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落日》 第1章 穿越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红膏药 王义在认真的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应该正在相亲来着,每年过节回家的例行公事。 但老爸没说女方染了个蓝头发啊。还有这蓝色的美瞳和军装,这姑娘相亲的时候玩cosplay?有点意思。 王义又看了眼旁边的大海,他记得自己刚刚还在家庭餐厅里,怎么一下子到了海边? 继续环顾四周,王义看见旁边有清洁工正在擦地板,但穿的却不是清洁工的制服,而是大翻领水手服。 再往前看,那是博福斯机关炮? 作为海军迷,王义太熟悉这款二战中的明星武器了,太平洋战争第一年,这玩意击落的小鬼子飞机超过了盟军的舰载战斗机,堪称鬼子飞行员的野爹。 可是,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距离自己不到20米的地方? 还有这探照灯,这通气管,这烟囱,我相亲选在了一艘战舰上? 不对啊,王义记得自己是在家庭餐厅里坐着呢,难道穿越了? 这时候他旁边趴在军舰栏杆上的女孩开口了:“你不去舰尾钓鱼吗?” “啊?”王义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女孩随风飘飞的秀发,那大海一样的天蓝色吸引着他全部的注意力。 女孩叹了口气:“你弄了出航命令,不就是想要找个地方钓鱼吗?” 王义再次看了眼旁边的炮位:“我……让军舰出港,就为了海钓?” “不是吗?”女孩瞪大眼睛,湛蓝的瞳孔映出王义困惑的脸。 王义挠了挠头,为了海钓能让一艘军舰出港,我难道是总统的儿子吗? 就在他困惑的当儿,天空中传来引擎的轰鸣。 王义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就看见一架绿色的飞机呼啸而过,橄榄绿的机身上那鲜红的圆标刺痛了他的眼睛。 每一个中国人,看到那红膏药,都会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仿佛历史的伤痕在这一刻被狠狠撕开。那红膏药,不仅仅是敌人的标志,更是刻在骨子里的耻辱与仇恨。 正好这时候更多的飞机掠过王义的视野,他能近距离观察这些飞机。 绿色涂装的看起来像九七式舰攻(鱼雷攻击机),腹部那根粗棒子就是鱼雷了。 王义观察的当儿,飞机后座的机枪手和他对上了目光,只见机枪手抬起右手,做了拇指向下的手势。 机枪手飞扬跋扈的脸深深的印在了王义的视网膜上,让他死死的盯着飞快远去的敌机。 敌机看不见后,王义注意到另一架银白色涂装的飞机。 因为白色涂装,机身上的红日轮更加的刺眼。 是零式战斗机! 臭名昭著的零式战斗机! 王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在无数电影里看过这个场景。 偷袭珍珠港!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一种来自血脉的冲动驱使着他,让他决定做点什么——虽然还不知道能做什么。 首先,要确认自己是谁。 王义一把抓住身旁女孩的肩膀:“我是谁?在这艘船上什么职务?这船是什么船?” 女孩的表情比看到飞机还惊讶时:“你……你是平安洋舰队司令的儿子汤姆,这艘船的舰长,这船是——” “是驱逐舰奥班农号。”女孩的话像是触动了开关,原主的记忆涌入了王义的脑海,他记起来自己是这艘驱逐舰的舰长,船正在珍珠港东北方向航行。 王义:“战斗警报!向舰队司令部发报,我们在珍珠港东北发现了低空奔袭的日本机群!敌人要袭击珍珠港!” 女孩:“什么珍珠港?日本又是什么?” 王义迟疑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了,这个世界日本叫扶桑帝国,珍珠港叫翡翠港。 看起来自己来到了平行世界。 于是他修正命令:“向舰队司令部发报,我们在翡翠港东北发现了低空奔袭的扶桑帝国机群,敌人要袭击翡翠港!警报!” 女孩:“那你应该去舰桥,而不是抓着我的肩膀。” 这时候旁边擦甲板的水兵开口了:“珍妮准尉,需要帮忙吗?如果您大喊非礼,我们就可以出手了,能打舰长的机会可不多。” 旁边擦探照灯的水手大笑起来,附和了一句:“能打舰队司令儿子的机会也不多!” 第三个水手则高喊:“能打混球的机会倒是不少!” 王义瞪大眼睛看着这帮无法无天的水手,看来原主在自己船上的风评不咋地。 不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王义松开珍妮的肩膀,大步流星的冲向舰桥——原主的身体很熟悉舰艇的结构,所以王义只是动了个念头,身体就自己行动起来。 冲进舰桥后,王义看到一名中尉正在指挥舰桥上的水手。 中尉扭头看到王义,便大喊:“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回想起中尉的名字,便命令道:“杰森中尉,战斗警报。向司令部发电报,我们在翡翠港东北遇到扶桑帝国机群,他们要偷袭翡翠港!” 杰森中尉大惊:“那些是扶桑帝国的机群?昨天的报纸还说我们要和他们签订友好条约呢!” 王义:“那是假的!这帮狗娘养的最擅长这一套了!战斗警报!” 舰桥上没人动,直到杰森中尉说“战斗警报”,一名高级士官才转身拉下墙上的开关,战斗警报响彻全舰。 王义:“向司令部发报,扶桑帝国机群——” 珍妮气喘吁吁的冲进舰桥:“你还不如用无线电!舰上的发射器功率,可以直接联络司令部。” 说完女孩弯腰双手按住膝盖,一边喘气一边嘟囔:“你跑得太快了。” 王义想去关心一下女孩,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 他想了下无线电装置的位置和用法,然后跑到装置跟前拿起听筒,调整了一下频道便大喊道:“这里是驱逐舰奥班农号,呼叫翡翠港!呼叫翡翠港!” 听筒里只有沙沙的静电噪音。 杰森中尉:“可以试试看紧急频道,频道是103.4。” 王义立刻调整频道旋钮,刚转动了一个刻度,听筒里就传来声音:“tora,tora,tora!” “tora”是日语“虎”的发音,这是那个经典的暗语“虎虎虎”,代表偷袭成功! 王义记得历史上这个暗语发早了,发送的时候鬼子的机群才刚刚进入港口,看到毫无戒备的舰队。 不管怎么说,现在要通知珍珠港——翡翠港做好准备,已经晚了。 这时候甲板官挂上电话,向王义报告:“除了水声部门外,战斗准备完成,可是,我们要和谁战斗呢,舰长?” 珍妮一听这话,立刻钻进舰桥后方通往军官餐厅和cic(战情中心)的楼梯,声呐室就在楼梯侧面,那是她的战斗岗位。 “水声部门战斗准备完成!”珍妮的声音从声呐室传出来,然后她关上了门——声呐室需要较为良好的隔音。 舰桥上所有人都看着王义。 王义犯难了,虽然靠着来自血脉的冲动采取了行动,但其实他没有想好自己该干什么。 驱逐舰又不是战斗机,不可能追上敌人的飞机大开杀戒。 敌人的航母在几百公里外,还有护航舰队,一条驱逐想要干掉敌人航母——这又不是战舰世界! 现在能干啥呢? 突然,王义一个激灵,他想起来鬼子偷袭珍珠港的时候不光派出了飞机,还派出了袖珍潜艇!驱逐追不上飞机,但可以把这个袖珍潜艇找出来干掉! 王义绞尽脑汁回想自己看过的战史,想找到地球上鬼子袖珍潜艇入侵的航线—— 下一刻,外面就传来瞭望水手的声音:“右舷发现潜望镜!” 王义心说不好。 二战的时候,潜艇升起潜望镜一般是为了进行鱼雷攻击…… 珍妮冲出声呐室,上半身探进舰桥大喊:“听到鱼雷发射管注水声,敌人要攻击了!” 王义立刻根据自己玩战舰世界躲避鱼雷的经验,下令道:“右满舵!” 掌舵的水手没有动作,而是看向二副。 二副重复了王义的命令:“右满舵!” 水手这才开始转动舵盘,同时复诵:“右满舵!” 把舰首对准鱼雷来袭的方向,更容易躲开鱼雷。 然而这毕竟不是战舰世界,王义在舰桥上,根本没有战舰世界那么好的第三人称视角,他只能等瞭望的水手看到鱼雷判断出航向再做规避。 这时候,通话管里传来瞭望水手的高呼:“翡翠湾升起浓烟!” 卧槽,这个节骨眼你管翡翠湾干嘛?找鱼雷啊! 王义一急,“灵魂”出窍了,不对,是视角脱离了他自己,拉远了变成第三人称视角。 卧槽,战舰世界! 紧接着,他看到海里面有一条红色的线。 看起来像是鱼雷预测线? 王义在网吧看有个人玩战舰世界的时候见过这个,好像是作弊软件的效果,那人屏幕上还会显示敌人炮弹的落点,他可以随便扭掉这些炮弹。 有意思,穿越了不开挂,那我岂不是白穿越了? 获得巨大信心加持的王义下达口令:“正舵!”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这艘驱逐转舵简直跟游戏里的战列舰一个德性。 王义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说法,战舰世界里什么都是加速的,战列舰转弯只要几十秒,而现实中,像是衣阿华级这样的战列舰,最高航速下满舵回转360度,需要四分钟。 又过了十几秒,奥班农的航向终于回正,船体中线正好和那道红色的线平行。 可是王义还是看不到鱼雷在哪儿。 说起来,小鬼子的氧气鱼雷一大特点就是,航行的时候尾迹很小。 终于,王义看到鱼雷了,就在驱逐舰正前方不远处,瞭望哨也在同一时间高呼:“舰首发现鱼雷!” 王义切回自己的视角,冲出舰桥,趴在舰桥侧面的翼桥上往下看,正好看见一条硕大的“白鱼”擦着船舷过去了。 跟着跑出舰桥的杰森中尉非常惊讶:“我们居然躲过鱼雷了!”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王义。 需要这么震惊吗?之前的汤姆中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王义的思绪被瞭望手的呼喊打断:“潜望镜正前方!要撞上了!” “准备发射深水炸弹!”王义大喊。 杰森中尉猛然从震惊中恢复:“我们不是战斗巡航,没有带深水炸弹!” “怎么会没有带深水炸弹?我们到底出来干嘛的?” 杰森中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们出航,是因为您想钓鱼。” 哦对,忘了这茬了。 不对,现在这个不重要,王义果断下令:“那我们就把军舰上所有重物都扔下去!珍妮,报告敌人潜艇方位!” 舰桥上的电话传令兵立刻转述了王义的话。 珍妮:“正前方,600米!” 电话传令兵:“正前方,600米!” 王义:“快!准备扔东西,只要是重物都可以!敌人应该只是一艘袖珍潜艇,动起来!” 杰森中尉立刻扯开嗓门喊:“把手边的重物扔进水里,我们要把那艘潜艇砸沉!” 王义切换成了第三人称视角,看到自己的军舰正冲向前方潜望镜犁开的细小浪花。 “左舵15度!”他下达口令,修正了一下航向。 舵手:“左舵十五度!” 这次水兵立刻执行了命令。 在王义的视角里,战舰的舰首转向潜望镜,但是转得不够快,只是堪堪擦过潜望镜! 王义:“它在我们下面,扔东西!现在!” 通过战舰视角,他清楚的看到水手们正拼命的把炮弹之类的重物扔下水。 他甚至看见舰上炊事班把一大堆大南瓜抬上了甲板,扔进水里。 就在南瓜落水的刹那,水下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泡,紧接着油渍开始在海面扩散。 马上有水手发现了油渍:“油渍!潜艇漏油了!” 其实王义的俯瞰视角,能透过浅层海水,看到潜艇的轮廓正在下沉,看来是被什么东西砸到进水了。 于是他切回自己的视角,看了眼身旁的水手,大声宣布:“我们击沉它了!我们用南瓜,击沉了小鬼子的潜艇!” 周围人迟疑了一下,看起来他们还不太适应由王义——汤姆中校这个舰长宣布胜利的消息。 下一刻,所有人还是欢呼起来。 有高级技术士官过来拍了拍王义的肩膀,然后其他人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一个接一个过来拍王义的肩膀。 这算是得到了技术士官们的初步认可? 这时候,瞭望手的高呼压过了欢呼声:“东北方,发现机群!” 王义后脑勺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猛的想起第一波机群掠过时,那个后座机枪手飞扬跋扈的表情。 他大喊:“对空作战准备!是敌人的第二波攻击!” 刚刚反潜外挂没用过瘾,王义打算试试看这个外挂对空怎么样。 第2章 我只知道要大开杀戒 王义下达完指令,电话传令兵就高声复述了他的指令,这样全舰所有的电话传令兵都听到了指令。 同时一名士官拉下了舰桥后部墙壁上的开关,对空战斗警报响彻全舰。 王义正准备出舰桥用目视确认敌机,就被杰森中尉拦住了。 中尉一脸担忧的说:“舰长,副舰长不在舰上,一般是由他在cic(战情中心)制定射击计划,进行防空作战。” “啊?那cic指挥序列的下一个上啊!” “整个cic的技术军官都不在舰上,连高级技术军士也有好几个上岸回家去了。”杰森中尉额头开始冒汗。 王义:“搞什么鬼,我们出航干嘛的?” 杰森中尉:“您让我们出航钓鱼。” 哦对,他妈的,原版的我真是个混蛋。 王义:“我亲自指挥对空射击!” 说完他就切换成了战舰视角。 战舰世界里,对空射击被简化成了一个技能,玩家需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启动技能。王义心想自己都开挂了,那是不是这个技能也有。 他切换视角之后到处找了找,失望的发现没有这个技能。 不过他发现正在接近的敌机身上有一连串的数字,感觉像是防空炮的射击诸元,说不定只要把这些射击诸元填入射击指挥仪就可以构成弹幕拦截敌机! 王义正准备大显身手,便听见杰森中尉疑惑的问:“您就在舰桥指挥对空射击吗?” 王义切回来,疑惑的问:“不然呢?” 杰森中尉:“您应该去cic,结合mk37射击指挥仪获得的信息制定火力计划,协调全舰的5寸炮开火。” 王义:“哦好……等一下,那谁来指挥开船呢?我在cic也能命令舵手转舵吗?” 杰森中尉大惊:“cic在甲板下面,您在那里指挥开船吗?现在我们虽然在深水航道,但旁边不远就是浅滩啊,搁浅怎么办?” 王义刚要回答,就听见外面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压过了驱逐舰的噪音,紧接着传来像是机枪扫射的声音。 他惊呼道:“敌人向我们扫射了?” 门口的士官向外看了眼,报告道:“不,是厄利孔机炮在开火!” 王义切换成战舰视角,果然看见驱逐舰中部有一门厄利孔在开火,发射的曳光弹在空中勾勒出一条弧线,根本没挨着远处正在接近的膏药旗飞机,反而像是军舰在尿尿一样滑稽。 不过这个提醒了他,切换回视角之后王义抓住杰森中尉的衣领:“船上有没有辅助指挥仪?比如mk51型这种。” “有的,但是这东西只能指挥芝加哥钢琴……” 王义:“主炮交给各炮炮长指挥,立刻开火。我来亲自指挥博——你刚刚说什么?” “芝加哥钢琴,这是我们装备的28毫米防空炮的诨号。”杰森中尉说。 王义想起来了,美军驱逐舰一开始装备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博福斯40毫米防空炮,而是28毫米的芝加哥钢琴防空炮。但是这个武器太烂了,所以在开战前建造服役的驱逐舰才换成了博福斯,已经造好的驱逐舰要逐步换装。 显然自己这艘船是个没换装的旧款。 刚刚王义在甲板上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但是他作为军迷学艺不精,把它误认为40毫米博福斯了。 “法克。”王义入乡随俗的骂了句,“不管了,28毫米也是炮!现在我们立刻去辅助指挥仪。所有的厄利孔都开火,甭管能不能打到敌机。” 话音刚落,驱逐舰的主炮开火了——王义刚刚下达各炮自己瞄准的指令被忠实的执行了。 突然的射击吓得王义缩了下脖子。 打战舰世界的时候,他一直觉得驱逐舰的127毫米炮像是小砸炮,结果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舰桥前方背负式的两座主炮开炮的时候,舰桥一半的舷窗都被大炮射击的火光占据,舷窗的玻璃也嘎吱嘎吱响。 炮口暴风扫过甲板,从敞开的舱门灌进来,带着刺鼻的火药味。 王义但凡胆小一点,刚刚就尿出来了。 杰森中尉一脸关切:“您还好吧?” 王义刚要回答,就听见舰桥上一堆士官里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亏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个关键时候靠得住的军官。” 看来汤姆舰长在官兵里的声望确实很糟糕。 现在这情况,找是谁说这话也没意义,关键是赶快开始对空射击,自己外挂都获得了敌机的射击诸元,不打下几架飞机怎么行? 那可是小鬼子的飞机! 王义:“杰森中尉,你指挥舰艇航行!” 杰森中尉:“ayeaye,sir.(是,长官)” 王义略微停顿了一下,因为他很喜欢看海军题材电影,一直觉得这个类似“哎哎”的回应语挺酷的。 然后他冲出舰桥,撒丫子直奔mk51射击指挥仪。 这时候全舰的芝加哥钢琴和厄利孔机炮都开始射击,加上五英寸主炮的炮声,仿佛海水都沸腾了起来。 然而带着红膏药标志的飞机依然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知道联众国海军射击水平就这么糟糕,还是没有统一指挥导致的准头欠佳。 王义一边狂奔,一边看了眼空中掠过的机群,目光一直停留在那红得刺眼的圆标上。 舰上的mk51型射击指挥仪安装在一座双联装芝加哥钢琴炮位旁边,有个薄铁皮围成的掩体。 芝加哥钢琴正在疯狂开火,水手们正疯狂的往独特的双弹夹供弹槽里插新的弹夹。 王义跑过来的时候,水手们都惊了,搬弹夹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指挥炮位的士官喊:“别停下!快装填!” 水手这才把弹匣塞进供弹槽,一边操作还一边抽空瞄一眼王义。 隐约能听见有水手嘀咕“他不在舰桥呆着出来干嘛了”。 王义任他们说吧眼中只有前方,径直翻过指挥仪外围的铁皮。 圆形掩体里已经有两名士官了,一个上士在操作指挥仪,另一个中士估计是副手,万一上士中弹了就及时顶替。 两人看到王义,都惊呆了,上士惊呼:“舰长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王义直接推开上士,切了下视角看敌机的射击诸元。 似乎在摸到射击指挥仪的瞬间,射击参数就发生了改变,从给主炮指挥仪用的参数,变成了适合mk51辅助指挥仪的参数。 而且给参数的格式还是按照指挥仪上各个参数的位置来排列,一个萝卜一个坑,傻子都能最快速度把参数填进去。 王义摆弄指挥仪的时候,被顶掉的上士喊:“舰长!您有实操击落过靶机吗?还是我来吧!” 就在旁边的双联装芝加哥钢琴炮位上,一名水兵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该死,舰长又来拖后腿了!” “小心他爸爸给你穿小鞋!” “我怕个屁,你看翡翠湾那边大火,他爸爸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王义装订完射击诸元,双手抓住指挥仪的握把,开始转动指挥仪。 电机立刻带动和指挥仪联动的几个炮位,炮口指向和王义的指挥仪准星同步——射击诸元只是决定火炮的标尺,风速与航速修正等数据、以及炮弹延时引信的起爆定时,瞄准还是需要指挥仪的光学设备完成。 也就是说填入了正确的射击诸元,火炮才能把弹丸投射到指挥仪光学瞄准的位置。 就在这时候,王义发现,敌人机群前方出现了提前量标志。 这个他也太熟悉了,战争雷霆陆战开防空车的时候,用雷达锁定了敌机就会出现这个提前量标志。 王义直接对准了提前量标志。 于是战舰左舷所有的芝加哥钢琴向同一个区域播撒弹幕。 延时引信引爆炮弹,在王义瞄准的位置制造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云。 鬼子的机群在朵朵黑云中穿梭,“片叶不沾身”。 王义:“他妈的,左舷的弹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做什么!” 被顶替的上士:“还是让我来吧,您肯定数据装订错了!” 就在这个瞬间,一架尾翼上涂着ai307战术编号的绿色飞机机翼根部冒出了火焰,立刻拖出了长长的橘红色“飘带”。 王义:“打中了!” 上士:“啊?” 拖着火焰的307号虽然速度在降低,但还在飞行,它逐渐脱离编队。 上士:“这只是运气——” 下一刻,另一架绿色的97舰攻凌空爆炸,化作火球一头栽进海里。 王义兴奋得头皮发麻:“你看!你看到了吗?” 上士和中士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旁边炮位上的水手也同样震惊,装弹的间隙都回头投来惊讶的目光。 指挥炮位的士官大喊“别分神继续工作”,但他自己也忍不住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瞥王义。 王义也不管他们,切了下视角看了眼,发现射击诸元已经变了,便着手修改射击诸元。 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句:“小心!” 王义后脑勺一阵发凉。 他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一架零式战斗机向着战舰俯冲下来。 这一瞬间仿佛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连零战的螺旋桨都慢了下来,像是开了最小档位的电风扇。 他能看见零战飞行员那狰狞的脸,能看见子弹从机头的枪管射出,弹壳从抛壳口飞出。 王义在和平日久的国家出生长大,从来没有离死神这么近,他的肌肉和血液似乎都被死神镰刀的寒芒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子弹泼水一样打在甲板上,擦出火花,火花组成的长龙就这么向王义逼近。 好在敌人明显瞄准的芝加哥钢琴的炮位,零式战斗机的飞行员在俯冲之前显然没有看清楚指挥仪的位置。 弹幕扫过王义跟前的炮位,因为炮向着左舷,炮盾并没有提供任何的防护,炮位上的五名水手瞬间血肉横飞。 紧接着弹幕擦过了指挥仪位置,挤在王义右手边的技术军士直接中弹。 一发子弹擦过上士的脖子,直接划开了颈动脉,一股温热的血喷了王义一脸,直接喷进了他眼睛。他惊叫着躲开,用衣袖拼命擦拭眼睛。 几秒钟后,视野恢复,他看见两名技术军士都倒在指挥仪旁边,那中士倒下的时候伸手抓住了指挥仪,结果直接把指挥仪给带偏了。 现在奥班农号的防空炮完全处于瞎打状态。 但是各炮位不知道,还在疯狂开火。 王义盯着就在面前的尸体,血管里的热血一下子就冷却下来。 刚刚他完全是在来自血脉的仇恨和怒火中采取的行动,压根就没多想。 现在热血被赤裸裸的死亡扑灭,理性的思考开始占据主流。 打异时空的鬼子自然没问题,但我这穿越成了异时空的美国鬼子,那么拼命干嘛?刚刚那机枪弹幕只要再往左偏五厘米,死的就是我了。 王义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应该让两波鬼子互相厮杀,自己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个时空有没有中国,有的话应该怎么帮一帮异时空的同胞,比如给李云龙整点汤姆森、美国大炮什么的。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应该先活命,拼命的事情让别人去做。 就在这个瞬间,他听见有人大喊:“小心!”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零战冲了下来。 这一次他已经冷静下来了,立刻躲到指挥仪的铁护栏后面。 子弹打在甲板上的声音就像死神的脚步。 而且这次还有爆炸声,敌机用上了他的20毫米机关炮! 有水手在惨叫。 飞机的扫射一下子就过去了。 王义正想抬头,忽然想到自己有战舰视角,可以躲在安全的地方确认全舰的情况。 切换过来后,他清楚的看见自己所在的指挥仪周围已经一片血海,两个芝加哥钢琴炮位的水手都死伤惨重,这下真的“左舷的弹幕太薄”了。 零战的两轮袭击下来,敌人的空袭编队已经从奥班农号的火力范围内通过,造成了奥班农号重大伤亡的两架零战已经开溜了。 王义靠着外挂,看到了他们的机尾编号。 aii105和aii106! 王义老军迷了,他知道a代表第一航空战队,ii代表航空战队中第二艘航母,如果是地球,这两架零式战斗机属于加贺号航母上的航空队。 但这是异世界,就不知道所属航母叫啥了。 管他呢,让美国佬的情报部门自己折腾去。 这个时候王义的心态已经变了,反正自己啥也不做最后美国海军也能吊打日本海军,那这些关我屁事。 他明确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第一,活命,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情绝对不要再碰上第二次了;第二,帮助这个时空的同胞,让他们少受点苦。 心态的变化也体现在了外表上,王义看起来竟然有那么点气定神闲的感觉了。 旁边的水兵们把受伤和阵亡的战友推开,继续操作机关炮,一边操作一边偷偷瞄着王义。 这时候停止开火的命令传来,应该是杰森中尉下达的。 嘈杂的机关炮声逐渐平息。 于是负伤水手的悲鸣钻进了王义的耳朵。 旁边炮位的炮长对王义敬礼:“舰长,战斗结束,我代表我的手下向您道歉。” 王义这时候正努力回想这个时空的祖国的情况呢,听到炮长的声音愣了一下:“啊?” 炮长:“您的射击指挥技术精湛,我代表我的手下向刚刚不当言论道歉。” 王义看了看炮位后面的尸体:“不用了,刚刚冒犯我的人不少已经牺牲了。牺牲的人不受苛责。” 炮长迟疑了:“呃……” 王义立刻回想起一大堆记忆,原主是个睚眦必报的混蛋,难怪士官这么震惊。 这时候一名传令兵跑来,看到王义的脸吓一跳:“舰长,需要喊医疗兵吗?” 王义:“不,这不是我的血,给他们两个喊医疗兵。” 他指了指倒在指挥仪围栏内的两人。 看两人的状况,他改口道:“还是喊牧师吧。” 传令兵:“好吧……” 说完年轻的二等兵盯着王义的脸。 王义又抹了一把脸,看二等兵还在看,便问:“怎么了?” 二等兵:“他们都说是您亲自指挥防空炮,击落了两架敌机。还说……” “是我指挥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虽然王义决心不再参合一线的战斗,但是自己的功劳决不能让给别人。 二等兵尬住了:“这……我是新兵,他们都说这艘船的战斗之星都是副舰长指挥下拿到的,只是被您冒领了功劳。” 王义:“副舰长又不在船上,今天的战果都是我的,懂吗?别废话了,你不是传令吗,赶紧的。” 二等兵这才立正,高声喊道:“杰森中尉想要下达战斗状态解除命令。” 王义:“下达吧。” “那边有人落水!”瞭望手的喊声远远传来,“是敌人的飞行员!” 王义赶忙扭头,然后看见刚刚自己击落的那架97舰攻已经在海面迫降,正在下沉,旁边有个漂浮物,看起来像是飞行员的救生浮筏。 王义:“放小艇,把这个狗娘养的捞起来!” 第3章 大逼兜 很快小日本——不对,是小扶桑的飞行员被捞起来,押解到了王义面前。 这个年代的小鬼子和王义通过日剧之类作品熟悉的鬼子仿佛两个不同的物种,字面意义的矮冬瓜。 王义穿越前就长得高,现在更是穿越成了金发碧眼白男,俯瞰鬼子低着头都费劲。 押解鬼子的两名水兵牛高马大,看起来一个人就能把鬼子拎起来在甲板上来回砸,就像绿巨人抡洛基那样。 虽然身高不太行,但这鬼子眉目还算周正,面色红润,可能是因为海军伙食好。 水手长麦金托什对王义敬礼,然后递上一大包被海水湿透的东西:“这是缴获的随身物品。” 王义接过东西,放在旁边的台子上摊开。 军官证、求生套组、海军配发的制式短刀、南部十四式手枪…… 王义的目光最终停在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上。 他拿起笔记本翻开,一张泡了水的照片从扉页和封皮之间滑落,被他眼疾手快接住。 封面上是两名扶桑帝国陆军军官,肩并肩拄着军刀,咧嘴对着镜头笑。 看清楚两人背后的背景时,王义刚刚冷却的热血再一次喷薄而出。 他去过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像这样背景的照片在那里他看过很多很多。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后面的小孩子问:“妈妈,为什么他们能这样对我们。” 那位母亲答道:“因为我们那时候还很弱小,所以就被欺负。” 这是只要没有数典忘祖的中国人内心一定有的伤疤,那么多年了只是结痂了,却没有愈合,只要把痂扣掉,怒火和鲜血就会一同喷涌而出。 王义直接转身给了俘虏一拳,把他的下巴都打歪了。 一颗牙齿崩出来打到押解俘虏的水兵脸上。 水手长:“舰长,这违反日内瓦公约。” 王义:“违反了吗?他只是被押解的时候碰掉了一颗牙齿而已!翻译官,问问他,这张照片怎么来的?” 翻译官点头,马上开始翻译。 没想到扶桑飞行员一脸轻蔑的听完,直接用王义能听懂的语言答道:“那张照片,是我哥哥从赛里斯战场发给我的。” 赛里斯,和原主的记忆吻合,这应该就是中国在这个世界的异时空同位体,是王义在这个时空的同胞。果然他们就像地球那样处于苦难之中。 王义的思绪一下子打开了,如果现在时间点是刚刚偷袭珍珠港的话,那自己应该还赶得及在42年大扫荡之前给八路送一批装备,让反扫荡不要打得那么艰苦。 接着可以给八路整大炮,让他们在43年就具备攻坚能力开始反攻。 为了实现这些自己得想办法调动到合适的岗位上—— “舰长?”水手长麦金托什问了句。 王义猛醒过来:“拍摄地点是哪里?” 飞行员:“是赛里斯的首都。” 果然! 参观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的记忆又冒出来。 王义不等他说完,就一把抓住飞行员的衣领:“你们在赛里斯首都大屠杀了对不对?” 飞行员:“屠杀?不,只是对劣等民族的净化,和普洛森帝国在梅拉尼娅做的是一样的!” 普洛森帝国又是什么鬼?异世界的三德子? 王义也顾不得这许多,他一巴掌抽在鬼子飞行员脸上:“混蛋!屠杀就是屠杀!这种非正义的恶行,你们将来必须偿还!等我们的轰炸机把东京变成一片火海的时候,想想你们在赛里斯的作为。” 飞行员冷笑一声:“那还要等好久啊。” 王义:“不会久的,一年之内就炸给你们看!” 杜立特空袭,从航母大黄蜂号上起飞的b25,军迷都知道。 飞行员:“你们已经被重创,未来一年帝国海军联合舰队会占尽优势,你们想轰炸帝都是痴人说梦。” 王义:“那我们走着瞧。带下去!” 不过这些就和王义没关系了,他要离开第一线,跑到能援助赛里斯的岗位上了,太平洋战场就让美国——不对,这个时空叫联众国,拼写和地球不一样。 就让联众国和扶桑帝国拼得头破血流吧,王义的目标是减少赛里斯的苦难。 等新赛里斯建立,自己再想办法帮助在联众国的专家回国,争取未来弄一个“赛里斯人民的老朋友”头衔。 可惜王义穿的原主已经三十多了,看来是看不到这个世界的“刃海级巡洋舰(055大驱的西方叫法)”服役改变海战态势了。 不对,美国还有360岁的人领社保呢,没准真有办法通过初拥变吸血鬼? 王义的畅想被水手长麦金托什打断了:“他的私人物品怎么办?交还给他吗?” 王义看了看手上的照片:“不,这是我的战利品,这张照片我要留着。” 把照片揣兜里后,王义又看了眼其他战利品,目光落在那个短刀上。 按理说这个短刀应该是扶桑帝国皇帝御赐,上面该有皇帝家的纹章,在地球是菊花纹,但这把短刀上面,居然是三叶葵,这不是德川家康的标志么? 德川家康当了皇帝?不愧是异世界啊。 王义拿起短刀,吉田少尉立刻激动起来,拼命挣扎着喊道:“别动我的刀!这是天皇陛下御赐给我的!是我海兵学校第一名毕业的奖励!” “海兵学校第一名奖励啊~”王义笑了,“现在你被我击落了,你这个第一名不称职,就由我——” 王义忽然想起来,原主好像是靠着老爹的能量,才勉强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毕业。 “那就由我这个倒数第一保存吧!带下去!” 鬼子飞行员气得脸都歪了。 水手长麦金托什复诵了命令,两个壮硕的水手一左一右夹着飞行员进了旁边的舱门。 这时候杰森中尉跑过来,对王义敬礼:“报告舰长,损害管制官报告,目前本舰各机能单元状态良好,医务官报告有九人阵亡,十九人受伤。” 王义:“这九人按规定要海葬对吗?” 杰森中尉:“在远海需要海葬避免产生传染病,必须海葬,但现在我们几个小时就能回港,应该交给舰队后勤部门葬在海军公墓。” 王义:“回港?” 杰森中尉:“就算我们要和敌人作战,也得先回港把在岸上的军官们带上,现在战舰的战情中心(cic)是空的,连海图绘制员都上岸了。 “另外我们还需要装武器,舰上没有深水炸弹,鱼雷管也全是空的。” 王义扭头看了眼就在身后的五联装鱼雷发射管,结果发现发射管的盖子都开着,里面确实没有鱼雷。 紧接着他想起来,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战争最初两年,鱼雷的可靠性有巨大问题,绝大多数鱼雷根本无法引爆,甚至发生过占领绝佳位置的潜艇连续发射了15枚鱼雷,只有一枚起爆的事情。 算了,王义想,不关我事,我反正要去援助赛里斯了。 但他的沉默让大家误会了。 麦金托什水手长解释道:“在敌机来袭前,我们正在进行鱼雷管清洁,所以盖子都开着,请不要责怪水手们。” 王义:“我知道。杰森中尉,现在回港,和港口的通讯恢复了吗?” 杰森中尉:“恢复了。” 王义:“告诉他们,我们击落了两架敌机,击沉一艘袖珍潜艇。潜艇的战利品捞起来了吗?” “打捞完毕,舰长,一同捞起来的还有击落敌机的机翼碎片,上面有敌人的战术识别编号。” “很好,回港吧。” 说完王义看向远处那冲天的火光和浓烟。 其他人也一起扭头,表情复杂的盯着远方。 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王义嘴上说“他们会的”,心想那是你们的责任了,我要去帮助自己的同胞啦。 这时候翻译官问:“舰长,你说一年内我们会轰炸敌人的首都,真的吗?” 王义:“我只是这么一说,谁知道呢。不过我知道,将来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扶桑帝国的首都变成一片火海。” 翻译官有些失望:“只是糊弄敌人的啊。对了,舰长,您会继续率领我们和敌人作战吧?” 看起来经过刚刚一战,王义推翻了原主在不少人心中的形象。 王义随口回了句:“当然。” 旁边的杰森中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舰上军官严重缺编,他需要回到舰桥指挥舰艇回港。 中尉离开后不久,奥班农号驱逐舰开始转向,舰首逐渐对准了燃烧的翡翠港。 第4章 吊车尾惊呆了众人 王义没有回舰桥,而是在右侧翼桥上眺望着逐渐接近的翡翠湾。 正在指挥舰艇航行的杰森中尉出了舰桥,问道:“马上要进港了,因为本舰军官缺额,水手长和我会分别在舰首和舰尾,请您指挥靠港。” 王义:“哦好。杰森中尉,岸边燃烧的建筑是什么?” 杰森中尉看了眼,说:“看起来像是机库和飞机维修工厂,他们居然把这个也炸了。” 王义:“港口的油库不在港湾这一侧吗?” 杰森中尉伸手指着远处的山峦:“油库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被袭击的情况,所以设在瓦胡玛娜岛的主峰山区内,不太容易攻击。” 王义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快看!军官俱乐部也在燃烧!” 王义其实不知道哪个建筑是军官俱乐部,所以他回头看了眼瞭望手——他们现在正在舰桥右侧的翼桥上,瞭望手的位置在舰桥顶部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 顺着瞭望手的目光,王义找到了那座正在燃烧的建筑。 一瞬间许多属于原主的记忆翻涌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幸灾乐祸的情绪。 原主特别讨厌军官俱乐部,因为他每次来到军官俱乐部都会遭到其他人的嘲弄。 翻涌起来的记忆里,王义看到原主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的同学把他围住,一边狂饮啤酒一边阴阳怪气: “击沉四艘普洛森的潜艇啊,挺厉害嘛,可是我不明白,你在学校的反潜相关的课程怎么都是低空飞行呢?” “倒是你的副舰长(这里说的是副舰长的代号xo),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是第一名毕业,门门课都a+呢!” “真可怜,明明是海军学校第一名,结果被派去照顾上将不成器的儿子。” 因为回忆是原主的视角,王义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种憋屈。 然后视角的主人站起来,显然打算离开了,结果被几名同学又按了回去。 “别这么见外嘛,将来你肯定要当将军的,我们可得好好和你联络下感情,将来好沾点光啊!” “是啊是啊,我问你,你舰上那个漂亮的声呐部门长,是不是你老爸给你找的……就是那个!” 说话人露出猥琐的表情,比了个王义看不懂的手势。 原主开口了:“珍妮的能力毋庸置疑,她是舰队最好的声呐手。” “哦,所以是因为能力才被选上去的?真好啊,这么多精兵强将集中在一条船上,就算率领他们的人是开了后门才勉强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的倒数第一,也能疯狂的拿战斗之星呢!” 王义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了了,按他的性格已经一巴掌糊回忆里几个逼的熊脸上。 就在这时候杰森中尉的声音插进来:“舰长!” 王义从回忆中猛醒,茫然的看着杰森中尉:“怎么了?你不是要到船头去吗?” 杰森中尉:“是的。但是还有事情要向您请示。” “什么事情?” “我们击落了两架敌机,击沉一艘袖珍潜艇,属于得胜归来,进港的时候按照规矩要鸣宣告胜利。”杰森中尉停下来,舔了舔嘴唇。 王义看了眼巷道岸边燃烧的建筑,看了眼穿梭的救护车,摇头道:“不是每一种胜利都值得歌颂。” 杰森中尉:“是。” 但是他还没走。 王义:“你还有什么事?” 杰森中尉:“现在港内情况非常复杂,要不还是叫拖船吧,万一我们撞到什么把自己撞沉了,变成今天的损失之一,那不就……” 好家伙,这是担心原主这个开后门才毕业的吊车尾把船开树上去啊。 王义拍了拍杰森中尉的肩膀:“放心吧,只是入港我没问题。” 开玩笑,我有战舰世界强化版的外挂,平时我打游戏在各种狭窄水道进进出出从没撞过好吗! 杰森中尉这才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王义转身进了舰桥,值班的军士立刻高呼:“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对众人点点头,切换成战舰视角,于是看见外挂贴心的把巷道标了出来,还有舰艇的预测航路。 而且舰艇视角还有个好处,王义主视角所在的位置比舰上瞭望手还要高得多,本来就更容易看清楚情况。 他清楚的看到前方港口防波提的水门,穿过水门就是翡翠湾,可以清楚的看见翡翠湾中心的福克岛。 福克岛东南侧就是著名的“战列舰大街”,现在那里火光冲天,坐沉在港内的几艘战列舰都在熊熊燃烧,岸上的辅助设施也被炸弹波及,火焰冲天。 岛西北侧的北航道则风平浪静,那是战列舰和战巡之外的舰艇停泊的地方,显然今天北航道没有遭到多少攻击,由此可见和地球历史上一样,航母没有在港内。 “左舵5。”王义一边观察着港内的情况,一边下达了修正航向的指令。 舵手高声复诵:“左舵5!” 伴随着转舵的声音,战舰视角的预测航线逐渐弯曲,再一次和航道重叠。 这时候舰桥后壁上的扩音器传出声音:“dd422号奥班农,港口调度呼叫,请回答。” 王义切回自己的视角,走向无线电,不等他自己动手,站在旁边的海军上士就拿起话筒递过来。 王义:“谢谢。” 上士瞪大眼睛,仿佛王义——不对,是舰长汤姆道谢是什么稀奇事。 王义把听筒放到耳边:“dd422号奥班农,港口调度,请讲。” 港口调度:“现在没有空闲的拖船可以派遣,你能自己停靠北渠d4码头吗?系泊在dd424外侧。” 王义:“没问题。” 港口调度沉默了几秒,问:“真的没问题吗?我们现在没有精力再处理撞船事故。” “我说了没问题。还有,我这里有一个日……扶桑帝国的俘虏,你们派人来接收一下。” 王义说完,那边直接哑火了,听筒里只有静电的沙沙声。 大概八秒钟后,明显那边换了个人,声音沙哑而深沉:“你说你抓了个扶桑帝国的俘虏?怎么抓的?” 王义:“我击落了两架敌机,一架凌空爆炸,另一架迫降在水面,飞行员被我俘虏,我顺便收集了两架敌机的机尾战术编号碎片。另外我还击沉了一艘袖珍潜艇。” 那沙哑的声音问:“我这边看到记录,你今天早上的出航报备上写着非勤务航行,大半军官没有上船是吗?” 王义立刻知道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便答道:“副舰长不在船上。” “所以战斗是你指挥的?” “是的,请准备接收战利品和战俘。” 说话的时候战舰接近了港口防波提的水门,可能是为了救灾方便,水门以最大角度敞开。 王义切到战舰视角,能清楚的看到水下的反潜网并没有拉起来,便加了一句:“对了,应该把反潜网升起来,可能还有袖珍潜艇想要渗透进港湾。” “好的,谢谢提醒。你需要拖船帮助靠港吗?” “不用,完毕。”王义直接把话筒还给军士,走出舰桥站在翼桥上,看着逐渐接近的水门。 许多水兵急匆匆的从水门旁边的建筑里跑出来,开始操作绞盘,抬升反潜网。 奥班农号以进港速度缓缓穿过水门。 刚进港王义就闻到风中有钢铁烧热了的气味,似乎还有人肉的焦糊味。 他看了眼还在燃烧的战列舰大街,知道这个距离就算真有气味也不太可能飘过来,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进入水门后,主航道很快分成两股,向南的是所谓“南渠”,水比较深,通往战列舰大街,向北就是北渠,通往巡洋舰驱逐舰和航母的泊位,船厂也在这边。 王义:“右舵。” “右舵!” 舵手已经完全不会怀疑王义的命令了。 随着舰首逐渐指向北方,战列舰大街的惨状逐渐被福克岛上的建筑物挡住,只能看见那冲天的大火。 和南渠那边忙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北渠这边风平浪静。 因为小型船舶全都被调度到南渠那边救火和搜救伤员了,偌大的航道竟然空空荡荡的。 靠港的驱逐舰和巡洋舰上,很多人挤在甲板上,看着南方的大火。 王义在战舰视角,很快看到了d4码头。 码头上已经靠着三条同样为班森级的驱逐舰,在最外侧那艘驱逐舰旁边还有个高亮的虚影,那就是奥班农号该停泊的位置。 高亮虚影周围还有详细的指示线,连什么地方该切换成倒挡减速都标注出来。 王义正准备照本宣科,就听见远处dd424号驱逐舰上有人喊:“你可别把我的船撞了!搞得我们都没办法出航去打鬼子!”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王义看到刚刚回忆里阴阳怪气原主的同学之一正站在dd424号的翼桥上轻蔑的笑着。 dd424尼布莱克号的舰长海尔森中校。 王义气不打一处来:“瞧好了!” 说着他就开始照着外挂的指示,口令连发。 大概二十分钟后,dd422号稳稳的接近了dd424号,在前甲板的杰森中尉指挥水手把缆绳扔过去,两艘船在人力的作用停靠在一起,连接的跳板也搭起来。 刚刚喊话的海尔森中校已经站到跳板旁边,叉着腰看着王义。 因为两人军衔一样,所以王义没主动敬礼,对方好像也觉得没有敬礼的必要。 “竟然没有撞过来了,看来你的舵手很不错。”海尔森中校调侃道。 王义:“是我指挥得好。” “哈,以前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现在怎么厚脸皮起来了?话说,你那个舰队司令老爹是不是知道今天鬼子会偷袭,这才批准你用驱逐舰钓鱼?” 王义:“他要知道鬼子偷袭,首先会让舰队做好战斗准备。” “也对。那样他就不至于丢乌纱帽了。”海尔森中校笑道,“现在嘛,你老爹可能要去哪个造船厂当顾问养老了,一想到将来我们开的船可能是你那老爹监督建造的,我就不寒而栗。至于你,是不是也跟着你老爹去船厂啊?” 王义耸了耸肩,他没必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海尔森中校。 你们就去和鬼子厮杀吧,我去努力当赛里斯人民的老朋友去啰。 424号的水手喊:“让他继续指挥!他这种人浪费了敌人的炮弹也算有点作用!” 海尔森中校举起右手,阻止了自己的水手,随后自己说道:“让你的xo来会干得更好,你的船员们也希望他升任舰长!而且我觉得,敌人偷袭的时候在公费钓鱼的舰长,怎么也不可能继续干了,对吧?” 话音刚落,海尔森中校的目光就看向王义身后,然后他笑容就僵住了, 王义回头看了眼,发现是水手长指挥水手们把刚刚缴获的战利品都拿上了甲板,包括被击落的两架97舰攻的机尾蒙皮,还有敌人袖珍潜艇上浮起来的各种东西。 然后,衣服干了大半的鬼子飞行员被两名壮硕的水手夹着,出现在甲板上。 “谢特。”海尔森中校嘟囔了一句。 这时候dd424号的舰员们也得到了消息,纷纷从左舷跑到右舷,看着奥班农号甲板上的“战利品”窃窃私语。 王义:“可以让开吗?我需要把俘虏和战利品都送到舰队司令部去,我想海军情报官有很多话想问这位俘虏,比如他们的航母在哪个方向。” 海尔森中校看了眼王义:“这不可能!你的xo(副舰长)已经上岸去了,昨天我还在军官俱乐部和他喝酒呢!” 王义两手一摊:“你都知道副舰长在岸上了,他难道能用意念指挥军舰吗?” 海尔森中校被王义的话问住了,直接哑火。 就在这时候杰森中尉指着岸上说:“快看,司令部的吉普车来了。” 王义:“你再不让开就算妨碍公务了。” 海尔森中校犹豫了一下,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王义昂首挺胸走过跳板登上了dd424号,穿过上层建筑。 紧挨着424号的423号上的水手们已经得到了消息,全都挤在船舷边上,看着王义身后水手的战利品。 “他居然取得了我们第一个战果!” “胡说,我听说阿利桑那的水手也击落了一架,就是那个打拳很厉害的黑鬼。” “应该又是他的xo的战果,真恶心,他老爸都要滚蛋了,还沾人便宜。” “别,听说他船上军官都没上船,是他指挥的。” 当鬼子飞行员出现的时候,所有的窃窃私语声都停下了。 水手们死死的盯着俘虏。 不知道谁先扔出一颗土豆,很快土豆和苹果暴风骤雨一般的砸向鬼子,连押解的俩水兵都遭了殃。 王义也不管这些,把俘虏砸死了问不出鬼子航母位置,那也不过是让历史的走向和地球一样罢了。 倒是水手长麦金托什大喊:“够了!这俘虏掌握重要情报呢!他知道敌人航母的位置!你们不想让我们的航母发起反击吗?” 水手们这才停止扔东西。 王义已经靠着原主的肌肉记忆,穿过了剩下几条船。 而跟在他后面的俘虏仿佛成了珍稀动物,被水手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水手长麦金托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俘虏带到最后的跳板跟前。 王义踏上码头坚实的地面,刚开始那一瞬间竟然一阵头晕。 他听老水手说过,在船上呆久了适应了甲板的自然晃动,到了岸上反而会不习惯,产生这种“晕陆”现象。 壮硕的大手一把抓住了王义。 出手扶着王义的是舰队司令部秘书处高级干事谢菲尔德上校。 原主认识他,因为他是舰队司令——也就是原主老爸的心腹。 谢菲尔德上校:“司令官阁下听到你获得战果的消息,已经在司令部等着了。” 好吧,原主的舰队司令老爸登场了。 王义挠挠头,希望在吉普车上能回想起足够多和司令老爸的记忆。 这时候谢菲尔德上校凑近王义小声说:“司令官阁下让我带个话,叫你别乱声张,这一次击落敌机和潜艇的功绩,就让有本事的人拿吧。我看了你出航时的舰员名单,是杰森中尉和珍妮准尉吧?” 好家伙,老爹和老爹的心腹也觉得击落敌机击沉潜艇不是我的本事啊! 王义正要开口,却被谢菲尔德阻止了:“我知道你想要功绩,但这一次关系到能不能把你调离岗位,你要是表现得有本事,眼下这个情况,准让你继续当驱逐舰长。” 确实,王义想,我得从正面战场抽身,干自己的事情。 于是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刚刚我已经装过逼了。” 谢菲尔德拍拍王义的肩膀:“没事,大家都不会信的。” 不……我感觉不少人信了,至少我船上的人信。 算了,也不管这许多了,先见见原主的老爹再说。 第5章 原主的便宜老爹的如意算盘 王义坐上车,正要开始回想,就听见码头上有人喊:“是鬼子!” 他一抬头,就看见码头保障组的上等兵拿着棍子冲向刚走下跳板的俘虏:“你这混蛋!我的战友在阿里桑那号上!” 水手长麦金托什上前挡住上等兵:“你朋友说不定还活着!” “阿里桑那殉爆了!那火球我们这边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帮狗娘养的!”上等兵说着就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打俘虏。 王义在车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完全置身事外。 谢菲尔德上校有些好奇:“你不制止一下?这不是你的战果吗?” 王义:“你刚刚叫我不必声张的。” 他的让那位上等兵听到了:“他妈的,你不是那个狗屎舰队司令的儿子吗?就是因为你爸的失职,我们才被打得这么惨!你个狗娘养的!” 王义本来看戏呢,眼看着火烧自己身上了,赶忙说:“冷静!这种时候我们更应该同仇敌忾!” “我是大老粗,不懂这种复杂的词!”上等兵说着就抡起铁棒。 王义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同仇敌忾”说的是特么拉丁文,太有文化了。 谢菲尔德上校见势不妙催促司机:“开车开车!” 本来就没熄火的吉普车零秒起步,一溜烟的跑出去。 上等兵眼看追不上,直接扔出手里的铁棍子,结果棍子打在吉普车背后挂着的备用胎上。 王义回头看着愤怒的水兵,听见他们在大骂:“你的老爹这下肯定滚蛋了!” 谢菲尔德上校一脸尴尬:“别在意。” 王义没回答,而是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照片,照片上扶桑帝国的军官在赛里斯首都拄着军刀放肆的笑。 他当然不在意,现在他只在意一件事,想做的也只有一件事。 不过,他还是有些顾虑,万一这个时空的赛里斯根本不是黑头发黄皮肤呢?也许这个时空的赛里斯操着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历史? 如果是这样,虽然小鬼子很可恨,但自己也犯不着这么急着去援助不是吗? 于是王义问谢菲尔德上校:“赛里斯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他们是不是黑头发黑眼睛?是不是黄皮肤?” 谢菲尔德上校:“是啊,我老家旁边就是唐人街,里面很多当年来修铁路的赛里斯工人后裔,我还挺熟悉他们的。” 王义按着照片的手下意识的加大力道,他又问道:“那他们说的语言是……” 谢菲尔德上校:“曼达令啊,是一种很难掌握的语言,和他们那些看着像图画的字一样难懂。扶桑帝国也大量使用这种文字。” 王义确定了,赛里斯就是祖国的异时空同位体,扶桑帝国屠戮的就是自己的“同胞”。 刚刚才萌生的犹豫消失了,对鬼子——扶桑帝国的仇恨再次熊熊燃烧。 这时候谢菲德尔上校问:“你口袋里有什么?” “从俘虏那里获得的战利品。”王义顺势把照片拿出来,“是他哥哥在赛里斯首都拍下的照片。” 谢菲尔德上校说了句“上帝保佑”,在身前画了个十字,才说道:“扶桑帝国在赛里斯首都进行的屠杀耸人听闻,照片在国内报刊上刊登的时候,愤怒的群众一度要求对扶桑帝国宣战呢,但最后孤立主义还是占了上风。” 王义也回想起了相关的记忆,当时主战派和孤立派还进行了激烈的论战,报纸上每天都有相关的文章。 紧接着他想起原主的舰队司令老爹在餐桌上一边切牛排一边说:“扶桑帝国确实干得不厚道,我们在婆罗洲的统治就温和得多。” 怀疑,王义对原主老爹的好感度一下子扣了一大截,顺带着对联众国的好感——假设有的话——也暴跌。 果然,自己就不该参合联众国和扶桑的战争,让两波鬼子自己厮杀去。 谢菲尔德上校:“快到了。” 这时候吉普车经过医院,王义看到放着伤患的担架就这么摆在路边上,把人行道都挤满了。 很多伤员根本没有得到救治,身上连绷带都没有,就这么躺在担架上绝望的看着经过的吉普车。 不知道哪个伤员看到了后面吉普车上的扶桑帝国俘虏,高举右手大喊起来:“鬼子!有鬼子!”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车上的俘虏了。 人们呐喊起来,抓起手边一切东西向俘虏投掷。 有杂物甚至慌不择路的扔到了王义的车上。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混乱,根本没人维持秩序,只有护士小姐在徒劳的喊:“别激动!你们是伤员!会失血过多的!” 吉普车把医院抛在脑后,但王义脑海里还是那些伤员的样子,他又想起刚刚战斗的时候,就在身边被机枪子弹撕碎的士官。 如果战死了,那所有的计划都化作泡影了,果然应该尽快从舰队第一线脱身。 他这样想的当儿,吉普车转了个弯,绕过路边的棕榈树,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出现在视野里。 通往司令部的大路路面上出现了敌机留下的弹痕,还有根本没来得及清理的血污和衣服碎片。 司令部建筑本身倒是还保持完好,显然扶桑帝国根本没有攻击这个摆在明面上的中枢。 看着司令部不断接近,王义抓紧时间回想原主的老爹。 然后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下午,自己骑在高大男人的肩膀上,在海边追逐海鸥。 远处海面上的军舰——怎么看着这么像老旧的051型驱逐舰? 怎么男人的头发是黑色的,原主的老爹应该是金毛啊。 这时候,王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那稚嫩的声音说着中文,说:“爸爸!你说我们的军舰能打过金刚级吗?” 王义想起来了,这是小时候,亲爸带自己到海边看军舰的情景。 那时候王义特别喜欢看《舰船知识》,他识字还不多看不懂内容,就看图。那天最新一期舰船知识,封面是日本海军最新服役的金刚级驱逐舰。 “宙斯盾”“垂直发射系统”等名词留在了年幼的王义脑海里。 面对王义的问题,老爸看着海面上连防空导弹都没有的驱逐舰,沉默了几秒说:“能的!就算导弹打不穿敌人的宙斯盾,也可以撞上去。” 不懂得这一切背后沉重的王义大笑:“像邓世昌一样!” 像邓世昌一样! “中校?”谢菲尔德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思绪。 王义:“没事,我稍微走神了一下。” 他下了车,整好军装。 但是他脑海里还是刚刚回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回想起这些?难道是要自己继续开驱逐舰和扶桑鬼子厮杀吗? 可是,明显离开一线才是更好的选择,到时候想干什么自己都说了算。 他琢磨着这些,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谢菲尔德赶忙追上他:“司令在自己的办公室。” 王义点点头,他的身体知道办公室的位置,两分钟后,他就站在装饰了四颗将星的大门前。 大门上的牌子写着赫斯本·金,这么说来,自己的名字应该是“汤姆·金”。 深吸一口气后,他推开门。 曾经在记忆中闪现过一次的金毛中年男人正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听到开门声便怒骂道:“是谁竟然不敲门进来了?我是被解职了,但命令还没下来呢!我还是四星上将!” 金毛抬起头,看到王义的瞬间表情缓和下来:“是你啊。进来吧,坐。” 王义没有坐,而是站到硕大的办公桌前,斟酌着该说什么。 原主的四星上将老爹先开口了:“他们竟然把我降成了少将!少将!” 王义:“听说你要退休去造船厂当顾问了。” “谁会请一个断送了六艘战列舰的人当顾问?汤米(汤姆的昵称),我只能回家务农了,我是没想到你爷爷买下的农场,最后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上将长叹一口气:“我刚刚签发了命令,要把你调动到奥斯吹利亚的海军航空站,扶桑帝国就算再怎么善战,也打不到那里去,你应该能在那里安全的度过整个战争。给你,这是命令。” 王义拿起司令官递过来的命令,看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撕掉了它。 赫斯本上将瞪大眼睛:“什么?你在干什么!这命令——” 王义:“只有你的盖章,没有人事部门的盖章,这还不算命令。” “你!”上将站起来,怒道,“你上战场能干什么?你的xo很快获得一艘军舰,所有人都知道他才华横溢!你舰上我给你配置的精兵强将全部会被调走!你能干什么?” 王义看上将误会了,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想上战场,我是……要回本土。” 上将愣住了:“要回本土?” 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王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只是一场对空作战,你就吓破了胆! “我们家三代海军,你爷爷死在了和卡斯蒂利亚的战争里,在兰芳湾的巡洋舰上,那时候我才一岁!我虽然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海战,但也和海盗鏖战过。 “怎么到了你,就这样了呢?” 跟你的便宜儿子说去啊,关我屁事。 不对,还是关我事的,我没有吓破胆,我回去要干大事,你懂不懂什么叫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啊? 上将看王义不说话,又叹了口气:“行,我把命令改成回国。” 上将按下桌上的按钮。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谢菲尔德上校进了门:“将军?” “再起草一份调令,和之前的一样,快。不对,调动地点改成国内的航空站,随便什么航空站都行。” “是。” 上校关门离开。 金上将站起来:“回国去,平安的度过战争,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期望了。” 王义已经在考虑成为赛里斯人民老朋友的事情了。 他一边想一边敷衍原主老爹:“放心吧,父亲。” 金上将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妈的,刚刚你把我命令撕了,搞得整个流程要推迟三十分钟!现在每一分钟我都有可能被解职!” 话音刚落,电话铃就响起来。 上将面露惊恐的神色,嘟囔道:“不会吧?这么快?” 看来他觉得这是解职的电话。 电话铃继续响。 一直不接也不是办法,金上将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我是金。” 紧接着他的表情缓和下来。 “问出来了?敌人机动编队在翡翠湾南方?好,立刻让进取号出击!为了防止飞行员说谎,在所有可能的方向都派出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侦查!” 放下电话后,上将再次看着王义:“你在这里等一下,命令流程走完你再走,离开司令部的时候你就是海军航空站的中校站长了。” 说着上将按下桌上的按钮,对着进来的谢菲尔德上校喊:“命令搞快一点!” “是。” 上校离开后,上将继续说:“等流程走完,你拿着命令去见一见你妈妈,然后就搭乘通勤的客机出发吧,要快。” 王义无奈的看看天花板,老爹完了是老妈,为什么自己穿越不能像正常网文主角那样父母双亡?那不少费很多功夫? 就在这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又响了。 是红色的那台,电话基座上还有金色的铭牌,上面写着“花生屯”。 第6章 什么叫上将变少将啊? 王义看着金上将:“这个电话机直通首都吧?响这么久不接不好吧?” 金上将哼了一声:“别说得这么事不关己!调令还没有办完,我现在被解职了,就得代司令官签名了!” 说话的时候电话铃响到第八声,上将叹了口气,抓起听筒:“我是金上将。” 王义能听见听筒另一头说话,但听不清楚。 金上将急匆匆的站起来:“总统阁下!” 王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预感马上应验了:他身后的门开了,舰队副司令威廉·派克中将带着好几名宪兵进了房间。 作为舰队司令的儿子,王义自然认得副司令,便立正敬礼,却被无视了。 金上将抿着嘴,看了眼派克中将,嘴上在回应着总统:“是的,知道了,我明白了。” 过了大概三分钟,金上将挂上电话,看了眼王义,长叹一口气:“我被贬为少将了,正在走退役流程,在新的太平洋舰队司令到来之前,舰队司令的职责由威廉派克中将代行。” 派克中将敬礼:“现在是瓦胡玛娜时间1530时,我正式接替太平洋舰队代理司令职责。” 金:“你不用向我敬礼了,我现在只是个少将。” 派克中将放下敬礼的手:“这是感谢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的栽培。” 金少将听到这话,立刻燃起了希望:“你既然这样说,能不能帮我个忙?犬子……” 派克中将连连点头:“当然当然,我明白的!令公子这次表现神勇,我已经联络了新乡日报的特派记者,对他进行专访。” 王义微微蹙眉,他总觉得这副司令早就看原主老爹不爽了,抓住机会恶心人呢。 他端详着派克中将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有一说一,自己要不是当事人,碰到这种情况也会拍手称快,大喊“活该”。 金少将急火攻心,正要开口一口气没喘上来,不得不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还喘气,歇了老半天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儿子是个废物啊!他哪儿能击落敌机啊!肯定是船上杰森中尉的手笔,潜艇应该是那个姆族的声呐兵珍妮准尉功劳!” 王义本来还在为自己鸣不平,结果注意力马上被“姆族”这个词吸引住了。 姆族? 难不成是传说中沉没在太平洋底的姆大陆的幸存者?可是姆大陆的存在不是被否定了吗,和亚特兰蒂斯一样被证伪了。 这个世界难道还有神秘色彩? 以后我是不是能单人歼灭航母舰队? 他胡思乱想的当儿,金少将还在继续:“当年在海军学校,要不是我走了关系,他根本毕不了业!让他继续在舰队服役,这不是送水手们去死吗?还是把奥班农的xo(副舰长)提拔成舰长,他早就该当舰长了!” 派克中将连连摇头:“不,我的老朋友,现在我们损失惨重,七条战列舰被击沉搁浅,一条战列舰发生弹药库殉爆,全军的士气低到了极点,你我都在学校受过军事教育,都知道这种时候需要塑造英雄。 “很多人看到阿里桑那号上的黑人水兵用厄利孔机炮击落一架敌机,所以我们已经决定要颁给他国会荣誉勋章。令公子击落两架敌机,还击沉一艘潜水艇,自然也要有一枚勋章。 “这种时候把他解职,从一线撤下,显然不合适。” 金少将支吾了几秒,忽然神色一亮:“对了!我儿子作为第一批获得勋章的人,肯定要作为榜样,卖战争债券!上次大战第一批获得勋章的人就被派去干这个了!” 派克中将:“不,老朋友,部队对你怨气很大,现在把你儿子调走,还有谁愿意和扶桑鬼子拼命呢?不不,不管怎么想,你儿子都不能离开前线。” 派克中将扭头看着王义,瞳孔闪着凶光:“我说句老伙计你不愿意听的话,如果你儿子死在了和扶桑鬼子的战斗中,对你和你的家族,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义大惊,外国佬说话这么直白的吗?这也能当面说的吗? 金少将看着王义,欲言又止。 派克中将:“你小儿子快要从卡森隆军事学校毕业了,听说成绩不错,肯定能升入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考虑下他的未来如何?” 金少将犹豫了几秒,但表情重新坚定了起来:“你只是个代司令,我要给未来的舰队司令留一封信,我有这个权力。” “您确实有。” 金少将:“让他来决定是否把我的废物儿子留在舰队里祸害那些好小伙吧!” 不是,等一下,你这样说很伤我的自尊啊!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想要大声说“我不是废物,我亲自指挥击沉了潜艇击落了飞机,我的舰员都能证明”,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反正自己啥也不做联众国也会把扶桑帝国按在地上摩擦,当务之急自然是离开舰队。 所以虽然靠着外挂取得了战果,但现在还是忍一忍吧。 派克中将:“没问题,但我刚刚接到消息,扶桑帝国陆军航空兵空袭了我们在婆罗洲的空军基地和港口,他们的舰队估计很快就会出现,陆军的迈考色将军已经发来了求援电报,要求海军支援婆罗洲的防御战。 “至少帮他们把部队撤出来。作战部正在拟定计划,奥班农号作为目前驱逐舰队唯一获得了较多战果的舰艇,大概率会被编入特遣舰队。” 王义心想坏了,要求直面开战最初训练水平和战意都处在巅峰状态的鬼子舰队了。 婆罗洲应该就是菲律宾吧,他隐约记得第一次菲律宾战役老美和带英的舰队损失惨重。 该不会自己援助赛里斯的计划,还没开始就折戟沉沙吧? 派克中将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具体怎么样,还得等新的海军司令到了再说,应该不会等太久。” 正在写给新司令的信的金少将抬头问:“知道新海军司令是谁吗?” “不知道。”派克中将耸了耸肩,“不管是谁,接手这么个烂摊子,都够倒霉的。” “是啊。”金少将在写好的信上签名,就要拿印章,手却中途停住了,“哦,我已经不是舰队司令了,印章就不用盖了。” 他站起来,把信折好装进信封,塞进抽屉里,然后站起来。 派克中将:“再见,我的老伙计。” 金少将:“你要确保新舰队司令拿到这封信!” 派克中将:“我会的。” ———— 三天后,12月2日中午,舰队司令部。 新任舰队司令切斯特·威廉·内梅特在王义和金少将面前拆开了信封,拿出信纸展开。 派克中将就站在旁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看,我实践了诺言。 切斯特·内梅特中将看完信,抬头看了眼金少将:“你说你的儿子学艺不精,让他继续担任舰长,是对水兵们宝贵生命的不负责任?” 金少将:“是的,众所周知他毕业的时候是倒数第一,还是我托了关系才勉强毕业,我太清楚我儿子了。” 内梅特中将咋舌,瞥了眼王义:“你也赞同你父亲的评价?” 王义耸了耸肩。 内梅特把信扔在桌上,双手叉腰看着王义:“可是我亲自登上了dd422奥班农号,士兵们对你的评价都相当的高,还说‘你突然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那个公子哥以前居然都是装的’。” 他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王义。 反倒是金少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可能,普通士兵会这么说?不不,切斯特你这家伙,为了把我儿子往战场上送故意编造这种话!” “我是会编造这种话的人吗?”切斯特反问道,目光转向金少将,“还是说你觉得这种时刻总统阁下会让一个小肚鸡肠徇私舞弊的人来领导被重创的太平洋舰队?” 金少将被噎得几秒都说不出话。 王义:“我真的是倒数第一……” 切斯特中将:“我不明白,一个亲自操作mk51指挥仪的勇士,怎么突然就打退堂鼓了。我来司令部的路上,还有人对我的吉普车大喊‘嘿威廉,什么时候让我们去痛扁鬼子’。 “而你,一个马上要获得国会荣誉勋章的人,这时候却怂了?” 王义没绷住:“我要拿国会荣誉勋章了?” “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只击落一架敌机的黑人水兵可以拿勋章,击落了两架的驱逐舰舰长自然也要拿。”切斯特顿了顿,郑重其事的问,“我应该把勋章给你吗?” 王义心想这样下去自己要留在舰队了,这三天他所有的构想都要打水漂,便答道:“不,你不应该,真正操作mk51指挥仪的是两位已经阵亡的士官,你应该把勋章追授给他们。” 切斯特中将深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现在我更倾向于给活人授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出色发挥,但我认为,你应该去前线,继续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我不能让有才能的军官离开军舰。我们正在编组第9特别任务混成舰队,计划由第三巡洋舰支队和第五驱逐舰支队编成,你的dd422奥班农是其中唯一获得过战斗之星的。 “你们借调给联合王国海军的时候,被北大西洋击沉了三艘普洛森的潜艇,在皇家海军中也极为出色。” 金少将:“那是因为我给他配备的副舰长非常出色!可是现在这位副舰长和dd422号大部分优秀军官现在处在失踪状态!” 这时候,有人敲门。 切斯特·内梅特应道:“进来。” 之前王义见过一次的谢菲尔德上校推门进来:“上将——少将,副舰长和军官们找到了。” ———— 大概一个小时后,外湾圣公会教堂。 大概三百具无人认领的尸体排列在临时清空的礼拜堂里。 金少将抓着哭成泪人的副舰长的妻子吉安娜:“确定是他吗?” “是的,他带着结婚戒指,就算烧成了这样我也认得。军医也检查过牙齿了,就是他没错。” “这!怎么在舰队马上要开拔的现在——”突然,金少将眉开眼笑,“这样一来奥班农号军官就严重缺编了,不可能被编入第九特混舰队。” 王义目瞪口呆的看着原主的便宜老爹。 阵亡军官的家属们也和王义一个表情。 金少将还在沉思:“然后我可以找……” 王义拽了下少将的衣服,他才猛然醒悟:“哦,这……你们别误会!我是在忧虑422号不能上战场杀敌! “真是遗憾,切斯特还对422号寄予厚望呢,但眼下这种情况就没办法了,呵呵呵呵。” 少将尬笑的当儿,王义悄悄的向旁边撤了两步。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小跑着进了房间,直奔王义,在他面前敬礼:“报告,中校阁下,舰队人事科通知您,替补军官已经抵达港口,内梅特中将签发了命令,您可以优先挑选。” 第7章 新的副舰长 王义接过传令兵递来的纸质命令,瞥了眼上面的内容:“后补军官挑选将在海军大礼堂进行……” 金少将上前一步,夺下命令揉成团扔到地上:“现在补充过来的军官要么是征召的民船船员,要么就是各种非正规途径培养的怪胎!你率领他们出去,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 说完他泄愤似的猛踩了命令几脚。 王义推开金少将,把命令捡起来摊开随后对尬在原地的传令兵说:“我确实收到命令了,现在就去礼堂。” “你真要带一帮歪瓜裂枣出航?”金少将拽着王义的袖子问。 王义:“你看内梅特中将这意思,我肯定跑不了了,还不如先挑人,也许能矬子里拔尖子。” 其实王义心中的想法是,我外挂在手,选点没经验还听话的军官说不定反而更好发挥。 事到如今保命的关键就是这个外挂了。 这么想着,王义看了眼还在痛哭的家属们,正好对上了副舰长遗孀的目光,便说道:“我要去挑选替补舰员了,明天第九特混舰队就会出发前往婆罗洲和兰芳湾,恕我不能奉陪。” 话音刚落,副舰长七岁的女儿大喊:“把他们都杀了,汤米叔叔!” 稚嫩的童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大厅的家属都看过来,有不少王义根本不认识。 “痛扁他们!” “让鬼子付出代价!” “虽然你是个混蛋,但你上战场痛扁鬼子就是个他妈的最棒的混蛋!” 王义敬了个礼,转身向外走去,家属们自动让开路,还用手拍他的肩膀。 大家力道都不大,但王义总觉有千斤的重压通过一个个掌心传来。 金少将见状,赶快追上来,等两人到了外面上了吉普车,少将才说:“你该不会被他们这样一激将就热血上涌吧?联众国不是行将就木的安特帝国,联众国不需要一个倒数第一来拯救!” 王义挑了挑眉毛,停下正在发动车子的手:“倒数第一?” “是啊,你没看报纸吗?安特帝国首都差点就陷落了,全靠苏沃洛夫军事学院的吊车尾才守下来,好像叫什么罗科索夫,安特的名字都巨长。” 王义皱着眉头,心想名字巨长的国家,差点丢掉首都,这个安特帝国是毛子的异时空同位体?罗科索夫就是那位罗科索夫斯基元帅? 不对啊,罗帅不是吊车尾啊。 他一边想一边发动了吉普车,金少将赶忙跳上副驾驶位,继续念:“要是联众国也要依仗你这吊车尾,这世界大战就变成吊车尾大战了!以后军事学院就没人想考第一了!这怎么可能! “听爸爸一句,不要选,我们就抗议,我这就给我在军校的老师写信!” 王义:“你老师都九十岁了,再让他出面干涉不合适吧?而且我觉得内梅特不会让我走的。” 说罢他一脚油门,向海军礼堂开去。 ———— 海军礼堂里已经塞满了替补军官。 王义:“至少从外表上看,他们倒不是特别歪瓜裂枣。” “他们连军装都没有!”金少将说,“而且你看那边,连六十岁的老头都有,你看那络腮胡子!” 王义顺着金少将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个一脸花白络腮胡子的老头。 然后王义就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这老头跑错片场了,要是在太空堡垒的片场,他肯定是个21级满级舰长。 这时候一名中校来到王义面前,先敬了个礼:“汤姆·金中校?” 王义回礼:“是的。” “我是负责现场的后勤部干事长约克中校,这是这一批补充军官的名册,里面有他们的履历,在预备役训练时的科目成绩等等。” 王义指着远处的老头:“那位是?” “哦,是白星航运的退休船长,差一点就去指挥铁达尼亚号了。你找了他,说不定会有好运气呢,就是要忍受他的酗酒、晕船和喜欢打人骂人。” “等一下!”王义大声打断,“我是不是听到了晕船?” 约克中校点头:“是的,晕船,因为这一条过于惊世骇俗,我看资料的时候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绝对没错。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晕船的情况下在海上跑了五十年混上船长的。” 王义想了想,太平洋虽然相较北大西洋来说,比较风平浪静,但自己也不应该带一个晕船的老头。 于是他看向其他人,就在这时候,一张马脸出现在王义的视野里:“中校!” 王义后退一步,他倒是没有被突然的声音吓到,只是下意识的和马脸拉开距离。 “抱歉吓到您了。”马脸男生清了清嗓子,“我是巴伯拉·沃尔特斯上尉,预备航海士,我听说您的战舰功勋卓著,所以毛遂自荐!” 说着马脸男生看向王义身旁的金少将。 王义:“你看他干嘛?” “啊?有两颗将星的人竟然会陪同一位银槭树叶(中校军衔标志),大家注意也正常吧?” 王义回头看了眼金少将:“你能不能回避一下,你退休了,别干扰正常的舰队勤务。” “我干扰勤务?”少将惊呼,“你这话说得!我在担心你!” 王义刚要强调,巴伯拉·沃尔特斯上尉说:“我曾曾祖父是宪法号的船员,我还会唱宪法号的船歌呢。” 说完他就开始唱。 海军礼堂显然有独特的声学设计,巴伯拉一开口,整个礼堂都充满了他的歌声。 王义皱着眉头,这船歌他好像在一款游戏《刺客信条黑旗》里听过,那游戏里他扮演的是加勒比海盗。 这时候礼堂里绝大多数人都找到了声音来源,全看了过来,目光都集中在金少将的两颗将星上。 王义:“好了你别唱了,你是航海士?” “是的,但是我也能干别的岗位,你可以看我的履历,虽然我没有去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但我在后补军官学校表现优异,毕业的时候就是中尉。 “但我最擅长的还是航海部门的工作,我在民船上已经干到大副了,还参加过北冰洋运输队!” 马脸毛遂自荐道。 王义:“好,我的航海长和xo一起被炸死了,正好需要你这样的才俊。” “好的,我这就……等一下!”巴伯拉上尉笑容僵住了,“您说什么?被炸死了?” “是的,被炸死了。” “被谁?” “鬼子。我船上的高级军官都报销了,水手也死了九个负伤十几个。所以才来这里挑选后补军官,明天我就要和第九特混舰队一起向兰芳湾出击。” 巴伯拉上尉嘴巴张得老大:“明天就出击?你的船不应该干些闲差就这么安然的度过战争吗?” 金少将:“你看!大家都这么认为!你就不该去前线!” 你怎么还没走啊! 王义:“合着你是因为这个才毛遂自荐的啊?” 这时候约克中校说:“我翻到他的资料了,确实各个科目都很优秀,本来要保送印第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的,但是心理学评估说,他有贪生怕死的倾向,最后把他从保送名单上拿掉了” 好家伙,一个贪生怕死的航海长。 王义:“听着,你到了船上,就在cic画一画海图,我下什么命令你就执行,明白吗?” “明白,但是刚刚你也听到了,我贪生怕死,要不还是……” 王义心想贪生怕死才好,开战了你就不会乱搞,来个鼻孔朝天的牛逼后生,以我这履历,还不一定压得住他。 他正要说话呢,一把女声钻进他的耳朵:“你就是那个击落了两架敌机的汤姆·金中校?” 王义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惊讶说出口:“怎么还有女的?” 这个时代美国女性解放应该没有到这个地步啊,人珍妮准尉因为是姆族,听力比正常人类敏锐,才被征召上舰的。 二战的时候大量使用女兵的应该就只有毛子一家。 王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差点被金发晃到了眼睛。 女孩穿着海军礼服,上身衣服前面还挂了流苏装饰带,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装饰带的存在恰到好处勾勒出她前装甲的曲线。 而下身的筒裙有点紧绷,细腰和肥臀一下子都出来了。 约克中校皱着眉头:“女士,把头发披散下来不符合军规,而且长度也超标了,我记得资料里没有这么长头发的女性。” 女孩:“资料上的照片是两年前我刚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时照的。这两年他们没有给我任何实际的职位,整天让我在花生屯的六角大楼当花瓶! “这样的波浪卷发作为花瓶显然更称职,不是吗?” 金少将惊呼:“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女飞行员埃梅里亚·埃尔哈特环球飞行结束后,发起了倡议要让女性更多的参与技术军种,海军扛不住压力,所以才征收了一批女性学员。 “你还上过报纸,因为你要求和男学员一起考试,用男学员的试卷和实操科目,最后还得了第一!你叫……叫……” 女孩叹了口气:“阿尔黛西亚·夏普,我明明都弄出那么大动静了,却没有一个人记住我的名字!就因为我是个女的!战争爆发之后我马上就申请去前线当舰长,却被告知不可能让一个女的成为舰长!” 说罢女孩用手指指着王义:“我听过你的很多传闻!我知道你之前的功绩都是xo的功劳,我要当你的xo,你只要当好花瓶就行了!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看看!” 王义:“我拒绝!” 第8章 准备出航 夏普小姐瞪大眼睛,但是不等她开口,金少将就尖叫起来:“为什么?这不正好吗?优秀的xo能大大提升全船人的生存率!” “对啊!”马脸巴伯拉上尉也插进来赞同道,“这不正好吗?” 王义心想,好个屁啊,我靠着外挂获得了信息,命令下达下去这家伙质疑怎么办? 虽然船上多一个美少女感觉很爽啦,但能不能发挥外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啊。 女人会影响我消灭鬼子的速度! 这时候夏普小姐终于反应过来:“你居然拒绝了?难道你也不信任我?就因为我是个女的?” “不,我很信任你的能力,但我觉得我能指挥好我的军舰。”王义诚恳的说,努力不让自己目光下移看她的前装甲上的流苏,“既然你在六角大楼任职,应该知道我是在我的xo和大部分高级军官都不在的情况下击落敌机的。” “真的吗?”夏普小姐更震惊了。 王义:“你不知道?” “我收到开战消息就要求上前线了,那之后就没怎么在意本职工作,反正只是整理资料和端茶倒水。” “好吧,现在我告诉你了,我会亲自指挥我的军舰,如果你想要一个傀儡,那你找错人了。”王义指着夏普小姐,“请另请高明吧!” 然后他转向约克中校:“我需要一名xo,最好菜一点,不会对我的命令说三道四。” “等一下!”夏普小姐和金少将一起喊,两人一左一右很默契的抓住了王义的胳膊。 夏普小姐看了眼金少将,抢先说道:“我答应你,在你的命令合理的情况下,我会执行的!” 不,你不懂,小姐,我开挂哪儿来的合理的命令,我只会告诉你这框真帅。 王义连连摇头,金少将也开口了:“你就算要指挥,也应该找一个水平高的xo,这样你就不用细化命令了,而且她还会负责管理舰上的人事,你自己管人事能行吗?你的水兵恨不得你早点滚。” “你没听到内梅特中将说吗?”王义反问,“我的水兵对我的评价已经改观了!而且……” 王义看了眼夏普小姐。 “她管理人事?我看她会成为舰上问题的根源,隔三差五就该有水兵为她争风吃醋!” 夏普小姐张嘴要说话,约克中校开口了:“我已经命令有资格担任xo的补充军官过来列队了。你看,他们来了。” 王义等人停下来,看向约克中校手指的方向。 六名年龄不一的男士靠过来,在王义面前排成行。 王义闻到了浓重的烟草和酒的味道。 金少将直抒胸臆:“看看,六个全是歪瓜裂枣。” 约克中校:“这是第一批征召,成员都是后勤部门最快能找到的,等十二月下旬预备役军官过来的时候情况会好很多。” 金少将:“好!我们就等这一批,在那之前奥班农号只好继续在港内训练了!” 约克中校:“这恐怕不行,内梅特代理司令官下令,奥班农号明天就要出击,所以最先挑选,你们不选完人其他人不能选。” 说着约克中校对礼堂正门努了努嘴。 正门那边已经挤了不少人了。 金少将抱怨道:“这搞得不像话,跟篮球选秀一样了,内梅特在干什么!” 约克中校:“他可能想给舰队带来一些新气象。” 夏普小姐双手叉腰:“怎么说?让我来,还是让这些歪瓜裂枣来?” 王义看向六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吸了口酒精和烟草混合的男人味,再看向夏普小姐,吸了口女孩子的柑橘香。 嗯,从军事技能方面考虑,还是印第安纳波利斯第一名毕业的夏普小姐比较合适。 王义:“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激战的时候,十万火急,不要质疑我的命令!就算我的命令是错误的命令,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夏普小姐:“这不对,错误的命令会导致更加糟糕的结果……” 王义:“你滚蛋,那个拿出酒壶的,你自我介绍一下!” 刚刚偷偷拿出酒壶的候选吓一跳:“啊?我?呃,我是罗素凯斯,是一艘捕虾船的船长,我是公司的捕虾冠军,我还会做虾酱,全舰人都可以吃虾酱……” 夏普小姐直接挡在王义和捕虾船长之间,整个人顶了上来,胸口的流苏都挂王义的扣子上了。 “我再怎么样,也比这个捞虾的靠谱吧?而且你看看他这一身酒气,至少喝了一升才来的!” “一加仑,”捕虾船长罗素凯斯纠正道,“我喝了一加仑才来的。” “看!” 王义:“你必须答应不质疑我的命令,我才能让你上船。不然你用胸顶我多长时间都没用。” 其实还是有用的,王义已经开始心软了,要不是生死攸关就让她上了。 “好吧,”夏普小姐后退一步,“另外两条呢?” 王义:“第二……” 他愣住了,好像除了不能质疑命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毕竟主要的目标是不干扰外挂发挥作用。 还是强化一下第一条吧,这样想着他继续道:“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也不要质疑我的命令。” 夏普小姐:“这不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质疑了吗?” “对对,但你可以跟我商量!可以提出建议。”王义赶忙补了一句。 夏普小姐深吸一口气,叹道:“好,那第三条呢?” 王义绞尽脑汁思考起来,好像真没有什么了,要不命令夏普小姐在舰上都穿泳装?不不不,这也太影响船员工作了。 最后,王义说:“第三条就是遵守前面两条!” 夏普小姐立刻露出鄙夷的神情:“你压根就没想好啊!太不靠谱了,这还是海军军官吗?” 金少将在旁边说:“他就不是个合格军官,夏普小姐你不要理他,他不行的!你应该发挥你的长处……” 王义:“退休的人别干涉公务。” “我是你爸爸!而且我就算退休了,也有两颗将星是少将!” 王义不理他,直接对夏普小姐说:“你是xo,你要负责舰上的人事,我舰现在军官严重缺员,这里是缺额表,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从这帮歪瓜裂枣里,给每个位置都尽量挑个合适的。” 说着王义把手里的写字板塞进夏普小姐手里。 夏普小姐:“要求也是不能质疑舰长的命令吗?” 王义:“是的,在这个基础上,运用你的能力,选出合格的军官!” 夏普小姐点头,开始查看写字板上夹着的缺额名单。 这时候捕虾船长罗素凯斯举起手:“那我呢?我也可以当武器官,我指挥投深水炸弹的本事和下拖网的本事一样棒!” 夏普小姐看了他一眼摇头:“你不行,首先醉鬼就不能上船。奥班农号军官怎么缺这么多,都被一波报销了吗?” 王义:“你说对了。” “那船只应该严重受损了啊,明天还能和特混舰队一起出港?”夏普小姐问。 王义:“因为这些人是在军官俱乐部被炸死的。” “什么?可是你击落了敌机,缺了这么多军官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战斗出航?”夏普小姐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王义。 王义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当时我们没有在战斗巡航,我开船出去钓鱼了。” “什么?”夏普小姐的声音都高了八度,“你开了联邦的军舰出去钓鱼?好爹而油!” 王义:“是的,我是有个好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嘿!”金少将气呼呼的喊,“你老子没死呢!” 夏普小姐长叹一口气:“我竟然不能质疑这样的舰长!” 王义:“那你可以换一艘船,我觉得不少战列舰会需要你,比如马上要从大西洋调过来的那几艘新锐战列舰。” “然后再当个花瓶?不,我宁愿来给吊车尾舰长擦屁股。” 王义:“说好了不质疑……” “所以我才说擦屁股!” 好家伙,这是坚定的认为王义的命令会导致糟糕的结果啊。 夏普小姐转向约克中校:“你先把你名单上各个科目最高分喊过来,我们先看看成色。” 马脸的航海士巴伯拉上尉立刻说:“我应该不是最高分,还是把我换掉吧。” “不,你是舰长选的,而我不能质疑舰长的命令。”夏普小姐冷声道,“所以呆在这里,芭芭拉上尉。” “是巴伯拉!你见过男的叫芭芭拉吗?” 夏普小姐无视了芭芭拉上尉的话,开始从约克中校召集过来的歪瓜裂枣里挑选军官。 ———— 两个小时后,王义带着自己挑选的夏普小姐和巴伯拉上尉,以及一票夏普小姐选的替补军官们回到了码头。 因为奥班农号停在最外侧,王义一行人上船要穿过其他驱逐舰,于是夏普小姐获得了不绝于耳的口哨声。 王义看夏普小姐表情很难看,便说道:“我们舰上的声呐部门长珍妮也是女孩,来自姆族,你可以和她一个房间。” 一般只有舰长才有单独的军官舱,副舰长(也就是xo)会和上尉船医睡一个舱室。 夏普小姐皱眉:“姆族的女孩子会有自己专门的舱室,她们惊人的听力是宝贵的财富,我可没资格和她同一个舱室。你不用担心这些,和船医同一个舱室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王义:“不,你睡去珍妮的舱室,我想她也不介意。要不你就睡舰长室,我和船医同一个舱。” “可是……” 王义:“忘了约法三章了?” 夏普小姐闭上嘴。 就在这时候,424号驱逐舰水兵吹口哨起哄:“汤米舰长,珍妮一个还不够,又弄了一个上舰啊?这次是弄了个模特吗?” 王义:“对啊,她其实是电影明星,到了船上就每天给我暖床,羡慕吗?这是击落两架鬼子飞机的奖励,不服你也击落两架,再抓个鬼子飞行员。” 这下所有人都闭嘴了。 王义趁机跳上了自己的dd422奥班农号。 珍妮正趴在舰桥二层的栏杆上,对王义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到船上了。” 王义:“本来是这样计划的,但是……我老爹没来记得发命令就被贬为少将,退休去了,新舰队司令——现在还是代理司令,让我编入第九特混舰队。” 珍妮点点头,然后目光就移到了王义身后:“你不帮一下那位陌生的小姐吗?” 王义回头,才发现穿了筒裙礼服和高跟鞋的阿尔黛西亚·夏普小姐正艰难的跨过两舰中间的空间。 他伸手扶住女孩的胳膊,顺便介绍道:“这位是新的xo阿尔黛西亚·夏普少校,她是个女孩,和男军官一起住不方便,所以我想安排她住到你的舱室。” 珍妮点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舰长室不也很宽敞吗?加一张吊床也没问题吧?” 咦,怎么突然就拐进了修罗场剧情。 王义:“明天就要出击了,没时间开这种玩笑,珍妮准尉。” 夏普小姐——夏普少校抬头,对上珍妮的目光,微微一笑:“今晚我们有充足的时间相互了解呢,珍妮准尉。” 珍妮:“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姆族人的话,当然可以呀。” 王义:“放心吧,她不会割你头皮的。告诉杰森中尉,马上到军官餐厅,向新的xo报告出航准备情况,明天早上七点舰队就要开拔了。” 第9章 编队出击 王义话音刚落,杰森中尉的声音就传来:“我已经来了。” “来得正好!”王义一拍手,“来,这位是新的副舰长夏普少校。” 杰森中尉一脸难以置信:“居然是个女性?抱歉我不知道我们还有女性的副舰长!” 夏普少校一脸懒得啰嗦的表情。 杰森中尉:“抱歉。目前本舰的出航准备进行得非常顺利,武器装备现在只有鱼雷还没装填,其他武器的备弹已经装船完毕……” 王义突然一个激灵:“鱼雷还没装填?” “是的,今晚会进行夜间作业完成装填,怎么了?”杰森中尉一脸狐疑的看着王义。 王义:“装填的时候,让技工拆掉磁性引信,并且把撞击引信的灵敏度调高。” 开战头一年,美国海军的鱼雷因为没有实战测试过,非常不可靠,首先是鱼雷定深系统,因为没考虑到交战海域海水密度和试验场不一样,所以鱼雷定深总是过深,所以会从目标下面钻过去。 然后就是那个磁性引信,完全不能起爆,而触发引信有灵敏度过低,导致开战第一年美国人自己都把鱼雷称作“动能铁棍”,除了在敌人舰艇上创出duang一声什么用没有。 所以王义才下达了这两个命令。 夏普少校立刻反对:“这完全违反了鱼雷操作手册!太危险了!” 王义:“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吗?我现在还来得及让你滚下船。” 夏普少校闭上嘴,但闭了不到两秒就张开:“不对,你说了我可以询问,可以建议!我建议你不要违反操作规程!除非你给我合理的解释!” 王义:“磁性引信从来没有实战测试过,尤其是没有在婆罗洲和兰芳湾测试过,那里的水文情况,和我们鱼雷测试场的水文情况完全不同。 “而触发引信灵敏度低让鱼雷过于安全,安全到碰撞敌舰都不会炸!” 夏普少校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穿越者! 但王义只能说:“只要在舰队一线呆的时间足够久,都知道。” 杰森中尉一脸难绷的表情。 珍妮也眯着眼,阴阳了一句:“在一线钓鱼我觉得并不能知道这些。” 王义:“钓鱼只是我的伪装,见识过我亲自操作指挥仪击落敌机的你们,应该知道的!” 众人都不说话了,因为王义确实打了一手好飞机。 夏普少校来回看着王义和几位幸存的军官,最终叹了口气:“好吧,今晚我会亲自监督鱼雷装填过程,会让他们拆掉磁性引信,调整碰撞引信的灵敏度。” 王义打了个响指:“交给你了。” 不过他隐约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可能这么简单就解决。 要是这么容易解决,地球历史上一线官兵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用铁棍雷用到43年。 杰森中尉:“那么现在我就带各位新的军官到自己的舱室去。” 珍妮举起手:“夏普小姐交给我就好了,舰长要她和我一起住。” “好的,那除了夏普少校,其他人跟我来。” 王义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等明天出击了。 ———— 这天晚上,王义做梦了。 梦中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在舰桥上,舰桥正面的舷窗外,一片火光照应出庞大的舰影。 王义认出来,那是鬼子的金刚级战列舰!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做梦,只觉得剧情快进得有点快。 他大声喊:“准备发射鱼雷!” 话说出口,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说的中文。 “准备发射鱼雷!”电话传令兵复诵的也是中文。 王义惊讶的扭头,发现传令兵没有穿着联众国的军服,而是熟悉的海魂衫,帽子的飘带上写着rm海军。 什么鬼? rm海军怎么打起了金刚级战列舰—— 他看向前方,发现哪儿有什么金刚级战列舰,分明是金刚级宙斯盾导弹驱逐舰。 这时候大副喊:“舰长,所有武器系统都失灵了!” 王义听见自己回答:“谁说的?我们不还有八一杠吗?打开武器库,全员拿上八一杠和手榴弹!” 这时候一阵子弹扫来,舵手倒下了,王义一把抓住舵盘,亲自操作。 王义:“发扬海上拼刺刀的精神!我们撞上去跳帮!” 然后他就亲自掌舵,开着051型冲向金刚级导弹驱逐舰—— ———— “舰长!” 王义猛的从梦中惊醒,一坐起来脸就撞进了安全气囊——什么鬼,我做梦开车出车祸了? 然后他闻到了柑橘香。 什么啊,是洗面奶啊。 王义正想多感受一下,夏普小姐就拉开了距离:“你怎么了?刚刚你在说赛里斯话,什么撞沉吉野。” 咦,是吉野吗?我到底是梦见自己开051还是致远舰? 王义把疑惑向后压,问道:“怎么了?” 夏普少校:“我问过了鱼雷技术人员,他们没有办法调整撞击引信的灵敏度,同时他们说,磁性引信表现良好,可以信任。” 王义叹了口气,果然这种事情靠着基层军官解决不了。 等一下,是不是可以发挥原主的便宜老爹的作用了? 夏普少校:“现在怎么办?” 王义:“那就没办法了,这次战斗指望不了鱼雷了。你辛苦了。” 夏普少校将信将疑的点头。 “那,晚安,舰长。” 她倒退着离开了舰长室,关上门。 ———— 12月3日,清晨,翡翠湾。 第九特混舰队旗舰阿斯托利亚号响汽笛。 奥班农号编在第二出航梯队,要等第三巡洋舰支队全部出港才出发。 王义在舰桥的翼桥上,看着排成纵队出港的三艘重巡洋舰。 珍妮准尉站在他身边,趴在探照灯的基座上。 “夏普少校人竟然还不错。”珍妮准尉忽然说。 王义:“你这么说是因为她没有割你的头皮?” “被割头皮的是印加人,我们姆族人以前是被割耳朵啦。”珍妮调侃道。 “割耳朵?” “是啊,因为我们听力更好。不过可惜因为我们听力好,白人狩猎队没抓到多少姆族人。” 王义心想,妈的,盎格鲁撒克逊强盗和日本鬼子真是大哥别说二哥,虽然两害相权取其轻也,但如果可能你们还是一起灭亡的好。 正说着,夏普少校从舰桥里出来,手里拿着写字板:“出航前最后的检查结束了,根据昨天司令部发布的战况报告,我判断兰芳岛上的情况非常糟糕,说不定我们会得不到补给。 “所以我昨天半夜命令夜班水手加班搬运了食物和弹药,放在水兵舱室和娱乐室。” “哦,好。”王义回头,目光立刻被阿尔黛西亚·夏普的作战服吸引。 比起昨天的筒裙,今天宽大的长裤盖住了下部的曲线,但是那前装甲的曲线依然无法掩盖。 夏普少校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专注在工作上。” “啊,哦,你做得很好,让厨师优先使用水兵舱里的食材。” “当然是优先使用这些食物,虽然是十二月了,但兰芳和婆罗洲气温依然炎热,放在仓里的东西不吃会坏的。”夏普少校又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指示吗?” 王义:“没有了。对了,待会出港的时候,你去前甲板是吗?” “是的,我在前甲板,后甲板由杰森上尉负责。” 杰森中尉的晋升命令昨天傍晚的时候送到,一同送来的还有夏普小姐挑选的军官的任命书。 其实在晋升之前,杰森中尉就经常在王义私人使用驱逐舰的时候指挥航行作业,很熟悉二副需要负责的业务。 王义:“你在前甲板指挥的话,肯定有很多人会吹口哨。” “哼。”夏普少校哼了一声,把写字板抱在胸前,进舰桥去了。 珍妮:“我看出来了,你想剥她的头皮。” 王义:“我没有这么重口好吗!” “诶,这样啊。所以,这位夏普小姐又是你父亲安排过来的?” “不,”王义看向正在经过奥班农号的昆西号重巡洋舰,看着上面的203毫米主炮,“她自己毛遂自荐,好像以为我是个花瓶,能让她施展自己的才华。” “那你准备让她指挥吗?”珍妮饶有兴致的看着王义的侧脸,“我看你在面对鬼子的时候表现得很不错,击沉袖珍潜艇不算什么,你居然真的击落了敌机。我甚至以为你之前是装作无能的人,就像那个罗科索夫。” 王义含糊其辞的应了句。 他压根就没看过新乡日报,也不知道什么罗科索夫的事迹,毕竟他来自一个不看报纸的时代,就没这个习惯。 珍妮:“你不会真的藏了一手吧?要是你到了婆罗洲,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沙场宿将。” 王义哈哈大笑。 到底能不能成沙场宿将,得问我的外挂了。 这时候第三巡洋舰支队最后一艘重巡从奥班农号面前开过,杰森上尉钻出舰桥,喊道:“舰长,第五驱逐支队旗舰命令我们启航。” 王义应了句“知道了”,离开翼桥的栏杆,转身走进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喊道。 舰桥上所有人都立正站直。 珍妮准尉从杰森上尉身边溜过,钻进舰桥中间的门,回到她忠诚的声呐室。 “那么,我就去舰尾了。”杰森上尉敬礼。 王义回礼:“交给你了。” 片刻之后,电话传令兵报告:“二副抵达舰尾,副舰长在舰首就位。” 王义时隔几天再一次打开战舰视角——王义站在陆地上的时候,这个视角一点用都没有,任凭他想破头,都切不出来。 要不是在开车的时候可以切一个汽车的第三人称视角,王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外挂。 现在,他一切到战舰视角,出航的各种参数就在舰艇旁边罗列出来,还有预定的出航航线。 王义照本宣科:“甲板部报告情况。” 电话传令兵:“甲板部报告情况。” 话音刚落,传令兵就复诵夏普少校的回应:“甲板部准备完毕!武器装备正常!” 王义:“轮机部备车。” 回应马上就来了:“锅炉压力正常,主机正常,舵机正常。” 王义:“航海部检查!” 电话传令兵:“雷达正常,导航设备正常,航线已设定。” 王义:“解首缆!” 通过战舰视角,王义看到夏普少校指挥水兵解开舰首缆绳。 “解尾缆!” 船尾的杰森上尉忠实的执行了命令。 “两轴微速进车!”王义的口令刚下达,就听见车钟叮铃铃的声音。 战舰视角里,驱逐舰开始逐渐移动。 这时候,王义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码头上,原主的老妈下了车,沿着长长的笕桥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汤米!不要逞能!不要当英雄!妈妈只要你回来!” 虽然王义穿越到现在,完全没有接受原主的老爸老妈,但这一刻他还是有点感动。 他切回了自己的视角,抓住汽笛的拉杆,轻轻拉下。 悠长的汽笛响起,久久不停。 第10章 Z舰队又覆灭了,咦,为什么我要说又? 王义本来以为,出航之后过几天就要和鬼子战个痛了。 结果启程当天,巴伯拉上尉跟他报告航行计划,说海上航行时间预计为十五天,这还是借用了洋流能跑得快一点的情况,中途还要用三天来补给燃料。 也就是说他们12月3日启程,到兰芳湾的分舰队基地已经12月20号往后了。 这漫长的航行时间,让王义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舰上娱乐室的必要性——然而现在娱乐室被塞满了补给品。 水兵们倒还好,夏普少校给他们排满了训练科目,还要维护武器、擦甲板、清洁厕所什么的。 军官们不当值的时候那是真的没事干。 所以12月6日,也就是出航第三天,王义拿着自己的钓鱼工具和板凳,在船尾坐下了。 船尾的深水炸弹发射装置上,竟然焊了个支架,王义的钓竿放上去竟然正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置,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主对钓鱼的喜欢已经融合进了王义的灵魂,反正第一次钓鱼的他在船尾坐了两个多小时,竟然感受到了一点点快乐。 “原来钓鱼最大的乐趣,就是放空大脑。”王义小声总结自己刚刚获得的钓鱼心得。 就这样,无聊的航行日就在王义一次次的放空大脑中逐渐过去,偶尔珍妮会跑到船尾来陪他钓鱼,让王义不禁怀疑珍妮对自己有意思。 可是当他开起黄色玩笑,珍妮就翻了白眼一溜烟的跑了。 女孩子真难懂。 12月15日,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天王义照例到船尾的“岗位”“上岗”,刚坐了几秒钟夏普少校的声音就传来:“舰长!” 王义一激灵,回头看着难得出现在船尾的夏普少校:“怎么了?敌军来袭吗?” “不,你过来听,我们收到了新的广播频道。” 舰队司令部的战情通报一般都很简略,特别是陆军以及联合王国盟军方面的消息基本都寥寥数语,所以收听各种广播是航行中的奥班农号接收外部信息的重要渠道。 王义问:“哪里的广播,兰芳殖民政府的广播吗?” 夏普少校摇头:“不,是敌人的广播,好像是针对我们的频道,用昂萨语播音。” 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官方语言就叫昂萨语,以王义勉强及格的英语水平判断,应该就是英语,只是发音略有不同。 “敌人的广播听他做什么?不感兴趣。下个命令,船上谁听这个广播就按照叛国处理。”王义准备继续钓鱼。 夏普少校:“敌人那边也是重要信源,特别是关于联合王国和尼德兰共和国流亡政府方面的情报,舰队的战情通报基本不提!我们到了地方,可是要跟联合王国皇家海军以及尼德兰海军并肩作战呢!” 王义想了想,觉得夏普少校说得对,敌人的宣传中也可以抽丝剥茧的提炼出情报。 于是他看了眼刚刚架上的钓具,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去看看。” ———— 一进军官餐厅,王义就听见收音机喇叭里传来《军舰进行曲》的调子,而且好像节拍加快了一点,所以显得很欢快,很有精神。 王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珍妮准尉:“还没有。” 王义:“既然你不当班为什么不是你去叫我?” 珍妮挑了挑眉毛:“我以为你会希望夏普小姐去叫你。” 王义:“她来了我总觉得她是要跟我吵架的。” “我确实非常反对舰长没事跑到船尾钓鱼,但不要说得我好像吃了火药一样整天吵架。”夏普少校板着脸。 就在这时候扩音器里的音乐戛然而止,然后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声出现了。 王义不由得皱起眉头。 女声:“联众国将兵们,扶桑帝国再次取得胜利。帝国海陆军发动的闪电战,已经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你们徒劳的抵抗……” 王义笑出声,扶桑帝国,打闪电战,就凭你?靠自行车来闪击吗? 咦,还别说,王义穿越前玩过一款二战题材的卡牌游戏,里面小日本还真能用海量步兵打出速攻,甚至比德棍快,而且鬼子在那游戏里真有自行车联队。 房间里军官疑惑的看着王义的同时,喇叭里的女声还在继续: “你们的迈考色将军已经落荒而逃,扶桑帝国联扩康泰已经肃清了兰芳湾以及巴拉望湾的盟军舰队……” 珍妮准尉疑惑的问:“联扩康泰是什么?” 王义:“联合舰队这个词的扶桑语读音。” 夏普少校本来正在翻扶桑语字典呢,听到王义的话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他。 王义:“是不是很意外,我就跟你说我研究过敌人。” 其实并没有,他知道这个读音只是因为穿越前经常看观察者网军工组的直播。 广播里的女声还在继续:“联合王国吹嘘之威武雄壮的巨舰已经葬身鱼腹,追随联众国海军的主力舰队而去了。” 看来联合王国派来增援的z舰队还是完蛋了,不知道这个时空沉的是不是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 珍妮准尉:“你为什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义:“啊?我露出这样的表情了吗?” “是啊。”珍妮点头。 夏普少校则来回看着他们两人。 这时候杰森上尉冲进军官食堂:“旗舰那边在打灯光信号。” 王义立刻转身出了食堂,站在舰桥的第二甲板上向着前方眺望,果然看见旗舰灯光闪烁——尽管是白天,探照灯的光依然明显。 夏普少校直接读出了灯光信号发送的摩斯码:“改……变……航……行……目……的……地……” 她一边念一边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记在手里的本子上。 摩斯码的发送非常漫长,王义耐心的等着发送完成。 “……完结符,发送完成,后面是重复的。”夏普少校看了眼笔记本,“改变航行目的地,前往车布港,保持无线电静默。” 王义立刻转身回到舰桥内,直奔战情中心,推开正在海图桌上进行作业的巴伯拉上尉,在图上找到了车布港,然后再顺着车布港出来的航线找到兰芳港——也就是他们原来的目的地。 “变更目的地,说明兰芳分舰队司令部驻地发生了变更,兰芳港可能失守了。”王义看向跟进来的军官们。 夏普少校表情严肃:“和扶桑帝国的广播呼应上了,我还以为大部分是编造的。” 王义忍不住吐槽:“迈考色嘛,比起军事才能,他更擅长吹牛和逃跑。” 因为在场的都是海军,大家都很喜欢王义说的陆军笑话。 大家都在笑的时候夏普少校板着脸:“你们在干嘛,这种时候应该同仇敌忾!” 王义:“同仇敌忾和嘲笑无能将领不矛盾啊。” 话音落下,在场的海军更开心了。 这时候电铃响了,王义顺手就拿起话筒:“我是舰长,请讲。” “这里是舰桥,气压计的水银柱在上升,湿度也在上升,暴风雨要来了。” 杰森上尉报告道。 王义:“知道了,让水手长麦金托什组织水手准备防台。” 夏普少校闻言:“我也去帮忙。” 王义抓住她的肩膀:“麦金托什是我的便宜老爹选的水手长,老练可靠,交给他吧,你不用什么事情都自己干。” 夏普少校拍掉他的手:“你如果不是每天跑到船尾钓鱼无所事事,我也许会考虑你的建议。” 说完夏普少校就晃着金色的麻花辫走了——她上舰之后天天梳这种粗麻花辫。 这时候巴伯拉上尉说:“舰长,要我修改航行计划吗?” 王义:“修改航行计划,目的地改成车布港。” 巴伯拉上尉咋舌:“这么大的兰芳,说丢就丢啊。迈考色也太辣鸡了吧?” 王义:“别乱说,人家是西点军校的第一名,而且还是西点军校创立以来毕业分数最高的学生,现在败退那么快,肯定有别的原因,比如兰芳的地太滑,导致迈考色将军的部队站不稳。” 珍妮噗嗤一声笑出声。 几乎同时,外面响了一声炸雷。 王义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抬头看到舱门外的闪光才意识到这是雷声。 他拍了拍航海士的肩膀,钻出战情中心,爬上二层甲板。 尽管时不时有浪花飞溅到王义脸上,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沉闷,湿度过高的空气仿佛黏在他身上一样,每走一步都像在泥浆里跋涉。 前方大片的黑云已经形成,闪电在云和海面间流窜,炸雷一声接一声的传来。 甲板上,水手们喊着号子,正在固定火炮和鱼雷发射管。 麦金托什正在指挥,夏普少校则抱着写字板站在旁边,顶着大风写着什么。 王义略一思考,便靠过去,抓住夏普少校的胳膊。 “你干嘛?”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副舰长。”王义指着翻涌的大海,“现在你落水,我们只能给你扔游泳圈,没人敢下去救你,也没有那机会下去救你!” 夏普小姐看看海,履行了不能质疑舰长的承诺,低头继续工作。 王义扶着女孩,前方翻涌的惊涛骇浪。 第11章 接敌 之后一天半的时间,舰队都在风暴中航行。 好消息是,风暴加快了舰队的速度,从风暴里钻出来的时候,奥班农号上的无线电已经能收到车布岛上的本地电台了。 12月17日,出暴雨区域之后第一个晴天。 王义刚进入军官餐厅,就闻到了牛排的味道。 “今天吃牛排?” 驱逐舰上的餐食没有战列舰上那么豪华,牛排那是特殊日子才能吃的东西,而冰激凌——抱歉,驱逐舰一般不能吃到冰淇淋,只有偶尔捞到落水的飞行员,能从航母上换到一桶冰淇淋。 厨师抬头看了王义一眼:“是副舰长命令的。” 王义看向夏普少校:“你想吃牛排了?” 少校翻了翻白眼:“我是觉得今天可能会爆发战斗,昨天半夜的时候天气就放晴了,我用六分仪测了一下我们的位置。我们已经进入了扶桑帝国舰队的活动范围了。 “昨天早上舰队的敌情通报,我们附近可能有敌人一支水雷战队。” 巴伯拉上尉:“水雷战队,那不就是一些布雷舰嘛,不过他们不是处于进攻状态吗,为什么要布雷?水雷可不分敌我啊。” 王义:“水雷战队不是布雷的,一个战队由一艘轻巡加上若干驱逐舰构成。” “哦。”上尉连连点头。 杰森上尉疑惑的问:“芭芭拉上尉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叫巴伯拉!” 王义一门心思切牛排,他刚把第一片牛排塞进嘴里,墙壁上的电铃就发出刺耳的鸣音。 夏普少校立刻站起来,因为站得太急,膝盖直接磕到了桌子腿上。 她咧着嘴,扳下电铃旁边的开关,对着固定在墙上的麦克风说:“军官餐厅,我是副舰长,怎么了?” 喇叭里传来值班雷达兵紧张的声音:“sg雷达上看到一个低空反应,在本舰正北方!敌我识别无应答。” 夏普少校看望王义。 王义把已经插在叉子上的牛排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站起来:“战斗警报。” 夏普少校对着麦克风复诵:“舰桥,战斗警报。” 值班的杰森上尉的声音传来:“收到,战斗警报。” 电铃声响彻军舰。 王义大步流星的离开军官餐厅,顺着舰内的通道一路上行,经过声呐室进入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大声喊。 等在舰桥站定,王义就切换成战舰视角——刚刚不切是因为都战斗警报了,舰长人还坐在军官餐厅里确实有点怪。 视角切换之后,他就看到远处那个小蚊子一样的飞机,要不是飞机脑袋上有个绿三角,他压根就注意不到。 王义用幻肢狂点不存在的shift键,想要切换到火炮瞄准视角,结果屁用没用,他就只能瞪着远处那个小小的绿倒三角。 干,这个外挂一点都不智能,我要换人,让深蓝来! 没办法,王义只能切回来,冲出舰桥,用固定在翼桥上的望远镜寻找目标。 这时候各个部门的回馈从喇叭里传来:“轮机舱准备完毕。” “枪炮部门准备完毕。” “鱼雷准备完毕!” “战情中心准备完毕!” 一堆粗犷的男声里,冒出夏普少校的女声还是挺突兀的。 但马上珍妮的声音就来了:“水声部门准备完毕。” 杰森上尉:“全舰战斗准备完成,舰长。您要对全舰讲话吗?” 王义没想到这茬:“诶?我应该讲话吗?” “按传统应该讲。”杰森上尉说。 王义:“好,给我话筒。” “稍等。”杰森上尉扳下舰桥后方面板上的开关,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 哨音立刻通过全舰的扩音系统传遍了每个角落。 吹完哨子,杰森上尉庄严的宣布:“现在舰长讲话!” 做完这一步,他才让出位置。 王义对着话筒说:“sg雷达发现一架飞行器,我们正在寻找它。单独一架的飞机可能是敌人巡洋舰上的水上侦察机,这意味着敌人的巡洋舰在附近,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战斗了,联众国要求各位恪尽职守。” 说完王义直接关上开关,他本来想说点什么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但打日本人说这个有点太怪了。 就在这时候,王义听见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喊:“看到飞机了!方位015度!” 王义立刻转身,驱逐舰的舰桥很小,他一转身一迈步就出了舰桥的舱门,到了翼桥上。 在翼桥上他直接举起望远镜,向着方位015眺望。 毫无疑问,那是一架水上飞机,但是看不清楚机上的标志和机尾的战术编号,也就无从知道它属于哪艘巡洋舰。 王义切了下视角,想看看战舰视角能不能拉近一下视野。 没想到还真管用了,他拉近了那么一点点,勉强能看清楚尾翼上的编号为my2号。 my应该就是母舰的识别号,但是王义想不起来my是哪艘重巡或者水上飞机母舰了。 这时候舰桥内的扩音器中传出声音:“舰队旗舰呼叫全体,我们侦测到敌机发送的无线电信号,舰队已经暴露,终止无线电静默状态,舰队切换为防空阵型!” 王义都惊了,这明显应该准备和敌人炮战啊,防空阵型是什么?现在才12月17日,敌人的六艘舰队航母还在返回的路上,根本不可能来这边参战。 于是他钻进舰桥,打开无线电喊:“奥班农呼叫舰队旗舰!奥班农呼叫舰队旗舰!” “这里是旗舰,”无线电里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你在越级通讯!请跟驱逐舰支队旗舰联络!” 王义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口:“敌人的舰队航母刚刚袭击翡翠湾,扔了那么多弹药,消耗了那么多油料,他们要回港补充,不可能出现在我们附近。敌人的轻型航母只有龙骧号实力尚可。 “你摆防空阵型是要打什么?那明显是敌人重巡的水上飞机,说明重巡就在附近一两百公里内!应该准备对水面作战!” 旗舰沉默了几秒,回应:“把你的想法汇报给驱逐舰旗舰。” 王义骂了一句,把无线电话筒拍在支架上。 扩音器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我赞同你的判断。你真的是倒数第一吗?” 王义:“以前的我是。” 杰森上尉:“你要打开开关,那边才能听到。” 王义挥了挥手,示意别在意。 电话传令兵:“我可以代为传达。” 王义:“不不不,别管它了。” 这时候扩音器里又传来声音:“这里是第五驱逐支队旗舰奥利维拉号,围绕三艘巡洋舰组成环形防空阵,准备对空作战。各舰序列顺时针排布如下,领航位,尼布莱克号。” 尼布莱克,dd424号,就是那个曾经埋汰王义的海尔森中校指挥的船。 旗舰继续下令:“然后是奥班农,接着是——” 杰森上尉:“要前往阵位吗?” 王义:“疯了吗?敌人如果以单纵阵出现,我们会最先被敌人集火。在变阵完成之前会被各个击破的!” 如果是舰队屁股位置,或者环形的南边,那就能逃过一劫。 但是—— “奥班农!”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你为什么不机动?” 话音未落,电话传令兵高声道:“战情中心已经做好了机动计划,同步过来了。” 王义正要问怎么同步,就听见机械转动声,循声望去就看见舵盘旁边的机械绘图桌上已经画好了航线——敢情这玩意和战情中心那个海图桌是联动的? 哇,突然有种蒸汽朋克的美。 杰森上尉:“航行计划已确认,舰长,执行吗?” 扩音器里,海尔森中校还在催促:“奥班农,为什么不机动,你不在阵位上,防空阵型会有缺口!” 就在这个时候,扩音器里突然传来夏普少校急切的喊声:“sg雷达发现大型水面目标!方位331!” 王义立刻切视角,果然看到北偏西的方向,有个大号倒三角标。 顺便,刚刚那架水上飞机还在015方位附近徘徊。 他刚要仔细看,就听见瞭望手喊:“331方位发现烟雾!推测是水面舰艇的锅炉排烟!” 王义切回来,打开无线电呼叫:“奥班农呼叫旗舰!紧急状况!我们发现敌舰!发现敌舰!” 这一次旗舰没有让王义找驱逐支队旗舰了,而是回答道:“我们的雷达什么都没看到,瞭望手也没发现。” 王义:“因为你们躲在我们后面!我们都刚发现,你们当然——” 瞭望手:“开火闪光!看到开火闪光!” 王义停下来,扭头,闪光已经过去了,但他看见主炮开火的烟雾了。 当他切到战舰视角,六根粗大的发光条就插在奥班农号的航行路径上。 王义见过这个,这就是战舰世界里面最著名的外挂,这些发光条,就是敌人炮弹的预测落点! 好家伙,六门炮,这是上来就来了一波前部主炮群齐射吗? 王义:“左满舵!轮机两轴前进四!” 舵手:“左满舵!” 伴随着转动舵盘的声音,王义明显感觉到脚下的甲板斜过来了。 第12章 阵脚大乱 王义短暂切回原来的视角,抓住舷窗边上的扶手。 然后他又回战舰视角盯着前面那六个落点。 这可是203毫米的重炮,就算没有打中,在驱逐舰旁边爆炸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历史上可是有驱逐舰被203毫米近失弹炸了一下,龙骨断裂直接没得修,只能弃舰的。 王义看着驱逐舰的预测航线逐渐弯曲,眼看着就往其中一个落点拐过去。 我草,不要啊! 王义本来想改口令,但转念一想,就以奥班农这仿佛偏瘫老人一样的转舵速度,还不如赌一把! 他很快就后悔了,因为他发现舵效已经到最大了,也就是说转弯半径不能更小了,这个弧线就这么定下来了! 奥班农号会直接从一个落点上穿过! 王义:“右满舵!” 舵手忠实的复诵:“右满舵!” 这转舵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夏普少校的惊呼:“你在乱转什么?海面上发生了什么?” 她在战情中心,不知道海面什么情况。 不对,就算她在舰桥,也不能理解王义在干嘛,毕竟只是看到敌舰开火的闪光,根本不能确定敌舰打的哪艘船。 毕竟奥班农还没有去那个倒霉催的圆环阵位,它现在正在环形阵内部,敌人很有可能打的其他已经进入阵位的船。 现在奥班农全船,只有王义在看着舰首冲向那个预定落点。 右满舵的命令都下达了十几秒了,驱逐舰的预测航线才开始变化——这也太慢了! 驱逐舰的舰首和落点重合了! 王义在心中开始念各种有可能帮上忙的神佛,念道观音的时候落点经过一号主炮炮塔,念孙大圣的时候经过二号炮塔,念元始天尊的时候落点正好通过舰桥。 要是这个时候炮弹落下来,王义必死。 那可是203毫米的重炮啊!这个口径大炮直击就没有不死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落点平安的通过了奥班农号。 王义转了一下视角,那六个落点全跑到奥班农号后面去了。 咦? 他妈的,合着你们没有瞄准啊!鬼子你们月月火水木金金练兵练了那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炮术不应该很精湛吗? 麻蛋你们上来也不试射不校准,直接一波前主炮群齐射,还特么直接形成跨射(指炮弹落点同时分布在目标两侧,一般意味着瞄准数据有效,只要持续射击命中就是个概率问题,总会中)。 我以为你们这么牛逼,结果特么的你们算错了提前量啊!是瞎打的啊! 王义在内心一通疯狂输出,然后才喊口令:“回正!” 舵手一边猛打舵盘一边复诵:“回正!” 这时候无线电里驱逐支队旗舰奥利维拉号在喊:“舰队旗舰,我们看到敌舰开火闪光,不确定攻击目标。” 第九特混舰队的旗舰阿斯托利亚号回复:“我们的瞭望手只报告看到烟雾,确定是开火闪光吗?” “确定,把奥班农号都吓得开始回避机动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敌舰的第一波炮弹落水了。 爆炸的声音比王义预想的要大得多,他在翼桥上向后看,看见六根巨大的水柱,每一根都比奥班农的桅杆高得多,也粗壮得多。 乖乖,被战舰世界骗了,203的炮弹落水动静这么大! 不敢想战列舰的406落下的动静有多大。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喊:“现在知道我在扭什么了吗?” 虽然敌人瞄准拉了胯,但是他们确实对着我奥班农开火的,我回避怎么了? 无线电里面一片寂静。 过了好几秒,旗舰阿斯托利亚号才回应:“敌人只有一艘吗?一艘船落单,怎么可能……” 无线电的声音被电话传令兵的声音盖过:“sg雷达发现四个新的海面目标信号!方位335,距离19000码!” 王义立刻复读电话传令兵的话。 “可是我们的雷达什么都没看到。” 旗舰话音落下,尼布莱克号的海尔森中校立刻接了句:“尼布莱克号也没发现。” “驱逐支队旗舰奥利维拉号没发现!” 王义皱眉,在军舰视角,他看了看新出现的那四艘敌舰,再看看尼布莱克号的位置,按理说他们离尼布莱克号更近一点才对。 怎么可能没发现? 这时候扩音器嘟了一声,然后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我们装备了sg雷达,是最新型的,他们的雷达都是老雷达了!” 王义:“你们的雷达都是老雷达了!排成单纵阵的四艘驱逐舰正在我335方位接近中!” “sg雷达发现新的大型目标!方位340,距离24000码!”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 现在在战舰视角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敌人至少两艘重巡洋舰排成了单列纵队航行在外侧,而内侧则是同样单列纵队的四艘驱逐舰。 这个阵型,和黄海海战中日寇的阵型何其相似! 王义听见脑海里又有个声音在高呼:“撞沉吉野!” 他挥开这个声音。 瞭望手高呼:“开火闪光!” 战舰视角又出现了落点提示,这一次敌人明显算好了提前量,六个落点都在奥班农号前面很远的地方。 王义:“左满舵!” 落点散布的范围其实相当大,所以虽然距离炮弹落下可能还有几十秒,但王义还是满舵回避,尽可能的让奥班农号不要进入落点分布区。 结果还没等第一波炮弹落地,瞭望手又喊:“开火闪光!第二艘远端敌舰开火了!” 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把第一发现目标命名为阿尔法,最后发现的大型目标命名为贝塔,四个轻型目标分别命名为查理一、二、三、四!” 她说完,战舰视角的所有目标都出现了字母标识。 王义打开开关:“做得好,副舰长。” “这是你的责任!”夏普少校骂道,“你一直不指定代号,我忍你很久了!” 王义:“我是倒数第一,你在期待什么?” 把副舰长干沉默后,王义关上开关,在战舰视角到处找第二艘——按照夏普少校指定的代号,目标贝塔的炮弹落点,然后发现在很远的地方,好像是对着奥利维拉号去的。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特混舰队旗舰阿斯托利亚号的命令:“全舰队,摆出单列纵队,尼布莱克号作为前导舰,奥班农号紧随其后,然后是奥利维拉号!接着再到重巡队,阿斯托利亚,昆西,文森斯号,……” 无线电里还在念队列船名呢,敌人第二轮炮击着弹,最近的一枚落在距离奥班农不到一链(200码)的地方。 被爆炸送上天的海水劈头盖脸的落下,形成了短暂的“暴雨”。 豆大的“雨点”打得舷窗嘎嘣嘎嘣响。 王义的军装也被打湿了,一股海腥味钻进他的鼻孔。 “妈的,”王义拍了拍身上的水,“敌人都开始炮击了,还摆阵!” 杰森上尉:“那我们过去吗?” 王义:“过去!” 他扳下开关,对着麦克风说:“战情中心,你听到舰队旗舰的命令了,我需要一条进入单纵阵的航线。” 夏普少校:“航线马上好。等一下,敌人查理纵队首舰位置发生变化!”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得更真切,被标记为查理的敌军驱逐舰纵队,现在正转向朝着因为阵型变化一片混乱的联众国舰队冲来。 这是准备冲上来实施雷击作战啊! 王义当机立断:“敌人要对重巡编队发动鱼雷攻击,我们要拦住他们!” 夏普少校:“我可以制定一条拦截航线!” 王义:“不,我需要一条占领最好的鱼雷发射阵位的航线!目标是正在转向的敌查理纵队!” 夏普少校:“你不是说那些鱼雷可靠性不行吗?” “但敌人不知道啊。”王义说,“而且我们的鱼雷航迹明显,敌人的瞭望手肯定能看见,他们回避鱼雷的会浪费很多时间!” 夏普少校沉默了三秒,说:“芭芭拉上尉,舰长需要一条对查理纵队发动鱼雷攻击的航线。” “我叫巴伯拉!另外我不建议鱼雷攻击,现在海面我们的阵型一片混乱,鱼雷攻击会误伤自己人的!” 王义:“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巴伯拉上尉,这些鱼雷不会炸的,绘制航线吧!” ———— 战情中心。 夏普少校眉头紧锁,她不知道汤姆·金舰长为什么断定鱼雷不会炸。 难道他有什么内幕消息? 夏普少校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但她不明白,既然知道这些鱼雷不可靠,为什么不改进它,让它变得可靠起来。 武器战场上失灵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阿尔黛西亚夏普看了眼正在绘制航线的芭芭拉上尉,决定暂时不去思考这些事情。 感觉珍妮准尉和舰长混得很熟,等战争结束,找珍妮准尉打听一下吧。 巴伯拉上尉:“航线完成!正在同步到舰桥机械海图桌!” 夏普少校踮起脚,打开战情中心设置在操作台高位的舰内电话开关,对着话筒喊:“航线完成了,现在同步过去。” 虽然阿尔黛西亚夏普在女士里算高的,但以男人身高为标准设计的战情中心还是给她带来了很多不便。 关上舰内电话的开关,夏普少校趁大家不注意,飞快的揉了揉脚。 第13章 打不准,火力来凑 杰森上尉看了眼机械航海台:“航行方案同步完成,要执行吗?” 王义在翼桥上,头也不回就答道:“执行!” 杰森上尉:“右舵!” 舵手:“右舵!” 这时候阿尔法目标的第三波炮弹落下,不知道是鬼子那边瞄准出了什么问题,反正这一波落点都离奥班农挺远的。 虽然挺远的,但海风还是把扬起的海水吹过来,细密的水雾糊了王义一脸。 甲板又开始倾斜,王义单手抓着栏杆,另一手举着望远镜。 他发现自己举望远镜的时候,在战舰视角就可以放大敌舰。 被标记为查理1的扶桑帝国驱逐舰已经完成转向,王义的挂用红色标记了敌舰的预测航线,可以清楚的看到航线远端和第九特混舰队的旗舰阿斯托利亚号的预定航线相交。 显然,鬼子的航海长水平不错。 驱逐舰的桅杆比较低,现在鬼子的瞭望手应该只能看见阿斯托利亚号的桅杆和排烟,根本无从判断阿斯托利亚号的航线航速。 估计鬼子的航海长靠着侦察机提供的数据,用纸面作业就完成了航线。 外挂预测查理1的航速已经提到了35节,和奥班农的距离在飞速缩短。 不过距离敌人最近的应该是环形防线上的奥利维拉号,但奥利维拉号不知道是作为驱逐舰支队旗舰忙着指挥,还是乱了阵脚没想到自己是艘军舰可以对敌人开火,反正它什么反应都没有。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开关:“战情中心,我要一个打击目标查理一号的火力方案。” “在做了!” 夏普少校话音落下,舰桥顶部就传来机械噪声,这是舰桥顶部的mk37射击指挥仪在转动。 指挥仪动起来的同时,舰桥前面背负式的两座主炮炮塔也同步旋转,于是巨大的机械噪音充满了整个舰桥。 杰森上尉下达转舵命令的时候不得不大大提高音量:“回正!” “回正!”舵手也在喊。 王义一看就懂了,妈的声音小是开不了军舰啊!原来是因为声音小在军舰上压根听不到啊! 喇叭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火力计划完成!现在就开炮吗?” 王义切视角,发现外挂给的落点预测是个椭圆形的区域,妈的,为啥攻击敌人的时候就不是精确落点了? 椭圆形区域只有头部一个尖尖蹭到了敌舰的预测航线,并没有形成所谓的“跨射”。 但王义知道,在没有试射的情况下,第一次建立火力计划落点能擦到敌舰预测航线,这已经非常厉害了,夏普小姐不愧是印第安纳波利斯的高材生。 开炮之后只要根据落点修正数据,几轮射击就能形成跨射。 但王义不打算试射矫正,他直接打开内线开关:“火力参数做如下修正——” “诶?”夏普少校轻哼了一声,虽然周围机械很嘈杂,但王义还是听到了。 王义:“约法三章……” “火力参数做如下修正——”喇叭里传来夏普少校复述命令的声音。 王义切换视角,果然看见椭圆形的位置变了,敌舰预测航线从椭圆形最粗的部分穿过。 杰森上尉:“主炮组准备完成,可以开炮!” 王义:“齐射1,开炮!” 开火的瞬间,王义感觉脚下的甲板抖了一下。 炮口火焰一下占据了他大半的视野。 舰桥上其他人都提前张开了嘴,平衡耳膜内外的气压,就王义一个人没经验闭着嘴,结果仿佛有人拿个改锥在捅他的耳膜,又痒又疼。 玩战舰世界的时候总觉得驱逐的127是小砸炮,但其实在陆地上这已经算重炮了。 王义一边抠耳朵,一边切视角看落点。 天空中飞行的五发炮弹都被外挂高亮了,王义的目光追随着它们一路到落海。 查理1两侧腾起了五个水柱! 最近的一发就落在敌舰船头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掀起的海水拍在甲板上,让主炮炮塔周围都出现了小瀑布。 瞭望手兴奋的高呼钻进王义还在疼的耳朵:“跨射!形成跨射!首轮射击就跨射了!” 舰上其他暂时没工作的人都在欢呼。 王义:“极速射!各炮自由开火!” 联众国驱逐舰的主炮和扶桑帝国的纯人力主炮不一样,是半自动的,加上联众国水兵牛高马大力气大,所以127主炮射速能飙到五秒一发。 所以驱逐舰的主炮又有五寸机关枪的诨号。 奥班农开始机关枪一样发射五英寸炮弹。 查理1周围的水柱一个接一个,扬起的海水把整艘船都洗刷了一遍。 