。
    姜在勋的视线猝不及防撞进她晃动的衣领深处——
    “……圣、圣经什么时候学的钢管舞？”
    钢管转动的声响戛然而止。
    李圣经松开手跳下来，随手扯了扯滑落的衣领，突然抬脚踹向他的小腿。
    “啊！”
    姜在勋捂着腿龇牙咧嘴：
    “干嘛突然——”
    “眼睛不想要了可以捐给医院。”
    “……”
    “该你了。”
    姜在勋低着头僵硬地握住钢管，学着刚才看到的动作尝试上杆。
    却在抬腿时卡住裤缝，整个人滑稽地挂在钢管上晃荡。
    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
    “手往上点，重心不对。”
    “这样？”
    “你是树懒吗？抱那么紧。”
    “……”
    姜在勋第三次从钢管上滑下来时，后背重重砸在瑜伽垫上。
    他盯着天板上的吊灯，突然开口：
    “刑警为什么要学这个？”
    “问导演去。”
    李圣经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腰侧：“别装死，起来继续。”
    姜在勋挣扎着爬起，掌心被钢管磨得通红。他学着李圣经示范的动作抬腿，却在重心转移时失衡，整个人向前栽去——
    李圣经下意识伸手去接。
    两人踉跄着跌进沙发，姜在勋的手掌垫在她后脑勺与扶手之间。
    吹到半干的头发铺满米色布艺沙发，薰衣草香波的味道盖过汗味。
    鼻尖相距不过三厘米。
    姜在勋视线不受控地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拍摄mv那天的深吻突然在脑海炸开——
    唇膏的玫瑰味，睫毛扫过脸颊的痒意。
    吞咽口水的声音在静默中格外清晰。
    “哑铃。”
    李圣经突然曲起膝盖顶住他小腹。
    “什么？”
    “我数到三，不起来就让你体验颅骨硬度测试。”
    “……”
    姜在勋弹簧般瞬间弹开。
    李圣经揪着滑落的衣领冲进卧室，关门声震得玄关挂画歪斜。
    “明早七点继续！”
    她带着颤音的警告从门缝里漏出来。
    姜在勋仰面躺在地板上，望着天板上晃动的光影，突然抬手捂住眼睛。手腕内侧还残留着她发梢扫过的触感，痒得像爬过一百只蚂蚁。
    卧室里传来翻身的声响。
    姜在勋叹了口气，起身收拾客厅的狼藉。
    组装说明书被他随手塞进茶几抽屉时，一张纸条飘了出来。
    【订购日期：11月15日】
    【备注：加急配送，务必在11月18日前送达】
    姜在勋盯着纸条看了很久。
    11月15日——那是青龙颁奖典礼的当天，他刚从柳承莞导演口中得知自己要出演《老手》。
    片刻后，他摸出手机，给电台pd发了条消息：
    【pdnim，明天的音乐推荐环节我能选播首歌吗？】
    窗外飘起小雪。
    首尔的初雪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姜在勋听着隔壁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把纸条放回原处，关掉了客厅的灯。
    (本章完)

 第94章 《星你》片场的意外重逢

    第94章 《星你》片场的意外重逢
    一周后。
    江南区木洞高级公寓。
    姜在勋穿着明黄色炸鸡店制服，头盔夹在腋下，站在《来自星星的你》片场外围等待拍摄。
    现场比想象中安静。
    全智贤正在补妆，恋童癖患者正站在监视器旁听导演讲戏。
    姜在勋放轻脚步走到指定位置，低头检查炸鸡包装盒上的 logo——成浩炸鸡的商标被特意放大，在镜头下清晰可见。
    “各单位注意。”
    “1、2、3——”
    “action！”
    姜在勋按下门铃。
    “叮咚——”
    门开的瞬间他微微躬身，露出标准的服务式微笑：
    “您的炸鸡外卖到了。”
    都敏俊面无表情：“我没点这个。”
    “啊？”
    姜在勋愣住，低头确认订单：
    “地址没错啊，2302……”
    “是我点的~”
    全智贤饰演的千颂伊突然从隔壁门探出头，卷发棒还挂在发梢。
    姜在勋连忙将炸鸡盒递过去：
    “祝您用餐愉快。”
    镜头特写定格在他手上稳稳托着印有成浩炸鸡logo的包装盒。
    “都敏俊xi——”
    她接过炸鸡后朝着外星人晃了晃：“要一起吗？炸鸡和啤酒更配哦~”
    “……”
    “cut！”
    导演喊咔后，姜在勋站在原地复盘刚才的表演。
    “怎么了？”
    金大元靠近问道。
    “我在想……如果是真正的外卖员遇到明星，反应会不会太淡定了？不应该要个签名什么的吗？”
    金大元翻了个白眼：
    “这是广告植入，不是演技课堂。”
    两人正聊着，张太侑导演从监视器后抬头：
    “补个镜头，炸鸡外卖员认出千颂伊要签名，千颂伊臭屁的朝都敏俊挑眉，表示除了你，全世界都知道老娘是大明星。”
    姜在勋朝金大元摊手：
    “你看，导演也这么想。”
    “你小子……”
    金大元叼着的牙签上下晃动。
    第二次开机。
    姜在勋捧着炸鸡盒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次是刻意设计的紧张：
    “千……千颂伊！？能给我签个名吗？”
    全智贤突然挑眉看向都敏俊，指甲在炸鸡盒上敲出嘚瑟的节奏：
    “要写to签吗？”
    “啊！如果可以的话，请写'给亲爱的在勋'……”
    “cut！完美！”
    张太侑导演满意地点头：
    “这条更有生活感。”
    “前辈，如果您方便的话……”
    姜在勋看向全智贤顿住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个签名能写完吗？”
    “你真要？”
    全智贤诧异地看向他。
    “我确实是您的粉丝。”
    “那你是从哪部电影粉上我的？”全智贤边签边问。
    “《曾是超人的男子》。”
    全智贤笔尖一顿，突然笑出声：“啊，那是我和你老师拍的。”她继续写完签名，“替我向他问好。”
    姜在勋双手接过签名：
    “一定。”
    “对了。”
    全智贤突然想起什么：“听说你接了柳承莞导演的新戏？”
    姜在勋惊讶地点头：
    “您怎么知道？”
    “圈子就这么大，好好演，希望下次见你是在颁奖典礼上。”
    “谢谢前辈！”
    拍摄结束后。
    姜在勋把炸鸡店制服换下来搭在手臂上，低头看了眼手机推送——
    naver实时热搜第7位：
    【#继承者们尹灿荣送炸鸡#】
    点开是《星你》的路透视频，还有他跟全智贤要签名的画面。
    评论区已经炸锅：
    【1楼】：次元壁破了！
    【3楼】：这不是尹灿荣吗哈哈哈
    【8楼】：成浩炸鸡这波植入血赚
    【14楼】：他慌张摸签名本的样子好真实kkk
    【99楼】：没人觉得他和全智贤欧尼的化学反应意外不错吗？
    ……
    “这？”
    姜在勋一脸茫然地看向金大元。
    “傻小子，这是路透。”
    金大元把牙签换到另一边：“剧组故意放的风声，给剧预热。”
    “哦，哥你刚才看回放感觉拍的怎么？”
    “放心，植入效果很好，这段戏会放在正式剧集里，不是絮。”
    两人刚并肩走到片场出口，身后突然传来清甜的女声——
    “姜经纪！”
    姜在勋回头，正对上裴秀智笑盈盈的眼睛。
    薄荷绿的羽绒服衬得她像颗刚剥开的青提，比颁奖礼后台偶遇时更随意。
    金大元牙签差点掉地上：
    “裴秀智？”
    “内~”
    裴秀智朝着金大元欠身问好，随即看向姜在勋：
    “又换行了？”
    “啊……不是换行，只是客串。”
    姜在勋下意识挺直脊背：“您怎么在这里？探班？”
    “我也是客串。”
    裴秀智指了指不远处的拍摄棚：“扮演都教授的学生，作用是让千颂伊吃醋。”
    “那还挺巧。”
    “是挺巧。”
    裴秀智从包里拿出手机：
    “上次在青龙奖后台就想说，能把联系方式给我吗？”
    金大元猛地咳嗽起来。
    裴秀智将手机递了过去：
    “不是工作用的，私人号。”
    金大元咳嗽的更猛了。
    姜在勋犹豫两秒，接过手机：“好的。”
    她接回按下拨通键，姜在勋的手机立刻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tint.咖啡馆开业快一个月了，作为前房产中介，不来验收下成果？”
    姜在勋接过裴秀智递来的咖啡馆名片：
    “会去的，裴社长。”
    裴秀智噗嗤笑出声：“叫秀智就好啦，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手：
    “新专辑还有首结尾曲没拍mv，导演说要找'让人心动的初恋感'的男主——”
    金大元的牙签“啪嗒“掉在地上。
    裴秀智歪头打量姜在勋：“我觉得姜经纪很合适呢。”
    金大元弯腰捡牙签的动作僵在半空，差点闪到腰。
    “多谢抬爱，但我接下来要准备电影……”
    姜在勋婉拒道。
    “就占用一天，在狎鸥亭，还能顺便验收咖啡馆店……”
    裴秀智眨了眨眼：“就当帮老客户个忙？“
    金大元终于捡起牙签，在裤子上蹭了蹭又塞回嘴里：
    “裴小姐，这事我们得回去确认下行程表……”
    “当然理解~确定档期了随时联系。”
    裴秀智对着姜在勋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
    转身时，薄荷绿的羽绒服在寒风中轻轻摆动，像片嫩叶飘远。
    两人目送裴秀智离开，金大元突然转向姜在勋：
    “你们见过几面？”
    “……两面？”
    “两面！？”
    金大元突然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他：
    “我早该发现的——”
    “什么？”
    “从林允儿到郑秀晶，现在又是裴秀智……你这张脸确实挺招桃。”
    “有吗？”
    姜在勋摸着脸望向裴秀智消失的方向。
    想起她说的“初恋感”，突然意识到——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被人明确地以“外貌”为理由邀请工作。
    “你小子啊，以后出门记得戴口罩。”
    “哥，你说……”
    “打住！”
    金大元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先去把钢管舞练好再说！”
    “……”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保姆车，雪地里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
    (本章完)

 第95章 FILA恋爱循环三连败

    第95章 fila恋爱循环三连败
    次日。
    姜在勋站在fila广告拍摄现场，手里捏着刚拿到的剧本，表情逐渐凝固。
    “这……是广告？”
    他抬头看向导演，对方正兴致勃勃地比划着镜头走位。
    “当然！现在单纯的画报已经不够吸引人了，得拍有剧情的！”
    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很简单，就是一见钟情然后被拒绝的搞笑小短片。”
    姜在勋低头又看了一遍剧本。
    半小时后，拍摄正式开始。
    姜在勋换上剧组准备的“土气穿搭”——格子衬衫、黑色圆框眼镜、略显宽大的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图书馆熬夜出来的理工男。
    他坐在课桌前，低头假装写笔记。
    “action！”
    教室门被推开。
    郑秀晶抱着几本书走了进来。浅色高领毛衣外搭fila新款羽绒服，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姜在勋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剧本里要求是他眼中要有一见钟情的惊艳感。
    为了保持这个感觉，导演刻意没让姜在勋在拍摄前见她。
    实际上。
    效果显著。
    郑秀晶似乎比平时更漂亮了。
    不是镜头里的“宝娜”，而是真实的郑秀晶。
    发丝间若隐若现的珍珠耳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甚至课本边缘被翻卷的页角——
    所有这些细节都自动在他视网膜上形成高精度对焦。
    镜头完美捕捉到了他毫无表演痕迹的真实反应——
    “咔，完美！”
    导演的声音在片场回荡，但姜在勋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郑秀晶身上。
    郑秀晶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歪头：“看什么？”
    “阳光。”
    “什么？”
    “你头发上的阳光。”
    姜在勋指了指她发丝间跳跃的光点：“像星星落在上面。”
    郑秀晶的耳尖瞬间染上粉色。
    她下意识抬手拨了拨头发，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帕布……说什么奇怪的话……”
    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导演满意地翻看刚才的镜头：“两位状态很好，继续保持。”
    “内。”
    下一场戏是“男主去fila卖场买新衣服改变形象表白被拒”。
    姜在勋换上品牌方准备的时尚穿搭——深色高领毛衣、修身羽绒服、利落的直筒裤，整个人气质瞬间提升。
    “准备——”
    “1、2、3——”
    “action！”
    姜在勋推门走进“教室”，一眼就锁定住正在翻阅书本的郑秀晶。
    “不好意思——”
    姜在勋走到她桌前。
    郑秀晶闻声抬头：“内？”
    “有件事想请问一下。”
    “说。”
    “你的理想型男生是什么？”
    空气凝固两秒。
    郑秀晶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
    “不乱搭讪的。”
    姜在勋嘴角抽了抽，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抱着书包落荒而逃。
    导演笑着喊咔：
    “在勋xi的表情要再惨一点！”
    姜在勋：“……”
    郑秀晶终于没崩住，笑出了声。
    这镜补拍了两遍后转到公交车场景。
    内容就是姜在勋的哭戏。
    实际剪辑出来效果就是姜在勋表白被拒后直接切到公交车痛哭的镜头，形成喜剧效果。
    “action！”
    悲伤的钢琴曲背景音乐响起。
    姜在勋坐在公交车倒数第三排，抱着书包痛哭流涕。
    旁白女声温柔安慰：
    “表白被拒没关系哦，在勋xi~至少你现在有了新衣服呢~”
    他哭的更大声了：
    “早知道就问她名字了……”
    “……”
    全场工作人员憋笑憋到内伤。
    姜在勋和郑秀晶表现出来的效果直接让剧本趣味度上升了200%。
    尤其是郑秀晶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压根不用演。
    这场拍完后转到咖啡馆拍下一场景。
    导演喊“action”的瞬间，姜在勋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郑秀晶正在擦拭咖啡机，围裙带子在腰间勒出纤细的褶皱。姜在勋推门时带进的风铃声响让她抬头，阳光正巧掠过她睫毛投下扇形阴影。
    “欢迎光临。”
    “那个，有件事想请问一下——”
    姜在勋面带微笑地走到她身前。
    “内？”
    “我叫姜在勋，你叫什么？”
    “郑秀晶。”
    “郑秀晶……”
    他舌尖轻轻卷过这三个音节：“名字真好听。”
    “宝娜啊——”
    后厨突然传来洪亮的男声：“来后厨收拾下。”
    “这就来。”
    郑秀晶应了一声，扭头就往后厨走。
    “咔，补哭戏镜头！”
    导演盯着监视器笑出声。
    姜在勋蜷在公交车座椅上，羽绒服拉链卡在下巴，抽抽噎噎的哭泣。
    同样的悲伤的钢琴曲背景音乐伴随着旁白女声温柔响起：
    “请加油哦，在勋xi~不过新衣服很好看哦~”
    “呜哇，她姓郑还是姓宝啊——”
    姜在勋哭得更惨了。
    全场工作人员笑得东倒西歪。
    最后一幕在图书馆拍摄。
    场务正在调试人工造雪机，姜在勋站在窗边反复练习撑伞动作。郑秀晶坐在阅览区翻书，时不时抬头瞥他一眼。
    “准备——”
    “action！”
    图书馆外飘起人工雪，姜在勋撑开透明长柄伞，雪在伞面簌簌堆积成絮状的轮廓。郑秀晶抱着书从台阶走下来时，他恰到好处地将伞面倾斜过去。
    “宝娜小姐。”
    “内？”
    “要一起吃晚饭吗？”
    郑秀晶突然按住耳朵上的蓝牙耳机：“请等一下——”她皱眉，“喂，妈妈？今天是奶奶的忌日？我马上就——”
    刺耳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郑秀晶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妈妈……”
    姜在勋的表情从期待到茫然再到绝望，完美呈现了“梅开三度被拒”的心路历程。
    “cut！完美！”
    导演拍板：“补哭戏镜头！”
    转场到公交车。
    姜在勋蜷在座椅上，羽绒服拉链卡在下巴，哭得比前两次更惨。
    悲伤钢琴曲里混进欢快的圣诞铃铛声，旁白女声温柔补刀：
    “别哭了，在勋 xi，这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姜在勋抽抽噎噎地抹眼泪：“连蓝牙耳机都是假的……”
    “咔。”
    “哈哈哈哈——”
    导演喊咔的瞬间，全场工作人员笑得前仰后合。
    郑秀晶也躲在监视器后面，肩膀一抖一抖的。
    (本章完)

 第96章 汉江灯光照见真心

    第96章 汉江灯光照见真心
    姜在勋主视角的广告拍摄结束后，工作人员迅速调整机位，开始补拍郑秀晶为主视角的版本。
    镜头从郑秀晶的角度重新演绎——
    她走进教室时注意到角落里戴眼镜的男生，对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
    她在咖啡馆擦拭杯子时，玻璃反光里映出推门而入的身影；
    图书馆台阶上，透明伞沿滴落的雪水恰好在她脚边溅起水。
    以及最后一句在雪中嘶吼出来的：“滚啊！拜托别再来烦我了！”
    整体剧情广告拍摄结束。
    两人又被叫到一起拍摄画报。
    摄影师不时喊停，调整两人的角度与表情。
    闪光灯不断闪烁。
    等一切结束，已经接近九点。
    两人匆忙赶到la seine餐厅时，庆功宴已经开始了二十分钟。
    推开门的瞬间，暖气裹挟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呀——！”
    朴炯植第一个发现他们：“这不是我们的灿荣宝娜吗？”
    原本喧闹的包厢突然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在他们身上。
    金智媛立刻举起手机对准他们。
    “迟到的代价是公开恋情吗？”
    金宇彬看着两人身上fila的白色情侣羽绒服打趣道。
    姜在勋僵在原地，转头看郑秀晶——
    她那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耳尖已经红透，手指揪着羽绒服下摆的抽绳，嘴唇抿成一条线。
    “只是赞助商衣服……”
    姜在勋干巴巴地解释。
    “哦——”
    众人异口同声。
    郑秀晶突然拽住姜在勋的袖口，低头快步走向空位。羽绒服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在满屋起哄声中格外清晰。
    “迟到罚酒三杯。”
    朴炯植拎着一瓶啤酒放到他身前。
    金智媛也挤到郑秀晶身边，塞给她一杯粉色的鸡尾酒：“喝这个，酒精浓度低。”
    姜在勋看了看郑秀晶，突然伸手接过她面前的鸡尾酒，仰头一饮而尽。
    “哇——”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金智媛立刻又倒满两杯推过来，眼睛亮得吓人。
    姜在勋刚要拿起第二杯，富圣哲导演突然敲了敲桌子：
    “别闹了，大结局要开始了。”
    包厢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屏幕。
    大结局的剧情是美好的。
    金叹和车恩尚实现了跨越阶级的爱情；
    崔英道接手了父亲的酒店并向自己曾经欺凌过的同学道歉；
    刘rachel与成为导演的李孝信十年后重逢；
    宝娜成为了时尚品牌创始人，灿荣成为警察，两人十年后依旧甜蜜如初。
    片尾曲响起时，富圣哲导演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听了几秒，表情从期待变成遗憾：
    “28.6%……嗯，知道了。”
    挂断电话，他举起酒杯：
    “最终收视率 28.6%，没破 30，但已经很棒了！”
    掌声和欢呼瞬间填满包厢。
    金恩淑编剧站起来，朝着众人鞠躬：
    “感谢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们的付出，特别是我们年轻的孩子们……”
    姜在勋听着金恩淑编剧的讲话，余光看到郑秀晶正小口啜饮那杯粉红鸡尾酒。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在暖色灯光下衬托下格外明显。
    “……希望这次合作只是个开始。”
    金恩淑最后总结道。
    全场欢呼。
    庆功宴正式进入狂欢阶段。
    工作人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拍照，演员们轮流给导演和编剧敬酒。
    姜在勋被灌了好几杯，脸颊发烫。他借口透气走到阳台，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不少。
    身后传来玻璃门滑开的声音。
    夜风卷着细碎的雪扑在脸上，郑秀晶抱着手臂缩了缩脖子。
    “冷？”姜在勋侧身挡住风口。
    她摇摇头，缓缓贴靠在他身边。
    两人沉默地望着夜景。
    远处汉江大桥的灯光在冬夜里模糊成一片光晕。
    玻璃门突然被拉开，朴炯植探出头：
    “你们俩躲这儿干嘛？要不要转场？就宇彬哥、智媛、信惠努那和我们几个。”
    姜在勋转头看郑秀晶：“去吗？”
    她盯着自己呼出的白雾看了两秒，点头。
    十分钟后，六人借口“明天有行程”提前离场。
    保姆车驶入江南区一条僻静的小巷。
    金宇彬熟门熟路地带着众人穿过隐蔽的入口，推开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门。暖黄色的灯光与爵士乐声立刻涌了出来。
    vip包厢比想象中宽敞，深棕色真皮沙发围成半圆，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冰桶和香槟。
    金宇彬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转头问：
    “玩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金智媛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郑秀晶：
    “好久没玩了。”
    朴炯植从抽屉里拿出转盘：
    “规则很简单，转到谁谁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拒绝的话罚三杯。”
    郑秀晶缩在沙发角落，捧着热茶小口啜饮。酒精让她的反应比平时慢半拍，直到转盘被推到面前才意识到游戏已经开始。
    第一轮转到了金宇彬。
    “大冒险。”他毫不犹豫。
    金智媛坏笑着指向角落的立式麦克风：“唱《gee》。”
    金宇彬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即起身：
    “愿赌服输。”
    当他把“gee gee gee gee baby baby baby”唱出低音炮效果时，整个包厢笑成一团。
    金智媛捂着嘴倒在郑秀晶肩上，连姜在勋都忍不住低头笑了。
    第二轮是朴信惠。
    “真心话。”
    朴炯植挤眉弄眼：
    “合作过的男演员里，最想再合作的是谁？”
    朴信惠托着下巴思考两秒：“姜在勋。”
    正在喝水的姜在勋呛了一下。
    “为什么？”金智媛立刻追问。
    朴信惠笑道：“因为他看人的眼神特别专注，就像全世界只剩你一个人。”
    郑秀晶的茶杯停在半空。
    第三轮。
    转盘缓缓停下，指针对准姜在勋。
    包厢突然安静了一瞬。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姜在勋犹豫了两秒：
    “……真心话。”
    朴炯植和金智媛交换了一个眼神。
    “和郑秀晶对戏的时候——”
    金智媛一字一顿道：“有没有心动过？”
    暖气似乎突然变得太足。
    姜在勋感觉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转头看向郑秀晶——她正死死盯着茶杯。
    沉默。
    两秒。
    三秒。
    “有。”
    (本章完)

 第97章 尾指陷阱终成结

    第97章 尾指陷阱终成结
    “戏外呢？”
    金智媛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什么戏外？”
    姜在勋的装傻成功引起一片嘘声。
    朴炯植起哄：“玩不起就罚酒三杯！”
    “这明明是两个问题——”
    姜在勋试图抗议。
    包厢里顿时又响起一片嘘声。
    “我去下洗手间。”
    郑秀晶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她低着头快步离开，连外套都没拿。
    “……包厢里不是有卫生间吗？”
    金智媛突然地凑过来，压低声音：
    “姜老师，追出去看看……”
    “啊？”
    “啊你个头啊，快去！”
    姜在勋被她一把推出包厢。
    走廊的灯光比包厢里明亮许多，爵士乐声被厚重的门板隔绝。姜在勋左右张望，最终在尽头的露台发现了郑秀晶的身影。
    十二月的夜风裹着细碎的雪。
    她只穿着单薄的毛衣站在栏杆前，呼出的白雾很快消散在夜色里。
    远处的汉江大桥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像一条坠落的银河。
    郑秀晶的侧脸在远处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柔和，睫毛上沾着不知道是雪还是泪的细小水珠。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她慌忙用衣袖抹了把脸。
    “怎么不穿外套？”
    姜在勋把自己的羽绒服披在她肩上，衣衫内残留的体温裹着木质香水味扑鼻而来。
    郑秀晶没有动，只是轻声问：
    “你刚才说的是真话？”
    “……嗯。”
    郑秀晶猛地转身，羽绒大衣从肩头滑落。
    姜在勋帮她重新披上时，听闻她问道：
    “那戏外呢？”
    “杀青那天你勾我手指的时候，我在想——”
    郑秀晶的睫毛颤动如惊蝶。
    “如果是宝娜，她会直接十指相扣。”
    姜在勋紧了紧她肩头即将掉落的羽绒大衣：
    “但秀晶只会用尾指，像小猫试探着伸出爪子。”
    郑秀晶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是把整个汉江的灯火都盛了进去。
    “那现在呢？”
    “现在知道是小猫的陷阱了。”
    郑秀晶突然踮起脚尖。
    羽绒大衣滑落在地。
    唇瓣相贴的刹那，远处隐约传来游轮鸣的笛声。
    这个带着草莓酒气的吻很轻。
    像一片雪落在皮肤上，转瞬即逝的凉意后是灼热的温度。
    却让姜在勋想起剧本围读会上，她对着手机偷偷练龇牙的表情。
    当时不明白的悸动，此刻在血管里掀起海啸。
    分开时两人都有些喘。
    郑秀晶昂着头，泛着水光的唇瓣微微发抖：
    “吻完不打算说点什么？”
    姜在勋盯着她泛红的鼻尖看了两秒，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羽绒服，抖了抖雪粒重新给她披上。
    “会感冒的。”
    郑秀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转移话题。”
    “……说什么？”
    “说你也喜欢我。”
    夜风卷着雪从两人之间穿过。
    姜在勋的睫毛上落了细小的冰晶，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喝酒了。”
    郑秀晶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
    她猛地甩开姜在勋的手，扭头就走。
    姜在勋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忽然觉得汉江的灯火全暗了下去。
    （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
    他大步追上去，皮鞋踩碎积雪的脆响在寂静的露台格外清晰。
    “我是说——”
    攥住她手腕的瞬间，姜在勋被自己声音里的慌乱惊到：
    “怕你明天酒醒了会后悔！”
    郑秀晶愣住，转身时眼眶还红着：“什么？”
    “我是说怕你明天醒来会……”
    “你听好了！”
    郑秀晶猛地打断他：“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你是姜在勋不是尹灿荣，我知道——”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小：“我知道我喜欢你。”
    “所以……”
    “你要不要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说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整个人紧张的像等待考试成绩公布的高考生。
    “不是一下。”
    郑秀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姜在勋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通过胸腔传来：
    “是很多下。”
    郑秀晶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
    “因为我是帕布。”
    姜在勋收紧手臂：“超级的n次方那种。”
    这个熟悉的台词梗让郑秀晶噗嗤笑出声：
    “你学我说话。”
    “因为可爱。”
    郑秀晶突然扬起脸，将下巴抵在他胸口：
    “那我们现在是在交往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
    郑秀晶不满的皱起鼻子。
    “就是……好的意思。”
    “那要盖章。”
    “什么章——”
    话没说完就被拽着衣领拉下去。
    这个吻比刚才急切许多。
    郑秀晶的牙齿不小心磕到他下唇，两人同时“嘶”了一声又忍不住笑出来。
    远处传来包厢门开合的声音，夹杂着金智媛刻意提高音量的“他们去哪了”。
    郑秀晶慌忙推开他：“先不要跟别人说。”
    “智媛呢？”
    “不行！”
    “经纪人也不说？”
    “嗯。”
    “那……”
    “呀！”
    郑秀晶直接捂住他的嘴：
    “谁都不许说！”
    姜在勋被她捂着嘴点头，眼中满是笑意。
    郑秀晶这才松开手，又替他拍掉肩上的雪。
    姜在勋也立刻做出同样的动作。
    “等等——”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调到自拍模式：“纪念日要拍照。”
    “现在？”
    “就现在！”
    镜头里的两人头发上都沾着未化的雪，鼻尖冻得通红。
    郑秀晶数到三时突然转头，嘴唇擦过姜在勋的脸颊。
    远处金智媛的呼唤声越来越近。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装作在看江景的样子。
    “我们都要报警找失踪人口了！”
    金智媛裹着围巾跑来：“你们在干嘛？”
    “看雪。”郑秀晶一本正经。
    “聊天。”姜在勋同时回答。
    金智媛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哦——？”
    “冷死了，快回去吧。”
    郑秀晶快步往包厢方向走去，姜在勋正要跟上，却被金智媛一把拽住衣袖。
    “姜老师。”
    “嗯？”
    “你知道你脸上有口红印吗？”
    姜在勋伸手摸上脸颊的瞬间，却听到金智媛传来轻笑：
    “骗你的~”
    说完，金智媛已经蹦蹦跳跳地追上郑秀晶，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欧尼！”
    郑秀晶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
    “放心啦~”
    金智媛冲着她眨了眨眼：“我什么都不知道~”
    “……”
    ——
    凌晨一点。
    姜在勋站在公寓楼下，低头看手机——
    屏幕上还停留在郑秀晶发来的合照。
    照片里两人鼻尖都冻得通红，她偷亲他脸颊时眼睛笑得弯成月牙。
    【郑秀晶】：12.12.23:59
    【郑秀晶】：纪念日认证。
    【郑秀晶】：以后每年都要拍一张。
    后面还跟着一连串的爱心 emoji。
    姜在勋盯着屏幕，不自觉地跟着笑起来。
    【姜在勋】：拍得不错。
    【郑秀晶】：就这？
    【姜在勋】：那……我们秀晶真好看？
    【郑秀晶】：……帕布。
    抬头时，他发现五楼的灯光依旧亮着。
    （圣经还没睡？）
    他忽然有些心虚。
    不自觉地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和嘴唇。
    攀爬至五楼这几分钟里，姜在勋的大脑飞速运转——
    （要告诉圣经吗？）
    （她会不会觉得我……）
    不知不觉间，他已站在家门口。
    门锁转动的瞬间，主卧室传来关灯的“啪嗒”声。
    姜在勋轻轻合上门。
    玄关感应灯在脚下投出一圈暖黄的光晕。
    他盯着主卧门缝里透出的黑暗，那句惯常的“我回来了”卡在喉咙里，像块咽不下的年糕。
    浴室的水流声比平时轻了许多。
    冷水扑在脸上。
    耳畔突然回响起郑秀晶那句“你要不要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直到瞥见镜子里傻笑的自己，姜在勋才慌忙关闭水龙头。
    （真的交往了……）
    （和郑秀晶……）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再次加速。
    躺到床上时，姜在勋盯着天板发呆。
    黑暗中，记忆像走马灯一样闪回。
    “叮——”
    手机突然震动。
    郑秀晶发来一张自拍——
    她裹着被子只露出半张脸，眼睛亮晶晶的。
    【睡不着。】
    姜在勋侧过身打字：【怎么睡不着？】
    消息发出的瞬间，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郑秀晶】：枕头太硬，被子太厚，暖气太吵——
    【郑秀晶】：好吧，其实是在想你。
    姜在勋猛地把手机捂在胸口，蹬了两下腿才重新拿起手机。
    【姜在勋】：要听故事吗？
    【郑秀晶】：？
    【姜在勋】：讲故事的话你能睡得比较好。
    这次对面沉默了更久。
    就在姜在勋开始后悔时，视频通话请求突然跳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坐起身，扒拉两下翘起的头发才按下接听。
    屏幕亮起的瞬间。
    郑秀晶的面庞填满了整个画面。
    暖黄色的床头灯给她镀上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讲吧。”
    她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点鼻音，比平时更软。
    “现、现在？”
    姜在勋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氛围。
    “不然呢？”
    郑秀晶眯起眼睛：“不是说哄睡服务吗？”
    镜头突然晃动了一下。
    她似乎把手机架在了床头。
    画面里只能看到她半张脸和一只搭在被子上的小手。
    “想听什么？”
    “你讲什么我都想听。”
    “那你稍等我下。”
    姜在勋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本的《安徒生童话》。
    这是早期买来练台词用的，书页边角都卷了。
    他随便翻开一页，清了清嗓：
    “从前有只小鸭子，长得灰扑扑的.”
    “哪有讲故事还照着书念的？”
    “啊？”
    姜在勋怔了两秒：“那要怎么讲？”
    “要改编！”
    “比如……”
    郑秀晶想了想：“丑小鸭其实是女团成员，因为不会撒娇被排挤。”
    姜在勋听着电话那头软软的鼻音，突然福至心灵：
    “后来她遇到个不会跳舞的经纪人大叔，两人组队参加生存赛.”
    “大叔其实以前是顶级编舞师！”
    “因为车祸伤了腿”
    深夜的甜蜜电话变成即兴编剧大会。
    直到郑秀晶的声音逐渐含糊：
    “然后他们拿了冠军.zzz”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姜在勋轻轻挂断电话。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细线。
    他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很久，嘴角的笑意迟迟未散。
    （真的……和秀晶交往了。）
    这个念头在黑暗里格外清晰，像一颗含在嘴里，甜得让人睡不着。
    （明天要约她做什么？）
    （吃饭？）
    （跳钢管舞？）
    思绪越飘越远……
    直到窗外传来凌晨垃圾车的声音，他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半梦半醒间。
    他似乎听见主卧的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
    （是圣经吗？）
    困意太沉。
    他没来得及细想，就坠入了梦乡。
    梦里。
    他站在雪地中。
    郑秀晶朝他跑来，鼻尖冻得通红，眼睛亮得像星星。
    她说——
    “在勋欧巴，你要不要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本章完)

 第98章 第九朵玫瑰的未尽之语

    第98章 第九朵玫瑰的未尽之语
    “需要开塞露吗？”
    李圣经敲了敲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声音懒洋洋的。
    姜在勋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马桶：
    “……不用！”
    门外传来拖鞋踢踏的声响。
    “蹲半小时了，肠子还好吗？”
    冲水声骤然响起。
    姜在勋按下空气清新剂喷头，薄荷味瞬间盖过所有痕迹。
    推开门时，李圣经正抱着胳膊靠在玄关，目光扫过他攥紧的手机：
    “便秘还玩手机？”
    “……看新闻。”
    姜在勋把手机塞进裤兜。
    李圣经挑了挑眉，没再追问，转身走向厨房。
    姜在勋跟过去，发现灶台上煮着醒酒汤。香气弥漫，是他喜欢的口味——少放海带，多放豆芽。
    “谢谢圣经。”
    “煮多了而已。”
    姜在勋笑着将醒酒汤端到餐桌刚要坐下，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郑秀晶】：欧巴早安！
    姜在勋下意识瞟了眼李圣经，转过身回复：
    【这么早？】
    【郑秀晶】：今天有广告拍摄t t
    【郑秀晶】：好困……
    姜在勋快速回复：【我今天也要拍广告】
    【郑秀晶】：在哪里拍？
    【姜在勋】：江南区清潭洞的摄影棚。
    【郑秀晶】：！！！
    【郑秀晶】：我就在隔壁街的咖啡厅拍画报！
    【郑秀晶】：中午一起吃饭呀？
    姜在勋嘴角不自觉向上翘起，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好，我这边大概12点半结束——】
    “啪。”
    一碟泡菜放到他面前，力道不轻不重。
    李圣经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平淡：
    “看什么这么开心？”
    “……广告拍摄的行程确认。”
    姜在勋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低头扒拉两口汤。
    温度口感恰到好处。
    不咸不淡，不烫不凉。
    李圣经没接话，只是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晨间新闻正在播报娱乐版块——
    “《继承者们》最终回收视率达28.6%，创下今年水木剧最高纪录……”
    画面切到昨晚庆功宴的片段。
    姜在勋和郑秀晶穿着情侣羽绒服入场的镜头一闪而过。
    空气安静了两秒。
    “你今天拍什么广告？”
    李圣经突然问道。
    “农协苹果汁。”
    李圣经“嗯”了一声，目光仍盯着电视。
    新闻已经跳到下一条——裴勇俊与ls产电集团副会长之女具绍熙疑似恋爱的报道。
    “你呢？今天有行程吗？”
    姜在勋试图转移话题。
    “芭莎开年画报。”
    姜在勋点点头：“那今晚的钢管舞训练还能如期进行吗？”
    “看情况。”
    李圣经头也不抬：“如果拍摄结束得早。”
    “好。”
    十分钟后。
    “我出门了。”
    姜在勋站在玄关穿鞋，余光瞥见李圣经正把醒酒汤的锅泡进水池。
    “嗯。”
    她头也不抬地应了声，水流冲在锅壁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姜在勋犹豫了一下：
    “晚上见。”
    “嗯。”
    门关上的瞬间，他长舒一口气，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8:20，距离拍摄还有四十分钟。
    清潭洞摄影棚比想象中热闹。
    姜在勋刚走进大厅就被工作人员认出来。
    “在勋xi，这边——”
    化妆间里已经摆好了今天要用的服装——
    一套休闲西装和印着农协 logo的围裙。
    “我们先试妆。”
    化妆师示意他坐下，拿起粉底刷比了比肤色：
    “皮肤状态很好啊，昨晚休息得不错？”
    “还、还行。”
    姜在勋闭上眼，任由刷子在脸上轻扫。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
    导演要求他表现出“都市青年回归自然”的感觉。
    姜在勋对着绿幕摆了几个喝果汁的姿势，又按照要求做了个“发现美味”的自然不浮夸表情。
    “完美！”
    导演看着监视器回放：
    “姜在勋xi要不要尝尝我们新品？拍摄用的道具都是真果汁。”
    姜在勋接过纸杯抿了一口，酸甜的苹果味立刻在口腔扩散。
    “好喝。”
    他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给李圣经推荐。
    却在打开kakao的瞬间，发现郑秀晶的聊天框不知何时竟挤到了李圣经的聊天框上面。
    “……”
    指尖在手机上悬停三秒。
    最终还是作罢。
    “在勋xi，最后补拍一组特写！”
    场务在远处招手。
    “来了！”
    等全部拍摄结束，已经 12:35。
    姜在勋匆匆换回自己的衣服，掏出手机——
    三条未读消息。
    【郑秀晶】：我这边结束啦~
    【郑秀晶】：【定位】
    【郑秀晶】：【包厢号 203】
    姜在勋抬头时，发现金大元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怎么了？”
    金大元吐出牙签：“中午有约？”
    “嗯。”
    “哪个？”
    “……”
    姜在勋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说实话：“秀晶。”
    “行，下午两点前回来就行。”
    金大元出人意料地爽快：“别让记者抓到。”
    ……
    姜在勋走出摄影棚时，十二月的寒风扑面而来。
    64街离这里只有十分钟路程。
    他决定步行过去。
    路过店时。
    踌躇片刻，还是推门而入。
    门铃声混合着机械的“欢迎光临”声响起。
    “请问需要什么？”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
    “我看看。”
    姜在勋的目光在丛中游移。
    最后停在浅粉色的玫瑰上。
    粉色玫瑰在韩国更偏向于“含蓄的情感表达”，尤其适合恋爱初期传递自己的心意。
    但姜在勋忽然想到她十分嫌弃粉色，于是乎指向了旁边的红玫瑰。
    “要几朵呢？”
    店员熟练地抽出包装纸：
    “红玫瑰的话，11朵是一心一意……”
    “9朵。”
    姜在勋打断道。
    店员了然地点头：
    “长长久久呢，很适合告白。”
    她麻利地修剪茎：“需要写卡片吗？”
    “不用。”
    抱着束走在街上，姜在勋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羞耻——
    会不会太夸张了？
    第一次约会就送？
    （不对，这不算约会吧……）
    胡思乱想间，意大利餐馆的招牌已映入眼帘。
    姜在勋推开 203包厢门时，郑秀晶正低头刷手机，听到声响立刻抬头——
    目光在触及束的瞬间亮了起来。
    “给我的？”
    “嗯。”
    姜在勋把束递过去。
    她没有立刻接过，而是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啵”的一声轻响。
    温软的唇瓣在他脸颊上轻轻一触即离。
    “这是回礼。”
    郑秀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把脸埋进束里深吸一口气。
    “怎么突然想到买？”
    “路过店就……”
    姜在勋摸了摸后颈:“觉得适合你。”
    “帕布。”
    她轻哼一声，却把束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哪有送红玫瑰说'适合'的。”
    他正欲解释。
    却见郑秀晶已经麻利的掏出手机调整角度让玫瑰占据画面中心，自己只露出半张脸：
    “第一次收到男朋友送的，要好好纪念。”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瞬间。
    姜在勋嘴角不自觉上扬。
    “拍好了？”
    “嗯！”
    郑秀晶低头编辑照片，随口问道：“你以前送过别人吗？”
    “没有。”
    “真的？”
    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一次都没有？”
    “嗯。”
    话音刚落，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好像……从没送过圣经。）
    （尽管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早期生活拮据——那时候连吃饭都要精打细算，哪有余钱买。）
    （但……）
    “喂喂喂——”
    郑秀晶蹙着眉，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姜在勋猛地回过神来，战术性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郑秀晶也没多想，把玫瑰小心地放在桌边，托着下巴望向他：
    “第一次送是什么感觉？”
    “怕你不喜欢。”
    姜在勋老实回道。
    “帕布。”
    她伸出带着玫瑰的香气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
    “哪有女生会不喜欢？”
    “真的？”
    “真的。”
    既然如此……
    就在姜在勋第二次走神时，服务生已经麻利的上齐了所有菜品。
    郑秀晶用叉子卷起意面递到姜在勋嘴边：
    “啊——”
    面条悬在半空，奶油酱汁差点滴到桌布上。
    姜在勋张嘴，却在最后一秒被她调皮地转了个方向，塞进自己嘴里。
    “呀……”
    “哼，谁让你跟我约会走神！”
    郑秀晶将牛排推了过去：“罚你帮我切牛排。”
    姜在勋认命地拿起刀叉，将牛排切成均匀的小块。
    郑秀晶托着腮看他动作，突然用叉子戳走一块：
    “啊——”
    这次她真的把肉递到了他嘴边。
    姜在勋乖乖张嘴咬住牛排。
    “不许嚼太快。”
    “为什么？”
    “因为——”
    郑秀晶歪着头想了想：
    “这样能多看你一会儿。”
    姜在勋的咀嚼速度立刻放慢了三倍。
    郑秀晶被他的样子逗笑：
    “帕布，也不用这么慢。”
    看着眼中盛满自己的姜在勋，郑秀晶突然希望时间能走慢一点。
    ——直到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宁静。
    她看了眼屏幕，表情立刻垮下来：
    “啊……经纪人催我了，我得回去了。”
    姜在勋起身帮她拿外套：
    “我送你。”
    “不用啦，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郑秀晶把围巾绕了足足三圈，将玫瑰小心地装进纸袋。
    走到包厢门口，她突然折返。
    伸手拉下围巾，快速啄了下他的唇角：
    “晚上打电话给你！”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溜出了包厢。
    服务生进来收拾餐具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对着空气傻笑的高个男生。
    “先生，需要打包吗？”
    “啊？哦……谢谢。”
    姜在勋这才回过神，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3:40。
    （该回去了。）
    走出餐厅时，阳光正好。
    他深吸一口气。
    十二月的冷空气灌入肺部，却浇不灭胸腔里那股暖意。
    路过来时的店。
    姜在勋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
    橱窗里，白色满天星和浅紫色风信子的搭配让他想起李圣经的睡衣颜色。
    门铃声混合着机械的“欢迎光临”声再次响起。
    “还是红玫瑰吗？”
    店员熟络地迎上来。
    姜在勋摇头，指向橱窗里的束：“那个。”
    “满天星配风信子？”
    店员麻利地取出材：“要包成束还是礼盒？”
    “束就好。”
    他站在柜台前，看着店员熟练地修剪茎。
    浅紫色风信子在白色满天星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新，像清晨沾着露水的园。
    手机突然振动。
    姜在勋拿出一看——
    【郑秀晶】：安全上工~玫瑰超——级——香！
    后面跟着一连串爱心 emoji。
    姜在勋正要回复，店员已将包好的束递来——
    “谢谢惠顾。”
    走出店时，阳光洒在浅紫色的瓣上。
    他低头嗅了嗅。
    风信子淡雅的香气混着冬日冷冽的空气，令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李圣经站在厨房煮醒酒汤的背影。
    (本章完)

 第99章 风信子与红玫瑰的暗战

    第99章 风信子与红玫瑰的暗战
    傍晚六点。
    姜在勋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冲进公寓。
    他急匆匆地将购物袋堆在厨房岛台上，掏出手机对照备忘录——
    【猪肉（已买）】
    【海鲜（已买）】
    【蔬菜（已买）】
    【调味料（已买）】
    （很好，都齐了。）
    他卷起袖子，系上李圣经的印着小雏菊围裙。
    厨房很快响起水声和菜刀与砧板的碰撞声。
    七点二十。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李圣经推开门，鼻尖立刻捕捉到空气中浓郁的香气。
    她愣在门口，看着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肴——
    辣炒猪肉、海鲜葱饼、大酱汤，甚至还有她最喜欢的嫩豆腐锅。
    “回来了？”
    姜在勋从厨房探出头。
    “你做的？”
    李圣经指了指餐桌。
    “是啊。”
    “没下毒吧？”
    “……”
    她狐疑地走近餐桌，俯身嗅了嗅——
    味道出奇地正常。
    抬头看向厨房，姜在勋正在关火。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李圣经慢吞吞地走向洗手间，余光瞥见姜在勋鬼鬼祟祟地拉开冰箱门，从里面取出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
    水龙头哗啦啦地响。
    李圣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注意到嘴角不知何时微微上扬。她迅速板起脸，用力搓了搓手。
    走出洗手间的瞬间——
    “当当当~”
    一束浅紫色的风信子与白色满天星突然出现在眼前。
    姜在勋笑得有点紧张，导致手中的束微微颤抖：
    “送给圣经的。”
    风信子的清香混着大酱汤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柔软的网。
    李圣经目光在束和满桌菜肴间来回扫视：
    “又是做饭又是送——”
    “你不对劲。”
    她突然眯起眼睛：
    “紫色风信子的语是道歉。”
    姜在勋心头猛地一跳，不自觉攥紧了束包装纸。
    “你又偷用我面霜了？！”
    李圣经猛地转身冲进卫生间。
    姜在勋举着束僵在原地，听着浴室传来瓶罐碰撞的声响，莫名地松了口气。
    “我买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你喜欢紫色……”
    李圣经直到确认每瓶护肤品都完好无损后才直起身。
    她抱着手臂靠在洗手台边，上下打量着姜在勋：
    “那为什么买？”
    “就是想谢谢你。”
    “谢什么？”
    “谢……”
    姜在勋摸了摸后颈：“……谢所有事。”
    李圣经轻哼一声，抱着束走出卫生间。
    她随手把插进餐桌上的空玻璃杯，拉开椅子坐下：“难吃的话我会吐出来。”
    姜在勋赶紧递上筷子：
    “保证毒不死人。”
    李圣经夹起一块辣炒猪肉，在灯光下端详片刻送进嘴里。
    她鼓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含糊道：
    “难吃。”
    但筷子已经伸向了第二块。
    姜在勋摇头失笑，给她盛了碗大酱汤递了过去：
    “尝尝这个。”
    李圣经接过碗，突然抬头：
    “你今天很开心？”
    “啊？”
    “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姜在勋本想说“有吗”，但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因为看见你就让我心情很好。”
    “……”
    李圣经握着汤勺的手微微一滞。
    （这句话……）
    （不是他筹备电台节目时，我对他说过的吗？）
    她低头盯着汤碗里漂浮的豆腐块，热气模糊了视线。
    （这个帕布……）
    （连学人说话都不会挑句新的。）
    汤勺在碗沿轻轻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盐放多了。”
    李圣经头也不抬地评价道。
    “啊？”
    姜在勋夹了块海鲜葱饼放到她碗里：
    “这个不咸。”
    李圣经抬头瞪他：“我自己会夹。”
    但筷子已经诚实地戳向了葱饼金黄酥脆的边缘。
    餐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
    片刻后。
    李圣经突然问道：“好吃吗？”
    “什么？”
    “我问你，自己做的饭好吃吗？”
    姜在勋老实点头：
    “还行。”
    “帕布。”
    李圣经把最后一块海鲜葱饼夹到他碗里：
    “连自己做的饭都不敢夸。”
    姜在勋低头咬了口葱饼，酥脆的外皮在齿间发出“咔嚓”轻响。
    （确实……还不错？）
    他偷偷抬眼，发现李圣经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
    “嘴角沾酱了。”
    姜在勋摸了摸嘴角，没摸到。
    “左边。”
    还是没摸到。
    “呀，真是……”
    李圣经猛地倾身向前，纸巾重重按在他嘴角：
    “吃饭都能吃成这样。”
    “……”
    手机震动声突兀地打破了餐桌的点点暧昧。
    姜在勋瞥了眼屏幕——
    【郑秀晶】：欧巴在干嘛？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又很快暗下去。
    李圣经目光扫过那个被倒扣的手机，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
    “工作消息？”
    “嗯。”
    手机又震了一下。
    姜在勋犹豫了一秒，还是站起身：
    “我去拿个东西。”
    李圣经舀了一勺豆腐送进嘴里，却忽然觉得没什么味道。
    （太淡了？）
    （还是……）
    她盯着汤碗，把某个呼之欲出的疑问连同豆腐一起咽了下去。
    门关上的瞬间，姜在勋肩膀微微松懈下来。
    他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复了郑秀晶的消息——
    【姜在勋】：刚在吃饭，你呢？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又震动起来。
    【郑秀晶】：累死了……今天拍画报换了十几套衣服！
    【郑秀晶】：[图片]
    照片里，她穿着白色毛衣，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背景是某摄影棚的化妆镜。
    姜在勋看着照片，不自觉地笑了笑。
    【姜在勋】：真漂亮！
    【郑秀晶】：嘿嘿~
    【郑秀晶】：今天路过狎鸥亭看到超可爱的情侣手链！
    【郑秀晶】：[图片]
    银质细链上挂着两个小巧的吊坠——
    一个是迷你摄影机，另一个是胶片造型。
    【郑秀晶】：超适合我们对吧？下次见面给你~
    门外突然传来碗碟碰撞的脆响。
    姜在勋手指一抖，迅速拉开抽屉佯装翻找东西，快速回复——
    【好看！我一会要练习钢管舞，晚点聊。】
    姜在勋把手机塞回裤兜，拉开房门。
    厨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李圣经正背对着他刷碗。
    水槽里响起碗碟碰撞的清脆声响比平时重了三分。
    他犹豫着走近：
    “我帮你……”
    “站那别动。”
    李圣经头也不回地甩来一句：
    “摔碎盘子你赔？”
    姜在勋杵在厨房门口，看着她把洗净的碗碟重重摞进沥水架。
    “看够没？”
    李圣经突然转身，湿漉漉的手套指向挂钟：
    “八点了，不是说练钢管舞？”
    “现在就去。”
    姜在勋立刻冲向存放钢管器械处，却在拐角处被她的健身包绊了个踉跄。
    身后传来声冷哼。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李圣经此刻的表情——嘴角抿成直线，眉毛高高挑起。
    (本章完)

 第100章 三岔口的清晨光线

    第100章 三岔口的清晨光线
    姜在勋的掌心在钢管上磨得发烫，小臂肌肉因持续发力而微微颤抖。
    汗水顺着下颌滴落在练习垫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李圣经盘腿坐在沙发上。
    手机外放着dj，时不时抬头扫他一眼。
    “重心再往左偏一点。”
    她的声音像是mc喊麦般混在动感的dj里。
    姜在勋调整姿势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kakao通知栏跳出一条消息：
    【郑秀晶】：刚收到消息——sbs那边邀请我们在年底演技大赏上表演《心引力》！
    【郑秀晶】：编舞老师说后天可以开始排练~
    【郑秀晶】：真好~又能天天见面了~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爱心emoji。
    就在李圣经的眼神往他手机上瞟的刹那。
    “噗通——”
    姜在勋重重摔了下来。
    “帕布。”
    李圣经的视线从茶几上的手机移向他的后背。
    姜在勋突然觉得那道目光有实质的重量，压得他后颈发僵。
    “继续？”
    她关掉dj，客厅骤然一片安静。
    “嗯。”
    ……
    凌晨一点。
    姜在勋蜷缩在被窝里跟郑秀晶煲电话粥。
    “所以还要加一段双人舞？”
    电话那头传来郑秀晶兴奋的鼻音：
    “嗯！欧巴你放心，歌曲节奏很慢，所以舞蹈不会很难的。”
    “那……会不会压缩你的休息时间？”
    电话那头传来郑秀晶翻身的窸窣声：
    “其实……”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突然变小：“最近确实有点累。”
    姜在勋能想象她此刻蜷缩在被子里的样子——
    f (x)要准备年底三大台的歌谣大战，每天排练到凌晨；个人画报、再加上新接的广告和突然增加的《心引力》双人舞排练……
    “要不我跟制作组说——”
    “不要！”
    郑秀晶急急打断他：“我想表演。”
    她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
    “而且……”
    “而且什么？”
    “跟欧巴见面充电以后就不累了~”
    “充电？充什么电？”
    姜在勋一脑门问号。
    “帕布，见面就知道啦~”
    就在这时——
    “你还没睡？”
    李圣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吓得姜在勋慌忙捂住话筒：
    “怎、怎么了？”
    “吵。”
    沉默了两秒。
    姜在勋压低声音：
    “这就睡。”
    脚步声渐渐远去。
    主卧门关门声不轻不重，却让姜在勋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欧巴？”
    郑秀晶的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
    “怎么了？”
    “没什么。”
    姜在勋重新把手机贴回耳边，声音压得更低。
    “哦……”
    通话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两人又聊了几句就道了晚安。
    电话挂断后，姜在勋盯着天板发呆。
    （她听到什么了吗？）
    （应该……没听清吧？）
    ——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姜在勋正梦见自己挂在钢管上下不来。
    手机震动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喂？”
    “还没醒？”
    郑秀晶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比凌晨时明朗许多。
    姜在勋眯眼看向时钟——06:48。
    “这么早？”
    “睡不着了，想听你的声音~”
    他坐起身，轻手轻脚拉开卧室门，确认李圣经出去晨跑了后这才将手机重新贴到耳朵上：
    “昨晚睡得好吗？”
    “不好！”
    “怎么了？”
    “梦见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
    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姜在勋的手指猛地收紧：
    “我去上个厕所。”
    匆匆挂断电话时，正好对上推门而入的李圣经。
    晨跑归来的她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运动发带将碎发全部拢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早。”
    姜在勋干巴巴地打招呼，嗓子因为紧张而发紧。
    李圣经扫了眼他攥着的手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弯腰换鞋。
    姜在勋快步走向卫生间，关门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冷水扑在脸上，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嘴角却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微微上扬。
    这种分裂感让他有些恍惚。
    冷水顺着脸颊滑落。
    姜在勋盯着洗手台上的手机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没回拨过去。
    （等拍摄间隙再联系吧。）
    七点四十分。
    手机铃声准时响起——
    金大元催促下楼的电话。
    姜在勋抓起背包走到玄关换鞋：
    “我出门了。”
    李圣经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继续翻看手中的杂志。
    关门声响起后，她才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玄关处姜在勋忘记带走的水杯上。
    （帕布。）
    （连水杯都能忘。）
    “喂——”
    熟悉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姜在勋下意识抬头：
    “啊？”
    “水杯！”
    李圣经站在楼梯拐角处，手臂伸得笔直。
    姜在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
    “谢谢圣经。”
    李圣经收回手，转身时丢下一句：
    “再忘就让你渴死。”
    姜在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低头拧开水杯——里面已经装好了温热的蜂蜜水。
    “还不上车？”
    金大元的催促声从楼下传来。
    “来了！”
    姜在勋最后看了眼紧闭的公寓门，将水杯小心地塞进背包侧袋，快步跑下楼梯。
    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江南区的街道上。
    金大元吊着牙签在嘴角晃了晃：
    “jyp通过公司正式对你发出了 mv男主的邀请，去不去？”
    姜在勋拧开水杯喝了一口，蜂蜜的甜味在舌尖蔓延：
    “哥觉得呢？”
    “少时或 iu的 mv拍拍还行，miss a嘛……”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
    “你懂的。”
    “明白了。”
    三天后，狎鸥亭。
    tint.咖啡店门口。
    姜在勋戴着鸭舌帽推门走进这家以复古装潢闻名的小店。
    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他站在柜台前，仰头看向菜品：
    “三杯拿铁，两杯美式，三杯热摩卡还有——”
    姜在勋指向展示柜：“那个草莓蛋糕也打包。”
    “好的，请稍等。”
    店员是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
    闻言抬头多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您、您是《继承者们》里的……”
    姜在勋下意识压低了帽檐，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是的，麻烦您了。”
    店员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咖啡，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姜在勋假装没注意到，低头刷着手机——
    【郑秀晶】：欧巴到哪了？我已经在练习室啦~
    后面跟着一个龇牙咧嘴的兔子表情包。
    他嘴角不自觉上扬，正要回复，柜台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抬头一看。
    店员正慌张地把手机藏到身后：“对、对不起！我只是……”
    “没关系。”
    姜在勋温和地笑道：
    “不过能麻烦您别发到网上吗？今天是私人行程。”
    女孩脸涨得通红，连连点头：
    “当然当然！”
    片刻后。
    “您的订单好了。”
    女孩提着满满两大袋饮品走过来，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补充道：
    “那个……我们老板交代过如果是艺人朋友来，一定要好好招待……”
    姜在勋愣了一下：
    “她知道我要来？”
    “不、不是！”
    店员急忙摆手：“是之前开会时提过，说如果有艺人朋友光顾要……”
    话没说完。
    店门又被推开。
    几个年轻女孩叽叽喳喳地走进来。
    姜在勋迅速起身接过袋子：
    “谢谢，麻烦转告秀智xi，咖啡很好喝。”
    走出店门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尖叫声：
    “真的是他！天啊！”
    回到保姆车上，金大元接过咖啡分发给工作人员：
    “怎么样，被认出来了？”
    “嗯。”
    姜在勋把草莓蛋糕小心地放在座位上：“不过店员人很好。”
    手机突然震动——
    是裴秀智的kakao好友申请：
    【mv不来，咖啡倒是喝得积极~】
    ——
    【ps：今天就两章，明天三章以上。】
    (本章完)

 第101章 练习室充电法则

    第101章 练习室充电法则
    通过裴秀智好友申请后。
    姜在勋斟酌着回复——
    【抱歉，行程实在排不开，下次有机会一定合作。】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
    【裴秀智】：理解~不过咖啡味道怎么样？
    姜在勋抬头看向驾驶座：
    “哥，咖啡好喝吗？”
    金大元叼着牙签含糊不清地回道：
    “咖啡不都一个味？”
    姜在勋：“……”
    低头打字：
    【好喝。】
    消息刚发出，裴秀智立刻回复：
    【那下次来店里提前说，我给你留特制款~】
    （特制款？）
    姜在勋礼貌性地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又补充道：
    【礼尚往来，如果需要宣传的话，可以来我主持的电台节目。】
    【裴秀智】：哇！那我可要好好准备一下^^
    “……”
    姜在勋转头看向窗外。
    江南区的街道飞速后退。
    s.m娱乐的标志性大楼已经隐约可见。
    保姆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
    电梯上升的十几秒里，金大元突然开口：
    “电台邀请发得挺勤啊？”
    “就……礼貌性邀请，没想到……”
    “呵。”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多间练习室混合的嘈杂音乐震得地板微微颤动。
    姜在勋拎着咖啡和蛋糕来到f（x）专属练习室，悄悄推门而入。
    音乐恰好进入高潮部分。
    郑秀晶突然一个滑步向前，手指虚扣扳机，对着镜子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就在这一瞬间。
    她的视线通过镜面反射捕捉到了门口的身影。
    原本冷峻的表情瞬间融化成被阳光晒化的，甜得能拉出丝来。
    她对着镜子里的姜在勋眨眨眼，最后一个ending pose定格得格外用力。
    音乐戛然而止。
    姐几个瞬间瘫倒在地。
    唯独郑秀晶像上了发条的小玩偶般，蹦跶着朝门口冲来——
    姜在勋下意识张开双臂。
    却在余光瞥见七八双眼睛齐刷刷扫过来时，硬生生将动作转为举起手中的咖啡和蛋糕：
    “辛苦了。”
    这也导致郑秀晶原本欲扑进他怀里的行为，变成了急刹停在他面前两步远。
    她什么都没说，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泄露了太多情绪。
    “咳咳——”
    刘逸云突然低咳嗽两声。
    luna秒懂，夸张地扇着鼻子：
    “哎一股，这酸臭味是从哪来的？”
    宋倩配合地东张西望：
    “是不是谁把醋打翻了？”
    “我看不是醋。”
    雪莉最后收尾补刀：“好像是某种恋爱的酸臭味？”
    “哦~~~”
    众人的起哄令郑秀晶的脸蛋瞬间红得像手里的草莓蛋糕。
    她一把抢过姜在勋手中的咖啡袋：
    “欧尼们再乱说就不给咖啡了！”
    “哇！威胁我们？”
    雪莉立刻扑过来挠她痒痒，郑秀晶尖叫着躲到姜在勋身后，把他当成人肉盾牌。
    “姜女婿——”
    luna接过咖啡慢悠悠道：
    “我们家忙内最近总抱着手机傻笑，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姜、姜什么？”
    “姜女婿啊，我们水晶可是——”
    “欧尼！！！”
    郑秀晶从姜在勋背后探出头凶巴巴地瞪着她，可惜通红的脸颊让这个威胁毫无威慑力。
    “好好好，不说了~”
    luna将咖啡分给众人，笑眯眯补充道：
    “不过妹夫啊，以后来探班记得多带点吃的。”
    “妹夫！？”
    这次连姜在勋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练习室里笑成一团。
    “好了好了，再逗下去有人要冒烟了。”
    宋倩拍了拍手：“我们还有行程，先撤啦~”
    刘逸云临走前突然转身冲姜在勋比了个射击的手势：
    “好好对我们忙内，不然……”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被luna笑着拖走。
    练习室的门轻轻合上，最后一丝笑声也被隔绝在外。
    空调的嗡鸣和远处其他练习室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奇妙的背景音。姜在勋还望着门口发呆，突然被一具温软的身体从背后抱住。
    郑秀晶的脸颊贴在他背上：
    “欧巴~”
    姜在勋转过身——
    练习后的汗水让她的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脸颊因为刚才的打闹泛着淡淡的粉色，嘴唇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
    “有没有想我？”
    姜在勋笑着伸手拨开她额前汗湿的刘海：
    “嗯。”
    “嗯是什么意思？”
    郑秀晶伸手扯着他的脸颊：“要说——想我们秀晶了。”
    “想我们秀晶了。”
    姜在勋的声音因为被扯住脸颊而有些漏风。
    引得她“噗嗤”笑出声，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充电！”
    “什么？”
    郑秀晶仰起脸，撅起嘴唇索吻：
    “要亲亲才能充满~”
    姜在勋看着可爱的模样，突然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正欲低头吻上去。
    “等等。”
    郑秀晶突然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确认没问题后才重新闭上眼睛：
    “好了。”
    草莓味的唇膏甜得让人上瘾。
    浅尝辄止的吻让他有些意犹未尽。
    “不够。”
    郑秀晶拽着他的衣领往下拉：“要充满才行。”
    这个吻比刚才深入许多。
    姜在勋的手掌贴在她后腰处，隔着薄薄的卫衣轻轻摸着凸起的脊椎骨。
    她抓着姜在勋衣领的手转而环住他的脖子，指腹摩挲着他后颈的短发。
    隔壁练习室的音乐突然切换成激烈的舞曲，鼓点震得地板微微颤动。
    但此刻传入姜在勋耳中的，只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和唇齿间若有似无的、草莓味唇膏融化的黏腻声响。
    郑秀晶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插入他的发间。
    这个带着占有欲的小动作让姜在勋喉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练习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编舞老师抱着平板电脑愣在原地。
    两人像触电般分开。
    郑秀晶慌乱地抹了把嘴角：
    “没、没有！我们正在讨论动线设计！对吧？”
    姜在勋点头如捣蒜：
    “对对对，动线！就是……走位那个动线！”
    编舞老师抿了抿唇：
    “可我还没教走位呢？”
    “……”
    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
    郑秀晶一把抓起地上的咖啡，战术性嘬了一口：
    “我们是在……预习！对，预习走位！”
    姜在勋配合地原地转了个圈。
    结果左脚绊右脚差点摔进把杆区。
    被郑秀晶慌忙扶住时，两人通红的脸颊在镜墙里形成了完美的对称。
    (本章完)

 第102章 年度最惨代言人的诞生

    第102章 年度最惨代言人的诞生
    十二月二十日。
    fila官方sns账号发布新广告——
    【fila冬季情侣羽绒服系列：告白失败，但羽绒服赢了】
    视频开头——
    姜在勋顶着土气造型，眼镜歪斜，在教室里一见钟情地盯着郑秀晶，眼神真挚到让人发笑。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尹灿荣你怎么变这样了！！】
    【宝娜啊你看看他！！他超爱的！！】
    【这眼神我笑死，完全本色出演吧？？】
    【……】
    姜在勋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的fila冬季新款，推门而入——
    《心引力》bgm适时响起。
    “那个……”
    他走到郑秀晶桌前，声音温柔：
    “有件事想请问一下。”
    郑秀晶抬起头，阳光在她的脸颊上跳跃：
    “说。”
    “你的理想型男生是什么？”
    郑秀晶微微一笑，红唇轻启：
    “不乱搭讪的。”
    bgm戛然而止。
    镜头瞬间切到公交车后排——
    姜在勋抱着fila新款双肩包哭得稀里哗啦。
    旁白女声温柔响起：
    “表白被拒没关系哦，在勋xi~至少你现在有了新衣服呢~”
    姜在勋哭得更惨了：
    “早知道就问她名字了……”
    弹幕瞬间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从自信满满到痛哭流涕只要0.1秒！】
    【尹灿荣你也有今天！！！】
    【这什么沙雕广告我爱了！！】
    【fila是会拍广告的！！】
    紧接着，剧情飞速推进——
    咖啡馆内。
    “我叫姜在勋，你叫什么？”
    “郑秀晶”
    “名字真好听。”
    后厨突然传来喊声：“宝娜啊——”
    “内！”
    镜头再度切回公交车。
    姜在勋蜷缩在座椅上哭得比前还惨：“她到底姓郑还是姓宝啊——”
    最后定格画面：
    姜在勋第三次缩在公交车角落抽泣时，字幕弹出：
    “fila羽绒服，至少能让你被拒绝时……穿得好看点。”
    广告发布3小时，直接空降naver热搜——
    #姜在勋公交车哭戏#（爆）
    #郑秀晶拒绝专业户#（热）
    #fila羽绒服卖爆#（热）
    评论区画风逐渐离谱——
    【本来只是想看灿荣宝娜售后，结果笑到邻居报警】
    【姜在勋的哭戏为什么这么真情实感啊哈哈哈】
    【广告导演是天才，这比正剧还有cp感】
    【已下单同款，请问能配送一个哭唧唧的姜在勋吗？】
    【求幕后絮！想看郑秀晶笑场！】
    ……
    fila半岛市场部办公室。
    部门主管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实时销售数据，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广告发布仅6小时。
    情侣款羽绒服线上库存全部售罄。
    线下门店排起长队，甚至有人专门冲着“姜在勋同款哭唧唧背包”来问货。
    “部长！”
    助理气喘吁吁冲进来：“明洞舰店刚打电话，说有个华夏旅游团把展柜都搬空了！”
    “啊？”
    市场部部长赶忙调出后台数据——
    ——线上商城销售额突破47亿韩元，服务器崩了两次。
    ——线下门店排队人数创品牌历史记录，狎鸥亭旗舰店甚至不得不实施限流措施。
    ——【姜在勋同款哭戏背包】被网友疯狂调侃，意外成为年度最火单品，官网秒罄。
    甚至连广告里姜在勋戴的那副土气圆框眼镜，都被人扒出品牌，搜索量暴涨300%。
    看到这。
    市场部部长不得不佩服自家的营销策略。
    通过自黑式广告打破明星完美形象，用“惨萌”人设拉近与普通消费者距离，比传统高大上代言更具传播穿透力。
    “快联系工厂，紧急加单。”
    助理犹豫了一下：
    “那……广告还要继续推吗？”
    “推！当然推！”
    部长猛地拍桌：
    “让剪辑组把女版视角和路人甲视角的版本都放出去！”
    “……”
    保姆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姜在勋正缩在座椅上刷着手机。
    屏幕里正在播放fila广告的郑秀晶个人视角版——
    “滚啊！拜托别再来烦我了！！！”
    她崩溃的模样让姜在勋忍不住跟着咧嘴。
    “哗——”
    车门突然被拉开。
    寒风裹着细雪灌进来，冻得姜在勋一个激灵。
    金大元带着一身寒气钻进来，牙签在嘴角晃了晃：
    “fila要续约明年全系列代言。”
    “啊？全系列？”
    姜在勋愣住。
    韩国娱乐圈的代言合约向来以短周期著称。
    不同于欧美市场动辄三到五年的长约，本土品牌更倾向季度制签约，最长不超过一年。
    这种机制背后是残酷的市场逻辑：
    一方面是艺人热度更迭太快，三个月就足以让顶流变过气；
    另一方面艺人塌房事件频发。
    从酒驾到恋童再到吸d——
    品牌方必须保留随时切割的权利。
    姜在勋与郑秀晶此前签订的冬季系列代言正是最典型的三月短约。
    “春夏秋冬，运动服、羽绒服、鞋包配饰，一整年。”
    金大元拿出合同递了过去：
    “他们怕你明年爆红涨价，想提前锁死。”
    姜在勋翻到报价页，数字后面的零多得让他太阳穴一跳：
    “这个数字……是不是多写了个零？”
    金大元嗤笑一声：
    “你以为fila赚了多少？你那哭戏广告一出，他们羽绒服卖到断货，连华夏代购都在扫货。”
    姜在勋盯着合同上的数字，喉咙发干。
    ——代言费：1亿韩元/年（税前）
    相比冬季系列翻了五倍。
    （备注：若年度内艺人出现重大负面新闻，品牌方有权单方面解约并索赔3倍代言费。）
    姜在勋盯着合同末尾的签名栏，突然问：
    “秀晶呢？”
    “女款代言当然还是她，怎么？”
    “没，就是确认下。”
    姜在勋低头签字：
    “毕竟广告效果是两个人的化学反应。”
    金大元收好合同，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明天还有个农协果汁的补拍。”
    “补拍？”
    姜在勋一愣：
    “不是拍完了吗？”
    金大元翻着行程表：
    “原版是'自然清新'，现在他们要改成'失恋后喝果汁治愈'。就加个你坐在公园长椅上边喝边哭的镜头。”
    “……”
    “还有。”
    金大元继续道：
    “酸奶代言要加拍'被拒绝后狂吃酸奶'的絮，成浩炸鸡像请你补拍个'化悲愤为食量'的视频——”
    “……全都要蹭哭戏梗？”
    “不然呢？”
    金大元叼着牙签笑了：“你知道现在网友管你叫什么吗？”
    “什么？”
    “——年度最“惨”代言人。”
    (本章完)

 第103章 圣诞电台的星光密语

    第103章 圣诞电台的星光密语
    当晚，姜在勋的dc站子更新了最新行程表——
    【新增行程】
    12.21-农协果汁补拍（失恋治愈版）
    12.22-首尔牛奶酸奶广告（化悲愤为食量）
    12.23-成浩炸鸡特别篇（暴风吸入版）
    12.24-powerade运动饮料（失恋暴走10公里）
    12.25-《在勋的月光兜风》（嘉宾：裴秀智）
    粉丝评论区瞬间炸开——
    【1楼】：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悲情连续剧吗？？
    【3楼】：姜在勋：我哭得越惨，金主爸爸越爱
    【7楼】：建议直接出个《被拒365天》系列，每天一个品牌（狗头）
    【15楼】：@fila你们开的什么头啊！！
    【22楼】：笑死，我们在勋这是要承包全韩国的悲伤营销吗？
    ……
    与此同时。
    金大元的手机震个不停。
    “您好，这里是爱茉莉太平洋旗下药妆品牌……”
    “您好，这里是济州岛柑橘协会……”
    “国民健康保险公团想邀请姜在勋xi拍摄……”
    “……”
    金大元叼着牙签挂断第n个电话，转头看向正在与郑秀晶排练《心引力》舞蹈的姜在勋。
    “一、二、三，转身——”
    编舞老师拍着手指导。
    郑秀晶指尖轻轻点在姜在勋掌心，引导他完成旋转动作。
    音乐进入副歌。
    两人同步背手踱步，肩膀若有似无地相碰。
    “转圈。”
    编舞老师示意道。
    姜在勋牵着郑秀晶的手轻轻一带，她顺势旋进他怀里。
    “拉手——”
    编舞老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
    一曲终了。
    编舞老师示意休息片刻。
    “在勋啊——”
    金大元在角落朝着他招手。
    “怎么了，哥。”
    姜在勋小跑过去。
    “药店想让你演哭到流鼻涕泡最后喝药痊愈；宠物食品想让你抱着狗哭；连国民健康保险都来找你拍预防广告——说忧郁美男子形象更能引起主妇们共鸣。”
    姜在勋：“……”
    “所以哥都接了？”
    “我是那种人吗？！”
    金大元义正言辞：“至少把狗粮广告拒了！”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
    郑秀晶扶着姜在勋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姜在勋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哥，健康保险的也拒了吧？”
    “可人家给的钱实在太多了。”
    ……
    当晚十一点。
    工作人员陆续收拾器材离开。
    郑秀晶假装整理背包，余光瞥见姜在勋慢吞吞地收拾着水杯和毛巾。
    “欧巴~”
    等人走光后，她立刻蹦到姜在勋面前，双手背在身后晃了晃：
    “我有个圣诞愿望。”
    姜在勋把毛巾塞进包里：“什么愿望？”
    “圣诞节那天我们去南山塔好不好！”
    郑秀晶眨着像盛满了星星的眸子：
    “挂爱情锁，吃路边摊，在人群里偷偷牵手，然后……在缆车里接吻。”
    姜在勋动作一滞：
    “25号我有电台直播……”
    郑秀晶嘴角瞬间垮了下来：“又是工作……”
    她跺了跺地板：
    “我们都交往两周了，连一次正经约会都没有……”
    姜在勋放下背包，轻轻把她拉进怀里：
    “电台结束就去找你？”
    “几点？”
    “凌晨一点……”
    “呀！那都什么时候了！”
    郑秀晶气鼓鼓的用脑门砸他胸口：
    “那天到处都是情侣，我一个人在南山塔等你像什么样子……”
    姜在勋叹了口气，轻轻捧起她的脸：
    “抱歉。”
    “就不能请假吗？”
    姜在勋为难地皱眉。
    电台是固定行程，临时请假会影响整个团队。
    而且嘉宾还是裴秀智……
    当然，最关键圣诞节这天是今年的最后一期。
    郑秀晶的嘴角抿得更紧了。
    姜在勋伸手想揉她的头发，却被她偏头躲开。
    “那我去电台陪你。”
    “啊？”
    “等结束我们再去南山塔。”
    “可是——”
    “凌晨也没关系。”
    郑秀晶拽住他的衣角晃了晃：“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
    姜在勋的心脏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好。”
    他低头抵住郑秀晶的额头：“结束后我们一起去。”
    笑容这才重新浮现在她的脸颊上。
    郑秀晶仰起脸，在他唇上啄了一下：“那说好了！”
    “不过可能要很晚……”
    “没关系~我会带着热可可和毯子在车里等你。”
    姜在勋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这么冷的天，在车里等会感冒的。”
    郑秀晶立刻皱起鼻子：
    “那欧巴要快点结束才行！”
    “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
    她凶巴巴地竖起一根手指：“要是敢拖到两点，我就——”
    “就怎样？”
    “就把你绑在南山塔的栏杆上，让所有情侣都围观姜在勋xi被女朋友教训的样子~”
    姜在勋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好，我一定准时下班。”
    郑秀晶这才满意地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盖章生效！”
    练习室的灯光全都暗了下来。
    只剩下安全出口的荧光牌泛着微弱的绿光。
    姜在勋牵着她的手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电台嘉宾是裴秀智。”
    郑秀晶脚步一顿，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知道啦~我又不是那种乱吃醋的女朋友。”
    （才怪。）
    她在心里偷偷补充。
    ——
    十二月二十五日。
    圣诞节当天。
    sbs木洞大楼。
    演播厅内已被工作人员布置好圣诞氛围。
    角落摆着一棵装饰精美的圣诞树；
    布景墙上沾着圣诞快乐的气球；
    就连麦克风都套上了圣诞配色的防风罩。
    姜在勋正核对台本时，门被轻轻叩响。
    “请进。”
    门缝里先探进来一只戴着圣诞鹿角发箍的脑袋。
    “打扰了~”
    裴秀智的眼睛在看见他的瞬间弯成月牙：“姜dj，圣诞快乐~”
    不同于舞台上浓妆的扮熟形象。
    今天的她只化了淡妆。
    圆领毛衣配牛仔裤的休闲打扮，连指甲都涂成圣诞主题的波点图案。
    “圣诞快乐，秀智xi，这么晚还麻烦您过来，辛苦了。”
    姜在勋起身问好时不小心碰倒了矿泉水瓶。
    “不会——”
    裴秀智恰好同时伸手去扶，两人的指尖在瓶身上轻碰。
    “哇，默契！”
    她笑着缩回手，鹿角发箍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看来今天录制会很顺利呢。”
    “借您吉言。”
    裴秀智自然地拉开椅子坐在嘉宾位。
    助理立刻递来台本流程。
    内容蛮轻松的——
    圣诞回忆、年末总结，还有听众来信环节。
    “听说你上次去店里被认出来了？”
    裴秀智主动找着话题。
    “是啊，店员小姐蛮友善的。”
    “她后来激动地给我发了三页kakao——说没想到《继承者们》里温柔的尹灿荣私下更帅。”
    台本上的字突然变得难以聚焦。
    姜在勋转头——
    忽然注意到她说话时偶尔会不自觉地摸耳垂。
    左耳的雪耳钉在灯光下忽闪忽闪。
    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冲淡了明星距离感，反倒显得真实可爱。
    “这个会亮吗？”
    裴秀智突然好奇地戳了戳桌上的迷你圣诞树。
    “要按这里。”
    姜在勋示范开关的瞬间，彩灯映亮了她惊喜的瞳孔。
    “哇~”
    他忽然发现裴秀智的眼妆藏着小心机——
    内眼角点了颗几乎看不见的亮片，像雪地里突然反光的碎钻。
    两人间的空气突然松动了几分。
    就在这时。
    耳机里传来pd的提示音——
    “倒计时开始，十秒准备。”
    姜在勋赶忙调整了下耳机，向裴秀智点头示意。
    “5、4、3……”
    红灯转绿。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各位听众朋友们，圣诞快乐！这里是sbs fm《在勋的月光兜风》，调频101.3mhz……”
    姜在勋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向首尔夜空：
    “今天我们邀请到的是——明明可以靠颜值却偏要靠实力的秀智 xi！”
    裴秀智噗嗤笑出声：
    “这是什么介绍词啊！”
    “据不完全统计。”
    姜在勋翻着节目组准备的小卡片：
    “上周《建筑学概论》重播时，全国电视机故障率上升 37%，因为观众只顾着看初恋脸忘记检修设备。”
    “这绝对是 pd nim现编的！”
    监控室里传来 pd得意的大笑。
    “那么，请秀智xi跟观众们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
    裴秀智微微倾身，鹿角发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我是今晚的特别乘客秀智，感谢姜dj在圣诞节邀请我来电台做客。”
    “是我要感谢秀智 xi能出席才对。不过话说回来，秀智xi的圣诞装扮很可爱啊。”
    姜在勋指了指她的发箍：
    “这是特意为节目准备的吗？”
    “内！”
    裴秀智摸了摸鹿角发箍：
    “其实还准备了姜 dj的份哦~”
    她从包里掏出同款驯鹿发箍，现场工作人员顿时发出起哄声。
    姜在勋犹豫了两秒，还是接过戴上。
    “2013年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年对秀智xi来说，有没有什么特别想感谢的人？”
    裴秀智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最感谢的应该是粉丝吧？今年发生了很多事，但大家一直支持着我们。”
    她突然转头看向姜在勋：
    “还有就是通过节目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比如……某位最近因为哭戏广告大火的演员先生？”
    “……这个话题过不去了是吗？”
    姜在勋无奈扶额。
    裴秀智眼睛弯成月牙：
    “过不去~观众最爱看这些了！”
    “好吧，那我也总结一下——”
    姜在勋摇了摇头：
    “2013年对我来说，是充满惊喜的一年。从话剧舞台到电视剧，再到意外开始的电台主持……”
    说到这，他顿了顿：“最感谢的，是一直支持我的听众朋友们，以及默默陪伴的家人……”
    “还有……那个在公交车上哭得很惨的姜在勋？”
    裴秀智突然插话补充道。
    “哈哈哈——”
    耳机里传来导播室的爆笑声。
    “pd，这段能减掉吗？”
    姜在勋故作严肃转头。
    “不能，直播呢……”
    “好吧，那让我们进入今天的听众来信环节——”
    姜在勋翻开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第一封信：
    【主持人好，我是一名大三学生。去年圣诞向暗恋的学长告白被拒，今年看到他有了女友，心里特别难受……】
    演播厅安静了一瞬。
    裴秀智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轻声接话：
    “啊……圣诞也不全是甜蜜的回忆呢。”
    姜在勋调整呼吸，继续念道：
    【……但昨天整理相册时，突然发现那段单恋时光其实很美好。就像圣诞树上的装饰球，哪怕取下来了，也曾反射过星光。】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这位同学说得真好——有些感情不一定需要结果，存在本身就已经是礼物。”
    裴秀智托着下巴看他：
    “姜dj也有这样的'装饰球'回忆吗？”
    “嗯……”
    姜在勋的目光扫过玻璃窗前 pd举起的“广告倒计时”提示牌，轻声道：
    “有的，就像每天回家时，玄关永远亮着的那盏灯。有些存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差点忘记……那也是星光。”
    “所以更要好好珍惜当下呢。”
    裴秀智轻声呢喃。
    广告音乐适时切入。
    红灯熄灭的瞬间，演播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裴秀智的鹿角发箍随着她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姜dj的家人……一定很温暖吧？”
    姜在勋以低头整理台本的动作住了眼底的情绪：
    “嗯，是让我能安心迷路的存在。”
    “真好呢……”
    片刻后。
    耳麦里传来导播的倒计时：
    “5秒准备——”
    红灯再次亮起。
    姜在勋立刻调整情绪对着麦克风扬起嘴角：
    “欢迎回到《月光兜风》，让我们继续驶向圣诞夜的星空……”
    直播临近尾声——
    “感谢各位听众陪伴我们度过这个特别的圣诞夜。”
    姜在勋的声音在午夜的电波中显得格外温柔：
    “愿大家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光。这里是 sbs fm《在勋的月光兜风》，我是姜在勋——”
    裴秀智对着麦克风轻轻挥手：
    “我是今晚的特别乘客秀智~”
    “merry christmas！”
    两人异口同声的祝福随着结尾曲渐渐淡出。
    红灯熄灭。
    导播室里爆发出欢呼。
    pd推门而入，举着平板电脑兴奋地挥舞：
    “实时收听率破13.2%！创开播以来最高记录！”
    “看来我们的化学反应不错？”
    裴秀智摘下耳机看向姜在勋。
    “全靠秀智xi的人气。”
    姜在勋礼貌地笑了笑，目光却频频瞥向墙上的时钟——00:32。
    他匆忙收拾台本时，pd拍了拍肩膀0：
    “春节前最后一期要不要继续邀请秀智 xi？观众反响太好了。”
    “啊？哦……”
    姜在勋含糊地应着，把手机塞进外套口袋：
    “pd您定就好。”
    走廊的灯光比演播厅柔和许多。
    姜在勋快步走向电梯，身后突然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这么着急？”
    裴秀智小跑着追上来，鹿角发箍不知何时摘掉了，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有约？”
    “嗯，有点私事。”
    电梯门缓缓关闭。
    镜面反射出裴秀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真遗憾，本来还想请你喝杯圣诞酒的。”
    “下次吧。”
    姜在勋按下 b2层按钮：“我请客。”
    “下次是什么时候？”
    “呃……”
    “开玩笑的~”
    裴秀智突然笑出声，在电梯到达时率先走出去：“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姜在勋点点头，快步穿过地下停车场。
    突然。
    一辆白色宝马车亮起双闪——
    像黑夜中突然睁开的眼睛。
    (本章完)

 第104章 冰点圣诞的折返跑

    第104章 冰点圣诞的折返跑
    sbs木洞地下停车场。
    宝马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偷开她姐车的郑秀晶此刻正在驾驶位刷着手机。
    姜在勋的个人 dc站最新热帖——
    【#姜在勋裴秀智圣诞电台】甜蜜同框！驯鹿 cp诞生？
    配图是可视直播截图：
    姜在勋戴着鹿角发箍侧头听裴秀智说话。
    而戴着同款鹿角发箍的裴秀智正伸手替他调整发箍位置，眼神温柔得像在看恋人。
    评论区早已炸开——
    【1楼】：啊啊啊这眼神！我没了！！
    【3楼】：驯鹿夫妇锁死！！
    【7楼】：我们在勋好像跟每一位女生都这么有cp感啊！
    【15楼】：建议直接结婚（狗头）
    【22楼】：秀智这眼神也太甜了吧！
    【33楼】：郑秀晶看了怕不是要连夜暗杀节目组kkk……
    【44楼】：楼上别乱说！我们水晶独美！不过……驯鹿cp确实有点好嗑（小声）
    【……】
    （……驯鹿 cp？）
    （结婚？）
    （真敢说啊！）
    郑秀晶猛地锁屏，把手机扔到副驾驶。
    随即看了眼车控台时间——00:41。
    （直播结束十分钟了。）
    （人呢？）
    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郑秀晶死死盯着电梯门出口。
    （该不会……从别的出口走了？）
    （还是说……裴秀智提议去喝一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裴秀智与姜在勋有说有笑并肩走出。
    两人完美身高差与若即若离的暧昧构图惹得郑秀晶不由自主“啧”了一声。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停车场格外刺耳。
    姜在勋和裴秀智同时转头——
    白色宝马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郑秀晶面无表情的脸。
    “秀晶？”
    姜在勋眼睛一亮。
    “诶？”
    裴秀智惊讶地挑了挑眉：
    “水晶前辈？”
    “嗯，好久不见。”
    裴秀智的目光在郑秀晶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和姜在勋瞬间绷直的背脊间游移了一秒。
    她太熟悉这种暗流涌动的氛围——
    那双微微眯起的眼中藏着的不是前辈对后辈的疏离。
    而是一种更为私密的、带着占有欲的警惕。
    所以……
    裴秀智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收起自己过强的存在感。
    这个动作让原本紧绷的空间突然松动了几分。
    “原来我打扰了姜经纪……啊，现在该叫姜dj的圣诞专车呢。”
    她半开玩笑道。
    “顺路而已。”
    郑秀晶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在两人之间刮了一圈。
    “原来如此。”
    裴秀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原来姜dj在节目里说，最感谢的是默默陪伴的家人，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郑秀晶的指尖在方向盘上猛地收紧。
    （家人？）
    这个词像一根细针，精准刺进她刻意忽略的盲区。
    在姜在勋的字典里，“家人”从来只有一个指向——李圣经。
    裴秀智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拧开了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
    ——深夜通话时突然压低的声音。
    ——提到合租时闪烁其词的眼神。
    ——约会时候突如其来的走神。
    （原来如此……）
    裴秀智敏锐地捕捉到郑秀晶瞬间僵硬的表情。
    （啊啦……踩到雷区了？）
    她故作慌乱地捂住嘴，眼神却带着几分无辜的试探：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郑秀晶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方向盘，但脸上却挤出一个微笑：
    “没、有。”
    “真的对不起~”
    裴秀智后退两步，双手合十做了个可爱的道歉手势：
    “都怪我多嘴。下次来tint.喝咖啡我请客赔罪~”
    她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在勋：
    “不打扰二位了，祝你们……”
    尾音故意拖长，目光在郑秀晶攥得发白的指节上停留半秒。
    “……圣诞愉快。”
    高跟鞋的声音清脆地远去，却在空旷停车场激起阵阵回音。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姜在勋——
    “傻愣着干嘛？”
    她的声音比十二月的夜风还冷。
    “上车。”
    姜在勋被她突如其来的怒意震得一愣，快步绕到副驾驶。
    车门“砰”地关上。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但气氛却像冰窖。
    郑秀晶一脚油门踩下去。
    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咆哮着冲出停车场。
    裴秀智站在自己的保姆车旁目送白色宝马车影消失在地下通道的尽头，唇角微微扬起。
    “秀晶啊，慢点……”
    姜在勋紧紧抓住扶手干巴巴道。
    “怎么？”
    郑秀晶冷笑：“怕我车技不如裴秀智？”
    “不是……”
    姜在勋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闭嘴。
    郑秀晶死死盯着前方。
    裴秀智的话在耳中无限循环——
    “原来姜 dj最感谢的是默默陪伴的家人啊~”
    （家人？）
    （李圣经？）
    她咬紧下唇，胸口闷得发疼。
    （明明是我先的……）
    （明明是我先告白的……）
    （为什么……）
    宝马车在空荡的街道上疾驰，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光晕。
    姜在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侧脸，试探性地开口：
    “秀晶，我们……不是要去南山塔吗？”
    “不去了。”
    郑秀晶的声音硬邦邦的。
    “为什么？”
    “没心情。”
    姜在勋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是因为秀智 xi吗？”
    “……”
    郑秀晶没回答，但方向盘上的手指攥得更紧了。
    姜在勋叹了口气：
    “她只是节目嘉宾……”
    “是吗？”
    郑秀晶终于转头看他：
    “那‘家人’呢？”
    “……”
    姜在勋语塞。
    郑秀晶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微微发抖：
    “姜在勋，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恋人啊。”
    “那李圣经呢？”
    “……”
    姜在勋沉默了。
    这个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刺痛郑秀晶。
    她猛地踩下刹车，宝马车在路边急停。
    “下车。”
    “秀晶……”
    “我说，下车！”
    姜在勋怔了两秒，最终轻声道：
    “……好。”
    十二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
    呼出的白雾在路灯下迅速消散。
    远处的圣诞彩灯依然闪烁，橱窗里的圣诞树挂着金色的铃铛，但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姜在勋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手机、钱包、钥匙都在。
    （还好……）
    （至少没被扔在荒郊野外。）
    姜在勋苦笑了一下，抬头望向夜空。
    没有星星，只有被城市灯光染成暗橙色的云层。
    （现在怎么办？）
    （打车回去？）
    （还是……）
    就在这时——
    一辆保姆车缓缓停在姜在勋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裴秀智略带惊讶的脸：
    “姜 dj？”
    姜在勋尴尬地站在原地，呼出的白雾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秀智 xi还没走啊？”
    “刚有点事耽搁了。”
    裴秀智目光扫向他身后空荡的街道，歪头笑了笑：
    “凌晨被女朋友扔在路边，这剧情有点惨哦？”
    姜在勋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临时有急事……”
    “哦？”
    裴秀智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
    “那姜dj现在打算怎么回去？这个点可不好打车。”
    “我……”
    “上车吧。”
    裴秀智推开车门：“送你一程。”
    寒风适时地呼啸而过。
    姜在勋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犹豫片刻终是上了车：
    “麻烦秀智xi了。”
    “不麻烦~”
    裴秀智往里挪了个位置，笑道：
    “不过姜dj说谎的技术真的很差呢。”
    “什么？”
    “刚才那些话，连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她递给姜在勋一个暖宝宝：“不过放心，我不是八卦的人。”
    “……”
    与此同时——
    白色宝马一个急刹停在原地。郑秀晶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发抖。
    （我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期待了一整天的约会……）
    （疯了吗……）
    她猛打方向盘，白色宝马在空荡的街道上划出一个急转弯。
    然而，当郑秀晶赶回原地时——
    空荡荡的街道只剩下一串渐渐被雪覆盖的车辙。
    (本章完)

