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无虞(1v2)》 1.好酒 历经三年零六个月的战争终于结束,歧国大将军唐雄率领百万大军回到京城,经过一片平原,将士们准备在此安营扎寨,休息数日。 眼见京城越来越近,唐雄内心越发雀跃,他是朝中大臣唐老将军的独子,三年前成为一名副将,前往两国边界参战,在上任大将军战死后临危受命,带领将士作战,大败巫国大军,如今已然是新的大将军,威名远洋,光宗耀祖。 傍晚,将士们欢聚一堂,唐雄原本不喜参加类似聚会,奈何当朝太子与其他将士非要他参加,他不得不去。 唐雄只得身披战甲,坐在临时军营之中,观察着喝酒吃肉的将军们,等待晚宴结束。 听着各色将领吹着牛逼,庆祝此战大捷,唐雄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如果不是第一位将士向他敬酒,他真的要睡着了。 “你不知道我是从来不饮酒的吗?”唐雄粗声粗气地道。 唐雄举起一根手指,十分正经地告诉敬酒者:“我喜欢保持绝对的清醒。” 捧着酒杯的将军只得赔笑:“战争已然大胜,大将军也喝一杯吧,放松一下。” 听了这位将士的话,场面静了又静,唐雄转眼看向安静的众人,隐隐觉得是自己改变了气氛,他看向太子,太子正斯文地坐在席位,也在看他。 算了,大战已经结束,他不想扫了众人的幸,唐雄只得大笑几声,举起酒杯站了起来,喝下第一杯酒。 场面重新活络起来,太子也拊掌称好,他唤来亲信,拿来真正的‘好酒’赏给唐雄。 “此乃宫廷佳酿,唐将军。”太子名为景深,是圣上的嫡长子,他气质优雅尊贵,乌黑的长发用金饰束起,眼睛较长瞳孔幽黑,喜爱垂眸看人。 太子举步来到唐雄面前,伸出一双清秀的手,亲自为唐雄倒酒。 “不敢当。”唐雄低下头来,连忙接过酒碗,正欲一饮而尽。 “将军。”太子嘴唇轻启:“请。” 唐雄望着太子嘴唇的形状,不知为何,心房忽然一动,他慌张举起酒碗,通通倒进嘴里。 酒液顺着他的胡须流下,唐雄擦了擦自己的胡子,朗声喊道:“好酒。” 太子勾起唇角:“自然是好酒,这是朝廷特意用来犒赏三军的酒,这一罐是专门为将军您准备的。” 唐雄眉眼低垂,听着太子的话,思考措辞。 “嗯……”唐雄转着眼睛,他本身是一位武将,不通人情世故,只能干巴地回道:“谢陛下,这都是唐雄应该做的。” 太子把酒罐放在桌面,向其他将士笑道:“大伙也不用拘谨,展煕,上美酒!” 话音刚落,一众士兵抬着美酒佳肴进入营帐,大伙呼喊叫好,今夜势必要来个不醉不归。 唐雄坐回座位,叹了口气。 看来这晚宴,是要进行到第二日清晨了,这何时能是个头? 唐雄叹气的窘境,映入太子的眼底,太子点点酒杯,展煕连忙为他倒入一杯新的佳酿。 “那些巫国宵小,居然与妖物勾结,大言不惭地说要踏平我们歧国。” “幸好唐将军,法力无边,将这些小妖砍于马下!” 唐雄只得应付。 唐雄坐在众人之间,打着酒嗝,一边用灵力解自己的酒,一边又与将士们痛快饮酒,太子赐的酒,不知何时见了底。 酒过三巡,唐雄逐渐感到自己的灵力稀薄,身体也越发疲惫了。 灵力枯竭,身体疲惫,这对唐雄可是件稀罕事。 要知道唐雄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带有灵根出世的武学奇才,怎会被区区几碗酒放倒? 望向吵吵闹闹的将士们,唐雄只觉得自己脑袋越发眩晕,逐渐地,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睡在了酒席之中。 见他睡着,大伙只觉得是大将军是不胜酒力,大笑几声之后,继续喝酒庆祝去了。 昏迷之中,唐雄发觉自己的身体愈来愈热,颈边,额角都沁出了汗水。 他用灵力操控着自己的精神,试图唤醒自己。 事已至此,即使是神经粗条的唐雄,也猜测到酒中有鬼,只是他从不对朝廷设防,不知道为何太子要害他这位大将,他立下汗马功劳,战功赫赫,为何要加害于他? 唐雄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他的将士们都醉倒成堆,而太子依旧优雅地坐在席位上,与他的亲信正在闲聊什么。 “不愧是唐大将军。”太子温和地讲述。 “解药拿来。”唐雄不想跟他墨迹。 太子笑了,悠悠地说道:“不愧是唐大将军,中了七星合卺散,可以这么快苏醒。” “你给我们一起下了毒?为什么?”唐雄硬声问着。 “我只是给你下了毒。我只是,想与你聊一聊。”太子温柔道。 “那没有必要下毒吧。”唐雄气道。 “唐大将军武力高强,只怕我直接与你洽谈,会……”太子没有说完这句话。 “你怕死。”唐雄嗤道。 太子眉头一皱,幽黑的眼眸看向了唐雄。 “唐大将军,为何不让我上战场。”太子缓缓询问。 “太子万金之体,身无法力,只有死路一条。”唐雄说道。 “谁让你真要太子上战场?我们说的,是做做样子。”太子身旁的亲信说道。 “什么意思?”唐雄问道:“上战场?只是做做样子?太子上了战场,敌人都要杀他。我们哪里还顾得过来。” “木头桩子。我是说你让太子做做样子,再宣扬太子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让太子立下战功回京。”太子亲信说道。 “原来如此。”唐雄说道:“原来陛下派太子前来,不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还希望他能混个战功。” “这你都不懂?”太子亲信气道。 “我让太子平安而来,平安回去,又有何不妥?”唐雄说着,按着桌子就要站起。 “确实。”太子温和地说着,看向唐雄。 “只是唐大将军,真不知朝廷为何要派我来吗?”太子景深询问。 唐雄一只手按着桌面,思考着这一切,没有讲话。 “唐将军是否猜到了?”景深放下了酒杯,凝视着唐雄。 “你犯了欺君之罪。”景深朗声说道。 2.突围 唐雄只觉得浑身滚烫,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们是何时知晓的。”唐雄问道。 “在我来边境之前。”景深说道。 “唐将军勇猛无敌,打仗冲在前锋,不幸遭遇敌人埋伏,敌军一拥而上砍断了你的盔甲,你满面血污,衣衫不整,露出了包裹身体的胸乳。”景深温文尔雅地讲述,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唐雄低下头,他看着自己的战甲,坦诚地说:“是,我确实是女子。” 唐雄抓住自己的长枪,立于军营之中,看向太子的脸:“那又如何,我为朝廷立了汗马功劳,仅凭一己之力阻挡了巫国的进攻,我不负这大将军之威名。” “是是是。”太子的亲信满口答道。 “可是歧国的大将军,怎么能是一位女子。”太子亲信说道。 “……有何不可。”唐雄不明所以。 “但是你欺君了,你们全家都犯了欺君之罪,懂不懂。”太子亲信直跳脚。 “行了,你们出去吧。”景深平稳地说,他指着一地昏迷的士兵:“把他们也抬回去。” “是。”听到太子的话,几位亲信行着礼,猫着腰,有条不紊地退出了营帐。 唐雄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被拖拽出去,忍不住前往太子面前大声质问:“你对他们下了什么毒?解药给我!” “别气。”景深平静地说:“他们只是喝了迷药,三五个时辰就会醒。” 唐雄没有相信太子,她愤怒地瞪着他。 “倒是你,你不担心自己吗?”景深唇舌微启。 “你想做什么!”唐雄气势汹汹地站在景深面前,眉毛竖起。 景深没有回答,唐雄气急,她挥起武器就要使用灵力,一瞬间,她竟然瘫坐在太子的席位上。 “告诉你别气,你生气,毒会攻心的。”景深语气温润。 “宵小之举。”唐雄不禁大喊。 景深黑暗的眸子盯着在自己面前大喘粗气的唐雄,俯下身来,垂着眉眼,注视她的眼睛。 他抬起颀长的手指,抚在唐雄的面颊,一点一点撕扯下那浓密的胡须,露出了‘唐雄’原本的尊容。 细腻的肌肤,因为常年在沙场,皮肤颜色较为健康,上挑的凤目,带着三分傲然,七分愤怒,也许是愤怒极了,那漂亮的眼瞳里,泛着火一般的红色,看起来凌厉而不可蔑视。 “你本名,唤什么。”景深温柔地问。 第一次见那位尊贵的太子离自己如此近,‘唐雄’慌了,用原本的声线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景深只得告诉她:“父皇要我取你的性命。” ‘唐雄’的瞳孔在瞬间缩紧。 “可我想了另一个办法。”景深说着,手指滑向她的手背。 “唐姑娘,你战功赫赫,在战场上英姿飒爽,我怎么也不愿要你的命,不如你,嫁给我。”景深说道。 “你说什么?”‘唐雄’皱眉,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如果你能嫁我为妇,成为我们景家的人,你有如此能力,依然可以在战场上厮杀,只是要为我生下一男半女。”景深说道。 “……”‘唐雄’不理解景深此言何意,她只觉得太子有病。 不待‘唐雄’思考清楚,太子已经开始解她战甲的带子,‘唐雄’奋起反抗,双手被景深轻巧的抓住。 “干什么!”‘唐雄’扭动着身体,试图用自己的内力将景深打开,可是她的灵力怎么也汇聚不起来。 “唐将军……”景深在‘唐雄’耳边吹气,试图蛊惑她:“不难受吗。” ‘唐雄’确实觉得很难受,她的身体很热,汗水正从毛孔涌出来,身体也失去了所有的灵力,丹田如此空虚,怎么也汇聚不了一丝灵气,她愤怒地瞪着景深,不知道他要怎么对她。 “将军,七星合卺散,你越是抵抗,毒发之时越是凶险,你不如现在随我的意,如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景深说的话居然还是稳的,依然带着那股贵气。 “我不!”‘唐雄’叫道。 两个人胡乱打了一阵,‘唐雄’的盔甲解了,景深的头发散乱,两个人的身体迭在一起,景深发现此女竟有如此力道,他一时难以得手,不禁开始威胁:“不要想着回家。” “你的父亲唐老将军,已经被陛下处死了。”景深淡然地说。 ‘唐雄’惊讶不已。 她一瞬间止住了挣扎,没有手臂的支撑,景深直接压在了‘唐雄’的身上,他的手,摸到‘唐雄’包裹乳房的布料。 “回去也没有意义,你的父母都死了,如今的你,只能跟了我。”景深看向‘唐雄’的眼睛。 “不可能!!!”‘唐雄’突然尖叫,她双臂用力,直接把坐在自己身上的景深推了出去。 “你!”景深震惊。 景深倒在营帐的边缘,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唐雄’没有理他,准备转身离开。 “来人!”景深大声喊道。 一行大内侍卫从营帐四面钻出,围在了‘唐雄’面前。 ‘唐雄’抓起自己的长枪,与他们拼杀起来。 纵使没有灵力的支撑,她长期锻炼,也有足够的气力,纵使一时杀不死这么多的侍卫,短时间内还能不落下风。 只是‘唐雄’心里急不可耐,她恨不得直接把这些阻挡自己的人都撕碎,冲到自己的父母面前,她举起长枪,刺戳着面前的侍卫,她愤怒极了,可是越是愤怒,她越是没有力量。 “狻猊!”一时间,‘唐雄’叫出了她们家族的守护兽,狻猊。 她站在人群之中,手臂金光四现,闪耀出狮子的纹路,不多时,一位金发男子站在了她的身后。 “小主。”他呼唤‘唐雄’。 “快,带我出去!”‘唐雄’叫道。 狻猊从身后取出一把长刀,风一般地砍伤围在‘唐雄’面前的侍卫,抓住‘唐雄’的衣服,快速把她拽了出去。 ‘唐雄’来到营帐外面,看着寂静无声的夜色,她以口哨呼唤自己的坐骑,不消片刻,‘唐雄’翻身坐在马上,驱赶着自己的马,冲向了京都的方向。 3.拼杀 ‘唐雄’原名唐彩,是唐老将军的独生女。 为了继承唐家的祖业,唐彩化名唐雄,从小跟着唐将军习武,立志成为一名将军,为国争光。 小时候,她没有那些绣花裙子,从来是喜欢舞刀弄枪,十六岁在朝廷举办的比武大会中拔得头筹,于国家危难之际,成为副将,带领着将士上阵杀敌,最终大败敌军,威名远扬,朝廷许她良妻美妾,许她万亩良田,本应如此,本该如此。 可是唐彩不明白,只是因为她是女子,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小主。”狻猊在她的身后奔跑。 “现在没有时间与你解释。”唐彩说道。 “小主,你骑马,不如骑我。”狻猊说道。 “……”唐彩停下了马,看向了狻猊。 狻猊五官深邃,眼眸是一片金色,耳朵竖立,他看着唐彩,张开雕像般苍白的嘴唇:“小主,是家主出事了吗?” “是的。”唐彩说道。 狻猊低下头,伸出一只手按在地面,金光包裹了他的全身,不多时,他化去人形,成为一只金红色的狮子,唐彩跳下马鞍,急忙坐在了狻猊的后背。 狻猊抬头看向天空,霎时间四周腾起气雾,狻猊抬脚迈出前腿,一跃飞上天空。 唐彩抱住狻猊的脖子,眼睛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等待气流逐渐平缓,唐彩望向前方,只见远方京城的灯火,越来越近了。 夜里,遥远可以看到京城的灯火通明,星星点点连成一片,唐彩抓着狻猊后颈的鬃毛,盯着远方的城池,等到京城的围墙逐渐显出轮廓,她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奔走的行人,和与之不符的火光。 来到原本的唐宅上空,唐彩目眦欲裂,冲天的大火正在唐家熊熊燃烧,满地的家仆尸体,她分不清哪一位是带她长大的管家,哪一位是曾为她梳妆的侍女。 “父亲!母亲!”唐彩流出眼泪,她咬着牙,驱使狻猊俯下身,带她冲入了庭院。 庭院之内,官兵正在不问缘由的杀人,唐彩伸出长枪,大喝一声,从天而降刺穿了一名士兵。 唐彩被士兵团团包围,她站在庭院之中,侧目看向身后的家仆们。 “你们走吧。”唐彩说道。 她伸出长枪,对准面前的士兵,这些士兵看着唐彩,并不知道她是何人,迟迟没有下手。 “我爹我娘,那位唐老将军,他们在哪?”唐彩问道。 还未等士兵回答,只听一声巨响,火光冲天的内院,一只巨大的金色狻猊砸破墙壁,摔倒在地面,而它的上方,飞舞着一只冒着黑气的孔雀,正尖叫着,用灵力攻击这只狻猊。 “狻猊!”唐彩叫了一声,随后只身进入内院,只见她的父亲站在内院,手里攥着一柄长枪,正被团团包围着,已然满身鲜血。 而她的母亲,站在父亲身后,满面惊恐地发现了她。 “阿爹!阿娘!”唐彩大喊道,拿起自己的长枪就要加入局势。 “笑笑。”唐家主母看到披散头发的唐彩,叫出了声。 唐老将军也随之看去,他看到唐彩之时,眼眸一弯,露出一副欢喜模样,片刻之后,他的表情重新变得严峻。 “笑笑,快跑!!!”唐老将军大喝一声。 唐彩冲向了唐老将军面前,抓着她的枪,疯了一般地挥刺,她咬着牙喊道:“爹,我跟他们拼了。” “狻猊!”唐彩叫出一声,守护她的小狻猊现身,拔出它的长刀,要与她一齐冲入人群。 唐彩叫着,用枪刺戳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不过片刻,已然溅了一身的血。 “她是谁?”平台之上,传来一阵阴森的男声。 “父亲,她叫他们爹娘,应该是那位‘唐将军’了。”另外一个男声说道。 “哦?”简简单单的一句回答,那位男子从屋顶跃下,站在唐老将军,唐松柏面前。 “慕九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全家?”唐松柏问道。 “你早该死。”慕九年笑道。 慕九年?钦天监的慕监正?唐家与慕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何要害唐家? 唐彩不知其详,她看向远方,自家的守护兽狻猊一次次的想来保护遇袭的唐松柏,慕九年随意一招手,暗孔雀从天而降,一次次地将狻猊击退。 唐彩没有灵力,再也无法冲开人群,她挥舞着长枪,眼睁睁地看着慕九年拔出长剑,向自己的父亲刺去,而唐松柏早已气竭,他拼尽全力舞动长枪,偏偏被慕九年飘逸的身法躲去,慕九年轻飘飘一刺,长剑贯穿了唐松柏的胸膛。 “阿爹!!!”唐彩厉声叫道。 正在远方搏斗的狻猊也发出仰天长啸,一时间,那抹巨大金色的身影消散于天际。 “阿爹!!!”唐彩带着小狻猊尽力拼杀,终于来到唐松柏面前。 唐松柏倒在地面,似乎想给唐彩最后一丝笑意,可是来不及了,他伸出手,递给唐彩一个木盒。 “笑笑,快跑。”唐松柏说道。 唐彩拿着那个沾血的木盒,咬紧了牙,她奔向自己的母亲,抓住悲痛的母亲,要与她一起跑出内院。 “抓住她。”慕九年阴冷地说道。 一齐训练有素的士兵向唐彩冲来,唐彩跑得飞快,她带着母亲逃出了内院,又有其他的士兵从东侧赶来,唐彩抵抗士兵,险些被包围,此时,她的母亲扑向了那些士兵,阻挡士兵的攻击。 “笑笑,快跑啊!”唐母喊道。 “小主!”小狻猊叫她。 唐彩没有回答,她甚至不敢回头望自己的母亲一眼,只能抱着父亲给她的木盒奔逃,她知道,唐家只剩她自己了,她要带着唐家的遗志,为她的父母报仇。 夜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干涸的血沾在面庞,唐彩睁着眼睛,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4.强行·上(qj) 唐彩刚刚逃出唐宅,一抹黑色的身影追上了她。 唐彩命令狻猊与之一战,她拼杀多时,又中了毒,已经没有体力,可未曾想到,她的狻猊刚刚立住身形,一只黑暗的孔雀凭空而出,一双利爪抓向狻猊的皮毛,在它身上抓出了金色的血痕。 狻猊疼地炸了毛,伸出爪子,与孔雀搏斗起来。 唐彩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守护兽居然落在下风,她转动眼眸,只见一位少年站在城墙之上,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烟雾,胸口闪耀着绿色的孔雀图腾。 少年傲然地望着跪倒在长街的唐彩,满眼的邪恶与疯狂:“你是唐雄?” 唐彩如今身上的衣物几乎破碎,堪堪遮住身体,她的裹胸布松了,一对傲乳呼之欲出,发丝也散落在面庞,看起来凄惨又性感。 唐彩没有管他,转身向小巷逃去,她逃到哪,少年就跟到哪,她的狻猊与他的孔雀正在大战,唐彩一心只想逃命。 唐彩拖着身体,击倒两位守城的士兵,终于逃出了京城。 唐彩逃跑,少年就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终于来到城外的一片草原,唐彩的身形徒然颓倒,她弯下腰,吐出一大口鲜血。 翻涌的情毒,力竭的身体,父母双亡的重创,最终让唐彩倒下了,她躺在草丛之中,忍不住呜咽起来。 而离她不过五步之内,一双漆黑的靴子,落在她的面前。 唐彩知道大限已去,心中居然萌生出一种悲凉之意。 “你?是唐雄?”少年再次问道。 唐彩没有回答。 少年前进几步,突然抓住唐彩的头发,他用力地扯着唐彩的头皮,逼迫她看向自己。 “三年前在擂台上赢了我,成为歧国第一战神的唐雄,居然是个废物。”少年咬着洁白的牙齿,恶狠狠地看着唐彩。 唐彩满面血污,她亦恶狠狠地望着少年的脸庞,这个他的杀父仇人的脸:“慕无心……” 慕无心不可一世地看着唐彩,唐彩也憎恨地望向慕无心,绝望之际,唐彩扯出一抹轻蔑地笑。 “如果不是我中了毒,你怎会是我的对手。”唐彩说道。 “中毒?”慕无心吐出这两个字。 “是了,是了。”慕无心咧嘴笑了,他盯着唐彩的眼睛,等待情绪平静下来,他叹息般地道:“是啊,是啊。” 唐彩拼尽全力,拿起自己的枪,在慕无心的眼皮底下,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慕无心只是抬了抬脚,便踢飞了她的枪。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挣扎。”慕无心说着,随意整理着袖子:“不如向我求饶简单一些。” 最后一拼,唐彩不再争斗了,她望向天空,平躺了下来。 她好疼,心里疼,肉体疼,浑身上下都好疼。 她好热,从丹田而起的热量,让她想疯狂的撕扯自己,可是她没有一丝抬起手臂的力气。 她望着面前的慕无心,此时的慕无心,在月光的照耀下,影子拉的极长,他看着唐彩,眼底皆是轻蔑。 慕无心生得漂亮,长着一双圆润的桃花眼,挺翘的鼻子,以及削尖的下巴,明明一张漂亮极了的脸,却总是一副狰狞、极端的表情,看起来恶劣极了。 “你要死了。”慕无心说话,总是咬着牙齿一般,带着笑意,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唐彩没有理他。 “我还没动手。”慕无心嗤笑她。 唐彩闭上了眼睛。 慕无心看她这般态度,心中又提起了一丝玩味,他俯下身来,凝视起唐彩的身体,残破的衣服,干涸的血,那与身份不符的傲人胸乳,正要说话,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诧异。 仅仅是吸了一口空气,慕无心便发觉自己的气海,充满了暧昧的意思。 慕无心猛地后撤身体,试图缓和自己体内的气,可是那些气味飘浮在空气中,顺着他的鼻腔,无孔不入的渗入了他的身体。 “你……”慕无心只能说出最后一句话,随后便停了。 片刻,他坐在唐彩的身边,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慕无心满面惊讶,他眉头皱得死紧,呼吸越发粗重,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向下涌动,唐彩睁眼看他,只见慕无心白月一样的面庞泛起奇异的红色,他一只手握着胸口,手背的血管全部突出,他咬着嘴唇,瞪着唐彩,看起来分外狰狞。 随后,慕无心大笑起来:“原来如此,是毒,是这种毒。” 唐彩不明所以,她不明白慕无心为何突然暴起,慕无心充满血丝的大眼睛瞪住了唐彩,猛地,他伸手捂住了唐彩的双眼。 “居然敢看我,真是该死!”他骂道,随后拿出一把匕首,伸到唐彩的胸前,切断了唐彩的衣物。 “做什么……”唐彩惊呼,她感到自己的胸脯暴露在空气中,正被一只炙热的手随意揉着。 紧接着,那只手解开了她的裤带,想要脱掉她的裤子,唐彩想要挣扎,怎奈只要一动,浑身都会牵扯着疼。 “别动!”慕无心喝道。 唐彩只剩一条亵裤了,她怎能不害怕,双腿胡乱踢着,慕无心觉得麻烦,一记手刀打在她的膝盖,唐彩整条腿顿时麻了,双腿都开始轻微地发抖。 慕无心用匕首,切割开了唐彩的亵裤,随后把布料撕裂开来,唐彩被遮了眼,只觉得一道炙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腿间。 似乎是看得不够清晰,慕无心用两根手指,分开了唐彩的大阴唇,盯着内里粉嫩的肉直吞口水。 “好肥的逼。”慕无心叹着气,掌心在唐彩的肉体上抚摸。 他看到了唐彩的大腿,再叹一句:“好粗的大腿。” 他胡乱摸着唐彩的大腿,又去摸唐彩的乳房:“好大,好软。” 慕无心不断地吞咽口水,将火热的呼吸喷吐在唐彩的身体上,唐彩抬起手臂开始挣扎,慕无心似是烦了,抬手给了唐彩一记耳光,唐彩觉得脸颊一痛,脑袋晕了。 “说了别动!”慕无心大声叫道。 唐彩咬破了嘴,一丝血液从她的嘴角滴落,她呆呆地看着慕无心,看慕无心疯狂地撕扯着她仅剩的衣服,把她的身体当作玩物一般地揉捏、抚摸,她心里难受极了。 慕无心疯狂地玩弄着唐彩的肉体,他似乎感觉到了唐彩的视线,再次盖住了她的眼睛,这次,他用了自己的外衣。 5.强行·下(qj) 慕无心脱下自己的衣服,解开了自己的腰带,果然,他的阴茎已经完全挺了起来,铃口之处,更是吐出了水液,他摸着器物的经络,那种热度,那种硬度,他明白,他需要大干一场。 他伏在唐彩的身体面前,分开了唐彩的双腿,直接岔在两侧,盯着阴唇内侧早已湿润一片的洞穴,他用手指分开阴唇,轻触小穴的外侧,试探着塞入了一根手指。 果然,唐彩开始愤怒的挣扎,他拔出了剑,想着干脆先杀死这个女人算了,可他的手指刚刚离开穴口的嫩肉,唐彩猛地勾起自己的腿,颤抖了一下身体,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慕无心注视唐彩的身体,试探地放下了剑,再用手指去摸唐彩的阴部,果然,那些水液更多了,更滑了,看来唐彩是舒服了。 慕无心一只手抓住唐彩的双腿,另一只手深入了唐彩的小穴,几乎无阻碍的深入了底,唐彩震动了一霎,慕无心没有放开她,而是用两指抽插的方法,飞快地抽插着唐彩的小穴。 “啊!”唐彩混乱地颤抖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叫出声来。 慕无心看她如此舒服,竟也觉得快乐,他凑近唐彩被遮住的面部,听着她的尖叫,呼吸着她喷吐出来的空气,真是稀奇,闻到唐彩那带毒的气味,他的身体越热,心中越发的狂喜。 他抽出自己的手指,盯着那布满女性气味的手指,伸出舌尖尝过味道,随后他握住自己的阳物,那早已难耐的要爆开的阴茎,来到了唐彩的阴唇下方。 唐彩被黑袍遮面,看不见慕无心对自己做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内里有一处通道,那通道被慕无心插入了,居然缓解了她燥热的身体,让她出了很多很多的水。 慕无心抽出手指,唐彩忽然觉得下面空虚又痒,好像想要什么东西来填满她,紧接着,一个灼热的东西,抵在了她的阴唇下方。 这物,似乎比手指要粗大,它试探着要进入自己的内里,唐彩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妥,可是她又不敢反抗。 “你还是个雏。”慕无心笑道。 他试图进入唐彩的身体,一次两次,他抵住洞口,刚要深入进去,唐彩都会把他推出,几次三番之后,他干脆压住了唐彩的身体,强硬地用了力道,才把自己的阴茎,塞进唐彩的肉穴。 “啊!” 阴茎推开了层层嫩肉,似乎要进入到内里去,唐彩不习惯异物的进入,不断地想要推出那根东西,可是慕无心怎会依她,即使是用了力气,也要插入。 慕无心哪管唐彩的感受,他只觉得自己的阳物,被一团媚肉包裹着,带走身体里焦灼的火热,当真舒服极了,他凝望唐彩的脸,幻想着她此时的面容是怎样的?是舒服,还是痛苦?随后,他笑了。 “放松点,乖乖让我进去。”慕无心笑道。 唐彩虽然觉得那东西让她不适,可是确实解决了她穴口的瘙痒感,那东西进入了身体,让她受到药物煎熬的痛苦降低了几分,她忍着忍着,最终是从了。 慕无心趁着唐彩放松的那一个瞬间,直接贯穿到了底,唐彩挺起身子,再一瞬,重新躺回地面。 慕无心感受肉壁紧致的包裹,那攥紧的架势,仿佛是一种交战。 慕无心恼道:“你想夹死我吗?” 唐彩沉默了一会儿,她喘了一口气,放松一会儿,接着,她的内壁重新抵御起那阳物,再次收紧,唐彩试探着大口呼吸着,内里一会儿放松,一会儿收紧,慕无心感受着这种律动,简直要舒服死了。 “真是舒服死了,唐将军,和你交合,真是舒服死了。”慕无心气息不稳地叹着,他抱着唐彩的身体,整个人伏在唐彩之上,开始试探的律动。 他抽出自己的阳物,试探地在唐彩身体里抽插,插了几下,慕无心恍然想起了什么,他将嘴唇贴在了唐彩的耳边:“知道吗,唐将军。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魅惑地说。 唐彩自幼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情,但她听到慕无心的话语,总觉得心脏被一瞬间攥紧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极其难受。 她的什么第一次,给了她的杀父仇人? 慕无心喘着气,开始在唐彩的身体里抽插起来,从一开始试探的温柔,逐渐变得狂乱起来,慕无心似乎舒服极了,抱着唐彩精壮的腰,揉捏着她的乳房,发出一阵一阵叹息的呻吟声。 “啊,唐将军,唐将军。”慕无心叫着,声音越发高亢。 他的动作逐渐粗鲁,抽插的速度逐渐加快,就在即将到达顶点的时候,他忽然想看看唐彩现在的脸,那张傲然的面孔,究竟是被他干的舒服,还是痛苦? 慕无心停止了动作,手指捏在盖在唐彩面庞的衣服,直接掀了开来,他看见唐彩咬着嘴唇,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可她的眼神完全迷离,想必是爽极了,而她的脸蛋,自己的衣服上,已经沾满了眼泪。 慕无心看着唐彩的脸,有一瞬间的失神。 随后他笑了,他盯着唐彩的脸,打开牙关,咬在唐彩的嘴唇,品味着上面属于唐彩丝丝的血味。 慕无心再转移唇舌,咬在唐彩的脸蛋上,直到看到唐彩吃痛,他才满意。 接着,他挺起了腰,再次将阴茎塞入了唐彩的肉穴里,清脆的扑哧声,响在两人的耳畔。 慕无心快速地抽插起来,唐彩神情难耐极了,咬住嘴唇,只发出一阵一阵的闷哼声。 见此情景,慕无心翻转过来唐彩的身体,用两根手指分开了唐彩的牙齿,从后继续顶撞起唐彩的身体。 “给我叫。”慕无心说道。 唐彩愤怒地咬着慕无心的手指,愤怒地呜咽着,慕无心不断地在唐彩的肉穴里抽插着,带出了不少的阴液,见唐彩不肯屈服,慕无心开始寻找唐彩的点,直到他刺戳到了内里的位置,唐彩闷哼了一声。 他开始变着法地刺戳那处,唐彩忍了又忍,想要推拒慕无心,慕无心抓住了她的手,几分钟后,她浑身一阵颤抖,白光炸在她的脑海,她抖动着双腿,下体射出一股又一股的水,终于,她崩溃的叫出了声来。 “啊啊啊!” 她尖叫着俯下了身子,在慕无心的面前全身瘫软。 6.仇恨 一场性事之后,慕无心穿好自己的衣服。 “别哭了。”他觉得很烦。 唐彩全身赤裸地望着天空,泪水一颗一颗掉落,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事已至此。”慕无心没来由得呆了一瞬,接着他看向唐彩:“我不杀你,你走吧。” 他说着用外袍盖住了唐彩的身子:“记得,永远不要回京,逃得越远越好。” “我……”唐彩颤动着嘴唇,吐出一个字来。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唐彩说道。 “你今日放我走,我日后一定会杀了你,砍掉你的头颅,把你大卸八块。”唐彩骂道。 “是吗。”慕无心笑了:“你恨我。” 唐彩闭上了眼,几句话而已,她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向天发誓。” “别这样。”慕无心站了起来,他向前走几步,站在唐彩前方,回头遥望着她的身影。 “你若恨我,那可真是刺激。”慕无心笑着说:“我最喜欢刺激的事。” 他说着,遥遥地看着唐彩的身影,最终叹了口气,他还是无法下手杀掉这个女人。 随后,他向天呼唤道:“回来吧。” 话音刚落,一道黑青色的身影回到了慕无心的身上,在他的胸口落下青色的纹路。 不过片刻,一道金色的身影回到了唐彩身边,抱着流血的手臂,站在唐彩面前。 “走了。”慕无心摆了摆手。 他走得潇洒。 “小主。”狻猊呼唤着唐彩的名号,俯下身来,查看唐彩的伤势。 唐彩空洞的眼眸望着天空,半晌,才转眸看向自己的守护兽。 狻猊受了伤,手臂豁出一道裂口,金色的血,正一滴一滴地落向地面。 他歪着头,注视着唐彩的脸,似乎不明白唐彩发生了什么,他伸出手臂,试图抱起唐彩的身体,此时的唐彩没穿衣服,只盖着一层外袍,没等唐彩反应,狻猊已经拽掉了唐彩的遮盖物。 “这!”狻猊惊诧。 他金色的眼睛,巡视着唐彩的裸体,顺着唐彩肩膀的咬痕,发现她的私处湿润不堪,狻猊鼻翼翕动,脸庞浮上一层红晕,连忙重新把唐彩的身体盖好。 “小主,这……”狻猊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 “带我走,狻猊。”唐彩张开嘴,说出这一句话。 狻猊单手撑地,幻化成狮子的模样,他含着唐彩的后颈,将她带到自己的后背上:“小主,我们去哪?” “河边。”唐彩含糊地说:“我要洗澡。” ———— 狻猊背着唐彩在森林中奔跑,唐彩半挂在狻猊的后背,一只胳膊垂在半空,时不时会触碰到林间的青草,狻猊的皮毛很柔软,体温适中,听着呼啸的风声,唐彩感到一种可靠。 “小主,河边到了。”站在一条河边,狻猊说道。 唐彩迈出腿,滑倒在河边的草丛里,她全身光裸,拿着慕无心留下的唯一一件衣袍,浅浅遮住身体。 “小主。”狻猊转过眼睛,一本正经地看向远方。 “小主,你在此洗澡吧,我来为你守护。”狻猊说道。 “叫我主人。”唐彩低着头说:“你已经没有其他主人了。” “是,我的主人。”狻猊答应。 “狻猊,你可有名字?”唐彩询问。 “在下名唤金魄。”狻猊说道。 “金魄,你的家人,似乎在战斗中牺牲了。”唐彩说着话,她的头依旧低垂着。 “无妨,主人,那是我的一位主体,没有人类的媒介,它只是被送回了异界而已,并没有死亡。”金魄向唐彩讲述。 “那好。”唐彩声音低哑。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唐彩伸出手臂,向金魄招手。 “过来。”唐彩命令道。 金魄迈出步子,站在唐彩的面前,它低下头,想要观察阴影之中唐彩的脸,可是唐彩没有抬头,它只能闻闻唐彩的味道,鼻翼颤动,轻轻地嗅了嗅。 “金魄,我想跟你说说话。”唐彩说道。 “好的,主人。”金魄说道。 唐彩伸出双臂,环绕在金魄的脖颈,用自己的脸,贴上金魄的额头。 “金魄。”唐彩说道:“我疼。” “……”金魄伸出舌头,舔舐唐彩的脊背,想要平复唐彩身体上的伤口。 “不是身体的疼,我心里疼,脑袋很空,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唐彩睁开眼睛,看向金魄:“明明曾经我在战场,刀枪剑戟,什么伤没有受过,如今,我却疼得要命,好像我有一部分死了,好像我被杀死了,留下的是空的。” “是因为……”金魄说话了,他的话语有些急迫:“是因为主人,受到了侮辱。” “这便是侮辱吗。”唐彩叹了口气。 她看向远方的河岸,逐渐放开了金魄的头颅,向河水中走去。 “主人,我为你去寻一套衣物。”金魄说道。 “不,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唐彩说道。 清凉的河水,倒映着月光,唐彩捧出一捧清水,洒在自己的身体上。 唐彩站在河流的边缘,全身赤裸地望向远方,她垂下眼,注视自己赤裸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陪伴自己二十年的身体,忽然变得难以直视起来。 唐彩蜷缩在河水里,任凭河水冲刷着自己的躯体,感受皮肤的汗水,血液的温度,腿间的黏腻,逐渐溶于水中,最后消失殆尽。 “主人。”金魄凑到唐彩的面前:“您该出来了,这里太冷了,您会生病。” “谢谢你,金魄。”唐彩唇舌微张。 “我这是怎么了?”唐彩睁开眼睛,迷惑地问道。 ———— 金魄偷来林中猎户的一身衣物,在河边燃起篝火,唐彩坐在篝火的旁边,双手捧着一只木盒,打开木盒的盖子,唐彩看着里面的令牌和信件,神情缓慢地从空洞中恢复。 “爹,娘。”唐彩说道。 “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7.跟随 唐彩在第二日走出了森林,她不敢睡觉,不敢休息,只要一闭眼,阿爹阿娘的惨死,慕无心骑在她身上的一幕幕,便会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循环。 沿着森林的小路,唐彩来到一个村落,此时正好有早市,不少人家出了摊子,掀开热腾腾的蒸笼,露出香喷喷的包子,擦拭餐桌的小二,忙碌的人群,让唐彩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红润。 “来一碗面。”唐彩拿着自己的枪,坐在面摊的桌前。 “公子,大碗牛肉面?”