王义看了几分钟不看了,因为他想起来看过一个资料,说二战时候老美海军炮击命中率都是个位数,命中的概率就跟手游抽ssr差不多。 王义作为“非洲之星”,手游抽卡讲究一个能保底的绝不提前拿,保底能歪必歪。 现在他穿越成了个白皮,不见得就此脱非入欧。 还是放个平常心,就算命中率只有百分之一,只要我倾泻一千发炮弹总能中个几发—— ———— 扶桑海军这边,十分钟前。 海军大佐森下放下望远镜,冷笑一声:“联众国的少爷兵乱作一团!现在正是发动雷击作战的绝佳时机!右舵!” “右~舵~” 扶桑帝国海军的舵手回应的时候会拖长音,像在喊号子一样。 因为无线电水平也确实和联众国有较大的差距,扶桑海军在作战中强调无线电静默,一般会用旗语和灯光信号,而像是编队转向这种操作,则根本不沟通,后面的船会跟着旗舰机动。 森下大佐的座舰吹雪号调转船头,从原本切向敌舰队队尾的航线改出,转向拦截航线。 “正舵!” “正~舵~” 驱逐舰的舰首指向了敌舰队前方,布置在舰桥前方的双联装127毫米炮对准了远在地平线上的敌舰桅杆。 是的,森下大佐并没有制定什么拦截航线,只是凭着感觉转了个舵,准备接近了再见机行事。 只能说王义还不了解扶桑海军糟糕的海战通联能力,他还以为这是在侦察机的辅助下精心选择的航线。 森下大佐:“最大战速!最后一次检查鱼雷!”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敌舰射击光芒!” 森下大佐立刻把望远镜对准了最近的奥利维拉号,结果发现联众国驱逐舰连炮都没转过来。 “哪里有炮击闪光?”森下大佐对着传声筒喊。 “171方位!” 森下大佐的望远镜对准了171方位,果然看见有射击残留的烟雾。 瞭望手:“敌弹来袭!” 下一刻炮弹着弹。 五颗炮弹分别落在了吹雪号的左右舷,其中一颗就船头前方不远爆炸,掀起的海水打在舰桥的舷窗玻璃上,那乒铃乓啷的声音仿佛外面突然下起冰雹。 舰桥外面的观察海面的水兵全都变成了落汤鸡,海水瀑布一样从帽子边缘流下。 瞭望手很紧张:“敌舰跨射!敌舰跨射!” 森下大佐:“不要惊慌!联众国少爷兵没有这样的炮术,只是运气好罢了!” “敌舰再开火!” 这次森下大佐直接肉眼看到了闪光。 “稳住!不要害怕!” 然而这一波炮弹还没落下,瞭望手又喊:“敌舰开火!” 森下大佐确实有点震惊:“什么?怎么可能装填这么快?” 但他马上就脱敏了,因为第二波炮弹落下的同时,敌舰又有开火的闪光——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五六十发炮弹落在了吹雪号两舷,扬起的海水给船洗了个澡,上层建筑边缘那细细的水流就没停过。 吹雪的舰长井上中佐受不了了:“太佐,变向吧,敌人这样打迟早要命中的!” “镇静!你是校官!想想皇帝陛下的栽培!”森下大佐呵斥道,“我看你是太久没有被精神注入了,变得胆怯了!” 井上中佐闭上嘴。 森下大佐:“维持航向!主炮准备还击!” 于是吹雪的主炮开始缓缓的转向。 是的,因为驱逐舰电机动力不足,扶桑帝国驱逐舰炮塔转动非常慢,有时候为了转得快一点,炮手们会手摇加快炮塔转动。 主炮好不容易摇到位置,敌人已经倾泻了上百发炮弹了。 吹雪号就像在水柱组成的森林里穿行,因为一直有海水被送上天,吹雪号附近就像在下雨。 突然,一枚弹片击穿了舰桥的玻璃,打中了挂在舰桥后部的航海时钟,弹片插进了表盘,卡住了秒针。 森下大佐回头看了眼时钟,骂道:“该死的联众国,这样浪费弹药,很快就会把弹药库打空的!让他们看看帝国海军精湛的射击技术!炮术长,装订射击诸元!” 十几秒后,炮术长大声报告:“瞄准完成!” “开炮!” 六门主炮向着侧前方喷射,炮口暴风扫过甲板。 “装填!快装填!” 炮塔的炮长喊着号子,装填炮弹。 同一时间,联众国的炮弹暴风骤雨一般落下。 森下大佐哼了一声,正要锐评,后脑勺传来一声巨响,他一回头,就看见两个烟囱之间腾起了橘红色的火球。 ———— 一分钟前。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着主炮泼水。 别管打没打中,就说火力猛不猛吧。 只要时间够长,炮弹扬起的海水都能把敌舰灌沉了。 果然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是火力不足,只要火力够,走遍天下都不怕。 因为翼桥上主炮射击的炮口暴风太大,王义缩回了舰桥,透过舷窗看着远处在炮弹激起的水柱中穿行的查理一号目标。 战舰视角看得更清楚,但是在舰桥里用肉眼看,更有feel啊! 要的就是这个feel啊! 这时候查理一号还击了,六个精确落点出现在预测航线的左侧,没有形成跨射。 王义都懒得改变航向——变了航向要重新输入射击诸元,怪麻烦的。 瞭望手喊:“敌舰开火!” 杰森上尉问:“回避吗?” 王义:“不!保持航向,继续炮击!” 杰森上尉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王义:“你有什么要问吗?” 上尉张开嘴,还没说出口,就被瞭望手打断了:“命中了!我看到命中了!” 王义注意力立刻转向敌舰,为了看得更清楚,他放弃了沉浸感,切了战舰视角。 他看过去的时候,查理一号目标的中部腾起的火球已经消散了,只能看见滚滚浓烟从两个烟囱之间升腾,好像还有明火。 看起来被击中的是一号鱼雷发射管附近。 查理一号没有减速,所以锅炉可能没有受损。 那附近除了防空炮以外,最重要的设施就是一号鱼雷发射管。 王义观察的同时,瞭望手还在兴奋的喊:“我们击中了!我们击中目标了!” 防空炮位上没事干的水兵开始欢呼。 王义切回来,钻出舰桥对着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喊:“闭嘴!战斗还没有结束!” 瞭望手闭上嘴。 然后主炮开火了,糊了王义一脸炮口暴风。 王义骂骂咧咧的回到舰桥,对杰森上尉说:“我要对全舰说话。” 杰森上尉也很兴奋,答道:“ayeaye,sir!” 他打开广播开关,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 悠长的哨音和主炮射击声反差鲜明。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杰森上尉刚让开,王义就走上前:“我们刚刚干了酸萝卜别吃(狗娘养的)一炮,敌舰着火了,不要欢呼,恪守岗位,再接再厉!” 虽然王义命令不要欢呼,但欢呼声还是盖过了炮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义感觉全舰火炮发射得更快了。 第14章 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 这个时候,位于领航位置的dd424尼布莱克号。 汤姆中校的“同窗好友”海尔森中校盯着望远镜里冒出浓烟的扶桑驱逐舰看了好几秒,才骂道:“狗娘养的,他那便宜老爸又给他挑了个厉害的副舰长!” “还是个美女。”大副补了句。 海尔森中校:“狗娘养的!” 电话传令兵高呼:“主炮瞄准完毕!” 海尔森中校:“齐射1,开火!” dd424尼布莱克号位于整个舰队的领航位置,他不需要改阵位,只要直航,正适合开火。 刚刚没开火是因为扶桑舰队没进入有效射程。 主炮射击的暴风扫过甲板,海尔森中校只是按住钢盔——是的,联众国驱逐舰按照作战操典,战时全员要戴钢盔,这样能防止一些小部件被爆炸崩落杀伤人员。 舰桥上方,和主炮射击指挥仪站在一起的瞭望手喊:“该死,全是奥班农的炮弹落点,不知道哪个是我们的落点!无法矫正射击!” 海尔森中校骂道:“偏差较大的就是我们的落点,你个笨蛋!” 骂完水手,海尔森中校又用望远镜看着奥班农打出来的水柱森林,禁不住嘟囔:“第一轮射击就跨射,这一次他老爹找的人比上次还厉害啊!还是个美女!” ————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着尼布莱克号的炮弹落点,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这比刚刚夏普少校的火力计划精度低多了!这特么压根就没挨上敌舰的预测航线啊! 这是没考虑风速和风向吗? 尼布莱克号打出了第二波炮弹,因为没有形成跨射,他们只能这样打一波,观察落点,修正,再打。 这时候舰队其他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是一艘军舰,可以开炮还击。 整个海面仿佛沸腾了一样,炮弹乱飞。 但是处于混乱状态的联众国舰队发射的炮弹大部分都没有形成跨射。 扶桑帝国的两艘重巡和四艘驱逐舰各自以单纵阵高速抢占阵位,仿佛根本不在意联众国舰队的炮火。 王义再一次体会到自己这个外挂有多变态,也就是海战的时候命中率实在太低了,才需要现在这样泼水。 就算瞄准了,战舰开火的时候舰体其实随着浪在晃,导致每一炮都有一定的随机性。 还有海上的风也很多变,交战距离又动辄几千上万码,火炮本身的精度再高,误差也会被距离放大到惊人的地步。 王义正考虑呢,电话传令兵报告:“水手长报告,主炮有过热迹象。” 过热? 这个时候炮战开始已经快一小时,最初的“爆发装填”早就停了,奥班农的各炮恢复了理论上的平均射速。 就算这样还把炮管打热了吗? 王义立刻到翼桥上看向主炮炮位——舰桥的舷窗下缘不够低,看不太清楚正前方的主炮炮位。 于是王义看到海浪飞溅到主炮上,立刻变成青烟,留下盐渍。 王义扭头问杰森上尉:“主炮过热该怎么办?” 杰森上尉瞪大眼睛:“你问我?” “对,我问你,你在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的时候考多少名?” “17。” “行,问的就是你!” 杰森上尉有些绷不住:“您刚刚不依靠任何辅助修正了射击参数,现在却问我这么基础的事情……” 王义:“军情紧急,别管那么多了,快说!” 杰森上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正色道:“一般不用管,因为海军的火炮很少因为过热炸膛,只是过热会影响命中率。但是——您也知道……” “我知道了。” 百分之一的命中率变成百分之0.97也没什么差别。说不定还因为精度变低了反而打准了呢。 “第二发命中!”瞭望手嚷嚷起来。 王义和杰森上尉以完全同步的动作举起望远镜看向目标查理一。 查理一的尾部甲板中弹了,此时两舰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八千码,用军用望远镜可以看到敌舰舰尾的深水炸弹投放滑轨直接滑下海,连带着不少已经安装在滑轨上的深水炸弹也落入海中。 杰森上尉:“还要全舰通报吗?” 王义:“不,现在通报没有鼓劲效果了。你看下时间,在航海日志上记录一下。” 杰森上尉看了下航海时钟,拿起挂在舰桥后部舱壁上的航海日志,一边写一边念:“1123时,炮战开始一小时十三分时,观察到第二发命中。” 突然,远处查理一附近,一枚深弹在水里爆炸了。 一根超巨大的水柱腾起,比127毫米主炮炮弹水柱粗一倍多。 在水面附近爆炸的深弹就这动静。 瞭望手都兴奋坏了:“敌舰爆炸!” 王义骂道:“混蛋,看清楚,是敌舰的深弹落水诱爆了!”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舰队旗舰通讯官的声音:“祝贺尼布莱克号击沉敌舰!” 王义都蒙了,一回头发现舰桥上所有人都蒙了,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也都很懵逼。 这时候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尼布莱克号,不是我们打中的,敌舰也没有被击沉,我们看到是落水的深弹被诱爆了。” 旗舰通讯官沉默了几秒,才问:“那是谁命中的?” “是奥班农号,奥班农号取得了两个命中。”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听着非常不甘心。 旗舰:“知道了,奥班农,报告敌舰状态。” 王义打开开关,手握话筒:“我们命中了敌舰中部和尾部,敌舰没有减速,重复,敌舰没有减速。我们将发动鱼雷攻击。” “否决!”旗舰的回应立刻来了,“现在你进行鱼雷攻击,有可能误击友军!” 王义用手捂住话筒头部,骂了一句,这才回应:“了解。” 他关上开关,杰森上尉立刻问:“还发射吗?” “当然。我们冲到能清楚看到敌人鱼雷管动作的时候,就发射!鱼雷定深一米,不,半米!” 杰森上尉:“那鱼雷几乎就是水面航行了。” “要的就是这样,敌人看到鱼雷就会回避。” 其实联众国的鱼雷定深装置没有考虑到海水密度问题,在兰芳周边的海域使用的时候鱼雷运行深度会比设定深度深很多。 王义担心的是鱼雷深度太大,鬼子没发现,那这雷就白洒了。 这铁棍雷大概率只能对敌人舰艇造成动能伤害。 杰森上尉传达命令时,珍妮的声音响起:“鱼雷入水声!敌舰发射鱼雷!” 王义大惊,他立刻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红色的鱼雷航迹预测线。 可是敌舰的位置明明不适合雷击奥班农号—— 王义后脑勺一凉,立刻扭头看向重巡舰队方向。 重巡舰队不知道怎么搞的,跑到了奥班农号后方六千码的地方。 不对,这是因为奥班农号走的不是拦截航线,而是要抢占鱼雷发射阵位,所以其实奥班农一直在接近重巡队!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阿斯托利亚,奥班农呼叫阿斯托利亚!” “请讲。”阿斯托利亚的通讯官答,听起来兴趣缺缺。 王义:“敌驱逐发射鱼雷!敌驱逐发射鱼雷!请转舵回避!” 海战中回避鱼雷没有战舰世界里那么多花活,一般都是在没发现鱼雷之前就转向规避了,比如经典的z字航行。 也有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会估计敌人鱼雷攻击的时间点,提前转向错开鱼雷。 像王义几天前那样“擦弹”在海战中才是少数。 阿斯托利亚的通讯官沉默了,过了很久第九特混舰队司令凯利少将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根据我们的情报,敌人鱼雷射程够不到我们,不用过于担心。” 王义想起来了,鬼子开战前一直把九三式氧气鱼雷当成绝密决战兵器,所以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老美不知道有这个雷。 因为不知道这个雷射程这么远,所以老美平白多了很多损失。 王义:“敌人的位置不适合攻击本舰,这一定是攻击重巡队的!敌人对自己的武器了解肯定超过我们的情报官!我建议立刻回避!” “本舰正在和敌重巡进行炮击战,并且已经形成跨射,我们不能在这时候改变航向!你是倒数第一可能忘了,改变航向之后需要用很久才能恢复现在的精度!” 王义关上开关。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但如果重巡被干掉了,光靠自己的127炮和铁棍雷,恐怕拿扶桑重巡的装甲区没什么办法。 王义:“防空炮组放平,准备攻击鱼雷!” 杰森上尉:“舰长!虽然您要求夏普少校不能质疑您,但——用芝加哥钢琴诱爆鱼雷难度太高了,基本不可能。” 王义:“那深水炸弹呢?” 杰森上尉:“只能拦截一到两枚。而且要时机刚刚好。” 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敌人四艘驱逐舰发射了全部的鱼雷,红色的预测航迹完美覆盖三艘重巡的预测航线。 完了。 但王义数了数,发现敌人的鱼雷只有奇数发,四条驱逐舰,打鱼雷打出了奇数发? 他再一看查理1中部火已经烧大了,扶桑帝国的士兵正在把鱼雷扔下海——原来是查理1少打了三发鱼雷。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现状。 王义最后看了眼三艘重巡,它们正在向扶桑的重巡倾泻火力。 他忽然觉得,新奥利奥级还挺好看的,尤其是它作为本方主要火力投送者的时候。 这时,瞭望手大喊:“第三发命中!” 王义刚转视角,就看见目标查理一的前甲板突然向上拱起,紧接着发生了大爆炸。 直径十米以上的火球腾空而起,乍一看还以为爆了一颗战术核弹。 火球的光芒熄灭,变成了蘑菇云,王义就算只用望远镜,也能看见敌舰船头被整个切下来,已经沉得只剩下船首的旗杆了。 旗杆上的旭日旗着了火,已经烧掉一半了。 连锁爆炸接连发生,燃烧的碎片在空中就像烟花一样。 瞭望手:“我们打中他们弹药库了!我们打中弹药库了!” 欢呼声淹没了炮声和引擎的轰鸣。 在欢呼声中,敌舰以惊人的速度沉没,尾部高高的翘起,螺旋桨还在旋转。 甲板上的人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没有被震晕的人抓住一切能抓的东西。 光探照灯上就挂了俩! 杰森上尉指着敌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看,人像垃圾一样!” 但王义绷着脸。 他发现自己非常冷静,而且思路清晰。 他做了个决定。 我要突击敌人巡洋舰,至少用鱼雷逼迫敌人巡洋舰转向,然后拉烟跑路! 巡洋舰这样的大型军舰,转向再转回来很费时间,肯定能溜掉。 第15章 急转直下 王义正盘算呢,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枪炮部门长报告,主炮穿甲弹告罄。” “啥?”王义大惊,“这才交战45分钟,就打完了穿甲弹?” 电话传令兵:“我只是传达,具体请询问枪炮部门长。” 王义立刻跑到舰桥后部打开墙上的开关,对着话筒:“枪炮长,主炮炮弹怎么回事?” “本舰已经高强度发射了四十五分钟,各炮备弹只剩下百分之二十,麦金托什正在组织水兵把副舰长安排存在娱乐室的炮弹拿出来。” 好像起航前夏普少校是说过,利用娱乐室和水兵舱储藏了炮弹和额外食物给养。 在海上钓鱼的时间太长了,王义都忘了这条了。 枪炮长继续报告:“目前我正在安排水兵冷却炮身,清洗炮膛,如果要再次射击,请等待三十分钟!当然紧急情况五分钟也能开火。” 击沉了查理1之后,没有新的火力方案,主炮自然就停火了。 王义:“你们做得很好,但是三十分钟太长了,20分钟就完成工作。” “ayeaye,sir!” 关上开关,王义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妈的我打了全舰百分之八十的弹药,才击沉了目标查理1,而且总共才打中三发! 这也太浪费了,地球上只有白头鹰才打这样的仗! 哦,我就是异时空白头鹰,那没事了。 这时候其他舰艇还在倾泻炮火,数量更多的联众国军舰至少在场面上占据了优势——但阵型一塌糊涂。 扶桑帝国舰队那边,查理1沉没之后,已经发射完鱼雷的查理2带着同样鱼雷打光了的查理3查理4调头就跑。 扶桑的驱逐舰都是尾部两个双联装主炮炮塔的设计,这种时候就发挥出了作用。 只是扶桑的炮射速太慢了,和联众国驱逐舰根本没得比,王义甚至感觉不到扶桑驱逐舰在反击。 而且扶桑驱逐舰的射击精度他也没感觉出来,切了战舰视角就能看见落点都在远离奥班农预测航线的地方。 王义也挺疑惑的,穿越前他看很多资料吹鬼子炮很准啊,也没有准到哪里去嘛! 他刚这样想,就听见远处一声巨响。 瞭望手反应很快,大喊:“奥利维拉号中鱼雷了!” 王义大惊,他明明已经通知过友军敌人驱逐舰发射鱼雷了啊! 他切回本人视角,打开无线电喊:“敌人发射了鱼雷!敌人向着重巡编队发射了鱼雷!注意观察和回避!” 奥班农位置好,不用担心敌人鱼雷,但不代表其他驱逐舰不用担心。 王义重复了一遍喊话,dd426梅拉号回应:“知道了奥班农,我们的瞭望手在看着!”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一声巨响。 瞭望手:“格拉夫斯号中雷!” 王义跑到另一侧的翼桥,看向格拉夫斯号,这船比较幸运,舰首中雷,只要隔舱没有破损还是有可能开回车布港修理。 格拉夫斯号逐渐减速,显然是舰首外形被破坏导致阻力增加。 几乎同时奥利维拉号上一发信号弹升空。 瞭望手:“奥利维拉号弃舰了!” 王义忽然感觉整个舰桥上弥漫着沉重的气息。 己方好不容易击沉了一艘驱逐舰,结果一眨眼时间,敌人的鱼雷就连获两个战果!再高的士气也会遭到当头一棒。 更要命的是,还有31枚氧气鱼雷在海里奔驰,每一发对驱逐舰来说都足以致命! 这三十一枚鱼雷向着此刻第九特混舰队最大的依靠:三艘重巡去了!半路上这些驱逐舰只是添头! 杰森上尉:“我们再劝一下凯利将军吧!” 王义摇头:“不,在他的视角自己在鱼雷最大射程外,很安全,没用的。” 他打开内线的开关,对话筒说:“战情中心,我需要一条新的航线,占领阵位攻击目标阿尔法。” 阿尔法和贝塔两个代号被分配给了两艘扶桑重巡,现在这两艘船正排成单纵阵,和同样单纵阵的三艘联众国重巡激烈炮战中。 而敌人的驱逐舰打完鱼雷跑了,两艘重巡就失去了驱逐舰屏卫。 只能说扶桑海军重巡战队和水雷战队之间协同不是太好。 当然也可能是刚刚自己干掉的查理1是驱逐舰队的旗舰,驱逐支队的司令官在上面。 王义回忆了一下刚刚被击沉的查理一桅杆上的旗帜,好像没有看到将旗。不过驱逐支队也可能是大佐来领导,将军要坐轻巡的,毕竟只有轻巡的厨房才能提供手握寿司和牛排。 “舰长!”夏普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来,“航线制定完成,转向方位291即可!” 王义看了眼舰桥里的机械海图桌,答道:“谢谢。” “不客气。”夏普少校答。 王义本来想直接自己下令转舵的,反正他在战舰视角掌握方位很简单,但刚张嘴就看见杰森上尉在无所事事的玩帽子带,便下令道:“让我们转向方位291,杰森上尉!” “是。”上尉大喜,立刻下达口令,“左舵!” 显然他已经在脑海里预演怎么掌舵了。 舵手:“左舵!” 王义出了舰桥,站在翼桥上叉着腰,看着沸腾的海面。 “舰长!”声音从斜上方传来。 王义抬起头,看见观瞄手指着东南方。 “格拉夫斯号正在倾覆!” 王义扭头,果然看见格拉夫斯号航速已经降低到了经济航速以下,舰体的倾斜已经接近45度。 跟着王义出舰桥的电话传令兵嘀咕了一句:“他们为什么不弃舰?” “可能不想放弃。”王义说。 这个时候,奥班农号仿佛成了整个战场上的台风眼,周围打得海水仿佛沸腾了一般,中心却平静异常。 王义甚至有闲心看了眼前甲板上正在清理炮膛的枪炮班水手工作。 就在这个瞬间,天空中传来呼啸声,不等王义反应,好几发炮弹落在了奥班农号右舷两链左右的地方。 “哪儿来的炮弹?”王义抬头问瞭望手。 瞭望手:“不知道!” 王义切视角,还是不知道炮弹哪儿来的,但是那个攻击者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目标阿尔法!目标阿尔法的副炮在开火!”瞭望手马上将功补过。 战舰视角,王义看见四个落点预测。 四座双联装127毫米炮,这火力配置感觉像是高雄级重巡。 王义拿起望远镜观察目标阿尔法。 舰首品字形配置的主炮群,还有这造型独特的舰桥装甲堡,错不了,这应该就是高雄级—— 第二波副炮炮弹落下,雨点一样的海水落到王义脸上。 冰凉的触感提醒了王义,自己如果完全不机动的话,用不了几波矫正射击,敌人就要形成跨射了。 于是王义下令:“左半舵。” “左半舵!”舵手喊。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到舰艇刚刚偏航了一丢丢,就立刻下令:“回正!” “回正!”舵手重视的执行命令。 杰森上尉:“舰长,这是?” 王义:“我们只转了这么点角度,敌人应该不会马上发现,他们又没有sg雷达。等他们用副炮的测距仪测出来我们的航向有猫腻,估计都校射好几轮了。” 杰森上尉皱着眉头:“这样会有用吗?” 王义心想我哪儿知道,说不定人家水兵训练度高,一下子就发现了猫腻。 说不定这点小动作,根本影响不了敌人的校射。 一个半桶水军迷穿越者,外加一个吊车尾原主,哪儿懂这些。 敌舰副炮群第三次开火。 王义看了眼落点,结果还真的离预测航线远了一点点! 几乎就在炮弹落下的同时,王义下达了新的操舵命令,又把航向变了一丢丢。 反正我炮弹消耗太大,穿甲弹还打光了,实在不想浪费火力给重巡的装甲盒挠痒痒,干脆放弃攻击,开扭。 然而扭到第十波的时候,敌舰炮弹的落点已经贴着奥班农了。 在右舷不远的水里爆炸的炮弹制造了高过奥班农桅杆的水柱,王义所在的翼桥直接从水柱中间穿了过去。 王义本人跟进了水帘洞似的,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湿透了。 杰森上尉大声喊:“不能再接近了!再接近不管我们怎么机动都没用了,发射鱼雷吧!” 王义:“不行,我们要接近到六千码才能发射鱼雷!” 杰森上尉指着敌舰:“六千码的话,敌人炮弹只要不到十秒就会落到我们周围!中弹完全是概率问题了!” 王义想了想,确实,接近到六千码,自己这外挂的优势就全没了,不到十秒的着弹时间,就以奥班农这机动性,基本躲不开。 自己的目标是活命,不是和敌人重巡爆了。 而且——这铁棍雷也爆不了啊! 王义:“左满舵,鱼雷准备!” 话音刚落,他后脑勺方向传来巨响。 他和几名瞭望手一起回头,看到阿斯托利亚舰舯部腾起水柱。 航行了将近十分钟后,93式氧气鱼雷命中了目标。 瞭望手:“阿斯托利亚号中——” 第二声巨响,昆西号舰艉腾起水柱。 瞭望手:“昆西号也——” 第三声巨响。 瞭望手:“昆西号中了第二发鱼雷!” 说完瞭望手张着嘴等了几秒,才松了口气:“至少我们还剩下文森斯号——” 第四声巨响,文森斯号舰舯部腾起水柱,而且还同时燃起了大火。 瞭望手非常不专业的来了句俚语:“狗屁倒灶!” 第16章 交通艇与将星 此时,整艘船的士气降低到了冰点。 虽然以重巡的防御能力,中了鱼雷确实有可能幸存下来,但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最后中雷的文森斯号,直接燃起了大火,一半的上层建筑都被明火和浓烟吞没。 王义当机立断,对舵手扔下一句“回正”之后,跳过了杰森上尉,直接打开了对全舰广播的开关:“敌人隐瞒了他们鱼雷的射程,导致我军重巡被击中,情况对我们不利,但是本舰已经抵达雷击阵位。 “就让我们亲手扭转局势!” 士兵们应该还不知道舰上的鱼雷是铁棍,毕竟这些鱼雷在之前的测试里都表现良好,所以王义利用这点来鼓舞士气。 关上全舰广播,王义打开旁边的开关:“枪炮长,鱼雷状况如何?” “随时能发射!但是,真的要定深半米吗?面对重巡,打击深一点的位置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鱼雷击中水下较深位置,和击中水线部分,毁伤效果天差地别。 所以打大船大家都倾向于把鱼雷的航行深度定深一些,确保命中更深的位置。 王义:“定深半米,发射角——” 他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奥班农号侧舷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块扇面,和游戏里一样,绿色的大扇面代表鱼雷的有效发射区域,而白色的小扇面则是目前鱼雷管瞄准的方向。 同样和游戏里一样,外挂还标记出了攻击目标阿尔法的最佳射击角,照着这个发射,敌人只要不变向不增减速,就肯定能命中。 王义再次照本宣科:“设定鱼雷参数,航向295,定深半米,高速模式。” 命令下达,战舰视角的白色扇区就随着奥班农号的鱼雷发射器转动起来,逐渐与外挂解算的预测命中扇区重合。 枪炮长:“您执意要定深半米,我建议关闭磁性引信,只留下碰撞引信,不然磁性引信提前引爆鱼雷,毁伤效果不好。” 不用担心,王义内心嘀咕,磁性引信不会生效的。 但他还是郑重其事的点头同意:“就照你说的做,关闭磁性引信。” 大概二十秒后,枪炮长报告:“鱼雷管预备,陀螺仪校准完成,随时可以发射!” “发射!”王义下令。 “鱼雷一号,离管,鱼雷二号,离管!” 伴随着枪炮长的口令,战舰视角上,王义看见一条接一条的鱼雷离开发射管。 他切回肉眼视角,跑到翼桥上向后方看,正好看到第三发鱼雷离开发射管。 压缩空气把鱼雷从发射管中推出来的时候有明显的排气声,像使劲晃动了五分钟的汽水瓶扭开了瓶盖。 鱼雷扎进水里,拖出明显的白色尾迹,向着敌舰狂奔而去。 杰森上尉趴在王义旁边看着射出的鱼雷,嘟囔道:“不是定深半米吗?这深度不对啊!” 王义:“海军测试场的海水密度和这边不一样,所以鱼雷的工作深度会比设定的要深三到四米。” “什么?”杰森上尉目瞪口呆,“那我们要正常定深,鱼雷不就会从敌人船底过去了吗?就算是磁性引信,也没办法在距离敌人船底三四米的地方起爆啊!” 不,你想多了,磁性引信就不会爆。 史密斯专员把测试的钱都塞进了自己的腰包是这样的。 杰森上尉惊呼的同时,a鱼雷发射器最后两枚鱼雷射出,b鱼雷发射器开始发射。 很快,电话传令兵转述枪炮长的话:“全部十发鱼雷发射完毕!” 正好敌人新一轮的副炮炮弹在奥班农周围落下,又咸又腥的海水淋了王义一身,水像小溪一样从钢盔边缘流下。 王义:“左满舵!释放烟雾!” 舵手复诵转舵命令的同时,电话传令兵喊:“轮机舱,释放烟雾,释放烟雾!” 驱逐舰释放烟雾,一般是通过调整锅炉的状态,让锅炉内部重油不完全燃烧,进而产生大量浓烟。 是的,理论上所有使用重油锅炉的海军舰艇都可以无限制的“拉烟”,一直拉到锅炉烧坏。 比如王义穿越前,就看到新闻,毛子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拉烟航行,不知道是在躲避什么。 当然,锅炉内部燃料如果长时间燃烧不完全,可能会导致锅炉失去压力进而导致动力下降,油耗也会比正常运转状态高。 所以驱逐舰长必须掌握好释放烟雾的时机。 当然,驱逐舰也可以使用附加的发烟罐来发烟,但现在的奥班农没有发烟罐。 伴随着轮机长的应答,战舰视角王义看到了滚滚白烟从奥班农的烟囱喷出。 和游戏里拉烟不同,这烟雾只在奥班农后部扩散,不像游戏里会直接把驱逐舰盖住。 重巡的副炮还在向奥班农倾泻火力。 ———— 川口中将直接用望远镜看到了联众国驱逐舰发射鱼雷的瞬间。 “哼,以雷击距离来说,这个舰长勉强还算有胆识。”中将放下望远镜,对摩耶号的舰长下令,“副炮再射击两分钟,然后右满舵。” “是。” 第五战队参谋龟岛凑上前:“将军,敌舰已经被我93酸素鱼雷命中,继续进行主炮攻击意义不大,是不是转火敌人的驱逐舰队?” 川口中将摸了摸下巴,答道:“不,三艘敌舰都还有动力,并没有被击沉,这样上报会被大本营质疑的。我们要确保击沉。” 然后他转向摩耶舰长:“我们的鱼雷能打到敌军重巡舰队吗?” “可以,但是敌人已经有警戒心,可能会回避。” “让敌人在回避过程中多进一点水也好嘛!” 军舰如果水下船体出现破洞进水,理论上要保证较为稳定的航行状态,激烈改变航向可能会加重漏水。 川口中将顿了顿,下令:“对敌舰进行雷击!” 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瞭望手的喊声:“敌舰,释放烟雾!” 川口中将赶忙端起望远镜,整个舰桥第五战队司令部的一票参谋也整齐划一的举起望远镜,还挺有声势的。 望远镜里,那艘舷号422的驱逐舰在摩耶号跟前急转弯,烟囱喷出大量的白烟,在摩耶号前方拉出了一道烟雾的墙。 “雷击完之后拉烟跑路,全程没有对我们开一炮,看来联众国的懦夫最多做到这样了!刚刚击沉吹雪,应该只是运气好。”川口中将说,“拉汽笛,狠狠的表达一下帝国海军对他们的蔑视!” ———— 王义听见了汽笛声。 而且是那种短促的汽笛声,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他眯着眼辨认汽笛声来的方向,结果瞭望手喊:“是敌人拉的汽笛!敌人在嘲笑我们!” 正好这时候又一波副炮炮弹落下,海水冲刷着奥班农的甲板。 王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骂道:“迟早让他们知道厉害!” 这时候另一名瞭望手喊:“快看!格拉夫斯号回正了!” 王义扭头,不用望远镜就看到刚刚快倾覆的格拉夫斯号竟然回正了,而且目测航速还恢复到了十五节以上! 出现了!联众国海军黄金损管! 一直被糟糕的战况压抑的舰员们欢呼起来。 王义:“杰森上尉,把我们带到格拉夫斯的上风方向,用烟雾掩护他们!” 现在只能低速航行的格拉夫斯号,对敌人来说是个绝佳的靶子。 “是!”杰森上尉兴奋的下达命令,“右舵!”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格拉夫斯,欢迎回到战争中来,我们将会在上风方向释放烟雾掩护你们,完毕。” 无线电里短暂沉默了几秒,传来格拉夫斯舰长的声音:“我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感谢你这个混蛋。谢谢你,他妈的。” 王义:“不客气。” 他关上开关。 这时候舰桥上的年轻水兵问王义:“舰长,我们的鱼雷会中吗?” 王义:“不会,敌人肯定会回避,你看现在已经快一分钟没有炮弹落下了,他们在转向。” 其实王义从战舰视角能透过烟雾看到敌人的动向,但他必须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现在奥班农身后,一片白色的烟雾,谁都看不见后面的情况。 因为锅炉燃烧不完全,战舰视角下,能看见奥班农的速度已经降低到了33节。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呼叫:“阿斯特里亚号呼叫驱逐舰支队,本舰进水严重,准备弃舰,驱逐舰支队请准备救援。” 王义赶忙看向阿斯特里亚号,发现重巡的右舷已经差不多沉入水中。 他打开无线电:“阿斯特里亚号,别放弃!格拉夫斯刚刚情况比你们还糟糕!” 阿斯特里亚的通讯官声音有些无奈:“凯利将军已经下令弃舰,他本人已经上了小艇,你们应该能看到那艘挂着将旗的交通艇。” 王义赶忙找“挂着将旗的交通艇”,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 一艘跟“大飞(两广地区对摩托艇的称呼)”差不多的破船,挂了他们两颗将星,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滑稽。 王义骂道:“狗娘养的,他跑得倒是快!等回到翡翠港,我非告你个临阵脱逃不可!” 杰森上尉忽然说:“也许……我们可以战场枪毙临阵脱逃的将军,就像那位罗科索夫那样。” 王义:“什么鬼?” 杰森上尉:“你没看新乡日报吗?罗科索夫把临阵脱逃的大将给毙了。” 王义大惊:这个时空的罗帅这么猛? 第17章 再见,昆西 王义心动了,凯利将军没听他的建议,执意要维持航向,这才导致三艘重巡中雷,这等庸将早点死了对联众国是好事。 于是他用无线电问:“凯利将军准备转移到哪艘军舰上继续指挥?” “他准备上状况还不错的昆西号。”阿斯托利亚的通讯官说,“我也准备撤离了,祝你们好运。” 短暂的停顿后,他修正了说法:“祝我们好运。” 无线电里安静下来。 舰桥上也陷入了沉寂。 王义总觉得这种时候不应该让沉寂持续,便说:“没想到中了两枚鱼雷的昆西号状况竟然比吃了一发的两艘好。” 之前王义看了眼昆西,印象中她左舷都快沉入水线下了,没想到又救回来了。 黄金损管恐怖如斯。 杰森上尉:“就算是同样的地方中雷,鱼雷造成的破坏也不尽相同,总有人运气好一点。” 王义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杰森上尉的话:就好像一款游戏,武器的伤害有随机浮动,有人运气好就吃了个低伤害,有人就被暴击了。 这时候重巡编队那边,昆西号绕过了速度明显降低的阿斯托利亚号,把两艘重伤的重巡抛在身后。 中了两条鱼雷的它不但从侧倾中回正,还恢复了22节的航速,甚至还能继续对两艘扶桑重巡开火。 其实现在因为奥班农号拉的烟雾,昆西号应该看不太清楚目标阿尔法和目标贝塔才对,继续开火更像是为了鼓舞驱逐支队的士气,告诉驱逐舰们,还有一艘重巡在战斗。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说:“这里是贝利号,我们正在接近阿斯托利亚营救他们的舰员。” 王义马上转换视角,果然看见贝利号驱逐舰正向阿斯托利亚号接近。 同时,那艘挂着将星的交通艇靠上了昆西号。 很快,无线电里传来凯利将军的声音:“该死的鬼子!他们隐瞒了鱼雷的情报!” 王义忍不住“开麦”:“这里是奥班农,我跟你说过,扶桑海军清楚自己武器的性能,他们在这个距离发射鱼雷,肯定有理由的。” 凯利将军沉默了几秒,怒吼道:“这是你的主观臆断!你老爸已经不是舰队司令了,没有人会容忍你这些天马行空的胡话了!” “这是合理的战场推测,”王义也针锋相对,“你没有听我合理的判断,所以导致三艘重巡中弹!你要承担主要责任!翡翠港被偷袭后,我父亲承担了责任从四星上将降级成了少将,你也等着降级吧!” 话音刚落,就传来瞭望手的惊呼:“鱼雷!左舷发现鱼雷!” 王义吃了一惊,赶忙切视角,果然看见一连串平行于奥班农号航迹的鱼雷预测线。 敌人的驱逐舰已经扔完鱼雷了,所以这鱼雷八成是两艘重巡扔的。 而且既然鱼雷都跑到和奥班农平行的地方了,说明发射有一会儿了。 王义刚刚根本没看到什么预测线,应该是因为奥班农的烟雾遮断了和敌军重巡之间的直接视线,导致奥班农上的人看不到鱼雷发射的动作。 好家伙,这外挂居然还纠结这种细节,鱼雷还要被“点亮”是吧?你还怪讲道理的咧! 从鱼雷预测线看,两艘高雄级只发射了一侧的鱼雷,总共八发。看起来主要目标还是已经被重创的重巡战队。 王义观察八条预测线,猛的发现刚刚回正的格拉夫斯号就在一条鱼雷的航迹上。 他立刻切回舰桥内视角。 这时候无线电里凯利将军正在大发雷霆,王义怒吼:“别吵!” 凯利将军一下子哑火了。 王义:“格拉夫斯号!敌人第二波鱼雷来了!右满舵!” 凯利将军:“你居然敢这样和长官说话!” 王义:“格拉夫斯号,敌人重巡发射了第二波鱼雷,请立刻回避!” “格拉夫斯号听到,右满舵。” 凯利将军怒发冲冠:“你等着,扰乱指挥序列,回去我要你好好喝一壶!” “行啦。”新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出现,“他是我们这里唯一有战果的,还警告了你鱼雷来袭,我认为整个舰队就他不需要被苛责。” 王义听出来了,这是尼布拉克号的海尔森中校,对,就是那个之前阴阳怪气自己的“同窗”海尔森。 格拉夫斯号也跟了句:“他还让我们躲开了鱼雷,该死,扶桑这鱼雷怎么会这么隐蔽,没有奥班农的通知我们肯定中雷了。” 凯利将军沉默了。 王义这时候在战舰视角清楚的看到八条鱼雷的预测航线覆盖了昆西号的航线。 他天人交战了一秒,还是通报道:“昆西号,请进入回避航线,敌重巡的鱼雷正向你们去了。” 凯利将军继续沉默,过了几十秒,新的声音说:“这里是昆西号,谢谢提醒,我们正在转向。但是我们舰艉中弹,舵机受损,并且进水严重,可能来不及完成转向。” 王义也看到了,昆西号的转向动作慢得像蜗牛,预测航线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慢慢弯曲。 这时候昆西号应该也发现了鱼雷,舰上的副炮和防空炮对着水面疯狂开火。 然而鬼子的氧气鱼雷显然定了个比较深的航行水深,水面的火力根本影响不到它们。 第一发第二发鱼雷从昆西号前方掠过。 第三发鱼雷准确的命中了昆西二号主炮炮塔侧面。 王义看见巨大的水柱,然后巨响传来。 杰森上尉在身前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你们。” 第四发鱼雷命中了昆西号舰艉,巨大的水柱吞没了巡洋舰的整个尾部。 本来舰艉就已经吃了一发,现在再吃一发,估计—— 昆西号以惊人的速度侧倾。 毕竟四发鱼雷都打中了同一侧,进水速度估计控制不住了。 无线电里传来昆西号通讯官的声音:“伙计们,祝你们好运,替我们报仇啊。” 声音落下后,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送刚刚还在顽强的向敌人开火的昆西号左舷逐渐没入海面,高大的舰桥和桅杆拍在水上。 不到五分钟后,巡洋舰整个反过来倒扣在海上,沾满了海生生物、只能勉强看到红色底漆的船底露出水面。 昆西号,率先沉没。 凯利少将以及全舰官兵目前下落不明。 王义拉响汽笛,为昆西送行。 很快,整个海面上都是送别的汽笛。 第18章 Z旗高扬 汽笛声落下后,无线电里还是一片安静。 王义心脏在狂跳,他有个预感,重要的时刻要来临了。 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每个毛孔都张开,仿佛在喷射着热气。 王义深吸一口气,看向杰森上尉:“让旗号班升旗舰旗!” 上尉好像也有所预感,高高昂起下巴,用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答:“ayeaye,sir!” 其实旗号手就在舰桥里,随时准备打旗语,杰森上尉只要转述一下命令就行了,但杰森上尉还是郑重其事的敬礼,这才对旗号手复述命令:“升旗舰旗!” 王义这个时候想法很明确,自己的驱逐舰只剩下百分之二十弹药了,虽然把夏普少校塞娱乐室的炮弹拿出来,但娱乐室和水兵舱就那么大点,也塞不了多少。 其他驱逐舰弹药状况估计比奥班农还差,毕竟他们没有会想到往娱乐室塞弹药的副舰长。 所以现在应该脱离接触,想办法进入车布港补给,和岸上的分舰队司令部建立联系,确认战况,再考虑做点什么。 他打定了主意,便抬起头,正好看见旗号手离开舰桥。 他追随着旗号手的身影,看向舰桥外面。 舷号105的051型驱逐舰正从外面开过。 他下意识的喊:“等一下!” 旗号手停下来,疑惑的回头。 王义狠狠的揉眼睛,再看向窗外,这一次他看到一条老式军舰,舰首飘着黄龙旗,甲板上的男人们赤着膀子,正在装填炮弹。 一名披着披风的管带站在开放式舰桥上,看着远处的敌舰—— ——撞沉吉野! 逃避可耻,也有用,但是这不符合海军的精神。 而且,现在敌人的驱逐舰打完了鱼雷,就算这个世界的吹雪级也有鱼雷再装填能力,那也要十个小时以上的装填时间。 而扶桑驱逐舰之前的表现,已经证明他们的炮战能力根本不行。 我军的驱逐舰还有数量优势,鱼雷也还在。 万一那些铁棍雷能爆呢? 而且,我还有外挂,我可以带头突击,吸引火力,用烟雾掩护其他驱逐舰攻击! 旗号手终于等得不耐烦了,问:“舰长?” 王义:“升旗舰旗和z字旗。” 杰森上尉迟疑了:“这不是扶桑海军联扩康泰(联合舰队)的传统吗?” 王义:“但是联合王国海军在追击俾斯麦的时候也升起了z字旗,不是吗?而且,这个时候升起z字旗,就是对扶桑帝国刚刚的嘲笑最好的回应。” 杰森上尉笑了:“您说得对。我从来不知道您居然知道这些海战战例。旗号手,升旗舰旗和z字旗。” 旗号手转身离开,王义则打开内线开关:“战情中心,距离日落还有多久?” 夏普少校:“还有八小时,拖到日落再撤退行不通,我建议立刻开始撤退。另外,现在应该优先恢复指挥系统,按照指挥序列……” 王义打断少女的话:“雷达能看得到敌人驱逐舰吗?” 夏普少校:“看不到,他们已经脱离海域,可能是去找在附近的补给船补充鱼雷了。” “谢谢。”王义关上开关。 夏普少校却继续说:“你不会要继续打吧?如果我们的鱼雷有效,确实还能打,但是——” 王义没理她,跑到翼桥上看向桅杆,正好看到旗号手把旗舰旗和z旗升起来。 “瞭望手,”他对挤在主炮射击指挥仪两侧的瞭望手们喊,“看到有其他人升旗舰旗吗?” “没有,长官。” 王义深呼吸,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 ———— 摩耶号所属二号水上侦察机。 村口军曹用望远镜观察散落在水面上联众国驱逐舰,突然惊呼道:“他们居然升起了z旗!” 飞行员井上曹长大惊:“什么?这是剽窃皇国海军光荣的传统!必须立刻告知摩耶号!” 电报员闻言马上开始拍发电报。 其实现在my2号水侦和摩耶号的距离才不到二十公里,用无线电喊话就可以了,但是扶桑帝国的无线电和安特帝国一样不可靠,而且帝国海军高层认为无线电没有保密性,还是密码电报安全。 所以水侦上面有大功率电报机,却没有大功率无线电,直接导致了这种相距不到20公里还要拍电报的情况。 ———— dd424尼布莱克号。 大副问海尔森中校:“要升旗舰旗吗?我们在阵型的领航位置,按照条例应该是我们升旗舰旗。” 海尔森中校指着舰桥舷窗外:“你看看我们哪儿有阵型?” 大副:“但舰队必须有个指挥,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指望文森斯号的舰长接替指挥吗?” 海尔森看了眼远处还在燃烧的文森斯号。 看起来文森斯号不具备接替指挥的能力,别的不说,它的供电应该都无法保证了。 这种时候,必须要有个有担当的人站出来。 但是现在这个烂摊子,只有老人们说的所谓“真正的海军”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吧。 海尔森扪心自问,自己是“真正的海军”吗? 瞭望手:“奥班农号升起旗舰旗!” 海尔森中校大惊:“什么?那个吊车尾?” 他冲出舰桥,在翼桥上举起望远镜,马上就找到了奥班农号——她正在释放烟雾,往烟雾源头看就能找到。 奥班农的桅杆上,飘着旗舰旗和z字旗。 海尔森中校可是好学生,他知道z字旗和东乡平九郎的典故,也知道联合王国海军上将在猎杀俾斯麦的时候挂过这个旗子。 这个时候挂z字旗,既是对敌人的嘲弄,也代表着决死一战的决心。 这是那个吊车尾? 海尔森一瞬间回想起很多印第安纳波利斯的往事,那家伙,胆小,好色,是个一无是处的混球,没有任何人在他身上看出了半点海军的气质。 中校再一次确认奥班农号挂出的旗帜。 旗舰旗,还有z字旗。 看着迎风高扬的z字旗,连海尔森中校的心情都随着高扬起来。 那个吊车尾都这样了,我难道比他差吗?这绝不可能! 他转身走向无线电,结果喇叭里传来那个吊车尾的声音: “这里是奥班农号舰长汤姆·金中校。鉴于目前的情况,我挂起了旗舰旗,我命令以奥班农为领航舰重新集结,列单纵阵,各舰收到按照舷号顺序报告!” 第五驱逐支队舷号最小的是奥利维拉号,沉了,然后就是奥班农,接着是在维修的dd423,下面就到尼布莱克号了。 于是海尔森中校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他说完,无线电里马上有人接上:“格拉夫斯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贝利收到,完成救援后向奥班农集结。” “伍德沃斯号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卡辛号收到,向奥班农集结。” 所有的驱逐舰都完成了回报。 于是吊车尾的声音再次在无线电中响起:“格拉夫斯,你们会拖慢编队速度,命令你前往接替贝利营救落水舰员,然后向车布港撤退。” “格拉夫斯明白。” 吊车尾:“各舰检查鱼雷装备和主炮备弹,跟随我结成单纵阵,准备实施鱼雷攻击!单纵阵按照抵达顺序排列,想排在前面的就快点过来!完毕!” 海尔森中校打开开关:“吊车尾,你不说点什么鼓劲的话吗?你都升起了z字旗了,完毕。” 无线电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回应传来了:“我没什么好说的,让我们去杀点鬼子。” ———— 王义关上开关,然后听见内线的喇叭里传来笑声。 一直坚守在水声岗位的珍妮笑出声。 “珍妮准尉,你严肃一点。”王义说。 电话传令兵眼珠子轱辘一转:“呃,你不打开开关,是打算让我转达这话吗?” 王义:“不,不用了。” 他从来不擅长演说,就算是抄现成的鼓舞演说,他也没那个本事。 懂不懂什么叫一上台腿肚子就会抖得抽风啊! 杰森上尉:“我倒是觉得这挺好的。” 扩音器里忽然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回避鱼雷的目标阿尔法转回来了!目标贝塔应该会跟过来!” 刚刚两艘重巡为了回避鱼雷转向了正北方,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航行已经拉开了相当的距离。 现在他们转回来,估计是想给还没沉没的两艘重巡补上最后一击(鬼子不知道阿斯托利亚已经弃舰)。 王义打开无线电:“鬼子重巡转回来了,各舰加快速度!” “尼布莱克已经就位!” 王义在战舰视角回头看,果然看见尼布莱克号跟在了奥班农后面。 尼布莱克:“奥班农,你应该先停止烟雾,让锅炉休息一下,而且烟雾影响我跟随你了。” 王义想想也对,便下令:“轮机舱,停止发烟!” “轮机舱,停止发烟。”电话传令兵复述完没多久,奥班农的烟囱停止喷吐烟雾。 王义:“各舰报告主炮备弹和鱼雷状况!” “尼布莱克,鱼雷正常,主炮够用。” “贝利同上。” “伍德沃斯同上。” “卡辛同上。” 王义总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带着一帮调皮的孩子。 这时候瞭望手高呼:“方位351,发现敌舰!” 王义:“战情中心,报告阿尔法一位置。” 夏普少校:“方位351,距离三万码。” “接近到两万码的时候提醒我!” “ayeaye,sir!” 十分钟后,瞭望手喊:“开火闪光!” 王义切战舰视角,看见一票落点全偏了,根本不用躲,便下令:“维持航向!” 若干秒后,五发203炮弹激起的水柱出现在奥班农右舷一链以外的海面上。 敌舰在进行“半齐射”,这样可以更快校准形成跨射,看来扶桑海军这一次铆足了劲要拿出真本事。 半齐射又进行了几轮,夏普少校的声音传出喇叭:“两万码!” 王义对翼桥上的探照灯操作手下令:“向敌舰发灯光信号,用国际公用摩斯码。” 扶桑海军师从联合王国海军,都要吃面包牛排,学昂萨语和国际公用摩斯码,发这个灯光信号他们肯定懂。 操作手:“发什么呢?” 王义早就决定好了,敌人这么认真,八成是因为z旗。 既然如此,那就进一步激怒敌人。 “你就发: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第19章 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二十分钟前,扶桑帝国摩耶号重巡舰桥。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舰桥:“报告,水侦二号急电。” 龟岛参谋接过电报,打开一看,便皱起眉头:“敌驱逐舰升起z旗,正在集结残存舰队。” 重巡战队司令川口中将大惊:“z旗吗?不可能,我们已经重创了敌军,他们应该吓破了胆调头就跑才对,就像尼德兰人那样!” 川口中将指挥的两艘重巡和四艘驱逐舰,在今天之前已经接连击溃了联合王国、奥斯吹利亚和尼德兰的舰艇,尤其是尼德兰的舰艇,在旗舰轻巡被击沉之后作鸟兽散。 所以川口中将一直跟部下说,白人的少爷兵不经打,没有军魂。 短暂的思考后,川口中将恍然大悟:“敌人的重巡没有沉没,驱逐舰集结起来要保护重伤的重巡!舰长!” 他转向摩耶的舰长:“我们是否离开敌鱼雷的有效射程?” “已经离开了,中将阁下。” 川口中将点头:“转回去,彻底摧毁敌人的巡洋舰。” “是!”舰长对舵手喊,“左满舵!” 舵手拖长音:“左~满~舵~” 龟岛参谋:“是不是命令驱逐队扭头回来?” 驱逐舰队撤退到几十公里外的海湾,下锚后开始进行鱼雷再装填作业。 川口中将的舰队的驱逐舰都不是最新锐舰,再装填一发鱼雷需要30分钟,而且不能同时装填,需要一发接一发的装,装填时对海况也有要求,得在风平浪静的海湾里下锚。 所有鱼雷装填完毕需要至少四个半小时,然后才能起锚返回。 新锐驱逐舰上有专门的再装填装置,甚至可以在战斗时迅速完成再装填,再次实施鱼雷攻击。 川口中将摇头:“我们是巡洋舰,消灭敌军驱逐舰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之一,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驱逐舰队的支持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龟岛参谋脚跟一并,立正鞠躬:“非常抱歉!” 这时候巡洋舰的舵效达到最大,甲板微微倾斜,舰桥里很多军官都伸手抓住舰桥上各种设备保持平衡,但川口中将岔开腿,稳稳的站在舰桥上。 这是扶桑帝国海军的一个传统,舰队的司令不管战舰怎么摇晃,都要不动如山。 回转完成后,摩耶号提到最高战速,折返战场。 很快传声筒里传来瞭望手的喊声:“方位177,发现敌舰,可能是驱逐舰!” 舰桥内一票军官望远镜对准方位177。 川口看到海平面上的桅杆,但看不清挂的什么旗,毕竟太远了。 川口中将:“进入主炮射程后立刻开火,这次一定要打中。” 摩耶的舰长高声回应:“是!” 扶桑海军缺乏电传设备,大部分信息传达全靠吼。 摩耶号全速前进,很快敌舰就进入了主炮射程。 舰长:“射击参数装订完成,半齐射预备,校射预备。司令官,是否开炮?” “我说了开炮!” “是!各炮,半齐射,开火!” 摩耶号前后的主炮群发出怒吼,完成射击的一半主炮自动降下到装填位置。 舰长拿出秒表:“41秒后着弹!” 秒表滴答滴答走,走到一半的时候枪炮长报告:“次弹装填完成。” 从舰桥往外看,可以看见刚刚下降装填位置的一半炮管正在抬升。 舰长盯着秒表,耐心等待。 二十秒后,他按下秒表按钮:“着弹!” 瞭望手的声音迟一秒传来:“着弹!未命中!” “解算校射数据!” 很快校射完成,第二波半齐射发射。 就这样射击了几轮后,瞭望手忽然大喊:“敌舰灯光信号!” “纳尼?”川口中将大惊,举起望远镜看向敌舰。 龟岛参谋也用望远镜看着敌舰:“为什么要打灯光信号?还是向着我们打的?” 舰上最年轻的参谋笑道:“可能联众国人害怕了,要投降!” 川口中将嘴上没说,但脸上的微笑出卖了他。 龟岛参谋注意力在灯光信号上:“是摩斯码,国际航海通用的编码表,‘今……日……’” 其实舰桥上的军官都会读摩斯码,于是大家的笑容逐渐凝固了。 一分钟后,龟岛参谋小声说:“敌人发的是‘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东乡平九郎阁下的名言。” 川口中将怒道:“联众国的少爷兵在虚张声势!瞭望手,能确认敌人巡洋舰的状况吗?” 瞭望手的回应很快从传声管传来:“海面上只有两艘疑似巡洋舰的舰只漂浮,全都燃起了大火,并且没有动力。” “哼,果然是虚张声势!最大战速,抢占雷击阵位,确保击沉那两艘疑似巡洋舰!”川口中将信心十足的下令。 瞭望手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敌驱逐舰队成单纵阵向我们袭来!” “什么?”川口中将再次拿起望远镜,死死的盯着一万米外的敌驱逐舰,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领头的驱逐舰桅杆上的旗舰旗和z字旗。 年轻的参谋已经慌了:“怎么办,他们要冲向我们进行雷击啊!” “不要慌!舰长,我们可以释放鱼雷封锁敌人的行进路线吗?” 舰长:“左舷的鱼雷已经发射完了,次弹装填中,只能大转向,发射右舷的。但是打完右舷的鱼雷之后,用什么来攻击两个疑似巡洋舰呢?” 川口中将咋舌。 龟岛参谋凑近中将建议道:“现在先右舵修正航向,和敌驱逐舰保持距离。 “本舰设计航速35节,实际也可以跑出32节,保持这样的高航速和敌人周旋,敌人没有办法抢占到有利的雷击阵位。” 川口中将摇头:“不,我们的目标是击沉敌军巡洋舰!敌军敢于冲向我们,说明巡洋舰还能抢救!巡洋舰上的重炮对帝国登陆部队威胁巨大!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舰桥上不知道谁说了句:“陆军死了就死吧,我们这么拼命阻止了炮击,他们也不会感谢我们。” 川口中将:“虽然是这样,你们身为海军的尊严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吗?你们要知耻!保持航向,抢占鱼雷发射阵位。副炮火力全开,驱散敌驱逐舰!” 龟岛参谋还没有放弃:“西卡西!也许联众国海军中出了一个勇敢的异类呢?也许巡洋舰已经完蛋,他们是在那个勇敢的异类感召下发动决死突击呢?” 川口中将大怒:“绝不可能!联众国军没有那样的胆量!” 龟岛参谋:“但皇国的军舰是皇帝陛下的财产,您是把军舰上的皇帝神龛置于危险中。” 川口中将怒不可遏的盯着龟岛参谋:“反了你!我罚你去清扫舰内的厕所反省一下!现在,马上!” 龟岛参谋咬了咬牙,还是鞠躬:“是。” 然后他维持着鞠躬的姿势,倒退着离开了舰桥。 他刚走,传声管里就传来瞭望手的声音:“敌舰释放烟雾!” “哼,”川口中将举起望远镜看了看,轻蔑的说,“这是为了让我们无法对巡洋舰射击!全炮门瞄准敌领航舰。” 其实现在也只有领航舰和摩耶号之间都有直接视线,他们也只能攻击它。 舰长:“全炮门,攻击开始!” 扶桑帝国的防空炮没有联众国那种先进的同步指挥仪,25毫米的防空炮基本靠炮手自己瞄准。 命令下达后,防空炮率先对领航舰开火,高抛弹道曳光弹稀里哗啦的落在距离目标还有半公里以上的水面。 紧接着副炮也开火了——副炮有单独的副炮指挥仪,可以联动瞄准,所以这一波就准多了,至少落在了敌舰周围两百米以内。 “目标,航速航向不变!” 川口中将:“击沉他!用主炮击沉他!让他再也不敢挂z旗,再也不敢用东乡平九郎的名言!” 第20章 以牙还牙 王义现在终于体会到,一艘被激怒的巡洋舰火力全开有多可怕。 军舰上的25毫米高射炮炮弹也能平射,这炮打飞机的时候可能不太行,但平射时的投射量还是挺唬人的。 没有经历过海战的人可能觉得才25毫米的小水管能对军舰造成什么伤害,但王义穿越第一天就在甲板上和死神擦肩而过。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军舰在作战的时候,甲板上有大量无防护人员,唯一能保护他们的就是那顶钢盔。 所以哪怕只是战斗机的机枪扫射,也给奥班农号造成了九死十几伤的伤亡。 现在铺天盖地飞来的25毫米机关炮炮弹,王义替甲板上的水手们捏了把汗。 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义大喊:“杰森上尉,命令防空炮平射!” 杰森上尉也吼回来:“还没进芝加哥钢琴的有效射程!” 王义指着敌舰的方向,弹幕正源源不断迎着他的指尖飞来:“敌人机关炮才25毫米,芝加哥钢琴口径还多了三毫米呢!服从命令,开火!” “是!” 没过多久奥班农的高射炮群开火了,场面加倍的热闹起来。 此时,整个纵队中,只有奥班农号在疯狂开火。跟在奥班农后面的尼布莱克视野被奥班农的烟雾遮挡,所以没有开火。 更后面的贝利号则同时受到奥班农和尼布莱克的烟雾干扰,更没办法开火了。 距离接近到一万一千码的时候,王义猛的看见敌舰新一波齐射的落点刚刚好分布在预测航线两侧,最近的一个落点居然快贴上预测航线了! “右满舵!” 王义当机立断,向落点分布较为稀疏的一侧转舵。 因为距离只有一万一千码了,着弹时间缩短到了29秒,所以奥班农根本来不及完全避开着弹区。 而且因为下达口令到舰船开始转向之间的“延迟”,精确操作完全躲开落点并不可能。 放到战舰世界游戏里,可以理解为你有两秒以上的延迟,这种情况就算开了挂知道落点,能不能把炮弹扭掉也要看运气。 最要命的是,现世界驱逐舰的转舵速度,跟游戏里战列舰差不多。 王义在俯瞰视角,看着奥班农驶入了着弹区,在落点之间穿行—— 着弹! 五发203以零点2秒的间隔落水,五根水柱四根在左舷方向,一根在右舷。 右舷那一发几乎贴着奥班农,掀起的海水直接扣驱逐舰舰桥上,让每一面舷窗都变成了瀑布。 瞭望的中士打开雨刮,刮了两次把水都清理干净。 瞭望手声音听起来极度紧张:“敌舰跨射!敌舰跨射!” 王义切回来:“冷静!我们已经转出跨射区了,他们要重新校准数据。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直接从右满舵换到左满舵,舵手都快疯了,把舵盘都转出了残影。 本来因为右满舵倾斜的甲板,像跷跷板一样又往另一边斜了。 “有人落水!”舰桥外面有人喊。 杰森上尉:“给他扔游泳圈,愿上帝保佑他!” 这种时候不可能停下来搭救落水的人,只能愿上帝保佑了。 瞭望手忽然喊:“敌舰中弹!目标阿尔法中弹!” 王义赶忙看过去,果然看见目标阿尔法烟囱侧面的二号探照灯位置中弹,旁边一直在喷射火舌的高炮炮位歇逼了。 现在只有奥班农的127在开火,那爆炸明显是127毫米的高爆弹的手笔,28毫米的芝加哥钢琴可打不出这效果。 妈的,刚刚航向稳定疯狂发射了全舰百分之八十的弹药,才三个命中,现在七扭八扭的同时开炮,本来以为就是听个响,结果没几分钟打中了? 你说这练习瞄准技术有什么用,海战中命中分明全靠信仰啊! 王义打开全舰扩音:“我们击中了阿尔法一发!击中了一发!”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 川口中将大吼:“只是运气好罢了!灭火!六年月月火水木金金的训练,就是为了这一刻!他妈的,明明我们的射击控制系统比敌人完备,却被敌人先下一城!炮术班在干什么?” 摩耶舰长掏出手帕擦汗:“敌舰机动频繁,还有烟雾干扰视野,确实不容易命中。” 话音落下,战队司令部最年轻的参谋说:“还是按照龟岛参谋说的,拉开距离,利用航速和敌人周旋……再过几分钟敌人就要进入最好的鱼雷发射阵位了!” “不要被一发命中就吓破胆!龟岛已经去洗厕所了,你也想去洗厕所吗?” 年轻人闭上嘴巴。 摩耶舰长道:“如果是要雷击那两艘基本失去动力的巡洋舰,现在就可以转向发射鱼雷了,用中速模式,射程可以完全覆盖目标。” 川口中将:“那敌人突然恢复了航速呢?不,我们要接近到鱼雷高速模式的射程!你们一个个怎么回事?巡洋舰被驱逐舰吓破了胆,简直闻所未闻!” 舰长:“现在敌人马上就要进入最佳雷击阵位了,不管我们怎么变舵,中雷的几率都很大!” “我也在海军鱼雷和炮术专门校进修过!我鱼雷课程可是那一届的第三名,不用你提醒我这些基本的东西!保持航速航向!” ———— “六千码!”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距离目标阿尔法六千码!” 话音刚落阿尔法的主炮群齐射。 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阿尔法在一分钟前放弃了半齐射,直接开始无校准齐射——这是近距离交战时的战法,讲究一个以投射量弥补命中率。 这个距离,敌舰的主炮几乎放平,所以弹道非常的平直,炮弹飞行距离相较于一万两千码,不能简单的视作缩短了一半。 一万一千码的时候敌舰炮弹飞行时间在28秒到30秒,而现在只要八秒。 这么短的着弹时间,看到落点再躲肯定躲不掉,只能不断保持无规律的扭动,祈祷不要“中奖”。 敌舰齐射的动静也变得非常巨大,王义站在翼桥上,甚至有错觉,觉得敌舰的炮口暴风能吹到自己。 齐射形成的橘红色火焰,甚至会挡住敌舰的舰桥。 王义:“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可以听得出来,舵手已经很累了,长时间这么高强度的转舵,那是实打实的体力活,所以舵手明明完全没有离开舰桥,上半身已经全湿透了——都是汗。 八秒后,炮弹着弹,一发203直接落在了奥班农舰舯部旁边的海里。 王义都能感觉到脚下甲板的震动。 舰桥后方的警铃响了,损管部门长的声音传来:“近失弹!中部四号舱有进水!” 王义:“组织抢险!” “已经在抢险了!确认状况再跟您报告,完毕!” 损管部门长声音消失后,王义回头问航海士:“航速有降低吗?” “现在32节,一切正常。” 因为奥班农在“拉烟”,航速比正常航速慢一些。 杰森上尉:“发射鱼雷吧!再这样下去我们也很危险!” 王义想了想,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敌舰已经进入我军鱼雷攻击包线,我要求你们采用高速模式,定深一米,重复,定深一米!关闭磁性引信!” “了解,定深一米,关闭磁性引信。等一切结束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是尼布莱克号的海尔森中校。 王义也不管他,在俯瞰视角看了下外挂显示的鱼雷攻击参数。 当然,外挂显示的是奥班农的攻击参数,其他船照着这个投多半有问题。 但王义想到了刚刚误打误撞打中的那一发。 也许偏一点会有好运气? 王义:“各舰鱼雷投放角度如下——” ———— 尼布莱克号的大副问:“直接指定投放参数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军不重视鱼雷战吗?因为我们发现鱼雷这东西,运气成分很重。而刚刚你看到了吗,奥班农扭成那样了,一炮打在了敌人烟囱上。(尼布莱克看不太清楚奥班农的攻击效果,因为烟雾)” 海尔森中校顿了顿:“相信它的强运吧。” 枪炮长:“鱼雷参数设定完成,陀螺仪校准完毕!随时能发射,舰长!” 海尔森中校打开内线电话开关:“发射!” ———— 王义看着尼布莱克号一马当先发射了鱼雷。 更后面的贝利号没有立刻发射,显然在等待继续接近。 王义:“左满舵!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让锅炉房下料猛一点,烟雾弄大一点!” 舵手复诵的同时疯狂转舵,一边转舵一边喘粗气。 奥班农像是漂移一样,在海上划出圆弧。 王义一边稳住身体,一边在战舰视角看着贝利号发动鱼雷攻击,然后是伍德沃斯号,卡辛号。 四十发鱼雷撒着欢儿冲向敌舰。 王义从来不信神,但现在他想找个神来拜一拜,四十发首先要摸奖才能打中,打中以后要摸奖才能爆,得求一个管用的神。 想来想去,王义觉得车布岛这地方,在地球上比较信妈祖,这边应该也是妈祖的辖区,于是他对妈祖祈祷—— 妈祖娘娘,要是鱼雷爆了,我上岸就找庙,给你塑金身。 要是没爆,那这辈子我都不信你了! 第21章 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 川口中将看到那艘挂z旗的驱逐舰转舵脱离。 摩耶的舰长嘟囔:“刚刚的近失弹造成漏水了吧?” “不对,”川口中将大喝,“左满舵!旗号手,通知后面的鸟海,立刻左满舵。” 川口中将随便指了个参谋:“你开始读秒,两分半后叫我。” “是。” 一般单纵阵编队,为了维持阵型,后面的舰艇看到旗舰转向并不会立刻转,而是大概航行到旗舰转向的位置再转。 