 第105章 金智媛的三板斧

    第105章 金智媛的三板斧
    凌晨两点十分。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金智媛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手机，眯眼看清来电显示：
    “呀！郑秀晶！你知不知道现在几——”
    “智媛欧尼……”
    察觉到她语气有些不对劲，金智媛的暴躁瞬间放缓：
    “……怎么了？”
    “我们……”
    “吵架了？”
    沉默。
    然后是一声很轻的“嗯”。
    金智媛揉了揉太阳穴，顺手开了床头灯：
    “呀，到底怎么回事？你大半夜打电话，不会就为了让我猜吧？”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郑秀晶在调整姿势。
    “……我把他扔在路边了。”
    “什么！？”
    金智媛猛地坐起身，顿时睡意全无：“从头说，到底怎么回事？”
    郑秀晶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电台结束后的停车场、裴秀智那句状似无意的“家人”、车上的争执，以及她一气之下把姜在勋赶下车的事。
    “……所以你就把他扔在路边了？”
    “我当时太生气了……”
    郑秀晶委屈巴巴地解释道：
    “后来我又回去找他了，但……他已经不在了。”
    电话那头传来金智媛的叹气声：
    “你现在在哪？”
    “南山塔停车场。”
    金智媛一愣：“你去那干嘛？”
    “我们本来约好要来的。”
    郑秀晶的声音又低了几分：
    “但我……”
    “阿西——”
    金智媛跳下床开始套衣服：“位置发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郑秀晶吸鼻子的声音：
    “欧尼要过来？”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开车太危险了，我去接你。”
    “可是你明天……”
    “发定位。”
    二十五分钟后。
    金智媛拉开副驾驶车门时，郑秀晶正蜷缩在驾驶座啃指甲。
    看到来人，她红肿的眼睛瞬间又蓄满泪水：
    “欧尼……”
    “停——”
    金智媛一把捏住郑秀晶的脸颊，把她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许哭！”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湿巾递了过去。
    郑秀晶抽抽搭搭地擤了擤鼻子：
    “智媛欧尼，我该怎么办？”
    “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冷战。”
    “啊？”
    金智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从现在开始，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让那个帕布急得团团转。”
    “这样会不会……”
    “听我说完。”
    金智媛伸手捏住她的嘴唇：
    “30号就是sbs演艺大赏，你要做的是——”
    “第一，穿最惊艳的礼服，化最精致的妆，但全程对他保持礼貌性微笑。”
    “第二，在台上cue他时，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官方的话。”
    “第三，颁奖礼后的after party，随便找几个帅哥站在一起聊天，要笑得特别开心。”
    郑秀晶眨了眨还泛着水光的眼睛：
    “这样……真的有用吗？”
    “当然！”
    “可是……”
    郑秀晶咬着下唇吞吞吐吐道：
    “万一他不来找我怎么办？”
    “放心吧，不可能。反倒是你，这几天一定要绷住别回他消息。”
    “嗯。”
    郑秀晶点了点头，但很快又垮下脸：
    “欧尼……你说他会不会其实更喜欢李圣经？”
    “嗯？”
    金智媛眨了眨眼：“为什么这么想？”
    “他们认识五年，还住在一起，而我只会无理取闹……”
    “帕布啊。”
    金智媛突然捏住她的脸颊：
    “李圣经要是有想法，还能轮到你告白？”
    见郑秀晶还在纠结，金智媛叹口气掏出终极武器——
    她翻出相册里“国王游戏”那天晚上两人初次接吻的视频。
    金智媛放大视频里他手足无措却又一直偷瞄郑秀晶的眼神：
    “安心吧。”
    郑秀晶指尖轻轻触碰屏幕，突然想起什么：
    “欧尼，还有裴秀智……”
    “工具人罢了。”
    金智媛摆了摆手：“记住，所有的阻碍最终只会成为你们play中的一环。”
    “欧尼你说什么呢！”
    郑秀晶脸颊迅速羞起粉红。
    “乖，别想太多。”
    金智媛揉了揉她的脑袋：
    “圣诞快乐，虽然已经过了。”
    郑秀晶望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轻轻“嗯”了一声，将金智媛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
    次日。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眉头蹙起。
    kakao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他凌晨给郑秀晶发出的最后一条消息——
    【姜在勋】：到家了吗？
    消息左侧的“已读”标记刺眼地亮着，但回复栏始终空空如也。
    他下意识点开郑秀晶的社交账号，最新动态停留在昨天下午——
    一张在摄影棚的自拍，配文“努力工作~”。
    评论区挤满了粉丝的彩虹屁。
    姜在勋叹了口气，点开通讯录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被转入语音信箱。
    “……”
    挂断电话，姜在勋点开 kakao又发了一条：
    【姜在勋】：对不起，我们谈谈好吗？
    消息发出后，聊天框上方立刻显示“正在输入中”。
    但很快又恢复成郑秀晶的 id。
    （看到了……）
    （但不想回？）
    姜在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意识到——
    这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次冷战。
    接下来的几天，姜在勋的状态肉眼可见地糟糕。
    ——看剧本时分神；
    ——拍酸奶广告时对着镜头发呆；
    ——甚至在家练习钢管舞时也频频失误。
    “啪！”
    李圣经关掉音乐，皱眉看着又一次从钢管上滑下来的姜在勋：
    “你最近怎么回事？”
    “啊？”
    姜在勋擦了擦汗：
    “没、没什么……”
    “撒谎。”
    李圣经抱起手臂：
    “从圣诞夜开始就心不在焉。”
    （这么明显吗？）
    姜在勋低头盯着地板，突然问道：
    “圣经，你觉得……我适合谈恋爱吗？”
    “你？”
    李圣经的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好奇。”
    “不适合。”
    李圣经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她转身走向厨房，声音飘过来：
    “明早吃拌饭，要加辣酱吗？”
    “……要。”
    （果然……）
    （连圣经都这么说。）
    他摸出手机，第 n次点开和郑秀晶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依然是他发的“对不起”。
    （明天就是演艺大赏了……）
    （见面后……该说什么？）
    （唉……）
    十二月三十日。
    sbs演艺大赏当天。
    清晨七点，姜在勋就被金大元从被窝里挖出来塞进保姆车。
    “今天行程排得很满。”
    金大元叼着牙签翻看流程表：
    “先去美容室做造型，下午两点彩排，晚上七点红毯，九点正式颁奖礼……”
    姜在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发呆。
    美容室的灯光很柔和。
    造型师姐姐一边给他修剪头发，一边打趣道：
    “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黑眼圈有点重啊。”
    “嗯……有点。”
    姜在勋盯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庞，突然问道：
    “能遮住吗？”
    “放心~”
    造型师笑着拿出遮瑕膏：
    “我们可是专业的。”
    两小时后。
    姜在勋站在全身镜前，几乎认不出自己——
    镜中的男人轮廓分明。
    黑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
    领结恰到好处地卡在喉结下方。
    造型师特意将刘海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清晰的眉骨。
    只是双眼睛依然带着些许疲惫，像是蒙了一层薄雾的湖水。
    “哇哦~”
    造型师姐姐后退两步，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这身也太适合你了！”
    姜在勋勉强扯出个笑容，却在镜中与推门而入的金大元四目相对——
    “不错嘛！”
    金大元上下打量着他，牙签在嘴角晃了晃：
    “今晚绝对能上热搜。”
    晚上7点。
    麻浦区 prism tower。
    红毯两侧的粉丝尖叫声此起彼伏。
    闪光灯连成一片银白色的海洋。
    姜在勋站在等候区，不断调整着领结的位置。
    “紧张？”
    金大元叼着牙签问道。
    “有点。”
    姜在勋深呼一口气：
    “第一次走红毯……”
    “放轻松，大场面都见过了别说这小场面了。”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红毯。
    闪光灯瞬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刺得他下意识眯起眼。
    sbs演艺大赏的红毯比想象中简朴许多——
    没有电影节的奢华长毯，只有一条二十米左右的通道，两侧用简易围栏隔开粉丝区。
    主持台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立式麦克风。
    背景板上印着“sbs演艺大赏”的 logo。
    “姜在勋 xi！看这边！”
    “灿荣啊！这里！”
    “……”
    粉丝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姜在勋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时向两侧挥手致意。
    “姜在勋 xi！”
    主持人热情地递上话筒：
    “第一次参加演艺大赏，感觉如何？”
    “很荣幸。”
    姜在勋微微欠身：“感谢 sbs电视台的邀请。”
    “最近《在勋的月光追风》收听率破13%，请问有什么感想？”
    “首先要感谢听众朋友们的喜爱……”
    姜在勋流畅地回答着公式化的问题，余光却不断扫向红毯入口——
    （她来了吗？）
    （会穿什么颜色的礼服？）
    “……期待今晚的颁奖典礼。”
    结束简短采访后，姜在勋礼貌鞠躬，转身走向内场通道。
    就在这时——
    红毯入口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尖叫声。
    “允儿啊！！！”
    (本章完)

 第106章 SBS演艺大赏

    第106章 sbs演艺大赏
    随着林允儿的现身。
    原本有些昏暗的场地瞬间被她自带的光芒照亮了几分。
    “允儿欧尼！！！”
    “允儿往这边看！”
    “看镜头啊允儿！这里这里！”
    “……”
    无数黑色镜头筒在人群中如雨后春笋般探出。
    银色闪光灯连成一片晃眼的银河，将场馆入口照得亮如白昼。
    姜在勋在通道的阴影处停下脚步，望着红毯上那道优雅的身影微微蹙眉。
    sbs演艺大赏与演技大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颁奖礼——
    前者嘉奖全年综艺表现，后者则聚焦电视剧领域。
    他受邀出席是因为 fm电台《在勋的月光兜风》入围了“最佳电台节目”以及“最佳主播”。
    而林允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在勋微微皱眉。
    她主演的《总理和我》是 kbs的月火剧，按理说不该出现在 sbs的颁奖礼上。
    （爱豆的行程果然难以捉摸……）
    正思索间，红毯上的尖叫声渐弱。
    林允儿拎着裙摆朝他走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灯光从她身后漫过来——
    黑发间点缀着碎钻发饰随着步伐闪烁如星。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耳垂上那对珍珠耳环。
    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她招牌式的治愈笑容相得益彰。
    “好久不见啦~”
    林允儿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淡淡的蜜桃香混合着樱般清甜的气息从她身上飘来。
    姜在勋被她的笑容所感染，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是好久不见，不过允儿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受邀担任颁奖嘉宾啦。”
    林允儿俏皮地眨眨眼，故意逗他：
    “倒是你，停在这是等我吗？”
    “……嗯。”
    姜在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转移话题道：
    “最近怎么样？”
    “最近……不太好呢。”
    尽管唇角依然挂着笑，但她眼底的光却黯淡了几分：
    “最新一集平均收视率6.5%，网上都在说我是'收视毒药'，只会瞪眼卖萌。”
    在三大台竞争激烈的黄金档。
    一部剧若想被称为“成功”，收视率通常需要突破 15%——
    这是业内公认的基准线。
    而 6.5%……
    ——意味着《总理和我》在同时段被 mbc《奇皇后》（平均收视率 21.9%）和 sbs《来自星星的你》（平均收视率20.1%）碾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意味着林允儿继《爱情雨》（平均收视率 5.8%）后，再次被贴上“收视毒药”的标签。
    ——更意味着网上铺天盖地的嘲讽。
    “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
    尽管姜在勋没因为演技被骂过。
    但收视率低迷这事他在《继承者们》剧组确实经历过。
    “一部剧的成功与否，演员只是其中一部分因素。编剧、导演、剪辑、档期、宣传……这些都很重要。”
    “我知道，但是……”
    林允儿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轻柔道：
    “好像无论我怎么努力，观众看到的永远只是'少女时代林允儿'，而不是演员林允儿。甚至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演技真的不行，还是大家戴着有色眼镜看我。”
    尽管她说的轻描淡写。
    但姜在勋还是从话语间听出了藏在温柔表象下的自我怀疑。
    “我早期的时候演技很差，连哭都哭不出来。”
    姜在勋一本正经道：“后来我苦练一个月——”
    “终于能哭出来了？”
    “不，终于学会用眼药水作弊了。”
    “呀！”
    林允儿握拳轻捶下他肩膀：“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开个玩笑。”
    姜在勋突然正色道：
    “其实在我看来允儿的演技进步是很大的——南多贞这个角色换别人演，可能就只剩傻白甜了。”
    “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
    姜在勋点头：“至少我看剧的时候，完全忘记了你是少女时代的门面，只看到了一个努力生活的南多贞。”
    通道外粉丝的尖叫声突然变得遥远。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
    姜在勋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温软的触感突然贴上肩膀——林允儿给了他一个克制的拥抱。
    “原来在勋真的会让人被治愈到呢~”
    “……”
    淡淡的蜜桃香萦绕在鼻尖。
    姜在勋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突兀的快门声从通道拐角处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个戴着工作证的记者正慌张地收起相机。
    林允儿迅速松开手：
    “可以请您删除刚才的照片吗？”
    她的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记者犹豫了一下：
    “可是主编要求我们多拍些后台絮……”
    “这样啊。”
    林允儿微微偏头，唇角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意：
    “您应该知道，sbs的后台拍摄需要提前申请许可吧？”
    记者握着相机的手明显一僵：
    “这……我、我是k-star杂志的……”
    “啊~”
    林允儿恍然大悟般点头：“就是上周因为偷拍iu被起诉的那家？”
    记者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地调出相册：
    “我这就删！”
    姜在勋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允儿游刃有余地处理着突发状况。
    对方甚至主动交出相机让她检查删除情况。
    “走吧~”
    林允儿转身时冲他眨眨眼：“危机解除。”
    “不愧是你。”
    姜在勋朝她竖起大拇指。
    两人并肩走向艺人休息区，她忽然压低声音：
    “其实我刚才超紧张的。”
    “完全看不出来。”
    姜在勋回忆了刚才的画面，诚实地说道：
    “感觉……像在看外交官谈判。”
    “真的~我手心都是汗。”
    她突然将自己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背上——
    确实冰凉潮湿。
    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令姜在勋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
    “不过多亏在勋在旁边，我才有底气呢。”
    他吞咽口水的动作被林允儿尽收眼底。
    “我？”
    “嗯~”
    林允儿歪头笑了笑：
    “就像是游戏里的增益buff，光站着就能让人感到安心。”
    姜在勋望着林允儿的侧脸，突然有些恍惚。
    她的笑容有种神奇的魔力——
    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却不刺眼，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怎么了？”
    林允儿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头。
    “没什么。”
    姜在勋收回目光，道：
    “就是觉得允儿笑起来真好看。”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在说什么啊）
    但林允儿似乎并不介意，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真的吗？”
    “嗯。”
    姜在勋诚实地点点头：
    “像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那种好看。”
    “那我要多笑笑才行~”
    说着，她故意露出出道早期那种开朗的鳄鱼笑，逗得姜在勋也忍不住笑起来。
    笑着笑着，林允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轻拍手掌：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
    “我们可以组个限定组合。”
    “组、组合？”
    “嗯嗯，名字就叫——tears & smile！”
    林允儿一本正经道：
    “我的笑容被粉丝说是治愈神器，而你的哭戏广告又逗笑了全韩国观众——”
    说着，她突然模仿起fila广告里姜在勋痛哭流涕的样子：
    “呜哇，早知道就问她名字了！”
    姜在勋：“……”
    望着林允儿生动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
    镜头前的林允儿总是完美无瑕：
    ——少女时代的门面，永远得体的微笑，教科书级别的表情管理。
    但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林允儿却鲜活得多——
    会为了收视率低落而自我怀疑；
    也会紧张到手心冒汗；
    就连此刻模仿他哭戏的夸张表情都带着几分幼稚的可爱。
    这种反差感莫名让人……
    （心动？）
    姜在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他知道此刻面前的林允儿意外的真实。
    “怎么样？我们组合肯定能火~”
    “好。”
    林允儿眼中浮现一抹狡黠，朝着他伸出手掌：
    “那tears & smile限定组合从此刻成立！”
    姜在勋望着林允儿伸出的手，微微恍神。
    她的手掌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涂着淡粉色的甲油，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击掌？）
    （还是握手？）
    他犹豫了一秒，最终轻轻抬起手，与她掌心相贴——
    “啪。”
    清脆的击掌声在走廊里格外清晰。
    “合作愉快~”
    “嗯……”
    姜在勋刚想说什么，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工作人员的呼喊声——
    “允儿xi！请到主控台确认一下待会儿的颁奖流程！”
    “内~马上来！”
    林允儿朝声音来源挥了挥手，转头对姜在勋眨眨眼：“我得先过去了。”
    “好，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她拎着裙摆转身离开。
    姜在勋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蜜桃香气。
    “姜在勋xi？”
    工作人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您的座位在b区第三排，请跟我来。”
    “啊，好的。”
    姜在勋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跟着工作人员向会场走去。
    会场布置得相当华丽——
    中央区域摆放着十几张铺着纯白桌布的圆形餐桌，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名牌和节目单。
    第一排坐是sbs当家综艺团队：
    《running man》与《金炳万丛林的法则》。
    第二排则是次黄金档综艺的主持人们，气氛同样热烈。
    而第三排则是午夜档的综艺与电台。
    姜在勋刚抵达嘉宾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高挑身影正弯腰查看座位表——
    “光洙哥？”
    李光洙闻声回头，标志性的长脸上立刻绽放出夸张的笑容：
    “在勋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搂住姜在勋的肩膀：
    “听说你最近广告接到手软啊？连国民健康保险都找你拍预防流感广告？”
    “都是托光洙哥的福，上次 rm播出后反响很好。”
    李光洙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那是你自己争气！”
    “嘿嘿~”
    两人说笑间，会场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第七届 sbs演艺大赏现在开始！”
    申东烨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会场。
    伴随着激昂的音乐。
    舞台大屏幕播放起 sbs全年综艺的精彩集锦。
    姜在勋和李光洙赶紧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当画面切换到《running man》e162“最强偶像特辑”中李光洙经典蚊子舞时。
    现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笑声。
    集锦播放完毕。
    灯光骤然暗下。
    “yo——”
    “okay——”
    “sexy——”
    tao带着些许慵懒的挑逗声响起。
    下一秒——
    舞台灯光骤然亮起，十二道修长的剪影整齐地定格在中央。
    exo《咆哮》前奏炸裂开场！
    强烈的鼓点配合着电子音效，瞬间点燃全场。
    “啊啊啊exo！”
    “世勋啊！！”
    “luhan看我！！”
    “……”
    “我eu-reu-reong eu-reu-reong eu-reu-reong你”
    “我eu-reu-reong eu-reu-reong eu-reu-reong你”
    “……”
    整齐划一的刀群舞配合着歌词，十二人的动作精准到毫秒不差。
    即使姜在勋对男团音乐并不热衷。
    但当《咆哮》标志性的前奏响起时，他还是下意识跟着节奏点了点头——
    这首歌实在太火了。
    几乎每个商场、咖啡店、甚至是便利店都在循环播放这首曲子。
    （“我eu-reu-reong eu-reu-reong你”……）
    （连圣经都会哼两句。）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
    exo十二人定格在ending pose上。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金钟仁向前一步，对着麦克风微微喘息道：
    “接下来，有请今晚的主持人——申东烨前辈、金媛熙前辈，以及——”
    “——我们美丽的krystal前辈！”
    掌声与欢呼声中。
    三位主持人乘坐旋转木马登场。
    旋转木马缓缓停下，金钟仁绅士地伸出手想要搀扶郑秀晶——
    然而郑秀晶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双手拎着裙摆径直从另一侧优雅地迈步而下。
    金钟仁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最终只能装作整理耳返的样子收了回去，转身和其他成员一起退场。
    这个微妙的瞬间让坐在台下观看的姜在勋嘴角瞬间咧到耳根。
    舞台上。
    随着三位主持人自我介绍结束。
    开始了常规的暖场互动闲聊：
    “哇，我们krystal今天真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啊！”
    “谢谢前辈~”
    郑秀晶今天身着一袭纯白缎面礼服。
    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只在耳垂点缀着两粒小巧的珍珠耳钉。
    乌黑的长发被挽成优雅的低髻，几缕碎发垂在耳际，衬得肌肤如雪。
    灯光下。
    她整个人如同月光雕琢的精灵，干净得不染一丝杂质。
    金媛熙打趣道：
    “听说最近《继承者们》的灿荣宝娜cp很火啊？尹灿荣xi今天也来了吧？”
    镜头立刻切到姜在勋。
    大屏幕上。
    他略显局促地对着镜头挥了挥手。
    现场顿时响起一片尖叫与欢呼。
    “灿荣xi是特意来看我们宝娜的吗？”
    申东烨熟练地掌控着节奏活跃气氛。
    姜在勋目光穿过半个会场与郑秀晶四目相对。
    随即认真地点头。
    “哇哦——！”
    现场立刻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尖叫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
    镜头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
    大屏幕上清晰地捕捉到郑秀晶强行压下自己欲翘起的嘴角。
    “前辈，我们今天是演艺大赏，不是演技大赏哦~”
    “哎呀，被发现了。”
    申东烨立刻接梗：“那我们krystal觉得今晚哪个节目最有可能获奖呢？”
    “当然是希望所有节目都能获奖啦~”
    金媛熙坏笑着补充：
    “尤其是《在勋的月光兜风》对吧？”
    “前辈！”
    郑秀晶终于绷不住了。
    一副被戳破少女心事的模样惹得又是一阵起哄声。
    姜在勋看着台上难得露出害羞表情的郑秀晶，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好可爱……）
    （想抱。）
    “好啦好啦，不逗我们krystal了~”
    申东烨见好就收，正式宣布：
    “那么，第7届sbs演艺大赏现在开始！首先颁发的是——新人赏！”
    “……”
    综艺大赏的气氛确实比演技大赏轻松许多，台上台下笑声不断。姜在勋看着一个个新人奖得主上台领奖时泣不成声的模样，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我要不要也哭一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不行.）
    （最近哭戏广告的热度太高了，观众看到我哭第一反应肯定是笑场。）
    更何况。
    《在勋的月光兜风》从首播开始就一路高歌猛进，收听率节节攀升，团队几乎没经历过什么挫折。
    如果这时候上台痛哭流涕，反而显得矫情做作。
    （还是正常发挥吧。）
    正思索间，舞台上的申东烨突然提高音量——
    “有请颁奖嘉宾林允儿xi与李玹雨xi。”
    郑秀晶听到“林允儿”三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又是她……）
    （烦死了！）
    舞台灯光聚焦处。
    林允儿挽着李玹雨的手臂优雅登场。
    她的礼服换成了淡粉色长裙，裙摆处缀满细碎的亮片，走动时如同星河流动。
    “大家好~我是少女时代的允儿。”
    “大家好，我是演员李玹雨。”
    两人按照台本简单互动后，林允儿微笑着打开信封：
    “获得第7届sbs演艺大赏最佳fm电台dj的是——”
    她故意拖长音调，目光扫过台下定格在姜在勋身上：
    “《在勋的月光兜风》，姜在勋xi！恭喜！”
    “哇哦——！”
    全场掌声雷动。
    姜在勋起身时瞥见郑秀晶正抿着嘴鼓掌。
    表情微妙地介于骄傲和不爽之间。
    （她到底是想我获奖还是不想……）
    这个念头刚闪过，工作人员已经迅速在他身后撑起横幅——
    q版的他戴着耳机坐在月亮上，旁边是电台名字和“101.3mhz”的字样。
    节目组的pd、作家们一拥而上给他送，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旁边。
    等待姜在勋过来领奖杯的林允儿突然掩嘴对李玹雨说了句什么。
    李玹雨先是一愣，随即点头。
    当姜在勋捧着满满当当的鲜转身时，李玹雨突然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恭喜！”
    （？？？）
    姜在勋一脸懵地回抱了这个没说过话的演员。
    （什么情况.）
    （我跟他很熟吗？）
    还没等姜在勋反应过来。
    林允儿已经递过奖杯，也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恭喜呀~”
    这个拥抱比李玹雨的更短暂，却让姜在勋整个人僵在原地——
    林允儿身上那股淡淡的蜜桃香近在咫尺，发丝甚至擦过了他的脸颊。
    与此同时。
    mc席上的郑秀晶正死死盯着姜在勋，流程卡边缘已被她捏皱了。
    （谁让你抱她的！）
    “咳咳。”
    姜在勋赶紧后退半步，对着麦克风开始获奖感言：
    “首、首先感谢sbs电视台……”
    他全程没敢往郑秀晶那边看。
    生怕自己一个眼神就会让今晚的冷战升级成核战争。
    申东烨忽然听到旁边传来细微的“咯吱”——
    那是牙齿紧咬时发出的摩擦声。
    他转头看向郑秀晶，只见她脸上依然挂着完美的微笑，但捏着流程卡的指节已经泛白。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舞台中央。
    姜在勋正发表获奖感言。
    而林允儿站在一旁不远处，唇角挂着温柔的弧度，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啊哈~）
    申东烨挑了挑眉，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
    “感谢所有支持《在勋的月光兜风》的听众朋友们，是你们让每个深夜变得温暖。”
    “感谢我的团队——作家nim、pdnim、导播nim，没有你们的付出就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最后感谢那些默默支持我的朋友们……”
    他刻意避开了任何具体的名字，目光扫过台下——
    （圣经应该在看直播吧？）
    （秀晶……还在生气吗？）
    （允儿……）
    思绪纷乱间，他微微鞠躬：
    “谢谢大家。”
    掌声中，姜在勋捧着奖杯快步走下舞台。
    直至上半场结束。
    《在勋的月光兜风》几乎横扫了fm电台类所有奖项——
    最佳dj
    最佳作家
    最佳pd
    最佳电台节目
    节目组的座位区一片欢腾。
    pd甚至激动地抹了抹眼角。
    姜在勋坐在位置上，奖杯沉甸甸地搁在膝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mc席——
    郑秀晶正低头整理台本，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待会儿after party……）
    （一定要找机会和她谈谈。）
    中场休息的灯光亮起。
    艺人们三三两两地起身活动。
    李光洙一把搂住姜在勋的肩膀：
    “走！哥带你去认识几个综艺pd！”
    姜在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拽着往《running man》团队的方向走去。
    (本章完)

 第107章 允儿的御守陷阱

    第107章 允儿的御守陷阱
    “智媛欧尼！”
    待机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金智媛稍后要作为下半场典礼的开场嘉宾表演换装魔术。
    此刻正对着镜子检查服装暗扣的她被突然闯入的郑秀晶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
    金智媛拍了拍胸口：“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郑秀晶反手关上门：
    “林允儿刚才抱他了！气死我了！”
    “抱谁？”
    “林允儿！抱姜在勋！！就在台上！！！”
    郑秀晶咬牙切齿地比划着：
    “颁奖的时候，就这么——抱上去了！”
    金智媛一边调整着魔术服装的暗扣，一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哎呀，不就是个礼节性拥抱嘛~”
    “才不是！”
    郑秀晶气鼓鼓地跺脚：“她看在勋欧巴的眼神都不一样！”
    “你确定不是吃醋滤镜？”
    “我——”
    “智媛xi，准备出场了。”
    工作人员的传呼打断了郑秀晶的话。
    “来了！”
    金智媛应了一声，转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安啦，要沉得住气，记住，你才是正牌女友。”
    “……”
    郑秀晶并不太满意她的回答。
    但此刻也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目送金智媛离开待机室。
    突然。
    手机传来震动——
    【姜在勋】：恭喜mc大人，主持得很棒^^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郑秀晶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
    （哼，现在知道发消息了？）
    （抱林允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
    （臭帕布！）
    她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会儿，终还是手机塞回口袋，重新整理表情。
    ——
    “欢迎回到第七届 sbs演艺大赏现场！”
    申东烨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会场：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金智媛 xi带来的《魔术换装秀》！”
    舞台灯光暗下。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中央。
    金智媛身着纯白连衣裙优雅站立。
    音乐响起——
    是《继承者们》的 ost《话说》。
    随着前奏结束，金智媛突然转身，裙摆如瓣般绽开——
    “哗！”
    纯白连衣裙瞬间变成明黄色！
    “哇——”
    全场响起一片惊呼。
    姜在勋微微前倾身体，有些意外地看着台上——
    （没想到智媛还有这一手。）
    （平时在剧组跟秀晶咋咋呼呼的，舞台上倒是挺优雅。）
    金智媛踩着节奏旋转，每一次转身裙装都会变换颜色与款式：
    薄荷绿、樱粉、天空蓝
    最后定格在热烈的正红色。
    “啪啪啪——”
    表演结束，全场鼓掌。
    金智媛优雅谢幕。
    “那么，第七届 sbs演艺大赏第二部——”
    “现在正式开始！”
    三位主持人再次登场。
    郑秀晶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造型。
    原本纯白的缎面礼服变成了黑色丝绒礼裙，耳垂上的珍珠耳钉也换成了闪耀的钻石。
    （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黑色也好看）
    他正出神，台上已经开始颁发人气赏。
    “获得第七届 sbs演艺大赏人气赏的是——《丛林的法则》赵茹珍 xi！恭喜！”
    全场掌声响起。
    赵茹珍优雅起身，一袭黑色鱼尾裙勾勒出曼妙身材。
    她曾是韩国影坛著名的艳星。
    凭借大胆演出在早期积累了不少人气。
    如今转型综艺后，反而靠着《丛林的法则》中真实不做作的性格圈粉无数。
    （ps：现实中赵茹珍后来凭借《寄生虫》获得青龙影后，完成从艳星到实力派的华丽转身。）
    随着奖项一一揭晓，现场气氛愈发热烈。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蜡笔团带来的《bar bar bar》！”
    舞台灯光骤变。
    五个穿着运动服、头戴安全帽的女孩蹦蹦跳跳地登场。
    “bar bar bar bar bar——”
    洗脑的旋律响起。
    标志性的“直列五汽缸”舞蹈引发全场欢呼。
    艺人们纷纷跟着节奏拍手。
    刘在石等人更是跟着玩起了蹲起动作。
    姜在勋注意到郑秀晶在mc席上正跟着节奏晃脑袋。
    （真可爱……）
    念此，他赶忙掏出手机。
    表面上是在录制女团视频，实则对着郑秀晶来了n张连拍。
    舞台灯光流转，奖项逐一揭晓。
    女子优秀赏颁给《healing camp》的成宥利。
    这位初代女团成员转型主持人后，仅凭四个月便捧起第一座综艺奖杯。
    男子优秀赏被《running man》金钟国与haha共享。
    haha举着奖杯模仿金钟国标志性捂耳朵动作，被当事人一记锁喉制裁。
    当女子最优秀奖颁给宋智孝时，这位“懵智”显然没反应过来。
    被刘在石推上台时还保持着一脸茫然。
    直到手握奖杯才突然红了眼眶。
    台下gary立刻比了个爱心，rm成员集体起哄。
    男子最优秀奖则落李京奎。
    这位综艺教父级人物凭借《healing camp》再度证明了自己的主持功力，上台时还调侃道：
    “我以为这奖又要给在石呢。”
    最终，大赏由《金炳万的丛林法则》团队斩获。
    炳万族长带领成员们激动上台回顾节目开播以来的艰辛与感动。
    甚至当场表演了一段即兴的部落舞蹈，将气氛推向高潮。
    颁奖礼临近尾声。
    部男分艺人开始松解领结。
    女士们不着痕迹地活动着被高跟鞋折磨的脚踝。
    工作人员穿梭在座位间，低声提醒 after party的场地信息。
    随着金炳万团队发布完过奖感言。
    舞台大屏幕开始播放闭幕视频。
    艺人们陆续起身。
    椅腿与地板的摩擦声、低声交谈的嗡嗡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年度盛事画上句点。
    颁奖礼结束后。
    姜在勋随着人流缓步移向五楼宴会厅。
    走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两侧墙壁悬挂着历年 sbs热门综艺的剧照。经过《running man》的展示区时，李光洙的鬼脸照片引得几位女艺人掩嘴轻笑。
    电梯间挤满了等待上楼的艺人。
    香水味、发胶味与淡淡的汗味混杂在一起，在密闭空间里发酵。
    “叮”——
    电梯门开启，人群如潮水般涌入。
    姜在勋被人流裹挟着前进。
    宴会厅早已布置妥当。
    水晶吊灯将室内照得通明，长条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冷餐与香槟塔。侍者穿梭其间，托盘上的酒杯折射出细碎光芒。
    这种场合名义上是庆功宴实则是电视台高层与广告主的社交场。
    综艺局的 pd们正簇拥着广告代理公司的理事们谈笑风生。
    几位女艺人的娇笑声不时从香槟塔方向传来。
    偶像团体被经纪人领着向制作人、广告金主问好。
    而角落里几个刚出道的新人局促地站着，连餐盘都不敢多拿。
    姜在勋取了一杯气泡水靠在落地窗边。
    这个位置透过玻璃能看到汉江夜景，江面游船的灯火与宴会厅内的水晶吊灯遥相辉映。
    ——
    郑秀晶和金智媛乘电梯抵达五楼宴会厅时，场内已是觥筹交错。
    “他人在哪儿？”
    郑秀晶压低声音，目光扫视全场。
    金智媛踮起脚尖张望，突然眼睛一亮：
    “三点钟方向，落地窗边。”
    郑秀晶顺着指引看去——
    姜在勋正倚在窗边，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手里端着杯气泡水，目光落在远处的汉江夜景上，侧脸在灯光下棱角分明。
    “记住计划。”
    金智媛突然凑到她耳边：“先晾他一会儿，让他着急。”
    “可是……”
    “没有可是！”
    金智媛朝着不远处正在取餐的金钟仁扬了扬下巴：“你看那边——那不是现成的工具人吗？”
    郑秀晶瞪大眼睛：
    “欧尼！”
    “别慌，就聊五分钟。”
    金智媛推着她往前走：“我保证姜在勋会立刻冲过来。”
    “等等——”
    郑秀晶还想抗议，金智媛已经一溜烟钻进人群，只留下个“加油”的手势。
    郑秀晶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远处，金钟仁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眼睛一亮，立刻朝她走来。
    “krystal前辈！”
    金钟仁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你今天主持得太棒了。”
    “谢谢.”
    “要喝点什么吗？我去帮你拿。”
    “不用了，我……”
    她话还没说完，金钟仁已经绅士地递来一杯果汁：
    “知道你不太喝酒，这个是鲜榨的。”
    郑秀晶愣了一下，还是接过杯子：
    “谢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郑秀晶的注意力却全在余光里的姜在勋身上——
    （他怎么还不来？）
    （没看到我和别的男生说话吗？）
    （这个帕布！）
    她赌气似的往金钟仁身边靠了靠，故意笑得格外灿烂。
    金钟仁受宠若惊，声音变得磕磕绊绊：
    “前、前辈要不要尝尝那边的马卡龙？听说很好吃”
    “好啊~”
    郑秀晶甜笑着应道，心里却把姜在勋骂了八百遍。
    （再给你十秒钟.）
    （十、九、八）
    数到三时，她终于忍不住偷瞄了一眼——
    姜在勋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娇小的身影。
    郑秀晶定睛一看——
    金泰妍正仰着头和姜在勋说着什么，手中的饮料随着她时而轻笑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跟林允儿都是今晚受邀出席的颁奖嘉宾。
    尽管出场时间不过五分钟，却创下了整场直播的收视峰值——比林允儿给姜在勋颁奖时还高了0.36%。
    此刻的金泰妍换下了舞台上的拖地礼服。
    一袭明黄色鱼尾裙比颁奖时更显娇俏。
    郑秀晶的视线几乎要在两人身上烧出个洞来。
    （又一个……）
    （怎么谁都来找他？！）
    她的思绪被金钟仁的声音打断——
    “前辈？你还好吗？”
    “啊？嗯……我没事。”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完全没注意金钟仁在说什么。
    远处。
    姜在勋不知说了什么。
    金泰妍突然笑的很开心，还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郑秀晶的瞳孔猛地收缩。
    手中的果汁杯差点捏碎。
    “前辈？”
    金钟仁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郑秀晶这才回过神。
    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可能太过冷漠，急忙调整面部肌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没有，你继续说……”
    但她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往姜在勋那边飘。
    “叮——”
    款款迈出电梯的林允儿令嘈杂的宴会厅内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她环视一周。
    目光很快锁定了窗边正跟金泰妍交谈的姜在勋。
    注意林允儿朝这边走来，金泰妍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离场：
    “经纪人欧巴找我了，先走啦~”
    “啊？”
    姜在勋还没反应过来，林允儿已经自然而然地接替了金泰妍的位置。
    “喏~”
    林允儿从手包里掏出个小礼盒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这是.”
    “拆开看看。”
    姜在勋拆开礼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黑色的御守。
    上面用金线绣着“浅草寺大黑天”六个字，边缘还缀着细小的铃铛，轻轻一晃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在勋摩挲着细腻的刺绣纹路，珍而重之地揣进西装内袋：
    “谢谢。”
    “不客气~”
    林允儿见他如此珍重，顿时眉眼弯弯道：
    “不枉我特意回去取一趟。”
    “特意回去？”
    姜在勋惊讶地抬头。
    “是呀，本来应该是回来就给你的。”
    林允儿的声音轻柔似羽毛拂过：
    “但我们都比较忙嘛，下次见面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所以……”
    她的话戛然而止。
    目光越过姜在勋的肩膀与远处郑秀晶燃着怒火的视线凌空相撞。
    林允儿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忽然伸手挽住姜在勋的臂弯：
    “想试试御守灵不灵吗？”
    姜在勋被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惊得僵住：
    “怎、怎么试？”
    “跟我来~”
    林允儿不容分说地带着他朝香槟塔方向走去。
    她身上的蜜桃香温柔地包裹住姜在勋的感官，令他魂不守舍得仿佛被抽走力气，只能木然地跟随着她的步伐挪动。
    两人前进的方向聚集着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正举杯交谈。
    姜在勋认出其中一位是三星电子的广告部理事。
    “金理事，好久不见。”
    林允儿的声音甜美却不失端庄。
    被称作金理事的男人转身，目光在两人交缠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秒，随即露出热情的笑容：
    “允儿xi！这位是……”
    “姜在勋，《在勋的月光兜风》电台的主持人，也是黄政民前辈的得意门生。”
    林允儿的介绍恰到好处。
    既点明了姜在勋的潜力，又暗示了他背后的资源。
    金理事眼睛一亮，主动伸出手：
    “啊！就是那个哭戏很出圈的艺人？”
    “您过奖了。”
    姜在勋礼貌握手，余光瞥见林允儿正对他使眼色。
    三星电子的代言在韩国娱乐圈堪称顶级资源。
    能拿到这种级别的广告，对任何艺人来说都是事业上的一大飞跃。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林允儿游刃有余地带着他穿梭于各个广告商之间。她的引荐总是精准而自然，时不时补充几句姜在勋的优点，又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向合作可能。
    “这位是爱茉莉太平洋的营销总监”
    “这位是lg电子宣传室长”
    “……”
    每介绍一位，林允儿都会巧妙地提到姜在勋最近的成绩——电台收听率、广告效应、甚至是《继承者们》的热度。
    而这一切——
    都被不远处的郑秀晶尽收眼底。
    金钟仁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砰——”
    郑秀晶将杯子重重放在侍者的托盘上，转身就要过去。
    金钟仁吓了一跳：
    “前辈？！”
    “我没事。”
    远处的金智媛看到这一幕，急得直跺脚——
    计划全乱了！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林允儿，现在郑秀晶明显是去兴师问罪的！
    “冷静！”
    金智媛小跑着拦住怒气冲冲的郑秀晶：“大庭广众的，你想干嘛？”
    “他们——”
    “你看不见他旁边是什么角色？”
    金智媛强硬地打断她：“你现在冲过去只会让姜在勋难堪，也会显得你很不懂事。”
    “那难道要我笑着看他们卿卿我我吗？！”
    “听着——”
    金智媛握住她的手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优雅。”
    “优雅？”
    郑秀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你让我怎么优雅？”
    “深呼吸。”
    金智媛强硬地命令道：“数到三。”
    郑秀晶咬着下唇，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再次飘向姜在勋的方向——
    林允儿正微笑着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而姜在勋低头听她说话的样子专注得刺眼。
    “一。”
    金智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二。”
    郑秀晶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调整呼吸。
    “三。”
    再次睁眼时，她的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眼底的怒火依然未消。
    “现在跟我去洗手间补妆。”
    “可是——”
    “没有可是。”
    金智媛拽着她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往洗手间方向走：
    “你需要冷静，而我们需要重新制定计划。”
    洗手间的镜前灯将郑秀晶苍白的脸色照得无所遁形。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
    （我这是在干什么？）
    （像个怨妇一样盯着男朋友的一举一动……）
    （太不像我了。）
    金智媛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她们的谈话：“允儿前辈明显是在帮姜老师拓展人脉，这是好事。”
    “好事？”
    郑秀晶冷笑：“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少女时代的允儿。”
    金智媛打断她：“她认识的人脉比我们加起来都多。”
    郑秀晶沉默了。
    金智媛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擦擦手，然后补个妆。记住，你是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偶像krystal，不是个为男人争风吃醋的小女孩。”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郑秀晶头上。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指，突然意识到——
    （我在害怕什么？）
    （怕他被抢走？）
    （还是怕自己不够好？）
    金智媛从手包里掏出粉饼，轻轻按在郑秀晶的鼻尖上：
    “相信我，姜老师那个木头脑袋，根本不会察觉允儿前辈的'好意'有什么特别含义。”
    “……真的？”
    “当然。”
    金智媛信誓旦旦道：“你没发现吗？他从头到尾都站得笔直，连林允儿碰他手臂时，他的肩膀都是僵硬的。”
    郑秀晶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
    “所以——”
    金智媛收起粉饼，拍了拍她的肩：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回到宴会厅，优雅地、自信地，让所有人——包括姜老师都看到，你郑秀晶才是今晚最耀眼的存在。”
    闻言。
    郑秀晶默默整理了下头发，补上唇膏。
    待镜中的女孩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金智媛这才挽着她的手臂：
    “走吧。”
    宴会厅的喧嚣再次涌入耳中。
    郑秀晶的目光扫过全场，突然与电梯口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
    （欧尼？！）
    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她怎么来了？）
    旁边的金智媛显然也被郑秀妍的突然出现乱了心神，嘴角微微抽搐——
    （先有林允儿截胡，后有郑秀妍查岗？）
    （该不会是水逆吧……）
    两女胡思乱想间，郑秀妍已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
    她站定与郑秀晶身前，目光冷冷地落在刚迎上来的金钟仁身上：
    “他缠着你？”
    郑秀晶：“……？？？”
    金智媛：“……？？？”
    （什么情况？）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郑秀晶的大脑短暂宕机，下意识回道：“没、没有……”
    郑秀妍冷哼一声：“那你们聊的很开心？”
    金钟仁后背一凉，连忙摆手：
    “前辈误会了！我只是在和krystal前辈讨论舞台动线……”
    “是吗？”
    郑秀妍红唇微勾，笑意不达眼底：“那讨论完了吗？”
    “讨论完了！”
    金钟仁鞠躬如捣蒜，逃也似地溜走了。
    待他走远，郑秀妍才转向妹妹，语气缓和了些：
    “你经纪人呢？”
    “在、在那边应酬……”
    郑秀晶显然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
    “行，跟我来。”
    郑秀妍带着她停在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面前，脸上瞬间挂上商业微笑：
    “李理事，好久不见。”
    被称作李理事的男人转身，眼睛一亮：
    “jessica？听说你在筹备自己的时尚品牌？”
    “您消息真灵通，正好我有些细节想请教您……”
    郑秀妍不着痕迹地将妹妹往前推了半步：
    “这是我妹妹krystal，最近在《继承者们》里表现不错。”
    郑秀晶立刻会意，乖巧鞠躬：
    “李理事好。”
    “啊！宝娜！”
    李理事笑着点头：
    “我侄女可喜欢你了。”
    “……”
    郑秀晶机械地跟着姐姐应酬，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姜在勋那边飘——
    林允儿还挽着他的手臂，正和三星电子的金理事谈笑风生。
    “看什么？”
    “没、没什么……”
    郑秀妍顺着妹妹的视线看去，眯起眼睛：
    “姜在勋？”
    “……”
    郑秀妍盯着妹妹看了几秒，突然道：
    “记住，男人会跑，但事业不会。”
    “……”
    “你现在正是上升期，别犯傻。”
    郑秀妍的语气罕见地柔和下来，伸手替妹妹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
    “等站稳脚跟，想谈多少个都行。”
    郑秀晶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
    三星电子的金理事终于被其他广告商拉走寒暄。
    姜在勋总算得以在宴会厅中搜寻郑秀晶的身影。
    （秀晶去哪了？）
    （刚才好像看到她往洗手间方向去了……）
    就在这时。
    他在香槟塔不远处捕捉到了郑秀晶，身旁是气场全开的郑秀妍。
    姐妹俩正与几位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交谈，郑秀妍游刃有余地主导着话题，而郑秀晶则乖巧地站在一旁，偶尔点头附和。
    （她姐怎么来了……）
    “在勋啊。”
    “嗯？”
    姜在勋转头。
    “你会开车吗？”
    林允儿问道。
    “当然，怎么了？”
    林允儿晃了晃手中的空香槟杯，露出略显歉意的笑容：
    “我喝酒了开不了车，所以……可以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姜在勋一怔——
    （现在走？）
    （可还没和秀晶说上话……）
    （不走？）
    （允儿又不留余力地帮他介绍这么多人脉……）
    林允儿看出他的犹豫，轻声问道：
    “在勋是想跟水晶打个招呼吗？”
    “……嗯。”
    林允儿眨了眨眼：“但她姐在哦，而且目前这个场景可能不太方便呢~”
    姜在勋抿了抿唇。
    （确实……）
    （郑秀妍在场，贸然过去只会让秀晶为难。）
    （不如等晚上回家发短信，或者明天演技大赏见面再好好谈谈。）
    想到这里，姜在勋点点头：
    “好，我送你。”
    “那我去拿包，五分钟后停车场见？”
    “嗯。”
    目送林允儿离开。
    姜在勋最后看了眼郑秀晶的方向，暗自叹了口气，转身朝电梯走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
    林允儿在离开宴会厅前，与不远处的金泰妍短暂对视了一眼。
    (本章完)

 第108章 盖掉她味道的仪式

    第108章 盖掉她味道的仪式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有些昏暗。
    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姜在勋跟着林允儿走向一辆珍珠白色的双门跑车。
    “就是这辆。”
    姜在勋接过钥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辆双门跑车——
    流线型的车身，低矮的底盘，车漆在灯光下泛着低调却张扬的光泽。
    “没想到允儿会开这种车。”
    姜在勋绕着车走了一圈。
    “嗯？”
    林允儿歪头看他：“哪种车？”
    “就是.”
    姜在勋比划了一下：“很帅气的类型。”
    “噗。”
    林允儿掩嘴轻笑：“在你眼里我应该开什么？粉色的甲壳虫吗？”
    “也不是……”
    姜在勋有些窘迫地挠挠鬓角：
    “就是感觉和舞台上温柔的形象有点反差。”
    “人不能只看表面呀~”
    林允儿拉开车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就像在勋，看起来憨憨的，其实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呢。”
    “我哪有……”
    姜在勋耳根一热，赶紧拉开主驾驶车门。
    车内空间比想象中宽敞。
    车载香氛和林允儿身上的香水是同一个系列。
    姜在勋一坐进去就感觉整个人被牢牢固定住。
    方向盘比普通轿车小一圈，握感却出奇的好。
    “第一次开跑车？”
    林允儿系好安全带，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略显生疏的动作。
    “嗯。”
    姜在勋调整了下座椅和后视镜：“这车动力很强吧？”
    “2.0t。”
    林允儿伸手点了点中控屏，调出导航：“悬挂调得很硬，过弯很稳。”
    “你还懂这个？”
    姜在勋有些诧异。
    “略懂~”
    她俏皮地眨眨眼：“毕竟是自己选的车。”
    发动机启动的瞬间，低沉的轰鸣声在停车场回荡。姜在勋轻踩油门，车子立刻给出灵敏的反馈，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慢点开哦。”
    林允儿靠在座椅上，语气轻松：
    “我可不想明天上头条——'少女时代允儿深夜车祸，疑似与神秘男子约会'。”
    “……”
    姜在勋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龟速驶出停车位。
    车子平稳地驶上主干道，首尔的夜景透过车窗流淌而过。林允儿调低了座椅，半躺着看向窗外，侧脸在霓虹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
    “右转。”
    她突然开口：“走汉江大桥那条路。”
    “那边不是绕远了吗？”
    “想看看夜景。”
    姜在勋点点头，打了转向灯。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音响里轻柔的钢琴曲在流淌。林允儿似乎很享受这种沉默，闭着眼睛轻轻跟着旋律哼唱。
    汉江大桥的灯光在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流光。
    姜在勋借看后视镜时偷瞄了眼她的侧脸。
    “谢谢你今晚帮我引荐那些理事。”
    “举手之劳。”
    “对你可能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林允儿忽然睁开眼，转头看向他：
    “那就当欠我个人情？”
    “……好。”
    车子驶入清潭洞，拐进一条安静的住宅区。
    导航提示即将到达目的地。
    林允儿坐直身体，理了理头发。
    “到了。”
    姜在勋将车停在一栋高级公寓楼下。
    林允儿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反而侧过身看他：
    “要上来喝杯茶吗？”
    “太晚了，不方便。”
    姜在勋下意识摇头拒绝。
    林允儿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笑得眉眼弯弯：
    “拒绝得真干脆。”
    “……”
    “不过——”
    她打开车门：“这样反而更让人放心呢。”
    “什么？”
    姜在勋疑惑地看向她。
    “没什么。”
    林允儿站在车外，弯腰透过车窗看他：“这车你先开回去吧，改天让经纪人送到公司就行。”
    “这……”
    “反正我最近用不上。”
    姜在勋犹豫了一下，点头：
    “好，谢谢。”
    “路上小心。”
    “嗯，你早点休息。”
    林允儿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公寓大堂。
    姜在勋看着她刷卡进门，直到玻璃门合上，才重新发动车子。
    跑车低沉的引擎声再次响起。
    趁着等交通灯间隙，他瞥了眼中控台的时间——凌晨一点。
    （秀晶应该回家了吧？）
    思索片刻。
    他直接调转方向盘，拐向郑秀晶住的小区方向。
    二十分钟后，白色跑车停在小区门口。
    姜在勋拨通了郑秀晶的电话。
    嘟——
    电话被秒挂断。
    姜在勋没再打，转而发了条语音：
    “秀晶啊，我在楼下，可惜下楼谈谈吗？”
    发完，他靠在座椅上等。
    三分钟后。
    楼上客厅的窗帘微微掀开一角，又迅速合上。
    又过了五分钟。
    一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出来。郑秀晶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左右张望。
    姜在勋按了下喇叭。
    她猛地转头瞪了他一眼，才快步走向跑车。
    姜在勋推开车门：“秀……”
    “这谁的车？”
    郑秀晶猛地打断他的话。
    “林……”
    “呵。”
    她扭头就要走。
    姜在勋赶忙追上，一把拉住她手腕：
    “先上车，外面冷。”
    郑秀晶挣了一下没挣开，被他半拖半拽地塞进副驾驶。
    车门一关。
    她立刻往窗边缩，整个人贴在车门上，仿佛要和他划清界限。
    姜在勋没急着说话，先把暖气调高了两度。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郑秀晶先憋不住了：
    “你要谈什么？”
    姜在勋转头看她：
    “刚派对上，你和金钟仁聊得挺开心？”
    郑秀晶瞪大眼睛：
    “你还有脸说我？！”
    “她只是帮我引荐几个广告商。”
    郑秀晶冷笑一声：“商业应酬需要挽着手贴那么近？”
    “那你和金钟仁呢？”
    “我那是——”
    郑秀晶突然卡住，猛地反应过来：“等等，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
    姜在勋趁机抓住她的手：
    “秀晶，我们别绕圈子了。”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松手。”
    “你真正在意的不是她对吧？”
    郑秀晶身体一僵。
    车内的暖气呼呼作响，玻璃上渐渐起了一层薄雾。
    林允儿的出现只是暂时转移了矛盾目标。
    郑秀晶真正在意的，还是姜在勋模糊回答李圣经“家人”这个根本问题。
    “那就把那天未说清的话说清楚吧。”
    她转头看向姜在勋：“你究竟是怎么定义你和李圣经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的。”
    “……”
    （果然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
    姜在勋沉默太久。
    郑秀晶的眼神渐渐冷下来：“算了，我上去了。”
    她手搭上车把手的瞬间，姜在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我和圣经的关系不能用朋友和室友来定义，我们一起熬过最穷的时候……”
    郑秀晶的动作停住。
    车内安静得能听见暖风出气口的声响。
    “她在我心里很重要，就像家人般。但你和她的意义不一样。”
    姜在勋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对她，更多是习惯和依赖。对你——”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郑秀晶终于转过头，眼睛在昏暗的车内亮得惊人：
    “对我是什么？”
    “是心动。”
    姜在勋伸手捧住她的脸颊，认真道：
    “你是我第一次主动想牵手的女孩。”
    “第一次在片场ng十几次还觉得开心。”
    “第一次把别人名字写满整张草稿纸。”
    “哼。”
    郑秀晶表情已经缓和不少，嘴上还在硬撑：
    “……谁知道你有没有对李圣经说过这种话。”
    “没有。”
    姜在勋摇了摇头：“我们之间不会说这种话。”
    郑秀晶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脸：
    “刚才那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姜在勋被她扯着脸，含糊不清地说道：
    “心里实话，有感而发……”
    “哼。”
    郑秀晶松开手，紧绷的小脸彻底柔了下来：“那以后不准再瞒着我任何事情。”
    “好。”
    “包括李圣经的事。”
    “……好。”
    郑秀晶瞥了眼时间，道：
    “我该上去了。”
    姜在勋凑近了些：“就这么走了？”
    “干嘛？”
    “亲一下？”
    郑秀晶一巴掌推开他的脸：“想得美！”
    趁姜在勋愣神的功夫她拉开车门就往外跑。
    “等等，我送你。”
    姜在勋推开车门。
    “不用……”
    但他还是追了上去。
    两人前后脚走进单元门。
    姜在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
    “别生气了，嗯？”
    郑秀晶闷在他怀里，半天才憋出一句：
    “……你身上有林允儿的香水味。”
    “……是车载香氛。”
    郑秀晶突然推开他，从兜里掏出一瓶mini香水，对着姜在勋一阵狂喷。
    姜在勋被呛得直咳嗽：
    “这什么……”
    “我的香水。”
    郑秀晶恶狠狠道：“盖掉！”
    姜在勋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突然笑了：
    “现在满意了？”
    “不满意！”
    她忽然力拽住姜在勋的衣领：
    “明天必须把车还回去。”
    “好。”
    “不准再见她。”
    “广告商那边可能……”
    “工作除外！”
    她松开手，气呼呼地补充：“而且必须有经纪人在场。”
    姜在勋忍不住笑出声：
    “这么严格？”
    “笑什么！我是为你好，谁知道她……”
    话没说完，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郑秀晶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开两步，紧张地看向电梯门。
    姜在勋朝着里面张望了一眼。
    见没人后突然一把将她拉进电梯，顺势按在角落。
    “你干——”
    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郑秀晶下意识攥紧他的衣领，却在熟悉的触感中渐渐放松。
    电梯缓缓上升。
    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
    “叮——”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让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
    郑秀晶红着脸推开他，慌乱地整理着被揉皱的衣领：
    “疯了吗你！有监控的！”
    姜在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那下次找个没监控的地方？”
    “想得美！”
    郑秀晶踹了他一脚，扭头走出电梯。
    电梯门缓缓闭合。
    她突然回头，道：
    “回去……车开慢点。”
    “好。”
    “晚安。”
    电梯门闭合声盖住了姜在勋说出口的“晚安”。
    (本章完)

 第109章 致命调侃

    第109章 致命调侃
    次日清晨，金大元按约定时间来到姜在勋家楼下。他正低头刷着手机，突然被一阵低沉的引擎声惊动。
    抬头一看。
    一辆珍珠白的跑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姜在勋充满朝气的面庞：
    “哥，早~”
    金大元愣了两秒才开口：
    “你什么时候买跑车了？”
    姜在勋打开车门移动到副驾驶位：
    “林允儿的。”
    金大元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住，扭头看向副驾驶座：
    “……昨晚？”
    “嗯。”
    车内沉默了几秒。
    “然后呢？”
    “然后去见了秀晶。”
    金大元倒吸一口冷气：
    “嘶……你开这辆车去的？”
    姜在勋点头。
    金大元痛苦地捂住脸：“郑秀晶没把车砸了？”
    “喷了香水。”
    “什么？”
    姜在勋平静地陈述道：
    “她用自己的香水把我从头到脚喷了一遍，说要盖掉味道。”
    “……”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
    良久，金大元幽幽道：
    “明天元旦，我带你去奉恩寺求个平安符。“
    姜在勋：“……”
    “一个应该不够。”
    金大元自顾自地数道：“李圣经、郑秀晶、林允儿，要求三个。”
    “……”
    跑车缓缓驶入美容院后巷。
    斑驳的砖墙上爬满冬日枯藤，与不远处玻璃幕墙的现代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金大元熄火后长叹一口气：
    “我去s.m还车，你进去吧。”
    姜在勋解开安全带：“记得把油加满。”
    “还用你说？”
    金大元瞪他一眼：“我连内饰都得让人重新清洁。”
    “谢谢哥。”
    “少来这套。”
    金大元摆摆手：“赶紧下车，别耽误时间。”
    跑车驶离后。
    姜在勋站在美容院后巷的晨光中伸了个懒腰。
    冬日的阳光透过高楼间隙洒在石板路上，为这个平凡的早晨镀上一层金色。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 sbs演技大赏红毯还有六个小时。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麻浦区 prism tower的场馆外已经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粉丝。
    冬日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却浇不灭他们热情的欢呼声。
    保姆车缓缓停靠在红毯入口处。
    姜在勋推开车门的瞬间，无数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他下意识眯起眼——
    水泥灰的西装在闪光灯下泛着低调的光泽，内搭的藏灰色高领毛衣衬得他下颌线条愈发分明。米白色西裤勾勒出修长的腿部线条，整个人像是从冬日画报里走出来的模特。
    “姜在勋 xi看这边！”
    “灿荣啊！这里！”
    “……”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
    姜在勋双手合十朝着粉丝区域鞠躬致谢，随即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朝向两侧媒体区挥手致意。
    走进场内签名墙区域。
    他接过礼仪小姐递来的马克笔，在无数镜头注视下签下自己的名字。
    “请到主背景板前拍照。”
    工作人员小声提醒道。
    “好的。”
    姜在勋站定在铺满赞助商logo的背景板前，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这个看似简单的姿势其实暗藏玄机——
    微微侧身的角度能更好展现西装剪裁，左手虚握的姿势则避免了口袋部位的褶皱。
    这些都是造型师反复叮嘱过的细节。
    “咔嚓——”
    快门声连成一片。
    正当他进入内场时。
    入口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尖叫声。
    姜在勋回头望去。
    只见身着一袭墨绿色丝绒礼服的郑秀晶正款款走到背景板前。
    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银白色的光幕。
    她右手轻抚腰间，左手自然垂落。这个姿势完美展现了礼服背部的镂空设计，纤细的腰线一览无余。
    “krystal看这边！”
    “左边！左边！”
    郑秀晶从容地变换着角度，眼神时而冷艳时而温柔。
    裙摆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深潭中漾开的涟漪。耳垂上的钻石耳坠在灯光下闪烁，与颈间的细链交相辉映。
    拍完照。
    郑秀晶捂着胸口鞠躬致谢，转身走向内场通道。
    姜在勋站在通道口等她，咧着嘴角：
    “今天真漂亮。”
    郑秀晶走近时微微扬起下巴：“跟林允儿比呢？”
    求生欲让姜在勋脱口而出：
    “秀晶漂亮。”
    “算你识相。”
    郑秀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伸手挽住他的手臂：
    “车还了吗？”
    “嗯。”
    两人并肩走进内场。
    内场灯光比红毯区暗了许多。
    嘉宾区比昨天的演艺大赏少了一排，只有八张圆桌。
    后面一排长椅上坐着各剧组的作家、导演等工作人员。
    姜在勋和郑秀晶所在的《继承者们》剧组被安排在第一排西侧第二个圆桌。桌上摆着烫金名牌、节目单和赞助商提供的矿泉水。
    左手边是《主君的太阳》剧组；右手边《听见你的声音》的主创们已经入座。
    这三个剧组包揽了今年sbs电视剧收视率前三。
    今晚的大奖基本都会在他们之间产生。
    “钟硕欧巴！”
    路过《听见你的声音》剧组座位时，郑秀晶立刻朝着李钟硕挥了挥手。
    一头黄毛的李钟硕闻声起身，笑道：
    “我们秀晶今天美得过分了啊！”
    他抬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这样其他女演员还怎么活？”
    “欧巴你又来了~”
    郑秀晶笑着捶了他一下。
    姜在勋微不可查的“啧”了一声，伸手将郑秀晶往自己身边轻轻一带，朝李钟硕点头致意：
    “前辈，好久不见。”
    郑秀晶低头看了眼姜在勋紧握自己手腕的指节，又抬头望向他的侧脸，突然笑得眉眼弯弯。
    李钟硕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定格在两人紧贴的手臂，意味深长道：
    “看来我错过不少精彩剧情啊？”
    姜在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郑秀晶的手腕，干笑两声：
    “前辈说笑了。”
    李钟硕挑了挑眉，故意拖长音调：“哦？”
    姜在勋心头一跳，正欲解释，场内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请各位嘉宾尽快入座，典礼马上开始。”
    广播声适时地解救了尴尬的气氛。
    姜在勋如释重负，赶紧拉着郑秀晶回到座位。
    落座时他偷偷瞥了眼李钟硕的方向，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心虚地移开视线。
    (本章完)

 第110章 最佳情侣奖的死亡对话

    第110章 最佳情侣奖的死亡对话
    “2013年，sbs电视剧带给我们无数感动与欢笑”
    浑厚的旁白声响起，舞台大幕缓缓拉开。
    大银幕上开始播放年度热门剧集混剪——
    《继承者们》中金叹与车恩尚的拥吻，《主君的太阳》里朱中元与太恭实的鬼怪爱情，《听见你的声音》朴修夏与张彗星的法庭对峙.
    激昂的背景音乐渐渐推向高潮。
    最后定格在“sbs演技大赏2013”的金色logo上。
    “现在，让我们欢迎今晚的主持人——李辉才、李宝英、金宇彬！”
    随着画外音的宣布。
    舞台两侧喷出绚丽的烟，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追光移动，三位主持人从大屏幕分开的中门走出——
    李辉才身着深蓝色燕尾服，带着眼镜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格外儒雅；李宝英一袭香槟金长裙，温婉大方；金宇彬则穿着黑色西装，188cm的身高在舞台上非常醒目。
    “大家好，我是李辉才。”
    “我是李宝英~”
    “我是金宇彬，今晚请多多关照！”
    金宇彬话音刚落，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
    尤其是《继承者们》剧组的区域，姜在勋和朴信惠等人都非常给面子的为他捧场。
    “今年sbs的电视剧真是星光熠熠啊。”
    “没错。”
    李宝英接过话头，笑着看向《主君的太阳》方向：
    “比如苏志燮xi时隔多年回归电视剧就创造了'主君病'这个流行词。”
    镜头立刻切到苏志燮，他有些腼腆地摆摆手。
    金宇彬突然插话：
    “说到流行词，我们《继承者们》也有不少。比如'灿荣啊——'”
    当郑秀晶的俏脸猝不及防入镜时。
    被美颜暴击的观众席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宝娜啊！”的呼喊声。
    现场这个反应并非偶然。
    自《继承者们》播出以来，“灿荣啊——”这句带着撒娇尾音的呼唤，已经成为韩国年轻人口中的流行语。
    女生们会模仿郑秀晶的语调喊男友名字；就连综艺节目里也频频出现主持人模仿这句经典台词的桥段。
    金宇彬见状立刻加码：
    “看来观众们都很喜欢我们宝娜呢~要不要现场重现一下？”
    郑秀晶红着脸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金宇彬却不依不饶：“在勋啊，帮帮忙？”
    镜头立刻切到姜在勋。
    他刚转头看向郑秀晶，对方立刻就捂住耳朵。
    由于郑秀晶捂住耳朵的动作太过可爱，观众席立刻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哇，看来水晶xi真的很害羞呢~”
    李辉才举起手卡，微笑着看向镜头：
    “各位观众可能不知道，今晚的颁奖典礼正在sns全球同步直播。大家可以通过#sbs演技大赏#话题，为自己喜爱的演员投票应援。”
    “没错。”
    李宝英补充道：“特别是'最佳情侣奖'，网友投票将占总分的100%。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位颁奖嘉宾——”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新人奖。”
    画外音响起的同时，一束追光打在舞台侧翼。
    追光移动，舞台侧门缓缓打开。
    “有情颁奖嘉宾——黄政民xi、韩惠珍xi！”
    音乐骤变。
    姜在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老师怎么会来？）
    （没听说啊！）
    郑秀晶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她偷偷瞄了眼姜在勋的反应，又迅速收回视线，摆出最端庄的坐姿。
    当黄政民和韩惠珍走上颁奖台时，整个会场随即爆发出开场以来音量最高的尖叫声浪。
    在疫情爆发与netflix冲烂韩国影视行业之前。
    电影演员尤其是忠武路出身的演员，向来不屑于出席电视台的颁奖典礼。
    因为在传统观念里演艺圈存在着严格的阶级划分——
    忠武路演员＞电影演员＞电视剧演员。
    也正因此。
    黄政民能出现在 sbs演技大赏的舞台上，简直堪比国会议员参加社区居委会选举——
    降维打击。
    姜在勋很快便想通了他出席的关键：
    一来是为了即将上映的《当男人恋爱时》造势做宣传；
    二来是来给自己撑场子的。
    韩国的电影颁奖礼传统向来是上一届获奖者为下一届颁奖。
    因此，姜在勋将来在电影圈获得“新人奖”，黄政民是没法给他颁发的。
    而获得影帝条件更为苛刻。
    所以，黄政民要想走传统师徒的技艺传承温馨画面。
    sbs电视台的颁奖典礼是个很好的选择——
    以“师父”的身份，来见证“弟子”的成长。
    “各位晚上好，我是黄政民。”
    “啊啊啊——”
    话音刚落，台下尖叫连连。
    待尖叫声稍歇，韩惠珍这才开口：
    “大家好，我是韩惠珍，很荣幸能与黄政民前辈一起颁奖。”
    “今天我们要颁发的是……”
    黄政民眯起眼睛看了两秒：“最佳情侣奖？”
    韩惠珍无奈地纠正道：
    “前辈，是新人赏！”
    “啊对！新人赏！”
    黄政民一拍脑门：“都怪《当男人恋爱时》拍太久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谈恋爱。”
    全场哄堂大笑。
    韩惠珍趁机宣传道：
    “没错，我和黄政民前辈主演的电影《当男人恋爱时》将于明年1月上映，请大家多多支持~”
    “喂喂。”
    黄政民皱着眉假装不满：“这么生硬的广告吗？”
    “那您来一个不生硬的？”
    韩惠珍做出伸手邀请的姿势。
    黄政民清了清嗓：
    “我在电影里演一个收高利贷的混混，追债追到爱上了欠债人的女儿……”
    他顿了顿，突然看向姜在勋：
    “比姜在勋在《继承者们》里谈的恋爱刺激多了。”
    “哈哈哈——”
    全场再度爆笑。
    玩笑过后，黄政民正色道：
    “其实电视剧和电影都是讲故事的艺术，没有高低之分。今晚能来到这里，看到这么多优秀的后辈，我很开心也很荣幸。”
    韩惠珍点头附和：
    “那么现在，让我们揭晓今晚的第一个奖项，2013sbs演技大赏新人奖——”
    “《继承者们》，姜在勋！”
    “哇啊啊——”
    随着黄政民浑厚的声音落下，全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镜头立刻切到姜在勋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表情。
    旁边的郑秀晶和金智媛等人笑眯眯的起身为他鼓掌。
    大屏幕上适时播放起姜在勋在剧中的精彩片段——
    尹灿荣温柔守护宝娜的校园日常、天台告白的深情眼神、父亲去世时隐忍的哭戏……
    旁白解说声同步响起：
    “姜在勋以温柔端正的形象抓住了观众的视线，将尹灿荣这个角色演绎得细腻动人……”
    姜在勋起身整理西装，与剧组众人一一拥抱后快步走上舞台。
    黄政民正面带笑容张开双臂等着他。
    师徒二人拥抱的瞬间，台下闪光灯连成一片。
    与此同时。
    直播弹幕界面密密麻麻的彩色文字如潮水般涌来——
    【啊啊啊师徒拥抱我哭了t t】
    【忠武路大佬给徒弟站台，sbs这波排面拉满】
    【《当男人恋爱时》宣传效果max】
    【镜头切到郑秀晶了！宝娜在台下笑得好甜】
    【师徒 line锁死！忠武路未来之星！】
    【这届新人奖含金量爆表】
    【姜在勋西装杀我！这身材比例绝了】
    【镜头又给郑秀晶了！导播加鸡腿】
    【……】
    “刚才的欣喜瞬间表演痕迹过重了啊。”
    舞台上。
    正与黄政民拥抱的姜在勋千想万想，怎么也未料到他一开口竟然是这句，顿时羞愧不已：
    “抱歉老师，最近忙于广告拍摄，疏忽了演技基本功.”
    “知道就好，下次记得用眼角肌肉带动笑意，别光咧嘴。”
    “.是。”
    “不过——”
    黄政民松开怀抱，把奖杯塞进他手中：“哭戏倒是进步不小，看来fila广告没白拍。”
    “嘿嘿~”
    “继续宣布下一位获奖者——”
    韩惠珍对着麦克风继续宣布道：“《继承者们》，郑秀晶！”
    尖叫声再度响彻会场。
    旁白继续：
    “郑秀晶完美诠释了李宝娜这个娇蛮可爱的千金小姐角色，凭借自然生动的演技获得观众喜爱”
    当郑秀晶拎着裙摆走上舞台时，姜在勋很自然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这个细微的互动立刻引发台下阵阵起哄声。
    郑秀晶站在黄政民面前深鞠一躬：
    “黄、黄政民前辈好.”
    黄政民和蔼地笑了笑：
    “不用这么拘谨，我又不会吃人。”
    “内”
    郑秀晶的声音细如蚊呐，与姜在勋私下接触的模样判若两人。
    黄政民将奖杯递给她时突然压低声音：
    “在勋这孩子虽然傻了点，但心地不错。”
    郑秀晶接过奖杯的手一抖，差点掉地上：“前、前辈.”
    “开玩笑。”
    黄政民笑着转向麦克风：
    “让我们继续宣布下一位获奖者——《继承者们》，金智媛！”
    “崔振赫。”
    “郑恩地。”
    “徐仁国。”
    “林周涣”
    “……”
    sbs演技大赏的新人奖通常每年会颁发多个，而非单独一个。这种设置主要是以鼓励新人为主，确保更多有潜力的新人演员获得认可。
    今年八个新人名额《继承者们》剧组占了一半，足以可见新人们的出色表现。
    台上很快站满了获奖者。
    当八位获奖者并排站在舞台上合影时。
    黄政民突然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韩惠珍笑着接话：
    “前辈看起来也很年轻呢！”
    “是吗？”
    黄政民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我能跟他们一起领新人奖吗？”
    姜在勋立刻递上了自己的新人奖杯。
    台下顿时笑成一片。
    颁奖环节结束后，获奖者们陆续回到座位。
    郑秀晶捧着奖杯看向姜在勋跟着黄政民前往后台的身影，欲言又止。
    金智媛借着喝水的动作悄悄凑到郑秀晶耳边：
    “见家长的感觉如何？”
    “什、什么见家长……”
    “黄政民前……诶，等等！”
    金智媛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俩什么时候和好的？昨晚？”
    郑秀晶抿着嘴点点头。
    “大发！”
    金智媛差点喊出声，赶紧捂住嘴：“然后呢？”
    郑秀晶的睫毛轻轻颤动：
    “然后……他把我按在电梯里……”
    “莫？！”
    金智媛眼睛瞪的溜圆：“在电梯里就……？”
    “阿尼！”
    郑秀晶急得连忙捂住她的嘴：
    “就是……亲了一下……”
    “就这？？？”
    ……
    后台走廊的灯光比主会场暗了许多。
    姜在勋跟着黄政民穿过忙碌的工作人员，拐进一间贴着“vip休息室“标签的房间。
    “坐。”
    黄政民指了指沙发，自己先瘫了进去。他从西装内袋掏出烟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塞了回去：
    “差点忘了，这里禁烟。”
    “有吸烟室。”
    “算了。”
    黄政民摆了摆手，继续道：“明天下午两点，去狎鸥亭cgv后面的训练馆。”
    “啊？”
    姜在勋一时没反应过来。
    “柳导请了林超闲的御用团队作武术指导，很专业。”
    “都练什么？”
    “近身格斗、追车戏的安全动作。所以今晚别玩太晚，明天要是状态不好.”
    “不会的！”
    姜在勋连忙保证：“我一定提前到。”
    “行。”
    黄政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明天见。”
    “您不回会场了？”
    “不了，电影宣传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交给你们年轻人玩吧。”
    走到门口时，黄政民突然回头：
    “钢管舞练得怎么样？”
    “.在练。”
    “嗯。”
    黄政民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推门离去。
    走廊外传来工作人员催促的声音：“姜在勋xi，五分钟后最佳情侣奖环节！”
    “来了。”
    他整了整领带，快步走向典礼现场。
    路过转角处的全身镜时，姜在勋突然停下脚步——
    镜中的自己西装笔挺，手里还捧着新人奖杯，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香江武术指导.）
    （钢管舞）
    （明天下午两点.）
    姜在勋回到座位时，舞台上正在进行嘉宾表演。
    他悄悄瞥了眼大屏幕上的流程表——
    在离场的这段时间里，已经颁发了长篇、中篇、迷你剧三个部门的男女特别演技奖，现在正进行到中场表演环节。
    “去哪了这么久？”
    郑秀晶小声问道，眼睛仍盯着舞台。
    “老师交代明天训练的事。”
    “哦。”
    她点点头，没再多问。
    台上的表演结束，掌声响起。三位主持人重新登台时，郑秀晶突然凑近：
    “最佳情侣奖马上要公布了。”
    “嗯。”
    “你觉得我们有希望吗？”
    姜在勋思考了两秒，道：
    “投票占比100%，看观众参与度了。”
    “网上有人说我们cp感不如苏志燮前辈和孔孝真前辈。”
    “他们演得确实好。”
    郑秀晶猛地抬头瞪他。
    姜在勋抿了抿嘴，补充道：“……但我们不是表演，所以应该没问题。”
    “哼。”
    郑秀晶的嘴角悄悄翘起一个弧度，又迅速抿平，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台上。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最佳情侣奖。”
    李宝英微笑着翻开手卡：
    “今年sbs电视剧诞生了许多令人心动的荧幕情侣，究竟哪一对儿情侣能受到观众们的喜爱呢？请看大屏幕——”
    大屏幕亮起，开始播放入围片段——
    《那年冬天风再吹》赵寅成&宋慧乔
    《为爱而生》刘亚仁&金泰熙
    《听见你的声音》李钟硕&李宝英
    《主君的太阳》徐仁国&金宥利
    《主君的太阳》苏志燮&孔孝真
    《继承者们》李敏镐&朴信惠
    《继承者们》姜在勋&郑秀晶
    当“灿荣宝娜”的片段出现时，观众席爆发出的尖叫声明显比其他cp声浪高。
    ……
    以上提名的演员并非悉数到场。
    比如宋慧乔此时正在华夏拍《一代宗师》。
    她倒是想来参加，但护照被墨镜王给收走了。
    原因是怕宋慧乔跑路……
    “刚刚的投票环节已经结束，这七对情侣中获得最佳情侣奖的主人公是——”
    金宇彬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信封，故意卖关子地晃了晃：
    “说实话，这个结果我也很期待。”
    “获得2013 sbs演技大赏最佳情侣奖的是——“
    金宇彬拆开信封后将结果递给李宝英：
    “《继承者们》，姜在勋、郑秀晶！恭喜！”
    “哇啊——”
    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
    镜头立刻切到两人。
    郑秀晶惊讶地捂住嘴，姜在勋也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起身朝她伸出手。
    当两人十指紧扣的瞬间。
    观众席的尖叫声陡然拔高了一个八度。
    大屏幕上适时回放着《继承者们》中“灿荣宝娜”的经典吻戏片段
    ——天台初吻、雨中重逢、图书馆偷亲……
    每一个画面都引发台下更热烈的欢呼。
    “现在有请颁奖嘉宾——”
    当他们看到身着黑色礼服的郑秀妍出场的瞬间。
    两人极其默契地触电般松开彼此，动作整齐划一到令人发指。
    直播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姐妹同框！】
    【郑氏姐妹颜值杀我】
    【姜在勋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笑死，这求生欲】
    【灿荣宝娜be了？】
    【水晶肉眼可见的慌张kkk】
    【姜在勋瞳孔地震.gif】
    【哈哈哈哈年度最佳表情包诞生】
    “恭喜两位。”
    郑秀妍将奖杯递给姜在勋时，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演得真好呢~”
    “谢谢前辈夸奖。”
    姜在勋微微鞠躬接过奖杯。
    郑秀妍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将另一个奖杯递给妹妹：
    “恭喜我们小水晶~”
    “欧尼怎么来了”
    “惊喜吗？”
    郑秀妍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温柔得令人心惊：“我可是特意推掉行程来给你颁奖的。”
    “……”
    台下观众看着这温馨的姐妹互动，爆发出阵阵欢呼。
    只有站在一旁的姜在勋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
    “那么，请获奖者发表感言。”
    主持人适时打断这场死亡对话。
    两人站定与等身麦克风前。
    姜在勋示意她先发言。
    郑秀晶握着奖杯瞥了不远处的郑秀妍一眼：
    “emm……感觉欧尼给我颁发这个奖有些奇怪……”
    大屏幕立刻切到郑秀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金宇彬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对郑秀妍说道：
    “请真诚地祝贺一次吧。”
    郑秀妍举起麦克风，一字一顿：“祝、贺、你、们。”
    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郑秀晶转头看向台下，继续发表获奖感言：
    “拍摄期间我们听到了很多观众说我们不像在演戏”
    她偷偷瞄了眼姜在勋：
    “其实多亏了勋欧巴能带动我的情绪，所以我也想借此机会感谢在勋欧巴在拍摄期间对我的照顾。”
    “哇哦——”
    台下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只有郑秀妍的笑容逐渐冷却。
    相比郑秀晶的感性发言，姜在勋完全就是教科书版的官方感言——
    “首先感谢金恩淑编剧创造出这么可爱的角色，也很感谢负责我们化学反应的李秀妍编剧。”
    “还有辛苦拍摄的姜信孝导演、富成哲导演，真的很感谢你们。”
    “当然，我们能站在这里离不开所有喜爱'灿荣宝娜'观众朋友们的支持……”
    停顿片刻，姜在勋转向郑秀晶：
    “也要感谢如此貌美的水晶xi，让我能很自然而然的表演出尹灿荣对李宝娜的喜欢。”
    话音刚落。
    台下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口哨声。
    “那么，请大家再次恭喜姜在勋和郑秀晶获得最佳情侣奖。”
    “啪啪啪——”
    伴随着掌声，三人一同移动至侧台。
    还没等郑秀妍想说什么。
    两人便被各自的造型团队分别带往不同的化妆间。
    “快快快，还有 15分钟上台！”
    造型师立刻围上来动作麻利地帮姜在勋脱下西装外套。
    助理递来一件浅蓝色衬衫和白色休闲裤。
    “裤子！裤子自己换！”
    造型师一把将他推进更衣隔间。
    姜在勋手忙脚乱地解开皮带，刚套上新裤子，隔间帘子就被猛地拉开——
    “领子！领子翻好！”
    造型师姐姐直接上手，三两下帮他整理好细节——
    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隐约可见锁骨；
    袖口卷起两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裤脚微微挽起，搭配白色帆布鞋，整个人瞬间从颁奖礼的正式感切换到青春洋溢的舞台风格。
    “头发再抓乱一点。”
    发型师喷了点定型喷雾，手指在他发间快速拨弄几下，制造出随性的凌乱感。
    “完美！甜心男孩~”
    助理递来歌词提词卡：“最后确认一遍歌词。”
    与此同时——
    隔壁化妆间。
    郑秀晶的造型团队效率更高。
    她刚脱下墨绿色礼服，助理已经捧着准备好的粉色连衣裙候在一旁。
    ——裙摆蓬松，腰间系着蝴蝶。
    结搭配白色短袜和小皮鞋，活脱脱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校园甜心。
    尽管郑秀晶有些抗拒粉色，但由于时间紧迫也只能迅速换上。
    化妆师立刻补妆——
    眼影换成温柔的蜜桃色，唇釉也换成了水润的草莓红，在补上草莓造型的耳坠。
    整个人像颗甜美的果。
    走廊处——
    姜在勋正倚靠墙壁心中默唱。
    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扭头一看——
    逆光中的郑秀晶正朝着他跑来。
    粉色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丝间点缀的草莓发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樱。
    “看什么看……”
    郑秀晶很少穿这么甜美的风格，被姜在勋直白的目光盯得有些害羞：“丑死了。”
    姜在勋的目光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滑到水润的唇瓣上，吞咽了下口水：
    “好看。”
    “骗人。”
    “真的，就像……”
    “像什么？”
    “像草莓大福。”
    郑秀晶愣了一下，随即气鼓鼓地捶了他一拳：
    “呀！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姜在勋笑着接住她的拳头，顺势将人往怀里一带。
    郑秀晶猝不及防撞进他胸膛：
    “疯了吗！这里到处都是工作人员！”
    姜在勋看着她慌张的模样，轻笑道：
    “今年的最后一个拥抱，也算不留遗憾了。”
    郑秀晶红着脸推开他：
    “.明年第一个拥抱才是最重要的。”
    “那预定了。”
    “哼，看你表现~”
    “两位该候场了！”
    执行导演的吼声瞬间惊散旖旎。
    (本章完)