小二给唐彩擦着桌子问。 唐彩看着门前的菜单:“不了,一碗素面。” 唐彩说道:“葱花都不要加。” “好叻。”小二答应着,向屋内喊去:“一碗素面,不要葱花!” 唐彩今天一点胃口都没有,若是平常,她不仅要点大碗牛肉面,还要一碟牛肉相配才好,可是,今天她只要一想肉的味道,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反胃。 很快,她的面煮好了,一碗素面,没有葱花,只点缀了几根青菜。 唐彩拿起筷子,挑起几根面条,送入口中。 她品尝面条与汤水温暖的热度,让瑟缩的肠胃平复。 吃着面,喝着汤,不多时,她的四周坐满了来吃面的村民,来此聚集的村民,正在议论昨夜京城的大火,传说的唐老将军的欺君之罪。 唐彩面无表情吃面,一碗面下肚,两枚铜板拍上桌,撸起袖子,开始思考自己的复仇大业,是的,唐家已经被抄了,原因只是唐家让一位女儿上了战场,可听民众的议论,并没有提到什么女将军,应当是朝廷封锁了这件事。 可是,慕家为何会参与到抄家?慕家与唐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慕家乃是钦天监的正监,皇帝真的这么恨唐家吗,定要在抄家之时直接杀掉她的父亲? 还是,这另有内幕。 唐彩正思考着这些事,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声‘让开’,让她转目看去。 一行穿着黑衣的士兵正在左右开路,向前奔跑赶路,队伍的中间,几个人扛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队伍的最后,有一位黑衣人骑在马上,面容冰冷地向前行进。 唐彩认出,此人乃是慕家的人,是钦天监的灵台郎。 昨夜杀害了自己的父亲,今天马不停蹄行色匆匆的去干吗?唐彩心里嘀咕,趁着这支队伍没有走远,她拿起自己的红缨枪,跟在了队伍后方,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探查对方的目的。 ———— 唐彩跟了这支队伍整整一天一夜,一路走走停停,停在山脚一处灵泉驻扎,唐彩看到他们搬着箱子,放在灵泉边的灵脉之上,那位灵台郎抱着长剑,似乎正在和箱子说话。 箱子里藏着人? 唐彩跃上一棵树,偷听他们讲话。 “还活着吗?”灵台郎问。 “闭嘴……”那箱里的人,似乎很是虚弱。 “我看这次干脆挖几颗灵石回去,给你供养。”灵台郎笑道。 “……”唐彩气息一顿。 怎么连慕家的灵台郎,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有人。”箱子里的人说道。 “谁?”灵台郎猛地回头。 唐彩居然被发现了?唐彩心中一惊,连忙从脚下的树枝,窜上另一棵树枝,随风遁逃。 是了,唐彩的轻功,差得要命,被人发现也是正常。 只是她停在树梢,仅仅呼吸一滞,都能被察觉,这箱中之人观气能力了得。 ———— 那位灵台郎没有追来,唐彩暂时躲在大山之中,她席地而坐,拿出父亲留给她的木盒,决定好好规划一下她的复仇大计,这样跟着慕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金魄。”唐彩呼唤道。 很快,一道身影在她面前化了形,也是端坐的姿势,看着她面前的木盒。 “怎么了,主人。”金魄问道。 “你可知晓如何复仇。”唐彩询问。 “属下不知。”金魄坦然。 “你可知道此令牌何用?”唐彩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唐家令。 金魄注视着唐彩,等待她的回答。 “这是唐家令,可以调动京城之内唐家暂存的兵马。”唐彩讲述道。 “但是这枚哨子,我不清楚。”唐彩拿出另一器物,一枚绿色玉质的哨子,不知何用,唐彩不敢妄动。 “看来,我们需要请一个参谋。”金魄说道。 “对,我们要请一位谋士。”唐彩说道。 她合上木盒,站起身来,望向远方的山坳:“离京城不远的临江郡,有一个隶属于道教的青云派,我小时候去过,爹说如果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去哪里寻求帮助。” “事不宜迟。”唐彩抱臂看向金魄。 “我们现在就出发。” ———— 从玄山至临江郡,大概十日脚程,唐彩买下一辆马车,自己驾着马,夜晚在车厢里休息,不知疲惫地赶路,用了七八天抵达了临江郡。 站在青云山的山下,唐彩向上看去,巍峨的山脉,中间修好了小路,不少村民正向山上行走,这里是距离京城最近的道教门派,不少香客慕名而来,唐彩正欲上山,她的手臂金光一闪,金魄提醒她道。 “主人,这青云派靠谱吗?”金魄问道。 “应该吧,青云派的赵道长与我父亲是原本是师兄弟,他在世的时候,帮了青云派不少的忙。”唐彩说道。 “那便好,主人小心暴露身份。”金魄提醒道。 “好的。”唐彩随口说道。 她抬起脚步,也向山上攀爬而去。 8.卦象 山中一处茶摊,茶水由道观免费提供,不少香客们在此落座,歇歇脚,喝口茶。 “公子,有桂花红茶和龙井绿茶,你要哪一种。” 唐彩刚刚落座,茶摊的一位道士询问。 “绿茶吧,我最近上火。”唐彩随口说道。 小道士给唐彩倒好了绿茶,见到唐彩喝下,开始推销他们的茶叶:“公子,我们的茶,都是道士在山上采的,可都是今年的新茶,你喝着如何,要不要买一两,一两不贵,只要十枚铜板。” 唐彩满不在乎:“再来一碗。” 小道士沉默片刻,再给唐彩又倒了一碗茶水。 其他香客见到唐彩的样子,觉得有趣,便向她搭话:“公子,可是道门弟子?” 唐彩转头看去,询问她的香客,是一对老夫妻,看着慈眉善目的,应该不是恶人,唐彩便回答:“不是。” 两位老人等待着唐彩的下句话,唐彩缓了一会儿,才说:“我是来青云派寻赵道长的。” “那可不巧了。”另外一位白衣公子搭话:“赵道长近日闭关了,你大概是见不到了。” 唐彩思忖着,向白衣公子询问:“那如今青云派掌事之人是哪位道长?” “目前是彭道长,赵道长的师弟。”那位老婆婆回答。 “哦……”唐彩想着,喝了一口茶水,抬头看向众人:“你们可知,这临江郡,有没有哪位隐世奇才?” “隐世奇才?”老爷爷重复了一遍唐彩的话语,看向自己的老伴。 “那要数青云派的竹林公子了,听闻这竹林公子知晓天下事,一天只有三卦,不过他很久没有出现了,正在静待有缘之人。”老婆婆说道。 “多谢二位。”唐彩站起身来,向两位老夫妻抱拳行礼。 两位老夫妻歇的差不多了,向唐彩起身告别,唐彩拿过自己的茶碗,递给店里的小道士。 “再来一碗。”唐彩说道。 “好叻。”小道士举起茶壶,茶水呈一线流入唐彩的茶碗里。 “好功夫。”唐彩说着,来到小道士面前:“我想请问,你青云派的竹林公子,他在何处?” “竹林公子?”小道士脸色一变:“你是来寻我师兄的?” “他是你师兄?”唐彩问道。 小道士脸色变了又变,嘴唇张了又张,考虑了半天措辞,告诉唐彩:“你上山问问吧。” 唐彩眨眨眼,觉得哪里有些古怪,不过她倒是没什么怕的,举起茶碗一饮而尽,踏上寻人之路。 ———— 终于来到青云派的正门,唐彩仰望这门派的气势,踏入门槛,她刚刚迈入第一只脚,左侧身子进入大门,右侧手臂忽然浮起光线,自己的守护兽狻猊站在了门外。 “主人,这里有阵法,我进不去。”金魄说着,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被什么挡在了门外。 “好,那你在外面等我。”唐彩说道。 “好的,注意安全。”金魄回答。 唐彩进入了青云派内,大门两侧,供着两位门神的雕像,香客都在此参拜上香,而入门之后,便是前殿,唐彩来到前殿的侧面,这里有一条小路,再往前走是道士们居住的地方。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先去客堂参拜比较好,便在穿过前殿来到大殿,找到一位解卦的坤道,询问青云派的主事,那位彭道长,现在是否有空。 坤道穿着朴素的道衣,头上戴着发冠,看着唐彩的样子:“你有何事?可是家中出现了妖邪?” “并未。”唐彩干脆地答:“我有一物,想交于赵道长,可如今赵道长在闭关,我只能来寻彭道长了。” “好,你稍等。”坤道说着,走入了大殿之外,半刻之后,坤道步履飞快地走回大殿,说彭道长愿意见她。 唐彩迈着步子,跟随这位坤道,在青云派穿梭着,直到进入又一座大殿,唐彩抬头看去,这正是三清殿,供奉三清三位神仙。 唐彩的脚步刚刚踏在门口,彭道长刚好摇好一副卦,他看着卦象,闭上双眼。 “彭道长。”唐彩向彭道长抱拳。 彭道长没有转身,直接说道:“这位斋主,您想办之事,我也无法帮助,不过你若想在青云派住下,想住多久都可以。” “……”唐彩有些无语:“我还没说……” 确实,她的复仇之志,也不好直接在大殿里明讲吧。 唐彩有些不快,只能问出另一个问题:“听说你们这里有位竹林公子?可带我去会会。” “这!”坤道震惊地叫出来。 彭道长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卦象:“栩儿如今不在观里,他被关禁闭了,你要从西侧山腰那个门下去,再向西走五百里,可以看见他的草庐。” “好。”唐彩满口答应:“多谢彭道长。” 唐彩说完话,抬脚走下山,脚步也是飞快地。 坤道看着彭道长的背影,开口询问:“师叔,这,好吗?” 彭道长再看了一遍这卦象,闭目念叨半天:“躲不过躲不过……” 坤道探出头来,看向摆在彭道长面前的卦象。 乃是‘雷泽归妹’。 9.草庐 唐彩找到半山腰的门,从一条路往山下走,再向西走上五百里,此时太阳都快下山了。 舟车劳顿了数日,爬了一天的山,唐彩什么都没吃,现在确实有些疲劳了。 遥远地,她在竹林中望见一间草庐,这间草庐极小,由三间小屋组成,四周用竹子围成了篱笆园,园子里种着一些蔬菜稻米,屋子右侧立着一个架子,晾着一些草药。 唐彩站在园子外,向内喊道:“有人吗?” 没人答应。 走了这么长时间,草庐里居然无人,唐彩有些泄气,她盘腿坐在草庐的外面,打算休息一会儿。 夕阳的余晖落在山顶,唐彩望着这一轮红日,她站起身来,发现远方有一个人,背着竹子编的筐,正在向草庐行进。 唐彩幻想过这位竹林公子的形象,既然是隐世奇才,那必然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男人,应该留着些许胡须,每次策算到一些事情,就会捋着胡须,眼中泛起精光。 只见这个男子越走越近,唐彩看见一道瘦弱的身影,他头发半披半束,约莫是弱冠之龄,与她脑海中的‘先生’似乎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请问,可是竹林公子?”唐彩喊道。 “是。”竹林公子答应一声,他遥远地望着唐彩的身影,加快了脚步。 “居然有贵客远道而来,是我招待不周。”他说的话倒是合乎礼数,他说着话,站在唐彩面前。 唐彩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隐世奇才,他向自己跑了过来,只是背着竹筐小跑了几步,他便喘了,脸皮泛出了一些汗水,正在擦拭。 竹林公子擦了擦汗,重新看向唐彩的脸,这才露出自己的容颜。 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褂子,里衣松散地遮挡着胸口,他的脸型稍长,下颚有些棱角,鼻梁高挺,他长着一双弯弯的大眼睛,眉眼都是弯的,眼睛明明很大,可他偏偏喜欢眯着眼睛看人,似是看不清楚唐彩的容貌,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 竹林公子原本带礼数与端庄,打量唐彩,随后他的嘴角逐渐上扬,对着唐彩,正儿八经地端详了半天。 随后,他将双手塞到了袖子里,笑道:“原来是一位姑娘。” 唐彩惊讶:“你怎知道我是女子。” 唐彩的话并不奇怪,她身高接近七尺,完全是男儿的身高,从军多年,她的身材也是相当健壮,丰满的胸也拿白布裹了,任谁看了第一眼,也不会觉得唐彩是一位女子。 竹林公子合掌,打开庭院的门。 “进来吧,看你已经许久没有休息了。”竹林公子说道。 唐彩没有多疑,跟着竹林公子走进房间。 ———— 说是草庐,就真是草庐,这房间下了大雨,估计都要漏的,好在房间里面还算干净,中间摆着一张木桌,两侧摆着几张木椅,中间有一套茶具,估计就是待客用的了。 竹林公子走进房间,放下自己的竹筐,在里面找到几块木柴,生了火,给唐彩烧水。 等待水烧开之时,竹林公子坐在唐彩面前,唐彩正要开口介绍自己,被他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谁。”竹林公子说道。 “你们道士怎么都这么烦,能不能听我介绍一下。”唐彩反驳。 竹林公子抚摸自己的袖子,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那你要不要听我讲讲,你是谁呢?” “那你说吧。”唐彩闭了嘴。 “你是唐家的独女,这几年打败巫国的歧国大将军,姓唐,单名一个彩字。”竹林公子说道。 “不错,那你呢,你叫啥。”唐彩直接问道。 “我名唤叶栩,唐姑娘。”叶栩说道:“口十叶,栩栩如生的栩。” “哦。”唐彩叹道。 叶栩听到唐彩拖着长声地答应,抬起眼帘,他看着唐彩,似乎想听到唐彩说出下一句话,可是唐彩没有再说什么了。 水烧好了,叶栩取来水壶,为唐彩倒上一杯茶。 “谢了,我不喝,我喝了头晕。”唐彩说道。 叶栩的手微微一顿:“姑娘莫非是许久未进食了?” “是。”唐彩嘴唇噘起:“你可以别叫我姑娘吗,我听着不舒服。” “那我如何唤你?”叶栩问道。 “你叫我唐将军。”唐彩抱起双臂。 “那好。”叶栩说着,在房间里寻找到一个食盒,放在了唐彩面前。 “这是香客们在青云观上供的点心,你可以喝茶配点心,就不会醉了。”叶栩说着,抬起眼睛看着唐彩:“唐将军?” “……”唐彩对食盒熟视无睹:“我们先聊正事。” 叶栩笑了:“姑娘,很赶时间?” 他脱口而出,没想到唐彩的脸瞬间耷拉下来,叶栩只得改口:“唐将军,很赶时间?” “你既然知道我是唐家人,又知道我是女儿身,那你必然知道我来此是为何的。”唐彩说道。 “是,天下皆知,唐家前些日子被抄了家,一夜之间,所有的门客都消失了。”叶栩缓缓说道。 “并非消失,他们都被人杀了。”唐彩说道。 她说完这句话,拿起了自己的枪:“丑话说在前,你若敢把此事传出去,我定要你的命。” “……”叶栩看到了锋利的枪锋,眼睛睁大,随后重新笑道:“唐将军,为何会来临江郡找我呢。” 唐彩不明白叶栩的意思,挑起眉来,看了叶栩半天,她傲然说道:“顺路。” 叶栩放下了茶杯,貌似有些失落。 房间里响起烧开水咕噜咕噜的声音,叶栩重新调整了心态,他拨弄自己的额发,拎起了水壶,放在一旁:“总之,唐将军是想请我出山的。” “是。”唐彩说道。 “你不出山,我就杀了你。”唐彩说出第二句。 “好好好。”叶栩满口答应:“此事,容我考虑。” 他说着这句话,眯眼盯着唐彩的手腕,唐彩奇怪地看向自己拿枪的手,发现自己的腕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血色的星形斑块。 “唐将军不如再次小住几日,我这里有一间客房。”叶栩说着,神色如常。 唐彩看着自己的手腕,看了那个星形半天,不知这斑块是何时长在自己身上的,还是红色的,红的好像要滴血一般。 她观察叶栩,见没有什么异常,便答应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好,那你等贫道半刻,我去准备一些饭菜。”叶栩说着,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 “我来帮你吧。”唐彩说着,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10.别怕 劈柴,淘米,择菜,唐彩前半段干得气势汹汹。 等她接近了炽热的火炉,忽然觉得身上怎么这么热,热得好像浑身都要冒汗一样。 唐彩觉得身体不对劲,便坐在厨房的凳子上,休息了一会儿。 结果,她越休息,心里越是焦躁,只觉得身体滚烫无比,搞得她想当着这位‘竹林公子’的面脱衣服,狠狠抓搔自己的身体。 唐彩疑惑,她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她观察着在厨房忙碌的叶栩,硬着语气说:“你自己做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叶栩没有回头,倒是满口答应。 唐彩踮起脚尖,一溜烟地跑到叶栩口中的客房内,气喘吁吁地打开了门,发现房间还算干净。 她翻身躺在床上,把周身的外衣,裹胸的棉布通通脱下来,半裸着,坐在客房的床榻上,她觉得皮肤发热,下体变得十分黏腻,胸也变得很胀,她想挠,挠到身体各处,而深处淌水的地方,她偏偏摸不到。 唐彩只能脱掉鞋子,脱掉裤子,分开自己的双腿,摸着湿润的腿间,通过抚摸带来的刺激,抚慰那种痒感。 “姑娘,吃饭了。”偏偏此时,门外响起了叶栩的呼唤声。 叶栩提着灯笼来到客房门前,敲了敲门。 唐彩连忙用自己的衣服盖住身体,转过身来,压抑着细碎的喘息声,向门外喊道:“我不吃了!” “哦不,是——唐将军,吃饭了。”叶栩温文尔雅地说。 他敲了敲门,唐彩没有回答,叶栩等待片刻,选择推门而入,他手中的灯笼,照亮了这间屋子,从门前看去,唐彩光滑的脊背露在外面,身体蜷缩在一起,似乎很冷,正在瑟瑟发抖。 叶栩把灯笼放在门口,拿出里面的蜡烛,点亮客房的灯具。 随后,他搬来一把椅子,悠哉地坐在唐彩的面前,没有一丝避讳地注视着唐彩的裸体。 “你……”唐彩偷偷看了一眼叶栩,顿时又羞又恼,她咬着嘴,似是要发作。 “这七星合卺散,居然发作得如此之快。”叶栩说道。 “什么七星……,是的,我中毒了,你可以帮我解毒。”唐彩快速地询问:“对不对?” 她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新认识的这位竹林公子身上。 “抱歉,七星合卺散,无药可解,你要经历七次交合,这毒才能褪去。”叶栩说着,开始介绍:“这可是皇宫里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主人的,怎么会用到你的身上?” “我被奸人所害……”唐彩叹道。 她背对着叶栩,伸出了一只手:“你过来。” 叶栩已经坐在她的面前了,便伸出了一只手,与她的手指交握。 “公子,我知道,你可以帮我。”唐彩说道。 “唉……”叶栩叹了口气。 “唐姑娘,其实我不是什么隐士高人,我的名号,只是用来骗骗外地人的。”叶栩握住唐彩的手指,向她坦白:“我也不是掐算出来你是谁,唐妹妹,你忘了吗,十多年前,我们曾见过。” 唐彩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手,伸向了隐秘的腿间:“我不记得……” 叶栩垂下眉眼,观察唐彩的身体。 “你现在感受如何?还能忍受?”叶栩问道。 “是,我还可以忍。”唐彩告诉叶栩。 “可这毒,你越忍,它发作时会更加凶险,你若忍得久了,连我都会受到影响。”叶栩告诉唐彩。 “是吗?”唐彩转了转眼睛,冷不丁,她想到慕无心的眼神,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是,此乃世间奇毒……”叶栩说道。 “唐妹妹,你别怕,只是……你知道我们交合,这代表什么吗?”叶栩询问。 “无妨……”唐彩说道:“我曾交合过。” 叶栩听到唐彩的话,皱起了眉头,他捏着唐彩的指尖,细细地握在手里。 “唐妹妹,你别怕。”叶栩重复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唐彩张了嘴。 “你他日若报仇成功,要嫁我为妇,我会娶你。”叶栩说道。 “我不嫁人。”唐彩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报仇,今夜,也许可以。”唐彩提高了声音,她侧目看向叶栩,满眼的娇嗔。 叶栩听到了唐彩的话语,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捏着唐彩的手指,站在唐彩的床前,凝视着她赤裸的身体,聆听属于女子的沉重呼吸声。 过了半刻,他弯下身来,钻进唐彩的床榻,他坐在唐彩的脚下,正视着唐彩的裸体。 他的视线在唐彩的裸体上巡视,那布满伤疤的胳膊,丰满的胸乳,精壮的腰肢,小腹上遍布肌肉,还有健硕的大腿,都是常年在战场的标记。 他的视线集中到了唐彩的腿间,她现在用衣服盖着私处,用两条腿死死地夹着,露出一点点缝隙,叶栩是个正常男人,见到这种场景,他会幻想,那健硕大腿中间的阴部,是何模样。 正如他思考了多年,那私处,是何模样。 是像春宫图所画,两瓣阴部下,是温润的洞口,还是玄女经上所述,那处湿润,遍布经络,轻轻一碰,便是极乐? 他坐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作,唐彩疑惑,抬眼看他。 只见叶栩坐在她的脚边,闭着双眼,他的青色道衣已经皱了,里衣散落,露出一片胸口,浮出细细薄汗,那小麦色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竟透出一种性感的意味。 唐彩不明所以,再去探叶栩的脸,看他的神情,似乎是隐忍,隐忍还带着许多的无奈。 对,是无奈,他此番神情,分明写满了无奈。 ———— “唐妹妹。” 自己的一生之结,到头来还是她来解。 叶栩叹息。 他张开眼睛,见到了唐彩惊慌的目光,叶栩再次叹息。 “别怕。”叶栩说着,俯下身来,轻轻分开了唐彩的双腿。 11.合欢(骑乘) 叶栩想要分开唐彩的腿。 唐彩虽然是愿意的,但她依然会紧张。 她娇羞地看着叶栩打开她的腿,观察她私密的部位,那种认真的目光,要她想要遮盖,所以,她便用手,轻轻地遮住。 叶栩看到唐彩的手,看了看唐彩扭捏的神情,他抬起唐彩的手掌,恭敬地放在一旁,又俯下身来,去看唐彩的私处。 因为药效的作用,唐彩的阴部已经很湿了,湿润的液体,弥漫出了阴唇,把阴部映的发亮。 叶栩用手指分开了唐彩的阴唇,透亮的阴液拉出了丝,沾在他的指腹,唐彩的阴毛不多,只有浅浅一层,大阴唇并不算大,只是比较肥厚,而她的小阴唇,确实宽大,冷不丁一眼看去,会让人感叹,真是好肥的逼。 叶栩再分开小阴唇,去看唐彩的小穴,他也很紧张,呼吸甚至有些停滞,那穴口流着水,一张一合地落在他的眼底,而那粉嫩阴穴四周的膜瓣,本应只是窄窄的小孔,四周却裂了开来,似乎短时间内不会愈合了。 叶栩了然,唐彩口中的交合过,并不是随口一说而已。 可他看着唐彩紧闭的眼睛,发抖的身体,他想,这怎么也不像一位有经验的女子,她似乎是怕极了。 见此叶栩俯下身来,抱住唐彩的脑袋。 唐彩红着眼眶,看向了叶栩,那眼神似乎又羞又恼。 如此一来,叶栩还能有什么疑问?他珍视地低下头来,亲吻了唐彩的额头,再缓慢向下,吻住了唐彩的嘴唇。 “姑娘。”叶栩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我的胸很胀。”唐彩告诉叶栩:“我的下面,也很痒。” 叶栩听到唐彩的话,把自己的手掌放在唐彩的一侧乳房上,轻轻地揉捏,唐彩吸着气,似乎是舒服了点。 只是叶栩揉捏多次没有触到中心的点,唐彩便自己动起手来,捏着自己的乳尖,一边捏着,脚尖一边在旋转,看起来舒服极了。 唐彩再伸出手,摸向自己的阴唇,合着外面光滑的水,揉搓着自己的阴部,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一边看着左侧的墙面,并不想直视叶栩。 她用自己的手指,不断地揉搓自己的阴户,不多时,一股一股的水弥漫出来,唐彩觉得舒爽极了,就在此时,叶栩按住了她的手。 唐彩转眼看去。 叶栩一把拽过了她的身体,把她迭在了自己身上。 “做什么?”唐彩看着叶栩深沉的脸,总觉得有点怕怕的。 叶栩勾出一抹笑意,伸出两根手指,塞入了唐彩的阴道。 “啊……”唐彩盯着叶栩。 “舒服了吗?”叶栩问道。 唐彩此时墨发披肩,跪趴在叶栩的身上,眼神充满了渴望,她盯着叶栩的面庞,听到了叶栩的话,猛地点头,不断地点头,叶栩便用自己的手指,在唐彩的身体里抽插起来,一边抽插一边扩张,不多时,伸进了三根手指,随后,他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唐彩只觉得两三根柱状的手指,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插拔,那简单的动作,竟然带来如此的快感,只是有些细致末梢没有被触碰,她还想要更粗大的东西,来填满自己,像那日那般,像慕无心那日骑在她身上那般。 她失了神智。 叶栩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脱下了亵裤,露出了自己的阴茎。 他拔出了自己的手指,狠狠拉住了唐彩的手臂。 唐彩低下头来,看见一根肉红色的柱子,四周的经络鼓胀着,竖在自己面前。 “这是……”唐彩问道。 “这是我的男根。”叶栩说道。 他抓着唐彩的胳膊,似是生怕她跑了,把她的身体抬高,再抬高,最后直接抱起了唐彩的腰,让跨坐在自己身上,唐彩上身贴着叶栩的胸口,好奇地望着他。 叶栩摆正了龟头,对准了唐彩的小穴,他抚摸着唐彩的额发:“慢慢坐下去。” 唐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在军营多年,她见过许多男人的阳具,只是这一次,她要把它吃进肚子里去了,她心里害怕,小穴又难受得要命,她知道,她需要的就是这个东西,当时慕无心应该也是把他的男根,放到她的阴部里了。 唐彩垂着脑袋,缓缓地下移腰部,让那阳具贯穿自己的阴道,撑开自己的阴道,让阴道的嫩肉,攥紧叶栩的男根,一点一点地吃进去。 直到他的阳具被她吃到了底,唐彩才敢去看叶栩的表情。 她的视线顺着叶栩的胳膊,看见他绷起的血管,叶栩光裸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似乎全是汗水,那些汗水,从叶栩的额角滴落,他用手掌挡住了脸,像是在极力地忍受着什么。 唐彩拿下他的手臂,只见叶栩双眼迷离,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他那表情,不知是隐忍还是舒服,叶栩也望着唐彩,他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脸。 “你会动吗?”叶栩问道。 唐彩没有搭话。 “我怕弄疼了你。”叶栩说道。 想起那夜的顶撞,唐彩明白过来,她按住叶栩的肩膀,试探着上下起伏。 一抽一插之间,她的阴部,感受到满足的快感,每一次深入,都能给她别样的快感。 而叶栩的阴茎,正在被唐彩包裹着,不断地上下撸动,叶栩的呼吸越来越快了,他睁开双眼,看向唐彩的面容,在他的面前,唐彩的胸脯,也在上下抖动,而两人交合的地方,他的阴茎被尽数吞没,沾着淫水的光泽,完全落入了叶栩的眼底。 “诶?”唐彩发现身体里的东西,似乎又大了一圈,忽然变得不知所措。 她停下了动作,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身体被掀翻,叶栩压住了她。 叶栩重新调整了两人交迭的方位,打开了唐彩的腿,挺腰进入,将阳具送入了唐彩阴道。 “啊……”唐彩叫道。 叶栩扣住她的腰,开始不断地在她身体里抽送,快速地,用力地,不多时,啪啪啪啪的声音响彻了整片草庐,唐彩望着叶栩的面容,叶栩也在看着她,唐彩感受着下体的刺激,只觉得胸乳越来越涨,她想要揉胸,偏偏被叶栩扣住了手。 唐彩看着叶栩,只见叶栩抓住了她的手,抬到了脑袋两侧,两人十指紧扣,他紧紧地抓着她,不待唐彩反应,叶栩继续抽送起来,阴茎不断地在她的身体里活动,唐彩绷紧了颈子,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呻吟。 叶栩的动作勇猛,似乎是压抑许久的发泄,几乎没有给唐彩任何喘息的机会,唐彩叫着,双腿颤抖着,双脚扭着了花,混乱之中,她望着叶栩的身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口中暧昧的呻吟逐渐变成了叫喊。 叶栩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他也低沉地闷哼出声来,唐彩迷离着想,他是否也舒服,是否也如她一般的舒服。 最后一次插入,叶栩停住了动作。 他看着身下的唐彩,深深地凝视着她。 唐彩正疑惑着,叶栩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吻在了唐彩的嘴唇。 舌尖伸入那不设防备的口腔,与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品尝彼此口腔的津液。 吻着吻着,叶栩重新开始律动,唐彩重新感受着那些快感,眼神迷离地望着叶栩,与他一同呻吟喘息,就要到了,唐彩绷紧了自己的脖子,等待那瞬间的闪电来到脑海,猛地,她身体一颤,收紧了身体,叶栩随之哼出一声,唐彩用力环着他的身体,唐彩看着叶栩,看叶栩抵达巅峰的痛苦,以及最后的一阵颤抖。 12.姑娘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清晨,叶栩看着他收藏的诗歌,用笔尖,在春宵二字旁边,画上一道。 “此乃春宵。”叶栩说道。 时至今日,叶栩终于明白,那些书本上的暧昧诗词,那句声名赫赫的‘春宵一刻值千金’,是何等滋味,何等极乐。 他将书本抱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床榻休息之人时,冷不丁对上一道视线。 “姑娘。”叶栩开口说道。 “如今,我是否可以叫你姑娘了。”叶栩笑着问道。 唐彩注视着叶栩的眼睛,直接翻身下床,叶栩的笑意一滞,他觉得唐彩看他的目光,是如此冰冷,仿佛充满了拒绝之意。 唐彩站起身来,快步向门口走去,叶栩慌忙叫住她:“唐将军,你去哪里?” 唐彩立在门口,叶栩小步跑到她的身边,看着唐彩的脸庞,重新笑道:“吃饭吧,我去把昨晚的饭菜热一热。” 唐彩杵在门口,也不吭声,也不回答,叶栩站在她的面前,她就瞪眼瞧着他,叶栩放软了声音:“唐将军,你此番,是羞了?” 唐彩闷声不吭,就是把头压得更低了一点,一双凤眸眨了又眨,满是逃避的意味。 “好,将军,我为你热饭,一会我们好好聊聊。”叶栩温柔地说。 ———— 两盘素菜,一碟咸菜,两碗稀粥摆在桌面,叶栩递给唐彩一双筷子,自己留下另一双,开始吃饭了。 叶栩还未进食,先给唐彩夹了两片竹笋。 “尝尝这竹笋。”叶栩说道:“陋室即在竹林边,每当雷雨,便会冒出笋子来,只是这笋,总有苦涩之味,我尝试许多办法,例如焯水,例如腌制,才去掉这笋的苦味,快来尝尝。” 唐彩夹住这笋,看着叶栩的表情,放进自己的嘴里。 她试探地嚼了嚼,还好,竹笋的清苦去了大半,只留一些涩味,吃起来还算爽口。 见唐彩乖乖地吃了那片竹笋,叶栩又介绍另一盘菜:“这是山中的穿心莲,有一定的药用价值,只是有些寒了,你先饮粥,再吃这菜,便可无虞。 唐彩听到叶栩的话,抬碗喝粥,再吃下穿心莲,等到叶栩用餐了,她开始风卷残云地解决桌面的菜肴,连那盘黄瓜咸菜都没放过,还喝了两碗粥。 “将军好胃口。”叶栩赞赏。 “我已经……很久没有……”唐彩扒拉着粥碗,她想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 “是啊,饥饿的时候,简单的乡野小菜,也能成为佳肴。”叶栩说着,慢悠悠地品尝他的早餐,不一会,桌面的菜肴就空了,他只能吃点剩下的咸菜,就着粥食用。 叶栩收拾餐桌,泡好一壶热茶,再把那日的点心放在桌上,想要与唐彩谈谈。 他递出一枚枣泥饼,唐彩接了,直接咬了一大口,一口下去,只觉得甜腻的过分,她想喝茶,茶又太烫。 叶栩拿起另一枚枣泥饼,见到唐彩的焦急,取出一把折扇,抵在唐彩茶碗的上方,徐徐地扇着轻风。 唐彩满嘴残渣,睁大眼睛望着叶栩,只见他优雅地坐在那里,眉眼弯弯的,正在温柔地帮她晾茶。 “谢谢。”唐彩含糊地说。 “无妨。”叶栩看向唐彩,他想唤一声姑娘,姑的口型已经出了,却止在了娘字。 “姑?”叶栩看着唐彩的脸蛋,选择直接问出了这句话:“你为何不让我唤你姑娘。” “不喜欢。”唐彩斩钉截铁,她说得倒是直接。 “可是。”叶栩一笑,他一笑,眼睛眯得更弯了,显得睫毛格外长:“发生了昨夜的事情,我怎么改口,还是想叫你一声姑娘。” “……”唐彩一时无语,脸蛋也红了。 “为何!”她问出这话。 叶栩没有回答,他一手拿着点心,一手扇着扇子,唐彩想那茶水也凉了吧,就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喝下一口茶,口中的甜腻去除大半,她再看叶栩,只见叶栩还在那保持着扇风的动作,唐彩猛地放下茶杯。 叶栩身子一抖,唐彩顺势把茶杯放在桌上一顿砸,哐哐哐哐,终于把叶栩呼唤回来。 “抱歉,是我发梦了。”叶栩说道。 “……”唐彩没有说话,继续砸着茶杯。 “所以。”叶栩收回了自己的扇子,看向唐彩:“为何不能叫姑娘?” “觉得不舒服。”唐彩正色:“我乃歧国大将军,曾将多少敌国大将斩于马下,怎会是姑娘。” 叶栩微笑:“那你也是一位姑娘。” 唐彩目光游移。 “你瞧,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叶栩用扇子扇着胸口,徐徐说道。 听到叶栩的话,唐彩目光一暗,神情也放远了些,她呆呆地说:“奇怪,总觉得男子代表了强,女子则是弱。” “并无此意。”叶栩连忙更正了她。 “明明就是,我都这么强了,他人知晓我的性别,还说我是弱女子,是小女人,好像我有多弱一样。”唐彩攥紧茶杯。 “还有那些男人,明明在战场,大伙都是豪放相待,知道我是女人之后,一个个都在背后议论我,那位太子,还给我下药,要我嫁他为妇,真是不可理喻。”唐彩说道。 “男子为将,与女子为将,男子武功高强和女子武功高强,究竟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唐彩气道。 “原来如此。”叶栩点头,选择为自己倒满一杯茶。 “那你说,有什么不同?”唐彩问道。 “自古便有男子为天,女子为地,男子为阳,女子为阴的说法。”叶栩告诉唐彩:“但从未说过男子为强,女子为弱,大抵只是男子喜欢女子依附于他,所以喜欢女子弱小。” 唐彩听了一阵一阵地点头。 “男子为将,与女子为将,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些男子,不喜女子过为强大,甚至凌驾于他之上。”叶栩答道。 “我本身便在他们之上。”唐彩傲然说道:“我从小便是武学奇才,百年以来,也才出了我这么一位女子,可轻易用斩马刀,斩断马的脖子。” “是。”叶栩眯着双眼,许是想到唐彩那精壮的身材,连忙喝了一口茶,擦了擦嘴角,怕是口水流了出来。 “只是因为我是女子,我的全家因此被抄。”唐彩说着,叹了口气:“难道真的是我的错吗?” 叶栩暧昧的神情瞬间恢复正常,他认真地看着唐彩,开始思考自己的话语,应该如何去诉说。 “原来如此,所以我不喜欢别人唤我姑娘。”此时唐彩已经想明白了,她抬起头来,告诉叶栩:“如果我是男子,便无此祸事了,可是,我似乎也不愿成为男子。” “是的,我只是想要一种公平对待,想要他人公平对待我,还有尊重我。”