但躲鱼雷的时候可不能这样,一般是编队内所有船一起转向,从单纵阵变成单横阵,最后变成反向的单纵阵。 是的,理论上最万无一失的躲鱼雷方法,就是180度转向,你发射鱼雷的时候预测我向前开,所以计算了提前量,那我往后跑你肯定打不中我,很简单的逻辑。 但像重巡洋舰这种一万吨的大船,调头速度相当的慢,而且会在海里面画一个很大的半圆,所以确实存在一个不可逃逸区,只要鱼雷发射舰站住了这个阵位,及时发射鱼雷,那多半会有战果。 川口中将走到海图桌旁,推开正在进行图上作业的参谋,拿起圆规和铅笔,在海图上一通比划。 “嗯,如果敌人的鱼雷设定为高速模式,并且交叉发射,我们至多舰首吃一颗。损管队做好准备。”川口中将信心满满的说。 这时候龟岛参谋的小跟班、最年轻的参谋小心翼翼的说:“但是联众国海军不重视鱼雷作战,万一他们没有像我军这样进行精密的协同攻击呢?万一他们各舰发射时间隔得比较久,我们左满舵不就扎进鱼雷海里了吗? “应该右满舵,和敌军鱼雷同向航行,这样才比较安全……” “笨蛋!”川口中将上去给了参谋一巴掌,“那样不就错失了雷击敌人重巡的机会吗?万一他们趁着这个时间修好了怎么办?” 年轻参谋被打得快倒在地上了,但立刻就站直了身体,展现出“身为海军的秉性”。 川口中将继续说:“如果不能发起精密协同攻击,鱼雷阵的密度会很小,不足为惧!明白吗!” “是!明白了!” 川口中将点点头。 这时候摩耶号转弯速率已经来到最大,舰艇的甲板也倾斜过来。 读秒的参谋喊:“两分半!” 川口中将:“瞭望手打起精神,鱼雷快到了!” 话音刚落,传声管里就传来瞭望手的高呼:“舰首发现鱼雷!” 川口中将立刻举起望远镜,果然看见海里有个白条正在接近。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快步走出舰桥,在翼桥上探身往外看。 刚刚被打的小参谋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防止他掉下海。 川口中将看到白条直奔舰艏来了,八成是要命中,不由得有些得意,但他马上板起脸——这可不能给其他人看到! 他转身回到舰桥,下令:“全舰准备承受冲击。” 舰桥里其他人立刻抓稳了,而川口中将自然又要岔开腿,展现自己作为司令官的定力。 鱼雷命中了!舰艏左舷腾起——腾起小水花? 同时还有非常沉重的咚的一声传来。 舰上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候传声管里有人喊:“这里是一号炮塔,确认鱼雷哑火!碰撞后已经被我们甩到后面去了!” 川口中将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看了眼龟岛参谋的小跟班:“联众国的武器就是这么粗制滥造,他们不足为惧。” 参谋刚要回答,就被瞭望手打断:“鸟海号灯光信号,‘本舰被一枚鱼雷命中,未爆炸’。” 川口中将愣住了,嘟囔道:“怎么后面的鸟海号也会中弹?” 他推开参谋,奔到海图桌前,补上鸟海现在的位置,再画了一条从敌舰延伸到鸟海的线。 “雷击区域这么广?” 意识到大事不好的川口中将喊:“正舵!不对,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扶桑重巡的辅助动力比较拉胯,转舵是力气活中的力气活,舵手手臂的肌肉都绷紧了。 摩耶号逐渐停止左转,还没有切入右转。 瞭望手大喊:“右舷发现复数鱼雷!” 川口举起望远镜,果然看见海里有相隔很远的两条白线。 如果摩耶转得更快一点,应该会从两条白线之间穿过—— 可惜摩耶转得不够快。 “全舰准备承受冲击!” 舰桥里的军官们赶忙抓住手边的东西。 然而等了半天风平浪静。 “这里是四号防空炮组,敌鱼雷命中,未爆炸!” 川口长舒一口气。 年轻参谋笑出声:“联众国果然很菜啊。” 其他人也露出笑容。 只有川口中将突然想起什么:“不对,敌人根本没有鱼雷齐射,领头的那艘舷号422对我们发射了鱼雷,我亲眼看到的。 “剩下的四艘都进行了鱼雷攻击,从时间上看,命中我们的是第一波,命中鸟海的是第二波,刚刚没爆的是第三波!还有一波!” 瞭望手:“左舷,鱼雷发现!” 川口中将跑向左边,结果没用望远镜就看到一条笔直的鱼雷航迹直奔摩耶的前进方向。 不对,是五条白线,后面海里还有五条白线。 川口中将:“最大战速!” “已经是最大了!”摩耶的舰长喊。 川口中将只能再次看向鱼雷。 第一波五枚有惊无险的从摩耶舰艉掠过。 第二波看起来只有一枚有可能命中!川口中将开始祈祷,希望这一枚和刚刚两枚一样,不要爆炸—— 咣! 川口中将回头,看着舰艉那巨大的水柱。 紧接着,作为老海员,川口中将明显感觉到船只的航行状态不对,螺旋桨被炸坏了! 如果螺旋桨被炸坏了,那舵机—— 川口中将:“正舵!” 舵手:“正舵!” 舵手一个劲的转舵盘,转到了正舵的位置。 但是船还在转弯,只不过因为航速变低了,侧倾幅度变小。 坏了,舵机卡死了! 川口中将不甘心,又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疯狂转舵盘,一直转到再也转不动,这理论上已经是左满舵的位置了。 然而船还在右转。 传声管里有人大喊:“尾舱进水!发现了一条一米长的口子,正在堵漏!” 一米长的口子作为鱼雷造成的破损来说,还算可以接受。 而且舰上的损管部门有设备和材料应对这种程度的破洞。 但是舵机卡死这个问题就太致命了! 川口中将一拳砸在海图桌上:“他妈的!这样让我怎么向皇帝陛下交代!” ———— 王义这边,五分钟前。 因为没有经验,他并没有让人拿秒表计时,这会儿只能在舰桥上来回踱步。 妈祖啊妈祖娘娘,虽然我不知道您的尊号是什么,但我听说出海了叫尊号您反而会生气,娘娘啊,要是中了还爆了,我保证上岸就找庙去拜,战争结束就给您翻新庙宇塑金身,说到做到! 王义的理性告诉他,应该没用,就算真爆了,那也是刚好有鱼雷入射角良好。 在地球的报告里,这铁棍雷还是能爆的,角度好就能爆。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好的角度,毕竟敌人肯定会规避的。 王义正踱步呢,电话传令兵高声报告:“损管部门堵漏完成!正在排水!” “干得好。” 王义话音刚落,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的声音:“我们的鱼雷应该脱靶了,时间太长了,燃料该耗光了。” 到不一定是脱靶了,也可能中了没爆。 接下来几分钟,其他驱逐舰没有报告自己鱼雷的情况,但这片安静的大海,就是最好的回答。 40枚鱼雷,真就颗粒无收啊。 珍妮准尉:“其实我听到了疑似碰撞的声音,一共三声。” 所以是40中3么!这不是还行嘛!能爆早就敌人早就完蛋了! 史密斯专员害人啊! 就在个时候,珍妮突然惊叫起来:“爆炸!我听见爆炸!” 王义:“啊?我们没听见啊?” 他马上意识到,声音在海水里传播速度更快!也就是说—— 王义冲出舰桥,站在翼桥上向后看,只看见烟囱里喷出的浓烟遮蔽了后方—— 一声闷响传来。 船上一片安静,只有机器的轰鸣。 下一刻,欢呼盖过了轰鸣。 “命中了!” “鱼雷命中了!” “我们干了他们一家伙!” 无线电里也一片嘈杂,仿佛刚刚的安静从未存在过。 王义也跟大家一起欢呼,不过他喊的是:“妈祖娘娘我敬爱你呀!哈哈哈哈哈!” 第22章 战斗状态解除 兴奋劲过后,王义按住还在欢呼的杰森上尉肩膀:“让所有人回去工作!战斗还没有结束!” “是。”杰森上尉吹起哨子,“回去工作!战斗还没结束!”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后舱壁上的开关:“战情中心,雷达上阿尔法和贝塔的状态如何?” “声响传来后,雷达才扫描他们三次,还看不出太多问题。他们的航行状态改变我会报告的。”夏普少校顿了顿,补了句,“恭喜你,舰长。” 王义:“谢谢。” 关上开关,王义对进入舰桥的杰森上尉说:“我们应该可以直接和翡翠港的舰队总部联络吧?” 杰森上尉:“当然可以,我们有舰队通用密码本,两周内都是有效的。” 王义:“两周后呢?” “为了保密,会做一些调整,如果怀疑出现重大泄密,或者有重大战斗行动,就会更换全新的密码本。” 王义:“所以我们可以像旗舰一样直接给舰队司令部发报?” 杰森上尉一脸莫名,像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临危受命率领部队取得重大战果的人,怎么连这种基础的事情都要问。 王义:“问你话呢!” 杰森上尉:“不能,旗舰有一套旗舰专用的密码,还有专门的密码军官和宪兵。我想奥利维拉号的密码军官可能正在海上飘着——也可能没有。” 王义:“那现在用通用密码,给舰队发报,报告说取得一个鱼雷命中,让舰队派遣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确认战果,敌舰坐标就用我们的位置和雷达上的信号估算。” 话音刚落,夏普少校的声音传来:“舰桥,雷达确认目标阿尔法减速,可能是中雷了。” 王义转身打开开关:“估算一下他们的坐标,我们要呼叫岸基飞机确认战果。” “明白。我会直接把坐标通知通讯部门。” 王义:“谢谢。” 他转向杰森上尉:“让通讯部门发报吧。” 杰森上尉转身传达命令,王义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目标阿尔法应该是敌人的旗舰,旗舰中雷,目标贝塔估计不会脱离旗舰单独追上来。 敌人的驱逐舰八成是再装填鱼雷去了,就算现在马上启航赶来,也要比较长的时间。 己方舰队炮弹见底,鱼雷打光,现在不管怎么看都该向车布港撤退。 也就是说,战斗无论如何都告一段落了。 他忽然觉得很累,想直接找张床躺下开睡。 正好这时候杰森上尉传达完命令回来了,王义便说:“杰森上尉,你接替指挥,带我们取最短航线向车布港撤退。” “ayeaye,sir!” 放下指挥重担之后,王义走出舰桥,在翼桥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这时候奥班农正经过侧倾到四十五度的阿斯托利亚号。 巡洋舰已经完成弃舰,一个人影都没有,本应散落周围的救生艇已经被格拉夫斯号全捞走了。 格拉夫斯也跑得不见踪影,看起来它的航速已经进一步恢复。 探照灯旁边的水兵刚刚还在欢呼,现在和王义一起沉默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战舰。 文森斯号在附近,舰艇本身应该还有三到四节的航速,舰上大火产生的浓烟不断向后飘。 用望远镜可以看到舰上的士兵还在努力灭火。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文森斯,完毕。”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非常模糊的声音说:“这里是文森斯,请讲。” 王义:“需要帮忙吗?” 那边马上答:“不需要,你们留在这里很危险,撤退吧。文森斯完毕。” 王义想了想,答:“祝你们好运。” 关上无线电后,王义手按在固定式话筒上,透过舷窗看着远处燃烧的文森斯。 讲道理,巡洋舰现在侧倾不算严重,大火也只在中部燃烧,看起来没有蔓延到首尾主炮弹药库的意思,确实可以抢救一下。 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王义走出舰桥,拍了拍探照灯旁边的水兵:“对文森斯发送灯光信号,‘祝你们好运’。” 水手很奇怪:“刚刚您不是用无线电说过了吗?” 王义:“用灯光信号比较有仪式感。” 水手瞪大眼睛:“什么?” 王义盯着他看了几秒,意识到他可能是不知道“仪式感”这个单词,便拼了一遍,解释道:“这就是指……指喜欢搞没有实际意义的排场。” 干,怎么好像自己黑了自己一波。 水兵还是没懂,不过他复诵了命令:“明白,发送灯光信号‘祝你们好运’。” 王义灵机一动:“等一下,再发一句愿妈祖娘娘和你们同在。” “什么是妈祖娘娘?”水兵问。 王义:“就是赛里斯的海神之一,管商业和渔业。拼写是mazuniangniang。” 水兵一脸困惑的开始发灯光信号,很快灯光信号发送完毕,但文森斯并没回任何回应。 就这样,燃烧的文森斯就这样越来越远,逐渐看不见了。 杰森上尉走出舰桥,对王义说:“是不是解除战斗状态?” 王义点头:“好,解除战斗状态,进入对空警戒模式。敌人说不定会出动陆基飞机攻击我们,就像攻击联合王国的z舰队那样。” 说着王义拿下钢盔交给已经等着的勤务兵,接过自己的军官大檐帽,郑重其事的戴上。 据说大檐帽要歪带才帅,于是王义又把帽子戴歪了一点点。 杰森上尉:“明白。也让舰队其他船解除战斗状态吧,您现在是编队实际上的指挥官,得您下令。” “好。” 他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编队各舰,完毕。” “尼布莱克听见,信号清晰。” “贝利听见,信号清晰。” “伍德沃斯信号清晰。” “卡辛信号清晰。” 王义斟酌了一下,说:“我已经向舰队司令部发报,要求派遣卡特琳娜确认战果,可以的话派遣岸基飞机给敌人补个刀,但现在战况不妙,司令部能派卡特琳娜来确认就不错了。 “就算最后不能确认战果,我们今天的奋战也不是毫无意义,我们让该死的扶桑鬼子知道,我们有能力重创他们的重型舰艇! “我们有能力杀死他们!干得好,各位,可以解除战斗状态,进入对空警戒状态了。” 海尔森中校:“你这不是说得挺好嘛,完毕。” “可是我还是喜欢‘我们去杀点鬼子’,简单直接。完毕。” “干得好,司!令!官!” 无线电里一片欢声笑语,王义摇了摇头,对杰森上尉说:“我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在船尾找我。” “明白。” 王义没有从舰艇内部的通道走,他走出舰桥,从翼桥的楼梯下楼到了甲板上,双手插兜沿着甲板踱向舰艉。 一路上解除战斗状态的水兵们全都自动让路,立正行注目礼。 他们没有开口,但王义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了尊敬的意味,他知道以后在这条船上,他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王义走到烟囱旁边的时候,看到水兵正在烟囱上绘制战果标记,于是喊道:“别着急!敌舰还没沉没呢,至少我们没有证据他会沉没。而且,那不是我们的战果。” 指挥绘制的下士说:“编队的战果算在旗舰头上,一直都是这样的。” 王义:“那你涂半面扶桑国旗,毕竟我们现在只是重创,要实事求是。” “ayeaye,sir!” 说完下士就指挥水兵用油漆把已经涂好的扶桑国旗盖住一半。 烟囱上已经有四面普洛森国旗,一面扶桑国旗,两架带着旭日标的飞机。 王义突然觉得,烟囱上空白的位置有点多,得多整一点标记,那样才好看。 下士:“舰长你在笑什么?” “我觉得烟囱空白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要击沉更多敌舰和敌机,把它填满才行。” “哈哈哈哈哈,说得是啊。”下士大笑起来。 王义插着兜,继续往舰艉溜达。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见有水兵站在船舷边,把一艘纸折的小船扔下水。 王义:“你在做什么?” 水兵一回头,立刻弹簧似的立正:“报告,我的好朋友在战斗中落水了。” 王义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便拍了拍水兵的肩膀:“原谅我孩子,我们现在是劣势,没有能力搜救你的朋友。” 水兵哽咽了一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舰长。” 王义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继续向舰艉走去,结果水兵喊道:“舰长!你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对吧?出航前,他们都说,你是将军的儿子,肯定会到安全的地方去!”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在这里。”王义回头看着水兵,“直到把扶桑帝国彻底击败,我都会在前线和他们战斗。” 咦,不对,我之前还打算—— 算了,把鬼子杀光,也能帮助赛里斯抗战。 王义坚定了想法,对水兵挥挥手,继续向自己的专属宝座走去。 水兵们的议论从身后传来:“开战前我还以为他是个脓包呢。” “开战前就是个脓包啊,谁能知道他开战以后这么猛!” 王义回头:“艾默生说,战争能发掘人好的一面,记住了!” 其实王义不知道艾默生是不是真的说过这句话,他看拯救大兵瑞恩的时候,从电影里学来的。 告别了窃窃私语的水兵,王义踱着方步穿过舰体的后半部分。 后主炮的水手们正在清洗主炮,看王义过来,便打趣道:“又钓鱼啊?” 王义:“是啊,战争来了又会走,只有钓鱼永流传。” 其实王义只是想在自己钓鱼的躺椅上好好躺一躺,他可真是累坏了。 这天1523时,王义回到了自己的专属战位,然后发现自己的钓竿还插在深水炸弹发射器上。 他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享受着下午的阳光。 第23章 兰芳分舰队的覆灭 这天傍晚,奥班农号率领舰队,开进了车布港。 然后王义就被车布港的简陋吓到了,这是兰芳分舰队的基地?这分明就是个渔港,还是那种近岸渔船用的渔港。 港内只有两艘小型海防艇,和它们一比,奥班农都算艨艟巨舰。 港口仅有的防御设施就是几门破防空炮,防空炮旁边的陆军光着膀子,没精打采的,像是很久没浇水的白菜。 唯一的好消息是,港口的补给设施看起来还算完备,能补充驱逐舰的弹药和油料。 王义打定主意,赶快补给,了解下情况,该跑就跑。 直接撤回翡翠港太远了,但可以往东南方向跑到其他岛上。 奥班农以低速沿着进港巷道前进的时候,港口的无线电台才呼叫道:“车布港呼叫第九特混舰队,车布港呼叫第九特混舰队。” 王义打开无线电:“我是第九特混舰队代理旗舰奥班农号,请讲。” 刚刚那个声音惊呼:“什么?旗舰变成了驱逐舰?重巡呢?” 王义:“文森斯号正在试图自救,我们已经发送了他们的坐标,你们……能派遣救援舰队吗?” “我们没有救援舰队可以派,他们只能靠自己了。请你停靠一号码头,我们准备了一辆吉普车,分舰队司令和兰芳派遣军司令迈考色上将正在港口司令部等你。” 王义:“我们需要补给,我们打掉了百分之八十的弹药,还射光了鱼雷,舰上的食品和油料也消耗过半。” 港口那边沉默了几秒,才答道:“你们会得到补给的。” 完了,王义心想,看这样子舰队无论如何也无法补满物资了。 这时候,瞭望手高呼:“格拉夫斯号!格拉夫斯号停在二号码头!” 看来格拉夫斯号顺利抵达了车布港。 舰桥外面传来水手的欢呼声。 王义则表情严肃,思考着舰队的未来。 看车布港这个情况,格拉夫斯肯定修不好了,得让它启程返回奥斯吹利亚。 格拉夫斯救上来的水兵们——找艘船把他们送回奥斯吹利亚? 算了,不管了,先靠港再说。 ———— 半个小时后,顺利完成靠港后,王义把船的指挥权移交给夏普少校,自己下了船,见到了来迎接自己的海军少校。 少校对王义敬礼:“恭喜您,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的侦查表明,敌军重巡洋舰正在海上转圈,您击毁了他们的舵机!” 王义:“那兰芳分舰队有组织岸基飞机攻击他们吗?” 少校面露难色:“这……我们现在暂时还没有那么多的航空力量去击沉一艘重巡。” 王义眉头紧锁,虽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九死一生重创敌舰,却没有能击沉,这太让人不爽了。 他安抚自己,没准鬼子那垃圾损管,最后自己玩炸了呢。 而且自己这回还有一艘驱逐舰的战果,这个战果还不是舰队的战果,而是奥班农单舰取得的。 少校催促道:“上车吧,兰芳分舰队司令和陆军的迈考色上将正在港口司令部等您。” 王义点点头,坐上吉普车的副驾驶位。 吉普车启动后,王义问:“你是这个基地的军官吗?你知道岛上哪里有妈祖庙吗?” “什么玩意?”少校反问。 王义:“本地人的信仰,是海神。在港口附近应该会有。” “那你要去问问本地人,军港旁边就有个渔港,明天白天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好的,到时候可以借辆车给我吗?” “当然可以,您现在可是名人,我估计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嘉奖令很快就会下达了。” 王义点点头,心里想的是如果暂时没时间重塑金身,是不是把给的勋章当贡品捐了。 这时候吉普车离开了码头区域,经过一片货物堆栈,然后开进了一片丛林。 王义:“怎么进丛林了?” “这是码头和车布镇之间的区域,司令部在镇上。很近的,你看前面已经能看到车布镇的建筑了。” 王义没答话,而是看着周围的丛林心里发毛。 奇怪,为什么我看见丛林会心里发毛啊,难道因为我是异时空的老美?这对吗?越战还早吧? 好在这时候车子开进了车布镇。 镇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商店也全都关门了。本地人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忧心忡忡的商量着什么。 王义仔细端详本地人,盯着他们的黑头发黄皮肤。 来迎接的少校显然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马上解说道:“本地人有相当大一部分是赛里斯裔,他们说的话和我在新乡唐人街听到的差不多。” 王义“哦”了一声,看了眼商店的汉字招牌。 这些人很快就要陷入扶桑帝国军的铁蹄了,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他们。 王义:“看他们的样子,他们好像不打算逃跑?” “能逃到哪儿去呢?”少校说,“他们在这里定居很久了,有的家族已经定居了两百年!联众国刚建立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了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 不少人听到了少校的话,看了过来。 他们就这样目送着吉普车开进了司令部的院子。 一票海军军官等在司令部建筑大门口,军衔最高的肩上三颗星,是个中将,比原主的老爹高一个级别。估计这就是兰芳分舰队的司令官汤姆·哈特中将了。 王义一下车,中将就主动迎上来,还率先敬礼:“欢迎你们,金中校!你们的战果大大鼓舞了我舰队的士气!” “你是指那两艘海防巡逻舰的士气吗?”王义一边回礼一边揶揄道。 哈特中将的表情立刻变得无比的尴尬。 王义继续:“我们从翡翠港出航的时候,你们还有一艘重巡,一艘轻巡六艘驱逐舰呢!船呢?” 哈特中将:“我们应该把战报发给舰队司令部了啊,他们没有跟你们分享吗?” “没有,我猜他们不敢把惨败的消息用通用密码发出来,所以只用专用密码告诉了旗舰。而我……我的奥班农号是海战中才升起旗舰旗,所以我们不知道你们怎么惨败的,在哪里惨败的,我需要你现在告诉我。” 哈特中将擦了擦汗:“12月1日,扶桑帝国的飞机就空袭我们的机场,分舰队本来有40架f2a战斗机,雷达发现敌机群之后,我们就通知战斗机全部起飞迎敌,但是那些零战,把40架f2a全部击落了,自己一点损失没有!” 废话,f2a什么玩意,碰上零战那是找死,何况现在扶桑的飞行员都是高强度训练出来的精兵,又不是后来那些开神风特攻机的耗材。 哈特中将:“敌人的重型轰炸机轰炸了机场,把机场上的鱼雷机和sbd俯冲轰炸机全部摧毁了。陆军那边损失更惨,据说他们的p40也不是零战的对手。” 好家伙,看看联众国给兰芳的部队塞的什么东西,海军开f2a,陆军航空兵开p40,但凡有点p38,也不至于被零战这样欺负。 在地球,p38飞行员发明了高速掠袭战法,穿过战斗机拦截去攻击一式陆攻,很快就在鬼子飞行员那里赢得了“双身恶魔”的诨号。 哈特中将继续说:“敌人还攻击了我们的油库和武器库,他们肯定有精确的情报,知道这些关键设施的准确位置!” “迈考色将军命令分舰队全军出击,拦截扶桑帝国的运输船团,所以我就率领休斯屯号重巡和马波德号轻巡,以及四艘驱逐舰出击了。 “但是我们的驱逐是克莱门森级,都是老船,马波德号也是船龄20年以上的老古董了,只有休斯屯算是新锐舰,我们在12月11日在林加延湾遭遇敌军四艘重巡和六艘轻巡组成的庞大舰队,驱逐舰也有十艘以上! “敌人的轻巡,和我们那艘破船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他们的重巡有15门6英寸主炮!” 十五门152?这不就是改造之前的最上级么,确实感觉输的不冤——王义如此想道。 哈特中将像是回想起那场战斗,脸上全是恐惧之色:“炮战开始后没多久,佩里号驱逐舰就中弹了,舰桥直接被炸掉,在上面指挥的驱逐分队指挥官查理上校直接阵亡。 “后来是马波德号,她舯部中弹,应该是被打穿了锅炉舱,很快她就减速,变成了海上的浮动把子,开始交火33分钟后,一发鱼雷击中了它。” 哈特中将一直在用“她”称呼自己麾下的舰艇。 哈特中将:“之后,大量的鱼雷袭来,我们的驱逐舰连续中雷,失去驱逐舰队掩护,我命令休斯屯撤退,结果在转舵过程中也中了一发鱼雷。 “最后休斯屯号搁浅在距离林加延湾七十五迈尔的地方,我乘坐来支援的卡特琳娜才逃回来。” 说完这些后,哈特中将看向王义:“所以,听到你居然指挥舰队获得如此战果的时候,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知道敌人训练有多么精良,他们绝对是联众国最可怕的敌人!你怎么可能……” 哈特中将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海军军官们身后传来:“这就是你们海军最新的英雄吗?” 海军军官们一起回头。 声音主人分开人群,走到王义面前。 王义盯着这家伙手中的烟斗,心想:草,竟然真的是玉米做的。 第24章 声名鹊起 迈考色将军在即将入夜时分,戴着蛤蟆墨镜,叼着相当巨大的玉米烟斗,强行加塞进了一群海军军官当中。 一名陆军中士拿着照相机,默默的在旁边找过了绝佳的位置,开始摆弄闪光灯——这时代闪光灯相当巨大,而且使用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声音和燃烧产生的烟雾。 王义一看就懂了,这是来拍宣传照来了。 妈的,失策了。他心想,应该喊个士官把自己回港路上钓到的大石斑鱼扛着,现在直接拿在手里,这样风头就不会被迈考色抢走了! 现在倒好,迈考色又是墨镜又是玉米烟斗,王义自己则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海军军官。 这要是刊登在报纸上,别人的目光就全被迈考色吸引过去了。 迈考色上将也不敬礼,直接对王义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你击沉敌舰的消息鼓舞了我们的士气!” 王义想了想,摆出震惊的模样:“迈考色将军!我听说您发过誓,要和兰芳岛共存亡。” 蛤蟆镜挡住了迈考色大半张脸,看不出来他此刻的表情:“我一定会回去的。” 回去,然后通过运营把这句话变成自己的名言是吧。 王义:“我父亲,太平洋舰队前司令官,翡翠港被偷袭之后被降成了少将,退役了回自家农场当个农民。您丢掉了兰芳,是不是也应该被降成少将,退役回家当个农民?” 迈考色嘴角抽动了一下,玉米芯做成的烟斗随着抽动上下抖动起来。 “我会回去的!”他强调。 王义恍然大悟:“陆军没有处理无能将军的传统,对吗?” 这次玉米烟斗抖动得更明显了,迈考色干脆拿下烟斗,捏在手里,对着王义嚷嚷:“太过分了,海军军官都是这样对上级说话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兰芳分舰队的哈特中将赶忙打圆场:“上将息怒,金中校是驱逐舰军官,驱逐舰军官和潜艇军官一样,都是一群好勇斗狠的牛仔,换句话说都是刺头,呵呵,都是刺头,息怒啊,上将!” “哼!”迈考色似乎没了拍照的兴趣,对拿相机的中士挥挥手,“既然你说他们是牛仔,那就让他们去兰芳湾,想办法抢救我还在战斗的部队吧!” “您扔下了还在战斗的部队临阵脱逃?”王义摆出震惊的模样,其实这事情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亦有记载,他并不是现在才知道。 迈考色被噎得够呛,竟然没第一时间回话。 王义抓住机会,又加了一句:“我看新乡日报上说,安特帝国的罗科索夫,枪毙了从前线丢下部队逃回来的大将。我们的陆军当中竟然没有人枪毙您吗?” “够了!”迈考色直接转向兰芳分舰队司令,“让他去兰芳湾,拯救我的部队!” 哈特中将:“不,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们去拯救您扔下的部队,明显是送死,我如果下这个命令之后要上军事法庭的。我们如何行动,要等待翡翠港舰队司令部的指示。” 王义得意的看着迈考色,他就是明确知道白头鹰也海陆军不对付,刚刚才这样顶撞迈考色。 真实的历史上,舰队司令部一直和龟缩在奥斯吹利亚的迈考色争夺指挥权,海军全军都觉得迈考色是个废物,并且将他加入了陆军笑话大全。 被哈特中将顶撞后,迈考色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转身。 哈特中将:“另外,您如果要向奥斯吹利亚逃跑,还是留下这些驱逐舰比较好,除非您打算坐民船去奥斯吹利亚。” 本来要走的迈考色僵住了。 王义没绷住直接笑,被哈特中将白了一眼,才赶忙板起脸。 迈考色转过身,一把摘下蛤蟆镜,瞪着王义。 这个时候,王义才发现,这位迈考色长得并不像王义印象中的那位“五星评论家”,倒像是西方电影里以演歼角出名的詹森艾萨克。 他最出名的角色是哈利波特里的卢修斯马尔福。 这个人也经常演军事题材电影,然后要么是演敌军中最坏的那个,要么是演友军中最坏的长官。 现在,长这个面相的迈考色就站在王义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我绝不会坐你的驱逐舰!我坐哪艘船,哪艘的舰长就是编队指挥官!” 王义看向哈特中将。 哈特中将:“并没有这样的规定,实际上,金中校代理司令官的任命很快就会下来。您在战场上会换掉率领部下打出名堂的出色指挥官吗?” 他会的!只要部下风头超过他,就会挨整!此事在小约翰可汗的作品《硬核狠人19》中亦有记载! 迈考色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拿相机的士官赶忙跟上。 哈特中将叹了口气,转向王义:“不要这样顶撞上级,尤其是不要顶撞迈考色这样的家伙,幸亏我们是海军,不然你的前途已经完蛋了。” 王义:“我记住了。” 哈特中将盯着王义看了几秒,说:“那个金最出名的废物儿子,居然一开战就成了我们当中最好的驱逐舰指挥官。你之前都在干什么?” 王义耸了耸肩:“可能在海钓。” 哈特中将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盯着王义看了几秒钟后,他摇了摇头,另起一个话题:“根据舰队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攻击你们的可能是川口中将的舰队,是扶桑主力的前卫。 “他们的主力还在兰芳岛支援陆军消灭剩下的守军,但我估计很快就会转向这里了。” 王义:“因为敌人的目标是石油和橡胶,主要是石油,兰芳本岛并没有多少石油产量。” 哈特中将一脸意外:“你居然知道这些?也是,海军四星上将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彻底的纨绔呢。” 怎么不可能,我知道是因为我是穿越者,我那个时代是个军迷都知道小鬼子下南洋是抢石油和橡胶的。 哈特中将:“按理说,现在我们应该向莫比乌斯港撤退……” 王义皱眉,莫比乌斯港是什么鬼?逃不出的莫比乌斯之环? 该不会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莫尔斯比港的异时空同位体吧? 哈特中将不理会王义的表情,继续说:“但是我们需要阻止敌人占领油田和炼油厂。我们的舰队已经损失殆尽,可联合王国和其他英联邦国家还有舰队在这里,我们要和他们汇合——你们要和他们汇合。” 王义用大拇指指着刚刚迈考色离开的方向:“不用送他去奥斯吹利亚吗?” 哈特中将看向司令部方向,憋了几秒说:“你们不是有艘坏了的驱逐在修理吗?估计几天后就能把漏水的口子补上,让他坐那艘走吧,好歹是军舰。” 格拉夫斯不回港大修不可能参加之后的战斗了,用它送走麻烦的玉米烟斗上将,不让他拖后腿,也算是有了点正面作用。 等一下。 王义:“他确定要跑了吗?他的部队还在战斗呢!” 哈特中将耸了耸肩,道:“我们这里物资匮乏,只能在军官食堂招待你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王义:“这里有冰淇淋机吗?” 哈特中将有些疑惑:“有啊,军官食堂供应冰淇淋。” “我要求给全舰队幸存的水手都不限量提供冰淇淋。”王义穿越前听说过,对老美海军,冰淇淋能显著提振士气,所以有海军将领特别要求改装专门的冰淇淋船,给舰队提供冰淇淋。 他打算试试看。 哈特中将:“给全舰队?好吧,毕竟你们就五艘驱逐舰了,应该能提供,我这就让人把镇上所有的奶油都买走,用来生产冰淇淋。还有什么要求吗?” 王义:“炮弹和油料补给满。” “恐怕做不到。”哈特中将摇了摇头,“只能保证你们舰队每门主炮补充100发备弹,我们就这么多储备了。” 王义挠挠头,他知道开战最初的时候老美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大概三个小时后,王义回到了舰队停泊的一号码头。 他大老远就看见一辆卡车停在码头上,车斗里全是装冰淇淋的桶。 一帮水兵围着卡车,欢声笑语远远的就能听到。 王义的车靠近了,有眼尖的水兵发现了他,便大喊:“老大来了!” 水兵们立刻安静下来,转身立正,对王义行注目礼。 王义示意在水兵们面前停车,下车后微微一笑,问:“冰淇淋味道怎么样?” “好极了,中校。”一名上士代大家回答。 王义:“那就好,所有人吃完冰淇淋,就给家里写家书,晚上睡觉前统一收起来,交给港口的邮局。” 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士兵们沉默了。 突然,有人喊:“让我们去杀点鬼子!” 下一刻所有人都在高呼:“耶!” 刚刚低下去的士气再次高涨。 这时候王义看见夏普少校小跑过来,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那无尽之海的波涛。 少校停止奔跑,郑重其事的走到王义面前,报告道:“伤亡统计出来的,本舰只有一人落水失踪。” 王义:“不,不要报告在任务中失踪(mia),记kia(任务中阵亡),mia的话,军人福利部门的虫豸可能不给抚恤金。” 地球上就是很多没给的,因为老美为了数字好看,mia都不算战死。 夏普少校恍然大悟:“明白,一人在战斗中阵亡,还有九人轻伤。” 水兵们中有人喊:“击沉一艘敌舰,才一人阵亡九人轻伤,我们太棒了!” 其实这里还有不少其他舰的水兵,但都一起大喊:“耶!” 王义:“继续享受你们的冰淇淋!晚上记得写信!没有写信的人要刷厕所!解散!” 第25章 还愿 第二天一早,王义在船上吃完早餐,就下了船。 兰芳分舰队司令部给他派了一辆车一个司机,一大早已经在码头上等他了。 他刚走下舷梯,珍妮准尉就喊住他:“你要做什么去?” 王义:“去给本地的海神上个贡品。” 说着王义拍了拍手里的饭盒,里面装的是船上厨子专门做的牛排。 也不知道妈祖娘娘吃不吃牛排。 珍妮准尉:“我和你一起去。” 她跑下舷梯,追上王义。 看着女孩水蓝色的头发,王义禁不住问道:“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王义就是那种女孩多看自己一眼就连将来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的纯情男大,看珍妮主动陪他,就忍不住想:“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按理说,原主要真的泡了珍妮,自己该有记忆,但王义愣是完全回想不起来,原主在酒吧风光的细节倒是非常清楚,穿越这么多天,他每天换一段记忆用都没重样。 珍妮疑惑的看着王义:“你作为舰长,离开军舰本来就该有人陪同,舰上其他军官都有事情忙,只有我这个水声部门比较闲,夏普少校让我来盯着你。” 哦,是夏普少校派你来的——什么!是夏普少校派你来的? 王义再次打量珍妮,不由得有种小姐走不开,派丫鬟来跟着少爷的既视感。 讲道理,珍妮也很漂亮,虽然和夏普少校是完全不同类型的漂亮。如果不是现在鬼子大兵压境,自家舰队马上要去鬼门关前遛弯,王义很乐意带美少女去兜风。 不过王义转念一想,原主是采花贼那是原主,自己还从来没有带过这么漂亮的女孩遛弯,死前遛一次也不错嘛。 所以王义走向吉普车,用手一指司机:“你,下来!” 司机麻溜的下车,把驾驶座让出来。 珍妮很担心:“你能行吗?还是让熟悉本地道路情况的人来吧。” “能行,放心吧。”王义说。 开玩笑,我飙车的时候能切第三人称视角,而且这种吉普车我在战地5里面都开腻了,在硫磺岛,我总能开着贴满炸药的吉普车给日军玩家带来笑容。 珍妮将信将疑的上了副驾驶座,他还没坐稳王义就猛烈起步。 “呀!”珍妮一声尖叫,差点被甩出去。 王义:“叫声这么少女的吗?” “我就是如假包换的少女!” 吉普车一溜烟的离开码头,开上前往镇子的路。 开了一会儿王义才一拍方向盘:“不对,我得去旁边的渔港,一般妈祖庙都在渔港旁边。等下,我问问路。” 他一脚刹车,停在镇子边缘的民房前面。 珍妮疑惑的看着他:“你会这里的语言吗?” 王义:“我会曼达令,和一点点粤语。” 珍妮嘴巴张得老大:“你还会这个?我从来没见你说过!” 那当然,这可是从另一个时空带过来的技能。 王义微微一笑:“你也没见过我击落敌机击毁敌舰不是?” 珍妮:“我听你跟史密斯太太吹过。” “真的吗?什么时候?” “你刚指挥驱逐舰的时候,就吹如果开战至少击沉十五艘扶桑舰艇,击落四十架飞机。”珍妮言之凿凿的说。 王义突然觉得不对:“我跟史密斯太太吹,你怎么会知道?” “史密斯太太转头就把这些当笑料跟她姐妹们讲了,同时评价你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什么东西蛮力有余技巧不足啊!这部分详细说一说啊! 王义一边回忆史密斯太太是哪一位,一边下了吉普车走向蹲在家门口的“老乡”。 他首先用普通话:“老乡,这附近哪儿有妈祖庙?” 老乡:“哈家伙就!” 王义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缩脖子,因为这太像电影里的越南老乡说话了。 他赶忙换粤语:“附近哪儿有妈祖庙?” 老乡瞪大眼睛,用口音非常浓重、几乎无法辨识的粤语反问:“你要找妈祖庙?联众国人找妈祖庙干嘛?教堂在那边!” 说着老乡指向镇中心,王义看过去,果然看见教堂的白色钟楼。 王义:“我在海上求妈祖保佑,让我们的鱼雷命中,最后我们命中了一艘扶桑重巡,我来还愿。” 老乡打量了一下王义,将信将疑的问:“你击沉了鬼子的军舰?” “我击沉了一艘鬼子驱逐舰,然后指挥编队发射鱼雷,打中了一艘重巡,现在重巡正在海上转圈呢。” 一般舵机卡死不回港没法修,只能找拖船顶住在兜圈的船帮助它修正航向,开回去再解决。 王义觉得现在这片海域鬼子应该还没有部署拖船,重巡应该救不回来。 老乡犹豫了几秒,抬手指着西南方:“那条路一直走,快到港口的小山上,朝海的地方就能看到庙,替我向方丈问好。” 妈祖庙还有方丈?也是,毕竟是个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这就是异世界吧。 王义向老乡道别,回到吉普车上。 珍妮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你真的会讲赛里斯人的语言?” “是啊,我专门学过,因为我知道将来要在这里和扶桑帝国开战。” 珍妮:“可是你在袭击前一天还跟我说,‘不要担心,扶桑都要和我们签订友好条约了,海钓不碍事’。” 王义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我说过吗?” “你说过。”珍妮笃定的说。 “那我一定喝酒了。” “不,你没有。我闻不到酒气。” “那说明你离得太远,你要是趴在我胸口闻就会闻到。”王义说完,突然担心珍妮要是说“我就是趴在你胸口闻的”,那不就露馅了。 但珍妮只是摇头:“你太怪了,从看到扶桑飞机那天开始你就很怪。” 王义打了个马虎眼:“战争开始了嘛!” 他爬上吉普车,正要开,老乡背后的门开了,一名老太太拿着一包香蕉过来,直接塞到车后座上。 王义:“是要我们送到妈祖庙上供是吗?” 老太太挥手,用不知道是客家话还是哪里的话说了一堆,刚刚指路的老乡解释道:“她说你们吃!谁打鬼子谁吃。” 王义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多谢。” 他正要开车,却再次回头:“你们快跑吧,我们挡不住鬼子。” 老乡无奈的笑了:“我们能跑去哪儿呢?附近很多人都回国参战了,本来我也要回国的,但你看,我家就我一个男丁了,现在留下来,说不定能给鬼子添点堵。” 说完,老乡咧嘴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王义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然后他像是要逃离什么一样,开着车跑了。 很快,他就看见了海边山坡上的小庙,庙的门口对联赫然写着:“四海恩波颂莆海,五洲香火祖湄洲。” 横批德孚广济。 王义停下车,扣上风纪扣,拿好装了牛排的饭盒,郑重其事的迈过门槛。 门内,一只黑猫蹲坐在上香的炉鼎前,用金黄的眼睛盯着王义。 炉鼎里插了一捧刚刚点燃的香,看起来刚有人祭拜过。 王义四下看了看,小声问:“请问……” “施主有何事啊?”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以为猫说话了,然后才看见住持从香炉后面绕出来。 王义赶忙双手合十:“您好,我是来还愿的。” “所还何愿啊?” 王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老头点头:“娘娘已经知道了,杀鬼子天经地义,不用还贡品。” “但是我许诺过了,我要遵守诺言。” 住持:“那你先烧一把香,祭拜三次,再把贡品放在正殿内的桌子上。我可提前说了,现在食物紧缺,你带的牛排大概率是会被老衲笑纳。” 王义大惊:“方丈你吃肉没问题吗?” 等一下,他又不是佛教的方丈,妈祖应该不管吃肉吧? 方丈却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施主不必大惊小怪。” 这到底是供什么的庙啊!我是不是跑错了! 不过王义还是请了香,拜了三次,再进入正殿,把牛排连同饭盒都放到供案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妈祖的神像,总觉得和观世音有点像,该不会就是拿观世音改的吧! 退出正殿后,王义总觉得不放心,便问方丈:“这真的是妈祖庙吗?” “当然,渔民们出海前都会来上香。虽然这些年,上香的渔民明显少了。” “少了?”王义疑惑的问。 “是啊,不少人回国了,这两年回去的更多了,只见回去,不见回来啊。” 王义“哦”了一声,又问:“方丈,我许愿说要重塑金身,但是现在这个条件,显然没有办法做到,娘娘会不会迁怒?” 其实王义不信这些,但是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还是问一问。 方丈笑道:“我说了,打扶桑鬼子,娘娘不介意施主是否还愿。不过,施主要是不放心,可以请一个娘娘的象征回去。” 王义:“哦,要如何请呢?” 方丈正色道:“需一千刀。” 王义转身就走。 方丈:“哎,别走啊!五百刀!五百刀就能保平安!别走,一百刀!一百刀行不行?” 王义直接出了庙门,结果迎面和珍妮撞上了。 珍妮虽然比较苗条,但是撞上去讲究一个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王义:“怎么了?” 珍妮:“引擎声!应该是一式陆攻!” 靠,这么快吗! 这时候军港那边拉响了警报,王义都听见了。 他拉着珍妮,跳上吉普车,一拧钥匙就发动了车子。 方丈:“施主!你把我带上,娘娘就会一直保佑你了!施主!” 王义一脚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就在这时候,刚刚庙里的黑猫从斜刺里蹿出来,跳上了车子,落在香蕉中间。 珍妮:“猫咪!” 王义:“啊?” 他回头对上了猫咪橙黄色的眼眸。 等等,这猫的耳朵上怎么有尖尖的毛,看着像缅因猫,这个时候车布岛应该有缅因猫吗? 王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算了,带着吧,正好我们船上缺了只船猫,没人抓老鼠。” 吉普车一路向着军港狂奔。 第26章 国破山河在 王义开着吉普车就原路返回,结果刚转过海边的小山,珍妮就报告:“敌机这个飞行方向!我感觉他们没有奔着军港去。” “什么?”王义大惊,“那奔着哪儿去了?” “奔着镇子去了,可能是要炸司令部。” 王义看向天空,但是还看不到敌机的踪影。 短暂的犹豫后,他猛打方向盘。 珍妮尖叫一声,半个身子都被甩出车外——这款简版的威利斯吉普没有车门,很容易被甩下去。 王义一把抓住珍妮,把她拽回来。 结果女孩直接撞他身上,门牙结结实实的磕在他肩胛骨上。 王义:“嗷!” 突然剧痛,实在没绷住。 珍妮坐稳身体,来了句:“果然是蛮力有余技巧不足啊!” 不是,怎么有人这个状态还能开车的? 珍妮:“你要干嘛?” 王义:“通知这些人躲到田里去啊!” 车布镇旁边就是热带丛林,躲进去鬼子飞机肯定炸不到,毕竟这个年代鬼子没研究出凝固汽油弹。 问题是现在镇上的人根本没有躲的意思,他们听到了军港的警报,都出来站在大路上往军港那边看。 其中还有孩子。 王义没办法扔下这些黑眼睛黄皮肤的当地人,哪怕冲这个肤色这个瞳孔,他也要帮他们一把! 他开着吉普车冲到镇子边上停下,对着大路上的人群喊:“快离开!敌机冲着这边来了!他们要轰炸司令部,会顺带炸到你们!” 而且,王义总觉得,鬼子说不定会故意把炸弹扔到平民区,毕竟司令部就那么点,一两架一式陆攻就能覆盖了,剩下的陆攻难道不投弹?怎么可能! 珍妮报告:“敌机接近了,我听到了至少十二架的引擎声。” 十二架,这摆明了就不光是奔着司令部来的。 王义继续卖力的大喊:“敌机来了!快躲到树林里去!” 老乡们面面相觑。 刚刚王义问路的老乡开口了,用本地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其他老乡这才行动起来,但看起来不紧不慢的。 王义那个着急啊,这不紧不慢的干嘛呢,死神可是近在眼前了! “你们快点啊!” 珍妮:“还有零战!我听到至少四架零战的声音!还有弹仓开启的声音!敌机马上就到了!” 王义:“你们倒是快点啊!” 没有经历过战争、没有被轰炸过的老乡们慢吞吞的收拾家里的东西。 王义:“别收拾了,快跑!” “敌机!”珍妮站在吉普车上,指着远方。 王义看过去,果然看见排成行的一式陆攻出现在天边,向着这边接近。 引擎的轰鸣声已经大到王义都能听见,就像暴雨前低空此起彼伏的滚雷。 敌机的出现让人群的动作加快了不少,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珍妮大喊:“炸弹离舱!他们投弹了!快离开!” 王义:“不要沿着敌机航向跑,会被炸到!往两边散开!两边散开!” 珍妮抓住王义的后背:“你快上来!我们呆在这里也很危险!” 天空中传来“吁”的声音,那是炸弹尾翼摩擦空气产生的尖啸声。 珍妮:“快走!” 王义抓起经过自己身边的孩子,把他放上吉普车,再把他父亲拽上车,这才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 车子启动的同时,王义切了视角,果然看见了炸弹的预测落点,和炸弹的威力范围。落点的部分用亮红色标记,弹片威力范围用浅红色,冲击波的范围则是暗红色。 如果只看了亮红和浅红,王义前面还有一条羊肠小道,但如果看暗红色区域—— 前方整条道路都被覆盖了,完全没有安全的地方,全是炸弹的杀伤范围。 是的,这就是所谓的地毯式轰炸。 想要安全必须一脚油门冲出轰炸区。 王义直接油门踩死,在路上狂奔。 他的行动带动了路上的人们,他们也狂奔起来,有些人终于扔掉了沉重的包袱,只带着孩子猛跑。 王义想多拉几个孩子,但根本没有那个时间。 他自己还在威力区呢! 炸弹开始落地了! 爆炸形成的烟幕像一道竖起来的墙,飞快的向王义压过来。 墙的另一边就是死亡。 王义恨不得把油门踩穿到车底板另一边去,他死死盯着前面暗红色区域的边缘,大吼起来:“冲啊啊啊!” 还差一米! 炸弹的墙扫过来。 王义的吉普车被后方袭来的巨浪掀起来,他整个人也飞起来—— 下一刻,他一头扎进了香蕉里,香蕉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孔——不对,是香蕉钻进了他的鼻孔! 紧接着重物砸在他背后,还有珍妮一声闷哼。 看来珍妮也落地了。 王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脊椎被砸断了,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地球,还可以赌一把科技进步,换上赛博脊柱机械飞升恢复活动能力,但这是异世界的914年,离赛博朋克还早。 这下只能想办法找到吸血鬼家族,初拥变成吸血鬼了,不知道那位领了360年社保的大爷在哪里。 王义胡思乱想的当儿,背后珍妮的重量消失了,紧接着他被反过来,看见珍妮的脸。 “你还好吗?”珍妮问。 王义:“我脊柱断了,这辈子完蛋了,首先我可能会失禁,现在应该尿裤子了——” 珍妮低头看了眼:“至少我没看到,你还很精神。” 说着珍妮把王义拽起来。 “咦,我站起来了。”王义惊喜的倒腾一下脚,脚能动说明脊柱没有被珍妮砸断。幸亏珍妮是苗条型,换夏普少校估计就断了。 “等下,我救的父子呢?” 王义看向旁边,发现小孩和父亲都坐在地上,看起来没啥事。 吉普车侧翻在路边上,轮子还在转。 威利斯吉普非常轻,老美在使用的时候经常开翻了又几个人把它翻回来,继续开。 吉普都只是侧翻,加上众人没摔出太远,这应该算是一次完美的着陆——王义下意识的来了句《星船伞兵》的名句:“我们双脚落地!” 说完王义抹了把脸上的香蕉泥,还尝了尝味道——嗯,是好香蕉。 黑猫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先跳到王义的膝盖上,再蹬墙跳抓住珍妮的腰带,然后折返跳到王义肚子上,紧接着二段跳落到珍妮胸口,最后一跃,稳稳的落在王义的肩膀上。 它用带倒钩的舌头舔起王义脸上的香蕉泥。 王义和珍妮对视一眼,这本来应该相视而笑的场景,王义却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珍妮身后燃烧的城镇。 看这个火势,鬼子的炸弹里混了燃烧弹,整个镇子都陷入一片火海。 珍妮疑惑的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才猛的回头,看到身后的地狱景象,女孩的肩膀僵住了。 忽然,有人用昂萨语喊:“救命!” 王义循声望去,只看见垮塌的房子。 “我听到你了!继续发出声音!”王义用粤语喊,“我在找你!” “救命!”那个声音在喊,明显来自倒塌的房子。 王义冲过去,然而房子已经着火了,烈焰的温度让他无法靠近。 房子正门被瓦砾埋没,里面传来呼救:“救命啊!” 王义急中生智,转身跑回吉普车,一个人大吼一声把车子翻正,然后开到了到求救者房子的侧面。 他的外挂理解了他的意图,立刻给出了撞击路线,按着这个路线就可以把堵门的瓦砾撞飞,而不伤及建筑物主体。 珍妮都惊了:“你要干什么?” 王义不回答,一脚油门。 吉普车怒吼起来,从侧面擦着建筑的墙壁,撞上了瓦砾。 王义油门踩死吉普车嚎叫着把燃烧的木料和瓦片推到了一边! 撞击激起了大量的火星,王义的脸直接从火星中穿过,被烫伤了好几处。 珍妮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盯着王义的脸。 推开木料瓦砾后,王义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移,把还在燃烧的垃圾甩进了镇旁的水渠。 吉普车开了回来,在珍妮面前停住,王义一只脚下车,在驾驶座上站起来喊: “快出来!” 刚刚喊救命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女孩冲出大门,盯着王义,惊恐的指着他的肩膀:“火!火!” 王义一扭头,发现肩膀着了。 他赶忙脱衣服:“我草!” 珍妮冲上来,帮他把衣服扒下来扔地上,还跳上去猛踩,把火全踩灭。 狼狈的王义看向中年男人:“谢谢。” 男人摘下眼镜,一边擦一边用流利的昂萨语说:“我才要谢谢你。我没想到会被联众国军救了。” 王义:“我们和殖民地治安军不一样,我们都是良家子。” “大家是对海军的评价高一点,但也只是高一点。”男人擦干净眼泪,看向刚刚差点就葬身其中的房子。 正好这时候,房梁被烧断,房子整个垮下来,变成了燃烧的废墟。 男人:“从国内逃到了这里,以为有了可以安身苟且的家,结果又没了。” 王义一时间感情非常复杂,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如果赛里斯人都像你一样逃离了祖国,赛里斯就亡了。” “是啊。”男人答,“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是个懦夫,但允许我辩解几句。” 他低头看向两个女儿。 “她们的妈妈已经死了,我再死了,谁来养育她们呢?而且,你们联众国当然可以打败扶桑帝国,我们赛里斯,我们赛里斯一百五十年来,打败过谁?” 王义:“可是还有人在战斗!还有人没有放弃!” 王义换成普通话: “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赛里斯的脊梁。” 男人瞪大眼睛:“是先生的文章!你……” 他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震撼,盯着王义,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王义:“而且刚刚你问赛里斯打败过谁,我告诉你,你们打败过加洛林王国,你难道忘了吗?” 男人捂住脸,哈哈大笑:“是啊,你说得对。” 但是笑声又无比突兀的消失了,男人恢复了刚刚的表情: “虽然我很震惊,但是我已经逃跑了,那就继续逃下去吧。倒是您,联众国的长官大人,您如果击败了扶桑帝国,我想每一个赛里斯人都愿意成为您的朋友。” 王义看向燃烧的地狱。 有小女孩的嚎哭从火海中传来,但是这哭声很快消失了——应该是缺氧昏厥了。 王义甚至都不知道这孩子在哪儿,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他只能用低沉的声音说:“iwill.” 第27章 新命令 这时候,幸存的老乡缓过劲来了,开始组织救火,王义也撸起袖子准备帮忙,一辆吉普车开过来。 车上的海军少校车都没停稳,就对王义说:“你居然在这里,我正要去港口传达命令呢。” 王义:“司令部的情况怎么样?” 少校下了车,一边从公文包里拿出命令,一边答道:“地表的建筑中了好几颗炸弹,损毁百分之六十以上。” 王义:“那这建筑还挺坚固,迈考色将军怎么样了?” 虽然王义的口吻像是在关心迈考色,但其实他希这逼有点三长两短。 少校耸肩:“轰炸没开始他就跑进司令部的地下掩体了,地下掩体基本没有遭到破坏,扶桑鬼子的炸弹没有能击穿混凝土层。这个地方港口设施都这么简陋,司令部却有如此坚固的地下掩体,真是奇怪。” 说罢少校把命令递给王义:“接舰队司令部密电,您被委任为第九特舰代理司令官。” 王义:“文森斯号的舰长呢?” “我们今天凌晨和文森斯号失去了联络,失去联络前他们发来了弃舰的信号。那里距离海岸也不算远,水手们划船科目过关的话,也许能划到岸边。这个是给代理司令的命令。” 少校又递过来一个信封。 王义看了看信封上的蜡封,问:“会给我们派密码军官和宪兵吗?” “当然会,这位就是携带密码本的约瑟夫中尉,以及负责保护他的宪兵。” 少校向王义介绍刚刚从吉普车后座下来的两人。 约瑟夫中尉看起来已经快四十了,这个年龄还是中尉相当少见。老头子向王义敬礼:“久仰大名了,汤姆·金中校。” 王义回礼,再看向护卫的宪兵。 宪兵阴沉着脸,对上王义的目光才敬了个礼,看起来对经营人际关系没什么兴趣。 也是,王义心想,这家伙的任务估计是在战况绝望的时候,枪毙懂得解码的约瑟夫中尉,再烧掉密码本。 王义对约瑟夫中尉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这已经解码完毕了?” “是的,但我建议您回到船上后,在您的舰长室打开,旁边最多只能有您的副长,这样才符合规矩。”约瑟夫中尉说。 王义咋舌:“不就是命令我们去和联合王国的舰队汇合嘛。” “大家都知道命令的内容,”约瑟夫中尉严肃的看着王义,“但规矩不遵守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好吧,回到舰上,在舰长室和副舰长一起打开。了解了。”王义把信封对折,直接塞进上衣口袋。 远处另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 吉普车上有非常显眼的四颗将星。 这个岛上唯一能用四颗将星的就是迈考色上将,而他绝不允许其他人用他的专车。 迈考色跳下车,都这种情况了,他还是戴着墨镜,手拿玉米烟斗——明明这次他没有带拍照的士官。 王义肩膀上的黑猫看到迈考色就发出“丝丝”的哈气声,这是猫咪表达敌意和威胁的手段。 “该死的!你还是当了舰队司令哈?还带了只丑陋的猫!”迈考色摘下墨镜,恶狠狠的瞪着王义,“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把我送到莫比乌斯港去!现在司令部的情况,我无法指挥庞大的兰芳军团!” 王义刚刚才目睹了鬼子的暴行,恨得牙痒痒,正准备去暴打鬼子,一听到这货要跑,鼻子都气歪了:“所以你要临阵脱逃了?被一次轰炸就吓破了胆?你们陆军都是没卵蛋的家伙吗?你们要知耻!” “我是为了组织反击!”迈考色骂道,“这里绝大多数设备都被炸坏了,已经无法承担起一个战区司令部的职责!莫比乌斯港有完备的设施,可以保证司令部高效运作!还有,刚刚你对陆军的污蔑,我记住了!” 王义揶揄道:“高效运作是指每天产出足够数量的关于您的新闻吗?” “你们这些海军!就是不知道怎么样尊重上级!所以你们才打得一团糟!现在我以西太战区司令的身份命令你!把我,送去莫比乌斯港!” 王义:“抱歉,我们刚刚接到了舰队司令部的命令,你想要修改命令,请发电报给舰队司令部,让他们修改命令。我们会在港口等待到今天下午。” 出发前夏普少校告诉过王义,舰队的补给工作将在今天上午完成。 也不知道突然的防空状态,会拖慢多少补给进度。 没有飞机攻击港口,应该不会拖慢多少吧。王义回头看了眼港区方向,比起一片火海的镇子,港口看起来风平浪静。 迈考色瞪着王义,上前一步,用烟斗的杆子戳王义的锁骨位置:“年轻人,你知不知道特殊的密电码光是给电文加密和之后的解码就要相当长的时间?等舰队司令部收到我们的要求,再修改命令,那就明天了!” 那不正好吗? 迈考色:“如果我战死在这里,谁来领导重返兰芳?” 王义装出震惊的表情:“什么?堂堂陆军居然只有一个四星上将吗?” 迈考色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直在看戏的海军少校可能是觉得太不给陆军四星上将面子不利于团结,就插嘴道:“格拉夫斯号驱逐舰正在维修,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出港了,到时候它会载您去莫比乌斯港。” 迈考色扭头瞪着少校:“你居然让我坐一艘破船?你居然——” 王义向少校敬礼:“我确实收到了两条命令,现在返回第九特舰,准备执行任务。” “我在说话呢!你们不能让我坐一艘破船!记者们看到会怎么想?他们会说我狼狈的逃回了莫比乌斯港!”迈考色嚷嚷着,想要打断两名海军军官的交接。 少校也配合王义,把迈考色扔在一边对他回礼:“祝你们好运。祝我们好运。” 黑猫:“喵~” 王义扭头看着端坐自己肩膀的黑猫,这猫个头其实挺大的,坐在肩膀上有点沉。 但王义盯着它的金瞳,心想这家伙从妈祖庙请来的,这个世界按照原主的记忆,是有一些微弱的不科学元素,比如珍妮那超绝的听力就不是凡物。 这猫搞不好也有什么古怪,轻易怠慢不得,毕竟从妈祖庙请来的。 黑猫盯着王义,喵了一声就从他肩膀跳下去,蹿上吉普车,端坐在原本放香蕉的地方。 王义上了吉普车,等珍妮和两位新客人上车就起步。 迈考色对着他喊:“你会付出代价的!你这畜生!” 王义挥挥手。 车子开过正在救火的本地人时,王义看见“读书人”放下水桶,和两个女儿一起对自己行注目礼。 其他老乡在“读书人”带动下,全都停下目送王义。 一想到这些人要在鬼子铁蹄下生活三年,王义心里就一阵发紧,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呼吸困难。 他只能希望,这个时空也有一位勇敢的联众国军军官,能坚持奋战减少他们的苦难,就像地球的那位费蒂格“准将”那样。 ———— 王义刚回到码头,就被另外五艘船的舰长和大副围起来。 海尔森中校看着王义后座的密码军官和宪兵,吹了声口哨:“恭喜升官,代理司令官‘大人’。” 海尔森中校用的尊称是“lord”,一般是对大贵族的称呼,王义熟悉这个词还是靠《指环王》,thelordoftherings。 王义:“只是代理,没升官,还是中校。格拉夫斯号,你们留在港内继续修理,补漏完成后,执行运送迈考色将军的司令部到莫比乌斯港的任务。” 格拉夫斯的舰长大喊:“不!我们还能战斗!经过昨天一夜的抢修,我们的航速可以恢复到27节!27节!” 王义:“还是会拖慢舰队,所以执行命令。其他人准备今天下午拔锚启航。” 海尔森中校:“去和联合王国汇合,对吗?现在只有他们和他们的联邦国家,以及尼德兰还有大型舰艇在这片区域。” 王义:“是的,具体的情况我要上军舰,到舰长室,在只有我和副舰长的情况下拆封信件才知道——他妈的,太麻烦了,到时候还要用无线电告诉你们,不更泄密了吗?” 说着王义掏出信封。 密码军官扭头看向别处,宪兵也装作看风景。 王义撕开了信封,抽出命令开始阅读。 几个舰长都靠过来,一帮人就像在分享瑟瑟的漫画那样肩并肩挤在一起看命令。 海尔森中校:“联合王国居然提前准备了我们的五寸炮炮弹和28毫米高炮炮弹!他们这早有准备啊!但是没有准备我们的鱼雷……” 在场的人还不知道鱼雷的引信问题,昨天只爆了一枚,他们以为就打中了一个,虽然各舰的声呐兵应该都听到三声鱼雷命中的闷响了,但估计都认为是海里的其他噪音。 王义虽然说了鱼雷的问题,但大家都将信将疑,毕竟没有亲眼看到鱼雷命中却没有爆。 王义:“好啦,命令你们都看完了,总之就是去和盟军的舰队汇合,准备阻止扶桑帝国继续占领其他群岛,尤其是有油井和炼油厂的几个大岛屿。 “我们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扶桑帝国的军舰,也不知道他们的吨位,但……” 王义又想到了那位“读书人”,还有炼狱般的大火。 他杀气腾腾的对众人说:“我们去杀点鬼子。” 黑猫:“喵~” 第28章 扶桑海军动向 同一时间,距离车布港150海里,扶桑帝国m作战舰队集结地。 一架水上侦察机平稳的降落在水上飞机母舰千岁号旁边,机尾的战术编号my1不知道为什么,被熏黑了一半。 水机母舰的吊臂转过来,站在挂钩上的水手脚踩到水侦的机身上,把钩子一个个挂好,然后高举右手竖起大拇指:“好!” 马达启动,把飞机吊起来,再轻轻的放到滑跑轨道上。 勤务人员围上来,打开座舱盖,架好梯子,把后座上的川口中将扶下飞机。 已经等在水机甲板上的少佐迎上来敬礼:“川口中将,高桥中将已经在等着阁下了。” “嗯。”川口中将点了点头。 参加m作战的舰队分成两个作战群,高桥中将率领的主力群主要负责支援陆军第十四军占领兰芳本岛,而川口中将的游击群负责在车布岛、巴望岛方向游猎联众国军舰队,保护本岛作战顺利进行。 两个作战群都由中将统领,虽然是中将,但其实扶桑帝国海军没有上将军衔,上面就是海军大将了,所以川口中将和高桥中将都受海军大将荒原统领,荒原大将同时也是联合舰队司令长官。 所以实际上,这俩作战群没有负责协调他们的单位,至少在作战区域800海里以内没有。 现在要劳烦主力抽调部队来围剿合众国残兵,就只能由川口中将亲自来协调了。 其实川口麾下还有一支完整的驱逐队,加上损失了吹雪和一半的鱼雷弹药的第六驱逐队,七艘驱逐舰加上一条重巡,要对付联众国海军残存的驱逐舰已经绰绰有余。 但海军第11航空队的空中侦查表明,南方的联合王国和尼德兰王国舰队有出动的迹象。 两国的舰队有总共十多艘作战舰艇,其中重巡就有三艘,轻巡两艘,这就不是现在的川口中将能对付的大敌了。 所以他只能乘坐水上飞机,来泊地寻求帮助。 像这样舰队司令离开舰队亲自来求人的状况,在联合舰队历史上鲜少发生。 很快,川口中将乘坐小艇登上了高桥中将的旗舰爱宕号,在司令室看到了大自己一届的“前辈”。 “川口君,”例行的寒暄后,高桥中将直奔主题,“恭喜你取得击沉三艘联众国重巡四艘驱逐的战果!” 