 第111章 桃花过盛的命格警示

    第111章 桃过盛的命格警示
    元旦清晨。
    姜在勋被金大元的电话吵醒时，窗外还飘着细雪。
    “哥，元旦也不让人睡懒觉吗？”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手机那头传来金大元中气十足的声音：
    “赶紧起床！半小时后到你家楼下！”
    “啊？”
    “奉恩寺！求平安符！”
    姜在勋这才想起昨天早上的玩笑话：“.真去啊？”
    “不然呢？”
    金大元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李圣经、郑秀晶、林允儿——三个平安符，一个都不能少。”
    电话挂断。
    姜在勋盯着天板发了会儿呆。
    宿醉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
    昨晚颁奖礼后的聚餐上，他被剧组轮番灌酒，最后还是金大元把他扛回公寓的。
    洗漱完毕。
    他套了件黑色羽绒服跟李圣经报备后便匆匆下楼。
    窗外雪势渐大。
    首尔的新年在一片银装素裹中拉开序幕。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姜在勋的手机屏幕上——
    【郑秀晶】：欧巴新年快乐~（后面跟着一连串的爱心 emoji）
    【林允儿】：新年新气象~tears & smile组合 fighting！
    【朴炯植】：哥！新年快乐！今年也要一起喝酒啊！
    【姜河那】：在勋啊，新年新气象~听说你接了柳承莞导演的新戏？改天传授下经验！
    【金智媛】：新年快乐！记得对我们水晶好点！
    【李光洙】：呀！新年第一顿酒必须跟我喝！不然绝交！
    ……
    姜在勋一条条回复着，顺手点开热搜榜单——
    #mbc演技大赏河智苑#
    #kbs演技大赏金惠秀#
    #sbs演技大赏李宝英#
    ……
    意料之中。
    昨晚三大台罕见同时举办演技大赏。
    热搜榜被各路顶流屠版，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名字。
    倒是一条关于裴秀智的争议话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裴秀智荣获 mbc演技大赏女子最佳表演奖】
    点开评论区，火药味十足：
    【1楼】：就这演技也能拿奖？？
    【3楼】：全程瞪眼+台词棒读，粉丝还吹“演技进步“？
    【7楼】：发言都没准备吗？太不尊重颁奖礼了吧
    【15楼】：jyp公关部今年 kpi超额完成
    【22楼】：至少颜值在线.
    ……
    姜在勋皱了皱眉，退出页面。
    思虑片刻，他重新打开kakao给裴秀智发了条消息：
    【新年快乐！】
    【……还好吗？】
    金大元通过后视镜瞥了眼他皱眉的模样：
    “怎么了？”
    姜在勋犹豫了一下，道：
    “秀智拿奖在网上争议挺大的。”
    “管好你自己吧。”
    金大元猛打方向盘拐进奉恩寺停车场：
    “李圣经、郑秀晶、林允儿还不够你忙的？”
    “……”
    奉恩寺香火鼎盛，即使元旦也挤满了祈福的市民。
    檀香扑鼻。
    诵经声伴随着木鱼敲击的节奏令人身心俱静。
    姜在勋跟着金大元排队请香时，突然被人群中的闪光灯晃了眼。
    “姜在勋 xi！是来求姻缘的吗？”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兴奋地举起手机。
    金大元立刻挡在前面：
    “抱歉，私人行程，请勿拍摄。”
    那女生却不依不饶：
    “请问您和水晶有在交往吗？”
    姜在勋低头快步走向大殿，耳边充斥着各种窃窃私语：
    “真的是姜在勋！”
    “比电视上还帅……”
    “旁边那个凶巴巴的是他经纪人吧？”
    ……
    大雄宝殿前。
    金大元往功德箱塞了一迭钞票，换来三柱高香。
    “求什么？”
    姜在勋接过香，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突然有些恍惚：
    “平安……吧。”
    “出息！”
    金大元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
    “我帮你求——事业腾达，桃退散！”
    “……”
    拜完佛，两人去法物流通处请平安符。
    金大元突然扭头问道：“李圣经、郑秀晶、林允儿，没错吧？”
    姜在勋：“……”
    “怎么，漏了谁？”
    金大元挑眉：“裴秀智也要？”
    姜在勋犹豫片刻，道：
    “……要吧。”
    “你搁这集邮呢？”
    “……”
    柜台后的老僧人慢条斯理地取出四个绣着莲纹样的平安符：
    “四位女施主的姓名？”
    金大元报名字时报得飞快。
    老僧人的笔尖在写完最后一笔时，抬眼打量姜在勋：
    “施主命格特殊啊。”
    “大师何出此言？”
    老僧人将四个平安符挨个在香炉上熏过：
    “寻常人求一个已是难得，施主一次请四个……”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想必是福德深厚之人。”
    姜在勋干笑两声。
    老僧人将平安符递过来时突然开口：
    “桃过盛易折福，切记把握分寸。”
    姜在勋手顿时僵在半空。
    “哈哈哈！”
    金大元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把抓过平安符塞进姜在勋口袋：
    “多谢大师指点！我们一定注意！”
    离开法物流通处，姜在勋还沉浸在尴尬中。
    金大元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往心里去。那帮和尚不这么说，你下次怎么还会来钱求符？”
    （有道理……）
    姜在勋默默点头，把四个平安符分别收好。
    李圣经的塞进钱包夹层，郑秀晶的放进手机壳背面，林允儿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揣进外套内袋。
    至于裴秀智那个，暂时先放进了背包侧兜。
    雪已经停了，但路面上的积雪让行车速度慢了许多。
    车子驶向训练馆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
    【裴秀智】：新年快乐~
    【裴秀智】：看到热搜了？我倒是没什么啦……
    【裴秀智】：不过还是谢谢关心^^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斟酌了一下回复道：
    “那个……奖项只是暂时的评价，不用太在意网上的声音。你演《建筑学概论》的时候不是也被质疑过吗？后来大家都真香了。”
    发完觉得太官方，又补了一条：
    “而且……你演的谭汝蔚挺可爱的，至少我看的时候完全没快进。”
    消息显示已读后，对面很快回复：
    【裴秀智】：噗……这算什么安慰啊？(笑哭 emoji)
    【裴秀智】：不过还是谢谢你~改天来店里喝咖啡吧，我请你喝特调
    姜在勋快速回复道：
    【好，新年加油！】
    发送完，姜在勋扭头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元旦的首尔街头张灯结彩，行人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悦。
    ……
    “到了。”
    金大元将车停在一栋低调的灰色建筑前。
    训练馆门口已经停了几辆熟悉的保姆车，看来其他演员也到了。
    姜在勋刚推开车门，刺骨的寒风就扑面而来。
    他裹紧羽绒服，快步走向入口。
    “等等。”
    金大元突然叫住他，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
    “差点忘了，你的训练服。”
    姜在勋接过纸袋，里面是迭得整整齐齐的运动套装。
    他刚要道谢，金大元已经摆摆手：
    “去吧，晚上八点来接你。”
    训练馆内暖气开得很足。
    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垫和汗水混合的气味。
    几个武行正在角落练习套招，棍棒相击的脆响在空旷的场馆内格外清晰。
    “姜在勋？”
    一位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朝他招手，正是香江来的武术指导——陈伟强。他穿着红色训练服，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眼神锐利得像鹰隼。
    “陈指导您好。”
    姜在勋赶忙小跑过去，恭敬地鞠躬。
    “不用客气。”
    陈伟强摆摆手，用带着釜山口音的韩语说道：
    “柳导演同我讲，你要演一个刑警，身手要够狠，但又要带点青涩？”
    “是的。”
    姜在勋点点头：“角色设定是刚入行不久的新人刑警。”
    “ok！”
    陈伟强拍了拍手：“先热身！”
    “好。”
    姜在勋迅速去更衣间换好训练服回来热身。
    热身从最简单的关节活动开始。
    手腕、脚踝、膝盖.每个关节都要充分活动开。
    姜在勋跟着助教的示范，将每个动作做到位。
    “接下来是动态拉伸。”
    高抬腿、侧弓步、转体、平板支撑……十分钟后，他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好！热身完毕！现在教你基本格斗动作。”
    他立刻演示了一套简洁有力的擒拿动作，姜在勋需要在一名武行的配合下反复练习。
    “注意发力点在小臂和腰腹，不要用蛮力。”
    “明白。”
    “三、二、一，开始！”
    姜在勋猛地前冲，右手成爪状扣向武行演员的咽喉。对方一个侧身闪避，姜在勋立刻变招，左腿横扫对方下盘。
    武行兄弟配合地一个踉跄，姜在勋顺势将其按倒在地。
    “good！”
    陈伟强点头赞许：“这次感觉对了！”
    ……
    中场休息时，姜在勋瘫坐在墙边大口灌着运动饮料。
    黄政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递来一条新毛巾。
    “老师？！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黄政民在他身边坐下：“陈指导是林导的御用武指，能请到他可不容易。”
    姜在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确实厉害……我感觉自己快散架了。”
    “《老手》的拍摄周期很紧，柳导要求所有动作戏必须实拍，没有替身。你还有七周的时间把钢管舞和打戏练到能上镜的水平。”
    “我会的。”
    “加油。”
    ……
    下午的训练更加严苛。
    陈伟强开始教授跑酷动作——
    如何在狭窄巷道快速移动，如何翻越障碍物，甚至包括从二楼跳下时的缓冲技巧。
    晚上八点。
    训练终于结束。
    姜在勋瘫在垫子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陈伟强走过来，难得露出笑容：“进步很快，明天继续。”
    姜在勋勉强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更衣室里，他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
    训练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头发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的，膝盖和手肘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姜在勋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几口，任由冰凉的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训练服上。
    虽然浑身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但心里却莫名涌起一股畅快感——
    这才是男人该练的东西！
    比那该死的钢管舞强多了！
    他想起上周被李圣经按在钢管上反复练习转体动作的屈辱经历，忍不住对着镜子做了个格斗姿势。
    镜中的男人虽然汗流浃背，但眼神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凌厉。
    “在勋啊，还没好？”
    金大元的声音从更衣室外传来。
    姜在勋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赶紧去浴室冲了个战斗澡。
    热水冲刷过破皮伤处时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本章完)

 第112章 零片酬豪赌

    第112章 零片酬豪赌
    “还是没人接？”
    一月中旬。
    会议室内。
    柳承莞导演坐在长桌尽头，指尖的香烟已经烧到滤嘴。
    选角导演金成范摇头：
    “赵寅成、池昌旭、金秀贤……都推了。”
    “理由？”
    “档期冲突。”
    柳承莞冷笑一声：“放屁。”
    所有人都知道为什么没人敢演赵泰晤——
    这个角色几乎是把韩国某财阀三代的丑闻直接搬上银幕，吸毒、性暴力、政商勾结，甚至还有一段影射三星“继承者内斗”的戏码。
    谁敢演，未来的商业代言以及资源绝对会受到影响。
    甚至有可能被财阀势力封杀。
    如今的韩国财阀生态与后世截然不同。
    如今但凡某财阀爆出丑闻，集团股价必然应声暴跌——
    韩进集团大小姐赵显娥“坚果门”事件曝光当天，韩进航空股价单日蒸发12%；
    三星电子继承人李在镕涉嫌贿赂案被调查时，三星市值瞬间缩水；
    更别提某化工财阀之女被拍到掌掴菲佣的视频流出后，集团旗下三家上市公司集体跌停。
    财阀们对此的反应高度一致——
    封锁消息、施压媒体、起诉爆料者。
    娱乐圈更是重点管控区，没有演员敢接可能影射财阀的反派角色。
    直到2016年后，财阀们才逐渐悟出个道理——
    丑闻压得越狠，反弹越凶。
    倒不如放手让民众发泄情绪。
    于是《寄生虫》《王者》等片应运而生。
    财阀们甚至主动投资这类电影，既赚票房又当减压阀。
    反正电影拍得再狠，也不影响他们继续住汉南洞豪宅、开限量超跑、在私人会所里纸醉金迷。
    但现在是2014年初。
    《老手》剧组显然没这种好运气。
    柳承莞看着选角名单上一个个被划掉的名字，掐灭了第三支烟。
    “刘亚仁倒是有兴趣。”
    柳承莞神色稍霁：“他？”
    “嗯，甚至愿意自降30%片酬，但……”
    “什么？”
    “他目前已经签了金基德导演的《密会》，所以拍摄周期会重迭，也就意味着……轧戏。”
    与华夏娱乐圈演员同时接拍多部戏的情况不同。
    韩国业内默认一部戏拍摄期间演员必须全程专注。
    这源于韩国“全体同吃同住”的拍摄模式——
    剧组通常会集中住宿，每天工作16小时以上。
    演员如果中途跑去其他剧组，会直接打乱整个拍摄计划。
    更重要的是，轧戏会严重影响表演质量。
    韩国导演注重演员的“沉浸式体验”，要求主演在拍摄期间完全成为角色。
    像刘亚仁这种会为演《密会》的钢琴家角色特意苦练三个月钢琴的演员，如果同时还要分心演绎财阀恶少，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状态必然互相干扰。
    行业惩罚也很直接：
    轧戏的演员会被各大电视台联合抵制，三年内不得参演主流影视作品。2011年曾有二线演员因此被彻底封杀，只能入伍将风险降到最低。
    柳承莞盯着名单沉默良久，突然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给刘亚仁打电话，就说我们愿意调整拍摄周期配合他。”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
    副导演欲言又止，拿出手机划了划给柳承莞递了过去：
    “前辈，您先看看这个。”
    柳承莞接过手机——
    《江南某夜店涉毒案调查中》
    配图是监控录像的模糊截图——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侧影正低头快速离开现场。
    虽然画质粗糙。
    但那鼻梁和下颌线条确实与刘亚仁有七分相似。
    柳承莞眉头紧锁：
    “实锤了吗？”
    “没有，他经纪公司已经发声明否认，但……万一电影上映期间爆出来怎么办？”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风险——
    《老手》本就是批判财阀的敏感题材，若主演再卷入吸毒丑闻，绝对会被观众抵制。
    “阿西——”
    柳承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有备选吗？”
    “要不要考虑流量明星？”
    金成范翻着资料：“李敏镐、李钟硕、李准基，甚至最近爆火的大势演员金宇彬？”
    “李敏镐在沪上陪富婆，李钟硕太奶，李准基太阴柔，金宇彬……”
    副导演突然嗤笑：“金导，您是想让观众看财阀恶少走t台吗？”
    会议室传出一阵闷笑，但很快又归于安静。
    选角导演金成范突然翻到一页资料：
    “要不.让姜在勋试试？”
    “谁？”
    “姜在勋。”
    副导演立刻皱眉：“他在《继承者们》里尹灿荣那个乖学生角色太深入人心了，观众只会觉得是尹灿荣在cosplay反派！”
    “那不是正好？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干尽坏事，不是更带感吗？”
    “有点意思……”
    柳承莞挑眉问道：“他现在在干吗？”
    “呃……可能……在练钢管舞？”
    “……”
    “叫他来一趟，现在。”
    ……
    姜在勋推开会议室门时，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黑色t恤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锁骨处还泛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呼吸略显急促。
    “柳导好，各位导演好。”
    他九十度鞠躬，声音因为喘息有些不稳。
    会议室内的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年轻、清爽、眼神干净清澈。
    这副模样跟剧本里那个吸毒成瘾、暴戾恣睢的财阀恶少赵泰晤简直天差地别。
    姜在勋接到电话时正在钢管上练习倒挂，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金大元拽过来。一路上经纪人只说“柳导要见你”，却没说具体原因。
    （什么情况？）
    （难道是训练进度不达标？）
    （还是.）
    耳边传来副导演的嘀咕声：
    “太乖了，完全不像反派.”
    姜在勋瞳孔猛地一缩。
    这些天在训练馆里，他一直纳闷为什么没见到扮演赵泰晤的演员来训练。
    现在看着柳承莞导演审视的目光，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
    （该不会）
    （想让我试赵泰晤这个角色？！）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姜在勋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失礼了各位导演。”
    导演们面面相觑间。
    他已拿起桌上一瓶喝过一半的矿泉水倒在手中。
    水幕顺着骨节分明的指节倾泻而下，刘海被粗暴地捋向脑后，濡湿的发梢在空调风中打了个颤，摇摇欲坠地悬在眉骨上方两寸。
    姜在勋手腕突然翻转，沾水的无名指重重划过眉峰。
    原本温润的平眉在潮湿中炸开几缕桀骜的毛流。
    整套动作不过十秒钟。
    众人显然都没看懂姜在勋这是在做什么。
    然而，下一秒。
    当姜在勋抬起头的瞬间，众人瞳孔一缩——
    随着发型的变化，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如脱胎换骨般。
    方才清澈温润的目光此刻透着股阴冷的戾气，嘴角勾起一抹神经质的弧度。湿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水珠顺着眉骨滑落，在睫毛上悬而未坠。
    姜在勋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右腿架到左膝上，眼神自下而上的逼视着柳承莞。
    “怎么？”
    他嘴角咧开的弧度恰到好处。
    明明是在笑，却让人感觉下一秒他就会抄起烟灰缸砸过来。
    这一刹那。
    柳承莞只觉得自己心跳剧烈加速。
    他在圈内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好演员不计其数。
    演技好不稀罕，入戏快不稀罕，强大的气场也并不是多么值得赞叹的事。
    但问题是……
    就在刚刚。
    姜在勋在短短的几秒钟从人畜无害的尹灿荣到暴戾恣睢的赵泰晤，不过是湿发从眉骨滑落时抖落的半滴水珠。
    这种跨越年龄段、跨越社会阶层的巨大转变实属令人大开眼界。
    ——赵泰晤就该有这样的反差！
    柳承莞此时恨不得立刻拿出笔在剧本上润色几笔。
    与此同时。
    选角导演金成范看到柳承莞惊喜的神情，又看了看气场全开的姜在勋。
    心中大概有了谱。
    ……
    “抱歉各位导演，刚才失礼了。”
    片刻后，姜在勋打破了会议室内的寂静。
    他已卸去了刚才散发危险魅力的气势，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憨厚状态。
    柳承莞怔了片刻，才摇头道：
    “没有，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赵泰晤这个角色的？”
    “拿到剧本的第一天。”
    姜在勋老实回答道。
    早在拍摄《继承者们》期间，姜在勋就养成了研究备用角色的习惯。
    当时金宇彬因摩托车事故受伤，剧组曾考虑临时换角。姜在勋作为备选，私下将崔英道的台词背得滚瓜烂熟，甚至设计了几个标志性动作——
    比如扯领带和歪头邪魅笑。
    虽然后来金宇彬带伤回归，但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拿到《老手》剧本后，姜在勋照例研究了所有主要角色。
    尹刑警的戏份他练得最勤，但赵泰晤的台词本上也写满了批注——
    财阀三代的倨傲、吸毒后的恍惚、暴怒时的失控.
    每种状态他都设想过表演方案。
    钢管舞训练间隙，他会对着镜子练习神经质笑容；
    洗澡时揣摩角色癫狂状态下的台词节奏；
    甚至睡前会想象如果自己是赵泰晤，会怎么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
    这些看似无用的积累，此刻竟真派上了用场。
    “其实，导演刚才觉得我与赵泰晤这个角色适配度低，是因为尹灿荣这个角色与赵泰晤相去甚远。”
    说着，姜在勋起身九十度鞠了个躬：
    “我愿意0片酬出演，请导演给个机会，我有信心能演好。”
    柳承莞眯起眼睛盯着姜在勋看了几秒，突然拍桌大笑：
    “好！就你了！”
    他转头对选角导演说道：
    “通知企划部，明天重新做预算表。姜在勋的片酬按市场价算，一分都不能少。”
    姜在勋猛地抬头：“导演，我.”
    “别急着谢我。”
    柳承莞摆摆手，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赵泰晤这个角色不好演，演好了你从此戏路大开，演砸了”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可能要提前入伍避风头。”
    副导演忍不住插话：
    “导演，要不要先试个戏？”
    “不用，刚才那十秒钟的转变，已经说明一切了。”
    柳承莞站起身走到窗边点了支烟，背对着众人说道：
    “从明天开始，你的训练内容要调整。除了动作戏，还要学习高尔夫和马术。”
    “高尔夫？马术？”
    “赵泰晤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财阀三代，不是街头混混。”
    柳承莞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要让观众看到一个优雅的恶魔，一个能用高尔夫球杆把人打得半死还能保持微笑的变态。”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姜在勋又深深鞠了一躬：“我明白了。”
    ——
    姜在勋推开会议室大门时，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走廊的灯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升咖成男二了！
    虽然有机缘巧合的成分。
    但确确实实是靠自己的演技打动了导演，而不是靠黄政民老师的推荐。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导演找你什么事？”
    金大元叼着牙签迎上来。
    姜在勋声音因为兴奋有些发颤：
    “我要演赵泰晤了！”
    “莫？！”
    金大元嘴里的牙签啪嗒掉在地上：“真的？！”
    “对！柳导当场就定下来了！”
    金大元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
    当初在泰国片场第一眼看到这个跑龙套的年轻人时，就觉得他眼神里有股韧劲。现在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毒辣。
    不过……
    金大元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压低声音道：
    “这事先别声张，等正式合同签完再说。娱乐圈变数太多，免得节外生枝。”
    姜在勋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咧开嘴角：
    “哥，我请你吃韩牛！”
    “这还差不多。”
    金大元捡起掉在地上的牙签，故作嫌弃地擦了擦又塞回嘴里：
    “不过得去明洞那家，听说新来了位烤肉师傅，手艺了得。”
    “没问题！”
    姜在勋笑着应下。
    走出大楼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
    姜在勋仰头望着被染成金色的云层，突然想起奉恩寺那位老僧人的话——
    “施主命格特殊.想必是福德深厚之人。”
    （看来大师说得没错。）——
    选角导演金成范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盯着自己略显浮肿的脸。
    他下意识地咧嘴笑了笑，却只看到镜中一个疲惫的中年男人——
    眼袋下垂，发际线后移，嘴角的皱纹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刚才姜在勋是怎么做到的来着？）
    他学着姜在勋的样子，用手沾了点水，往自己稀疏的头发上抹去。水珠顺着额前几缕倔强的头发滑落，在眉骨上方摇摇欲坠。
    “怎么？”
    金成范压低声音，试图模仿姜在勋那种危险又迷人的语气。但镜中的自己却像个滑稽的模仿者——
    眼睛太小，眼距太宽，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透着股中年男人的油腻感。
    “再来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这次连肩膀都微微耸起，试图营造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怎么？”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推着清洁车的保洁大叔愣在原地，目光在金成范湿漉漉的头发和扭曲的表情间来回扫视。
    两人四目相对。
    保洁大叔默默后退一步，轻轻带上门：“您继续”
    金成范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手忙脚乱地用纸巾擦干头发上的水渍。
    镜中的男人又变回了那个平凡无奇的选角导演，仿佛刚才那几秒钟的疯狂从未发生过。
    (本章完)

 第113章 倪永孝式反派诞生

    第113章 倪永孝式反派诞生
    保姆车刚驶入明洞主街，金大元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扭头扫了一眼，立刻将车急刹在路边，引来后方一阵喇叭声。
    金大元顾不上理会，迅速点开法务部发来的电子合同：
    “合同来了，先看看条款。”
    姜在勋凑过去，两人头碰头地盯着手机屏幕。
    夕阳透过车窗照在屏幕上，金大元不得不调高亮度才能看清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片酬8000万.”
    这个数字比姜在勋预想的要高。
    毕竟之前说的是零片酬出演，现在能拿到高于市场价的片酬已经很不错了。
    金大元的手指继续往下滑，突然停在一个加粗的条款上：
    “等等，这是什么？”
    屏幕显示：
    【补充协议第 7条：演员自愿承担因角色塑造可能引发的舆论风险及潜在商业损失，片方不承担由此产生的任何连带责任。】
    “阿西.”
    金大元骂了句脏话：“这是把财阀报复的风险全推给你啊。”
    姜在勋盯着那条看了几秒，反而笑了：“应该的，毕竟是我主动请缨演这个角色。”
    “你小子……”
    金大元无奈地摇头。
    归根结底还是姜在勋需要这个角色，而不是片方非姜在勋不可。
    否则金大元完全可以跟对方谈——
    如果因为角色引发商业损失，片方需提供至少两个同等规格的影视项目作为补偿。
    金大元继续检查其他条款：
    “拍摄周期四个月……动作戏保险额度……违约金……”
    看完最后一页，他长舒一口气：
    “制片和发行都是cj，这条款就是走个形式，基本没问题。”
    “那就这么定了？”
    金大元把车重新启动：
    “先吃饭，明天我带律师去公司过一遍细节。”
    明洞的韩牛店人声鼎沸。
    姜在勋和金大元坐在角落的位置。
    烤盘上的和牛滋滋作响，油脂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金大元熟练地翻动着肉片，时不时往嘴里灌一口烧酒。
    “多吃点。”
    金大元把烤好的肉夹到姜在勋盘子里：“未来几个月有你受的。”
    姜在勋点头，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来服务员：
    “麻烦再打包两份特级和牛，一份肋眼，一份牛小排。”
    金大元挑眉：“给谁的？”
    “给圣经带回去解解馋。”
    姜在勋憨笑道。
    金大元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回到公寓时已是晚上十点。
    “圣经，我给你带了韩牛！”
    姜在勋一边换鞋一边朝客厅喊道。
    “都几点了还吃宵夜。”
    李圣经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冷哼道。
    “都是蛋白质，不会胖的。”
    姜在勋把餐盒放在茶几上，献宝似的打开盖子。
    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李圣经瞥了一眼：“油都凝了。”
    “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不要，味道会沾到头发上。”
    李圣经突然皱着鼻子嗅了嗅，随即嫌弃地皱眉：“你身上都是烤肉味。”
    姜在勋低头闻了闻袖子：
    “有吗？”
    “去洗澡。”
    李圣经抬脚轻踢他的小腿：“臭死了。”
    “行行行。”
    姜在勋无奈地往浴室走，突然被叫住：“等等。”
    “嗯？”
    “水温别调太高。”
    李圣经状似无意地补充：“会刺激伤口。”
    姜在勋愣了下，嘴角不自觉上扬：
    “知道了。”
    浴室门关上后。
    李圣经盯着那盒韩牛看了几秒，悄悄捏了块放进嘴里。
    ……
    姜在勋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茶几上的韩牛已经不见了。
    他拉开冰箱门取水——
    发现餐盒被整齐地码在“圣域层”，上面还贴了张便利贴：【明天吃】。
    字迹潦草却透着几分可爱。
    电视里正在播着《来自星星的你》。
    剧情恰好到了姜在勋客串炸鸡外卖员送餐的镜头。
    看着电视里自己客串的炸鸡外卖员，姜在勋忍不住笑出声——
    那个镜头里他刻意模仿了标准服务姿势，连鞠躬角度都分毫不差。虽然只有短短十秒戏份，但憨厚中带着点小紧张的表情意外地讨喜。
    “演的还行吧？”
    他扭头问李圣经。
    “比钢管舞强。”
    “……”
    姜在勋悻悻地关上冰箱挤到李圣经旁边坐下，拿起遥控器开始翻找电影频道。
    “干嘛？”
    “找点参考。”
    姜在勋调到经典电影专区，选中一部90年代港片《无间道2》。
    电视屏幕上。
    《无间道 2》中吴镇于饰演的倪永孝正优雅地擦拭着眼镜。
    姜在勋盯着这个经典派形象，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老手》这部电影的剧本框架其实脱胎于 90年代港产警匪片的经典套路。
    这些内容在港片黄金时代早已被拍烂了。
    柳承莞导演的聪明之处在于把香江黑帮片里的江湖义气替换成了韩国社会最敏感的财阀特权议题。
    警匪对立直接升级为阶级矛盾。
    这种“新瓶装旧酒”的手法反而让老套路焕发出新生命。
    “看这个干嘛？”
    李圣经显然对这种电影不感兴趣，随手抄起茶几上的杂志翻了翻。
    “找灵感。”
    姜在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画面。
    赵泰晤这个角色的塑造远比黄政民饰演的徐道哲复杂得多。
    徐道哲的角色定位清晰——
    一个嫉恶如仇、身手了得的老刑警，完全参照《警察故事》里“家具城战神”的经典形象设计：
    能打、抗揍、嫉恶如仇、正义感爆棚。
    但赵泰晤不同。
    这个财阀三代身上糅合了太多矛盾特质：
    优雅与残暴并存，脆弱与疯狂交织。
    而吴镇于饰演的倪永孝——
    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
    不同于传统反派的外露张狂，这种内敛的疯狂更令人不寒而栗。
    这正是他想要参考的表演方向。
    电影进行到倪永孝把手枪递给乌鸦让他杀卧底的片段。
    姜在勋不自觉地前倾身体，模仿着他轻推眼镜的动作与嘴角勾起的弧度。
    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
    电视屏幕的冷光映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未干的水珠顺着姜在勋的发梢滴落，滑过锁骨，最后没入宽松的睡衣领口。
    李圣经的视线不自觉地跟着那滴水珠走了一路。
    （这家伙）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假装对杂志上的内容很感兴趣。
    但翻了几页才发现——杂志拿反了。
    “圣经啊——”
    姜在勋突然转头，吓得她手一抖。
    “干嘛？”
    “你觉得”
    姜在勋指了指电视：“这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安在财阀三代身上合适吗？”
    “你问我？”
    “圣经不是对表演感兴趣？这种题目……”
    这个理由似乎说服了她。
    李圣经放下杂志，思考了几秒，道：
    “财阀三代应该更傲慢些？就像电视剧里那些财阀少爷，走路要端着，看人要斜着眼，说话带点鼻音。”
    姜在勋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描述怎么像鼻炎患者？”
    “呀！”
    李圣经一脚踹了过去：“不是你要问的吗！”
    不怪她天真。
    而是这种认知才是绝大多数民众对财阀的想象——
    那些偶像剧里穿着高定西装、开着限量超跑、动不动就为女主承包鱼塘的完美男主。
    毕竟现实中 99%的人根本没机会接触真正的财阀，他们的认知全部来自《秘密园》《继承者们》这类浪漫喜剧的滤镜。
    但柳承莞要呈现的是财阀光鲜外表下的真实面目——
    那些被媒体刻意忽略的丑闻。
    不是偶像剧里那种傲娇，而是真正将平民视为蝼蚁的冷酷。
    可惜这种真实到令人不适的形象在 2014年的韩国银幕上还太过前卫。
    演员们既怕得罪财阀又担心观众无法接受，这才让姜在勋捡了个大便宜。
    “我们圣经说的对。”
    被踹了两脚的姜在勋止住了笑，学着李圣经描述的样子微微抬起下巴，眼神轻蔑地斜睨着她：
    “这样？”
    李圣经愣了一下。
    姜在勋此刻的表情确实有几分“玄彬式财阀公子”的傲慢。
    但配上他那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又显得格外滑稽。
    “噗——”
    她没忍住笑出声：“像只骄傲的公鸡。”
    姜在勋立刻破功，也跟着笑起来：
    “那我再调整调整。”
    他随手把湿发往后一捋，眼神突然变得阴郁：
    “或者这样？”
    客厅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方才还阳光灿烂的笑容此刻只剩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李圣经的笑容渐渐收敛。
    这个表情……
    跟此时电视上播放的倪永孝一模一样。
    “怎么样？”姜在勋期待地问。
    “还行吧。”
    李圣经移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
    “还行？”
    姜在勋突然凑到她面前：“这回像什么？”
    “像……”
    李圣经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太近了。
    近到她能数清他眉骨上有多少根眉毛，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最要命的是他此刻的表情——
    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眼神却透着股危险的侵略性。
    这种矛盾的气质让他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又迷人。
    （这家伙）
    （什么时候长这么好看了？）
    “像什么啊？”
    姜在勋的追问让李圣经回过神来。
    她猛地往后仰，后脑勺重重撞到沙发背：
    “像、像只傻狗。”
    说完，李圣经猛地推开姜在勋，抓起抱枕砸在他脸上：
    “离我远点，热死了！”
    姜在勋被砸得一脸懵，委屈地揉着鼻子：“干嘛突然打我.”
    “谁让你靠那么近！”
    李圣经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就往卧室走：
    “我睡了，别来吵我！”
    “等等。”
    姜在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李圣经回头瞪他：“干嘛？”
    “我未来一段时间要去学马术和高尔夫，回来会很晚。”
    姜在勋解释道：“提前跟你说一声。”
    “你不是演刑警吗？学那些干嘛？”
    “换角色了，演财阀。”
    “哦”
    李圣经的表情微妙地变了变，忽然想到了什么：“那钢管舞不是白练了？”
    “也不算白练吧。”
    姜在勋眨了眨眼，道：“最起码跟圣经在一起练习的过程我很喜欢。”
    “……”
    “神经！”
    李圣经一把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卧室，“砰”地一声把门摔上。
    姜在勋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鼻子——
    （又说错话了？）
    电视屏幕上的电影还在继续。
    他暂时甩掉脑中其他想法。
    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倪永孝身上，手指有意识地模仿着对方推眼镜的动作。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客厅镀上一层银辉。
    姜在勋没注意到的是——
    主卧室门悄悄开了一条缝。
    李圣经透过门缝看了他一会儿，才轻轻关上门。
    ——
    次日。
    cj娱乐总部会议室。
    姜在勋仔细翻阅着最终版合同，金大元带来的公司律师正在逐条核对细节。
    “片酬8000万，预付30%，杀青后付清尾款。”
    法务部代表推了推眼镜：“违约金部分需要您特别留意。”
    姜在勋点点头，在签名处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完。
    姜在勋立刻被带到了创意会议室。
    柳承莞正叼着烟研究分镜脚本，见他进来便招了招手：
    “来得正好，看看这个。”
    姜在勋接过剧本，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红色批注。
    柳承莞吐出一口烟圈：
    “昨晚我重新梳理了赵泰晤的戏份，有些想法跟你聊聊。”
    “导演，我正好也有些想法。”
    姜在勋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道：
    “昨晚看了《无间道 2》，觉得倪永孝那种斯文败类的形象很有参考价值。”
    姜在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做示范：
    “比如给赵泰晤加副金丝眼镜，表面看着斯文儒雅，但镜片后的眼神可以很阴鸷。”
    柳承莞点了点头：“继续说。”
    “原剧本里赵泰晤就是个纯粹的恶人，但我在想……”
    姜在勋犹豫了一下：“能不能给他加些童年阴影？比如被家暴，或者被兄姊排挤？这样观众会更容易理解他性格扭曲的原因。”
    柳承莞的烟顿在半空，眼神突然锐利起来：
    “你在教我怎么写剧本？”
    姜在勋后背一凉，但很快镇定下来：
    “不敢，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这样可以让角色更立体。“
    姜在勋直视柳承莞的眼睛：
    “就像《小丑》里亚瑟的悲剧性，观众理解他的痛苦，但不会认同他的暴力。”
    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一片寂静。
    柳承莞的烟蒂在烟灰缸边缘轻轻磕碰，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缕青烟在阳光中缓缓上升，在空气中勾勒出变幻莫测的轨迹。
    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滴答、滴答，像是某种倒计时。
    姜在勋屏住呼吸，看着柳承莞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早已堆满的烟灰缸里。
    他眉头紧锁，目光却逐渐亮了起来——
    “有意思。”
    柳承莞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说。”
    姜在勋顿时松了口气：
    “比如可以加一场戏——赵泰晤小时候被父亲用高尔夫球杆打，长大后他用同样的方式虐待别人。这种循环会让他的恶更有层次。”
    柳承莞听完站起身，背着手在会议室里踱步：
    “你倒是会想。但赵泰晤不是可怜虫。他的恶是骨子里的，童年的阴影只是催化剂。”
    “我明白。“
    姜在勋目光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悲惨的过去不是借口，而是让他的疯狂更合理。”
    “没错。”
    柳承莞停下脚步，突然问道：“眼镜想要什么款式？”
    姜在勋一愣：
    “啊？”
    “你不是要斯文败类的感觉吗？自己去眼镜店挑一副，费用算在造型预算里。”
    “谢谢导演！”
    “别高兴太早。”
    柳承莞敲了敲桌子：
    “眼镜只是辅助，关键还是你的表演。赵泰晤这个角色要是演砸了.”
    “我立刻入伍。”
    姜在勋半开玩笑地接话。
    柳承莞哼了一声：
    “合同签完了就滚吧，下午开始马术训练。”
    ——
    江南区某私人马术俱乐部。
    姜在勋站在马场边缘，望着远处几位骑手优雅地驾驭着马匹跨越障碍。
    “姜在勋 xi？”
    一位穿着马术服的中年教练走过来，伸出手：“我是您的马术教练金成源。”
    “您好。”
    姜在勋与他握了握手。
    寒暄几句。
    金成源带着他往马厩走去。
    马厩里弥漫着干草和皮革的清香，十几匹骏马在各自的隔间里悠闲地甩着尾巴。
    金成源带着姜在勋一路走过，介绍着每匹马的特点。
    “这匹叫'白云'，性格温顺，最适合初学者。”
    金成源拍了拍一匹通体雪白的马，它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教练的手。
    姜在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白云立刻凑过来嗅了嗅他的掌心，湿热的鼻息让他忍不住缩了缩手。
    “别怕，它很温顺的。”
    金成源牵着白云走出马厩，阳光照在白马油亮的皮毛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姜在勋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首先学上马。”
    金成源示范性地抓住缰绳和马鞍前桥：“左手扶这里，右手.”
    姜在勋专注地模仿着动作，却在第一次尝试时差点滑下来。
    白云似乎察觉到他的笨拙，不耐烦地甩了甩尾巴。
    “重心要稳。”
    金成源扶住他的腰：“想象自己是在爬楼梯，不是跳高。”
    第三次尝试时，姜在勋终于成功跨上马背。他刚松了口气，白云突然打了个响鼻，吓得他立刻攥紧缰绳。
    “放松！”
    金成源拍了拍他的小腿：“你越紧张，马越不安。”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紧绷的肌肉。白云果然安静下来，温顺地站在原地。
    “很好，现在试着让它走几步。”
    金成源牵着缰绳引导白云缓缓前行。姜在勋随着马背的起伏不自觉地前后摇晃，差点失去平衡。
    “腰背挺直！用核心力量保持稳定！”
    阳光渐渐变得灼热。
    当姜在勋终于能独立驾驭白云小跑一圈时，那种莫名的征服感让他忍不住笑出声。
    其实《老手》剧本中其实并没有赵泰晤骑马或打高尔夫的戏份。
    这些训练纯粹是为了让他浸染上流社会的氛围。
    毕竟真正的财阀生活离他太远。
    姜在勋从小在普通家庭长大，连高尔夫球场都没进过几次，更别提接触那些挥金如土的财阀三代。
    所以柳承莞选择用欧洲贵族的生活方式作为替代——
    马术培养优雅与掌控力；
    高尔夫训练从容与精准；
    甚至安排了品酒课和西装礼仪课。
    一切只为让姜在勋从骨子里透出“生来尊贵”的气场。
    ……
    半个月的沉浸式训练转瞬即逝。
    姜在勋的日程表被塞得满满当当——
    清晨马术课。
    下午高尔夫训练与格斗训练。
    晚上还要去私人会所学习品鉴红酒和雪茄。
    偶尔抽空参加《金唱片大赏》这类颁奖典礼活动当颁奖嘉宾，连轴转的行程让他几乎回家倒头就睡。
    现如今。
    姜在勋已经能自如地驾驭白云完成基础障碍跨越。
    阳光洒在他挺直的背脊上。
    雪白的马匹与深色骑装形成鲜明对比。
    远远望去竟真有几分贵族气质。
    下午的高尔夫训练则进展稍慢。
    姜在勋总控制不好挥杆力度，几次把球打进了隔壁练习区的灌木丛。
    偶尔出席的颁奖典礼上，他也不再是那个局促的新人。
    面对镜头时微微抬起的下巴，与人交谈时不疾不徐的语调，都透着股与生俱来的从容——
    尽管这些都是被柳承莞硬生生训练出来的“财阀气质”。
    转眼到了年关。
    首尔各大商场挤满了置办年货的人群。
    姜在勋和李圣经推着购物车在乐天百货的人潮中艰难穿行。
    “伯父喜欢什么？”
    姜在勋拿起一副鱼竿比划了两下。
    “别买那些没用的，我爸就爱喝点酒。”
    李圣经停在一排进口红酒前，挑了瓶价格适中的波尔多：
    “这个就行。”
    姜在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身溜达到保健品区，偷偷往购物车里塞了盒高丽参。
    李圣经眼尖地发现：
    “呀！这得多少钱？”
    “没事，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总得带点像样的礼物。”
    李圣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把那盒高丽参拿出来换成更贵的：
    “要买就买好的。”
    “……”
    结账时。
    姜在勋看着账单上那一串零嘴角抽了抽。
    李圣经假装没看见，却悄悄把自己的信用卡递了过去。
    “不用。”
    姜在勋按住她的手：“说好我买的。”
    “……笨蛋。”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挤上开往高阳的城际巴士。
    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
    李圣经靠着窗昏昏欲睡，脑袋不自觉地往姜在勋肩上歪。
    “圣经啊。”
    姜在勋小声叫她：“快到了。”
    李圣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非但没起来，反而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她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姜在勋鼻尖，让他一动也不敢动。
    巴士驶过高阳市郊的农田，积雪覆盖的田野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爆竹响，年味越来越浓。
    (本章完)

 第114章 春节与观影

    第114章 春节与观影
    高阳市的冬天比首尔更冷些。
    姜在勋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跟在李圣经身后走进一栋老旧的三层住宅楼。楼道里飘着泡菜和大酱汤的气味，斑驳的墙面上贴着各种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
    “到了。”
    李圣经在302室门前停下，掏出钥匙的手微微一顿。
    这栋建于90年代的公寓楼，是她家经济状况好转后租住的第一个“像样”的住所。
    在此之前——
    1994年冬天。
    五岁的李圣经被浓烟呛醒时，父亲经营的服装厂已陷入火海。
    工厂电路老化引发的火灾，不仅吞噬了全部库存，更烧毁了父亲的创业梦。保险公司以“人为疏忽”为由拒绝赔付，讨债的供应商堵在家门口。
    一夜之间，全家搬进了棚户区的铁皮屋。
    夏天闷热如蒸笼，冬天寒风从缝隙灌入。
    李圣经蜷缩在薄被里听着父母压低声音的争吵，第一次懂得了“贫穷”的重量。
    七岁那年。
    父亲终于找到稳定的送货工作，全家搬进了半地下室。
    阴暗潮湿的环境让李圣经的校服总是带着霉味，同学们嫌弃的眼神成了她最早的童年记忆之一。
    初中时，这种刻骨的自卑让她筑起高墙，用冷漠和毒舌武装自己——
    体育课独自躲在角落看书；
    午餐时间宁可饿着也不去食堂；
    放学后直接回家，从不参加任何聚会。
    这种状态持续到高中，直到她被星探发掘成为模特。
    尽管经济状况略有好转。
    但骨子里的不安全感从未消失。
    直到遇见姜在勋——
    那是2008年的深秋，她刚结束一场失败的模特面试。钱包在公交车上被偷，饥肠辘辘地蹲在便利店门口发呆。
    “要一起吃吗？”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李圣经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逆光里，手里举着两个特价紫菜包饭。
    “不用。”
    她下意识拒绝。
    “买一送一，我一个人吃不完。”
    男生挠挠头，笑容干净得像秋日的阳光：“就当帮我个忙？”
    后来才知道，这个叫姜在勋的男生就住在她楼上。
    再后来房东涨租金，两人成了合租室友。
    五年过去。
    那个连紫菜包饭都要买特价的穷小子，如今已是炙手可热的新人演员。而曾经浑身是刺的自己，竟也学会了关心人。
    “发什么呆？”
    姜在勋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手里沉甸甸的年货袋子哗啦作响。
    李圣经摇摇头，转动钥匙推开门——
    “妈，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厨房里立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妈妈系着围裙冲出来，手上还沾着辣椒粉：
    “哎一古，我们圣经终于舍得回家了！”
    她一把抱住女儿，目光却落在后面的姜在勋身上：
    “这位是……”
    “伯母好，我叫姜在勋。”
    姜在勋恭敬地朝着李母九十度鞠躬。
    “哦莫！”
    李妈妈眼睛一亮：“这不是电视里那个……”
    “室友。”
    李圣经抢先道，顺手接过姜在勋手里的袋子：
    “他家没什么人，我就带他回来吃个饭。”
    “好好好！”
    李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热情地拉着姜在勋往客厅走：
    “正好做了年糕汤，你们先去洗手！”
    客厅里。
    李爸爸正坐在矮桌前看报纸，见他们进来，立刻放下报纸起身相迎。
    “伯父好。”
    姜在勋又鞠了一躬，把带来的礼物双手奉上。
    李爸爸接过礼物端详两眼，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圣经：
    “室友？”
    “我去帮妈妈。”
    李圣经脸颊一热，转身就往厨房走。
    客厅一时安静下来。
    姜在勋正襟危坐，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
    李爸爸慢条斯理地拆开那盒高丽参，又拿起红酒端详：
    “这酒不便宜吧？”
    “还好.”
    “做什么工作的？”
    “演员。”
    姜在勋老实回答。
    “演过什么？”
    “sbs水木剧的一个配角，最近在准备新戏。”
    “……”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爸爸盯着手中的红酒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
    姜在勋坐得笔直，手心微微冒汗。
    厨房飘来阵阵香气，锅铲碰撞的声音与母女低声交谈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演员啊……”
    李爸爸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辛苦吗？”
    姜在勋愣了一下：“还好，就是忙起来的时候作息不太规律。”
    “嗯。”
    又是一阵沉默。
    姜在勋偷偷瞄了眼厨房方向，希望李圣经能快点出来救场。
    “爸！”
    李圣经端着泡菜煎饼走出来，看到两人僵硬的坐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们在演默剧吗？”
    “胡说什么。”
    李爸爸轻咳一声，起身帮忙摆餐具。
    姜在勋也立刻起身帮忙。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丰盛的年夜饭——
    冒着热气的年糕汤、金黄酥脆的煎饼、辣炒猪肉、腌得恰到好处的泡菜……
    虽然不算丰盛，但每道菜都透着家的温暖。
    李爸爸突然开口：
    “在勋会喝酒吗？”
    “会的。”
    姜在勋立刻双手接过烧酒瓶，恭敬地给李父斟满一杯，然后才给自己倒上。
    “新年快乐。”
    他双手举杯，杯沿刻意低于长辈的杯子，随即转身一饮而尽。
    “少喝点酒，多吃点菜。”
    李妈妈热情地往姜在勋碗里夹菜，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谢谢伯母。”
    “我们家圣经平时没少麻烦你吧？”李妈妈笑眯眯地问。
    “没有的事。”
    姜在勋连忙放下筷子解释道：“平时都是圣经照顾我多些。”
    李妈妈狐疑地看了眼自家女儿：
    “她？”
    “嗯，圣经会在我拍戏晒伤时送上芦荟胶……”
    “过期的。”
    李圣经小声嘀咕。
    “哦？”
    李妈妈来了兴趣：“还有呢？”
    “会帮我涂雪肌精华……”
    “测试新产品过敏反应。”
    “圣经还会……”
    李圣经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吃你的饭！”
    “……”
    李妈妈和李爸爸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原来我们圣经这么会照顾人啊？”
    李妈妈笑眯眯地看向女儿：“在家怎么没见你……”
    “那是因为他——”
    李圣经突然抬头对上姜在勋偷瞄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吃饭。”
    ——
    午夜将至。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机里传来的新年倒计时声。
    李爸爸早已不胜酒力回房休息，李妈妈也体贴地留出空间，只叮嘱了一句“你们年轻人守岁”便回了卧室。
    整个客厅只剩下姜在勋和李圣经并肩坐在沙发上。
    电视屏幕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爆竹声。
    “10、9、8”
    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倒数。
    “圣经啊。”
    “干嘛？”
    “谢谢你带我回家。”
    “……少自作多情，只是怕你饿死在公寓里。”
    “这样啊”
    电视里，主持人们开始倒数：“五、四、三……”
    李圣经突然转头看他：“新年愿望是什么？”
    “嗯？”
    “快点，要倒数完了。”
    姜在勋望着她映着荧光的眼睛，鬼使神差道：“希望明年也能和圣经一起过年。”
    “……”二、一！新年快乐！”
    电视里爆发出欢呼声。
    “砰——”
    远处的烟突然炸开，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客厅。
    在那五彩斑斓的光亮中。
    姜在勋看清了映在李圣经眼中的笑意。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在碰到手机的瞬间顿住——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郑秀晶昨晚就发过kakao，说零点要第一个给他发新年祝福。
    李圣经瞥了眼他的小动作，若无其事地站起身：
    “我去给你铺床。”
    “我自己来就行。”
    “少废话。”
    李圣经从壁橱里抱出被褥，动作利落地在客厅地板上铺好。
    姜在勋站在一旁，手机还在持续震动。
    “不接？”
    李圣经头也不抬地整理着被角，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姜在勋把手机调成静音：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哦。”
    李圣经把枕头重重拍在褥子上：
    “睡相好点，别踢被子。”
    说完转身就要回房。
    “圣经。”
    姜在勋突然叫住她。
    “干嘛？”
    “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老师新上映的电影？”
    李圣经的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姜在勋轻轻“嗯”了一声：
    “几点？”
    “下午三点那场？”
    姜在勋试探性地问道。
    “知道了。”
    李圣经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晚安。”
    房门轻轻关上后，姜在勋这才掏出手机——
    【郑秀晶】：欧巴新年快乐！！！（后面跟着一连串的爱心 emoji）
    【郑秀晶】：我是第一个给你发祝福的吧？
    【郑秀晶】：怎么不回我？t t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赶紧回复：
    【新年快乐！刚才在陪长辈守岁，没看手机。】
    消息刚发出去，视频通话请求就弹了出来。
    姜在勋手忙脚乱地挂断，改成语音通话。
    “为什么不接视频？”
    郑秀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满。
    “太晚了，怕吵到伯父伯母休息。”
    “哦……”
    郑秀晶顿了顿：“那你现在在哪？”
    “客厅。”
    “她呢？”
    “回房睡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欧巴。”
    郑秀晶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我想你了。”
    姜在勋下意识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压低声音：“嗯，我也是。”
    “真的？”
    “真的。”
    “那什么时候回来？”
    “初三。”
    “那初三一起看个电影？”
    郑秀晶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
    姜在勋想起初三那天的行程安排，犹豫道：
    “……我尽量。”
    “尽量？”
    郑秀晶的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欧巴是不是不想来？”
    “不是，只是……”
    “算了。”
    郑秀晶打断他：“欧巴好好陪家人吧。”
    她在“家人”两字刻意加了重音，有那么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电话突然挂断。
    姜在勋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卧室门突然打开一条缝。
    李圣经抱着毯子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扔给他：
    “客厅冷，别感冒了。”
    姜在勋接住毯子。
    上面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和味道。
    “谢谢。”
    “晚安。”
    房门再次关上。
    姜在勋躺在铺好的被褥上盯着天板发呆。
    手机屏幕恰逢此时又亮了起来——
    【郑秀晶】：对不起，刚才我太任性了。
    【郑秀晶】：欧巴不用勉强，工作重要。
    窗外，新年的烟还在继续绽放。
    五彩斑斓的光芒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姜在勋望着那不断变换的光斑，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自己正站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
    次日清晨。
    李妈妈在厨房忙活着准备早餐，锅铲碰撞声伴随着煎蛋的滋滋作响。
    “伯母早。”
    姜在勋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头发还翘着几撮。
    “哎一古，怎么起这么早？”
    李妈妈回头笑道：“不多睡会儿？”
    “习惯了，平时都这个点起。”
    姜在勋主动接过碗筷帮忙摆桌。
    李爸爸从卧室出来，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挺勤快。”
    “应该的。”
    姜在勋恭敬地递上热茶，李爸爸接过抿了一口，突然问道：
    “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伯父关心。”
    实际上他几乎没怎么睡——
    郑秀晶凌晨三点又发来消息说梦到他了。
    李圣经半夜起来喝水时踩到了他的手，两人在黑暗中尴尬地对视了三秒。
    楼上邻居家的狗叫了半宿……
    “圣经呢？”
    李妈妈往卧室方向看了眼：“还没起？”
    姜在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7:30。
    这个时间点按照李圣经的作息应该已经晨跑回来了。
    （是家里的环境让她感到安心，久违地睡了个懒觉？）
    （还是.）
    他想起昨晚黑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睛，和踩到他手时那一瞬间的僵硬。
    （该不会……）
    （她也失眠了？）
    “我去叫她。”
    姜在勋放下碗筷，轻手轻脚地走到李圣经房门前。
    “圣经？”
    他轻轻敲了敲门：“起床了。”
    没有回应。
    姜在勋稍稍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枕头砸在了门上。
    “滚。”
    李圣经带着浓浓睡意与不满的沙哑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他转身回到餐桌前，对上李妈妈探究的目光：
    “圣经说再睡一会。”
    “这孩子……”
    李妈妈无奈地摇头：“在家就原形毕露。”
    早餐很简单——
    米饭、煎蛋、大酱汤和几条小银鱼。
    姜在勋吃得津津有味，连添了两碗饭。
    “慢点吃。”
    李妈妈笑着又给他盛了碗汤：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市场买。”
    “不用麻烦了伯母。”
    姜在勋放下筷子：
    “我们下午要去看电影，就直接在外面吃了。”
    话音刚落，次卧室门突然打开。
    李圣经顶着一头乱发，半眯着眼睛径直走到餐桌前，端起姜在勋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那是我……”
    姜在勋话说到一半对上她威胁的眼神，立刻改口：“……专门给你倒的。”
    李圣经轻哼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姜在勋不自觉地多瞄了两眼——
    这样慵懒随性的圣经，和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模特判若两人。
    “你们一会去看什么电影？”
    “《当男人恋爱时》，我在里面有个客串镜头。”
    姜在勋解释道。
    李妈妈看看女儿又看看姜在勋，欲言又止。
    李圣经突然开口：
    “就是贡献两张票房。”
    “我什么都没说啊。“
    李妈妈无辜地眨眨眼。
    “……”
    下午两点半。
    高阳市中心cgv影院。
    春节档期，影院人满为患。
    姜在勋与李圣经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并肩走进大厅。
    《当男人恋爱时》的海报被挤在角落，而《奇怪的她》的巨幅宣传画则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
    姜在勋扫了眼电子排片表——
    《奇怪的她》几乎每半小时就有一场，而《当男人恋爱时》每天只有可怜的 9%排片量，且大多安排在非黄金时段。
    1月 22日上映至今，《当男人恋爱时》首周 144万的观影人次堪称亮眼。
    但春节档期向来是家庭喜剧的天下。
    《奇怪的她》凭借温馨搞笑的剧情，迅速抢占了 70%以上的家庭观众。
    “两张《当男人恋爱时》，谢谢。“
    售票员抬头看了眼这对戴着口罩的奇怪组合：
    “3号厅，现在就可以进场了。”
    接过票根，两人径直走向检票口。
    放映厅里稀稀拉拉坐了不到二十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两人挑了后排角落的位置坐下。
    灯光渐暗，银幕亮起——
    黄政民饰演的高利贷收账员一出场就引发了几声轻笑。
    当他笨拙地追求韩惠珍饰演的银行职员时，那种粗粝中带着的真诚感更是让观众忍俊不禁。
    明明他是帮韩惠珍想办法处理债务，结果由于没有和女性有过接触经验导致他直接化身聊天鬼才。
    别人约会风雪月，他约会和人聊肾脏移植。
    黄政民饰演的韩太逸连续致命发言令韩惠珍饰演的周皓婷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非但一点没察觉到，反而还埋怨对方不理解自己的一片好心。
    观影厅内。
    姜在勋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这个表情……）
    （好像当初在《继承者们》片场的时候，他当着郑秀晶的面提李圣经如何如何时，对方也是这副模样？）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圣经。
    昏暗的放映厅里，银幕的光在她侧脸投下变幻的阴影。
    （所以……）
    姜在勋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种种发言有多傻。
    李圣经似有所感地转过头，恰好与姜在勋的目光对上。
    “怎么了？”
    姜在勋猛地回过神：
    “没、就是感觉……”
    “什么？”
    “圣经比韩惠珍前辈好看。”
    “……”
    “是真的，圣经是让人想一直看下去的美。”
    银幕的光映在李圣经骤然睁大的眼睛里，她迅速扭过头：
    “帕布，专心看电影。”
    姜在勋讪讪地转回去。
    现实中的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但电影中就不好说了。
    银幕上。
    韩太逸笨拙却真诚的追求方式，正在一点点融化周皓婷筑起的心墙。
    ——第一次同桌吃饭时，周皓婷冷着脸，对韩太逸夹来的菜碰都不碰。而现在，她虽然依旧板着脸，却会默默吃掉他夹来的包子。
    ——散步的场景也从最初的一前一后，变成了如今的并肩而行。周皓婷甚至会在韩太逸说笑话时，嘴角微微上扬。
    ——最明显的变化发生在超市购物的桥段。从前韩太逸想给她买东西，周皓婷总是直接拒绝。如今她却会自己掏出钱包，在收银台前与韩太逸争着付账。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态度变化。
    让姜在勋看的津津有味，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种从针锋相对到渐生情愫的剧情转变，总是有着独特的魅力。
    后面的剧情就是传统的爱情剧套路：
    男女主误会→感情急转直下→误会解除→疯狂撒。
    正常来说一部爱情电影剧情到这个程度要么就结束，要么就搞事。
    这部电影显然是后者。
    正式成为恋人之后，周皓婷要求韩太逸改行——
    跟自己开一间炸鸡店。
    韩太逸被周皓婷描述的未来打动，决定跟老板辞职。
    下一个镜头就来到了韩剧三宝之一的绝症。
    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结果医生告诉韩太逸得了绝症，命不久矣。
    这种冲击力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可能会直接崩溃了。
    但韩太逸的显然不是一般人。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如何利用自己有限的时间来给周皓婷未来安身立命的保障。
    恰逢此时高利贷社长找他来做最后一票的黑赌场。
    于是在对方的忽悠下。
    韩太逸拿出了所有积蓄包括女主开店的积蓄入庄。
    接着。
    银幕上快速闪过一组蒙太奇镜头——
    韩太逸在赌场被人按在赌桌上，鲜血从嘴角溢出；
    周皓婷在房产中介门口焦急地踱步；
    姜在勋饰演的中介员工满脸堆笑地给两边倒茶；
    韩太逸用力扑倒一位蒙面人；
    周皓婷攥着购房合同的手指节发白。
    这些画面以 0.5秒的间隔交替闪现，最终定格在韩太逸血肉模糊昏过去的脸上。
    “刚才倒茶那个是你？”
    李圣经压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姜在勋盯着已经切换成远景的银幕，有些不确定地点头：
    “应该是”
    刚刚这段剪辑手法太过凌厉。
    他的客串镜头被分割成三个0.3秒的碎片夹杂在激烈的冲突场景中。
    连姜在勋自己都差点错过。
    李圣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所以这就是你体验了一月房产经纪人的重要客串？”
    “至少台词说完了……”
    “什么台词？”
    “这套房采光很好的前半句？”
    “噗……”
    这段剧情过后。
    泪点也就随之而来。
    成为优质演员有个关键要素——
    共情力。
    即使姜在勋知道剧情走向，也知道结局是什么。
    但看到黄政民和韩惠珍两人不顾一切哭的长镜头，还是忍不住跟着潸然泪下。
    两人这段哭戏的感染力很足。
    姜在勋接过李圣经递来的纸巾时，发现她的眼眶也是红红的。
    “风太大。”
    李圣经为自己找补道。
    放映厅里哪来的风。
    但姜在勋识相地没有拆穿。
    ……
    片尾曲响起时。
    姜在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用了一包纸巾。
    他悄悄转头，看见李圣经正仰着脸不让眼泪落下——
    原来傲娇如她连哭都要找个“风太大”的借口。
    (本章完)

 第115章 拜年与契机

    第115章 拜年与契机
    初三清晨。
    高阳市客运站。
    “路上小心，有空常来玩。”
    “谢谢伯母，这两天打扰了。”
    姜在勋鞠躬道谢，背包带勒得他肩膀生疼。
    里面塞满了李妈妈的爱——
    足足五公斤泡菜和两盒年糕。
    客车缓缓驶入站台，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挤上车。
    李圣经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姜在勋把行李塞进头顶的置物架。
    客车缓缓驶出车站。
    姜在勋透过车窗挥手，直到李父母的身影变成两个小点。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圣经：
    “待会要不要去老师家拜个年？”
    “不去。”
    “圣经也该认识一下我的老师了。”
    “……”
    “师娘做的辣炒年糕特好吃！”
    “……几点？”
    “中午，正好蹭顿饭。”
    李圣经别过脸看向窗外：“我就是想尝尝辣炒年糕能有多好吃。”
    姜在勋嘴角微微上扬：
    “嗯，师娘的手艺绝对值得跑一趟。”
    李圣经瞥见他眼中的笑意，立刻恼羞成怒地捶了姜在勋一拳：
    “笑什么笑！”
    “没……”
    客车驶过积雪覆盖的农田。
    远处的山峦像被撒了一层霜，偶尔有几只麻雀掠过枯黄的芦苇丛。
    随着车厢的轻微摇晃，李圣经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最终，她整个人歪倒在姜在勋肩头，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姜在勋小心翼翼地歪头看着李圣经熟睡的侧脸。
    犹豫片刻，他悄悄掏出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后对准两人。
    “咔嚓——”
    轻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李圣经。
    她皱了皱眉，无意识地往姜在勋颈窝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姜在勋屏住呼吸，直到确认她没醒才松了口气。
    他低头查看照片——
    画面里自己笑得像个傻子，而李圣经靠在他肩上睡得毫无防备。
    盯着照片看了几秒。
    姜在勋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房产app。
    （2014年高阳市房价）
    他输入关键词，页面立刻跳出几套待售公寓的信息。
    他点开距离李父母家最近的一个小区——
    80平米的两居室，全款约3.1亿韩元。
    姜在勋在心里快速计算着存款数字——
    《继承者们》的片酬加上广告代言，扣除公司分成和税款，再加上即将到账的《老手》片酬预付款……
    目前存款约1.3亿韩元。
    （还差1.8亿.）
    他默默记下楼盘销售电话，又查了查银行贷款政策。屏幕的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完全没注意到肩头的李圣经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
    “在干什么？”
    李圣经突然出声吓得姜在勋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没、没什么！”
    他慌忙锁屏：“就查点资料。”
    “哦。”
    李圣经没在追问，重新闭上了眼。
    就在姜在勋刚松一口气时，却听闻耳边突然传来：“你刚是不是偷拍我了？”
    “啊？没、没有啊”
    “手机拿来。”
    “真的没有.”
    李圣经直接伸手去掏他口袋，姜在勋手忙脚乱地护住手机，两人在狭窄的座椅间扭成一团。前排的大叔不满地回头瞪了一眼，李圣经这才悻悻地收手。
    “回去再收拾你。”
    她压低声音威胁道。
    “……”
    客车缓缓驶入首尔郊区，窗外的景色渐渐被高楼大厦取代。
    他望着远处林立的水泥森林，突然觉得——
    比起那些冰冷的钢筋水泥，还是高阳老旧的公寓楼更有家的感觉。
    ……
    回到圣水洞公寓后，李圣经立刻钻进浴室洗漱。
    姜在勋则马不停蹄地赶往附近的百货购买见面礼——
    两瓶53度的飞天茅台。
    一盒古巴产的蒙特克里斯托。
    雪秀护肤礼盒。
    结账时，收银员报出的数字让他眼皮跳了跳——
    光这三样就了近150万韩元。
    姜在勋拎着礼品袋推开门时，李圣经正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涂唇釉。
    单论长相。
    她的五官不算惊艳，组合在一起却有种独特的韵味——
    微微上扬的眼角透着几分冷艳，饱满丰润的唇形又添了丝性感。不笑时显得冷峻疏离，笑起来却像阳光破开云层。
    “买好了？”
    李圣经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呆立在门口的姜在勋。
    姜在勋这才回过神，低头换鞋：
    “嗯，你”
    “怎么？”
    “没什么。”
    姜在勋把购物袋放在茶几上：
    “就是觉得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李圣经挑眉：“你懂唇釉？”
    “不懂。”
    姜在勋老实承认：“但圣经涂什么都好看。”
    “……”
    李圣经转身往卧室走：“少看那些偶像剧台词。”
    卧室门“砰”地关上。
    姜在勋摸了摸鼻子，回卧室换了套衣服。
    衣服刚换好，手机突然震动——
    【郑秀晶】：欧巴回首尔了吗？
    姜在勋抄起手机一看，快速回复：
    【刚回来，现在要去老师家拜年。】
    消息刚发出，郑秀晶立刻秒回：
    【几点结束呀？想你了~】
    后面跟着一连串的爱心和亲亲表情包。
    姜在勋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正算着时间，门外突然传来李圣经不耐烦的敲门声：
    “还没好？”
    “马上！”
    他慌忙回复：【结束后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迅速把手机塞进口袋。
    推开门时，李圣经已经换好外出的衣服——
    可可棕的羊毛大衣垂至大腿，内搭条纹白衬衫。浅卡其色的阔腿裤垂坠感极佳，衬得双腿修长。
    没有多余的配饰，只在手腕处戴了块简约的黑色皮带手表。
    看起来很普通的穿搭在她身上却显出精致的高级感。
    “走了。”
    “哦”
    姜在勋拎起礼品袋跟上，关门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玄关的穿衣镜——
    镜中的两人站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他穿着深灰色大衣配黑色高领毛衣，与李圣经的暖色调形成微妙的反差，却又莫名相配。
    ……
    出租车驶入首尔江南区论岘洞。
    这里虽不及狎鸥亭、清潭洞那般奢华，但胜在闹中取静。街道两旁多是低调的六层公寓楼，偶尔能看到几栋独门独户的小别墅。
    “你老师住这？”
    李圣经望着窗外略显普通的街景有些意外。
    “嗯。”
    姜在勋解释道：“老师不喜欢太招摇的地方。”
    出租车在一栋砖红色外墙的公寓楼前停下。
    姜在勋付完车费，拎着礼品袋带路。
    电梯门开。
    姜在勋按响门铃，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一开，黄在宇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眼睛一亮：
    “在勋哥！”
    姜在勋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没喊“母亲”。
    看来去年话剧《麦克白》的阴影终于过去了。
    “新年快乐。”
    他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压岁钱。
    “谢谢在勋哥！”
    黄在宇欢天喜地地接过红包，目光却好奇地转向李圣经：
    “这位漂亮姐姐是在勋哥的女朋友吗？”
    姜在勋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李圣经。
    李圣经面色如常，从包里拿出一个同样厚实的红包递给黄在宇：
    “新年快乐。”
    黄在宇眨巴着眼睛，接过红包后突然大喊：
    “阿爸！在勋哥带女朋友来了！”
    “臭小子瞎喊什么！”
    黄政民的声音伴随着拖鞋踢踏的声响从里屋传来：“呦，还知道来拜年？”
    姜在勋立刻九十度鞠躬：
    “老师新年好！”
    李圣经犹豫了半秒，也跟着鞠了一躬：“前辈新年好。”
    黄政民原本打趣的神情在见到李圣经的刹那立刻变得慈眉目善：
    “别叫前辈，太生分了。跟这小子一样叫老师就行。”
    “……老师好。”
    黄政民转头朝屋里喊：“美惠啊，来客人了！”
    金美惠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李圣经时眼睛一亮：
    “这不是圣经吗？”
    李圣经明显一愣：“您……您认识我？”
    “当然。”
    金美惠笑着接过姜在勋递来的雪秀礼盒打量一眼：
    “去年《麦克白》话剧首演时，你不是以在勋的家属出席了吗？”
    姜在勋闻言猛地转头看向李圣经：
    “你去看首演了？”
    李圣经的耳根瞬间泛红，强装镇定道：“航班延误，刚好路过。”
    “哦？”
    金美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那天暴雨，航班大面积取消。从仁川机场到国立中央剧院刚好路过……还真是巧。”
    李圣经：“……”
    姜在勋呆立在原地，脑海中闪过首演那天的画面——
    他站在舞台上谢幕时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当时灯光太暗，他还以为是错觉。
    “阿爸，我能拆压岁钱吗？”
    黄在宇突然插话缓解了李圣经的尴尬。
    “没规矩。”
    黄政民嘴上训斥，手上却接过信封掂了掂：
    “嚯，挺厚实啊。”
    他瞥了眼姜在勋：“最近赚不少？”
    “托老师的福。”
    姜在勋憨笑着递上雪茄礼盒与飞天茅台。
    黄政民眼睛一亮：
    “来，进屋说。”
    说着，他接过礼物转头对李圣经道：
    “圣经别拘束，就当自己家一样，我跟在勋说点事。”
    “内。”
    ……
    黄政民的书房不大，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成就——
    靠墙的玻璃展示柜里陈列着青龙、大钟影帝奖杯，旁边是他主演作品的海报。书架上塞满了剧本和表演理论书籍，不少书页间还夹着便签。
    墙上挂着幅书法作品，上书“戏如人生”四个大字。
    “坐。”
    黄政民指了指书桌对面的单人沙发，自己则熟练地拆开雪茄礼盒。
    姜在勋接过雪茄剪，按照礼仪课上学的手法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茄帽。
    “学得挺快啊。”
    黄政民接过修剪好的雪茄，用长柄火柴缓缓烘烤着茄脚。
    “为了角色。”
    姜在勋如实回答。
    黄政民点燃雪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尝尝？”
    姜在勋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一根，修剪、烘烤、点燃。
    青白的烟雾缓缓升腾，将书房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黄政民起身推开半扇窗户。
    冷风卷着细雪灌进来，冲淡了满屋的烟味。
    “《老手》下周一正式开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赵泰晤的戏份主要在第二章，大概三周后拍你的部分。”
    黄政民吐出一口烟圈，道：“这几天别乱跑，保持状态。”
    “明白。”
    “开机以后我会给你找心理辅导老师陪着。”
    姜在勋一愣：“心理辅导？”
    “赵泰晤这个角色心理扭曲，演久了容易影响演员本身。”
    黄政民一脸严肃道：“我可不想拍完戏送你去精神病院。”
    “.明白了。”
    姜在勋刚心头一暖，却听闻黄政民话锋一转：
    “那姑娘知道郑秀晶吗？”
    “……”
    “呵。”
    黄政民冷笑：“你小子”
    “老师！”
    “行了，我懒得管你那些破事。”
    黄政民摆摆手，道：“但记住一点，开机后要是因为感情问题影响状态……”
    “不会的！”
    “最好如此。”
    ……
    客厅里，金美惠正给李圣经倒茶。
    “圣经是模特？”
    “嗯，现在是y+的签约模特。”
    李圣经道谢，双手接过茶杯。
    “y+啊.”
    金美惠若有所思，道：“我记得去年被yg收购了？”
    “是的，不过我的合约还是独立的。”
    “有想过转型演员吗？”
    金美惠抿了口茶。
    “.最近有在学习表演课。”
    “这事没跟在勋说过吧？”
    “您怎么知道？”
    李圣经猛地抬头。
    金美惠笑得意味深长：“那孩子要是知道你想演戏，肯定第一时间来求我帮忙。”
    李圣经攥紧了茶杯：
    “我……”
    在韩国娱乐圈，模特转型演员的成功案例确实不少——
    全智贤的猫系五官、孔孝真的高级脸、韩孝周的甜美笑容……
    这些特质让她们在镜头前游刃有余。
    但李圣经清楚。
    自己这张脸在模特圈或许够用，但在演员的标准下顶多算个“端正”。
    没有惊为天人的五官，没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辨识度。
    就连最引以为傲的 175cm身高，在影视圈反而成了限制——
    和 180cm的男演员搭戏时，稍微穿个高跟鞋就破坏画面美感。
    “话剧是最锻炼演员的，台词、走位、临场反应.这些基本功练好了，比什么都管用。”
    金美惠的话在耳边回响。
    李圣经突然想起金敏喜仅靠眼神和台词就把禁忌之恋演得令人心碎。
    那种纯粹的演技震撼远胜过任何精致的脸蛋。
    她抬眼看着书房方向。
    隐约能听到姜在勋和黄政民讨论剧本的声音。
    他如今已经能在忠武路大导演的戏里挑大梁。
    如果自己继续停留在模特舒适圈，他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远。
    “我愿意试试。”
    金美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sem话剧社随时欢迎你来。”
    “谢谢金社长……”
    李圣经起身鞠躬。
    “跟在勋叫我师娘就好了。”
    “……谢谢师娘。”
    “好孩子。”
    金美惠温柔地拍了拍李圣经的手背，眼角的细纹里藏着过来人的智慧：
    “好演员的眼里要能装下整个宇宙。而那个宇宙里——”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书房：
    “总会有特别的存在。”
    【ps：今天状态欠佳，少更一点。】
    (本章完)

 第116章 剧组开机与反派初现

    第116章 剧组开机与反派初现
    2月10日。
    釜山广安里二手车交易市场。
    上午八点。
    《老手》剧组低调开机。
    没有媒体采访，没有粉丝围观，甚至连开机仪式都简化到只有主创人员参与的简单祭拜。
    姜在勋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片场外围，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凝结。
    工作人员正忙着搭建第一场戏的布景。副导演拿着对讲机来回走动。场记在角落里核对拍摄计划。
    其实按照拍摄计划。
    姜在勋饰演的赵泰晤戏份要等到两周后回首尔拍。
    因此。
    按照常理。
    一个刚凭《继承者们》小火的新人演员此刻应该忙着跑通告、接代言、上综艺——
    趁着热度最大化商业价值。
    但他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开机现场——
    无他，唯敬业尔。
    （得提前熟悉拍摄氛围。）
    （观察黄政民的表演状态。）
    （学习柳承莞导演的调度手法。）
    （绝对不是没事干！）
    “在勋？”
    副导演金成范最先发现他，惊讶地迎上来：
    “你的戏不是近月底才拍？”
    “来学习。”
    姜在勋呵着热气搓了搓手，目光扫过正在调试设备的摄影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还没等副导演说什么，不远处传来“搭把手”的呼喊。
    姜在勋转头，连忙小跑过去帮忙抬起沉重的轨道车。
    冰冷的金属贴着手掌，冻得他指尖发麻。
    “谢了。”
    道具组组长笑道：“其实这些活不用你干。”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早期养成的小习惯让姜在勋在道具组迅速赢得了好感。
    “各部门准备！”
    姜在勋默默退到监视器后方，找了个不碍事又能看清拍摄的角度。
    首场戏的拍摄内容是黄政民饰演的徐道哲带着队员miss奉乔装成土豪夫妇，设局抓捕跨国二手车盗窃集团。
    原本由他饰演的刑警老幺角色，现在换成了姜河那。
    说来也是阴差阳错——
    姜在勋最初想推荐给朴炯植。
    毕竟两人在《继承者们》时期合作得很愉快。
    谁承想这哥们放着大好机会不要，居然跑回去跟自己的糊团“帝国之子”开演唱会去了。
    “那可是柳承莞导演的戏啊！”
    姜在勋当时在电话里痛心疾首。
    朴炯植却笑得没心没肺：
    “哥，我们组合好不容易有场演唱会，我不能丢下成员们。”
    虽然遗憾不能一起拍戏，但姜在勋心里反而对朴炯植更添几分欣赏——
    正是这种重情重义的性格，才让他愿意把与对方交好。
    “action！”
    柳承莞的喊声将姜在勋的思绪拉回片场。
    黑西装白衬衫搭配蛤蟆镜的黄政民搂着女警假扮的“太太”大摇大摆走进二手车交易场。
    姜在勋立刻掏出小本本，专注记录黄政民的每个细节——
    刻意松弛的肢体语言；
    故意拖长的尾音与突然加快的短促命令形成节奏反差；
    确认目标后眼皮半垂但瞳孔聚焦的微妙停顿。
    除了演技外。
    黄政民走位时给摄影机留空间的镜头感也让姜在勋疯狂记录。
    电视剧追求的是叙事效率，镜头多以中近景和正反打镜头为主。
    演员只需保证面部表情到位，走位基本固定。
    方便观众在分心时也能跟上剧情。
    而电影则讲究画面构图与氛围营造。
    一个简单的对话场景，电影可能会用长镜头调度演员在空间中的移动，通过光影变化和景深控制来传递情绪。
    姜在勋在《继承者们》中积累的表演经验更多是电视剧式的“定点表演”——
    比如天台吻戏。
    导演要求他站在特定标记点，连转头角度都精确到 30度，确保镜头能同时捕捉到他与郑秀晶的表情。
    但电影不同。
    此刻监视器里，黄政民正带着饰演miss奉的演员张允珠在二手车市场里自如穿梭。
    他们时而并肩而行，时而一前一后，甚至还会突然转身或停顿。看似随意的走位，实则每一步都精准踩在摄影机的最佳构图中。
    而姜在勋目前所做的，就是要重新适应电影的拍摄节奏——
    电视剧可以靠剪辑弥补表演瑕疵，但电影的长镜头会无情暴露每个细节失误。
    姜在勋正埋头记录着，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下来。
    “泰晤少爷这么用功啊？”
    带着调侃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姜在勋抬头，正对上刘海镇笑眯眯的眼睛。
    这位在剧中饰演新进集团崔常务的演员，此刻裹着件黑色羽绒服，手里还捧着杯热咖啡。
    “前辈好！”
    姜在勋连忙起身鞠躬。
    刘海镇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在旁边找了把椅子：
    “别叫前辈，生分。叫我海镇哥就行。”
    ——刘海镇。
    韩国忠武路最具辨识度的黄金配角之一，堪称“拿奖拿到手软”的顶级绿叶。
    尽管影坛地位低于顶级男配吴达洙。
    但凭借综艺《三时三餐》《running man》等展现的幽默亲和力，国民认知度极高。
    甚至被戏称为“真海先生”。
    最轰动的还是他与金惠秀的恋情。
    两人交往时女方已是青龙影后。
    被韩国媒体曝光后，仅维持了约一年时间便因家庭压力分手。
    这段“美女与野兽”的恋情至今仍是娱乐圈津津乐道的话题。
    “内，海镇哥。”
    “听说你去学了马术和高尔夫？”
    “嗯。”
    姜在勋点头：“还有红酒、品雪茄和礼仪课。”
    “财阀的派头啊。”
    刘海镇咂咂嘴，上下打量着他：“难怪看着身上有股优雅的贵气。”
    “您过奖了。”
    姜在勋谦逊地笑道。
    “咱们对对戏，找找感觉？”
    在《老手》的剧本结构中，刘海镇饰演的崔常务与姜在勋饰演的赵泰晤堪称“狼狈为奸”的代名词——
    这种贯穿全片的共生关系，对演员间的默契度要求极高。
    崔常务既是赵泰晤的帮凶，又是其暴行的见证者。
    这种“恶主忠仆”的设定，意味着两人几乎每场戏都要同框出现。
    刘海镇之所以能成为忠武路黄金配角，正是深谙“绿叶哲学”——
    能精准找到既不抢戏又能提升整体质感的表演节奏。
    这种能力不是天赋，而是常年职业生涯淬炼出的专业素养。
    此刻他主动提出对戏，正是要为未来的拍摄做铺垫——
    通过即兴表演观察姜在勋的表演习惯：
    是依赖台词张力还是肢体语言？
    习惯用眼神还是嘴角传递情绪？
    甚至细微到呼吸节奏和眨眼频率，都是他需要掌握的信息。
    只有摸清这些，才能在正式拍摄时调整自己的表演频率，与对方形成完美共振。
    “好的，海镇哥。”
    姜在勋对刘海镇的试戏邀请自然是乐得应接。
    能与这样的“黄金配角”对戏，本身就是一堂无价的演技大师课。
    他迅速翻出剧本，找到两人对手戏最密集的一场戏——
    赵泰晤在办公室用高尔夫球杆打追债的卡车司机那场。
    这场戏里崔常务既要劝阻赵泰晤的暴行，又不敢真正违逆这位喜怒无常的财阀少爷，还要为他善后。
    表演层次极为复杂。
    刘海镇对着剧本扫了眼，突然合上本子：
    “不用台本，即兴来。”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没有预设台词，没有固定走位，全凭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和临场反应。
    刘海镇忽然站起来后退两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少爷，听我解释。”
    前一秒还谈笑风生的刘海镇，此刻腰弯成九十度，声音里带着摇尾乞怜的颤音。那双眼睛里的讨好与恐惧浑然天成，仿佛真的面对着一个随时会暴起的恶魔。
    这种毫无过渡的入戏速度让姜在勋瞳孔猛地收缩。
    （这就是忠武路顶级配角的实力？）
    （一秒入戏.）
    姜在勋慢条斯理地掏出眼镜布，一下下擦拭着镜片。
    这个看似整理仪容的动作，实则是他争取思考时间的幌子——
    （怎么接？）
    （赵泰晤该是什么反应？）
    （暴怒？冷笑？还是.）
    （关键前置剧情是啥啊！）
    （……）
    然而，当眼镜架上鼻梁的瞬间，姜在勋的眼神已经变了——
    镜片后的目光像把钝刀，缓慢地刮过刘海镇佝偻的背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喉结滚动时带出句轻飘飘的：
    “解释？”
    这个词像颗冰珠子砸在凝滞的空气里。
    刘海镇的腰弯得更低了。
    他感受到此刻姜在勋的气场完全不像个刚才给自己鞠躬问好的新人演员，倒真像从小浸淫权术的财阀三代——
    那种把压迫感玩成呼吸般自然的残忍优雅。
    姜在勋缓步走向刘海镇，左手轻轻拍打对方的脸颊——
    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但眼神冷得像冰。
    还没等姜在勋开口。
    刘海镇扑通一声跪下。
    不是戏剧化的表演，而是膝盖实实在在砸在水泥地上。
    姜在勋垂眸看着脚边抖如筛糠的男人差点破功。
    （说跪就跪啊？）
    （这可是水泥地！）
    （这么卷的吗？）
    他强压住扶刘海镇起来的冲动，将剧本卷成桶状，模拟高尔夫球杆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
    “大哥你说.”
    剧本缓缓下移，抵在刘海镇的喉结上：“我该怎么处置不听话的狗？”
    刘海镇瞳孔猛地收缩。
    喉结在纸筒下艰难滚动，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
    “砰！”
    姜在勋将剧本不轻不重地砸在刘海镇的肩头。
    他条件反射地瑟缩，仿佛真的挨了一记重击。
    两人一来一往间，竟真把剧本里冰冷的文字演活了。
    “咔！”
    不远处传来柳承莞导演为黄政民表演镜头喊停。
    刘海镇突然出戏，笑着站起身：
    “可以啊。”
    姜在勋也立刻收起赵泰晤的气场，连忙伸手扶他：
    “海镇哥膝盖没事吧？”
    “小意思。”
    刘海镇拍拍裤腿上的灰，眼里满是赞赏：
    “你这赵泰晤演的够带劲，柳导眼光不错。”
    “海镇哥带戏带的好也很关键。”
    姜在勋老实道：“您跪下去那刻我真差点接不住。”
    刘海镇摆摆手，仿佛对自己那个即兴下跪不值一提：
    “你刚那个擦眼镜的动作加得好，镜片反光遮住眼神的瞬间，气场立刻就变了！这招跟谁学的？”
    “参考借鉴《无间道2》里的倪永孝。”
    “有天赋。”
    两人开始复盘起了刚才的即兴表演。
    从眼神交流到台词节奏，甚至讨论了赵泰晤这个角色在不同场景下可能有的微表情变化。
    接下来的半个月，姜在勋和刘海镇几乎形影不离。
    刘海镇全程保持着崔常务那种“伴读太监”的状态——
    走路时永远落后姜在勋半步；
    递水时会不自觉地弯腰；
    甚至吃饭时都会先观察姜在勋的表情才动筷子。
    就连休息时闲聊，他的坐姿都保持着微妙的倾斜——
    既不会显得过于卑微，又能让姜在勋处于视觉中心位。
    起初姜在勋浑身不自在，几次想打断这种戏外入戏的状态。
    但很快发现——
    这招确实管用。
    当刘海镇以崔常务的姿态为他撑伞、开车门、甚至帮他整理衣领时。
    姜在勋发现自己会不自觉端起赵泰晤的架子。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阶级感就这样被一点点磨进肌肉记忆里。
    通过日常生活的潜移默化让两人建立起条件反射般的角色关系。
    等到正式开拍时，刘海镇的谄媚与畏惧就不再需要刻意表演。
    而是成为肌肉记忆般的自然反应。
    其实，韩国电影频频在国际影坛出圈的关键靠的不仅是敢拍敢骂的题材。
    这群实力派演员的敬业精神同样功不可没。
    当然，敬业的前提是因为影视行业的基础盘就那么大。
    僧多粥少也就造就了如今“卷生卷死”的局面。
    韩国每年表演系毕业生超过两千人，能混出头的不到百分之一。就连刘海镇这样的顶级配角，也要时刻提防被更年轻、更便宜的新人取代。
    压力就这样一层层传导——
    老演员怕被中生代抢饭碗，中生代防着新生代冒头，新人则拼了命想证明自己值得机会。
    2月28日。
    首尔明洞某高级会所。
    《老手》剧组包下整栋建筑，正在进行最后的布景调整。
    姜在勋坐在化妆间里任由造型师往他头发上喷定型喷雾。
    镜子里的人已经完全褪去了“尹灿荣”的影子——
    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边眼镜，剪裁完美的西装马甲。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泛着冷光，连指甲都被修剪打磨得圆润光亮。
    “少爷，该准备了。”
    刘海镇推门进来，已经完全是崔常务的做派——
    微微佝偻的背，双手交迭放在小腹，声音压得恰到好处。
    姜在勋没说话，只是对着镜子最后整了整领带。
    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包厢内二十多名演员以及群演已经就位——
    未来饰演《请回答1988》娃娃鱼出圈的李东辉；未来凭借《寄生虫》知名度大涨的朴素丹；以及刚刚出演《来自星星的你》中与千颂伊针锋相对的女演员刘仁英。
    姜在勋保持着赵泰晤的角色状态，下巴微抬，用鼻孔对着众人简单点了点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在场每个人，连句问候都懒得施舍。
    “各部门准备！”
    副导演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今天拍摄的是赵泰晤的初次亮相，也是电影中徐道哲与这位财阀恶少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剧情设定是——
    黄政民饰演的徐道哲受电视台朋友邀请来到这家高级会所，说是要为他引荐一位“大人物”。如果能攀上这层关系，未来仕途必然平步青云。
    镜头跟随黄政民的视角缓缓推进展示环境——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真皮沙发上的女艺人个个肤白貌美。侍者端着镶金边的托盘穿梭其间，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此起彼伏。
    奢靡的场景无声诉说着主人的财力与权势。
    “这边请。”
    侍者引着黄政民穿过长廊推开尽头那扇鎏金大门。
    鎏金大门打开的瞬间，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水晶吊灯下。
    十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围在长桌旁。
    两名肌肉虬结的壮汉正在掰手腕。
    周围人欢呼助威声此起彼伏。
    香槟、雪茄与高级香水的奢靡气息夹在其中。
    “会长nim，会长nim——”
    李东辉饰演的中间人谄笑着凑到姜在勋耳边：“刑警来了，请您去打个招呼。”
    人群中，姜在勋夹着雪茄缓步走出，朝着黄政民伸出手。
    黄政民立刻九十度鞠躬：
    “您好，我叫徐道哲，广域搜查队——”
    姜在勋恍若未闻，立刻抽出手转身朝朴素丹招了招手。
    这位在剧中饰演女明星的演员立刻小跑过来，像只温顺的猫儿钻进他怀里。
    要是搁两个月前。
    姜在勋揽女演员入怀的动作绝不会如此丝滑自然。
    但现在——
    他左手夹着雪茄，右手自然地环住朴素丹的纤腰，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心无旁骛。）
    （专业素养。）
    （绝对不是因为没 get到朴素丹的颜。）
    姜在勋垂眸瞥了眼怀中女演员，目光淡漠得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朴素丹配合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
    “欧巴~”
    她拖长的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甜腻。
    姜在勋没接话，只是对着等待命令的掰手腕壮汉抬了抬下巴：
    “ready……”
    雪茄的烟雾随着他吐字缓缓飘散。
    “fight！”
    “加油！”
    “上啊！”
    周围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两位壮汉青筋暴起的手臂在桌面上角力，肌肉因用力而虬结。
    镜头转而给了黄政民一个特写。
    此刻的他完全一副误入上流社会的局外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姜在勋漫不经心地观战，突然俯身在朴素丹耳边说了句什么。她立刻娇笑着捶他胸口，这场面活脱脱就是纨绔子弟调戏女明星的经典桥段。
    角力还在继续。
    他押注的那位正被对手压得手臂颤抖，眼看就要落败。
    姜在勋突然倾身向前，手中的雪茄朝着自己未押注的壮汉肩膀直直碾了上去。
    “嘶——”
    收音器清晰捕捉到皮肉灼烧的“滋滋”声。
    一缕青烟从烫红的皮肤上升起，火星在汗湿的肌肉上明灭闪烁。
    壮汉条件反射地松手。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壮汉不敢言的看了姜在勋一眼，立刻抄起冰块捂着“伤口”。
    “废物。”
    姜在勋轻飘飘地吐出这个词，随手从桌上抓起一迭钞票甩在那名壮汉脸上。
    纸币散落一地，没人敢去捡。
    朴素丹立刻递上新的雪茄，姜在勋就着她的手点燃。
    一旁看到这一幕的黄政民瞳孔骤缩。
    “咔！”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给群演处理“烫伤”——
    实际刚才用的是特制低温雪茄道具，伤口只是提前贴好的特效化妆。
    但逼真的效果令不少演员都信以为真。
    导演喊“咔”后，姜在勋立刻跑到监视器前看回放。
    画面里那个傲慢的财阀少爷陌生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淡漠得像在看蝼蚁，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搂着女演员的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拍亲密戏，雪茄烫人的狠劲更是浑然天成。
    （这是我？）
    四个月前，他还在《继承者们》片场因为摸郑秀晶的脚丫而脸红到耳根。
    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演出这种令人不适的戏码。
    甚至让在场工作人员都信以为真。
    （这就是演技？）
    姜在勋盯着回放画面，突然理解了黄政民常说的“剧抛脸”是什么意思——
    不是简单的换套衣服改个发型，而是从骨子里变成另一个人。
    “这条过了！”
    柳承莞导演的声音将姜在勋拉回现实。
    工作人员立刻开始准备下一场戏——
    赵泰晤与徐道哲的首次正面交锋。
    姜在勋立刻找到朴素丹和刘仁英九十度鞠躬道歉：
    “接下来的戏份，需要提前向两位道歉。”
    朴素丹笑着摆摆手：
    “姜演员太客气了，都是工作。”
    “剧本我们看过了，没关系的。”
    刘仁英也安慰道：“又不是第一天拍戏。”
    尽管她们这么说，姜在勋还是郑重其事地再次鞠躬：
    “待会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请随时喊停。”
    “姜演员这么绅士，待会演出来的反派效果怕是要打折扣了。”
    听闻朴素丹的打趣，姜在勋这才直起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
    刘海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小声提醒道：
    “注意仪态。”
    他立刻条件反射般放下手，重新挺直腰板。
    这个下意识的转变又惹得两位女演员掩嘴轻笑。
    (本章完)