唐彩说道。 “这般,你只是不喜欢性别带来的附加条件,若是放在我身上,我大抵也不会喜欢吧。”叶栩扇着扇子。 “那我,现在可以唤你姑娘了吗?”叶栩问道:“这句姑娘,绝对带着你能力的认可,没有任何贬低之意。” 唐彩注视着叶栩。 叶栩放下了扇子:“只是我,想要唤你为一位姑娘。” 唐彩盯着叶栩,她头上的呆毛抖了抖。 “那好吧,你可以唤我姑娘。”唐彩说道。 13.禁止 “你愿意辅佐我复仇了吗?”谈话结束,唐彩询问。 叶栩告诉唐彩,他还需要再考虑一到两天。 唐彩虽有疑虑,但看到叶栩一本正经的脸,也不好有什么怀疑,便问:“那今天做什么。” “今天乃谷雨节气,我理应去采药。”他看着唐彩:“可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寒舍。” “你放心,经过昨天一夜,我的灵力已经滋养回来,如今即便是数十名男子的攻击,我也不在话下。”唐彩说道。 “不如这样,你去山中采采药,我去林中打猎,晚上加几道肉菜,如何?”说话间,唐彩一条腿踩在椅背,并且拿出了她的枪。 叶栩看到唐彩飒爽的姿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如这般,我们一同去山中采药,下午时分,再一同去打猎。” 唐彩抬起眼来,看向叶栩,那目光,有些抗拒,有些陌生。 如此,叶栩只能放弃,改口说道:“那好,我们分头行动,我去采药,你打猎,我们下午再见。” “好。”唐彩说着,拿起自己的枪,路过站在房中的叶栩,向门外走去。 叶栩凝望着唐彩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有许多留恋与不解。 ———— 叶栩进入西面的山坳里采药,唐彩则来到南侧的森林中打猎。 下午时分,是唐彩先回来的,她提着两只色彩斑斓的野鸡,回到草庐。 唐彩抓住鸡头放血,用热水浇烫鸡毛的时候,叶栩也回来了,他看着忙碌地唐彩,与满盆的鸡血,赞扬道:“姑娘就连杀鸡都如此利落。” “这不是我杀的。”唐彩侧目看向叶栩:“这俩都是雄鸡,我抓住它俩的脖子,不让它们乱动,过了一会儿,它们就气死了。” “哈哈。”叶栩拊掌,没想过鸡还会把自己气死,觉得好玩,便问:“那你打算怎么吃这鸡?” “烧烤。”唐彩转过眼睛。 “那便烧一只吧,剩下的一只,用来煮汤。”叶栩随口说道。 “怎么,两只鸡,你一只,我一只,不行吗。”唐彩眨着眼睛。 “也不是不行。”叶栩说着,拿过自己的竹筐,在里面挑着木材与蔬菜,考虑今天炒一个什么样子的菜式。 “这是什么。”唐彩突然气势汹汹地指着叶栩的蔬菜,问道。 叶栩惊讶地看向唐彩,不多时,他嘴角上扬,倏地乐开了花,他向唐彩解释:“此乃茼蒿,我在山坳里发现了一大片茼蒿,通通摘了回来,打算用酱油烧着吃。” 唐彩盯着叶栩的竹筐,咽了咽口水,回身拎起自己的野鸡,准备出门架个火烤了。 “那我去烤鸡,你来烧菜。”唐彩说道。 “好,昨天的米饭还有剩,热一热就行。”叶栩关注着唐彩。 两人分头合作,半个时辰后,他们回到草庐,在桌面摆放好餐盘,再吃一餐。 “吃个鸡腿吧。”唐彩望着满桌的食物,随手拽下一个鸡腿,递给叶栩。 叶栩看着那鸡腿,沉默片刻,还是用手接过,在唐彩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如何。”唐彩抱起手臂:“我亲手做的。” 叶栩咬了一小口:“皮很脆。” “很香吧,我在军营的时候,大家都称赞我厨艺高超。”唐彩说着,自己也拽下一个鸡腿,大口地啃起来。 叶栩看着唐彩大口大口地吃饭,用筷子夹了点茼蒿,配着饭,细嚼慢咽地吃。 唐彩大吃一通,等到她吃饱了,才发现叶栩碗里的鸡腿,还是那小小的一口,便问道:“不好吃吗,我刚才尝了,火候正好。” 叶栩的饭才吃了半碗,慢悠悠地告诉唐彩:“唐姑娘,青云乃是全真的门派,我们是不能吃肉喝酒的。” 唐彩怔了一下:“难怪你如此瘦弱。” 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那你还是咬了一口。” 叶栩笑道:“无妨,我的戒已经破了,吃肉也无妨。” “你破戒了?何时破的戒?”唐彩询问。 “哦,你是违反了门规,所以才被赶下山的。”唐彩接着说。 “其实并非,贫道只是屡次想去找青楼的姑娘,被师兄弟屡次阻拦,最后直接把我扔到了这里。”叶栩平静地说道。 “去青楼,找姑娘?”唐彩觉得奇怪。 “是。”叶栩放下饭碗:“青云派禁色。” “禁色。”唐彩恍然大悟:“就是不能娶媳妇,是吧?” “是。”叶栩垂下眼帘,他诉说着这件事情,再看唐彩的脸:“昨日,你我行了周公之礼,便已经成婚了。” 唐彩震惊:“我并未答应与你成婚!” “唐姑娘,你我已经相处了数日,我明白你的确不懂这些事情。”叶栩平静地告诉唐彩:“但是日后,我会将这些事情,一点一点教于你……” 叶栩说着,抬起眼帘看向唐彩。 唐彩对上叶栩认真的眼神,一瞬间有些惊慌。 “你自己收拾餐具吧,我要找个地方洗澡。”唐彩说道。 “山后有一处泉眼。”叶栩告诉唐彩。 “身上脏了吗,我昨日趁你睡着,已经为你梳洗过了。”叶栩问道。 “你……”唐彩回忆起昨夜的事情,眼睛转了又转:“我先去洗澡了,先走了。” 她说着逃避的话语,人已经站了起来,轻飘飘几步落在地面,很快便消失在晚霞之中。 “……”叶栩重新抬起自己的饭碗,夹了一筷子已经凉透的茼蒿,细嚼慢咽地吃下肚子。 ———— 唐彩拿着自己的衣物,来到叶栩口中的泉眼旁,没想到这处竟是温泉,她试了试水温,舒服地泡了一个澡。 洗完澡,她再将身上属于叶栩的衣物洗个干净,换回自己原本的那身,拎着洗干净的衣服,回到客房,把东西收拾整齐之后,来到床榻,发现床上躺了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彩惊诧。 叶栩不慌不忙地掌了灯:“你我已是夫妻……” “住口。”唐彩喝止叶栩的话语。 叶栩看着唐彩的脸,还是将口中的话说了出来:“你我已是夫妻,理应共处一室。” 唐彩揽住自己的衣服,眼睛瞪了一会叶栩,半刻之后,她问道:“必须吗?” 叶栩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头发,看到了唐彩眼底的惊慌:“也不是,是夜晚,要睡在一起。” 叶栩说着,展露了笑容:“如此这般,我睡地板,你睡床榻,可好?” 14.安睡 如此这般,叶栩拿来凉席棉被,简易地铺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晚安。”叶栩说着。 唐彩没有搭话,她望着床帐的顶,回想这些天的事情,想到床下还有一个男子,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随后,她闭上眼睛,准备放缓情绪,好好地睡去。 她已经许久没有睡好觉了,若不是昨夜她再次毒发,也不会在‘交合’后,直接昏睡过去。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入睡确实成为一个难题。 青天白日,她都强行打起精神,不断思考复仇之事,生怕自己忘了那些仇恨,到了夜晚,除了父母的惨死,还有那些交合之事,也让她的精神紧绷。 ‘此乃交合’叶栩曾这样讲。 何为交合?人为何要交合?性别之事,母亲也讲过一些,尤其是天癸之时,那些沾血的布子千万不可叫人看见,因为她并非男子,小心叫人发现了。 对于嫁娶,她小时候曾经想过嫁给一位英武的男子,看到帅气的男子,她也常会试图贴近,与他们搭话。 只是在她豆蔻之后,她再大剌剌的和男子说话,母亲便要苛责她,说她没有规矩,要小心跟男人相处。 唐彩也了解,她是女扮男装,要小心被人发现了,她必须是男儿身,拥有盖世的武功,才能成为唐家的荣耀。 可是交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和男子这般那般,就是交合了吗?在交合之时,她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她原本便是一位女儿家。 唐彩怎么想也想不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会左转,一会右翻,一会夹了被子,一会又把被子扔了一边。 她翻过身,看向房间的位置,刚好撞上一个视线,叶栩坐了起来,正在看她。 “你竟然偷看我。”唐彩怒道。 “……”叶栩沉默片刻:“唐姑娘,睡不着觉吗?” “你在这里,我怎么睡觉。”唐彩说道。 “唐姑娘,你要相信我。”叶栩说道:“虽然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是……” 他的话音未落,唐彩打断了他:“算了,我去外面跑步。” 跑累了,也就睡了。 “外面有狼。”叶栩说道。 “那我正好拿狼练枪。”唐彩气道。 她正要坐起身子,叶栩猛地站了起来,她要离开床榻,叶栩拉住了她。 叶栩只是伸出几根手指,搭在了唐彩的腕子上,唐彩涨红了脸,顿时,昨夜那些荒唐之事,一幕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姑娘,你若是一直如此对待我。”叶栩说得很正式:“即使是我,也会伤心的。” “伤心?”唐彩不明所以。 “是。”叶栩捏着唐彩的手,烛光之下,他的面容是前所未有的严峻:“姑娘,我想知道,你究竟是厌我,还是怕我。” 唐彩惊慌地望着叶栩,一时间,她居然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过。”叶栩说道:“我本以为是昨夜发生的事情,你怕羞,所以才会躲着我,可是我发现每次我想与你探讨成婚之事时,你总是分外的惊慌,难不成……” 唐彩再次打断叶栩,抬起面庞,对上了他的眼:“我还是直说了吧,叶栩公子。” 唐彩说道:“昨夜只是我毒发的一件小事,希望公子不要在意。” 叶栩听到唐彩的话语,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他真的是失望极了,低下头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他才重新鼓起勇气:“姑娘……来到我的草庐,躺在我的榻上,不着寸缕。” “我曾想过,我想过很多很多,可到了紧要关头,我才发现我不愿让任何人见到你那副模样,所以,我下定决心……” 叶栩说道,他说得很坚定:“我并非打算污了姑娘,占些便宜就走的。” 他说着,重新看向唐彩:“所以,请姑娘相信我,我这一夜,不会对姑娘做任何事情。” “……”唐彩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栩,她竟说不出一句话。 叶栩坐在床边,捏着唐彩的胳膊,露出笑意说道:“姑娘睡不着,便让贫道哄你安睡可好。” 唐彩磕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要说哄人睡觉这种事情,只有在小时候,雷雨交加,母亲温柔地哄她入睡,如今她已经是大人了,还要别人来哄自己入睡吗? 在叶栩温柔地注视下,唐彩还是扭捏地躺回床榻,一双眼睛睁着,望向墙壁的方向。 叶栩翻转了唐彩的手,两指搭在她的脉上,随后叶栩拿出一支安神香,在床头柜点燃,悠悠说道:“大概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对你过于刺激了,所以才会使你夜间无法安睡。” “嗯……嗯嗯。”唐彩满口答应。 叶栩点燃了香,看到唐彩红扑扑的脸,觉得她体热,便从怀中取出扇子,给唐彩扇风。 “唐姑娘,我想了一下你今日对我逃避的举止,我猜,你大抵是怕我。”叶栩柔声说道。 “嗯?”唐彩疑问地哼出声来。 叶栩笑道:“我那么可怕吗,连赫赫有名,武功高强的唐将军,都会怕我。” 唐彩在安神香的加持上,感受着清风徐徐,逐渐合上双眼。 是呀,怕吗,她好像、确实、应该是怕的。 她为何会怕这个文弱无力的男子?真是奇怪。 她怕什么呢,她大抵是怕接触了叶栩,会跌落到情欲里去,让她无法抗拒,她怕叶栩会突然暴走,像慕无心那般发狂,压住她的身体,自己还无法抵抗。 半晌,唐彩叹了口气,眼睛有些湿润了。 叶栩摇着扇子,看着唐彩的脸,神情认真起来。 “唐姑娘,你难过吗?”叶栩问道。 “莫非是昨夜,我让姑娘难受了。”叶栩一本正经地问。 唐彩摇了摇头,她想要说话,又觉得嗓子很堵,她张了张嘴,最后只得睁开了眼睛,看着叶栩说:“还好,我并不难受。” 叶栩瞬间放松,笑得舒展了五官:“那便好,那便好。” 唐彩垂下眼帘:“只是我初次交合之时,遭受了一些不开心的。” 叶栩看着唐彩的脸,想起那四周破碎的膜瓣,谨慎地看着唐彩的脸,发声询问:“发生了什么?” “我不愿与他交合,可我无法打败他。”唐彩坦言道。 “那便是强迫。”叶栩说道,他的语气,居然有些愤怒了。 “也不是很疼,但我就是难以接受,我难受到一想这件事,就要吐出来了。”唐彩眨着眼睛。 “好,那我们坚决不接受这件事,我们出去找那淫贼,把他打个半死,让他给姑娘道歉认错。”叶栩说道。 这句话,把唐彩逗乐了。 真是,接受与不接受,结果不都是发生了,已经结束了吗? 可是唐彩心里偏偏觉得安慰,她笑了,问向叶栩:“那你不会强迫我吗?” 叶栩收起扇子,双手交握着,向唐彩行了一个礼:“姑娘,我向祖师爷发誓,定不会强迫你。” 唐彩了然。 叶栩打开扇子,重新为唐彩扇风:“唐姑娘,你要知道,交合之事必须得到女子的同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若不愿,可随时出声拒绝,男子即使箭在弦上,也要忍住。” 唐彩听了,笑得更开心了:“是吗?是吗?” “是的。”叶栩说道。 唐彩笑盈盈地看着叶栩:“原来,我是安全的吗?” 叶栩眉头一皱,他听到唐彩的话语,居然有一种心脏抽痛的感觉,他不知道唐彩发生了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感慨。 “唐姑娘,我们每个人都拥有一具身体,拥有身体的使用权利。”叶栩缓缓说道:“我们的身体,无论我们想要怎么使用,都要由我们自己授意。” 唐彩听到叶栩的话语,缓缓睁大了双眼。 “即使你嫁我为妻,你的身体,还是由你做主,纵使我们成婚,我也没有强行与你交合的权利。”叶栩告诉唐彩。 “……”唐彩震惊地睁大双目。 “原来如此。”唐彩说道:“原来是那日慕无心强行与我交合,让我失去了身体,我才难受。” 叶栩为唐彩扇着风,他其实很想告诉唐彩,你并没有失去你的身体,你的身体还是属于你的,并没有失去什么。 可是,现在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叶栩没有讲出这句话。 “还好,叶栩公子。”片刻之后,唐彩张口说道。 “若是我他日毒发,有你在身侧,我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唐彩说道。 叶栩身形一顿,磕磕巴巴地向唐彩说:“什、什么。” “唐姑娘的意思是,日后每次毒发,都要由我来解?”叶栩问道。 “是吧。”唐彩说道,她说着话,看向叶栩:“你不愿意?” “我我我我……”叶栩急得直磕巴,随后,他坚定地告诉唐彩:“我自然愿意。” “那好。”唐彩发自内心地舒了一口气。 “或许我能睡个安稳觉了吧。” 15. “男人并不是可怕的。”叶栩告诉唐彩。 “哈哈,是吗?”唐彩笑着问。 “男人有什么可怕的?”叶栩反问。 三刻之后,唐彩睡着了。 叶栩望着唐彩的面容,收回了扇子,他趁着夜色来到书桌之前,拿出一本‘春宵探秘’找到新的一页,在上面书写一段话语。 写完之后,叶栩叹了口气。 “女子竟会排斥自己的身份……” “唐姑娘,竟然受过男性胁迫,才会如此讨厌男子……” 叶栩想着,在自己的书籍中翻找。 “那该如何,那该如何引导……” ———— 清晨,唐彩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他来到草庐的另一间房,敲了敲叶栩的书桌。 叶栩猛地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顶着一副黑眼圈,看着唐彩:“怎么了?” “无事,你不是说夫妻之间,应该共处一室吗?怎么夜里,你一个人跑到了这里。”唐彩问道。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的解决方法。”叶栩答道。 他整理着乱七八糟的书本,看向唐彩:“唐姑娘,你感觉如何?” 唐彩反问:“什么感觉?” “心情是否愉悦,是否感到畅快。”叶栩询问。 “我复仇大计还未计划,怎会畅快。”唐彩说道。 “哦。”叶栩揣着双手,面容严肃起来。 “倒是昨夜听了你的一番话,我觉得好像安全多了。”唐彩开始讲述:“那日之后,我在大街上,看到那些魁梧男性,都会心生畏惧,现在我心里安定了,想来那些男人,也不是我唐彩的对手。” 叶栩看着唐彩,眉头微微皱起,似是陷入了沉思。 唐彩突然拍了把叶栩的桌子:“我明白了,我是知道了,我的身体属于自己,别人也不能突然出来伤害到我什么,别人想要与我交合,要得到我的允许才行,这样,我才能觉得安定。” 叶栩听着唐彩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大抵人便是如此,有能力保护自己时,觉得心安,保护不了自己时,便会畏惧退缩。” 叶栩叹了口气:“所以人才会不愿受到他人的控制。” “那种伤害别人身体,强行占有别人身体的事,是一种掠夺,是大错特错。”唐彩说道。 “姑娘。”叶栩看向唐彩:“那是犯法的。” 唐彩睁眼看着叶栩。 叶栩继续说道:“五国律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强占别人的身体。” “那又如何。”唐彩抱臂说道:“这种事情还是频繁发生,弱者还是活在担忧之中。” “是。”叶栩垂下眼帘:“只是心怀不轨之人会减少很多,他们至少会斟酌一下。” “要从根源上杜绝此事的发生,叶兄,你可有办法。”唐彩问道。 “容我思考思考。”叶栩叹气。 “好,你思考吧,我把昨天那只鸡烤来给你吃。”唐彩说道。 “等等。”叶栩叫住了唐彩。 “何事?”唐彩回过身来。 “把鸡带着,我也打包行李,今日,我们便下山离开青云派。”叶栩说道。 “你是同意帮我复仇了?”唐彩大喜。 “是。”叶栩斩钉截铁:“虽然我也想多住几天,把你的气血滋养回来……” 听到此话,唐彩一惊:“我何时损失了气血?” “你的身心都受到了伤害,需要休养半月。”叶栩气道:“你居然不知……” “那我也比你的体格强多了。”唐彩朗声道,并且打断了叶栩的话。 “好好好。”叶栩无奈答道:“带着鸡,我们走。” ———— 唐彩与叶栩打包好了行李,叶栩打包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他自己背着都费事,唐彩轻松提起,搭在了枪杆。 随后叶栩告诉唐彩,他需要通知师门,两人便一同去往青云派,唐彩站在空地等候叶栩,叶栩则一个人进了大殿。 叶栩半晌没有出来,唐彩好奇地溜进大殿,只见彭道长站在叶栩的身前,叶栩正跪在那里,两人面容都非常的严肃,随后,叶栩俯下身去,向彭道长郑重地磕下一个头。 唐彩快速溜了出来,她明白过来,原来叶栩违反门规,离开师门,远远不是他说的那么轻松。 一刻钟后,叶栩走出大殿,唐彩来到他身边,询问他都做什么了。 叶栩温文尔雅:“向师叔告辞,告知众师兄,在下已娶妻,不能再做青云弟子了。” 唐彩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道:“谁说我是你的妻子?” 叶栩微笑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唐彩便停下身来,上下打量叶栩:“若是你嫁我为妻,我定会护你周全。” 叶栩伸出一只手,按住唐彩的袖子:“再说,再说。” 唐彩哼着气,望着长长的台阶:“如此,待会下山,你进车厢,我来驾马。” 叶栩说道:“我想与姑娘共同策马。” “也不是不可以。”唐彩答道。 “那么,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叶栩询问。 “先去临江郡,稍作修整,再做准备。”唐彩说道。 “我想先去长留村转转。”叶栩说道。 “为何?”唐彩问道。 “那里有好吃的火烧,我们买些火烧再上路。”叶栩说着。 唐彩与叶栩闲聊着走下台阶,走出门派的大门,遥远地,唐彩见到金魄的影子。 “金魄。”唐彩叫道。 “主人。”金魄见到唐彩,俯身行礼。 “这位是?”金魄保持礼貌。 “这是叶栩,我请的先生,日后我们结伴而行。”唐彩介绍道。 “哦。”金魄打量着叶栩,眼神中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 “走吧,我们一同下山。”唐彩没有理两位男子,大大方方地向山下走去。 午后,唐彩与叶栩成功下山,唐彩牵回藏于山下的马车,告诉叶栩:“你先坐车厢吧,等我们到了临江郡,再去买马。” “好。”叶栩向马车里扔进自己的包裹,再费力地爬上马车,他进入车厢之后,来到马车的架子上坐好:“去长留村。” “为何?”唐彩再问。 “我年少之时,偶尔会去长留村转转,现在要离开了,我想再去看一眼。”叶栩认真地告诉唐彩。 “那好。”唐彩答应。 16.幼年 唐彩架着马,叶栩坐在车架,一条腿悬在半空,马儿在前方赶路,穿过青翠的山坳,向长留村而去。 长留村,乃是青云山脚下的一处村落,只有数百位村民定居,游客却不少,大多是江湖侠客,拥有灵根的修行之人,只因此处灵气充沛,适合修身养性。 要知道在目前的人世,拥有灵根的乃是天纵奇才,百余人里才会诞生一个,少数为朝廷工作,大部分的,还是流落于江湖,成为一名侠客,在红尘修行。 一路上,叶栩向唐彩讲了许多他的所见所闻,还有目前江湖的局势,唐彩听了就忘,她现在一心只想复仇。 “说到这个。”唐彩转过脸来:“你曾经见过我,是下山的时候吗?” 叶栩揣着双手,面容浮现笑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并非并非。” 唐彩盯着叶栩,叶栩开始讲解:“是你小的时候,与父亲来过一次青云山,父亲曾将你介绍给我,那时唤你叫小雄。” “诶?”唐彩疑惑地问:“那你是怎么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女子?” “你小时候特别活泼。”叶栩讲道。 “???”唐彩更加疑惑了。 叶栩继续道:“你小时候特别活泼,青云观有两层塔,你就是喜欢爬到塔的上面,再用轻功跳下来,把人吓个半死。” “哦。”唐彩说道。 “你小时候喜欢乱跑,有一天你在山谷里发现了一只小灵兽,非要去抓,我只能跟你前去,结果,咱俩都困在山里迷路了。”叶栩继续讲道。 “哦!”唐彩惊讶。 “是的是的,我们便在那里相处了两日,晚上,我饿了,你抓了只蛤蟆过来,非要给我吃。”讲到这句话,叶栩的眉头皱了起来。 唐彩垂眼细想,想起自己一手抓着一只牛蛙,要给那个穿蓝衣服的小哥哥吃,那个小哥哥皱着眉头,看见自己就跑。 “我想起来了!”唐彩惊呼。 唐彩说着,看向叶栩:“你便是那个时候,看到我是女孩的?” “并非……”叶栩无奈地说着:“是你发现了我是男孩。 唐彩陷入回忆。 她的小哥哥不吃这牛蛙,真是愚蠢,‘美人蛙’如此鲜美的食材,居然不懂得享用,小唐彩烤着牛蛙,搓着手手,等着吃牛蛙的肉。 冷不丁,她发现身边的小哥哥不见了,她蹦出三尺,开始到处寻找那位小哥哥。 原来那个小哥哥站在草丛旁边,脱掉了裤子,手里拿着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正要做什么。 “此乃何物!”小唐彩突然出现在小叶栩面前,用手指着小叶栩的性器官问。 小叶栩先是发懵,随后赶紧提起裤子,问出一句,你没有吗?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了篝火边。 小唐彩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裤子,若有所思。 随后便是叶栩的噩梦。 只要是小叶栩失踪了,小唐彩就去找他,而且每次在他脱掉裤子,打算解手的时候,小唐彩就会出现,一手指着他的‘小弟弟’问道:“此乃何物!” “这是什么!” “这是何物!” 叶栩年龄比唐彩稍大一些,很快就明白,这位弟弟,其实,应该是个妹妹。 但他看到唐彩的面容充满疑惑,眼底都是好奇,嘴巴噘着,话语无比正义的模样,又不知如何是好。 结果,差点把小叶栩憋得哇哇大哭。 为什么说差点呢,因为到了晚上,小唐彩好不容易睡着了,小叶栩提着裤子,找到一处草丛,终于解决了人生大事。 唐彩想起了这些细节,皱起了眉头,开始怀疑这段记忆的真实性。 此时,正巧叶栩抬起了手臂,唐彩猛地回过神,看向了叶栩的裤裆。 叶栩忍了又忍,才没有反射性地遮挡自己的腿间。 “看来你已然想起来了。”叶栩叹道。 “所以,你就知道我是女孩了?”唐彩问道。 “是。”叶栩放下手臂,继续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切。”唐彩转过脸,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随之,她转过脸来,向叶栩提问:“那你不好奇吗?” “我也好奇啊。”叶栩说道。 “可是青云派的门规,要与女子保持距离,对待师姐师妹,都要尊重。”叶栩告诉唐彩。 两日的时间里,小叶栩要解手的时候,总要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可是小唐彩想要解手,只要宣布一声,我要尿尿了,小叶栩很快就躲到大树的后面了。 要说小叶栩不好奇吗,他也很好奇女孩子的性器官是什么样子,可是,他受过教育,得尊重女孩,只能忍住那种好奇心。 “我忍了数年,直到身体发育之后。”叶栩说道。 十四岁之后,叶栩的身体发育,荷尔蒙开始影响他的身体,他个子长高,生出喉结,长出体毛,开始梦遗,每晚夜里,都是小唐彩蹲下的那道身影。 他的身体发育,赵道长都看在眼里,师父告诉他那是正常的,过了数日,叶栩终究没有忍住那份悸动,偷偷拿了藏书阁的春宫图图解,擅自做了研究。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要说我不好奇吗,我当然好奇。”叶栩说道:“很多夜晚,在我从睡梦中苏醒之后,我都会幻想,女性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我偷了藏书阁的禁书。” “最初,师父看我阅读此类书籍,并未大加指责,只是说小孩子想要了解,没有大碍,结果我越看越入迷,整日想着女孩的身体,课业落了大半。”叶栩讲述道。 “所以最后变成,你去青楼,被逐出师门?”唐彩惊讶。 “倒不是。”叶栩笑道:“但是我去青楼,也确实是想看女孩的肉体的,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女孩。” “……”唐彩难得的无言以对。 过了很长时间,唐彩才问:“所以,你,一直记得我?” 叶栩看了唐彩一眼,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其实三年之前,在朝廷的擂台,我也见到了你。” 唐彩点头:“很帅吧,那年我拔得头筹。” “那是。”叶栩笑道。 那时的唐彩,年仅16岁,一手红缨枪耍的威武,站在擂台挥舞着长枪,虎虎生风,在她最后打败慕无心,立于擂台上时,那真是好一股英姿飒爽,威风凛凛,惹得台下满是叫好。 17.长留 中途,马车停在一处河边,唐彩要去打一些清水。 她刚刚来到河边,金魄便化了形,站在她的身侧。 “怎么了?”唐彩问道。 “主人,你马车里的那位男人,有些奇怪。”金魄说道。 “你是觉得他弱不禁风,手无寸铁?莫怕,他是位先生,也就是参谋,不会上战场的。”唐彩很是淡定。 “并非,主人,你要知道我看物体,可以看见物体的内在,包括人类的经络脏器。”金魄说道。 “哦,原来你竟有此等视力。”唐彩说道。 “是的,主人,那人奇怪之处,是我在他的身体里,发现了灵根。”金魄告诉唐彩。 唐彩猛地转头看向叶栩,再看回金魄:“不可能,我与叶栩相处数日,从未发现他身上有灵气的踪迹。” “这便是奇怪的地方。”金魄说道:“若是说他弱不禁风,他身体的气力还不错,可他存在着灵根,居然连一丝灵气的流动都没有,此人有问题。” 唐彩再次看向叶栩,再转头回来,满面的震惊。 叶栩站在马车前,抚摸马儿的脖颈,发现唐彩几次三番地用一种震惊的目光看自己,他也不免奇怪起来。 ———— 打好清水,马车继续向长留村行进,只是途中,唐彩不再与叶栩进行交流了,而叶栩坐在唐彩的身后,一直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唐彩驾着马车,思索叶栩灵根的问题,叶栩则看着唐彩的右臂,看着守护兽狻猊留下的一抹金光。 马车来到一条岔路,唐彩特意看了指路的方向牌,注意西侧是长留村的方向,驾驶马车行进。 叶栩依旧坐在马车的架子,他回想着往昔的长留村,对比如今的长留村,越发觉得不对劲。 确实,长留村就算是小村子,平时也有来来往往的游客,如今的长留村道路,居然一位游客也没有,而且越往前行,四周越是荒芜。 “是不是走错路了?”叶栩问道。 “不可能,我特意看了路标,不会走错。”唐彩随口说道。 叶栩沉默下来,他看向四周的景色,又看向唐彩的脸,没有说话。 马车终于进入属于长留村的地界,长留村,长留村,理应长留于世,可是这哪里还有什么村子,此地,只留无数的断壁残垣和枯树。 一碧如洗的天空,地面立着一排排白色的墙壁,以及树木的桩子,有些房屋,可以看出他原本的作用,譬如这里应当是一处马棚,这里曾是一处楼房,而更多的,是破损的墙壁,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更奇特的是,此处似乎寸草不生,只有灰尘与泥土,唐彩观察半天,也没见到一株小草。 见到此情景,叶栩突然从马车跃下,向村子里面狂奔,唐彩放下马车,只得跟着叶栩而去。 叶栩来到荒村的中心,停下脚步。 唐彩站在叶栩身后,只见叶栩的身前,立着一棵千年的古树,只可惜古树已经枯萎,不见一片树叶,干枯的树枝像手指一样指着天空,平添一种悲凉之意,而布满纹路的树皮,仿佛被火烧过,留下了不少焦黑的痕迹。 唐彩正欲说话,在前方站着的叶栩,突然脑袋后仰,倒了下来。 唐彩前进两步,把叶栩抱在了怀里。 “叶栩,叶栩!”唐彩叫着他的名字,晃着他的脑袋。 叶栩紧闭着眼睛,没有一点苏醒的意思。 金魄化形,他看了看昏迷的叶栩,摸了摸枯萎的古树,歪了歪头。 “不是吧,吃不到火烧就晕倒了?”唐彩蒙了。 ———— 抱起昏迷不醒的叶栩,唐彩重新回到马车,她决定赶快前往临江郡,寻找一位大夫,给叶栩治病。 叶栩这一昏迷,就是三日。 到了临江郡,唐彩入住一间客栈,叫了一位大夫,大夫为叶栩号脉,那表情看不出所以然。 “公子陷入了梦魇,等到梦醒时分,他便会醒了。”那位大夫告诉唐彩。 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栩,唐彩只得在他身边守候。 “反正他也睡着了。”傍晚,唐彩伸出一只手,伸进叶栩的衣服。 她试着催动灵力,压在叶栩的丹田之上,灵气汇聚进入叶栩的丹田,催生出灵根的形状,唐彩发现,他的内里的确是有一物,可那物并没有任何回应,而她手掌的灵气,则源源不断地进入了叶栩的丹田,仿佛黑洞一般,吸收了她所有的灵气。 唐彩不断驱动着灵气,勾勒灵根的外形,最终,她告诉金魄。 “他的灵根完全损毁了。” 叶栩的梦,很黑很长,他梦见幼小的自己在一条长廊里奔跑,无论怎么跑,都甩不掉后面追赶他的怪物,终于,小小的叶栩被抓住了…… 钻心刺骨的疼,从他的血脉中被抽出…… 叶栩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苏醒。 “醒了,喝药。”唐彩说着,把放在床榻的药递给叶栩。 叶栩望着唐彩,眼底皆是惊恐,他的嘴唇惨白,还在不断地发抖,他望着唐彩,瞄了一眼那碗药。 “你晕倒了。”唐彩说道。 “你做梦了。”唐彩告诉他。 叶栩想着,抓起床上的被褥,收拢了手指。 “别怕。”唐彩劝道,毫无感情的。 “是我失态了。”叶栩擦了擦额角的汗。 “说起来,这是临江郡的火烧。”唐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虽然不知长留村的火烧有多么好吃,你可以尝尝临江郡的火烧,说不定是一个味道的。” 叶栩看向唐彩,看见她手里的火烧,眨了眨眼,心中的慌乱逐渐平复了下来。 “你裤子被我解了。”唐彩说道:“我探查了你的丹田,你居然拥有灵根,叶栩,你有事情瞒我。” 唐彩像稀松平常一样,将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 “是我小时候大病了一场。” 叶栩也像稀松平常一样,将回答的话语告知于她。 “姑娘不必担心。” 叶栩试图安抚唐彩的情绪。 “哦,那你吃火烧吧。”唐彩说道:“这是肉的火烧,我特意多加了一份肉,你需要好好补补。” “谢谢。”叶栩答道。 唐彩不知为什么,手中的火烧明明是要递给叶栩的,可是叶栩拿的时候,她又不愿意给了。 18.告白 r ous hu wu.m e 叶栩想拿走唐彩手里的火烧,一拽,没有拽动,他又用力拽了拽,还是没有拽动。 唐彩抓着那两个火烧,放在了怀里。 “叶栩,我有话要跟你说。”唐彩说道。 “好。”叶栩点头应允。 “叶栩,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事情。”唐彩说道。 叶栩后背倚靠在床头,有些紧张地看着唐彩的脸,他见唐彩如此正式,居然觉得心脏狂跳。 “我不该如此鲁莽地带你离开。”唐彩说道。 叶栩呼吸一滞,他感到有些慌乱,做出揣手的动作,把双手藏在袖子里,实则拇指在抚摸着布料,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 “我想过了,我应该对你负责。”唐彩说道。 叶栩没有想到唐彩会这么说,他转过眼帘,看向唐彩。 “是我儿时顽劣,三番四次的捉弄你,让你对女子存在幻想,无法如其他同门静心修炼。”唐彩说道。 “是我贸然来到青云山,不料毒发,脱掉衣服躺在你的榻上,使你破了戒。”唐彩继续说道。 “如今你只能离开门派跟我下山了,我却没有对你的安全起到责任,你在我的面前晕倒,是我照顾不周。”唐彩说得面无表情。 “姑娘!”叶栩知道,唐彩的一番话是要赶他走,他慌乱不已,只能打趣地道:“姑娘不必自责,只怕是我,体质虚弱,恐怕拖累了姑娘的行程。” 唐彩没有明说。 叶栩知道,她显然把他当成累赘了。 “唐姑娘,我只是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此次晕倒完全是偶然。”叶栩解释道:“我体质不错的。” 唐彩没有说话。 “再说了,所谓破戒,乃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怎么会是姑娘的错。”叶栩赶忙接道。 “哦。”唐彩说道。 叶栩掩饰自己的慌张,举起药碗,喝了一口。 “说起来,那是你的第一次吗?”