川口中将:“但是我让皇帝陛下的军舰受损了,实在羞愧难当。” “不要这么说嘛,大本营应该会在今天下午发送捷报,皇国的子民都会通过收音机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皇帝陛下的嘉奖应该也会很快送过来,这可是无上的光荣啊。” 川口中将:“但是,联合王国舰队和尼德兰舰队蠢蠢欲动,他们可能会向兰芳本岛进击。” 高桥中将摆了摆手:“大本营认为优米孽畜只会互相掣肘,他们也很乐意看到我们从联众国手里拿下兰芳啊。” “可是,他们也知道,当我们拿下兰芳之后,就会进攻他们的殖民地,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他们应该懂。” “未必,”高桥中将摇头,“他们向来瞧不起赛里斯的文化,也瞧不起作为赛里斯正统继承人的皇国。等我们完成兰芳本岛的战事,再清扫完几个大的离岛,就调转炮口全力对付他们。在那之前,他们只会按兵不动。” 这时候有人敲门。 高桥中将:“进来!” 通讯参谋开门进入司令室,立正:“报告,第十一航空队电报。” 说完参谋就双手捧着电报向前递,身体弯曲呈半鞠躬状态。 “念,川口中将不是外人。” “是!‘本队已攻击车布岛联众国司令部,攻击效果卓绝,敌司令部已陷入一片火海,接下来将装载鱼雷,对港内舰艇进行攻击。’” “嗯,很好。” 高桥中将刚点头,川口中将就问道:“第十一航空队有没有发现敌军重巡?敌军应该还有重巡不曾沉没。” 高桥:“川口君,大本营已经宣告你击沉了那些重巡,就算第十一航空队有所发现,也是新的重巡!” 川口中将赶忙改口:“让第十一航空队密切监视海面,一旦发现新的重巡立刻通报。” 通讯参谋离开后,高桥中将叹了口气,换了个口吻问:“摩耶的情况如何?” “目前还没有停止原地回旋,但已经可以放飞水侦。舰上大火也已经扑灭,差一点就烧掉了我要乘坐的一号水侦。”川口中将骂道,“联众国的指挥官,是个空有运气的狂徒!他居然升z字旗,并且用灯光信号发送‘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高桥中将:“联众国将兵,怎么可能有勇气在白天发动鱼雷突击?他们并没有皇国军人的勇武精神才对!” 看高桥中将这个意思,他是不相信川口中将的报告。 川口中将:“那我们是被什么击中的?我军捞起的鱼雷可以证明我所言!” “稍安勿躁,川口君,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你不应该把联众国将兵描绘得如此勇武,这和事实并不相符!我舰队在林加延湾与联众国舰队交战,没有任何损失就全歼了敌军!虽然只是击沉了一艘重巡,不及川口君的战果,但我们并没有损失宝贵的将兵!” 高桥中将顿了顿,盯着川口中将:“以我舰队之见闻,敌军将兵不过插标卖首尔!” 川口中将沉默了几秒说:“但我舰队面临的是从翡翠港赶来的本土精锐,可能敌军之间亦有优劣之分。” “哼。”高桥抿着嘴,盯着川口。 一下子司令室就陷入了沉默。 勤务兵这个时候打开侧门端着茶水进来,一抬头看到这个情景,马上倒退着出去了,还带上门。 突然,高桥中将哈哈大笑:“川口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我记得,在海山岛,你就敢顶撞四年级学生,被打了100棍还坚决不认错,当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好汉啊。” 川口中将也跟着笑了笑,然后问:“那支援舰队……” “这还需要向联合舰队司令部请示。本舰队要支援陆军作战,也是任务繁重啊。” 川口中将看向舷窗外:“什么?明明千岁号和那么多驱逐舰都在无所事事——” 高桥中将打断他的话:“川口君,皇国舰队一向强调夜战,你的战队还有一艘重巡和七艘驱逐,如果寻机发起夜战,应该也能取得辉煌战果吧?” 川口中将沉默了几秒,答:“前辈教诲得是,我会寻找战机,发动夜战。” “好,我等待着你大捷的消息!对了,摩耶的水侦应该需要维修,就留下吃个饭吧。”高桥中将按下桌上的电铃。 勤务兵立刻进来了:“中将!” 高桥中将:“让厨房准备接风宴,今天应该有刚刚从陆上运来的鲜肉和本地特产吧!再把冷库里的金枪鱼拿出来!不要丢了爱宕号厨房的脸面!拿出你们的本事来!” “是!” 勤务兵离开后,高桥中将看向川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请第十一航空增派增援,没了。”川口中将说。 ———— 12月18日下午,车布港。 王义进入舰桥。 值班军官:“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我来指挥。” “ayeaye,sir!” 他看向舰桥前方,主炮前的甲板上,夏普少校已经就位,那头金发在下午阳光下金灿灿的,相当的显眼。 王义:“各部门报告出航准备情况。” “轮机准备完毕,锅炉压力正常,随时可以出发。” “枪炮部门准备完毕,但是主炮备弹不太多。” “战情中心,雷达正常,导航系统正常。” “水声部门,一切正常。” 就在这时候,黑猫跳上舰桥的罗经台,看向前方。 王义伸手摸了摸猫咪的脖子,让猫咪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同时下令:“甲板部,解缆!” 第九特舰再次出发,目前完好驱逐舰数量:5。 第29章 对空战斗警报 奥班农号出港的时候,王义忽然看见港湾边缘的灯塔上,有人正在送别船队。 他拿起望远镜,发现是那个“读书人”。 说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这个“读书人”姓谁名甚,只记得他擦干净眼镜,看着倒塌房子叹气的样子。 王义透过望远镜,盯着那家伙,忍不住想,他未来会怎么样,他的两个女儿会怎么样。 偏偏是女儿。 “舰长?”夏普少校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思绪。 “什么事?”王义问,努力不让自己目光向下滑。 夏普少校把手里的写字板塞过来:“这是舰艇补充的货物和目前物资总量清单,请签字。” “哦好。”王义装作翻看的样子,飞快翻阅完,签字。 夏普少校叹气,脸上仿佛写着“我知道你不会仔细看”,开始报告道:“我们的弹药基数远远低于正常情况,在昨天的海战中我们发射了太多主炮炮弹,以后应该尽量节约。 “我们完成了鱼雷装填,但是这些鱼雷我检查过了,都是很久以前生产的,而且看检修记录的笔记,我觉得这么潦草的笔记检修应该也没仔细进行。 “还有深水炸弹,基本还是我们从翡翠湾带来的,这些深水炸弹经过了战斗,可能会因为震颤和其他原因无法引爆,理论上需要仔细的检查,但我们没有时间检查。” 王义把写字板拍在夏普少校的前装甲上:“总结来说,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好好打一仗对吧?” “对。”夏普少校把胸口的写字板夹进胳膊下面,“我们需要补给,充足的、彻底的补给,船员们也很疲劳,毕竟是两周的远航外加激烈的炮战,他们需要放假,而不是一顿冰淇淋。” 王义:“但是有冰淇淋会让他们好受一点,不是吗?” “也让舰上的厕所满负荷运转,那些冰淇淋的奶油有问题,我觉得可能过期了。”夏普少校严肃的说。 “还有这样的事情?” 难道采购奶油也让史密斯专员们钻了空子? 夏普少校:“看车布镇的情况,说不定整个镇子都没有合格的奶油。” 王义:“你反应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杰森上尉见对话告一段落,便插嘴道:“舰长,是否让我接管航行?” 一般舰长都会把平时的航行指挥交给大副,自己只需要下达诸如“前往坐标点xxxx”的命令。 王义:“你来指挥,我们要前往兴楼港,和联合王国的舰队汇合。” “ayeaye,sir!” 应答之后,杰森上尉立刻下达航向调整口令。 王义看向舰桥外,发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灯塔已经被甩到了后面去,大海在船舷外无限延伸,一直和天空相接。 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去舰尾钓鱼—— 他刚要走,就被夏普少校拦住了。 王义:“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夏普少校:“还有,约瑟夫中尉和宪兵要求住在一起,所以我把娱乐室分给他们,本舰没有考虑担任舰队旗舰,所以也没有给他们的房间,更没有旗舰应该配备的超大功率电台,连电报天线的高度都矮一点。” 王义抬头看了看舰桥的天花板:“还有这种事?” “你不知道?”夏普少校瞪大眼睛。 “不知道。” “你到底怎么指挥打出车布海战的?” 王义大喜:“已经决定要叫车布海战了吗?是舰队命名吗?” 夏普少校连连摇头:“真是——人不可貌相。” 王义挑了挑眉毛:“等一下,你这么说,是承认我打得还不错了?” “从战损比来说,车布海战毫无疑问是一场惨败。”阿尔黛西亚·夏普看着王义,严肃的说,“但你的奋战挽回了一部分败局,而且,我已经把你对舰队旗舰的警告写入航海日志,等我们回到翡翠港,这些都会被上报给舰队。” 王义点点头:“好,谢谢你。” 夏普少校继续说:“顺便,我还写上了我的评价,我认为舰队如果按照你的要求转向,很可能不会有如此重大的损失。” “嗯,你的评价我知道了。”说完王义咧嘴一笑,“所以你对我评价还挺高嘛!” “我得承认,你不是之前传言的一事无成的纨绔。”扔下这样的评价,夏普少校钻进通往军官餐厅和战情中心的舰桥中部通道,走了。 王义一直盯着她,看她钻过舱门才收回目光。 嗯,我还是去舰尾钓鱼吧。 这时候舰桥后方的电铃响了,王义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可能代表雷达发现了什么。 杰森上尉打开内线电话开关:“这里是舰桥。” “sg雷达发现一个空中目标,方位331,距离三万码。” 王义立刻出了舰桥,拿起望远镜向331方位眺望。 瞭望手:“发现水上飞机!方位331!” 王义也看到了。 那不是之前看过的单座小型水上侦察机,而是有四个发动机的大型水上飞机——王义想起来了,这玩意在地球叫九七式大艇,是扶桑海军航空兵的主要侦查力量,地位大概相当于联众国海军的pby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王义放下望远镜。 杰森上尉问:“战斗警报吗?” 王义:“不,敌人只是侦查,不一定马上要空袭,让船员二级戒备状态。” “是。”杰森上尉对技术军士下令,“二级戒备。” 他完成转述之前,军士就已经兴奋的扳下开关。 二级戒备的铃声响彻舰艇。 王义继续用望远镜观察九七式大艇。 舰桥内扩音器响了,是夏普少校的声音:“这里是战情中心,通讯部门截获敌军电报。” 截获电报很正常,问题在于驱逐舰的配置,根本不可能进行破译。 还没有得到名字的黑猫蹿上王义手边的探照灯,坐在灯上平视他,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大。 王义盯着黑猫看了几秒,转身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各舰,我们已经被发现,各舰进入二级戒备,敌机随时可能发动空袭。” “尼布莱克呼叫,sg雷达是对海专用,我们的sc雷达虽然是老货,但对空搜索可比你们更强,交给我们吧!要不,交换一下领舰位置?” 奥班农现在正位于单纵阵最前面,是编队领航舰。 王义:“那就不必了,等我们被击沉了,你们自然有机会担任领航舰。sc雷达如果发现目标,请用无线电告知,完毕。” 关上开关,王义手扶着固定在墙上的无线电话筒,深吸一口气。 他隐约感觉到,在对海战斗之后,马上到来的是对空作战。 好消息是,28毫米芝加哥管风琴的炮弹管够,坏消息是,这玩意儿性能屎得一逼,除了让史密斯专员赚得盆满钵满一无是处。 另外,主炮装备定时引信之后可以当防空炮用,但这玩意在换装vt无线电近炸引信之前,并不好用,因为炮弹定时经常不够准确,老是不能在敌机群中爆炸。 如果延时引信时间设定足够准确,主炮的防空效率就会极大提升—— 王义在战争雷霆的海战中就体验过,玩家们把副炮交给电脑控制后,延时引信就会表现得跟vt近炸引信一样,整天在目标飞机旁边爆炸,结果导致游戏中舰艇的防空火力史诗级提升。 咦,等一下。 王义摸着下巴。 好像我这个外挂,会把定时引信的定时数据也告诉我! 所以我船上的高爆弹,全部都提前变成了vt近炸引信弹吗? 在现实世界,战争第一年,鬼子飞行员的野爹是博福斯40毫米炮,等老美海军批量装备vt引信后,弗莱彻级上的5英寸炮就成了鬼子飞行员新的野爹。 而且还搭配雷达火控,和布莱克曼自动装填机——就是指黑人装填手。 现在,我们把时间提前! 通过外挂! 王义放下望远镜,用肉眼盯着远处只有一个小点的水上飞机,露出邪恶的笑容。 猫猫看看他,也跟着一起对着远处的飞机咧开嘴。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奥班农,sc雷达发现敌军机队!这次来得好快啊!” 王义:“战!斗!警!报!” 杰森上尉亲自拉下警报的电闸,铃声在全舰响起。 本来处于待命状态的水手冲出船舱,奔向战位,并且分发头盔。 勤务兵拿着头盔来到王义跟前:“舰长!” 王义摘下海军大檐帽,交给勤务兵,戴上钢盔,还调整了一下,让自己戴得舒服一点。 勤务兵还上前,帮助王义扣好带子。 戴着钢盔的王义走进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说。 王义:“我来指挥。最高航速。” “最高航速!”水手抓住车钟的柄,向下拉到底,再推到最高位置。 车钟发出第一遍铃声。 紧接着,和轮机那边并联的指针也滑到了最高航速位置,这代表轮机舱收到信息,并且把车钟打到了最高航速位置。 第二遍铃声响起。 王义能感觉到脚下甲板的震颤频率变化,奥班农像是一个肾上腺素爆发的人类一样,心跳暴增,每一个细胞都兴奋起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主炮,高爆弹定时——”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敌机还在很远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旁边显示的参数。 看来还得等一下。 “主炮装填手,待命。” 没有进行定时引信的设置,就不能装填。 不过联众国驱逐舰装填快,这小问题。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各舰最大航速,注意节约主炮炮弹。” 说完王义才发现,自己太坏了,这不是告诉其他船“你们不许捞薯条,薯条都是我奥班农的”吗? 太坏了。 第30章 尝尝五英寸吧,鬼子! 王义正坏笑呢,突然看见外挂提示他该转向了。 按照外挂之前智能化的表现,王义认为这可能是迎击敌机的最佳航线。 正好这时候敌机类型被标记出来了,那些一式陆攻居然被标记成了“鱼雷攻击机”,也就是说他们挂了鱼雷。 扩音器响起,夏普少校说:“战情中心,sg雷达捕捉到大量低空飞行目标,方位332,距离三万码。” 敌机开始下降到鱼雷攻击的高度了。 王义终于理解外挂给出的新航线了,这是为了不让敌机从最佳鱼雷发射角进入。 在战舰世界游戏里,王义经历过航空母舰有两排“刷子雷”的时代(指航母鱼雷机投下的鱼雷整齐一排航迹像刷子)。 那时候战舰玩家为了给防空炮更多击落敌机的时间,也会这样不断的转向不给敌机好的攻击角度。 王义下达口令:“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今天的舵手不是昨天那位。 昨天那位肌肉酸痛,已经转不动舵盘了。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解散队形,各舰自由进行防御机动!敌人是鱼雷攻击机!” “尼布莱克收到。” …… 各舰全部回报之后,王义下令:“回正!” 奥班农号以小夹角对着敌机来袭方向驶去。 王义打开墙上的开关:“战情中心,我需要主炮拦截射击方案。” 夏普少校:“什么?你刚刚不是要求节省主炮炮弹吗?我以为你要靠机动来躲开敌人的鱼雷——” “约法三章记得吗?” “明白,主炮对空拦截射击方案。稍等。” 夏普少校的声音刚落下,珍妮就报告:“敌机的引擎声中混着零式战斗机引擎声!零战脱离轰炸机编队向我们袭来!” 珍妮刚说完,夏普少校就急促的喊:“雷达发现更多目标!推测是敌人护航战斗机脱离轰炸机编队,向我们袭来!” 王义立刻回想起翡翠港遇袭的那天,喊道:“舰上人员注意隐蔽!敌机要扫射!防空炮组射击诸元如下!” 他直接报出参数的时候,没注意到杰森上尉一脸见鬼的表情。 倒是还没有名字的黑猫盯着王义看了一秒,低头开始舔爪子。 王义:“防空炮组准备!” 他在战舰视角看着敌机接近防空炮有效射程范围,在敌机通过的瞬间喊:“开火!” 28毫米芝加哥钢琴开火了,舰桥外面立刻热闹起来。 王义出了舰桥,在翼桥上抬头看着冲过来的零战。 “舰长!隐蔽!”操作探照灯的士兵大喊,想要把王义拉到探照灯后面。 王义听话的蹲下来,躲到了探照灯后面,只露出一点点脑袋看着天上。 芝加哥钢琴是真没用,炮弹在零战机群前方爆炸,结果一点用没有,敌机穿过炮弹爆炸形成的黑云,竟然“片叶不沾身”。 看来想要芝加哥钢琴起作用,必须王义亲自操作mk51射击指挥仪。 但王义要指挥五寸主炮攻击一式陆攻,不能离开舰桥的指挥位置。 第一波扫射来了。 子弹叮叮当当打在上层建筑和甲板上,火光四溅。 王义等扫射过去,站起来喊:“有人受伤吗?” 没人回答,他抬头看向指挥仪,大声问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有人受伤吗?” “没有,长官!” “继续执行任务!”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看着扫射的敌机拉起后左盘旋。 其他舰艇也遭到扫射,王义看到最近的尼布莱克号上有人倒下。 舰桥内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主炮射击方案完成,这个角度只有四门炮能发挥火力,你需要再——” 王义:“右舵5!” “右舵五!”舵手哗啦啦转舵。 夏普少校:“再向右五度。没事了。” 王义打开墙上的开关:“主炮射击计划做如下调整……” 这一次夏普少校没有质疑:“了解,调整完毕。” 王义:“枪炮长,主炮延时引信定时17秒!” “明白!” 王义跑到翼桥上向前看,看见二号主炮的炮长用工具咔哒哒拧炮弹上的定时旋钮。 瞭望手:“敌机回来了!” “隐蔽!”王义喊完才抬头找敌机,然后才想起来敌机是从另一侧袭来,现在他被舰桥和主炮指挥仪挡住看不见。 扫射来了,能听见另一侧舰体上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越过舰桥的子弹射入王义身后的水里激起一拍小水柱。 紧接着零战白色的机身掠过舰桥。 那血一样的红日,在银白色机身的衬托下格外的醒目。 王义忍不住喊:“等我换了博福斯,就让你们全部见上——见娘娘!” 敌机掠过,狂风吹得王义睁不开眼,钢盔像要把他脑袋扯下来一样。 舰桥内扩音器响起夏普少校的声音:“敌轰炸机进入主炮防空射程!建议炮弹定时——” 王义都来不及进舰桥就大喊:“开炮!” 他的视野被大炮射击的火光照亮,强光消退后,视野里留下了一大片绿色的亮斑。 炮口风又让他的钢盔带死死的勒着下巴。 王义也顾不得这许多,直接切战舰视角。 他能看到一排五枚炮弹飞向远处的敌机——老实说这个防空范围,比战舰世界里的所有驱逐防空的范围都夸张。 炮弹飞行十七秒后,在敌机群当中炸开了五朵黑色的云。 首轮射击有效! 王义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像很古早的一款网络游戏,他小时候看老爹玩过,叫什么——对,大海战!那游戏里防空炮手动射击的话就这样,在敌人机群前面打出一排一排的黑云。 不过怎么射击有效敌机没有掉啊? 王义趴在翼桥上,直接对前面炮位喊:“定时14秒!” “ayeaye,sir!”炮长拿着粗大的工具,嘎达嘎达扭炮弹上的旋钮。 扭完炮手就塞进炮膛。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确认无误后喊:“开炮!” 第二轮齐射。 炮弹排成行跨过斜阳下的海面—— 五个黑云朵再次绽放在敌机机群中。 一架一式陆攻忽然开始降低高度,王义看不清它被打坏了哪里,也没看到有烟冒出来。 反正它一头扎进海里,然后尾部在惯性的作用下翘起来,机翼也扛不住巨大的应力直接折断。 瞭望手:“命中了!命中一架!” 王义来不及欢呼,对着主炮喊:“12秒!” “是!”炮长咔哒咔哒扭工具。 第三轮齐射,炮弹穿过斜阳的光线。 这一次直接有黑色云朵在一架一式陆攻前面炸开,下一刻飞机的翅膀上就出现黑色的漏油痕迹。 一式陆攻没有自封油箱,漏油就没救了。 下一刻漏出的油变成了明火,很快火势就吞没了这一侧的发动机。 最后一式陆攻的机翼从发动机位置断开,变成了巨大的旋转飞盘,一头扎进海中。 甲板上有水兵开始欢呼了。 瞭望手却大喊:“零战又回来了!” 王义赶忙钻进舰桥。 子弹扫过,舰桥的一面舷窗哗啦一声碎了,碎片到处乱飞。 一名水手嚎叫起来:“啊啊啊!妈妈!” 王义:“别叫了!给他包扎!伤不重自己去医务室,谁来顶替他!” 这水手马上被换下,顶替的水手直接站到还带血的设备前方,开始履行职责。 王义:“引信定时十五秒!” 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雷达显示敌机转向!应该是切换攻击目标了!他们放弃攻击我们了!” 第31章 决死突击 扶桑帝国第十一航空队所属远山航空队佐藤中佐坐在编队指挥机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联众国海军驱逐舰队。 “队长,”副官兼机电员担心的问,“攻击驱逐舰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游击战队的情报显示,附近应该还有一艘重伤的重巡。” 佐藤中佐摇头:“我们并没有发现那艘重巡,先把发现的战果收入囊中才是正道,下降高度,准备进入攻击航线。” “是。”机电员打开无线电,“下降高度,进入攻击航线。” 佐藤中佐:“第一目标,敌领航舰,我亲自率领第一小队实施攻击。其他小队以此类推。护航机自由攻击敌舰,削弱防空火力。” 护航的零战立刻超前轰炸机队,向着敌舰队冲去。 然后他关上无线电,用机内通讯向飞行员下令:“降低高度,攻击航线。” 飞行员向前推操作杆,中佐的r-301号座机向下浅俯冲,逐渐接近海面。 座机的战术编号,字母r代表第十一航空队,3代表第三中队,也就是远山航空队,01自然是中队指挥机的标志。 属于第一小队的六架一式陆攻跟随r-301号降低高度。 佐藤中佐低头看着地图板上的海图,用铅笔在开始下降高度的地方打了个叉,旁边写上“对敌驱逐舰队发动攻击——” 机电员:“敌舰开始对空迎击。” 佐藤继续写字:“当然的吧,遭到攻击就会还击,我们在交战中啊。” 他还没说完,机电员就喊:“敌舰主炮开火!” 佐藤中佐头也不抬:“冷静,这么远开炮,不可能打中的。联众国的少爷兵已经慌了手脚,胡乱开火了。” 机电员:“是。” 他看向刚刚开火的敌舰,因为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敌舰的细节,只能看见炮口焰形成的黑云迅速的被高速航行的驱逐舰甩到后方。 佐藤中佐在海图上写完,抬起头来。 这个刹那,爆炸声突然传来。 一朵黑云就在佐藤中佐左手边炸开,看起来和r-301号只有五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其实已经非常近了,空战中战斗机一般在两百米就可以开火。 啪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打穿了一式陆攻薄薄的外壳,随后又是啪的一声,佐藤右手边的机舱壁上闪了个火花。 紧接着佐藤就能感觉到冷风灌进机舱,撩拨着他后脑勺的寒毛。 佐藤瞪大眼睛,一副不能相信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机电员第二次大喊:“敌舰开炮!还是领航的那艘!” 佐藤跳过他,直接伸手打开无线电:“各机,有人中弹吗?” “十六号中弹,但还能飞行。” 小队长田间上尉紧张的说:“第一轮射击就命中了,中佐,敌军训练精良!我们应该回避!” “不要慌,可能只是运气好,除非连续命中——”佐藤打开无线电,说到一半就传来爆炸声。 佐藤中佐先看前面,发现没有黑云,这才回头,正好看见r-312号飞机正在降低高度。 “12号!拉起!快拉起!”佐藤正好开着无线电,直接喊。 “不行!液压系统失灵!无法操舵!” r312号就这么冲向海面,而且基本没有改平进行迫降的意思,就这么斜着插下去—— “快跳伞!”佐藤这么喊,其实他知道这个高度跳伞也得死,伞包估计开不了,还不如赌一把坠海。 无线电中传来r312最后的呐喊:“天闹黑卡,半载(皇帝万岁)!” 濮,飞机就这么插水里,在惯性的作用下尾部高高的翘起,然后直接折断。 坠毁的飞机一下子就被甩到了后面,佐藤中佐下意识的趴在舷窗上,脸贴着玻璃,想看他们最后一眼。 机电员:“敌舰,开火!” 飞行员突然惊呼:“是恶魔!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准度!” “忘记你的十字教信仰!我好不容易才帮你隐瞒下来!”佐藤呵斥道,“皇国的神道会碾压十字教异端!” 第三波着弹,五个黑云依然在机群中间炸开。 飞在r301旁边的r303号一式陆攻翅膀冒出长长的黑色飘带——其实就是漏油了。 “我机漏油——”无线电里刚传来喊声,橘红色的火光就照亮了r301的座舱。 翅膀折断的r303旋转着落向水面—— 佐藤中佐打开无线电:“变向变向!全队跟随我变向!” 一般在面对敌军防空炮火的时候,陆攻需要不断的改变航向,以在敌军防空炮飞上高空的这段时间躲开敌人的预瞄区域。 换而言之这种机动规避,佐藤中佐早该下令执行。 是的,他们根本不是要改变攻击目标,只是在躲避炮火,是夏普少校高估了他们。 佐藤一边反省自己的轻敌导致中队损伤,一边举起望远镜看向敌舰队。 “为什么只有一艘领航舰在开火?”他忽然嘟囔道,“能打得这么准,其他战舰一起开火杀伤效率会更高!” “敌舰,开火!”机电员似乎转职成了敌舰开火通报员,再次大喊,嗓音都拉尖了。 佐藤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遵从了本能:“变向!再变向!” 飞行员:“往哪边?” “都行!” 飞行员用力扳操作杆。 一般一式陆攻小幅度调整飞行方向的时候,只要踩脚舵调整尾舵就好了,拉操作杆会导致飞机整个侧倾过来——不过这是飞机调整方向最快的办法。 r301号向左盘旋,后续的飞机马上跟着机动。 一秒后,炮弹在机群附近炸开,但这次可能调整比较及时,并没有飞机被击落。 佐藤刚擦了一下冷汗,机电员:“敌舰——” “别吵了!右盘旋!不对,不要盘旋,平飞然后用尾舵波浪航行!你学过怎么躲避敌军防空炮火的!” 五朵黑云在机队中炸开。 但是这一次也没有轰炸机脱队。 敌人的命中率趋向正常,让佐藤中佐冷静下来,他目测了一下敌人的距离,下达了新的命令:“第一小队跟随我,我们不回避,直接冲上去发动鱼雷攻击!就算维持刚刚的击落效率,敌人也只能再击落我们三架,剩下的人会完成攻击。 “皇帝陛下在期待我们的表现!” 飞行员带着哭腔:“恶魔会取走我们性命的!” 佐藤:“你让开,我来驾驶!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一个懦夫驾驶皇国的骄傲!” 说着他就把飞行员拽起来。 机电员看到那艘“恶魔”又开火了,眼睛一瞬间瞪大,但他犹豫了一下,没开口。 佐藤中佐坐到驾驶座上,握住操纵杆,操作飞机转向—— 一发炮弹在r301前方炸开,一瞬间座舱盖就被整个掀飞。 狂风打在佐藤身上像一记重拳。 仪表盘上有警告在响。 佐藤拉下风镜,顶着狂风操作飞机,转入攻击航线。 他怒吼道:“天闹黑卡!半……” 然后不知道什么碎片塞他嘴里。 “咳咳咳,呸呸呸!” 佐藤重整旗鼓:“天闹黑卡——” 一发炮弹打进了飞机驾驶舱。 127毫米主炮炮弹,对一架一式陆攻来说,还是有点大了。 炮弹只是穿过了飞机机身,整个飞机就开始解体。 第32章 夜幕降临 王义看着冲向奥班农的一式陆攻凌空解体,然后炮弹在他残骸后面爆炸。 不过还有七架一式陆攻冲向奥班农,马上就要进入鱼雷攻击范围。 王义:“右满舵!” 舵手:“右满舵!” 这个操作王义在战舰世界里已经用过很多次了,通过转向迫使敌机重新寻找进攻角度。 但是这样有个问题,那就是舰艉的主炮有可能射角受限,需要炮手独立瞄准。 这种时候继续一波波射击显然来不及了,王义大声下令:“引信定时5,自由射击!” 命令下达,奥班农的主炮立刻开始泼水模式,前甲板上,炮长拿着工具一个个拧定时器,快得像是流水线上的工人,炮弹被不断的塞进炮膛。 奥班农的主炮打出了3秒一发的超高射速,在扶桑机队前面形成密密麻麻的爆炸云。 一式陆攻编队为了调整发射角,一头扎进了火力区域。 一架一式陆攻当即中弹,然后马上变成了一团火球,撞向海面。 编队离开火力区域前,又一架陆攻拉起长长的烟柱。王义以为这架应该还能飞一会儿,结果下一刻就出现了明火,十几秒后整架飞机都燃烧起来,浑身是火的飞行员不断往外跳。 王义:“定时3!继续射击!” 他下令的时候,前甲板的炮长刚扭到五,听到命令又扭回两格。 敌机前方形成一片新的火力区域。 此时敌机已经进入攻击航线,王义在战舰视角都能看到鱼雷航迹预测线了! 预测线刚出现,就啵的一下少了一条,王义一看原来是又一架陆攻机载进了海里。 因为要投放鱼雷,这个时候他们的高度已经很低了,所以飞机没有扎进海里,而是在海面滑行,竟然没有立刻下沉。 剩下的预测线覆盖了奥班农的航迹。 王义估算了一下,最左侧的那一发有可能命中。 正好这时候奥班农的28毫米芝加哥钢琴防空炮开始对一式陆攻大队射击,曳光弹泼水一样的扫向逼近的机队。 王义当机立断,对杰森上尉喊:“你来指挥!” 他冲出舰桥,向着烟囱旁边的mk51式射击指挥仪狂奔。 只要打掉敌机编队最左边的敌机,就可以完美躲过!正是亲自指挥芝加哥钢琴射击的时候! 一路上水手都一副“我见过这个场面”的表情,熟练的让开了路。 mk51射击指挥仪旁边炮位上的炮手都是新上船的人,他们不知道翡翠港的事情,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义。 王义无视了他们,翻过指挥仪旁边的薄铁皮围栏,推开两个新上船的技术士官:“让我来!” 士官大惊。 水手长麦金托适时出现,大喊:“让舰长来!这一定事关我们生死!” 王义熟练的输入射击诸元,毕竟一回生二回熟。 参数输入完毕,王义用手转动指挥仪,光学瞄具的准星套上了威胁最大的敌机。 这时候他已经能看到这架飞机的战术编号:r-309。 麦金托什喊:“快,猛烈射击!不要停!” 芝加哥钢琴虽然炮弹威力很糟糕,但投射的火力密度没得说的。 王义看着满天弹幕淹没了那架一式陆攻。 芝加哥钢琴的28毫米炮威力确实垃圾,但一式陆攻真的很脆,扶桑帝国为了提升飞行性能,拆掉了大量的装甲。 309的驾驶窗首先被粉碎,失去控制的飞机向海面坠落的时候,翅膀从发动机位置断裂,然后整架飞机凌空解体。 已经处于投掷状态的鱼雷落入海中,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始航行,但是预测线已经完全歪掉了。 王义调转射击控制仪,瞄准威胁第二大的一式陆攻。 对方就在这个时候投放了鱼雷,然后进入回避航线。 王义看了眼外挂,立刻修正射击参数,芝加哥钢琴的火力追上了进入脱离航线的陆攻机。 飞机的h型尾翼被切断,尾舱都断开,里面的成员跟饺子皮破了之后的陷一样,一个个落水。 王义看了看其他脱离中的敌机,从指挥仪旁边退开,对两名新的士官说:“你们来。” 新炮长:“不不,还是舰长您来——” 王义:“你们来!执行命令。” 围着烟囱的瞭望台上,瞭望手指着海面大喊:“鱼雷航迹!” 王义也不看鱼雷,直接往舰桥走去。 水手们面面相觑:“舰长不担心鱼雷吗?” “他刚刚拼死攻击敌机队形边缘的飞机,说不定是算准了只有那架投放的鱼雷有可能命中我们!” 更多的水手喊:“发现鱼雷!” 除了防空炮的炮手,所有水手都看着海面—— 一枚鱼雷从舰艉很远的地方掠过,看起来完全没有威胁。 一枚鱼雷几乎擦着舰艉,但依然没有命中。 剩下的鱼雷连奥班农的边都没沾。 “我们躲过了鱼雷!”有水手高喊。 甲板上所有没有要紧事的水手都欢呼起来。 王义回到舰桥的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正从扩音器中传出:“尼布莱克、贝利遭到敌机攻击,大部分敌机进入鱼雷发射位置。” “什么?”王义赶忙又钻出舰桥,在翼桥上举起望远镜观察尼布莱克。 更远处的贝利号被尼布莱克挡住,看不太清楚。 肉眼视角这个距离太难看见海里的鱼雷航迹了,但王义灵机一动,切换成战舰视角,果然发现尼布莱克发现的鱼雷,全部被标记出来。 王义看着尼布莱克一边喷吐火舌,一边穿过鱼雷群。 攻击奥班农的敌机承受着生存压力,就算这样他们的鱼雷也一发擦过,一发本来要命中。 而攻击尼布莱克的敌军机群肉眼可见的压力小了很多。 五架敌机完成了投弹,航空鱼雷撒着欢儿冲向尼布莱克。 按理说这些鱼雷被标记了,说明尼布莱克已经看到它们。 王义看见尼布莱克维持原来的转舵方向,试图绕出一个完美的圆弧。 鱼雷群接近尼布莱克! 气定神闲投雷的扶桑飞行员技术精良,尽管鱼雷攻击进场的位置不是最佳位置,也足以把军舰逼入绝境。 王义打开无线电,大喊:“尼布莱克,正舵!现在正舵!” 尼布莱克号并没有马上遵循舰队代理司令的命令,慢了足足一秒才回应:“明白,正舵。” 十几秒钟后,王义才看见尼布莱克改出了转弯航线,预测航线开始变直。 一排鱼雷从她两舷掠过,冲向驱逐舰后方的大海。 但下一刻,王义看见贝利号的方向腾起巨大的水柱。 瞭望手忠实的履行了职责:“贝利号中雷!” 王义:“他妈的!” 他抬头追踪正在远去的敌机群,愤愤不平的大声问:“枪炮长!我们还有多少主炮炮弹?” 王义的意思是,剩下炮弹多的话,就再给远去的敌机来一到两波齐射。 电话传令兵复诵枪炮长的话:“在车布港装的100枚都打完了!剩下的都是上次海战剩下的炮弹!敌机已经进入撤离航线,距离太远了,我建议停止射击,保留弹药备用。” 王义也不犹豫:“停止射击!” 主炮射击声骤停,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贝利号,奥班农呼叫贝利号。你还好吗?” “这里是贝利,不太好。鱼雷炸断了我们的舰首,我命令关闭了水密舱,但是航行阻力倍增,我们的航速快要掉到18节了。” 这说话的应该就是贝利号的舰长了。 王义:“你马上脱离编队,返回车布港,还不远。现在天色马上暗下来了,应该能安全抵达。” 贝利号的舰长听起来很沮丧,甚至连通讯里的静电噪音都变多了:“明白,祝你们好运,各位。” 王义:“其他舰队,向我集结,列出单纵阵,我们继续向兴楼港撤退。” 说完他关上无线电,走出舰桥,回头对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喊:“瞭望手,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鬼子飞行员,也许能审问出一些情报。” “正在观察,舰长!但是不要抱希望。” 王义点点头,再扭头看向正在落向海面的残阳。 夜幕降临了。 第33章 来自故乡的歌 王义正观赏落日呢,杰森上尉大喊:“报告!” “听到了,很有精神!”王义回头,“怎么回事?” 杰森上尉递过来一块写字板:“战果报告统计出来了。” 王义接过写字板一看:总共击落零式战斗机0架,击伤一架,击落“贝蒂”式轰炸机8架。 “我们竟然打下来八架一式陆攻?”王义惊呼道。 贝蒂就是一式陆攻的盟军代号,王义整天喊它“一式陆攻”反而是异端。 杰森上尉:“我跟所有瞭望手核对过,确实击落了八架。就算统计多了,也没关系,现在我们需要鼓舞士气,多一点战果司令部也不会介意的。” 这就开始注水了吗! 二战战果统计,其实大家都在注水,只不过盟军是浓汤,一半水一半固形物,对面是大水漫灌。 尤其是鬼子,那基本是水里面有几个米粒就叫粥了。 王义:“知道了。让水手把这个战果刷到烟囱上。” 杰森上尉:“还有,可以终止战斗状态了吗?” “当然,终止战斗状态。”王义赶忙答,他根本忘了这茬,毕竟他其实是半路出家。 杰森上尉点头,又问:“您要讲话吗?” 王义:“必须讲话吗?” “宣布一下战果也好嘛。” 王义看了看手里的写字板:“好,那就讲一讲。” 杰森上尉回到舰桥,先发布了战斗装填解除的命令,再掏出哨子,对着话筒吹响悠长的哨音。 哨音搭配夕阳,还挺有意境的。 “现在舰长讲话,现在舰长讲话。” 如此宣布后,杰森上尉让出话筒前的位置。 王义走到话筒跟前:“全舰官兵们,刚刚的战斗中我们击落了八架——是八架贝蒂!” 他差点说出一式陆攻来。 王义:“至少五十六个鬼子被我们干掉了!” 舰桥外面水手们欢呼起来。 王义:“但是,还不够多!接下来我们要干掉更多的鬼子!为此,我要求你们恪尽职守!完毕!” 水手们再次齐声欢呼。 王义关上了话筒旁边的开关,随后对杰森上尉说:“接下来交给你指挥,把我们带到兴楼港去。” “ayeaye,sir!” 杰森上尉开始下达操舵指令的同时,一直守在舰桥里的勤务兵捧着王义的大檐帽到了跟前。 王义脱下钢盔,换上帽子,照例歪带了一点点。 舰桥上有水手打趣道:“又要钓鱼了吗,长官?” 王义:“不,今天太晚了,我对夜钓没什么兴趣。” 这时候舰桥后壁上的喇叭响了:“战情中心,电台接到舰队司令部密电,请约瑟夫中尉和宪兵到通讯室。” 王义:“勤务兵,去喊约瑟夫中尉和宪兵。” “是!” 勤务兵转身跑走了。 王义来到舰桥外,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还有最后一个角在海面上的夕阳。 等阳光完全落下,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战时驱逐舰实施灯火管制,有开灯的舱室全都用窗帘把舷窗盖住,所以甲板上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 夏普少校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传来:“舰长,这是今天的伤亡——准确的说是受伤。” 王义:“零战扫射造成的?” 问完他就想起来,好像就在舰桥上就有个水手被零战扫射打伤了。 “是的,”夏普少校把写字板递给王义,然后靠过来,打开手电筒,“请您签字。” 柑橘的香气钻进王义的鼻孔。他忽然分外明确的感受到身边有个“热源”,但他知道,这应该是心理作用。 王义翻了翻表格,飞快的在最后签名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夏普少校接过写字板,关上手电筒,却没有立刻离开。 王义:“怎么,你想和我一起在甲板上看看星星?” “不,”少校摇头,“我只是在斟酌该说什么。” 短暂的思考后,女孩说:“我第一次看见,靠500发左右的炮弹,就击落了八架敌机的人。” 今天交火时间不长,而且只有最后几分钟是全速射击,之前都是王义命令一次打一次齐射,根据枪炮长的报告,只消耗了在车布港补充的每门炮100发弹药——总共五百发。 女孩:“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模拟演习中,有这个射击效率,会被指导老师叫停演习的!这不合理。” 王义开始胡诌:“嗯,应该是妈祖娘娘保佑,我们专门去岸上请了只猫咪回来,它就是娘娘的化身。” 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夜色,所以能看清楚夏普少校脸上的怀疑。 “能心算炮弹延时的人,怎么可能倒数第一从印第安纳波利斯毕业?”女孩又问。 王义:“就说了是妈祖保佑……” “妈祖保佑你倒数第一?” “呃……”王义抓耳挠腮,娘娘保佑倒数第一确实有点怪,“不是,是保佑我们有这个命中率。这样,我们到了兴楼港,再去当地妈祖庙烧个香,这一次我们请个神像回来,在军官餐厅搞个神龛……” 夏普少校皱着眉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行为。这真的会有效吗?” “会有的,你看之前海战,我们的铁棍雷居然爆了一颗。你问珍妮,她听到了三声闷响,最后才有一发爆炸,说明总共命中了四发。没有妈祖保佑,说不定最后一发都不会爆。” 夏普少校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好吧,我要把这个写入航海日志吗?” “那就不用了。去工作吧,xo!” 王义这里说的不是xo的缩写,而是长长的那一串什么什么欧非斯。 说完他忽然想笑,因为在他穿越前,名字后面带一个“欧非手(official)”的一般是虚拟主播,这还是从鬼子那边传来的。欧菲斯和欧非手好像就差一个音。 夏普少校战斗的时候,还真就和虚拟主播一个样子,只能听见扩音器里传来的美妙嗓音。 “你在笑什么?”夏普少校后退了一步,“我可是听珍妮说过你的事迹,你别想染指我!” 王义:“珍妮已经跟你说了吗?说了什么?” “说瓦胡玛娜岛上是个好看的女人都和你有一腿。” 我这么厉害吗? 就凭我这个双下巴? 王义取代的原主长相很像汤姆汉克斯,外形上最大的标志就是那个双下巴,跟屁股长在脸上一样。 夏普少校对王义敬礼:“那我继续履行职责去了。” “好的。”王义回礼。 少校转身离开后,刚刚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瞭望手又出现在主炮指挥仪旁边:“我以为你们会接吻呢,舰长。” 王义听声音就知道,瞭望手已经换班了,战斗时候的瞭望手们应该回去休息去了。 他抬起头:“我和夏普少校不是那样的关系。” “但是,刚刚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战斗,电影里都应该接吻的。” 另一个瞭望手说:“你懂什么,肯定是今晚在舰长室接吻啊。” “原来如此。” 王义:“别传这些谣言,小心她罚你们洗厕所。今天大家冰淇淋吃多了,据说厕所超负荷运转,肯定很恶心。” “是,舰长。” 王义再次转身,手撑在栏杆上,眺望着夜色下的大海。 恍惚间,一副画面在他脑海里展开:他又回到了家乡的小港城,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着海湾另一侧的军港。 王义的爸爸是退伍的海军,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他唱了很多军歌,什么军港之夜啊,rm海军向前进啊。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老人家。 王义哼唱起来:“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 小时候,王义的妈妈经常把这首歌当摇篮曲,一般一听到“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一句,他就会沉沉的睡去。 现在,王义哼唱着来自故乡的歌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时空。 “海风你轻轻的吹,海浪你轻轻的摇~年轻的水兵多么辛劳~待到朝霞,映红了海面,看我们的战舰又要起锚~” 哼唱的时候王义身边有响动。 他扭头,看见黑猫坐在探照灯上,金色的瞳孔忽闪忽闪。 王义:“我家乡的歌,好听吗?” “喵~” 王义:“是啊,很好听。” 说罢他再次看向夜空。 黑猫抬起头,也看着冬季的夜空。 第34章 头枕着波涛,以及猫咪 王义和猫就这么趴在栏杆上看了好一会儿的星星。 然后猫咪可能看厌了,低头舔毛。 王义在旁边看着它,心想猫这脖子到底怎么长的,竟然可以舔到自己屁股上的毛。 说起来,这猫一直没名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喊他,总不能叫小黑吧?王义印象里上一个叫小黑的猫下场老惨了,好像被没良心的主人直接遗弃在冰天雪地的野外冻死了。 短暂的思考后,王义说:“要不,叫你诺亚吧,我看的小说里,有个叫诺亚的猫耳娘,非常的厉害,动不动就炸掉几十万光年外的河外星系的悬臂。” 黑猫:“喵~” 王义:“我就当你接受了这个名字,诺亚。” 诺亚:“喵~” “报告!”突然的声音,让王义扭头看向舰桥舱门。 通讯部门长左手拿着写字板,右手敬礼:“舰长,司令部密电译码完成。” 王义伸出手:“给我吧。这个不需要我到舰长室,在副舰长在场的情况下阅读吧?” “什么?”通讯部门长一脸迷惘,他显然不知道这是在调侃约瑟夫中尉提过的要求。 “不用在意。”王义摆摆手,看向写字板,然后发现太黑看不到。 他再次抬头看向通讯部门长:“手电。” “啊?哦,这里。”部门长把手电递给王义。 啧啧,这就体现出夏普少校的好了,她可是自己就贴过来打开手电筒帮忙照明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贴得还不够近。 王义一边回忆夏普少校身上的柑橘香,一边自己打开手电筒,照着写字板,阅读夹在上面的电文。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电: 维克岛和开岛已经失守,中继补给基地被移动到了更远的位置,后续增援舰队要绕行奥斯吹利亚和莫比乌斯港,以躲避扶桑帝国岸基攻击机的攻击。 第九特舰应该保存兵力,司令部授权特舰指挥官在情况不妙时,向奥斯吹利亚撤退,以保护有战斗经验的水兵和军官。 完毕。】 王义咂嘴,拿起挂在写字板旁边的铅笔,在电报上签字,这份电报之后会归档,回到母港后和航海日志一起上交给舰队情报研判与档案部门。 杰森上尉也从舰桥出来,看王义把写字板和电筒交还通讯部门长,便问道:“情况有多糟?” “丢了维克岛和开岛,没关系,我们会回去的。” “这不是那位迈考色的名言吗?” “你们也知道了?” 舰上的军官应该没有离开过码头。 “给我们发冰淇淋的舰队后勤官都说了,说你在司令部大院里狠狠的踩了迈考色的头,执勤的海军士兵都看到了,整个司令部都知道了。” 杰森上尉微笑道:“大家早就看这个墨镜烟斗男不爽了,觉得他除了逃跑和吹牛什么都不会。” 王义:“陆军嘛,理解一下。” 杰森上尉哈哈大笑,旁边执勤的水手也露出笑容,海风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看来自己踩头迈考色,收获了海军官兵的好感。 可惜自己只是个中校,海军升迁慢,打到结束混个中将就不错了,所以大概没办法取代迈考色当五星太上皇,成为扶桑人的爸爸。 王义想起自己恶补的新乡日报——驱逐娱乐室有最近一个月的报纸,为了航行中给官兵解闷。 日报上安特帝国的那个罗科索夫,开战的时候是中校,现在已经中将了,火箭蹿升。 但王义一点不羡慕他,安特帝国应该就是毛子,毛子那边升官快是因为死得太多了,一个中尉打完一场战役成少校了,因为中尉以上到少校都死完了,他就是最有经验的军官。 这个罗科索夫,一定也是从尸山血海中九死一生的走出来。 哪儿像自己啊,奥班农打到现在,除了一个掉水里的哥们,全是受伤,一个阵亡没有。 不对,王义立刻纠正自己的想法,奥班农是只死了一个,但阿斯托利亚、昆西和文森斯三艘重巡上的人死伤大半。 奥利维拉号上的三百多人,也只有不到一百人获救,其他人飘在海上,最好的结果就是被扶桑鬼子俘虏——这到底算不算好结果还要商榷一下,说不定不如死了。 这样想,第九特舰的损失,其实比刚开战的安特帝国也不差多少了。 王义只恨自己的外挂不是舰队指挥类型的,救不了舰队的其他人。 杰森上尉:“舰长,怎么了?” “没事,”王义摇摇头,反问,“你在沉没的三艘重巡上,有熟人吗?” 杰森上尉的表情也灰暗下来:“我同期的同学,很多都在三艘船上。出航前我们还在新搭建起来的军官俱乐部喝壮行酒,还见了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王义:“你结婚了吗?” “结了,像您这样到中校还未婚的才是少数。我随身带着妻子的照片……” “不,不要给我看!”王义立刻摆手。 一般在战争题材作品里,主角之外的人给主角看了家里人的照片,那就是要死了啊,你懂不懂啊,杰森上尉! 杰森上尉还挺受打击的,叹了口气:“好吧,以您的阅历,我妻子确实不算漂亮。” 不是,你误会了啊! 杰森上尉:“不过,就因为不算漂亮,我还觉得给您看也没问题。” 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杰森上尉还想说什么,舰桥内的喇叭响了:“战情中心,接近导航点,注意转向。” 王义松了口气:“我听到战情中心这个词的时候,还以为雷达又发现什么了。” 杰森上尉笑了笑,回到舰桥,下达转舵命令。 王义背靠着栏杆,抬头看着主炮指挥仪后面桅杆顶部的雷达天线,目前只有五部sg雷达试验型交给舰队测试,奥班农能装sg雷达,全靠原主的便宜老爹的大手。 勤务兵从旁边的楼梯上来,向王义敬礼:“舰长,厨房说开饭了。” “我这就到。”王义答道,听到开饭消息,他才发现自己确实饿了。 他刚离开栏杆,黑猫诺亚就跳上他肩膀,把他的大檐帽都撞歪了。 勤务兵:“我以为船长一般会带鹦鹉。” 那是海盗船长的经典形象吧? 王义:“那是不是我还要是个独眼龙,再缺胳膊少腿,左手是个铁钩,右脚是木头假腿?” 勤务兵笑了:“是啊,您也看过《金银岛》?” 王义:“你什么意思?我就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呗?” “不,不是这个意思,呃……” 勤务兵语塞的时候,王义拍了拍他的肩膀:“逗你玩的。” 诺亚:“喵。” 王义从勤务兵身边走过,借着星光下了楼梯,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可以从舰桥内的通道下去,比较快还有灯。 ———— 吃完饭后,王义回到舰长室。 原主不怎么看书,所以舰长室一本书都没有,甚至没有花花公子。 整个舰长室基本没有原主的私人物品,没有相片没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空荡荡的,仿佛映射着原主那只有声色犬马的人生。 王义坐在书桌前,想起自己在游戏《质量效应》里的舰长室,那可比这丰富多彩多了。 忽然,王义想起来了,便打开储物箱,从里面拿出了那把缴获的短刀。(本卷第三章) 短刀的主人自己说,这是他从海山岛海军兵学校以第一名毕业时,皇帝御赐给他的。 王义端详着刀上的三叶葵——地球的日本天皇用的菊花纹,三叶葵是被推翻的幕府将军德川家的纹章。 抚摸着三叶葵,王义感叹自己果然来到了异世界。 他拔出短刀,欣赏着没有开刃的刀锋,只能说不愧是皇帝御赐,做工确实精致。 把玩一翻后,王义收刀入鞘,放到固定在桌子上的笔筒里。 很好,舰长室有了值得纪念的第一件收藏品,不知道打到最后,这里能有多少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一天的战斗积累了太多的疲劳,王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他麻利的把军服都脱了挂在衣柜门上,并且到旁边的专用洗手间完成了洗漱。 接着他关上灯,把原本拉上的窗帘拉开,看了眼外面黑乎乎的海面。 这时候有东西在挠舱门。 王义转身开门一看,诺亚就溜进来,蹿上他的床。 等一下,这猫挠铁舱门能发出那么响的声音? 王义看看舱门下部,没发现什么可怕的抓痕,便回头看向诺亚。 诺亚:“喵。” 算了,这不重要。 王义关上舱门,打开墙壁上的对讲机:“杰森上尉,我要休息了,出事再联络我。晚上的轮班由夏普少校安排。” “了解,祝您好梦。” 王义关上对讲机,躺上床。 还没躺稳呢,诺亚就爬上枕头,踩着他的头发。 “嘿!”王义想把猫抓下去,但想了想,万一这猫有古怪呢。 诺亚在王义脑袋旁边趴下,猫咪较高的体温透过头发传来。 ——感觉好像这样也不错。 王义收回要扒拉诺亚的手,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第35章 兴楼联合舰队 第二天,王义刚醒,对讲机就响起来。 他坐起来,打开对讲机开关,让身体靠近固定在墙上的麦克风:“我是舰长,请讲。” 回答的不是杰森上尉,他应该晚上和二副换班了。 “早上好,舰长。我们刚刚通过巴柯拉海峡,目前乘上了东北季风,按照目前的航行速度,12月21日将抵达兴楼港。” 王义:“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二副可能误会了王义的意思,加了句解释,“是副舰长叫我这个时候联络您报告航行状况。” “知道了,谢谢。”王义正要关上通讯,忽然灵机一动,“你也联络下副舰长,报告航行状况。” “是。”二副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关上通讯后,王义站起来,然后想起来猫咪,回头发现诺亚占领了床铺的角落,正在盯着他看。 “早上好。”王义开始洗漱。 结果对讲机又响起来。 他一边刷牙一边打开对讲机:“舰长室,请讲。” “战情中心,sg雷达在187方位发现一个低空目标,距离三万码。”是夏普少校的声音,“有iff回应。” 友军的飞机么。 王义:“我这就到舰桥去,让通讯官试着呼叫他们。” 夏普少校:“明白。还有,我早就起来确认过航行状态了,不过还是谢谢你通知。” 王义刷牙的手停了下,答:“不客气。” 关上对讲机,王义迅速洗漱完毕穿上军装,戴上大盖帽,打开舱门。 通道上正好有水兵经过,便立正敬礼:“早上好,舰长!” “早上好。”王义摆了摆手,就要带上门,诺亚飞也似的钻了出来,沿着通道跑走了,也不知道干啥去。 王义精神抖擞的向舰桥走去,路上经过军官餐厅。 大厨:“早上好,舰长,今天早餐是麦片、黄油面包和水果。” 王义拿起黄油面包:“我就吃这个够了,午餐准备丰富点。” 说完他从军官餐厅另一侧的门出去,直奔舰桥。 刚进入舰桥,王义就看见杰森上尉也在里面。 杰森上尉:“早上好,舰长。昨晚睡得香吗?” 王义:“还不错。” 昨晚他又做梦了,梦见自己要冲向金刚级战列舰,然后毫无意外的,冲过去的过程中金刚级战列舰变成了后来鬼子的金刚级导弹驱逐舰。 感觉就是小时候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和二战战史的记忆混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杂烩梦。 王义拿起望远镜,走出舰桥,在翼桥上举起望远镜,很快找到了雷达看到的那架水上飞机。 杰森上尉解说道:“我查看了盟军识别图册,这应该是联合王国海军的桑德兰式水上飞机,我们正在尝试和他们联络。” 王义:“无线电没回应吗?” “是的,我们用盟军的公共联络频道和联合王国自己的空中通讯频道呼叫,都没有回应。” “试试灯光信号,可能联合王国的绅士们光顾着喝红茶,忘记监听通讯频道,或者监听的通讯频道比较少。”王义招呼旁边的水手,“发送灯光信号,就说‘我们是联众国海军第九特舰,正前往兴楼与联合王国舰队汇合。’” 水手马上操作探照灯,打开电源对准水上飞机的方向,再打开探照灯表面覆盖的百叶窗。开百叶窗的时候发出咔哒的声连续不断,十分的有节奏,听起来就像电报机发报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水手报告:“发送完毕。” “好的,辛苦了。” “……发个信号而已,不辛苦。”水兵有点尴尬。 王义拍拍水兵的肩膀,继续盯着飞机。 突然,他看见飞机上也有闪光。 杰森上尉:“好像飞机回应了,是摩斯码。‘尼德兰王国布克中将正在等待你们的到来,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发送灯光信号?’ “他们是这么说的。” 王义骂道:“问为什么发灯光信号之前,先回我们的无线电呼叫啊!混蛋!” 杰森上尉:“联合王国人嘛,他们是有点奇怪。特别是那个昂萨语发音。” 王义摇摇头,拍了拍刚刚水兵的肩膀:“继续发送灯光信号,让他们替我向布克中将问好。” “是。”水兵马上操作探照灯。 很快,联合王国人的回应也来了:“我们会的。” 接着桑德兰式水上飞机在舰队上空转了一圈,从来时的方向撤退了。 王义一直目送飞机远去,这才扭头对杰森上尉说:“继续向兴楼港前进。” “我们就在航线上,还乘上了信风,最保守的估计,21号也能抵达兴楼港。”杰森上尉报告道。 “难怪风现在从舰艉吹来。”王义看向舰艉。 杰森上尉:“毕竟我们现在是经济航速,风速比我们快了。” 王义:“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继续执行任务,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 “我知道。”上尉笑了。 舰桥顶上的瞭望手开玩笑道:“以后万一我们没粮食了,就全靠舰长你钓鱼养活我们了。” 王义尴尬的笑起来,挥挥手向他的专属宝座走去。 不过,随后一整天,王义的钓鱼时光都没有被打扰,可能因为舰队已经离开了目前扶桑帝国陆基飞机作战范围,扶桑的舰队也远在车布港以北。 ———— 12月20日傍晚,奥班农率领第九特舰,提前约17小时抵达兴楼港外海。 王义竟然看见海湾内有很多渔船在回港,还有渔夫在唱船歌。 杰森上尉忍不住说:“打仗呢,他们这怎么看起来这么和平?” 王义:“毕竟扶桑海陆军主要的注意力在兰芳和牛家坡,他们兵力再雄厚,也没办法同时分兵这么多——毕竟他们还占了维克岛和开岛。” 兴楼港军港和民用港口合在一起,只是分别占了港湾的东西两侧。东侧的军港整齐的停泊了快20艘舰艇,而且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损伤。 西侧的民用港口停了好几艘客轮,可以看见大量平民就挤在码头上,甚至还能看见有平民支起的帐篷。 王义用战舰视角放大看了看那些平民,发现有至少一半人是黑头发黄皮肤。 这些人被印度人打扮的警卫隔离在码头的边缘,警戒线内站得比较松散的是白人居民,甚至还有他们的汽车和马在等着上船。 王义有些不爽,当即决定对尼德兰王国的布克中将抗议。 正好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兴楼港调度的声音:“奥班农号,率领你编队停靠五号码头,布克中将在他的旗舰等您。” 王义马上转向东侧的军港,在一艘巡洋舰上找到了尼德兰王国的国旗和海军旗,以及有三颗星的将旗(尼德兰中将是三颗星和联众国海军一样)。 他打开无线电:“知道了,停靠五号码头。” 之后停靠过程平平无奇,半小时不到,王义就在没有拖船的情况下稳稳的靠岸。 跳板架好,王义立刻下船。 一名联合王国海军上校已经在等他了,一见面就敬礼,然后伸出手:“久仰大名,我们早就听说联众国海军出现了一位英雄舰长。” 说着他看了眼奥班农的烟囱。 王义也在行礼后看向烟囱。 可能是航行过程没有敌人袭击,水兵们过于无聊,他们把烟囱上的战果标记都改了一遍,击沉潜艇就变成潜艇剪影轮廓加上普洛森帝国海军旗填充,击沉驱逐舰就是驱逐舰外轮廓,扶桑军旗填充,“贝蒂”轰炸机就画成轰炸机,加上扶桑帝国的红膏药填充。 经过这么一改,奥班农的一号烟囱变得花里胡哨的,看着就很喜庆。 王义:“航行中水手比较无聊嘛。” “可以理解。” 两人握手。 “中将已经在等了。”联合王国军官叹了口气,“不过,这位中将有点歇斯底里了。特别是z舰队覆灭后,他好像有点被扶桑鬼子吓破胆了。” 第36章 菜鸡中将 十几分钟后,吉普车载着王义进入了司令部大院。 司令部的主建筑是一座相当豪华的三层洋房,洋房甚至还配有大号的露台,正对着玻璃温室,想必是为了在最好的位置欣赏温室里的鲜花。 洋房最高的位置,飘扬着联合王国的旗帜,可能是因为这里是联合王国殖民地。 一个飘扬着联合王国旗帜的司令部里,一个尼德兰的海军中将领导着四个不同国家的军舰组成的舰队。 光看这个组合就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车子停在洋房前,王义拉着要下车的联合王国皇家海军少校:“等一下,你们就这样被一个尼德兰中将领导?你们的中将呢?” 少校:“在格拉摩根亲王号战列舰上,与舰同沉了。” 就在偷袭翡翠港后不久,联合王国的z舰队进入牛家坡港,整个舰队由三艘舰艇组成,格拉摩根亲王号战列舰、反击号战列巡洋舰、以及一艘驱逐舰。 舰队在牛家坡补给后,很快就遭到了扶桑帝国陆基飞机的攻击,全部被击沉。 皇家海军少校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脸悲戚:“所以现在这里军衔最高的就是这位尼德兰的布克中将,他的水平……反正我们非常期望联众国海军兰芳分舰队的汤姆·哈特中将来制衡一下他,至少拦住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时候二楼的某个方向传来怒吼:“不,我不会向扶桑主动出击!我要带着我的军舰撤回尼德兰属东巴哈拉殖民地!!” 王义皱眉:“主动出击?” “我们接到兰芳分舰队的战报,说击沉一艘重巡重创一艘,还击沉了四艘驱逐舰。这样一来在车布岛附近活动的扶桑舰队,应该只剩下一艘轻巡和七艘驱逐舰了。” 王义一头冷汗,这击沉数量对不上啊,怎么比奥班农号那花里胡哨的烟囱上还过分啊? 他赶忙拉住少校确认:“从哪里收到通报,说击沉一艘重创一艘重巡的?还有击沉四艘驱逐舰也是同一份通报上写的吗?” 少校一脸不解:“怎么了?” 王义:“我就是车布海战的指挥官,所有的战果都是我指挥下获得的。” “什么?”少校大惊,后退一步,再次打量王义。 王义:“你刚刚在港口不是说‘英雄舰长’之类的吗?” “那是对友军的客套。”少校反复打量王义后,“你说击沉一艘,重创一艘重巡的战果是一个驱逐舰军官指挥下获得的?没有任何一个海军将军参加?不,这不可能。” 王义:“对,确实不可能,实际上我们只是击沉了一艘驱逐,然后用鱼雷重创一艘而已。所以发给你们战报的到底是谁?” 少校:“是兰芳军团总司令部。” 兰芳军团总司令部—— 是迈考色!我草你这个吹牛大王怎么什么都吹啊! 少校已经满头汗了:“我们快上去吧,现在贸然出击恐怕结果会非常糟糕!” 他一马当先走向大门,一次上两个台阶,三两下就爬完了大门前的台阶。 王义见状,一次三个台阶的猛跑,一下子追上了皇家海军少校。 两人像是比赛一样,你追我赶的冲到了三楼一个房间前。 少校看了眼王义,深呼吸几下,再敲门。 ——你这样火急火燎的跑上来,结果到了门前居然还先敲门?还等回应? 王义摇摇头,心想我一个康州美国佬,确实不懂亚瑟王朝的规矩。 门里有人怒气冲冲的应了句:“进来!” 少校推门进去,立正敬礼:“报告,联众国舰队入港了,这位就是联众国舰队的——” 王义:“舰队指挥,你们好先生们。” 房间里除了穿着尼德兰皇家海军军装的中将阁下,还有一名联合王国皇家海军军装的上校,以及一名奥斯吹利亚皇家海军军装的中校。 王义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在场唯一没有皇家称号的人,不由得站直了身体,拿出了罗马共和国的派头。 联合王国的上校惊呼:“怎么才是个中校?哈特中将呢?” 王义:“哈特中将留在车布港了。” “留在那里干嘛?他还有多少舰队可以指挥?”上校又问。 王义回想了一下:“两艘海岸巡防舰,上校先生。” 其实还有两艘重伤的驱逐,但这都是第九特舰所属,不归哈特中将指挥。尤其是现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已经用密电给王义下达了开溜许可,第九特舰的舰艇更不用听哈特中将指挥了。 上校吹胡子瞪眼睛——这是字面形容,他作为一个海军军官,居然有大胡子。 “胡闹!这里才更需要他!就因为这位中将先生的胆怯,我们马上要失去战机了!” 带王义进来的少校清了清嗓子:“关于这件事,汤姆·金中校刚刚告诉我,他就是车布海战的指挥官,海战只是取得了一枚鱼雷命中,重创敌军旗舰,外加击沉一艘驱逐舰而已。” “什么?”胡子上校眼睛都快从眼眶蹦出来了,“我知道电报战果会注水,没想到会这样注水!你们这不是把盟友往火里推吗?” 王义摇头:“给你们的战报,是陆军迈考色将军发的,他是个好大喜功的废物。” 胡子上校立刻露出理解的表情:“原来如此,是那帮没有皇家称号的家伙干的啊,倒也可以理解。” 联合王国陆军没有皇家称号,因为当年吊死过皇帝。但问题是我们联众国海军也没有皇家称号啊,不要殃及无辜啊! 胡子上校继续说:“不过,就算敌人还有一艘完好的重巡,一艘轻巡和十艘驱逐舰,我们还是兵力占优!这种时候应该发挥见敌必战的传统,主动出击!” 王义看懂了,胡子上校只想主动出击。 胡子上校:“海战兵力是18艘对十艘,优势在我!” 这分析倒也没错,但王义马上回想起进港路上看到的那些老式轻巡和驱逐舰,回想起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水兵,总觉得这样的舰队会被全部由新锐舰组成的扶桑帝国暴打啊。 王义:“稍等一下……” “不要等了!”胡子上校用手戳王义的胸口,“赶快发电报,让哈特中将过来!就说有个老朋友要请他喝一杯!” 看来这位胡子上校非常急切的想要有一位海军中将来制衡尼德兰人。 王义:“等我先向舰队司令官布克中将报告。” 他拿出了航海日志的拓印本,穿过各国的“皇家”海军军官,:“这是本舰从车布海战到现在的航海日志副本,请您过目。” 布克中将拿过去扫了眼,就扔到书桌上,看起来压根不想看。 王义的本意是给友军分享经验,没想到好心当作驴肝肺。 布克中将冷脸道:“我不会以卵击石的!别说哈特中将不在了,他就算在这里,我也坚持向后撤退!尼德兰海军不保护不属于尼德兰国王陛下的土地。” 王义皱着眉头看着这位肥胖的海军中将,开始认真的考虑扔下这些“友军”向奥斯吹利亚撤退,争取早点返回翡翠港,好参加接下来的行动。 