 第117章 片场醋意与主权宣告

    第117章 片场醋意与主权宣告
    “所以……情人节那天你们是怎么过的？”
    咖啡店内。
    金智媛小口咬着蛋糕，抬眼看向对面正喝着焦玛奇朵的郑秀晶。
    “……去南山塔挂了情人锁。”
    “然后呢？”
    “看了《奇怪的她》。”
    “再然后？”
    “吃了中餐。”
    “……”
    眼见所问非所答，金智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你们俩现在到哪一步了？”
    “呀！金智媛！”
    “问问怎么了？”
    金智媛一脸无辜：“我可是你们的售后红娘，有权了解进展。”
    郑秀晶红着脸瞪她，最终败下阵来：
    “就……牵手，拥抱，偶尔……亲一下。”
    她越说越小声：“……没了。”
    金智媛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感叹：
    “你们俩真是……明明都交往两个多月了，怎么还像刚谈恋爱的高中生？”
    “本来就是刚开始啊……”
    郑秀晶小声嘟囔。
    金智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所以，姜在勋到现在还没学会伸舌——”
    “金！智！媛！”
    郑秀晶一把捂住她的嘴，羞愤欲死。
    金智媛眼里满是调侃地举手投降。等郑秀晶松开手，她才正色道：
    “他最近拍戏，你们见面次数少了吧？”
    提到这个，郑秀晶的肩膀微微垮下来：
    “《老手》开机后他就住在剧组了，每天连消息都回得晚。”
    “所以今天才来探班？”
    “嗯。”
    郑秀晶点点头，抿了口焦玛奇朵，道：
    “……其实是我有点想他了。”
    金智媛差点笑出声——
    谁能想到舞台上冷艳的krystal，谈起恋爱会这么黏人？
    “行吧，那待会儿见到他，你可别一激动直接扑上去。”
    金智媛揶揄道：“片场人多眼杂，小心被拍到。”
    “……我才不会呢。”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咖啡杯沿，金智媛看了眼腕表：
    “三点多了，该走了吧？”
    郑秀晶匆忙咽下最后一口玛奇朵：“嗯片场就在转角。”
    两人推开玻璃门，明洞的街道上人流如织。
    二月底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郑秀晶把半张脸埋进围巾里，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转过两个街角，一栋被警戒线围住的高级会所映入眼帘。
    保安看到郑秀晶拉下围巾的瞬间，眼睛瞪得溜圆：
    “krystal xi？”
    “内，来探班姜在勋 xi。”
    郑秀晶礼貌地点头。
    “请稍等。”
    保安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场务。
    不到两分钟，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场务小跑过来：
    “两位请跟我来。”
    穿过幽暗的走廊，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导演指令声。会所中央的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二十多名工作人员正屏息围着监视器。
    场务示意她们停在阴影处，压低声音：
    “这场戏很重要，请稍等。”
    郑秀晶点点头，目光却迫不及待地穿过人群——
    即使屋内人潮涌动，她仍一眼就望见了自己的心上人。
    剪裁完美的西装马甲，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淡漠疏离。修长的手指夹着雪茄，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雾。
    郑秀晶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好陌生……）
    （但……好帅。）
    她感觉脸颊发烫，急忙把脸又往围巾里埋了埋。
    片场中央。
    李东辉扮演的掮客谄笑着向黄政民介绍在座各位“大人物”：
    “这位是国税厅长的公子，那位是……”
    镜头缓缓推进给姜在勋一个特写。
    他垂眸看着桌面上散落的白色粉末，不动声色地用食指悄然揩去。
    这个小细节是柳承莞加的——
    赵泰晤瘾君子设定的暗示。
    李东辉夸张地张开双臂，声音拔高八度：
    “最后这场宴会的主人——即将升任新进物产社长的赵泰晤室长！“
    片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群演像是被按下了开关，齐声高喊：
    “赵泰晤！赵泰晤！赵泰晤！”
    有节奏的呼喊声中，姜在勋的鼻翼突然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他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眼神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不羁。
    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黄政民捕捉到。
    他饰演的徐道哲眉头微皱，目光在姜在勋和桌面之间来回扫视。
    监视器后。
    柳承莞导演死死盯着姜在勋鼻翼抽动的微表情——
    那种吸毒者特有的、不自觉的肌肉痉挛。
    太真实了，真实到让他后背发凉。
    （这小子）
    （该不会真碰过那玩意吧？）
    镜头里，黄政民饰演的徐道哲已经开始了他的试探。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机会和财阀喝酒。”
    他端着酒杯环顾四周奢靡的装潢：
    “还以为财阀会玩出什么新样呢。”
    还算热闹的现场因为黄政民这句话瞬间鸦雀无声。
    姜在勋缓缓摘下金丝眼镜。
    这个动作他练习了上百次——
    拇指和食指捏住镜架中段，小指微微翘起。摘下时不疾不徐，最后还用镜腿轻点了下太阳穴。
    他缓缓站起身，西装裤的褶皱随着动作舒展。
    “新样？”
    姜在勋走向朴素丹的座位，突然抓起冰桶里的一把冰块，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
    “啊！”
    冰块顺着朴素丹的领口滑进衣服里，她尖叫着跳起来。
    没等她缓过神，姜在勋又抄起桌上的蛋糕直接糊在她脸上。奶油顺着鼻梁滑落，粘稠的白色混合物糊满了精心化好的妆容。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姜在勋已经转向另一侧——
    他将手上剩余的奶油甩向刘仁英的脸上。
    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却被姜在勋抓住手腕，另一只手拿起香蕉就往她嘴里塞。
    做完这一切，姜在勋转身面向黄政民，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沾满奶油的手指，眼中带着病态的兴奋。
    “财阀就应该这么玩，对吗？”
    他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下一秒，手臂猛地一扫——
    “哗啦！”
    桌面上的香槟杯、果盘、餐具全部被扫落在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宴会厅里格外刺耳。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姜在勋直接跪上了桌面，朝着黄政民深深俯下身——
    “对不起！”
    他的额头几乎贴到桌面，声音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快：
    “我只能玩到这个程度，丢了财阀的脸。”
    “原谅我吧！”
    明明是道歉的话语，语气却像把淬了毒的刀。
    当姜在勋缓缓抬头时，脸上的表情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张英俊的脸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嘴角咧到极限，眼周肌肉却纹丝不动。
    被强行扯开的橡皮面具，笑容越灿烂越让人毛骨悚然。
    “……”
    “cut！”
    柳承莞的喊声打破了片场凝滞的气氛。
    工作人员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收拾满地狼藉。
    朴素丹和刘仁英的助理赶紧递上毛巾。
    两位女演员虽然狼狈，却默契地对姜在勋竖起了大拇指——
    刚才那场戏的冲击力远超预期。
    姜在勋立刻跳下桌子，第一时间跑到朴素丹和刘仁英面前九十度鞠躬：
    “真的非常抱歉！”
    他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哪还有半点赵泰晤的影子。
    朴素丹擦着脸上的奶油，忍不住笑出声：
    “姜演员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
    刘仁英接过助理递来的湿巾，却先递给了姜在勋：
    “你手上也沾到奶油了。”
    姜在勋连忙道谢。
    接过湿巾时被她刻意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刚才那场戏，姜演员真是吓到我了。”
    “真的非常抱歉，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没事啦。”
    刘仁英抿嘴一笑：“不过待会得请我们喝咖啡赔罪哦。”
    “一定。”
    阴影处。
    金智媛还沉浸在刚才震撼的表演中：
    “哇，姜在勋这演技……完全看不出是《继承者们》里那个暖男啊。”
    没有回应。
    金智媛转头，发现郑秀晶正直勾勾盯着片场中央——
    两位女演员眼中对姜在勋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她哪还不知道，自家闺蜜的“醋王”属性已被激活。
    念此，金智媛赶紧捏了捏郑秀晶的小手，压低声音道：
    “片场呢，注意表情管理。”
    郑秀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把脸更深地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姜在勋。
    监视器前。
    柳承莞摸着下巴回放刚才的镜头：
    “在勋啊，扫落餐具的动作可以再慢一点，要那种漫不经心却又突然暴起的节奏反差。”
    姜在勋立刻会意，转头向朴素丹和刘仁英再次鞠躬：
    “麻烦两位再配合一次。”
    “朴素丹xi，被冰块吓到的反应可以更真实些。”
    “刘仁英xi，香蕉那段再加点挣扎。”
    “李东辉xi，表情不要震惊，要那种习以为常的噤若寒蝉。”
    柳承莞挨个指导完，拍了拍手：
    “再来一条！各部门准备！”
    工作人员立刻行动起来——
    道具组迅速更换新的餐具和食物；
    化妆师给两位女演员重新上妆；
    场记拿着场记板小跑到位。
    姜在勋站在一旁闭眼深呼吸，再次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成赵泰晤特有的放荡。
    “《老手》第46场，第2次，action！”
    ……
    这场戏足足拍了七遍。
    从姜在勋摘眼镜的力度到甩奶油的角度，再到最后那个扭曲笑容的持续时间与眼神阴鸷——
    柳承莞像个雕刻大师，一点点精修着每个细节。
    “ok！这条完美！”
    直到第八条，柳承莞终于满意地喊停。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收拾现场。
    朴素丹的助理用干毛巾擦着她身上的冰水痕迹。
    第八次了，皮肤已经泛红。
    刘仁英的妆发师正小心翼翼地取下她头发上凝固的奶油块，发丝被扯断好几根。
    “真的很抱歉。”
    姜在勋声音里带着十二分的歉意。
    他道歉的行为已经重复了九次。
    朴素丹勉强扯出个笑容：
    “没……没关系。”
    刘仁英直接别过脸，让化妆师继续清理她睫毛上黏着的奶油。刚才拍摄时姜在勋往她嘴里塞香蕉的动作一次比一次狠，有次甚至捅到了嗓子眼里。
    早先还有心情跟姜在勋打趣开玩笑的两位女演员在连续经历了8次被“羞辱”的过程，早已没了最初的心情——
    即使知道是演戏。
    姜在勋看着两位女演员狼狈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
    “别太有负担。”
    黄政民不知何时到他身边拍了拍肩膀：
    “专业演员都懂，这只是工作。”
    “内，老师。”
    姜在勋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阴影处瞟——
    他在重拍第四次的时候就注意到郑秀晶和金智媛来了。
    “去吧。”
    黄政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地点点头：
    “别让人等太久。”
    “内。”
    姜在勋鞠躬告辞，快步走向阴影处。
    “秀晶啊，你们什么时候——”
    话没说完。
    “啪！”
    郑秀晶突然抬手，结结实实拍在他屁股上。
    清脆的响声在片场角落格外突兀。
    姜在勋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
    金智媛发誓——
    她这辈子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同时呈现“震惊”“困惑”“羞耻”和“求生欲”四种情绪。
    （这演技要是用在戏里，柳导怕是能当场哭出来吧？）
    郑秀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手感不错。”
    姜在勋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秀晶你……”
    “嗯？”
    “这里.是片场。”
    “所以呢？”
    郑秀晶眨眨眼：“我不能碰自己男朋友？”
    姜在勋张了张嘴，最终认命地低下头：
    “.能。”
    金智媛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这什么大型驯夫现场？）
    （姜在勋刚才演赵泰晤的气场呢？）
    （被一巴掌拍没了？）
    注意到周围有好奇的目光探究过来。
    “这里人多，我们换个地方说。”
    金智媛眼连忙拽着郑秀晶往消防通道移动。
    消防通道的铁门“咔嗒”一声关上，隔绝了片场嘈杂的人声。
    金智媛随便找了个借口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
    “拍摄几点结束？”
    “还有场补拍……”
    姜在勋看了眼手表：“两小时内。”
    “那……一起吃饭？”
    “好。”
    沉默在楼梯间蔓延。
    通风管道的嗡鸣声中，郑秀晶突然开口：
    “我刚看见那位女演员摸你手了。”
    “啊？”
    姜在勋一愣，仔细回想拍摄时的细节——
    刘仁英递湿巾时确实用手指蹭了他一下。
    他原以为会看到郑秀晶气鼓鼓的样子，却对上一双强忍醋意还故作平静的眼睛。
    “我下次会注意的。”
    姜在勋急忙补充道。
    郑秀晶摇摇头，道：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想法……”
    “……但就是有点吃醋。”
    话音未落，姜在勋突然拽着她揽入自己怀中。
    “干什么——”
    金丝眼镜被摘下的瞬间，带着奶油香气的唇已经贴上来。
    蜻蜓点水的一触，却让郑秀晶的脸“腾”地烧了起来。
    “你”
    她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里。
    刚才还气势汹汹拍人屁股的郑秀晶，此刻连耳尖都红得滴血。
    “这样能解醋吗？”
    姜在勋轻笑一声，重新戴上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瞬间恢复成片场里那个放荡不羁的财阀少爷，仿佛刚才那个偷亲的人不是他。
    这个转变让郑秀晶心头一颤。
    （太犯规了.）
    她突然踮起脚尖，拽着姜在勋的领带迫使他低头——
    “唔！”
    姜在勋猝不及防被吻住，金丝眼镜歪到一边。
    郑秀晶像只炸毛的小猫在宣告主权般啃咬着他的下唇。
    消防通道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姜在勋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搭在郑秀晶腰间。奶油和香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他尝到郑秀晶唇上残留的焦玛奇朵甜味。
    “……醋解了吗？”
    分开时，姜在勋的声音有些哑。
    郑秀晶别过脸不看他，手指却还紧紧攥着他的领带：
    “……马马虎虎。”
    就在姜在勋准备在吻上去时，消防通道的门突然被推开。
    “姜在勋 xi！柳导找……”
    场务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的画面让他瞬间石化——
    郑秀晶的围巾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凌乱地挂在臂弯。她一只手攥着姜在勋的领带将他扯得微微俯身，另一只手抵在他胸口，指尖陷进西装马甲的褶皱里。
    最要命的是——
    她的嘴唇微微红肿，明显是刚经历过一番激烈的亲吻。而姜在勋的嘴角还沾着一抹不属于他的唇彩，在应急灯光下格外显眼。
    空气凝固了三秒。
    “呃……”
    场务尴尬地后退：“我什么都没看见……”
    门“砰”地关上。
    脚步声仓皇远去。
    门板撞击的巨响让郑秀晶如梦初醒。
    她触电般松开姜在勋的领带，手忙脚乱地擦嘴：
    “完了完了……”
    姜在勋扶正眼镜，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事，剧组都签了保密协议.”
    “这是重点吗！”
    郑秀晶羞得踩了他一脚：“我的唇釉！你的奶油！还有——”
    她指着姜在勋被扯变形的领带：
    “这像什么样子！”
    姜在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西装，突然笑出声：
    “像被小秘书强迫的财阀少爷？”
    “姜！在！勋！”
    郑秀晶的怒吼在消防通道回荡。
    “我投降！我投降！”
    姜在勋举起双手：“晚上请你吃好吃的赔罪，但现在……”
    他指了指门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得先去承受柳导的怒火了。”
    郑秀晶瞪着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最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活该！快去吧，记得把嘴角擦干净！”
    “遵命！”
    (本章完)

 第118章 圣经的荧幕初吻特约

    第118章 圣经的荧幕初吻特约
    3月底的首尔，樱开始零星绽放。
    姜在勋站在片场休息区的窗边，望着远处飘落的樱瓣出神。
    这一个月的高强度拍摄让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下颌线愈发锋利，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赵泰晤式的阴郁。
    电台成了他唯一的喘息空间——
    周三朴炯植来做客时，两人聊到差点超时；
    前天金智媛带着作品来电台宣传，被听众调侃是“继承者们剧组售后”；
    最意外的还是林允儿那通伪装成听众的连线电话。
    她故意压低声音问“姜dj的理想型是什么”，结果被姜在勋当场拆穿。
    时至今日。
    姜在勋才明白当初金大元坚持让他接下这个工作的高明之处——
    电影一拍就是小半年。
    演员，尤其是新人演员一旦消失在公众视野，热度很容易冷却。
    而电台，则成了姜在勋维持曝光的最佳渠道。
    “在勋 xi，准备下一场了。”
    场务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
    姜在勋应了一声，转身走向片场——
    中央已经搭好了拳击台。
    四周架设了多台摄像机。
    姜在勋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这场戏他准备了整整一个月。
    因为开机前他都在学习贵族礼仪。
    导致每天收工后姜在勋要跟着武术指导加练两小时格斗动作。
    接过助理递来的护齿，姜在勋熟练地塞进嘴里。活动了下肩膀，听着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响。
    “动作指导再讲一遍走位。”
    柳承莞导演拍了拍手，武术指导立刻上前演示：
    “先是常规拳击动作，赵泰晤出拳要带着架子——”
    动作指导做了个华而不实的勾拳：“然后保镖闪避时，你要越来越烦躁。”
    姜在勋点点头，跟着比划了几下。
    片刻后。
    “各部门准备——”
    “action！”
    场记板啪地合上。
    姜在勋立刻进入状态，对着饰演保镖的演员挥出一记右勾拳。对方敏捷地后仰躲开，这个闪避动作让姜在勋饰演的赵泰晤眉头一皱。
    “再来！”
    他连续出拳，每一击都带着夸张发力方式——
    肩膀耸起，腰部发力不连贯，像是从电影里学来的三脚猫功夫。保镖游刃有余地闪避着，甚至还有余裕扶了他一把防止失去平衡。
    汗水顺着姜在勋的鬓角滑落。
    他的呼吸开始急促，眼神却越来越阴鸷。
    当第七次挥拳落空时，姜在勋突然停下动作。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缓缓走向保镖，用脑门抵住对方的额头：
    “呀……”
    姜在勋的声音很轻，但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却让对面的演员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不……不敢。”
    “那就认真打！”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种开关。
    接下来的发展既出乎众人预料，又在情理之中——
    保镖一记直拳击中姜在勋腹部，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第二拳擦过脸颊。
    第三拳直接把他打趴在围绳上。
    监视器后的柳承莞眯起眼睛——
    姜在勋挨打时的微表情过于真实。
    那种猝不及防的痛楚，再到羞恼交加的扭曲。都是真正挨过揍的人才能演出来的细节。
    （他学生时期被霸凌过？）
    “cut！”
    柳承莞为这段表演喊了停：“准备下个镜头，十字固那段！“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给两人补妆。
    化妆师往姜在勋脸上喷“汗水”。
    饰演保镖的演员则在小腿绑上特效假肢。
    最后的镜头开拍——
    姜在勋坐在地上喘息。
    保镖惊慌失措地冲上前：“您没事吧？”
    他撑着围绳缓缓起身，随意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大度地摆摆手：
    “没事，继续——”
    话音未落。
    “砰！”
    姜在勋突然一记右摆拳狠狠砸在保镖脸上。
    对方踉跄后退时，他已经矫健地扑上去将人按倒在地。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下都带着令人牙酸的闷响。
    接着。
    一个标准的十字固动作锁住对方右腿。
    姜在勋的脸在镜头下扭曲着，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
    对方不断求饶，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扭转——
    “咔吧！”
    特效假肢发出逼真的断裂声。
    “啊！”
    饰演保镖的演员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声临场发挥的哀嚎让现场工作人员都打了个寒颤。
    “呸。”
    姜在勋松开手，冷笑着站起身：
    “就这水平也配当我的保镖？”
    “……”
    “咔！”
    柳承莞在监视器前反复回放着最后那个十字固特写。
    镜头里姜在勋手臂暴起的青筋和脖颈处鼓胀的血管都清晰可见，连太阳穴跳动的节奏都透着股疯劲。
    “再补拍几个特写。”
    柳承莞扭头对摄影师比划着：
    “手部发力时的表情，还有锁腿时嘴角那抹笑——对，就是那个变态味十足的。”
    化妆师立刻冲上来给姜在勋补妆，往他脸上喷了层新的“汗水”。
    补拍持续到傍晚。
    当柳承莞终于喊“收工”时，姜在勋的衬衫已经湿透，指关节也因反复击打动作而泛红。
    他坐在角落的折迭椅上，盯着自己微微发抖的双手出神——
    （刚才.）
    （竟然真的想弄断他的腿。）
    那种施暴时的快感太过真实。
    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扭断保镖“腿骨”时从指尖传来的、令人战栗的掌控感。
    （这不对劲.）
    姜在勋猛地攥紧拳头。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在勋盯着屏幕上“圣经”两个字愣了三秒才接起来。
    “喂？”
    “在哪？”
    李圣经带着熟悉的冷淡透过听筒传来。
    “片场刚收工。”
    姜在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怎么了？”
    “明天有空吗？”
    “明天.”
    姜在勋回忆着明天的戏份安排，道：
    “下午五点后没戏。”
    “来客串。”
    “啊？”
    “《没关系，是爱情啊》，sbs水木剧。”
    李圣经语速飞快：“我演吴少女，需要个客串男友。”
    姜在勋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等等，你什么时候接的戏？！”
    “上周。”
    “怎么不告诉我？”
    “……忘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李圣经的声音忽然变得不自然：
    “有吻戏。”
    “什么？”
    “你客串的这个角色跟我有吻戏，所以……你来演。”
    “为什么是我？”
    “因为……不来算了！”
    电话突然挂断。
    姜在勋举着手机愣住，听筒里只剩急促的忙音。
    “嗡”——
    屏幕突然亮起。
    【圣经】
    【地址：麻浦区西桥洞361-2】
    【时间：4月1日 20:00】
    消息简洁得像工作通告。
    姜在勋往上滑动屏幕，聊天记录停留在昨天——
    【3月30日22:15】
    【姜在勋】：明天又要欺负人t t
    【李圣经】：记得道歉
    再往前是三天前的对话：
    【3月27日09:30】
    【姜在勋】：最近在忙什么？
    【李圣经】：工作
    ……
    再往前翻，对话寥寥无几，全是干巴巴的工作报备。
    姜在勋突然意识到，自从《老手》开机以后他们已经一个半月没见过面。
    （等等……）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吻戏？）
    （那是她的荧幕初吻！）
    （所以她不想跟陌生人接吻……）
    （还是以工作的名义……）
    手机又震了一下。
    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李圣经】：不来算了。
    姜在勋连忙打字回复：
    【我去！】
    发完又赶紧补了个敬礼的表情包。
    消息显示已读。
    没有回复。
    姜在勋盯着屏幕等了一分钟，最终把手机塞回口袋。
    片场灯光渐暗。
    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器材。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酸痛的肩颈走向更衣室。
    路过镜子时，姜在勋无意间瞥到镜中的自己——
    金丝眼镜早已摘下，但眼神里的阴鸷还未完全褪去。锁骨处有几道浅浅的红印，是刚才十字固时不小心刮到的。
    （这副样子去客串？）
    不。
    他现在需要——
    1.洗澡（身上全是汗）
    2.换新衣服（衬衫后背全湿透了）
    3.查剧本（《没关系，是爱情啊》到底什么剧情）
    4.练吻戏（……等等，这个好像不用练？）
    ……
    思索片刻，姜在勋掏出手机拨通了金大元的电话。
    “哥，我明天要去客串个剧。”
    “什么时候接的活？？？”
    “刚刚……”
    “片酬呢？”
    “没……”
    金大元在电话里的声音陡然拔高：
    “没片酬！？刚接的？！”
    “嗯……”
    沉默三秒，金大元忽然道：“又是你那位模特室友邀约？”
    “对。”
    姜在勋老实应承。
    “行，我帮你协调，记得带点伴手礼去。”
    “知道，谢谢哥。”
    ……
    次日拍摄出奇顺利。
    姜在勋提前二十分钟完成了当日戏份。
    他迫不及待地跑回到酒店冲了个澡。
    连带着把赵泰晤的气质与发胶一起冲进下水道。
    换上白色条纹短袖与冰蓝牛仔裤。
    又特意把刘海放下来遮住额头。
    清新少年感简直要溢出。
    姜在勋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笑容，确保嘴角弧度不会残留半点赵泰晤的疯批感。
    ——
    傍晚七点。
    一辆贴着巨大海报的应援餐车缓缓驶入《没关系，是爱情啊》片场外围。
    眼下该剧中的拍摄地是一间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是赵寅成私下投资给弟弟经营的产业。
    在韩国娱乐圈，这种“影视场景植入+明星真实关联+粉丝经济“”的三重运营模式早已屡见不鲜——
    剧组以优惠价格获得拍摄场地；
    明星亲属的产业借影视剧曝光；
    剧集热播后，粉丝们会自发前来“圣地巡礼”，带动实体店消费。
    应援车的抵达很快引来现场一阵骚动。
    咖啡厅外围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有人看清车上海报是李圣经的走秀照时，立刻小跑进片场通风报信。
    “圣经xi，外面有人给你送应援车了！”
    正在与李光洙对戏的李圣经正闻言一愣。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
    餐车上海报是她在2014f/w首尔时装周走秀的照片。
    照片下方还印着应援标语：
    “圣经演员，fighting！”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送的。
    李圣经嘴角微微上扬却又迅速抿平。
    她快步走出咖啡厅。
    李光洙像只好奇的长颈鹿紧跟在后。
    餐车窗户缓缓打开——
    露出姜在勋灿烂的笑脸。
    白色条纹短袖衬得他格外干净。
    冰蓝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刘海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整个人清爽得像瓶刚打开的汽水。
    “圣经——”
    四目相对的瞬间。
    他朝着李圣经挥了挥手——
    幅度与金毛犬摇尾巴的频率极其相似。
    李圣经的脚步在距离餐车三米处突然停住。
    夜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却遮不住她微微收缩的瞳孔——
    姜在勋瘦了。
    不是那种刻意减重的消瘦，而是长期高强度工作熬出来的单薄。白色短袖的领口松垮地挂在锁骨上，锁骨凸起的弧度在路灯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最让她心惊的是那个笑容——
    他还是那样眼睛弯成月牙地笑着。
    但李圣经敏锐地察觉到那笑容里少了点什么。
    （是眼角的弧度？）
    （还是嘴角的力道？）
    （不，是眼神。）
    姜在勋的眼睛依然明亮，却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阴霾。那里头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像是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长出的青苔，潮湿又隐秘。
    “哎一古！这不是我们的'马桶搋子之神'吗？”
    李光洙的大嗓门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餐车前，朝着姜在勋伸出拳头。
    姜在勋连忙从餐车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和李光洙对拳：
    “光洙哥。”
    李光洙熟络地攀上车窗：
    “你小子，叫你喝酒叫不出来。结果转头就跑来探美女班？重色轻友啊！”
    说着他还故意瞟了眼站在原地的李圣经。
    “不是，我……”
    “知道知道。”
    李光洙摆摆手打断他，转头对工作人员喊道：“大家快来！有人请客！”
    餐车前很快排起长队。
    分发餐品的工作交给工作人员。
    姜在勋拎着双肩包和一盒水果切盘走下餐车朝李圣经走去。
    “给。”
    姜在勋将水果切盘递过去。
    透明的塑料盒里整齐码着草莓、猕猴桃和芒果，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均匀。
    李圣经接过，目光在他的脸颊上停留两秒，最终只是硬邦邦地吐出句：
    “瘦了。”
    姜在勋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角色需要嘛。”
    “对了——”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开背包。
    背包里整整齐齐码着五六瓶漱口水——
    薄荷味、柠檬味、蜜桃味……
    甚至还有瓶草莓泡泡味的儿童漱口水。
    “圣经你喜欢哪个味道？”
    “……”
    沉默片刻。
    李圣经抬手用指节在他额头敲了一下：
    “呀，你想死吗？”
    姜在勋捂着额头，一脸无辜：
    “不是圣经说今天有吻——”
    “闭嘴！”
    李圣经狠狠剜了他一眼，扭头就走。
    姜在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还不忘把背包拉链拉好。
    “导演nim，这是来客串的姜在勋xi。”
    两人走到监视器后的导演面前。
    导演上下打量着姜在勋，突然拍手：
    “啊！《继承者们》的尹灿荣！”
    姜在勋连忙鞠躬：
    “导演nim您好，请多指教。”
    “剧情了解了吗？”
    “还没……”
    导演递来一张纸：
    “就一场戏，很简单。”
    姜在勋接过剧本快速浏览——
    【场景：咖啡厅下班】
    【剧情：吴少女与前来接她下班的sam接吻，乘摩托车离去。】
    （这么简单？）
    （不对.）
    姜在勋抬头看向导演：
    “请问这个sam角色的背景是？年龄与受教育程度？与吴少女如何认识的？”
    导演愣了一下，笑道：
    “一个镜头而已，不用这么认真。”
    “……好。”
    姜在勋也没较真。
    毕竟导演说什么就是说什么。
    李圣经用余光瞥见他微微泛青的眼圈，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这家伙）
    （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对了，你会骑摩托吗？”
    导演突然问姜在勋道。
    “我会骑自行车，这两个……都差不多吧？”
    “原理上一样，但……”
    导演指了指不远处：“道具车在那边，你去试试吧。”
    “好的。”
    姜在勋系上头盔，跨上摩托拧动油门。
    车子猛地往前一窜。
    在片场空地上歪歪扭扭地画着“s”形路线。
    “呀！看路！”
    李圣经的惊呼声从监视器那边传来。
    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她连忙捂嘴。
    姜在勋转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结果差点撞上灯光架。
    工作人员吓得四散逃开。
    李圣经“腾”地站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姜在勋连忙朝着众人道歉。
    重新扶正头盔。
    这次他学乖了。
    慢慢拧动油门，在片场绕着小圈练习。
    夜风吹起他白色短袖的下摆，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
    李圣经盯着他越来越熟练的骑行轨迹，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低头装作看剧本，却用余光数着他绕到第几圈——
    三圈。
    五圈。
    第七圈时姜在勋已经能单手骑车，另一只手还朝自己比了个胜利手势。
    （笨蛋……）
    “各部门准备！”
    副导演的声音在片场响起。
    “action！”
    场记板啪地合上。
    咖啡厅打烊的铃声响彻街道。
    李光洙系着咖啡店围裙正在门口清扫灰尘。
    李圣经饰演的吴少女蹦蹦跳跳走下台阶：
    “你在打扫吗？”
    “你看不出来吗？”
    李光洙翻了个白眼，扫把故意扬起一阵灰尘。
    “嘁。”
    李圣经撅嘴抱着手臂。
    这时——
    “嗡”——
    摩托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sam！”
    李圣经眼睛一亮。
    姜在勋骑着摩托帅气地刹停在她身旁，朝着后座歪头：
    “上车。”
    “嗯~”
    李圣经小跑过去，双手捧住他的脸——
    “啵。”
    清脆的吻声在片场格外清晰。
    姜在勋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她亲得这么干脆。
    “咔！”
    李圣经上车上到一半，被导演叫了停。
    “sam的表情不对。”
    “……抱歉导演。”
    “呀。”
    李圣经突然拍了姜在勋头盔一下：“你故意的？”
    “真不是……”
    姜在勋又不知道剧情，也不清楚剧中人物关系。
    能演出导演心中所想的画面就怪了。
    导演似乎也知道了这个问题。
    但没给他捋人物关系。
    只是简单粗暴表示让他用挑衅的眼神与李光洙对视即可。
    第二次拍摄——
    同样的场景。
    李圣经再次干脆利落地亲上去。
    “啵。”
    双唇一触即分。
    姜在勋转头朝着李光洙挑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故意拧动油门——
    “轰！”
    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李光洙的表情瞬间扭曲——
    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的面部开始呈现出诡异地抽搐。
    姜在勋最后朝李光洙投去一个嗤笑。
    猛地拧动油门。
    摩托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李圣经惊呼一声紧紧搂住他的腰。
    “……”
    “咔！”
    导演的喊声刚落，姜在勋猛地捏下刹车。
    惯性让李圣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
    姜在勋只觉后背突然贴上两团温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连那急促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这）
    他瞬间僵直了脊背。
    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头盔下的脖颈都泛起粉色。
    李圣经的拳头悬在半空，最终只是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头盔：
    “刹车不会提前说？”
    “对、对不起……”
    姜在勋的声音闷在头盔里。
    李圣经利落地翻身下车，解开头盔卡扣的力道大得像是要拧断什么。夜风吹散她鬓角的碎发，也吹淡了脸上可疑的红晕。
    “演得还行。”
    她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评价，头也不回地走向监视器。
    姜在勋摘下头盔，转身跟了上去。
    夜风里飘来李圣经洗发水的味道。
    是熟悉的薰衣草香。
    两人一前一后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
    远处餐车的灯光渐暗，而摩托车的引擎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就像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
    明明已经停了，余韵却久久不散。
    姜在勋望着李圣经的背影。
    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
    她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
    那时候的雨和现在的风一样，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本章完)

 第119章 最后一期电台

    第119章 最后一期电台
    四月的首尔樱凋零殆尽，片场外的梧桐树却愈发葱郁。
    转眼间《老手》开机已逾两月，拍摄进度条已经过半。预计再有两个月就能杀青。
    如今姜在勋几乎与赵泰晤这个角色融为一体——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漫不经心的残忍、以及财阀三代特有的傲慢，已经成了他的第二本能。
    今天拍摄的内容都是集中在办公室场景。
    有关姜在勋出演的只有两场戏。
    一是刘海镇饰演的崔常务替他被爷爷抽屁股受罚。
    二是崔常务主动替赵泰晤顶罪入狱前与他们的一场“家宴”。
    片场中央。
    饰演财阀会长的老戏骨宋永彰正在试戏。
    他手持拐杖的姿势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每走一步都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刘海镇已经支撑在地毯上，姿态卑微得像条待宰的狗。
    而姜在勋则在座位上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戏谑。
    “各单位注意——”
    “《老手》第65场，一镜，一次。”
    “action！”
    “啪——”
    伴随着场记板落下的声音，宋永彰扬起拐杖，重重落下——
    “啪！”
    实心木棍砸在特制护垫上的闷响让在场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监视器里——
    低角度仰拍的宋永彰占据画面中央。
    深色实木书柜的垂直线条如铁栅般将他框在权力中心。
    顶灯的光线从他头顶泻下，在眉骨投下浓重的阴影，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威严面具。
    拐杖高举的瞬间，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表面反着冷光。
    画面左下角。
    刘海镇咬紧牙关的微表情堪称教科书级别，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瞬间惨白的嘴唇将疼痛演绎得淋漓尽致。
    支撑在地毯上的手臂肌肉绷紧，后颈处渗出细密的汗珠将衬衫领口浸出深色水痕。这个刻意压低的视角让他看起来渺小如蝼蚁，连痛呼都只能化作喉间压抑的闷哼。
    而右侧斜切的中景构图里，姜在勋懒散地陷在真皮沙发中。
    金丝眼镜反射着窗外的天光，让人看不清眼神。他右手支撑着脸颊，左手把玩着登喜路打火机——
    开合的金属盖发出规律的“咔嗒”声，与拐杖落下的闷响形成诡异的重奏。
    最精妙的是三人形成的隐形对角线——
    宋永彰的拐杖指向姜在勋握着火机的拳头，姜在勋的脚尖对着刘海镇颤抖的脊背，而刘海镇祈求的目光又穿过镜片连接着宋永彰的鞋尖。
    这种环环相扣的构图，将财阀家族畸形的权力食物链展现得淋漓尽致。
    “咔！”
    柳承莞盯着监视器反复回放，突然拿起对讲机：
    “在勋啊，打火机开合的节奏再慢点。”
    “明白。”
    姜在勋会意，调整了下坐姿。
    再次开拍时。
    金属开合的声响变得愈发漫不经心。
    甚至在某次拐杖落下时故意停顿两秒——
    就像猛兽戏弄爪下的猎物。
    “咔！这条过了！”
    柳承莞导演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在片场回荡。
    又保了两条，道具组开始重新布置场景——
    接下来要拍摄崔常务顶罪入狱前的“家宴”戏。
    更换好服装后。
    三人开始排练即将拍摄的戏份——
    这场戏讲述赵会长给崔常务画大饼，请他去替赵泰晤顶罪。
    财阀家族假惺惺地为他举办“送行宴”。
    表面温情脉脉，实则各怀鬼胎。
    “崔大哥……”
    姜在勋第一句台词还没念完，忽然被场务打断：
    “导演让所有人去休息区……出事了。”
    三人面面相觑，跟着场务快步走向休息区。
    原本嘈杂的片场此刻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围在电视机前，屏息盯着屏幕上kbs新闻频道。
    画面是直升机航拍——
    倾斜的船体像头搁浅的鲸鱼，甲板上零星几个橙色救生艇正被海浪推远。海警巡逻艇围着客轮打转，却迟迟不见大规模救援行动。
    刘海镇皱眉盯着屏幕：
    “这倾斜角度……”
    姜在勋摸出手机，社交媒体上早已炸开了锅——
    #世越号沉没#空降热搜第一
    点开话题，铺天盖地的现场视频和照片瞬间涌入眼帘：
    有学生拍摄的船舱进水画面；
    有家长在港口崩溃大哭的片段；
    更多的是质疑救援不力的愤怒发言——
    【为什么海警只在周围转圈不上去救人？】
    【我朋友在船上发消息说船员让他们待在原地别动！】
    ……
    姜在勋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求救信息，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么多名学生……）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自己内心竟然毫无波动。
    那些哭泣的面孔、求救的文字，本该让他揪心的画面，此刻却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玻璃。明明能看见，却感受不到应有的情绪起伏。
    （不对……）
    （我有点不对劲。）
    姜在勋突然快步走向洗手间。
    冷水泼在脸上的瞬间，他盯着镜子里那张平静到可怕的脸——
    眼里的冷漠令他自己都感到心惊。
    姜在勋猛地掐了下自己的虎口。
    尖锐的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掏出手机打开sns：
    【为世越号上的所有人祈祷，愿平安。】
    编辑完，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补了句：
    【请一定要让孩子们先撤离。】
    手指在发送键上停顿片刻，他删掉了后半句，重新编辑：
    【请务必全力救援。】
    （这种时候.）
    （不能表现出任何倾向性。）
    （即使是善意的。）
    姜在勋被自己这个念头惊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他连发条祈福推文都要计算舆论风险？
    发送完推文。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走出洗手间。
    片场已经恢复了拍摄状态。
    但气氛明显凝重许多。
    柳承莞导演正在和制片人低声交谈，见人齐了便宣布：
    “十分钟后准备拍下一场。”
    ……
    三天后，真相如海啸般席卷全国。
    主流媒体仍在播放官方精心剪辑的“救援画面”，而 jtbc电视台的记者却冒死潜入管制区，用镜头记录下触目惊心的 72小时——
    海警橡皮艇在沉船周围打转却始终没有登船；
    救援人员阻止民间船只靠近；
    获救者中几乎没有学生，船长和部分船员竟是最早逃生的那批人。
    更令人发指的是，官方在事发后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朴女士神秘消失七小时……
    当晚。
    保姆车正行驶在sbs木洞大楼的路上。
    姜在勋的手机与金大元的手机同时疯狂震动。
    主流媒体同时发布紧急新闻通稿——
    【官方呼吁民众保持冷静，避免传播未经核实的信息】
    【海警厅澄清：救援行动从未中断，部分画面系恶意剪辑】
    【官方发言人：所谓“消失七小时”纯属造谣……】
    ……
    姜在勋刷了刷sns，发现#世越号真相#的话题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为世越号祈福#的官方话题。
    点进去全是蜡烛和爱心表情。
    那些愤怒的质问和现场视频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无影无踪。
    更诡异的是jtbc电视台官网突然陷入瘫痪，首页挂着“服务器维护”的公告。
    与此同时，各大门户网站的实时热搜榜正在经历诡异的大换血——
    1.#百想艺术大赏提名名单#
    2.#exo回归预热#
    3.#《逆鳞》预告片#
    ……
    而就在十分钟前。
    这些位置还属于世越号相关消息。
    某论坛的讨论帖以每秒几十条的速度被删除。
    管理员账号接连发布公告：
    【现对部分不实信息进行清理，请勿传播未经核实的视频。】
    保姆车路过jtbc电视台时。
    姜在勋看见大楼前围满了警车。
    几个记者模样的人正被推搡着赶出旋转门。
    他降下车窗，隐约听见抗议声被警笛吞没——
    “新闻自由呢？！”
    “我们拍到的都是事实！”
    “……”
    姜在勋叹了口气，向金大元要了根烟。
    他不抽烟。
    但此刻却莫名需要尼古丁的麻痹。
    打火机的火苗在昏暗的车厢里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
    金丝眼镜被随手摘下。
    烟头在昏暗的车厢里明灭。
    灰白的烟圈撞上车窗，碎成一片朦胧的雾。
    金大元看着后视镜里姜在勋阴郁的侧脸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默默降下车窗，让烟味散出去。
    保姆车抵达sbs电视台地下停车场时，姜在勋掐灭了第三根烟。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姜在勋盯着镜面轿厢中的自己——
    西装革履，领带端正，连袖扣都闪着冷光。
    这副精英模样与新闻里那些西装笔挺却见死不救的官员有什么区别？
    叮——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姜在勋总觉得演播厅的灯光比往常刺眼。
    “在勋。”
    电台pd迎上来，脸色不太好看：
    “exo经纪人临时取消了行程，说是回归专辑音源泄露。”
    姜在勋点点头——
    不管是真的还是借口，这种时候偶像团体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公众视野。
    作家姐姐匆匆递来新的台本：
    “这是调整后的流程，你看看。”
    姜在勋翻开台本，瞳孔猛地收缩——
    【话题 1：最近有什么让你愤怒的事？】
    （引导听众分享对公共服务的不满）
    【话题 2：分享一则让你感动的民间互助故事】
    （对比官方救援的迟缓）
    【话题 3：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会怎么做？】
    （暗示民众自救的重要性）
    台本边缘还标注着几个关键词：拉面、救生衣、七小时
    姜在勋抬头，声音有些发紧：
    “您确定要这样播？”
    pd的眼神异常坚定：
    “我们是直播，他们来不及掐信号。”
    作家姐姐补充道：
    “最多就是明天被文化部传唤，大不了停播两周。”
    姜在勋盯着台本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行，那就这么播。”
    他转身走向座位，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直播间的红灯亮起。
    姜在勋戴上耳机，开场音乐缓缓流淌——
    野菊乐队的《你不要担心》。
    这首充满慰藉的歌曲此刻听来格外讽刺。
    “各位听众朋友们晚上好，这里是sbs fm《在勋的月光兜风》，调频101.3mhz……”
    歌曲结束后。
    他故意停顿了三秒。
    这三秒的沉默在电波中格外沉重。
    “今天想和大家聊聊……最近让我愤怒的事。”
    “三天前我订了外卖，结果配送员竟迟到整整七小时。“
    姜在勋故意在“七小时”上加了重音：
    “最可笑的是，外卖平台居然说'系统显示已送达'。”
    导播间的pd隔着窗户朝他竖起大拇指。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配送员半路去帮朋友搬家了。”
    姜在勋冷笑一声：“而平台客服的解释是——系统需要时间同步。”
    他翻开台本下一页：
    “不过说到互助，我最近听到个感人的故事。有位拉面店老板，在得知邻居家着火后，第一时间不是打救援电话，而是扛着浸湿的被冲进去救人……”
    ……
    直播间的电话指示灯突然疯狂闪烁。
    姜在勋接通第一个观众来电——
    “主持人好！我是安山的听众。”
    电话那头背景音嘈杂，是个年轻女声：
    “您刚才说的外卖故事让我想起件事上周我订的救生衣，商家发来的居然是儿童泳圈！”
    “真是巧。”
    姜在勋推了推眼镜，笑道：“我最近也买了件救生衣，标签上写着紧急情况请等待专业救援。“
    他顿了顿：“但说明书最后一页却印着——本产品浮力仅够支撑 15分钟。更讽刺的是，那件救生衣的保质期写着七年。”
    第二通电话接入时，线路明显经过处理，声音失真严重：
    “主持人，我是珍岛渔民。那天我们想开船去救人，但海……”
    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切断通话。
    姜在勋面不改色地继续：
    “看来信号不太好。让我们听听下一位听众的故事。“
    第三位来电者语速飞快：“我在仁川港工作，我们公司的救援艇当时是……”
    直播信号突然中断三秒，再恢复时变成了忙音。
    姜在勋摘下耳机检查线路，对着麦克风苦笑：
    “技术故障，看来今天不适合接听电话。”
    “嘟——”
    姜在勋刚念完赞助商的名单，通话突然中断。
    导播间传来一阵骚动。
    姜在勋抬眼望去，透过玻璃看到 pd正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激烈争执。
    音乐自动切入。
    是早就准备好的《春天会来吗》。
    “根据《广播放送法》第105条，现责令你台立刻停止这档节目播出。”
    工作人员亮出“文化部”的工作证件：
    “请配合调查。”
    作家姐姐被要求交出今天的台本。
    pd还试图据理力争：“我们哪里违规了？谈外卖迟到也犯法？？？”
    “带走。”
    领头人员懒得与跟他多费口舌，直接没收了所有录音资料。
    演播厅内。
    姜在勋沉默地整理着桌面。
    不出意外的话，这节目估计保不住了。
    他把钢笔插回笔筒，收好听众来信，最后轻轻抚平台历的一角。动作很慢，像是在和这个待了不到半年的直播间告别。
    “姜在勋xi。”
    文化部的工作人员推开演播厅的门：
    “请配合做个笔录。”
    “好的。”
    ……
    文化部的笔录室比想象中简陋。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姜在勋坐在金属折迭椅上，对面是两位面无表情的调查员。
    “姜在勋xi，你知道今晚节目的言论已经违反《国家安全法》第27条吗？”
    “讨论外卖配送和救生衣质量问题也算敏感话题？”
    姜在勋平静地回答。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调查员推来一份文件：
    “这是今晚节目的文字记录，所有双关语和隐喻都已标注。”
    姜在勋扫了一眼——
    “七小时”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影射朴女士失联】；
    “救生衣保质期七年”被划线，批注【暗讽官方无能】；
    甚至拉面店老板的比喻都被解读成【煽动民间对抗官方】。
    “根据广播审查委员会决议，你的电台节目即日起停播。”
    年长的调查员推了推眼镜：
    “同时，我们建议你近期不要在 sns发表任何相关言论，否则……”
    他特意在“建议”二字上加重语气，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
    姜在勋盯着笔录文件末尾的空白处——
    那里本该有他的签名，但现在只摆着一支钢笔。
    （签了，就是承认。）
    （不签……）
    他拿起笔，在签名栏工整地写下：
    【已阅，姜在勋】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调查员交换了个眼神，最终收起文件：“你可以走了。”
    ……
    走出文化部大楼时已是深夜。
    首尔的夜空罕见地能看到几颗星星。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部，冲淡了审讯室残留的压抑感。
    保姆车缓缓停到他身前。
    车窗降下，露出金大元担忧的面庞：
    “没事吧？”
    姜在勋摇了摇头。
    “pd他们在烤肉店等你。”
    “嗯。”
    烤肉店里烟雾缭绕。
    五肉在烤盘上滋滋作响，烧酒瓶很快空了大半。
    “敬真相！”
    pd举杯一饮而尽，其他人默契地碰杯却没人接话。
    姜在勋夹了块烤得焦黄的猪皮，突然开口：
    “其实我刚才……”
    他顿了顿：“在笔录室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害怕了。”
    烤肉店的喧嚣突然静下来。
    “怕什么？”
    作家姐姐问道。
    “怕连累老师和导演，也怕再也演不了戏……”
    姜在勋盯着酒杯里的倒影：“更怕自己变成那种随波逐流的人。”
    pd夹了块烤好的牛舌放到姜在勋盘子里：
    “能让你害怕的事，恰恰证明你还没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是呀。”
    作家姐姐举起酒杯：“来敬我们的月光dj！”
    “敬月光！”
    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中。
    姜在勋突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杯壁上微微晃动。
    周围所有人的脸都映在那小小的圆弧里，像被装进同一个镜头。
    烤盘上的肉片滋滋冒着油。
    姜在勋低头笑了笑，把最后一块烤焦的猪皮夹进嘴里——
    咸香酥脆，带着人间烟火的味道。
    (本章完)

 第120章 停播余震与觉悟

    第120章 停播余震与觉悟
    次日上午九点。
    sbs电视台官网公告发布了一条动态：
    【关于《在勋的月光兜风》节目停播的公告】
    因节目编排调整，自即日起，深夜电台节目《在勋的月光兜风》将暂停播出。感谢听众朋友们的支持，后续节目安排请关注sbs官网及官方sns。
    ——sbs电台事业部
    公告发布不到十分钟，姜在勋的个人dc站里瞬间刷出上百条讨论帖。
    【热帖】电台突然停播，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1楼：什么情况？昨天还播得好好的，今天直接没了？
    12楼：听说是因为昨晚那期内容太敏感了……
    13楼：楼上细说？昨晚加班没听到
    14楼：姜在勋全程用外卖和救生衣暗讽世越号救援，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33楼：这么勇？
    44楼：jtbc被掐信号，sbs电台也被封杀，这国家没救了
    55楼：姜在勋不会被封杀吧？《老手》还没拍完呢
    88楼：西八……这国家真的没救了
    ……
    就在该条帖子评论累计到300+时，管理员迅速删帖。
    与此同时，一条最新公告迅速被置顶——
    【紧急公告】全体姜饭必看
    1.即日起禁止讨论任何与世越号相关的内容
    2.禁止搬运其他论坛的敏感帖
    3.应援活动照常进行，但避免提及电台停播
    4.发现可疑账号立即举报
    ——管理员“在勋的领针”。
    回复 1：收到！
    回复 8：刚封了三个带节奏的号！
    回复 13：今天有姐妹去《老手》片场应援吗？
    回复 14：去了！在勋欧巴还笑着收了我的礼物~
    回复 15：真的吗？太好了 t t
    回复 16：不过经纪人盯得很紧，不让我们问任何关于电台的事
    回复 22：大家专注安利作品，风雨会过去的
    ……
    《老手》片场休息区。
    姜在勋正坐在折迭椅上翻看剧本。
    他原本今日的拍摄戏份被挪到了明天。
    柳承莞导演怕他情绪波动影响拍摄。
    “在勋啊。”
    金大元叼着牙签晃过来：“农协那边来电话了。”
    “嗯？”姜在勋转头。
    “苹果汁这个月到期就不续了。”
    “理由？”
    “说是……品牌战略调整。”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洒在姜在勋的剧本上。
    他盯着那些光斑看了几秒，问道：
    “目前还剩几个代言？”
    “fila的年约还在，其他……”
    金大元翻着备忘录：“基本都黄了。”
    “哦……”
    姜在勋点点头，继续翻看剧本。
    金丝眼镜反射着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别想那么多。”
    金大元扯过椅子坐在他身边：
    “这些边角料代言没了正好，等《老手》上映，咱直接接国民啤酒代言不比卖果汁强？”
    “嗯。”
    姜在勋点点头，自我安慰道：“正好专心拍戏。”
    “对了。”
    金大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
    “电台那边，pd和作家今早都提交辞职信了。”
    “这么快？”
    “文化部施压，台里扛不住。”
    金大元叹了口气：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们这种有才华的制作人换个平台照样风生水起。”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姜在勋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金大元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
    “作家还给你留了封信，让我转交。”
    姜在勋拆开信封。
    里面滑落出两张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 sbs演艺大赏的合影——
    姜在勋笑得灿烂的站在c位，左右两边是举着奖杯的pd和比剪刀手的作家姐姐。
    照片边缘还用荧光笔写着【最佳团队】。
    第二张是节目开播时设计的q版形象——
    戴着耳机的姜在勋坐在弯月上，背景是首尔夜空。
    最后是一张手写便签纸：
    【给最勇敢的 dj——】
    【当所有人都沉默时，你的声音就是光】
    姜在勋摩挲着照片边缘。
    那些深夜讨论台本的记忆、第一次直播时的紧张、收到听众来信的惊喜……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你的sns账号现在由我打理，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金大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
    姜在勋刚要把照片收好，余光忽然瞥见片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李圣经。
    她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正被保安拦在警戒线外。
    姜在勋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
    金大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了然：“哦~又有人来探班啊？”
    姜在勋没理会经纪人的调侃快步朝入口走去。
    李圣经看到他过来时时明显松了口气，吐槽道：
    “你们片场保安比青瓦台还严。”
    “你怎么来了？”
    李圣经没回答，只是把保温桶：
    “拿着。”
    沉甸甸的触感带着温度，姜在勋打开一看——
    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参鸡汤，旁边塞着几个小盒装的泡菜和一瓶维生素。
    “你……”
    姜在勋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圣经却已经转身要走：
    “我还有行程，先走了。”
    “等等——”
    姜在勋伸手去抓她肩膀，却因为李圣经腿长步伐过大，手往下捞的时候勾住了她内衣背后的交叉绑带。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圣经整个人僵在原地，后背绷得笔直，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不、松、开！”
    姜在勋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指——
    “啪！”
    弹性带子回弹的声音在安静的片场入口格外清脆。
    保安立刻扭头看风景，但肩膀却可疑地抖动着。
    李圣经猛地转身。
    姜在勋的手还僵在半空，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
    “姜！在！勋！”
    李圣经整张脸涨得通红，攥紧的拳头已经举到半空：
    “想死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在勋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手里的保温桶成了唯一盾牌。
    最终李圣经只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姜在勋拎着保温桶，看着她透着股杀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松了口气。
    “哎一古~我们泰晤少爷魅力不小啊？”
    刘海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笑得一脸促狭。
    “呃……”
    姜在勋不好意思摸了摸后颈，道：“海镇哥要尝尝吗？”
    “免了免了。”
    刘海镇连连摆手，做了个夸张的害怕表情：
    “那位小姐的眼神能杀人，我可不敢分她的爱心鸡汤。不过……”
    他拍拍姜在勋的肩膀，压低声音：
    “.能在这种时候来看你的，都是真朋友。”
    “嗯……”
    目送刘海镇离开，姜在勋回到休息区打开保温桶——
    参鸡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发了条消息：
    【谢谢。】
    【还有……抱歉。】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
    李圣经的回复很快弹出：
    【道什么歉，世越号又不是因为你沉的。】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补充道：
    【我是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后——
    【李圣经】：别自作多情。
    【李圣经】：谁担心你了？
    【李圣经】：只是怕你饿死在片场没人跟我分摊房租。
    姜在勋看着这串消息，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舀了勺参鸡汤送进嘴里，鲜香的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连带着胸口那股郁结也散了几分。
    （还是老样子啊）
    最终。
    姜在勋只回了个【嗯】。
    他知道李圣经的脾气——
    越解释她越恼。
    不如乖乖领了这份别扭的关心。
    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林允儿】：听说某位dj今天失业了？
    他差点被汤呛到。
    消息紧接着又跳出一条：
    【林允儿】：不过比起深夜电台，我觉得你更适合晨间节目。
    姜在勋擦了擦嘴，回复：
    【为什么？】
    已读提示亮起的瞬间，林允儿的回复带着她特有的轻快节奏：
    【因为阳光比较配你呀^^】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思绪突然飘回电台首播那天——
    林允儿当说自己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温柔治愈。
    而现在，她却说阳光更适合他。
    （所以到底哪个更配……）
    正出神，又一条消息弹出：
    【林允儿】：对了，我们目前正在霓虹开三巡演唱会。
    【林允儿】：要来玩吗？给你留vvvip座位^^
    【林允儿】：就当散散心也好
    （少女时代演唱会）
    （vvvip座位在哪？）
    （该怎么回？）
    姜在勋犹豫片刻，最终老实回复：
    【谢谢，演唱会加油】
    几乎是瞬间——
    【林允儿】：比起加油，更想听你说“我会去”呢~
    【姜在勋】：得看拍摄进度，如果导演准假的话……
    【林允儿】：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允儿】：我会让经纪人和金大元xi对接行程的~
    姜在勋眨了眨眼——
    （我没答应啊？）
    但林允儿显然已经单方面敲定了这件事。
    这种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作风，确实很林允儿。
    姜在勋正斟酌着如何回复林允儿，手机又震动起来——
    【裴秀智】：[图片]
    点开是一张捐款凭证截图。
    金额5000万韩元。
    收款方为“世越号遇难者家属协会”。
    捐款人信息栏显示“匿名”。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出：
    【裴秀智】：[新闻链接]
    【裴秀智】：看，还是有人敢硬刚的。
    姜在勋点开新闻——
    某议员因施压kbs播报世越号内容，被电视台依据《放送法》第18条直接告上法庭，判处罚款600万韩元。
    【裴秀智】：可惜我账号被公司管着，不然……
    这句话没打完就被撤回。
    紧接着发来一条新的：
    【裴秀智】：总之，别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
    【姜在勋】：咖啡馆最近怎么样？
    【裴秀智】：生意不错，“失业人士”要不要来打工？
    姜在勋嘴角抽了抽——
    （失业人士？）
    【姜在勋】：等《老手》杀青，我带着简历去应聘咖啡师。
    【裴秀智】：简历不用带，带脸就行。
    【裴秀智】：我们店最近缺个“看板郎”。
    “……”
    “看板郎”中的“看板”指的是店面招牌，即为了宣传、打广告而制作的宣传牌。
    “郎”也就是店面的招牌男士，亦即能够提升店面人气和顾客流量的男服务生、男店员等。
    也就是说，“看板郎”本身就是一块“活看板”。
    其本身的魅力就能够起到宣传、拉人气的作用。
    姜在勋看着这条似开玩笑的消息陷入沉思。
    好像……
    这是她第二次表达对自己外貌的认可了……
    （该怎么回？）
    （说“好”？太轻浮。）
    （拒绝？又显得不识趣。）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表情包：【程龙duang.jpg】
    裴秀智的回复来得很快：
    【裴秀智】：就这么说定了。
    【裴秀智】：记得穿白衬衫来，我们店长是衬衫控。
    “……”
    姜在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又被单方面决定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回复。
    切回到聊天列表时发现郑秀晶并未给他发消息。
    （奇怪.）
    往常这种时候，她早该发来十几条消息了。
    （可能在忙？）
    犹豫了一会儿，姜在勋还是发了条消息：
    【在干嘛？】
    正想再发一条，身旁的折迭椅突然被拉开。
    “哟，爱心鸡汤？”
    姜在勋手一抖，消息还没发出去就按灭了屏幕。
    黄政民已经在他旁边坐下，目光落在保温桶上：
    “闻着挺香。”
    姜在勋忙不迭地递过勺子，又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湿巾仔细擦了一遍才重新递过去。
    “味道不错。”
    黄政民接过勺子，舀了勺汤送进嘴里：
    “在勋啊，知道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演技？”
    姜在勋下意识回道。
    黄政民摇了摇头，道：
    “是觉悟。”
    “作为公众人物，你的每个选择都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鸡汤在勺子里晃了晃，金黄的油星映着黄政民眼中的深邃：
    “就像这勺汤，喝下去是暖胃还是烫喉，得自己掂量清楚。”
    姜在勋有些没听懂他是在责备自己还是夸赞自己。
    “但演员也是人。”
    黄政民突然话锋一转：
    “是人就得有良心。昨晚电台里说的话我听着倒是挺痛快。”
    姜在勋猛地抬头。
    “但你要知道——”
    黄政民捞起保温桶里最肥美的鸡腿，含糊不清道：“想做对的事，就得先有做对事的资本。”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片场中央的摄影机：
    “而你的资本就是作品。”
    姜在勋转头看向摄像机，突然听懂了老师的弦外之音——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但影响力可以。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名字能成为票房的保障；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作品能像《熔炉》那样推动立法改革；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影响力甚至能为某位正直的议员拉动选票……
    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姜在勋立刻起身，朝着黄政民九十度鞠躬：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嗯。”
    黄政民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去。
    姜在勋望着黄政民逐渐远去的背影意识到——
    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把《老手》拍好，把赵泰晤这个角色演到极致，让每个观众都记住这张扭曲的财阀面孔……
    这才是此刻最该做的事。
    念此，他伸手去拿保温桶准备喝完剩下的参鸡汤补充体力，却发现……
    桶里空空如也。
    连颗枸杞粒都没剩下。
    “……”
    姜在勋盯着光洁的桶底半响突然笑出声。
    （不愧是老师啊。）
    （连教育人都这么润物细无声。）
    次日。
    明洞高级会所拍摄现场。
    《老手》剧组正在拍摄赵泰晤跑路前的最后狂欢。
    “各单位注意。”
    “《老手》第87场，1镜1次！”
    “action！”
    “啪——”
    场记板落下的瞬间，原本寂静无比的现场瞬间变的喧嚣。
    镜头跟随姜在勋的背影移动展示环境。
    推开会所大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灌入耳膜。
    奢靡的水晶吊灯下，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衣着暴露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姜在勋饰演的赵泰晤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踏入会所。
    他今天换了身暗红色丝绒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慵懒而危险，像只餍足的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
    舞池中央。
    一个穿着亮片背心的男人正绕着钢管旋转——
    双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腰腹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转身时背肌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引得周围阵阵口哨声。
    姜在勋脚步微顿，使劲咬了咬口腔内侧的软肉才憋住笑意——
    在剧中饰演卧底尹刑警的姜河那此刻正卖力地扭动着腰肢。
    镜头推进——
    赵泰晤缓步走向舞池中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在表演的“舞男”。
    姜河那饰演的卧底刑警尹成民察觉到视线，随即更加卖力地扭动起来。
    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
    紧接着是极具力量感的单臂支撑旋转；
    最后以个妩媚的 wave收尾，指尖还挑衅般地勾了勾。
    姜在勋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好骚……）
    （真没想到姜河那还有这一面……）
    （要是当初自己演这个角色……）
    姜在勋赶忙止住乱飞的思绪，朝身后伸出手——
    狗腿子立刻会意，递上厚厚一迭万元纸币。
    他接过钱，在指尖随意拨弄两下，随后猛地一扬手——
    “哗啦！”
    纸币如雪般洒落在姜河那身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狗腿子扯着嗓子喊道：
    “今晚全场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
    “哇——！！！”
    欢呼声瞬间响彻会所。
    香槟喷涌，音乐震耳欲聋。
    姜在勋享受着众人狂热的目光，抬手随意挥了挥，仿佛施舍一般转身走向 vip包厢。
    镜头继续跟随他的背影——
    暗红色西装在迷离灯光下如血般妖冶，与周遭的纸醉金迷完美融合。
    “咔！”
    柳承莞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姜在勋你刚才抽嘴角干什么？”
    （……）
    （被抓包了）
    姜在勋刚想找借口说是吸粉后遗症的微表情，却被要求重拍。
    “……”
    姜在勋转身正好对上姜河那幽怨的眼神——
    对方还保持着钢管舞结束时的 pose，身上沾满了纸币，活像个许愿池里的王八。
    “噗……”
    姜在勋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姜河那咬牙切齿地比了个中指，用口型无声控诉：
    “你故意的！”
    “……”
    “这条过了！”
    第三次重拍后柳承莞导演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条时姜在勋的气场完美，但姜河那被纸币砸脸时还是没忍住笑场了；
    第三条，两人终于进入状态。
    一个眼神交锋就把财阀的傲慢和卧底的隐忍演得淋漓尽致。
    “准备下一场！”
    柳承莞拍了拍手，现场立刻忙碌起来。
    ——下一场戏：
    赵泰晤的“女友”（刘仁英饰）闯入包厢，以怀孕威胁他，最终被他强行注射过量毒品致死。
    这场戏的筹备工作比想象中复杂。
    走位动线、情绪爆发点、道具安全、灯光设计等都很繁琐。
    “待会儿姜在勋揪着刘仁英的头发从这里拖到茶几，灯光要跟着他们的移动轨迹走。”
    灯光师听完立刻调整聚光灯角度。
    在地毯上标记出移动轨迹的荧光贴。
    “注射器特写镜头。”
    柳承莞转向摄影师：
    “从姜在勋的手部摇到刘仁英惊恐的表情，最后定格在针头反光上。”
    “姜在勋。”
    被突然点名的姜在勋立刻站直：
    “在。”
    “待会注射的时候表情要有享受感，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带着愉悦的残忍。”
    “明白。”
    “开拍时茶几会提前换成玻璃，刘仁英砸碎摔倒的冲击力要真实。”
    “……”
    趁着柳承莞给刘仁英讲戏。
    姜在勋取过针管，走到镜子前开始练习注射的动作。
    镜中的自己逐渐陌生——
    镜片后的眼神逐渐染上病态的兴奋，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介于快意与扭曲之间的笑容。
    （奇怪……）
    （突然有些享受……）
    （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
    （扭曲快感……）
    一旁，正在给刘仁英化妆的化妆师，小声赞叹：
    “姜演员现在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发毛。”
    “准备开拍！”
    副导演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将针管轻轻放在化妆台上。
    （该开始了。）
    (本章完)

 第121章 《老手》杀青

    第121章 《老手》杀青
    “action！”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
    刘仁英饰演的女友跌跌撞撞冲进来。
    镜头跟拍她踉跄的脚步，最终定格在姜在勋身上——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雪茄的烟雾模糊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神。
    “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在勋的声音淡漠得像在谈论天气。
    刘仁英怒气冲冲的走上前，质问道：
    “你怎么能这样对怀有你孩子的人啊？！”
    “不然呢？”
    姜在勋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弧度：
    “难道要我在这里给你打掉吗？”
    “你——”
    她抬手指着姜在勋，叱道：“你还是个人吗？！”
    姜在勋突然嗤笑出声，摇头晃脑地站起身——
    这个吸毒后遗症的小动作，是他观察了无数演员表演后总结设计的。
    下一秒。
    他猛地掐住刘仁英的后颈，拽着她的头发往茶几狠狠一摔！
    “砰！”
    玻璃应声碎裂，刘仁英整个人栽进玻璃渣里。
    特写镜头里。
    她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晕开，在脸颊拖出两道黑痕。
    “咔！”
    柳承莞的声音打破凝滞：“演员补妆，准备下个镜头！”
    工作人员立刻冲上前。
    化妆师忙着给刘仁英画受伤妆，道具组整改屋内道具布局，避免穿帮。
    姜在勋则是去反复检查道具针管——
    尽管里面装的是葡萄水。
    “各部门准备——”
    “《老手》第89场2镜1次！”
    “action！”
    镜头以姜在勋为前景。
    瘫躺在玻璃碎片里，歇斯底里地咒骂他的刘仁英身影则虚化在中景处——
    姜在勋正慢条斯理地摘下针管保护套。
    修长的手指旋开药瓶，针头刺入液体时发出细微的“啵”声。
    拇指轻推活塞，排出针管内的空气。
    一滴透明液体从针尖坠落。
    “滴答——”
    刘仁英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她瞳孔骤缩，手脚并用地往后缩去：
    “你你要干什么？”
    姜在勋没有回答，只是缓步逼近。
    皮鞋踩碎玻璃的声响在死寂的包厢里格外刺耳。
    “不不要过来！”
    刘仁英突然被求生本能驱使，转身就要爬走——
    “啪！”
    姜在勋猛地拽住她的脚踝，硬生生将人拖了回来。
    “你不是想要名分吗？”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的呢喃。
    “不要了……我不要了……”
    刘仁英疯狂摇头，立刻跪直身体双手合十：
    “我错了……我们和好好不好？孩子……孩子我会去打掉……”
    姜在勋歪着头打量她，突然笑了：
    “你爱我吗？”
    “爱！”
    刘仁英膝行两步抱住他的腿：
    “我最爱你了……”
    她的声音发抖，却拼命挤出个讨好的笑。
    姜在勋蹲下身，像欣赏艺术品般抚过她泪湿的脸。
    然后——
    猛地揪住她的头发！
    在刘仁英惊恐的注视下，姜在勋温柔地吻上她的唇，同时将针头扎进她脖颈。
    “唔”
    刘仁英的呜咽被堵在唇间。
    她能闻到姜在勋呼吸里残留的尼古丁味道。
    （这臭小子.）
    （搞什么？）
    ——剧本里明明没有这段吻戏。
    虽然和帅气后辈接吻不算坏事，但这种突如其来的临场发挥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
    当脖颈被伸缩针头触碰的瞬间。
    从业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刘仁英瞬间调整状态——
    她剧烈挣扎起来，指甲深深嵌入姜在勋的手腕。
    随着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推入。
    刘仁英的挣扎渐渐微弱，最终瘫软在他怀里。
    监视器后。
    柳承莞眯起眼睛。
    这个临场发挥的吻戏堪称神来之笔——
    先给予温柔，再施以暴行。
    把赵泰晤的变态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
    “咔！”
    柳承莞的声音响起的瞬间。
    刘仁英睁开眼，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
    “下次加吻戏提前说啊！怒那我好歹补个口红！”
    “因为赵泰晤就是会这么做的人。”
    姜在勋扶刘仁英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尚未完全抽离角色：
    “他享受掌控他人情绪的过程——先给点甜头，再亲手碾碎希望。”
    刘仁英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呀，你这孩子入戏太深了吧？”
    她伸手戳了戳姜在勋的额头：
    “下戏了就别用那种眼神看人，怪瘆得慌。”
    “在勋，过来看回放！“
    柳承莞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监视器画面定格在令人窒息的暴力美学中——
    姜在勋暗红色西装的背影占据左侧构图，右手揪着刘仁英的头发迫使她仰头。
    金丝眼镜的冷光与针尖的寒芒形成对角呼应。
    最惊艳的是那个即兴的吻——
    他俯身时西装褶皱的阴影如蝠翼展开，恰好将刘仁英惊恐瞪大的眼睛框在画面中央。
    唇齿交缠的温柔与脖颈处蓄势待发的针管形成极致反差。
    “灵感哪来的？”
    柳承莞按下暂停键。
    姜在勋推了推眼镜，道：
    “《新警察故事》里，阿祖给重伤女友的最后一吻。”
    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不过我是反向运用——不是告别，而是处刑。”
    “不错，很有灵性。”
    柳承莞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变态美感确实很适合赵泰晤。”
    “谢谢导演夸奖。”
    姜在勋扭头看向正在补妆的刘仁英。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突然挑眉：
    “看什么？还想再亲一次？”
    “不。”
    姜在勋摇了摇头，道：“我在想，要不要加个赵泰晤对着尸体自拍的镜头。”
    “这个好。”
    柳承莞眼睛一亮。
    刘仁英闻言翻了个白眼——
    果然，男人对变态的理解真是如出一辙。
    “……”
    在补拍完三条不同角度的特写后，刘仁英的戏份正式杀青。
    柳承莞亲自递上杀青红包。
    姜在勋也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束递了过去：“前辈，这段时间辛苦了。”
    “呀，这么客气？”
    刘仁英接过束，顺势给了他一个拥抱：
    “保持联系。”
    松开拥抱时，她纤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滑过姜在勋胸前——
    一张对折的小纸条悄无声息地落进了他西装口袋。
    刘仁英眨了眨眼，转身去和其他工作人员道别。
    姜在勋虽然是个初丁。
    但那些事他也不是不懂。
    洗手间内。
    他看着纸条上写着一串号码，落款处还印了个唇印。
    没多犹豫。
    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剧组夫妻？）
    （开什么玩笑.）
    正要离开时。
    姜在勋鬼使神差回到垃圾桶旁捡起小纸团，撕成碎片后才重新离开。
    ……
    接下来的几天，姜在勋补拍了会所戏份的剩余镜头——
    赵泰晤在得知警方突袭后的慌乱跑路；
    命令保镖队长拦住徐道哲独自驾车逃离的狠厉；
    以及最后那个对着后视镜整理领带的病态笑容。
    至此，《老手》的拍摄进度条已经走到 95%。
    仅剩最后一场重头戏——
    大结局的飙车追击战与拳拳到肉的对打。
    由于需要向首尔市政府申请封闭整条明洞商业街道，这场戏被安排在一周后拍摄。
    姜在勋没向柳承莞提请假去霓虹的事。
    尽管林允儿的经纪人已经和金大元对接好了行程。
    （只剩最后一场了）
    （得绷住。）
    他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望着江南区璀璨的夜景出神。
    镜面反射中的自己让他感到陌生。
    金丝眼镜随手搁在床头，但眼神里的阴鸷却挥之不去。
    姜在勋猛地拉上窗帘，转身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盯着瓷砖上蜿蜒的水痕发呆——
    那些被赵泰晤这个角色撬开的阴暗面，正如同这水流般渗入他的肌理。
    善良的人被迫作恶的负罪感？
    不。
    更可怕的是——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负罪感。
    那些本该让他辗转难眠的暴力镜头，拍完后竟能安然入睡；
    对刘仁英的粗暴动作，事后回想起来只觉得“演得真像”；
    甚至在看到新闻里财阀丑闻时，第一反应是琢磨赵泰晤会怎么应对公关危机。
    （我究竟是在扮演赵泰晤.）
    （还是被他同化了？）
    姜在勋关掉洒，雾气弥漫的镜面上只映出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他伸手抹开一片水雾——
    镜中的自己嘴角正挂着个陌生的弧度。
    不是姜在勋惯有的憨笑。
    而是赵泰晤式的那种……
    带着三分讥诮七分凉薄的冷笑。
    五月三日。
    凌晨两点。
    明洞整条商业街道已被剧组完全封锁。
    十几台摄影机架设在不同的角度，无人机在低空盘旋待命。八十余辆改装车整齐停放在路中央，特技组的成员正在做最后的安全检查。
    姜在勋站在监视器旁，看着柳承莞和动作指导反复确认最后的分镜——
    这场飙车戏是《老手》的终极高潮：
    赵泰晤驾驶跑车在闹市区横冲直撞，徐道哲骑着警用摩托紧追不舍。
    这里的危险动作由特技演员完成。
    而姜在勋只需要拍几个驾驶座的近景特写即可——
    夺路狂奔的慌张、横行无忌的张狂、肆意践踏规则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
    “导演，这场戏我想自己开。”
    “不行。”
    对于姜在勋提出这种近乎无理的请求，柳承莞果断干脆地拒绝。
    “导演，我真的可以——”
    “在勋啊。”
    柳承莞直接打断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检查护具的特技车手：
    “看到那位了吗？人家是拿过拉力赛冠军的专业车手。你是想让特技演员下岗？”
    他见过太多演员——
    拍吻戏要清场，危险镜头哭爹喊娘找替身，连摔个跤都要垫三层海绵。
    但像姜在勋这样主动要求玩命的……
    （入戏太深？）
    （还是.）
    柳承莞盯着他看了几秒——
    姜在勋眼里的执拗不像是为了戏好，倒像是.
    （在寻求某种刺激？）
    姜在勋还想说什么。
    柳承莞却已经转身走向监视器：
    “把你该做的做好——赵泰晤吸毒后的肢体失控、眼神涣散、那种癫狂感，这才是你的专业范畴。”
    （专业范畴.）
    姜在勋最终妥协地走向化妆车。
    事实上，柳承莞的顾虑不无道理——
    且不说车辆剧烈碰撞、甩尾漂移等特技动作的专业性远超演员能力范围；
    单是黄政民那关他就不好交代——
    这位视姜在勋如亲子的老师若知道他让学生冒险，怕是要当场翻脸。
    更重要的是，危险驾驶会分散表演注意力。
    演员需要全神贯注地呈现角色在生死关头的微表情：
    从后视镜瞥见警车时的瞳孔收缩；
    急转弯时脖颈暴起的青筋；
    甚至是撞飞路边摊时嘴角那抹神经质的笑意.
    这些细节，才是塑造赵泰晤的关键。
    “各部门准备！”
    场记的声音将姜在勋拉回现实。
    他深呼一口气，坐进那辆改装过的跑车。
    车内架设了四台微型摄像机，分别对准他的面部、手部以及全身姿态。
    “action！”
    姜在勋猛地踩下油门——
    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引擎轰鸣声震耳欲聋。
    当然，车子根本没动。
    这辆跑车被固定在平板拖车上，由前方的牵引车控制移动。他只需要做出驾驶动作，后期会通过cgi技术合成飙车画面。
    其实这种无实物表演的难度远超实景拍摄——
    没有真实的车速感、没有撞击的震动、甚至没有窗外呼啸而过的街景。所有惊险刺激的画面，全要靠演员的想象力和肢体语言来呈现。
    姜在勋必须精准计算每个反应的时间点——
    警车拦截时0.5秒的惊愕；
    撞飞摩托后1.2秒的狞笑；
    倒车冲撞前2秒的犹豫与癫狂……
    稍有差错，就会变成滑稽的独角戏。
    更可怕的是——
    这场戏采用一镜到底的拍摄方式。
    从发现警车到最终撞进商业街，整整三分十七秒的表演不能有任何断层。
    情绪要像过山车般起伏，却又必须符合赵泰晤的人物逻辑——
    不是慌不择路的逃命。
    而是享受这场猫鼠游戏的变态。
    （第一撞——）
    姜在勋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
    仿佛真的看到警车横挡在前方。
    下颌线瞬间绷紧，脖颈青筋暴起，却丝毫没有踩刹车的迹象。
    “砰！”
    想象中的撞击感通过座椅震动传来。
    姜在勋靠着腰腹力量模拟出逼真的惯性前倾，安全带勒进肩膀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第二撞——）
    前方“出现”两辆警用摩托。
    他嘴角扯出个狰狞的弧度，猛踩油门！
    “哐当！”
    想象中的金属碰撞声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第三撞——）
    主干道的车流在挡风玻璃前“汇聚”。
    姜在勋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鼻翼扩张，眼底爬满血丝。
    倒车时他死死盯着后视镜，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
    然后——
    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整个身体随着想象中的冲击力后仰，后脑勺重重砸在头枕上。
    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神却兴奋得可怕。
    （第四撞——）
    人行道上的摊位在脑海中“炸开”。
    水果、布料、玻璃碎片.
    姜在勋的瞳孔随着想象中的撞击不断缩放。
    身体配合着“颠簸”的反应。后槽牙咬肌隆起，喉间溢出介于呻吟与大笑之间的气音。
    当最后一道“障碍”被碾过时——
    他突然放声大笑！
    嘶哑癫狂的笑声混杂着引擎的轰鸣在密闭的车厢内回荡。
    监视器前。
    柳承莞盯着画面里那个疯魔般的赵泰晤，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人毛骨悚然。
    那种将他人生命视为蝼蚁的漠然，那种践踏规则带来的病态快感……
    事实证明。
    姜在勋演活了这个人渣。
    那种将疯批美学演绎到极致的……
    天才般的可怕。
    这段表演姜在勋一条过，为剧组节省下了大量时间。
    但尽管如此。
    这场飙车戏的视觉盛宴拍摄也耗时四个晚上的密集拍摄才完成。
    五月七日。
    凌晨两点。
    明洞商业街。
    《老手》最后一场戏的拍摄现场灯火通明。
    姜在勋站在街角看着工作人员在路中央布置最后的安全垫。
    这场戏是赵泰晤与徐道哲的终极对决——
    财阀恶少被逼入绝境后的困兽之斗，老刑警忍无可忍的正义铁拳。
    “action！”
    姜在勋踉跄着从翻倒的跑车里爬出来。
    精心打理的发型早已凌乱，金丝眼镜已不知去向何处。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人行道，却在拐角处被黄政民堵个正着——
    “结束了，赵泰晤。”
    “西八……”
    姜在勋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第一拳来得猝不及防——
    姜在勋猛地扑上去，拳头直冲黄政民面门！
    黄政民后仰躲闪，一个飞扑将姜在勋按倒在地。
    两人在柏油路上翻滚扭打，动作指导精心设计的“回合制”搏斗开始了——
    姜在勋猛地肘击黄政民肋下，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翻身而起。
    黄政民捂着肋骨后退两步，眼神扫过周围举着手机拍摄的路人，硬生生咽下反击的冲动。
    警察不敢当街打人。
    但赵泰晤可不会手下留情。
    “啊！”
    姜在勋再次嘶吼着冲上。
    黄政民则始终保持着防守姿态，只在必要时格挡几下。
    他原以为这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财阀公子哥不过是个架子。
    但俨然低估了赵泰晤的战斗力。
    很快黄政民饰演的徐道哲就被打倒。
    就在姜在勋准备离开时，手腕却被他突兀的用手铐连在一起。
    “真是无语。”
    金丝眼镜不在，但赵泰晤骨子里的傲慢丝毫未减：
    “呀，这位大叔，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黄政民，嚣张道：
    “这个国家如果没有我们就完了。”
    黄政民没有接话，只是死死攥着手铐链。
    警笛声由远及近。
    红蓝闪烁的警灯将两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
    “cut！”
    柳承莞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过！”
    片场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工作人员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给两人解开手铐。
    场记拿着杀青板走过来：“姜在勋 xi，恭喜杀青！”
    板子上写着——
    【《老手》赵泰晤杀青】
    【2014.5.7 05:27】
    姜在勋接过马克笔，在签名栏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他转身时。
    发现全剧组人都在鼓掌。
    灯光师关掉了刺眼的拍摄灯。
    “给。”
    场务又递来一束鲜，姜在勋机械地接过。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下意识露出赵泰晤式的冷笑。
    摄影师连忙摆手：
    “姜演员，笑一笑！”
    “你现在是姜在勋，不是赵泰晤！”
    姜在勋眨了眨眼，试图调动面部肌肉。
    但那个熟悉的、憨厚的笑容……
    （去哪了？）
    最终他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
    照片定格在一张介于姜在勋与赵泰晤之间的、古怪的表情上。
    “在勋啊。”
    黄政民用染着血浆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杀青了。”
    姜在勋转头与黄政民对视几秒，突然抱住他嚎啕大哭。
    不是演技。
    是这近四个月来积压的所有情绪——
    赵泰晤的阴鸷、暴力、癫狂.
    此刻终于能彻底释放。
    黄政民任由他哭湿自己肩膀，转头对柳承莞比了个手势。
    导演会意，悄悄示意摄影师继续拍摄。
    监视器里——
    晨光熹微中，浑身是血的“警察”抱着“财阀”，画面荒诞又温情。
    这才是最好的杀青镜头。
    (本章完)