唐彩问道。 叶栩呛了药,苦涩的药进入了鼻腔,一咳嗽都是药味,这可不好受了。 “你怎么还呛到了。”唐彩不知何因,拿出一块手帕,去擦叶栩的唇。记住网站不丢失:q in gyeg e.c o m 叶栩咳嗽着,抓住了唐彩的衣袖,他睁开双眼,看向唐彩的眼眸,见到她眼底关心的神色,心中的慌乱逐渐平息下来。 叶栩看着唐彩的眼,他深吸了一口气,气息平稳下来,唐彩也看着叶栩,只见叶栩坦然地坐在床中,略微低垂着眼,他的唇角绽出一丝笑意,眼底皆是坦然。 “是,那是我的第一次。”叶栩说道。 唐彩心想,叶栩从十岁起,开始好奇女子,想知道女子的滋味,那尝过了床笫之事,必然有了新的看法吧,便问: “感觉如何?” “我的感觉?”叶栩叹气一般地说着,唇角充满笑意,眼底满是温柔:“那是我的第一次尝试,我知道了交合的感觉,对方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妹妹,我明白了,交合一事,不断在古书记载的缘由,我觉得我有妻子了,我感到很幸福,很圆满。” 叶栩长叹了一口气,拢起额角的碎发,看向唐彩:“唐妹妹,我们相处时间,只有数日,现在说起结发夫妻,说起爱慕之意,为时尚早,可是唐妹妹,我想告诉你,姑娘,我很疼惜你。” “我见到年少时分,如此朝气蓬勃的姑娘,遭遇这么多创伤,这么多的磨难,我心里觉得苦,我为你心疼。” “所以以后的日子,请带我一同上路,让我为你分忧解难,好不好?”叶栩问道。 唐彩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她听着叶栩的话,眼圈逐渐发红,有泪水的痕迹,在眼睛里直打转。 原来竟是如此,怎么会是如此。 唐彩心里软软,喉间有些发闷,虽然她不知何意,却是明白,叶栩的一番话,是发自真心的。 “好吧。”唐彩答应下来。 ———— 叶栩小口喝完那碗凉透的汤药,唐彩在房间里收拾着衣物。 “说起来,在草庐的那只野鸡,已经晾成了鸡干,我拜托厨子,给你炖了如何?”唐彩说道。 “唐姑娘,我刚才吃下火烧,如今嘴里都是驴肉的味道,现在,还不想吃东西。”叶栩说道。 “哦,那晚上吃。”唐彩说道:“怎么,你不喜欢驴肉火烧的味道?那你当时吃的火烧,是什么馅的?” “豆沙馅的。”叶栩答道。 “豆沙火烧??”唐彩转着眼睛,一时之间,不能把豆沙与火烧结合在一起,只觉得奇葩极了。 “唐姑娘,你过来。”叶栩唤道。 唐彩走近床榻,叉着腰杆,看着病榻上的叶栩。 “唐姑娘,伸出你的左手。”叶栩向唐彩讲解。 唐彩乖乖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叶栩捏住唐彩的腕子,稍稍一翻,露出唐彩腕子上那颗星形的斑点。只见当日那猩红仿佛要滴血的斑点,如今,再次红润了起来,只是还没到红的要冒出来之势。 “姑娘的毒,又要发作了。”叶栩说道。 “可你病了。”唐彩说道。 “无妨,我只是昏迷数日,体力没有大碍。”叶栩说着,抬起眼帘看向唐彩:“对吧,我体力还是不错的。” 唐彩沉默片刻,没有拂了叶栩之意,勉强地道:“还行。” 叶栩思考片刻:“如今,我们在临江郡,此地还算安稳,以我之见,我们可以将此毒提前催发出来,随后,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继续行动。” “催发?”唐彩有些疑惑。 叶栩用床边的帕子,擦了擦嘴:“按我的设想,此毒可以催发,虽然许多疑问还未解开。这般,你去找客栈小二,抬一面镜子进来。” “为何?”唐彩问着。 叶栩看向唐彩,唐彩总是这副模样,把一双上扬的凤目睁得大大的,充满好奇地看着他。 “姑娘放心。”叶栩说道:“我自有打算。” 19.身体 傍晚,客栈小二如约搬来一面镜子,唐彩掀开遮盖镜子的黄布,露出镜子的光面,只见此镜竟由天工打造,不同其他的铜镜,反射出的光线,映在镜子里,竟是如此的透亮。 “这是一面天工镜。”唐彩非常高兴。 “这是神机派做出的镜子。”叶栩向他讲述。 神机?那是什么门派?叶栩好像向她讲过,但是她直接抛到脑后了。 “叶栩,这面镜子,你要拿它做什么?”唐彩问道。 “当然是用来照的。”叶栩说着,走下了床。 唐彩站在镜子前,照了又照,还是不理解叶栩的意思,叶栩来到唐彩的身前,向唐彩鞠了一躬:“请姑娘宽衣。” “宽衣?你要我脱衣服。”唐彩问道。 “是。”叶栩开始讲述:“在下也有一些疑虑,不过此番,应该可以将七星合卺散的毒催发出来。” “那好。”唐彩答道,随之伸出手来,快速地解开衣带。 上衣剥落下来,露出唐彩的躯体,唐彩正要解裹胸布的结,冷不丁抬眼,发现叶栩正在看着自己,叶栩发现了她的视线,低下头来,垂目不语。 唐彩给自己打气,想来自己的裸体,叶栩早就看过,再给他看也没什么的,便解开了自己的裹胸布,把自己的胸乳解放出来。 “裤子也要脱吗?”唐彩问道。 “一并。”叶栩说道。 唐彩开始脱裤子,叶栩注意到唐彩的裹胸布,发言询问:“你这般束胸,可会导致血流不畅?” 唐彩脱着自己的靴子,告诉叶栩:“还好。小时候身子刚发育的时候,裹得太紧了,真的会疼,之后轻轻裹了起来,外形如同男子的胸肌,竟比不束要舒服得多,舞刀弄枪,都方便多了。” “那便好。”叶栩点点头。 唐彩脱掉了靴子,褪掉了自己的外裤、亵裤,站在镜子之前。 她看着眼前的镜子,她从未如此观赏过自己的躯体,健壮的骨肉,修长的身形,脖子下是清晰的锁骨,再往下,是一对无比傲人的胸乳,挺立在那里,胸乳之下的腰肢分外精壮,肌肉成块状点缀在腹部,还有她粗壮的大腿。 与之不符的,是她的私处居然如此可爱,成两片的形状,长在她的腿间,稀疏的阴毛,遮挡了下方的缝隙。 “如何?”叶栩发言询问。 “嗯……”唐彩发出鼻音,她有点害羞。 “你对自己的身体,可觉得哪里不正常?”叶栩问道。 “倒也没有,我的身体,我使用了数年,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唐彩说着,心中也在细细地思索,她想着,倒是无意中想起‘慕无心’那日,她突然不喜欢自己的身体了。 唐彩了然,日后她也了解到,那是她被强迫之后,才会厌恶自己的女性身体,觉得自己是女子,才会受那么多苦难。 “我若是如此说。”叶栩开口,看向唐彩的躯体,称赞道:“姑娘真是厉害,拥有如此一副强健的身体……” 唐彩懵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姑娘真是强壮,真是勇猛。”叶栩重复了自己的话,问向唐彩:“你可觉得心中难受。” “没有。”唐彩说道:“我觉得非常开心。” 叶栩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如此,唐姑娘,实则是接受自己是一位女子的。” 唐彩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高兴地叉腰:“是的。” 唐彩复述道:“我是一位强壮的女子。” “那么……”叶栩向唐彩招了招手,走向了床帐:“姑娘来我这里。” 唐彩便向叶栩走去。 叶栩坐在床前,吐了好几口气,放下了心中的障碍,才脱掉自己的裤子,随后打开自己的衣袍,露出自己的胸口和小腹。 “姑娘。”叶栩行了礼:“请观赏在下的身体。” 唐彩加快脚步,来到叶栩的面前,低下头,仔细观察了叶栩的腿间,还是那根肉红色的阳具,挺立在她的眼前,四周长着经络,包在一层皮肤里,顶着泛红的冠,竖立那里。 唐彩看着那物,垂眼下来,看到了圆润的囊袋。 “如此,姑娘觉得如何?”叶栩试探地问。 “如何?”唐彩笑问。 “可觉得厌恶。”叶栩脸色泛红。 “还好。”唐彩笑了开来。 “那便好。”叶栩放下心来。 “如何?”唐彩再次问。 “我只是在想,唐姑娘是否接受自己女子的身份,是否可以接受男子身体,如此,在下便放心了。”叶栩说道。 “只是你的。”唐彩随口说道:“若是别人的阳具,我定会觉得肮脏。” 叶栩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那真是好。” “叶栩,你的男根,似乎与小时候大不一样。” 唐彩说着,好奇地重新看向叶栩的胯间。 叶栩听了唐彩的话语,眯起眼睛,看向唐彩的眼眸。 只见唐彩满面红晕,全身未穿衣物,好奇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私处。 “自然。”叶栩的声音,变得有些哑:“我长大了,姑娘。” 听到叶栩的话,唐彩嘿嘿的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她觉得阴部有点痒痒,偷偷并紧了腿。 “叶栩,我可以摸摸吗?”唐彩问道。 “可以。”叶栩闭上眼。 唐彩不管不顾,直接用手包裹了叶栩那物,眼睛亮闪闪的,兴奋地告诉叶栩:“我第一次接触此物,就觉得奇怪,此物,竟然是如此触感,不知是柔软,还是坚硬。” 叶栩感受着唐彩的摸索:“那毕竟是肉,姑娘。” 唐彩握着叶栩的男根,把玩了半天:“如同熬制的猪皮冻,兴许咬起来,也是那种口感,q弹q弹。” 叶栩红了脸:“不要开玩笑。” “哈哈。”唐彩笑了出来。 “这便是男子的根部。”叶栩像唐彩讲解:“柱身、经络、阴头、精窍、下面的,你在摸的地方,那是精囊。” “原来如此。”唐彩摸着精囊的手感,只觉得此物竟如此柔软。 “如此,姑娘,你无须害怕男性,你看我的男根,也没有什么不同……”叶栩说着,斟酌着后面的话语:“不如这样,你看这阳具,温暖会动,像不像可爱的小动物。” ‘小动物?’唐彩听着叶栩的话语,盯着那根肉茎看。 “或许……”叶栩想着,此物像蛇,又觉得蛇过于阴暗,女孩应该不会喜欢。 唐彩噘起嘴,指着叶栩的阳具:“小鸡。” 叶栩抬起眼帘:“你说什么?” “哼。”唐彩噘着嘴,那嘴仿佛成了三角形,她重复地告诉叶栩:“小鸡子。” 叶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唐彩伸出手指,戳了戳昂扬的部分,叶栩只觉得自己的阳具挺起了一分,似乎并不满意‘小鸡子’的称呼。 唐彩看到那物变大,不禁啧啧称奇。 叶栩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20.爱上·上(自慰) 几分钟后。 “姑娘。”叶栩说着,喘起了气:“要不要也看看你的女阴,是如何模样。” 唐彩瞪大双眼。 “你是否,还未见过?”叶栩说着,递给唐彩一个小镜子。 他哄着唐彩分开双腿,把镜子放在自己的腿间,唐彩垂眼一看,便惊呼起来。 “嗬!”唐彩莫名地看向叶栩:“这是我的女阴?” 叶栩点头。 唐彩看着镜子里,属于自己私密的内在,两片肥厚的大阴唇里面,上方点缀着凸起的,小小的点,下方的小阴唇合拢着,边缘有些发黑,她想分开自己的小阴唇,仔细探查一番,叶栩讲道。 “里面便是你的丹穴了,唐彩姑娘。” 唐彩轻轻分开小阴唇,露出粉嫩的阴道口,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阴穴,那究竟是何模样。 “这……”唐彩看向叶栩,眼里都是不解。 叶栩也在观看唐彩的阴穴,阳具已经绷到了一定程度,铃口甚至吐出了液体,叶栩随意用衣袍,盖住自己的阳具,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的阴穴,似乎没有那么漂亮。” 叶栩呼吸一口气,向唐彩说道:“不应如此下结论。” “姑娘也看了我的阳具,那可称之为漂亮?若要说来,性器是我们身体的器官,它发挥着自己的作用,美貌与否并不重要,没有人会担心自己的心脏长得是否漂亮,只是性器官,你要展现给自己亲密之人观看,你便担心它是否美观了。” 唐彩听着叶栩的话,含糊地回答两声,继续拨弄自己的性器官,冷不丁,她碰到了阴蒂的位置,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快感,涌上了她的身体。 唐彩全身一抖,诧异地看向叶栩。 “所以不必担心它是否漂亮,我们要选择接纳它的容貌,但若要我说,姑娘……” “它很漂亮,它很好,我很喜欢。”叶栩盯着唐彩的阴户说。 “啊……”唐彩有些失神。 听到唐彩的应答,叶栩回过神来,看向唐彩的脸,唐彩已是满面红晕,似是难耐极了。 他下了床,把那面等身镜搬在了床榻的侧面。 他指挥唐彩分开腿,对着那面镜子,随后伸出手指,指着唐彩刚才碰过的区域,向唐彩讲解:“姑娘,这便是你的女阴,这是毕圆与封纪(大小阴唇),竖着的那粒名为谷实,四周乃是搓仙台,里面则是丹穴之处,也就是我们交合的地方。” 唐彩眨着眼,看着自己的阴部:“我刚才,约莫碰到了自己的谷实,那可真是……” “姑娘若是觉得舒适,便揉搓自己谷实,把毒药催动起来。”叶栩说道。 “好。”唐彩一口答应。 她伸出一只手,够到自己阴部的位置,指尖按在阴蒂的位置,试图给予刺激。 她试探地摸了摸,只觉得此处干涩,叶栩取出了药油,放到唐彩身边,唐彩沾了药油,用滑腻的手指,抚摸自己的阴蒂四周,顿时,一种极其刺激的,激烈的快感,传上了她的身子。 摸了又摸,她竟然觉得难以抗拒,随意地打开双腿,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快乐地拨弄起了阴蒂,感受那种无比刺激的快感,一波一波在身体涌动。 唐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全身浮现出了红晕,乳头变得硬挺,而她腿间大小阴唇向两侧张开,露出了内里的阴穴,在刺激之下,她的阴穴吐出了一些水液,穴口开始有规律的律动。 “啊啊……”唐彩不受控制地叫道,她侧过脸去,只见叶栩站在她的身侧,血管突出的手掌,正附在他的阳具之上,也在对着镜子,撸动阳具。 “叶栩。”唐彩按住了叶栩的手:“你也难受吗,你也觉得痒吗?” 听到此话,叶栩看着唐彩,猛然伸出双臂,把唐彩抱在了怀里。 “姑娘……”叶栩叹道:“姑娘如此这般,我怎能忍得住。” 唐彩垂下眼帘,分开叶栩的衣服,看着那挺立的阳具,嘿嘿地笑了笑。 叶栩搂着唐彩的身体,把下巴搭在唐彩的肩膀,他看向镜子,只见他与唐彩近乎赤裸地抱在一起,而唐彩大剌剌的露着腿间的女阴,叶栩长舒口气,用指尖沾着药油,触碰唐彩的阴蒂。 与自慰不同,唐彩不知道叶栩要怎么触摸自己的阴蒂,只觉得那快感不受控制,一会刺激,一会放开,不断给她提供快感,那真是刺激极了。 “舒服吗。”叶栩亲着唐彩的脸。 唐彩全身弓起,贴着叶栩的胸口,一只手用力抓着叶栩的衣袍,兴许是肉穴痒的极了,伸出另一只手就去摸,摸出一片滑腻的水,她呼唤叶栩:“快,快,放进去。” 唐彩叫着,盯着叶栩的脸:“快,把那物放进去。” 叶栩的呼吸粗重无比,问唐彩道:“姑娘可是要我肏你?” “嗯嗯?”唐彩鼻间发出疑问的声音,紧绷着身体开始发抖,似乎到了极致。 一阵剧烈的颤抖,唐彩叫出一声,全身放松下来,她只觉得自己的下面,似乎流出了很多水,如同小便,湿了一片。 ———— 一次放松之后,唐彩周身的热度应该退了,可没想到,在热度汇聚的最高的时刻,丹田似乎汇聚了一些邪火,重新占据她的身体,她周身的灵气似乎被这些邪火吞噬,她顿时失去力气,倒在了床单上。 唐彩继续抓着叶栩的衣服,仰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毒药,催发出来了。” 叶栩把她侧身置于床上,看向她的腕子,果然,那聚集着血液的斑点已经变得血红,是毒发之势。 “七星合卺散,吸了男子的精气,便会暂时消退。”叶栩说道。 “是吗。”唐彩迷离地望着叶栩:“我有些不安。” “不喜交合之事吗?”叶栩温柔地问着。 “交合之事,似是污秽。”唐彩眼中流动着困惑。 “胡说。”叶栩笑道。 他抬起唐彩的身体,让唐彩侧面望着镜子,自己则躺在她的身后,一手抬起唐彩的腿,一手扶着自己的阳具,准备从侧面进入唐彩的身体。 “古书记载,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实在是大吉大利的事情。”叶栩笑着说道。 听到叶栩的话语,唐彩看向镜中全身赤裸的自己,自己大方地抬起双腿,粉嫩的阴唇分开一条缝隙,叶栩抬着他的阳具,正在放入自己的阴穴,与此同时,她阴部柔软的肉,触碰到了叶栩炽热的昂扬,她感受着两人私处交迭的触感。 只见叶栩用手对准了位置,阳具卡在湿滑的阴道里,轻轻一送,她的阴穴便被塞入了。 21.爱上·下(男上) “啊。”唐彩小声叫着。 叶栩的手臂揽住唐彩的身体,挺动着腰,把自己的阳具,一点点送入唐彩的阴道。 唐彩只觉得自己湿润发痒的内里,终于被填满了,那肉茎的热度,粗度,打开她的软肉,进入到内里,真是刚刚好,刚刚好。 唐彩凝望着镜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阴唇分开一道粉嫩的缝隙,下方插着叶栩的阳具,那根粗大的东西,竟然被她吃下了大半。 叶栩也从唐彩的身后探出了头,看着他与唐彩交合的地方,唐彩湿润的眉眼,膨胀的胸乳,肥厚的阴部里,正插着属于他的阳具,真是无比刺激的场面。 叶栩望向唐彩的眉眼,试探地抽动起来,唐彩的面容变了,半闭着眼睛,张着嘴唇,呻吟着,叹息着,似是正在体验着交合的快乐。 “舒服吗?”叶栩轻声问道。 “嗯嗯……”唐彩说着,配合着叶栩的动作,伸出手来,揉搓着自己的胸乳。 “那是何种舒服……”叶栩叹着气。 唐彩形容不来,只觉得自己痒痒的肉穴,被塞得满满,入口处的软肉,在叶栩的律动之下,产生了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快感遍布到四肢百骸,她的乳尖也在发痒,她只能用手拽着。 叶栩加快了速度,唐彩觉得那种快感更强了,开始张开嘴唇,呼唤叶栩的名字。 “如何?”叶栩问道。 “嗯……嗯啊……”唐彩迷离地呻吟。 “可是喜欢我如此肏你。”叶栩说道。 听到这样的话语,唐彩羞涩极了,她的双手揉搓自己的胸,全身泛起了红晕,而在阳具抽插之时,她的阴蒂也开始发热发痒,似乎需要什么刺激。 唐彩放下了自己的右手,伸出手指来,按在阴蒂的位置,只一瞬,唐彩猛地弹跳起来。 “怎么了?”叶栩叫道。 唐彩难耐地看向叶栩:“你继续,你来插我。” 她说着,继续摸索自己的阴蒂,真是奇怪,刚才触碰起来只是敏感的阴蒂,如今仿佛火在烧一般,一碰都让她受不了,可是,这样地按着阴蒂,似乎又给她别样的快感。 叶栩继续插着唐彩,观察唐彩的表情,伸出手指,在她的阴蒂一阵刮搔,唐彩猛地尖叫:“啊!别碰……” ———— 唐彩试图推拒叶栩,叶栩想要抓紧唐彩的手臂,怎奈唐彩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轻易便挣脱了叶栩,在他的身前,胡乱地伸手挥舞。 叶栩抱住唐彩精壮的腰,也不管叁七二十一,挺腰便干,干的唐彩一阵尖叫,低下头来,试图抑制那些快感,叶栩觉得那阴道似乎是紧了,可是他怎会放过唐彩,顶着那柔软的肉壁,一顿抽插,插得唐彩只能放松下来。 唐彩被干的又抬起头来,她看着镜中摇动的身体,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放浪形骸,她全身赤裸,胸乳正在不断摇动,下体涨得通红,正在被叶栩抽插着,而叶栩伸出了手指,试探地压在她的阴蒂上面。 “啊!”唐彩全身绷起,整个人差点弹跳起来,在叶栩怀中扭动。 叶栩不顾唐彩的崩溃,用食指按在阴蒂处一顿揉搓,唐彩的叫声越来越大,随后一阵战栗,她全身冒出了汗水,全身都在发抖。 “姑娘。”叶栩叫道。 “我们可是在客栈。”他提醒唐彩。 唐彩睁着眼睛,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起这是在城镇,有人能听到她的叫喊,便觉得无比羞耻,只能止住声音。 可是她全身的刺激实在太过了,叶栩揉着她的阴蒂,肉穴又被快速地抽插,不过一会,唐彩全身紧绷,颤抖着进入了高潮,喷出了一股水液,洒在了镜子上。 她的阴道一阵收缩,叶栩赶忙拔出了自己的阴茎,唐彩全身颤抖着,有些失神。 不过几分钟,唐彩刚刚释放的身体,再次被邪火吞噬了,她仰躺在床上,向叶栩勾了勾手。 “你别玩我那谷实。”唐彩说道。 “我喜欢。”叶栩说道。 “可我们的目的是解毒,叶公子。”唐彩羞涩地说:“我需要你的精元。” 叶栩垂下了眼,看向自己昂扬的性器官。 “你来吧,怎么做都好。”唐彩说着,打开自己的双腿:“只要你要将精元,洒入我的身体……” 唐彩的话音未落,叶栩已然不能忍耐,分开她的大腿,抵着那湿润处,便重新塞了进去。 他压在唐彩的身上,勇猛地抽插着,片刻之后,唐彩只觉得身体再次被唤醒,她止了止声音,开始不断地摇头。 这次插的,似乎比侧入深了一些,用力了一些,唐彩紧张地绷起脚,跟着叶栩的动作,摇动自己的腰,试图让叶栩的精元,快点射进自己的身体。 叶栩不断地操干着唐彩,他将所有的触感,都放在自己的阳具上,不过一会,他的身体出了汗,飘逸的发丝,都沾在了脸颊。 他干的越来越快,呼吸越发粗重,身体也越发的热,满屋皆是扑哧的水声,以及顶撞的插拔声,唐彩摇动着身子,那魅惑的眼神,眸中的泪水,含混的呻吟,似乎都在说明,她舒服极了,她喜欢与他做爱。 阴茎不断地抽插着,积累着快感,终于到了顶峰,他哼出一句声音,把自己的阳具插到最深,随后俯下身来,感受自己的阴精与血液,齐齐向下,最终从窄小的孔洞射出,打在唐彩的阴穴内。 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可不知怎的,他望着唐彩的脸,不断回想起书本那句: ‘男俯女仰,天覆地载,阴阳和谐,实在是……大吉大利的事情。’ ‘大吉大利。’ 他真的觉得幸福,觉得圆满。 叶栩俯下身来,捧起唐彩的头颅,用一个吻,落在唐彩的眉心。 “姑娘可喜欢。” “姑娘,可热爱这种欢爱。” “姑娘,可因此爱上自己的身体,感谢它的存在?” 叶栩深沉地问。 22.青楼 叶栩拉着唐彩在一个浴盆洗了澡。 唐彩觉得这次交合之后,除了性交后的快乐,似乎有什么奇异的感情,从自己的心房中迸发而出,她看叶栩,不再仅仅是一位瘦弱的公子。 她喜欢自己的身体,也喜欢他的身体,她想贴着他,想听他说话,想依赖着他。 所以叶栩抱着她入榻,她深深地凝望着叶栩的脸,温柔娇媚,没有一丝反抗。 等熄了灯,即将昏沉睡去的唐彩,倏地睁开了双眼。 不行,她不能沉迷于男女情爱,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为父母报仇,把那该死的慕九年刺死在枪上。 唐彩想着,握紧自己的拳头。 丹田吸收了男子的精元,不多时,她的感受灵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躯体,抬起手腕,她摸着平复下来的血色斑痕,闭紧双眼,不断回忆起父母死亡的场面。 她必须记得,她要永永远远地记得这些事情,只待日后的复仇。 ———— 叶栩梦见了唐彩性感的躯体,梦醒时分,他伸出手来,想揽身旁的唐彩入怀,没想到竟摸了个空。 叶栩梳洗完毕,询问小二唐彩的去向,小二告诉叶栩,唐彩正在后院练武。 施施然来到后院,叶栩见到唐彩一跃入半空,用枪一挑,一个稻草人飞上了天,唐彩用枪杆不断地拍打稻草人,待稻草人下坠,她狠狠地刺了两下,把稻草人扎在她的枪上。 唐彩将稻草人狠狠地摔在地面,激起一片尘埃,稻草人落地,叶栩看去,只见那个破烂的稻草人,身上贴着一张白纸,写着一个慕字。 唐彩拿着红缨枪,傲然地看着叶栩,叶栩向唐彩作了个揖,呼唤一声:“唐姑娘。” “叶公子。”唐彩说道:“我们可以规划复仇之事了吧。” “自然。”叶栩说着,带领唐彩进入他们的客房。 叶栩探查四周没有其他客人,便在房间左侧落座,问唐彩道:“唐姑娘可否叙述一下经过,待我思考一番。” “没什么特别。”唐彩抱起双臂:“因为我是女子,犯了欺君之罪,皇帝便派慕家,杀了我全家。” “姑娘还是细细地叙述。”叶栩说道:“以我推断,纵使唐姑娘是女子,在战场上立下战功赫赫,皇帝也不会因此抄了您的家里。” “那我想想。”唐彩说道。 唐彩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朝廷抄了自己的家,还有别的什么因素,只能将她从军归来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包括太子景深给她的那一罐七星合卺的酒,与她奔逃回家,家中已经被抄了的事情。 “也就是说,太子意图留你一命?只要嫁他便可。”叶栩笑着问。 “是的。”唐彩说道。 “这存在矛盾,唐姑娘,若是太子说娶你便可解决欺君罔上,那么,皇帝又为何抄了唐家?说明你欺君,并不是朝廷除掉唐家的根本原因。”叶栩讲述着。 “那又是为何?”唐彩问道。 “我倒知道一件事,唐姑娘,唐家人是否都存在灵根,是灵力高强之人?”叶栩问道。 “是,我的父亲拥有灵根,正因为他灵力高强,朝廷派了钦天监慕家之人,他当着我的面,杀掉了我的父亲。”唐彩说着,愤恨地望着前方。 “朝廷派了慕监正,去杀你的父亲。”叶栩说着问道:“我想请问,姑娘,那日强迫你的人,又是哪一位?” “也是慕家人。”唐彩皱起眉来,似乎十分抵触那日发生的事情。 “他是我曾经的手下败将,慕家的小儿子,慕无心。”唐彩说着,又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与我交合之后,便放我走了,这很奇怪。” 叶栩听到了慕无心的名字,眼中居然浮现出了笑意:“这个人,倒有些特殊。” “怎么?”唐彩问道。 “他的身份特殊,他的做法,我倒可以理解。”叶栩看向了唐彩。 唐彩瞪向叶栩:“理解什么,理解他同样中了七星合卺之毒,随后强迫了我。” “不不不。”叶栩摇了摇手。 “哼。”唐彩叉起腰来:“现在,我都与你讲了,你待如何部署。” “这般。”叶栩站了起来:“我们此时恰好在临江郡,可以去维扬探查一番。” 唐彩望着叶栩的脸,虽有些疑惑,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 两人拿起行李,备好干粮,驾着马车,顺着扬子江向下游而去,唐彩拿了根草,随便地挥舞着,看起来心情不错,叶栩则揣手坐在车架上,正在思索什么。 ———— 好不容易抵达了维扬,已经是夜晚了,唐彩打算先找间客栈住下,叶栩却说此时正好,领着唐彩,来到了扬州着名的一条街道,即使是夜晚,这条街的客人也络绎不绝,唐彩仰头看去,只见满街的莺莺燕燕,挥舞着手帕,向叶栩打招呼。 “你竟敢带我来青楼?”唐彩气道。 “是是是。”叶栩慌张地回应,一只手捏住了唐彩的手臂,拉着她向前走。 唐彩从未进入过此等脂粉味浓重的地方,她望着四周暧昧的男男女女,真是觉得尴尬。 “你带我来青楼做什么?”唐彩问道。 “自有要事。”叶栩笑盈盈地回答。 “姑且信你。”唐彩说着,与叶栩并肩而行:“说起来,你原本来青楼是做什么?” 叶栩笑着,没有回答。 “是不是好奇女阴的样子,想看女阴?”唐彩再次询问。 “自然。”叶栩答道。 “你!”唐彩不知为何,胸中起了一种无名火,她气恼不已。 “并非并非。”叶栩再次按住唐彩的胳膊:“我只是想寻一位姑娘,随后用画笔,将她的女阴临摹到画纸上,并非与她交合。” 唐彩气恼地听着叶栩的话语。 纵使叶栩向她如此解释了,她也没有消气,甚至觉得叶栩此番心理,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怎有姑娘,会随你的意。”唐彩气道。 “自然有的。”叶栩来到一间青楼,停下了脚步。 唐彩听到叶栩的话,震惊地看着叶栩,叶栩望着眼前的青楼,一时没有照顾到唐彩的情绪。 他转身,弯腰来到青楼的后门,伸出拳头,砸了几下门板。 他有规律地敲着门板,没有人为他开门,他便收起袖子,手指抵在门板,再有规律地敲了一遍。 片刻,门慢悠悠地打了开来,唐彩凑过脑袋,只见门的后面,是一位穿着粉色衣服,面容娇媚的女子。 23.极意 女子身着粉色外衣,青色里衣,她睁开狐狸一般的媚眼,妖娆地看向叶栩的脸,手里摇着一把团扇,哟了半天。 “什么风啊,竟然把‘竹林公子’,你给吹来了。”女子如此说着,用扇子,轻轻地拂着叶栩的胸口。 “宛桃,你可注意着点。”叶栩温和笑道。 宛桃转过眼来,见到叶栩身后还有一个人,抬起眼眸,用眼波询问起叶栩。 “这是我娘子。”叶栩恭敬地向宛桃行了个礼。 “这怎么?前年,公子还要见云淮姑娘的私处,这日,带了个男子来,还唤作‘娘子’。”宛桃笑问。 “让开。”唐彩打开了门,她真觉得面前亲昵的两人烦得很,想要两脚把他们踢飞出去。 “哟哟哟。”宛桃看向唐彩,她观察叶栩,见叶栩没有什么反应,转身走进屋去。 “走吧。”宛桃觉得没趣。 不同于主街的热闹,这青楼后院,居然很是清幽,宛桃姑娘给两人点了灯,领着两人进入内室,唐彩打量这内室的装潢,这内室窗户很小,看格局,应该是一间会客厅。 “虞公子不在楼内?”叶栩随口问道。 “不在。”宛桃答道:“不过楼主前些日子,倒是提起了你。” 叶栩听了,似乎很感兴趣:“如何提我?” 宛桃装出高深的样子,手摇团扇,望着叶栩的脸。 唐彩坐在叶栩的身边,也不知此处何为,看到两人打趣的模样就来气,直接一脚,踢在了叶栩的小腿。 叶栩本来是想装作无事发生,结果挨了一脚的地方顿时肿胀,火辣辣的疼,叶栩只得俯下身来,揉搓自己的小腿,平复着疼痛。 宛桃这才看向唐彩,大方问道:“还不知公子名号。” “在下唐蔡,没有名号。”唐彩随口说道。 “这可有趣。”宛桃眨着眼睛:“公子如此英武,不如由宛桃给你起一个名号如何?保证公子名扬四海。” “哦?”唐彩觉得有趣,抬起了头。 “不必,宛堂主,他只是随我一同问事,不是来此营生的。”叶栩说道。 “不是?”宛桃问道:“那又如何,让宛桃取一名号,定比你那竹林公子好得多,你看你的名号,穷酸得很。” “我倒是觉得不错。”叶栩保持着礼貌。 “哈哈。”唐彩倒是乐开了。 宛桃摸着手里的扇骨,抬起眼来看着唐彩:“公子看着魁梧,笑声却像女子,莫不是……” “好了。”叶栩打断了宛桃的话。 宛桃望着叶栩,对着叶栩直眨眼。 过了半晌,宛桃问道:“上次侠客万钧之事,你可处理妥当?” “自然。”叶栩告知宛桃:“我为他提了叁条建议,卜了叁卦,依照虞公子的意思,引导万钧去流明岛查探,据近日的消息,他已经入了流明岛的烈日殿,打探虚实。” “好。”宛桃说着,递给叶栩一块木牌。 叶栩按住这块木牌,转了个方向,又递回宛桃。 “我想以这条情报,换另一条情报。”叶栩说道。 “哦?”宛桃笑了笑。 叶栩行礼,告知宛桃:“我想知道京城慕家近几年的情报。” “哦。”宛桃收回了木牌:“说来,上次楼主交代的王家农妇,你可有妥善招待?” “自然有。”叶栩说着,他拿起一杯茶水,喝下一口,皱起眉来:“只是奇怪,那农妇问了我许多问题,随后说她家母猪要下崽了,要回去照顾猪崽,还问我可知母猪的产后护理。” “哈哈哈哈。”宛桃开怀大笑。 “那农妇是楼主的远房亲戚,你把她打发了便好。”宛桃说着,笑着看着叶栩:“我的意思是,关于慕家的消息,我还知道一个情报,要拿你的另一块木牌来换。” 叶栩低下头来,寻找自己的钱袋,摸出一块完整的银元。 “牌子前些日子,我都兑换了,如今只能付堂主银子了。”宛桃拿过银子,看向叶栩:“这可不够,不过,你为极意楼做了这么多事,也算卖你个人情。” 宛桃说着,招起手,让叶栩离得近点。 “你可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人,想知道慕家的情报?”宛桃问道。 “自然是归元派。”叶栩揣起了手。 “不止,还有一门,极为重要的一门。”宛桃卖起关子。 ———— 宛桃告知叶栩,慕家近几年的情报需要抄写几日,要叶栩二人稍作等待,叶栩便和宛桃谈起了借住的事由,宛桃损了叶栩几句,倒是也为二人安排了住宿,是一家维扬住户的院子,以此为由,要叶栩这几日在楼里干活,给情报组的姐妹排忧解难,叶栩同意了。 叶栩与唐彩离开了极意楼,拿到一枚青色的竹筒,他暂且放在袖子里,两人跟着宛桃的侍从走在大街上,唐彩问起叶栩,那枚竹筒里藏着什么情报。 叶栩见四处没有他人,便打开竹筒,唐彩凑过脸来,只见上面写着绝情宫,叁个大字。 “你好像讲过。”唐彩说道。 叶栩收了手,把这张纸塞回手心。 “是,我与你讲过。”叶栩立于长街,看着唐彩:“姑娘可记得?” 唐彩一时间支支吾吾,她听到叶栩的话语,有些责备之意,确实,叶栩向她讲过,她是听了,只是不过几分钟,便抛之脑后。 “如今的叁洲五国,有几大门派?”叶栩问道。 唐彩骄傲地答:“六大门派。” “错。”叶栩拿出折扇,点了点:“乃是八大门派。” 唐彩满面疑惑,叶栩便为她解答:“还有西海的罗刹宗和江南的绝情宫。” “罗刹宗,那可是邪派。”唐彩告诉叶栩:“绝情宫?那又是什么。” “邪派,也是江湖的一大势力。”叶栩向唐彩说道:“绝情宫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的门派,原本是江南的芳华小筑,一位阮姓姑娘所建,接收天下孤苦无依的女子,结果不知为何,十六年前,芳华小筑突然改名为绝情宫,建立新的门派教义,要杀尽全天下的男子。” “最开始一些名门侠客不以为意,还要去芳华小筑风花雪月,结果门派不知何时多了些武功高强的女人,把那些侠客打得落花流水,放言任何男子不得入内。”叶栩讲着,转过眼睛看向唐彩。 “这些年来,绝情宫越发壮大,也杀了不少的男子,成为当今一大邪派。”叶栩向唐彩讲述。 “原来如此,绝情宫居然是女子门派。”唐彩说道:“但是绝情宫为何要调查慕家?” “这,在下还未了解。”叶栩说着,跟随极意楼侍从进入民宅,与两位夫妻打过招呼,叶栩与唐彩整理了床单被褥,准备在此住下。 24.打工 夜里,唐彩躺在床上,叶栩睡在地板,唐彩睡不着觉,开口问道:“你与极意楼是什么关系?” 叶栩向唐彩讲述:“姑娘可知,极意楼,表面是青楼,实则是叁州五国最大的情报组织,主楼在京城,维扬乃是分楼,我十六岁下山,在极意楼立了牌子,平日里要帮极意楼办事,极意楼则会向外宣扬我的名号。” “哦?你还给极意楼打杂。”唐彩说道:“说起来,那位宛桃口中的云淮姑娘,又是怎么回事,你要看她私处?” 听到这话,叶栩只觉得话语里藏着一种说不清的杀气,不多时,他额角冒出几滴冷汗:“便是我想画女阴之事……” 叶栩解释着,感到床上的杀气更浓了,赶紧解释道:“云淮姑娘愿意配合我,只要我付出一千两白银,她便愿意配合我的风雅之好。” “风雅之好!”唐彩冷笑道:“分明是变态之举。” 叶栩赶忙住了嘴,没有继续搭话。 “说起来,流氓叶栩。”唐彩想到叶栩见过了她的私处,平日里也总在本子上记些什么,便问道:“你见到了我的女阴,可有在纸上描画过。” “呃……”叶栩尴尬了一段时间,最终承认了:“有。” “给我看看!”唐彩气道。 “唐姑娘,此时深夜,还要掌灯,不如我们明日再看……”叶栩出言解释。 唐彩从被子里伸出一脚,直接向叶栩的腰间踢去。 叶栩眼疾手快,挡住了唐彩的脚。 唐彩气道:“你这图画,可有问过我的意见。” “并未!姑娘……”叶栩转动眼睛,思考着如何回答:“只是……” “拿了手,给我狠狠踢一脚,我便原谅你。”唐彩垂头看着叶栩。 叶栩沉默着,向右侧躲了又躲,随后,放开了唐彩的腿。 唐彩伸出脚,控制了力度,踢向叶栩的腰间。 “哎哟!”叶栩叫道。 唐彩舒服了,躺回了床榻。 “睡觉吧。”唐彩满意地道。 叶栩按着自己的腰,悄悄观察着床榻之上的人,听到没有动静,不多时,自己也睡了过去,捂着腰间,发出均匀的呼吸。 ———— 次日,叶栩要去极意楼完成陪姑娘解闷的工作,唐彩一同跟去。 极意楼一楼的长廊,摆放一张木桌,叶栩坐在木桌之后,在木桌上摆放好不同的书本,立好木牌上书:竹林公子,提问叁十钱。 叶栩往那揣手一坐,等待着客人提问。 这会有客人?唐彩抱着自己的红缨枪,十分疑惑地站在一边。 