第37章 真人不露相 联合王国的上校寸步不让:“我们联合王国皇家海军的传统,就是见敌必战,战机就在眼前,我们绝不可能放过。 “而且,新亚洲舰队已经在巴哈拉编组完成!是有三艘航母的庞大舰队!这种时候就由我们率先吹起反攻的号角!” 王义皱眉:“你们那三艘航母,就算都是重型舰队航母,你们的双翼鱼雷机也没办法突破零战的防御圈,就那200多公里每小时的速度,甚至会被敌人的大型水上飞机追上猎杀。” 这里王义这么说,是不确定这个世界的联合王国实力到底怎么样,万一真塞了三艘新锐舰队航母过来呢。但黑剑鱼肯定没错。 胡子上校气得涨红了脸:“剑鱼拥有优秀的低空低速机动性,面对战舰的机动,能更从容的变向!而且,其他鱼雷机飞得再快,投鱼雷的时候不一样要降低速度吗?” “只是投雷的时候降速,和全程都是乌龟爬低速根本不一样好吗!”王义都无语了。 “哼,跟一个只指挥过驱逐舰的人没什么好说的!”胡子上校一挥手,向大门走去。 刚刚还称赞过王义的联合王国少校一脸歉意,但也没说什么,跟上胡子上校。 奥斯吹利亚的军官看了看布克中将,最后还是跟着宗主国的军官们走了。 王义也准备走,布克中将忽然说:“你等一下,联众国的汤姆·金中校。” “是。”王义停下来,疑惑的看着布克中将。 中将:“你是我们当中唯一击沉过扶桑海军舰艇的,你入港的时候也看到我们这20艘船的状况了,你觉得我们能打败扶桑海军的前卫舰队吗?” 王义回想了一下进港时看到的一切,摇头:“我不认为你们这些充满历史韵味的舰艇,和缺乏训练的殖民地水兵,能打得过扶桑的前卫舰队。” 布克中将:“那你还认为我刚刚的行为是个懦夫吗?就像联合王国的那几位说的那样?他们肯定认为我是个被吓坏了的垃圾。” “我不了解那几位,”王义顿了顿,“但从他们对剑鱼鱼雷机谜一样的自信,我觉得他们大概被傲慢挟持,看不清事实。” “被傲慢挟持吗,这个形容很有意思。”布克中将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我准备等舰队做好准备后,就下令启航,暂时避开扶桑舰队的锋芒。” 说着布克中将把桌上王义的航海日志移动到一旁,拿出压在下面的文件递给王义:“这是最新的战况报告,联合王国陆军节节败退,马上殖民地首府就要被拿下了。 “殖民地空军在首府周围的机场已经被占领,根据扶桑帝国在兰芳的战法,很快就会有空军部队进驻,这里也会进入敌人陆基航空兵的打击范围。” 王义仔细阅读战报,上面说扶桑帝国陆军主力距离殖民地首府只有两天的路程了,一只“坦克”支队占领了首府旁边的机场。 扶桑帝国,真把“闪电战”打出来了? 这又不是王义玩的那款二战卡牌,那款卡牌里鬼子的快攻都成了调侃的梗,因为和实际战史差距太大。 看起来,尽快向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撤退才有一线生机,不然以舰队里那些老船孱弱的防空火力,真的不够鬼子飞机吃的。 之前的防空作战,奥班农拼尽全力才击落了八架,根本没能阻止敌人击中贝利号——也就是航空鱼雷装药少外加打的位置不致命,贝利号才活下来。 王义翻完文件,把它还给中将:“您的主张是正确的,我们应该撤退。请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狠揍扶桑鬼子,但狠揍鬼子和给鬼子送战果是两回事。” “我可以把这视作联众国全舰队的意思吗?”布克中将严肃的问。 王义:“当然,这就是全舰队的意思。我保证部下会服从撤退的命令。” “好吧,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我们大概明天下午出航,抓紧时间补给。” 王义这时候感觉这位尼德兰中将并非联合王国军官描述的那么不堪,反倒是骄傲的皇家海军有点看不清现实。 他正准备敬礼退出,突然想起民船港口那边的赛里斯人,便开口道:“还有一件事,中将。” 本来已经拿起奥班农的航海日志的中将抬起头,看着王义:“什么?” 王义:“港口那边,为什么不让赛里斯人上船?我看见包头巾的警察组成警戒线不让他们通过。” “我是联合舰队司令,不是本地殖民当局,不过我猜他们这样做,是担心间谍。”布克中将说着开始翻看航海日志,显然并不是太关心赛里斯人。 王义:“就因为担心鬼子间谍,就把那么多平民扔在岸上?哪怕他们有钱买船票也不能上船?” “不光是担心扶桑间谍,还有向扶桑称臣的几个傀儡国的间谍,那些傀儡国,也是赛里斯人,殖民当局根本分不清。” “这……”王义一时语塞。本来对联合王国当局的怒火,一下子转向了塞歼们,你看看你们干的事情! 重新组织语言后,王义说:“这些只是想要逃命的可怜人,就算他们当中有间谍,上了轮船能干什么呢?向扶桑海空军发报报告轮船的位置吗?为了一艘民船至于吗?” 布克中将停下来:“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就算当局不阻拦,轮船公司也不会把票卖给赛里斯人的,因为乘客现在对所有黄皮肤的都异常的恐惧,看谁都像扶桑鬼子。” “可是……” 王义刚开口,就被布克中将打断了: “为什么你这么关心这些赛里斯人?” 布克中将的疑惑写满了整张脸。 王义开始编:“他们是盟国,关心盟国百姓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我在车布海战的时候,曾经向赛里斯的海神妈祖娘娘祈祷,希望鱼雷能够命中。” 其实是希望鱼雷能引爆,但此时联众国海军的鱼雷是铁棍的事情并没有传开,中将应该也不知道,所以王义改了下说法。 “然后就命中了吗?” “是的,所以我专门去岸上的妈祖庙还愿,我认为这时候伸出援手,拯救平民百姓于水火,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海战中我们都需要好运气。” 这是事实,就海战中炮击那个随机性,运气确实得好。 中将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给当局打个电话,让他们撤掉警戒线,但能不能买到票,我确实管不了。” 王义:“那我去客轮的船长说说看。” 说完他敬礼,转身要走,却忽然被布克中将叫住:“等一下,你真的用500发炮弹击落了八架‘贝蒂’式?” “是的。”王义点头。 “完全没注水?你有打捞那些轰炸机的残骸吗?那才能证明你击落了他们。”布克中将提醒道。 王义:“没有,当时还有一架水上飞机在监视我们,我们必须全速离开,不然可能会遭到第二轮攻击。我们已经有一艘船被重创了。” 布克中将抬头重新打量王义:“说实话,我对如此夸张的战果持怀疑态度,不过我猜,我们很快就能见识到你精湛的指挥技艺了,汤姆·金,中校。” “我还是希望不要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您麾下的舰只,只有我们这几艘驱逐舰有足够的防空火力。” 说完王义离开了司令室,顺手带上了门。 在走廊上,他深吸一口气。 先回码头布置好补给任务,然后到民用港口那边,想办法说服鬼佬船长。 第38章 暗云压境 王义出了司令部,站在台阶上四下张望,没看见刚刚接自己来的少校。 他正纳闷呢,就听见有人说:“长官!汤姆金长官!” 王义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皇家海军中士坐在吉普车驾驶座上,正对他挥手。 “刚刚接我的少校呢?”他一边走下台阶一边问。 “少校有其他事情忙,专门让我给您开车。到您的舰队离港前,我每天早上八点就会在码头待命,直到下午六点。但是两点到四点是下午茶时间,我可能不在。” 王义皱眉:“你午餐时间继续待命,但下午茶时间要离开?” “是啊,午餐只要吃点三明治就够了,完全可以呆在车里吹着海风吃,但下午茶——您总不能让我在车里端着茶杯吧?方糖罐都没地方放呢。”中士耸了耸肩。 王义确实没想到,中士也有下午茶,他现在开始怀疑,带英的坦克有限速器真是为了喝茶不要洒了。 “长官?”中士问,“您不上车吗?” 王义坐上副驾驶座:“去军港,我要看看补给工作进行得如何。” “ayeaye,sir!” 中士一脚油门,吉普车就——就很平稳的开出去了。 不会联合王国的吉普车也有限速器吧? ———— 第九特舰停泊的码头上,一片忙碌。 水兵们正把炮弹搬上军舰。 吉普车接近奥班农号,王义看到舰上少尉以上军官都聚集在船旁边,好像在聊天。 珍妮和夏普也在。 珍妮最先听到吉普车的声音,直接扭头,于是夏普少校也跟着扭头,目光投向王义。 然后夏普少校就率先迎上来,这时候聊天中的男士们才发现吉普车,赶忙跟上副舰长。 车子还没停稳,王义就问:“怎么人这么齐?” 夏普少校:“大家都下来透透气。” 杰森上尉:“适应一下晕陆,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就要把战舰搁浅在岸边,拿上武器登陆作战呢。” 王义笑了,他下了车,对杰森上尉摆了摆食指:“你这个思考回路,太像是扶桑帝国的军官了。” 鬼子的参谋和将领里,有不少真的把战舰冲滩做固定炮台,舰员拿起武器当步兵当做一种可行的战法。 但是在地球,鬼子大部分只是说说,真正实践这个战法的是毛子海军,红海军把三德子都打出阴影了,管他们叫黑色的死神。 杰森上尉:“那怎么样才能像个联众海军军官呢?” 王义笑道:“当然是打赢这场战争,把士兵们带回家,然后和绝世美女……” 他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女士呢,不是常见的“男人们的脱口秀时间”,赶忙改口:“和绝世美女跳一曲华尔兹!” 夏普少校:“你刚刚绝对想别的吧?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绝世美女,但如果只是一曲华尔兹,我倒是可以奉陪。” 珍妮:“你当然是绝世美女,但他其实不会跳华尔兹,他喜欢探戈。” 咦,我喜欢探戈吗? 伴随着震惊,王义果然想起了很多跳探戈的画面,还有卡斯蒂利亚斗牛舞,而且跳的时候特别喜欢占舞伴的便宜。 好吧,王义心想,现在我喜欢探戈了,华尔兹最多就把手搭腰上,不够劲啊。 珍妮:“你看他的表情,他喜欢探戈。” 杰森上尉带着其他军官要遛,被王义叫住:“你们跑什么?有事情要做吗?” 轮机长:“呃,锅炉熄了火正在维护,我去看看情况。” 杰森上尉:“我去监督装弹。” 巴伯拉上尉:“我去舰队海图室更新下海图!别到时候把船导航到暗礁群里。” 王义:“巴伯拉上尉,你还害怕吗?夏普少校,我们的航海士表现如何?” 夏普少校眯起眼睛看着巴伯拉上尉:“芭芭拉上尉在刚开始的时候,确实紧张到握铅笔的手都在抖,但现在还好。” “我叫巴伯拉!”航海士叹了口气,“我是怕死,怕得很。但是……在这艘船上感觉很安全,士兵们已经在说了,在奥班农号上,只要不是被甩下海,就死不了。我的战斗位置在战情中心,在船体内,不会被甩下海的。” 王义:“但那也就意味着突然倾覆的时候你们肯定跑不出来。” 夏普叹了口气:“别吓唬人家,你这么说我也跑不出来。” 王义:“有道理,巴伯拉你可以和美女一起死,做鬼也风流。” 巴伯拉哭丧着脸:“我去更新海图了。” 然后他向码头的办公楼跑去。 王义还沉浸在欺负巴伯拉产生的愉悦中,就听见夏普少校清了清嗓子。 他看向少校:“怎么了?” “我们刚刚聚集在这里,其实是在讨论从港口汇总来的消息,”女孩严肃的说,“情况不妙,这里人心惶惶的,每个人都想尽快上船离开。” 王义压低声音:“我刚刚在司令部看到的报告,殖民地首府快沦陷了,明后天扶桑的航空部队就可以覆盖到这里了。” 夏普少校:“这么快?他们开始进攻才不到一个月呢,这速度都快赶上普洛森帝国闪击梅拉尼娅了。” 王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梅拉尼娅是哪里,但转念一想,闪击战的代表,当然是—— 夏普少校继续说:“联合王国的殖民地这么快沦陷,牛家坡估计也支撑不了太久。这种时候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我们应该向尼德兰的殖民地撤退。” 王义:“这就是布克中将的意思,但是联合王国皇家海军有不同的看法,他们好像要对鬼子主动出击。” 夏普少校眉头紧锁:“你在司令部的时候,我借着公务溜达了一圈,联合王国在这里的舰队训练水平相当的低,舰艇的装备也差,那些轻巡,根本难堪大用!” 王义:“但他们自信满满的说,马上有三艘航母的大舰队要来拯救殖民地于水火。” “新编成的舰队再强,也和港内的分舰队没关系啊。”夏普少校连连摇头。 就在这时候,一辆吉普车在舰队给王义配的吉普车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三个年轻的皇家海军尉官,为首的上尉手捧鲜花,来到夏普少校面前:“尊敬的女士,我来邀请您,参加今晚在军官俱乐部举行的舞会……” 夏普翻了翻白眼:“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要搞舞会?” “战争还没有烧到这里,我认为可以适当的忙里偷闲一下。”上尉说,还看了眼王义,“这位中校有空的话,也可以一起来。” 珍妮看着王义:“你最喜欢的舞会来了,说不定会有热辣的美女和你一起跳探戈。” 王义:“我不去!我的副舰长说得对,这种时候还开舞会,这样的军队要失败的。” 上尉:“不必担心,皇家海军有着光荣的传统……” 话音未落,珍妮打断了他:“等一下,空中有引擎声,而且不止一架!应该是敌人的空袭!” 王义:“不对啊,指挥部的报告说明后天才会进入扶桑帝国空军的战斗范围啊!是不是友军的飞机,什么英俊战士(联合王国的重型战斗机),或者兰开斯特啊(联合王国重型轰炸机)……” 话音刚落,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起,仿佛666个饿急了的婴儿在嚎啕大哭。 第39章 烈焰 王义拉住要奔向战斗岗位的夏普少校:“锅炉再点火需要多长时间?” 他记得这个时代的船用锅炉点火很麻烦,动辄两到四小时,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段时间奥班农就是一条死鱼,任人宰割。 夏普少校不愧是优等生,马上答道:“熄火才这么点时间,锅炉还有余温,热启动的话三十分钟就可以了。” 那特么也不够啊! 而且还有个重要问题,驱逐舰发电主要依靠主机带动发电机,主机停机一般来讲发电机也无法工作。驱逐舰因为吨位,辅助的柴油发电机很小,可能带不动这么多设备。 王义:“热启动这段时间,主炮和防空炮有电力吗?” “有,虽然辅助发电机也停机检修了,但我们从港口接了电。” “那行,防空战斗准备!你来指挥!”说着王义松开夏普少校的手,转身要往吉普车去。 结果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 夏普少校:“你去哪里!驱逐舰无法机动,需要你来防空!我可做不到五百发炮弹击落八架敌机!我能打下一两架就不错了!” 王义盯着她看了一秒,又扭头看向港湾另一侧的民用港口。 殖民地当局已经撤掉了包头巾卫兵组成的封锁线,但并没有人引导赛里斯人去避难。有些聪明的赛里斯人想到跟着被引导避难的白人,却被包头巾的士兵挡在了防空洞外面。 王义盯着这些异时空的同胞。 “我们需要你!”夏普少校喊。 这时候,王义忽然灵机一动,他可以用无线电在民用频道喊话。 于是他转身。 夏普少校见状,拉着他狂奔起来。 珍妮赶紧跟上。 但是夏普少校的体能没有王义好,跑了两步就被王义超过。 王义满脑子都是用无线电喊话的事情,直接甩掉了夏普少校的手,一路狂奔上了跳板,穿过正在把炮弹搬进炮位的水兵们,爬上楼梯,直达舰桥。 夏普少校瞪大眼睛看着王义的背影:“你……” 珍妮拉住她的手:“好啦!我来帮你,战情中心需要你坐镇!” 王义冲进舰桥,此时因为不在航行状态,舰桥上只有一名上士带着几个兵值班,看到王义冲进来,上士喊:“舰长进入舰桥!” “战斗警报!”王义下令,同时自己打开了无线电的开关。 和夏普说的一样,虽然主机和辅助电机都停机了,但从港口拉过来的岸电依然维持着舰上设备的运转。 王义:“这里是联众国军舰奥班农,第九特混舰队司令官在向全港喊话,我要求你们在人道主义的原则下,收容港内的赛里斯人避难! “这是我们对盟友的义务! “重复,我要求所有防空设施、店面以及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都收容港内赛里斯人避难,这符合人道主义精神,也是我们对盟友的义务!” 喊话完毕,王义直接用战舰视角看了眼民用港那边。 包头巾的卫兵还在阻挡赛里斯人进入防空洞,但一名白人军官从防空洞里出来,对卫兵喊了几句。 卫兵终于让出路,赛里斯难民涌入防空洞,还有不少人在经过那军官时低头道谢。 王义长舒一口气。 杰森上尉进入舰桥,看到王义便报告:“搬运炮弹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我们只能使用弹药库里剩余的弹药,应该还够打下几架敌机。” 墙上的扩音器传来珍妮的声音:“大量发动机声,是‘贝蒂’式轰炸机,直奔我们来了。” 珍妮的话音刚落,轮机长的声音响起:“轮机舱,锅炉余温176华氏度!三十分钟内完成点火!” “这里是枪炮长,所有武器做好开火准备,但是主炮射击控制仪还不能用,防空炮射击控制仪一切正常!” 王义听着报告抬起头看着舰桥的天花板,主炮射击控制仪就在上面,确实没听到它发出的机械噪音。 他退了一步出了舰桥,对上面喊:“主炮射击控制仪怎么回事?” 本来埋头工作的技术军士抬起头:“常规检修,马上把零件装好。” 另一名技术军士:“雷达也马上好!” 王义:“雷达不用急,好好检修。” sg雷达对空效果不是特别好,也不能用来指挥主炮对空射击——最关键的是,有王义这个挂哥在,射击指挥交给他就好了,他就是奥班农号的火控湿件,这样一想还挺战锤的。 说话间,瞭望手们也就位了,就这样维修的技术军士和瞭望手全挤在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舰桥顶上一下子人满为患。 王义:“瞭望手先不用在战斗位置,你们去防空炮那里帮忙搬炮弹!你们这样待会敌人的战斗机扫射,会出现重大伤亡!” “ayeaye,sir!” 目送瞭望手们离开后,王义问杰森上尉:“待会锅炉启动,我们能马上离港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觉得空袭那时候已经结束了。”杰森上尉耸肩,“现在点燃锅炉只是以防万一。” “你说得对。” “舰长!”舰桥顶上的技术军士一边收拾工具一边报告,“主炮指挥仪维护完成!” “辛苦你们了,快下去吧,修雷达那个也一起下去!” “是。” 王义回到舰桥。 这时候舰桥所有岗位都有人了,几天前累得肌肉酸痛的舵手今天当班,王义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行吧?” “没问题。不过今天应该不用疯狂转舵吧?” 王义笑了笑,对杰森上尉做了个手势:“我要全舰讲话。” “ayeaye,sir!” 杰森上尉打开广播开关,掏出哨子对着话筒吹响。 悠长的哨音一下子响彻全舰。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站到话筒前:“对手是扶桑的海军航空兵,也可能是陆军航空兵,不用在意,我们把他们变成烤鸡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王义能听见外面有笑声,看起来大家很喜欢这种地狱段子,以后要多讲一点。 “本舰现在锅炉还没点起来,所以不能机动,被空袭完全没有办法躲避,但好消息是,码头就在旁边,一个健步就能跳过去,想要临阵脱逃的人现在就可以行动了! “不想临阵脱逃的人,你们有福了,因为我们要杀点鬼子!” 关上扩音器后,夏普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里飘出来:“演说水平有进步啊,但最后那句太直白了,换一下会更好。” 王义摇摇头,对杰森上尉说:“看来我们副舰长不懂得哪一部分才是演说的精髓。” “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毕业典礼上作为代表演说,确实应该按照她说的改。”杰森上尉答。 “可惜我是倒数第一,永远轮不到我上台演讲。” 王义这么说的时候,舰桥里的人都笑了。 现在至少在奥班农号上,没有人会因为倒数第一而嘲笑王义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港口的防空炮开火了。 王义出了舰桥,在翼桥上看向防空炮炮位。 他认出来那是大名鼎鼎的“十七磅炮”,以后它的反坦克型号会装到谢尔曼的底盘上,变成著名的“萤火虫”坦克。 现在还是防空炮的它正履行职责,把炮弹射向高空。 一共有六门十七磅炮在射击。 听声音,在王义看不到的地方应该还有口径更大的防空炮在开火,可能是qf3.7英寸型防空炮。 不过他们打击的目标在舰桥另一侧,于是王义转身穿过舰桥,到了另一侧的翼桥上。 他看到鬼子的机群了,港口的防空炮群射程还够不到敌机,他们只是在敌机和军港之间打出了一道防御带。 不过看起来机群并没有向军港这边靠近的意思。 王义:“怎么回事?” 杰森上尉:“可能是去炸船厂和油库的,都在民用港那边。” 敌机投弹了。 很快民用港那边腾起一道道高爆炸弹掀起的火焰与浓烟之墙。 民用港,还有就在港口旁边的市区都燃起了冲天大火。 杰森上尉:“敌机没有带攻击战舰用的炸弹和鱼雷,轰炸港口设施也可以理解。但是轰炸市区到底是为什么?炸平民没有任何收益啊?” 王义冷冷的说:“不用试图理解鬼子,杀掉他们就好了。” 这时候背后舰桥里,传来珍妮的声音:“新的发动机声音,是皇家空军的喷火式战斗机!可是只有四架!” 第40章 兴楼上空的鹰 珍妮话音落下,王义就抬头寻找那四架喷火。 下一刻,一架喷火式战斗机轰鸣着从他头顶掠过,机鼻上那一排发动机排烟管不断的有火花喷出。 飞机的座舱居然没有座舱盖,坐在里面的飞行员戴着风镜,留着一把胡子,脖子上的围巾在空中狂舞。光看他这个造型,在《皇牌空战》之类的空战游戏里,就是个出场带专属bgm的人。 座舱外的击落标志更是印证了这一点,一排整整11面红白黑三色旗,似乎代表着围巾男击落了11架普洛森帝国的飞机,而那面联合王国皇家空军的旗帜更是无比的显眼,那代表他干下来一架友军。 座舱后方,喷火的机身上除了皇家空军的圆徽,还画了拿着金色的郁金香,那大概是飞行员的个人标志。 这时候杰森上尉也注意到掠过的喷火没有座舱盖了:“为什么没有座舱盖?这样不会影响高空作战吗?” 王义:“大概飞行员需要感受风的呢喃,才能有好的发挥。” 其实这是意呆利飞行员的奇怪要求,地球上意呆利飞行员曾经全力以赴反对全封闭座舱,理由就是不能感受到风的呢喃,会影响发挥。 另外三架喷火也掠过了奥班农号,冲向正在扫射人群的零战。 是的,他们没有去追投完弹正在爬升的贝蒂式轰炸机群,而是冲向了低空的零战。 零战也发现了四架喷火,立刻停止扫射,调转机头冲了过来。 两边的速度都很快,一下子就接近到两公里以内。 喷火率先开火,绿色的曳光弹在被大火染红的天空里分外显眼。 零战可能是扫射平民消耗了太多的弹药,并没有急着泼水,而是在两边快要撞上的时候开火! 喷火一下子作鸟兽散,躲开了零战的射击线,双方在空中交错。 王义离得太远了,只能看个大概,只能按照以前看过的空战电影展开想象:交错的瞬间喷火的围巾男和零战飞行员对视—— 实际上他啥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两边泼出去的曳光弹组成的弹幕。 他想用望远镜,但是空战中双方机动速度太快,望远镜放大之后容易丢失目标,不放大又看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是,四架喷火式战斗机勇敢的和十五架以上的零战缠斗在了一起。 这时候就连刚刚在拉防空弹幕阻止敌人轰炸机向军港飞的高射炮都停火了,王义看了眼高射炮阵地,发现炮手们也全在观望发生在射程外的战斗。 他还听见身旁的水兵在嘟囔:“加油啊!干死敌人!至少击落一架啊!” 王义忍不住评价道:“情况不乐观,喷火战斗机战法错了,他们居然在低空和零战打单环和双环格斗,这样赢不了的。” 零式战斗机的优势就是盘旋性能非常好,转弯半径小,联合王国飞行员们的选择简直正中鬼子下怀。 当然喷火的盘旋性能也不错,但比起零战,喷火的长处在于能量战也还凑合,可以抢占高度打俯冲掠袭。 空战中发挥自己驾驶战斗机的长处,去打敌人的短处才是正解。 地球的老美老飞行员就很快总结出了零战的劣势,陆航老飞用p38打高速掠袭,海航老飞则用f4f野猫和零战拼滚转,玩萨奇剪。 两边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p38是完全放弃了和零战作战,高速穿透零战的防御盯着轰炸机打,打完就跑,最后在鬼子轰炸机飞行员那里赢得了“双身恶魔”的“爱称”。 f4f野猫则在3对15的情况下打出了4比1的比分。 王义回想这些的当儿,有水手高喊:“有人被击落了!” 王义赶忙举起望远镜,看着拖着浓烟落下的飞机——没有红膏药,是喷火! “可惜了,希望飞行员能逃生……” 他话音刚落,杰森上尉喊:“第二架被击落!看起来还是喷火!” 王义也看到了,第二架坠落的飞机机身绿色迷彩,圆徽也不是红膏药。 第二架的飞行员技术不错,拖着浓烟在海湾内的海面上迫降,然后拼命打开座舱盖。 这个年代的飞机机头比较重,就算成功在水面迫降,也很快会倒栽葱沉下去。飞行员必须最快速度离开座舱,不然等座舱到水里了,在水压作用下就很难打开了。 王义看着飞行员艰难的在机头沉入水中之前爬出座舱。 较轻的机尾高高的竖起,就像海里凭空多出的十字架。 “敌机俯冲!”有水手高呼! 两架零战向着露在水面上的机尾俯冲,显然是想扫射飞行员! 王义:“防空炮阻拦射击!先开火,我这就接管指挥仪!” 说完他冲下舰桥,直奔舰体中部的mk51射击指挥仪。 防空炮立刻听命开火,曳光弹在落水飞行员头顶组成了弹幕。 其他第九特舰的驱逐舰也开火了,尼德兰王国舰队的旗舰也在射击,倒是联合王国的军舰无动于衷。 零战被突然爆发的防空火力逼得放弃了攻击,在王义抵达他忠诚的射击指挥仪之前就转向,贴着水面撤退了。 王义翻过指挥仪的围栏。 俩操作指挥仪的技术军士已经退到一边,对他行注目礼。 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两架零战已经离开了芝加哥钢琴的有效杀伤区。 他本来还想把零战射下来,给联合王国飞行员作伴。 民用港和城区那边的空战似乎接近尾声了,又一架喷火被击落,两架零战一直跟着发动机冒出浓烟的喷火扫射,直到把它完全打成一团火球。 最后一架喷火一个浅俯冲,贴着海面向着军港这边冲过来。 王义立刻调整射击指挥仪的参数,随后把光学瞄准具套在喷火后面的零战身上。 他对旁边的炮位喊:“开火!快开火!” 枪炮长:“开火!防空炮开火!” 奥班农这一舷的28毫米芝加哥钢琴再次喷射出密集的火舌。 隔壁尼布莱克号上有人喊:“别开火了,会误伤友军的!” 王义根本不管,开玩笑,我这瞄准就不会出错,被误伤了那是友军挡住我的射击线,算他活该。 弹幕从硕果仅存的喷火头上掠过,直奔它后面的零战去了。 也就芝加哥钢琴实在太菜,零战这么脆弱的飞机在弹幕中沐浴了几秒居然没有被击中。 虽然没有被击中,但是这么可怕的火力网就在薄薄的座舱玻璃外面喧嚣,零战飞行员的心理素质扛不住了,拉起放弃攻击,以最快的速度脱离。 就在这时候,一路逃命的喷火突然拉起。 王义都来不及喊“停火”,它就从火网中穿了过去。 妈耶,也就是现在我们用芝加哥钢琴这烂货,我们要用的博福斯,你就碎了伙计! 掉头的喷火一个英麦曼回旋,然后马上找到了脱离的零战,对着他们加油门俯冲。 零战的飞行员估计没想到喷火会这样拼,压根就没发现。 王义:“停火!快停火!别打到友军!” 足足一秒钟后,指挥仪旁边的芝加哥钢琴炮位才停止射击。 就在同一时刻,喷火攻击了。 绿色曳光弹弹幕直接切断了零战长机的翅膀。 僚机见状,立刻右盘旋,显然要和喷火继续进行单环机动格斗。 喷火没有跟,因为更多的零战冲过来了。 它一个破s俯冲,又一次贴着水面向着军港这边来,而且这次直接对着奥班农来的。 王义:“准备开火支援他!” 枪炮长复诵命令:“准备开火!” 炮手们都屏住呼吸,弹药手抓紧了手里的弹匣。 王义重新输入参数,然后抓住射击指挥仪的把手,调整光学瞄具的朝向—— 零战没有跟过来,直接转向脱离了。 逃过一劫的喷火几乎贴着奥班农的雷达天线掠过,有什么东西从飞机上落下,反射着阳光,啪的一下拍在奥班农的甲板上。 旁边的水手立刻捡起来,小跑着到了王义面前:“舰长!飞机上扔下这个!” 王义从水手手里接过东西,细细的端详: 那是个用压扁干化的郁金香做的书签,书签边缘还有金属封边。 妈的,这英国佬,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啊,你是法国——加洛林人伪装的吧! 第41章 脊梁 王义把书签翻过来,发现没有房间号码后松了口气,因为他不想去和一个胡子大叔私会,这大叔还是个联合王国人。 不过,这个书签可以当做收藏品,放在舰长室里。 等战争结束说不定还能见到这位如此有个性的联合王国飞行员。 这样想着他把书签揣进兜里,抬头看着海湾另一面一片火海的民用港和兴楼城区。 于是刚刚因为联合王国飞行员颇具浪漫主义气质的行为而放松的心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现在开吉普车到海另一边去,应该能拿出自己的第九特舰司令官身份,给受伤的赛里斯人提供一些帮助。 反正舰上其他的工作夏普少校都能完成,王义呆在船上说不定还会拖人家优等生的后腿。 打定主意后,王义对身旁的水兵说:“传令,让夏普少校接管舰艇的指挥,我有事情要下船。” “是!”水手长麦金托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王义身边,立刻应答道。 王义本来揣着书签就要下船,想了想停下来,把书签交给麦金托什:“这个放到舰长室,和桌上鬼子飞行员的短刀放一起。” “是,舰长。”麦金托什接过书签,仔细打量了一眼,嘟囔道,“难以想象这是一个胡子老爷们的东西。” 旁边凑过来看的水手打趣:“也许是哪个贵族小姐送他的。” 麦金托什:“那他就不可能扔下来。被我们捡到了倒还好,掉水里了怎么办,贵族小姐会哭的。” 王义摆了摆手:“就不能人家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吗?” 强如游戏《毁灭战士(doom)》的主角,也有一只粉红小兔几呢。 说罢王义转身,轻车熟路的穿过上层建筑,走过另一边的跳板到了码头上。 舰队司令部派给他的吉普车还在呢,不过开车的中士不知道哪儿去了。 王义也无所谓,自己走到驾驶座旁边就打算上去,结果中士从车底下爬出来了:“哦,中校,你——等一下。” 刚站起来的中士又弯腰钻进车底,一顿摸索之后拿出脏兮兮的水兵帽,戴在头上,这才清了清嗓子:“中校,你打算去哪儿?” 王义打量了一下他那已经蹭了一层灰的白色水兵服:“你刚刚躲在车底下?” “我接到的命令是除了下午茶时间外,从上午八点到下午六点都要在您的军舰旁边待命,国王陛下要求联合王国海军恪尽职守。”中士骄傲的说。 王义皱眉:“那下午茶时间呢?” “那段时间不属于国王陛下。”中士坦荡的说。 因为他说得过于坦荡,王义竟然觉得这很合理,逻辑闭环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吗? 中士:“您打算去哪儿?” 王义:“我要去民用港那边看一看,确保盟友的难民得到妥善安置。” “为什么要关心那些难民,他们可能是扶桑仆从国的间谍。”中士不解的问。 王义:“因为我在之前海战中向赛里斯的海神祈祷,结果真的灵验了,你懂吗?” “懂!”中士立刻恍然大悟,“这样的话就必须关心了,到了海上,好运气非常重要。” 果然,跑船的人多少都有点迷信。 王义穿越前,他老爸从海军转业到码头,所以他从小就认识很多船老大。 这帮人吃鱼的时候都不翻鱼的,吃背面的时候要么先把鱼头带鱼骨全部剔出来,再吃鱼肉,要么就用高超的筷子技法,把肉从鱼骨下面抠出来。 这就是因为“翻”这个字眼不吉利,特别翻的还是鱼。 这还是比较科学的地球,这个世界,明显是存在一些不科学的东西的,不然无法解释珍妮的听力,那肯定有过之无不及。 王义兜到吉普车另一边,坐上副驾驶,催促道:“快,带我去民用港那边!” “是!”中士敬礼,坐驾驶座上发动车子。 诺亚在这个当儿跳上了王义的膝盖,蹲坐着看向前方。 ——我就说这个世界有什么不科学的力量吧! 妈祖娘娘能不能赐我掌控雷电之力,到时候我海战的时候做法一个暴风雨把鬼子船全部掀翻? 诺亚:“喵?” 中士平稳的启动了车子,开上环海湾的公路。 ———— 民用港这边情况比王义预想的要好一点。 看起来戴着红十字袖标的白人医护人员,并没有将赛里斯人区别对待,而是平等的给予救护。 还有救护人员在给赛里斯人发放水和食物——虽然只是看起来很粗糙的食物。 港口的救火队正在试图扑灭油罐区的大火,还有不少赛里斯人自发组织起来帮忙。 不过,不和谐音依然存在。 包头巾的巴哈拉卫兵依然凶神恶煞的盯着赛里斯人。 王义的吉普车经过巴哈拉人的哨位的时候,一名头巾上插着羽毛的巴哈拉军官突然拔出棍子,把瘦弱的赛里斯人打倒在地上。 “停车!”王义立刻喝道。 中士一脚刹车,车停在打人的巴哈拉军官旁边。 王义:“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人?” 巴哈拉人回头一看是白人,立刻立正敬礼,毕恭毕敬的说:“这个人想买奎宁,这是管制药品,我们怀疑他是间谍。” 王义记得这个时候,奎宁应该还没有人工合成的方法,所以产量极少,确实是珍贵的管制药品。 但是因为别人要买奎宁就怀疑是间谍,确实太过分了。 王义大步上前,给了军官一巴掌:“混蛋!人家只是想买药!我看你只是想借机施暴!你这样做,极大的破坏了我们和盟友的关系,坏影响不可估量! “我以第九特舰司令官的身份,命令你不得再对盟友施暴!” 军官虽然被打非常懵逼,但听到王义的头衔之后还是立正昂首挺胸:“是!” 王义指着旁边:“去那边,那棵大树下面,大声说一千次‘我错了不该打盟友赛里斯难民’!” “是!” 说着巴哈拉军官转身,向王义指的大树走去。 王义:“踢正步过去!” “是!” 下一刻军官把腿高高踢起来,跟个玩具锡兵一样走向王义指的大树。 这种滑稽的正步,王义穿越前只在阿三和小八边境换岗的视频里看过。 做完这些,王义转身把倒在地上的赛里斯男性扶起来。 男性用昂萨语说:“谢谢您,我只是想买点奎宁,我妻子忽冷忽热都好久了,出汗都出脱水几次。救救我的妻子吧!” 王义对身旁的中士说:“你开车带这位先生去买点奎宁。” 中士:“奎宁可不便宜,他有足够的钱吗?我是说,金磅,或者刀乐。赛里斯的钱不行。” “我有的,有的!我拿一半的家产买救国债券,剩下的用来逃命,还有剩下一些。”男人说。 “那就跟着这位中士走吧,他带你买完药,会把你送到你妻子身边。祝你好运。”王义说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最后一句话他用的普通话,让男人瞪大双眼。 就在这时候,一辆斯蒂庞克轿车开过来,戴着礼帽的赛里斯人下了车,毕恭毕敬的询问王义:“请问这位是否打扰到您了?” 王义:“没有,我帮了他一个小忙,他需要一些奎宁。” “了解了,交给我吧。”赛里斯绅士回头吩咐,“我们带的药里面拿点奎宁出来,快。” 说完他再次对王义鞠躬:“非常感谢您伸出援手。” 王义:“举手之劳。您是?” “我是本地塞商会的会长,稍微耽搁了一下才过来。” 王义看看男人的仆人从后面一辆车上卸下的药品,稍微有些感动。 男人身后还有更多人赶着马车和驴车过来,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黑眼睛黄皮肤。 这场面,有点熟悉啊。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同胞啊。 看来自己稍微有些多虑了。 王义后退一步,对赛里斯会长敬礼:“向你们致敬。” “也向您致敬。”会长举起文明棍回礼。 这时候来救援的队伍中,有人用不熟练的昂萨语喊:“killthem,sir!” 王义想找喊话的人,但是那人已经消失在无数的同胞中。 但是这声音无比的明晰,让王义豁然开朗。 ——我也许不该想那么多,只要做好自己擅长做的事情就够了。 第42章 “魔女” 王义正想走,又突然想起来得问问附近有没有妈祖庙,有还是去上个香的好,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挺灵的,所以他打算遇到妈祖庙都拜一拜。 啥时候不灵了——那等不灵再说。 于是他叫住塞商会的会长:“先生,请问这里有妈祖庙吗?” “当然有,”会长马上答道,“香火还很旺呢,怎么您打算……” 王义:“我去讨个吉利。” 会长立刻说:“我让我的仆人带您去,稍等。” 就这样,王义用了一个多小时,到本地妈祖庙上了香,往钱箱里扔了五刀乐的硬币。 回来的路上王义远远的看到兴楼附近的机场,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去拜访一下那位颇具浪漫主义气质的胡子飞行员,最终还是没有去。 吉普车再次开过军港的岗亭,王义远远的就看到奥班农号旁边停了一辆装满椰子的卡车,夏普少校正站在旁边双手叉腰。 吉普车直接开到卡车旁边,少校跟前,王义下了车,指了指椰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夏普少校拍了拍手中的写字板:“我们本来要补充的是水果,包括柑橘罐头等等,结果港口方面说没有了,给我们来了一车椰子!我正在向这位军需官抗议。” 王义:“椰子也挺好嘛,补充维生素的同时还能补充水分,可惜我们船上没有榨汁机,不然能弄点鲜榨椰汁。” 说到这王义不由得想到椰树椰汁的著名slogan:每天一杯,白白嫩嫩。 王义小时候天天在电视上看到。 夏普少校:“你……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补充椰子?这东西比水果罐头占地方!” 王义:“可以放在娱乐室和水兵舱嘛。” 奥班农好像自打从翡翠港启航,官兵们就没用上娱乐室。 夏普少校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能质疑舰长的决定,水手长,安排人把椰子搬上船,放不下就往娱乐室和水兵舱塞。” “明白,女士。” 水手长指挥水兵干活的当儿,夏普少校问:“你去找那个飞行员了?” 王义:“什么?” “我看到麦金托什把郁金香书签送到你的舰长室了,那百分百是女孩子的东西,我猜上面写了她的芳名和宿舍号,或者在某个酒店的房间号。” 王义:“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 夏普少校微微脸红:“我在珍妮房间的恋爱小说上看过!” “珍妮的房间还有这东西?” 夏普少校:“所以到底有没有去嘛!” 王义:“你误会了,那位飞行员是个一脸胡子的大叔,他的飞机掠过军舰的时候很多水手都看到了。另外,我对采用错误战术葬送了自己三名部下的愣头青没有兴趣。” 是真的,王义观看空战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血压拉满,怎么能和零战比盘旋呢,占据高度俯冲攻击啊,来回个几次零战就没能量了。 “这句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爽朗的声音从王义身后传来。 王义回头,看到一名穿着飞行夹克、头顶风镜的胡子大叔,双手抱胸,靠在吉普车的车门上——联合王国款的威利斯吉普带车门的。 夏普少校伸手了下王义的胳膊:“谁?” 王义:“我……觉得这位就是书签的主人。” “他?他是男的!”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嘛,我就是看到报纸上这句诗才参战的。”胡子大叔两手一摊。 王义:“西格里夫·萨松的诗。” “哦,你也喜欢诗歌?看起来也是高手啊。”胡子大叔笑道,“我就知道我和舰长你非常有缘!掠过军舰的时候,我看到你亲自操作mk51指挥仪,当时就觉得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王义皱眉:“你在飞机上,看出来我是舰长?” “我觉得你军装上的袖标还挺好认的。” 王义低头看了看自己作训服上的袖标,心想这玩意空中能看到? 就算飞行员视力超绝,这也太超绝了吧? 胡子大叔似乎看出来王义的疑惑了,说:“别那么震惊,我是个魔女。” 王义和夏普少校一起后退了一步,并且同步看向大叔的裤裆。 胡子大叔:“别这么惊讶,魔女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男性,据我所知皇家空军至少有三名男性魔女。包括那位诗人萧伯纳。” 等一下,信息量有点大! 王义混乱的当儿,作为“土著”的夏普少校却反应过来了:“我确实听过这样的传闻,偶尔神秘的力量会出现些许的差错,姆族也时不时会有听力超群的男性。” ? 王义:“姆族听力超群的一般是女性吗?” “对啊,你没注意珍妮的耳朵吗?她耳朵比我们尖一点,更好看。” 夏普这么一说,王义想起来了,珍妮的耳朵确实比较尖细,就很像精灵的耳朵——当然没有到日式精灵那么尖细。 王义:“所以姆族的男性一般没有这样的耳朵?” “是的,据说当年姆大陆是母系王国,但是真相如何得我们找到姆大陆再说。”夏普少校两手一摊,又把话题拉回胡子大叔身上,“难怪你会扔这样的书签下来,听说有魔女力量的男性多少会有点女性化。” 王义警觉起来,后退了一步护住自己的沟子。 他试着岔开话题:“所以这个魔女,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们对周围的感知能力特别强,在空中总能提前感知到危险,还有就是像刚刚我说的那样,在飞机上我就能看到你是舰长。”大叔解释道。 夏普少校:“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所以你过来是干嘛的?就为了和我们舰长认识一下?” 胡子大叔:“是这样的,我的飞机完蛋了,地勤不但在上面找到了鬼子的点30(也就是7.7)机枪弹孔,还找到了1.1英寸(28毫米)的大弹孔。” 王义扶额,原来打中了啊,打中了居然都没打掉,芝加哥钢琴的毁伤效果是真不行啊! 大胡子继续说:“我虽然是魔女,但开着角斗士打零战依然和送死差不多。” 角斗士战斗机是一款双翼机,打零战确实有点勉强。 夏普少校:“那你找我们也没用啊,我们没办法给你把飞机修好。” “不,”胡子大叔耸肩,“飞机打烂了就打烂了,但魔女是联合王国重要的资产,所以皇家空军希望我能后撤到奥斯吹利亚去,但是现在坐飞机离开不安全,我们已经在零战的制空范围了。搭船的话——我觉得坐你的船比坐皇家海军的船安全多了。” 说着胡子大叔对王义伸出手:“皇家空军少校飞行员,伯鲁克·卢梭,希望能搭乘您的——呃……” 王义:“奥班农?” “啊,对,希望能搭乘您的奥班农号前往奥斯吹利亚。” 第43章 满是丁香与豆蔻的田野上 王义还没开口呢,夏普少校就摇头:“我们没有接到相关的命令,如果你要搭乘我们的船,请让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下达命令。” “不会有命令了,”卢梭少校指着远处一号码头上的联合王国轻巡,“他们让我坐那些船。” 王义:“那也挺好啊,轻巡上吃得好,而且喝下午茶的时候不会那么晃荡,顺带一提,我们舰上没有下午茶时间。” “啊,这不重要……啊?”卢梭少校突然反应过来,“没有下午茶时间吗?” 好么,虽然这家伙顶着个像是加洛林人或者萨丁王国人的名字,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联合王国人。 夏普少校:“没有,所以请搭乘你们司令部要求你搭乘的巡洋舰。” 卢梭少校摇头:“不不不,我在天上就知道,你们的战斗素养是最好的,鬼子和我这么近,防空炮居然没有把我赶下来,说明你们射击技巧异常的精湛!” 王义:“是,我们是没有干下你的飞机,但我们也没有干下鬼子啊。” 其实这个锅主要由28毫米芝加哥钢琴来背,要是换成40毫米博福斯,带延时引信,说不定把鬼子和卢梭少校一起打下来了,烟囱上可以加一面联合王国国旗。 反正卢梭少校自己也打下来一架友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卢梭少校:“哦不不不,你能开火说明对自己的射击技法极端自信,你一定是联众国海军中的佼佼者,舰队最高水平的代表,证据就是你的船这花里胡哨的烟囱。” 说着,大胡子往烟囱那里一指! 王义和夏普少校一起看过去,正好看见水兵正在用大拖把擦洗烟囱外壁。确实很花里胡哨。 然后奥班农的正副主官脑袋一起转回来。 夏普少校:“但是我们舰长是倒数第一毕业的。” 王义:“对。” 卢梭少校迟疑了:“真的吗?” 王义和夏普少校一起点头。 卢梭摇头:“不不,我们飞行员,在空中遇到抉择的时候,都凭着直觉行动,我的直觉告诉我,上你的奥班农,比上那些巡洋舰活着回到奥斯吹利亚的几率更高!你们要正式调令是吧,我这就去弄。” 说着卢梭少校转身大摇大摆的爬上吉普车,一脚油门一溜烟跑了。 夏普少校望着他离开,说:“其实让他上船也没啥问题,我们有水兵受伤,会移交给——” “不要移交!不!”王义打断了夏普少校的话,“这种时候怎么能把水兵移交给本地的医院呢?” “他们需要治疗,船上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我们非常缺盘尼西林和绷带!” “我不管!我去弄点盘尼西林,还有绷带,你把伤兵全部给我留在舰上。相信我,以后伤兵和你都会感谢我的!” 夏普少校一脸疑惑:“伤兵感谢我理解,我也会感谢你?” “对,因为我让你余生中不会因为把伤兵留给恶魔而良心不甘。”王义严肃的说,还用食指戳了戳夏普少校的心窝,转身走向吉普车,然后发现开车的中士人没了。 他想起来了,到下午茶时间了。 他妈的联合王国佬! 王义自己爬上驾驶座,开着吉普车去搞盘尼西林和绷带去了。 ———— 联合王国陆军野战医院和海军的野战医院好像合并在一起了,位于兴楼港港湾西南一座大型种植园里。 王义自打进种植园大门,就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种植的丁香和豆蔻。 已经没有工人在种植园里忙碌,所以各种自然作物在野蛮生长。 还没开到医院,王义就闻到了浓烈的恶臭,连来苏水的味道都盖不住这种。 等他来到种植园建筑群跟前,立刻就找到了恶臭的来源。 大量没有来得及下葬的尸体就这么排列在种植园的仓库跟前,七八名雇工正在慢条斯理的掩埋它们。 尸体显然洒过来苏水消毒,但怎么看这种消毒都只是心理作用。 成群结队的苍蝇,就跟后来轰炸扶桑的轰炸机群一样,密密麻麻的,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王义忍不住想,这个世界是个低魔世界,特么的这样把尸体扔着不处理,真的不会爆发丧尸危机吗? 他远远的绕开尸坑,把车子开进了种植园的中庭。 “先生!”一名陆军中士拦住王义的车,“您是来干什么?您看起来没有受伤啊!” 王义:“我需要盘尼西林和绷带,大量的、干净的绷带!” 中士摇头:“您看看这里的情况吧,我们自己都不够用呢!要是不需要治疗,就请离开吧!” 王义:“你别管我,医院仓库在哪里?” “我不能告诉您!”虽然中士这么说,但他看了一眼某个方向。 王义立刻扭头看去,果然看见有医院的人从庄园别馆扛出一箱物资,那应该就是仓库! 于是他松开刹车,给了一脚油。 中士眼疾手快从车前逃开,然后拿出哨子一边吹一边追着吉普:“有人非法闯入!非法闯入啊!” 虽然背后跟了个吹哨子的,但王义还是一路非常顺利的来到仓库跟前,他把手刹拉起来,车子也不熄火,直接跳下车就往仓库里面闯。 那中士吹着哨子追过来:“拦住他!” 然而库房门口根本没有卫兵,可能是喝下午茶去了。 王义就这么一路闯进库房里,抓住一名工人问:“盘尼西林在哪里?绷带呢?” “盘尼西林在p字头货架,绷带你要去洗绷带的锅炉房拿,那里有洗好、用锅炉蒸汽烘干的绷带。” ……这个时空绷带居然不是一次性用品吗? 王义还以为那玩意跟卷纸一样用完即抛呢。 先保证盘尼西林吧。 王义直奔p货架,很快就找到了成箱的盘尼西林,扛起来就走。 刚刚指路的护工问:“你有批条吗?” 同时追过来的联合王国中士也冲进了库房,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扛着东西要走的王义,大喊:“你在抢劫联合王国的资产!” 王义:“抢劫?鬼子已经快到了,留在这里让他们用来治受伤的鬼子吗?我看到还有很多盘尼西林,你觉得鬼子到来之前你们能用得完?” “鬼子不会这么快过来的!”中士说。 王义:“看看兴楼城区吧,鬼子已经轰炸过了!说不定他们的侦查部队已经到了附近了!他们和普洛森是盟友,也会玩闪电战的!” 会吗?应该不会吧,地球上鬼子最开始能推进这么快,一大原因是对手太拉了。 但以王义的见闻,这个时空的联合王国,也特么很拉啊。 仿佛为了呼应王义的说法,库房外面,忽然远远的传来了一声枪响。 紧接着警报呜哇呜哇的响起来。 陆军中士都惊呆了,王义趁他愣住的当儿,滋溜一下从他身边溜走了,抱着两箱盘尼西林一路狂奔出了库房,跳上吉普车。 接下来是锅炉房,抢——不对,借绷带—— 王义刚启动吉普车,种植园东北方向,又响起几声响枪。 总觉得像是单发武器在排枪射击。 然后冲锋枪哒哒哒的扫射声传来。鬼子应该没有装备冲锋枪,这八成是守军在还击。 王义油门踩得更死了,妈的,他刚刚只是吓唬那中士,没想到鬼子的先头部队真的到了。 这合理吗? 第44章 “坦克”突击 王义不知道锅炉房在哪儿,开着车无头苍蝇一样乱逛,然后种植园里的人也是一群无头苍蝇,显然他们根本没有做好和鬼子战斗的准备。 不过,锅炉房应该有烟囱,王义认准了这一点,向着最高的烟囱去,七拐八拐还真就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像是锅炉房的地方。 建筑门外青砖铺成的地面上,放了好几个竹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绷带。 王义直接把吉普车停在竹筐前面,下车就开始搬。 “你不能这样!”有人喝道。 王义抬起头,发现是名一脸褶子的老太太,穿着教会的修女服。老太太提着裙子跑过来,抓住王义刚搬起来的筐:“这是医院的财产,我们要用它来救伤员!” “我们军舰上也有伤员,我们会物尽其用的。”王义摆开老嬷嬷的手,把一筐绷带扔后座上。 老嬷嬷:“那你应该把伤员送到医院来,这里怎么样也比军舰上条件好,能让他们活命!” “不,”王义指着枪声传来的方向,“你还没听见枪声吗嬷嬷?鬼子来了,他们全是一帮禽兽,伤员落到他们手里生不如死!所以正相反,你们应该赶快把轻伤员和年轻的护士输送到船上去!留给鬼子就是把他们推向地狱!” 嬷嬷:“扶桑帝国也赞成日内瓦公约,他们扔的传单上也说了,会遵照公约……” “他们还说要和联众国亲善呢,前一天他们的大使还在和我们的总统愉快的聊天,第二天太平洋舰队就被重创,好啦嬷嬷,我要带着绷带和盘尼西林撤退了,再见!” 王义跳进驾驶座,松手刹。 这一次嬷嬷倒是没有阻拦,只是看着王义倒车,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王义:“也保佑你,嬷嬷,再见了。” 吉普车飞快的沿来时的路返回。 靠着第三人称视角,王义把车开得飞快,前后轮子都有离地的倾向。 突然,他听见了好像履带车辆行进的声音。 这让他大受震撼,怎么,这个时空的日本还真能玩起装甲突击来了? 但紧接着王义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只有履带的声音,没有发动机的声音? 常打坦克的人都知道,一般坦克接近的时候都先听到发动机的轰鸣,然后是变速箱里齿轮咬合的声音最后才是钢履带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王义听到的这声音,只有履带的嘎吱声在“裸奔”。 但这时候他已经听到有守卫医院的士兵惊恐万分的喊:“是坦克!敌人的坦克在接近!” 然后说这话的人就被王义甩到了身后。 守卫恐慌什么的,他也管不了,让医院守卫部队的指挥官去头疼吧。 王义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带着物资快润,回到军舰上。 他的吉普车突然碰到地上一个土台,一下子四个轮子离地。 就在这个刹那,一台自行车就从种辣椒的架子之间冲出来,骑车的是个戴钢盔的鬼子,车架中部有专门的支架,上了刺刀的步枪挂在支架上。 这自行车没有橡胶轮胎,整个轮胎都是钢的,看起来确实像骑着两个“银轮”,刚刚那履带碰撞的声音,就是这玩意磕地面发出的。 骑车的鬼子一脸菜色,估计骑钢轮自行车走这破路,屁股都快被颠碎了。 王义也懒得拍喇叭,保险杠直接磕鬼子脸上。 如果是普通人开车,肯定来不及看鬼子下场如何,但王义是第三人称视角开车,突出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清楚的看见鬼子半边脸都给撞扁了,眼珠子都掉出来一个,自行车也被落地的吉普车压得车大梁都弯了。 有点酸爽啊。 王义油门给足,直接把吉普车开上种植园的小路,靠着第三人称视角寻路,终于看到了种植园外的大路。 大路上竟然有大概三十个鬼子,都推着自行车,鬼子军官把车支起来,聚在一起好像正在研究地图。 鬼子们全神贯注的警戒着种植园大门方向,唯一的一挺轻机枪也对着那边。 可能王义的吉普车声被交火的声音盖住了。 王义的吉普车刷的一下撞烂了种植园的木头墙,对着那站在一起的三个指挥官就去了。 鬼子陆军的指挥官在指挥作战的时候,上衣喜欢穿白衬衫,尤其喜欢穿着白衬衫举着指挥刀冲锋,他们认为穿这么显眼的白衬衫在敌人机枪火力面前晃,可以彰显自己的武士道精神。 但是白衬衫显然不防弹,也不防保险杠。 王义窟嚓一下撞上去。 然而木墙拖慢了他的车速,三个鬼子指挥官两个跑开了——不对,是一个跑开了,另一个比较倒霉,腿被吉普车的轮胎压了过去,断了,他本身也倒在地上哀嚎起来。 剩下那个没躲的鬼子指挥官被撞了个正着,一口血就喷老远,糊在了挡风玻璃上。 但是他还有意识,居然掏出了南部式手枪要瞄准王义的头! 王义急中生智,一脚刹车。 鬼子指挥官被惯性甩了出去,屁股着地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南部式手枪也脱手飞出,越过封挡落到王义旁边的副驾驶座上。落下撞击的时候这玩意居然还走火了,子弹打到了路边的树上。 “啊啊啊啊!”鬼子怒吼起来,他站起来,摸了摸屁股。 王义看得分明,这家伙裤子被磨得掉底了,屁股蛋全露出来了,红得跟猴子一样。 失去了南部十四式手枪的日本人甩了下指挥刀,缓缓把握刀的手举过头顶,摆出了上段架势。 王义见过这一招,户山流嘛!我在一个叫《我在东京教剑道》的小说里见过,这是鬼子陆军户山军官学校推广的流派,那小说最后boss就用的这个流派。 面对此种情况,王义拔出自己的柯尔特m1911式配枪,抬手一枪放倒,再一脚油门从鬼子身上撵过,在白衬衫上留下黝黑的轮胎印。 这个刹那,他听到身后有人喊“吴太(扶桑语开火的读音)”,然后步枪和轻机枪的射击声响成一片。 王义猛打方向盘,钻进了路边的小树林,靠着威利斯吉普的高机动,在林间穿梭。 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周围的树木上。 王义这时候被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支配,呼吸加速,心率暴增,所有的毛细血管都扩张,疯狂出汗。 同时,如影随形的死神带来的压力,让他精神极度紧绷。 终于,像是超过了某个阈值,王义大喊一声“去你妈的”用手枪向后射击,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压抑到了极点的紧张。 他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枪,反正手枪卡的一下进入空仓挂机状态。 这时候吉普车冲出树林,迎面碰上正在组织防御的联合王国陆军和巴哈拉锡克兵。 看到友军王义冷静下来,把打空子弹的枪扔在副驾驶位置上,和南部十四式手枪一起,一边大喊“我是联众国人”一边把车开到了看起来像是部队指挥官的人身边。 “敌人的自行车部队要占领医院了!你们快去驱逐他们!”王义说。 联合王国军官摇头:“不,我们收到消息,说敌人有坦克,我们没有反坦克手段。” 王义:“????” 他马上在自己车上找了一下,找到一个自行车铃,拿起来伸到联合王国军官面前:“看到这个了吗?这是我撞烂的敌人自行车的铃铛!他们就是一群骑自行车的步兵!医院里还有护士和伤员!你们不能在这里见死不救!” 联合王国军官高傲的昂起下巴:“我们对一个海军军官的判断持怀疑态度,你可能因为不熟悉陆地作战,过于紧张所以胡说八道。” “你这狗娘养的。”王义骂道,“行,我自己想办法。” 妈的,老子还有舰炮,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够得到,但总得试一试。 第45章 雪中送炭 王义不再跟联合王国的虫豸们废话,开着吉普车运着盘尼西林和绷带直奔港口去了。 路上他经过一小片城区,看见本地人正在用木板封闭商店的大门,好像觉得这样就能阻止鬼子的劫掠。 王义想劝他们,但他没时间停下。 ——做自己擅长的事情! 吉普车开进军港,直奔奥班农号停泊的码头。 珍妮正站在跳板下面等他,而船上的水手显然正在进行起航前准备。 王义把车熄火,跳下车对舰上喊:“来几个强壮的水手,把盘尼西林和绷带搬到医务室去!” 马上有三个膀大腰圆的水手跑下跳板,把吉普车上两个箱子还有几筐绷带都抬上,就往舰上搬。 珍妮:“我听到枪声,通知了夏普少校,她就命令轮机舱点火,准备离港。” 刚刚敌军空袭的时候,轮机舱就点过一次火,但其实锅炉的检修还没有完成。这种常规检修不好好完成,说不定到了海上就“机魂不悦”了,一点也马虎不得。 所以敌机走掉后,王义就下令刚点着的锅炉熄火,继续进行常规检修和维护。 现在又要把炉子点起来,轮机长估计已经一肚子牢骚。 王义:“停止点炉子。我们不要忙着出港。” 珍妮一脸疑惑:“可是其他船都在点炉子,你看那边!” 她抬起手,指着一号码头那边,联合王国的巡洋舰现在烟囱正喷出黑得像是墨汁一样的烟雾,但总体烟量不大。 显然那是巡洋舰的锅炉正在进行冷启动——她们的锅炉估计都熄火好几天了。 奥班农作为驱逐,启动比较快,但冷启动也需要至少一个半小时,锅炉兵们要是技艺不精,甚至可能要两个半小时才能把炉子升起来。 王义:“不要担心,袭来的只是鬼子的自行车部队,总之,随便谁都行,通知轮机部门停止点火!” 水手长麦金托什立刻吩咐了几句,就有水手钻进了舱门,奔锅炉室去了。 王义又喊:“杰森上尉!” “到。”杰森上尉跑下跳板,向王义立正行礼。 王义随手回了个礼:“无线电通知第九特舰各舰停止点火程序,继续进行锅炉检查,枪声是鬼子的自行车部队,没有重炮,没有坦克,顶多是侦查的轻步兵。” 杰森上尉大惊,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自行车部队吗?为什么不骑马?” 王义:“马匹船运起来麻烦,而且不能走丛林之类的地方,自行车部队把车子往肩膀上一扛,很多骑兵过不去的地形都能过去。” 杰森上尉:“原来如此。我这就去通知各舰。” 王义:“等一下,让所有主炮班做好准备,我们要开炮了。” 上尉:“打什么?” “鬼子,我从医院回来的,鬼子自行车部队正在和医院的守卫交火,我们要进行火力支援。” “是。”杰森上尉敬礼,转身跑过跳板。 夏普少校正好从跳板另一边过来,一边走一边说:“为什么停止锅炉点火?” 王义:“只是敌人的自行车部队侦查,不忙着出港,先把所有的维修工作都完成,锅炉、还有雷达,尤其是雷达!” 夏普少校正想说话,忽然注意到王义车上的弹孔,脸色当即一变:“你从交火区回来?” “看不就知道了。” “保险杠上好多血!”夏普少校捂住嘴。 “鬼子的,放轻松。”王义安抚道,“你看我这不一点事没有吗?” 珍妮忽然伸手拉起王义的袖子,把上面的褶皱都撑开,于是几个弹孔就这么跑出来。 王义:“呃,你们看,拜妈祖还是有用吧?等今天的事情结束,我就到城里找石匠做个妈祖雕像,在军官餐厅设立一个神龛。”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鬼子的自行车部队威胁医院,本地的陆军以为敌人有坦克,以缺乏反坦克火力为由,只在海湾边上舰队直射火力范围内设防,拒绝前往医院支援。 “我们现在要用主炮来支援医院!” 这时候就停在同一个码头另一侧的尼布莱克号舰长海尔森中校急匆匆的跑过来:“为什么不生火?” 王义又把鬼子其实是轻装自行车部队的事实说了一遍。 海尔森瞪大眼睛:“无线电里说有坦克啊!” 王义:“鬼子的车轮没有橡胶,钢圈磕在地上发出像是坦克履带的声音,殖民地驻军吓坏了才这样说。” 海尔森略微沉思:“所以,敌人没有攻坚能力,无法突破海港周围的防线?” “对,我们按计划继续补给,准备明天出发。现在我们要用舰炮支援医院。” 海尔森中校大惊:“现在被攻击的是医院?” “是啊。” 海尔森中校一拍大腿:“坏了,我们把舰上的伤兵都送到医院去了!” 王义本来想说“我不是下了命令”,然后想到自己只给夏普少校下了命令,没有给全舰队下令。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谁的错的时候,王义一拍海尔森中校的肩膀:“现在我们用舰炮逼退敌人,你马上派人去把伤员接回来,再顺便拿盘尼西林和绷带,医院还有很多,不要留给鬼子!” 海尔森点头,但马上反问:“医院的位置,和这边没有直接视线吧?要怎么进行间接射击呢?” 王义心想这简单,我上了船就知道了。 他说:“我刚从医院那边回来,我给你们坐标!” “好的。” 这时候另外三艘船的舰长也过来了,王义干脆给他们全部做了一次简报,部署好了任务,然后大家就各回各家,准备炮击支援。 做完这些,王义要回舰上,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个战利品,就喊来水手指着副驾驶位置上南部十四式手枪:“把子弹卸了,送舰长室去。” 其实王义更想要碾过去的那位鬼子军官的日本指挥刀,可是那情况,停下来拿刀基本就变成死人了,当时那火力,妈祖大概也保不了自己。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水手跑走后,王义大摇大摆的来到战情中心——也就是平常战斗的时候副舰长阿尔黛西亚·夏普少校的地盘。 一张兴楼地图已经在海图桌上展开,反正现在也用不上海图。 王义看了眼矗立在一侧的机械式计算机,突然觉得自己跳过计算机直接修正主炮的射击参数实在有点过分了。 好在这个世界低魔,可以说妈祖显灵——娘娘你是真好用啊! 诺亚:“喵。” 王义吓一跳,看向黑猫,结果这家伙钻到凳子底下,懒洋洋的卷起身子,开始舔毛。 夏普少校:“这猫自己会用厕所,也太神奇了,我第一次看到和人用一个厕所的猫咪。” 王义挥了挥手:“这不重要,准备对岸射击。” 然后他就切换了战舰视角。 接着,他发现不对劲。 咦?怎么没有鬼子部队的三角标? 山头后面的视野怎么是黑的? 必须要有直接视野吗? 之前外挂无往不利,那是在海上,海上又不会有个山挡住视野。陆地上可是到处都是山和崎岖地形啊! 王义退出外挂,问夏普少校:“我们可以根据地上的坐标进行射击吗?” 夏普少校:“你……诶?你这问题也太……” “太没有军事常识我知道,但是我是倒数第一啊,理解一下嘛。”王义厚颜无耻的说。 夏普少校长叹一口气:“这样不行,别说鬼子正在和我们部队交火了,就算双方没有接触,通过地图来射击误差也太大了,肯定会有误伤。那是医院,很多我们的伤兵和医护人员! “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必须派遣引导员,进行引导射击。” 王义“哦”了一声:“那我们有……陆战队吗?” “有的,船上有一个排的陆战队。”杰森上尉立刻回答。 王义:“一个排这么多吗?他们平时主要干什么?” “搬炮弹,这个不用什么专业技术素养,”杰森上尉顿了顿,“以及镇压水兵哗变。” 这么劲爆?也对,这个时代嘛,水兵哗变一下要吓坏一大堆路灯挂件。 王义:“派出陆战队,携带步话机,准备进行火力引导。” “做不到。”杰森上尉说,“他们只是陆战队员,不是炮兵观测员。” 王义和杰森上尉大眼瞪小眼:“不能吗?” “不能!” 坏了,这怎么办,总不能旱地行舟吧? “我听说,你们遇到问题了?” 众人回头,看向战情中心前部舱门。 伯鲁克·卢梭晃了晃手里的命令:“如果是引导射击,我看港口里就有海象式水上飞机,你们来个懂得校射的,我开飞机——” 卢梭把手里的命令往桌上一拍:“解决了!” 第46章 汤姆中校呼叫地面控制 王义回想了一下,确实海湾里有好几架水上飞机系泊在码头上,不过他并不认得哪一架是海象式。 夏普少校担心的问:“这些海象式我们能调用吗?” “理论上不能,但是现在大敌当前,我觉得就算我们开走一架,也没人会管。”伯鲁克耸肩,“我很了解联合王国的殖民地官僚和军官!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起飞前检查油量表,没了。” “可行,”王义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夏普少校:“什么?这种事情从枪炮部门抽调一个高级军士就够了,你亲自去是几个意思?” 王义:“我刚刚从那里回来,我了解情况!” 其实王义想说的是,我开了挂,一看就知道参数,完全避免出错,也免去了漫长的校射过程。但这一切过于扯淡,而且没办法解释,只能如此强词夺理道。 “不是说你飞在天上就安全的,海象式是一种开放座舱的双翼机,你还是可能被地面的机枪火力打下来!”夏普少校急切的比划着。 王义:“记住约法三章!别质疑我!” 