 第122章 杀青归巢与游乐园之约

    第122章 杀青归巢与游乐园之约
    黑色保姆车停在圣水洞公寓楼下。
    “到了。”
    金大元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姜在勋。
    他正抱着杀青束，目光涣散地盯着窗外。
    “回去好好睡一觉。”
    金大元打开后备箱按钮：“六点来接你直接去机场。“
    姜在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五月清晨的阳光暖而不灼。
    他站在公寓楼下抬头看了眼熟悉的阳台——
    窗帘拉着，李圣经应该在家。
    他面无表情地拎着行李箱爬楼梯。
    ——杀青时的崩溃似乎带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钥匙插进锁孔时刻意放轻了力道。
    门开了一条缝。
    玄关的地板擦得发亮，李圣经的白色运动鞋整齐地摆在鞋柜第一层。
    姜在勋的拖鞋依旧放在老位置。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客厅里多了个小黄人抱枕，茶几上摆着新买的马克杯。
    姜在勋把背包放在行李箱旁，仰面倒在沙发上。
    天板上有道细微的裂缝。
    他盯着那道裂缝看了很久，直到主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
    李圣经揉着眼睛走出来，睡裙肩带滑到胳膊肘。她迷迷糊糊地往卫生间走，突然僵在原地——
    沙发上多了个人。
    “阿西……”
    李圣经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墙，睡意瞬间清醒。
    姜在勋慢半拍地转过头。
    晨光透过纱帘照在他脸上未卸的血妆。
    金丝眼镜早不知道丢在哪了，头发还保持着赵泰晤最后一场戏的凌乱造型。
    “要死啊，大早上装鬼。”
    李圣经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杀青了？”
    “嗯。”
    李圣经盯着他看了会儿，转身回屋。
    关门声很轻。
    姜在勋隐约能听见“欧尼”“水管爆了”“下午去”之类的话语从门缝传出。
    挂断后，她径直走进卫生间。
    水龙头哗哗作响，刷牙声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出来时，她瞥了眼依旧保持着仰躺姿势的姜在勋。
    很快。
    厨房传来冰箱开合的声音。
    平底锅磕在灶台上的脆响。
    鸡蛋打入锅中的滋滋声响。
    咖啡机运转的轰鸣声响。
    二十分钟后。
    李圣经端着两个盘子走出来——
    煎蛋，培根，吐司，切好的苹果。
    两杯冰美式。
    维生素、褪黑素的小药粒。
    “吃。”
    她把盘子往茶几上一放，自己则在地毯上盘腿坐下。
    姜在勋慢吞吞地坐起来。
    煎蛋边缘焦脆，培根煎得恰到好处。
    李圣经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晨间新闻的播报声立刻打破了沉默。
    “首尔地铁2号线往十里站发生列车追尾事故，造成249人受伤.”
    画面切换到事故现场，扭曲的车厢和担架上的伤者一闪而过。
    李圣经面无表情地换台。
    朴女士正在发表讲话：
    “.我应当承担起世越号事故的最终责任。即日起解散海洋警察厅，重组国家应急管理体系.”
    再换。
    娱乐新闻的女主持笑容甜美：
    “第50届百想艺术大赏投票通道正式开启！”
    “……”
    “电视剧部门最佳新人男演员候补名单如下——”
    “《请回答1994》——金成均。”
    “《请回答1994》——郑宇。”
    “《继承者们》——姜在勋。”
    “……”
    李圣经的手指在遥控器上顿了一下。
    “恭喜。”
    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姜在勋盯着自己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剧照，突然觉得很陌生。
    电视里的主持人还在继续：
    “……投票将持续到5月26日，颁奖典礼将于5月27日在庆熙大学和平殿堂举行。”
    ……
    姜在勋机械地咀嚼着最后一块苹果。
    李圣经瞥了他一眼，突然放下筷子。
    “去洗澡。”
    “.现在？”
    “不然呢？”
    她头也不抬地命令道：“你身上还有血渍。”
    姜在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衬衫领口，确实蹭上了暗红色的道具血浆。
    他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往浴室走。
    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时候，姜在勋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多憔悴。下巴冒出了青黑的胡茬，眼睑浮肿，锁骨处的淤青是刚刚拍打戏时撞的。
    （这是谁的脸？）
    （尹灿荣？赵泰晤？还是.）
    他伸手抹开镜面上的水雾，盯着那个模糊的影子看了很久。
    洗完澡出来时，李圣经正在往手腕上喷香水。
    “穿那件米白色亚麻衬衫。”
    “哪件？”
    “去年生日送你的。”
    “哦。”
    姜在勋拉开衣柜，在迭得整整齐齐的衬衫中翻找出来：
    “为什么要穿这个？”
    “因为好看。”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宇宙真理。
    当姜在勋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
    李圣经已换好鞋在玄关处等着他。
    “要去哪？”
    “去了就知道。”
    李圣经拉推开大门，问道：“走不走？”
    阳光从楼道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光斑。
    姜在勋看着李圣经逆光的背影，突然觉得天板那道裂缝好像没那么刺眼了。
    “走。”
    正午的阳光比晨曦晃眼许多。
    五月的风裹挟着香掠过游乐园大门。
    姜在勋站在售票处前，盯着李圣经掏钱买票的背影发愣。
    （游乐园？）
    （为什么是游乐园？）
    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口罩——还好，遮得严实。
    李圣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往入口走去。姜在勋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撞上旁边的小朋友。
    “慢点.为什么突然来这？”
    “公司送的票。”
    李圣经头也不回道：“不用就过期了。”
    （骗人。）
    姜在勋盯着她被阳光染成浅棕色的发梢想。
    （明明刚才亲眼看见她在售票窗口付的钱。）
    但他没拆穿。
    游乐园里人声鼎沸。
    过山车的尖叫声，冰淇淋车的音乐声，孩子们的欢笑声混在一起。
    李圣经在一个卖头饰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两个卡通发箍——
    一个是粉色的兔耳朵，一个是蓝色的熊耳朵。
    “戴这个。”
    姜在勋后退半步：“不……”
    李圣经眯起眼睛，右手已经摸向了背包——
    （哑铃？！）
    （不会吧……）
    姜在勋认命地低下头，任由她把熊耳朵发箍戴在自己头上。
    李圣经自己也戴上兔耳朵，对着小摊上的镜子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
    她转身往旋转木马方向走去，手却悄悄往后伸——
    姜在勋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犹豫两秒，轻轻握了上去。
    李圣经的掌心很暖。
    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
    能轻易举起10公斤的哑铃，也能稳稳接住他所有的崩溃。
    旋转木马的音乐声渐近。
    她驻足看了三秒，终还是拉着他前往过山车处走去。
    “真要坐这个？”
    姜在勋仰头看着几乎垂直的下坠轨道，喉结滚动了一下。
    李圣经没回答，只是把票塞给检票员。
    列车缓缓爬升，视野越来越开阔。
    在到达最高点的瞬间，姜在勋突然理解了赵泰晤为什么喜欢飙车。
    （这种即将坠落的快感）
    （令人上瘾。）
    “啊——”
    失重感袭来的刹那，李圣经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他耳膜。
    狂风呼啸着掠过脸颊。
    姜在勋侧头看去——
    李圣经紧紧闭着眼睛。过山车下坠时她的发丝全部向上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原来……）
    （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这个认知让姜在勋莫名想笑。
    他伸出食指，轻轻扒开李圣经紧闭的眼皮：
    “看风景啊。”
    “姜！在！勋！”
    李圣经的怒吼被过山车的呼啸声撕碎。
    下一秒——
    “砰！”
    紧接着一记拳头狠狠砸在他肩膀上。
    “砰！”
    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在过山车再次爬升时笑出了声。
    真奇怪。
    那些黏在身上的阴郁情绪，此刻正被过山车的疾风吹散。
    当列车最终缓缓停稳时，李圣经的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她踉跄着走下台阶，扶着栏杆缓了足足一分钟才开口：
    “……去坐旋转木马。”
    声音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姜在勋看着她发软的膝盖，突然蹲下身：
    “背你？”
    “……滚。”
    李圣经推开他，却因为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姜在勋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的腰：
    “逞什么强。”
    “要你管。”
    李圣经甩开他的手，步履蹒跚地往旋转木马走去。
    阳光下。
    她头顶的兔耳朵发箍歪向一边，莫名有些滑稽。
    姜在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对着她的背影拍了张照。
    （存起来。）
    （等老了嘲笑她。）
    旋转木马的音乐轻快悠扬。
    李圣经选了匹纯白色的木马，姜在勋则跨上旁边那匹棕色的。
    三圈转完，她跳下木马时腿已经不软了。
    “鬼屋去不去？”
    “啊？”
    姜在勋抬头，发现她正指着不远处那座阴森的古堡建筑。
    入口处挂着“僵尸医院”的招牌，排队的基本都是情侣。
    “你确定？”
    姜在勋挑眉：“刚才坐过山车都快吓哭了。”
    李圣经冷笑：“谁哭谁是小狗。”
    ……
    鬼屋内部比想象中阴冷。
    昏暗的红色灯光下，破败的医院走廊两侧摆满了“尸体”。
    李圣经走在前面，脚步稳健——
    直到一只“僵尸”突然从柜子里扑出来。
    “啊！”
    她猛地后退，后背撞进姜在勋怀里。
    姜在勋下意识搂住她：
    “没事，假的。”
    “我知道！”
    李圣经嘴硬，却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接下来的路程，她几乎贴在姜在勋身上走。
    姜在勋忍着笑，故意放慢脚步。
    （原来她怕这个？）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声。
    李圣经脚步一顿。
    姜在勋感觉到她的手指掐进自己胳膊里。
    “要不……”
    他刚想提议回头，李圣经却深吸一口气，拽着他继续往前走：
    “怕什么，都是人扮的。”
    话音刚落——
    天板上突然垂下一具“尸体”，惨白的脸直接怼到两人面前。
    “西八！”
    李圣经一拳挥出——
    “砰！”
    “尸体”发出一声闷哼，捂着鼻子踉跄后退。
    姜在勋目瞪口呆。
    李圣经也愣住了。
    “对、对不起！”
    她慌忙道歉，拉着姜在勋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工作人员委屈的喊声：
    “这算工伤啊！”
    ……
    冲出鬼屋时，两人气喘吁吁。
    李圣经的兔耳朵发箍不知何时掉了，头发乱蓬蓬的。姜在勋的熊耳朵也歪到一边，看起来滑稽至极。
    他们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出声。
    下一秒。
    李圣经突然敛了笑，抬手锤了姜在勋一拳：
    “别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
    姜在勋吃痛捂住肩膀：“我哪有——”
    李圣经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开前置镜头直接怼到他脸上。
    屏幕里——
    姜在勋的嘴角正挂着赵泰晤式的讥笑。
    那种居高临下的、带着三分凉薄的弧度。
    “……”
    姜在勋揉了揉脸，有些尴尬：“肌肉记忆。”
    李圣经冷哼一声收回手机：
    “演技好了不起啊？”
    “……现在呢？”
    姜在勋重新露出自认为最姜在勋的笑容。
    李圣经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往两边扯：
    “这样顺眼多了。”
    “疼疼疼……”
    “去坐那个。”
    姜在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巨大的摩天轮在阳光下缓缓转动，玻璃舱反射着金色的光。
    “.还坐？”
    “不然呢？”
    李圣经理直气壮：“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四个字。
    姜在勋认命地跟上去排队。
    摩天轮缓缓上升。
    阳光透过玻璃舱照进来，暖融融的。
    整个首尔的风景在脚下铺展开来。
    汉江像条银色的丝带，蜿蜒穿过城市中央。
    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
    手机铃声的打破了这宁静温馨的氛围。
    “嗯知道了.半小时后到。”
    “有事？”
    “嗯。”
    李圣经将手机揣进包里：“要去剧组。”
    “我送你？”
    “不用。”
    李圣经摇摇头：“助理在门口等。”
    舱门打开时，她突然回头：
    “笑一个？”
    姜在勋尝试着扯了扯嘴角——
    这次是真正的，属于姜在勋的笑容。
    李圣经满意地转身离开。
    背影潇洒得像个刚完成任务的超级英雄。
    姜在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突然觉得——
    首尔的五月天，真好。
    回到公寓，姜在勋把发箍放在床头，倒头就睡。
    这一觉，无梦到黄昏。
    傍晚六点整。
    敲门声准时响起。
    姜在勋揉着眼睛开门，金大元抬头瞥了他一眼，突然愣住：
    “你……”
    姜在勋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怎么了？”
    “没什么。”
    金大元收起手机，上下打量他：
    “就是.眼神正常了许多。”
    姜在勋不明所以地眨眨眼，随口道：
    “上午去游乐园了。”
    “游乐园？”
    金大元跟进来，一脸不可思议：“你自己？”
    “和圣经。”
    金大元的眉毛高高扬起：“哦——”
    这声“哦”拖得百转千回。
    姜在勋老脸一红，轻咳一声：
    “就是随便逛逛。”
    “旋转木马？”
    “嗯。”
    “鬼屋？”
    “……嗯。”
    金大元突然凑近，神秘兮兮地问：
    “那演唱会还去吗？”
    姜在勋拉背包锁链的手一顿：
    “……去。”
    “啧啧。”
    金大元摇摇头：“你小子……”
    他话没说完，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游乐园约会完就飞去看女团演唱会？）
    （渣男！）
    姜在勋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拎起背包：
    “走吧，别误机。”
    暮色渐沉。
    圣水洞的街道被夕阳染成橘红色。
    姜在勋靠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街景飞速后退——
    便利店门口抽烟的上班族，前往补课班的高中生，遛狗的老太太。
    车子驶上汉江大桥时，晚霞正好烧到最艳。
    江水泛着粼粼金光，远处的63大厦像根金色的钉子般将天与地钉在一起。
    金大元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沉默的姜在勋：
    “睡会儿？到机场叫你。”
    “嗯。”
    姜在勋闭上眼，却睡不着。
    引擎的嗡鸣声中，他想起李圣经在摩天轮上说的话——
    “笑一个？”
    （原来……）
    （她早就发现了。）
    仁川机场的灯光亮如白昼。
    姜在勋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金大元熟门熟路地带着他走vip通道，值机、安检一气呵成。
    “登机前要不要吃点东西？”
    “随便。”
    姜在勋在贵宾厅的落地窗前坐下，看着跑道上起起落落的飞机。
    金大元端着两碗炸酱面回来：
    “喏，今天最后一顿韩国饭。”
    “.”
    飞机起飞时，首尔的灯火在脚下渐渐变小。
    两小时十五分钟后。
    成田机场的灯光在云层下若隐若现。
    飞机开始下降时，姜在勋终于看清了东京的夜景——
    密密麻麻的灯火像银河倾泻在地面，高楼大厦的轮廓灯勾勒出夸张的城市天际线。
    新宿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闪烁，东京塔像根发光的针，刺破夜空。
    飞机轮子接触跑道的震动惊醒金大元。
    他摘下眼罩，睡眼惺忪地问：
    “到了？”
    “嗯。”
    成田机场的霓虹将夜空映成紫红色。
    去演唱会场所的路上，东京繁华的夜景扑面而来——
    高耸的晴空塔通体亮着蓝光，银座的奢侈品店橱窗璀璨如珠宝盒，涩谷十字路口的人潮像彩色的河流。
    就连最普通的便利店招牌都比首尔的明亮三分。
    （相比之下……）
    （首尔确实像个大农村。）
    姜在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韩国人总爱吹嘘首尔是世界级都市。
    可真正站在东京街头，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发达国家”的基建。
    车子缓缓停在演唱会外围，姜在勋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数万名粉丝将场馆外围得水泄不通，应援物的荧光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海洋。巨大的少女时代日文横幅悬挂在场馆外墙上，周边贩卖处排起蜿蜒的长队。
    “这还只是周三的场次……”
    金大元咋舌：“日本粉丝真疯狂。”
    姜在勋压低帽檐，跟着金大元穿过人群。耳边充斥着日语、韩语甚至中文的交谈，不少粉丝举着“永远の少女时代”灯牌。
    （闯日成功到这个地步）
    （不愧是“国家娱乐文化输出代表”。）
    金大元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没多一会，一个戴着工作证的男人从侧门小跑出来。
    确认了两人的身份后，他笑着迎上来：
    “路上还顺利吗？”
    “顺利。”
    寒暄中，他们被带往一条贴着“staff only”标识的特殊通道。
    走廊两侧贴满了少女时代日巡的海报。
    林允儿的个人特写几乎每隔三张就会出现一次。
    穿过几条曲折的走廊后，眼前豁然开朗——
    舞台近在咫尺。
    t型舞台延伸出的“i”型过道两侧摆放着近百张黑色真皮座椅。
    这个位置几乎与舞台平行，完全不需要看大屏幕。
    “哇哦……”
    金大元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这位置绝了。”
    经纪人微笑着递上两瓶冰水和应援棒：
    “允儿特意嘱咐的，请享受演出。”
    “谢谢……”
    姜在勋刚坐下，就发现不远处坐着几位眼熟的日本艺人正低声交谈。更远处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唱片公司高层。
    随着场馆灯光骤然熄灭，全场瞬间安静。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少女时代为这次巡演的特制开场vcr——
    剧情比较中二。
    就是九人计划盗取艺术馆的宝物。
    与aoa《猫步轻俏》的mv剧情雷同。
    随着视频播放结束。
    s.m祖传的绿色激光灯闪耀全场。
    数万名粉丝的尖叫声瞬间爆发。
    舞台中央的升降台骤然亮起。
    九道身影在干冰烟雾中现身。
    “东京——”
    “ready？”
    八位成员齐声回应：“go！”
    《motorcycle》的前奏响起，数万支应援棒同时亮起粉玫瑰色。
    九双长腿同步踢出的画面引发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姜在勋望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林允儿，恍惚间想起那个在电台里轻声说“你笑起来像治愈”的女孩。
    此刻的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聚光灯下舞动得如同精灵。每一个wave都精准到毫米，每一个眼神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偶像啊）
    (本章完)

 第123章 东京密会与猫的契约

    第123章 东京密会与猫的契约
    《motorcycle》的尾音无缝衔接《galaxy supernova》的前奏。
    九位成员迅速变换队形。
    姜在勋虽然听不懂日语歌词，但丝毫不影响他欣赏这场视觉盛宴。
    一连四首快歌结束，成员们微微喘息着向观众鞠躬。
    大屏幕开始播放vcr后半段——
    九人成功盗取宝物后遭遇追捕的剧情。
    画面定格在九人站在天台边缘的惊险一幕。
    灯光再次亮起时，成员们已换好第二套表演服重新登场。
    又是连续四首日文单曲连跳结束，舞台进入自由互动环节。
    成员们三三两两分散在延伸舞台上与粉丝们打招呼。
    姜在勋正低头研究应援棒，突然感觉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抬头——
    林允儿蹲在他面前，笑盈盈地伸出手。
    （？？？）
    姜在勋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应援棒，犹豫着递了过去。
    林允儿噗嗤一笑，摇摇头，比了个拍照的手势——
    食指和拇指框成方形，另一只手做了个按快门的动作。
    （啊）
    （要用我手机自拍？）
    姜在勋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去摸口袋。
    金大元在旁边小声提醒：“解锁！先解锁啊！”
    林允儿接过手机，熟练地切换到前置摄像头。
    她将镜头对准自己，剪刀手抵在下巴边 wink了一下。
    随即缓缓转动手机，开始环绕拍摄演唱会现场——
    数万支应援棒组成的粉色海洋，舞台延伸台两侧尖叫的粉丝，以及……
    “呀！”
    金泰妍突然乱入。
    林允儿笑着把手机转了个方向。
    金泰妍对着镜头皱了皱鼻子。
    拍完后。
    林允儿把手机还给姜在勋。
    金泰妍顺着她的动作移动目光，眼睛瞬间瞪大：
    “哦莫！贵妇咳……”
    姜在勋朝着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原来如此——）
    金泰妍笑嘻嘻地冲姜在勋挥挥手，随即凑到林允儿耳边说了句什么。
    惹得她回头又看了姜在勋一眼，轻轻推了金泰妍一把。
    ……
    互动环节很快结束。
    成员们重新集合到主舞台，开始下一轮表演。
    姜在勋低头查看手机里的视频——
    里面不仅录下了林允儿完美角度的wink，还捕捉到了金泰妍蹦跳入镜的全过程。
    最后几秒，镜头晃动间还拍到了自己茫然的脸。
    （这算是……）
    （独家福利？）
    思忖间，林允儿已经换上了第三套演出服。
    《flower power》的前奏一响，全场立刻沸腾。
    应援棒的粉色海洋再次随着节奏整齐地左右摇摆。
    ……
    两个半小时的演唱会终于落下帷幕。
    成员们轮流用日语发表感言。
    姜在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震耳欲聋的音乐，听不懂的歌词，刺眼的灯光，还有数万人的尖叫。
    （放松？）
    （还不如在汉江边散步。）
    他起身准备离开，金大元已经掏出手机查看航班信息。
    “走吧，最近回首尔的航班是凌晨两点。”
    “嗯。”
    两人刚走到场馆侧门，一个戴工作证的女孩小跑过来拦住他们。
    “姜在勋 xi？”
    “是。”
    “允儿欧尼说请稍等，她换好衣服就来。”
    金大元挑眉看向姜在勋，用眼神询问——
    （什么情况？）
    姜在勋同样茫然地眨眨眼。
    “那个.”
    助理指了指侧门的方向：“允儿欧尼说，如果您赶时间的话，可以直接去停车场等她。”
    “好。”
    停车场空旷安静与刚才演唱会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姜在勋靠在墙边盯着地面发呆。
    正胡思乱想，身后传来脚步声——
    “久等了。”
    姜在勋转头——
    宽大的灰色卫衣罩在她身上。
    黑色棒球帽加上口罩遮住整张脸。
    唯一露出的那双小鹿眼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演出很精彩。”
    姜在勋点点头：“谢谢邀请。”
    “客套。”
    林允儿轻笑一声：“明明后半场都在走神。”
    “……”
    被戳穿的姜在勋摸了摸后颈：“日语歌词听不懂。”
    “那舞蹈呢？”
    “很厉害。”
    林允儿歪头：“具体哪里厉害？”
    “……就视觉观赏极佳。”
    林允儿眼睛弯了弯：“要走了？”
    “两点的航班。”
    林允儿低头看了眼腕表——
    十一点零十三分。
    她转头看向金大元：
    “经纪人欧巴，可以借你家艺人吃个夜宵？”
    金大元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咧嘴一笑：
    “行啊，我去机场等你。”
    他拍拍姜在勋的肩膀，压低声音：
    “别误机。”
    说完拎起公文包快步离开，背影透着股迫不及待的意味。
    姜在勋眼睁睁看着经纪人潇洒离去，却忽然听闻一声“咕——”。
    林允儿的肚子发出抗议。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腹部：
    “从彩排到现在，只吃了半根香蕉……”
    “半根香蕉？”
    “嗯。”
    林允儿比划了个“一点点”的手势：“这么小半截。”
    （彩排+演唱会至少5个小时。）
    （如此高强度的运动只靠半根香蕉支撑……）
    姜在勋看向她裸露在外的纤细手腕——
    难怪真么瘦。
    “本来中场就就撑不住了。”
    见姜在勋看着自己腕骨若有所思，林允儿眼中浮现一抹狡黠，道：
    “不过看到你坐在台下，突然就又有力气了。”
    姜在勋：“……”
    （这算什么理由？）
    但他还是跟着林允儿走进了一家隐蔽在巷子深处的居酒屋。
    木质推拉门发出“吱呀”声响。
    扑面而来的是烤物的香气和清酒的醇香。
    暖黄的灯光下，三三两两的上班族举杯畅饮。木质吧台上摆着新鲜的山葵和生姜，厨师正在铁板前翻动着滋滋作响的牛肉。
    林允儿熟门熟路地带他来到最里侧的包厢。
    榻榻米上放着矮桌，墙上挂着浮世绘。
    服务员送上热毛巾和菜单。
    林允儿接过菜单，指尖在纸页上快速滑动。
    “烤鳗鱼、刺身拼盘、盐烧牛舌、炸鸡软骨、芝士焗扇贝“
    她一口气报了七八道菜名，最后又加了份蔬菜沙拉。
    “……能吃完吗？”
    林允儿抬眸，小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不是还有你吗？”
    “……哦。”
    姜在勋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开玩笑啦~”
    林允儿突然笑出声，把菜单推到他面前：
    “这里菜肴份量很小的，点这些说不定都不够吃。你要不再看看加些什么？“
    姜在勋接过菜单认真研究起来。
    （烤青鱼……）
    （天妇罗……）
    （茶碗蒸……）
    他每看一道菜就要思考三秒，眉头微蹙的样子像在研读剧本。
    林允儿托腮看着他，突然伸手点了点菜单某处：
    “这个不错。”
    姜在勋顺着她的指尖看去——
    “明太子土豆？”
    “嗯，他们家的招牌。”
    姜在勋点点头，又加了道烤香菇。
    服务员收走菜单后，包厢陷入短暂的安静。
    林允儿摘下口罩和帽子，拿起手机对着屏幕拨弄了几下头发。
    “演唱会结束你们成员之间不聚餐的吗？”
    姜在勋问道。
    “已经有人先走啦，人不全所以我才出来的。”
    林允儿放下手机，唇角微扬：“你呢，最近怎么样？”
    “还好。”
    “骗人。”
    “嗯？”
    林允儿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眼角，又指向姜在勋：
    “以前我见你的时候，这里都是神采奕奕的。”
    “现在嘛……”
    她托着下巴，思索片刻，道：“像被暴雨打蔫的向日葵。”
    （不应该啊……）
    姜在勋不信邪地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照了照。
    果然——
    近四个月留下的“赵泰晤”式肌肉记忆与气质，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是因为角色让你感到太沉重了吗？”
    这个问题精准得让姜在勋手指一颤。
    他放下手机对上林允儿的目光——
    那双眼睛温柔得像是能包容所有黑暗。
    “嗯……因为刚杀青，角色还有点难抽离。”
    姜在勋声音低了几分：
    “有时候会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他描述着那种撕裂感——
    扮演赵泰晤时的快意与罪恶，回归本我后的茫然与愧疚。
    林允儿安静地听着，直到服务员敲门上菜。
    “失礼了——”
    推拉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烤鳗鱼的香气瞬间充满包厢。
    林允儿夹了块最肥美的部位放到姜在勋碟子里：
    “先吃点东西。”
    姜在勋夹起鳗鱼咬了一口——
    外皮烤得酥脆，内里却保持着鲜嫩多汁的口感。酱汁的甜咸恰到好处，混合着芝麻的香气在舌尖绽放。
    “好吃吗？”
    “嗯。”
    姜在勋点点头，又夹了一块：“比首尔的好吃。”
    “对吧~”
    林允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这种分享宝藏的成就感，比美食本身更让她满足。
    姜在勋低头吃着明太子土豆，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投来的温柔目光。这家店的明太子处理得恰到好处，咸鲜中带着微辣，土豆绵密的口感完美中和了刺激感。
    几道菜陆续上齐。
    林允儿夹了片刺身，蘸了点山葵送入口中。咽下后突然开口：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嗯？”
    姜在勋筷子顿在半空：“羡慕我什么？”
    “能演这么复杂的角色啊。”
    林允儿做了个夸张的扶额动作：
    “我可能永远都做不到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镜头一对准我，就会下意识想‘这个角度好看吗’、‘表情会不会崩……”
    “所以啊——”
    “像你这样能‘入戏太深’到需要担心的程度，简直是天才的烦恼呢。”
    姜在勋怔住。
    他从未想过——
    自己视为负担的“入戏太深”，在别人眼中竟是种奢侈。
    “知道我怎么抽离角色吗？”
    “怎么抽离？”
    姜在勋下意识追问道。
    “根本不用抽离，因为压根就没进去过~”
    “……”
    她说得轻巧，姜在勋却听出了其中的苦涩。
    “开玩笑啦~”
    林允儿眼中露出狡黠的笑容：
    “我通常都是吃顿好的，睡个懒觉，再找朋友发发牢骚。”
    她举起茶杯碰了碰姜在勋的杯子：
    “比如现在。”
    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在勋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她——
    不是因为她完美的外貌或舞台表现力。
    而是这种能将最尴尬的事情说得轻松有趣的能力。
    “……谢谢。”
    “不客气，不过——”
    林允儿俏皮地眨眨眼：
    “作为回报……下次我拍戏状态不好的时候，你也要这样开导我。”
    “好。”
    “拉钩。”
    林允儿纤细的尾指悬在半空。
    姜在勋愣了两秒才迟疑地伸出自己的小指。
    两根手指轻轻勾住。
    林允儿的大拇指顺势贴上来按了个“章”：
    “约定好了。”
    她笑眯眯地收回手，夹了块牛舌放到姜在勋他碗里：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
    姜在勋低头闷声干饭。
    居酒屋的灯光暖黄，照得食物格外诱人。
    “杀青之后有什么安排？”
    林允儿状似随意地问道。
    姜在勋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苦笑着摇头：
    “暂时……没有。”
    “难怪有时间来看演唱会。”
    林允儿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所以你岂不是成无业游民了？”
    “算是吧。”
    姜在勋夹了块鳗鱼，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倒是可能有个咖啡店的工作。”
    “咖啡师？”
    林允儿拿出手机飞快地打着字：
    “那我要点单——姜在勋特调一杯。”
    “……”
    姜在勋无奈地看着她：
    “店里没这个菜单。”
    “现在有了。”
    林允儿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备忘录上赫然写着：
    【姜在勋特调】
    配方：
    1.笑容三克（必须发自真心）
    2.专注眼神两勺
    3.温柔声线适量
    4.最后撒上笨拙的可爱
    “……”
    姜在勋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天，突然笑出声：
    “这算什么配方。”
    “秘密配方~”
    林允儿笑得眉眼弯弯：
    “你去咖啡馆工作的话，生意肯定会爆满。”
    “为什么？”
    “这还用问？”
    直到姜在勋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这才开口：
    “因为肯定能吸引很多女顾客啊，尤其是穿白衬衫的时候。”
    “……咳，裴秀智也这么说。”
    姜在勋低头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林允儿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僵了一瞬。
    （裴秀智？？？）
    （什么时候搭上的？）
    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
    （广告合作？）
    （还是私下聚会？）
    林允儿放下茶杯，托腮看向对面的姜在勋——
    他正专注地挑着烤香菇上的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投下了怎样的炸弹。
    （果然还是老样子。）
    （迟钝得让人安心又着急。）
    “在勋呀，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秀智？”
    “去年六月，你路过狎鸥亭给我递水的那天，我就是在等她来租商铺。”
    姜在勋老实回答：“当时不知道是她。后来在《星你》片场客串遇到了，就互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会联系。”
    “所以……是去她的咖啡店打工？”
    “嗯。”
    姜在勋点点头：“说是缺个看板郎。”
    （看板郎？）
    （穿白衬衫的看板郎？）
    （裴秀智……）
    （挺会玩啊。）
    “看来有人比我先想到这个主意呢。”
    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说要姜在勋穿白衬衫的话。
    早知道就该说穿围裙比较合适。
    “在勋啊。”
    林允儿的语气依然温柔，但眼神却微妙地变了变：
    “你知道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呃……觉悟？”
    姜在勋抬起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明太子酱。
    “是神秘感。”
    林允儿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观众为什么愿意钱进电影院？就是因为演员平时不会随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在勋接过纸巾擦了擦嘴：“所以……”
    “所以去咖啡店当看板郎——”
    林允儿微微蹙眉：“等于是在消耗自己的商业价值。”
    她掰着纤细的手指一条条分析：
    “第一，频繁曝光会降低观众对演员的新鲜感。”
    “第二，服务行业容易产生负面评价。”
    “……”
    （第三，裴秀智目的不纯。）
    （如果真要给店引流，裴秀智自身的明星效应胜过姜在勋百倍。）
    尽管最后一条没说出口。
    但前面那段话已经足够引起姜在勋认真思考了。
    林允儿捕捉到他眼中的动摇，乘胜追击道：
    “我这里倒有个更适合你的工作。”
    “什么工作？”
    “铲屎官。”
    “.啊？”
    “还记得小勋公主吗？”
    “……记得。”
    林允儿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里那只三猫的照片：
    “它在我欧尼家寄养，但总跟狗狗打架。“
    她苦恼地皱眉：
    “我们巡演还要两个多月，欧尼都快崩溃了。”
    照片里的三猫正凶巴巴地炸着毛，一副“莫挨老子”的傲娇样。
    姜在勋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它胖了。”
    “我很用心的照顾它呢~”
    说着，林允儿将手机转了个方向，让照片更清晰地呈现在姜在勋面前：
    “科学研究表明，撸猫能降低血压和焦虑水平。”
    她小鹿眼里盛满真诚：“我觉得能很好地治愈你的角色后遗症。”
    “你每天只需要抽出半小时去陪陪它就可以。”
    林允儿双手合十拜托道：“我会付工资的哦~”
    （上门喂养？）
    姜在勋想起最近确实在论坛看到过这类兼职——
    2014年韩国宠物经济开始兴起。
    随着双职工家庭增多，“宠物保姆”这个职业逐渐流行。
    但价格昂贵得离谱：
    基础喂养一次3万韩元，陪玩服务另加2万。
    “这……”
    姜在勋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公寓楼下遇见它时的场景——
    瘦骨嶙峋的小家伙蹭着他的裤腿，喵喵叫着讨食。
    （现在居然胖成这样.）
    （看来允儿确实照顾得很好。）
    “你也不想小勋公主每天被狗狗欺负吧？”
    林允儿突然把手机屏幕怼到姜在勋眼前——
    最新照片里，三猫可怜巴巴地缩在墙角，面前是只龇牙咧嘴的马尔济斯犬。
    姜在勋心脏“咯噔”一下。
    “工资就不用了。”
    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我帮你照顾它两个月。”
    林允儿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操作起来：“我把地址和门禁密码发你kakao。”
    手机震动，姜在勋点开消息——
    【江南区清潭洞xx公寓1103室】
    【门禁卡放在物业】
    【密码：070805】
    “哎呀，都十二点半了。”
    姜在勋闻言这才惊觉一个半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
    林允儿利落地戴上口罩和棒球帽：“走吧。”
    “嗯。”
    走出居酒屋。
    凌晨十二点半的东京街道依然灯火通明。
    便利店的白光与居酒屋的暖黄交织，高楼外墙的led屏滚动播放着最新动漫的宣传片。远处晴空塔变换着蓝紫色的光，像一根通天的荧光棒。
    林允儿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用流利的日语对司机说了句“成田空港”。
    转头看见姜在勋翻钱包的动作，她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日元塞给他：
    “车费。”
    “……谢谢。”
    “不客气~”
    林允儿笑着摆摆手：“记得每天给我发小勋的照片哦。”
    “嗯。”
    “还有——”
    她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姜在勋。
    清甜的蜜桃香扑面而来：“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拥抱转瞬即逝。
    等姜在勋反应过来时，林允儿已经退到安全距离，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快去吧，别误机了。”
    “……好。”
    姜在勋弯腰坐进后座。
    车子驶离时，他鬼使神差地按下车窗探出头——
    林允儿还站在原地，见他探头便举起手挥了挥。
    夜风吹起她耳边的发丝，在路灯下泛着温柔的光。
    直到转弯再也看不见，姜在勋才转回身坐好。
    ——
    次日上午。
    郑秀晶的保姆车驶入onstyle电视台地下停车场。
    她今天是来跟pd敲定《jessica & krystal》这档姐妹综艺最后细节的。
    这个综艺企划在去年年底就开始筹备，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搁置。
    直到上个月才敲定好郑氏姐妹的档期与节目拍摄的形式。
    除此之外。
    她还接到了sbs制作的《对我而言，可爱的她》女主角邀约。
    搭档还是刚退伍的k-pop初代顶流郑智薰。
    外加f（x）组合正规三辑回归——
    完全事业上升期。
    就在这时。
    手机突然振动，推送弹窗——
    《独家：少女时代允儿东京街头深夜密会神秘男，疑似恋情曝光！》
    “呵……”
    看到“允儿”两字后郑秀晶冷哼一声，手指却诚实地点开了新闻。
    她漫不经心地滑动着几张模糊的偷拍——
    戴着口罩帽子的女性背影站在居酒屋门口；
    一个高挑男性钻进出租车的侧影；
    最后一张是两人在街边拥抱的远距离抓拍。
    （这能看出是谁？）
    郑秀晶又随手翻了翻评论——
    【这背影能看出个鬼啊？记者能不能拍清楚点？】
    【最近s.m是捅了恋爱窝？尼坤和帕尼刚被拍，秀英和郑京浩也公开了，现在轮到允儿了？】
    【盲猜演员圈的，看肩膀宽度像孔刘那挂的】
    【等个官方回应，说不定是亲戚呢。】
    【笑死，sm的官方回应除了“同事关系”还会说别的吗？】
    ……
    郑秀晶撇撇嘴，正要关掉页面，突然注意到最后一张照片的细节——
    那个男人的手腕上……
    戴着一条眼熟的银色手链。
    （……不会吧？）
    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呼吸不自觉地屏住。
    放大。
    再放大。
    像素已经模糊到出现马赛克，但那个独特的小巧摄像机设计……
    保姆车猛地刹车。
    “到了。”
    经纪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郑秀晶锁上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
    （冷静。）
    （可能只是同款。）
    （全世界卖这种手链的店多了去了……）
    电梯镜面映出她抿直的嘴角。
    （姜在勋在干嘛？）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郑秀晶已经调整好表情。
    “krystalxi，这边请。”
    电视台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
    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步。
    （如果是他……）
    两步。
    （如果是他？）
    三步。
    （如果是他！）
    郑秀晶突然停下脚步：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她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步伐越来越快。
    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进隔间。
    反锁。
    掏出手机。
    颤抖的手指点开kakao——
    聊天记录止于前天。
    【姜在勋】：【图片】
    【姜在勋】：马东锡前辈来客串了。
    【郑秀晶】：前辈好可爱！
    （然后.）
    （就再没联系了。）
    郑秀晶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她想起那天自己在拍摄现场突然晕倒的场景——
    36小时连轴转的行程身体终于不堪重负。
    醒来时手机里全是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其中也包括姜在勋的。
    但当她看到新闻里姜在勋电台被砍的消息后——
    在“告诉他自己晕倒了求安慰”和“装作没事去安慰他”之间……
    她选择了第三种：假装没看到。
    （不想让姜在勋觉得自己矫情……）
    （也又不想暴露自己同样狼狈的状态……）
    （更不想在他最难的时候还要分心照顾自己……）
    这个决定导致的结果就是——
    明明是最该互相扶持的时候……
    却因为各自的自尊心选择了沉默。
    郑秀晶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姜在勋的联系人上方悬停许久。
    （直接问他在不在东京？）
    （万一不是他呢？）
    （万一是他呢？）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点开了与姐姐的聊天窗口——
    【昨天演唱会台下观众多吗？】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
    【郑秀妍】：废话。
    【郑秀晶】：有看到什么熟人吗？
    【郑秀妍】：谁？
    郑秀晶咬了咬下唇，犹豫着打字：
    【没谁，就是看到新闻说允儿欧尼好像谈恋爱了】
    【郑秀妍】：？
    【郑秀妍】：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郑秀晶】：随便问问嘛。
    【郑秀妍】：少管闲事。
    （果然问不出什么……）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切回与姜在勋的对话框。
    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删了又改——
    【在干嘛？】
    太普通。
    【看到个有趣的新闻】
    太刻意。
    【昨晚睡得好吗？】
    太做作。
    最终她心一横，直接发了条：
    【昨天去哪了？】
    发完立刻锁屏，仿佛屏幕刺眼般。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推开洗手间隔间的门。
    镜中的自己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冷静点。）
    （可能只是误会……）
    擦干手后，她重新回到会议室。
    pd正在调试视频设备：
    “jessica xi那边信号不太稳定，我们尽量快点过一遍流程。”
    屏幕亮起，郑秀妍的脸出现在投屏画面中——
    “能听到吗？”
    “欧尼。”
    郑秀晶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嗯。”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pd详细讲解了节目企划——
    这是一档记录郑氏姐妹日常生活的真人秀，从早晨起床到深夜入睡，24小时跟拍。
    “第一期的主题是入住……”
    郑秀晶机械地点头，思绪却飘向口袋里的手机。
    （他回消息了吗？）
    （如果回了，会怎么解释？）
    （如果没回……）
    “krystal xi？”
    pd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对这个环节有什么想法吗？”
    “啊？”
    郑秀晶眨了眨眼：
    “抱歉，能再说一遍吗？”
    郑秀妍在屏幕那头皱着八字眉：“你昨晚没睡好？”
    “……有点。”
    “结束回去休息。”
    “嗯。”
    ……
    会议草草结束。
    郑秀晶快步走出会议室，终于掏出手机——
    【姜在勋】：被邀请去了东京看演唱会。
    （演唱会？）
    （东京？）
    （所以……）
    （真的是他。）
    她站在电视台走廊的窗边，直接拨通了电话。
    响到第三声时，电话接通。
    “杀青了？”
    郑秀晶开门见山。
    “嗯。”
    姜在勋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所以新闻里那个神秘男是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是。”
    郑秀晶的手指攥紧了手机：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演唱会这事是半个月前定好的……”
    （定好的……）
    郑秀晶突然觉得胸口堵得慌：
    “所以，你杀青了第一时间不是来找我，而是跑去看演唱会？”
    “……”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
    郑秀晶深吸一口气：
    “姜在勋。”
    “嗯。”
    “明明在一个城市却像隔着半个地球，你觉得我们这样正常吗？”
    “秀晶，我……”
    “算了。”
    郑秀晶突然打断他，语气疲惫不堪：
    “我累了，先挂了。”
    “等等——”
    “嘟——”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本章完)

 推书章

    推书章
    no.1——
    《半岛小行星》
    韩娱题材精品文。
    男主财阀家世，exo男团出道——
    既有霸道总裁的爽感，又满足事业登顶的追求。
    与几位女主的互动也颇具亮点。
    no.2——
    《半岛：白月光走后，我杀疯了！》
    多女主，韩娱，快节奏，轻松，直播，智商在线
    韩娱题材盟主最多的一本小说。
    与女主们的细腻互动堪称“韩娱作者教科书”。
    简介：白月光离开后，半岛少了一个纯情的男孩，却多了一个看狗都深情的人渣……
    no.3——
    《韩城：我与未来有扇门》
    “新人新书”
    目前新书榜排行第一。
    近期韩娱题材最优质的作品。
    这个成绩就不需要多做赘述了。
    no.4——
    《半岛：我的柴犬女友》
    单女主sana。
    文笔剧情极佳！
    适合喜欢单女的书友品阅。
    no.5——
    《半岛：开局和允儿相亲》
    新书幼苗。
    单女主允儿。
    一句话简介——
    检察官大人和爱豆顶流从相亲开始的欢喜冤家之旅。
    作者：妖久巴巴。
    阅文集团lv4作家。
    作品著有：《半岛：大制作家》、《半岛：那男人真帅》、《半岛：我的老婆是社长》、《恋综：从结婚开始》、《你好，李社长》。
    ps：韩娱新书不易，喜欢允儿股的可以去看看。
    (本章完)

 第124章 猫咪契约与银幕转机

    第124章 猫咪契约与银幕转机
    “嘟——”
    姜在勋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嘴角突然扯出一个冷笑。
    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
    转身走进浴室。
    冷水拍在脸上的瞬间，镜子里映出的依然是那个带着赵泰晤式讥讽的表情。
    （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回拨过去解释。
    但胸腔里那股无名火却越烧越旺。
    姜在勋抹了把脸，回屋从抽屉里翻出学习礼仪课时买的雪茄。点燃的刹那，余光忽然瞥见客厅角落那紫色的瑜伽垫.
    “……”
    在烦躁和怂之间，他选择怂着烦躁——
    拿着雪茄和打火机去了屋外走廊。
    正午走廊空无一人。
    姜在勋靠在消防楼梯的栏杆上低头点燃雪茄。
    火光明灭。
    烟雾缭绕间他的侧脸线条格外锋利。
    眉头微蹙，眼神阴郁，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手机铃声从屋内传来时，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直到第三次响起。
    他才掐灭雪茄，将剩下的半截放在窗台上，转身回屋。
    “喂。”
    电话那头的林允儿听到姜在勋的语气后愣了几秒，试探性问道：
    “……还没睡醒吗？”
    姜在勋怔了下，看了眼手机屏幕才发现来电显示是林允儿。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
    “抱歉，怎么了？”
    “小公主已经被我欧尼送到公寓了，你随时可以过去。”
    “我这就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允儿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是不是因为新闻的事被经纪人训了？”
    “.不是。”
    姜在勋含糊道：“没什么。”
    林允儿也没再追问，只是轻声道：
    “那你自己注意休息。”
    “嗯……对了，这种新闻……”
    姜在勋顿了顿：“对你影响应该很大吧？”
    “嗯？”
    林允儿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随即轻笑一声：
    “还好啦~反正公司会处理，粉丝们也习惯了。倒是你……”
    “我无所谓。”
    姜在勋下意识用了赵泰晤式的口吻，说完才意识到不妥。
    但林允儿似乎并不在意：
    “那就好~”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温柔下来：
    “在勋啊，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联系我，哪怕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嗯。”
    “那我先去彩排了，拜拜~”
    “拜拜。”
    姜在勋按下结束通话键，仰面倒在沙发上。
    天板上的裂缝似乎比昨天更长了。
    他想起李圣经说明天要找人修。
    （裂缝.）
    （像他和郑秀晶的关系。）
    楼下忽然传来小孩子追逐打闹的笑声。
    姜在勋起身拉开窗帘。
    正午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首尔的天空蓝得刺眼，和东京的夜色截然不同。
    （累了？）
    （谁不累。）
    他转身从衣柜里拎出那件米白色亚麻衬衫——
    李圣经说好看的那件。
    慢条斯理地换上后，姜在勋对着镜子整理领口。
    镜中人的眼神依然带着几分赵泰晤式的冷意。
    他盯着手腕上那个小小的摄像机手链看了两秒。
    突然一把扯下来扔进了抽屉。
    “砰！”
    ——
    下午两点。
    清潭洞某高级公寓楼下。
    姜在勋戴着口罩站在门禁处。
    保安亭里的警卫正警惕地打量他：
    “请问您是？”
    姜在勋出示了林允儿发来的预约短信。
    警卫核对信息，拨通内线电话。
    两分钟后。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女性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个信封：
    “这是林小姐留的门禁卡。”
    “谢谢。”
    电梯直达11楼。
    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姜在勋站在1103室门前，输入密码——
    【070805】
    “滴。”
    门锁应声而开。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蜜桃香。
    玄关处摆着两双拖鞋——
    一双女士拖鞋，以及一双崭新的灰色男士拖鞋。
    姜在勋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公寓装修风格简约现代，米色沙发搭配原木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茶几上摆着新鲜的白玫瑰。
    “喵~”
    三猫警惕地从墙角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
    “还记得我吗？”
    姜在勋蹲下身子与之平视。
    三猫警惕地后退半步，尾巴高高竖起。
    姜在勋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一动不动。
    三猫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
    突然——
    它一个箭步窜到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
    姜在勋无奈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的猫零食。
    包装纸的窸窣声立刻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
    猫咪的鼻子抽动两下，但依然没有靠近。
    姜在勋也不急，把零食放在地上后退两步。
    三猫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
    吃到一半时。
    它突然抬头盯着姜在勋看了几秒——
    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喵！”
    它猛地蹿上姜在勋的膝盖，用脑袋使劲蹭他的手腕留下自己的气味。
    姜在勋笑着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小家伙舒服得眯起眼，突然一个翻身露出肚皮——
    这是最高级别的信任。
    撸了会猫。
    姜在勋开始清理猫砂。
    小公主全程跟在他脚边转悠，时不时用尾巴扫过他的小腿。
    “想玩吗？”
    姜在勋从玩具箱里拿出逗猫棒，轻轻晃了晃。
    三猫立刻进入狩猎状态——
    压低身体，屁股高高撅起，尾巴尖微微颤抖。
    “嗖！”
    羽毛突然飞向空中。
    小家伙一个弹射起步，在空中完成漂亮的360度转体，精准咬住“猎物”。
    （完美！）
    它得意洋洋地叼着战利品回到姜在勋脚边，等待下一轮游戏。
    就这样玩了二十多分钟。
    三猫终于体力不支，瘫在姜在勋大腿上呼哧呼哧喘气。粉嫩的小舌头吐在外面，像条迷你围巾。
    姜在勋轻轻抚摸它柔软的肚皮，小家伙舒服得直打呼噜。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像平静多了。
    摸出手机，姜在勋对着蜷缩在自己腿上的猫咪拍了张照片。
    打开kakao聊天框瞬间，他突然发现——
    林允儿的头像不知何时从戴着草帽咧嘴笑的柴犬，换成了这只三猫。
    （等等.）
    姜在勋点开自己的头像——
    同样是三猫，只不过是他大半年前拍的，那时候小家伙还瘦巴巴的。
    不像现在这样毛色油光水滑。
    两个头像放在一起……
    莫名有种情侣头像的既视感。
    （巧合？）
    （还是.）
    手机突然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允儿】：啊啊啊好可爱！
    【林允儿】：帮我多亲亲它！
    姜在勋看着这条消息，又看看怀里毛茸茸的猫咪。
    （亲猫？）
    （这要怎么操作……）
    他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小公主的脑袋，猫咪嫌弃地用爪子抵住他的脸。
    姜在勋：“……”
    （被嫌弃了……）
    （可能是有烟味吧……）
    思忖片刻。
    他还是没将这种丢脸的事发给林允儿。
    姜在勋就这样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猫咪在怀中渐渐入睡。小家伙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粉嫩的肉垫偶尔还会轻轻抽动，像是在梦里追逐着什么。
    突然——
    “叮咚！”
    门铃声惊得小公主一个激灵，耳朵瞬间竖起，警惕地环顾四周。
    姜在勋轻抚它的后背安抚，起身走向玄关。
    透过猫眼，他看到个戴黑色鸭舌帽的配送员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保温袋。
    “您好，外卖。”
    配送员礼貌地递上餐盒：“祝您用餐愉快。“
    姜在勋道谢接过，一手抱着猫，一手拎着餐盒回到餐厅。
    打开餐盒的瞬间，浓郁的酱香扑面而来——
    炸酱面配醋肉。
    经典的韩式外卖组合。
    面条上撒着翠绿的黄瓜丝，旁边是炸得金黄酥脆的醋肉，还配了份解腻的黄色萝卜泡菜。
    手机适时震动。
    【林允儿】：铲屎官福利~
    【林允儿】：记得拍照给我看吃完的样子^^
    姜在勋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三猫，小家伙正伸长脖子好奇地嗅着炸酱面的味道。
    他拿起筷子挑起面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机架在一旁拍了张照——
    照片里：
    炸酱面冒着热气，醋肉摆盘精致，一只毛茸茸的猫爪正悄悄伸向餐盒边缘。
    点击发送。
    几乎是瞬间——
    【林允儿】：啊啊啊不准偷吃！
    【林允儿】：那是给你的！
    姜在勋忍不住轻笑出声，把猫咪往怀里搂了搂：
    “看到没？这是给我的。”
    三猫不满地“喵”了一声，挣扎着跳下他的膝盖，扭着屁股走开了。
    他低头吃面的间隙，手机又震动起来——
    【林允儿】：对了，冰箱里有饮料
    姜在勋起身拉开冰箱——
    冷藏室最下层整整齐齐码着十几罐苹果汁，品牌正是他曾经代言的那款。
    （……）
    姜在勋盯着那排熟悉的苹果汁包装有些恍惚。
    他忽然回想起金大元说农协不再续约时，自己故作轻松地说“正好专心拍戏”的样子。
    现在想来——
    那种强装的洒脱，在林允儿眼里大概幼稚得可笑吧。
    姜在勋拿出一罐苹果汁。
    冰凉的触感让再度回想起第一次拍广告时的场景。
    拉开拉环的“呲啦”声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苹果汁入口的瞬间。
    熟悉的酸甜味道在舌尖炸开。
    炸酱面咸甜适中，醋肉外酥里嫩，冰镇果汁恰到好处地中和了油腻感。
    ……
    吃完最后一口炸酱面。
    姜在勋将餐盒收拾干净。
    三猫已经跳上窗台，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打盹。
    他掏出手机拍了张猫咪晒太阳的照片发给林允儿。
    【姜在勋】：任务完成。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
    【林允儿】：辛苦了~
    窗外阳光渐渐西斜，姜在勋看了眼时间——
    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他起身收拾好猫咪的食盆，又给自动饮水机换了次水。
    临走前，他蹲在猫窝前轻轻揉了揉小公主的脑袋：
    “明天再来看你。”
    三猫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姜在勋站在玄关处最后环顾了一圈公寓，确认一切妥当后才轻轻带上门。
    走出公寓大楼。
    五月的风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柔拂过脸颊。
    他回头看了眼 11楼的窗户。
    隐约能看到只三猫正趴在窗台上目送他离开。
    （明天.）
    （后天.）
    （大后天）
    他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开始期待起这样的日常了。
    ……
    一周后。
    姜在勋已经养成了固定的作息——
    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去清潭洞公寓喂猫，顺便解决午餐（或晚餐）。
    林允儿虽然人在大阪巡演，但总能精准掐点给他点外卖。
    有时是热腾腾的参鸡汤配紫菜包饭；
    有时是清爽的冷面搭配辣拌小菜；
    最夸张的是前天——
    居然送来一整只帝王蟹，配了全套拆蟹工具。
    姜在勋对着那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发了半小时呆，最后拍了张自己和螃蟹“大眼瞪小眼”的照片发过去。
    这天下午。
    姜在勋如往常一样盘腿坐在地毯上用羽毛逗猫棒逗着小公主。
    三猫全神贯注地盯着晃动的羽毛。
    琥珀色的瞳孔放大成圆盘，后腿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弹射出击。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炸响，吓得猫咪一个激灵，炸着毛窜到了沙发底下。
    姜在勋看了眼来电显示——金大元。
    “喂？”
    “在哪呢？”
    “清潭洞。”
    “具体位置发我，有急事。”
    挂断电话后，姜在勋给金大元发了定位，又蹲下身安抚了下受惊的猫咪：
    “没事，接着玩。”
    但小公主显然已经没了兴致，傲娇地甩着尾巴跳上了猫爬架，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二十分钟后。
    门禁对讲机响起，姜在勋下楼去接。
    如果在往日。
    金大元免不了调侃打趣姜在勋一番。
    但今天显然是有正事。
    一进门，他就把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是……？”
    “新剧本邀约。”
    “有新戏找我？”
    姜在勋接过文件袋时手指微微发紧。
    自从电台节目因隐喻“世越号”事件被砍后，他的事业几乎陷入停滞——
    代言纷纷不续约，sem话剧社没有新作安排，连黄政民都忙着《老手》后期拍摄无暇顾及他。
    这段日子除了每天去喂猫，他基本处于无事可做的状态。
    （居然还有剧组敢找我？）
    他拆开文件袋，抽出剧本——
    《露水红颜》
    “华夏电影？”
    姜在勋诧异的看向金大元。
    如今正值中韩影视合作的黄金蜜月期。
    合拍片能获得两国政策支持，享受税收优惠与排片保障。就像年初那把黄政民新片《当男人恋爱时》压得只有9%排片率的《奇怪的她》，就是中韩合拍。
    中版叫《重返20岁》。
    金大元带来的《露水红颜》剧本正是这股合作浪潮中的一朵浪。
    而姜在勋能接到这个邀约。
    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继承者们》和《来自星星的你》在华夏的热播——
    这两部剧刚引进就引发观剧热潮，连带让韩国演员在华夏市场的认知度大幅提升。
    《露水红颜》剧本是改编自张小娴小说《红颜露水》，由华夏希世纪影视投资。
    导演是拍过《新三国》和《楚汉传奇》的大佬。
    女主是牙子。
    制作规模在合拍片中属于顶级配置。
    而他受邀的徐承勋这个角色设定很讨巧——
    落魄的韩国画家，既有展现演技的空间，又符合华夏观众对韩流明星的浪漫想象。
    而如今。
    华夏市场对韩国影视作品的引进数量创下新高，各大视频网站都在争相购买版权。
    这样的市场环境下，能参演合拍片无疑是拓展事业版图的好机会。
    最关键是可以弥补在韩国这边尴尬的事业空窗期。
    “华夏那边的制片人明天会特意飞来首尔见你。”
    “这么急？！”
    姜在勋惊讶地放下剧本。
    “对。”
    金大元解释道：“这部电影要卡在双十一的光棍节上映。前面找了许多韩流演员都因为档期原因没出演。”
    他掰着手指数起来：
    “rain签了sbs新剧；都敏俊在拍广告捞金，李敏镐在魔都陪富婆；李钟硕要演《匹诺曹》；金宇彬……”
    金大元每说一个名字姜在勋的眉头就上挑了一分：
    “所以我只是备选？”
    “备选怎么了？你知道华夏那边给你开多少片酬吗？”
    “多少？”
    “8亿韩元！”
    “多少！？”
    金大元激动的比划着：
    “8亿！而且只拍三个月！”
    姜在勋目前的身价在韩国本土也就1亿左右，这还是《老手》杀青后的行情。
    翻八倍……
    华夏资方的壕横着实让他这个小老外惊到了。
    8亿韩元——
    他可以给李圣经父母买套房子的同时，还能偷偷把合租屋给买下来！
    一想到这。
    姜在勋呼吸有些急促：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
    “符合角色的忧郁气质以及语言艺术。”
    “忧郁气质我懂，语言的艺术又是什么？”
    “华夏那边的人就喜欢周边小国的人表现出对他们的崇拜。”
    金大元解释道：“不管是文化方面还是经济方面。所以明天你不仅要表述这些，还要说自己其实是半个华夏人。”
    “什么叫半个华夏人？”
    姜在勋一脸懵逼。
    “人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金大元掏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里面是程龙大哥的各种节目访谈：
    “我是半个韩国人……”
    “我外公是成吉思汗……”
    “我祖籍是安徽的……”
    “我山东人，跟我说山东话……”
    姜在勋：“……”
    “你就说外婆是延边朝鲜族，祖上在山东有亲戚。”
    金大元越说越起劲：“最好再背几句《论语》，显得有文化底蕴。”
    “这……”
    姜在勋有些犹豫。
    “那可是8亿啊！”
    金大元怒其不争地瞪着他：
    “你知道现在有多少韩国演员在排队等华夏项目吗？这个机会多少人抢破头都抢不到！”
    窗台上的三猫突然“喵”了一声。
    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在勋。
    仿佛也在劝说他。
    “……明天几点？”
    “下午两点，新罗酒店。”
    “我知道了。”
    姜在勋最终妥协地点点头。
    ——
    当晚九点。
    圣水洞公寓。
    姜在勋站在客厅中央对着空气练习明天的自我介绍：
    “我外婆是延边朝鲜族，祖籍山东威海……”
    “从小听外婆讲华夏的故事……”
    “特别喜欢华夏文化……”
    正在浴室护肤的李圣经听到这话探出头：
    “你外婆不是全州的吗？”
    姜在勋的表演戛然而止，尴尬地摸了摸后颈：
    “呃……工作需要……”
    “什么工作需要你重新认个外婆？”
    姜在勋老实交代了华夏电影邀约的事。
    “8亿？”
    李圣经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
    “他们疯了吗？”
    “我也觉得离谱……但大元哥说这事市场价。”
    “所以……为了这 8亿，你连外婆都不要了？”
    “不是……”
    姜在勋急忙解释：“就是……临时编个身份……”
    “呵。”
    李圣经冷笑一声：“那你不如直接说自己是孔子第 79代孙。”
    姜在勋认真思考了一下可行性：
    “可孔子是华夏人啊？”
    “姜在勋！”
    李圣经一把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了过去：
    “你还真考虑啊！”
    “开个玩笑嘛……”
    “一点也不好笑。”
    李圣经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卧室走：“记得给你'新外婆'烧柱香。”
    “……”
    次日。
    清潭洞b1层的美容院。
    造型师手法娴熟地给姜在勋抓出略显凌乱的发型，又给修了修眉形。
    “好了，看看满意吗？”
    姜在勋盯着镜子里的人——
    微卷的刘海垂在额前，发尾带着自然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既文艺又带着点疏离感。
    （忧郁气质……）
    他试着调整表情，眼神放空，嘴角微微下沉。
    ——完美符合“落魄画家”的人设。
    “很满意，辛苦您了。”
    ……
    车子驶向新罗酒店，金大元还在喋喋不休地叮嘱：
    “记住，待会儿见面一定要表现出对华夏文化的热爱。”
    “嗯。”
    “还有，如果对方问起你的档期，就说虽然很忙，但为了这个角色愿意调整。”
    “……”
    (本章完)

 第125章 魔都征程的序幕

    第125章 魔都征程的序幕
    新罗酒店的 vip包厢。
    姜在勋跟在金大元身后走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
    一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性，两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性，还有一位年轻男性正在摆弄笔记本电脑。
    “那位就是华夏制片人，姓王。”
    金大元低声介绍。
    “王总，您好。”
    姜在勋立刻上前，微微鞠躬：“我是姜在勋。”
    他说的是事先练习过的中文，发音还算标准。
    王制片上下打量一番后，笑着点头伸出手：
    “我是制片人王磊。”
    “很荣幸见到王制片，这是我经纪人金大元。”
    寒暄过后，双方落座。
    王磊目光如炬地看向姜在勋：
    “姜先生看过剧本了？”
    听过翻译，姜在勋点头道：
    “是的，非常喜欢徐承勋这个角色。”
    实际上，姜在勋对于剧本并未深入钻研。
    毕竟刚到手不久，昨晚主要是在练习华夏语。
    “哦？那我想听听你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听过翻译叙述后姜在勋微微思忖，道：
    “他是一个被多重矛盾撕裂的复杂个体，也可以说是一个被时代和家庭塑造的半成品。”
    姜在勋这个回答完全是耍小聪明。
    因为这句话可以套用在任何一个角色身上。
    金大元怕王磊制片人追问露馅，立刻接话补充道：
    “我们在勋对角色研究向来深入。拍《老手》时为了演好赵泰晤，他专门去学了高尔夫、马术和贵族礼仪课。”
    王磊听完翻译后，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老手》是什么项目？”
    金大元立刻从公文包里取出准备好的资料。
    因为涉及到剧本保密协议，他这份资料里只是主要突出柳承莞导演与黄政民在韩国的地位。
    侧方面凸显姜在勋的背景深度。
    但又明确表明姜在勋能拿到赵泰晤一角，完全是凭实力而非是靠黄政民走后门。
    这番介绍显然起了效果。
    王磊再次打量姜在勋时，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确实有股贵族特有的矫情气质，很符合徐承勋豪门继承人的身份。”
    “剧本里有赛车戏。”
    王磊突然问道：“姜先生有相关经验吗？”
    “巧了不是。”
    听完翻译，金大元滔滔不绝地解释道：
    “我们在勋在《老手》里可是亲自完成了所有飙车特技！整整拍了四天夜戏！”
    姜在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明明用的是拖车和替身。
    尽管尴尬到脚趾抓地，但面上仍保持着优雅得体的浅笑。
    “为了演好画家，他现在已经开始学素描了。“
    姜在勋：“……”
    他昨天才买了本素描入门书，连铅笔都还没削。
    金大元拍着胸脯保证：
    “我们非常重视这次合作，为了这个角色特意调整了所有行程。”
    姜在勋已经完全免疫了金大元的张口就来，适时补充：
    “我很期待能去华夏工作学习。”
    “那么……姜先生的汉语水平如何？”
    王磊话锋一转问道。
    “正在努力学习华夏语，他的语言天赋很好——”
    说着，金大元朝着姜在勋扬了扬下巴，示意来两句。
    “我从小听外婆讲华夏的故事，对华夏文化很向往。《论语》里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能见到各位，我很高兴。”
    这段话姜在勋练了整整一晚上。
    虽然发音生硬，但足够让人听懂。
    效果立竿见影——
    王磊和两位女助理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哎呀，姜演员还会《论语》！“
    其中一位女性赞叹道：“真是才貌双全！“
    “过奖了。“
    姜在勋谦虚地低头，趁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谈话顺利得出奇——
    王磊滔滔不绝地介绍着电影项目，从制作团队到发行计划，时不时穿插几句对韩国影视行业的赞美。
    姜在勋只需要适时点头，偶尔用中文回应几个简单的词语。
    会谈接近尾声，王磊示意助理道：
    “把合同给姜先生看看。”
    助理立刻递上中韩双语两份合同。
    金大元接过韩语版快速浏览，突然皱眉：
    “这里写着需要配合炒作？”
    “哦，这个啊。”
    王磊轻描淡写地解释：“我们女主角是当红小，电影上映时需要一些话题度。”
    他看向姜在勋：“当然，只是配合宣传。你们这边的业务应该比我们更熟练吧？”
    姜在勋和金大元对视一眼。
    炒cp早已成为影视宣传的常规操作，这方面韩娱确实比华娱更娴熟。
    通常的操作流程是——
    拍摄期：片方会故意“泄露”一些亲密絮，比如男女主演在片场打闹、互相喂食等；
    宣传期：安排主演们上综艺节目，制造暧昧互动；
    上映期：通过媒体放出“疑似恋爱”的偷拍照片；
    收官期：双方经纪公司发表“只是好朋友”的声明，完美收官。
    这种操作既能提升作品热度，又能让演员保持“专业”形象。
    可谓一举两得。
    只不过。
    比起韩国业内约定俗成的模糊操作。
    这份合同竟将“配合绯闻炒作”白纸黑字列为条款，反倒显出几分荒诞的坦诚。
    “没问题。”
    金大元直接替姜在勋答应：“这是工作的一部分，为电影宣传是演员的本分。”
    “爽快。”
    王磊显然很满意对方的态度。
    “谢谢您的赏识。“
    姜在勋端起茶杯敬了敬：“我会认真对待这个角色。“
    “我也期待你加入《露水红颜》剧组。”
    ……
    会谈结束后，众人移步酒店餐厅用餐。
    侍应生端上精致的韩定食——
    二十多道小菜摆满整张餐桌。
    前菜是九折板。
    主菜是韩牛烤肉配松茸汤，甜点则是传统松糕。
    “这是我们的传统宫廷料理。”
    金大元热情地介绍道。
    “很……丰盛。”
    王磊看得眉头直跳，最终只夹了块烤牛肉。
    席间话题转向电影档期安排。
    “顺利的话，下周一就能完成法务对接。”
    王磊擦了擦嘴角：“姜先生要周三进组。”
    因为涉及到跨国合作，具体合约内容较为繁琐。
    因此需要双方法务团队进行对接。
    金大元与姜在勋只是看个大概。
    “没问题。”
    姜在勋点头应下，余光瞥见王磊助理正偷偷把辣白菜拨到餐盘边缘。
    （看来华夏资方对韩餐的接受度）
    （有待提高。）
    晚餐在略显尴尬的氛围中结束。
    临别时王磊握着姜在勋的手强调：“期待合作。“
    但姜在勋分明看到他另一只手正悄悄揉着胃部。
    ……
    回程车上。
    金大元长舒一口气：“基本稳了。”
    “哥，我现在压力很大。”
    姜在勋靠在车座上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道：
    “赛车、油画、中文，还要钻研剧本、角色分析……时间太紧了。”
    金大元却不以为意：
    “先上车后补票是正常的，哪个演员不是边拍边学？”
    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姜在勋每拍一部戏都有富足的时间筹备，理解角色，进入角色。
    突然时间这么紧张有些不适应。
    “对了。”
    姜在勋看到路边的流浪猫瞬间想到三，问道：“猫怎么办？”
    “什么猫？”
    “就是我每天照料的三。”
    “你想带去魔都？”
    “可以吗？”
    “跨国带猫？”
    金大元从后视镜中瞥了他一眼：
    “你知道手续多麻烦吗？”
    姜在勋闻言打开浏览器，搜索“带宠物入境华夏需要什么手续”。
    一连串复杂的流程看得他眼缭乱——
    病抗体检测、官方健康证明、入境检疫审批.
    除此之外。
    宠物入境后还需隔离检疫30天。
    “哥，如果你有能力将子女带在身边还会选择托管吗？”
    “我单身。”
    “打个比方。”
    “非带不可？”
    “嗯。”
    金大元从后视镜里瞥了眼姜在勋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
    “行吧，我去想想办法。”
    “还有隔离一个月这事怎么办？”
    “找关系呗。”
    金大元不以为然道：“只要钱到位，没什么办不成的。”
    “谢谢哥。”
    “别谢的太早。猫的事我帮你搞定，但你也得保证——”
    金大元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拍摄期间开启‘苦行僧’模式。”
    “第二，每天至少两小时学中文，别到时候台词都说不利索。”
    “第三，导演让干嘛就干嘛，别跟你拍《老手》似的，动不动就加戏改戏。”
    韩国导演往往欣赏演员的“疯劲”，认为这是专业与热情的体现；
    而华夏导演更看重演员对剧本的忠实还原，即兴发挥容易被解读为不尊重创作团队。
    这种差异就像长江与汉江的水流。
    看似都是水，一个流淌的都是生命源泉一个流淌的是伟哥。
    《老手》拍摄期间。
    姜在勋那些临时起意的表演：
    比如给刘仁英加的那段吻戏、对着后视镜整理领带的病态笑容、甚至是飙车戏里癫狂的大笑——
    不仅全部都会被柳承莞导演保留进正片。
    甚至成为角色塑造的高光时刻。
    然而，华夏导演大多奉行“剧本即圣旨”的原则。
    演员擅自改戏被视为对创作权威的挑战。
    金大元就怕以姜在勋这种体验派的表演习惯，倘若在华夏片场也随心所欲地加戏改戏，很可能会触怒导演。
    “知道了。”
    姜在勋关掉浏览器界面，道：“我会完全按导演要求来。”
    金大元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姜在勋。
    这话听着像妥协。
    但金大元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经纪人暗自叹了口气——
    既要保住这棵摇钱树的表演灵气，又要让他学会在华夏片场“戴着镣铐跳舞”……
    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轻松。
    ……
    姜在勋回到圣水洞公寓时已是深夜。
    客厅里静悄悄的，李圣经的拖鞋整齐地摆在玄关——
    她今晚有夜戏还没回来。
    换好拖鞋。
    径直走向卧室。
    姜在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铺，掏出手机点开 kakao——
    【姜在勋】：今天见了华夏制片人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
    【林允儿】：恭喜呀~
    【林允儿】：是什么角色？
    姜在勋翻了个身，把枕头垫在脑后：
    【财阀继承人，画家，还有飙车戏】
    这次对面停顿了几秒。
    【林允儿】：飙车很危险的呀！
    【姜在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总不能拿着高片酬找特技演员吧。
    【林允儿】：赞！我们姜演员果然专业呢~
    【林允儿】：对了，我车钥匙在玄关柜里，你先熟悉熟悉跑车的感觉。
    姜在勋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
    （开她的跑车？）
    他犹豫着回复：
    【姜在勋】：这……不好吧
    【林允儿】：反正我巡演期间也用不上，放着也是积灰。就当是铲屎官福利~
    紧接着又是一条：
    【林允儿】：等等，你要去拍多久？
    姜在勋删删改改，最终发道：
    【姜在勋】：三个月，所以想跟你商量个事
    消息刚发出，对方立刻回复：
    【林允儿】：该不会是想把小公主带去片场吧？
    姜在勋愣了一下，把已经输入完的“我想带它去魔都”删掉，重新打字：
    【你怎么知道？】
    【林允儿】：心有灵犀？
    【林允儿】：毕竟当初我去日本巡演时也是这个心情。
    姜在勋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才打字：
    【姜在勋】：可以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
    【林允儿】：当然可以呀~
    【林允儿】：不过……
    姜在勋看到“不过”两个字，下意识绷直了背。
    【姜在勋】：不过？
    【林允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姜在勋皱了皱眉，手指飞快敲击屏幕：
    【姜在勋】：什么？
    【林允儿】：每天给我发一张小公主的照片。
    姜在勋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两秒，突然笑了。
    【姜在勋】：就这？
    【林允儿】：怎么，嫌要求太简单？那再加一条——
    【林允儿】：照片里要有你。
    姜在勋一怔，还没想好怎么回，对面又发来一条：
    【林允儿】：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虐待它？
    姜在勋失笑，摇了摇头打字：
    【姜在勋】：行。
    【林允儿】：那就这样，早点休息。
    姜在勋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姜在勋】：好，你也是。
    【林允儿】：晚安~
    姜在勋盯着那个波浪号看了一会儿。
    回了个“晚安”。
    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今天王磊制片揉胃部的动作——
    那顿晚餐显然让这位华夏制片人消化不良。
    就像姜在勋此刻的心情。
    ……
    两天后，sem公司会议室。
    法务团队将最终版合同摊开在长桌上。
    片酬税前8亿韩元，分三期支付——
    开机前40%，拍摄中期30%，杀青后30%。
    扣除 sem抽成和各类税费后，姜在勋实际到手约 3.2亿韩元。
    取景地在魔都和维也纳。
    保险条款全险覆盖，甚至连化妆品过敏都保。
    时间很赶。
    片方要求姜在勋后天就要到魔都剧组报备。
    两天半的时间。
    姜在勋在脑中快速罗列待办事项：
    向李圣经报备、收拾行李、办理宠物出境手续……
    好像少了什么事？
    他没来得及细想，签完字后就开始去筹备。
    路上。
    姜在勋忽然想起自己提名百想艺术大赏电视剧部门最佳新人男演员一事。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朴炯植的电话——
    “炯植啊，有个事拜托你。”
    “说。”
    “百想艺术大赏那天我可能不在国内，如果获奖的话……”
    “帮你代领？”
    朴炯植的声音带着笑意：“行啊，不过得请我吃饭。”
    “好说。”
    “话说你最近在忙什么？连百想这么高曝光的行程都不参加？”
    “要去华夏拍戏。”
    “大发！”
    朴炯植的音量突然提高：
    “记得给我带几包火锅底料！”
    “没问题。”
    姜在勋笑道：“再给你带两瓶茅台。”
    “这么爽快？”
    朴炯植狐疑道：“片酬多少啊？”
    “八亿。”
    “……”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姜在勋以为信号不好：“喂？”
    “西八！！！”
    朴炯植的咆哮差点震破他耳膜：“多少？！”
    “八亿。”
    姜在勋把手机拿远了些：“韩元。”
    “废话！”
    朴炯植的声音充满羡慕嫉妒恨：“拍多久？”
    “三个月。”
    “……”
    又是一阵沉默。
    姜在勋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朴炯植掰着手指算日薪的样子。
    “呀，姜在勋！”
    朴炯植咬牙切齿道：
    “你最好给我带十包、不，二十包火锅底料！”
    “行行行。”
    姜在勋笑着挂断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像被按了快进键。
    姜在勋先去宠物医院给小公主做了全套体检，拿到健康证明后，又跑了几趟检疫局办手续。金大元托关系加急处理，总算在出发前一天拿到了所有文件。
    代价是多付了三倍的中介费。
    行李收拾到一半时，李圣经拎着袋东西推门进来。
    “给你。”
    她把手里的袋子往行李箱里一丢：“维生素、感冒药、肠胃药……”
    姜在勋低头翻看药袋，里面分门别类贴着便利贴——
    【感冒：一日三次，饭后】
    【胃痛：发作时立刻服用】
    【维生素：每天早餐后】
    “.我又不是去非洲。”
    “油管上说那边用地沟油做饭。”
    李圣经抱臂靠在门框上：“别到时候上吐下泻耽误拍摄。”
    尽管姜在勋对此不信，但并未反驳。而是把药盒塞进洗漱包：
    “谢谢。”
    “别自作多情。”
    李圣经扭头就走：“只是怕你病死在国外，房东要重新招租。”
    姜在勋看着李圣经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开口：
    “圣经啊。”
    “干嘛？”
    李圣经头也不回，但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不在的时候.”
    姜在勋犹豫了一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管好你自己吧。”
    李圣经的声音闷闷的：“别在华夏吃坏肚子，我可不想半夜接到跨国求救电话。”
    说完。
    她快步走回自己房间，“砰”地关上了门。
    (本章完)

 第126章 热搜风波与威亚僵局

    第126章 热搜风波与威亚僵局
    仁川国际机场 t1航站楼。
    国际出发大厅。
    姜在勋推着行李车刚走进大厅，就听见一阵尖叫声——
    “欧巴！这里！”
    循声望去。
    站姐崔敏雅与几位女孩在安检口附近拼命朝自己挥手。
    “你们怎么来了？”
    姜在勋摘下墨镜，快步朝她们走去。
    “送机呀！”
    粉丝接机、送机早已形成独特的应援文化。
    机场俨然成为明星人气的第二战场——
    接机粉丝的数量、秩序、应援物规格，都能直接反映艺人的商业价值。经纪公司甚至会私下统计这类数据，作为洽谈代言时的重要筹码。
    对姜在勋而言，这种阵仗却是头一遭。
    “谢谢大家。”
    姜在勋鞠躬向几位姑娘道谢，连忙从包里摸索着想要回赠些什么。
    指尖却只触到李圣经塞的那堆药盒。
    犹豫片刻，他还是掏出来递了过去：
    “这个……送你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站姐崔敏雅接过药盒，看清上面的“肠胃药”标签后噗嗤笑出声：
    “我们是来给你送行的，不是来医院探病的啊。”
    其他几个女孩也忍俊不禁地晃着手中的药盒——
    维生素、感冒药、胃药，品类倒是齐全。
    “下次给你们带好吃的。”
    姜在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
    “不用不用！”
    崔敏雅连忙摆手：“能看到欧巴我们就很开心了。”她晃了晃药盒，“这个就当是欧巴给我们的健康祝福吧~”
    “听说这次合作的女主角是华夏顶级女演员？”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突然问道。
    姜在勋笑着点点头：
    “是的，很荣幸能和她合作。”
    “那……会有吻戏吗？”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
    姜在勋轻咳一声：“这个要看剧本安排……”
    “好了好了，别问这些了。”
    崔敏雅及时解围，推着姜在勋往安检口走：
    “快去吧，别误机了。”
    姜在勋感激地朝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安检通道。
    身后传来粉丝们此起彼伏的祝福声：
    “一路顺风！”
    “在华夏要照顾好自己！”
    “欧巴 fighting！”
    “注意安全！”
    ……
    登机前。
    姜在勋掏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两条消息——
    【给李圣经】：登机了。
    【给林允儿】：【图片】（三猫在航空箱里一脸不情愿）
    手指在郑秀晶的聊天框上方悬停了几秒，最终还是调成飞行模式，锁屏。
    ————
    飞机从仁川机场的跑道腾空而起，刺破云层。
    舷窗外。
    晨光将东海染成碎金，云海如雪原般铺展至天际。
    三小时后。
    当飞机缓缓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
    魔都的午后阳光正烈。
    跑道上热浪蒸腾，远处虹桥枢纽的车流像一条闪烁的银链。
    姜在勋拖着行李走出舱门。
    扑面而来的是潮湿闷热的初夏空气，混着航空燃油和柏油跑道的气味。
    他眯起眼，看着这个陌生城市的天空——
    比首尔更蓝，更高。
    姜在勋推着行李车往外走，航空箱里的三猫不耐烦地扒拉着门。
    刚走到接机口。
    他便看到一块写着韩文【姜在勋】的牌子。
    旁边站着位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正低头刷手机。
    “你好，我是姜在勋。”
    他用刚学的中文打招呼道。
    对方抬头，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剧组的场务小李，负责接您去酒店。”
    双方握手后，小李边走边解释道：
    “王制片说今天您先在酒店休息，下午四点举行剧本围读会。”
    “好的。”
    姜在勋点点头，跟着他往停车场走。
    机场人来人往，没人认出他。
    但走到大厅拐角时，他隐约感觉有人在拍照。
    转头看去——
    一个举着手机的女生正对着他按下快门。
    见他看过来，慌慌张张地收起手机溜走了。
    姜在勋没在意，低头看了眼航空箱里的猫：
    “再忍忍，马上到酒店了。”
    一小时后。
    那张抓拍照片在微博上疯狂传播——
    照片里，姜在勋站在浦东机场的玻璃幕墙前微微侧首。
    阳光透过机场落地窗斜斜地打在他身上。
    微蹙眉头下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的迷离，嘴角却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那缕被空调风吹起的额发恰好垂落在眼角，衬得整个人像件易碎的青瓷。
    最绝的是构图——
    身后是行色匆匆的模糊人群，唯独他清晰得像是被时光遗忘在角落。
    配文只有五个字：【破碎感美男】
    这条微博瞬间转发破万，评论区炸了——
    【三分钟，我要这个男人的全部资料！】
    【是混血吗？骨相也太优越了吧！】
    【救命这个眼神！像是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有人知道航空箱里是什么吗？】
    【破碎感绝了……像是被生活伤透但依然温柔的美强惨……】
    ……
    与此同时。
    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
    刚抵达房间。
    姜在勋立刻将三猫从航空箱放出来。
    小家伙对新环境充满警惕，缩在沙发底下死活不肯出来。
    “砰！”
    房门突然被撞开。
    金大元举着手机冲进来时，正看见姜在勋撅着屁股试图用猫零食引诱三猫。
    “我们上热搜了！”
    姜在勋茫然抬头：“什么热搜？”
    “你自己看！”
    金大元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赫然是#破碎感美男#的热搜话题。
    姜在勋用谷歌翻译看了半天，勉强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
    “所以我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回复了！”
    金大元立刻取回手机对着姜在勋拍了几张照片。
    接着，迅速注册微博账号@姜在勋 official。
    “你跟大家打个招呼。”
    金大元把手机递了过去。
    姜在勋思索片刻，打字道：
    “大家好，我是韩国演员姜在勋。感谢大家的喜欢，我确实经常打碎碗。”
    金大元编辑过后点击发布，之后立刻买热搜位。
    十分钟后。
    热搜瞬间又多了一个——
    #姜在勋中文十级#
    评论区笑疯：
    【救命啊这是什么直男理解！】
    【破碎感=经常打碎碗，逻辑鬼才】
    【这中文水平确实十级——反向十级】
    【破碎感美男秒变喜剧人？】
    【哈哈哈哈哈哈救命他好认真！】
    【突然 get到萌点，笨拙帅哥我爱了】
    【有人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青筋了吗……】
    【手控狂喜！】
    【……】
    姜在勋对着谷歌翻译评论，突然指着一条问：
    “哥，手控是什么意思？”
    “就是喜欢你手的变态。”
    “……”
    姜在勋看着评论区越来越多的“手控”留言，默默把手揣进裤兜。
    金大元则忙着和华夏团队对接热搜运营策略。
    两人都没注意到沙发底下探出的小脑袋。
    “喵~”
    “饿了吗？”
    姜在勋蹲下身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随即从行李中找出猫粮。
    倒进碗里时，小家伙立刻凑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时间差不多了。”
    金大元与华夏团队沟通完看了眼手表，道：“该出发去剧本围读会了。”
    “嗯。”
    姜在勋摸了摸三猫的小脑袋：“我去去就回。”
    剧本围读会在酒店会议室举行。
    姜在勋推门而入的瞬间。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投来。
    “这位是我们饰演徐承勋的韩国演员姜在勋。”
    制片人王磊介绍道。
    姜在勋微微鞠躬：“大家好，我是姜在勋。请多关照。”
    中文发音还算标准，引来一阵善意的掌声。
    姜在勋在指定位置坐下。
    翻开剧本。
    纸张散发出淡淡的油墨味。
    中韩双语对照的台词用不同颜色标注，甚至还贴心的在中文下面标注了韩语谐音。
    大体扫了一眼，姜在勋悄悄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刘美茜子——
    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衬得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她鼻梁高挺，唇色是自然的淡粉，整个人透着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
    正低头翻剧本时。
    她突然若有所感地抬头，恰好对上姜在勋探究的目光。
    “我知道你。”
    “我？”
    姜在勋指了指自己。
    “中文十级的打碎碗美男嘛。”
    说完，刘美茜子自己先绷不住，捂着嘴笑趴在桌上。
    会议室内一片茫然。
    众人面面相觑。
    见没人接梗，刘美茜子抬起头眨了眨眼：
    “你们不上网的吗？”
    导演助理茫然地掏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
    几秒后“噗”地笑喷：
    “啊！是这个！”
    手机被传阅一圈，会议室里很快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姜在勋茫然地眨眨眼询问翻译：
    “所以.破碎感到底是啥意思？”
    翻译解释过后。
    姜在勋这个问题让屋内笑声更大了。
    剧本围读会就在一片笑声中开启。
    全程持续了三个小时。
    姜在勋虽然中文水平有限，但靠着双语对照的台词基本能跟上节奏。
    只是在读到感情戏时。
    他的发音让刘美茜子忍不住笑场了几次。
    整场剧本围读下来，姜在勋对刘美茜子的印象已经彻底颠覆。
    初见时那个清冷疏离的文艺女神形象碎了一地——
    这姐不仅笑点低到令人发指，还总在奇怪的地方突然破功。
    不过，这也让姜在勋松了口气。
    对方怎么说也是成名已久的大牌演员。
    姜在勋还担心因为距离感从而影响戏中情感戏的发挥。
    现在看来，刘美茜子这种接地气的性格反而更容易培养默契。
    这种反差让他对即将开始的拍摄多了几分期待。
    次日。
    上午九点。
    《露水红颜》剧组举行了开机仪式。
    红毯铺地。
    香案高设。
    供桌上摆着烤乳猪、水果和香炉。
    导演手持三炷香带领全剧组人员虔诚祭拜。
    姜在勋站在演员队列中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双手合十鞠躬。
    这位华夏导演以历史正剧闻名。
    代表作《新三国》《楚汉传奇》皆是家喻户晓的史诗级作品。
    此次跨界执导都市爱情片本身就极具话题性。
    再加上当红小旦刘美茜子的加盟以及中韩合拍片的政策红利，开机仪式竟引来了央视六套“电影频道”的记者全程跟拍。
    在华夏影视圈。
    能让“六公主”亲自派记者跟组采访的剧组，无一不是顶级资源+官方背书的配置。
    这意味着什么？
    ——排面。
    ——曝光度。
    ——以及，票房保障。
    姜在勋虽然对华夏媒体生态一知半解，但从金大元那副“捡到宝了”的兴奋表情来看，这次合作的分量远超预期。
    开机仪式结束后，直接进入定妆照拍摄环节。
    姜在勋的造型从落魄画家到豪门继承人共有七套。
    造型团队都是从韩国这边请来的。
    第一场戏在下午两点准时开拍。
    这场戏是男主徐承勋与女主邢露的第二次邂逅。
    此前，邢露意外发现自己沦为男友包养的小三，崩溃之下跑到天台。
    她本无跳楼打算，却被男主徐承勋误会，双方在拉扯过程中，一同“坠落”。
    剧情设定里，这是从七八层高楼坠下、
    而实际拍摄时，剧组仅用两层小楼，通过吊威亚打造出唯美的坠落画面。
    “各部门准备！”
    副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露水红颜》第一场，第一镜——”
    “action！”
    “啪——”
    场记板与鼓风机的声音同时响起。
    刘美茜子饰演的邢露站在天台边缘，长发被鼓风机吹得凌乱飞舞。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摇摇欲坠。
    “高楼”的下方是七嘴八舌围观的吃瓜群众。
    姜在勋饰演的徐承勋冲上天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你别过来。”
    刘美茜子一脸不耐烦地回头：“再过来我跳了！”
    姜在勋立刻停住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姑娘你见过西瓜摔裂的模样吗？想象一下你这么漂亮的人要摔成那样……啧啧……”
    “你是消防队员吗？”
    刘美茜子并不领情。
    “嗯？”
    “多管闲事！”
    说着，她便往前迈了一步。
    “喂！小心！”
    姜在勋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
    她开始剧烈挣扎。
    “……”
    “好，咔！”
    导演为这段表演喊了停。
    这场戏没什么难度。
    无论是两人的情绪张力与肢体语言都符合导演心中的预期镜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姜在勋带有口音的汉语。
    不过反正后期要重新配音。
    这点瑕疵倒也无伤大雅。
    反复确认三遍回放后，导演示意上威亚拍摄坠楼特写。
    电影中两人是同时坠楼。
    但拍摄时是分开拍，后期进行合成。
    由于刘美茜子在拍摄《神雕》时颈椎受过伤，导致下坠时的身体姿态始终达不到导演要求。
    这姐倒也拼。
    一遍不行就在来一遍。
    就连手臂被划伤了也浑然不觉。
    一连坠了六次。
    导演终于喊了过。
    解开威亚。
    这姐便乐呵呵的去接受“六公主”的采访。
    之后，便上演了用央视镜头当镜子检查额头上灰尘的名场面。
    那边刘美茜子吊威亚戏拍完。
    便轮到姜在勋拍。
    就连常年吊威亚拍戏的刘美茜子都要被导演要求重复拍六遍才过。
    可想而知。
    对于从未有过吊威亚经验的姜在勋拍摄过程会有多艰难。
    果不其然。
    紧张之下。
    姜在勋没找准节奏，脚上多踏了一步。
    拉绳子的两人组也没配合好。
    姜在勋身子一歪，“噗通”一声砸在防护垫上。
    “嘶……”
    在一旁围观的金大元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询问伤到没有。
    姜在勋迅速从垫子上爬起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再来。”
    喇叭里传出导演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
    姜在勋也没多说什么，重新爬上小二楼。
    不知是多人协调不容易还是有人存心使坏。
    接连数次。
    姜在勋都没能将坠楼的动作表演好，也总找不到合适的节奏。
    一次次试下来。
    高导演的脸色越来越黑。
    “咔。”
    “没吊过威亚？”
    听到翻译后姜在勋面色一僵，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听到高导演吼道：
    “我他么要从吊威亚开始教你？”
    “来华夏务工就这？！”
    “……”
    片场一片死寂。
    其中一位拉威亚的哥们本想帮姜在勋开脱两句。
    但见导演发了飙，倒也没在这个当口吱声。
    姜在勋听过翻译后沉默片刻，忽然把腰间的威亚挂扣一摘，抬头直视高导演：
    “高导，我认为这段戏不需要威亚。”
    翻译战战兢兢转述后。
    周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错愕的望向姜在勋。
    （这哥们……）
    （这么刚的吗？）
    “不需要？！”
    高导演被他的话气乐了：
    “不用威亚你打算怎么拍？”
    “就直接跳。”
    姜在勋倒也不是因为被导演训斥两句就挂不住脸。
    但心中的憋屈劲确实有那么几分。
    在《老手》拍摄期间，来自香江的武指陈伟强曾专门训练过姜在勋这类动作戏——
    尹刑警在剧中那段天台追凶坠楼的戏就是从三米多高的平台跳下来的。
    当时陈伟强说过：
    “威亚会限制演员的自然反应，真实坠落时的肌肉紧绷和惊恐表情是演不出来的。”
    尽管最后这个角色被姜河那所饰。
    但早期训练过程姜在勋是实打实参与的。
    此刻。
    他正仰头估算着小二楼的高度——
    四米二左右。
    下面是加厚防护垫，只要控制好落姿，一点问题没有。
    “你疯了？”
    金大元猛的抽了一巴掌姜在勋后背：
    “快跟导演道歉！”
    “别！”
    高导演冷笑道：“可别让他跟我道歉，我受不起。”
    眼看片场陷入了僵局。
    场务立刻跑去找王磊制片人。
    “导演，刚才那个镜头我不吊威亚试一遍，您看看效果。”
    姜在勋的语调不疾不徐、不卑不亢。
    “行啊，有种。”
    高导演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冷笑：
    “所有人往后退，腾出地儿来让他试！”
    “摔了、碰了算我的！”
    “出了事责任我担着！”
    “我特么今天就不信邪了！”
    片场又一次陷入死寂。
    众人面面相觑，均有些不知所措。
    真腾地方？
    真就不绑威亚直接跳？
    ……
    彼时，制片人王磊已经闻讯朝这边赶来。
    他一边跑，一边问场务什么情况。
    “这个我也说不好……”
    场务小哥斟酌着措辞，小声道：
    “那个韩国演员没吊过威亚，可能是紧张，连拍好几条都没到位。”
    “导演不高兴数落了他两句。”
    “谁知道那哥们立马赌气说不吊威亚了，直接跳……”
    王磊听完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姜在勋虽说不是无可替代。
    但确实是当下能吃上“合拍红利”且性价比最高的韩流演员。
    而拍年代剧、历史剧出身的高导本身就对外国演员有所敌意。
    这下可怎么收场？
    才刚开机演员就和导演杠上了？
    王磊制片越想越急，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眼看即将迈入摄影棚，他刚想喊一嗓子稳住局面，谁料——
    二楼中央。
    姜在勋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衣摆翻飞间。
    坠落的失重感让他的表情瞬间扭曲，瞳孔本能地收缩，双臂下意识地张开想要抓住什么。
    “砰！”
    一声闷响。
    加厚防护垫微微下陷。
    姜在勋顺势翻滚两圈卸力。
    片场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不要命的一跳震住了。
    其实这种动作戏在早年辉煌的港片时代根本就是不叫危险。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化。
    动作片的没落。
    已经鲜有这种干脆利落的坠楼戏了。
    王磊制片还以为自己眼了。
    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想在姜在勋的身影背后找到一根细细的钢丝线。
    然而——
    没有。
    没有钢丝线。
    没有安全带。
    没有隐形吊臂。
    什么都没有。
    不足十米的距离外——
    刚刚那道身影正单膝跪地，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眼神却亮得惊人。
    ……
    与此同时。
    正在监视器前看回放的高导演顿时哑了火。
    画面中姜在勋坠落时的微表情确实无可挑剔——
    失重感带来的惊恐和本能反应无比真实。
    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是任何演技都难以复制的。
    虽然他极其不愿意承认。
    但……
    姜在勋这段坠楼的表演实在太漂亮。
    轻盈且兼具力量感，节奏又抓得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比吊威亚做出来的效果要好的多。
    “导演……”
    助理小声询问该如何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
    “……准备实拍。”
    (本章完)