到了下午,不少姑娘醒了,发现了叶栩的桌子,笑笑闹闹的给他包围了。 “公子多大了?” “公子可有婚配?” “公子可是好久不见了,还在想着云淮姑娘?” 叶栩指着自己的牌子,笑而不语地坐在女子之中,听着姑娘们调侃的声音。 唐彩皱了眉头,只是觉得这个场面,变得更加奇怪了。 “公子。”第一位绿衣女子,坐到了叶栩的对面,并付了叁十文铜钱。 叶栩向她拜了拜,伸出一只手指着桌子:“姑娘请问。” “竹林公子啊,我有一个问题,我这段时间接了不少客人,夜夜笙歌,许多人说纵欲过度,会生病的。”绿衣女子问道:“我可会得病啊?” 叶栩在本子上记载绿衣女子的问题,揣着双手,笑着问:“接的客人多了,姑娘可觉得头晕,没有精力?” 绿衣女子摇了摇头。 “那便好。”叶栩说道:“只要姑娘不觉得疲乏,身体的元气没有损伤,多交合也无事,只是楼里提供的羊肠套,要劝客人尽量使用,以防染病。” “那便好,那便好。”女子听了叶栩的话,高兴地离开座位。 “竹林公子啊。”来者是一位瘦弱的女子:“我有一问。” 叶栩指指面前的钱罐:“请问。” 女子付了叁十文钱,看向叶栩:“从我接客开始,遇到的客人总是比较粗暴,上次,我在接客的时候,多喊了几句,竟惹的那位客人恼了。” 叶栩听着瘦弱女子的话语,拿出扇子,徐徐地扇了扇风。 “那位客人说,他花了钱,他快活就好,不想看我快活。”瘦弱女子说着,皱起了眉。 “确实,有些男子觉得是他花钱,要依着他来。”叶栩说道:“可这不愿女子快活,当真无礼,交合之事,乃是阴阳配合,怎能平白抹去女子的快乐,身体长在女子身上,女子自然可以快乐。” 叶栩说着,收下女子付的铜板:“在客人面前,表演一番便好,快乐是身体自然的反应,我们不要觉得羞耻。” 听到叶栩的一番话,瘦弱女子也笑了,她站起身来。 唐彩看了半天,发现叶栩答得,都是些与交合相关的问题,简简单单几句话,竟能说得那些青楼女子都开怀,不多时,叶栩的摊子排了长长的队伍,各种青楼女子讨论着事情,大多有问题询问叶栩。 唐彩听着这些问题,再看叶栩,心中越发烦乱,饶是她也知道,青楼里的皆是些身世凄苦的女子,要卖身,要博得男子的喜欢,才能活在世间,而这些奇奇怪怪的两性心理,唐彩不感兴趣,听得多了,反倒积累了不少的负能量。 如此,唐彩向叶栩打了个招呼,说要出去转转。 叶栩答应了唐彩的要求,唐彩转身便走,向维扬的大街走去。 ———— 离开压抑的环境,离开那些男男女女的问题,唐彩走在大街上,觉得神清气爽多了。 说到男女之事,唐彩其实也思考过,譬如她最初的时候,对于自己性别的不接受,对于自己身体的排斥,对于这世间男子应如何,女子应如何,都思考过一些,随后她接纳了自己女性的身体,觉得无论别人接受与否,她生来如此,大大方方地活,管别人想什么呢? 抱着如此想法,她在维扬大街转了小半天,等到回到极意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大街灯火通明,姑娘们开始接客了。 唐彩来到极意楼的长廊,叶栩刚好收了摊子,他看到唐彩非常高兴:“娘子,我今日赚了钱,晚上一起下馆子吧。” 25.辣度 唐彩不知怎么的,见到叶栩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总是有些酸楚,她看着叶栩满满的钱袋,再看他的脸,叹口气道:“今日可苦了你了。” “那倒无妨,毕竟赚了钱。”叶栩收拢了袖子,揣起双手,望向唐彩的脸。 “总觉得你受苦了,那些姑娘,也真是身世凄苦。”唐彩叹道。 “起初娼妓是一件好事,古书记载,娼妓如同神女,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男子。”叶栩说道:“可是近年来,许多娼妓是受到强迫的,那些身世不好的女子,被逼迫着日日卖笑,所以,身体教育对她们尤为重要。” 叶栩说着,伸出手来,握住了唐彩的指尖:“娘子,想吃什么?” 唐彩看着叶栩,露出一丝笑意:“我想吃辣的。” 叶栩拍拍唐彩的手:“酸儿辣女,那是好事。” 唐彩伸脚便要踢叶栩:“胡说什么,你看病看得顺嘴了?” “娘子~”叶栩唤出一声,用手揽住唐彩的肩膀:“虽然七星合卺要吸收男子的精元,过些时日,待这毒消散,你我之间,必然会有孩子的。” 唐彩望着叶栩,思考着成婚之事。 “到时候,你看我这家里的男子,可能担得起这个家?”叶栩笑着问。 唐彩没有说话,她弯腰依靠在叶栩的胸口,倒是合了他的心意,夜幕下沉,唐彩凝望着远方的夜色,忽然想到,若是普通家室的夫妻,是否也是这般过活,男子出门打工,晚上便与妻子吃些好的,两人生儿育女,携手过完这一生? 唐彩抬起头来,微笑地看着叶栩,打量他是否有这责任,有担当,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我还要考虑考虑。”唐彩说道。 “好好好。”叶栩眯着眼睛讲:“我们去吃辣的。” ———— 唐彩与叶栩结伴来到一家酒楼,叶栩点了一盘香菇青菜,大煮干丝,和排骨汤,唐彩翻了半天菜单,点了一盘夫妻肺片。 “再来一壶美酒。”叶栩说道。 “好叻。”小二记好了菜单。 夫妻肺片是最先上桌的,唐彩看那上面几滴辣椒油,想要动筷子的手停了。 “小二。”唐彩叫着,把脚踩在凳子上:“告诉后厨,给我拿一整碗的辣椒油过来。” “好叻。”小二答应着。 不多时,一碗辣椒油上桌,唐彩抬起眉毛,把那一碗辣椒油都倒入了夫妻肺片上面,惹得小二啧啧称奇。 不多时,其他菜与美酒陆续上桌,唐彩夹着夫妻肺片,拌着米饭吃了起来。 “这淮扬菜,以清新鲜美为主,确实少有辣菜。”叶栩讲述道。 “确实,牛内脏给我几滴辣椒油,那是在开玩笑。”唐彩说着。 叶栩觉得好玩,试图给唐彩倒一杯酒来,唐彩伸手便婉拒了。 “我素来不喝酒,一滴酒都喝不了。”唐彩说道。 “哦,这,吃辣不饮酒,还真是少见。”叶栩说着,给自己倒上一杯美酒,摇晃着酒盅,细细地品着。 “说起这夫妻肺片,可是世间美味。”唐彩说着,试图夹一筷子给叶栩。 “姑娘,我最近已经试图在吃肉了,只是肉的味道,对我而言,着实难以接受……”叶栩推拒着。 “吃不了就算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唐彩说着,转了个位置,把夫妻肺片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好好好。”叶栩吃着饭菜,品味美酒,望着大口吃饭的唐彩,心中很是开怀。 “姑娘,这般真好,你不喜酒,我不逼你喝,我不吃肉,你也不会逼我吃,如此看来,你我日后,必定恭恭敬敬,相敬如宾,互相都很尊重对方。”叶栩说着,眼里满是笑意。 “哦?”唐彩听了叶栩的话,有些好奇,拿起自己的酒杯,放在了叶栩面前:“给我倒一杯。” 叶栩反倒犹豫了:“姑娘可是,不胜酒力?” “听你这么说,反而想尝尝这酒的味道。”唐彩说着,自己给自己倒了酒。 随后,她举起酒杯,与叶栩的酒杯碰了碰,尝了一口这酒的味道。 “嘶。”唐彩喝了一口,抽起了凉气。 叶栩看着唐彩:“不能喝便算了,这是白酒。” 唐彩笑道:“我只是想与你共同品尝这美酒佳肴。” 叶栩听了唐彩的话,也笑了开来:“是是是,不要看是什么酒,要看我们与谁共饮。” “叶栩。”唐彩说着,向叶栩敬出一杯:“请了,叶兄。” 叶栩听到叶兄的称呼,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气氛烘托到位,他不能置疑这句兄台,只能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对唐彩说道:“儿时挚友,青梅竹马,此生必将齐心协力,修得琴瑟和鸣,修得百年同好……” 听着叶栩慢悠悠的叙述,唐彩喊道:“同甘共苦!风雨同舟!” 随后,唐彩喝下那杯白酒。 叶栩双手合十,举起酒杯,饮入了这杯白酒,一杯美酒下肚,叶栩望着唐彩的脸,笑容满面。 ———— 酒足饭饱,叶栩拉着唐彩的衣袖,两人向暂住的民房而去。 “今夜的星星真多。”唐彩叉着腰,望着天。 “今夜,真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叶栩揣着双手,温和地说。 “是吗?”唐彩看着叶栩:“如此,你便开心了?” 叶栩听着激动万分,抓着唐彩进入了一个小巷,见四下无人,叶栩低下头来,就想吻唐彩的嘴唇。 唐彩一时间竟呆了,心脏也怦怦直跳。 就在这时,小巷里突然传来一声鬼哭狼嚎的尖叫:“救命啊!!” 唐彩猛地转过头去,只听这声尖叫带有不一样的韵律,似乎是一个人在跑在跳,又尖叫出声,这声尖叫划破了夜色,叫人听了,都想抖上一抖。 唐彩拿起自己的红缨枪,施展轻功,向传出尖叫的地方而去。 26.交战 唐彩施展轻功,在夜色里划出一道红色的身影,她纵跃在空中,不多时,抵达了那发出尖叫的人的身侧。 原来是一位男子遭遇了黑衣人的袭击,那男子正一边闪躲黑衣人的长剑,一边扯着脖子喊。 眼见那剑即将砍到男子的脖子,唐彩抬起红缨枪,挡住了黑衣人的袭击。 黑衣人戴着面罩,转过头来看了唐彩一眼,他击开唐彩的枪杆,继续攻击着那位男子。 男子在地上打着滚,不断闪躲着黑人的进攻,唐彩一跃而起,抬起红缨枪,再次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那位打滚的男子趁机站了起来,向小巷的另一侧跑去,黑衣人想要追赶,唐彩横枪挡在他的面前。 黑衣人看着枪尖的一抹寒光,抬起眼帘看向唐彩,唐彩露出一抹笑容,骄傲地抬起了头。 黑衣人望着唐彩的脸,霎时间凶光毕露,他驱使着长剑,施展出了绝情第一式,向唐彩挥来。 唐彩闪身一躲,躲过了黑衣人叁重攻击,黑衣人气急败坏,不断使用着招式,攻击唐彩,唐彩不断闪身躲着,黑衣人数次攻击没有打到唐彩,而唐彩只是抬起了枪,便把黑衣人震在一旁。 “如何?”唐彩笑道:“还要打吗?” “你竟敢坏我好事!”黑衣人叫道。 这一声叫喊,说不出此人是男是女,不过听着尾音到有些尖锐,当真是气急了。 猛地,黑衣人踩稳地面,用尽了全身的内力,向唐彩刺出一剑,唐彩依然用她飘逸的身法去躲,只不过这一次黑衣人留了后手,待唐彩躲过此剑,便一掌向她的胸口打去。 唐彩反应一顿,只得提起全身的灵气进行抵挡,黑衣人奋力一击,怎料那掌拍到唐彩的胸口,竟未伤她半分,那强劲的内力仿佛拍到了铜墙铁壁,直接弹了回来,黑衣人飞到了墙壁上方,瞬间将那墙壁砸得粉碎。 黑衣人落在地面,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 “你没事吧!”唐彩叫道。 黑衣人见势不妙,拿起他的长剑,转身便跑。 唐彩急急忙忙施展轻功追去。 可怜的叶栩刚刚跑到这条小巷,累得频频喘气,就看见唐彩与黑衣人施展轻功飞走,他只得调转方向,再向东侧追去。 黑衣人在路面跑了一段时间,见唐彩紧追不舍,干脆跃上房屋,继续向东侧狂奔。 唐彩见黑衣人跃上房子,也跟着踩上房顶的砖瓦,跟在她的身后。 冷不丁,四周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唐彩跃下房子,发现此处乃是一座大院。 唐彩落地,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位粉白衣服的少女,便开口问道:“姑娘,你可见到一位黑衣人从此路过?” “黑衣人?”少女转动眼睛。 “是。”唐彩拿着长枪,向少女走近了,她没有怀疑少女的分毫,直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 未想这少女突然发起进攻,用手上的银针向她刺来,唐彩挥舞着长枪迎击,随后那位黑衣人从树后窜出,叁人扭打在一起。 唐彩双手拿着红缨枪,与其他二人混战在一起,一时之间,还是未落下风。 五分钟后,叶栩才赶到现场,见叁人打得难舍难分,张口喊道:“别打了。” 叁个人没有理他,叶栩观察了叁人一段时间,再次喊道:“叁位姑娘,不要打了。” 叁人的动作稍有停顿,大家互相看了看对方的眼睛,是粉衣女子暂时收了银针,观察其余人的动作。 如此,唐彩也收了势:“原来如此,许久未打架了,今日倒是痛快。” 此时黑衣人突然倒在地面,粉衣女子赶忙扶住她,唐彩也前进叁步,想观察黑衣女子的伤势。 “霜霜,霜霜!”粉衣女子叫道。 “姐姐……”那位叫霜霜的女子望着粉衣姑娘,又吐出一口血来。 叶栩赶忙上前,想给这位叫霜霜的姑娘号脉,没想到霜霜竟怒了,大喝一声:“滚开!” 唐彩望着眼前的一幕,为叶栩抱不平:“喂,他是要为你诊疗伤势,你呵斥他作甚。” 叶栩抬起袖子,向两位姑娘行礼,告诉唐彩:“她们应该是绝情宫的女子。” “绝情宫?”唐彩问道。 “是。”粉衣女子说道:“此番伤了我绝情宫中人,还请留下名号,我绝情宫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叶栩再抬起双手,行了个礼:“误会误会,还望在下给姑娘诊治。” “不必。”粉衣女子瞪着眼睛看着叶栩:“我便是医者,不需要你医治。” 此时,屋内突然打开了门,大家向室内看去,只见一位只穿着白色里衣的女子站在门前,她的面庞燃烧着奇异的红晕,开心地问道:“芙蓉姑娘,零霜姑娘,那董大力,死了没有?” 零霜听了女子的问话,气恼地啐了一口:“没办成,让他跑了。” 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听到零霜姑娘的话,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 零霜姑娘负伤,白衣女子晕倒,叶栩与唐彩只得留在此处,照顾两位伤者。 零霜姑娘不许叶栩碰她,叶栩便为白衣女子号了脉,发现白衣女子怒气攻心,肝郁气滞,已有数月的时间,拖到现在,肝脏与肺部都生出了病症,若是再拖下去,只怕无力回天。 唐彩站在房间里,看着叶栩的脸色,再看向另一侧躺着的零霜姑娘,告诉那位芙蓉:“应该无碍,她只是尽全力想打我一掌,结果被弹了回来。” “是的。”芙蓉姑娘说道:“霜霜受了内伤。” 芙蓉照顾零霜躺下,目光落在了叶栩身上:“怎么,这位徐姑娘,你可有救治的办法。” “有的,只是存在风险。”叶栩答道。 芙蓉姑娘根本不信叶栩的话,嘴角露出挑衅的笑意,唐彩见了,干脆地询问芙蓉:“芙蓉姑娘,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27.徐雪 原来绝情宫是收到了一位徐姓女子的信件,芙蓉和零霜因此来到维扬。 芳华小筑自从改为绝情宫之后,不仅收留帮助孤苦无依的女子,还成立了四大堂,专门做女子的生意,帮助女子解决问题,这位零霜姑娘,是夜叉堂的杀手,芙蓉姑娘,则是杏林堂的医者,两人已经合作了数次,基本没出什么差错。 这次的缘由,听那位徐姑娘的叙述,是她的父母双亡,遭受了其他男子的骚扰,只能求助绝情宫办事。 可芙蓉和零霜来到维扬之后,发现这位徐姑娘已经要被气死了,她们用丹药喂徐姑娘吃下,才续了她一条命。 徐姑娘娓娓道来,她名叫徐雪,是维扬一位小商人的孩子,从小精通经商之道,父母忙于工作,并未给她说亲,徐雪也不想嫁于男子,便打算继承家族的事业,成为一名女性商人。 结果未想,叁年之前,因为战乱,父母的生意不好做,想去外地寻找商机,这一寻找,再也杳无音信。 徐雪猜测,自己的父母应该不幸身亡了。 她便扛起了家里的重任,开始经营父母的生意,怎料同街的邻居得知此事,纷纷向徐雪说亲,要徐雪嫁给那户董家。 那户董家一穷二白,明显是贪图徐家的财产,徐雪便未同意董家的媒人,一连拒绝了叁次。 怎料董家人竟放出了徐雪不检点、与董大力已经私定终身的话语,大剌剌地来到徐家的店里,在她的小店白吃白住。 徐雪命人赶了几次,董大力更加嚣张起来,随意进出徐雪的家门,甚至在夜晚之时,想要奸污徐雪,徐雪姑娘奋力反抗,怒火攻心,便一病不起了。 “岂有此理!”唐彩气道。 “若不是你,那位董大力如今已经死于我的剑下。”床榻上传出一句悠悠的话语,唐彩转眼看去,发现零霜已经醒了。 “我阻拦你,是因为你当街行凶。”唐彩说道。 “当街行凶如何,我不仅要当街抹了董大力的脖子,还要留下绝情宫的信物,让大家都知道徐雪有绝情宫的保护,其他人便不敢伤她。”零霜说道。 “那也未必。”叶栩开口:“你杀了董大力,还有王大力、张大力、刘大力觊觎这位姑娘的财产,即使有绝情宫的保护,徐雪姑娘也未必能一生平安。” “那你有什么办法?”零霜问道。 叶栩沉默下来,没有回答。 芙蓉姑娘便笑道:“说起来,这位公子,你说有救治徐雪姑娘病症的办法,是用什么神药,不如详细叙述一番。” 叶栩没有搭话,他看着徐雪苍白的脸,突然站起身来,去往徐家的后厨,拿来一斤猪肉馅,用红布包好,放在徐雪的枕边。 随后,他从包裹中拿出一根香来,点燃香的顶端,不过一会,徐雪姑娘悠悠转醒。 徐雪姑娘看着屋子里多出的陌生人,皱起眉问:“你们是谁。” “我是绝情宫派来的杀手,徐雪姑娘。”叶栩行了个礼,随后,他抓住了徐雪的手指:“大好的消息,邻居那个董大力,今天被我们杀了,我们用乱刀将他砍成了数块,剁成了肉泥。” 他说着,打开包裹肉馅的红布,把肉馅,放在了徐雪面前。 徐雪看着这一斤鲜红流水的肉馅,闻着血腥的味道,禁不住地皱眉头,她疑惑地看向叶栩,再看面前的肉馅,脸色涨得通红:“这便是董大力那淫贼?” “正是!”叶栩伸出手来,抓着那肉馅,在徐雪面前捏了又捏:“姑娘可解气,若是姑娘还不解气,我们打算把它做成喷香的肉丸子,给徐雪姑娘吃。” 徐雪一时间想要推拒,没想到叶栩抓住了她的手,那腥臭的肉馅,沾着不少的油脂,想到这是人类的血肉,徐雪一时间频频作呕。 “来吧,姑娘,我们一起去厨房。”叶栩说着,拉着徐雪的手就要站起。 徐雪想要推拒叶栩抓着她的手指,不断地干呕,只见叶栩突然站了起来,徐雪心下一急,猛地俯下身来,吐出一大口血。 唐彩见状,来到叶栩身后,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 “哎呀!”叶栩叫道。 徐雪吐了一大口血,倒回了床榻,芙蓉赶忙前来搀扶,徐雪躺在床边,望着芙蓉的脸,半晌,居然浮现出了笑意。 芙蓉震惊道:“徐雪姑娘,这胸口压抑的淤血尽数呕出,你可觉得好多了?” 徐雪嘴角挂着血,咳嗽了几下,告诉芙蓉:“真的,好多了,真是好多了。” 众人大喜。 ———— 芙蓉为徐雪与零霜熬药,叶栩向徐雪姑娘说明了用意,告知她董大力并未死去,床上的只是猪肉而已。 遥见天色微微亮了,唐彩感到些微的疲倦,走出室内,来到徐家的门廊,打算静坐一会儿。 不过片刻,零霜姑娘走了出来,坐在了唐彩身边。 唐彩转着眼睛,颇为奇怪地看向零霜。 “初遇你之时,我想维扬还有这一号人物,竟有如此劲力。”零霜说道。 唐彩眨眨眼。 “没想到是位姑娘,失敬失敬。”零霜笑着道。 “零霜姑娘好,在下唐彩。”唐彩介绍着自己。 “唐彩,你师承于哪门哪派?”零霜问道。 “门派?我没有门派。”唐彩说道。 “没有门派?”零霜重复着唐彩的话语,眼中的光芒一闪。 随后,她看向屋内:“看那房间里的男子,看似手无缚鸡之力,脑袋还算灵光,他可是你的相公?” “相公?!”唐彩震惊地说。 “怎么,他不是你相公?”零霜询问。 唐彩抬眼看向远方,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你们这些女子,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零霜说着,伸长了双腿。 她看着唐彩,指了指后厨:“俏芙蓉姑娘,你看我与她,可还合衬?” “合衬?”唐彩重复零霜的话语。 “是的,俏芙蓉,乃是我的爱侣。”零霜满面骄傲。 “爱侣!”唐彩震惊地说。 “你怎么回事,只会重复我说的话吗?”零霜问道。 唐彩一时无语,确实,她一直在重复零霜姑娘的话,也确实,她一句话也不知如何回复。 零霜望着唐彩,一时间也没再说话,唐彩看着零霜,便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进入绝情宫的?” 28.男子 零霜笑意一滞,回忆着自己的往事,向唐彩开始讲述。 零霜原本是一家贫困农民的孩子,九岁之时,家中决定把她变卖出去,卖给了人贩子。 人贩子用二两银子买下零霜,随后想把她倒卖到青楼,怎料零霜脾气大,看到青楼的老鸨就骂,对着人贩子就打,总之是各种不从,人贩子们便打算让她吃点苦头,打算轮奸了这个小姑娘,给她点颜色瞧瞧。 “你那年才九岁。”唐彩震惊不已。 “是呀。”零霜说得倒是简单。 “随后是宫主一行人听到了我的呼喊,把我救了下来。”零霜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唐彩叹道。 “虽然宫主救下了我,我还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一连三年,都讲不出话来。”零霜讲着自己的故事,看向了唐彩:“随后,师父教了我习武,我拿起剑来,发觉能保护自己了,同年结识了芙蓉姑娘,病情才逐渐好转。” “唉。”唐彩叹了口气:“遭遇那种事情,对女子当真是严重的创伤。” “你也……”零霜震惊地看向唐彩:“莫非是屋子里那位男子,他欺辱过你?” “并不是。”唐彩说道。 唐彩犹豫地看向房间内,轻声地告诉零霜:“他很好。” “嗬。”零霜踢了踢腿:“男子都是一般的,没有哪个男子是好的,唐姑娘你不知道,这世间是以男子为主,天下男子都是一般的黑。” 唐彩转眼看向零霜,零霜坦然面对。 零霜开口道:“唐姑娘,你看世间的江湖故事,鲜少是以女子为主的,这江湖的女子,不是嫁给哪位男子,为奴为婢,便是成为牺牲品,给男子强奸了。” 零霜说着,抬眼看向天际:“我们生而为人,明明有自己的愿景,偏偏成了男子的陪衬,我修炼武术,便是要成为女侠,保护我的爱人姐妹,不受到他人的欺负。” 说完这句话,零霜看向唐彩:“武功越高,责任越大,唐姑娘,你是否愿意来到绝情宫,我们正需要你这种人才。” 唐彩睁大了眼睛,原来零霜想劝她到绝情宫去,这唐彩倒是没有想过,一时间愣了。 “说什么呢,你们。”芙蓉的话语,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这衣服粉白的姑娘,递给零霜一碗汤药:“受了内伤还跑出屋子,不怕着凉了?” 她说着,走进屋子,把另一碗汤药放在徐雪姑娘的床边,随后她施施然坐在凳子上,照顾徐雪姑娘喝药。 “我也去喝药了。”零霜见唐彩不答,暂时放弃了规劝唐彩。 唐彩转眼看去,只见零霜姑娘举着药碗,站了起来。 “他日,你若是想来绝情宫,我们定要热烈欢迎你。” 零霜举着药碗回到房间,站在芙蓉姑娘身边,不断叙述这药有多苦,唐彩转过眼睛,看着叶栩的面容,眼神有些许犹豫。 叶栩也转过脸,平平静静地望着唐彩,片刻后,叶栩站起身来,向两位姑娘行礼。 “绝情宫的两位姑娘,在下还有一事想要询问。”叶栩说道。 “你问得也够多了吧,还有什么疑问?”芙蓉皱了眉。 “是京城慕家的事情,我听说绝情宫一直在调查京城的慕家。”叶栩简洁明了。 “慕家?”芙蓉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叶栩。 “是。”叶栩应道:“还望……” “我们并非是来处理京城慕家的。”芙蓉转过了脸:“所以并不知道慕家有什么事情,如今,我们还需要杀了董大力,给徐雪姑娘赔罪。” 叶栩沉默了片刻,再行了一礼:“那我们,便不继续叨扰姑娘们了。” 叶栩说着,向屋外迈起步子,唐彩从门前站起身来,连忙进入了卧房,看着徐雪、芙蓉、零霜三位姑娘依偎在一起,再看叶栩的背影,也向三位姑娘行礼,随后跟着叶栩一同离去了。 ———— “偶然遇到了绝情宫的姑娘,居然没有问出慕家的事由。”路途中,叶栩说道。 “你怕是没有发现,那几位姑娘,可都厌恶你,特别的讨厌你。”唐彩告知叶栩。 “是吗?”叶栩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唐彩,随后,他淡笑开来:“是是是,绝情宫的女子,都厌恶男子。” “零霜姑娘刚才与我讲,这世间以男子为主,女子为辅,男子皆为恶人。”唐彩讲着,用目光试探着叶栩的回答。 “如此。”叶栩平静地说道:“唐姑娘如何看待?” 唐彩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街道:“我倒觉得男子有恶人,也有好人,譬如你,特别招姑娘的喜欢。” 叶栩听着唐彩的话,笑容有些收不住了:“哪有哪有。” “你说呢?”唐彩问道。 叶栩便平复了心绪,向唐彩讲述:“其实你看无论我本身如何,那两位姑娘也是厌我的,我们看女子如何看待世间男子,要看那些女子接触到的男子是如何对待她们的。” “譬如,那些女子接触的男子全是凶残不堪,见人便打,那她们会认为这世间男子都很残暴,若是那些女子遇到的都是董大力这般自私好色之徒,那她们会觉得这世间男子全都自私好色。”叶栩讲述着这些事情。 “为了保护自己,她们便不再与男子接触,同时认定了男子都是恶人。”叶栩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唐彩附和。 叶栩听到唐彩的附和,摇着扇子,继续讲述:“倒是男子为主,女子为辅,如今是个男子掌权的世界,倾向于给男子优质的生活,因为男子更有力量,种田打仗,不能少了男子的参与。” 叶栩说着,定睛注视着唐彩:“可是不让女子读书,不让女子从政,这可过于偏薄了,女子也是人,也拥有才华,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像你一般。”叶栩肯定地说。 “零霜姑娘说,让我去绝情宫,我倒是真的心动了。”唐彩拊掌笑道:“我也觉得这天下对女子不公,想帮助更多的女子。” “姑娘。”叶栩止住步子,唤了唐彩一声。 唐彩听了,也停下脚步。 叶栩凑过头,附在唐彩耳边说道:“唐姑娘,有没有想过,做皇帝?” 唐彩听了大惊:“我可从未想过。” 叶栩离开唐彩身侧,温和地笑着:“那唐姑娘,可以想想。” “若唐姑娘是皇帝,岐国会是什么模样。” 29.路途 离开了徐宅,叶栩与唐彩去往极意楼,宛桃告知叶栩,慕家近年的动向已经抄写完毕,并将那卷纸交给了叶栩,叶栩收下书卷,决定与宛桃告别,去往京城。 听说竹林公子要走了,青楼的姑娘都向叶栩告别,不多时,叶栩与唐彩便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唐彩注视着众多女子,还真有女子拿出手帕擦拭眼泪,哭出了一番梨花带雨。 “等我处理完了要事,必然会回到极意楼,与众姐妹把酒言欢。”叶栩向各位姑娘行礼。 唐彩听到叶栩如此发言,总觉得哪里不对,狠狠地瞪了叶栩一眼。 其他姑娘看到唐彩的表情,吓得直往叶栩的怀里钻:“她是谁,怎会如此凶神恶煞?” 姑娘们问道。 叶栩被姑娘拉了手,急忙推脱起来,他向各位姑娘解释:“这位是我的娘子……” “啊!”众姑娘一阵哀号。 “竹林公子竟然娶妻了……” “如此魁梧女子……” “可让我内心煎熬啊……” 唐彩白了叶栩一眼,实在受不住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从两位姑娘之间得了空,赶紧抽身离去,离开这些莺莺燕燕。 “唐姑娘!”叶栩叫着,伸出一只手来,想要抓住唐彩的胳膊。 抓了个空。 ———— 两刻之后,叶栩抱着自己的行李,站在维扬的道路,向宛桃姑娘说道:“多谢宛桃姑娘相助。” 宛桃笑着:“若不是我,只怕叶栩公子要被楼里的姑娘们,生吞活剥了。” 唐彩望着衣衫不整的叶栩,翘起嘴吹了个口哨,随后迈起步子上了马车,准备驾马而去。 “唐姑娘等等我!”叶栩拎着行李,奔跑着追赶唐彩。 “再会。”宛桃姑娘向叶栩讲道。 叶栩一边追赶着马车,一边向宛桃姑娘招手,宛桃姑娘看叶栩与唐彩的相处模式,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栩扛着他那厚重的行李,跑了整整一公里,唐彩才停下马车,让叶栩上车。 叶栩累得浑身是汗,躺进车厢里,不停地喘气,唐彩递了一壶水给他,他拔出壶塞,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叶兄弟。”唐彩看他:“平日里也要锻炼身体。” “是是是,姑娘说得极是。”叶栩喘着粗气说。 “叶兄弟。”唐彩又道:“刚才那番场景,可会将你生吞活剥了?” 叶栩想到被二十几位女子包围,她们哭哭笑笑,推推搡搡,围住他的样子,那是真的说不好。 “平日里只听女子受到男子侮辱,鲜少听闻男子受到女子侮辱。”唐彩垂下眼来:“叶兄弟还要多加锻炼,否则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叶栩哑口无言,半晌只能说道:“让唐姑娘见笑了。” 叶栩擦了擦汗,睁大眼睛看向唐彩,试探地问道:“唐姑娘,可否改个称呼?” 唐彩架着马,反问叶栩:“改什么称呼?” “可否叫我一句,叶哥哥。”叶栩问道。 “呵呵。”唐彩笑而不语。 叶栩喝了水,坐在马车上休息了一段时间,马车行驶入了林间道路,叶栩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木,试图与唐彩搭话。 “唐姑娘。”叶栩说道。 “你说。”唐彩随口答着。 “其实男子,也会被女子奸污的。”叶栩说着,用目光打量着唐彩。 “那必然是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唐彩朗声道。 “这……”叶栩沉默片刻:“我只是讲述这件事情,毕竟女子也拥有欲望,作风开放的女子,也会奸污男子,倘若那男子不想与她交合。” “你要知道大部分的男女之间,存在体力的悬殊。”唐彩告诉叶栩。 “是。”叶栩低下头来。 “所以女子奸污男子……”唐彩说着话,伸出一只手,按在叶栩的大腿上。 叶栩眨眨眼,竟是脸色一红。 “我若想奸污你,你答应不答应?”唐彩抬起头来,一双凤目向上扬着,高傲地看向叶栩。 “这,谈不上奸污,叶某,自然是允许的。”叶栩说着看向唐彩,唐彩也看着叶栩。 唐彩笑了。 叶栩望着唐彩的脸,凑过身来,揽住唐彩的身体,一手拉住马的缰绳,让唐彩靠在自己怀中。他架着马,另一手翻过唐彩的手腕,观察唐彩腕子上那枚星形的痕迹,如今如何了。 “姑娘,这七星合卺散,又要发作了。”叶栩说道。 “如此,我正觉得心里有些烦乱。”唐彩也看着自己的腕子,她看自己手腕那枚红艳欲滴的斑,笑道:“不如拿你泄泄火。” 叶栩脸色一红:“姑娘当真豪放。” 唐彩笑着,手指伸进了叶栩的胸口:“嘴里说我豪放,心里怕是在怪我。” 叶栩眼神有些慌乱,压低声音说:“我怎会怪你,姑娘想与我交合,在下高兴还来不及。” 听了叶栩一番话,唐彩只觉得叶栩假正经,一巴掌拂开了搂抱自己的男子,自己驾起马车来。 叶栩坐在了车架上,从后看着唐彩的脸,心下思索,确实,唐彩豪放的样子,让他惊讶,他的确心里有些不舒服,说不出原因的。 照理来说,唐姑娘曾经受过侮辱,如今在他的照料下,逐渐变得开朗起来,现在更能说出与他交合的话语,他应该欣喜才对,为何会不爽呢? 叶栩思考着,确实,男子不喜欢女子过于主动,喜欢自己处于主导地位,而不是对方。 如此,叶栩放下了架子,告知唐彩:“今天便随了姑娘的意。” 唐彩冷不丁听到这句话,疑惑地抬起眸子,看着叶栩。 “姑娘想要如何,那便如何。”叶栩说道。 唐彩猛地“吁”出一声,停下了马车。 30.药油 f uw en h.c o m 唐彩停下马车,拉着叶栩,进入旁边的小树林。 “姑娘,此番似乎不合礼数。”叶栩连声推拒。 唐彩没有回应,硬是拉着叶栩走进小树林,寻找着空地。 “姑娘,此番青天白日……”叶栩正要说话,被唐彩打断。 唐彩拉着叶栩,把他按在一棵树上,低头便吻。 叶栩迎面接受了唐彩的亲吻,一时间,怔住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唐彩,竟不知如何是好。 唐彩探着自己的头,转圈地亲吻叶栩的嘴唇,她看着叶栩呆愣的眼神,直接把叶栩掀翻在草丛中,压在了他的身上。 “姑娘。”叶栩强行镇定着自己,开始说道:“刚才姑娘那番话,让我想起那日青楼女子的问话,她说那位嫖客不让她快活。” 他说着话,唐彩隔着衣服摩挲着他的身体,把那件青衫扒了大半,脱下了里衣,露出叶栩的胸口。 “我想世间皆是如此,性事之中,也以男子为主,总是男子快活了,不管那女子如何,古书里也说,交合之事是天覆地仰,要男子在女子之上,我想……”叶栩说着。 唐彩开始脱叶栩的裤子了。 “姑娘。”叶栩皱起眉头。 唐彩扯下了叶栩的裤子,只留一件亵裤,她好奇地盯着叶栩的亵裤,正欲将它脱下来,暴露叶栩的小鸡崽。 叶栩起身看了一眼唐彩,随后躺了回去:“你可有听我说话。” 他问。 唐彩蹲在叶栩的身上,此时的叶栩被她脱得衣衫不整,胸口露了大半,腹部也露了出来,唐彩摸了摸叶栩消瘦的腹肌,用手抬起叶栩的下巴,倏地笑开。 “我看你被那些青楼女子围着,天天拉拉扯扯的,早想如此做了,我恨不得在大街上扒了你,告诉那些女子,我才是你的主人。”唐彩笑着,摩挲着叶栩的下巴。 叶栩不须胡须,经常用小刀刮掉,唐彩的拇指摩挲着叶栩的下巴,感受他胡茬的触感,叶栩眯起眼睛,望着唐彩的脸。 “这兴许是占有欲……”叶栩说着。 唐彩未等叶栩说完话,已经掀开了他的衣袍,把他的里衣外衣都扔到一边,再脱下他的鞋子外裤,一齐扔到另一边去。 叶栩来不及反抗,唐彩再次捏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我可不管什么天覆地仰,今日,我便要来个天翻地覆。”唐彩乐着,去脱叶栩的亵裤。记住网站不丢失:d on g nans hu.co m “姑、娘。”叶栩意图阻止。 唐彩已经脱掉了叶栩的亵裤,随手扔到了一边。 那根肉红色的,半勃半软的阳具,露在了唐彩的眼底,不待叶栩反应,唐彩已经将它抓在手里。 叶栩浑身一抖,眼中迷茫着,看向唐彩的脸。 “叶栩。”唐彩笑得娇俏:“你这小鸡子,怎么不如往日昂扬。” 叶栩喘着气,紧张地等待唐彩的动作:“那时我是勃起了,如今,还未。” 唐彩听了叶栩的话,握住那阳具便开始撸动,她攥着包皮,上下地活动起手指,不多时,叶栩发出一阵阵喘息和抽气,他的阴茎在她的手里被唤醒了,温热地在她的手心里跳动。 “姑娘。”叶栩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眨了又眨,含水地凝望着唐彩。 唐彩凑近了叶栩:“叶兄弟,你此番硬挺了,羞不羞啊?” 听到唐彩说出如此话语,叶栩一瞬间红了脸:“我,我……” “嘿嘿嘿。”唐彩没有说话,继续撸动叶栩的性器,叶栩喘着气,感受唐彩手指的律动,唐彩很是好奇,一边上下撸动他的性器,一边玩着他的阴囊,时不时地,她还用拇指,在叶栩的龟头上打转。 不多时,叶栩忍不住挺起腰来,他配合唐彩的动作,让阴茎在唐彩的手中抽插,叶栩哑了嗓子,呼吸越发沉重。 唐彩撸动着叶栩的阳具,感受着叶栩的挺动,她下压了叶栩的阴茎,变着法的在叶栩的龟头上打圈,叶栩忍不住叫出声来,面色红润极了。 唐彩停止动作,俯下身来,看向叶栩的面容。 她见叶栩皱着眉,眼里饱含泪水,似乎在忍耐快感,他躲避着唐彩的视线,好似害羞,又像是害怕,唐彩了然。 “叶公子,你莫怕。”唐彩咯咯地笑着:“我又不会真的把你剥皮吃了。” 叶栩听了唐彩的话,张开双眼,看了看唐彩。 唐彩伏在叶栩身上,逗弄着叶栩的阴茎,她抛着媚眼,时不时舔弄着叶栩的乳尖,她看着叶栩难耐的模样,一种掌控的快感油然而生,唐彩明白,做上位的一方,除了给下位快感以外,还要照顾他的情绪,做下位的,若是不信任上位,本身便会存在惧怕的心理,无论男子女子。 