夏普少校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嘴。 王义转向杰森上尉:“陆战队由谁率领?” “陆战分队由詹森少尉指挥,长官。” 杰森上尉说完,詹森少尉就上前一步:“长官!陆战队随时待命!” 王义:“很好,你们立刻携带武装登陆,前往地图上的野战医院,我会在飞机上给你们呼叫火炮支援。” “是,长官。” “夏普少校,”王义看向副舰长,“奥班农交给你了,我们无线电保持联络。” 夏普少校有些无奈,但还是立正敬礼:“ayeaye,sir!” 听她这么说还挺新鲜的。 王义转向伯鲁克:“走吧,海象式在哪儿?” “就在旁边不远的小码头上。”胡子魔女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不过我和这位女士一个意见,给火炮指示目标而已,用不着舰长亲自出马。” 王义严肃的看着他:“想想你被芝加哥钢琴救下来的时候,不是我亲自操作指挥仪,说不定鬼子不会被吓跑,说不定你反而会被击落。” 伯鲁克挠了挠头发:“你说得好像有道理,你作为舰长既然能亲自操作防空炮,亲自给主炮指示目标也没什么奇怪的。” 他打了个响指:“那就走吧!” ———— 看到海象式水上飞机的时候,王义忍不住评价了一句:“真丑。” 海象式是种双翼机,发动机吊在两个翅膀之间,而巨大丑陋的机身长在下层翅膀上,整个飞机看起来就像是战锤里的绿皮兽人胡乱攒出来的玩意儿。 伯鲁克·卢梭点头:“对,丑得很。你能相信设计生产海象式的公司,也是设计生产喷火的公司吗?” 王义:“真的假的?” 喷火战斗机的颜值在二战这一票飞机里还算不错,在带英一票丑飞机里更是惊为天人。 “真的,我们都说海象式看起来就像是帅气的喷火王子和不知道哪里来的丑姑娘的私生子。不过你放心,靠着那台发动机,它的性能其实还行,至少比你们海军的剑鱼强多了。” 连皇家空军都来吐槽剑鱼了,所以联合王国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落后的老飞机啊? 对话间,伯鲁克凑近了海象式的驾驶舱,一用力就把驾驶舱门强行拉开,然后检查仪表盘上的油料表:“很好,油满,出发!” 他钻进驾驶舱,又把驾驶舱后面的门打开。 海象式有个蛮大的驾驶舱,像王义和伯鲁克这样体型的男性能塞进去三四个。 不过王义倒是觉得,可以把驾驶舱弄小一点,给肥胖的机身修一下型。 他坐进驾驶舱,挪到了伯鲁克旁边的副驾驶位置。 伯鲁克则从飞机座椅底下抠出了曲柄,打开驾驶舱的天窗,上半身探出去,曲柄头插进发动机。 然后他利用自身体重,上下转动曲柄。 这时候有码头管理员发现了伯鲁克,吹着口哨就过来了:“你们两个干什么?” 伯鲁克:“这位舰长先生要引导自己军舰进行舰炮攻击,我力所能及的帮下忙。” “出击许可呢?”码头管理员问。 伯鲁克严肃的说:“你没听到枪声吗?扶桑鬼子来了,这是紧急状况,我,伯鲁克少校承担一切责任,你给我滚开!” 管理员想了想,后退了两步。 正好这时候,发动机终于启动起来,排气管喷出火花,突突突响起来。 伯鲁克收回曲柄,缩回驾驶舱,指了指面板上的话筒:“发动机启动了,应该有电力了,你可以呼叫你的军舰。” 王义打开话筒:“汤姆中校呼叫地面控制——呃,呼叫奥班农,听到请讲。” “汤姆中校”就是王义跟奥班农约定的无线电呼号。 “这里是奥班农,”应答的是通讯部门长,“声音清楚,请转到107.5频道。” 王义立刻调整无线电频道。 伯鲁克则爬出驾驶舱,把系泊飞机的绳子解下来,扔到岸上去。 码头管理员竟然还帮忙接住了缆绳。 伯鲁克操作飞机离开泊位,在海湾内滑行,逐渐提速。 王义也用无线电呼叫:“奥班农,我马上要起飞了,海军陆战队登陆了吗?” “已经登陆,舰队其他舰艇也派遣了他们的海军陆战队,说是要抢回自家的伤员。” 王义:“让他们记得抢药品和绷带。” “我想他们不会忘的,长官。”通讯部门长答道 这时候伯鲁克轻拉操纵杆,丑陋的海象式飞机离开水面,升上天空。 王义切换成了载具视角,一下子就看见码头上海军陆战队正在开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在舱内狭窄的地形战斗,陆战队士兵拿的步枪都锯短了枪管。 他继续开着载具视角观察地面,看到兴楼的陆军防御部队和锡克兵正在城市边缘挖战壕,堆街垒,压根就没有想要出城的意思。 联众国海军陆战队从他们的防线开过,可惜王义看不清自家队员的表情。 想必大家应该不会给联合王国陆军什么好脸色看。 这时候海象式终于爬升到了足够的高度,越过了一直挡住奥班农号视野的小山和密林。 前方树林和种植园里,果然出现了代表扶桑鬼子的标记。 搞了半天这外挂需要直接视线啊。 之所以才起飞这么点时间就看到敌人,是因为对于飞机来说,这点距离确实有点短。 王义打开无线电:“汤姆中校呼叫奥班农,敌人坐标如下——” “你看一眼就测出来了?”伯鲁克嚷嚷道,“你连地图都没打开!而且这个光照条件下,这么老远就看见鬼子——啊,我懂了,你也是魔女!” 王义:“我不是!” 奥班农通讯长:“什么?” “别管,炮击坐标如下!” 第47章 信火一体 王义报坐标的时候,大胡子不断的瞥他。 等他报完,伯鲁克笃定的说:“你绝对是魔女,这和我们感知敌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男的!”王义没好气的说。 “我也是啊!” 王义:“我喜欢女的!” “我也是啊!没人规定魔女只能喜欢男的,这是偏见!” 这时候无线电中传来奥班农的呼叫:“我们已经计算好射击诸元,舰长你要修正什么吗?” 王义切载具视角看了看,确定这一次他只拿到了敌人的精确坐标,没有主炮射击的参数。 看来根据他搭乘的载具不同,得到的参数也不一样,坐飞机观测就只能拿到敌人坐标,射击诸元要驱逐舰自己算。 也就是说这炮打得准不准要看夏普少校的手法了。 夏普少校是mvp,汤姆中校躺赢狗。 仿佛呼应王义的想法,无线电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五发试射,注意观察落点,给我们校射信息,虽然觉得八成不需要校射。” 需要的!这次需要了! 王义切载具视角,一转方向就看见五个小光点越过海岸边的山包,他就这么看着光点落在标记出来的鬼子——前方。 驱逐的“小水管”到了陆地就是重炮,王义甚至看到了炮弹爆炸的冲击范围,被瞄准的鬼子一下子全都趴下了。 是训练有素的鬼子! 王义立刻报告:“落点往东偏了大概二十米!” 夏普少校:“为什么你突然用这么不专业的说法?” 要你管,老子在游戏《人间炼狱》就是这么给炮兵玩家校射的。 王义:“我倒数第一!发挥你的聪明才智把这个数据落实成校射参数吧,第一名小姐。” 夏普少校可能被气蒙了,不说话了。 卢梭因为没啥事情干,在旁边揶揄:“你这样不合适,她毕竟是lady,你应该先恭维她的第一名,然后……” 夏普少校声音从喇叭里传来:“第二波开火,注意校射。” 卢梭吹了声口哨:“你得珍惜她啊,这么好的女人!” 王义注意力全在第二波炮弹上。 地面上刚刚差点被覆盖的鬼子非常训练有素的利用炮击间隙找了掩体,只可惜他们的位置太差了,周围最靠谱的掩体是一堵低矮的石墙,然后就是开阔地和灌木丛,连比较茂密的雨林都没有。 炮弹散落在他们周围。 石墙直接被一枚炮弹命中,墙体被炸碎变成弹片到处乱飞。 躲在灌木丛里的鬼子也吃了一发,一个倒霉蛋被送上了灌木丛的树杈,挂在上面不动了。 王义:“覆盖目标,重复,覆盖目标,全舰队五发极速射。” “明白,五发极速射。” 在天上,可以看见港口那边驱逐开炮的闪光,然后二十五个光点翻过了岸边的小山包。 地面一片绿色里,一下子多了一大片火红,就像完全干燥的地毯上落下了一片火星子。 第一波炮弹还没落地的时候,港口那边就又闪光了,第二波炮弹在路上,等第一波炸得鬼子人仰马翻,第二波刚好越过山头。 三秒一发爆发装填,不服憋着! 第二波爆炸的冲击波刚刚扩散,第三轮炮弹又越过山头。 地面已经被犁了一遍,代表扶桑帝国陆军单位的图标已经完全被烈火和浓烟吞没。 王义突然发现,这个图标旁边除了坐标,还有一串数字,写着101/48/277。 第四波炮弹落下,这一串数字前面两个都增加了,最后那个277不变。 难道说,第一个是负伤人数,第二个是战死人数? 因为一般来说,负伤总是比战死多。 而最后那个不变的277,应该是这个单位的总兵力?277人,所以这是鬼子一个中队? 最后一轮炮弹落下,滚雷般的爆炸声终于停息。 着弹区的灌木丛已经燃起大火,路边那道矮石墙已经完全消失。 卢梭一推操纵杆,飞机浅俯冲到低空,从着弹区域上空掠过。 “好好观察一下炮击结果!”他说,“哈哈哈哈,哈利路亚!” 王义在载具视角看得更清楚。 他看到大路很多自行车的残骸,甚至有自行车直接被炸散架了,只剩下半拉插在弹坑边缘。 两侧的田野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很多受伤的鬼子。 一面四个角写着“武运昌隆”的膏药旗被扔在地上,尾端已经着火。 什么叫信火一体啊!见过这样的现代化战争没啊,扶桑鬼子! 确认过地面的惨状,王义再看外挂给的图标上数字,已经变成了128/67/277了,感觉敌人死的死伤的伤之后,后面两波杀伤效率降低了。 果然对一个单位持续投射火力会出现边际递减。 就在这时候,鬼子单位的图标上出现了个白旗,根据王义多年以来玩全面战争系列的经验,这代表这个单位已经崩溃。 他果断拿起话筒:“汤姆中校呼叫奥班农,打击效果良好,切换为打击第二目标。目标坐标如下——” 伯鲁克卢梭再次斜眼看着王义,看到王义又没有拿出地图的时候,他嘟囔了句什么。 夏普少校:“坐标收到,汤姆少校。” 这时候王义看到舰队派出的陆战队翻过了山丘,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辆卡车,开着就往这边来了。 王义把话筒凑近嘴巴:“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收到请回话。” “陆战队听到,很清楚。”应答传来的同时,陆战队的卡车上有人对着空中的海象式挥手。 王义刚打算提醒他们注意周围还有溃散的鬼子,夏普少校的声音就插进来:“第一轮试射,注意观察落点。” 五发炮弹越过山头,然后从陆战队的卡车纵队头顶飞过。 这一次,炮弹直接落在了鬼子周围。 可能是刚刚的射击,让夏普少校摸清楚了现在的风向和风速,这次就直接把风考虑进去了。 王义选择的第二目标没有前一个目标人数多,图标旁边的数字是15/11/151。 试射的炮弹落下后,受伤人数直接多了五个,死亡多了俩。 从人数判断,这应该是鬼子另一个步兵中队,可能被抽调走了一个小队。 而正在进攻医院的鬼子可能因为人分散了,变成了一系列分散的单位图标。 也就是说,冲过来的鬼子也就一个大队程度的兵力,可能不到一千人。 妈的,本地联合王国陆军兵力比这多得多,结果只敢在城市边上挖战壕!还有那锡克兵,吹得震天响,不还是只敢挖战壕! 王义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话筒说:“炮弹落点向西偏移了五米左右,再来一轮。” “明白,偏移五米,再来一轮。” 夏普话音落下没多久,新一轮的炮弹越过山头。 而这次被瞄准的鬼子选择和之前那一股鬼子不一样,他们骑上车子,打算离开炮击区! 炮弹正好这时候落下,刚刚集中起来拿单车的鬼子立刻倒了霉。 王义看见一辆自行车被送上了七八米高的空中,脱落的轮子在空中飞转,银色的轮壳反射着夕阳的光。 没被炸飞的鬼子作鸟兽散,王义急忙对着话筒喊:“覆盖目标,五发极速射!” “了解,五发极速射。” 马上25颗炮弹越过山坡。 而地面上的鬼子,王义看见穿白衬衫的军官正挥着指挥刀,好像在催促部队赶快离开。 讲道理,如果驱逐舰离得远一点,炮弹的飞行时间再长一点,这个命令倒也不见得错。 可问题是,我的炮弹马上就要到了啊。 25发炮弹落下,其中一发正中挥舞指挥刀的鬼子军官。 王义觉得可以不用关注这波鬼子了,舰炮会送他们去见妈祖。 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进攻医院的那个中队,他们已经和友军以及医院的伤兵、医护人员混在一起了。 他对着话筒说:“陆战队,我看到有一个中队的鬼子进入了医院,他们和我们的伤员以及医护人员太近了,舰炮没法支援你们。” “知道了,我们会处理那些鬼子。” 第48章 果然这是一部喜剧吧 无线电里率领陆战队的少尉听起来信心满满。 王义严肃的说:“炮击敌人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这些都是经验丰富的鬼子精锐,士气和战术技能很强的,不要轻敌! “你的武器配置怎么样?” 在空中,就算载具视角也只能看到陆战队携带了截短枪管的长枪,看不清是什么长枪。 王义穿的原主又比较不学无术,这货压根不记得自己船上还有陆战队这回事。 这货能记住船上迷宫一样的通道,王义怀疑就是因为去船尾钓鱼去多了,才积累了肌肉记忆。 少尉马上报告:“我们有短管的春田步枪,士官还有汤米。” 完了,连加兰德都没有,全员拉大栓,待会鬼子发动万岁冲锋你们拿什么打? 王义:“围绕在有汤米的士官周围,鬼子喜欢刺刀冲锋,只有汤米能应付他们!我建议你们坐着车直接冲进去,抢回伤员立刻就撤。” 扶桑鬼子现在被几波精准的炮击打昏了头,快进快出抢了人和货物就走,确实有很高的成功率。 “明白。”陆战队回答。 就在这时候,新的声音插入对话:“港区司令部呼叫202a04,港区司令部呼叫202a04!” 王义皱眉:“202a04是什么?” 伯鲁克·卢梭耸肩:“听着像是飞机的战术编号,202是部队编号,a代表搜救,04应该是具体飞机的编号……” 两人都反应过来了,对视了一眼。 无线电里那个声音还在喊:“港区司令部呼叫202a04,你们非法盗取皇家海军财产,要付出代价的!”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202a04,我们在引导舰队炮火阻击扶桑鬼子,港区司令部的傻卵不想成为鬼子的阶下囚就闭嘴,想想怎么样才能帮忙。” “那你们也要拿命令来,不然就是盗取皇家海军财产!” 王义:“放心,我会给你们补一张命令,可能是在舰队回到奥斯吹利亚之后,希望你能在战俘营活到那时候。傻逼。” 也不知道对面是没想到会被这么直白的辱骂,还是害怕自己在战俘营活不到看到命令的时候,反正他们沉默了。 王义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眼下的事情上。 陆战队的卡车已经接近医院所在的种植园大门了。 “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 “请讲。” “大门到种植园主建筑为止没有看到鬼子,仓库前方有鬼子正在抢劫尸体。” “了解。” 陆战队的卡车直接冲过已经无人看守的大门,沿着种植园主路一路狂奔。 王义猛拍卢梭的肩膀,指着右前方:“掠过正在抢劫尸体的敌人!用飞机的引擎声盖住汽车的声音!” “好嘞!”卢梭把操作杆右推,飞机侧过来,向右盘旋,从正在“发财”的鬼子兵头上掠过。 鬼子的小队长喊了句什么,指挥刀对准海象式。 地上的鬼子纷纷停止发财行动,举起步枪对飞机射击。 王义右手边的窗玻璃哗啦一声碎了,射进来的子弹打在驾驶舱的顶盖上,发出biu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就一缩脖子。 果然在前线好危险啊,以后再也不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王义如此想道。 伯鲁克直接让海象式在鬼子头顶盘旋起来,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陆战队的卡车冲到跟前才被鬼子们发现。 小队长调转指挥刀:“目标转换——”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贴在了莫里斯卡车的前方的发动机进气口格栅上,指挥刀也飞了出去,插在地上。 一名陆战队士官站在莫里斯卡车驾驶室旁边的踏板上,一手抓着驾驶室的a柱,另一手端着汤米冲锋枪,对着还处于对空射击状态的鬼子扫射。 .45acp弹的弹壳潮水一般落在泥地上。 车队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的冲过来,一边扫射一边冲向主建筑。 主建筑门口的鬼子已经听到枪声了,飞快的做好了战斗准备。 他们有一挺轻机枪,看到卡车的瞬间就开始扫射。 王义的视角看不到卡车驾驶室的状况,只能看到车子一歪撞到到路边的花坛,车上的陆战队跳下车,迅速隐蔽在花坛和车子后面和敌人对射。 其他卡车全都靠边急停,陆战队员们跳下车,迅速展开。 然而种植园主建筑前面是一片开阔地,敌人有机枪的情况下,陆战队员根本没办法冲过去。 王义:“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在你们右手边,可以借着库房和别馆的遮挡绕到主楼后面。伤员在主楼东翼,重复,伤员在主楼东翼!” “好的,我们马上组织包抄——” 地面的回应还没有说完,王义就听见野兽一般的嘶吼。 “天闹黑卡,半载!(扶桑语:皇帝万岁!)” 坏了。 声嘶力竭的“半载”声像是夏天突然聒噪起来的知了。 鬼子直接从主楼翻窗户出来,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冲向陆战队员。 穿着白衬衫的军官高举指挥刀,冲在步兵们前方。 王义在天上看不见鬼子的脸,都能感受到那种狂热。 汤姆森开火了,冲在最前面的军官立刻被打倒,身后的士兵也被扫倒了三四个。 但是狂热状态的鬼子根本不为所动,硬着汤米的射击就上来了。 弹匣一下子打完了,端冲锋枪的士官只来得及卸下弹匣,刺刀就扎穿了他的心窝。 鬼子的步枪加刺刀长得惊人,跟长矛一样,加上他们进行了大量的拼刺训练,只一个照面的时间,陆战队就大量减员。 瞬间的减员加上敌人的狂热造成的惊骇效果,陆战队的战线崩溃了。 他们扔下卡车,拼了命的向后跑,鬼子们挺着带血的刺刀在后面追。 王义知道这样下去根本救不到任何伤员,还要搭上陆战队员的生命。 ——必须得想办法! 得阻止敌人,同时制造出巨大的动静让陆战队员们回过神来! 炮击?不,延迟太久了,还不一定第一轮能打准。 他的大脑在全速运转。 透过载具视角,他看着地上,在追击过程中,扶桑鬼子形成的阵线,看起来就像排浪正漫过沙滩—— 嗯? 王义对伯鲁克吼:“用飞机!” 伯鲁克:“啊?我们没有机枪啊!我知道现在——” 王义:“用飞机的船底!” “船底要怎么阻止敌人,除非撞过去——” 伯鲁克看了眼王义,恍然大悟道:“对啊,可以撞过去!” 说干就干,他一推操作杆,飞机直接翻滚到快竖起来了,接着他再一拉,飞机就转过来了,航线对准了鬼子形成的“排浪”前方。 卢梭压低机头,海象式肥大的船型机腹直接冲到几乎贴着地面。 王义在载具视角,看到“排浪”最边上的鬼子发现了飞机,一下子就从狂热状态解脱出来,嘴巴张得老大。 这居然救了他,因为他刹住了冲锋的脚步,刚好就没被撞上。 他的队友就没这么好运。 王义听见一连串重物碰撞的声音从机身底部传来。 在载具视角,看起来海象式就像个勺子,在家庭装雪糕里舀了一勺,只不过舀上来的不是冻住的奶油而是鬼子兵。 伯鲁克直到快撞上地面的建筑才拉操作杆,飞机向上爬升的时候,好多鬼子被带起来,天女散花一样落下去。 飞得最高的鬼子落到了二楼屋顶上。 转眼间,地面上就剩下刚刚停下来那个鬼子兵。 这个巨大的变故,让刚刚还在跑路的陆战队也都停下了。 他们和最后的鬼子兵面面相觑。 一下子场面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上了二楼屋顶的鬼子兵滑了下来,窟嚓一下拍地上。 陆战队里有人喊:“扁他!” “哦哦噢噢噢噢!” 第49章 是喜剧——吗? 飞机拉起以后,伯鲁克·卢梭的笑声就没停过。 “哈哈哈哈哈哈!我从不知道,战争也可以如此的有喜剧效果!” 王义也笑了,不光是刚刚鬼子莫名其妙被击败的过程,还是联合王国陆军被一千不到的鬼子吓破胆拼命挖战壕的样子,都非常的喜剧。 也就是加洛林王国已经抢先投降了,不然高低得嘲笑联合王国三十年。 飞机继续在种植园上空盘旋,伯鲁克说:“不知道底部现在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倒霉蛋的脑浆糊在上面。” 王义:“放心,待会在海里一降落,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也许过一段时间残留了脑浆的地方会长青口螺。” “哈哈哈哈哈,这个笑话我喜欢。” 闲聊间,轻松下来的王义再次观察地面的情况,发现两股被舰炮击溃的敌人正向后撤退,有要合流的意思。 于是他对伯鲁克说:“转向方位210,我们去看看敌人溃兵要干什么。” “好的。”伯鲁克一边操作飞机,一边说,“我感觉敌人可能要汇合,等他们汇合再炮击一轮,能彻底击溃他们。” 王义皱眉,看向大胡子:“你也能看到他们的位置?” “我是魔女。” 他妈的能不能别再这么骄傲的宣称“我是魔女了”,老子都快被你搞疯了。 王义按耐住生理上的不适,问道:“你的特殊能力,就是能感知到敌人?” “对,三公里内的敌人我能直接感受到,尤其是在敌人向我发动攻击的时候。三公里之外的敌人,我隐约能有一点感觉。现在地面上的敌人就在三公里以内,所以我大概知道他们要汇合。” 王义:“那你这个能力,和姆族女性的听力哪个更强一点?” “当然是她们强,她们那顺风耳好用着呢。听说安特帝国也有这种听力超绝的人,而且有男有女。但是他们只能听响,没有我这么具象,也不能靠着感觉来躲开敌机的火线。”卢梭打开了话匣子。 王义“哦”了一声,对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有了更多的认知。 这时候敌人看起来要汇合还得好一会儿,王义想着等敌人汇合最大限度的发挥炮火的杀伤力,就把注意力转回了医院。 他看到海军陆战队把幸存的那位揍晕了绑起来,然后小心的接近主楼。 王义拿起麦克风:“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听到请回答。” 过了几秒,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应道:“这里是陆战队,汤姆中校请讲。” 王义:“你是谁?我舰的陆战队指挥呢?” “死了。”对方立刻发现不妥,换了个说法,“牺牲了。我是尼布莱克号的杰克逊少尉,现在就我一个军官活着了。” 王义不由得扶额。 刚刚笑得很开心的卢梭也板起脸。 王义:“主楼没有敌人在活动,重复,主楼没有敌人在活动,请立刻占领主楼,疏散伤员和医护人员。” “明白,长官。” 通讯结束后,王义就看到地面上有个拿着步话机的人大声招呼陆战队员们加快速度。 很快,陆战队员们冲进了主楼,那拿步话机的人也跟进去。 王义再次把麦克风凑到嘴边:“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伤员情况如何?”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王义只能再次发问:“汤姆中校呼叫陆战队,伤员情况如何?” 还是没有回应,王义准备第三次发问的当儿,杰克逊少尉说:“没有伤员了,所有伤员都被刺刀捅死了。” 驾驶舱安静下来。 王义感觉有人狠狠的抓住他的心脏捏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才挤出声音:“那护士们呢?” “倒是还活着,但……” 少尉没有说下去。 卢梭骂道:“难怪他们全集中在主楼里呢!简直太禽兽了。” 王义忽然想到自己拿绷带时碰见的那位嬷嬷,便问:“这里应该还有老嬷嬷,她们怎么样了?” “和医生一起被刺刀挑死了。” 王义气得把麦克风拍在仪表面板上,直接拍出了尖锐的蜂鸣。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情况如何了?舰队随时准备火力支援。” 王义:“夏普少校,请通知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让他们告诉联合王国守军,陆战队已经赶走了占领医院的1000敌军,请他们马上派人过来。 “记得带民工,这里发生了一些……触目惊心的事情。” 卢梭:“虽然战争才刚刚开始,但以后不管扶桑帝国遭到多么过分的对待,我都会拍手叫好。他们是恶魔,毫无疑问的。” 王义点头:“是啊,他们遭到多么残酷的对待,都是他们应得的。” 话音落下,无线电扩音器又响了:“这里是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本地守军已经开拔去接替你们了,干得好。布克中将要和观测机上的汤姆中校讲话。” 王义拿起麦克风:“汤姆中校正在待命,请讲。” 布克中将的声音传来:“港口司令部说你偷了一架海象式水上飞机。” “我只是在紧急状况下征用了这架飞机。”王义打断中将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实际上我赞同你的做法,主动出击夺回医院,不光有人道主义方面的意义,对提振我军士气也很有帮助。救回来多少伤员?” 王义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报告了一遍。 布克中将小声嘟囔:“天呐,这帮禽兽。还好你命令海军陆战队主动出击了,这样我们在起航前至少能安葬逝者。” 王义:“那些护士们,请安排他们搭乘军舰撤退吧。” “我没有这样的权限,医院的医护人员属于联合王国陆军。放心,就算是联合王国陆军,也会好好对待这些可怜的女士们。” 卢梭哼了一声,显然他根本不信这些护士会得到优待。 布克中将继续说:“让你的陆战队撤回来吧,带上牺牲者的狗牌和遗物,今晚还要做出航准备。” 王义犹豫了一下,答:“明白。” 布克中将:“再说一次,你表现得很好,那么,布克中将,完毕!” 中将的声音从无线电里消失。 王义沉思了几秒,呼叫道:“汤姆中校呼叫奥班农,听到请回话。” “这里是奥班农,”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这时候出现,让王义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汤姆中校请讲。” 王义:“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带上——” 夏普少校打断他的话:“我们有可能会和扶桑帝国海军发生决死战斗,你真的觉得带上那些可怜的女孩是一件好事吗?” 确实。 奥班农是要去杀鬼子的,之前运气好只有一个落水,但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呢? 就在这时候,卢梭少校说:“我有个朋友,跑水上飞机航运的,他正好在兴楼,我估计明天他就得跑了,我让他的飞机拉上这些幸存的女孩子吧。” 王义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便拍了拍卢梭的肩膀:“拜托你了。等一下,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坐朋友的飞机走?” 伯鲁克卢梭一脸意外的看了王义一眼:“这还用问?我要留在前线继续战斗啊,联合王国要求每个人恪尽职守。” 第50章 善后 联合王国陆军殖民地第二军第23高地团很快赶到了医院——或者说,医院旧址,毕竟这里已经没有医生,也没有伤员了。 带队的中校看到库房前面那一坨鬼子兵的时候,直接喊了停车,大张着嘴下了车,眼睛就没有从那堆充满前卫艺术风格的玩意儿上移开。 联众国海军陆战队的指挥官杰克逊少尉过来向他敬礼:“中校!海军陆战队向您致敬。” 中校回了个礼,目光短暂的离开了那坨东西,打量了一下杰克逊少尉,便问道:“这是如何做到的?” 杰克逊少尉:“说来您可能不信,这是海象式水上飞机撞死的。” “哦,原来如此……嗯?沃特?” 杰克逊少尉:“这是海象式水上飞机撞死的。” 联合王国的中校笑了:“你们联众国人就是喜欢开玩笑。” “呃,不是玩笑。海象式压低高度,从那边过来,”杰克逊少尉指着右边辣椒田的边缘,“然后就这么飞过了这片开阔地,机身底部几乎擦着地面。鬼子兵躲闪不及,就……就成这样了。” 中校的下巴像脱臼了一样。 杰克逊少尉:“那架海象式可能已经是这种机型击杀步兵最多的飞机了。” “好吧。”联合王国的中校终于调整好心态,“作为我们联合王国退出的杰出机型,有这样的战果也不足为奇。现在介绍一下防区情况。” 杰克逊少尉:“根据海象式的侦查,被舰炮火力击溃的敌人向正东方向退却了,附近的田野里应该还有舰炮击毙击伤的鬼子,我们兵力不够,没有去搜查。 “医院本来的防御设施已经被击毁了,鬼子装备了一种掷弹筒,估计就是用那个炸的。” 中校:“那爆炸声居然不是坦克炮吗?” “敌人没有坦克,他们骑着自行车来的。”杰克逊少尉说。 “自行车?你在逗我吗?” “没有,您可以自己看。” 这时候一名陆战队员跑到杰克逊少尉跟前,敬礼:“阵亡战友的遗体已经掩埋完毕,护士们也全部登车了。” “好的。”少尉看向联合王国中校,“我们要撤退了,这里就交给你们。” 中校:“等一下,为什么护士们也上了你们的车?” “伯鲁克卢梭少校的朋友经营了水上飞机客运公司,明天安排水上飞机送她们去奥斯吹利亚。我们奉命送他们去港口的教会,在登上水上飞机之前,她们会呆在那里。” 中校:“好吧,让姑娘们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是好事。” 杰克逊少尉有些诧异:“我以为你会拿什么章程啊、命令啊来卡我们。” “换一种情形,我会的。”中校如此答道,随后下达口令,让高地团的士兵全部让出道路。 杰克逊少尉对联合王国的士兵们敬了个礼,转身上了卡车。 正好这时候,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天边,夜幕正式降临。 ———— 202a04号海象式水上飞机轻巧的落在港区的水面上。 伯鲁克·卢梭握紧操纵杆:“我的错觉吗?总觉得入水之后阻力比起飞的时候大了。” 王义:“肯定是你的错觉,撞了几十个鬼子不至于影响船底的流体力学结构。” “该死的,现在忽然觉得刚刚我是不是做梦,我居然用水上飞机的机身撞了那么多鬼子,这在世界战争史上估计是空前绝后的壮举,我要留名世界战争史了。” “对,恭喜你。”王义敷衍了一句。 “嘿,打起精神,那些伤员和嬷嬷的死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王义:“我知道,我知道的。” 卢梭:“想开点,你今天死里逃生了两次,晚上就可以把这个精彩的故事讲给副舰长听,再把脸埋在她的胸口。” ——等一下! 王义:“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而且她晚上和水声部门长睡在一起。” “什么?我还以为她肯定和你睡一个房间呢!毕竟驱逐舰肯定没空间专门开辟女兵舱。而舰长室,是独立单间,还有独立的厕所。” 王义连连摇头:“你这个性格,不像是联合王国人,倒像是加洛林人。” “别这样,我可没有向普洛森帝国投降。”伯鲁克卢梭立刻生气了。 说话间水上飞机靠近了系泊的小码头,几名码头管理员已经等在那里了。 伯鲁克在飞机差不多抵达位置的时候关掉了发动机,靠着惯性飘过去,自己则拿着缆绳,上半身都探出驾驶舱外。 他把缆绳扔给管理员,后者用力把飞机拖了过去。 系泊工作很快完成了,伯鲁克·卢梭率先爬出飞机,向管理员们打招呼:“谢谢,时候不早了,几位先生还不下班回家啊?” 为首的管理员冷声道:“我是军港司令部的霍华德中校,你们的行为,是盗窃联合王国皇家海军的资产!” 王义也下了飞机,一听霍华德这么说,就冷笑道:“我会补一张命令的。” “到奥斯吹利亚再补对吗?可以,你是联众国海军,是我们的盟友,我管不到你,但是这位卢梭少校,是皇家空军少校,他要到禁闭室去,等待军事法庭开庭。” 霍华德中校一脸邪恶的笑容。 “卢梭少校也要在鬼子的战俘营待到战争结束了。” 卢梭少校:“但是我已经拿到命令,正式搭乘联众国海军奥班农号驱逐舰,直到它抵达奥斯吹利亚。 “从逻辑上来说,我现在也是奥班农号的船员,你要扣押我,得经过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要那位尼德兰王国的布克中将签字。 “听着,我很清楚联合王国的官僚们这一套,所以早有准备。” 霍华德中校的笑容凝固了。 卢梭发出超级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一辆吉普车开到了水上飞机用的小码头旁边,车上的尉官喊:“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传令,布克中将想见卢梭少校和汤姆中校,现在,马上。” 卢梭少校:“你听到了吗?不好意思,借光。” 然后他就强行穿过码头码头司令部的管理人员,小跑着向吉普车去了。 王义跟在他身后,穿过人群的时候对霍华德说:“祝你在鬼子的战俘营遇到个‘好’看守。” 虽然现在夜幕降临,但王义还是能清楚的看到,霍华德的嘴角轻轻抽搐着。 ———— “虽然你们的行为,不符合规矩,但是……”布克中将叹了口气,“但是我还挺欣赏你们的,在这样的时刻,你们体现出的主观能动性,是我们能赢得战争的关键。” 王义:“谢谢您的称赞,以及,谢谢派人给我们解围。” 布克中将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倒不如说,我早就看联合王国的家伙们不顺眼了——我没有说舰队内那几位巡洋舰的舰长。明天,我们将会出港,开向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 “这段路上,我最担心的是通过苏伦海峡的时候,在这里。” 布克中将来到海图桌前,指着苏伦海峡的位置。 “曾经和你们交战的扶桑帝国南进舰队前卫,可能会长驱直入南下,在这里拦截我们。” 王义凑上前装作看海图的样子,但其实他对航海一窍不通,更算不出在海峡遭遇敌人拦截的几率。 布克中将:“联合王国的舰队靠不住,如果真的遇敌,我能指望的就只有我的旗舰,和你们了!” 第51章 不安之夜 面对布克中将期待的眼神,王义严肃的点头:“交给我吧。” 但他心里想的是,你还不如去拜妈祖娘娘,毕竟我这鱼雷爆不爆,要看娘娘的意思,万一鱼雷不爆,我整个舰队才25门127,对陆轰击炸鬼子可能够了,对付重巡不够看啊。 重巡虽然是巡洋舰,但人家也有装甲的,不像驱逐舰,全靠船体结构扛伤害。 上鱼雷才能有效威胁到敌人的重巡。 要命的是,在车布港补充的鱼雷还特么是老雷,不知道在仓库里放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平时有没有好好维护。 布克中将可能从王义的表情看出了什么,说:“放心吧,我也知道现在的扶桑帝国锐不可当,我也没想着靠这点舰船就翻盘。我的期望只是平安回到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 王义点头。 他没有说自己已经拿到了舰队司令部给的开溜命令。 “今晚早点休息吧,我让人给两位安排了客房,有干净的床和热水。”布克中将说,“还有,军官俱乐部今晚应该会有最后的舞会。” 王义:“不,我想和我的士兵在一起。这份好意心领了,中将阁下。” 布克中将赞许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卢梭少校:“你呢?” 伯鲁克卢梭:“我想提前适应下舰上的房间,我好歹也是个军官,不会让我去水兵舱睡吊床吧?虽然吊床我也能睡就是了。” 王义略微思索,答:“今天领导陆战队的少尉牺牲了,他的遗物应该现在整理出来放到了储藏室,你可以睡他的床。” 伯鲁克点点头:“行,战争中睡牺牲者的床很常见。” “牺牲了?”布克中将皱眉,“我听说有伤亡,但连军官都牺牲了吗?发生了什么?” 王义:“敌人发起了决死冲锋,陆战队没有足够的自动武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很大。” 卢梭附和道:“敌人冲锋的时候,甚至排着密集的线列横队,我还以为我们回到了风帆战舰的时代,看到龙虾兵在欺负大陆军。敌人的战法之落后,令人震惊。” 王义:“但有效,至少现在有效。” 等后来陆战队火力配置提升上来,就是纯送了。 布克中将摇头:“难以理解,好了,你们回去吧。” 王义:“还有件事,中将阁下,能不能让舰队司令部的餐厅准备一些冰淇淋?不用太多,每艘船一桶就够了。” 中将十分意外:“冰淇淋吗?我没想到你会提这个要求。餐厅确实有供应冰淇淋,我让他们把存货都送到码头去吧。” “好,非常感谢。”王义对中将敬礼,“那么,明天见。” ———— “为什么要求冰淇淋?”回去的车上卢梭疑惑的问。 “这就和你们联合王国人要喝茶一样,懂吗?要维持士气,就要供应冰淇淋。” “真的假的。”飞行员嘟囔道。 ———— 刚回到舰上,夏普少校就找到了王义:“今天陆战队伤亡不少,我希望给水兵们加餐,提振一下士气。” 王义:“那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找四国联合舰队要了冰淇淋,他们很快会把冷库里的存货都送来。” 女孩狐疑的盯着王义:“你不会是自己想吃吧?” “说对了,待会我当然也要来一口。” 少校盯着王义的脸看了一秒,摇头:“我真看不懂你,一会儿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一会儿又像个出色的好长官。算了,说正事,为了告慰牺牲者,我准备组织个简短的默哀仪式。” “可以,你安排吧。”王义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候卢梭少校插嘴道:“我晚上就睡牺牲的少尉的铺位吧,遗物已经整理好了吗?” “整理好了,我让水兵带您去。”夏普少校立刻对身旁的水兵下令,让他给卢梭带路。 卢梭离开后,夏普少校目光再次锁定王义:“今天你的校射怎么回事?我问过回来的陆战队员,坐标都是准确的,可校射根本就是业余水准,没有人会这样报告炮弹落点。”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管用就行。” “他是魔女。”远远的传来卢梭的声音,“和我们一样能感知到敌军!这就是一种本能!” 夏普少校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又看了看王义:“什么意思?” 王义:“呃,他在开玩笑。” 夏普:“一个联合王国人开玩笑?” “总比一个普洛森人开玩笑合理吧?”王义答。 夏普抬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那……我应该在航海日志中记录这些吗?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是魔女,显然应该去那些研究特殊能力的机构。” 王义:“拜托,不要。让我呆在前线,不要去后方当实验室的小白鼠。” 夏普少校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那就一笔带过吧。说实话,作为一名在前线的军官,舰长是个魔女,显然能显著增加全舰人的生还率。” “我不是魔女。”王义严肃的纠正道。 珍妮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他确实不是,瓦胡玛娜所有漂亮小姐都能证明。” 不,所有也太夸张了吧。 “这样啊。”夏普少校在写字板上写了什么,随后把写字板夹在胳膊下面,“那我去组织默哀活动了。” “嗯,去吧。” 夏普少校转身钻进舱门。 甲板上就剩下王义和珍妮。 珍妮斜眼看他:“我以为你要在岸上待到明天呢,明天如果你没有及时回来,就得派人去军官俱乐部,把你从好几个妹子中间拖出来,扛回舰上。” “我这么猛吗?”王义忍不住问出声。 珍妮点头:“现在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当然不学无术的部分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需要额外强调不学无术的这点啊! 王义:“这就是……就是战争对人的异化,懂吗?” “诶,这样啊。” 这时候码头上有汽车的声音,王义扭头看去,看见两辆联合王国的卡车开过来,车上跳下一位军士长:“布克中将命令我们送冰淇淋过来!有人来对接吗?” 王义立刻高举右手喊:“有有!马上对接!” ———— 二十分钟后,第九特舰不当班的水兵都到了码头上,享用着冰淇淋。 卢梭少校舔了一口冰淇淋,道:“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们对冰淇淋的喜爱。这就和我们喜欢喝茶类似。” 王义正要回答,很远的地方飘来一声枪响。 所有人舔冰淇淋的动作都停下了,大家都看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而王义则看向珍妮。 珍妮:“大概是从医院旧址传来的。” 这时候更多的枪声传来,还有自动武器的射击声。 珍妮:“布轮轻机枪在射击,是联合王国的部队,高地团在抵抗。” 夏普少校:“要采取行动,以防万一!” 轮机长手里冰淇淋球啪一下掉地上了:“又要点火?” 王义:“冷静,扶桑鬼子应该只是试探性进攻,今天下午我只看到一个大队的鬼子,没有炮,他们不可能只用掷弹筒就打下坚固的防御工事。” 说话间,枪声就低下去。 珍妮:“我没有听见爆炸声,连手雷爆炸都没有,我想鬼子没有进入投掷手雷的距离。” 王义:“就是试探性进攻。不过今晚,珍妮你的水声部门打起精神来,一旦听见枪声就把我叫醒,以防万一。” “是。”珍妮点头。 王义松了口气,继续舔冰淇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冰淇淋一点也不甜。 第52章 战斗的意义 不过,这天晚上,王义没有被叫醒,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12月21日清晨。 王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顺手把桌上日历20号这一页给撕掉。 然后他就看见21日这一页上写着:“预计抵达兴楼港。” 说起来,之前的航行计划,确实是21日抵达来着,只是航海长芭芭拉——巴伯拉上尉低估了季风和洋流的作用。 如果没有提前抵达,其他几艘船的伤员就不用死在陆上的医院里,船上的陆战队也不会损失惨重了。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没用,王义抖擞精神,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就看见诺亚正在对着厕所尿尿。 诺亚:“喵!” “抱歉。”王义关上舱门,然后才意识到不太对。 为什么我要对一只猫说抱歉啊! 这时候舱门另一边传来冲水的声音,妈的,一只猫会冲水,这正常吗? 王义正吐槽呢,另一边传来挠门声,他赶忙打开门。 诺亚钻出来,开始用脑袋顶他的脚踝,还用脖子的部位来回蹭。 王义急着洗漱,想踢开他,但又怕得罪了妈祖娘娘,只能站在那里当人形猫爬架。 诺亚好不容易蹭够了,心满意足的跑掉,王义这才赶快进洗手间洗漱,上厕所。 几分钟后,穿戴整齐的他站在小穿衣镜前,这时候他忽然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到岸上洗个澡了,昨天这样折腾,身上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泥巴,只淋浴怪难受的。 还好衣服是昨天送到岸上去干洗过的,有着好闻的薰衣草香味。 至于换下来的那套军装,只能等回到奥斯吹利亚或者翡翠港,再找地方把弹孔补上洗干净。 这样想着王义发现昨晚自己换下来的军装不见了。 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昨天勤务兵送来干洗过的替换衣服后,顺手把扔在凳子上的脏军装拿走了。 完成最后的着装整理,王义看了眼摆在桌上的御赐短刀和南部十四式手枪,转身打开舱门。 诺亚又蹭的一下钻出去,不见了踪影。 王义耸了耸肩,关上舱门到军官餐厅报到。 珍妮已经到了军官餐厅,正拿着针线补衣服。 王义一开始没在意,然后才发现,那就是他的衣服,珍妮正在修补衣服上的弹孔。 “你……”作为母胎单身的理工男,王义的大脑对这样的场景只会得出一个结论,“你和我是情侣吗啊?” 她都帮我缝衣服了,那肯定是情侣啊!好吧也可能是老妈,但一个女人可以同时是情侣、老妈、最好的知己和最可怕的对手,你说对吧武则天? “不,但金少将拜托我好好照顾你。”珍妮如此说道,用缝衣针挑着线,灵巧的打了个结,再用牙齿咬断多出来的线,“好了,可以凑合着穿了,不过要先洗一下。” 王义:“谢谢。” 他坐下来,忍不住问:“我父亲拜托你这样做,你就老老实实照做?” “是啊,他其实人还挺好的,制定了海军从姆族中征召声呐兵的规定,让我的很多同族能找到工作。”珍妮说。 正说着其他军官也陆续进入餐厅。 夏普少校拿着个写字板,看到王义就直接塞过来:“补给完成了,这是清单。” 王义:“鱼雷有换吗?” “没有,联合王国的鱼雷虽然口径和我们的鱼雷一样,但长度有些微的差距,没办法用我们的蒸汽发射器弹出发射筒。” “这样啊。”王义敷衍了事的翻了下清单,在最后签名,然后把写字板拍在夏普少校的前装甲上。 夏普把写字板放在一边,在餐桌边坐下。 军舰上的主要军官全落座了。 就在这时候,伯鲁克·卢梭进了军官餐厅:“有我的座吗?” 夏普少校指了指牺牲少尉的位置:“你可以坐这里。” “好的。”卢梭在位置上坐下。 正好这时候餐厅门开了,厨师长端上了今天的早餐。 薯条,炸鱼片,这看着就很像是联合王国餐桌上会出现的东西啊。 “厨师长,今天我们要出航,你就拿这些来应付差事?”王义忍不住问。 厨师长耸肩:“今天就不是我做的饭,这是岸上供应的热餐。” 夏普少校:“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命令伙房开火做整个舰队的饭,说是鼓舞士气。” 这还能鼓舞士气?看来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对自己的伙房没有逼数啊。 王义捡起一根薯条,仔细端详了一下。 能被这玩意鼓舞士气的,怕是只有海鸥了。 厨师长:“需要我重新做吗?” 王义摇头:“不,来不及了,我们上午就要出发,将就吃吧。” 说完他双手合十——在船上跑了这么多天,王义已经很习惯每天吃饭之前带领大家祈祷。 反正这个祈祷除了最后那一句“阿门”之外,基本不用说话,谁也不知道王义是对谁祈祷。 现在王义就在对妈祖说话,祈求在苏伦海峡不要遇到鬼子的拦截,尤其是不要在夜间遇到鬼子的拦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王义高声说:“阿门!” 其他军官跟读:“阿门!” 然后大家开始吃东西,但显然今天岸上供应的食品没有能激起大家的兴趣。 杰森上尉吃了一会儿,对厨师长说:“能不能开一罐斯帕姆罐头?” 斯帕姆午餐肉罐头,二战最有名的肉罐头,喂饱了东西线大量的士兵,更是被带英军官当成了无上的美味佳肴。 厨师长:“当然可以,一罐罐头而已,不会影响我们在海上的自持力。” “谢谢。”杰森上尉说着看了眼管理所有后勤物资的副舰长。 夏普少校:“我也要一罐斯帕姆。” 你特么也吃不惯啊! 五分钟后,众人正在用斯帕姆罐头就着炸鱼和薯条,墙上的电铃响了。 杰森上尉站起来,打开开关:“军官餐厅,请讲。” “舰桥值班军官,四国联合舰队司令部在呼叫全舰队,命令锅炉点火。” “知道了。”杰森上尉关上开关,看向轮机长。 轮机长胡乱塞了点东西到嘴里,一边擦嘴一边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帽子戴上:“希望今天能直接点到底,别再中断了。” 王义:“放心吧,这次要出航了。” 轮机长推开杰森上尉,打开墙上的开关:“甲板官,要求轮机组今天a轮班全员集合。” “明白,a轮班全员集合。” 轮机长关上开关,离开了军官餐厅。 王义慢悠悠的吃完饭,擦干净嘴巴,离开军官餐厅来到甲板上。 这时候军港码头上,所有舰艇的烟囱都喷出了烟雾,显然都在进行启动作业。 王义双手撑着护栏,看向昨晚传来枪声的方向。因为小山包的阻挡,王义其实看不到昨晚交战区域的情况。 不过既然昨天晚上珍妮没有来叫醒自己,那鬼子应该没有再发动攻击,高地团的士兵还控制着种植园。 卢梭少校也来到甲板上,趴在王义身边那段栏杆上。 他指着远处说:“看那里,那就是我朋友经营的水上飞机公司的飞机。” 王义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架大型客运水上飞机,目测能运载二三十名旅客。现在旅客应该全部上飞机了,舱门已经关闭,外面只有地勤在摇曲柄启动发动机。 飞机顺利的启动了,地勤解开了缆绳,于是大型水上飞机在两台引擎的带动下在港湾中调头,随后加速冲向港区入口。 王义问卢梭:“昨天我们救下的护士都在上面?” “我认为是的,我的朋友这一点上非常靠谱。” 王义又看向飞机,用手摘下帽子,轻轻挥舞,祝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以后好运。 飞机拉起机头,机腹和浮筒一起离开水面,像海鸥一样升入空中。 但是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右盘旋,开始在码头上空兜圈。 终于,飞机好像是找到了目标,向着奥班农飞来。 掠过奥班农上空的时候,机舱的门打开了,两名女士把一麻袋的东西倒出来。 大量的便签纸仿佛天女散花一般,被海风吹向奥班农。 王义伸手抓了一片,发现上面用昂萨语写着:“谢谢你们救了我。” 卢梭少校咋舌:“看来昨天晚上姑娘们没闲着啊。” 王义:“是啊,这笔迹,还带花体,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 这时候很多水兵,还有岸上的工作人员都捡到了便签纸。 有水兵大声念出来:“‘没有你们,我们未来的人生一片黑暗!’我去,还有唇印!” 水兵说着嘴巴靠近纸上的唇印,就这么吻上去。 周围的水兵纷纷起哄,结果麦金托什一声爆喝压住了所有的声音:“干什么!快干活!耽误了启航,你们全部都给我洗厕所去!” 王义哈哈大笑,抬头看着向南方飞去的水上客机。 这件小事,让他的心情愉快起来。 就在这时候,舰队旗舰,尼德兰轻巡大德鲁伊号,拉响了汽笛。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能清楚的看到它的桅杆升起了旗舰旗和三颗星的中将旗。 各舰的点火工作应该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全部完成,但看起来布克中将已经登上了他的旗舰。 舰队就要开拔。 第53章 敌人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虽然布克上将早早的就登上了旗舰,但锅炉冷启动的时间并不会因为他上船就缩短。 王义还跑到锅炉舱,看轮机组点火,结果呆了没几分钟就被热出来了,从此对呆在锅炉舱的勇士多了几分敬意。 这还是冷启动中的锅炉,完全启动之后锅炉舱里不知道多热。 王义回到舰桥之后,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墙上的扩音器中才传来轮机长的声音:“舰桥,锅炉启动完毕,压力正常,主机检查完毕,状况良好,随时可以出发。” “知道了。”王义说完关上舰内通话的开关,打开无线电开关,“奥班农呼叫第九特舰全体舰艇,报告启航准备情况。” “尼布莱克准备完毕。” “伍德沃斯准备完毕。” “卡辛还需要一点时间,马上就好。” “梅拉号准备完毕。” 王义:“卡辛你们还要多久,给个准确的时间。” 短暂的沉默后,卡辛号报告:“轮机部门保证十五分钟完成准备。” “明白。”王义关上无线电。 杰森上尉:“我现在去船尾?” 王义点头。 上尉敬礼,转身离开舰桥。 当班的军士长喊:“舰长获得指挥权。” 王义在舰桥上溜达一圈,站在正前方的舷窗向前甲板看去。 背负式的主炮遮住了相当大的视野,他只看见夏普少校从主炮旁边通过的背影。 启航的时候副舰长要在舰首,处理各种紧急状况,防止舰长把船开到岸上去。 当然王义不可能把船开岸上去。 王义:“各部门报告。” “枪炮部门准备完毕,弹药充足。” “航海部门,罗经校准完成,雷达正常,准备完毕。” “轮机——” 外面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雷声接连响起。 王义打断了轮机部门的报告:“水声部门,这是什么声音?” 珍妮:“像是炮声,我没听过这种炮声,可能是鬼子的。” 鬼子这么快就把炮拉上来了? 王义:“有多少门炮?” “应该是四门,而且……我感觉口径不大,可能只有75毫米。” 珍妮毕竟是海军军官,判断口径使用的海军标准,低于100毫米的都是超级小水管。 75毫米,鬼子这是把他们的小山炮给推上来了——也可能是拆散了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拖上来的。 就在这时候,更大的炮声传来。 王义:“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联合王国陆军的5.5寸野战炮,城南的炮兵阵地正在射击。” 王义立刻出了舰桥,在翼桥上向南望,果然看见炮群开火的闪光,可惜地面的建筑阻断了他的视线。 “没想到吧!”伯鲁克·卢梭爬上翼桥,笑道,“没有皇家字头的陆军难得靠谱了一回!” 王义:“他们昨天还跟我说,没有反坦克火力呢!这炮不能反坦克?” 5.5寸,那就是140毫米,别说鬼子的脆皮坦克,联众国的谢尔曼正面吃一发都有可能超压死一车! “可能因为说明书上写着这是曲射炮。陆军的事情我不懂啦。”卢梭两手一摊,晃动着大胡子。 王义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联合王国,难怪他们在优罗巴被普洛森帝国砍瓜切菜。 卢梭正色道:“我在船上应该干什么?总不能让我接替那位少尉去领导陆战队吧?我是真的不会步兵作战。要不我们把那架海象式缆绳拖着,需要的时候就起飞用一用?” 王义:“用缆绳拖着?你在逗我吗?用不了多久那玩意就会翻,沉到水下如果不及时砍断缆绳,说不定会碰坏舵机和螺旋桨。” 卢梭:“那你总得让我发挥一下作用吧?” “陆战队子在船上的时候,主要任务是搬炮弹,你可以去搬炮弹。”王义板着脸说。 如果以后他开上了有水上飞机的船,倒是可以发挥一下卢梭少校的专长,但现在,王牌飞行员也只能去搬炮弹。 “yes,sir!等一下,海军应该说ayeaye,sir!”卢梭敬了个礼,转身又原路下了楼梯,往舰体中部的防空炮群走去。 王义再次看向南方,联合王国的火炮还在轰鸣,倒是扶桑鬼子的小山炮直接沉默了。 舰桥后壁上的喇叭响起:“卡辛准备完成,随时可以启航。” 王义回到舰桥,刚要打开无线电回应,珍妮急促的声音响起:“方位031,我听到引擎声,像是水上飞机。” “知道了。战情中心,雷达有发现吗?”王义问。 夏普少校:“没有发现。目前在港内,雷达杂波较多,我们的雷达位置相比巡洋舰的桅杆,太低了。” “谢谢。”王义出了舰桥,举起望远镜向031方位看去,然后切战舰视角。 在视野的边缘,确实有一架小型水上飞机,虽然隔着那么远,但是王义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机翼上的红膏药。 “是鬼子的水上侦察机,单发型,应该是重巡的舰载机。”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旗舰,奥班农呼叫旗舰,鬼子舰载水侦抵近侦察!舰队应该就快到了!请赶快出港!” 短暂的沉默后,布克中将的声音传来:“我是四国联合舰队司令官布克中将,汤姆中校,你的舰队做好出击准备了吗?” 王义:“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请立刻出航,我会和港口协调给你们让出航道,你们的任务是侦查敌舰动向,如果敌舰真的接近了,想办法拖住他们,给舰队争取出航时间。” 王义:“难道不应该先派水上飞机找到敌人舰队的位置吗?” “目前各舰都无法弹射水上飞机。” “那就用吊车把飞机放到海面上,让他们靠自己的动力起飞啊!” 水上飞机和陆基飞机最大的不同,就是有水面就有跑道,所以并不一定非要用舰上的弹射器起飞。 “联合王国的军舰停得太密集,没办法把水侦放到海面上。我已经请求港口派出海象式侦查,他们应该马上就出发了。你先出港,不出港就只能被动挨打!” 王义明白了,他忽然想起昨天布克中将说的话:“到时候就只能依靠我的旗舰和你的舰队了。” 布克中将根本不信任联合王国的虫豸。 “汤姆中校明白,联众国海军第九特舰马上出航,侦查敌军舰队动向,想办法迟滞敌军,为主力舰队启航争取时间。” “祝你好运。” 王义调整无线电的频率,切换到第九特舰自己的通讯频道上:“奥班农呼叫第九特舰全体,我们接到命令马上出航,并且搜寻敌方主力舰队,想办法迟滞敌军。” 海尔森中校:“干!听起来就是个会死很多人的任务。” “别抱怨了,我先启航,然后到尼布莱克,以此类推。” “明白。”各舰的舰长齐声应道。 王义关上无线电的开关,打开全舰广播,正要说话,就看见拿哨子的高级军士长站在旁边看着自己,便让出位置:“战斗警报,我要全舰讲话。” “是,战斗警报!”军士一边复诵,一边把战斗警报的电铃打开。 等电铃响完,军士长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悠长的哨声结束,便大声宣告:“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走到话筒跟前:“我们刚刚接到任务,要侦查并且迟滞敌人的舰队,给舰队出港争取时间。这是个好任务,昨天大家已经见识到鬼子的残暴了,那是一群野兽,而我们是猎人,猎人的天职就是射杀这些危险的野兽! “让我们去杀点鬼子!完毕!” 第54章 历史的差分 启航的过程非常顺利,第九特舰的舰艇很快排成单纵阵,向着海湾的入口驶去。 瞭望手忽然喊:“左舷有水上飞机正要起飞。” 王义正好在战舰视角,就直接向左看,果然看见一架海象式正在水面上滑跑。 从战舰视角看,王义对这飞机的丑陋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而且怎么感觉这飞机滑跑起来磕磕绊绊的? 这时候王义才注意到飞机的战术编号是202a04,也就是昨天他和卢梭少校偷的那架。难不成用机腹撞鬼子,真的破坏了机腹的流体外形? 海象式很快超过了奥班农号,还没到海湾的入口就飞起来,向着远处鬼子的水上飞机飞去。 另一架海象式进入了起飞滑跑状态,看来整个202水上搜救大队都要出发,去寻找扶桑帝国的舰队。 这时候,通讯部门长的声音响起:“这里是通讯部门,接收到鬼子的电报,测向表明来自031方向,可能是敌人的侦察机在发报。” 王义切回本人视角,打开舰内通讯:“谢谢。” 电话传令兵:“其实您不用专门打开内线开关,可以让我转达的。” 王义看着他:“哦,是吗?好吧下次我会记得。” 一般各部门长在内线中报告情况,要由电话传令兵复述,但奥班农号舰桥的喇叭直接默认开着,所以王义能直接听到,而他也习惯了自己打开内线的开关,对着话筒说话。 这也是不同驱逐舰之间小小的区别,有的船就不喜欢开这个喇叭,全部由电话传令兵嚷嚷。 王义再次来到翼桥,举起望远镜观察接近了不少的鬼子水上侦察机。 在举起望远镜状态下切换战舰视角,他能对敌人进行放大,就像游戏里按下shift键进入主炮瞄准视角那样。 水上侦察机的款式和在车布海战时遇到的高雄级重巡的水侦一样,估计是同型机。 那一次遇到的侦察机机尾编号是my,可能代表它属于摩耶号。 这次这架,机尾编号是ko-1,王义想了半天没想到这是哪艘船的舰船代码。 主要王义对日本舰船的读音不熟悉,他知道读音的那几个都是在《碧蓝航线》里好用的,这样方便在网上搜索战术资料。 比如高雄级的爱宕号,他就知道读作atago。 可惜好用的船里面没有ko开头的。 等一下,王义好像想到了什么,但他刚要抓住这个信息,它呲溜一下逃走了,他还是什么都没想到。 算了,不重要,联扩康泰(联合舰队)主要用重巡的水上飞机执行侦查任务,战列舰的水上飞机主要是引导射击用的,不会进行侦查,ko应该是某一艘重巡的代号。 而且,王义还记得,鬼子在南进作战的时候,没有派出重巡以上的舰艇。 因为鬼子缺油,战列舰出动太烧油他们耗不起。 而且他们死抱着渐减邀击作战不放,战列舰都是用来舰队决战的,支援陆军这种“低贱”的活全部交给重巡和航母。 所以这次应该又是和某两艘鬼子重巡和一票驱逐舰组成的舰队对垒,王义如此想道。 奥班农开出了海湾。 王义发现和昨天入港时相比,整个海湾入口都变得空旷了,渔船什么的全部消失了,连岸边的人家也门窗紧闭。 忽然,他看见岸边一排棕榈树上,红飘带随风起雾。 远远看去,王义不由得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场景:秦军将士长长的战戟上,飘着红色的军旗。 挂飘带的人不见踪影,但王义知道,这一定是赛里斯人做的,他感受到了来自文化和血脉的联系。 这时候扩音器响起:“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低空目标,比对位置,确定为已经目视确认的敌水上飞机。” 王义:“舰桥收到,继续搜索。” 杰森上尉:“已经离开港口了,要提速吗?” 王义想了想,说:“提速到24节。” “提速到24节!”技术军士一边复诵命令,一边拉车钟的控制杆,叮铃铃的铃声响彻舰桥。 这时候又一架海象式低空掠过奥班农,向着远处飞去。 杰森上尉:“我们该向哪个方向前进?” 王义:“敌人应该会从北大年方向过来,我们转向西北方。” “西北吗?”杰森上尉疑惑的问,他知道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的密电,显然航向西北方不利于跑路。 王义压低声音:“四国联合舰队能多跑出来一些舰艇,对整个战局有利,等实在战况不利的时候,我们再跑。” “了解。” 王义:“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开始转舵盘。 王义:“现在悠着点,等战斗打响有得你转的。” 舵手笑了:“放心吧舰长,这些天我一直在练肌肉的耐力,这次不会第二天疼得起不来床了,绝对不会。” 王义点头:“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 原主的记忆里还真没有这位舵手的名字。 舵手:“福里斯,福里斯·汉,来自肯塔基州。” 杰森上尉:“我也让技术军士在检修的时候给舵机多上了油,现在应该好转很多。夏普少校来试过,她都能轻松转动。” 王义一听来了兴趣:“她到舰桥来过?” “是啊,昨天您去拿药的时候,夏普少校暂时干完了活儿,就跑到舰桥上,好像在想象您指挥的样子。” 王义挑了挑眉毛:“你确定是在想象我指挥的样子吗?她可能只是在想象自己指挥的样子。” “绝对是在想象您指挥的样子,”守罗经盘的技术军士说,“水手还看到她跑到mk51指挥仪那里去,听我说舰长,副舰长准是恋爱了,她爱上您了,就像珍妮准尉一样。” 王义不信,母胎单身理工男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是“又在幻想了”:“不,肯定是你们误会了,她昨天还骂我不学无术呢,就因为我校射的时候用了很外行的说法。” 杰森上尉:“那个说法确实很外行,我也听到了。” 你小子! 这时候扩音器里珍妮纠正道:“我没有爱上舰长,你们误会了。” 这个顺风耳,关在声呐室里也能听到舰桥上嚼舌根啊! 舰桥上的人都笑了,罗经盘前的技术军士还和舷窗前的三号瞭望手对视了一眼。 王义:“严肃点,不许笑。” 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舰桥上响起:“舰长,我建议解除战斗警报状态,进入一级警戒。士兵们绷紧太久了,不好。” 刚刚出航的时候,王义认为很快就会爆发战斗,所以下令战斗警报,全舰进入战斗配置。 现在看来,至少敌人的海军还离得比较远。 王义:“杰森上尉,进入警戒状态。” “ayeaye,sir!” 命令下达后没多久,卢梭少校的大胡子出现在舰桥舱门外。 “哦,我的朋友。”少校说,“可算解除战斗状态了,我扛着1.1英寸炮的弹匣等了那么久!就是没发生战斗。我的肌肉都开始酸痛了!” 战斗状态陆战队员需要扛着弹匣在炮位旁边戒备,随时准备冲上去换弹匣,确实很耗体力。 王义:“这是好事,以后你就有更多力气扳操纵杆了。” “得了吧,现在都是液压助力了。”卢梭少校斜靠在舰桥舱门口,堵住了通往右侧翼桥的路,“你们海军是不是大部分时候都这么无所事事?看着蓝天白云碧海发呆?” 王义:“没有战斗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我一般到舰艉去钓鱼。” “钓鱼?”卢梭瞪大眼睛,“没想到你们海军还有这等雅性!” 王义刚打算分享自己穿越23天来积累的钓鱼心得,夏普少校急切的声音就从扩音器传来:“sg雷达发现目标,方位161,距离三万四千码!” “战斗警报!最大航速!”王义大喊,然后才发现不太对。 奥班农的桅杆不算高,sg雷达对重巡的发现距离也就三万码左右,三万四千码就发现的舰艇——说明目标的桅杆比高雄级还高,而且不能只是桅杆高,舰桥也得高。 王义回想起高雄级高大的舰桥,后脑勺一阵发麻。 夏普少校也作出了同样的判断:“是战列舰!我们发现了一艘战列舰!” 第55章 遭遇水雷战队 听到夏普少校的话,杰森上尉立刻对王义说:“就是现在了,舰长,撤退吧,以四国联合舰队的兵力,绝对没有办法打败一艘战列舰率领的舰队!