 第127章 猫影相随的片场昼夜

    第127章 猫影相随的片场昼夜
    实拍结束。
    高导演盯着监视器看了三遍回放，终于抬手——
    “过。”
    助理立刻会意，带头鼓掌。
    片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姜在勋从垫子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高导演走过来，上下打量他几眼：
    “没摔着？”
    姜在勋立刻通过翻译向导演鞠躬道歉：
    “对不起导演，刚是我太冲动了。您说得对，我应该先掌握好威亚技巧。”
    高导演盯着他看了几秒，面色稍霁：
    “你小子倒是敢作敢当，但下次别这么莽。”
    “导演教训的是。”
    姜在勋态度诚恳地点头。
    这场风波就此揭过。
    但片场众人看向姜在勋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敬佩——
    敢在导演发飙时据理力争，用实力证明自己后又能及时低头认错。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把人情世故玩的明明白白。
    ……
    傍晚收工后。
    姜在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酒店房间。
    刚推开门。
    三猫就“喵喵喵”着小跑过来绕着他的脚踝直打转。
    姜在勋弯腰把它捞起来。
    小家伙立刻把脑袋往他下巴上蹭。
    呼噜呼噜的声音像台小马达。
    “饿了吗？”
    姜在勋随手把剧本扔在茶几上。
    翻出猫粮倒在它的饭盆里。
    三猫立刻从他怀里跳下去，蹲在食盆前小口吃着。
    姜在勋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浴室。
    热水冲刷过肩膀。
    姜在勋忽然发现右臂青了一大块。
    大概是坠楼时磕到了防护垫边缘。
    （还好没让金大元看见……）
    （不然又要唠叨半天。）
    擦干身体出来时，三猫正揣着前爪蹲在茶几上一脸严肃地盯着摊开的剧本。
    “这么认真？”
    姜在勋擦着头发在沙发坐下，翻开明天要拍的场景台词——
    【徐承勋：我不是来拯救你的，我只是……（停顿）不想看到这么漂亮的眼睛里全是绝望。】
    姜在勋照着剧本上标注的韩语谐音念道：
    “窝-不-系-来-揪-腻-的……”
    “窝-只-系-不-想-砍-刀-这-么-票-酿-的-眼-睛……”
    念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皱眉——
    这发音实在太奇怪了。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
    【林允儿】：在干嘛呢？
    姜在勋随手拍了张三猫揣手手看剧本的照片发过去。
    【姜在勋】：【图片】
    【姜在勋】：在教它演戏
    【林允儿】：啊啊啊好可爱！
    【林允儿】：不过某人是不是忘了什么？
    姜在勋这才想起之前答应要拍自己的照片。
    本想随便拍一张敷衍了事。
    但突然鬼使神差地抱起三猫跑到浴室镜子前。
    （头发太乱了）
    姜在勋用手指随意抓了两下额前碎发。
    （光线也不行）
    他侧身调整角度，让浴室暖光斜斜打在侧脸。
    （猫的表情……）
    三猫正一脸嫌弃地用爪子推他的下巴。
    “咔嚓。”
    照片里——
    姜在勋的湿发垂在眉骨，湿漉漉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像是被水洗过的琥珀。
    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若隐若现地露出小片胸膛。
    三猫的爪子正好抵在他下巴上，形成“拒绝营业”的搞笑效果。
    发送后不到三秒就收到回复。
    【林允儿】：哇哦~
    【林允儿】：这照片对眼睛很友好呢^^
    【林允儿】：建议多发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建议多发”，姜在勋扭头伸手戳了戳三猫的脑门：
    “都怪你乱动。”
    小家伙立刻用爪子抱住他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
    “嘶——”
    姜在勋装作很痛的样子。
    三猫得意地“喵”了一声，跳上窗台不理他了。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
    【林允儿】：今天拍戏顺利吗？
    姜在勋看了眼右臂的淤青，犹豫片刻终是摇了摇头：
    【姜在勋】：挺好的，导演夸我跳楼姿势标准。
    【林允儿】：噗，这是什么奇怪的夸奖啦~
    【林允儿】：不过……真的没受伤？
    【姜在勋】：嗯，防护垫很厚。
    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闪烁片刻，最终跳出的却是无关痛痒的叮嘱。
    【林允儿】：那就好，早点休息，明天继续加油~
    姜在勋正要回复“晚安”，新消息提示音突然炸响。
    切出一看。
    是李圣经发来的——
    【还活着？】
    姜在勋看了眼窗台上蜷缩的猫影，慢吞吞打字：
    【姜在勋】：被导演骂了。
    聊天框顶端反复闪现“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十秒。
    最终只弹出两个字——
    【活该】
    姜在勋盯着这两个字看了会儿，突然笑出声。
    三猫被笑声惊动，抖着耳朵抬头看他。
    手机再次震动——
    【李圣经】：医药箱在行李箱夹层，白瓶喷雾每天喷三次。
    姜在勋猛地坐直，低头看向手臂淤青。
    落地窗映出他错愕的表情，仿佛真有人透过镜头在监视自己。
    他起身翻出行李箱。
    果然摸到夹层里塞得整整齐齐的药盒。
    最上面贴着张便利贴，写着“过期药，随便用”。
    他对着便利贴拍了张照发过去。
    【姜在勋】：【图片】
    【姜在勋】：过期了？
    这次过了五分钟才收到回复。
    【李圣经】：爱用不用。
    姜在勋拧开白瓶喷在淤青处，冰凉的触感激得他缩了缩肩膀。三猫凑过来嗅了嗅喷雾，嫌弃地打了个喷嚏。
    对话框归于沉寂。
    窗外传来夜航飞机的轰鸣，他仰面倒在床上。
    落地窗外，东方明珠塔正亮着紫色光晕。
    姜在勋将剧本倒扣在胸口，后知后觉想起这是首尔时间凌晨一点。
    ——————
    次日。
    清晨六点。
    片场化妆间。
    姜在勋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抹粉底。化妆刷扫过眼睑的触感让他微微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为了塑造徐承勋这个落魄画家的形象。
    化妆师特意在他眼下加重了阴影，营造出长期熬夜的疲惫感。
    片刻后。
    姜在勋睁开眼。
    化妆镜里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下巴上特意留了些胡茬，连嘴唇都因为涂抹了特殊唇膏而显得干裂。
    这与他平日干净清爽的形象截然不同。
    “完美。”
    化妆师满意地后退一步，拿起定型喷雾在他头上喷了两下。
    今天要拍摄徐承勋与邢露的第二次正式相遇。
    此前叙事线已完成两个关键铺垫：
    跳楼事件中，徐承勋救下轻生的邢露，建立初步羁绊；
    闪回揭示两人曾在维也纳街头有过命运般的相遇。
    此刻故事进入新阶段：
    开着咖啡馆邢露的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徐承勋的画家身份包裹着财阀真相。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在咖啡香气中开始危险而浪漫的相互吸引。
    爱情中一对男女最初互相吸引的点绝对是外貌。
    外貌过关，才有想继续了解发展下去的欲望。
    戏中是这样。
    戏外也是如此。
    两人虽达不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但绝对算得上“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
    姜在勋的骨相优越到能扛住央视镜头怼脸特写。
    眉眼深邃却不显凌厉，笑起来时眼角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憨态。
    柳亦菲则有种古典美，丹凤眼流转间自带故事感。
    五官比例恰到好处。
    能撑起任何死亡打光。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在镜头前自带柔光效果。
    也正因此。
    戏外的颜值化学反应，完美映照戏中导演要求的“性张力”。
    所以前期拍摄暧昧阶段异常顺利。
    甚至不需要台词。
    光是两人隔着咖啡馆玻璃窗的对视就拍出了导演想要的心动氛围。
    ——————
    一连七天，剧组都在咖啡馆布景中拍摄。
    木质吧台被擦得锃亮，咖啡机每天都会飘出真实的香气。姜在勋已经能熟练操作意式浓缩的萃取流程，甚至学会了在奶泡上拉出歪歪扭扭的心形。
    当晚的拍摄计划排到了咖啡馆冲突戏份。
    道具组将木质桌椅重新排列，确保打斗动线不会穿帮。场务在桌角贴上防撞胶条，武术指导正带着五位群演预演醉汉闹事的走位。
    姜在勋站在角落反复练习直拳与格挡动作。
    这场徐承勋1v5的救美戏码是资方临时要求加入的商业元素——
    醉酒顾客调戏邢露，落魄画家挺身而出。
    慌乱中邢露想帮忙，结果误将瓶砸在徐承勋后脑。
    监视器后的导演盯着分镜脚本皱眉。
    原本文艺片的基调被这场突兀的武戏打乱。
    但制片人坚持认为观众需要这类刺激桥段——
    实际上是没法拒绝广告位的金额。
    正式开拍。
    五个群演摇摇晃晃撞进咖啡馆，满身酒气地围住柳亦菲饰演的邢露。
    “美女，陪哥哥喝一杯？”
    领头的群演伸手去摸邢露下巴，被她侧头躲开。
    “砰——”
    姜在勋一把拽开最靠近邢露的醉汉，反手将人推倒在咖啡桌上。玻璃杯砸碎的声音像某种信号，其余四人立刻围了上来。
    “她说打烊了听不见？”
    特写镜头里。
    姜在勋手背青筋暴起，眼神锋利如刀。
    混战一触即发。
    “干他！”
    被推到的黄毛嚷嚷了一嗓子。
    四人立刻动手。
    姜在勋一个后仰躲避，反手一拳结结实实砸在对方演员的下颌套上。
    为了安全，打斗戏用的都是借位和特效妆。
    但姜在勋的拳头还是擦到了对方的颧骨，惹得那演员“嘶”了一声。
    （糟，太用力了……）
    姜在勋连忙用眼神致歉，但戏不能停。
    他继续按照武指的设计，一个旋身踢向第二个“醉酒客”。
    对方却突然改了动作。
    原本该被踢倒的姿势变成了扑抱——
    “咚！”
    两人重重摔在咖啡桌上。
    姜在勋的后腰狠狠磕在桌沿，疼得眼前一黑。
    （搞什么……）
    片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察觉到气氛不对。
    高导演盯着监视器挑了挑眉，却没喊停。
    姜在勋咬牙推开身上的演员，迅速调整状态，继续完成戏份——
    抄起玻璃壶“砸”向第三人；
    一个过肩摔放倒第四人；
    接着被第五人“踹”个踉跄。
    正当准备挥拳反击时——
    “砰！”
    柳亦菲抄起化玻璃瓶结结实实砸在他后脑勺上。
    姜在勋翻了个白眼，直挺挺躺在地上。
    “……”
    “咔！”
    导演喊“咔”后，刚才故意改动作的群演立刻跑过来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入戏太深了。”
    “入戏太深”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完美的借口。
    姜在勋不是没跑过龙套。
    他理解群演为了转瞬即逝的镜头拼命是什么样的心态。
    但他也清楚什么样的失误是意外。
    什么样的不是。
    姜在勋这个“外籍主演”的身份本就敏感。
    再加上开机时那场“跳楼戏”抢了风头，难免招致些微妙情绪。
    但他偏偏还不能发作。
    “没事。”
    姜在勋摇摇头，强忍着疼痛站直身体。
    他瞥了眼监视器后的高导演——
    对方正和摄影师讨论镜头，似乎对刚才的意外毫不在意。
    “再来一条。”
    片刻后，高导演头也不抬地说道。
    场记板再次打响。
    姜在勋重新站回起始位置。
    后腰的疼痛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又很快调整好状态。
    ……
    这场戏反复拍了六遍。
    每次重拍，姜在勋都要重新挨打、摔倒、被瓶砸。
    到第七遍时。
    监视器里的画面终于让高导演满意——
    姜在勋捂着后脑勺缓缓转身时，那种错愕与疼痛交织的表情无比真实。
    血浆顺着他的指缝流到脖颈，在白色衬衫领口洇开刺目的红。
    柳亦菲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恰到好处。
    “过。”
    片场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姜在勋撑着膝盖缓缓起身，后腰的钝痛让他动作有些僵硬。
    “还好吧？”
    柳亦菲凑过来小声问道。
    姜在勋勉强扯出个笑容摆了摆手。
    走向休息区的路上，他能感觉到片场投来的各种目光——
    有钦佩，有同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金大元迎上来检查他后背的淤青，压低声音道：
    “那孙子故意的。”
    他指的是改动作的群演。
    姜在勋摇摇头，道：
    “不重要。”
    确实不重要。
    相比许多大前辈早年间的经历，这点小动作根本不算什么。
    恰逢彼时，手机屏幕亮起——
    【林允儿】：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姜在勋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字：
    【好。】
    (本章完)

 第128章 终章与序曲

    第128章 终章与序曲
    “昨天看《没关系，是爱情啊》最新一集没？”
    狎鸥亭摄影棚内。
    刚拍完《red light》mv的姐妹几人边卸妆边闲聊。
    “看了看了！光洙欧巴超级逗！”
    “是啊，感觉他傻里傻气不像演的~”
    “……”
    郑秀晶安静地坐在一旁卸妆，没有参与讨论。
    这时。
    崔雪莉用手肘捅咕了她一下，道：
    “昨天看剧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你家在勋客串了？”
    郑秀晶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是吗？”
    她嘴角勉强扯出笑容：“太忙了，我都没注意。”
    待机室突然安静。
    几人面面相觑。
    宋倩迅速转移话题：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
    乘坐保姆车回k&j公寓的路上。
    郑秀晶在后座闭目假寐。
    ——已经一个月了。
    自从那天在电话里说“我累了”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意。
    可听到姜在勋的名字刹那，胸口还是不受控制地闷了一下。
    ——明明是自己先说的“累了”。
    ——明明是自己先挂的电话。
    ——可为什么……现在难受的却是自己？
    郑秀晶睁眼看向窗外倒退的景色。
    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点开了 naver输入了关键词。
    姜在勋《没关系，是爱情啊》客串。
    搜索结果跳出的瞬间，郑秀晶的指尖僵在了屏幕上——
    【《没关系，是爱情啊》ep4：李圣经x姜在勋咖啡厅吻戏絮】
    预览图里。
    李圣经双手捧着姜在勋的脸颊，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郑秀晶猛地锁屏。
    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呼吸都变得困难。
    ……
    当郑秀妍拉开k&j公寓的大门时，屋内一片漆黑。
    “秀晶啊？”
    没有回应。
    客厅的摄像机指示灯还亮着。
    郑秀妍皱了皱眉，把包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主卧门虚掩着。
    “秀晶？”
    郑秀妍推开门，借着窗外的霓虹灯光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呀，郑秀晶！”
    郑秀妍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
    郑秀晶整个人蜷缩成婴儿姿势，脸深深埋在枕头里。浅灰色的枕套上洇开一大片深色水痕，还在不断扩大。
    “怎么了？！”
    郑秀妍心脏“咯噔”一下。
    郑秀晶没有回答，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
    郑秀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天板角落的摄像机上。她二话不说搬来椅子，踩上去关掉了安装在吊灯旁的摄像头——
    这是录制《jessica&krystal》时安装的，平时都处于待机状态。
    “现在说吧。”
    郑秀妍双手抱胸站在床前：“怎么回事？”
    床上的身影僵了一下。
    “电影……太感人了……”
    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少来。”
    郑秀妍直接坐到床边，一把将妹妹捞起来：
    “眼睛都肿成桃子了。”
    郑秀晶被迫坐直身子，凌乱的刘海黏在泪痕未干的脸上。
    “说实话。”
    郑秀妍一把捏住妹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
    “你……该不会是失恋了？”
    郑秀晶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谁？！姜在勋？！”
    郑秀晶低下头，一滴泪砸在郑秀妍手背上。
    郑秀妍太阳穴突突直跳——
    妹妹往日反常的行为如走马观般浮现在脑海中。
    “唉——”
    郑秀妍长叹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郑秀晶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她与姜在勋这半年来的种种——
    从拍摄时期的心动到杀青后的告白；
    从甜蜜交往到圣诞夜的第一次矛盾；
    最后到“我累了”持续一个月的冷战。
    “……”
    郑秀妍听完后沉默片刻，轻轻将妹妹搂进怀里：
    “所以你生气的是他去看演唱会，还是他宁可找别人也不依赖你？”
    郑秀晶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都有。”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爱的是作家笔下塑造的完美男友尹灿荣，还是现实中优柔寡断的姜在勋？”
    郑秀妍抽了张纸巾递给妹妹：
    “拍戏时朝夕相处，很容易把对角色的感情带到现实中。但生活不是偶像剧，没有编剧为你们安排完美的结局。”
    郑秀晶攥紧了纸巾，吸了吸鼻子：
    “不是的……我分得清……”
    “你能分得清，那他呢？”
    房间突然陷入沉默。
    这个问题的杀伤力太大了。
    郑秀晶知道，这对一个体验派演员来说这是最致命的拷问。
    “他拍吻戏的时候，你能接受吗？他和别的女艺人营业炒cp的时候，你能不介意吗？”
    郑秀妍叹了口气，伸手拨开妹妹黏在脸上的头发：
    “演员这个职业太特殊了。每天都在扮演别人，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演技。”
    “我不是说他不好。相反，姜在勋是个好演员，但不一定是好男友。”
    郑秀晶的手指紧紧绞着被角。
    眼泪无声地滚落。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郑秀妍心疼地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
    “傻瓜，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容易控制。”
    “……”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郑秀晶压抑的抽泣声。
    过了许久。
    她终于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带着决绝：
    “欧尼……我想打个电话。”
    郑秀妍默默递过手机，起身走向门口：
    “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
    房门轻轻关上后，郑秀晶颤抖着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
    “嘟——”
    电话接通得比她想象中快。
    “……秀晶？”
    姜在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惊讶。
    “……在忙吗？”
    郑秀晶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刚拍完夜戏，在背明天的台词。”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怎么了？”
    “在华夏……拍戏还顺利吗？”
    “嗯，导演很严格……但学到了很多。”
    姜在勋顿了顿：“你呢？新专辑准备得怎么样了？”
    “今天刚拍完mv，内容是影射世越号事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闵熙珍的策划？”
    “嗯。”
    “……”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似乎在努力延长这段关系最后的时光。
    “秀晶啊……”
    “在勋啊……”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你先说。”
    姜在勋轻声道。
    “嗯。”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郑秀晶盯着窗外的霓虹灯：“我们好像……都把戏里的感情带到现实中了。”
    姜在勋没有立即回应。
    “灿荣和宝娜的故事太美好了。”
    她继续道：“美好到让我们误以为……”
    “误以为我们也能那样。”
    姜在勋接上了她的话：“我明白。”
    郑秀晶感觉眼眶又开始发热：
    “所以……”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
    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这段通话还在继续。
    “那以后……”
    姜在勋率先打破沉默：“还是朋友吗？”
    郑秀晶擦掉眼泪，挤出一个微笑：
    “当然，我们可是国民cp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那我得提醒大元哥，以后接戏要避开你的档期。”
    “没错，不然媒体又要乱写了。”
    郑秀晶努力让语气轻松起来。
    “秀晶啊……”
    “嗯？”
    “要幸福啊。”
    这句话终于击溃了郑秀晶最后的防线。
    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你也是。”
    她勉强稳住声音：“要拿很多很多奖。”
    “好。”
    “要照顾好自己。”
    “嗯。”
    “记得按时吃饭。”
    “你也是。”
    又一阵沉默。
    “那……我挂啦？”
    郑秀晶轻声说。
    “好。”
    姜在勋顿了顿：“晚安。”
    “晚安。”
    通话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全程通话没有解释，没有挽留。
    就像他们这段关系一样——
    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猝不及防。
    屋门被缓缓推开。
    郑秀妍看到妹妹握着手机呆坐在床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只剩下一双红肿的眼睛。
    “给。”
    郑秀妍把牛奶递过去。
    郑秀晶接过杯子。
    牛奶的热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却怎么也暖不了她发冷的手指。
    “他……连挽留都没说。”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郑秀妍在床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连情绪都要靠别人治愈的人，哪有勇气挽留你？”
    郑秀晶怔住了。
    窗外首尔的夜景依旧璀璨。
    而她的初恋就这样仓促地画上了句号。
    与此同时。
    魔都酒店房间。
    姜在勋放下手机，走到窗前。
    夜色中的黄浦江灯火璀璨，游轮缓缓驶过。
    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镜面倒映出他疲惫的脸。
    三猫不知何时走到脚边，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
    “没事。”
    姜在勋弯腰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声音沙哑：
    “都会过去的。”
    次日清晨。
    魔都的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低得仿佛随时会坠下来。
    经过一个月的拍摄。
    《露水红颜》魔都部分的进度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邢露与徐承勋甜蜜恋爱的情节都已拍摄完毕——
    天台跳楼初遇；
    西餐厅烛光晚餐；
    深夜画室的拥吻；
    以及徐承勋为邢露画的那幅裸体肖像。
    而今天要拍摄的是整部电影最重要的转折点——
    分手戏。
    邢露在最初隐藏的秘密在此刻揭晓：
    她接近徐承勋是因为徐承勋的母亲给了她 1500万的报酬。
    目的很简单——
    让自己的儿子为情所伤，从而放弃艺术家的白日梦，回来继承家族企业。
    这种情节放到现在看起来很狗血。
    但在当时，一样狗血。
    片场。
    姜在勋坐在化妆间里，闭着眼睛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抹粉底。
    昨晚的通话让他压根没睡。
    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反倒契合了徐承勋此刻的憔悴状态。
    “姜演员，可以了。”
    化妆师收起粉刷轻声提醒。
    姜在勋睁开眼——
    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都透着深深地疲惫。
    另一边。
    柳亦菲也已经就位。
    为了凸显她黑化、爱慕虚荣的势利形象，造型师给她化了浓妆配烈焰红唇。
    两人往镜头前一站——
    姜在勋的憔悴让观众一眼就能共情他的心碎；
    柳亦菲的浓妆则无声控诉着她的势利与伪装。
    这种视觉语言比任何台词都更具冲击力。
    “各部门准备！”
    副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action！”
    随着导演的口令，片场中的演员们立刻按照提前部署的走位动了起来。
    一副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场景呈现在镜头前。
    柳亦菲饰演的邢露挽着把她遍体鳞伤的前男友手臂走进镜头。
    “邢露——”
    姜在勋猛地从门外冲进镜头，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了？”
    饰演前男友的演员左右看了看，一脸戏谑道：
    “我在房间等你。”
    随着他消失在画面，镜头推进给了柳亦菲特写。
    “因为他有钱。”
    邢露甩开徐承勋的手，红唇扯出个讥讽的弧度：
    “我不想后半生都跟个穷画家挤在阁楼里，数着颜料钱过日子。”
    旋转门外涌进一群商务旅客。
    行李箱滚轮声碾碎了最后那点温情。
    监视器推近特写镜头。
    邢露从铂金包里抽出支女士烟，金属打火机“咔嗒”声清脆得刺耳：
    “你这人太不切实际，整天画那些卖不出去的破画……”
    “你说过喜欢我的画！”
    徐承勋眼眶发红。
    “客套话罢了。”
    烟雾模糊了邢露的表情：“就像你夸我煮的咖啡好喝一样。”
    酒店大堂的空调发出嗡鸣。
    旋转门外的阳光突然暗了下来。
    徐承勋踉跄着后退半步，却听闻她继续说出最刻薄的话：
    “我挨过穷。我爸爸还在医院，每天要这个数。”
    她比了个手势：“所以，我不想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再后悔。”
    “艺术填不饱肚子。”
    邢露碾灭烟蒂：“徐承勋，我们完了。”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
    姜在勋的台词卡在喉咙里，却突然想起昨夜电话里郑秀晶压抑的呼吸声。
    戏里戏外的疼痛在此刻完美重迭——
    他不必刻意表演，只需放任那些被理智压制的情绪翻涌上来。
    导演屏住呼吸看着监视器。
    镜头里，姜在勋缓慢眨了下眼。
    一颗泪珠悬在睫毛上，将落未落时突然转身。这个临场发挥的动作让摄影师差点没跟上焦，摇晃的镜头反而完美捕捉到他踉跄的步伐。
    高导演突然想起开机前姜在勋请教的问题：
    “导演，您觉得徐承勋这时候最痛的是哪个部位？”
    当时他随口敷衍“心脏吧”。
    现在看着监视器才明白——
    这个年轻人把痛感具象化到了每块肌肉。
    佝偻的背肌绷出濒临断裂的弧度，脖颈青筋如同勒进皮肉的绳索，连脚踝都呈现出承受重击后的僵直。
    ……
    导演喊“咔”的瞬间，柳亦菲的高跟鞋已经踩到监视器旁。
    她弯腰盯着屏幕，看完刚才拍好的镜头也是忍不住呆了一呆。
    （啊嘞……）
    （怎么感觉……）
    （自己好像被压戏了？？？）
    这场戏本该是邢露的主场——
    她有更长的台词、更强烈的情绪波动、更复杂的人物动机。
    但此刻回放里。
    她精心描摹的讥诮表情在姜在勋克制的肢体语言面前竟显得浮夸做作。
    柳亦菲咬了咬下唇。
    心中既沮丧又有些不甘。
    她自己认为把邢露的刻薄与势利演绎得淋漓尽致。
    每个眼神和肢体语言也都都精准到位。
    表演时也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结果一同框，竟然被秒杀……
    那种痛感太具象了。
    具象到会让观众会忘记邢露的台词，只记得徐承勋踉跄离去的背影。
    （不行啊茜茜，振作起来！）
    （咱可是正儿八经的科班演员！）
    （还是比他多了十一年表演经验的大前辈！）
    （下场戏一定要找回场子！！！）
    ……
    时间如沙漏般流逝。
    魔都的拍摄进度已接近尾声。
    柳亦菲想找回场子的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自那场分手戏后，两人的拍摄轨迹便如同剧中角色般分道扬镳。
    姜在勋的戏份集中在徐承勋的转变——
    在赛车场飙车时近乎自毁的疯狂；
    与母亲对峙时从愤怒到绝望的眼神转变；
    独自在画室撕毁作品时颤抖的指尖。
    而柳亦菲的戏份则集中在邢露的过去——
    医院里照顾重病的父亲；
    被前男友 pua时的卑微与挣扎；
    与徐承勋母亲做1500万交易与后悔。
    ……
    七月末的维也纳阳光明媚得近乎刺眼。
    姜在勋站在美泉宫前的广场上，眯着眼看向远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群。剧组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设备，为下午的拍摄做准备。
    三猫已经在前天被送回韩国到林允儿手中。临行前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什么，死死扒着他的裤腿不肯松爪。最后还是金大元用猫零食才把它哄进航空箱。
    “姜演员，准备开拍了！”
    副导演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这场戏是徐承勋得知画作被高价收购后，专程飞往维也纳寻找买家的情节。
    姜在勋此时的造型比魔都时期更加锋利——
    头发全部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落魄夹克换成了西装定制三件套，连袖扣都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action！”
    镜头从姜在勋的皮鞋特写开始上移——
    笔挺的西裤包裹着长腿，收紧的腰线勾勒出倒三角轮廓，最后定格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当发现买主竟是邢露时。
    姜在勋的表演层次分明——
    先是瞳孔骤缩的震惊；
    继而嘴角扯出讥诮的冷笑；
    最后化作刻骨铭心的恨意。
    “你这种人懂什么艺术？不过是拿钱装点门面的暴发户。”
    “1500万？看来徐家给你的分手费很丰厚。”
    “现在装出这副受伤的样子给谁看？”
    “……”
    徐承勋将当初邢露伤他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每个音节都淬着毒。
    监视器后的高导演忍不住点头——
    姜在勋把那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楚，转化成了极具张力的表演。
    柳亦菲饰演的邢露全程沉默。
    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指尖，与当初酒店大堂那个势利女人判若两人。
    直到徐承勋摔门离去，邢露才如梦初醒般追了出去——
    这个决定性的瞬间，将两人的命运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维也纳街头。
    邢露在追赶途中遭遇抢劫，腹部被捅了一刀。
    她捂着伤口继续奔跑，终于在车流中看到了折返的徐承勋。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鹅卵石路上绽开暗红的。
    最后一刻——
    邢露选择横穿马路。
    刺耳的刹车声中，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飞起，坠入多瑙河支流的冰冷河水。
    监视器定格在这个画面——
    柳亦菲的白裙在水中缓缓铺展，像朵凋谢的百合。
    而岸上的姜在勋，将那种“永失所爱”的绝望演绎得令人心碎。
    邢露追出去的镜头拍了整整七遍。
    柳亦菲赤脚在鹅卵石路上狂奔，脚踝扭伤也咬牙坚持。
    当匕首捅进腹部的特写镜头完成时，她的戏服里已经垫了三层血包。
    最难的还是被车撞飞的镜头——
    威亚吊着她在空中完成360度转体，落水时还要保持濒死的凄美表情。
    八月的多瑙河水温只有14度。
    柳亦菲裹着毛毯瑟瑟发抖，却坚持不用替身。
    整段剧情耗时一周时间拍摄完。
    于八月十日。
    剧组开始补拍两人早期于维也纳初遇时的心动。
    由于两人刚拍完生死诀别剧情。
    情绪转换异常艰难。
    这场戏反复拍了十二遍——
    导演说姜在勋眼神里的沧桑感太重，不像初遇时的悸动。
    他突然走到角落盯着手机中的照片看了许久——
    那是他与郑秀晶确定关系后的第一张合照。
    照片里两人鼻尖都冻得通红，她偷亲姜在勋脸颊时眼睛弯成月牙。
    再开机时。
    姜在勋眼里的温柔让柳亦菲愣了三秒才接上戏。
    杀青前最后一场戏在维也纳机场拍摄。
    徐承勋与邢露擦肩而过的镜头需要精确到毫秒的走位配合。
    当柳亦菲的行李箱轮子第四次压到姜在勋的脚背时，全场爆发出阵阵笑声。
    这场戏最终在夕阳西下时完成。
    场记板的咔嗒声为三个月的拍摄画上句号。
    杀青宴上。
    高导演难得地拍了拍姜在勋的肩膀：
    “演得不错。”
    这简短的四个字，胜过千言万语的褒奖。
    ……
    飞机降落在济州岛国际机场时，姜在勋仍有些恍惚。
    舷窗外，济州岛的碧海蓝天与维也纳的巴洛克建筑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这到底什么情况？”
    姜在勋拎着行李跟在金大元身后，眉头紧锁：
    “我刚杀青，连家都没回就被拉来济州岛？”
    金大元神秘一笑，从公文包里抽出剧本塞给他：
    “《好日子》，后天开机。”
    “什么？！”
    姜在勋猛地停住脚步，差点被后面的旅客撞上。他匆忙让到一边，快速翻看剧本——
    典型的韩式治愈系偶像剧。
    男主因失恋去济州岛散心，偶遇活泼开朗的女主。两人从冤家到暧昧，最终互相治愈的套路故事。
    “这……”
    姜在勋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
    “我封杀解除了？”
    “你那叫什么封杀。”
    金大元摇头失笑。
    六月中旬时。
    以宋康昊、朴赞郁为首的500余名演艺界人士联名发表声明，要求彻查“世越号”沉船事故真相。
    这份名单几乎囊括了忠武路半壁江山，声势之浩大令青瓦台始料未及。
    作为回应。
    朴女士政府迅速出台“文化界黑名单”制度。
    将联署者悉数列入其中。
    相比这些真正被官方“封杀”的大佬们。
    姜在勋当初的遭遇简直不值一提。
    这份黑名单的威力主要体现在：
    禁止参与政府资助项目、限制出席官方活动、取消各类评奖资格。但对宋康昊这类顶级演员而言，不过是少拍几部主旋律电影——
    商业片市场依旧对他敞开大门。
    而像姜在勋这样刚冒头的新人，反倒因祸得福。
    他既不在黑名单之列，又因“世越号事件”获得业内尊重。这种微妙的平衡中，让sem公司得以在风波后迅速为他争取到新剧本。
    “这部网剧是由line与济州岛文旅局合作出品的广告片。你猜猜编剧是谁？”
    “金恩淑？”
    姜在勋迟疑片刻回道。
    “……你在想屁吃。”
    “那……”
    姜在勋思索片刻，眼睛一亮：“李秀妍编剧？”
    “不是。”
    金大元龇牙笑道：“是你那个电台作家姐姐。”
    姜在勋：“！！！”
    “真的？”
    “嗯，本身你就为济州岛文旅宣传片配过音，在加上编剧力荐……”
    “哥你不早说！”
    姜在勋连忙打断他的话：“我都没给作家姐姐带礼物！”
    “我买了。”
    济州岛的海风穿过航站楼的玻璃门，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
    “还有更惊喜的。”
    金大元带着他来到提前租好的车前：
    “想知道女主角是谁吗？提示一下，你们合作过。”
    “合作过？”
    （……该不会是郑秀晶吧？！）
    这个认知让他心跳骤然加速。
    “是秀晶吗？”
    姜在勋试探性问道。
    “你不知道她正在拍sbs新剧吗？是金智媛。”
    “……”
    姜在勋无语地瞥了经纪人一眼。车子驶过沿海公路，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远处汉拿山轮廓清晰可见。
    当保姆车停在西归浦市的剧组酒店门前时，姜在勋才真正意识到——
    新的故事，就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129章 柑橘物语的往昔回响

    第129章 柑橘物语的往昔回响
    济州岛西归浦市。
    蓝山酒店。
    姜在勋进入会议室时，作家姐姐和导演已经坐在里面了。
    “在勋啊！”
    作家姐姐一见到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张开双臂。
    “好久不见，怒那。”
    姜在勋快步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
    “瘦了。”
    作家姐姐上下打量着他，皱眉道：“不习惯华夏的饮食？”
    “不是。”
    姜在勋摆手解释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实际上姜在勋在魔都拍摄的第一个月胖了5斤。
    华夏剧组的盒饭实在太丰盛——
    早餐有热腾腾的小笼包和豆浆；
    午餐标配四菜一汤，荤素搭配；
    夜宵更是五八门，从烧烤到小龙虾应有尽有。
    再加上柳亦菲时不时投喂的当地小吃，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圆润起来。
    但自从那通分手电话后，姜在勋的食欲急剧下降。
    常常是扒拉两口盒饭就放下筷子，连最爱的醋排骨都提不起兴趣。两个月下来不仅迅速瘦回原形，甚至比之前更清减几分。
    “这位是权赫灿导演。”
    寒暄几句，作家姐姐转而给姜在勋介绍导演。
    姜在勋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男人——
    约莫四十岁上下，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休闲衬衫，看起来更像大学教授而非导演。
    “权导演，久仰。”
    姜在勋微微鞠躬。
    权赫灿起身握手，语气温和道：
    “姜演员，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权赫灿导演是典型的韩国影视圈熬资历派。
    执导过《秘密园》《绅士的品格》《主君的太阳》等作品的副导演，这是他首次以主导演身份执导作品。
    尽管只是line投资的网剧。
    但制作团队都是跟着他从 sbs跳槽过来的老班底。
    制作人随后递上的合同——
    片酬6000万韩元。
    不足《露水红颜》片酬的十分之一，甚至还不及姜在勋在韩国的正常行情。
    但考虑到这是部只有10集的网剧。
    且每集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长。
    外加 line的广告植入性质，还能避开首尔的是是非非……
    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别说这还是作家姐姐力荐的机会。
    当晚。
    姜在勋请作家姐姐在当地海鲜餐厅吃了顿晚饭。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渔火点点，海浪声隐约可闻。
    席间。
    作家姐姐夹了块生鱼片，突然提起那段深夜电台的时光——
    两人熬夜对台本的日子，第一次直播时的紧张，收到听众手写信的惊喜。
    那些回忆像走马灯般在姜在勋脑海中闪回。
    “pd现在怎么样？”
    姜在勋随口问道。
    “去 la进修了。”
    作家姐姐抿了口烧酒，笑道：
    “说是准备转行搞油管频道。”
    （油管啊……）
    （倒挺适合他那跳脱的思维。）
    话题又转到电台停播后的种种。
    作家姐姐轻描淡写地带过自己辞职后的空窗期，但姜在勋还是从她眼角的细纹中读出了不易。
    ————
    饭后海风渐凉。
    姜在勋独自沿着海岸线走回酒店。
    咸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远处灯塔的光柱规律地扫过海面。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
    姜在勋猛地想起自己还没告诉李圣经行程变更的事。
    按照原计划。
    他今天下午就该回到圣水洞的公寓。
    李圣经肯定已经做好了参鸡汤。
    现在八成正对着凉掉的饭菜生闷气。
    这个认知让他后颈一凉，海风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慌忙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后，电话自动转入语音信箱。
    姜在勋不死心又拨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
    姜在勋转而拨通了李圣经经纪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背景音嘈杂。
    隐约能听到节目录制现场的动静。
    “喂？”
    “您好，我是姜在勋。请问圣经在忙吗？”
    “啊——”
    对方压低声音道：“圣经现在在录深夜访谈节目，估计要凌晨一点才能结束。需要我转告她回电吗？”
    “不用了，谢谢。”
    挂断电话后，姜在勋站在海边发了会儿呆。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李圣经转型成功了。
    《没关系，是爱情啊》中，她饰演的吴少女凭借敢爱敢恨的性格迅速走红。
    这个角色虽不是主线人物，但每次出场都带着强烈的存在感。
    和李光洙的cp线也令人津津乐道。
    随着剧集临近大结局，她的个人热度也水涨船高。
    代言和综艺邀约接踵而至。
    而此刻。
    她或许正在综艺里奔跑、大笑，展现着与私下截然不同的活泼小太阳一面。
    蛮好的。
    姜在勋低头在kakao上给李圣经发了条消息：
    【临时接了济州岛的戏，后天开机。】
    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
    【注意休息，别太累。】
    发完后盯着屏幕等了一会儿。
    没有显示已读。
    姜在勋收起手机，踩着细沙慢慢走回酒店。
    济州岛八月的夜晚即使不开空调屋内也很凉爽。
    姜在勋从行李箱里翻出剧本和笔记本。
    靠在床头开始写人物小传。
    台灯光线投在墙上的影子随着他写字的动作微微晃动。
    ——是的，即使是俗套的偶像剧，他依然一丝不苟地写了近四千字。
    深刻剖析了主角的心理。
    写着写着，姜在勋的笔尖突然顿住。
    他皱眉翻回剧本第一页重新审视男主角的人物设定——
    因失恋来到济州岛疗伤的活动企划公司策划人，性格木讷，对工作极度认真但生活上一塌糊涂。
    紧张时会下意识地摸后颈；
    笑起来眼角会微微下垂，带着几分憨态。
    姜在勋翻回剧本扉页，重新确认编剧的名字——
    确实是作家姐姐的笔名没错。
    他想起刚才晚餐时，作家姐姐欲言又止的表情。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我偷偷以你为原型写了剧本但不好意思直说”的心虚。
    姜在勋突然摇头失笑。
    他发现角色分析这个行为十分多余——
    这个角色根本不需要刻意塑造，只要把他私下最真实的状态呈现就够了。
    甚至剧本里那些分手疗伤桥段更是与自己的情况莫名贴合。
    只不过。
    现实中来济州岛不是姜在勋的选择，而金智媛也不是什么治愈系角色。
    姜在勋合上笔记本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深夜的济州岛海面漆黑一片。
    只有远处灯塔的光点规律闪烁。
    他突然很想抽支烟。
    是的，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染上的烟瘾。
    或许是拍《老手》时，为了揣摩赵泰晤的神经质而点燃的第一支雪茄；
    又或许是分手后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
    再或者，只是单纯想找个借口站在阳台上发会儿呆。
    烟盒里只剩最后一支。
    姜在勋叼着烟走到阳台。
    带着咸腥凉意的海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立刻把打火机的火苗吹灭。
    他用手拢着火苗点着烟。
    深吸一口。
    远处灯塔的光与烟头的明灭交相辉映，像极了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情绪。
    ————
    天空的云层像被撕碎的絮。
    金智媛透过舷窗俯瞰逐渐放大的岛屿轮廓——
    济州岛像块被海水浸透的翡翠。汉拿山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海岸线蜿蜒如一道愈合中的伤疤。
    两个月前郑秀晶打来那通电话时的哭腔犹在耳边。
    她至今记得自己握着手机僵在原地的震惊——
    明明探班时两人还躲在消防通道接吻，怎么转眼就变成了“我们分手了”？
    更让她无措的是郑秀晶拒绝透露任何细节。
    只反复说着“就这样吧”。
    而当她知道即自己将要跟姜在勋合作时的心情更是复杂得难以言表。
    空乘提醒“飞机即将降落”打断了她回忆。
    金智媛突然发现自己在备忘录里写满了注意事项——
    【绝对不提秀晶】
    【禁止询问分手原因】
    【避免肢体接触】
    最后一条被反复删改，最终变成：
    【必要时可以打他一拳】
    （真是造孽……）
    金智媛心想这大概是她接过最荒唐的工作——
    被迫夹在分手的情侣中间，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演爱情戏。
    飞机缓缓降落在济州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金智媛从包里掏出墨镜架在鼻梁。
    取完行李后。
    她跟着经纪人穿过廊桥，慢吞吞地往出口走。
    接机大厅里人头攒动。
    潮湿的海风夹杂着中央空调的冷风扑面而来。
    候机厅电视上仍然播放着姜在勋一年前为济州岛旅游宣传片配音的片段。
    她眯起近视的眼睛四处张望——
    突然，一个夸张晃动的接机牌闯入视线。
    “金智媛”三个大字下面站着个戴墨镜的高个男人。
    浅蓝色亚麻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锁骨处挂着条细细的银链。
    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透着几分熟悉的憨态。
    即使隔着段距离，金智媛也能认出那是姜在勋。
    （这傻子……）
    她暗自腹诽。
    （明明自己就是艺人还举什么接机牌。）
    （生怕被认不出来是吧？）
    经纪人已经热情地朝那边挥手回应。
    金智媛只好跟着他朝姜在勋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姜在勋的轮廓比记忆中更锋利了些。
    整个人透着一种奇怪的清爽感。
    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颓废的失恋者，没想到眼前的人反而比四个月前见面时更精神。
    “我们智媛xi，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金智媛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他的左手腕——
    那条她陪着郑秀晶挑的情侣手链已经不见了。
    姜在勋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
    “现在旅游旺季，租车太难了。让你坐计程车又不符合金演员高贵的身份。”
    “……神经。”
    金智媛翻了个白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在两人身上，像极了《继承者们》片场那个遥远的午后。
    只是这一次。
    他们中间少了那个会害羞身影。
    济州岛八月的阳光毒辣得能把人晒脱一层皮。
    金智媛快步钻进副驾驶，空调冷风立刻缓解了暑气。
    姜在勋从后座拿出个纸袋递给她：
    “尝尝？”
    袋子里是几个圆滚滚的济州岛柑橘。
    金智媛接过橘子的瞬间突然怔住——
    去年这个时候。
    他们四个人在 cgv影院看《神偷奶爸 2》。
    姜在勋也是像现在这样从袋子里掏出几个橘子分给大家。
    她记得郑秀晶明明不喜欢吃橘子。
    却因为是他带回来的，硬是皱着眉头吃完了一整个。
    当时她还调侃“这么难吃就别勉强了”。
    郑秀晶却只是摇摇头说“挺甜的”。
    回忆与现实重迭。
    金智媛低头剥着橘子皮，柑橘的清香在车内弥漫开来。
    她掰了一瓣放进嘴里，酸得眯起眼睛。
    （果然.）
    （早熟的柑橘一点都不甜。）
    车子驶入酒店停车场。
    金智媛发现姜在勋的停车技术竟然比她经纪人还娴熟。
    单手打着方向盘。
    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窗边沿。
    倒车入库一气呵成。
    剧组包下了酒店五层的全部房间。
    金智媛的房间被安排在姜在勋对面。
    推开门。
    海景落地窗前摆着束新鲜的绣球——
    蓝紫色瓣上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换的。
    简单收拾完行李。
    金智媛换了件宽松的t恤，拿起剧本去参加剧本围读会。
    走廊上遇到同样刚出门的姜在勋。
    两人并肩走向尽头的房间。
    推门进去时，长桌旁已经坐满了人——
    导演、编剧、摄像组长、灯光指导……
    即使是预算有限的网剧。
    但该有的流程一样不少。
    毕竟所有人都是从正规电视台体系里磨炼出来的专业人士，骨子里带着sbs黄金档的仪式感。
    围读进行得很顺利。
    姜在勋对角色的理解让导演频频点头，甚至采纳了他提出的几处修改建议。
    金智媛则安静得多。
    她性格本就内向，寡言少语。
    只有在熟人面前才能皮起来。
    当导演问到她时，才会简短地说几句。
    散会后。
    姜在勋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边：
    “饿不饿？听说酒店餐厅的济州黑猪肉不错。”
    金智媛张了张嘴，那句“你自己去吧”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变成：
    “……行。”
    （算了，就当陪失恋儿童吃顿饭。）
    （虽然这儿童看起来比我还能吃。）
    酒店餐厅的灯光柔和，窗外是济州岛渐暗的海景。
    “你点。”
    金智媛把菜单推过去，托腮看着窗外出神。
    姜在勋点了两人份的黑猪肉套餐，又加了份海鲜煎饼和两瓶玉米米酒。
    “最近怎么样？”
    等餐的间隙，金智媛主动开口问道。
    “在维也纳刚杀青就来这边了。”
    “我是问……”
    金智媛犹豫了一下：“你……个人方面。”
    “你是想问我和秀晶的事吧？”
    “我可没说！”
    “……和平分手。”
    金智媛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
    “你们俩真是……”
    “你不用为难。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
    “……”
    服务员适时地送上了食物和米酒打断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姜在勋给两人倒上米酒。
    金智媛接过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敬新戏。”
    “敬新戏。”
    米酒的清甜中和了黑猪肉的油腻，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喝完了两瓶。
    金智媛夹起最后一块煎饼时，姜在勋突然开口：
    “秀晶她……最近过得好吗？”
    筷子顿在半空，金智抬眼看他：
    “想知道？自己问啊。”
    姜在勋低头转着酒杯没接话。
    金智媛放下筷子，托腮盯着他：
    “我上次见她的时候，只记得往日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肿的老高，应该是笑肿的吧？”
    “……”
    沉默片刻。
    姜在勋伸手摸向口袋。
    刚把烟叼在嘴里。
    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独处场合，又尴尬地放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金智媛眯起眼睛。
    “……记不清了。”
    姜在勋摩挲着烟盒上的纹路：“拍《露水红颜》的时候？也可能是更早。”
    “抽吧。”
    金智媛把烟灰缸推到他面前：
    “我不介意。”
    姜在勋犹豫片刻，还是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你要吗？”
    “……”
    金智媛翻了个白眼，道：
    “我看起来像会抽烟的人？”
    姜在勋讪讪地收回递烟的手，低头点燃了自己那支。
    烟雾在餐厅昏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金智媛托腮看着他——
    姜在勋抽烟的姿势意外地好看。
    不像那些耍帅的男演员刻意凹造型，而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烟头明灭间映出他微蹙的眉头。
    下颌线条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喉结随着吐烟的动作上下滚动。
    （啧……）
    金智媛突然意识到——
    并不是分手对他毫无影响。
    而是这个反射弧超长的家伙emo时间还没到。
    就像他演戏时总要很长时间揣摩角色一样。
    对待感情，他也需要漫长的消化过程。
    现在不过是靠着工作麻痹自己罢了。
    烟灰缸里积了三个烟头时。
    “喂。”
    金智媛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酒杯：
    “明天开机仪式几点？”
    姜在勋回过神来：
    “八点，酒店大堂集合。”
    他掐灭烟头，端起新要的酒一饮而尽。
    “那别喝了。”
    “两瓶米酒而已。”
    姜在勋笑着摇摇头：“你忘了，我在《继承者们》杀青宴上……”
    话音戛然而止。
    提起《继承者们》。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那部改变他们命运的剧，也是郑秀晶和姜在勋相识的起点。
    “走吧。”
    金智媛起身拎起包包：
    “明天还要早起。”
    回房间的路上。
    两人并肩走在酒店长廊里，脚步声在厚实的地毯上几不可闻。
    “早点休息，别顶着黑眼圈上镜。”
    金智媛摆摆手，转身刷开自己的房门。
    房门关闭的刹那。
    她透过门缝看着走廊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姜在勋低着头，后颈的线条透着说不出的落寞。
    （这两个傻子……）
    金智媛重重地关上门，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
    摸出手机，点开和郑秀晶的聊天框。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
    最终只发了一句：
    【到济州岛了，一切顺利。】
    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盯着天板发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要夹在这对别扭精中间……）
    （老天爷啊，下次能不能让我演个轻松点的角色？）
    金智媛叹了口气，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窗外。
    济州岛的海浪声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如同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本章完)

 明天补

明天补
    今日无更。
    卡文。
    明天补。
    (本章完)

 第130章 手链风波与林允儿客串

    第130章 手链风波与林允儿客串
    次日清晨。
    七点三十分。
    《好日子》的开机仪式简单得近乎敷衍——
    没有红毯香案，没有媒体采访，甚至连定妆照都省了，直接使用剧中的截图作为宣传素材。
    导演权赫灿只是带着主演们对着镜头比了个“v”字手势。
    随后便宣布正式开机。
    上午的拍摄是在机场取景。
    首个镜头拍的是两人在机场擦肩而过。
    命运般的巧合让姜在勋站在济州机场的出发大厅时有些恍惚——
    同样的玻璃幕墙。
    同样的广播播报声。
    甚至连群演推着行李车走过的路线都似曾相识。
    唯一不同的是——
    维也纳机场的邢露带着破碎的美感；
    而此刻的金智媛却是一副元气满满的小太阳。
    场记板“咔嗒“合上的瞬间。
    姜在勋立刻切换成木讷状态。
    他拉着行李箱茫然四顾的模样与昨晚餐厅里抽烟的颓废形象判若两人。
    与此同时。
    同样边看机场路标指示找路的金智媛入镜。
    如今她的造型相比《继承者们》时期的齐刘海死亡发型有了质的飞跃——
    长发被巧妙地编成侧边发辫。
    既保留了长发的柔美又通过编发增添了几分利落感。
    灰色毛衣外套罩在条纹衬衫外，搭配浅色牛仔裤和帆布鞋。
    整个人透着股文艺片女主角特有的清新气质。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角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震动的手机。
    就在他低头接电话的瞬间——
    金智媛饰演的女主角拖着行李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两人的衣角在镜头前短暂相触又分开，像两片擦肩而过的云。
    监视器后的权赫灿导演盯着画面看了两遍回放——
    构图没问题。
    光影没问题。
    群演走位也没问题。
    “过！下一场！”
    下场戏还是在机场拍摄。
    这部剧采用的是“整体拍摄+后期精剪”的制作模式。
    好处是省钱。
    不需要按照传统电视剧的顺拍流程，可以集中拍摄同一场景的所有戏份，大幅减少频繁更换布景的成本。
    坏处是对演员的挑战极大——
    一天之内要演绎多种截然不同的情绪状态。
    没有循序渐进的情绪铺垫，演员必须在开机瞬间就进入完全不同的心理状态。
    这种跳跃式拍摄对演员的专注力是极大的考验。
    “action！”
    板声清脆地响起。
    同样的出发大厅。
    同样的玻璃幕墙。
    连群演推着行李车的路线都与上场戏如出一辙。
    而姜在勋穿着与初到济州岛时（上场戏）相同的藏青色风衣，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
    当初略微佝偻的背脊如今挺得笔直；
    拖着行李箱的姿势从疲惫变得轻快；
    连嘴角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监视器前。
    权赫灿导演反复看着刚才拍摄的返程镜头——
    姜在勋站在值机柜台前，接过登机牌时下意识回头张望。
    这个临场发挥的动作让画面突然有了灵魂——
    仿佛在期待某个身影的出现，又像是向这座治愈他的岛屿道别。
    “完美。”
    导演忍不住轻声赞叹。
    同样的机场场景。
    同样的服装。
    姜在勋仅用微妙的肢体语言就展现了角色完整的成长弧光——
    初到济州岛时，他是被失恋击垮的丧气鬼；
    离开时，却已是重获新生的阳光青年。
    这种表演精准得近乎奢侈。
    “过，转场！”
    导演喊得干脆利落。
    倒不是姜在勋和金智媛的演技无可挑剔——
    纯粹是因为机场取景租金按分钟计费，剧组预算根本经不起精雕细琢的折腾。
    转场到机场外的戏份就轻松多了。
    济州岛旅游局为剧组提供了拍摄补贴，条件是要在剧中充分展现当地风光。
    国际机场出租巴士站台。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角正低头查看手机地图。
    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拿着玩具飞机在候车区横冲直撞。
    孩子的母亲对周遭投来的不满目光视若无睹。
    当熊孩子第三次撞到姜在勋小腿时。
    他转身蹲下身，做了个鬼脸想逗孩子玩。
    谁知熊孩子突然“哇”地哭出声，指着姜在勋大喊：
    “欧妈！他凶我！”
    熊孩子妈一个箭步冲过来。
    不由分说地把孩子护在身后，对着姜在勋就是一顿数落。尖利的声音引来周围旅客的侧目。
    姜在勋试图解释。
    却被对方一句“这么大个人欺负小孩要不要脸”堵得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
    金智媛饰演的女主角突然“不小心”撞了那位母亲一下。
    手中的咖啡“恰好”洒在对方的鞋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金智媛嘴上道歉，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我这个人眼神不太好，看到不讲理的人就容易手抖。”
    “……”
    “咔！”
    监视器前。
    权赫灿导演反复观看着刚才拍摄的回放画面。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蹲下身时眼神中带着温和的无奈。
    即使被无理指责。
    他的第一反应仍是试图解释而非争辩。
    那种骨子里的憨直与善良，通过他微微下垂的肩膀和不知所措的手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金智媛的表演则更富层次——
    撞人时微挑的眉梢，对方发火时装出无辜以及道歉时眼底闪过的狡黠。
    都让这个看似温柔的角色瞬间多了几分俏皮与锋芒。
    权赫灿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通过细节而非台词塑造人物的方式，正是他追求的表演效果。
    “过！转场！”
    按照常规电视剧的拍摄流程——
    这种冲突戏至少需要补拍围观群众的反应镜头，甚至可能要给熊孩子母亲加特写。
    但《好日子》作为每集仅十分钟的网剧。
    必须舍弃所有冗余镜头。
    姜在勋尴尬摸后颈的背影，金智媛得逞后偷笑的侧脸，以及熊孩子母亲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的表情——
    已经足够让观众脑补出完整的冲突场景。
    有时候，留白才是最高级的叙事。
    机场的戏份结束后，剧组马不停蹄地转场到西归浦市的一处闲置警局办公室。
    剧组简单布置后，挂上了“济州市警察局”的牌子。
    墙上贴着“禁止吸烟”和“安全第一”的标语，办公桌上摆着老式电脑和堆积如山的文件。
    为了节省成本。
    剧组只租用了半天时间。
    因此，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两场情绪截然不同的戏份拍摄。
    这个场景有两场戏。
    分别对应男女主的初遇与分别。
    第一场戏是两人都非常巧合的因被盗窃而前来报案。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角局促地坐在报案室向警察描述钱包被偷的经过。
    之前在赶路的途中他便反复练习被偷钱包后的微表情：
    从发现钱包不见时的错愕；
    到翻遍全身口袋的慌乱；
    最后定格在警局做笔录时眼神飘忽不定的无奈苦笑。
    正当警察记录时。
    金智媛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命运就是这么巧合。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都愣了一下。
    （是昨天机场那个……）
    姜在勋的眼神从惊讶到迟疑，再到一丝微妙的“你也这么倒霉？”的无奈。
    金智媛则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说“真巧啊”。
    警察看了看两人，突然笑了：
    “你们俩是不是一起被偷的？”
    “不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随即又因为这份同步而略显尴尬。
    警察耸耸肩，继续记录。
    记录过后。
    警察给两人煮了拉面。
    边吃边推荐他们去“蔷薇民宿”暂住。
    姜在勋捧着泡面碗的姿势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热气氤氲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温和。金智媛用筷子卷起面条的动作带着几分俏皮，与警察闲聊时的笑容明媚得像是能驱散济州岛连绵的阴雨。
    这场戏多拍了一条。
    姜在勋为了呈现出没钱吃饭的饥饿状态而导致吃的太急被烫到舌头。
    金智媛则是被他的窘样逗到喷面。
    但最终在原版和即兴版中，权赫灿导演选择了即兴版。
    毕竟生活化的幽默比一板一眼的情节有趣的多。
    这场戏过了后。
    两人去换服装接着拍下一场。
    作家姐姐给女主的设定就是个大美人。
    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
    剧组将大部分服装经费都倾斜给了金智媛的角色造型。
    作家姐姐的设定很明确——
    要让失恋的男主快速走出阴霾，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遇到一个足够惊艳的新欢。
    因此金智媛在剧中准备了十套不同风格的服装——
    从文艺范的碎连衣裙到干练的衬衫牛仔裤；
    从海边度假风的长裙到登山时的运动套装。
    每套都经过精心搭配，确保能360度无死角展现她的美貌。
    至于姜在勋……
    作家姐姐的原话是：
    “有那张脸就够了，穿麻袋都行。”
    于是他的服装精简到只有三套——
    初到济州岛时的颓废风衣；
    日常穿的格子衬衫配牛仔裤；
    以及最后回归首尔后的都市精英服装。
    第二场戏开拍前。
    化妆师给金智媛补了个更精致的妆容，唇色从淡粉换成温柔的豆沙红。
    服装则换上了碎连衣裙。
    发梢还别着个小发卡，尽显温柔可爱气质。
    姜在勋则只是简单整理了下发型，让额前的碎发看起来更自然些。
    “action！”
    同样的警局布景。
    同样的警察角色。
    却因为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差异，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情感层次。
    姜在勋在第一场戏中总是下意识地摸后颈，眼神飘忽不定；
    而到了第二场戏。
    他的肩膀舒展了许多，连笑容都变得明朗。
    金智媛的表演状态没有变化，第一场戏什么样第二场戏就是什么样。
    并不是说她演技不行。
    而是身旁的姜在勋所产生的变化足以说明一切。
    这种成长不是靠台词堆砌。
    是通过无数个细微的肢体语言传递出来的。
    离开济州岛前。
    两人送了一箱拉面向当初帮助他们的警察道谢。
    警察大叔接过拉面，笑眯眯地调侃：
    “虽然丢了钱包，但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位吧？”
    “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度蜜月的话请务必要来济州岛啊！”
    说着，他出其不意地将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这个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还是让两人像触电般同时缩手。又同时开口解释——
    “不是那样的！”
    “您误会了！”
    声音重迭的瞬间。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别开脸。
    姜在勋假装对墙上的标语很感兴趣，金智媛则把发丝别到耳后掩饰慌乱。
    这场戏最难拿捏的就是“暧昧期的分寸感”。
    多一分则油腻，少一分则寡淡。
    毕竟剧中时间才过去两周。
    而姜在勋和金智媛的表演——
    一个眼神躲闪却忍不住偷看；
    一个假装镇定却红了耳尖。
    两人完美呈现出了暧昧期那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感——
    明明心里早已泛起涟漪，身体却还保持着安全距离。
    将那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微妙感诠释得恰到好处。
    监视器后的导演看着两遍回放后，满意地喊了“过”。
    警察局戏份拍完后。
    剧组立刻转场到济州岛西归浦市的一栋实景民宿。
    这里将是男女主角同居生活的起点，也是整部剧的核心场景之一。
    蔷薇民宿。
    木梁青瓦。
    檐下挂着风铃。
    院子里栽着几株橘树。
    这场戏中。
    热心肠的民宿奶奶在听闻两人遭遇扒窃后，不由分说地把两人按在餐桌前，转身就去厨房准备食物。
    而姜在勋明明在警局已经吃过拉面。
    但当老奶奶端出热气腾腾的海鲜锅时，他还是立刻坐直了身体，双手恭敬地接过碗筷。
    更绝的是——
    当他发现金智媛已经演出明显的吃不下碗中米饭时，他极其自然的将对方碗中的米饭倒入自己碗中。
    监视器里。
    姜在勋咀嚼时鼓起的腮帮和强忍打嗝的表情形成奇妙的喜剧效果。
    而金智媛的目光在他强装轻松的嘴角和悄悄揉胃的掌间来回游移。
    最终定格在一个介于感动与好笑之间的微妙表情。
    这个转瞬即逝的眼神正是女主对男主心动的起点。
    ……
    傍晚六点三十分。
    夕阳将蔷薇民宿的瓦顶染成橘红色。
    权赫灿导演看了看拍摄进度表，又抬头扫了眼天色——
    今天的拍摄比预期顺利太多。
    原计划两天的机场和警局戏份一天拍完，还额外完成了民宿的第一场戏。
    “今天就到这里，收工！”
    导演突然宣布。
    片场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姜在勋和金智媛与工作人员们一一互道辛苦。
    场务小哥正忙着收拾器材，灯光师在整理电线，化妆师则细心地帮金智媛卸掉唇妆。
    “明天七点集合，拍晨戏。”
    副导演拿着通告单提醒道。
    “明白。”
    “……”
    待人群散去，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
    金智媛踢掉脚上的帆布鞋，赤脚踩在民宿的木地板上。
    姜在勋走到院子里的橘树下仰头看着渐暗的天空。
    远处传来海浪的声音，混合着风铃清脆的叮当声。
    “要不要去海边走走？”
    姜在勋转头——
    夕阳的余晖洒在金智媛的侧脸上，她的眼睛在逆光中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点点头：
    “好。”
    ————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脸颊。
    细沙随着潮起潮落变换着形状。
    金智媛赤脚踩在湿润的沙滩上，海浪时不时漫过她的脚踝。
    姜在勋保持着一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姜老师谈过几次恋爱？”
    金智媛的声音混在海风里有些模糊。
    姜在勋愣了一下：
    “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毕竟我们演的是爱情剧，了解下你的感情史不过分吧？”
    “戏里谈过三段，现实……秀晶是初恋。”
    姜在勋老实回答道。
    “……”
    金智媛踢着脚下的细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已久的问题：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手？”
    海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有几缕黏在了唇边。她原本下定决心不问这件事——
    毕竟前天在备忘录里写下的“禁止询问分手原因”还历历在目。
    但金智媛也很清楚——
    不了解情况怎么对症下药？
    不知道症结怎么帮他们和好？
    这两个别扭精要是没她助攻，怕是要错过一辈子……
    姜在勋望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沉默了很久。
    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细碎的白色泡沫。
    “可能是……入戏太深？”
    “又或者是……”
    他弯腰捡起一枚贝壳在指间翻转：
    “我们都还不够成熟。”
    金智媛对这个模糊的答案并不意外。
    能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分手的只言片语，已经比郑秀晶那个“就这样吧”强太多了。
    尽管其中还有未尽之言，但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她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
    “如果……我是说如果……等你们都变得更成熟后再次相遇，还会……”
    话没说完。
    石头已经打着旋在水面上弹跳了四五下才沉入水中。
    姜在勋望着渐渐扩散的涟漪，眼神微微闪动。
    他听懂了那个未尽的问句。
    海风突然变得温柔。
    卷着细碎的浪声在两人之间流淌。
    “或许吧。”
    金智媛眯起眼睛望向海平线。
    这事急不得，她心想。
    反正接下来还有一个多月的拍摄时间，足够她慢慢撬开这个闷葫芦的嘴。作为曾经撮合他们的“红娘”，现在也有责任帮他们解开心结。
    至于郑秀晶……
    先搞定这个闷葫芦，再回去劝那个倔丫头。
    夕阳完全沉入海平面。
    最后一抹橘红色的余晖映在两人身上。
    “走了，回去背台词。”
    金智媛摇摇头，转身朝酒店方向走去。
    （这两个别扭精，没我可怎么办啊……）
    （唉……）
    （任重而道远……）
    次日清晨七点。
    《好日子》剧组在蔷薇民宿的拍摄准时开始。
    这场戏承接昨日警局报案的情节——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被偷走了钱包和所有现金，只剩一部手机；
    金智媛饰演的女主则相反，她的手机和行李都被偷走，唯独钱包幸免于难。
    这种阴差阳错的设定为两人被迫同行埋下伏笔。
    监视器画面里——
    金智媛走向正在院子里看地图的姜在勋。
    “那个……能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她微微仰头的角度恰到好处，既显得楚楚可怜又不失分寸感。
    姜在勋转头。
    阳光恰好穿过树叶间隙落在他睫毛上。
    递出手机时，还下意识地擦了擦屏幕才递过去。
    这个细节被导演特意给了特写——
    明明自己才是帮助的一方，却总担心给别人添麻烦。
    电话接通后。
    金智媛的表情从忐忑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无奈的妥协。
    “前辈，我明天就去租新手机……”
    “今天就要通知？可是……”
    她咬着下唇看向姜在勋，对方正假装专注研究地图，耳朵却悄悄竖起。
    最终她叹了口气：“那先打这个号码找我吧。”
    挂断电话后。
    她犹豫许久，才向姜在勋提出同行的请求——
    “前辈说今天有重要通知找我……能不能暂时用你的号码？”
    “我可以负责今天的餐费！”
    她急忙补充的模样让监视器后的导演忍不住微笑。
    “过，下场戏准备。”
    工作人员立刻上前给金智媛换妆。
    下场戏并非是按照情节顺拍两人第一天发生的种种。
    而是同一场景衔接拍摄剧情中第二天清晨浴室场景戏。
    “action！”
    打板声响起。
    浴室的门把手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金智媛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外，头发乱蓬蓬地翘着，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她迷迷糊糊地拉开门把手——
    门开了。
    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姜在勋正背对着门冲澡。水流顺着他的脊背滑下，肩胛骨的线条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他听到动静，猛地回头——
    四目相对。
    金智媛的瞳孔瞬间放大，睡意全无。
    “对、对不起！”
    她“砰”地关上门，动作快得差点夹到自己手指。隔着门板，她的声音带着慌乱的颤音：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脚步声凌乱地远去，伴随着她语无伦次的喊声：
    “欧妈！我什么都看到啦——！”
    民宿老奶奶闻声从厨房探出头。她看了看满脸通红的金智媛，又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突然恍然大悟：
    “啊呀，那个门把手坏了好久了。”
    她摇摇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我女婿总说会来修，怕是等我死了才会来吧。”
    监视器后。
    导演权赫灿盯着回放画面——
    金智媛从迷糊到惊醒的微表情转换堪称教科书级别。
    尤其是偷偷张开指缝的小动作。
    把羞窘与好奇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姜在勋虽然只有背影出镜，但僵硬的肩颈线条完美传递了震惊与尴尬。
    最妙的是老奶奶的神补刀。
    既解释了剧情漏洞，又增添了生活化的幽默感。
    权赫灿摸着下巴思考：
    这段意外拍出了比剧本更生动的喜剧效果。或许可以考虑在后期剪辑时多保留几秒姜在勋的背影镜头？
    毕竟……
    收视率需要这样的“福利”时刻。
    “这条过！”
    ……
    转场间隙。
    金智媛躲在角落猛灌冰水降温。
    刚才拍摄时她确实被惊到了——
    虽然知道姜在勋身材好，但亲眼所见还是冲击力过强。
    （这傻子平时穿衣服根本看不出来啊……）
    她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不远处。
    姜在勋正站在监视器前看回放。
    侧脸专注而温和，与刚才浴室里的性感形象判若两人。
    （难怪秀晶那丫头……）
    金智媛猛地摇摇头，把不该有的念头甩出脑海。
    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他们和好，而不是被美色迷惑……
    对吧？
    ……
    刚拍完剧中第三天姜在勋反向报复金智媛在浴室洗澡的晨间剧情。
    正在看回放的他突然被场务小哥拍了拍肩膀：
    “姜演员，有人找！”
    姜在勋一愣，抬头看向片场入口——
    林允儿正站在警戒线外在朝他挥手。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明媚得晃眼。
    “你怎么来了？”
    姜在勋连忙迎过去。
    “刚好来济州岛拍画报，听说你在这拍戏就顺路来看看。”
    说着，林允儿不动声色打量他。
    （瘦了点。）
    （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而姜在勋则默默看了眼她身后——
    （顺路？）
    助理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伴手礼，明显是提前准备好的。
    两人的互动很快引来全剧组好奇的目光。
    当看清来人是少女时代的林允儿时，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哇！是允儿 xi！”
    “天啊，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
    权赫灿导演也惊讶地站起身：
    “允儿 xi是来……”
    “打扰各位拍摄了，我带了些点心给大家。”
    林允儿落落大方地鞠了一躬。
    她示意助理把准备好的咖啡和蛋糕分发给工作人员。
    “……”
    “在勋啊——”
    权赫灿导演突然对姜在勋招了招手。
    “怎么了导演？”
    权赫灿导演没说话，只是看向林允儿的眼神亮得惊人。
    姜在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她正弯腰将一杯冰美式递给灯光师，笑容温柔得不像话。
    “导演。”
    姜在勋压低声音：“您该不会是想……”
    “既然允儿xi来都来了……”
    “您这算盘打得我在首尔都听见了。”
    “一套西装三件套！量身定制的那种！”
    姜在勋：“……”
    “两套！”
    “……行。”
    姜在勋走到林允儿身边时，她正把最后一杯冰美式递给场记小哥。
    “拍摄还顺利吗？”
    林允儿转头看向他，顺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挺顺利的。“
    姜在勋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允儿啊，导演有个不情之请……”
    林允儿眨了眨眼：
    “嗯？”
    “就是……”
    姜在勋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这部剧有个我饰演角色的前女友，戏份不多，就几个镜头……”
    他越说声音越小。
    莫名有种自己在坑朋友的感觉。
    “客串吗？我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林允儿听完故意逗他。
    “啊这……”
    “我们这是小作坊……”
    “经费有限……”
    “所以……”
    姜在勋想起导演答应的两件西装戏服，终是狠下心来，双手合十：
    “拜托了！”
    林允儿看他像只等待投喂的流浪猫的眼巴巴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
    “既然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那好吧~”
    “真的？”
    “当然~”
    ……
    片场一角。
    金智媛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互动——
    姜在勋手足无措的样子，和林允儿眼中藏不住的温柔笑意，都让她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不对！
    零碎的记忆如拼图般在金智媛脑海中重组——
    从前她以为林允儿不会对姜在勋这种刚出道的小演员感兴趣。
    但现在的林允儿给她的感觉像是在享受这种狩猎的感觉。
    那双笑眼弯弯的眸子深处藏着近乎危险的游刃有余。仿佛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吃掉这只懵懂的猎物。
    金智媛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杀死姜在勋和郑秀晶感情的，或许从来不是什么所谓的“入戏太深”或“不够成熟”。
    真正扼杀这段关系的是姜在勋身边永远斩不断的烂桃。
    是郑秀晶日益积累的不安全感。
    姜在勋的温柔从不作假，但他的迟钝足以杀死所有期待。
    就像他或许永远不会明白——
    为什么郑秀晶会在意“看林允儿演唱会”这种事；
    为什么每次提到李圣经时郑秀晶都会突然沉默。
    金智媛眯起眼睛。
    目光在林允儿和姜在勋之间来回扫视。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林允儿是否知晓姜在勋与郑秀晶的恋爱过往？
    （如果知情还这样……）
    （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但无论知情与否，她都要做点什么。
    金智媛不动声色地走向监视器后的导演，状似随意地提议：
    “导演，我觉得可以加个细节——让男主戴着前女友送的手链。”
    她比划着手腕的位置：
    “这样当他将来把手链摘下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彻底和过去告别。”
    权赫灿导演思索两秒便点头同意——
    这个设定确实能强化角色成长弧光。
    不远处。
    姜在勋正拿着剧本给林允儿讲解前女友的角色设定。
    这个角色在剧中只起到一个回忆的作用。
    但即便如此，姜在勋仍给这个角色写了人物小传。
    本是想为自己的表演更富有层次。
    却没想到派上了如今的用场。
    林允儿托腮听着他认真讲解角色设定。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姜在勋专注的眉眼格外好看。
    半响，林允儿忽然问道：
    “你在剧里有吻戏吗？”
    姜在勋愣了一下，下意识摇头：
    “没有，这是纯爱剧。”
    这个回答半真半假——
    剧本原本确实安排了吻戏。
    但在开拍前。
    姜在勋和金智媛不约而同地给作家姐姐发了长篇小作文。
    一个委婉表示“和前女友闺蜜拍吻戏太尴尬”；
    一个直言“跟闺蜜前男友接吻会做噩梦”。
    作家姐姐哭笑不得。
    最终将吻戏改成了额头相贴的含蓄表达。
    两人正聊着。
    金智媛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拿着道具组刚准备好的银色手链走了过来：
    “在勋欧巴~”
    她刻意在林允儿面前加重了“欧巴”两字的音量，甜腻得连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实际上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姜在勋。
    姜在勋明显被这个称呼惊得浑身一僵。
    连林允儿都挑了挑眉。
    “这是导演新加的道具设定。”
    金智媛晃了晃手中的银色手链：
    “没找到你跟秀晶的那条情侣同款，不过应该不影响你入戏吧？”
    她状似无意地提起郑秀晶的名字，眼睛却紧盯着林允儿的反应。
    （不是喜欢装温柔大姐姐吗？）
    （那就让你装个够。）
    片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灯光组小哥举着反光板的手停在半空；
    化妆师捏着粉扑的动作凝固；
    连正在调试设备的摄影师都默默放轻了动作。
    权赫灿导演假装低头看回放，实则透过监视器上方的缝隙偷瞄三人反应；
    副导演战术性喝水，杯子举到嘴边就再没放下；
    就连民宿老奶奶都从厨房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所有人表面上各忙各的。
    但耳朵却都竖得老高。
    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片场。
    却吹不散这诡异的沉默。
    (本章完)

 第131章 客串者的反击与餐车试探

    第131章 客串者的反击与餐车试探
    （小水晶？）
    （情侣手链？）
    林允儿的睫毛如蝴蝶振翅般轻颤了一下。
    这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但此刻不容细想。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片场骤然凝固的气氛以及金智媛来者不善的试探。
    “这条手链很漂亮呢。”
    林允儿极其自然地伸手接过手链。
    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破绽，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仿佛真的只是在欣赏一件普通道具。
    “不过我觉得……”
    她突然将手链举到阳光下：
    “银色太冷清了，不够有故事感。或许玫瑰金的款式更适合？智媛xi觉得呢？”
    “呃……玫瑰金确实……”
    金智媛实在没想到林允儿会突然反将一军。
    导致没做足准备的她回答起来有些支支吾吾。
    显然是被打断了施法节奏。
    （该死……）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林允儿轻笑一声，突然转身将手链举向权赫灿导演的方向晃了晃：
    “导演nim觉得怎么样？
    “啊？哦！”
    权赫灿导演猝不及防被点名，连忙清了清嗓，道：
    “允儿xi的建议很有道理，玫瑰金更符合回忆的温暖质感。道具组！去换一条玫瑰金的来！”
    “谢谢导演nim采纳我的建议~”
    林允儿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向权赫灿导演道谢。
    她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惊喜与谦逊。
    仿佛对导演的认可是莫大的荣幸。
    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
    权赫灿导演顿时被这记直球哄得眉开眼笑，连连摆手表示“哪里，允儿 xi太客气了~”。
    一旁。
    站在原地的金智媛胸口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
    林允儿既不接招，也不露破绽。
    不给自己继续发难的机会，甚至还能反客为主。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
    自己完全被带着走。
    这样的对手……
    别说小水晶这个招架不住……
    就连金智媛自己都不得不承认——
    林允儿确实是个近乎完美的女人。
    全程都保持着温柔得体的微笑，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金智媛默默退到一旁。
    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自己之前一直在幕后策划。
    如今真正与林允儿对上线，才明白对手的实力有多可怕——
    温柔中带着锋芒。
    谦逊里藏着自信。
    连化解尴尬都如此游刃有余。
    （果然……）
    （能混到顶流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
    金智媛眯起眼睛，目光扫向一副若无其事听着姜在勋讲表演细节的林允儿。
    （一计不成，那就换一招。）
    她突然想起姜在勋和李圣经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合租关系。
    如果林允儿对姜在勋真有什么想法，那李圣经的存在绝对是个绕不开的坎。
    只是……
    现在突然提起李圣经未免太过刻意。
    她还需要找个更自然的时机。
    ……
    咖啡厅的布景被灯光照得温暖而忧伤。
    林允儿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妆容比平时淡了许多，眼下还特意打了阴影，整个人透着一种憔悴的美感。
    姜在勋如同一尊雕塑沉默地坐在她对面。
    林允儿客串的这个“前女友”角色，设定上是个背负家族婚约的富家女。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与她相遇时，明知道她有婚约在身，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入爱河。
    但最终，家族施压切断了这段关系。
    父母以“家族企业存亡”相逼，未婚夫家族更是直接威胁要毁掉男主的事业。为了保护他，她只能亲手结束这段感情。
    这场咖啡厅戏，就是她最后一次见他。
    “action！”
    场记板清脆地合上。
    林允儿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姜在勋脸上，又像是透过他在看更远的地方。
    “就算我打电话给你……”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你也不可以接。”
    手指轻轻解开手链的搭扣。
    链条滑落的窸窣声被咖啡厅的背景音乐淹没。
    “就算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玫瑰金的手链被推进姜在勋的掌心。
    “你也不可以出来。”
    林允儿的声音带着精心设计过的沙哑，像是哭过整夜后的疲惫。
    这场分手戏与姜在勋当初所在《露水红颜》剧组的情况差不多——
    都是全程女方的独角戏。
    镜头推进特写。
    林允儿抬眸，露出通红的眼眶。
    哽咽恰到好处地卡在“不可以”上，颤抖的尾音让姜在勋的手指不自觉蜷缩。
    姜在勋的应对更显功力。
    他始终保持沉默。
    但眼部肌肉的抽动暴露了他强忍落泪的行为。
    当林允儿说出“拜托你好好过日子”时，姜在勋突然仰头眨了眨眼——
    这个剧本外的动作让导演差点喊停，却在监视器里呈现出惊人的真实感：
    仿佛真的有人把刀尖抵在他咽喉，连呼吸都是痛的。
    “咔！”
    权赫灿导演反复回看这段表演。
    林允儿的台词充满技巧性的破碎感，而姜在勋用沉默筑起的高墙反而更具穿透力。
    他只用几个细微的肢体动作便能让人感受到一个男人心碎到极致的隐忍。
    成功的将观众视角从林允儿的美貌转移到了角色本身的悲剧性上。
    权赫灿导演对于姜在勋的节奏把控与表演细节已经见识过，所以并没觉得特别惊艳。
    反倒是林允儿的表演着实让他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林允儿过往的影视作品如《爱情雨》《总理和我》中的表现堪称灾难。
    僵硬的表情管理、浮夸的哭戏、以及永远像是在拍 mv的做作感……
    这次邀请她客串。
    本就是冲着“少女时代门面”的流量效应。
    想着随便拍几个美美哒镜头。
    后期剪辑时多给几个特写就能收割粉丝红利。
    但着实没想到……
    林允儿竟然贡献出了职业生涯最细腻的一次表演。
    她将豪门千金的骄傲与脆弱平衡得恰到好处——
    摘手链时指尖的颤抖不是演出来的生理反应，而是真正进入了角色骨髓的共情。
    那句“好好过日子”的尾音里藏着三分决绝七分不舍，连呼吸节奏都精准踩在人物心理转折点上。
    这完全颠覆了权赫灿对“偶像演员”的刻板认知。
    （这丫头……什么时候开窍的？）
    权赫灿摸着下巴回忆拍摄前的筹备过程——
    当时姜在勋和林允儿在角落低声讨论了很久。
    他原以为只是对台词。
    现在想来，恐怕是姜在勋在帮她梳理角色的情绪逻辑。
    权赫灿越过监视器看向片场中央——
    姜在勋依旧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似乎还沉浸在角色余韵中难以抽离，又或者在为可能的重拍保持情绪状态。
    这时。
    林允儿走到他身旁，抬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回魂了。”
    姜在勋如梦初醒般转头，正对上她弯成月牙的眼睛。
    下一秒——
    林允儿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的动作自然又带着几分亲昵。
    既保留着朋友间的舒适距离，又暗藏着比寻常友情更温热的温度——
    如同冬夜共炉时恰好的火候。
    暖而不灼，让人心安。
    监视器后。
    权赫灿导演看着两人的互动摸着下巴盘算：
    要不要把这段“林允儿演技突飞猛进”的幕后故事透露给媒体？
    既能给新剧造势，又能给林允儿抬轿，还能给姜在勋贴个“演技指导”的标签……
    （完美！）
    ……
    夕阳西沉。
    林允儿和姜在勋并肩坐在民宿后院的木椅上，远处传来海浪拍岸的声响。
    “你最近抽烟？”
    姜在勋诧异地转头：
    “你怎么知道？”
    “你身上有烟味。”
    林允儿指了指他的衬衫领口：
    “而且，手指也有点发黄。”
    姜在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沉默片刻才低声道：
    “……拍戏压力大。”
    （拍戏压力大？）
    （拍个爱情剧能有什么压力？）
    （第一次当男主扛收视？）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
    但林允儿总觉得不是这个意思。
    她并未追问，而是从包里摸摸索索掏出一盒润喉递了过去：
    “我不是说过压力大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吗？喏，压压味道。”
    姜在勋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指甲——
    修剪得圆润的指甲上涂着淡粉色甲油，在夕阳暮色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原本喉间的“怕给你传递负面情绪”转了一圈变成了：
    “……谢谢。”
    林允儿看向远处逐渐暗沉的夕阳，状似随意地道：
    “你刚这场戏演的真好。明明没台词，但仅凭眼神便能让人觉得你心里翻江倒海。”
    “其实就是……放空自己，让情绪自然流动。”
    “放松自己啊……”
    林允儿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姜在勋点点头：
    “对，演戏最怕的就是演。”
    “说起来。”
    林允儿突然转向他，眉眼弯弯道：“你教我的那些情绪把控方法，是黄政民前辈教的吗？”
    “部分是。也有些是自己琢磨的。”
    “自己琢磨？比如分手戏那种压抑的痛感？该不会……”
    林允儿歪着头，发丝自然垂落在肩头，故意拖长音调：“——是亲身经历吧？”
    姜在勋喉结滚动了一下。
    “开玩笑的啦！我们姜老师这么专业，肯定是观察生活的结果。”
    话音落下。
    林允儿指尖轻轻敲击着木椅扶手。
    目光落在远处海天相接的暮色中。
    姜在勋刚才那一瞬间的僵硬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确实谈过恋爱。
    而且分手不久。
    再结合金智媛在片场刻意提及的“情侣手链”和“秀晶”这个名字……
    答案呼之欲出。
    （郑秀晶……）
    她不动声色地回忆着sbs演艺大赏那晚的细节——
    郑秀晶全程冷着脸，视线如刀子般死死盯着自己。
    （原来那时候就已经交往了？）
    时间线迅速在脑中梳理——
    从《继承者们》杀青算起，到演艺大赏，再到如今……
    （满打满算半年左右。）
    （艺人行程这么忙，见面次数能有多少？）
    （一周一次？）
    （甚至更少？）
    （就这种程度的交往……）
    （也能让他演分手戏时露出那种表情？）
    这个认知让林允儿胸口突然泛起一丝微妙的不爽。
    这种情绪来得突然，却又合情合理——
    她认识姜在勋更早。
    从《神偷奶爸2》配音时的初遇，到电台节目的默契搭档，再到如今三猫的“共同抚养”关系……
    （我养了这么久的鱼……）
    （居然被个黄毛丫头截胡了？）
    （真是……）
    （令人火大。）
    （不过……）
    （现在分手了不是吗？）
    海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林允儿拢了拢外套，调整了下心绪，状似随意地继续道：
    “人生不是剧本呀。没有既定的 happy ending，也没有 ng重来的机会。所以更要珍惜当下，不是吗？”
    姜在勋转头望着她温柔的笑眼。
    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我好像……搞砸了一些事。”
    “比如？”
    林允儿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在聊今天的天气。
    “比如……”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
    “把戏里的感情带到现实，又分不清戏和现实的界限。”
    “感情没有对错，只有合不合适。”
    林允儿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眉心的褶皱：
    “别皱眉啦，会留痕的。”
    这个亲昵的动作自然得就像呼吸，姜在勋甚至没来得及躲开。
    “就像选剧本，再好的角色，档期冲突也只能放弃，不是吗？”
    姜在勋怔怔地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给林允儿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眼神却深邃得像是能看透人心。
    （是啊……）
    （感情和剧本一样。）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远处最后一抹晚霞沉入海平面，夜幕悄然降临。
    就在这时——
    “在勋欧巴！”
    金智媛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姜在勋转头，问道：
    “怎么了？”
    “李圣经欧尼给你送了应援餐车~”
    “现在就在民宿门口哦！”
    她故意咬重“李圣经”三个字，眼睛却紧盯着林允儿的反应。
    林允儿的笑容依旧温柔完美。
    只是在整理被夜风吹乱发丝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哈！）
    （果然……）
    金智媛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下有好戏看了。）
    (本章完)