叶栩眯起眼睛,看着不断在他身上制造快感的女子,唐彩确实是很卖力了,又是撸动他的阴茎,又是舔弄他的乳头,可他总是觉得紧张不已,原因是他不知道唐彩究竟要做什么,会不会突然掐他一把,给他弄得疼痛才好。 唐彩笑着,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油,在叶栩阳具倾倒开来,再用手指把药油涂抹均匀,给叶栩的阳具涂得油亮亮的。 随后,唐彩脱掉了自己的裤子,一齐拉到膝盖下方,准备用自己的阴穴,对准叶栩的阴茎,把他吞没进去。 “等一下!”叶栩突然叫道。 唐彩反手打了把叶栩的屁股:“叫什么,吓我一跳。” 叶栩躺在草丛上,开始扭动身体,那动作,仿佛哪里不对劲了,唐彩只觉得叶栩是不愿与她交合,她猛地扣住了叶栩的身体,用力气把他按住,然后抓着叶栩的阴茎,对准自己的阴穴,没入了一个龟头。 “等一下!!!”叶栩再次叫道。 唐彩当真兴奋极了,没有管叶栩的抗拒,她放松身体,用阴穴吞没了叶栩的龟头,再直接向下,一举没入了底。 叶栩绷紧脖子,瞪大眼睛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唐彩,不多时,伸出手来,抓住了唐彩的衣服。 31.天翻(骑乘) 唐彩吃下了叶栩全部的阴茎,正要发表一番言论,猛地,她的表情也变了。 她看着怀中紧紧抓着自己的手,看着叶栩抓紧她的胳膊,再向下,看向两人交合的地方,那地方正发出火辣辣的热度,痛的唐彩想抽身而去。 叶栩浑身发着抖,问唐彩道:“姑娘,这药油,可是平时用来治跌打损伤的红花油?” 唐彩心道,怎么可能,她拿起药油的瓶子,只见上面确实写着红花油叁个字。 唐彩赶紧站起身来,接触红花油的时间不过数秒,她的肉穴里已经充满了灼烧般的痛感,而叶栩此时全身的血管已经崩了起来,脸也红的厉害,看起来是难受极了,唐彩拿出一个手帕,随便给叶栩擦拭两下。 “没事的,不打紧的。”唐彩说着。 叶栩捂着自己的下体,望着上方的天空,悲痛地说道:“还望姑娘放过在下……” 此时叶栩全身赤裸,阳具泛着红紫的颜色,而唐彩脱了裤子,她看着叶栩悲痛欲绝的惨状,一个没忍住,大笑了出来。 ———— 她笑的豪放,不多时,整个人扑到了叶栩的身上,叶栩依然捂着自己的阳具,疑惑地看着大笑的唐彩。 唐彩大剌剌地拉起叶栩的手:“我看看这小鸡,如今如何了。” 叶栩盖住自己的大腿,挪着身子想要闪躲,唐彩偏偏不让,不多时,那红彤彤的阳具露在唐彩的眼底,唐彩试探地碰了碰:“现在呢?可是好多了。” 叶栩叹了口气:“如今感到凉了。” “你觉得凉?”唐彩说着,脱起自己的衣服来:“方才那一入,倒是催发了我的毒药,叶栩,我现在全身热得很。” 叶栩不敢看她,唐彩便拉着叶栩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 叶栩睁开眼来,他看向唐彩的裸体,唐彩分外大方,引着叶栩的手,抚摸自己的阴穴,叶栩望着那嫩红的穴道,摸到了一手的滑腻。 “你看,我当真发作了。”唐彩说着,向叶栩的耳边吹气。 “轻一点。”叶栩责怪唐彩。 唐彩说着知道了,知道了,时不时偷笑出声,她拉开叶栩的手,翻身压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阴穴重新对准他的性器,一股脑地塞入进去。 叶栩的阴茎再次被唐彩吃入了底,叶栩望着两人交合的地方,不断地吸着凉气,唐彩看着叶栩难耐的模样,痴痴地笑着。 “冒凉风呢,叶哥哥。”唐彩叫着。 “你……”叶栩一时间有些惊讶:“你唤我什么。” 唐彩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开始前后地活动起腰肢,在叶栩身上摇摆起来,阴茎与阴道的摩擦,带给了双方快感,合着剩余红花油带给双方的灼烧感,叶栩注视着唐彩,神色瞬间认真起来。 “如何,叶公子。”唐彩摇摆着腰肢,询问着叶栩。 “那红花油,当真要了我的命。”叶栩说着,坐起身来,手指搭在唐彩的腰间,注视着唐彩的脸庞。 “不是都擦掉了吗?”唐彩眨着眼问。 “那是真疼,现在,也有些许疼痛。”叶栩讲述道。 “疼?”唐彩缓慢地活动着腰,让阴茎在自己身体里抽动:“不舒服吗?” 叶栩咽了咽口水,他听到唐彩如此说话,看到唐彩如此娇媚,抱着唐彩就想反客为主,唐彩挡住了他的动作,告诉叶栩:“这次完全由我在上,可好?” 叶栩点头答应,唐彩伸出双臂,把叶栩重新压在草丛之上,她靠近了叶栩的面庞,凑近嘴唇,亲吻了一下叶栩。 随后,她跨坐在叶栩的腰杆,开始卖力地活动起来,让叶栩的阳具抽插自己的阴道,让自己的阴道包裹着他的茎身,时而前后摇动,时而上下抽动,那摩擦出的快感,从下腹向四肢百骸传达而去,不多时,唐彩握住了自己的胸。 她觉得下腹那里的快感,蔓延到了她的乳房,让她的乳房发胀,发酸,她高傲地骑在叶栩身上,快乐地揉搓着自己的胸乳,把乳房的快感,也蔓延开来。 唐彩观察叶栩的表情,她知道如何挤压那根阴茎,叶栩会抽气,如何移动腰肢,摩擦那根阴茎,叶栩会闷哼低喘,她压着叶栩的腰,难耐地活动着身体,不断露出娇媚的姿态。 叶栩抬头望着唐彩,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由她摆弄,完全地服从于她。 ———— 唐彩揉搓着自己的胸脯,在叶栩身上骑乘,所有的深浅抽插,皆有她所控制,唐彩压低了自己的腰,把叶栩尽数吞没,现在,她想要粗暴一点,想要毁天灭地的快感,于是,她抓住了叶栩的手。 随后,她叉开双腿,用自己的阴穴,快速、用力地吞没、摩擦着叶栩的阴茎,叶栩猝不及防,顿时被唐彩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有些慌乱。 唐彩偏偏抓住了他的手,叶栩不能反抗,唐彩观察他的表情,抓住了他的腰杆,把他固定在下,随后,她快速地沉腰抬起,沉下腰再抬起,用自己的肉穴快速地摩擦着叶栩的阴茎,不多时,叶栩受不住了,呼吸粗重得不得了。 “如何?”唐彩问道。 叶栩点点头,给予唐彩鼓励,他垂下眼睛,看向唐彩精壮的腰肢,知道这健硕的腰肢,饱满的阴穴,定能给他弄得寻死觅活。 唐彩抬起腰,用自己的阴道夹住叶栩的阳具,快速地活动几分,她的阴道含住叶栩的包皮,内里茎身则不断抽插着唐彩的身体,唐彩找着穴内最能给她感觉的点,让叶栩的阴茎不断刺戳。 一顿抽插之后,叶栩觉得舒服极了,唐彩也呻吟出声。 “叶哥哥,好舒服!”唐彩叫着,继续在叶栩身上驰骋。 “啊。”叶栩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后仰着脖子,仿佛是舒适极了:“唐妹妹。” 他叫道。 好舒服,好舒服,汁水淋漓的肉穴,被硬热的阴茎不断贯穿,刺激着肉穴里每一处的点,当真是快乐极了。 唐彩不断地活动着腰,要阴茎不断摩擦着阴道,叶栩抱着唐彩的腰肢,唐彩翘起嘴角,去吻叶栩的嘴,叶栩含住唐彩的嘴唇,伸入舌尖进去,他舔吻着唐彩的唇舌,腰杆也用了力气,自发地抽插起唐彩的身体。 叶栩操干着唐彩,唐彩骑在叶栩的身上,用脚环抱了叶栩的腰杆,叶栩快速地撞击着唐彩的小穴,他的速度很快,力气也越发的大了,惹得唐彩叫声连连。 一顿奋力地插拔下,叶栩抱着唐彩的身体,他亲吻着唐彩的嘴唇,射出了精液。 32.夫人 欢爱之后,叶栩抱着唐彩的身体,不断地唤她唐妹妹,要她叫一句哥哥。 唐彩听了就笑个不停,她看着叶栩的眼,突然伸出手来,捧住叶栩的脸。 叶栩表情一变,他观察着唐彩,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唐彩捧了叶栩的脸,捏捏他的下巴,忽地叫道:“美人……” 叶栩震惊地看着唐彩,面色重新红润起来。 唐彩捏捏他的下巴,捏捏他的嘴唇,手指向下探去。 叶栩惊讶地按住唐彩的手:“姑娘,莫不是……” 唐彩一只手被按住,用另一只手捏在叶栩的阴茎上,并发出嘿嘿嘿的笑声。 叶栩敛眉合目,不忍直视。 唐彩抬起那暂时不会勃起的肉茎,放在手里细细地把玩,她摸着揉着,还放在掌心掂量掂量。 叶栩觉得有些不适,睁开眼来看着唐彩:“姑娘,玩够了吗。” 唐彩笑道:“你生气啦。” 叶栩看着唐彩,没有说话。 唐彩便凑近了叶栩的脸,啵的一下,亲了一口脸蛋。 “美人,你放心。”唐彩笑着说:“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叶栩见唐彩此番做派,不知是生气还是高兴,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唤唐彩一句:“下流。” ———— 唐彩带着叶栩来到小河旁边洗澡,唐彩先洗干净,随后准备去打猎。 她站起身来,看到叶栩光裸着全身,正用修长的手指,往皮肤上面淋水,顿时色心大起,来到叶栩的身边。 叶栩难得地睁大双眼,且斜眼瞧着她。 唐彩只是笑:“夫人,待我去打兔子回来,烤给夫人吃。” “虽然是天翻地覆,我也是你相公。”叶栩反驳道。 “夫人,我若是在上,我若是男子,可不像你这般有礼。”唐彩笑着,蹲下身来,观看叶栩的裸体。 “你也知道。”叶栩随口一答,看向自己的胸部,腹部,还有未勃起的阴茎,再看唐彩,正盯着他的阴茎看呢。 “也罢。”叶栩随口说道:“反正你只是好奇。” “好奇?”唐彩从叶栩垂坠的腿间,看向叶栩的脸:“万一我不是好奇,我是喜欢男子呢。” 叶栩转脸看向唐彩。 “我若是早就喜欢男子,只是压抑着,我若是,早就想玩弄男子的身体呢?”唐彩睁着眼睛,看着叶栩。 “压抑。”叶栩转过脸来,随后告诉唐彩:“这也正常,只是女子喜欢玩男子的身体,这不多见,我很少听到。” 唐彩眯着眼睛注视着叶栩疲软的阴茎,想着她揉捏叶栩此物时,叶栩舒服的样子,心里就觉得痒痒。 “原来如此。”叶栩说着,开始清洗身体:“女子也爱亵玩男子的身体,只是碍于封建礼数,不敢向人倾诉,所以便压抑了。” 叶栩思考着这些事情,清洗了自己的身体,听着唐彩那边没有声音了,才看向唐彩,发现唐彩捧着脸蛋,不断发出‘嘿嘿’的笑声。 “唐姑娘。”叶栩出言提醒。 唐彩抬起眼来,看向叶栩,高兴地跟叶栩说:“我去给你打兔子吃。” ———— 傍晚,唐彩在树林中心找到一处空地,生了柴火,给叶栩烤兔子吃,叶栩来到篝火边,烤了烤手,唐彩便把烤好的兔子递给叶栩,叶栩接过。 “来吧,娘子,吃上一口。”唐彩乐着道。 叶栩横他一眼:“你倒是真把我当娘子了。” “如何?”唐彩大大方方,搓着双手问他。 叶栩沉默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唐彩,唐彩正要去吃另一只兔子,猛地发现叶栩的注视,那是一种带着窥探的,冰冷的视线。 “怎么。”唐彩凑近叶栩。 “我只是想说,我可是男子,我对姑娘,充满了欲望,拿我当娘子,你可要想好了。”叶栩悠悠地说道。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喜。”唐彩说着,啃了一口兔子。 叶栩皱着眉头,脸上难得的没有了笑意,唐彩凑近了叶栩,一双凤眸看着他,朗声说道:“当我媳妇又如何,你做了我媳妇,我力大无穷,有的是给你依靠的地方。” 叶栩低下头来:“胡闹。” “怎么。”唐彩说着话,躺在了叶栩的腿上:“你讨厌吗?” 叶栩优雅地撕了两条兔肉,告诉唐彩:“还好。” 唐彩看着叶栩,这倒是叶栩第一次跟她生气较真,唐彩想,莫非这男子为夫还是女子为夫,对男子真的这么重要? 是了,她也敏锐地察觉出来,原本叶栩为夫的时候,对她处处礼让,现在唐彩要做丈夫,叶栩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到了晚上,还跟唐彩拌了嘴。 唐彩想,男子为夫,男子在上,要礼让女子,女子为夫…… 莫不是她做了丈夫,也要礼让叶栩,允许叶栩胡闹了? “不了不了。”唐彩说着,戳了叶栩的脸:“还是你做丈夫吧。” 叶栩转过眼睛,看着唐彩:“你可是想清楚了?” “哼。”唐彩气道。 叶栩眨着眼睛,优雅地撕着兔肉,似乎这番,他心里才愉快起来。 倒是让唐彩窥见了叶栩的另一面,唐彩想。 叶栩这番,也像小孩子一样,她看叶栩卷翘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怎会像零霜姑娘说的那番,男子都是恶人? 恶人也是有的,但也有让她倾心的男子,她思索着,想到叶栩的肉体,只觉得叶栩是自己的同类,而并非异类。 唐彩明白过来,原来对于男子的喜爱,其实是对同类的喜爱,是大家同为人类的爱,并非什么异类之爱。 若是把男子当为敌人,当成对立的存在,见到男子就会厌烦,想到那些性别带来的不平等,觉得自己软弱,那就别提心生什么爱慕之意了。 男人与女人本身是平等的,本应是平等的,平等且尊重地对待对方,尊重对方的情谊与身体,才会产生爱慕。 ———— 吃完了饭,叶栩拿过水壶,递给唐彩。 唐彩躺在叶栩的大腿上,盯着篝火燃烧的火焰,告诉叶栩:“叶栩,我想爹娘了。” 叶栩也看向篝火回道:“此番进京,我们就是继续追查慕家,给你报仇。” 33.竹哨 提起慕家,唐彩才回忆起那股恨意,她望着燃烧的火焰,想到熊熊燃烧的唐宅,她的胸腔充满了怒火,久久难以平复。 “不知道为什么。”唐彩张口道:“与你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居然淡化了那种仇恨,可是在那之后,我每天自然地生活,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没关系。”叶栩说着,抚摸着唐彩的身体,安抚她的情绪:“等到进入京城之后,我们便开始执行复仇的计划,姑娘放心,慕家人定会死于我们的刀下。” “是枪下。”唐彩纠正了武器的使用:“只是叶栩,你觉得杀死慕家之后,我是否会一直空落落的,找不到人生的价值?” “不会。”叶栩笑道:“我们还有大事要完成。” “什么?”唐彩询问。 叶栩笑而不语,他拿出在极意楼探查的慕家情报,摆在唐彩面前,与她一同观看。 “十一月六日,钦天监去往江苏。”唐彩说着:“这段时间,我家好像也去了江苏。” 叶栩点点头。 “快看。”唐彩点着浆纸上的一点:“前年,钦天监来到了长留村。” 叶栩点点头:“自然,不过,姑娘可知道唐家此时的动向?” 唐彩摇了摇头。 叶栩听着,收起了书卷。 “叶栩,你在京城可有门路?”唐彩问道。 “有一些,不过需要我亲自去联系。”叶栩颔首。 “哦对了。”唐彩说着,取出父亲留给自己的木盒:“我有唐家留下的一队兵马。” 唐彩说着,给叶栩展示木盒中的令牌:“只是这枚哨子,我不知道是什么作用。” “这队兵马,不知现在由何人指挥,何人调令。”叶栩说着,摸着这枚令牌,他再看向那枚竹哨:“这枚哨子,你可有吹过?” 唐彩摇摇头:“没有。” “这应该是呼唤暗卫的哨子,唐姑娘。”叶栩观察着这枚哨子,左右翻看着:“待我们到了京城,吹一吹看。” “好。”唐彩答应着。 她望着火光,逐渐闭上了眼睛。 叶栩则继续阅读慕家这些年来的动向,一条条,一幕幕地落入眼底,等到看完这一卷动向,他长长叹出一口气,看着熟睡的唐彩,露出一抹微笑。 噼啪的火声,落入叶栩耳畔,跳动的火苗,映入叶栩眼底。 叶栩揣着双手,坦然地坐在那里。 ———— 次日,两人回到马车附近,继续向京城赶路。 唐彩似乎没有睡好,驾着车,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马车向前行驶,唐彩转过身来看叶栩,叶栩眯着眼睛,揣手望着前方,似乎是在期许什么。 “在想什么?”唐彩问道。 “我在想,我回来的还是晚了。”叶栩说道。 “你曾住在京城?”唐彩问道。 “说起来,唐姑娘。”叶栩垂下眼帘,看向唐彩:“你可知慕九年此人。” 唐彩摇头:“如此说来,我们唐家和慕家没有什么仇恨,可是慕家偏偏要置我们于死地。” “有时不在于你与对方有没有结仇,有的时候只是,你挡了他们的路。”叶栩告诉唐彩。 “哦?”唐彩好奇起来:“你可知道了什么。” 叶栩没有回答,他看向远方的道路。 “唐姑娘。”叶栩说道:“我向你讲慕九年此人的出身,如何。” “洗耳恭听。”唐彩简单地答道。 “慕九年,原本是归元派的弟子,因为学习了一门禁术,大概十九岁时被赶出了门派,成为归元派的叛徒。”叶栩说道:“五年之后,慕九年出现在了景帝身边,也就是如今的征和皇帝,帮助景帝发动政变,助他成为新帝。” “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唐彩说道。 “是,你可知慕九年习得的,是什么禁术?”叶栩问道。 唐彩看向叶栩,叶栩温和地告诉唐彩:“听闻,那禁术,可以剥夺人的寿数,为自己所用。” 唐彩睁大双眼:“世间竟有如此功法?” 叶栩笑道:“只是传说。” 唐彩转过头去:“那慕九年,倒是听闻武功高强,只是还不如护国法师龙战强大。” “是,传闻龙战,可以驱动真龙。”叶栩说道。 “那算什么,我听爹爹讲,曾经的皇家,与真龙签订条约,各个可以驱使真龙为他作战。”唐彩说道。 “莫非。”唐彩重新看向叶栩:“莫非这龙战,是前朝的人。” 叶栩眯起眼睛:“谁知道呢。” “说来也是奇怪,若是前朝皇室,拥有如此高强的神兽,那是怎么输给景帝的?”唐彩觉得非常奇怪。 “哦,我知道了。”唐彩想到了什么。 叶栩看着唐彩,等待她的说法。 唐彩架着马说道:“那慕九年,能驱使孔雀,定是他的孔雀赢了真龙一筹。” “你要知道。”叶栩告诉唐彩:“叁洲五国,最强大的便是真龙,其余的守护兽,是无法匹敌的。” “那便奇怪了。”唐彩说着:“孔雀若不敌真龙,前朝也不会覆灭。” “守护兽,以人为媒介。”叶栩说着,指向唐彩的胳膊。 “你若强大,它便强大,你若脆弱,它便脆弱。” 叶栩讲着守护神兽的事情,马车越行越远,远方树木青翠,马车行在小路,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城镇,最终抵达了京城。 ———— 进入京城的郊区,唐彩由叶栩授意,吹响了唐家留给她的一枚哨子。 哨声划破了天际,唐彩看向哨子构造,发现这枚哨子应该是特制的,可以吹出凌厉的节奏,她觉得好玩,便多吹了两声。 不多时,叁位黑衣人落在叶栩身边,并向他行礼。 叶栩正摇的扇子一收,指向面前的唐彩,告诉叁人:“她才是你们的主人,唐家最后的血脉。” 唐彩转过身,看向跪在地面的叁人。 “啊,是唐小将军。”一位中年男子说道。 唐彩笑道:“这位可是黑虎哥哥?” “唐小将军。”那位叫黑虎的男子站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现身。” “怎么了?”唐彩皱眉。 “大家都以为,唐家无后了。”另外一位青燕说道。 “快快快,随我进京。”黑虎说着:“我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34.京城 黑虎抓着叶栩的胳膊,青燕则抓着唐彩,他们给唐彩头上套了个黑袋子,大大方方地带入了京城,京城守门见到黑虎的令牌,只当他们是刑部抓来的犯人,没有多加询问。 进入大街之后,青燕拿掉了唐彩头上的布袋,黑虎则向两人行礼:“多有得罪。” 唐彩笑着解开手上的绳子:“无妨啊。” “三位壮士,我们下一步去哪里?”叶栩问道。 “我带你们去陶尚书的宅中,自从唐家出了事,我们都暂住在陶尚书的府邸。”黑虎说道。 “跟我们走吧,陶尚书见了你,应该会很开心。”青燕说道。 “好啊。”唐彩向三位抱拳行礼。 三位走在前方带路,唐彩伸了伸胳膊,她站在街道中心,遥远望去,前方是一排排红色的房屋,她转过身来,看向叶栩。 叶栩抬起脚来,与她并肩而行。 “这便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唐彩向叶栩介绍。 叶栩抬起头来,看着熙熙攘攘的长街,红砖绿瓦的屋子,每间屋前,都立着几根粗壮的柱子,房子上面挂着灯笼,若是夜里,必然会将整条街道,照得灯火通明的。 唐彩溜达在街道,只觉得陌生的人,都倍感亲切。 三位暗卫带唐彩二人穿过街道,转了几个方向,最终来到一间幽静的府邸前,黑虎伸臂要唐彩先行,并介绍道。 “陶尚书,是如今的刑部尚书,是唐夫人的弟弟,也就是你的舅舅,与唐老爷乃是至交。” 黑虎说着,带领唐彩叶栩二人从后门进入府邸,而后关上了门。 “我们本来被调在歧国各地调查各种事情,因为唐家遭到灭门,我们便一同回到了京都待命。”黑虎向唐彩介绍着,五人一齐走入了庭院中。 唐彩观察这庭院,虽不如唐府的磅礴大气,倒是有一种雅致的感觉,庭院之中,气温好像降了几分,分外的幽静。 穿过庭院,走过长廊,五人来到一座大院,大院的前方是陶府的会客室,黑虎要唐彩稍作等待,唐彩站在客堂之中,打量着室内的字画,不过半刻,那位陶尚书前来,亲自迎接了唐彩。 唐彩见到陶尚书的脸,高兴地叫了一声:“舅舅。” 陶尚书,本名叫陶弘文,是唐彩母亲的弟弟,与唐彩一家素来交好,如今在朝廷,担当刑部尚书一职。 如今见了唐彩,陶弘文也很激动,他拉起唐彩的手,满眼泪光地看着她。 “小雄,你娘故去多时,你又失踪了,我们都以为你……”陶弘文说道。 唐彩叹了口气:“舅舅,家中突然出现变故,我也没有准备,好在留了一条残命,还能给父母报仇。” 陶弘文拍着唐彩的手,听着唐彩的话语,他看向了叶栩。 “这位是?”他问道。 “这位是我请的参谋,名叫叶栩。”唐彩说道。 “哦。”陶弘文低下头来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陶弘文坐在座位,命人倒一壶茶水,让唐彩与叶栩就座,不多时,一位穿着盔甲的将士走进了房间。 “陶兄弟!”那位将士叫道。 “唐将军的孩子可回来了?”他边走边问。 “你倒是小点声。”陶弘文赶忙站起身迎接。 “哎呀,陶兄啊……”“潘兄弟啊……” 两人在门前相遇,见到对方都寒暄起来,陶弘文引领着潘将军,来到唐彩面前。 唐彩见到潘将军,抱拳行礼。 “你就是,小雄吧。”潘将军问道。 唐彩点了点头。 “哎呀,我是你潘叔,你还记得我?”潘将军再问。 唐彩睁大眼睛,看着潘将军,回忆着这人的容貌,猛然拍了拍头:“你是潘将军,潘海叔叔。” ———— 如此,四人在室内喝着茶水,潘海抬手一挥:“难得小雄还记得你潘叔叔,咱们也都知道你的事了,你这孩子,原来是个女娃。” 陶弘文听了连声叹气。 潘海便说:“女娃又怎么样,能保家卫国有什么好说的,皇帝真是小题大做,欺人太甚!” 陶弘文看着潘海,潘海一撸袖子继续道:“想我家那婆娘,也能文能武的,做什么都成,我打心眼里佩服她。” “这位潘将军……”叶栩张口问道。 “说起来,你是谁?”潘海喝了口茶,打断了叶栩的话。 “哦,他是我请的先生,也就是参谋,信得过的。”唐彩随口答道。 “你小子姓甚名谁?我怎么好像……”潘海说着,眼珠转了两圈。 “在下青云派的叶栩,姓叶,是唐彩姑娘的相公。”叶栩一本正经地答道。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两位长者看着唐彩,似乎不敢置信,唐彩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连脚趾头都尴尬起来。 “丫头!”潘海非常震惊:“你竟然找了个山野村夫,就这么私订终身了?” “也不是……”唐彩正欲推脱。 “你不能看他长得油头粉面的,就这么私订终身啊!”潘海夸张地喊。 唐彩转眼看着油头粉面的叶栩,再看看潘海将军,兀自笑了出来:“什么私订终身,我只不过去那青云派,寻了个媳妇回来。” 此话一出,长辈惊讶不已,而叶栩的脸黑了三分。 “说起来,潘海将军,你可知家父什么地方得罪了慕家。”唐彩转移了话题:“那日抄家之时,我看慕九年是主使。” “慕九年?”潘海问道。 “我们已经知道慕家参与了唐家的灭门,最近我们在递奏折,各种参他慕家。”陶弘文说道。 听到此话,叶栩平静地拿出了在极意楼调查出来的情报。 “还问诸位可知前年十二月,唐家是否去了临江郡的长留村?”叶栩问道。 “长留村?”潘海跷着腿:“去了,我知道这事,十一月的时候,青云派的当家,算出将有大难的卦象,恰好临江郡周边遭遇了山贼的攻击,唐老将军就派了一支军队,在长留村驻扎,领头的正是我的兄弟,叫什么英杰的。” “多谢将军,已经足够了。”叶栩行了个礼,低下头来,在纸张上书写了什么。 35.生气 “莫不是,公子觉得长留村的灭亡与唐家有关?”唐彩询问叶栩。 “不,是与慕家有关。”叶栩说着,递给唐彩那卷纸张:“前年冬月,慕家去了一次长留村,去年三月,慕家又去了一次长留村。” “他去长留村干什么?”唐彩觉得奇怪。 叶栩合了纸张,再问大家:“各位在上朝的时候,有没有影响过慕家?” “这……”潘海不知道。 陶弘文细想了一段时间:“这,倒是有一件事,与慕家有些关联。” 陶弘文说道:“几年之前,慕家说北海有一座仙岛,想要去仙岛给皇帝寻找灵丹妙药,组建一支探险队,需要朝廷拨款。” 叶栩看向陶弘文,陶弘文继续说道:“姐夫听到这件事,觉得慕九年在胡言乱语,净搞些怪力乱神之事,叫皇帝千万别信。” 叶栩揣着手,告诉大家:“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陶弘文惊讶。 “仅仅如此?”潘海也很惊讶。 “要知道如今的皇帝年事已高,一直期盼着灵丹妙药给他续命,唐家虽然没有做什么恶事,却阻挡了他们的路。”叶栩讲道。 “你的意思是,为了一点传说中的灵药,皇帝因此抄了唐家?”陶弘文双手交握:“唐家可是历朝历代的镇国大将,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 “大概吧。”叶栩说道。 “我现在只想除掉慕九年,让慕家受到应得的报应。”唐彩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的脸色,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个简单,我们把慕九年引出京城,再把他杀了就行了。”叶栩说道。 “……”潘海无语了。 “这位公子,你是来自哪家的学士,叫什么名字来的?”潘海问道。 叶栩向潘海行礼:“在下叶栩,是青云派的叶栩,你口里的青云派当家,那是我的师傅。” “哦哦。”潘海捋着胡须。 “看来是内子说话太唐突了,吓坏了大家。”唐彩说道。 “内子。”陶弘文转脸看来。 “哈哈。”潘海笑道:“你们两个小娃娃,感情倒是好。” 叶栩听到唐彩打趣他,还称他为‘内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脸色又黑了三分。 “陶兄啊。”潘海拍着肚子:“眼下日上三竿,难得唐兄的孩子来到府上,你可准备了精致佳肴啊?” “准备了准备了。”陶弘文站了起来:“膳堂请,膳堂请……” “我不去。”叶栩突然说道。 “嗯?”唐彩问出一声,螃蟹一般地移动着脚步,来到了叶栩面前。 “我不吃了。”叶栩说道。 唐彩站起身来:“怕是内子在车上吃多了饼,走,舅舅,潘叔叔,我们去吃。” ———— 唐彩与两位长者在膳堂用餐,叶栩则一个人坐在会客厅里等待,这一等,等到了傍晚。 叶栩坐在凳子上,闭目打坐,唐彩端了个餐盘,来到了叶栩面前。 “叶公子。”唐彩叫道。 叶栩不理。 唐彩便转了个圈,来到叶栩的左侧:“叶公子。” 叶栩挑起一侧眼皮,看向唐彩。 “快看,这白菜,可是用鸡汤煮的,这菠菜,用麻酱拌的,上面还点缀着花生米。”唐彩说道。 叶栩重新闭目,当看不见唐彩。 唐彩便从叶栩的左侧,走到了右侧。 “你看这大米,可是稻花香米,粒粒饱满,喷香可口。”唐彩继续说道。 叶栩不理她。 唐彩便笑道:“生气啦?” 叶栩抿着嘴,并不搭话。 唐彩笑得更加放肆:“你看看,你看看,此等美人,若是受了气,饿了肚子,那可真是……” “你够了。”叶栩气道。 唐彩笑着,用两指夹了一把叶栩的额发:“这油头粉面的美人……” 叶栩听了此话,气得站起了身,就要离开会客厅。 “叶公子~~~”唐彩撒起了娇,拖着长声叫道。 叶栩气恼地看着唐彩,唐彩用勺子,盛了一勺鸡汤:“喝一口吧。” 叶栩看着那勺鸡汤,再看了看唐彩。 “我喂你啊。”唐彩说道。 “不必。”叶栩接过唐彩的餐盘,放在了会客厅的小桌上,侧着身子,吃起饭来。 纵使从白日饿到了傍晚,叶栩拿着筷子,动作依然是优雅的,嚼菜依旧是细嚼慢咽的,叶栩吃了几口饭,看向唐彩:“这么晚了,你们都聊了什么。” “一些家常。”唐彩说着,坐到了对面的椅子,看叶栩吃饭。 “这么晚了,只聊了家常?”叶栩问道。 “还有朝中的一些局势,我不大懂。”唐彩说道。 “你最好多懂一些,日后用得上。”叶栩说道。 “叶公子啊。”唐彩又拖起长音:“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气。”叶栩坦然说道:“我气你们一起欺负于我。” “我们哪里一起欺负你啦?”唐彩叫道。 叶栩夹了一筷子青菜,看向了唐彩的脸:“说起你来……” 他说着,气鼓鼓地把青菜放在了碗里:“唤我一句相公,有那么难吗?” “哈哈哈哈。”唐彩笑得开怀。 “你还笑。”叶栩说着,似乎是更气了。 “别气别气。”唐彩说着,伸出一只手,摸着叶栩的脸颊:“相公相公。” 她说道。 “敷衍。”叶栩放下了筷子:“我要你在你的亲人面前,恭敬地介绍我为你的相公。” “好好好……”唐彩直点头。 “敷衍!”叶栩气道。 “吃饭吧,舅舅给我们准备了厢房。”唐彩劝道。 叶栩拿起筷子,扒拉着饭就要继续吃,唐彩看着叶栩的脸,突然笑了。 “你猜我跟两位叔叔说,夫妻夜晚要共处一室,他们怎么说的?”唐彩笑着问。 叶栩夹菜的手一顿,他怔怔地看着唐彩,唐彩则笑得开怀。 叶栩继续夹起菜来,装出吃饭的样子:“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像狐狸一般狡猾。”唐彩告诉叶栩。 叶栩吃着饭,转着眼睛思考这些事情,半晌,他看向唐彩:“你不会连七星合卺散的事一并说了吧?” “没有。”唐彩说着话,把脚踩在了凳子上。 “我只是说,我中了毒,幸得你相救。”唐彩说道。 叶栩听了唐彩的话,沉默片刻,重新放心下来。 “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唐彩笑着道:“你可别说漏了嘴。” 叶栩点点头,明白了唐彩的意思。 唐彩一看叶栩就想笑,她将双手举到天空,画了条横线:“给你塑造一个光辉伟岸的形象。” 36.厢房 叶栩梳洗完毕,进入准备好的厢房,唐彩躺在床榻上,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叶栩。 叶栩关上房门,向唐彩的床榻行了个礼,随后脱下了鞋子,躺在了唐彩的身边。 他放下头发,墨发披散着,散落在枕头的四周。 唐彩侧过身来,看着叶栩的容貌,此时叶栩已经闭上双眼,准备睡去了。 唐彩观察着叶栩,叶栩睫毛浓密,在眼眶下方留下一片阴影,他抿着嘴唇,唇色偏浅,看起来很是淡漠,叶栩皮肤没有那么白,在潘海嘴里,全然成为小白脸的存在,原来叶栩,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 唐彩笑着,伸出手来顺着叶栩的头发,那发丝光滑,发质真是分外的好。 唐彩想,叶栩如此瘦弱的身体,怎的长出一顶如此光滑的秀发?不过也是,她看过叶栩的身体,叶栩体毛其实不多,只是毛发都长在该长的地方,那些发丝,都养得十分的有光泽。 “睡了。”叶栩提醒道。 “等等,陪我聊聊天。”唐彩笑道。 叶栩便转过头来,用他那弯弯的眉眼,看着唐彩。 “叶栩,是人的夫,还是人的妻,有那么重要吗?”唐彩问道。 “也不是。”叶栩犹豫地说:“其实,作为男子,我还是想成为姑娘的夫。” 他想着,悠悠地叹了口气:“况且我近几日,尝试了为人妻的感受,那还真是有些别扭,有些奇特。” “哈哈。”唐彩笑道:“为何啊?” “似乎是我要依靠你了,那种滋味……”叶栩转过眼睛,盯着唐彩的脸:“你还欺负于我。” “我没有……”唐彩紧着反驳。 叶栩白了唐彩一眼,转过脸去,望着床帐的顶。 “或许是从觊觎人家的角色,成为被觊觎的角色,那种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应该说是大不相同了。”叶栩讲道。 “所以你,会不会,有点看我不顺眼?”唐彩问道。 “似乎有点。”叶栩坦诚地答。 “啊?”唐彩问道,她有些失落。 “你若是我的妻子,我看你顽皮,只觉得你是聪明伶俐,一旦你唤我为内子,我便觉得那些聪明讨巧,都变成了顽劣古怪,霎时心烦起来。”叶栩说道。 “哈哈。”唐彩笑了,她告诉叶栩:“知道吗,这就是小媳妇心态。” “你……”叶栩说着,想给唐彩大大的一个白眼,忽然反应过来,这倒真有点像小媳妇了,话语止住,动作也停在一半。 “算了。”叶栩转过身来,不再看唐彩。 唐彩则用单手撑着身子,探着脸到叶栩的面前。 “不过,我还真喜欢做主动的那一方。”唐彩说着。 叶栩不语。 “我明白了,为何男人都喜欢娶媳妇回家,这娶媳妇确实很有乐趣,被媳妇白眼,心里都甜如蜜。”唐彩出言逗弄。 叶栩不搭话。 “不如这般,我当你如内子,你也当我如内子……”唐彩说着。 叶栩终于有反应了,他瞬间坐直身体,瞪向唐彩:“世间怎有如此好事,让好事都给你一人占了去?” 唐彩哈哈大笑:“果然,我喜欢看你生动的样子。” “不然我下次毒发的时候,我们比武,你若赢了我,我就让你在上,否则,就是我在上。”唐彩笑道。 叶栩气恼起来:“我还是去地上睡吧。” 唐彩赶忙拉住他:“别别别。” 她揽着叶栩的身体,把脑袋埋在叶栩的怀里:“反正无论谁在上,叶栩,都是我们在一起。” 叶栩没有说话,他摸着唐彩的脑袋,心情似乎平复了下来。 唐彩抱着叶栩,也顺着他的后背:“你大可放心,大大的放心……” 叶栩抱着唐彩,心中柔肠百转,末了,他长长地叹出口气。 唐彩使用灵气,在指尖一转,熄灭了摇动的烛火。 ———— 第二日清晨,唐彩在厢房外的庭院里练枪。 叶栩一只手摸着宽大的袖子,一只手背在身后,站在庭院里,看唐彩耍枪的样子,唐彩转过身来,背着枪看向叶栩,此时阳光洒向了庭院,叶栩望着唐彩,微微有些眯起眼来。 “叶栩,跟我一起练武吧。”唐彩说道。 叶栩摆手婉拒。 “叶栩,你可记得,若是我下次毒发,你不敌我,可是我在上了。”唐彩笑道。 “这不公平。”叶栩说着,来到了唐彩身边。 “那你说,怎么才算公平?”唐彩问道。 “要我说,我们吟诗作对,若是我提出的对子,你对不上来,那便是你在下。”叶栩说道。 “这……”唐彩听了直挠头。 叶栩伸出手来,突然一把抱住了唐彩的身体,唐彩惊讶极了。 “这是作何?”唐彩被叶栩抱了个满怀,刹时间,仿佛天边的霞光都来到她的脸上,把她的脸照得粉红。 “我想抱,我便抱了。”叶栩闷闷地说。 “那好。”唐彩答应了叶栩。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陶宅的侍女通知二人,说早餐时间到了,老爷夫人都在等她们呢。 唐彩便拉了叶栩的手,两人一同来到膳堂。 陶弘文说着请坐,唐彩便带着叶栩向两人请安。 陶弘文的视线落在交握的双手,见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吃饭之余,他向二人讲述了近期巫国使者来到京城的事情,说是巫国战败之后,是第二次派使者与歧国洽谈了,这次巫国派了他们的王子前来,歧国热烈欢迎。 “今晚皇宫设有大宴,举国同庆之日,你们也出去玩玩吧?”陶弘文说道。 “只是我们初次来到京城,贸然到大街上游荡,似有不妥。”叶栩谨慎地说。 “也无妨,我看了街上的告示,没有张贴我的画像,应该不会有人追查我们。”唐彩说道。 “叶公子。”唐彩看向叶栩:“晚上一同去玩吧?” 叶栩不语,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我们去京城的第一楼喝酒,顺便看看那巫国使者。”唐彩说着,拍着自己的大腿:“那可是通通输给了我。” “也好。”叶栩同意。 37.拼桌 傍晚,趁着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唐彩和叶栩出了门,来到京城的第一楼入座,准备点菜吃。 唐彩敲敲桌子,点了四只螃蟹,告诉叶栩,此时正是膏肥蟹美之时,叶栩同意了,最近正巧在上火,吃些螃蟹刚好,并告诉小二来一壶热茶。 唐彩把菜单递给叶栩,告诉叶栩随便点一些,今天她请客。 叶栩拿过菜单,翻到了背面,准备点盘青菜吃。 唐彩随手扔下二两银子上桌,小二见了,连声说道:“公子出手当真阔绰。” 此言一出,隔壁桌的客人转过脸来,见到唐彩的容貌,叫了一声:“唐公子。” 唐彩转头看去,正是零霜与芙蓉姑娘,芙蓉还是一身粉白,零霜则穿着男子侠士的衣服,正坐在旁边的座位,向她招手。 唐彩觉得心情畅快,举步来到二人的桌前,看着她们点的食物,有第一楼的招牌烤鸭,油焖笋,一盘青菜,和一碗清汤。 “唐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拼个桌子,一并吃吧。”零霜见到唐彩,很是高兴。 “人家刚刚要点螃蟹,岂是咱们这些小菜可以打发的?”芙蓉横了零霜一眼:“你就不怕人家发怒,再一掌给你打出内伤来?你这小身板,可受得了?” 唐彩听芙蓉姑娘的一席话,还是恼她那日在维扬,失手伤人的事情,唐彩大气地向两位姑娘赔礼:“二位见笑了,唐某今日便给,这位霜公子赔礼,是我不知原因,鲁莽行事,打伤了霜公子。” “不打不相识,那都是过去了。”零霜说着,盛了一碗清汤,递给唐彩。 唐彩接过汤水,喝了一口,只觉得这汤鲜美得很,惊讶之余,告诉二位:“稍等片刻。” 她端着这碗清汤,递给了叶栩:“叶栩,你尝这汤,没有用肉,却鲜美得很。” 叶栩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汤水:“这是海里的藻类炖的汤,自然鲜美。” “你快尝一口,这汤可合你的口味?”唐彩问道。 叶栩低头便尝,他看向唐彩,露出了笑容。 另一张桌,零霜望着共用一碗喝汤的二人,悠悠地道:“唉,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真好。” 芙蓉再次横了零霜一眼:“怎么?你羡慕?” 零霜转了转眼睛,不再说话了。 不多时,唐彩拉着叶栩一同来到了两位姑娘的桌前,告诉小二道:“小二,把我们的菜,一同上到这张桌上来,再来四只大螃蟹,都要母的。” 听到小二答应一句,唐彩看向两位姑娘再说一句:“这二人的菜钱,也算到我的头上。” 小二连声答应。 唐彩豪气地撸起袖子,最后告诉两位姑娘:“当作我给两位赔个不是。” ———— “哟。”听到唐彩如此豪迈的发言,另一桌的女子也看向零霜的桌子:“你们是朋友?要不要连我的菜钱,也一并算了?” 唐彩听到女子的话,抱拳行礼问:“你们也是朋友?” “不用管她们。”芙蓉说道:“她只是打趣。” 零霜听到芙蓉的话,也赶忙说道:“霖铃姐,你可别开玩笑了,她们只是与我相识一场。” “哼,反正四只螃蟹,我们也吃不了,到时候分你两只。”芙蓉说道。 “那好,甚好。”那位叫霖铃的女子回身,继续与她们桌的其他女子聊天。 叶栩抬起头来,观察四周的桌子,发现竟然除了自己以外,皆是女子,再看零霜的脸,开口问道:“那位可是绝情宫的雨霖铃堂主?” 零霜看向叶栩:“你知道她的名号?” “听说过。”叶栩笑着问:“这是你们绝情宫出来团建了?” 芙蓉说道:“正是。” 一句话说完,芙蓉观察起叶栩的面容与衣着,开口询问:“那日在维扬,没有问公子的名号,还问公子是哪门哪派。” 叶栩合掌行礼:“在下名为叶栩,原本是青云派的小道,名号乃是竹林公子,二位可知?” “啊。”零霜叫道:“你就是那位房中术公子?” 听到零霜的惊叫,其他客人也向叶栩的桌前看去,不多时,数名女子齐齐掩着嘴唇,冲着叶栩笑了出来。 唐彩觉得奇怪:“什么房中术公子?” “你不知道吗?”零霜看向唐彩:“传闻青云派有一位道士,师承青云派的一把手赵道长,偏偏不喜占卜算卦之术,也不喜修习青云派的太极剑术,天天躲在屋里,修习房中术的门法……” “原来是竹林公子。”芙蓉听到叶栩的名号,也难得地笑了。 “竹林公子,妇女之友。”零霜看着唐彩:“最喜闺房之乐。” 唐彩听了,乐着看向叶栩:“你竟有如此名号。” 叶栩听了零霜的话,不想自己的名号在极意楼的宣扬下,竟成为这副样子,脸也一阵红一阵白的,他看着唐彩,居然不知如何作答。 “也是,在这崇尚男子阳刚的年代,妇女之友,也成了大家的笑柄。”芙蓉姑娘说着,抬起了筷子,夹起油焖笋来。 “大家随意聊天,吃菜吃菜。”芙蓉姑娘说道。 “请。”叶栩抬起茶杯,敬了几位姑娘一杯茶水,也抬起筷子,吃起菜来。 ———— 一伙人吃吃笑笑,夜色逐渐地深了,零霜与唐彩都觉得在京城的相见颇有缘分,唐彩便道,原本就是京城人,如今住在陶家的宅子,若是想要找她,随时可以拜访,零霜说,她们来到京城,是听说了今日的烟火大会,大家一起来凑热闹的。 大家正聊着,远方第一缕烟火在天空炸开,第一楼的人纷纷站起,说是巫国的王子来了,大家都来到窗外去看。 只见一道浩浩荡荡的长队,正从远方赶来,声势浩大,大家再也坐不住,纷纷拿起自己的兵器,决定上大街上观看。 38.失踪 一行长长的队伍,在京城禁军的包围下,正在向皇宫行进,唐彩来到人群中间,只见巫国大队的人们都戴着面具,身穿会面袍,五彩斑斓地向前方行走,站在最前方的正在人群中跳舞,一展衣袍,从中掉落许多糖果,不少孩子扑到地面便抢。 唐彩与巫国交战多时,只道巫国还是这般模样,净搞些奇怪的巫蛊之术,她拿起一颗糖果,交给叶栩,叶栩剥掉了糖纸,告诉唐彩没有毒。 既然无毒,唐彩也放下戒心,只当对方是在表演节目了,她向叶栩介绍,这里哪些是巫国的蛊术,巫国当时派了什么将士,通通被她斩于马下。 叶栩便笑道:“姑娘心系天下,那皇帝如此待你,你还能如此关怀民众,实乃大将风采。” 唐彩看到队伍中间,有一顶金色的轿子,便向叶栩说道:“快看,是巫国的太子。” 叶栩改正唐彩的话语:“那是巫国的王子。” 只见那顶由黄金打造的轿子中,坐着一位黄色衣服的男子,他的肤色偏黑,周身戴着不少的黄金饰品,在他的四周,坐着四位骑兵,保护王子的安全。 唐彩正待仔细查看这位巫国的王子长得如何,突然一团火焰喷发出来,照亮了四周,唐彩定睛一看,原来这位王子的轿子每往前走三分,轿子的四角便会喷出火焰来,这巫国的王子,正是踏火而行。 正在唐彩怔愣之时,那穿着大袍子,戴着面具的男子,随意转身,抖落了一地的晶亮彩片,这彩片落在地面,如同镜子般反射着光芒,巫师一喊,彩片四散开来,如同蝴蝶般在天空飞舞。 “好!”众人觉得这戏法真好,开口叫道。 唐彩也忍不住想要叫好,可是看王子的轿辇越走越远了,她有些着急。 “这王子的面容,我还没见到呢。”唐彩说道。 “巫国是崇尚巫蛊的国家,传闻这巫国的王子,乃是天人之姿,拥有与神明沟通的能力。”叶栩向唐彩讲述。 “啊呀。”唐彩叹了口气:“没有看到。” 叶栩转过眼来,正经地看着唐彩,张口询问:“这么想看?” “天人之资啊。”唐彩再叹。 眼看巫国的队伍越来越远,唐彩不断地叹气,她转头看向叶栩,发现叶栩似乎抿紧嘴唇,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不知为何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只听一位女子的叫喊:“大胆贼人!” 唐彩转过头去,只见零霜轻功越到一旁的摊子上,正对着一位男子,扇他的巴掌。 “我去看看。”唐彩说道。 ———— 唐彩挤到人群的中间,只见零霜刚刚打完男子的巴掌,那位男子身后站出了六名男子,零霜拔出剑,与他们打作一团。 “怎么回事?”唐彩拉来芙蓉姑娘问。 芙蓉紧张地观察着局势,随后向唐彩一一道来。 原来是绝情宫的女子,凑到一起看热闹,想看轿子上的巫国王子长相如何,叽叽喳喳地讨论,有一伙男子看到她们几人,不怀好意地说,自己比巫国的男子帅多了,让姑娘们来看他。 姑娘们不理他,继续观赏巫国的大队,那些男子看到雨霖铃堂主漂亮,竟然起了色心,借着人群向他们挤来,三番四次的挤到他们身边,想要触碰雨霖铃的身体。 零霜自然看穿了他们的做法,呵斥了几次,他们不听,零霜实在恼了,直接跳到摊子上,对着为首男子的脸,啪啪啪啪下去,扇了那男子四个嘴巴。 其余男子看到自己的大哥挨打,纷纷抄家伙上前,要给零霜一个好看。 零霜剑法非凡,以一敌七暂时不落下风,此时,只听雨霖铃姑娘一声喝斥,轻功跳到了几位男子身边,一脚踢在了那男子的胸口,把男子踹飞了几步。 其余夜叉堂的女子,看见自己的堂主加入战局,拿起武器便向那些男子杀去,用自己的剑法拆着那些男子的攻击,一把剑使得朦胧缥缈。 那些男子看四周的敌人变多,搭起武器开始结阵,把零霜困于阵法之中,雨霖铃看了笑道:“我当是哪里来的毛头宵小,原来是伏龙堂的‘正人君子’啊。” 她轻功浮于半空,随意看了一眼自己堂下的姑娘,说道:“坎位,破阵!” 几位女子得了令,一同来到阵型的后方,找到一处空缺,发起剑法向前刺去,伏龙堂的弟子一时反应不及,举起他们的刀剑反击,收起脚步不断向后退去,雨霖铃抬起脚来,找到对方阵眼的男子,上去几下连踢,把他踹倒在地面。 两位男子见阵形已破,转过身来便要攻击雨霖铃,雨霖铃甩起袖子,三枚暗器向两人打去,一位男子堪堪避过,另一位男子被划破了胳膊,他们站在地面,发现此女竟有如此武力,一时间竟然不敢向前了。 两位男子扶起重伤的阵眼,看向包围自己的绝情宫女子,自知是惹了麻烦,为首的男子与其他人对了对眼神,几位伏龙堂的弟子转过身去,分成四个方向,两两散去。 “给我抓回来。”雨霖铃叫道。 她说着,伸脚踢起地面遗落的兵器,转了个方向,看了一眼剑柄。 “抓到,都给我杀了。”雨霖铃说道。 “是!”夜叉堂的弟子向堂主行礼,纷纷去抓伏龙堂的弟子了。 唐彩前进两步,她想打赢就好,干嘛杀人呢,正欲出言劝解,见到雨霖铃那清秀脱俗的面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好参与此事? 她正想问问叶栩,回过头去,才发现叶栩不见了。 “叶栩?”唐彩叫着,分开聚拢的人群,来到刚才叶栩站的地方,此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叶栩?叶栩!”唐彩慌张地叫道。 ———— 原本民众一起围观巫国的大队,聚集了不少的人,可等巫国的队伍进入皇宫,大伙也就散了,反倒是绝情宫与伏龙堂的争斗,吸引不少的人围观,叶栩站在原地等待唐彩打探消息,没有上前。 不多时,一顶紫色的轿子来到叶栩的身边,叶栩只当对方是来看热闹的,没当回事。 叶栩正抬着头,想看那边打得怎么样了,突然从轿子里伸出一双手,那手指宛如利爪,扣住了叶栩的肩头。 叶栩正要大叫,他已经被那人捂了嘴。 叶栩被抓进了轿子,惊讶地转过眼帘,发现那正是唐彩的仇家,慕九年。 39.画卷 唐彩四下找不到叶栩,急急忙忙回到了陶宅,竟然也未发现叶栩的踪迹,不禁慌了,在陶宅里大找了一通,吸引了陶弘文与黑虎前来相助。 只见唐彩急成这副模样,两人询问唐彩发生了什么,唐彩说叶栩不见了,黑虎告知唐彩,会通知十四煞的兄弟们寻找叶栩的踪迹,要唐彩不要担心。 唐彩找不到叶栩,生了闷气,在陶宅的门口静坐。 陶弘文见唐彩这般,便来到唐彩的身边,唐彩见到舅舅,叹着气道:“是我没有看好叶栩,对叶栩照顾不周,居然把他弄丢了。” 陶弘文笑道:“莫要担心,你看天上的烟火大盛,多漂亮啊。” 唐彩看了烟火,只觉得若是有叶栩作陪,这烟火必然更加漂亮,不由更加唉声叹气。 陶弘文看了烟火,对唐彩说道:“我见过你小时候,你乃狻猊之子,经历大灾大难还能平安度过,那位叶公子,也定吉人自有天相。” “是吗?”唐彩问道。 “倒是我见那位叶公子,就觉得他像某位故人,一时想不起来,近日重新翻看了画卷,才发现这人龙章凤姿,到底是像哪位故人。”陶弘文说着。 唐彩靠在门边的柱子上,苦闷着一张脸,似是没听到陶弘文的话语,陶弘文便回到房间里去取那画。 此时黑虎打探完消息,回到陶宅门口,见到唐彩,行了个抱拳礼。 “唐将军,我拿到叶公子的消息了。”黑虎说道。 “他在哪?”唐彩顿时恢复了神采。 “他被慕九年抓走了,现在在慕九年的府邸。”黑虎告诉唐彩。 “他在慕九年的府邸里,他们抓叶栩干嘛,难不成是知道了叶栩的计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慕九年家中的事?”唐彩问道。 “啊,前一个问题,我也不清楚,但是后一个问题,是您说慕九年是杀害唐老将军的幕后黑手,我们便派了人手潜入慕府,以此打探情报。”黑虎说着,告知唐彩:“如今在幕府的正是青燕,他说今日夜晚,没有看到慕九年回家,倒是看见一行人抓着一名青衣男子回到了慕府,很像叶公子的打扮。” “不止叶公子一人,慕九年家竟然抓着不少的人,都由江湖侠士看守着。”黑虎说道。 唐彩听了,不禁大为气恼:“这慕九年,杀了我父母还不够,还把我那还未成婚的内子抓了去,这可是让我们唐家绝后了?” 刚好拿着画卷的陶弘文回到了陶府门前,刚巧听到唐彩这句话,憋了又憋,还是笑了出来。 “舅舅。”唐彩听到声音,来到陶弘文身边,恭敬地说:“是慕九年抓走了叶栩。” “我知道了。”陶弘文看着唐彩,越看越想笑。 “我现在就去救他回来。”唐彩说着,拿起枪便走。 “等一下。”陶弘文打开了自己的画卷,递给唐彩看:“你看此人,是不是像极了叶栩公子?” 唐彩定睛看向画卷,只见上面画着一位身穿黄衣,头戴金冠的男子,那面容,弯弯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居然与叶栩有九成相似。 “这是……”唐彩竟然也怀疑起来,她拿起这幅画卷,看向落款,只见印章留有一个惠字。 陶弘文说道:“此乃宇文昊,是大歧的惠帝,也就是大歧的上一任皇帝,死于宫廷政变。” “宇文昊?”唐彩念叨着:“难不成?难不成?” 陶弘文捋起胡须讲:“我猜那位叶公子,应该也是宇文家族的人。” “算了,我先把叶栩救出来,等他回来,再问个清楚。”唐彩说着,把画卷还给了自己的舅舅,转身融入夜色中去。 ———— 黑虎与唐彩并肩,穿越在京城的街道上,两人一同来到慕宅,站在宅子的上方,黑虎向唐彩介绍,此处便是幕府的牢房,关了不少江湖人士,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问了青燕,关押叶公子的房子,在左侧的第三间。”黑虎说道。 “好。”唐彩说道:“你在此守候,我去救他。” “明白。”黑虎答道。 唐彩从空中跃下,来到左侧第三间牢房,掌心积累灵力,轻而易举打断了门锁,打开牢门。 房间内昏暗无比,从外面透过的光线来看,叶栩坐在房间中的床榻上,看到有人来救,匆匆站起身来。 唐彩正欲说话,叶栩指向门前的一条虫子。 唐彩转眸看去,只见一条绿色的大肉虫子,昂着头趴在那里,唐彩掌心发力,直接用灵力把那虫子拍死。 随后,她来到叶栩身边。 叶栩非常无语地说:“快跑,那是监视屋内的虫子,你居然把它拍死了。” 唐彩站在屋内,看着叶栩:“我以为那虫子有毒。” “算了。”叶栩说着,和唐彩一同解开身上的绳子:“这样,为了扰乱慕九年的视线,我们再放两个人一起走。” “要不,我们把他们都放了?”唐彩问道。 “时间不够。”叶栩答道。 两人跑出门外,唐彩一个接一个地拍着那些门锁,尽可能的多拯救一些人出来,不少江湖人士听到响动,打开房门,向唐彩拜了拜,随后踏月而去。 唐彩正要救下下一个人,叶栩告诉她,有人来了。 唐彩带着叶栩就跑,不料迎面来了一队人马,唐彩只得带着叶栩进入小路,看到面前有一间房子,连忙钻了进去。 “你怎么不带我轻功飞走?”叶栩轻声问道。 “我轻功不高,带不起别人的。”唐彩回答。 两人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观察门外的声响,准备等到屋外没人的时候,再逃出去,只听门外站着两位士兵,正在向一个人通报,都哪些人逃出了监牢,随后,为首的人向这间屋子走来。 唐彩看到门外的倒影,与越来越近的脚步,连忙拉着叶栩来到房间的柜子里,躲闪片刻。 只听一种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竟让陈靖冥跑了,可知道我为了抓他,费了多少力气?” 唐彩顺着柜门的缝隙,向前看去,那正是许久未见的,那位慕无心。 40.灵气 唐彩见到慕无心那副绝色的面容,只觉得一股怨气直冲脑仁,那日在林中的一幕幕浮现脑海,她一时间感到气息不顺,好在叶栩就在她的身侧,帮她平复了气息。 慕无心刚刚进屋,并未察觉屋内有人,他坐在一张椅子前,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你们如此疏忽大意,可知父亲会怎样治你们的罪!” 慕无心似是气极了,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 他瞪着面前的两个侍卫,正要继续说话,另一个人走进屋子,慕无心看了脸色一变,连忙站起身来。 “心儿。”他叫道。 “父亲不是去参加皇宫的宴席了吗?怎会现在归来。”慕无心问道。 唐彩靠近柜子的右侧,再向外看去,刚好看见慕九年的脸,刹那间,心底的仇恨奔涌而出,只是唐彩刚刚抬起胳膊,想要冲出去迎战慕九年,便被叶栩按住了。 叶栩皱着眉头,向唐彩摇了摇头。 唐彩见叶栩满脸担忧的样子,沉稳下来,继续观察房间的动向。 “你们都下去吧。”慕九年招了招手,让看守的侍卫离开房间。 “是送入京城的圣药出了问题,居然少了些灵气,我这才匆忙赶回。”慕九年向慕无心说道。 “父亲。”慕无心跪下来,向慕九年行礼。 “听说那个叫陈什么的容器跑了,只能让心儿再苦一次了。”慕九年轻声说道,那话语,真是温柔至极。 慕无心低下头来,向慕九年说道:“无心愿为父亲肝脑涂地。” “唉。”慕九年长长叹出一口气:“也不能都怪你父亲我,若是你那日抓来了那位唐家的小将军,怎会受如此的苦。” 慕无心听着慕九年的话,浑身突然放松下来,他看着慕九年的脸:“父亲,竟然还想要那精纯的灵气吗,孩儿为你再将陈靖冥捉来便是。” “我只是惋惜那唐家的灵气,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慕九年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青绿色的灵石,置于慕无心额前。 “是啊。”慕无心叹道:“若是那日那位唐姑娘没有毒发,那便好了。” 慕九年驱动灵力,房间内响起凌厉的风声,那颗灵石随着慕九年的心法驱动,在房间中闪耀出光芒,不多时,慕无心随着灵石浮在半空,他的额头抵着灵石,浑身的灵力也随着灵石的吸引,聚集在额头上方。 唐彩看到慕无心的面容,此时他的面色涨红,整张俊秀的脸扭曲起来,似是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慕九年拿起银针,在慕无心额前轻轻一点,慕无心周身的灵力竟然注入到了灵石当中,唐彩看着,只见那灵石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仪式到了中途,慕无心似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开口叫出声来。 唐彩看着眼前的一幕,从未想过,这慕九年要抽人灵力,抽得还是自己儿子的灵力,她听到慕无心的惨叫,只觉得这仪式残忍至极,冷不丁,她看到叶栩汗流浃背的样子,迈出了脚,想护住叶栩。 叶栩似是受到了刺激,浑身都被冷汗濡湿,她护住叶栩的身子,叶栩摇摇头,告诉唐彩他无事。 唐彩再看向门外的情况,正好对上了慕无心痛苦至极的面容,他一双桃花的眼睛,盯着柜子的方向,似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唐彩捂住了嘴,平复着自己的气息,一时间,她对慕无心的恨意,居然产生了变化,隐约有些不忍起来。 慕九年收了心法,慕无心掉落在了地面。 慕九年探了探慕无心的周身,只是说出一句:“这次抽的,又多了些。” 慕无心趴在地面,告诉慕九年一声:“还好……” 慕九年转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好生在此休养,若是灵气无法运转,便去后院去寻几块灵石抱着,便好了。” 慕无心点点头。 “恭送父亲。”慕无心说道,闭上了眼睛。 ———— 慕九年抽身离去,门刚刚关上,慕无心看向柜子,发言询问:“是谁?” 唐彩一袭红衣,与叶栩相携走出了衣柜。 慕无心瞪着眼睛看着唐彩,他似是想翻身坐起,撑着手臂,身体却没有半天力气。 “怎会是你?”慕无心佯装凶狠地问。 唐彩不答,她只是傲然地看着慕无心。 “你不是……已经逃走了吗。”慕无心又说。 “我说过,你永远不要回到京城……”慕无心再说。 唐彩依旧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慕无心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不断在唐彩和叶栩之间巡视,随后问道:“他是谁。” 唐彩抱臂答他:“是我夫君。” “你!”慕无心吃了一惊,他瞪大眼睛,气息瞬间不稳起来,他看着唐彩,眼神中似是不敢置信,又像是心痛至极。 “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我这次不杀你。”唐彩开口说道。 她站在慕无心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慕无心惊惶失措、狼狈不堪的模样。 “下一次。”唐彩开口:“我必定取你的性命。” 唐彩说着,拉着叶栩的衣袖,转身便走。 “等一下。”慕无心似是着急,他想叫住唐彩。 唐彩却完全没有理会他,抬脚便走。 慕无心睁大双眼,看着唐彩毅然离去的样子,呆了又呆,不多时,一抹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唐彩走了,慕无心趴在地上,怆然地大笑出声,那笑声悲凉至极,仿佛是方才发生了什么可笑至极的事情,让他又是发笑,又是难过。 41.罪行 唐彩带着叶栩离开了慕宅,向目前居住的陶宅而去,确信不会有人再追过来,唐彩喘着气,看向叶栩苍白的脸。 她凝望着叶栩的面庞,确定他此时无虞,面容才浮现出一丝不忍。 “那慕九年,竟然抽人灵气。”唐彩说道。 叶栩大口喘着气,向唐彩点了点头。 唐彩抿紧了嘴,她猛地睁眼,望着叶栩问:“叶栩,抽灵气,疼吗?” 叶栩听到此话,擦汗的动作微微一顿。 “不知姑娘是问我,还是问那位慕公子?”叶栩问道。 “废话。”唐彩喝道:“当然是你。” 叶栩揣着袖子,重新平抚心绪,淡然地站在唐彩的面前。 唐彩看着叶栩问:“你这灵根,可是被人给抽坏了?” 叶栩沉默片刻,末了,点了点头。 唐彩惊讶地看着叶栩,转动着眼睛:“世间竟有如此残忍之事,他们是抽人的灵气,再给皇宫送灵药?” 叶栩再次点了点头。 唐彩一脚就踢在叶栩的大腿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叶栩吃痛的弯下腰来,连忙答道:“是,我很早就知道了。” 唐彩气恼,恨不得再踢叶栩一脚:“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叶栩重新揣起双手:“我只是不知道如何与姑娘诉说。” “还有。”唐彩说着,一只手伸在了叶栩面前:“叶栩,你实话告诉我。” 叶栩点头说道:“唐姑娘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叶栩,你是不是宇文家的后裔?”唐彩问道。 叶栩沉默下来,闭紧了嘴,没有开口。 “你说你知无不言。”唐彩说着,向叶栩前进一步。 “是,姑娘,我是宇文家的孩子。”兴许是怕挨打,叶栩连忙吐出这句话,并且向唐彩行了个礼:“我的父亲,正是宇文昊,曾经的惠帝。” “你是前朝遗孤?”唐彩皱着眉头,盯着叶栩看。 叶栩低垂着头,保持行礼的姿势。 唐彩抬起叶栩的脸孔,四下观察着:“看这脸,当真是像极了画卷的样子。” “确实。”叶栩说着,擦了擦额角的汗:“慕九年抓我,也是看我像极了惠帝,想带我回去盘问。” “那你说了?”唐彩问道。 “还没来得及。”叶栩说道。 “走吧。”唐彩说着,抓住了叶栩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我们回去再谈。” ———— 陶弘文站在陶宅的后门,遥远看到唐彩拉着叶栩的手相携走来,他放心下来,捋着胡须满面笑意。 唐彩看到陶弘文等待的身影,赶忙来到舅舅面前,唤了句:“舅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陶弘文说道。 唐彩拉着叶栩来到会客室,边跑边说道:“舅舅,我问叶栩了。” 等到陶弘文走进房间,唐彩继续说道:“舅舅,叶栩确实是宇文家的人,而且正是惠帝的儿子。” “怎么说?”陶弘文问道。 “叶栩自己说的。”唐彩指着叶栩。 叶栩悠然地坐在座位上,双手合掌,也拿起了茶杯。 “这位叶公子,你如今回到了京都,究竟是抱着什么打算?”陶弘文问道。 “没什么打算。”叶栩说道。 “我的意思是,叶公子。”陶弘文凑过身子,轻声问道:“你可是要称帝啊?” 这句话把唐彩吓了一跳,她连忙看向叶栩。 叶栩优雅地端着茶杯,面庞没有一丝惊讶:“不,我不想做皇帝。” 叶栩说着,转头看向唐彩,唐彩转过头去,反而看向了陶弘文。 “若是唐彩想做皇帝,或许我会协助叁分。”叶栩说道。 “什么!”唐彩震惊不已。 她只能重新看向叶栩,叶栩也看着唐彩,唐彩注视着叶栩的眼睛,逐渐明白过来。 “说起那慕九年,可是一直在为皇帝提供药物?”唐彩询问陶弘文。 “是。”陶弘文答应道:“也不知道那慕九年从哪里得到的药物,每次皇帝吃了,都龙颜大悦,精神大好。 唐彩想着慕九年抽他人灵气的样子,不禁攥紧了手:“可是,那可是……” 她欲言又止,陶弘文看着叶栩,张口问道:“说起来,当年宫廷政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唐彩听了此话,也看向叶栩,她知晓一些当年的事情,景帝称帝之后,屠杀了所有宇文氏的后人,一个都没有留下。 “是唐老将军,当时在皇宫之中,藏起了奄奄一息的我。”叶栩说道:“随后将我送到了青云派的赵道长门下。” 叶栩告诉二人:“也就是说,我这条命,是唐老将军给的,如今,唐家遭到灭门,我必然要帮助唐家。” “原来如此。”陶弘文说道。 唐彩望着房间的地毯,张口说道:“何况慕家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陶弘文好奇:“慕家做了什么恶事?” 唐彩看向陶弘文,一时不知如何诉说。 叶栩直接说道:“杀人。” 陶弘文大惊。 ———— 唐彩想了想,还是向陶弘文讲解了此事:“慕家专挑拥有灵根的人,提取他们身上的灵气,制药送给皇帝吃。” 陶弘文惊讶不已:“皇帝可知道此事?” 叶栩答道:“皇帝,自然是知晓的。” 唐彩转过眼来,遥遥地望着叶栩的脸。 叶栩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唐姑娘,你可记得长留村?” 唐彩点了点头。 叶栩向二人讲述:“长留村,原本有一棵千年灵树,生在灵脉之中,长出了灵气。” 唐彩明白过来:“这就是慕家叁番两次到长留村的目的,怪不得我见长留村里,连一根草都没有。” 叶栩说道:“我本来灵根受到损毁,所以喜欢待在长留村之中,温养我的灵根,结果慕家竟然连一棵树都不放过,把那树的灵气抽了个干净。” 唐彩叹了口气:“何止是树……” 何止是树,何止是人,他连他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世间怎会有如此大奸大恶之人。 唐彩想着,陷入思考之中。 “慕家的一言一行,皆受到帝王的支持,他才会如此放肆。”叶栩说道。 “如此。”唐彩似乎下定了决心。 “唐姑娘可愿称帝?”叶栩问道。 “兹事体大。”唐彩说道:“容我考虑。” 42.心病 叶栩与唐彩在陶宅小住了几天,构思击杀慕九年的计划,今日唐彩去院子里练枪,叶栩则站在后门的庭院中,翻看书本。 遥远地,有两位女子,从小巷中走来。 “上次听唐姑娘说,她跟叶公子如今住在陶宅,我问过了,此处正是那位陶尚书的府邸。”零霜说道。 “那陶尚书,可是朝廷的官员,怕是唐姑娘和叶公子的身份也不简单。”芙蓉说道。 “我看唐姑娘不错,若能将她拉入绝情宫,那可真是一件大好的事。”零霜拍着手。 “今日,我们便是来寻那位唐姑娘?”芙蓉问道。 “不是,是我有一些问题,想询问那位竹林公子。”零霜回答。 “竹林公子?那可是男子。”芙蓉说着,脚步停在陶宅的后门,不再向前迈了。 零霜不搭话,芙蓉从台阶走下去,站在零霜面前:“说起来,上次我们在第一楼相遇,你对那竹林公子真是了解,你可是曾经调查过他?” 零霜看着芙蓉,抓着芙蓉的手顺了又顺:“是的,姐姐。”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那位妇女之友?”芙蓉越想越急,眉毛一皱,气恼地问道:“莫不是?莫不是!” 零霜听到芙蓉的话,连忙抓紧了她的手:“姐姐,你别着急……” 芙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珠转了又转,脸蛋浮起一片红晕,她看着零霜,目光又羞又恼:“你若是把我那些丑事都说了出去,我定是羞愤欲死,你若是敢问出来,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芙蓉大声喊道。 零霜没想到芙蓉反应这么大,听到芙蓉意图寻死的话语,她大吃一惊,随后直接扇了自己两嘴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姐姐别气了……” 两人站在陶府的后门又吵又打,叶栩听到了声音,推开门来,见到两位姑娘吵架的模样,叶栩赶忙阻拦:“两位姑娘……” 芙蓉看着零霜,眼眶都红了,零霜也擦了擦眼泪,看向了叶栩。 “算了,这位公子,我们这便回去了。”零霜说道。 “我听到了两位姑娘的话语,不如我们进入院里聊,庭院清幽,不会有人听到的。”叶栩说道。 “不了。”零霜仿佛泄了气,拉起芙蓉的手就要走。 “在下也不是贸然询问姑娘们的私事,只是若是因为‘一些小事’影响了姑娘们的感情,多不值当,两位既然是唐姑娘的朋友,便进来吧,我以茶水招待二位。”叶栩平静地叙述。 零霜还是想走,芙蓉听到了叶栩的话语,顿住了脚,看向了不远处的庭院。 “好吧。”芙蓉说着,她拽了拽零霜的胳膊。 零霜擦干眼泪,抓着芙蓉的手,两人一起走进了陶府的后门。 ———— 叶栩命陶府的下人泡了一壶热茶,告知自己有客人要招待,需要绝对的清净,如果有别人要进庭院,要提前与他打招呼。 下人向叶栩行了个礼,转身去看守庭院的入口。 叶栩看向并肩坐在庭院里的两位姑娘,把茶杯递到她们面前,随后说道:“现在放心了吧。” 零霜与芙蓉面面相觑,她们互相看着,似是不知此事如何开口。 “我来说吧。”芙蓉狠下心来。 零霜看着芙蓉的表情,模样有些焦急:“不如我来说?” “不必了,我是姐姐,我来讲。”芙蓉说着,把茶杯随手放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我……”芙蓉说她要自己讲,便张开嘴来,可是说了一个字便止住了,随后便是满面的红晕,无法再吐出一个字来。 “还是我来说吧。”叶栩微笑着说:“我见过许多女子病人,都有自己的思虑和疑问,大抵是这世道不好,没有给女子提供安全的环境。” “对对对。”零霜连忙说道:“这都是那些男子的错。” “唉。”叶栩叹了口气,他本想告知零霜,其实这是思想的错,但伤害女子的人,确实总是男子,他还真不好说清楚。 “但是性事,闺房之乐,并非是肮脏之事,也并非是什么丑事,姑娘可以大大的放心,与我倾诉出来。”叶栩说道。 “并非吗?”芙蓉抓紧了双手:“从我幼时,父母便教育我,性乃人间大大的丑事,叫我坚决不可逾越。” “是吗?绝情宫中,有如此严格的门规?”叶栩问道。 “不是,绝情宫只是叫女子绝情,要杀死男子,没有明说性是恶的。”零霜解释道。 “是我父母。”芙蓉说道。 “世道如此,现在的人间,要女子限制性的表达,认为性带有羞耻的含义,说性是不好的、肮脏的,有不少的女孩子,在结婚之后,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女子,一时想不开,甚至会去寻死。”叶栩说道。 “那必然是被男子抛弃了。”零霜抢答。 “唉。”叶栩再叹道。 他想,正是如此的教育,让女子的贞操比性命还要重要,导致不少女子失贞之后,除了内心痛苦不已,还会遭到其他人的谩骂,最终一死了之,导致无数的女子平白无故死去。 或者如芙蓉姑娘这般,对性事难以启齿,觉得性是肮脏的,即使发生了问题,连说出来,都羞于启齿的。 “所以芙蓉姑娘。”叶栩喝下一口茶水:“你可将它倾诉出来?” 芙蓉听了叶栩的话语,似是非常疑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零霜覆住了芙蓉的双手:“我来说吧,姐姐。” “是这样的,我与芙蓉姑娘,是一对爱侣,我们彼此相爱。”零霜说道。 叶栩听了,没有一丝吃惊的意思,反而是点了点头,只道是明白了她们的关系。 “我一年前和芙蓉姑娘定下终身相伴的约定,随后与她行了周公之礼,可不知为何……”零霜说着看向芙蓉。 “我的手指刚刚进入了那物,芙蓉便紧张极了,我再想试着进入,那物竟如纽带一般,将我死死夹住。”零霜说道。 叶栩点了点头,问二人道:“你们可知?” 零霜瞬间变得警惕:“知道什么?” “这是肌肉缩紧导致的病症,在术语来讲,叫作痉挛。”叶栩说道。 43.洽谈 “痉挛?”零霜重复着这两个字:“闻所未闻。” “此病成因的情况很多,大多是心理因素,也与女子曾经遭受了恶性事件,或者生理疼痛有关。”叶栩说道。 他从怀中掏出扇子,向前一指:“二位之后是否尝试过,还是只有一次?” 零霜转过眼睛:“之后还尝试了……一两次吧,皆失败了。” “以我看来,以及方才芙蓉姑娘的话语。”叶栩沉吟道:“应该是芙蓉姑娘的心理因素导致,因为姑娘过于排斥性事,在行房之时,感受到了空前绝后的紧张和压力,所以才无法与零霜姑娘完成周公之礼。” “首先。”叶栩摇了摇扇子:“芙蓉姑娘要知道,性事并不是肮脏的事情,与爱侣一同分享身体,应该是快乐的事情,姑娘不必过分地担忧。” 芙蓉抿着嘴唇,一双秋水的眸子,看向了叶栩:“那,那如果我与零霜行房,体验到了快乐,岂不是我浪荡了。” 叶栩扇着风,缓缓告知芙蓉:“你拥有自己身体的掌控权,拥有享受性的快乐的权利,别人不该加以指责,再说零霜姑娘,她更是愿意看到你快乐的。” “对。”零霜告诉芙蓉:“我与你行房,也是希望你快乐的,我希望我们都很快乐,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芙蓉看向零霜的脸,眨了眨眼,脸色红润起来。 “其次。”叶栩说道:“你们行房的时候,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抚摸对方身体上,让芙蓉姑娘更能体会到快乐的感觉,全身放松下来。” “好。”