 第132章 润喉糖与告别烟盒

    第132章 润喉与告别烟盒
    林允儿听到“李圣经”三个字时指尖在发丝间微微一顿。
    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偏头看向姜在勋：
    “室友来帮你改善伙食了？”
    “走，我去帮你拍个认证照。”
    姜在勋明显怔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提这个。
    但他很快点头，起身跟了上去。
    金智媛以为林允儿至少会皱眉，或者找个借口避开——
    可对方不仅没躲，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不对劲……）
    金智媛咬了咬下唇，快步跟上。
    ……
    民宿门口停着印有姜在勋代言照片的应援餐车。
    横幅上写着“《好日子》剧组加油”的字样。
    工作人员排着队领取咖啡和三明治的旁边立着姜在勋的等身人形立牌。
    “手机给我。”
    林允儿掌心朝上向姜在勋伸出手。
    姜在勋解锁后递过去。
    她接过时拇指不经意蹭过 home键，屏幕亮起——
    壁纸是三猫蜷在她家阳台晒太阳的照片。
    “往左一点。”
    林允儿微微后退两步举起手机对准餐车，食指在屏幕上轻点两下调焦距：
    “手扶一下立牌边缘。”
    姜在勋配合地调整姿势。
    连拍三张后。
    林允儿借着检查照片的效果，手指快速向左滑动——
    最新照片是《好日子》开机仪式上的大合照。
    再往前划是维也纳街头拍的《露水红颜》杀青纪念——柳亦菲和姜在勋一左一右站在导演旁边。
    继续往左滑。
    连续十几张都是三猫的特写：
    蜷在行李箱上的，蹲在窗台看雨的，啃着鱼干的。
    中间还夹杂着几张姜在勋抱着猫的搞怪自拍——
    都是按她要求每天发来的打卡照。
    背景有时是酒店健身房。
    有时是化妆间。
    最远的一张是在外滩拍的夜景。
    没有郑秀晶。
    也没有李圣经。
    “换个姿势。”
    林允儿面不改色地切回相机模式：
    “笑的开心一点。”
    又是三连拍。
    姜在勋凑过来看照片，林允儿将手机屏幕往他那边偏了偏。
    “拍得很好。”他点点头。
    “你这种五官比例，就算用座机拍也挑不出毛病。”
    “哪有那么夸张……”
    “不信？”
    林允儿转头时恰好对上几步外金智媛探究的目光。
    “智媛xi，帮我们拍张合影吧？”
    金智媛：“……”
    （疯了吗？）
    （居然让我这个前女友闺蜜给你们拍情侣照？）
    （这女人绝对是在挑衅！）
    但她还是接过手机。
    镜头里林允儿自然地往姜在勋身侧靠了半步。
    两人肩膀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两厘米空隙。
    金智媛故意连按五次快门。
    以此来确保能抓拍到林允儿闭眼的瞬间。
    只可惜。
    林允儿在拍照的时候怎么可能会眨眼？
    ——五张连拍里林允儿的眼睛始终明亮有神。
    最可气的是第三张。
    金智媛故意手抖的瞬间，这女人居然还微微侧头露出了更上镜的左侧脸。
    “智媛xi构图很有sense呢~”
    林允儿接过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放大细节。随即将手机转向姜在勋：
    “对吧？”
    “嗯。”
    一旁。
    盯着两人研究照片身影的金智媛突然意识到什么——
    （等等……）
    （林允儿特意让我拍她和姜在勋的合影……）
    （是为了给谁看？）
    （总不可能是给我吧？）
    那么——
    金智媛的视线缓缓移向餐车横幅上李圣经的落款。
    （天呐！）
    （这女人竟然要拿我拍的照片去刺激李圣经？！）
    （我反倒成了她的帮手了？？？）
    金智媛本以为提到李圣经的名字至少会让林允儿有一丝动摇——
    毕竟那是和姜在勋朝夕相处的室友，是让郑秀晶都忌惮的存在。
    可林允儿不仅没有回避，反而主动拉着姜在勋去拍照。
    甚至……
    还让自己来当摄影师。
    林允儿根本不在乎。
    或者说她在乎，但选择了更聪明的方式——
    没有刻意回避，没有阴阳怪气。
    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在意。
    她只是轻描淡写继续自己的节奏——
    接纳，但不承认特殊性。
    李圣经可以是室友，可以是姐姐，可以是家人——
    但唯独不会被林允儿定义为“情敌”。
    因为一旦承认特殊性，就等于给了对方存在感。
    金智媛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可笑——
    她看似是在给林允儿挖坑。
    可实际上她只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成了这场博弈里的一枚棋子。
    金智媛又一次体会到林允儿的可怕之处——
    不是咄咄逼人，不是机关算尽，而是这种游刃有余的从容。
    ……
    “照片一会儿发我kakao。”
    林允儿看了看腕表，微微叹了口气：
    “啊，得走了，经纪人欧巴说再晚赶不上回首尔的航班了。”
    “好，路上小心。”
    “那我们回首尔见。”
    林允儿笑了笑，又朝金智媛挥挥手：
    “智媛 xi也是，拍摄加油。”
    说完，她转身走向保姆车。
    背影轻盈得像是刚刚只是来探了个班，而不是在无声的战场上赢了一局。
    金智媛挥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所有试探都像是一拳打在了上——
    不，比那更糟。
    她甚至不确定林允儿有没有把她当成对手。
    ……
    当晚。
    剧组收工后。
    姜在勋回到酒店房间坐到床边，点开kakao低头打字。
    【姜在勋】：餐车收到了，谢谢。
    过了两分钟，屏幕亮起。
    【李圣经】：嗯。
    姜在勋盯着那个简短的回复看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
    【姜在勋】：咖啡和三明治剧组都在夸。
    【李圣经】：哦。
    【姜在勋】：你今天没行程？
    【李圣经】：有。
    【姜在勋】：那还特意安排餐车过来？
    【李圣经】：经纪人顺路。
    姜在勋嘴角动了动，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几秒。
    【姜在勋】：……替我谢谢他。
    【李圣经】：自己谢。
    姜在勋盯着这条回复，忍不住笑了一下。
    放下手机，揉了揉后颈，起身去浴室洗漱。
    水流声响起的时候，手机又震了震。
    他擦干手，拿起来看。
    【李圣经】：早点睡。
    【姜在勋】：你也是。
    【李圣经】：……烦死了，别回。
    姜在勋看着聊天界面最后回了个“晚安”。
    对面没再已读。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济州岛的夜晚很安静。
    远处能看见零星几盏路灯的光。
    他习惯性地摸向衣兜想拿烟，指尖先触到了那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盒子——
    林允儿给的润喉。
    烟盒就压在下面。
    姜在勋把两样东西都掏出来摆在窗台上。
    润喉的盒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烟盒则显得黯淡许多。
    润喉的包装纸发出细碎的声响。
    薄荷的清凉立刻在舌尖漫开。
    几只飞虫绕着窗外路灯的光打转。
    浴室水流声再次响起的时候。
    烟盒正静静躺在垃圾桶的最底下，被几张揉皱的纸巾盖住了大半。
    ……
    次日清晨。
    金智媛抵达片场化妆室时，姜在勋已经坐在镜子前做发型。
    “早。”
    姜在勋听到动静抬头，透过化妆镜冲她笑了笑。
    金智媛脚步一顿。
    （怎么回事？）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状似随意地问：
    “昨晚休息得很好？”
    “嗯。”
    确实。
    他眼下那层因为之前凌晨拍戏时熬出的青灰淡了不少。
    化妆刷扫过脸颊的触感让金智媛回过神。
    镜子里。
    姜在勋已经做完造型起身离开。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履轻快如燕。
    与前几日那个总是沉默抽烟、眉间带着郁色的男人判若两人。
    （发生了什么？）
    （李圣经的餐车？）
    （林允儿的开导？）
    （还是……）
    金智媛目光落在姜在勋刚刚坐过的椅子上。
    化妆间的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木质香气——
    那是他以前常用的香水。
    （他换回以前的香水了？）
    金智媛记得很清楚。
    自从郑秀晶和他分手后，姜在勋身上就总是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
    可现在。
    那股烟草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曾经熟悉的气息——
    像是回到了他刚拍《继承者们》时的状态。
    整个人干净、明朗，没有阴霾。
    （戒烟了？）
    （还是说……）
    （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金智媛的认知中，姜在勋和郑秀晶之间只是暂时的矛盾——
    毕竟他们分手的原因并不是不爱了。而是误会、不安全感，以及那些该死的“烂桃”。
    可现在。
    姜在勋的状态却像是在告诉她——
    他已经不打算回头了。
    （是因为林允儿？）
    （还是因为李圣经？）
    （或者……）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被困在过去？）
    金智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如果连姜在勋都放下了，那小水晶怎么办？）
    她想起郑秀晶这段时间的状态——
    明明行程排得满满当当，却总是心不在焉；
    明明在镜头前笑得灿烂，私下却沉默得像一潭死水。
    金智媛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林允儿太聪明。）
    （李圣经又太特殊。）
    （小水晶又不给力……）
    （唉……）
    （我太难了……）
    ……
    济州岛的拍摄进度比预期快了许多。
    姜在勋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转，连带着整个剧组的效率都提高了。原本计划二十天完成的戏份，硬是在十五天内全部拍完。
    剧组里甚至有人私下议论。
    说他是不是被“演技之神”附体了。
    但其实。
    姜在勋只是睡得好了些。
    烟不抽了。
    ——仅此而已。
    九月一日。
    晚。
    西归浦市商业街。
    《好日子》剧组在此拍摄济州岛篇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的剧情是金智媛饰演的女主在离开济州岛前的最后一晚，用中文与姜在勋告白。
    她饰演的这个角色职业是出版社编辑——
    为华夏来韩国的游客编修旅游书。
    这个设定蛮狡猾的——
    既表达了心意，又给自己留了退路。
    女主用中文告白是怕被男主听懂后拒绝。
    但又怕他完全听不懂。
    于是送了他一本自己编修的旅行书。
    里面恰好有自己这段表白话语的韩文翻译。
    因为韩剧这边都是直接收音。
    不涉及二次配音。
    所以里面的中文是由金智媛自己说的。
    姜在勋也没想到，自己在华夏拍戏三个月所学的中文会在韩国片场派上用场。
    ——是的。
    他是整个片场里会中文的人中最没口音的。
    也因此。
    金智媛这段中文表白台词由他一个字一音教的。
    这场戏拍了两条。
    金智媛的表演很细腻——
    她说完那句中文表白后，眼神里既有期待又藏着忐忑，把“既怕他听懂，又怕他听不懂”的矛盾心理演绎得淋漓尽致。
    尽管发音仍带着韩语腔调。
    但比起最初完全音译的古怪发音已经自然许多。
    而姜在勋的表演依旧在线。
    他饰演的人设就是木讷，寡言。
    所以很多剧情都是没有台词，仅通过微表情和肢体语言来完成表演。
    这场戏中。
    姜在勋站在对面听完后只是微微歪了歪头——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完美诠释了“听不懂”的困惑。
    “过！”
    这场戏拍完。
    意味着《好日子》在济州岛的拍摄内容全部结束。
    接下来要转回首尔补拍其余剧情。
    剧组收拾设备的间隙。
    权赫灿导演将姜在勋叫到身前。
    “在勋啊，有件事想拜托你。剧中你上司的角色，能不能请你找位圈内好友来客串？”
    “我试着联系看看。”
    姜在勋没有把话说满。
    实际上。
    他所认识能符合上司这个角色的人并不多。
    拿出手机通讯录翻了翻，很快就有了两个合适的人选——
    李光洙和刘海镇。
    前者是在亚洲市场人气正盛的“亚洲小王子”。
    后者则是演技扎实的忠武路黄金配角。
    他垂眸思索着。
    网剧不比电视台作品，更需要能带动点击量的噱头。
    比起演技深度，更注重话题性和引流效果。
    因此。
    李光洙的综艺形象和海外知名度显然更符合制作方的需求。
    ……
    《没关系，是爱情啊》片场。
    今晚拍摄的是大结局戏份。
    整个剧组都沉浸在即将杀青的轻松氛围里。
    手机震动时。
    李光洙正站在监视器旁等待导演喊“过”。
    看到来电显示是姜在勋。
    他眉头一挑，走到角落接起电话。
    “想圣经了？”
    “啊？想了，不是……”
    姜在勋握着手机一时没反应过来。
    “圣经最近茶不思饭不想，上周一起去健身房举铁的时候她差点被杠铃差点砸到脚。”
    “什么？！”
    电话那头再度传来李光洙的笑声：
    “如此看来，她怕是得了相思病？”
    “呀！”
    熟悉的呵斥声突然从手机听筒传来。
    姜在勋看了眼屏幕，三猫的照片上面是日期：
    2014年9月1日。
    他忽然意识到——
    距离上次见李圣经已经过去了107天。
    这是两人相识六年来第一次分隔如此之久。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六年了……）
    姜在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掌心还留着拍《老手》时练习钢管舞磨出的茧。
    （确实有点想她……）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李光洙喘着气的声音重新响起：
    “喂？在勋啊，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姜在勋这才回过神，想起正事。
    “哦对。光洙哥，我这边有个网剧想请你客串一下。演我上司，戏份不多，一天就能拍完。”
    “网剧？”
    “对，line投资的《好日子》，明天剧组回首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李光洙爽快的笑声：
    “行啊，明天见。”
    通话结束得干脆利落。
    姜在勋有些意外地握着手机。
    他本以为至少要客套几句，没想到李光洙直接答应了。
    ……
    李光洙挂断电话转身，发现李圣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
    她手里还拿着矿泉水瓶。
    显然刚才就是用这个敲的他脑袋。
    “明天我去客串在勋的新剧，一起？”
    “不去。”
    “为什么？今天不是杀青了吗？”
    “有行程。”
    “什么行程？”
    “私事。”
    李光洙挑眉：
    “该不会是要去健身房举铁吧？”
    “……”
    矿泉水瓶被李圣经捏得咔咔响。
    “行吧，那我自己去。不过——”
    李光洙故意停顿，道：“在勋说好久没见你了，很想你。”
    李圣经猛地抬头：
    “他说的？”
    “嗯哼。”
    “……”
    李光洙看着她明显动摇的表情，乘胜追击：
    “就当是去观摩网剧拍摄模式？”
    李圣经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硬邦邦地挤出一句：
    “……几点？”
    “上午十点。”
    “我只是去观摩演技。”
    李圣经强调：“跟姜在勋没关系。”
    “当然当然。”
    李光洙点头如捣蒜：
    “毕竟你是要转型演员的人嘛~”
    不远处，赵寅成朝这边招手：
    “光洙、圣经啊，过来拍照！”
    “来了！”
    李圣经小跑过去，融入杀青合影的人群中。
    李光洙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低头给姜在勋发了条消息：
    【李光洙】：明天见。对了，圣经也会来。
    发完消息，他收起手机，心情愉悦地走向杀青合影的人群。
    ——反正他也没说谎。
    姜在勋确实说了“想她”。
    只是没说是“想她”还是“想她来”。
    至于李圣经会不会真的出现在片场？
    谁知道呢。
    (本章完)

 第133章 光洙效应与军师再试探

    第133章 光洙效应与军师再试探
    清晨七点。
    济州国际机场。
    《好日子》剧组全体成员搭乘最早的航班返回首尔。
    权赫灿导演在飞机上还在翻看分镜脚本，作家姐姐则埋头修改最后几场戏的台词。
    姜在勋和金智媛坐在相邻的座位上。
    一个闭目养神。
    一个低头刷手机。
    这次回首尔主要是补拍都市部分的剧情。
    在济州岛的戏份已经拍完男女主初遇、相处以及离别前的告白，而回到首尔后的剧情则聚焦于两人因工作再次偶遇，并由此展开一系列误会、和解，最终走向甜蜜结局。
    八点半。
    飞机准时降落在金浦机场。
    剧组一行人匆匆穿过航站楼。
    行李推车轮子在光洁的地板上碾出细碎的声响。
    三辆商务车早已等在出口处。
    没有停留。
    众人直接赶往提前预约好的拍摄场地——
    cj影视拍摄基地。
    该影视拍摄基地位于京畿道坡州市。
    里面采用模块化设计，每个摄影棚都被分割成标准化的场景单元——
    财阀家的欧式客厅、医院病房、监狱铁栅栏、写字楼办公室……
    所有布景都像宜家样板间一样整齐排列。
    工作人员只需要调整软装细节就能实现快速切换拍摄场地。
    《好日子》剧组要用的几个场景都集中在b区：
    b403是标准办公室布景，落地窗外贴着首尔天际线的背景板。
    b405被改造成出版社编辑部，书架上摆满做旧的中文书籍。
    b407是一间标准的都市公寓布景，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相连。
    姜在勋是第一次来这种模块化拍摄基地。
    工作人员推着服装道具穿梭在各个隔间之间。
    不时能听到隔壁剧组拍摄时传来的对白声。
    他有被这种高效到近乎冷酷的工业化制作模式震撼——
    没有外景拍摄的天气困扰。
    没有转场消耗的时间成本。
    所有情绪、氛围、故事，都在这个钢铁与木材构建的盒子里精准生产。
    “在勋啊，来化妆。”
    化妆师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来了。”
    ……
    九点五十。
    一辆黑色现代开进cj影视基地地下停车场。
    “到了。”
    戴着棒球帽的李圣经抬头看了眼拍摄基地的标识，道：
    “就是这里？”
    “嗯，在勋说他们在b区。”
    李光洙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熟门熟路地往里走。
    李圣经将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
    她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小半张脸。
    两人乘坐电梯抵达4楼。
    走廊两侧的隔音门后隐约能听到不同剧组的拍摄动静——
    左边传来古装剧的刀剑碰撞声，右边则是家庭剧的争吵对白。
    李光洙在门口顿住脚步。
    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不到十秒。
    姜在勋从b403的办公室布景里推门出来——
    彼时的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下颌线在走廊顶灯下显得格外锋利。
    眉骨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愈发深邃。
    剪裁考究的西装衬得他雄性荷尔蒙勃发。
    姜在勋刚要跟李光洙打招呼，视线却先一步落在后面的李圣经身上：
    “来了？”
    “嗯。”
    李圣经微微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咳咳——”
    咳嗽声令姜在勋的目光迅速转移到李光洙身上。
    “好久不见，光洙哥。”
    “好久不见？”
    李光洙挑眉，故意拖长语调：“我看——你是压根没看见我吧？”
    “……咳。”
    姜在勋面不改色地侧身让开门口：
    “光洙哥先进去熟悉下剧本吧。”
    李光洙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
    “行吧，我这个工具人先去熟悉台词，你俩慢慢聊。“
    说完便溜进摄影棚，顺手把门带上了。
    走廊里一时只剩下姜在勋和李圣经。
    姜在勋低头看了眼她的卫衣帽子：
    “这么热的天穿卫衣？”
    “防晒。”
    “……室内也要防晒？”
    李圣经抬眼，道：“你管我？”
    “……”
    姜在勋闭嘴了。
    两人沉默地站了几秒。
    李圣经突然伸手捏住他西装领口轻轻捻了捻：
    “面料这么差，剧组穷成这样了？”
    “我觉得还好……”
    “啧。”
    李圣经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松开：“瘦了。”
    “啊？”
    “脸。”
    李圣经别开视线：“比上次见瘦了一圈。”
    姜在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有吗？”
    “自己照镜子看不出来？”
    “……”
    又一阵沉默。
    姜在勋的目光扫过她帽檐下的发丝：
    “你染头发了？”
    “怎么？”
    “……挺好看的。”
    “什么叫挺？”
    “就是……好看。”
    李圣经压了压帽檐，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哼。
    “健身手环呢？”
    “充电。”
    李圣经又把卫衣袖子往下拽了拽：
    “问这么多干嘛？”
    “……”
    姜在勋的目光从手腕移到她脸上。
    帽檐阴影盖住了她大半神情。
    只能看见抿紧的嘴唇。
    “圣经啊。”
    他忽然开口。
    “嗯？”
    “没什么。”
    姜在勋摇摇头，缓缓道：
    “就是……有点想你。”
    走廊顶灯的光晕在他睫毛下投了小片阴影。
    李圣经没说话。
    三秒后。
    她突然抬脚踹向姜在勋小腿胫骨——
    力道不重。
    鞋尖在西装裤上留下一点灰印。
    “少说废话。”
    她压低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进去拍戏。”
    摄影棚的门恰在此时被拉开。
    李光洙探出半个身子：
    “两位聊完了？导演催——哎？”
    他目光停在姜在勋裤腿的鞋印上，眉毛高高挑起。
    李圣经已经侧身挤进门内。
    姜在勋低头掸了掸裤腿上的灰印，迈步走进摄影棚。
    门在身后合拢。
    隔绝了走廊的冷白光。
    棚内是精心布置的办公室场景。
    “好了？”
    权赫灿导演目光扫过姜在勋，最后落在李圣经身上。
    “嗯。”
    姜在勋应了一声。
    李圣经与导演鞠躬问好后。
    便自顾自地已经走到角落的休息椅旁。
    她的帽檐依旧压得很低。
    没看任何人。
    也没坐下。
    只是抱着胳膊靠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
    像一株安静生长的植物。
    李光洙对姜在勋招招手：
    “来来，在勋，我们先对对词？”
    “好。”
    姜在勋收回黏在李圣经身上的目光。
    李光洙客串的这个上司角色就两场戏——
    1.济州岛之行的真相：
    男主失恋后，上司察觉到他状态不佳，便以“考察济州岛项目地形”为由，安排他暂时离开首尔散心。
    这也是为什么男主会独自出现在济州岛，并恰好遇到前来取材的女主。
    2.回归首尔后的庆祝：
    男主从济州岛回来后，上司特意组局请他喝酒，庆祝他“重获新生”。
    这场戏不仅交代了男主性格的转变（从沉默寡言到逐渐开朗），也通过酒桌上的对话暗示他彻底放下了过去的情感纠葛。
    权赫灿导演指着监视器给李光洙讲调度：
    “光洙xi，等下你坐在这里。文件放在桌角，在勋敲门进来后，你直接递给他说台词。”
    “明白。”
    李光洙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拿起道具文件翻了翻。
    场务迅速清场。
    调整灯光。
    两台摄像机就位。
    一台对准办公桌后的李光洙，中景；
    另一台在侧面，抓姜在勋的近景和反应。
    “准备——”
    权导的声音在安静的棚内响起。
    “action！”
    打板声落。
    敲门声起。
    “进。”
    李光洙的声音带着一种公式化的沉稳，与平时的综艺形象判若两人。
    门被推开。
    姜在勋饰演的男主走进办公室。
    他步伐不快，微微垂着眼，带着角色特有的、心事重重的木讷感。
    镜头推近。
    李光洙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
    “济州岛项目需要个地形勘察员，你去吧。”
    “我？”
    姜在勋的视线落在文件上他翻开文件上。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嗯，就当是带薪休假。”
    李光洙靠回椅背时，转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海风一吹，什么烦恼都散了，对吧？”
    “咔！”
    权赫灿盯着监视器回放，道：
    “光洙xi，最后那句‘对吧’语气再笃定点，别像在问他。表演状态在松弛点，别太端着。”
    “明白！”
    李光洙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二条开拍。
    “就当是带薪休假。”
    李光洙靠回椅背，脸上挂着职场前辈特有的、略带调侃的笑容：
    “在带个超级大美女回来。”
    “过！”
    权赫灿很满意。
    李光洙的松弛感和姜在勋内敛的挣扎形成微妙张力。
    比剧本上单纯的文字更为生动。
    摄影师迅速上前调整机位。
    准备拍递文件的近景特写。
    姜在勋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
    李圣经还靠在那里。
    她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似乎对片场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在勋？”
    李光洙的声音拉回他的注意力。
    “嗯？”
    “看什么呢？”
    李光洙顺着他的目光瞥向角落，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故意扬声道：
    “该不会是我们李圣经小姐太漂亮，让某人无法集中注意力吧？”
    角落里的人影似乎僵了一下。
    手机屏幕的光迅速被熄灭。
    “没有。”
    姜在勋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
    “在想下一镜的走位。”
    李光洙拖长音调“哦——”了一声，没再拆穿。
    特写镜头顺利拍完。
    权赫灿导演带着摄影组去b405拍金智媛和客串闺蜜的镜头。
    “走走走，下个战场！”
    李光洙搭着姜在勋的肩膀往走廊中间的b407走。
    “圣经啊，一起过去？”他随口招呼道。
    “你们先走。”
    李光洙耸耸肩，搭着姜在勋继续往前走。
    b407的公寓布景已经布置完毕。
    茶几上摆满空了烧酒酒瓶和吃剩的炸鸡盒。
    沙发靠枕被故意扔得东倒西歪——
    典型的单身汉醉酒现场。
    灯光师正在调整顶灯的角度，试图模拟出夜晚客厅的暖光。
    李光洙大咧咧瘫在沙发里翻剧本。
    姜在勋站在开放式厨房前，把手里刚倒好的水杯推过岛台。
    李圣经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水杯，没动。
    “手。”
    姜在勋忽然开口。
    “什么？”
    “右手。”
    李圣经下意识把右手往卫衣袖子里缩了缩。
    姜在勋已经绕过岛台走到她面前。
    他没碰李圣经的手，只抬下巴指了指她小臂外侧——
    卫衣布料蹭了道两指宽的灰印，像是靠在金属支架时沾的。
    “脏了。”
    李圣经低头看了眼，随手拍了两下。
    灰印晕开的更明显了。
    姜在勋转身从料理台抽了张湿巾递过去。
    李圣经抽走湿巾用力擦着那块污渍。
    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卫衣袖口随着动作滑下一截，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湿巾“啪”地拍在岛台上。
    “看什么看？”
    姜在勋目光坦然地从她手腕移到脸上。
    还未开口。
    沙发那边传来剧本翻页的哗啦声。
    紧接着，李光洙的叹气飘过来：
    “二位，打情骂俏能换个地方吗？我这酝酿情绪呢——”
    “谁跟他打情骂俏。”
    李圣经抓起岛台上的水杯灌了一口。
    玻璃杯底轻轻顿回台面。
    姜在勋的目光扫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又落回那道没擦干净的灰印上。
    随即又抽了张湿巾。
    直接按在她卫衣小臂外侧的污渍上。
    李圣经下意识想抽手。
    然而手腕却被他另一只手隔着布料握住。
    “别动。”
    姜在勋的声音不高，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
    湿巾在浅灰色的卫衣布料上蹭过两下。
    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李圣经盯着那片湿痕，又抬眼瞪他。
    姜在勋像是没接收到她的眼刀，松开手，把用过的湿巾团成一团精准地扔进几步外的垃圾桶。
    “干净了。”
    他说。
    “……烦人。”
    李圣经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
    当她把被弄湿的那片袖子卷上去一小截时，沙发那边传来调子黏黏糊糊的哼唱——
    像是金钟国的《讨人喜欢》。
    李光洙翘着二郎腿，剧本盖在脸上，只露出抖动的脚尖。
    李圣经抓起岛台上的玻璃杯，仰头把剩下的水一口气灌下去。
    “啪！”
    空杯被放回台面。
    “你们还排练不排练了？！”
    李光洙一把扯下盖着脸的剧本，笑得见牙不见眼：
    “当然！姜演员请就位——”
    话音未落。
    摄影棚的门被推开。
    权赫灿导演带着摄像组和灯光师走了进来。
    “光洙xi，在勋，准备得怎么样？”
    “随时可以开始，导演nim！”
    李光洙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一秒切换成专业状态。
    权赫灿的目光扫过站在岛台边的两人。
    姜在勋已经整理好西装领口，站得笔直。
    李圣经双手插回卫衣口袋，帽檐依旧压着，退到了灯光师拉线箱旁边的阴影里。
    像一滴水融进了背景。
    “好。”
    权赫灿点点头，没多问，径直走向监视器后。
    “各单位准备——”
    灯光组最后确认光线。
    摄影助理调整机位。
    场记拿着板子站到镜头前。
    “action！”
    打板声落。
    镜头开启。
    李光洙脸上迅速挂起那种微醺又替人高兴的笑容，身体微微晃动着，仿佛真的有了醉意：
    “呀！看看你小子现在！”
    他伸手用力拍了下姜在勋的肩膀，发出清脆的声响：
    “济州岛的风水养人啊！这精气神儿，跟去之前那个蔫茄子似的完全两个人嘛！”
    他忽然凑近了，带着点过来人的促狭：
    “老实交代，是不是在那边……嗯？”他挤挤眼，做了个“你懂的”表情，“遇到什么‘好事’了？把你滋润得……啧啧。”
    姜在勋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又带着点释然的浅笑。
    没接话。
    但手指摩挲杯壁的小动作很意象地诠释了他此刻正在想着某人。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李光洙哈哈一笑：“这就对了！男人嘛——”
    他将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舒展开长腿，带着长辈般的欣慰：
    “——就得拿得起放得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翻篇儿了！你看你现在多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眼里又有光了！”
    姜在勋的手指停在冰凉的玻璃杯壁上。
    李光洙那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像根细针般，猝不及防地扎进某个角落。
    （翻篇……）
    济州岛的海风似乎又吹到脸上。
    金智媛用中文说出“我喜欢你”时，他只需要扮演一个听不懂的呆子。
    可此刻。
    李光洙嘴里念的是剧本上的台词，落在他耳朵里却像是对他姜在勋的宣判——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眼里又有光了。”
    （光？）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滑向角落的阴影。
    监视器后。
    权赫灿导演看着姜在勋那个短暂飘忽的眼神，非但没喊咔，反而示意摄影师推近景。
    在他眼中。
    姜在勋非但没有破坏表演，反而增添了一层欲说还休的复杂意味。
    后期剪辑时把金智媛的镜头切进来。
    观众会自然认为他此刻在想济州岛遇见的那个女孩。
    与此同时。
    刚走进b407拍摄室不久的金智媛恰好看到监视器中的画面。
    （演得真好……）
    （完全就是陷入回忆的样子……）
    她也以为姜在勋那个眼神是在“看”自己——
    毕竟按照剧情逻辑。
    此刻男主脑子里应该全是她饰演的女主。
    然而。
    当金智媛的目光顺着姜在勋刚才那极其短暂、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视线方向寻去——
    灯光箱旁边那片被刻意调暗的阴影区域。
    一个穿着灰色卫衣、戴着棒球帽、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身影。
    （那是……）
    金智媛的瞳孔瞬间放大。
    （李圣经？！）
    她怎么会在这里？！
    金智媛的大脑飞速运转。
    李光洙前辈是姜在勋请来客串的。
    那李圣经……
    是跟着李光洙来的？
    还是姜在勋叫她来的？
    金智媛的目光死死锁在李圣经身上。
    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注视。
    那种置身事外的淡漠感让金智媛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焦躁。
    （林允儿那边刚消停。）
    （李圣经又来了！）
    一股强烈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瞬间攫住了金智媛。
    之前在济州岛面对林允儿时的挫败感还没完全消散。
    此刻看到李圣经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存在方式更是让她觉得憋闷。
    她是郑秀晶的闺蜜。
    同时亦是坚定不移的“灿娜党”！
    就算姜在勋现在状态好了，不代表他就该被李圣经或者林允儿趁虚而入啊！
    小水晶只是暂时退了一步，又不是出局了！
    （不行……）
    （得做点什么……）
    （……等等！）
    林允儿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有了想法的金智媛迅速调整好表情，径直朝灯光箱旁的阴影走去。
    “圣经欧尼？”
    她停在李圣经面前，笑容恰到好处地带上一点惊喜：“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李圣经转头，帽檐下的视线平静地扫过金智媛的脸。
    她似乎了三秒才将这张脸和名字对上号。
    “好久不见。”
    “我是来补拍后面几场戏的。”
    金智媛顺势就站在她旁边主动解释自己的出现。
    “欧尼是专门来看在勋xi拍戏吗？”
    李圣经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片场中央正在重新调整的姜在勋身上：
    “算是。”
    “这样啊。”
    金智媛往她身旁挪了小半步，带着点分享圈内小八卦的亲昵感，道：
    “说起来，之前在济州岛拍戏的时候，允儿欧尼也来探班了呢。”
    话音落下。
    金智媛紧紧盯着李圣经的反应。
    三秒后。
    李圣经的视线终于从姜在勋的身上移开，落到金智媛脸上。
    她的眼神很平静。
    像一潭深水。
    金智媛扔进去的石子似乎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激起。
    “嗯。”
    李圣经应了一声。
    算是回应金智媛关于林允儿探班的话。
    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本章完)

 第134章 又回到了原点

    第134章 又回到了原点
    金智媛的试探还在空气里悬着。
    林允儿探班的事李圣经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是姜在勋个人dc站的初始付费会员之一。
    后来站主崔敏雅整理发布的每一条行程、每一张路透、每一场活动的照片和视频，她都看过。
    甚至有的行程是她透露给站姐的。
    林允儿去济州岛探班的事。
    站子第一时间就发了路透图。
    包括林允儿客串“前女友”那场分手戏的片场絮照。
    也包括林允儿和姜在勋在自己送的餐车前合影的照片。
    每一张。
    她都看过。
    但照片没看破防。
    反而是粉丝在姜在勋dc站下面那些狂刷“允勋cp”的留言，气的她在健身房举铁时差点被砸到脚。
    金智媛刚才那点小心思在李圣经看来幼稚得可笑。
    她不否认自己存在着翻江倒海的情绪。
    但是——
    李圣经绝不会在金智媛这种明显带着挑拨意味的“观众”面前表演出来。
    更不会在众目睽睽的片场失控。
    她的情绪就像被关在厚厚冰层下的暗流，汹涌，却只在特定的人面前才可能冲破冰面。
    所以。
    李圣经才会在走廊碰面时，毫无预兆地踹姜在勋一脚。
    一旁。
    金智媛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
    那句精心抛出的“允儿欧尼也来探班了”，就像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深海——
    没有声响，连个泡泡都没冒。
    她原以为至少能看到李圣经眼中闪过一丝波澜。
    毕竟根据她的情报。
    李圣经和姜在勋那“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关系。
    怎么也该有点占有欲吧？
    尤其是面对林允儿那种级别的“威胁”。
    然而。
    这位欧尼只是平静地瞥了她一眼，发出一个单音节的“嗯”，眼神又重新回到了片场中央。
    那样子。
    就像听金智媛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挫败感像细小的虫子，在金智媛心里爬来爬去，又痒又麻。她努力维持着嘴角的弧度，却感觉脸颊的肌肉有点僵硬。
    在济州岛。
    林允儿像个滑不留手的果冻，不接招还能反将一军。
    到了首尔。
    李圣经又变成了块油盐不进的冰疙瘩。
    扔块石头进去，连点水都不兴。
    （这两个女人……）
    （都这么难搞的吗？！）
    金智媛心里的小人已经在捶胸顿足。
    （我容易吗我？）
    （为了小水晶的幸福……）
    （我这个“灿娜党”都亲自下场当“月老”了！）
    （结果呢？）
    林允儿那边铩羽而归。
    李圣经这边又碰了一鼻子灰。
    偏偏这两位“情敌”一个比一个稳得住，衬得她金智媛像个上蹿下跳、手段拙劣的小丑。
    她看着李圣经那张被棒球帽遮了大半、依旧毫无表情的侧脸，再想想林允儿那滴水不漏的温柔笑容。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行吧……）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金智媛暗自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更大更灿烂、但明显有点发僵的职业假笑：
    “欧尼您先坐着，我去看看导演那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说完，也不等李圣经回应，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朝监视器方向走去。
    脚步快得差点踩到自己。
    走到权赫灿导演身后不远处，她才停下脚步，假装认真地看着监视器画面调整细节。
    实际上。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这牵红线的业务也太难开展了吧！）
    她默默揪了揪自己的衣角，认命地在心里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
    看来，“郑秀晶和姜在勋”这条崎岖坎坷的复合之路，果然不是靠她几次小小的“助攻”就能一蹴而就的。
    前路漫漫，同志仍需努力。
    （算了……）
    （今天也算‘努力’过了。）
    （虽然毫无成效。）
    （就当……熟悉‘敌方’战术了吧。）
    金智媛悄悄瞥了一眼角落里那个灰色卫衣的身影，又飞快收回目光。
    她从导演助理手里拿过一瓶水，狠狠拧开瓶盖灌了两口。
    冰冰凉凉的水灌下去，稍微压了压心里的烦躁。
    （嗯！）
    （重整旗鼓！）
    （下次再战！）
    金智媛握了握小拳头，给自己打完气，视线又重新专注地投向监视器画面里姜在勋的脸。
    先拍好戏！
    至于撮合郑秀晶和姜在勋的伟大计划……
    还得从长计议！
    慢慢寻找突破口！
    调整 kpi！
    ……
    李光洙补拍的几个镜头顺利完成。
    权赫灿导演盯着监视器回放了几遍，确认表情和台词都到位后，朝助理挥了挥手。
    助理立刻在拍摄日程表上划掉两行。
    李光洙几乎是立刻从角色状态里跳了出，笑着向导演和工作人员鞠躬道谢：
    “辛苦各位！辛苦导演nim！”
    权赫灿导演笑着摆摆手：
    “光洙xi辛苦了，效果非常好！”
    “……”
    一阵寒暄后。
    李光洙这才转向姜在勋：“我任务完成了，先走一步。”
    “我送哥。”
    姜在勋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往片场外走。
    布景间的过道开始人来人往，隔壁某个剧组的拍摄口号隐约传来。
    “哎，对了！”
    李光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侧过头对姜在勋说道：
    “晚上要是没安排一起吃个饭？我约了几个朋友，介绍你们互相认识认识。”
    姜在勋闻言下意识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李圣经。
    李光洙顺着姜在勋的目光瞟了一眼，嘴角立刻咧开一个了然的弧度：
    “放心放心！圣经也去！”
    “……”
    李圣经帽檐下露出的眉头明显蹙了起来：
    “我晚上……”
    她试图找借口。
    “有行程？私事？举铁？得了吧你，就这么定了！”
    他根本不给李圣经再反驳的机会，直接盖棺定论：
    “地址我晚点发你kakao！”
    “……”
    当日拍摄结束时已近傍晚。
    权赫灿导演确认完最后一条素材，朝众人挥挥手：
    “今天辛苦了，收工！”
    片场瞬间活络起来。
    灯光组开始收线，道具组清点物品，服装助理抱着衣架穿梭。
    姜在勋回到临时更衣室把换下的戏服仔细挂好。
    他看了眼手机。
    李光洙的kakao消息已经发来。
    地址是清潭洞一家需要预约的烤肉店。
    片场外天色已暗。
    保姆车驶离坡州影视基地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首尔的灯火在车窗外流淌成光河。
    姜在勋借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光亮，翻看着手里打印的明日拍摄计划表。
    b区剩下的几个场景都已准备妥当，布景转换效率极高。
    按照这个进度。
    如果一切顺利，都市部分的补拍大约一周就能全部结束。
    车子在清潭洞一家门头低调的烤肉店前停下。
    推开包厢门。
    喧闹的谈笑声和烤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一张长条烤桌旁围坐着几张熟悉的面孔。
    赵寅成正笑着和林周焕说着什么。
    车太贤一脸乐呵地翻烤着肉。
    都暻秀安静地给众人倒酒。
    李光洙则在眉飞色舞地讲着片场趣事。
    至于李圣经——
    她在看到姜在勋的刹那，原本因环境陌生而产生的局促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辈们好，不好意思，让前辈们久等了。”
    姜在勋连忙鞠躬问好。
    赵寅成连忙笑着摆摆手：
    “别这么拘谨，快坐快坐。”
    “来的正好，肉刚熟！”车太贤也附和道。
    姜在勋依言在李圣经旁边坐下。
    “光洙说你们今天拍得很顺？来，辛苦了，先喝一杯！”
    李圣经闻言极其自然地拿起手边的烧酒瓶往姜在勋面前空着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待姜在勋一饮而尽。
    李光洙主动担当起介绍人——
    “赵寅成不用多说了吧？行走的荷尔蒙！”
    “都暻秀，我们exo的d.o.，演技豆新星！”
    “车太贤……”
    “……”
    李光洙每介绍一位，姜在勋都立刻起身恭敬地鞠躬问好。
    被点到名也会笑着举杯回应。
    直到轮到李圣经——
    “至于这位嘛……”
    李光洙促狭的目光在姜在勋和李圣经之间转了一圈，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在勋应该比我熟多了吧？嗯？毕竟——”
    “呀！”
    李圣经抓起手边一颗小番茄砸向李光洙。
    “哦——”
    “哈哈哈！”
    “光洙啊！”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哄笑声和起哄声。
    笑声渐歇。
    李光洙这才正了正神色，对众人正式介绍起了姜在勋：
    “这位就是姜在勋，黄政民前辈的得意弟子。刚拍完柳承莞导演的《老手》，最近在拍网剧《好日子》，演技真的没话说！人也特别实在！”
    姜在勋闻言再次起身鞠躬。
    “坐坐坐，别拘谨。”
    赵寅成咽下口中的食物，摆摆手：
    “光洙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是啊。柳承莞导演的戏可不好上，能被他看中，证明你确实有实力。以后有机会多交流。”
    车太贤举起酒杯示意。
    姜在勋连忙端起酒杯回敬。
    实际上。
    姜在勋能快速被赵寅成、车太贤这样级别的前辈接纳的原因还是“世越号事件”。
    他那场被强行掐断的电台直播，以及后来在被文化部传唤调查中那“已阅”的签名，都为他在圈内赢得了一种无形的尊重。
    这尊重无关咖位。
    无关背景。
    只关乎在关键时刻显露出的那点硬骨头和清醒。
    对赵寅成、车太贤这个层级的人来说——
    背景人脉固然重要（资源互推）。
    但当并肩而行时，他们更看重的是关键时刻能不能靠得住，能不能有这份胆气。
    这才是姜在勋真正敲开这个核心圈子的敲门砖。
    ……
    聚餐的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烤肉滋滋作响，烧酒杯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大家开始专注于美食，聊着圈内的趣事，剧组的八卦，分享着各自新项目的进度。
    李光洙作为气氛担当——
    插科打诨，妙语连珠，逗得大家笑声不断。
    当然，他也会适时地把话题引向姜在勋。
    让他能在轻松的氛围里自然地融入这个圈子。
    就在姜在勋准备举杯敬酒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不由分说地端走了他面前的酒杯。
    ——是李圣经。
    她面无表情地把那杯刚倒满的烧酒“咚”一声放到自己右手边的空位上。
    紧接着又拿起旁边的大麦茶壶，将一个空杯子注满温热的茶水推过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
    姜在勋看着自己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浅褐色茶水，又看看被挪走的烧酒，张了张嘴，最终只发出一个气音：
    “……哦。”
    李光洙正跟赵寅成聊得起劲，眼神却像装了雷达般捕捉到了这个小动作。
    他立刻来了精神，咧嘴笑道：
    “呀！姜在勋，还有人专门负责给你挡酒换茶？”
    “他胃不好。喝多了半夜胃痛叫救护车，吵人睡觉。”
    李圣经这理由找得冠冕堂皇。
    姜在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嘟囔：
    “……也没那么严重吧？”
    李圣经扭头瞪他：
    “想试试？”
    姜在勋立刻噤声。
    老老实实端起那杯大麦茶喝了一口。
    温热的茶水驱散了些许尴尬。
    他偷偷瞄了一眼李圣经的侧脸。
    心里那点被管束的小小不自在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丝暖意所取代。
    李光洙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故意大声对赵寅成道：
    “寅成哥你看！我们圣经多贤惠！在勋以后娶了她可真是……”
    话没说完。
    一块刚烤好、还滋滋冒油的五肉精准地飞进了他张开的嘴里。
    “吃你的肉！”
    李圣经收回公筷，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但耳根在包厢暖黄的灯光下似乎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薄红。
    李光洙被烤肉烫得龇牙咧嘴，却又舍不得吐出来。
    这小小的插曲让包厢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聚餐持续到深夜才散场。
    众人带着微醺的暖意互相道别，各自散去。
    初秋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身上沾染的烤肉烟火气。
    李光洙临走前还特意朝姜在勋挤了挤眼，却换来李圣经一记无声的眼刀。
    姜在勋低头划拉着手机屏幕，把刚交换来的几个新号码和kakao id仔细备注好。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姜在勋拉开后座车门，习惯性地侧身让李圣经先上。
    她没客气，弯腰钻了进去。
    车子驶离喧嚣的清潭洞，穿过汉江大桥，最终停在了圣水洞那栋熟悉的五层公寓楼下。
    楼道声控灯应声亮起。
    昏黄的灯光洒在布满岁月痕迹的楼梯上。
    姜在勋跟在李圣经身后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掏出钥匙。
    拧开门锁。
    “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
    一股久违的、混合着淡淡清洁剂和熟悉的薰衣草味道扑面而来。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
    柔和的光线照亮了小小的空间。
    姜在勋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板——
    那道之前因为楼上漏水而出现的细小裂痕，此刻已经修补得平平整整，只留下一点新刮腻子的浅色印记，几乎看不出痕迹。
    “我回来了。”
    姜在勋低声说了一句。
    像是说给这间屋子听。
    李圣经没应声，只是动作利落地把脚上的帆布鞋踢进鞋柜下层。
    客厅里一切如旧。
    沙发靠枕摆放的角度，茶几上那个空了的玻璃水杯，甚至连遥控器都还放在李圣经常坐的沙发扶手边。
    仿佛姜在勋离开的这四个月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他的目光扫过熟悉的陈设。
    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感缓缓包裹上来，冲淡了长久拍戏积累的疲惫和漂泊感。
    像是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又回到了它该停泊的港湾。
    姜在勋窝在沙发里闭上眼。
    酒精和疲惫感更汹涌地袭来。
    他几乎能听到自己骨头缝里发出的疲惫呻吟。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流声停了。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姜在勋微微睁开眼。
    脸上带着刚洗完澡水汽的李圣经正拿着一个玻璃杯站在他身前。
    “喝了。”
    姜在勋低头看着杯子里晃动的白色液体，又抬眼看看她。李圣经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我只是怕你吵到我”的冷淡样子，但塞牛奶的动作带着不由分说的力道。
    “哦。”
    “早点睡。”
    李圣经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自己房间走。
    “圣经。”
    姜在勋在她身后叫住她。
    “嗯？”
    “那个……”
    姜在勋组织着语言，道：
    “天板……修好了？”
    “嗯。你走没多久就修了。再晚点，楼上那家孩子养的乌龟都要顺着缝爬下来了。”
    “辛苦了。”
    姜在勋应了一声，目光还停留在天板上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浅色痕迹上。
    屋子里很安静。
    只有冰箱运作时细微的嗡嗡声。
    李圣经停在自己房间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没有立刻进去。
    “明早……想吃什么？”
    “海鲜面。”
    姜在勋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不好意思，补充道：
    “好久没吃了。”
    “……知道了。”
    门把手轻轻转动。
    “圣经。”
    姜在勋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圣经的动作顿住，微微侧过头，露出小半张脸。
    “谢谢。”
    李圣经没应声。
    只是搭在门把上的手指似乎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咔哒。”
    房门被轻轻带上。
    隔绝了客厅的光线，也隔绝了所有细微的声响。
    姜在勋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慢慢喝完了那杯牛奶。
    久违的、属于“家”的静谧与熟悉气息彻底包裹了他。
    紧绷了数月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甚至没力气走回自己房间，身体在柔软的沙发里越陷越深，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起来。
    ……
    次日清晨。
    姜在勋是被一种霸道又鲜活的香气硬生生从深沉的睡眠里拽出来的。
    浓郁的海鲜汤底混合着辛辣的泡菜气息强势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
    意识还沉浸在一种过度安稳睡眠带来的迟钝感里。
    窗外天光大亮。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混沌的大脑艰难地转动着，试图定位时间和地点。
    （几点了？）
    （还在济州岛？魔都？维也纳？）
    他抓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指尖触到冰凉的屏幕。
    按亮。
    屏幕中央显示着巨大的数字：8:17 am。
    嗡——
    仿佛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姜在勋猛地掀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在身上的薄毯，像颗炮弹一样冲进浴室。
    ——剧组开机时间是在九点！
    冷水拍在脸上激得他彻底清醒。
    刷牙时手忙脚乱，差点又用了李圣经的洗面奶当牙膏。
    等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冲出浴室，李圣经正好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从厨房出来，“哐当”一声放在餐桌上。
    “吃饭。”
    她仿佛没看见姜在勋火烧眉毛的样子。
    “要迟到了！”
    姜在勋眼睛盯着那碗红艳艳、铺满了虾仁、鱿鱼圈、蛤蜊和青口贝，还卧着个溏心蛋的海鲜面，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随你。”
    李圣经拉开椅子坐下，自顾自地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
    “……”
    姜在勋看了看那碗冒着诱人热气的面，又看了看李圣经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迟到和违抗李圣经的命令，哪个后果更严重？
    他几乎不用思考就有了答案。
    时间紧迫。
    他也顾不得烫，挑起一大筷子面条，呼呼地吹了两下就塞进嘴里。
    滚烫的面条和鲜美的汤汁瞬间充盈口腔。
    熟悉的味道霸道地唤醒味蕾，也奇异地抚平了他刚才的慌乱。
    姜在勋几乎是狼吞虎咽。
    刚把最后一口汤灌进喉咙，楼下就传来了两声短促又响亮的汽车喇叭声——
    “叭！叭！”
    是金大元！
    时间卡得刚刚好！
    姜在勋像被按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
    抓起背包。
    冲到玄关。
    一脚蹬进运动鞋，连鞋带都来不及系好。
    “我走了！”
    他也顾不上李圣经有没有回应，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砰！
    门在身后关上。
    楼道里响起他咚咚咚急促跑下楼梯的声音。
    公寓里恢复了安静。
    几秒后。
    李圣经看着那个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多少的面碗，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窗外。
    金大元那辆黑色保姆车正载着它的乘客汇入首尔清晨繁忙的车流。
    引擎声远去。
    圣水洞的这间小小公寓里只剩下水流冲刷碗壁的哗哗声。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本章完)

 端午安康与五月小结

    端午安康与五月小结
    这个月请了两天假。
    总共更新了17.5万字。
    均下来差不多是日6k的更新量。
    当然。
    我不是在邀功，就是自我感觉更新量也还行……
    咳。
    首先——
    还是要感谢各位读者的厚爱。
    上个月月票过4000，这个月月票过3000……
    几乎是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超过《1988》那本完结的月票数量。
    不胜感激！
    其次——
    说下剧情方面。
    “坏女人”裴兔子，于书中时间线是15年登场。
    现实时间线大约是六月中旬左右。
    最后——
    说下加更的情况。
    月票加更我就不单独列出一章了。
    会总加在字数上。
    因为有的时候剧情卡一半写的不上不下不舒服。
    直接就单章写完。
    补月票加更的章节我会在章节名字上列出来，该章8k起。
    最后的最后——
    祝大家端午节安康！
    搞两个甜粽吃吃！
    (本章完)

 第135章 杀青与新戏 圣经与允儿【月票加更1

    第135章 杀青与新戏 圣经与允儿【月票加更13】（9k）
    时间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
    接下来的时间里，姜在勋的生活精确地复刻了《继承者们》小红之前、甚至更久远的模式——
    清晨。
    无论几点醒来。
    客厅的餐桌上总有一份冒着热气的食物。
    有时是海鲜面，有时是泡菜炒饭配煎蛋，有时是简单的紫菜包饭。
    李圣经不会等他。
    往往在他坐下开动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晨跑，或者正对着客厅的落地镜拉伸。
    两人之间的交流仅限指令：
    “吃。”
    “筷子。”
    “牛奶。”
    姜在勋则回以含糊的“嗯”或“哦”。
    八点前后。
    楼下准时会响起两声短促的汽车喇叭。
    金大元一边抱怨着首尔早高峰的恐怖一边猛踩油门，载着他驶向京畿道坡州的cj影视基地。
    他与金智媛的对手戏推进得平稳顺利。
    姜在勋自己也能感觉到——
    那种在《老手》片场被赵泰晤角色侵蚀的阴鸷，以及失恋后的低沉，正被这种规律到近乎机械的日常一点点冲刷干净。
    傍晚收工。
    保姆车会把他再送回圣水洞。
    开门。
    熟悉的薰衣草混合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有时李圣经在客厅铺开的瑜伽垫上运动；
    有时她还没回来。
    姜在勋会自己热一下冰箱里留的饭菜，或者煮碗拉面。
    客厅的电视开着播放着纪录片或综艺节目。
    声音不大。
    只是填充空间的背景音。
    洗澡，看剧本，睡觉。
    如此循环。
    公寓、片场、健身房三点一线构成的稳定三角。
    这种近乎刻板的规律像一双无形的手，将他之前几个月被拉扯得七零八落的生活节奏重新拧紧，校准。
    日复一日。
    规律得像时针。
    直到一周后的 9月 8号下午。
    “咔！”
    权赫灿导演盯着监视器里最后定格的画面——
    那是姜在勋饰演的男主和金智媛饰演的女主在初秋的银杏大道上并肩而行时，手指试探着、犹豫着，最终轻轻勾缠在一起的近景特写。
    金智媛的手指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粉色的甲油衬得肌肤愈发莹白；
    姜在勋的手宽大修长，关节分明，肤色是健康的麦色，带着力量感。
    画面向上切到两人胸口以上的特写：
    金智媛微微侧头看向姜在勋，清澈的眼眸像含着一汪被惊动的水光，专注地、几乎是屏息般凝视着姜在勋的脸；
    而姜在勋饰演的男主同样偏头，目光沉沉地回望，瞳孔里只映着眼前这个人。
    这场戏是这部名为《好日子》的网剧里，尺度最大、情感浓度最高的“亲密”接触。
    整部剧走的就是纯得不能再纯的纯爱路线，靠的是日常互动里累积的暖意和演员间微妙的化学反应支撑。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
    甚至连一句明确的“我爱你”都没有。
    而姜在勋和金智媛都精准地把握住了这种尺度。
    将剧中外向可爱的女主与内敛暖男的男主之间那种青涩又美好的情愫，演绎得恰到好处。
    权赫灿导演紧盯着监视器的眼睛缓缓移开。
    他看向片场中央的姜在勋，再缓缓扫过四周疲惫却带着期盼的工作人员，嘴角终于向上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我宣布——”
    “《好日子》！正式杀青——！”
    短暂的寂静后。
    欢呼声、掌声、口哨声瞬间爆发出来。
    “辛苦了！各位辛苦了！”
    “杀青快乐！”
    “导演 nim辛苦了！”
    感谢和道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
    紧绷的弦骤然松开。
    工作人员们互相拍着肩膀。
    道具师放下沉重的箱子。
    灯光师揉着发酸的肩膀。
    彼此脸上都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场务抱着一束走笑着塞进姜在勋怀里：
    “在勋xi，辛苦了！演得太棒了！”
    “谢谢。”
    姜在勋抱着束微微鞠躬道谢。
    金智媛也收到了自己的束，她正笑着与围过来的工作人员拥抱道谢。
    这时。
    权赫灿导演站起身，拍了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
    “各位！今晚七点我请客吃烤肉！大家务必赏光！”
    “导演万岁！”
    “烤肉！烤肉！”
    “……”
    剧组的喧嚣还在继续。
    姜在勋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一一回应着道别和祝贺。
    但胸腔里那股杀青后特有的情绪却在悄然发酵——
    卸下重担的轻松感混合着空落落的茫然感。
    “在勋啊，走了！”
    金大元站在保姆车旁用力朝着姜在勋招手。
    姜在勋回过神，抱着束最后朝权赫灿导演和还在收拾的工作人员们鞠躬道别。
    拉开车门坐进去。
    皮革和车载香氛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姜在勋把束放在后座空位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那种空落感更明显了。
    接下来干什么？
    回公寓？
    健身房？
    去看猫？
    还是……
    车子行驶的方向并非熟悉的圣水洞。
    “去哪？”
    姜在勋侧头问。
    “到了你就知道。”
    金大元卖了个关子，脚下油门却踩得更实了些。
    姜在勋没再追问，只是看着窗外变换的街景猜测着目的地。
    直到车子拐进一个熟悉的社区，停在一栋不算新但维护得体的多层公寓楼下——
    黄政民的家。
    “老师家？”姜在勋有些意外。
    “上去吧，你老师等着呢。”
    金大元熄了火，示意他下车。
    姜在勋带着疑惑走上楼梯，敲响那扇熟悉的门。
    开门的是黄政民本人，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但精神头看着还好。
    “来了？进来。”黄政民侧身让开。
    屋子里很安静。
    姜在勋熟门熟路地换鞋：
    “在宇呢？”
    “太淘了，送去他姑姑家玩两天。”
    黄政民指了指客厅沙发，自己则走到窗边。
    初秋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
    他叼上一根烟点燃，顺手把烟盒朝姜在勋扔了过去。
    姜在勋手忙脚乱地伸手接住烟盒。
    他看着老师站在窗边吞云吐雾的背影，那种被叫来的疑惑感更重了。
    （莫非……）
    （跟秀晶分手的事被老师知道了？）
    “……烟抽得少了？”
    胡思乱想间，黄政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异常锐利。
    姜在勋老实点头：
    “在济州岛拍戏时……戒了。”
    黄政民没对这个回答多做评价。
    转身走到沙发旁的矮柜前。
    拉开抽屉。
    从里面拿出一个不算厚的本子。
    本子封面是朴素的白色，印着几个加粗的黑色韩文字体。
    “啪。”
    本子被轻轻丢在了姜在勋面前的茶几上。
    姜在勋的目光落在封面上——
    《喜马拉雅》
    他愣了一下。
    喜马拉雅？
    这名字……
    和韩国似乎没什么关系。
    “看看。”
    姜在勋放下手中的烟盒，拿起剧本。
    翻开扉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行稍小的副标题和人物列表：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导演：李石勋
    角色：
    严弘吉（队长）——黄政民
    朴武宅（队员）——？
    ……
    再往下翻。
    是人物小传。
    朴武宅……
    姜在勋的目光快速扫过那几行字，心猛地一跳。
    这名字……
    他知道！
    是韩国那位在珠峰遇难的登山家！
    mbc电视台曾制作过《喜马拉雅的约定》的纪录片，内容详细记录了朴武宅生平与救援的过程。
    恰巧前几天姜在勋在家刷到了这个纪录片。
    往后翻动剧本。
    故事梗概、角色设定、初步的拍摄计划……
    姜在勋看得很快。
    心跳也随之一点点加快。
    这部戏……
    是要拍2004年那次著名的珠峰山难？
    他饰演朴武宅？！
    扮演一个真实存在、并且结局如此悲壮的人物？
    这压力……
    绝非之前演过的任何角色可比！
    姜在勋猛地抬头看向黄政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询问。
    灰白的烟雾在窗口的光线里盘旋上升。
    黄政民倚靠在窗框，目光沉静地看着姜在勋脸上变幻的震惊和凝重：
    “想不想演？”
    这个问题砸进寂静的客厅。
    姜在勋握着剧本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想不想演？
    当然想！
    朴武宅。
    一个真实存在的、背负着悲壮结局的名字——
    能饰演这样一个角色，对任何一个有野心的演员都是顶级诱惑。
    压力如山岳倒悬。
    可血液里涌动的却是渴望与征服的滚烫。
    姜在勋用力点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凿出来的决心：
    “想！老师，我能演！”
    黄政民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吸了口烟，目光投向窗外初秋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透过那片灰看到了更远的东西。
    黄政民如今在忠武路的地位早已超越单纯的演员身份。
    cj娱乐为了巩固和他的关系。
    开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高额票房分红比例。
    条件就是黄政民未来三部重要作品必须绑定cj投资发行。
    这既是绑定顶级演员的常规商业手段，更深层的则是资本运作——
    将黄政民这块“金字招牌”打造成cj极具说服力的“文化资产”，票房爆炸从而股价一路飙红，顶层的资本大鳄们顺利套现。
    《喜马拉雅》正是这份战略合作下诞生的第一部作品。
    cj需要一部能引发国民情感共鸣、兼具艺术深度和商业潜力的重磅项目，而黄政民的名字就是最好的票房保证和品质背书。
    在这个项目上，cj给予了黄政民极大的话语权，尤其是在核心搭档的选择上——
    他需要能与他产生化学反应、能扛住高难度对手戏的演员。
    而朴武宅这个角色，黄政民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想到了姜在勋。
    原因无他。
    一是师徒传承。
    黄政民欣赏姜在勋身上那股子韧劲和不断突破自我的狠劲。
    他看好这棵苗子，愿意扶一把。
    这是忠武路老派艺人根深蒂固的“传帮带”情结。
    二则更为现实——
    姜在勋身上还带着“世越号事件”的余波。
    虽然他在圈内赢得了不少真正的尊重，但主流电视台和大制作项目在选角时依旧顾虑重重。
    毕竟，一个曾因“不当言论”被文化部传唤、导致代言大量流失的演员，其商业风险是制片方不得不考量的。
    这种无形的“冷遇”让姜在勋在《老手》之后，能接到的顶级资源变得极其有限。
    黄政民此举，既是传承，也是用自身的资源替他“补位”。
    让他不至于在最该积累的时期被排斥在外。
    而这样一个充满牺牲精神、代表国家荣誉的登山英雄朴武宅。
    对姜在勋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既能证明演技的深度和可塑性。
    又能彻底洗掉“麻烦制造者”的标签，重新赢得资本市场的青睐。
    这不仅仅是演戏。
    更是姜在勋演艺生涯的一次关键转型和救赎。
    “剧本带回去。”
    黄政民唇角上扬的弧度清晰可见。
    他显然是很满意姜在勋的回答。
    有野心才好。
    登山的路，从来容不下畏缩的人。
    “三天后跟我一起去尼泊尔实地感受。”
    “尼泊尔？”
    “加德满都待几天，然后去珠峰大本营转转，吸两口稀薄空气，看看真正的雪山。感受一下，站在那种地方的人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明白！”
    黄政民掐灭了烟头，摆了摆手：
    “行了，三天后机场见，去吧。”
    “您好好休息。”
    姜在勋拿起剧本深深向朝他鞠了一躬。
    ……
    当晚的《好日子》杀青宴设在弘大新开的一家烤肉店。
    长条烤桌排开。
    炭火旺盛。
    肉香混合着烧酒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酒杯碰撞声、谈笑声、烤盘上滋滋作响的油爆声交织在一起。
    热闹非凡。
    权赫灿导演红光满面地发表着感言。
    金智媛坐在姜在勋对面。
    偶尔目光交汇，她也会笑着举杯示意。
    然而但姜在勋的注意力早已分成了两半。
    一半应付着眼前推杯换盏的热闹，另一半却像是提前浸入了那剧本描述的零下几十度、空气稀薄的冰雪世界，耳边回响的仿佛是风刮过冰壁的呼啸。
    这也导致他象征性地吃了点东西，最终在金大元的掩护下，以“明天还有工作安排”为由，早早起身向导演和主创们告辞。
    权赫灿导演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期待《好日子》上线！下次再合作！”
    “谢谢导演nim！”
    姜在勋再次鞠躬，拎着那份被他特意提前给李圣经打包的烤肉离开了喧闹的烤肉店。
    ……
    烤肉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首尔的霓虹次第亮起，将归家的车流染成一条条流动的光河。
    车子驶入圣水洞熟悉的街道。
    最终停在那栋五层公寓楼下。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
    昏黄的光线笼罩着狭窄的楼梯。
    “咔哒。”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客厅的灯亮着。
    电视里正播放着夜间新闻。
    李圣经窝在沙发中央。
    刚沐浴过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两条修长笔直的腿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像两段上好的白玉，膝盖处微微泛着健康的粉红。
    听到开门声。
    她抬眼看了过去。
    视线先是落在姜在勋脸上，随即滑向他手里拎着的、印着烤肉店logo的白色塑料餐盒。
    然而，姜在勋刚把烤肉餐盒放在茶几上。
    可下一秒。
    那只搁在沙发边缘、还沾着点水汽的脚丫，毫不客气地直接踹向他腿侧。
    力道不大。
    但表达的意思却无比精准——
    拿走。
    姜在勋被她踹得晃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自己裤子上那个浅浅的湿脚印，又抬头看看她绷着的小脸。老老实实地弯腰拿起那个还温热的锡纸包，转身走向厨房冰箱。
    等姜在勋再回到客厅时。
    手里除了《喜马拉雅》剧本，还顺带从自己房间拖出了笔记本电脑。
    开机。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
    打开浏览器。
    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
    屏幕的光映在姜在勋专注的脸上。
    他先是搜索“朴武宅”的名字，点开百科页面，接着又输入“2004珠峰山难”、“朴武宅纪录片”等关键词。
    网页加载。
    一张张黑白或彩色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皑皑雪山，穿着厚重登山服的背影，朴武宅生前坚毅的面孔，还有那张著名的、在营地里拍摄的众人合影。
    他点开一个视频链接。
    是mbc的纪录片《喜马拉雅的约定》片段。
    风雪呼啸的声音立刻从笔记本扬声器里流泻出来。
    姜在勋立刻伸手调小了音量。
    但目光依旧紧紧锁在屏幕上，眉头微蹙，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投入。他甚至还用手指在触控板上划拉着，试图放大画面中登山者面罩下的眼睛细节。
    李圣经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从电视上移开，落在了姜在勋专注的侧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他手边那本白色封面的剧本上。
    她没出声询问。
    也没打扰他。
    只是身体微微前倾，伸长手臂，极其自然地越过姜在勋面前的矮几边缘，用两根手指捏住剧本的边缘，把它轻轻拖到了自己面前。
    姜在勋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搜索里。
    对她的动作毫无察觉。
    李圣经看得不快。
    偶尔遇到大段描述性文字或场景环境描写会跳过。
    窗外的风吹动阳台纱帘，送进一丝初秋凉意。
    电视机里。
    新闻女主播正在播报国际汇市的最新动态。
    茶几前的两人——
    一人沉浸在生与死的搜索里。
    一人安静地翻阅着一场真实的风雪悲歌。
    电脑键盘啪嗒的敲击声与纸张翻页的沙沙声交织在安静的客厅里。
    成了这个夜晚最安稳的背景音。
    不知过了多久。
    笔记本屏幕的光线暗了下去。
    姜在勋的眼皮开始沉重地往下耷拉。
    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的疲惫感加上酒精的余韵终于汹涌地反扑上来。
    他头一点一点，努力想保持清醒，却终究抵不过困倦的侵袭。
    最终。
    脑袋一歪。
    轻轻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
    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一旁。
    李圣经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无声地站起身。
    她先小心地合上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
    然后，回屋拿出薄毯。
    弯腰展开轻轻地盖在了姜在勋的身上。
    小心地掖了掖他肩膀处的缝隙。
    做完这一切。
    李圣经站在原地又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最终。
    她赤着脚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
    接下来的三天。
    姜在勋的生活被彻底压缩成了两个点——
    公寓的书桌和圣水洞附近的健身房。
    书桌上摊开的《喜马拉雅》剧本从未合拢过。
    旁边散落着打印出来的朴武宅生平资料、珠峰攀登路线图、从网上下载的《喜马拉雅的约定》纪录片截图，甚至还有几本关于高海拔生理学和登山基础知识的书籍。
    他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在剧本上密密麻麻地做着标注，朴武宅的每一句台词旁边都挤满了小字注释——
    动机、情绪转折、潜台词、甚至细微的肢体反应建议。
    废纸篓里塞满了揉成团的草稿纸，上面是反复书写的角色内心独白和场景情绪分析。
    他几乎忘记了时间。
    客厅餐桌上李圣经留下的食物常常放到冰凉才被匆匆扒拉几口。
    睡眠被压缩到极致。
    只有去健身房进行高强度体能训练时，他才短暂地从那个冰封雪埋的世界里抽离出来，用肌肉的酸痛和汗水的冲刷来抵消精神上的巨大压力。
    时间在废寝忘食的钻研和高强度的体能储备中飞逝。
    转眼到了9月11日下午。
    窗外天空澄澈，阳光透亮。
    尼泊尔之行近在眼前。
    姜在勋合上厚重的资料，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林允儿工作那么忙……
    三猫还好吗？
    不知怎的。
    临行前，他还是想亲手摸摸那团暖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允儿的号码。
    铃声响了几下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
    “在勋？”
    林允儿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伴随着她跟旁边人轻声说“请稍等我一下”的背景音：
    “怎么了？”
    “我……要去尼泊尔一段时间，临走前想去看看……猫。方便吗？”
    “尼泊尔？”
    “嗯……”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两秒，随后是林允儿干脆利落的回答：
    “密码你不是知道吗？我这边还有工作，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呢。”
    背景传来工作人员模糊的喊声，林允儿似乎捂住话筒低声回应了一句，才又对他继续说道：
    “抱歉，工作人员叫我了，你直接过去吧。”
    “好，你忙。”
    “嗯，拜拜。”
    电话挂断的姜在勋松了口气。
    知道她不在家。
    那份无形的压力顿时消散。
    清潭洞的高级公寓区一如既往的安静肃穆。
    姜在勋轻车熟路地刷卡、进电梯，输入密码。
    070805——
    指尖触碰冰冷的数字键，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门锁应声而开。
    扑面而来的是属于林允儿私人空间的蜜桃香气。
    房间里的温度和光线都恰到好处。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首尔天际线，更远处是绵延的山影。
    三猫蜷在铺着柔软阳光毯的藤编猫窝里，肚皮朝上，睡得四仰八叉。
    听到开门声的它警觉地竖起耳朵，圆溜溜的猫眼望了过来。
    看清是姜在勋后，它懒洋洋地“喵”了一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迈着优雅的猫步走了过来，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
    “小公主？”
    姜在勋蹲下身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三猫立刻又“喵”了一声回应，尾巴高高翘起，绕着他的腿打转。
    他紧绷了数天的神经在看到这只熟悉又亲昵的小猫时，奇异地放松了下来。
    姜在勋就这么在阳光融融的阳台边陪猫玩了将近两个小时。
    给它梳毛、喂了点在猫碗旁边小袋里的零食，甚至捡起地上被它玩瘪的羽毛老鼠晃了晃。时间在猫咪娇憨的叫声和阳光的挪移中平静流淌，心也一点点沉淀下来。
    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
    姜在勋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去了。他起身把小猫的食盆水碗归置好，然后离开。
    正弯腰换鞋。
    就在这时——
    玄关处突然传来“嘀嘀嘀”的密码按键声！
    姜在勋的动作瞬间僵住。
    门口。
    林允儿拉开门走了进来。
    她显然是刚结束工作，脸上还带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里面是米色的丝质衬衫和浅咖色阔腿裤，外面搭了件薄款风衣，脚上是一双细跟高跟鞋。
    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沉重的通勤包，风尘仆仆，但眼神依旧明亮有神。
    门内外的两人四目相对。
    姜在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刚才在沙发上逗猫时自然放松的姿态荡然无存，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玄关墙壁的角落里缩了半步，后背都似乎挺直了几分。
    原本只是趁着主人不在来看看猫。
    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此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加上之前种种微妙的氛围。
    让姜在勋莫名地感到一阵局促。
    林允儿将他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
    那双漂亮的小鹿眼里含着盈盈笑意：
    “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轻轻关上门。
    随手将风衣搭在玄关的衣帽架上。
    弯腰脱鞋。
    屈起纤细的脚踝时，漂亮的腿部线条惊鸿一瞥。
    姜在勋的视线如同被烫到般迅速移开。
    只能更加用力地盯着自己脚上那只已经穿了一半的球鞋。
    仿佛上面突然开出了朵。
    鼻腔里充盈着她身上带来的、混合了一点蜜桃香水和外面空气的馨香，比刚才浓烈清晰许多。
    林允儿似乎没打算立刻进屋。
    就靠在衣帽架旁看着他。
    唇角那抹清浅又微妙的弧度从始至终就没下去过：“急着走？”
    她声音像裹了蜜，温温软软的：
    “小公主看你来了就兴奋半天，再陪它一会儿？”
    话音刚落。
    那只三猫像是听懂了一样，立刻从阳台那边“喵呜”一声跑了过来，绕着姜在勋的裤腿开始打转。
    姜在勋看了眼脚下粘人的小东西，又看看林允儿脸上那抹不容置疑的浅笑，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口。他默默地把刚穿上一半的球鞋又脱了下来，规规矩矩地放回鞋柜旁。
    “坐会儿吧，刚回来，我也歇口气。”
    说着，她已经率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倒了两杯水。
    水流声清泠泠。
    敲散了玄关方才那点若有似无的紧绷感。
    林允儿把一杯水轻轻推到姜在勋的方向，状似随意地开启了话题：“去尼泊尔旅游？”
    “不是。”
    提到正事，姜在勋眉眼间的局促褪去一些：
    “过去实地体验一下高原环境，为一部登山电影做准备。”
    林允儿倚在吧台边，拿起自己的水杯小口抿着，带着恰到好处的倾听姿态：
    “登山电影？励志片？应该很辛苦吧？”
    “……嗯。”
    姜在勋点了下头，提及压力和准备的话头一起便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
    从人物理解到即将面临的体能训练。
    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投入和对挑战的郑重。
    “这几天一直在看资料，看纪录片，越看越觉得……离他好远。那么高的山，那么冷的天……”
    姜在勋的语气里充满了对那个环境和那个人的敬畏，以及一种渴望靠近却又深知艰难的距离感。他甚至拿出手机，翻出几张保存的朴武宅生前的照片给林允儿看：
    “你看，就是这位前辈。眼神……很不一样。”
    林允儿凑近了些，认真地看了看屏幕上的照片：
    “嗯，感觉是个内心很强大、很纯粹的人。登山家……真了不起。”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姜在勋，眼神清澈带着鼓励：“不过，在勋你一定能演好的。黄政民前辈既然选中你，就证明你可以的。你为角色付出的努力，也一定会体现在银幕上。”
    她的肯定像一阵暖风。
    轻轻拂过姜在勋心头沉甸甸的压力。
    林允儿将他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柔和家常：
    “什么时候出发？要在尼泊尔待多久？”
    “明天下午的飞机。”
    姜在勋收起手机：“先去加德满都待几天，然后去珠峰大本营。具体时间要看老师的安排。”
    “哦，明天……”
    林允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轻轻“啊”了一声，目光带着点狡黠的笑意看向姜在勋：
    “差点忘了正事。”
    她站起身走向玄关处那个沉重的通勤包。
    姜在勋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林允儿从包里拿出一个扁平的、包装简约却透着质感的深灰色纸盒，盒面上没有任何logo。
    她走回来，将盒子递到姜在勋面前。
    “这是……？”
    林允儿看着他眼底纯粹的疑惑，那双小鹿眼弯成了月牙：
    “明天不是你生日吗？姜在勋先生？”
    姜在勋彻底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接过盒子。
    大脑有几秒的空白。
    生日？
    他这才猛地想起。
    明天。
    9月12日。
    确实是他的生日。
    这几天完全沉浸在《喜马拉雅》的剧本和资料里，连这茬都忘得一干二净。
    “谢……谢谢。”
    他拿着盒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份礼物来得太突然。
    尤其是在这种情境下。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林允儿嘴角噙着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坐回沙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姜在勋闻言拆开包装纸。
    打开深灰色的硬质礼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专业级别的防风护目镜。
    镜片是高级的镀膜，镜框是轻量化的碳纤维材质，设计简约流畅，透着一股专业登山装备特有的硬朗气息。旁边还放着一双材质厚实保暖的登山手套，手套内衬是柔软的抓绒，手背位置有耐磨的加强层。
    “去那么高那么冷的地方，紫外线肯定很厉害。普通的墨镜肯定不够用。这副护目镜防风沙和强光的效果很好，手套保暖性和灵活性兼顾，应该用得上。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它们能……保护你平安。”
    这份礼物送得极其用心。
    既契合他即将面临的严酷环境，又不显得过分亲密或暧昧。
    尺度拿捏得刚刚好。
    姜在勋感受着碳纤维冰冷的触感和细腻的纹理。
    心里涌上一股复杂的暖流。
    他看着林允儿真诚温柔的笑眼，话语在喉间绕了两圈最终只是郑重地说道：
    “……谢谢。真的……很需要。”
    林允儿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笑容更深了些：
    “用得上就好。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赶飞机，早点回去休息吧。”
    姜在勋这才惊觉时间流逝。
    连忙将护目镜和手套小心地放回盒子里盖好：
    “好，那我先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在尼泊尔多拍点照片回来分享。”
    林允儿送他到玄关。
    门关上。
    隔绝了室内温暖的灯光和蜜桃的香气。
    林允儿脸上的温柔笑意缓缓收敛。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姜在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输入了几个关键词——
    【喜马拉雅-李石勋导演】
    【2004-珠峰山难-朴武宅】
    【珠峰大本营-环境】
    搜索页面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结果。
    目光快速扫过那些新闻标题、纪录片链接和相关报道。
    林允儿点开一个关于朴武宅生平详细介绍的页面。
    看得非常仔细。
    当页面滑到朴武宅生前与妻子的合影时，她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目光在那张笑容朴实温暖的女人脸上停留了几秒。
    然后，继续往下滑。
    屏幕的微光映着林允儿沉静的侧脸。
    客厅里只剩下三猫偶尔发出的咕噜声。
    (本章完)

 月初求月票！

月初求月票！
    求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136章 启程前的拥抱与海拔课堂（月票加更

    第136章 启程前的拥抱与海拔课堂（月票加更23）
    圣水洞的公寓里弥漫着海带汤特有的鲜香气息。
    客厅灯也亮着。
    电视里放着夜间综艺，制造着热闹的背景音。
    厨房灶台上。
    浅褐色的汤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
    腰间系着围裙的李圣经正用长柄汤勺小心地撇去浮沫。
    她微微蹙着眉。
    似乎对汤的色泽或浓度还不够满意。
    茶几上。
    一个印着户外品牌logo的纸袋静静立着。
    里面是一套柔软轻薄的美利奴羊毛保暖内衣，标签都还没拆——
    这是她为姜在勋准备的生日礼物。
    玄关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咔哒”声。
    李圣经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但没立刻回头。
    脚步声响起。
    带着一点外面的凉意。
    然后是纸盒轻轻搁在玄关柜上的声音。
    李圣经这才关小了火，转过身，目光先是扫过姜在勋的脸，然后极其自然地落在他刚放下的那个简约深灰色纸盒上。
    盒子看起来很有质感。
    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却透着一股低调的昂贵感。
    与这间烟火气十足的公寓格格不入。
    “过来。”
    李圣经用汤勺舀起汤汁，隔着厨房岛台递到他面前：
    “尝尝。”
    姜在勋凑过去，就着她的手吸溜了一小口滚烫的汤汁，鲜香瞬间盈满口腔。
    “好喝！”
    李圣经“嗯”了一声，目光却极其自然地掠过他身后玄关柜上的陌生灰色盒子——
    和她那个随意放在沙发扶手上、印着户外品牌 logo的蓝白相间纸袋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是什么？”
    姜在勋顺着她的视线回头，道：
    “生日礼物。”
    “谁送的？”
    “林允儿。”
    话出口的瞬间。
    屋内只剩下电视里综艺艺人夸张的笑声和海带汤锅底细微的咕嘟声。
    空气似乎凝滞了零点几秒。
    李圣经目光落在灰色盒子上好一会儿，才重新转回身轻轻搅动着锅里的汤。
    动作看起来依旧稳定。
    但内心那股翻腾的不爽像汤锅底下骤然调大的火苗一样。
    无声地烧灼了一下。
    片刻后。
    关掉炉火。
    李圣经面无表情地走到玄关柜前：
    “送的什么？”
    然而不等姜在勋回答。
    李圣经已经自顾自地解开丝带，扯开包装纸。
    盒盖掀开。
    一副专业级别的护目镜和一双手登山手套正静静地躺在黑色缓冲材料里。
    崭新的标签在玄关灯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护目镜？）
    （手套？）
    （演登山家就得真去爬珠峰？）
    （呵。）
    这个念头带着尖锐的嘲讽在李圣经心底升起。
    她送保暖内衣，是知道姜在勋要去的是高寒地带，是关心他的身体，是切实的温暖。
    林允儿送这些？
    表面看是契合角色，是专业装备。
    可登山手套和防风镜？
    在零下几十度、氧气稀薄、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方，这种装备的实用性能比得上贴身的、持续散发热量的羊毛层吗？
    在李圣经看来。
    这更像是林允儿精心设计的一种“表演”——
    表演她的“体贴入微”和“专业支持”。
    一种精准投放给姜在勋看的、高级的情绪价值。
    一种……不动声色的圈地。
    姜在勋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身边骤然降低的气压，甚至还在解释：
    “说是防风雪和紫外线效果很好，手套保暖性也不错……”
    他顿了顿，似乎想强调礼物的价值：“看起来很专业。”
    “专业？”
    “呵。”
    李圣经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从鼻腔里哼出的气音，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林允儿是怕你在珠峰大本营得雪盲，冻掉手指？”
    “黄政民前辈带你去，是让你感受环境，不是让你去玩命。”
    “我看她是偶像剧拍多了，分不清剧本和现实。”
    （保暖内衣才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蠢货。）
    李圣经在心里冷冷地补了一句。
    她没再看那个碍眼的盒子。
    也没看姜在勋有些错愕的表情。
    转身拿起茶几上那个印着户外品牌logo的纸袋，动作有些粗暴地塞进姜在勋怀里：
    “拿着。”
    纸袋里柔软的羊毛面料触感清晰。
    “美利奴羊毛的，薄，贴身，吸汗，不占地方。”
    李圣经语速很快，像话烫嘴一样：
    “到了那边，温差大，别傻乎乎地只穿一件冲锋衣耍帅。里面穿这个，别冻感冒了回来传染我。”
    说完。
    李圣经不再看姜在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汤在锅里，自己盛。”
    房门在她身后“咔哒”一声关上。
    姜在勋抱着怀里突然被塞进来的纸袋愣愣地站在原地。
    看着李圣经紧闭的房门。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她那句带着冰碴子的嘲讽。
    空气里海带汤的鲜香和刚才那点微妙的火药味混合在一起，让他有点懵。
    姜在勋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纸袋，又看了看玄关柜上那个被拆开一半、露出专业护目镜的深灰色盒子，脑子里像被塞了一团乱麻。
    半响。
    他才慢吞吞地把怀里的纸袋放到沙发放在玄关柜上。
    转身走进厨房。
    揭开锅盖。
    浓郁的鲜香伴随着热气扑面而来。
    牛肉片沉在锅底，翠绿的海带丝浮在浅褐色的汤面上。
    端着热腾腾的汤碗坐到餐桌。
    姜在勋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电视被他关了。
    客厅里只剩下喝汤时轻微的吸溜声。
    时间在沉默中流淌。
    大约过了十分钟。
    李圣经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她没看姜在勋，只是径直走到冰箱前拉开冷藏层。
    冰箱冷气涌出的瞬间。
    她俯身从里面端出一个很小的圆形蛋糕。
    是最朴素的奶油裱款，上面插着一个造型简单的数字“2”和“5”的蜡烛。
    冰箱灯的光线映出她线条紧实的下颌线。
    她端着这个直径可能只有六英寸的小蛋糕走到客厅的餐桌前，放在姜在勋的汤碗旁边。
    姜在勋的目光还黏在蛋糕上。
    （有……蛋糕？）
    “咔哒”
    橙黄色的火苗跳跃起来。
    “我去关灯。”
    她说完就转身。
    动作快得姜在勋那句“我……”刚开了个头。
    “啪。”
    客厅的顶灯灭了。
    只剩下厨房操作台上一盏昏暗的夜灯和……小蛋糕上那个小小的、摇曳的、温暖的火焰。
    暖黄的光晕在桌面上晕开一小圈。
    照亮了白瓷碗的边沿。
    照亮了塑料打火机。
    照亮了数字蜡烛上那一截小小的火苗。
    也照亮了姜在勋脸上来不及收起的怔忪。
    黑暗中。
    李圣经没有再靠近桌子。
    她就在墙边阴影里站着。
    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不清表情。
    “看什么看？快点许愿。”
    姜在勋这才像被唤醒，赶紧闭上眼睛。
    厨房夜灯微弱的光线只能勉强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紧闭的眼睑，眼睫在跳动的烛光中投下细碎的、微颤的影子。客厅里很安静，只有蜡烛燃烧时极轻微的哔剥声和他自己喉间压抑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大约五秒。
    他睁开眼。
    “呼——”
    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那簇小小的火焰在黑暗中熄灭。
    一缕极淡的青烟飘散在昏暗的空气里。
    李圣经立刻转身准备回房。
    “圣经。”
    姜在勋在她身后叫住她。
    李圣经脚步顿住，没回头。
    姜在勋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挡在两人之间的餐桌，几步走到她身后。
    动作带着点迟疑。
    伸出手臂。
    试探性地、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
    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种随时可以松开的准备。
    “谢谢。”
    他的声音低低地落在她耳边，带着刚喝完热汤的暖意和一点笨拙的真诚：
    “汤很好喝……礼物……也很好。”
    怀里的人瞬间僵硬。
    她能感觉到姜在勋胸腔里平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过来。
    短暂的一两秒静默后，李圣经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那只原本应该给个肘击或直接推开的拳头，最后只是握紧，然后——
    “咚。”
    一声闷响。
    力道不轻不重地捶在了他环在她腰侧的手臂上。
    更像是某种别扭的警告。
    或者……
    某种无言的默许。
    姜在勋抱着她的手臂瞬间收紧了力道。
    原本带着试探的轻柔拥抱骤然变得扎实而有力，将她结结实实地圈进了怀里。
    属于她的、那种令人安心的薰衣草香气混合着一点她发丝间清爽的味道，丝丝缕缕地涌入他的鼻腔。
    是他闻惯了的味道。
    也是他的公寓里永远不变的底色。
    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安全感，将他从剧本里那个冰冷绝望的雪山世界中，重重地拉了回来。姜在勋的脸颊蹭过她微凉的发梢，埋得深了些。
    ……
    清晨。
    玄关处摊开着姜在勋的行李箱。
    几件迭好的衣物放在旁边。
    李圣经斜倚在鞋柜旁，手里捏着他的护照和行程单，飞快地扫了一眼签证信息。
    按照惯例。
    此刻她应该走过去把包里的东西重新检查一遍——
    袜子带够没有？
    常用药放哪里了？
    充电器带了没？
    确保这个总是丢三落四的家伙不会在异国他乡抓瞎。
    但今天。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过去检查箱子里的内容物。
    甚至避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那敞开的行李箱上——
    谁知道那个碍眼的深灰色盒子会不会就躺在某个角落？
    光是想到他可能真要把林允儿送的那套“专业装备”千里迢迢塞进行李箱带去冰天雪地的尼泊尔，李圣经就觉得胸口那点没散尽的憋闷有重新凝聚的趋势。
    （眼不见为净。）
    姜在勋站在旁边看着她认真检查着最核心的必要文件。
    那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只有晨光在睫毛上跳跃。
    他忽然咧嘴。
    露出一个有点傻气的笑容。
    “？”
    李圣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刚想瞪他一眼。
    姜在勋却毫无预兆地向前一步。
    张开手臂。
    一把将她整个人揽进了怀里。
    不是昨晚黑暗中带着试探的轻柔环抱。
    而是结结实实的。
    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
    李圣经被他这一下带得猝不及防。
    鼻尖猛地撞在他外套的衣料上，硬邦邦的拉链头硌了一下。
    “喂！”
    她抗议的声音被闷在织物里。
    但姜在勋没理。
    也没说话。
    只是更用力地将脸在她发顶蹭了蹭。
    深深呼吸着那属于“家”的、熟悉的薰衣草味道。
    李圣经抵着他胸口的手顿了顿。
    身体那股僵直的劲儿在短暂的抵抗后，悄然松懈下去了一些。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下。
    又一下。
    在这个匆忙离别的早晨。
    像一颗被捂在掌心的暖石。
    短暂的十几秒被无限拉长。
    楼道里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似乎都远了。
    就在这黏稠的安静即将漫出点什么别的情绪时——
    “嘀！嘀嘀！！！”
    楼下。
    急促尖锐的汽车喇叭声毫无预兆地撕开了这短暂的安宁。
    一下。
    又一下。
    是金大元牌的不耐烦催命符。
    比闹钟还准。
    姜在勋像是突然被电流击中。
    几乎是触电般地松开。
    李圣经也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抬手飞快地抹了下被他发梢蹭乱的额角碎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刚被惊扰的慌乱，很快又被熟悉的淡漠覆盖。
    “……金经纪催了。”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被打断的不爽。他弯腰，迅速地将摊在地上的衣物塞进箱子，拉上拉链，动作带着点赌气般的急躁。
    扣好箱盖。
    他背好随身包，一手拖起行李箱。
    “我走了。”
    “嗯。”
    李圣经应了一声，别开脸没看他。
    门拉开。
    带着秋日清冽的楼道气息涌进来。
    姜在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快速向下延伸。
    然后。
    楼下的引擎声响起。
    逐渐远去。
    ……
    姜在勋钻进车里时气息还有点不稳。
    金大元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
    “又磨蹭？脸这么红？”
    “……热的！”
    车子汇入金浦机场高速的钢铁洪流。
    熟悉的公寓楼在车窗倒退的景致里迅速缩小、模糊，如同他此刻心头那片被揉皱又悄悄抚平了一角的情绪。
    ……
    车子在金浦机场国际出发层停下。
    推开车门。
    九月中旬微凉的空气混着机场特有的喧嚣扑面而来，瞬间冲散了车里残留的那点属于圣水洞公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国际出发大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姜在勋目光扫过指示牌，很快就在一个相对僻静的休息区角落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老师。”
    姜在勋快步走过去鞠躬问好。
    黄政民闻声，抬手把帽檐往上推了推，目光随意地扫过姜在勋拖着的箱子：
    “剧本第 37页，朴武宅在 c2营地那个晚上。”
    “……”
    姜在勋一愣。
    几乎立刻进入回答老师提问的应激状态。
    大脑快速闪过那页内容：
    朴武宅在日记里写下了对家人深深的愧疚和不安……
    “……他梦到了去世的奶奶？然后……”
    姜在勋有点卡壳。
    关键细节没记牢。
    黄政民嘴角往下撇了一下。
    没说话。
    但那无声的压力比直接训斥还沉。
    旁边的助理强忍着不敢笑。
    姜在勋只觉得自己的后颈开始冒出虚汗。
    最近脑子里塞满了朴武宅的生平轨迹、《好日子》杀青的琐碎、还有……圣水洞和清潭洞无形的丝线缠绕。
    台词本的优先级竟然被挤到记忆内存的后台角落。
    他只觉得脸上有点烧，手忙脚乱地拉开背包翻找。
    “行了，不用翻了。”
    黄政民突然出声打断，语气带着点“早就猜到”的了然。
    他太清楚姜在勋了。
    这孩子面对复杂角色，会一头扎进背景里拔不出来，像极了年轻时在片场同样跟自己较劲的自己。
    他没追问那句关键的台词细节。
    就像这趟去尼泊尔本就是感受。
    而不是赶考。
    “坐吧。”
    “是。”
    “行程大概这样。”
    黄政民把手机屏幕转向姜在勋，上面是详细计划表：
    “加德满都待三天，主要是倒时差、适应海拔，顺便跟当地的登山协会和向导碰个头，听他们讲讲当年的事。”
    “然后包车上山，到大本营待个……嗯，四天左右？看情况。主要就是让你吸吸那儿的空气，感受感受那风刮在脸上像刀子、喘气跟拉风箱一样的感觉。别指望能舒服，就是去遭罪的。”
    姜在勋点点头，道：
    “听说……高原反应会头疼，睡不着，喘不上气。”
    “是这样的。难受就吸氧，不行就下来。又不是真让你爬上去。不过……提前背点专业术语没坏处。省得到时候向导跟你讲什么‘冰裂缝’、‘雪崩区’、‘昆布冰川’，你一脸懵，丢人丢到国外。”
    “这个我有准备！”
    姜在勋正色道：“我查了资料，还看了纪录片……”
    “来，考考你。”
    黄政民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知道在海拔八千米以上，人为什么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吗？特别是……方便的时候？”
    “呃……”
    姜在勋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其具体又略带粗俗的问题问得一愣。大脑飞速搜索着这几天恶补的知识：
    “因为……低温？失温危险？”
    “笨！”
    黄政民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拍在他后脑勺上，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
    “因为风大！你刚解开裤子，一阵风过来，能把那玩意儿直接冻成冰棍儿！明白了吗？这才是‘死亡地带’最真实的危险之一！纪录片里可不会教你这些！”
    姜在勋：“……”
    那些严谨的生理学知识、悲壮的英雄事迹。
    在黄政民这“接地气”到近乎粗俗的“科普”面前，瞬间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机场广播适时响起。
    温柔的女声提醒着飞往加德满都的乘客开始登机。
    “走吧。”
    “嗯。”
    助理立刻拖起两人的行李箱。
    姜在勋背上沉重的登山包跟在黄政民身后混在商务舱的队伍里，鱼贯走进机舱。
    巨大的波音777滑行、加速、爬升。
    最终冲进云层之上。
    平稳飞行。
    舷窗外是无边无际的灰蓝色云海。
    引擎低沉的嗡鸣成了催眠的背景音。
    ……
    飞机经停香江机场一个多小时。
    重新升空。
    机舱屏幕上显示着剩余飞行时间和前方地图。
    最终。
    客机在轻微的颠簸中降落在加德满都特里布万国际机场。
    航站楼显得老旧。
    色彩浓烈的壁画和穿着传统纱丽的妇女构成强烈的异域冲击。
    走出机舱通道。
    气温明显回暖。
    接机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是黄政民熟识的当地登山协会安排的向导和翻译。
    一个皮肤黝黑、笑容朴实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戴着眼镜、看着有些文气的年轻人。
    “欢迎，黄先生！”
    向导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热情招呼。
    前往市区的路上。
    车窗开着。
    加德满都的风卷着尘土的味道吹进来。
    空气里混杂着柴油尾气、街头小吃的油炸气息，还有远处焚烧某种植物的烟气。
    路边色彩艳丽的建筑、衣衫褴褛的儿童、形态各异的神庙、在街道中间懒洋洋踱步的牛……
    构成一幅混乱又充满生命力的图景。
    姜在勋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
    鼻翼抽动了一下——
    似乎适应得还行？
    接下来的三天。
    他们住在泰米尔区一间专为登山者提供便利的客栈。
    日程安排得很满。
    时差和近1500米的海拔双重作用下，姜在勋在第一个晚上几乎没怎么睡。
    翻来覆去，头有些隐隐的胀痛，呼吸也感觉比平时费力些。
    白天。
    黄政民带着他去拜会当地的登山协会前辈。
    坐在光线昏暗、充满酥油茶和烟叶味道的小茶馆里，听那些曾亲身经历过 2004年灾难或无数次挑战珠峰的登山者，用平静而沉重的语气讲述风雪的暴虐、缺氧的绝望、以及人在极限压力下的抉择。
    扎西则带着他们穿梭在加德满都狭窄、嘈杂、充满生活气息的街巷。
    辨认本地户外用品店里的专业装备。
    教他们最简单的尼泊尔语问候。
    适应这里稀薄但尚可承受的空气。
    倒时差的第三晚，头痛终于缓和。
    姜在勋在狭窄但干净的客栈小露台给李圣经和林允儿分别发去信息——
    内容大同小异。
    加德满都的街道。
    色彩斑斓的寺庙。
    和向导扎西的合影。
    报告时差基本调整完毕，明天正式启程进山。
    信号断断续续。
    林允儿的回复很快。
    文字里是标志性的温柔与关切：
    【空气稀薄，好好感受，但也别太勉强自己。】
    后面还配了一个抱着星星的小熊表情。
    李圣经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实用且带着点“嫌弃”：
    【头疼还乱跑？多喝水，别傻乎乎地买路边的水喝。】
    姜在勋看着两条风格迥异的消息，手指在冰凉的屏幕边缘摩挲了一下，最终只是各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
    次日。
    从加德满都到珠峰南坡大本营所在的卢卡拉，需要搭乘那种能坐十几个人的小型螺旋桨飞机。
    飞机在狭窄的山谷间颠簸穿行。
    舷窗外是触手可及、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陡峭山壁。
    机舱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连黄政民都下意识地抓紧了扶手。
    抵达卢卡拉。
    海拔2840米。
    空气明显清冷稀薄起来。
    稍一活动，心跳就开始加速。
    从这里开始。
    徒步是唯一的交通方式。
    背着行囊。
    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跋涉。
    空气越来越稀薄。
    风也越来越硬。
    起初是沿着河谷。
    能看到奔腾的冰川融水。
    后来是陡峭的之字形山路。
    脚下是松动的碎石。
    每一步都开始变得沉重。
    海拔3500米。
    姜在勋感受到了高原的恶意。
    第一天进山时那种新奇感被取代。
    太阳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箍住。
    一跳一跳地胀痛。
    呼吸变得费力。
    姜在勋开始真切体会到黄政民口中“拉风箱一样喘气”的感觉。
    背着最基本徒步包的重量仿佛在成倍增加。
    每一次迈步都需要更深的呼吸来驱动。
    血氧饱和度仪显示的数值不断走低。
    心跳却咚咚地加速。
    如同重锤敲击着胸腔。
    “慢点。”
    黄政民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他停下脚步示意休息一下。
    “感觉怎么样？”
    “头疼……喘不上气……”
    姜在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他只感觉肺都要炸开了。
    眼前的景色都开始有些发。
    黄政从背包侧袋掏出一小罐便携氧气递给他。
    姜在勋接过来，学着旁边一个欧美登山客的样子。
    将面罩扣在口鼻上用力吸了几口。
    冰冷的、带着塑料味的氧气涌入肺部。
    那令人窒息的憋闷感稍稍缓解。
    但太阳穴的钝痛依旧顽固。
    ……
    在珠峰大本营的四天。
    是姜在勋人生中最漫长的四天。
    也是他精神上受到冲击最强烈的四天。
    白天。
    向导带着他们在营地附近活动。
    熟悉环境。
    近距离观察那些即将出发或刚刚下撤的登山者。
    他们的脸上刻着风霜。
    眼神里混杂着疲惫、亢奋、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帐篷外。
    有人在高反中痛苦呻吟。
    有人在为出发前的最后准备而忙碌。
    无线电里传来模糊的通话声。
    夹杂着不同国家的语言。
    夜晚。
    温度骤降到零下二十几度。
    即使裹在厚厚的羽绒睡袋里。
    寒气依旧能穿透进来。
    冻得人牙齿打颤。
    难以入睡。
    帐篷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永无止境地刮过冰原。
    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咽。
    在这种极端的寂静和寒冷中。
    人的感官似乎被无限放大。
    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异常缓慢。
    姜在勋躺在睡袋里。
    睁大眼睛看着帐篷顶。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朴武宅生前的影像、日记里的只言片语、以及向导讲述的那些关于山难和救援的片段。
    （恐惧……）
    （责任……）
    （对家人的愧疚……）
    （对山峰纯粹的向往……）
    （还有……那种在极限环境下，人与人之间最原始也最珍贵的羁绊……）
    这些复杂而沉重的情绪。
    以前只是纸面上的文字。
    此刻。
    在这片冰冷、寂静、连呼吸都奢侈的土地上。
    它们仿佛有了重量。
    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数日后。
    身心俱疲但某种程度“淬炼”过的两人终于踏上归程。
    车子在颠簸的碎石路上行驶良久。
    重新回到加德满都稍显“繁华”的泰米尔区。
    找到一家能顺畅上网的咖啡馆坐下点单时，久违的手机信号如潮水般涌进，各种社交软件的推送提示瞬间霸屏。
    姜在勋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解锁屏幕。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略过一堆无关紧要的新闻和应用通知。
    很快。
    他的目光被几条韩国某主流媒体的头条推送短暂地黏住了。
    一条标题异常醒目地挂在推送列表顶端：
    【少女时代 jessica郑秀妍确认退团！】
    （郑秀妍？）
    （秀晶的姐姐？）
    姜在勋疲惫的大脑甚至了两秒才将这名字与脑海中的人对上号。
    指尖停顿在冰冷的触摸屏上。
    新闻标题下方的预览文字飞快地滚动着：
    “因个人事业规划与团队活动产生严重冲突……”
    “公司发表声明……”
    “少女时代组合将以八人体制活动……”
    (本章完)