芙蓉说道:“我们会试试。” “最后嘛,需要零霜姑娘给予鼓励,耐心的扩张,让芙蓉姑娘充分地体会体内的变化,便不会再害怕了。”叶栩说完,平静地看着二人。 芙蓉姑娘听了这些话,满面羞红了,眼眶里也皆是泪水。 零霜看到叶栩的眼神,反而呲了牙,叫他转过身去,不许再看芙蓉的脸。 叶栩说着好好好,便侧过身去,喝了一口茶。 芙蓉便靠在零霜的肩膀,零霜顺了顺她的脑袋。 ———— 此时,下人急匆匆赶来,告诉叶栩,唐姑娘来了。 她的话音未落,唐彩已迈着大步走进了庭院,她看着零霜和芙蓉,再看看叶栩,说道:“怎么,听说你有客人。” 叶栩张开嘴唇:“不错,正是零霜和芙蓉两位姑娘。” 唐彩兴许是刚练完枪,随意地擦了擦汗水,问叶栩道:“什么事情?” 叶栩告诉唐彩:“闺房之事。” 唐彩听了,伸手拍了把叶栩的胸口:“说起来,我朋友出了事不来找我,反而问你这个竹林公子。” 她说着,似是打趣,又似是气不过。 言毕,唐彩看向两位姑娘,好信地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事。”芙蓉说道:“只是我的一些心结。” 唐彩哦哦了几声,来到了零霜与芙蓉面前,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模样,觉得心里很是安慰。 “是是,人人都有心结,都会遇到绝境,有时候一个人支撑起来太难了,好在我们身边有爱侣,有朋友,可以互相依靠。”唐彩说道。 芙蓉听了这话,张开眼来,望向零霜的面庞,她伸出手指,抓住零霜的手,与之交握在一起,零霜眼中皆是欣喜,嘴角也挂上了满足的笑意。 “二位留下来吃饭吧。”眼看时间到了正午,叶栩问道。 “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询问两位姑娘。”叶栩说道。 芙蓉听了此话,有些纳闷,零霜看了看芙蓉,也是很疑问,不过两人对视了数秒,再看着对方,还是微笑出来。 ———— 零霜和芙蓉留下来吃饭,四个人没有使用正厅,而是去了偏厅吃饭,方便讨论事情。 下人上菜比较慢,唐彩与叶栩便亲自的端菜来到偏厅,等饭菜上齐后,关上房门。 四个人坐在餐桌的四角,准备开始用餐,叶栩向零霜姑娘行了个礼,再次开口询问绝情宫与慕家的恩怨,零霜抱着饭碗,边吃饭边回答。 “本来是绝情宫的私事,不方便告诉你们的。” 她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肉:“看在你我交情的份上,跟你讲了也没事。” 唐彩把鸡的盘子向零霜面前推了推:“这葱油鸡味道很不错,霜霜尝尝。” 零霜点点头,放下饭碗,向叶栩说道:“你要知道原本绝情宫不叫绝情宫,叫作芳华小筑,只是接收一些孤苦无依的女子。” 她说了一半,用筷子夹起鸡来:“结果聚集在芳华小筑的女子,有不少是被男子所伤的,遭受了很多恶事,那些女子平日里便骂某男子这般那般,时间长了,姐妹们对男子同仇敌忾,突然有一日,宫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把芳华小筑改为绝情宫,说要杀尽天下男子。” 零霜啃起鸡腿,看着叶栩道:“我们私下猜测,应该是那慕九年,不知何事,得罪了我们宫主,我们绝情宫上下,都接到了命令,要取慕九年的性命。” 零霜说着,拿起了饭碗:“我们这次来京城,除了观看巫国大使,同时也在打听慕九年的动向,说起来,叶公子这般询问绝情宫的事情,是有什么意图?” 叶栩夹着青菜,细嚼慢咽的进食,听到零霜的问题,放下饭碗恭敬地问道:“若我说,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击杀慕九年呢?” 零霜看着叶栩的脸,再看向芙蓉,两人对了个眼神,零霜问道:“公子可是布下阵法?那慕九年可是位高手。” “并非,只是我有一个妙计,可以击杀慕九年,我听闻绝情宫宫主与慕家有仇,想请宫主北上,来到京城,助我们一臂之力。”叶栩斯文地说道。 “哦?”零霜看向叶栩:“你们和慕九年有什么仇恨?” 唐彩直接说道:“慕九年杀了我的父母,我要杀他报仇。” 零霜思忖半刻,先将此事应了下来:“好,我会通知远在江南的宫主这件事情,叶公子有什么锦囊妙计,还请一一道来。” 44.威压 十月初一,慕九年坐上了自家的轿辇,准备前往京城外的皇陵举办祭祀大典,近日巫国的使者刚刚送走,皇帝操劳不已,又向他寻了很多灵药,好在慕无心再次捉来了一些江湖侠士,用以制药,不然这灵丹妙药还真是供不应求。 慕九年坐在轿子里,用手撑着头颅,颇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 轿撵由四人合力抬出了京城,一队人马向皇陵行进,行至半路,突然一道黑影从幕府的方向轻功而来,他猛地一跃,站在了慕九年的轿子上。 他拔出剑来,向众人问道:“你们打算把我父亲送到何处?” 此言一出,众‘侍卫’拔出剑来,将慕九年的轿子团团包围。 慕九年掀起了帘子,询问慕无心道:“发生什么了?心儿。” “父亲,京城郊外发现了一具幕府侍卫的尸体,我加以探寻,发现竟是近日抬轿之人,我担心您的安危,选择擅自来护送父亲。”慕无心说道。 慕无心骄傲地站在轿子上,扫视着四周的侍卫,这些侍卫一半是不知哪来的男子,还有一半,竟是女子所扮,慕无心驱动灵气,使出剑诀,一剑化为万朵剑花,袭向四周包围的‘侍卫’。 四周人见势不妙,纷纷躲开位置,慕无心握剑上前,以极其快的速度出现在两位女子身侧,抄起剑来,直接割断了两人的喉咙,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只凭你们,还配取我父亲的性命。”慕无心收剑,骄傲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从左侧的草丛中,出现一名红衣女子,她拿着长枪立在道路之间,枪头直指慕无心的脸。 “加上我呢。”唐彩说道。 “你?”慕无心咬紧牙齿,吐出这一个字。 他站起身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唐彩的身体,长叹一口气道:“怎么又是你?” “杀人偿命。”唐彩说道:“慕九年杀害我父母性命,自然该死。” 她说着,枪头指向慕无心的脸:“而你,奸污了我,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慕无心听了此话,觉得眉心一痛,他用手指沾了沾,那长时间被刺破的区域已经形成疤痕,红艳欲滴,如同一颗血痣一般。 突然,他睁开眼眸,看向唐彩,说出一句:“那便来吧。” 慕无心驱使长剑,快速地向唐彩而去,站在一旁观战的叶栩,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慕无心形如鬼魅,挥剑之快,让人看不清速度,他猛然挥出剑来,用体内的灵气进行挥砍,那剑光如同月牙一般,攻向了唐彩的额头与肩膀,这是他使出的第一剑,盈缺。 唐彩侧身躲开。 慕无心离近了唐彩,直接一剑刺向唐彩的咽喉,此招狠辣至极,有直接取人首级之意,名为孤注,慕无心用剑非常快,灵气在空中一闪即过,他不知用此招杀过多少人的性命。 只见剑光一闪,唐彩挥动自己的枪,用枪尖抵挡了这致命的一击。 兵器相撞,在空中轻轻一撞,剑身与枪尖划出了火花,可见此剑之迅速。 随后慕无心抽回剑来,后退半步,使用全身的灵气注入剑身,那把长剑顿时光芒四射,慕无心快速地向唐彩发出攻击,换出九个不同的方向,直接刺出九剑,在天空中留下九道剑光,这是他的独门秘籍,无解。 慕无心已经使出叁招,招招致命,站在一旁观看的零霜握紧了芙蓉的手:“这剑客好身手。” 芙蓉点了点头:“他下手真是狠毒。” 看着慕无心繁复变幻的剑法,零霜抬起了她的剑:“我何时能练到如此功力。” 唐彩见慕无心使出如此杀招,此招难以躲避,她便举起自己的枪,在枪支上灌满灵气,随后在天空中不断点戳,破了这如同阵法的剑气,随后她向慕无心袭来,慕无心使用不同的剑法,眼花缭乱地攻击着唐彩。 唐彩用枪杆去挡,不多时,她银质的枪杆被砍出了许多豁口。 慕无心的剑,按理来说不抵唐彩的枪杆坚硬,只是他的剑太快了,不断地削着那枪杆,硬是砍出数道痕迹。 两人对了十招,唐彩将枪卡在了地上,一双凤目对上慕无心,笑道:“你功力比起四年前,不过如此。” 慕无心咬着牙齿,似是想到叁年前输给这女子的场景,不禁气恼万分:“闭嘴!” 他喊出这句话,跳起身来,将自己的剑,灌满了灵气与劲力,狠狠地向唐彩挥砍过去。 唐彩抬起自己的长枪,以枪对剑,她先用灵力,破除了剑前的灵气,随后直接对上来慕无心的剑刃,他的剑气直接被击毁,碎成数片,打在唐彩的脸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痕。 唐彩却丝毫不惧,她举着自己的枪,卡住慕无心的剑。 一时间狂风四起,是慕无心用自己的灵力,与唐彩的灵力相对,巨大的灵力在四周划开了激流,荡起一片尘土。 慕无心从天际落在地面,唐彩高举长枪,她瞪着慕无心,双目如同燃起熊熊的火焰,那燃烧的仇恨,似是要将这世间燃烧殆尽。 慕无心与唐彩驱使自己的灵力对阵,天空中形成一道蓝色与红色的屏障,两道屏障对立开来,只见唐彩低吼一声,她的枪向前破开一步,此时,唐彩脚下的土地开始破碎,出现了裂痕。 慕无心用尽自己的全部灵力对抗唐彩,怎知竟不敌于她,唐彩皱起眉毛,再压低自己的枪,慕无心的身体向后退去,他惊讶地看向唐彩,那面容竟是不可置信。 唐彩喝出一声,继续施展着自己的灵气,只见中心对抗的屏障出现了白光,只听一阵爆炸的声音,那红色的灵气破开了蓝色灵气的屏障,蓝色灵力炸裂开来,向四周散开,众人齐声向后退去。 慕无心顿时被这强横的灵气弹开,倒在了地面。 站在马车四周的人,也被这强大的气流波及,他们立即伏倒在地面,用自己的衣袍遮挡灰尘,看向唐彩站立的地方。 只见唐彩举着她的枪,站在自己建立的灵域之中,她的长发在天际飞舞,满目傲然地看着慕无心,她是如此的强横,是如此地无法阻挡。 那时,众人看着唐彩的眼,只觉出一种强大的威压感,让他们不敢说话,只想跪倒在唐彩的身前,顶礼膜拜。 唐彩站在那里,看向慕无心的身体,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来。 那时,她想到了很多时刻。 那是许许多多人欢呼的声音,不同的声音呼唤她‘唐将军’的威名。 “放心,我定将此将斩于马下,给大将军复仇,大家随我来!” 在她身陷囫囵,盔甲碎了大半,满身的鲜血,也不肯投降。 “大家随我来,我们一定杀出重围,把这巫国的龟儿子一一砍死!” “唐将军。”是众人信任的声音。 “唐将军。”是众人欢呼的声音。 “唐将军!”是战争大捷的声音。 “放心。”唐彩张开唇来,似乎是倾诉,似乎又像低语:“我定不负这将军的威名。” ———— “慕九年!”唐彩站在马车前叫道:“你还不快快出来领死!” ———— 见到此情此景,叶栩紧张交握的手,慢慢放松开来。 而零霜与芙蓉相携着手,只能呆呆地叹道: “唐姑娘居然如此的强……” 45.芳华 坐在马车之内的慕九年听着车外的动静,大感不妙,他发声询问:“可是那唐家小儿来寻仇来了?” 慕无心快速地从地面爬起来,告诉自己的父亲:“是。” 慕九年大惊:“她居然还活着?” 慕无心没有说话。 慕九年愤怒地问:“慕无心,她为何没死?” 慕无心无法解释此事,只能拿起自己的长剑,继续与唐彩拼杀在一起,他方才被唐彩击倒,发冠散落下来,长长的头发沾着汗水与血丝,拂在面庞,看起来有一种凄美之意。 唐彩挡住了慕无心的攻击,随后也向慕无心刺出自己的枪,那枪尖指着的地方,皆带着一股强横的劲力,让慕无心很难挥开,他驱使长剑,要几下才能打开唐彩的长枪,两人对了几招,慕无心逐渐落了下风。 他没想到,多年不见,唐彩已经有如此强大的武力,如今的他不仅无法抗衡,反而频频落在下风。 两人的武器再次对上,慕无心难以抵挡如此劲力,转过头来,向马车大声叫道:“快跑,父亲,我不是她的对手。” 慕九年听到这句呼喊,连忙掀起车帘,准备走出轿子外。 此时只听一句:“哪里逃!” 慕九年站在轿子前方,只见一个实木物件向他飞来,他转身一脚,将那物件踢到了地面,他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口棺材。 慕九年气恼不已,正要发力劈碎这口棺材,天际一位粉衣女子从空而降,站在这口棺材之上,她戴着面罩,看不清面目,不过只看那双桃花眼,也是一位绝美的女子。 她瞪着一双美目,盯着慕九年的身影:“慕九年,拿命来!” 慕九年退到轿子的前方,双手向后舞出鹰的姿势,随后,他拿出一柄长剑,向粉衣女子刺去。 粉衣女子一手握剑,一手挥舞着自己袖口的绸带,不断地向慕九年发出攻击,慕九年以长剑抵挡,猛地,他站上轿子之上,向天呼唤一声孔雀,不多时,一只冒着黑气的大孔雀凭空而出,慕九年与孔雀配合,一起攻向那位女子。 此女正是绝情宫的宫主,论单打独斗,她能和慕九年打个平手,但加上灵兽的攻击,她纵使用了双手武器,也逐渐不敌。 唐彩正与慕无心拼杀的你死我活,见到慕九年召唤了他的守护兽,她也向自己的右臂唤出一句“狻猊”,不多时,一只金红色的大狮子踏着金光而来,扑向了远方的孔雀。 绝情宫宫主见到有人助她,深深地向右侧看了一眼,这一眼,她看了竟是一愣,随后,她转过身来,挥舞绝情剑法,继续与慕九年缠斗。 ———— 唐彩与慕无心数次拼杀,慕无心接连后退,他多次想去帮助慕九年,通通被唐彩挡住了,然而正面应对唐彩,他又难以将她击杀,不多时,他焦急万分、怒火中烧,挥舞的剑法逐渐失去了术路,终于,在慕无心不经意之间,他被唐彩刺破了胸口,跪倒下来。 慕无心跪倒在地面,胸口和口腔皆流出鲜血来,此时他仿佛才想起自己拥有守护兽,他呼唤‘孔雀’的名字,那孔雀初现于世,居然是一副耷拉着脑袋的样子。 唐彩想起叶栩的话,守护兽以人为媒介,要凭人类的强弱来断它的强弱,看来,慕无心已经完全折服于唐彩。 孔雀站在身前,尖啸着抵挡唐彩的进攻,它的行动虚无缥缈,唐彩的几下攻击皆被它闪过,随后唐彩找准时间,抓住孔雀的脚,使用灵气,叁下五除二便把孔雀揍个半死,趴在地面也叫不出声来了。 站在慕无心面前,唐彩万分感慨。 曾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拥有如此荣耀,居然在中毒之后,被一个男子奸污了。 她举起枪来,准备取慕无心的性命。 叶栩也叫出一声:“快杀了他!” 这一声,更坚定了唐彩的决心,她举起了枪,对准慕无心的眉心,直直刺去。 慕无心看着唐彩,那一瞬间,他看向唐彩的目光,充满了悲愤、气恼与深深的不解。 就在那枪即将落下的时候,从西面突然飞来两枚暗器,打在唐彩的手上,让唐彩的手偏移了叁分。 那枪是擦着慕无心的头而过,插在了地上。 “枪下留命,姑娘。”绝情宫宫主说道。 唐彩颇为奇怪地看向绝情宫的宫主,她从土地里拔出了自己的枪杆,只见绝情宫的宫主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看着两人,随后,她张口问道:“那个孩子,你可知道你母亲是谁?” 慕无心险些被唐彩杀死,他气恼至极,愤恨地盯着唐彩,整张脸也扭曲起来:“我娘乃是那青楼里的婊子,早死了。” 慕无心这句话刚说了一半,绝情宫宫主凌空一个巴掌,打在慕无心的左脸,把慕无心打得直接愣住。 慕无心呆了又呆,那绝情宫宫主似是更为气恼,她又一个巴掌打在慕无心的右脸,把慕无心的嘴角打出了血。 慕无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此时绝情宫宫主掀开了她的面幕,露出了一张沉鱼落雁的脸。 那面容,竟与慕无心有七成相似。 众人纷纷大惊,连唐彩都惊讶起来,想把两个人摆在一起,一一对照。 “莫非?”唐彩问道。 “我叫阮明玉,你应当是我的妹妹,阮明心之子。”绝情宫宫主说道。 阮明玉说完这句话,一双美目瞪向慕九年,大声问道:“你可还记得我那命苦的妹妹——阮明心啊!” 慕九年此时也受了伤,只是靠在轿子上,不言不语。 ———— 原来十八年前,慕九年在皇帝的安排下,迎娶了一位景家的皇女稳固地位,随后为皇帝寻药之时,遇到了芳华小筑的阮明心,两人情投意合,无话不谈,一年后,阮明心为慕九年生下一个孩子。 慕九年答应阮明心会娶她过门,可阮明心不愿做侧室,慕九年又无法休了皇女,最终两人因此分道扬镳。 次年,阮明心与另一位江南侠士偶遇,那位江南侠士不计前嫌,愿意娶阮明心为妻,阮明心也爱慕着那位江南侠士,答应嫁给他,只是嫁人之前,她书信一封,告诉慕九年她要结婚了。 而后,怎知慕九年竟然带着他的杀手,来到江南阮府,在阮明心大喜之日的前夕,将她残忍杀害,还抢走了她的儿子,当时名为慕明心,也就是现在的慕无心。 46.无心 “不可能的。”慕无心听了此事,不断地摇头。 “我的母亲,明明是青楼女子,是她抛弃了我!”慕无心叫道。 阮宫主看到慕无心大喊大叫,似乎承受不了这件事情、崩溃欲绝的样子,看向了慕九年:“是你,是你欺骗了他。” 慕九年捏着自己的胡子,阴恻恻地笑道:“是,是我杀了阮明心的,那又如何。” 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阮宫主竖起了眉毛,拔出长剑,准备了结慕九年。 慕九年摇着头说道:“是她非要嫁于他人,明知我放不下她,还向我炫耀嫁人之事,我怎能受得了如此侮辱。” 阮明玉瞪着慕九年:“她分明是把你当作朋友,把她的喜事告知于你,如何炫耀,如何侮辱你了?” 慕九年笑道:“对我而言,那便是炫耀,便是侮辱。” 阮明玉气急,一剑向慕九年刺去,在慕九年身上划出一个口子,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父亲!”慕无心叫道。 “慕无心。”唐彩提起长枪,挡在慕无心的面前:“你还想救他,你可知道,他并不爱你。” “你胡说!”慕无心大声反驳。 “慕无心,你不明白吗,他若是爱你,怎么会杀死你的母亲?”唐彩问道。 慕无心惊讶地看着唐彩。 “他若是爱你,怎会拿你炼药,让你数次忍受万箭穿心之苦,他分明是自私,拿你当作了一个‘容器’而已。”唐彩说道。 慕无心低下头来,看向了面前的土地,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些事情。 半晌,慕无心问道:“父亲。” 慕九年抬起脸来。 慕无心问:“父亲,你就这般讨厌我的母亲吗,将她称为妓女,你可知,因为这一句妓女,我遭受了多少欺辱。” 慕九年没有说话,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向慕无心走去。 慕无心想到他儿时的遭遇,年幼的他遭到其他慕家孩子的唾弃,一番殴打之后,是他的父亲告诉他,只要强壮起来,就不会遭受他人欺负,他便开始练武。 他的父亲需要灵气,需要在他身上获取时,慕无心纵使是万分痛苦,亦隐忍下来,只为了帮助他的父亲,只为了得到一句父亲的赞赏。 他的父亲有时候会打他,慕九年说这是教育,打便是爱,慕无心从未反抗,他只道这是父亲的‘偏爱’。 可这些事情,在其他人的嘴里,听那位阮明玉的诉说,慕九年从未爱过他,甚至是憎恨于他的。 若不是憎恨他,他怎么会将‘明心’这么好的名字,改为‘无心’呢? 慕无心想着,泪水滑落了脸庞,掉落在了泥土当中。 慕九年走向慕无心,众人只当慕九年是要安慰慕无心,没想到离慕无心还剩半尺之时,他突然轻功而去,抓住了慕无心的身体,将他提了起来,剑锋抵在他的咽喉。 瞬间,绝情宫主提剑对准了慕九年,其余绝情宫的弟子,也拔出长剑,对准慕九年。 慕九年笑着,告诉众人:“你们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便将这逆子杀死。” 阮明玉听到了慕九年的话,不禁大惊失色,她气恼得连握剑的手指都在颤抖,她不明白,世间怎会有如此丑恶之人。 慕无心低着头,他的黑发披着面,看不清表情,不多时,他才告诉慕九年:“我不是逆子。” 慕九年笑道:“分明是逆子,你若不是忤逆我,怎会放掉这唐家小儿,给我们埋下如此隐患。” 慕九年说着,向后退着步子,他看到慕无心沮丧至极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想不到,你竟如同你母亲一般,是个情种。” 唐彩迈出一步,问道:“你说什么。” 慕九年举起慕无心的脖子,摇晃两下:“说实话吧,你喜欢那女子,才放过了她是不是?” 慕无心听了慕九年的话,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他这是怒极攻心,气出来的。 “走!”慕九年说着,转过身去,准备带着慕无心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慕无心将手,伸进了慕九年的怀里。 慕九年无知无觉,只是一个转身,慕无心的手成为利爪,探进慕九年的胸口,只是轻轻一抓。 只听咔嚓一声,什么陷入皮肉的声响,慕九年站立的身体,动也没动,直接倒了下来,他躺在了地面,胸口汩汩流出了不少血液。 而慕无心的手中,正握着慕九年的心脏,那颗红艳艳的,仿佛还在跳动的心。 慕无心坐起身来,看也不看那心一眼,随手抛了。 ———— 众人原本想要追杀慕九年,见此情景,一时之间,竟然纷纷不敢上前。 慕无心擦了擦下巴,此时他的全身,被慕九年的鲜血浸透,那些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地淌了下来。 慕无心向众人走出一步,大家纷纷后退一步。 慕无心看着唐彩,恍然笑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似也如此,他也不知该诉说什么,诉说他的一生,那受人欺骗,凄惨至极的一生。 末了,他拔起剑来,再向唐彩袭去,只是淡淡一句:“唐将军,我们再来战过。” 他抽起长剑,施展轻功向唐彩而去,唐彩挥手,想要弹开他的剑,但也不知为何,兴许是不忍,只是简单地挡住他的剑招,让他不再向前。 慕无心拿着剑,使出那招盈缺,使出几次孤注,或许再使出一次无解,可是这剑法越是使得越快,他身上流出的血越多,不多时,已然浸透了他的全身。 最终,还是唐彩看不下去,使出枪来,指在他的脖颈,要他不要动了。 此时树林中刮起狂风,吹落了不少的树叶,许是慕无心方才使用的剑气,打在了树干,把这树上的树叶都击落下来,飞飞扬扬地洒在两人面前。 “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慕无心问道。 “你当我真的不敢杀你?”唐彩喊道,她将枪向前一分,可也只是一分,便止住了。 慕无心看着唐彩,他月光般白皙的面容沾了鲜血,发丝随风飘扬着,他抬起嘴角,忽地向唐彩露出一丝笑意。 随着这丝笑意,慕无心的眼眶同时流下眼泪,那透明的泪珠坠落脸庞,留下两道水痕。 唐彩望着慕无心,慕无心望着唐彩。 唐彩看着慕无心身负重伤,凄美至极地面容,终究是选择放下枪来。 那滔天的愤怒,那滔天的恨意,竟然在这一笑之下,全然泯灭,消散这苍茫的土地上。 “唐将军。”慕无心叫道。 “若是不想杀我,便带我走吧。” 47.姐姐 慕无心晕倒的时候,唐彩伸出手臂,将他抱进了怀里。 随后阮明玉前来,与其余绝情宫的弟子为他止血疗伤。 唐彩将慕无心交到阮宫主手中,站在叶栩身后,一同查探慕九年的尸体,叶栩翻过慕九年的身体,探查了他的鼻息和脉搏,最终确认慕九年已经死亡。 叶栩擦了擦手,通知十四煞前来,十四煞的暗卫向叶栩行礼,叶栩告诉那位名唤黛蛇的成员准备易容。 黛蛇来到慕九年身前,用手按了按慕九年的脸,随后拿出一把小刀,割下了慕九年的脸皮,接着走上轿子,其余成员抬着轿子,送黛蛇去往皇陵,继续举办祭祀庆典,暂时稳住其他的人。 叶栩收拢手臂,见唐彩正一脸复杂地看着慕无心,嘴唇一动。 唐彩最终还是与绝情宫的人,一同带着慕无心,回到陶宅里,大家稍作休整,准备之后的计划。 慕无心伤得不重,倒是全身失血过多,绝情宫的杏林堂医者为慕无心诊治,随后阮宫主为慕无心续了内力,才将慕无心的伤势稳定下来。 阮明玉坐在慕无心的床前,唐彩和叶栩则站在一旁观看,阮明玉握着慕无心的手,再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一双忧愁的眼睛对上了唐彩。 “多谢唐姑娘相助。”阮明玉说道。 唐彩盯着慕无心苍白的脸,神情很是复杂,过了半刻,她看向阮明玉,才讲道:“阮宫主不要在意,是那慕九年作恶多端,我们自然要齐心协力一同报仇。” 阮明玉点了点头,她又看向躺在床前的慕无心,满面忧愁地说:“不知道这个孩子怎么办,听说,他也做了不少恶事。” 唐彩听到阮明玉的话,缓缓点头。 阮明玉叹了口气:“当时这孩子若是留在芳华小筑教养,定不会成为这样的人,只是如今绝情宫已经不能再收男子,我也不能将他留在绝情宫。” 唐彩没有搭话,只是一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床榻的慕无心。 “这般,看这孩子醒来之后,想要去哪里,我们听他的意思,若是他想来绝情宫,我也可以破格收他入门。”阮明玉说道。 “那好。”唐彩应道。 阮明玉说完这些话,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离开了慕无心的病床前。 ———— “怎么了,唐彩。”叶栩问道。 唐彩低着头,不住地看着慕无心的脸庞,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很奇怪,我对此人的感觉万分复杂,一时之间,讲不清楚。” 确实,唐彩向来是个简单的人,说爱便爱,说恨就恨,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拥有复杂的情感,说恨也恨不得,说爱,那更加没有,如此,真就是奇怪。 叶栩轻声说道:“若是心中难受,便将他交给宫主便好,我们不操这个心。” “好。”唐彩答道。 “说来。”叶栩起了话头,询问唐彩:“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了?” 唐彩转了下眼睛,觉得叶栩是问她称帝的事情,认真思考一段时间,张口讲道:“慕九年已死,我的仇恨按理来说已经了结,可这事情,还有皇帝的参与。” 唐彩说道:“我想清楚了,这皇帝在位一日,歧国便不会安稳,为了天下苍生,我是自然愿意称帝的。我想,我既然能驾驭得了千军万马,自然也能掌握的了整个国家。” 唐彩的话刚说了一半,叶栩便做了止住的手势,唐彩却不疑有他,等到她的话说完了,叶栩迈出一步,来到慕无心的床前,打探他的鼻息。 慕无心倏地睁开了眼,警惕地看向叶栩。 那目光平淡,带着叁分阴狠,叶栩快速收回了手,并且告诉唐彩:“他果然醒了。” 唐彩看向叶栩,刚才她称帝的决心,难不成都给慕无心听了去,便问慕无心道:“你听到什么了?” 慕无心翘起嘴角:“你竟然想当皇帝。” 唐彩作势要阻止慕无心的话语,慕无心看着唐彩要拿兵器的样子,淡漠地说出一句:“那又如何。” 唐彩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慕无心眨了眨眼睛,很快,他面容显露出一副疼痛的模样,问唐彩道:“姐姐,有没有水,我喉咙干得很,胸口也很疼……” 唐彩怔了一怔:“你唤谁姐姐。” 慕无心笑着,没有说话。 叶栩听到两人的对话,抬手将床边的药碗递给慕无心:“刚好有药,喝药吧。” 慕无心从床榻挣扎地坐起来,拿过叶栩的药碗,就要饮入,他端着药碗,一双桃花眼看向了唐彩,唐彩原本自然地看着慕无心,见到这个眼神,竟然一惊。 “姐姐,这药,苦不苦?”慕无心问道。 “哦,我这里有糖丸,你吃完药,含一块糖丸便好。”唐彩说道。 慕无心听到唐彩的话,端起药碗,将那碗汤药一饮而尽,唐彩连忙拿出糖丸,慕无心毫无血色的嘴唇凑到唐彩手指尖,含住了那颗糖。 唐彩低下头,只见红艳的舌尖,在眼前一扫而过。 慕无心含了糖,便靠在床榻的边缘,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 唐彩给叶栩使了个眼色,叶栩便坐在床边,拿起慕无心的手,为他号脉。 叶栩观察了慕无心的表情,认真地给慕无心号脉,随后告诉唐彩:“没什么大碍,休养几天便好了。” 唐彩看着慕无心皱眉头,自己也皱了眉头,虽然听叶栩说慕无心无事,可他看起来分明是难受至极的样子。 叶栩垂目,他清楚地明白,这是慕无心演的。 “劳烦唐姐姐了,看来我只能在此处多留一段时间了。”慕无心说道。 “行吧,等到你身体好了再说。”唐彩说道。 “说起来。”叶栩插进两人的交谈:“方才阮宫主说,愿意破格招你入门,你觉得如何?” 唐彩点点头:“对,你怎么想。” 慕无心露出一抹笑意,佯装虚弱地说:“我,自然是跟着姐姐的。” 唐彩听了一急,连忙改口:“我不是你姐姐。” 慕无心装出心口疼痛的样子,唐彩忍不住为他顺了顺背。 “你看。”慕无心悠悠地说:“我听到了你们的大事,你们还敢放我走吗,不怕我把你们的计划宣扬出去?” 唐彩听到此话,目光变了又变。 “那,你待如何?”唐彩刚正地问。 慕无心笑了,他一笑,桃花眼都眯成了月牙:“我跟着姐姐,帮姐姐坐上龙椅啊……” 唐彩听了此话,犹豫地看向叶栩。 叶栩右手按住左手,做出一副稍安勿躁的手势,唐彩点头答应,重新看向慕无心。 “这事,我们再议。”唐彩说道。 48.排骨 七日内,叶栩规划着宫内士兵的排布,他拿着腰牌,找到最稳妥的两位将士,一位是曾经隶属宇文家族的御林军将领,一位是曾经是皇城中立,实则更倾向于宇文家族的将军,叶栩偷偷去参拜两位将士,表明自己的身份,说动了二人协助日后的政变。 叶栩告知两位将士,两日后来陶家府邸,共同商议大事,随后施施然回到了陶宅。 此时的陶宅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正等着叶栩归来,叶栩坐上餐桌,见慕无心与阮明玉都在餐桌上。 他向陶弘文行了行礼,大家等陶弘文拿起筷子后,纷纷准备吃饭。 “笑笑?”陶弘文说道:“不把你新认识的两位朋友,向我介绍介绍?” 唐彩拿起茶杯,向陶弘文敬了一杯,告诉自己的舅舅:“舅舅,你这几天应该也见到了,这位是阮明玉,江湖上的绝情宫宫主,这位是她的侄子,名字叫……慕无心。” 陶弘文正要应,听到慕无心的名字,侧了侧目,问道唐彩:“这可是慕家当年那位榜眼?” 唐彩点了点头。 当年的武科选拔考试,她是武状元,慕无心是榜眼,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陶弘文看向阮明玉,捋了捋胡子:“这位姑娘我倒是见过,还说要给我银两,付给我在这里的住宿费用。” 唐彩问道:“舅舅,你不会收了阮宫主的钱吧?” 陶弘文赶紧说道:“当然没有,我庭院那么多,给你的朋友住住也无妨,正巧我也想结交一些江湖人士,听听这江湖的奇闻啊。” 唐彩笑了:“舅舅你说笑了。” 众人开始动筷,唐彩吃着糖醋小排,赞赏这味道真是不错,慕无心听了,伸出筷子,不停地将排骨夹到唐彩的碗里。 唐彩正要继续夹菜,见到慕无心此举,看了一眼慕无心的脸,便石化了。 “怎么?”慕无心问道。 唐彩夹着碗里的排骨,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把排骨吃进嘴里。 陶弘文见到这一幕,颇为觉得不对劲,便问道:“慕九年,现在是已经……故去?” “啊!”唐彩连忙答道:“是的舅舅,这位阮宫主,便是帮助我们杀慕九年的朋友,现在钦天监已经换了我们自己的人,舅舅不用担心。”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叶栩说着,盛好一碗清汤,递给陶弘文。 陶弘文看着慕无心的脸,再看看唐彩,还是有些犹豫。 “但是这孩子……”陶弘文疑惑地问。 “是,他倒戈了,目前是我们在照顾他。”唐彩说着,放下了碗筷,告诉自己的舅舅:“舅舅,我们还是别提此事了,免得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伤心事。”叶栩笑道:“慕公子的一招黑虎掏心用得倒是真不错。” 慕无心看向叶栩:“什么黑虎掏心,那分明是鹰爪功。” 慕无心说着,问叶栩道:“你不会连慕家的武功术路都不知道吧,看你这四肢无力的样子,倒真不像习武之人。” 叶栩听到此话,自然要给自己找回场子:“慕公子的身体也好了大半了吧,如今也能劈柴烧水了吧?” 慕无心定神看着叶栩:“什么意思。” 叶栩答道:“你要留在陶府,自然要干活的,否则岂不是白吃白住。” 慕无心撇了撇嘴:“我不是要留在陶府,我是要留在唐姐姐身边,若是伺候唐姐姐,无心自然愿意。” 唐彩连忙摆手:“不必……” 慕无心立马看向唐彩:“什么粗重的活我都干得,只要姐姐不嫌弃我。” 唐彩顿时觉得如坐针毡,她此时坐直身体,看向众人,才发现在两人斗嘴之时,其他人已经如坐针毡很久了,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幻莫测的。 “抱歉……”唐彩也不知为何,便道了歉。 叶栩看着慕无心,摇动着自己的茶杯,闻了一下茶水的味道,赞赏一句:“好茶,真是好茶……” 唐彩只能叹了口气,看向慕无心说:“你现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平日里好生休养着,不必操心任何脏活累活。” 慕无心听到此话,蓦地笑了出来:“谢谢姐姐。” 叶栩看到两人的交流,晃着茶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慕无心,总觉得此人诡计多端,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 “心儿,你是要留在陶府了,不跟我们回江南了吗?”阮明玉问道。 “姨娘。”慕无心甜甜地叫着:“虽然心儿不愿意离开姨娘,但是我还想留在京城,帮助唐姐姐做善后的事情。” 阮明玉听了此话,连忙倒了一杯茶,敬给唐彩,口中说道:“那唐姑娘,无心就拜托你了。” 她说着,身子已经向唐彩直直拜了下去。 唐彩哪敢接,慌张地扶起阮明玉的手臂:“阮宫主不必见外,我当时答应带走慕无心,自然是要对慕无心负责的。” 阮明玉一双美目看着唐彩,唐彩颇为大气地说道:“宫主放心便好。” 叶栩听着桌前几个人的对话,悠悠地晃着茶杯,他看着慕无心,不知何时,阮宫主已经和慕无心关系这么好了,慕无心还一句一句姨娘地叫着,真是城府颇深。 “好了好了。”唐彩坐回椅子:“快吃饭吧,大家。” 唐彩刚刚坐定身子,慕无心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唐彩的碗里。 唐彩看了看慕无心,又石化了一段时间。 ———— 夜晚,唐彩回到房里,看到叶栩正翻看着一张地图,规划着什么,唐彩问了许多叶栩的准备,叶栩一一答应了,并且告知唐彩,此时不是很好的发起政变的时期,最好是再等一段时间。 唐彩说,若是再等一段时间,只怕假的‘慕九年’撑不了那么长时间,总会露出马脚。 叶栩揣着手,告诉唐彩:“无事,我两日后邀请了两位御林军将领前来会面,到时候再制定计划。” 唐彩点点头,眼睛落在那张皇宫的地图上,仔细巡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