 第137章 珠峰归来“撩”允记【月票加更33】

    第137章 珠峰归来“撩”允记【月票加更33】
    姜在勋点开新闻快速浏览。
    通稿内容大同小异。
    核心信息很明确——
    郑秀妍被单方面宣布退队。
    措辞官方，信息模糊。
    但字里行间透出的冰冷和突然性，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种山崩地裂的冲击。
    姜在勋蹙着眉看完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郑秀晶。
    他知道郑秀妍对郑秀晶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血脉相连的姐姐。
    是榜样。
    是郑秀晶在练习生时期就仰望的光。
    是她在复杂的娱乐圈里最坚实的后盾和心理支柱。
    郑秀晶每次提起姐姐时，眼睛里那种混合着骄傲、依赖和一点点小女生想追赶的光芒，姜在勋都看在眼里。
    即使现在两人分手了。
    即使那些微妙的联系已经切断。
    但得知这样关乎她最亲近之人的、堪称毁灭性的消息……
    点开那个许久未联系的kakao头像。
    指尖在输入框上方悬停了几秒。
    删删改改。
    最终。
    一行字发送出去：
    【刚在山上收到新闻。知道这对你是很大的事。希望……你还好。需要……说话的时候，我在。】
    信息发出。
    状态显示“已送达”。
    姜在勋盯着屏幕。
    咖啡厅里嘈杂的人声和尼泊尔特有的背景音乐似乎都模糊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屏幕暗了下去。
    没有“已读”。
    更没有回复。
    只有一片沉寂。
    像投入深海的石子。
    没有回响。
    姜在勋轻轻呼出一口气。
    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别的什么。
    他退回到kakao主界面。
    目光落在另一个头像上——
    那只与自己同款的三猫。
    点进去。
    聊天记录停留在几天前他发的那张星空照片。
    姜在勋同样也知道这个消息对允儿而言无异于一场心灵地震。
    少女时代对她，对她们每一个人。
    都远不止是一个组合的名字。
    那是七年血泪汗水铸就的圣域。
    是九个女孩彼此支撑着登顶的证明。
    郑秀妍的离开，无论原因如何，撕裂的都是她们共同的生命版图。
    姜在勋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
    还是发了几条消息：
    【新闻看到了。】
    【你……还好吗？】
    【无论发生什么，请记得照顾好自己。】
    【如果需要……我在。】
    信息发送。
    状态同样是“已送达”。
    等待的时间似乎比刚才更长。
    姜在勋端起桌上那杯味道有些古怪的尼泊尔奶茶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他收起手机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珠峰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格外庞大而冷漠。
    他想起朴武宅日记里对家人的愧疚与不舍，与此刻远方那个组合被迫割裂的痛楚，竟在某种层面上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都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
    林允儿的手机屏幕亮着。
    界面停留在那条姜在勋几经辗转终于送达的信息上。
    化妆镜映出她苍白的脸。
    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小鹿眼——
    此刻像蒙上了一层冰雾，空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周围工作人员刻意压低的议论声、经纪人电话里传来的公关指令、还有心底那片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的痛楚……混杂在一起。
    她点开姜在勋的头像。
    看着他那条简短却带着遥远雪山寒意的问候，却没有回复。
    说什么呢？
    说“我很好”？
    那是谎言。
    说“我很难过”？
    这无济于事。
    只会让远在绝境之地的他也跟着担心。
    最终。
    她只是默默地将手机屏幕按灭，反扣在化妆台上。
    巨大的无力感和职业素养要求她必须维持的体面。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睁开时，对着镜子努力扯出一个练习过千万遍的、属于“少女时代允儿”的标准微笑——
    尽管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
    ……
    回程的航班降落在金浦机场时，首尔正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秋雨里。
    空气湿冷粘腻。
    金大元早早等在出口。
    当他看清从人流中走出的两人时，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我的老天！”
    金大元一打方向盘，眼睛在后视镜里使劲儿瞥着后座两位爷：
    “你们这是去尼泊尔登山了，还是去火星挖矿了？！”
    后座上。
    姜在勋肤色直接从首尔都市男变成了喜马拉雅山民同款——
    介于饱经风霜的藏红和深麦色之间，脸上、手背上几处被强紫外线和寒风吹出的细小红痕和轻微脱皮清晰可见，眼底沉淀着一圈缺乏深眠的青色阴影。
    姜在勋摸了摸自己粗糙紧绷的脸颊，嘀咕道：
    “也没那么夸张吧……就是晒了晒。”
    他扭头去看旁边的黄政民。
    想寻求点认同感。
    结果发现高原的风雪和缺氧在老师的脸上刻下了更深的痕迹。
    再加上天然的皱纹和疲惫，整个人比去时沧桑感陡增。
    姜在勋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对比带来安慰”的表情没逃过黄政民的眼。
    “看什么看？臭小子！”
    黄政民抬脚就隔着座位空隙不轻不重地踹在姜在勋小腿上。
    金大元赶紧打圆场：
    “在勋这肤色，这状态，活脱脱就是剧本里写的高海拔蹂躏后的朴武宅本宅！连化妆师的钱都省了！等下见了李石勋导演，光是这形象就直接加分满分！”
    ……
    车子在秋雨中驶向 cj娱乐大楼。
    导演李石勋已经在等。
    没有多余的客套。
    工作室里。
    厚重的玻璃窗隔绝了窗外的雨声。
    姜在勋顶着这张“现成”的朴武宅脸坐下。
    李石勋导演先是和黄政民寒暄了几句。
    目光很快扫到姜在勋脸上。
    那眼底掠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意外和满意。
    他没多废话，直接切入剧本讨论，重点放在朴武宅的精神内核和对灾难场面的设想上。
    姜在勋虽然嗓子因为高海拔的干冷和回程劳累有些嘶哑。但思路清晰，理解到位，尤其是谈到在珠峰大本营切身感受到的那种渺小、压抑和生死一线的敬畏时，眼神格外真切。
    氛围很顺利。
    初步意向敲定。
    最后。
    助理将准备好的合约放在姜在勋面前。
    白纸黑字。
    片酬数字清晰—— 1亿韩元。
    对于一个并非纯新人、但在主流大制作中担任重要配角（严格来说是双男主之一）的演员来说，考虑到他之前“麻烦制造者”的身份标签和《老手》中的反派效应。
    这个价格在 2014年堪称惊喜。
    金大元在一旁无声地咧开了嘴，手指在桌下对着姜在勋做了个“签！快签！”的小动作。
    姜在勋拿起笔。
    指尖接触到光滑的纸页。
    ——朴武宅。
    珠峰的寒气和胸腔里那股沉重的使命感仿佛又在召唤。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很轻。
    却重若千钧。
    一个亿的数字旁边。
    是他签下的名字。
    一个全新的起点。
    ……
    签完约出来。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车子重新汇入首尔晚高峰的车流。
    金大元熟练地绕开着拥堵路段，嘴里也没闲着：
    “哎，你们不在这些天，娱乐圈都快翻天了啊！”
    他扳着手指数：
    “李秉宪栽了！被俩女的录音锤爆勒索，什么腌臜话都抖出来了……现在焦头烂额，形象彻底崩盘！他那经纪公司股价都跌惨了！”
    “李秀满他妈……哦不，李秀满夫人刚办完葬礼……”
    “还有那个少女时代……啧啧啧。”
    金大元透过后视镜瞄了姜在勋一眼，见他靠着车窗闭目养神，便继续道：
    “jessica这退团闹的，简直山崩海啸！现在网上的粉丝都快掐疯了，黑料满天飞……我估计啊……”
    金大元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腔调，继续道：
    “跟上次世越号差不多！肯定又是要掩盖什么更大的政治丑闻！转移公众视线呢！”
    姜在勋依然闭着眼。
    对这些圈内地震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金大元提到的这一切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的事。
    李秉宪的龌龊离他很远。
    李秀满的悲伤他也无法感同身受。
    至于少女时代的动荡……
    林允儿现在……怎么样了？
    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小鹿眼。
    此刻是不是盛满了疲惫和难过？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藤蔓，开始无声地缠绕上来。
    姜在勋睁开眼。
    外面路灯的光晕被雨刮器搅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斑。
    摸出手机。
    点 kakao。
    找到那只熟悉的三猫头像。
    几天前发出的询问像被时间凝固了，状态清晰显示：
    已读。
    但没有任何回复。
    没有只言片语。
    连一个表情符号都没有。
    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
    这份刻意的沉默甚至比珠峰的风还冷。
    姜在勋忽然想起自己在《老手》片场被赵泰晤角色侵蚀得最深、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表演界限、整个人阴郁暴躁的时候。
    李圣经是怎么做的？
    她没发消息安慰。
    没打电话开导。
    而是拎着里面装着滚烫参鸡汤的保温桶直接杀到了片场。
    尽管那锅汤的滋味大部分进了黄政民的肚子。
    但那份在角色最痛苦挣扎时直接送上的、滚烫具体的关心……
    是不是比一万句隔空喊话更有力？
    可是……
    去找她？
    直接去清潭洞那个高级公寓？
    这个想法让姜在勋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和犹豫。
    身份。
    距离。
    还有……李圣经。
    这种近乎鲁莽的行动，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越界？
    或者说……打扰？
    内心的天秤在道德感与汹涌的关切之间剧烈摇摆。
    理智说：不去。让她静一静。
    情感说：她一个人需要有人支撑。
    理智说：你以什么立场去？……三猫的爹？
    情感说：就去看一眼！就……看看她和猫是不是都好好的！
    纠结像车窗外连绵的雨丝，丝丝缕缕纠缠不清。
    雨势似乎更大了些。
    雨点开始密集地敲打着车顶。
    首尔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拉出长长的、光怪陆离的影子。
    就在车子即将驶过分叉路口——
    往右，是回圣水洞的路。
    往左，是去清潭洞的路。
    姜在勋看着前方指示牌上那个指向“江南”“清潭洞”的箭头。
    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在背脊上戳了一下。
    心里那点弯弯绕绕的顾虑被一股莫名的冲动撞散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哥！”
    姜在勋的声音有点突兀地响起。
    “嗯？”金大元下意识应声。
    “去清潭洞。”
    姜在勋盯着车窗上不断流下的雨水痕迹，喉结快速滚动了一下：
    “不回家了。现在就去清潭洞！”
    “去……”
    “看猫！”
    金大元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
    他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看了姜在勋一眼——
    那眼神复杂，了然中还带着点同情。
    金大元稳稳地一打方向。
    车轮滑入左侧车道。
    雨幕中，黑色的商务车汇入通往江南的车流。
    短暂的沉默后。
    金大元低沉的、带着点提醒意味的声音在雨声的伴奏中响起：
    “行。看猫就看猫。不过……”
    他顿了顿。
    从后视镜里再次瞥了眼姜在勋：
    “别忘了跟你家那位‘母狮子’报备一声。”
    姜在勋：“……”
    ————
    清潭洞公寓楼下车水马龙的光带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拉出破碎的倒影。
    姜在勋站在电梯轿厢平滑的镜面前，看着里面那个饱经风霜印记的身影。犹豫只在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密码按键前停顿了短暂两秒。他掏出手机，又给林允儿发了条消息：
    【在楼下，想看看猫。】
    几乎同时。
    指尖已经落在密码锁上——
    滴滴。滴。滴滴滴。
    070805。
    “咔哒——”
    门锁应声而开。
    属于林允儿私密空间的、那标志性的蜜桃香气再次温柔地包围过来。
    姜在勋扶着门框探头望了一眼。
    客厅里灯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映着窗外江南的灯火霓虹。
    没有那个纤细的身影。
    他心底绷着的那根弦似乎松了一点，可随即又被一种“扑空”的淡淡失落取代。
    目光下移。
    玄关地面。
    那双属于林允儿的、浅米色的女士家居拖鞋不见了。
    而旁边。
    那双他专属的深灰色男士拖鞋，依旧整齐地摆在那里。鞋头朝着门内的方向。
    在……家？
    姜在勋无声地带上身后的门。
    换鞋。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空荡的沙发。
    茶几上遥控器的位置没变。
    厨房料理台光洁如新。
    唯一的不同……
    是阳台角落那只藤编猫窝空了。
    三猫呢？
    他放轻脚步往里走。
    卧室的门虚掩着。
    柔和的、不属于顶灯的暖色光线从门缝底下漏出来。
    里面很安静。
    （在卧室？）
    姜在勋的脚步在距离门口两步之遥的边缘停住。
    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可能——
    换衣服？
    睡着了？
    他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这种近在咫尺却又被门阻隔的不确定感，让他喉头发紧。
    抬手想敲门。
    指尖悬在门板上半厘米的位置，又生生顿住。
    就这么僵硬地维持着一个可笑的姿势。
    像座被钉在卧室门口的雕像。
    雨声隔着落地窗隐隐传来。
    就在姜在勋踟躇着是留张便条还是悄悄退走的时候——
    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
    面前的卧室门……
    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暖黄色的灯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林允儿就站在那片暖光里。
    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浅灰色长袖长裤居家服，头发有些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散落在颊边。脸上未施粉黛，皮肤透着一种缺乏血色的苍白。
    那双总是亮晶晶、盛着温柔笑意的小鹿眼，此刻眼底却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眼睑下透着两抹无法忽视的、青灰色的疲惫阴影。
    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某种精气神。
    露出了从未示人的、脆弱的内里。
    她手上正拿着一个小小的冰袋——
    显然刚才在敷眼睛。
    猝不及防的对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林允儿显然也没料到门口站着人，握着冰袋的手指蓦地收紧，瞳孔因惊讶而微微放大。
    几秒的沉默。
    林允儿率先回过神，眼睫极轻地扇动了一下，垂下又抬起：
    “……你……怎么来了？”
    话是对着姜在勋说的。
    但目光却有些空茫地落在门口的地毯纹上。
    姜在勋看着她强压疲惫和脆弱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他想说“猫说想我了”，或者“给你发消息了”，但这些借口在如此直观的沉重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最终。
    他只是往前走了一小步，缩短了那道门缝带来的距离感。
    “刚回来……就想……来看看你。”
    林允儿看着他被高原塑造得更深刻坚毅的脸，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
    那关切来自于此刻并非聚焦于风波本身的她，而是承载风波后略显脆弱的“林允儿”。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猛地冲上鼻尖。
    但她忍住了。
    “……猫在卧室。”
    林允儿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
    姜在勋却读懂了她无声的邀请。
    他没有犹豫。
    跨进了那片暖光。
    属于林允儿空间的蜜桃香气更加清晰浓郁地包裹上来，其中还混入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威士忌的清冽余韵。
    卧室的格局清晰映入眼帘。
    三猫团在圆桌旁的布艺墩子上呼呼大睡。
    床边的小圆几上。
    一只矮胖的威士忌玻璃杯里剩着浅浅一层的琥珀色液体。
    酒瓶放在一旁。
    里面的酒液还剩大半。
    冰桶里剩下的冰早已融化。
    房间里的信息无声地铺陈开来——
    试图用酒精抚平疲惫却不得其法的人。
    选择了蜷缩在安全的地方独自舔舐。
    林允儿似乎没打算遮掩这片狼藉。
    而是抱着冰袋倚在了卧室靠窗的墙壁边。
    额前散落的发丝遮住了大半神情。
    这让她身上那种惯有的、近乎严苛的精致感剥落了，露出了内里一种易碎的倦怠。
    姜在勋站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没有再贸然靠近。
    他没有说“别难过”或者“会好的”之类的空洞安慰。
    只是在脑中搜寻着那些刚刚被珠峰刻下的感受。
    “在珠峰大本营的时候，夜里睡不着，头被气压扯得生疼。风非常大，感觉像要把帐篷连人一起掀翻，吹进冰川裂隙里。”
    “向导扎西说，山就在那里，它不说话。”
    姜在勋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片铺天盖地的、沉默的雪白：
    “人上去，是人自己的选择。但风和雪，从来不会管人的选择是对是错。它们只是……存在。”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林允儿疲惫却依旧强撑着挺直的脊背上。
    “少女时代也是一座山。”
    “它在那里那么久。多少人仰望它，多少人想登上去。但它也有它的‘风雪’，它的‘裂隙’。有人选择留下，有人……选择了不同的路。没有对错，风就是这样吹的。”
    林允儿抱在身前的胳膊似乎收得更紧了些。
    姜在勋的话像冰冷的镐尖，刨开了刻意被覆盖的、坚硬的事实层。
    组合的分裂像一场避无可避的风雪崩。
    无论留下的人多么想维持。
    山脊的结构已经被改变了。
    风势不会逆转。
    姜在勋向前缓缓迈了一步。
    与她的距离缩短了一半。
    “人在山上，有时候能做的很少。控制不了风向，也填不平冰缝。唯一能做的……”
    “就是抱紧自己，保存温度。等待风暴过去，或者……学会在风暴里辨认下一个安全站。”
    这是珠峰教给朴武宅，也同样教给他的——
    一种剥离了浪漫想象的、冰冷的生存逻辑。
    这逻辑同样适用于这座名为“少女时代”的舞台之巅。
    林允儿终于抬起眼。
    那双疲惫的小鹿眼深处，有被触动的水光在微弱闪烁。
    但更多的是某种被说破、被理解的触动。
    那些复杂的、难以宣之于口的愧疚、无力、委屈、甚至对公司内部的无声压力。
    被他用这样一种奇特又无比贴切的比喻剥开了外壳。
    风暴需要独自抵抗。
    但也需要短暂的遮蔽所。
    她没有开口说什么“谢谢”或者“我明白了”。
    那太刻意。
    只是在那片几乎令人窒息的安静里，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很轻。
    也很长。
    过了片刻。
    林允儿的目光转向小圆几上那个印着唇印的酒杯，又缓缓移到姜在勋身上。
    他脸上的风霜痕迹是真实的。
    他眼底那抹刚从残酷自然法则里淬炼出的沉静，也是真实的。
    然后。
    她的唇角很慢、很艰难地往上牵了牵。
    一个比哭更短暂、却也更真实的弧度。
    没有平日镜头前的程式化璀璨。
    只有疲惫灵魂卸下些许伪装后的一丝微弱的光。
    姜在勋看懂了她的意思。
    转身走到靠墙的柜前。
    打开柜门。
    取出一个新的同款玻璃杯。
    他走回小圆几旁。弯腰拿起那瓶尚未开封的纯净水——
    先往杯子里倒了浅浅一点清水洗涮一遍，再将水倒进小冰桶里。
    接着他才拧开威士忌瓶盖。
    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林允儿原本用过的那只杯子。
    液体缓慢上升。
    姜在勋倒的不多。
    刚好铺满杯底一指深。
    然后他拿起那个崭新的杯子，倒了几乎等量的酒液进去。
    他将那个崭新的、倒好酒的杯子递给林允儿。
    而她用过的杯子则留在了他自己面前。
    姜在勋什么都没说。
    只是抬起头。
    目光越过圆桌上方暖黄的光晕望向倚在窗边的她。
    那双盛满疲惫的小鹿眼里，清晰地映照着灯光，也映照着他这个简单动作里蕴含的意义——
    你的印记，属于你。
    而新满的杯，同样也属于你。
    无论悲喜，我只想与你共饮这一刻。
    林允儿胸腔里某个地方像是被极其细微的、温热的针尖刺了一下。那股酸涩的后劲再次涌上，却奇异地被一种暖流冲散了些许。
    她沉默地走近。
    在桌旁那个离他最近的、舒适的布艺小沙发坐下。
    默默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接过“崭新”的酒杯。
    姜在勋也举起了属于他的那杯“新”酒。
    没有祝酒词。
    也没有刻意的安慰。
    他喝得稍微大口些。
    酒精的暖意沿着食道下沉。
    舒缓着长途奔波的干涩与微凉。
    初入口时是沉默的。
    只有威士忌特有的醇香在口腔化开。
    仿佛在无声地咀嚼着各自的心事。
    渐渐地。
    或许是酒精在血液里悄悄发酵。
    或许是这方小天地隔绝了窗外的喧嚣风雨。
    又或许，是珠峰的辽阔与少时的沉重在威士忌的媒介下产生了奇特的共鸣。
    林允儿的声音先于姜在勋一步，在柔和的光晕中低低响起。
    “秀妍欧尼她……其实不是突然做的决定。很早之前就……”
    姜在勋只是安静地听着。
    偶尔低低地应一声“嗯”。
    他也会分享珠峰之行里那些细微的震撼。
    不是壮丽的风景，而是具体而微的挣扎——
    比如在漆黑的帐内被头疼和干渴折磨得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眼听外面鬼哭般的风声。
    比如目睹背着超过自身体重物资、穿着破旧鞋子却依旧向上攀登的夏尔巴人那种沉默而强悍的生命力。
    这些细节的铺陈让珠峰的残酷与崇高在林允儿面前变得极其具体。
    又诡异地与她此刻的疲于奔命产生了一种超脱尘世的对照。
    原来在世界的另一端。
    挣扎有着另一种截然不同但同样沉重的形态。
    对话是缓慢的。
    有时是被啜饮威士忌的间隙打断。
    有时是被角落睡得迷糊的三猫偶尔翻身发出的轻微响动占据。
    有时甚至只是无言的静坐，各自在琥珀色的液体中沉浮思绪。
    一个多小时的光景在威士忌的香气和雨声中悄然流逝。
    两只酒杯都见了底。
    夜已经深了。
    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在安静的卧室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在勋轻轻放下手中那早已空了的杯子：
    “我该走了。”
    林允儿仿佛从长久的思绪中被轻轻唤醒，也跟着站起身。
    她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温润了一丝。
    虽然疲惫的痕迹依然深刻，但那浓墨般的沉重感似乎淡去了不少。
    “嗯。”
    她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走向卧室门口。
    玄关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照亮了光洁的瓷砖地板和姜在勋摊在门口的那双鞋。
    两人再次在门边站定。
    林允儿微微仰着头看他。
    那双小鹿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空洞。
    漾着一点点温润的、被理解和安抚后的淡淡水光。
    没有刻意的感谢。
    也不需要言语的点明。
    姜在勋垂眸看着她。
    珠峰的风雪和脚下这方温暖的空间在他脑海中重迭。
    人世间聚散的无常与此刻难得的相守安宁交织——
    一种超越言语的冲动涌上心头。
    几乎是下意识的、毫无征兆地伸出手臂——
    没有试探。
    没有犹豫。
    干燥温暖的大手轻轻落在了她柔软的发顶。
    “唔……”
    林允儿完全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头顶一暖一沉。
    那只温热宽厚的手掌已经覆盖了上来。
    紧接着。
    那只手很自然地、轻轻地在她的发顶揉了两下。
    动作不算多么娴熟温柔。
    甚至带着点直愣愣的粗粝。
    不像是对待舞台顶端的女神。
    倒像是给一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动物一点确认温暖存在的笨拙安慰。
    力度不轻不重。
    却清晰地透过发丝传递到了头皮。
    漫延至紧绷的神经末梢。
    瞬间抽干了她所有挣扎的力气。
    姜在勋没有多停留一秒。
    手掌落下。
    动作快得像个得手后就迅速撤退的“偷袭者”。
    他一把抓过地上的背包甩上肩头，另一只手已经拧开了门锁。
    “早点睡。”
    只留下低沉的三个字飘散在空气中。
    人已经“嗖”地一声消失在了楼道昏暗的阴影里。
    只剩下门廊的风，带着他离去的气息灌入玄关。
    门廊感应灯应声而熄。
    林允儿像个刚被施了石化咒的精灵站在门边。
    脸上没什么表情。
    或者说是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
    只有那双微微睁大的小鹿眼里，盛满了纯粹的、未加掩饰的错愕与懵然。
    额前刚刚被那只大手揉过的发丝此刻还翘着一缕不听话的弧度。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不是要去整理头发。
    而是用指尖轻轻碰触到了刚才被大手覆盖过的发顶。
    那片地方。
    皮肤之下。
    仿佛还残留着那份干燥的、糙意的温暖。
    像投入深潭的小小石块，涟漪正无声地漾开，一圈一圈地撞击着她心里那些坚固的疲惫壁垒。
    客厅里灯光依旧。
    蜜桃的甜香混合着残留的威士忌辛涩静静流淌。
    三猫不知何时醒了。
    它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打了个满足的小哈欠。
    然后。
    迈着猫步走到客厅。
    亮晶晶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在门口伫立的女主人微微弯起的唇角。
    (本章完)

 第138章 《露水红颜》上映

    第138章 《露水红颜》上映
    楼道声控灯在沉重的脚步声下亮起。
    钥匙转动。
    门开。
    客厅电视屏幕幽幽地闪着光，放着夜间档的重播综艺，声音开得极小。
    李圣经歪在沙发一角的地毯靠枕堆里。
    一条长腿屈着，另一条随意伸展着，睡得正沉。
    听见开门动静。
    她猛地惊醒。
    眼中带着初醒的迷茫和警惕。
    在看清门口那个风尘仆仆、肤色深刻、甚至还裹挟着陌生酒气的身影时。
    警惕瞬间化成了拧紧的眉头。
    “……”
    她没说话。
    只是慢吞吞地坐直身体。
    抓了抓睡得有些凌乱的头发。
    姜在勋拖着行李进来，反手带上门：
    “……吵醒你了？”
    李圣经她没回答他的问题。
    起身走到电视柜前。
    蹲下。
    翻出一个印着红十字的小药箱。
    “哐当”一声放在茶几上。
    盖子掀开。
    里面各种药膏签一应俱全。
    “脸伸过来。”
    她的手指拧开一支绿色药膏。
    薄荷味混着药味飘散开。
    姜在勋有些意外。
    但还是顺从地微微俯身，把饱受紫外线蹂躏的那侧脸颊凑近。
    冰凉的药膏在她的指尖下均匀地涂抹开，刺痛感伴随着强烈的薄荷味刺激着姜在勋的神经。他皱着眉，感觉被按揉过的地方像是在被小针扎，但这痛楚里又奇异地夹杂着一点被关心的安心感。
    “活该。”
    “自己找罪受。”
    “还喝到半夜回来？”
    李圣经的声音冷冰冰的，一点好气都没有。姜在勋刚想张口辩解两句“就去看了看猫”，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药膏覆盖了脸颊和额角的伤痕。
    李圣经每一个按压揉开的动作都带着点显而易见的“惩罚”意味。
    “嘶——”
    姜在勋终于没忍住抽了口气，肩膀下意识想往后缩。
    “躲什么？”
    李圣经追着他的动作又用力抹了一记。
    那点冰冷的薄荷味儿几乎冲得他眼泪都要下来。
    “现在知道疼了？”
    “……嗯。”
    姜在勋含糊地应了声。
    空气里只剩下药膏的味道和两人之间那无声拉扯的张力。
    他垂着眼，看着李圣经专注涂药时紧抿的唇线。
    忽然觉得……
    其实被这样冷言冷语地教训着也挺好。
    药膏涂好。
    李圣经利落地拧上盖子。
    “当啷”一声。
    她没再看姜在勋那张涂得油光发亮、颜色诡异的脸。
    只是利落地把小药箱归拢好。
    一言不发地抱起药箱。
    转身。
    径直走向电视柜。
    弯腰把药箱塞回电视柜底层的黑暗里。
    “臭死了。”
    三个字硬邦邦的砸在重新安静下来的客厅空气里。
    也不知道是在说那支绿色的药膏刺鼻难闻。
    还是在说姜在勋进门时带的酒气。
    或者。
    两者皆有。
    “啪嗒。”
    客厅顶灯被李圣经顺手拧熄。
    黑暗中只有电视屏幕还泛着幽微的蓝光。
    她拉开房门的动作带着点烦躁的力道。
    “砰！”
    门板在身后重重撞上。
    声音不大。
    在骤然安静下来的黑暗客厅里却异常清晰。
    像是在宣泄某种未说出口的、混杂着担心和不满的情绪。
    姜在勋还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僵在原地。
    他抬手。
    用指关节极其缓慢地蹭了蹭脸颊上那片凉飕飕的药膏区域。
    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那带着报复性的、按压的力度。
    然后。
    嘴角咧开。
    在电视屏幕闪烁的幽光里无声地傻笑了一下。
    ……
    接下来的日子。
    圣水洞公寓的书桌几乎成了姜在勋的半个堡垒。
    桌上剧本和打印资料堆成了小山。不同颜色的荧光笔和便签贴得像作战地图。
    朴武宅这个角色占据了他大脑的每一个褶皱。
    清晨。
    姜在勋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圣水洞附近那家攀岩馆。
    目标明确——
    上肢力量！
    肩胛灵活度！
    体能储备！
    指力！
    身体的极度疲惫反而能让大脑从角色深沉的悲壮感中短暂抽离。
    获得片刻喘息。
    日子在专注的训练和对角色持续的研磨中飞快流逝。
    日历翻到十月十五日。
    手机在攀岩馆更衣室的储物柜里嗡嗡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高导演”的名字。
    姜在勋刚冲完澡。
    头发还滴着水。
    划开接听。
    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
    单手套着t恤。
    “高导演nim？”
    电话那头高导演的声音戛然而止。
    片刻后，带着翻译腔的女声响起：
    “姜先生，高导让我通知您——《露水红颜》正式定档了，大陆地区的上映日期是十一月七日。”
    “11月7号？”
    姜在勋的注意力完全从刚套一半的t恤上抽离。
    心头本能地跃起一丝属于演员看到作品即将面世的激动。
    “是的，寓意很好。片方希望您能来参与前期宣传，电影上映前的媒体发布会和路演活动需要您到场配合，大概需要……”
    翻译顿了顿，似乎在计算或翻看行程表：“……二十天左右。具体行程稍后会发给您的团队详细确认。导演让我务必问您，这个时间段，您的时间可以协调吗？”
    二十天？！
    姜在勋的心重重沉了一下。
    这个时间正卡在《喜马拉雅》的进组节点上——
    按李石勋导演那边初步透漏的安排。
    《喜马拉雅》将于十一月中下旬正式开机。
    十一月中下旬的开机意味着十一月上中旬就会有密集的导演演员碰头、体能储备检查甚至可能还有剧本围读会。这是融入核心创作圈的关键预热，缺席的后果难以估量。
    如果去华夏跑宣传，几乎必然会和《喜马拉雅》的前期磨合、甚至开机仪式冲突。
    两边都是至关重要的项目。
    一边是已经拍完、等待收割票房和口碑的电影宣发责任。
    另一边是忠武路顶尖资源、证明演技深度、开启新篇的核心之作。
    两者在时间线上几乎撞了个满怀。
    姜在勋捏了捏眉心。
    忽然感受到一种熟悉的、被拉扯的感觉。
    “请稍等。我需要……和经纪人确认一下其他工作的安排。很快给您回复。”
    电话挂断。
    滴水的头发都顾不上擦干，姜在勋立刻拨通了金大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姜在勋开门见山地把事情给他叙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
    随即爆出金大元高了八度的声音：
    “阿西……二十天？！现在？！《喜马拉雅》那边眼瞅着也要动了啊！”
    短暂的停顿后，金大元很快就冷静下来，盘算道：
    “这是你第一部真正担主演的电影，宣传是你的责任和口碑。李石勋导演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戏大场面多，黄政民前辈的戏份也重，开机初期的磨合筹备时间相对弹性点……你先等我电话，我现在就跟那边扯皮去。”
    “……”
    金大元的电话在一个多小时后急吼吼地杀了回来：
    “在哪儿呢？！”
    “在吃减脂餐。”
    “立刻回家收拾行李！护照带上，日常换洗带三套就行，东西不够那边现买……还有两个半小时！金浦机场国际出发，下午三点飞帝都的航班，我已经订好机票了。落地那边制片车直接接你进访谈棚，录午夜场的预告和专访！”
    姜在勋懵了：“啊？这么急？现在就走？”
    “不然呢？高导那边把核心媒体档期都卡死了！你落地就是无缝衔接！”
    金大元那头背景音很嘈杂，似乎还在跟别人快速交代着什么，嘴里的话却不停：
    “宣传大战就十天窗口期。核心媒体专访都在明后天扎堆，还有两个关键综艺的通告时间塞在发布会前后。这些核心曝光点必须在上映前一周到十天集中火力砸出去！上映后的路演我们只参与首周的票仓——沪上、帝都、羊城。至于线上宣传、物料采访那些边角料……在华夏期间就顺手把它录了，攒着后面分批放出来。”
    “李导那边……？”
    “我刚跟李导说了是电影主演职责避不开，人家门儿清。反正《喜马拉雅》前期都是些筹备、实景搭建、演员走位，你的戏份靠后！你老师那边我也报备过了，他让你带几瓶茅台回来……至于现在，立刻回家收拾行李！我四十分钟后在圣水洞楼下按喇叭。”
    金大元根本没给姜在勋反驳或理清思路的空隙。
    指令劈里啪啦砸下来。
    通话结束。
    忙音嘟嘟作响。
    姜在勋几乎是被催命符推着跑回了公寓。
    拖出那只刚从尼泊尔回来就没彻底清空过的箱子。
    把里面乱七八糟的户外装备和厚衣服一股脑拽出来丢在床上，胡乱往里塞了几件适合京沪两地深秋的薄外套、毛衣和内衣裤。
    洗漱包直接甩进去。
    拉上拉链。
    然后不忘与李圣经和林允儿发短信通告一声——
    【行程调整，要去华夏宣传电影。即刻出发。】
    保姆车的喇叭已经按得震天响。
    姜在勋几乎是拖着箱子跑下楼梯的。
    巷口。
    把箱子塞进后备箱。
    姜在勋刚拉开后座门，手机嗡嗡震动。
    他边钻进车里边划开屏幕。
    两条信息一先一后跳了出来。
    李圣经：【哦。证件带齐，外套加厚，落地报平安。】
    林允儿：【这么突然？一路平安。到了告诉我一声。新电影的宣传 fighting~^^】
    他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下。
    时间仓促得像被狗追。
    金大元一脚油门下去。
    车子猛地汇入车流。
    姜在勋也顾不上细想措辞。
    只迅速地给两人回复了同样的内容：
    【嗯。知道了。走了。到了联系。】
    “啪”地一声。
    手机被他顺手塞进侧背包的隔层。
    身子往后一靠。
    他闭上眼睛。
    感觉脑子里像塞满了被高速搅拌机打过的。
    还没从《喜马拉雅》剧本里朴武宅生死挣扎的冰天雪地里完全拔出来。
    就被一脚踹进了另一个需要他戴上“深情男主”面具的喧嚣场。
    ……
    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模糊了时间和空间感。
    落地帝都机场。
    迎接他的是深秋北方干燥清冽的空气。
    以及早已等候在接机口的助理。
    没有寒暄。
    没有修整的间隙。
    行李交接。
    人被直接塞进一辆贴着节目台标的商务车。
    后座的空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新车的皮革和香氛混合气味。
    前排。
    金大元已经扭着身子递过来一迭还带着打印机温热的 a4纸。
    “喏！详细的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赶紧看！落地第一个节目资料访谈提纲都在后面！”
    接上金大元塞过来的那迭纸。
    姜在勋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时间表——
    【帝都传媒大学《光影人生》深度对话（1.5小时）→晚 22：00《光影星播客》专访录制（1小时）→午夜 12：30《今日电影》午夜场访谈直播（45分钟）……】
    后续几天的格子更是填得水泄不通，字缝里透出令人窒息的压力。
    ——节目棚、专访间、机场、发布会、通稿录制……
    每一个环节都标注着时间、地点、着装要求、核心话题点。
    文件后半部分是密密麻麻的媒体访谈提纲。
    题目围绕着《露水红颜》的角色剖析、合作趣事、对爱情主题的理解……
    车子在一片灯火通明的影视基地停下。
    后台一片兵荒马乱。
    嘈杂的调度声、搬动道具的碰撞声、艺人团队的催促声交织在一起。
    姜在勋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推进化妆间。
    镜前灯光刺眼。
    化妆师动作麻利地修补他脸上被高原塑造出的粗糙底色。
    发型师熟练地用定型产品抹平每一缕可能“破坏深情男主形象”的不羁发丝。
    服装师递上熨烫妥帖、符合访谈节目氛围的定制西装。
    一切都被高效地校准到“宣传模式”。
    录制现场灯火通明。
    巨大的弧形背景板上是《露水红颜》的电影海报。
    主持人经验丰富。
    开场问题围绕《露水红颜》角色塑造和合作感受展开。
    访谈节奏舒缓。
    问题在预定的轨道上前进。
    姜在勋状态不算亢奋，但得益于扎实的剧本理解和与柳亦菲合作的真实体验，回答倒也诚恳流畅。
    ……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精确到分钟的流水线作业。
    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
    深夜录制，清早赶路。
    媒体专访间。
    面对镜头。
    姜在勋强打精神。
    将关于《露水红颜》角色的理解、拍摄中的趣事（大多是通稿提供的）、对角色的感悟……
    用不同的语气和措辞重复排列组合。
    综艺棚里。
    配合着几位主持人制造笑点。
    进行一些无伤大雅但目标明确的互动。
    身体在高强度的赶场和时差颠倒中透支。
    精神在“深情徐承勋”和“悲壮朴武宅”之间高速撕裂。
    终于熬到了十月二十五日。
    官方正式发布了《露水红颜》第一版剧情预告片。
    姜在勋被金大元从补觉中拍醒。
    “快看！发布预告了！”
    姜在勋挣扎着划开手机。
    映入眼帘的版本果然如通稿描述——纯撒。
    飘雪的咖啡馆里，姜在勋专注地为柳亦菲饰演的女主角制作咖啡拉；
    阳光倾泻的画室里，两人笑着打翻颜料，弄彼此的脸；
    温馨的厨房，他笨手笨脚学做蛋糕，奶油蹭在她鼻尖；
    旋转木马前烟绽放……
    画面唯美。
    滤镜浪漫。
    配乐缠绵悱恻。
    柳亦菲的脸部特写精致无瑕，姜在勋的深情凝视被无限放大。
    每一帧都是为引爆女性观众市场量身定制的甜蜜炸弹。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预告片发布几小时内，热度像脱缰的野马。
    热搜榜单上。
    #露水红颜首支预告#赫然在列。
    点进话题。
    阅读量显示的数字已经超过了……1亿。
    相关讨论区更是被彻底攻陷。
    粉丝的尖叫评论像瀑布一样刷屏：
    【啊啊啊！这个对视甜度超标！】
    【cp感绝了！锁死钥匙我吞了！】
    【呜呜呜好甜好治愈！11.7电影院不见不散！】
    【天仙下凡谈恋爱了！男主这侧颜也太杀我了！】
    【这对颜值天板！磕到了磕到了！】
    【预告片分已充能！请正片继续发不要停！】
    ……
    正片质量能达到预告片七成功力的电影，在当下市场就算得上良心之作了——
    这几乎是不少影迷心照不宣的朴素认知。
    对专程请假赶首映的周筱晓来说，《露水红颜》的唯美预告和柳亦菲那张永远精致的脸，就足够值回票价。
    至于男主角姜在勋？
    预告片里看起来深情款款、侧颜过关，正好用来佐餐仙女的颜值暴击。
    首都国际会展中心旁的金逸影城巨幕厅。
    《露水红颜》的巨大海报格外醒目。
    柳亦菲的完美侧颜和姜在勋那双深邃专注的眼睛占了海报大部分版面。
    周筱晓忍不住用手机拍了张海报。
    发了条朋友圈：
    【已就位！今晚的任务就是磕！舔颜！冲冲冲！】
    十点场。
    影厅上座率近九成。
    早场能有这人气，预告片功不可没。
    空气里漂浮着爆米甜腻的焦香、炸鸡排的油香，还有一股……刚拖过的地面散发出的淡淡消毒水气味。
    周筱晓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从背包里掏出奶茶小口吸着，顺便从邻座女孩正在翻看的微博评论里，再次确认了“天仙配忠犬”、“颜值盛宴”、“哭戏唯美”等关键词。
    哐——！
    铛！
    开场的经典龙标和出品方片头终于压下了嘈杂的期待低语。
    小提琴悠扬的前奏响起。
    巨幕上流淌着美不胜收的维也纳风光。
    开场是清晨的街道薄雾。
    古典建筑的轮廓在晨光里一点点清晰。
    然后——
    吱嘎！！！
    刺耳的急刹车撕裂了宁静！
    伴随着一声短促但极具穿透力的女性惊呼。
    观众席间发出细小的抽气声。
    镜头里。
    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保时捷 911以毫厘之距，险险停在了一个穿着空姐制服、拖着行李箱的女人面前。
    车头带起的风甚至掀起了女人的裙摆。
    驾驶座车窗降下。
    露出姜在勋那张轮廓分明、眼神深邃的脸——
    “您没事吧？”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魂未定。
    柳亦菲饰演的邢露惊魂甫定，拍着胸口，秀气的眉毛紧蹙：
    “没事？……你是想谋杀吗？”
    一个标准的、略带娇嗔的误会开场。
    标准的爱情电影套路。
    影院里响起几声轻松的笑声和低低的“哦~”。
    周筱晓嘬奶茶的动作顿了顿，心里嘀咕：
    （还好还好，是预告片那种调调。英雄救美……哦不，是车神差点肇事，也算另类相遇吧？）
    镜头转换的有些生硬。
    上一秒还是在维也纳街头惊魂未定的邢露。
    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举行婚礼的沪上五星级酒店大堂。
    她的闺蜜正嚼着八卦和点心，用手肘拐了拐她，下巴朝宴会厅那边虚虚一点：
    “新郎也叫……杨振民？哎唷，跟你家那位同名同姓哎！该不会……”
    邢露眼神一滞，下意识地扭头望去——
    透过巨大的水晶门缝隙，红毯尽头，那张她曾日夜相对、镌刻在心底最深处的男人侧脸，清晰无比地映在灯光下。
    他正小心翼翼地、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珍重神情，为一位珠光宝气的陌生女人整理着婚纱头纱。
    “轰——！”
    世界在邢露眼前分崩离析。
    闺蜜的调笑凝固在空气里。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冲进去的。
    万众瞩目之下，她像一个闯入华丽舞台的、愤怒又狼狈的小丑。
    质问。
    拉扯。
    那个曾在她耳边说尽甜言蜜语的男人，此刻脸上是错愕、羞恼、最终化为冰冷的绝情和不耐烦。
    曾经深情款款的眼神被现实利益彻底冰封。
    金钱筑起的高墙瞬间碾碎了所有虚幻泡影。
    ……
    镜头再切。
    邢露已经站在了某栋不知名写字楼的天台边缘。
    风很大。
    吹得她裙摆猎猎作响。
    那空洞绝望的表情。
    配合着突然切入的、煽情到近乎悲壮的交响乐。
    周筱晓的脚趾头开始蠢蠢欲动。
    忍不住在影厅鞋里蜷了一下。
    （不是……这就跳楼了？）
    （就算感情打击大……这反应也太极端了吧？）
    （一个空姐，受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就这？）
    影厅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显然。
    不是周筱晓一个人觉得这剧情走向过于陡峭。
    就在邢露张开双臂。
    身体微微前倾。
    似乎下一秒就要拥抱死亡和地心引力的瞬间——
    男主角徐承勋如同神兵天降！
    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天台边缘！
    一把死死地攥住了邢露纤细的手腕！
    “抓紧我！”
    他嘶吼着。
    额角青筋暴起。
    身体因为巨大的拉扯力而猛地后仰。
    全靠另一只手死死扒住冰冷粗糙的水泥台边缘才勉强稳住。
    邢露的身体悬在半空。
    像一片随时会被狂风撕碎的叶子。
    她失焦的眼神似乎被手腕上那滚烫的钳制拉回了一丝清明。
    错愕地看着上方那个男人扭曲却坚毅的脸。
    “别松手！！”徐承勋再次嘶吼，声音因为用力而变形。
    镜头给了两人交握的手一个特写——
    男人的手背血管贲张，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女人的手腕纤细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巨大的力量差和悬空的惊险感冲击着视觉。
    影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周筱晓也下意识地攥紧了奶茶杯。
    （救上来了！快拉上来啊！）
    她在心里呐喊。
    然而。
    导演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观众。
    就在徐承勋咬紧牙关，试图将邢露往上拉的瞬间——
    “咔嚓——！”
    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碎裂声被镜头特写放大！
    徐承勋瞳孔骤缩。
    身体失去最后的支点。
    连带着被他紧紧攥着的邢露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巨幕上划出两道绝望的弧线。
    朝着几十层楼下的深渊直坠而下。
    “啊——！！！”
    影厅里终于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
    周筱晓的奶茶杯差点脱手！
    （卧槽！！！）
    （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了？？？）
    这完全超出了她对“狗血”的认知边界！
    镜头并没有给落地血腥的场面。
    而是切成了慢动作！
    舒缓到近乎诡异的慢镜头——
    邢露惊惶睁大的眼睛。
    徐承勋试图将她护入怀中的手臂。
    两人在空中翻卷的姿态。
    被风吹得疯狂舞动的发丝和衣袂。
    还有……
    背景音乐里适时切入的、空灵飘渺的女声吟唱。
    仿佛这不是一场致命的坠落。
    而是一段……宿命的、唯美的双人舞？
    慢镜头持续了足足五六秒，才在两人即将触及地面的瞬间定格——
    《露水红颜》四个大字映在屏幕中央。
    主题曲悠扬的前奏响起。
    银幕里的光亮照亮了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
    有目瞪口呆还没回过神的。
    有皱着眉一脸“这什么鬼”的。
    也有像周筱晓这样，尴尬得脚趾在鞋底悄悄蜷缩，只想赶紧逃离现场的。
    她默默吸溜完最后一点奶茶。
    （预告片诈骗啊！！！）
    （说好的甜宠呢？！）
    （上来就跳楼殉情……这里掺的是鹤顶红吧？！）
    周筱晓内心的小人疯狂咆哮。
    她甚至能听到周围传来几声压低的抱怨：
    “搞什么啊……太狗血了吧？”
    “这男主……脑子有坑？救人把自己搭进去？”
    “柳亦菲这角色也太作了吧……”
    周筱晓默默掏出手机。
    删掉了开场前那条斗志昂扬的“磕舔颜”朋友圈。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最终。
    只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吐槽：
    【《露水红颜》，又名《论如何用十分钟劝退观众》。年度诈骗预告片+1。】
    她放下手机。
    目光扫过巨幕上柳亦菲那张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空洞无物的脸。
    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
    （退钱是不可能了……）
    （但剩下的一个多小时……）
    （我该用什么姿势熬过去？）
    她默默地。
    把手伸向了旁边那桶爆米。
    还是用食物麻痹自己比较实际。
    (本章完)

 第139章 票房扑街与圣经的早餐日常

    第139章 票房扑街与圣经的早餐日常
    影厅灯光啪地一下全亮了。
    刺目的白炽光瞬间驱散了银幕最后定格的那对在逆光中拥吻的剪影。
    周筱晓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长长地、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全程都在踩狗屎的障碍赛。
    累。
    心累。
    耳朵里还嗡嗡响着那首强行煽情的片尾曲。
    脚步却机械地跟着人流往外挪。
    身边观影人群的吐槽声像开了闸的洪水：
    “我靠……最后半小时我全靠手机续命！编剧脑子里灌的都是恒河水吧？”
    “最绝的是男主妈！手握一千五百万支票就能对女主呼来喝去……导演是把财阀夫人拍成菜市场恶婆婆了吧？那气场……”
    “还有那个男主徐承勋？！前期深情得跟琼瑶男主附体一样，知道真相后那个‘全世界都背叛我’的黑化咆哮！我的天……最后竟然还能和好？这感情线比那豆腐渣工程还脆弱！”
    “……”
    众人的怨气简直肉眼可见地在头顶具象化成滚滚黑烟。
    明亮大厅里。
    《露水红颜》的海报依旧光彩照人——
    柳亦菲仙气飘飘，姜在勋深情款款。
    此刻再看。
    海报简直成了这部电影最大的“反诈 app”。
    周筱晓叹了口气，掏出手机解锁。
    手指啪啪敲击屏幕。
    在购票的app上快速操作了几下，给《露水红颜》打上了★★★☆☆。
    附带的评语带着浓浓的吐槽欲：
    【3星全给演员颜值。柳亦菲天仙下凡，姜在勋帅得人神共愤，cp感是唯一支撑我看完全片的动力。剧情？导演你出来我们聊聊人生好吗？】
    点击发布。
    她退出自己发评的界面，手指下滑，点开《露水红颜》的评分页面。
    明明刚上映一天，评分却相当难看——
    6.7分。
    但这个分数肉眼可见地下滑趋势明显。
    首页的新评论几乎清一色在开麦吐槽：
    【高导演你欠我的眼睛用什么还？！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的酷刑！】
    【0分给剧情！编剧是用脚写的剧本吗？预告片诈骗到姥姥家了！刘天仙美颜盛世也扛不住这史诗级崩坏的剧情！】
    【导演疯了还是我疯了？女主被捅了一刀还能捂着腰能跑八条街？男主深情男主人设崩塌后秒变咆哮帝？最后强行大团圆？？高导！求您放过爱情片！去找历史正剧玩吧！】
    【男主帅是真帅，但感觉导演把他拍得像个工具人。前期深情款款能拉，中期被邢露甩掉时的痛苦爆发……哇，那一段绝对是全片为数不多的演技高光！眼神里的受伤和恨意绝了！可惜被后面的狗血剧情淹没得渣都不剩！导演出来挨打！】
    【3分给柳亦菲的脸+姜在勋的身材和脸+导演似乎努力过但扑街到北极圈的剧情。男主韩籍身份本来是个大槽点，没想到姜在勋居然真把中文台词口型练得能对上后期配音？这份敬业值得尊敬。但……导演，剧情太 tm烂了！负分滚粗！】
    也有一些零星的五星好评，基本都是冲颜值的——
    【颜狗盛宴！神仙姐姐和姜在勋帅惨了！剧情不重要，舔屏就够了！】
    【cp感绝了！太配了！锁死！】
    【给五星拉分！黑子滚开！茜茜和欧巴演得多好啊！】
    ……
    翻看着评论。
    周筱晓基本能预料到——
    随着更多观众“受骗”入场，这个评分还会继续往下跌。
    回看姜在勋那些被夸“敬业”、“演技自然”、“口型准确”的评价。
    周筱晓又点开购票页面看了看他那张在海报上的脸。
    确实是帅的。
    演得也确实……在屎盆子里还能雕出朵的感觉。
    可惜了。
    ……
    酒店高层套房遮光帘严密。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隔夜外卖的味道。
    姜在勋是被震醒的。
    不是闹钟。
    是手机在床头柜上嗡嗡震动，屏幕亮得在昏暗房间里有些刺眼。
    他拉开眼罩，摸索着抓过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经纪人的名字。
    姜在勋撑起身体靠在床头，清了清有点干哑的喉咙。
    划开接听：
    “怎么了哥？”
    “首日票房数据出来了！”
    金大元的声音快速报出一串数字：
    “排片率15%的情况下1011万，占了昨天大盘总票房的 18.6%。单日票房榜第二。”
    “1011万？!”
    姜在勋一下精神了，撑着身体坐直了些：
    “……观影人次？！”
    “阿西……什么观影人次！1011万软妹币票房！”
    “软妹币……哦。”
    姜在勋这才反应过来。
    揉了揉眼睛。
    刚被数据激起的微末激动瞬间又按回去了。
    “那……这个票房成绩算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两秒。
    似乎金大元在组织更委婉的语言。
    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直白：
    “对比这部电影的投资规模、卡司配置、还有前期砸下去的宣传阵仗……这个开局肯定是低于预期的。
    “首日这点量，还跌破了业内给的预期大盘……后面排片率肯定要被瓜分掉不少。”
    “按照这个走势下去，片方别说赚钱，能不能回本都悬。大概率……是要亏的。”
    其实一部电影票房失利，亏损板子有时未必打在演员身上。
    原因可能千千万——
    剧本、导演、剪辑、宣发策略，甚至档期运气。
    但作为扛鼎主演之一。
    姜在勋不可避免地会和“票房毒药”、“号召力不足”之类的评价挂上钩。
    尤其还是个海外背景的主演。
    昨天首映礼时。
    姜在勋自己在看完完整的成片后，心里就凉了半截。
    那种感觉……
    就像你知道这栋楼地基不稳，但没想到它塌得这么难看。
    其实如果按照那个本子稳扎稳打地拍出来。
    不敢说多惊艳。
    拿个七分以上的及格分、甚至小赚一点口碑和票房，是很有希望的。
    可最终呈现在银幕上的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不知道导演出于什么考虑。
    那些能支撑角色、让故事立住的细节和铺垫被剪得七零八落。
    整部电影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个不合身的“唯美虐恋”套子里，处处透着生硬和逻辑断裂。
    “唉……”
    金大元在电话那头也叹了口气。
    这叹息里倒也不全是沮丧。
    他话锋一转：
    “不过话又说回来……”
    “拍也拍了，片酬也稳稳当当拿到手了。”
    “咱们该做的宣传，一天都没落下，尽职尽责，绝对没毛病！”
    姜在勋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金大元这话糙理不糙。
    片酬实打实地进了口袋。
    工作流程他们也圆满完成。
    电影最终的命运确实不是他们能完全左右的。
    可作为姜在勋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大银幕男主作品。
    说内心毫无波澜是假的。
    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化作屏幕上的好作品，获得观众的认可。
    但当影片本身偏离了艺术的轨道。
    票房和口碑的折戟，似乎又成了某种无奈的注脚。
    “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金大元仿佛感知到了电话这头细微的低落，声音放缓了些：
    “这次宣传你的表现圈内是有目共睹，路人口碑也没崩到你身上，反而敬业这一点还给你加分了。”
    “嗯。”
    姜在勋应了一声，听不出是敷衍还是真心。
    挂断电话。
    把手机丢在凌乱的被子上。
    姜在勋坐了几分钟，才掀开被子下床。
    浴室镜子里的人眼下一片淡青，头发睡得乱糟糟的。
    拧开水龙头。
    掬起冷水用力泼在脸上。
    刺骨的凉意让他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点。
    接下来几天的路演，行程依旧是排满的。
    影院见面会、媒体群访、电视台通告……
    但气氛明显有些不同了。
    观众提问环节，关于剧情逻辑的质疑开始冒头。
    记者的问题也带上了更谨慎的审视。
    不再仅仅是围绕“甜蜜”和“cp感”。
    姜在勋按照团队给的要点，尽量把话题引向角色的内心挣扎和表演上的挑战。
    回应质疑时，他语气诚恳，承认有些情节的处理“确实比较戏剧化”，但始终强调对角色的投入和对导演创作的尊重。
    流程化的微笑。
    流程化的对答。
    一切按部就班。
    熬到十一月十四日。
    七天密集的首周路演结束。
    票房数据也冰冷地呈现出来——
    仅3500万出头。
    单看这个数字似乎尚可。
    但当目光投向同档期由杜7峰执导的《单身男女 2》，其首周轰下的 1.39亿票房时，《露水红颜》的惨烈失利便如同阴影般无可遁形。
    口碑坍塌引发票房断崖。
    票房不佳又导致影院排片锐减。
    这已然形成了一场加速滑向深渊的恶性循环。
    回本已是天方夜谭。
    亏损板上钉钉。
    临行前的帝都。
    制片人王磊组了个简短的送行局。
    柳亦菲也来了。
    她穿着朴素低调，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显然，电影的表现对她也并非全无影响。
    制片人王磊面上维持着商人的得体，话却说得实在：
    “海外发行我们会持续跟进，韩国方面基本敲定了一月底上画。到时希望宣传还能见到在勋。”
    姜在勋举杯，语气郑重道：
    “这是我的职责。”
    作为演员的责任他心知肚明，无论片成如何。
    高导演则有些沉默。
    面对这样的结果。
    他似乎也不愿多谈艺术上的得失。
    但最终只是拍了拍姜在勋的肩膀：
    “辛苦了，拍摄是份缘，咱们下次再合作。”
    话语间带着点强撑的洒脱。
    不过，彼此都心知肚明那个“下次”遥遥无期。
    客套和遗憾被夜色包裹。
    宴席终散。
    ……
    飞机在金浦机场降落时。
    天色已经擦黑。
    空气里是首尔深秋特有的清冷干燥。
    姜在勋和金大元取了行李，一路沉默地走到停车场。
    金大元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那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闪了闪灯。
    车子驶入圣水洞熟悉的街巷。
    金大元把车停在公寓楼下，帮姜在勋把行李箱拎下来：
    “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去片场开会。今晚好好睡一觉，把脑子彻底清干净。”
    “嗯。”
    楼道声控灯亮起昏黄的光。
    钥匙转动。
    门开。
    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属于家的混合气息。
    客厅没有开灯。
    玄关感应灯的光线勉强照亮一小块区域。
    很安静。
    公寓里唯一的活物似乎只有他自己开门带进来的风。
    姜在勋反手带上门。
    把行李箱随手立在玄关角落。
    视线习惯性地在黑暗中寻找那点熟悉的轮廓——
    沙发。
    茶几。
    厨房岛台。
    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
    连遥控器摆放的位置都没变。
    但独属于李圣经的气息却很淡。
    姜在勋摸索着走到沙发旁。
    按开壁灯。
    柔和的灯光洒下来。
    照亮了空荡荡的客厅。
    客厅茶几上。
    一份不算太厚的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上面压着一个……小哑铃？
    姜在勋有些失笑。
    这压文件的方式，很李圣经。
    他走过去。
    把那个凉凉的小哑铃拿开。
    露出了下面文件的封面。
    白色的硬纸板上印着四个大号的黑色粗体字——
    女王之。
    底下还有一行稍小的副标题——
    她的冠，浸透着谁的血泪？
    姜在勋拿起剧本随意地翻动了几页。
    纸张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目光快速掠过那些密密麻麻、分门别类的标题、人物设定、初步集纲……
    剧情核心似乎围绕着身份替换与骨肉纠葛——
    野心勃勃的母亲为了跻身财阀阶层，不惜用亲生骨肉换取一千万韩元，以此改头换面进入纽约学习料理。
    多年后。
    功成名就的她却在人生最得意、即将加冕为“女王”之际，与那个被她亲手遗弃的女儿狭路相逢。
    谎言构筑的高塔摇摇欲坠。
    血缘的绳索将两个命运迥异的女人死死捆绑，推入复仇、救赎与人性的无尽深渊。
    饰演这个被抛弃女儿的演员名字印在首页关键位置——
    李圣经。
    姜在勋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停留了片刻。
    从去年在《没关系，是爱情啊》剧组初露头角，饰演了短暂出场但气质独特的“吴少女”开始。
    到如今。
    不过短短半年的光景。
    这个几乎算是半路出家、顶着“模特演员”身份质疑的女孩。
    竟然已经稳稳地踏入了 mbc特制周末长剧的女二号位置。
    而且看剧本设定和人物厚度……
    这绝不是什么镶边瓶角色。
    简介里透出的挣扎、可能的对抗、以及最终要面对的关于“母亲”这个概念的复杂人性，充满了戏剧张力和挖掘的空间。
    甚至可以说……
    是分量十足的真女二号？
    姜在勋合上剧本。
    到冰箱前打开门。
    冷气扑面而来。
    橘黄的灯光映亮了他眼底真实的笑意。
    “真好啊……”
    姜在勋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一下。
    替她高兴。
    这是真真正正地往前迈了一大步。
    他本想在客厅等着李圣经回来，打声招呼再回卧室休息。
    但身体却比意志更诚实。
    长途飞行的疲惫混合着《露水红颜》宣传期积累的困倦感像潮水般汹涌袭来。
    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身体陷在沙发柔软的凹陷里，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劲。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念是：
    就眯一下，等她回来……
    ……
    意识是在一种奇特的温热触感中缓缓醒转的。
    眼皮黏得厉害，费力睁开一条缝。
    客厅窗帘没有拉严。
    窗外深秋黎明前灰蓝色的微光渗进来。
    壁灯不知何时被关掉了。
    朦胧的视野里，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厚厚的、触感熟悉的羊毛毯子——
    带着一股熟悉的、独属于李圣经的味道。
    毯子盖得很仔细。
    边缘严严实实地掖在了他脖子和身体两侧。
    确保没有一丝缝隙灌进冷风。
    沙发上堆着的靠枕也被整理过，让姜在勋的睡姿不那么别扭。
    客厅里很安静。
    空气微凉而干净。
    只有远处厨房冰箱压缩机发出轻微的、规律的嗡鸣。
    以及——
    从卫生间方向传来的。
    一种断断续续的、极其细微、如同某种小型啮齿类动物磨牙的声音？
    呲呲……嘶…呲呲……
    姜在勋困倦的大脑了几秒才辨识出声音的源头。
    他撑起身体侧耳细听。
    声音更清晰了。
    不是磨牙。
    更像是……
    气音？
    像在努力模仿某种口腔里用力送气的发音？
    姜在勋揉了揉眼睛。
    动作很轻地掀开毯子。
    踩着柔软的拖鞋。
    无声地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走到卫生间门口。
    门虚掩着。
    姜在勋站在门边的阴影里。
    视线顺着门缝向里望去。
    镜子里清晰地映着站在镜前的李圣经。
    她显然也刚醒不久。
    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个潦草的小揪揪。
    此刻的她对着镜子。
    似乎要做出一个带着“讽刺”、“冷漠”和“倔强”的眼神？
    努力地想要撑开眼底的神采。
    下巴微微抬起。
    眉头蹙起。
    嘴角却还带着刚才那个奇怪发音动作后的僵硬弧度。
    两种表情在脸上打架。
    结果镜子里呈现出的表情效果是——
    像是在忍耐某种巨大痛苦的同时。
    还不忘朝对方翻一个充满嫌弃和警告的白眼。
    姜在勋：“……”
    镜子里那张努力扭曲却显得有点滑稽的脸。
    和剧本封面上那个充满狗血张力的片名《女王之》。
    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姜在勋靠在门框冰冷的木质边缘。
    嘴角无声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心头那点因为《露水红颜》票房失利而残留的沉郁，不知不觉就散开了。
    说实话。
    李圣经对着剧本和镜子、毫无形象可言地跟自己表情管理死磕的场面。
    他还是第一次撞见。
    有点酸。
    有点软。
    但更多的是想笑。
    与此同时。
    李圣经似乎对刚刚那组表情很不满意。
    肩膀肉眼可见地垮塌下来。
    她猛地闭了一下眼睛。
    用力甩了甩头。
    把额前那几缕碍事的碎发甩开。
    然后再度睁开眼！
    努力调整呼吸。
    缓缓拉开一个——
    嗯……
    大概是想要展现女儿面对生母时那种复杂交织的恨意、委屈和一丝脆弱？
    结果。
    镜子里最终定格的……
    竟然是一个带着三分倔强、三分迷惑、四分“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的……
    大型表情管理失败现场。
    姜在勋终于没忍住。
    一声极其轻微、从喉咙深处逸出来的气音。
    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但。
    在这样过分安静、连自己心跳都能听清的清晨。
    在李圣经如此投入地“对镜贴黄”的时刻。
    这点气音。
    不亚于一声惊雷！
    李圣经的身体瞬间僵直。
    她所有的动作全部凝固在了原地！
    一秒。
    两秒。
    以一种极其极其缓慢的速度。
    带着一种“不可能吧？一定是我听错了”的惊恐。
    慢慢地。
    慢慢地。
    极其困难地。
    朝着门口的方向转过了身。
    对上了门口阴影里、姜在勋那张明显带着没藏住笑意的脸。
    “……”
    李圣经那双圆眼睛里。
    刚刚努力练习的所有复杂情绪在瞬间崩塌。
    只余下一片被当场抓包的、混杂着羞愤欲死、不知所措以及“为什么偏偏是现在”的巨大空白。
    “姜——在——勋——！”
    短暂的空白之后。
    一声压抑着极致羞耻的、几乎破音的怒吼在小小卫生间里炸开。
    姜在勋的动作比思考更快。
    几乎是在她转身的同时！
    “砰——！”
    卫生间的门被他猛地朝里一把用力关上！
    门板在李圣经扑到门边的瞬间严丝合缝地合拢。
    隔绝了她喷火的视线和她身上那股“被窥见最窘迫瞬间”的暴怒气息。
    “你刚才看到了是不是？！你笑什么笑！开门！姜在勋！”
    李圣经隔着门板的声音都带着物理性的撞击感，还有门把手被疯狂拧动的“咔哒咔哒”声。
    “我不开！”
    姜在勋背靠着门板都能感觉到那扇薄薄的门在剧烈震动。
    门把手转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别拧了！门锁要坏了！”
    门内的动静停了两秒。
    似乎李圣经也在评估门板的质量和自己的破坏力。
    沉默。
    带着咬牙切齿气息的沉默。
    几秒后。
    “咚咚！”
    是两记沉闷的、带着警告性质的拳头砸在门板上。
    “我警告你！忘掉你刚才看到的！否则……”
    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闷闷的，威力不减。
    “……”
    姜在勋靠在门上，听着里面重新变得安静——
    只有压抑的、深呼吸的轻微气流声。
    他无声地、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吁出一口气。
    厨房里很快响起轻微的声响。
    紫菜摊平。
    调味的寿司饭快速铺匀。
    火腿条、蟹肉棒丝、黄瓜条码放规整。
    快速卷起、压实。
    利落切开。
    动作流畅自然得仿佛刚才差点被“物理拆除”的不是他。
    三明治更简单。
    全麦吐司夹上厚厚的番茄切片和脆生生的罗马生菜心。
    咖啡机嗡鸣。
    深褐色的冰冷液体精准地注入放好冰块的高玻璃杯。
    全程冷处理。
    坚决不开灶！
    绝不沾油星！
    确保每一道工序都能在绝对安全的“无菌环境”中完成！
    杜绝任何可能引发二次爆炸的火星！
    阳光透过厨房窗户在料理台投下明亮的光块。
    一切都显得……过于安静祥和。
    当李圣经面无表情走出卫生间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色泽鲜艳、生脆分明的早餐。
    拉开椅子。
    坐下。
    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份三明治。
    咔嚓一声。
    像是咬断了什么东西的脖子。
    姜在勋看着她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
    极力压制住嘴角想上扬的冲动。
    赶紧低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
    冰冷的液体差点没直接冻到天灵盖。
    他强忍着咳嗽，但那点笑意还是没藏住，从微微耸动的肩膀泄露了出来。
    “咳……”
    换来的是对面那道能冻住咖啡冰块的死亡凝视。
    李圣经瞪着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你敢笑出来试试？
    “……”
    姜在勋立刻抿紧嘴唇。
    把差点溢出来的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正襟危坐。
    拿起三明治。
    埋头。
    专心致志地啃。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开始吃这顿异常安静的早餐。
    空气中只有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
    就在这份微妙的平静即将维持到早餐结束时——
    “嘀嘀！嘀嘀嘀——！”
    楼下。
    金大元牌暴躁催命符准时响起，穿透了五层楼的距离和窗户玻璃。
    姜在勋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立刻起身快步走进洗手间。
    拧开水龙头。
    捧起冷水胡乱抹了把脸。
    牙刷沾上牙膏塞进嘴里。
    囫囵刷了几下。
    清水漱口。
    扯过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冲回自己房间套上衣服。
    又匆匆从行李箱里拿出个用厚厚防震气泡膜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形物体——
    那是他特意人肉背回来的、老师点名要的“军饷”。
    抱在怀里。
    姜在勋脚步不停地冲向玄关。
    “我走了！”
    他一边弯腰换鞋。
    一边朝餐厅方向又喊了一声。
    李圣经依旧背对着他。
    继续优雅地小口啃着她的无蛋沙拉三明治。
    只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朝他身后挥了挥。
    算是知道了。
    连头都没回。
    当姜在勋伸手摸向门把手时，动作顿了一下。
    突然回头。
    嘴角忍不住又弯了下。
    这次他没掩饰。
    清晰地笑出了声：
    “演得很努力！加油！”
    话音刚落。
    姜在勋便闪身出门。
    “哐当！”
    门在身后迅速关上。
    隔绝了李圣经最后的、像要在他背上灼出两个洞的冰火交织的视线。
    (本章完)

 第140章 开机仪式

    第140章 开机仪式
    保姆车在江原道一片稍显荒芜的临时片场边缘停稳。
    姜在勋抱着两瓶裹在环保袋里的飞天茅台推门下车。
    踩在铺满碎石砂土的地面上。
    放眼望去。
    几顶大型军用迷彩帐篷充当了临时化妆间和道具仓库。
    一辆改装的餐车冒着热气。
    工作人员穿梭往来，布设灯具轨道，调整一台固定在小型吊臂上的摄像机位置。
    背景是临时搭建的一片模拟加德满都街区的布景。
    墙上贴满了尼泊尔文的招牌和褪色海报。
    姜在勋抱着袋子快步穿过这片略显喧嚣的背景区域。
    不时有认识的工作人员停下手中活计笑着点头打招呼：
    “来了，在勋！”
    “早啊。”
    姜在勋匆匆点头回应：
    “嗯，辛苦了！”
    “刚到！”
    “……”
    帐篷区的尽头。
    最大的一顶军用帐篷敞开着门帘。
    几张临时折迭桌拼成的“导演工作台”后。
    李石勋导演一只手插在工装外套口袋里。
    另一只手指着桌面上摊开的大幅分镜手稿和实地勘测图。
    眉头习惯性地拧着，嘴唇快速地开合，在交代着什么。
    旁边一个助理正拿着笔记本飞快记录。
    姜在勋抱着袋子掀起门帘的气流和李石勋导演的声音一起涌了出来：
    “…… c4这个点，风力数据模拟比预想的要弱，实际冰裂缝区的侧风会更刁钻！威亚牵引点得提前标记好，到时候靠人工拉根本稳不住……”
    李石勋导演说完一段。
    似乎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
    抬起头。
    目光穿过帐篷口的光线。
    落在了抱着袋子、身形挺直的姜在勋身上。
    黄政民也顺着李导的目光转过了头。
    当他看到姜在勋怀里那个环保袋熟悉又鼓囊的形状时。
    那张被高原风吹砺得越发深刻的脸上瞬间像被投进石子的水面。
    漾开一个毫不掩饰、露出白牙的灿烂笑容：
    “哟！”
    黄政民朝姜在勋招了招手：
    “杵门口喝西北风呢？滚进来！”
    语气带着特有的粗粝。
    却是满满的亲切。
    姜在勋快步走进去，规规矩矩地鞠躬问好：
    “导演 nim，老师。”
    李石勋导演笑着点点头。
    算是对姜在勋归队的回应，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图纸和搭建细节上。
    黄政民则是一把将环保袋取过来。
    也不管周围还有助理和导演在场。
    动作麻利地打开盒子往里瞧——
    两瓶经典的乳白瓷瓶、红色飘带印着“飞天”商标的茅台。
    黄政民脸上笑意更盛。
    在姜在勋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
    下巴朝帐篷外的方向随意抬了抬，眼神示意姜在勋跟上。
    自己则抱着那袋宝贵的“军火”，迈开步子就率先往外走。
    姜在勋迈步紧跟在黄政民身后，无声地走出这片被图纸、模型和导演指令填满的空间。
    门帘落下。
    隔绝了帐篷内的讨论声。
    外面临时片场的冷冽空气裹挟着砂尘扑面而来。
    “票房的事，大元跟我说了。”
    黄政民的声音很平静。
    没什么安慰，也没什么责备。
    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嗯。”
    姜在勋垂眼应了一声。
    “心里不痛快？”
    黄政民又问。
    姜在勋沉默了一秒，才低声道：
    “有点……空落落的。感觉自己劲儿没使对地方。”
    黄政民没立刻接话，脚步停在临时搭建的、画着褪色尼泊尔广告的木墙布景旁。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徒弟脸上——
    那里除了风霜刮出的印痕，还有一层掩不住的、属于年轻人的挫败感。
    “你姜在勋是挑本子眼光独到，还能能未卜先知它拍出来什么样？”
    黄政民的反问让姜在勋愣了神。
    还没等他说什么，只闻黄政民继续道：
    “演员是职业，不是圣人。”
    “是人，就得吃饭，就得养家糊口，就得在圈子里活下去。”
    “接戏，有你想演的，也有你不得不演的。”
    “有时候是还人情，有时候是帮朋友，有时候……纯粹就是片酬开到了你无法拒绝的位置。”
    黄政民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点上。
    “让步是难免的。这圈子就这么转的。”
    烟雾顺着山风飘散开来。
    “关键在于，你让了这一步之后……”
    他夹着烟的手虚虚地点了点姜在勋的心口位置：
    “能不能把你该做的、能做的，把那份‘戏’，给它做扎实了。”
    “船破不破，风浪大不大，不由你定。但舵在你手里。能不能把这条破船，开出你自己的航线，哪怕就开出那么一小段像样的路，这，是你的事。”
    “你跟我说说，《露水红颜》那条船，你掌住自己的舵了吗？该你使的劲儿，使到了没有？”
    山风呼啸着卷过空旷的片场，吹得人脸颊生疼。
    远处传来施工的敲打声。
    姜在勋脑子里那些关于票房数字的冰冷、观众吐槽的喧嚣、宣传期疲惫的混沌……
    似乎都被这凛冽的山风吹散了一些。
    他想起自己对着华夏媒体一遍遍剖析徐承勋时的认真，想起在综艺棚里努力配合制造效果时的投入，想起路演时面对质疑依然诚恳回应的态度。
    船是破的。
    风浪是大的。
    结局是惨淡的。
    但……
    “该做的，我做了。”
    姜在勋的声音不高，却格外很清晰。
    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坦然。
    “能做的，我尽力了。”
    黄政民盯着他看了几秒。
    然后。
    那张被岁月和风霜刻画得棱角分明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拉开了一个极其短促、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抬起没拿烟的那只手，重重地拍在姜在勋的肩膀上。
    力道沉实。
    带着山风也吹不散的暖意。
    “能做到问心无愧，那就行了。”
    姜在勋站在冷风里看着老师烟雾缭绕中显得格外沧桑又睿智的侧脸。
    心里那点残留的不服气和好奇心冒了出来，忍不住问道：
    “那老师您演过……呃……那种……公认的烂片吗？”
    黄政民夹烟的手指顿在半空。
    他缓缓转过头，眯起眼睛，隔着烟雾看向姜在勋。
    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
    然后咧开嘴。
    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笑容。
    “没有。”
    黄政民笑得坦荡又欠揍：
    “一部都没有。”
    姜在勋：“……”
    他看着老师那张在烟雾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脸，刚刚被拍实、沉下去的那点复杂情绪，瞬间被这理直气壮、堪称厚脸皮的“凡尔赛”给冲得七零八落。
    姜在勋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抬手抹了把脸，把哭笑不得的表情硬生生压了回去。
    行吧。
    这安慰……
    够硬核。
    ……
    三天后。
    十一月十九日。
    江原道的风刮得越发凛冽。
    临时片场中央的空地上。
    一张覆盖着红布的长条案桌被摆放端正。
    案桌中央。
    硕大的猪头祭品端端正正地摆着。
    嘴里叼着象征吉祥的松枝。
    周围铺着红纸。
    摆着几盘象征意义的米糕和水果。
    案桌前方还额外设了一个小小的土石堆。
    插着几根粗制的香。
    供奉着这一方山野的神灵。
    ——这是《喜马拉雅》剧组的开机仪式。
    几台扛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已经架好了设备。
    在警戒线外调整着角度。
    场务们还在最后检查摆放的位置。
    吆喝着调整案桌的角度。
    确保红布铺得平整。
    姜在勋刚把一摞捆扎好的松枝搬到案桌旁放下。
    直起腰。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略显嘈杂的仪式现场。
    就在他视线掠过警戒线外那群架着长枪短炮的媒体区域时。
    动作猛地顿住。
    人群缝隙间。
    一个穿着米白色长款羊绒大衣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山风卷起她柔顺的长发。
    她微微侧着头。
    正和身边一位挂着工作牌的剧组人员低声交谈着什么。
    林允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在勋的动作定格在弯腰起身的姿势，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牢牢锁在那个米白色的身影上。
    警戒线外攒动的人头和架起的摄像机仿佛瞬间模糊成背景噪点。
    只剩下她站在初冬凛冽山风里的清晰轮廓。
    就在这时。
    警戒线外那个正与工作人员低声交谈的身影似乎心有所感。
    微微偏过头。
    目光精准地越过人群。
    穿越喧嚣。
    笔直地落到了姜在勋身上。
    四目相对。
    林允儿那双清亮的眸子里瞬间漾出暖阳初融般的笑意。
    山野间清冷凛冽的风，仿佛都在她这个笑容里奇异地染上了一点春日般的微光。
    周遭那片为开机仪式而喧嚣忙碌的灰扑扑背景，甚至远处光秃秃的山峦，都因为这瞬间的笑容而显得……没那么萧索僵硬了。
    姜在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她那边挤过去。
    脚步有些急。
    带翻了旁边一个小道具箱。
    好在里面只是些备用麻绳。
    “你怎么来了？”
    他站定在林允儿面前两步之遥的位置。
    随着距离拉近。
    她大衣上沾染的山林冷香混着一点熟悉的蜜桃尾调扑鼻而来。
    林允儿微微歪了下头。
    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狡黠：
    “参演作品的剧组开机仪式，我来参加……有问题吗？”
    姜在勋：“……”
    这问题大了去了！
    剧本围读、演员排练、前期走戏……
    他从未在任何环节见过林允儿的身影。
    也没听导演或者制片人提过会有她加入。
    “你演谁？”姜在勋忍不住追问。
    “你猜？”
    林允儿的眼睛弯得像月牙。
    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姜在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弄得一愣。
    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
    黄政民饰演的队长严弘吉。
    自己饰演的登山家朴武宅。
    这两个核心角色的妻子，在剧本里都是戏份极少的背景板角色。
    属于特邀客串。
    几乎不参与前期围读排练。
    只在需要拍摄时才会进组。
    镜头不多。
    但情感分量很重。
    是支撑角色信念的重要锚点。
    这完全符合林允儿目前的行程状况！
    那么……
    她演谁。
    答案呼之欲出！
    林允儿看着姜在勋那副恍然大悟又惊愕的表情，眼中漾出的笑意更盛：
    “猜对了，朴武宅先生，未来还请多多指教哦。”
    “……”
    这疑惑非但没解，反而更深了。
    《喜马拉雅》是什么项目？
    是李石勋导演继《舞后》之后磨剑三年的野心之作！
    是黄政民这块忠武路金字招牌与cj深度绑定、倾力打造的文化名片！
    参与其中的演员——
    主创、配角、甚至工作人员，几乎清一色带着“首尔艺术大学”的烙印。是校友圈子里层层递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而他姜在勋能站在这里——
    是因为他是黄政民亲自挖掘、言传身教的弟子，是首尔艺大的“自己人”。
    可林允儿呢？
    她是顶级偶像没错，是国民度极高的“少女时代”门面没错。
    但她的关系网、所属的体系……
    根本就不是常规试镜或者公司运作能轻易撬动的。
    姜在勋眼底的震惊和疑问几乎要溢出来。
    他太清楚忠武路核心圈资源的分量，更清楚《喜马拉雅》剧组的筛选标准。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径和筹码。
    有些事点到即止就好。
    触及边界，便是失礼。
    姜在勋没深究，转而朝做出邀请的手势：
    “走吧，仪式快开始了。”
    林允儿“嗯”了一声。
    跟上他的步伐。
    仪式很快重新开始。
    香火袅袅。
    祈愿顺遂。
    两人并肩站在人群前排。
    随着主创们一起向案桌鞠躬祈愿。
    其实，林允儿这看似闲庭信步走来的身影背后。
    绝非坦途——
    韩登山协会的大额专项捐款为她打开了严弘吉（原型人物）的拜访资格。
    真挚聆听、共情恳谈。
    她赢得了那位英雄队长的一念好感。
    继而。
    她低调奔赴外地。
    在一位受信任牧师的引荐下。
    拜访了朴武宅的遗孀。
    过程无人知晓。
    结果便是林允儿带着那份珍贵的、来自逝者家属的理解和饰演自己角色的情感认同离去。
    最后。
    她通过多年积累的深厚商业价值人脉网，适时表达了“对项目深度契合的兴趣”和“联合营销潜力”。
    无需硬塞。
    这份由情感背书与商业价值共同编织成的理由。
    让这个微小而关键的角色归属。
    水到渠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