开足马力撤退,敌人追不上我们的!” “不!”王义来到杰森上尉面前,用食指戳着他的心窝,“我会决定什么时候撤退!我才是司令官,上尉!” 因为戳得太用力了,王义的食指关节有些疼,戳夏普的心窝也是这个力道,完全不疼啊。 王义正回忆夏普少校的触感,她的声音就响起:“sg雷达发现新的目标,方位152,距离两万五千码!” 两万五千码才发现,这应该是桅杆比较低的小船。 王义立刻出了舰桥,拿起望远镜向152方向看。 可惜什么都看不见,于是他折回来,准备打开无线电把情况通报给其他舰艇,勤务兵拦住他:“舰长,钢盔。” 王义这才发现舰桥的人都戴上钢盔了,就他一个还戴大盖帽。 把帽子塞给勤务兵,换上钢盔后,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sg雷达发现两个目标,3万码以外的目标应该是战列舰,重复,战列舰。两万四千码的目标类型未知,可能是驱逐舰!” 马上尼布莱克的回应就来了:“战列舰吗?该死,应该向舰队报告。” 这提醒了王义,他立刻用舰内线路呼叫:“通讯部门,向四国联合舰队发电报,我们遭遇扶桑战列舰,让他们赶快从港口出来!” 奥班农已经出港一个半小时以上了,以24节的航速早就跑出了无线电能呼叫的范围,只能用电报联系。 “通讯部门明白。” 夏普少校:“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新目标,方位162,距离三万四千码,怀疑是另一艘战列舰!” 两艘战列舰吗,扶桑帝国海军的战列舰经常是每个级别两艘,两艘同型舰会一起行动,而有四艘同型舰的快速战列舰金刚级也会拆成两艘一组行动。 这应该就是扶桑的战列舰战队。 这时外面传来瞭望手高呼:“方位152!有烟雾,应该是舰艇排烟!” 王义再次冲出舰桥,举起望远镜。 海平面上有黑烟,但是还看不到桅杆。 卢梭少校:“从烟雾判断目标位置应该刮西风。” 王义看向他:“你怎么还在这里,战斗警报了,你应该去搬炮弹。” “听我说,我是个飞行员,也许我在舰桥能提供一些专业的见解!你看刚刚我就直接判断了风向,如果战斗距离拉近到三公里以内,我还能告诉你敌人炮弹的落点呢,方便你躲开!”卢梭少校兴奋的自荐道。 “三公里已经躲不了了,这是军舰,不是飞机,舵手刚开始转舵炮弹就到了,请去搬炮弹!”王义指了指军舰烟囱方向。 卢梭少校摇摇头,往自己的战位去了。 王义切了视角,继续观察敌舰,不过就算切了视角,现在也只能看见烟囱的烟雾,连桅杆都看不到。 夏普少校的声音又从舰桥里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新目标,方位152,紧跟在上一个目标背后。舰长,请进行目标分配!” 王义对亦步亦趋跟在身边的电话传令兵说:“告诉战情中心,疑似战列舰的目标为贝塔,接近我们的驱逐舰指定为阿尔法1和阿尔法2!”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王义的话,还用手扶着麦克风,保证它的收音清楚。 战情中心的回应马上就来了:“阿尔法1和2后面出现新的反应,我自行命名为阿尔法3!推测还有阿尔法4!应该是敌人的驱逐队!” 王义:“告诉战情中心,了解。” 这时候就体现出电话传令兵的好处了,不用回去开舱壁上的开关对着麦克风喊话了。 这时候,王义在战舰视角率先看清楚了阿尔法1,那居然是一艘川内级轻巡洋舰!或者叫驱逐领舰更合适。 难怪它的烟这么黑,因为川内级用的是油煤混烧锅炉,要烧煤所以烟一直很黑。而且它有四个烟囱,仿佛从前无畏舰时代留存下来的老古董。 王义:“通知战情中心,将阿尔法1舰型修正为川内级轻巡洋舰。”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诵命令。 虽然川内级是个看着很有历史厚重感的船,但是它上面有7门140毫米炮,虽然这个炮的射速远不如奥班农的“5寸机关枪”,但140的口径还是得尊重一手。 至于川内级携带的“威力巨大之93氧气鱼雷”,那就更是大杀器,驱逐中了不死那是娘娘显灵。 所以现在第九特舰面对的情况是,三万码以外有一艘疑似战列舰,近处有轻巡率领的驱逐队。 考虑到战列舰肯定还有护航舰,以第九特舰的兵力,肯定应该走为上。 王义思考的当儿,背后舰桥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阿尔法6后面再没有目标出现,确定近处的阿尔法编队一共六艘战舰,呈单纵阵,阿尔法1距离本舰两万一千码,航向夹角41度,预计30分钟内交汇。” 不得承认,夏普少校的图上作业水平不错,这么快就把交战态势图画出来了。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敌川内型轻巡率领的五艘驱逐舰以单纵阵向我们航行,航向夹角41度,马上进入交火距离。我们的任务是拖延时间让主力舰队能出港,准备交火。” “尼布莱克收到。” “伍德沃斯清楚。 “卡辛清楚。” “梅拉收到。” 听到了所有舰艇的回话后,王义正准备出舰桥继续观察敌人,无线电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嘿,吊车尾,你怎么不挂z旗了?” 王义打开开关:“因为今天没有打算拼命。我们争取到时间就后撤——” “开火闪光!”瞭望手的声音打断了王义的话。 他立刻切战舰视角,然后看见落点都在很远的地方。 于是他切回来,接上刚刚的话:“我们拖延时间,接着后撤,你们做好准备。” “了解。” 王义关上无线电,杰森上尉问:“开炮吗?距离虽然有些远,但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满怀期待的看着王义。 好家伙,你居然心安理得的“坐挂车”(指跟着开挂的人混分)! 王义:“不,上次击沉一艘打了那么多炮弹,太浪费了,我们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是,长官。”杰森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已经在期待战果了。 阿尔法1发射的第一波炮弹命中水面,所有的水柱都远离奥班农,别说形成跨射了,这歪得让人怀疑敌人的主炮射击指挥仪坏了。 其实海战中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在开炮之前,没人知道现在海况对弹道的影响有多大。 王义:“左舵5。” “左舵5!” 根据上一次积累的经验,王义知道微调航向可以大大延长敌人形成跨射的时间,所以自己不开火的时候最好保持这种微调。 反正微调幅度比较小也不至于影响整个队形。 至于后面的船,敌人的火力都集中在旗舰上呢,后面的船直航就行了。 这样一旦开始全舰队对射,后面保持直航的船打得会比旗舰准一点。 大概就是从百分之一的命中率提升到百分之一点五这样,提升幅度高达百分之五十! 瞭望手:“敌舰第二轮射击!” 刚刚瞭望手喊话还有点紧迫感,现在可能是看到落点距离奥班农这么远,声音直接松弛起来了。 王义:“正舵。” “正舵!”舵手福里斯中士转完舵,来了句,“舰长,扭猛一点吧,我没问题。” 有些舰长不喜欢手下在战斗的时候说闲话,但王义不在此列。毕竟他高中时候经常因为上课说话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是那种“成绩还不错的坏孩子”。 王义:“别急,之后有你肌肉酸痛的时候。” 三十秒后,第二波炮弹落下,还是和奥班农差得十万八千里。 爆炸掀起的海水被海风吹散,竟然形成了一道彩虹。 王义:“右舵10!” “右舵10!” 舵手复诵的同时,夏普少校的声音从喇叭传来:“阿尔法1,距离一万七千码!” 杰森上尉:“开火吧,已经进入有效射程了。” “别急。” 瞭望手:“尼布莱克,开火!” 话音落下,炮声也追上了狂飙中的奥班农。 王义:“服了,难道不应该等旗舰先开火吗?” “那您得下达随旗舰开火的命令才行。”杰森上尉提醒道。 妈的,还有这回事! 这时候,距离敌舰更远的伍德沃斯、卡辛和梅拉号也开火了。 估计是舰上气氛太紧张了,舰长绷不住了。 王义这才发现,有外挂在手的自己淡定得有些可怕。 他打开内线开关:“战情中心,制定主炮火力计划,射击参数如下。” 第56章 被356毫米主炮射击是什么感觉? 王义报出一连串射击参数后,夏普少校嘟囔道:“又是这样,你不会真是魔女吧?” “喂,这通讯全舰都能听见!”王义忍不住提醒。 奥班农内部的通讯有两条线路,现在用的这条全舰都能听见里面在说什么,而专门的点对点通讯是旁边那个像是电话机的东西,拿起听筒之后通过按键来接通设置在舰上各处的“电话机”。 如果舰长和副舰长有什么不想让其他人听到的话要说,就可以用那个。 当然这样做并没有太大的实际意义,因为舰桥和战情中心都有七八名值班人员在,根本没有私密空间。 夏普少校:“你在管我之前,应该先堵上逢人就说你是魔女的联合王国大胡子的嘴。” 卢梭!你这混蛋!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些,正事要紧。 王义听到头顶上主炮射击指挥仪转动的声音,舰桥前方两座炮塔也同步转动,整艘驱逐舰做好了开火的准备。 本来应该先由射击指挥仪和配套的机械计算机测出和敌舰的距离,计算出射击诸元,然后再同步给各门主炮。 王义直接倒反天罡,射击指挥仪变成了一个输入参数的工具,它的测距功能直接没用了。 夏普少校:“射击参数输入完毕。” 枪炮长:“主炮准备完毕!” 王义摸出秒表,下令:“五发齐射,开炮!” 前主炮发射的火光再次照亮舰桥的半拉舷窗,不过王义已经习惯了这种轰鸣,他低头按下秒表,开始计时。 军舰开火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炮弹抵达目标需要的时间,计时是为了方便瞭望手观察落点。 在几艘战舰一起向同一个目标开火的时候,这尤为重要,通过着弹时间可以把其他军舰发射的炮弹给剔除掉。 秒表刚走了四秒,枪炮长报告:“装填完毕!” 虽然王义给的数据,让奥班农不需要校射,但还没有确认形成跨射就全力以赴火力投射也太不符合常理了,王义不想再给自己是魔女这件事添油加醋了。 何况他也不打算歼灭敌人,两艘战列舰还在敌人后面呢,拖够时间他就准备开溜了,省点炮弹通过苏伦海峡的时候用不好吗? 王义按下秒表:“时间到,瞭望手,看到着弹了吗?” 他还没说完,瞭望手就喊:“着弹,形成跨射!” 王义:“枪炮长,全炮门五分钟极速射,开始!” 主炮的齐射压过了枪炮长的回答。王义离开舰桥,在翼桥上观察目标。 主炮的炮口暴风扫过,钢盔的带子狠狠的勒着王义的下巴壳子。 极速射的状态,主炮三到四秒就要发射一发,站在翼桥上炮口暴风就没停过,空气中还有股刺鼻的火药味。 向目标的方向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好多飘在天上的光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弹幕”。 ———— 第九特点单纵阵第二阵位,尼布莱克号。 “舰长你看!”大副指着前方旗舰奥班农,“他又在一轮射击后就开始极速射了,我们甚至还没形成跨射。” 海尔森中校看都不看奥班农的方向,严肃的对大副说:“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念‘上帝保佑联众国’就好了。” 大副:“我听说他两次上岸都去拜了一个叫妈祖的本地海神的神殿,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海尔森中校:“我知道,等我们到奥斯吹利亚,记得提醒我也去拜拜。” ———— 轻巡神通号的舰桥内,水雷战队司令官村口大佐在努力保持镇定。 毕竟现在每隔三到四秒就有五发127炮弹落在神通号左右两舷。 这火力密度,在村口大佐的印象中已经是整个驱逐战队的火力了。 舰长田中中佐似乎没有村口大佐那么淡定,直接对大佐微微鞠躬:“大佐!转向吧,敌舰跨射了!” “混蛋,”村口大佐骂道,“水雷战队旗舰的责任不就是吸引敌军炮火为驱逐舰创造攻击条件吗?拿出花之二水战的气势来!” 第二水雷战队因为在各种演习中表现极佳,经常能靠着得分拿到第一,所以有“花之二水战”美名。 村口大佐看了眼正在抛射密集火力的联众国旗舰:“与其转向,不如尽快也形成跨射,比火力轻巡怎么能输给驱逐舰!” “嗨!”田中中佐用力鞠躬,转身对部下喝道,“炮术长在干什么,尽快形成跨射!” 村口大佐骂了句:“一实战就掉链子,这样会成为帝国海军的笑柄!” 突然,他感到脚下的甲板抖了一下,老海员的直觉告诉他这抖动不正常。 村口大佐:“怎么回事?” 瞭望手:“左舷,近失弹!” “尽快确认损伤!”舰长田中中佐怒吼。 话音未落,通往舰体内部的传声管就传来损管部门的声音:“舰桥,第五隔舱进水!水量不大,推测是水中弹造成的裂缝,正在封堵!” 田中中佐对着传声管喊:“尽快封堵!” 然后他转身向村口大佐报告:“近失弹造成微量进水。” “我听到了。”村口大佐打断道,“联众国水兵,只会无意义的消耗弹药,不足为惧!” 话音未落爆炸声从后方传来,村口大佐一回头,就看到橘红色的火光。他赶忙冲出舰桥,在翼桥上向舰体方向看去。 传声管里传来报告:“三号烟囱基部中弹!正在灭火!” 田中中佐绷不住了:“司令官!快转向吧!敌军已经跨射,他们这个火力密度,投射两三百发总能打中几发的!就算不变向,也应该把鱼雷发射出去,不然被打中鱼雷发射管,后果不堪设想!” 村口大佐的嘴角抽动着,他双手抓着栏杆,看着中部橘红色的明火。 田中中佐:“司令官!这种时候要当机立断啊!” 村口大佐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回头问炮术长:“敌舰距离?进入九三式鱼雷射程没?” “进入了,即使以高航速状态也能命中敌舰!” 村口大佐:“命令各舰,鱼雷设定为高速模式,自由发射。” ———— 王义突然在战舰视角看见了红色的鱼雷预测线。 他赶忙确定敌舰的距离。 这个距离,如果用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的高速模式,也就刚刚够到第九特舰而已啊。 这是被打中了一发就吓傻了?(奥班农的视角看不出来近失弹造成了进水) 这么远发射的鱼雷,王义判定自己把这五分钟的极速射打完,再转向,也能完全躲过。 说白了这么远距离发射的鱼雷,能打中才见鬼了。 就在这时,瞭望手喊:“命中!第二发命中!” 王义赶忙看向敌舰,果然敌舰的舰艉炮台腾起了烟雾,明显中弹了。 今天运气好啊,打了不到300发炮弹,就命中了两发! “敌舰转向!”瞭望手继续报告好消息,“我们打跑他们了!” 舰上没事干的防空炮手和炮弹搬运手都欢呼起来。王义觉得自己好像还听见了卢梭少校的大嗓门。 王义:“停火!” 他这时候在翼桥上,身旁的电话传令兵立刻喊:“停火!舰长命令停火!” 主炮群打出了最后一波炮弹,暂时安静下来。 敌人的炮弹正好这时候落下,王义面对的方向就腾起一股水柱,海水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瞭望手:“敌舰,跨射!” 转向前最后一波射击跨射了吗,好险。 王义刚擦了一把冷汗,瞭望手又喊道:“方位157,发现巨大敌舰!” 话音未落,瞭望手又重复了一遍:“巨大敌舰!” 王义也看见了。 他几乎一瞬间就理解了,扶桑海军为什么追求高大威武、像是城堡城楼那样的舰桥。 看到海上这么两座城堡向你压过来,那是真的有压迫力。 就算距离这么远,那种威压还是直接作用到了王义心里。 瞭望手:“敌舰开火!” 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王义都轻松的用肉眼看到了开火的闪光。 他大喊:“左满舵!” “左满舵!” 王义继续盯着远处的战列舰看了几秒,等军舰甲板开始倾斜,他才切换了战舰视角。 预测航线已经弯过来,基本脱离了红色的鱼雷预测线,敌人的鱼雷白打了。 而四个粗大的落点图示,分布在预测航线和鱼雷预测线之间。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等着巨舰的炮弹落下。 10秒,20秒。 他看见空中的光点了! 终于,炮弹击中海面。 水柱拔“地”而起,粗到可以吞没整艘奥班农。 瞭望手:“敌舰着弹!” 王义肉眼看见巨炮掀起的“涟漪”对着奥班农来了。 涟漪接触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船体在抖动。 落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让船体晃动吗? 不考虑飞机的话,海战中果然管子粗就是牛逼啊! 第57章 第十六驱逐分队 无线电里传来不知道哪艘船的呼叫:“我草,我们还是撤退吧,旗舰,这硬突上去也太鲁莽了,何况我们雷还不一定爆。”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谁在说话。” “梅拉号在说话,硬突战列舰太鲁莽了,中间还隔着敌人的驱逐舰队!” 王义:“你在队尾可能没看见,我已经转向了。各舰释放烟雾,全速撤退。如果有人脱队,我们在海军方格mj-33汇合,完毕。” “尼布莱克收到,不过mj-33,我们不去尼德兰属东巴哈拉了吗?” 王义:“是的,我们直接向莫比乌斯港撤退。在mj-33方格找不到舰队,也可以直接退往莫比乌斯港!完毕!” 说完他关上无线电开关,长出一口气。 杰森上尉:“要命令锅炉舱释放烟雾吗?” “命令他们释放烟雾!” 杰森上尉立刻拿起墙上的电话听筒,按下锅炉舱的编号,然后对着话筒说:“释放烟雾,我们要撤退了。” 瞭望手:“敌战列舰,开火!” 王义禁不住喊出声:“什么?” 不对,烟雾还没扩散开,敌人有可能再打一轮。 他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这一波炮弹打不着奥班农和已经完成转向的尼布莱克,但说不定会覆盖正在转向的伍德沃斯和更后面的卡辛。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伍德沃斯,转快一点,卡辛不要等到导航点了,直接转向,梅拉号也是!先转过来,再重整队形。” 他说完,还没关开关,尼布莱克的海尔森中校就说了:“梅拉号你可以插进我和旗舰之间,卡辛可以跟在我后面。吊车尾,我帮你下了具体命令,回去请我喝酒。” 王义:“谢谢。” 他倒是不介意整天被人喊吊车尾,毕竟原主真的是吊车尾。你不能只在掩饰无知的时候承认自己是吊车尾。 关上无线电后,王义又跑到翼桥上,然后发现烟雾已经挡住了向后的视野,他要往后看,必须切战舰视角。 好在战舰视角还不怎么受影响。 浓烟已经随风扩散,在海面上形成了好几个长条。 敌人的主炮落下,在海面上掀起四根柱子,被夹在柱子之间的伍德沃斯号看起来就像巨人脚底的一只蚯蚓。 无线电里传来伍德沃斯的报告:“本舰微量进水,没有大碍!” 根本没打中就能造成微量进水么…… 原来我玩的战舰世界真的是个魔幻游戏。 这时候敌舰可能因为烟雾阻挡,停止了射击,第九特舰迅速重组成了一个较为密集的单纵阵,拉着烟向东南方向狂奔。 感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金刚级战列舰跑得再快,也追不上驱逐舰——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结果就看见旁边海面上一艘051型导弹驱逐舰向相反方向开去。 ——不,现在不到时候。 他对自己说。 等时候到了,我会击沉金刚级的! 比如铁底湾夜战。 051型消失了,但孩童时代王义的嗓音还在他耳边回响:“能打得过金刚吗?人家有宙斯盾!” 不,王义在心里对儿时的自己说,这个金刚可没有宙斯盾,看我夜战时候贴脸十发鱼雷送它走。在那之前,得先解决鱼雷不会爆的问题,总不能每次都靠娘娘保佑。 诺亚噌的一下跳上王义身边的探照灯,抬起前爪,放在他肩膀上。 怎么,什么意思?觉得我有不靠娘娘靠自己的想法很好? 诺亚:“喵。” 总感觉它是饿了,想吃东西。 就在王义人猫深情对视的当儿,背后舰桥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敌舰阿尔法1转回来了!整个舰队都转回来了!” 王义赶忙切战舰视角,果然隔着烟雾看见川内型巡洋舰转了回来,舰体中部的明火已经扑灭,舰艉的炮塔看起来没有恢复运作,但应该不影响舰艇航行。 跟着川内型的驱逐舰队在海上划了个s型,紧跟着川内型的那艘阳炎级驱逐舰已经完成转向,也向着第九特舰高速追来。 王义想起来了,刚刚鱼雷预测线只有八条,应该就川内型扔了鱼雷,后面的驱逐战队鱼雷都没扔。 他还想起来一件事:川内型别看造型很有历史的厚重感,事实上也是一条古董,但这货能跑36节,带着阳炎级驱逐舰完全可以追上正在拉烟的第九特舰。 王义再看了眼后方的金刚级,决定等再远一点就停止烟雾,全速撤退,等拉开距离再和追上来的水雷战队交火。 川内型巡洋尾部炮群应该被打坏了,火力降低,加上自己这边还有投射量的优势,待会只要敌前转向,占领t字排头,就能狠狠的干掉敌人。 王义信心十足的想道。 ———— 同一时间,兴楼港东北方向。 第十六驱逐分队初风、雪风、天津风、时津风四艘阳炎级驱逐舰列成单纵阵自北向南航行。 他们后方,第十八驱逐分队两艘朝潮级和两艘阳炎级也排成单纵阵,保持同向航行。 代旗舰雪风号舰桥上,舰长兼编队代指挥飞田乱太郎海军中佐正在听取通讯军官的报告。 通讯官:“接到金刚级水侦报告,敌舰队已经从兴楼港紧急出航,航向东南,正沿着海岸线逃窜。” 飞田中佐:“哟西,司令官阁下的分进合击策略生效了,我们应该占领最好的雷击阵位,向敌舰发动雷击。敌人为了躲避第三战队的战列舰,不会回避我们的雷击。 “如果回避了,就等着第三战队追上来把他们送进海底吧。” 说完飞田中佐对副长下令:“第一种战斗配置。” “是!”副长转身,打开电铃开关,随后拿起广播话筒喊话,“第一战斗配置!” 飞田中佐:“最大战速!” 航海士立刻操作车钟,“叮铃铃”的铃声响彻舰桥。 下达完指令后,飞田中佐又问通讯官:“水侦有没有报告联众国舰队的动向?他们也和其他舰艇一起向东逃窜了吗?” 通讯官:“稍早的电文中提及,联众国驱逐舰队向西北方向航行,似乎要迎击第三战队。” 副长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笑出声:“哈哈哈,那边有第三战队和护航舰,还有神通号率领的二水战精华,只怕联众国人已经化作了海底的冤魂!” 飞田中佐:“神通号没有发来电报吗?” 通讯官:“没有。” 副长上前一步:“中佐,所谓重创我军巡洋舰的英雄舰长,定是敌人的自欺欺人,为了掩盖败绩罢了。” 飞田中佐没有回话,沉思了几秒说:“既然联众国舰队不在,那我们就不用考虑他们,以歼灭当前敌舰队为主要目标。 “旗号班,升z字旗。” 第58章 什么叫敌前大回转啊! 12月21日1300时。 王义看差不多跑出后面战列舰的射程了,便下令道:“轮机舱,关闭烟雾,全速前进。” 电话传令兵复诵命令的同时,王义打开无线电:“各舰关闭烟雾,全速前进。重整队形,准备和追上来的敌分舰队炮战。” 因为浓烟干扰,队形多少会有些混乱,毕竟这不是游戏,阵型里的各舰没有自动跟随功能。 何况现在第九特舰这个阵型是中途变化过的,本来就有点乱,拉着烟雾狂奔根本没时间整队。 烟雾很快就被高速前进的舰队甩在后面,原本弯弯曲曲的单纵阵也逐渐拉直。 王义一直呆在舰桥的翼桥上,用望远镜盯着追上来的扶桑水雷战队。 舰桥里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目标贝塔1和贝塔2从sg雷达上消失!” 消失说明已经超过了雷达的探测距离,敌人要追上来至少半个小时以上。 王义把注意力转向紧追不舍的川内级轻巡。 现在就要进行海战中的经典战术动作:敌前大回转! 敌人如果不跟着转,两支舰队之间就会形成经典的t字阵,处于横队状态的第九特舰能发挥全部的火力,而且火力会集中在敌人领头的旗舰身上。 如果敌人跟着转向,第九特舰就可以发射鱼雷,逼迫对面继续变阵。 敌人为了继续追击,会被迫处于不利阵位,只要抓住时机集中火力取得战果,就有可能迫使对面放弃追击。 王义内心推演阵型变化的当儿,无线电中传来呼叫:“队尾的伍德沃斯呼叫,敌舰向我开火!” 王义立刻举起望远镜向后看,然后发现被其他舰艇挡住,看不太清伍德沃斯的状况,但能清楚的看到追击的敌舰队旗舰正在用舰首炮开火。 后面的阳炎级应该也有开火,王义能看见主炮射击产生的烟雾。 阳炎级驱逐舰舰首只有一个主炮炮塔,追击的时候火力不行,只要把领头的川内级打伤,就能有效削弱敌人追击时的火力。 王义下定决心,扭头下令:“旗号手,升z字旗。杰森上尉,我要对全舰讲话。” 旗号手领命离开的同时,杰森上尉对着话筒吹响了哨子。 “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王义:“我们刚刚逃离了敌人战列舰的打击范围,但是如你们所见,敌人的轻巡带着驱逐追上来了。那艘轻巡是有四个烟囱的老古董,烟囱喷出的烟黑像倪哥。 “它服役的时候说不定铁达尼亚号都没有沉没呢!” 其实川内级服役的时候,泰坦尼克已经沉了很久了,但这不重要,只要能嘲笑敌人就好了。 王义:“让我们干掉这艘老古董,迫使敌人驱逐舰队撤退!” 说完王义顺手关上广播开关,又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全舰队,我们准备敌前转向,占领t字排头,如果成功,火力集中在敌轻巡上,如果敌人也变向,听我的命令发动鱼雷攻击。” 话音落下,无线电里就传来各舰“收到”的回应。 然后海尔森中校问:“你确定这些老鱼雷能用吗?” 王义:“敌人又不知道是老鱼雷。” 伍德沃斯:“要转就快转,我已经吃了几轮射击了,落点离我越来越近。” 王义:“各舰跟随旗舰机动,主炮准备!我们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关上无线电,王义对舵手福里斯喊:“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狂转舵盘。 奥班农现在全速前进,舵效也处于最高状态,很快甲板就大幅度倾斜。 王义抓着罗经盘旁边的副手,隔着舷窗盯着还在开火的川内型轻巡。 诺亚嗖的一下跳上他的肩膀。 ———— 扶桑海军神通号轻巡。 “敌旗舰,左满舵!”瞭望手高呼道。 神通号舰长田中中佐猛抬头:“什么?这是准备抢占t字横头啊!他们不怕我们后面的第三战队吗?” 村口大佐一脸严肃:“连战列舰都不怕,这恐怕是联众国精锐舰队,必须出重拳,不然后患无穷!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拖长音。 川内型巡洋舰是老船,舵盘辅助动力比较拉胯,舵手转舵的时候必须整个身子一起发力。 而且因为辅助动力拉胯,明明只是五千吨位的船,转向的速度比驱逐舰慢得多。 ———— 奥班农号。 瞭望手:“阿尔法1开始转向!” 王义:“等一下,阿尔法1开始转向,准备重新输入射击诸元。另外,我需要鱼雷攻击方案。” 夏普少校:“考虑到航速,我们占不到优良的鱼雷攻击阵位,只能用鱼雷攻击逼迫敌人机动。” “这不是正好嘛,反正是老雷。”王义维持内线在打开状态,切战舰视角看着逐渐横过来的川内型。 因为敌人在距离改变航向,射击诸元都在不断的变动。 而此时,奥班农的五门主炮还有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都对准了阿尔法1。 此时第九特舰一半的船已经完成转向,剩下的船也可以攻击到阿尔法1,是个千载难逢的攻击窗口。 而敌舰队第二艘阳炎级才刚刚转过来。 夏普少校:“主炮射击方案完成,舰桥要修正吗?” 王义:“我做如下修正!” 正好川内型已经完成转弯,王义把固定下来的射击参数全部报给了夏普少校。 “射击参数修正完毕!”夏普少校说。 听到这话,枪炮长也报告:“主炮装填完毕!” 王义:“开火!” 奥班农五门主炮一起喷射火舌,在战舰视角,火炮喷出的火药云声威也不弱,在舰体大小的对比之下,有种袖珍战列舰的感觉。 五发炮弹明晃晃的飞向阿尔法1。 ———— 扶桑海军神通号轻巡。 “跨射!”瞭望手大喊,“敌旗舰跨射!” 田中中佐:“什么?这怎么可能!我们刚刚完成变向!” “冷静!你是将校,不能露出慌张的表情。”村口大佐冷声道,“应该是联众国的新式电探(雷达),不然不可能连续两次都首发跨射。” 瞭望手:“敌旗舰,第二波!” 就算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五个光点从敌旗舰上升起。 瞭望手:“敌旗舰,第三波!” 村口大佐:“不用报告敌舰齐射了,联众国会疯狂浪费弹药的。左舵15。” “左~舵~1~5!”舵手高呼的同时疯狂转舵盘。 ———— 奥班农号。 敌人修正航向的瞬间,王义就发现了,因为射击参数变化了。 他马上下令:“修正射击参数如下——” 舰桥上所有人都斜眼看着王义。 ———— 扶桑海军神通号轻巡。 “为什么变向了敌舰还在跨射!”田中舰长感觉已经绷不住了。 村口大佐:“是电探!一定是最新型电探的效果!但是看起来只有旗舰装备了,要把这个写入航海日志!” 这时候瞭望手大喊:“敌二号舰,跨射!” 村口大佐猛抬头,看见第单纵阵二号舰也开始进入疯狗模式,炮弹一波一波升空。 田中中佐:“大佐!这个火力继续保持直航很危险!就算继续微量变向也很危险!” 因为海战双方的炮击随机性都非常高,没人知道变向会不会反而“接”到了炮弹。 村口大佐:“不,停止变向,维持正舵!我选择信任枪炮班!” “大佐!” 村口大佐:“你也是光荣的海军将兵吧?天闹黑卡在看着我们,我们的精神力,不会输给联众国鬼畜的奇技淫巧!” 说时迟那时快,舰桥的装甲被什么东西打中了。 然后咣的一声,村口大佐就不省人事了。 第59章 打得准不如接得稳 王义看见阿尔法1舰桥中弹的时候,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瞭望手比他兴奋多了,大喊:“阿尔法1舰桥中弹!舰桥中弹!敌人指挥官完蛋了!” 没事干的防空炮手和搬炮弹手们欢呼起来。 其中还有个正米字旗官腔的大嗓门。 王义忍不住回头看,心想王牌飞行员当气氛组当得也挺开心嘛。 为了观察敌人的损伤情况,王义切换了战舰视角,结果转视角的时候发现跟在后面的梅拉号也在欢呼。 也是,梅拉号也跨射了,两舰火力投射密度差不多,真不好说是谁打的这一发。 不过,王义是舰队的指挥,舰队取得的战果他都有份,所以无所谓了。 他仔细观察川内型巡洋舰,看到它的装甲堡被炸开了一个豁口,窗玻璃也全部破碎,人也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可以看见明火,应该是舰桥上的纸张被点燃了。 戴着面具背着氧气管的损管人员从舰桥外侧接近舰桥,拖着水管灭火。 奥班农和梅拉还在持续投射火力,不断有爆炸掀起的海浪打到巡洋舰的甲板上。 神通号的火炮也在还击,看起来就像没有中弹一样。 王义切回人身视角,问杰森上尉:“我们击中了敌人的舰桥,结果阿尔法1一切如常,这正常吗?” “我不熟悉扶桑帝国舰艇的内部构造,不过我们的舰艇战情中心也能操舵,舰桥中弹之后副舰长可以在那里接替指挥。” 王义咋舌,看向舰桥中弹的阿尔法1。 就在这个时候,阿尔法1第三个烟囱根部中弹,爆炸的闪光稍纵即逝,紧接着浓烟就从破口中涌出。 紧接着不断落在阿尔法1周围的炮弹,突然都落到了它船头前面去。 不对,是阿尔法1减速了! 瞭望手:“阿尔法1中弹!显著减速!” 速度变慢的阿尔法1缓缓转向,把领航的位置让给了跟在后面的阳炎级驱逐舰。 旗舰旗从阿尔法1的旗杆上降下。 取代的阳炎级升起旗舰旗,一边开火一边全速前进。 王义放下望远镜,趴到翼桥前方的栏杆上,对着前甲板的两门主炮喊:“停火!” 电话传令兵立刻大喊:“停火!” 两门前主炮立刻停止射击,舰艉的三门主炮又发射了一轮,才完全停下来。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便拍了拍电话传令兵的肩膀:“告诉战情中心,新的射击诸元。” 一般来说,已经减速脱队的目标往往会被原速前进的其他舰艇遮挡,不方便瞄准射击。 王义靠着外挂可以继续射击目标阿尔法1,但随着两舰距离的拉大,准头也势必下降,没有必要。 还是转火打击相对位置和距离比较稳定的阿尔法2收益更大。 电话传令兵:“射击参数输入完毕。主炮装填完毕。” 前甲板的炮长喊“装填完毕”的时候,王义都听到了。 “开火,齐射1!” 主炮的炮口暴风像鞭子一样抽王义脸上,让他都睁不开眼睛。 好在可以切战舰视角。 五个光点齐刷刷升空,向着敌舰落下去。 梅拉号也开火了,看飞行轨迹,着弹时间应该会比奥班农晚个6到7秒。 奥班农的炮弹落水,这一次竟然没有实现跨射! 王义赶忙看阿尔法2身上显示的射击诸元,确定自己没有报错。看来是开火的时候舰体晃动导致炮弹全部落在了敌舰同一侧。 统计学上这种概率并不小。 瞭望手明显有些意外:“竟然没有跨射!落点偏差——” 王义:“不用修正参数,继续开火,齐射1!” 电话传令兵:“继续开火,齐射1!” 炮口暴风再次扫过翼桥,把王义的眼皮割得生痛。 这一波发射的同时,梅拉号的炮弹也入水了,结果落点比奥班农这一轮远多了。 梅拉号可能在重新装订射击诸元,没有马上开炮,于是只有奥班农这一波炮弹飞向敌舰。 这一次炮弹顺利落在阳炎级两侧。 “跨射!”瞭望手兴奋极了,“再次首轮跨射!” 舰上没事干的人全在欢呼,那些搬炮弹的陆战队员甚至把手里的弹匣高举起来挥舞,仿佛那是庆典花束。 王义:“极速射,开始!” 舰首两门主炮的炮组立刻忙碌起来,疯狂的往主炮里填炮弹。 铺天盖地的弹幕奔着那艘阳炎级就去了。 电话传令兵忽然喊:“枪炮长报告,主炮弹药存量不足一半!” 王义:“什么?这么快吗?” 杰森上尉:“我们已经打了很长时间了,而且一直在极速射。” 王义有些无奈,用投射量换命中,这就是白头鹰的战法,不得不品尝。 自己这外挂怎么不干脆一点,把奥班农的命中率也提升到和战舰世界一样啊,那样的话不知道弹药库里1800多发炮弹能送走多少鬼子。 ———— 扶桑帝国阳炎号驱逐舰。 “敌舰,跨射。”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 舰长山上中佐大惊:“第二轮就跨射?” 大副小声说:“刚刚也是敌人的旗舰,首轮跨射了神通号,这绝对有问题。阿米里嘎人肯定拿出了什么邪物!” 山上中佐摇头:“不,第二轮跨射并非不能做到,不要长别人的志气,灭皇国的威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了!” “嗨!”大副立正,手掌紧贴着裤缝线,向前鞠躬三十度。 这时候敌舰投射的弹幕落下,水柱在阳炎号周围此起彼伏。 炮弹掀起的海水变成了大雨,一波一波的落在阳炎号的甲板上。 爆炸掀起的波浪,让脚下的甲板明显更颠簸了。 相比之下,阳炎号的还击就像个老太太,慢吞吞的,敌人打过来好几波炮弹才还击一轮。 在字面意义的“弹雨”中穿行了几分钟,大副又凑近山上中佐:“发射鱼雷吧,留在舰上万一被打中了,全舰都会陪葬的!” “冷静!就算把发射器里的鱼雷打出去,再装填系统里的鱼雷怎么办?扔到水里吗?根本做不到好吗!” 阳炎号有最新式的鱼雷再装填系统,只要三十分钟就能完成再装填,遗憾的是装填系统为了简化结构,没有抛弃鱼雷的专用开口,要扔掉里面的鱼雷非常的麻烦,甚至不如再装填进鱼雷发射管快。 山上中佐:“航海长,不断左右变换航线,幅度在5到15度,由你决定!就算联众国的装备再先进,也不可能持续准确的瞄准我们!” “是!” 山上中佐看了眼前甲板,大手一挥:“主炮停火,把弹药留着去支援陆军吧!” 进入w型回避航线,基本等于放弃了用火炮攻击敌舰,因为命中率太低了。 维持直航都只有个位数的命中率,在w回避中如果能命中敌人,那是敌人命里就要吃这一发,是天数,是因果律。 ———— 奥班农号。 王义立刻发现了敌人在转向,但转向幅度不大,他看了看射击参数的变化,觉得与其修正,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万一敌人接得好呢? 就在这时候,他听见夏普少校的声音从背后舰桥里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目标,方位165,距离三万三千码!推定为贝塔1!” 完了,战列舰追上来了。 王义:“右满舵!” 川内型已经被重创,不可能再追上来了,剩下的阳炎级,船首只有一个主炮炮塔两门小水管,射速还慢,可以开溜了。 舵手福里斯:“右满舵!” 舵机:哗啦啦啦。 王义:“主炮停火!” 电话传令兵:“停火!主炮停火!” 一时间舰上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 ———— 阳炎号驱逐舰。 瞭望手大喊:“敌舰停火!” “什么?”山上中佐惊呼,“为什么要停火?” 瞭望手:“敌舰右转!” 山上中佐眉头紧锁,忽然,他恍然大悟:“敌人发射了鱼雷!左满舵!” “左~满~舵~”舵手开始转舵。 第60章 海风带来射击诸元 奥班农号。 王义在敌人开始转向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因为敌人的预测航线向北弯曲了。 他寻思也没有打中敌人啊,怎么鬼子舰长就怂了呢? 停火之前最后一波炮弹,直接全部落到了敌舰转弯轨迹外侧,最近的也距离超过百米。 瞭望手:“敌人转向了,在远离我们!他们被我们打跑了!” 这时候奥班农号上大多数人都没事干,于是大家一起欢呼起来。尤其是刚刚一直在疯狂搬炮弹的主炮组,现在喊得最欢。 杰森上尉:“舰长,我们打跑对面了,而且纠缠这么久,应该已经完成拖延时间的任务,可以撤退了。” 卢梭少校:“对啊!舰长,我们干得太棒了!” 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王义正要数落大胡子飞行员,就看见他两只手胳膊下面各夹着一个芝加哥钢琴的弹匣。 王义:“你这家伙,搬炮弹搬到了舰桥来?这儿有1.1英寸防空炮吗?你这性子,不像是联合王国人,倒像是萨丁王国(意大利)人!” “大家都这么说,我还会唱萨丁王国的歌……” 王义用手抓住大胡子的肩膀,把他原地转向180度,推向楼梯:“回到你的岗位,别给指挥系统添乱。我听到你在岗位上欢呼声音很响,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你听到了?我听说在军舰上嗓门一定要大,不然不能开军舰,所以专门大嗓门喊的。” “是是是,回去吧。” 大胡子不情不愿的离开后,杰森上尉向王义建议:“敌人已经转向脱离,是否进入警戒状态?士兵们都很疲惫,该让他们休息一下了。” 王义点头:“进入警戒状态。” 战斗警报之后,不管有没有在射击,搬炮弹的士兵都要拿着炮弹和弹匣待命,随时准备装填。 进入警戒状态后,他们就可以放下炮弹休息,甚至能暂时离开岗位,去上厕所、喝水甚至到士兵餐厅吃点东西。 杰森上尉去发布战斗状态解除命令,勤务兵凑上前:“舰长,您的帽子。” 王义这才想起来可以摘钢盔了,便解开下巴上的扣带,把沉重的钢盔摘下来。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一脑袋汗,头发都已经变成“海带”贴在头皮上了。 拿下钢盔的瞬间,海风吹在湿漉漉的头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感笼罩了王义。 他把钢盔塞进勤务兵手里,接过大檐帽。 因为舍不得海风吹拂的清爽感,他没有马上戴上帽子,只是拿在手里。 就在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从舰桥飘出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低空目标,方位071,距离两万八千码。” 王义立刻转身穿过舰桥,到另一侧的翼桥上看向071方位。 在战舰视角,他清楚的看到了那架飞机,看起来是水上侦察机,机尾的战术编号是ha-2。 刚刚ko战术编号的水侦应该属于金刚级一号舰金刚号,这架战术编号ha的飞机,大概是榛名号的水上侦察机。 和刚刚战斗中目视观察到两艘金刚级的情况相符。 看来这个世界的扶桑帝国,油料没有地球那么紧缺啊。难道是找到了大庆油田? 如果是这样的话,仅仅以潜艇封锁从西太平洋到扶桑本土的航路就不够了,还得想办法切断扶桑本土和半岛的联系才行。 但对马海峡这么窄,不好办啊。 王义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正在以太平洋舰队司令官的视角思考问题。没办法,穿越前大战略游戏玩多了。 这时候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电话传令兵报告:“舰长,通讯部门收到四国联合舰队司令官布克中将的电报,内容很简短:舰队遭遇扶桑驱逐舰队伏击。” 王义皱眉:“只是这样?没有给我们的命令吗?” 比如加一个“速回”什么的,把第九特舰当成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塞? “没有。”电话传令兵摇头,“通讯部门说没有。” 王义挠了挠头,手指在已经变成海带的头发里搅了搅。 杰森上尉从舰桥出来,对王义说:“既然没有给我们的命令,我们就撤退吧,刚刚我们取得了足够好的战果。” 王义:“我正打算撤退,毕竟我给各舰的汇合坐标都是海军方格mj-33。” 如果去海军方格mj33,就根本不会经过苏伦海峡,那个方格也不在通往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的路上。 王义回到舰桥内,顺手戴上大檐帽,在机械海图桌前查看海图。 “舰队在这里,他们遭到了敌人驱逐舰的伏击,我们在这里,我们继续往东跑,可能会遇到攻击完舰队的敌驱逐舰队。所以我们应该向东北方向前进,尽可能绕开返回和主力汇合的敌军驱逐队。” 王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海图上比划。 杰森上尉:“这样也可以避开敌人的空中攻击,因为最新的情报表明,敌人陆基航空兵的基地在这里。” 说着他拿起圆规,在地图上画了个圆,这代表敌人陆基航空兵攻击范围。 王义:“你说得对,就这么做。交给你指挥,按着新航线来。” 说罢他拍了拍杰森上尉的肩膀。 上尉:“那您呢?去钓鱼吗?” 王义犹豫了一瞬间,才摇头:“不,还没有彻底安全下来,等离开陆基飞机的攻击范围再去钓鱼不迟。我就在翼桥上吹会儿海风。” “吹海风吗?”杰森上尉大惊。 王义:“是啊,刚刚我能一下子心算出射击诸元,就是妈祖娘娘通过海风告诉我的!作为舰长,感受海风非常重要!” 说着他踱着方步,出了舰桥,在翼桥上撑开双手,扶着栏杆。 舰桥上的人面面相觑。舵手福里斯小声嘀咕:“所以到底是心算还是娘娘通过风告诉舰长的?” 好几个人一起对舵手摆手,示意他这不重要。 勤务兵:“要我拿椅子过来吗,舰长?” “可以,你去把舰艉我钓鱼的宝座拿过来!” 勤务兵应声而去,黑猫诺亚则坐在罗经盘上,懒洋洋的用后腿挠痒痒。 ———— 同一时间,第九特舰东南方向,大约100海里。 扶桑帝国海军第二水雷战队第十六驱逐分舰队,旗舰雪风号。 一波炮弹落在雪风左右两舷,最近的一发不足二十米,掀起的海水把雪风号舰桥的舷窗变成了水帘洞。 “敌舰,跨射!”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 飞田乱太郎海军中佐抬手拨开袖子,看了看手表:“开始射击后14分钟形成跨射,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嘛。” 大副:“舰长,敌舰已经跨射了,是不是开始回避航行?” “不,现在敌舰只有舰艏炮能射击我们,这样投射量就算跨射也很难命中,保持航向就好了。”飞田中佐顿了顿,又下令道。 “鱼雷班,设定鱼雷为中速模式,一号发射器瞄准敌旗舰,二号发射器瞄准敌二号舰,瞄准完毕立刻发射。” 大副:“这是……” “从川口中将的报告看,敌人没有九三式鱼雷的情报,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发射。用灯光信号通知初风也用中速发射,瞄准三号舰,然后向后传令。” 灯光信号因为光束比较集中,在海战中其实保密性比无线电高,像现在这种情况,四国联合舰队就算看到了雪风号的灯光信号,也大概率忽略掉。 很快,传令兵就报告:“鱼雷,发射完毕!” 大副:“脱离吗?” “不,我们保持航向,维持要抢占阵位的态势,敌人会以为我们没有发射。”飞田中佐拿出秒表,按下按钮开始计时。 第61章 傲慢与轻敌结出苦果 大德鲁伊号轻巡的舰桥上,尼德兰海军布克中将忽然想起昨天汤姆·金中校给他的航海日志副本,上面有车布海战的经验总结。 汤姆·金中校认为车布海战战果如此悬殊的最大原因,就是对扶桑海军长程鱼雷认知不足。 布克中将仔细回忆汤姆中校的总结,他好像认为扶桑海军的鱼雷有二十海里的射程。 这怎么可能。 布克中将盯着远处明显要抢占雷击阵位的扶桑驱逐舰队。 如果真有这么远的射程,现在整个四国联合舰队应该都处于敌人鱼雷的射程内了,敌人根本不需要大白天冒死突击四国联合舰队的巡洋舰群。 难道真的是汤姆中校胡说八道? 布克中将回想起昨天才见面的汤姆中校,想起他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比如偷了一架海象式去引导射击,还命令舰上的海军陆战队出击,夺回了沦陷的医院,救回了那么多护士。 今天早上满载护士的水上飞机经过联众国海军泊位的时候,扔下来那么多便签纸,估计写满了姑娘们感谢的话语。 这位汤姆中校,看起来就是非常传统的联众国英雄,像那些西部故事中的牛仔,荒野上的豪侠。 这样的人物会为了掩饰失败胡编乱造吗? 何况车布海战失利也不是他的责任,他反而是力挽狂澜的人。 布克中将深吸一口气,扭头对大德鲁伊号的舰长说:“进入z字航行。” “我们刚刚才形成跨射,这样一直以来的射击数据就不能用了!” 布克中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进入z字航行,敌人的鱼雷射程远超过我们的认知,要防备敌人的鱼雷偷袭。” “是。”舰长一脸不乐意,但还是下达了口令,“右满舵!” 大德鲁伊号开始转向,刚刚还在不断开火的主炮也沉寂下来。 很快,舰桥后壁上的喇叭中传来通讯官的声音:“联合王国埃克塞特号重巡询问为什么转向。” 布克中将:“告诉他们,我们在躲避扶桑帝国可能的鱼雷攻击。” 过了没多久,通讯官声音再次响起:“埃克塞特呼叫,我直接接到舰桥了。” 紧接着典型联合王国腔调的昂萨语从喇叭中传来:“为什么要转向?根据情报,敌人的鱼雷射程没有这么远!敌人明明还在抢占雷击阵位!” 布克中将也换了昂萨语答:“根据汤姆中校提交的车布海战经验总结,敌人的鱼雷射程可能达到20海里!” “那不可能!射程二十海里的鱼雷会有多大你有想过吗?中将!我们应该保持航向,用凶猛的舰炮火力击溃敌人的驱逐舰。 “根据我的经验,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炮击时间,然后再转向依然能躲开敌人的鱼雷!” 布克中将提高音量:“请跟随旗舰机动!” “我拒绝!我不能因为一个落荒而逃的中校的说法,就放弃重创敌人的大好时机!就算要转向,也应该向着敌人转向,皇家海军不能把舰艉对准敌人!” 布克中将耐着性子:“现在尼德兰舰队已经跟着我的旗舰转向了,你们不跟着转向队形会完全乱掉。” 然而无线电里只有静电杂音。 布克中将看向舷窗外,看起来埃克塞特号完全没有转向的意思,她取代了大德鲁伊号,带着单纵队沿着原来的航向继续前进,同时不断的对着扶桑驱逐舰队开火。 布克中将:“舰队司令呼叫埃克塞特!请跟随旗舰z字回避!” “抱歉,”无线电里传来一听就很假的回应,“本舰无线电受损,无法通讯!” 布克中将大骂一声,把无线电的话筒拍在墙上。 他用尼德兰语一通狂骂,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扭头问道:“有多少船跟着我们转向?” “只有尼德兰海军跟着我们。”大德鲁伊号舰长答,“而且我们现在正在航向海岸,不想丧失机动空间的话应该尽快转向。” 布克中将抬头向南看去,在遥远的地平线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一点点属于海岸的绿色。 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左满舵,和联合王国舰队保持平行航向,一旦他们中雷,我们就回避。” “是。”舰长扭头对舵手下达口令,“左满舵!” “左满舵!” ———— 第十六驱逐分队,雪风号舰桥。 飞田中佐看着秒表的指针经过数字12,便按下了按钮。他抬起头,看向已经接近了不少的四国联合舰队。 没有任何反应。 一发重巡的203主炮炮弹径直落到雪风号舰艏前方不远处,炸出高高的水柱。 雪风的舰艏就这么插进水柱里,于是扬起的海水像迎面而来的悬崖,重重的拍在扶桑驱逐低矮的舰桥上。 舷窗上的雨刮在无人启动的情况下开始工作,可能短路了。 雨刮扫过舷窗玻璃产生“嘎嘎”声,打破了舰桥上的沉默。 航海长:“关上它!” “是!”水兵立刻上前停掉了雨刮。 大副:“应该是敌旗舰转向导致脱靶……” “还不一定脱靶,鱼雷本来就是靠攻击面来补足命中率。”飞田中佐打断了大副的话,“而且说不定会命中没有瞄准的目标。就算我们的鱼雷脱靶,初风号的鱼雷也——” 话音未落,远处敌重巡左舷腾起高过桅杆顶的粗壮水柱。 “鱼雷命中!”瞭望手的兴奋,隔着传声管都能听出来。 水兵们高声欢呼起来。 大副:“别欢呼,做好你们的事情!” 飞田中佐拉住要管教水兵的大副:“没关系,反正他们也没别的事情干,欢呼一下没事的。命中的大概是初风号的鱼雷,应该会陆续有敌人中雷。” 话音刚落,敌重巡后方跟进的轻巡也中雷,轻巡的船体吨位小,鱼雷爆炸的时候整个船都快被掀翻了。 瞭望手:“鱼雷,再次命中!” 舰上的水兵再次欢呼起来。 瞭望手:“敌舰队,开始回避!” 飞田中佐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确实看到没有中雷的盟军舰艇正在转向。 “很好,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左满舵。” “左~满~舵~” 大副:“现在就脱离吗?” “没错,本舰队有再装填系统,现在撤到安全海域再装填,我们还可以对敌残部发动夜战。”飞田中佐看了眼大副,“这才是最高效的作战方式,一味凸显蛮勇,那是陆军的做法。” “哈!”大副心悦诚服的立正敬礼,“中佐高见!” ———— 布克中将看着减速的埃克塞特号,眉头拧成麻花。 “右满舵!埃克塞特肯定不是敌人第一瞄准目标,有鱼雷在向我们来。” 舵手复诵命令的同时发疯似的转舵盘。 谁也不想大德鲁伊号成为下一艘埃克塞特号。 突然,内线通讯里传来瞭望手的高呼:“鱼雷接近舰艉!” 布克中将发疯似的冲出舰桥,在翼桥上向后看去。 第一眼他根本没看到什么鱼雷,因为他印象中鱼雷应该有一条白色的航迹。 很快,他不用再找了。 舰艉附近的海面向上拱起,破碎成白花花的浪头。 大德鲁伊号剧烈的摇晃,布克中将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在舱壁上。 要不是此时戴着钢盔,这一磕估计他得昏睡个一两天,甚至永远昏睡下去。 眼冒金星的布克中将挣扎着站起来,向后看,只见舰艉燃起了大火。 大德鲁伊号的舰长过来扶住布克中将,大声说:“尾舱进水,舵机卡死,而且短路引起大火!” 布克中将:“灭火!堵漏!” “正在做!但是我们现在无法操舵,会在海面上打转,说不定会再吃几发鱼雷!中将阁下,请您转移到驱逐舰上指挥!” 第62章 尼德兰海军最后的骄傲 布克中将盯着大德鲁伊号舰长:“你说我们会撞上其他的鱼雷?” “说不定呢,敌人有八艘驱逐舰,海里有超过四十条鱼雷,从时间看,剩下的雷刚刚经过埃克塞特号率领的纵队。” 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爆炸声,坚守岗位的瞭望手立刻高呼:“伊莱克特号驱逐舰中雷!” 布克中将循声望去,看见远方腾起的水柱吞没了联合王国的驱逐舰。 “您看!伊莱克特号中了一条雷,同一拨发射的还有至少三条鱼雷在海里,说不定我们就会碰上!在这个海域打转非常危险!” 布克中将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弃舰,立刻弃舰!” 舰长扭头大喊:“弃舰!” 他冲进舰桥,打开广播:“弃舰!” 命令通过广播系统在全舰播放。 水手长立刻拿出手摇铃,钻进船舱,一边摇铃一边挨个舱室喊:“弃舰!” 舰长下达完命令又回来了,舰桥内其他水手秩序井然的从他身后通过。 舰长:“中将,通讯舱马上要销毁密码本,是不是让他们最后发一条信息?我们在这里弃舰凶多吉少,让联众国的驱逐舰队回来救援还有一线生机!” 布克中将摇头:“不,销毁密码本,现在,马上。” 舰长:“可是说不定那位汤姆中校会回来救援,他都为了救自己的伤兵命令海军陆战队收复医院了!” 布克中将一把抓住舰长的肩膀:“不!我说:不!就是因为那位汤姆中校是个英雄会回来救援我们,才不能发这个电报!销毁密码本!虽然我觉得,很快扶桑帝国就用不上尼德兰的密码本了。” 因为尼德兰属东巴哈拉群岛没了舰队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有舰队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 现在在这个地区,没有人能阻止扶桑帝国了。 舰长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去下命令。 布克中将站在翼桥上,看着水兵们涌上甲板,在士官的指挥下操作设备放下救生艇。 “中将!”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布克中将回头,发现是一名下士,手里拿着救生包:“给您。” 中将接过救生包:“谢谢,孩子。去救生艇那里,现在,马上。” “是!”下士敬礼,转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像是要把布克中将最后的身影牢牢的印在记忆里。 这时候,船舱内传来一声响枪。 应该是宪兵在执行“销毁密码本”任务。 布克中将在胸口画了个十字:“上帝保佑他的灵魂。” 他最后看了眼忙碌的甲板,拿着救生包走进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舰桥,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挂在舰桥后壁的航行日志上。 应该让人把这个带走。 “来人啊!”他喊道。 无人回应。 布克中将很干脆的放弃了,把救生包放在罗经盘上,双手握住舵盘。 他又想起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指挥一艘战舰的日子,那时候还是无畏舰的时代,舰船还在烧煤,烟囱里喷出的全是黑烟。 他想起带新婚妻子到码头看新锐战舰的那个下午,当时他说:“看看,这是我们最新的战舰,比当年的‘七省级’火力还要猛。” 其实拿七省级一艘风帆战舰和现代战舰比火力有点欺负人,但那时候妻子笑得可开心了。 布克中将抚摸着舵盘,沉湎于回忆中。 尼德兰王国已经不存在了,流亡政府跑到了联合王国,现在尼德兰的海军也要不存在了。 布克中将叹了口气,至少自己可以死得像个真正的海军。 脚下的甲板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布克中将抓着舵盘,才没有摔倒。因为用力,他的手指关节泛白,舵盘的木料都快被捏出印子。 他都不用看,就知道又一发鱼雷命中了大德鲁伊号,舰长说得对了,在满是鱼雷的海域打转,迟早要再吃一发鱼雷。 等他稳住身形,老海员的敏感性让他感觉到脚下的甲板在倾斜。 应该是鱼雷制造了巨大的豁口,导致大量进水了。 凭着经验,布克中将判断大德鲁伊号应该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也许十几分钟。 他重新站稳了,握着舵盘,像是在操作这艘将死的战舰一样。 许多年后,当大家在海底发现这艘船的时候,会不会看见一个握着舵盘的骷髅?他们会不会称赞“这个骷髅像个真正的海军”? 大德鲁伊号倾斜逐渐加剧,而且倾斜的速度越来越快。 人生的最后时刻,布克中将想起那位汤姆中校,想起他敦实可靠的双下巴。冥冥中他有种感觉,那位中校会获得莫大的成就,甚至成为现代最负盛名的海军将领。 他的勇气和果决,将让他成为扶桑帝国海军的克星。 舰船的倾斜已经超过45度,布克中将就像挂在舵盘上一样。好在超过45度之后,整个倾覆过程变得非常迅速,没过多久大海就张开双臂,拥抱了舰桥。 海水从敞开的舱门喷进来,一瞬间就填满了整个空间。 布克中将浮起来,双手张开,自然平伸,嘴里含着最后一口气。 希望扶桑帝国,能好好对待被俘的水兵—— 大德鲁伊号沉没。 四国联合舰队司令布克中将,与舰同沉。 ———— 第九特混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战情中心,目标阿尔法6消失。sg雷达上没有水面目标反应。” 王义忽然发现,夏普少校的声音还蛮好听的,虽然没有珍妮的声音甜,但有种干练的感觉。 杰森上尉出了舰桥,来到王义面前:“是不是继续降低戒备等级?” 王义:“不,等敌人的侦察机不再盯着我们的时候,再降低戒备等级不迟。现在我们还处在敌人空袭范围内。” “是。” 王义又问:“舰队司令部还没有给我们消息?” “没有,自从三个小时前那封舰队遭到伏击的电文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们发去的询问电,也没有回应。” 像这种询问特定单位的电报,被指定的接收方收到电文之后会回复一个字符串,表明自己收到了完整电文。 奥班农的通讯班一直没有收到这个字符串,所以在反复的拍发询问电报。 王义长长叹了口气,对杰森上尉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上尉敬礼,转身离开。 看来四国联合舰队凶多吉少,多半又是不清楚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的性能,被敌人的驱逐舰队当薯条捞了。 虽然和布克中将认识才一天,但王义对这位中将的印象还挺好的。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 但那也和自己无关了,第九特舰现在炮弹存量不到一半,鱼雷都是陈旧的老雷,现在是时候按照太平洋舰队的密令,取道莫比乌斯港,到奥斯吹利亚,然后返回翡翠港了。 中间可能要在某个环礁上的补给基地补充油料。 兰芳也好,尼德兰属东巴哈拉也罢,都和第九特舰无关。 第63章 12月21日夜间双方的情况 12月21日东八区时间1730时。 扶桑联合舰队第二水雷战队第十六驱逐舰支队旗舰雪风号舰桥。 “鱼雷再装填完毕!”枪炮长声音非常洪亮。 飞田中佐点头:“很好,鱼雷班全员进入休整状态。” 枪炮长:“我们还没有累!” “我知道,但我让你们休整,这样可以避免待会战斗的时候出错。舰队其他舰艇应该还没有完成再装填,稍微等一等。” “是!”枪炮长敬礼,转身离开。 飞田中佐看向大副:“通讯班收到电报没?早就过了神通号定时联络我们的时间了!” “没有,会不会神通号出事了?” 飞田中佐:“你是说在第三战队的眼皮子底下,被敌人一个驱逐舰队干掉吗?神通号可是轻巡!” 大副立刻鞠躬三十度:“非常抱歉!” 飞田中佐在舰桥上来回踱步,终于深吸一口气:“打破无线电静默,向第三战队发报,询问神通号的状况,顺便报告我们雷击战果。记住,要如实报告! “我们观察到一艘重巡,两艘轻巡重创!具体战果需要返回确认!大本营发表的战报可以夸张,但我们的报告是司令部下一步行动的依据,不能有半点的夸张!” 第十六和第十八驱逐队在确认鱼雷命中后就撤退了,所以没看到大德鲁伊号中第二发鱼雷的场面,连后面中雷的两艘驱逐他们都没看到。 雪风号刚开始发报没多久,通讯班就报告:“收到第三战队电报,神通大破,正在向泰兰王国的沃达港撤退,村口司令官殉国,参谋班大半战殁。” 飞田中佐:“怎么搞的?被联众国的鱼雷击中了吗?不,看描述神通号还有航行能力,被鱼雷击中不太可能这样。在炮战中被命中吗?联众国的驱逐舰干的?” “电报没讲,需要在我们的电报最后询问情况吗?” 雪风号的电报刚开始拍发没多久,还没发完,这种时候可以在电报最后添加一些内容,只要译码员能快速把内容加密。 “不,这种事情可以等作战结束再说。” 飞田中佐看向舷窗外,夕阳已经一半落入海平面下,夜晚就要到来。 “本舰队,将在夜间重返战场,追击受伤敌舰。” 这时候又一名传令兵拿着新的电文进入舰桥:“报告,榛名号水侦来电,敌驱逐舰队坐标……航向031,全速前进中,本机燃料告罄,正在返航。” 飞田中佐立刻到海图桌前,把代表敌驱逐舰队的图钉转移到新的位置。 “要拦截敌舰队吗?” “在黑暗开阔的大海上找敌舰吗?不,我们的目标是敌人的主力舰队,逃走的驱逐舰——就让它逃走吧。” 飞田中佐盯着海图,叹了口气。 不是他不想拦截取得了战果然后跑路的联众国驱逐舰队,只是第十六和第十八驱逐队都没有雷达,夜间全靠士兵人眼索敌。 扶桑帝国的瞭望手配给中有鱼肝油等提高视力的补品,平时训练也特别注重磨练夜间观察能力,但练来练去其实也就那样,在开阔的海面上该看不见还是看不见。 联合舰队的夜袭战法,都是建立在狭窄水道这个前提下的,靠地形限制了战场范围,吃鱼肝油吃出来的“火眼金睛”以及各种大功率探照灯就能派上用场了。 大副:“您很担心这个驱逐舰队吗?” “你不担心吗?这个驱逐舰队重创了摩耶号重巡,大破神通号,还击沉了吹雪,航空队方面也报告它的防空火力惊人的准确,损失‘甚大’。我们最应该消灭的就是这个驱逐队。” 大副:“只是个驱逐队罢了。” “但他的长官回去以后可能会指挥巡洋舰,那势必给我们造成更大的损伤!杀死更多皇国将兵。” 海军是专业性很强的军种,在扶桑帝国联合舰队,一般指挥驱逐舰的长官升到最后也就指挥重巡舰队,军衔可能和指挥战列舰战队以及航空战队的长官一样是中将。 像南山中将那样本来指挥水雷战队,后面转为航空战队指挥官的人比较罕见。 飞田中佐盯着海图看了几秒,摇头:“晚了,除非龙骧号出动飞机追击这支驱逐队,不然它肯定跑掉了。” ———— 同一时间,奥班农号驱逐舰。 王义在舰桥上看着落日,忽然想起小时候很喜欢的老歌。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 他刚哼了个开口,舰桥里就传来夏普少校的声音:“战情中心,敌机信号消失,sg雷达无接触。” 看起来一直像蚊子一样跟着第九特舰的那架水上侦察机终于返航了,加上现在马上要日落,第九特舰终于安全了。 至于伏击了四国联合舰队主力的扶桑驱逐舰队会不会北上来拦截第九特舰,王义也不确定。 等晚上雷达发现敌人再说吧。 王义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杰森上尉说:“解除戒备状态,开始正常轮班。” “明白,开始正常轮班。”杰森上尉转身操作电铃,几声短促铃声后,打开广播,“结束戒备,正常轮班。” 说完他再次转向王义:“本舰维持最高航速已经八个小时,该让锅炉休息一下了。” 王义:“告诉全舰队,航速调整至18节,尽快维护锅炉和轮机。” “是。” 杰森上尉刚进舰桥,王义就听见前甲板方向有炮手拖长音:“终于结束了——” 于是他走到翼桥前部栏杆,对炮手们说:“辛苦了!好好休息,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遇到敌人夜袭,到时候你们还得全力以赴呢。” “饶了我吧。”正在伸懒腰的炮手苦笑道。 炮长:“知足吧,我们至少还活着。” “是啊,至少还活着。”王义点头。 四国联合舰队主力的那些水兵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就算侥幸逃生,也会被抓进鬼子的战俘营,生不如死。 王义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看见珍妮走出舰桥,迎着夕阳伸了个懒腰。 女孩海军软帽下面的头发也被汗水湿透,像蓝色的海带一样贴在额头上。 王义:“我给声呐室装个风扇?” “不,风扇的噪音会影响我工作。反潜全靠我呢。” 王义本想说,鬼子的潜艇部队很拉胯,和普洛森没得比,但他立刻想到车布海战因为轻敌被敌人干掉的几艘巡洋舰。 不,轻敌的思想万万不能有,鬼子潜艇再拉胯,在二战中也是有战果的,甚至击沉过几艘舰队航母,还击伤了北卡罗来纳号战列舰。 于是他说:“交给你了。” 珍妮竖起大拇指。 这时候夏普少校拿着写字板出现了,写字板好像成了她身上的固定装饰一样。 “伤亡统计,舰长。”夏普少校说着,把写字板往王义脸上一怼。 王义大惊:“有人阵亡?又有人掉海里了?” “没有,这次本舰无人阵亡,但是有很多人肌肉拉伤,轮机部门还有三人因为长时间在满负荷运转的锅炉室工作,中暑脱水。” 王义:“真的假的?” 轮机有人中暑脱水可以理解,肌肉拉伤是怎么回事?搬炮弹搬的? 虽然一肚子疑问,王义还是在报告上签字,把写字板拍回夏普少校胸口。 夏普少校把写字板拿开,夹在手臂与裤缝线之间,随后问道:“本舰队现在是要前往莫比乌斯港对吗?” “是的。” 夏普少校:“那我现在就起草给舰队司令部的电文,十五分钟后给你可以吗?” 王义突然某个开关打开了,摆出严肃的表情说:“不,电文这么写,夏普少校你记一下。” 夏普少校又把写字板拿到身前,从签了字的报告下面抽出空白的纸夹上去,握住笔等着。 王义:“第九特舰至太平洋舰队司令部,12月21日上午,兴楼港外发现扶桑联合舰队活动,本舰队立刻出击,负责迟滞敌主力舰队,为四国联合舰队主力争取出航时间。 “在兴楼港西北方海面,本舰队遭遇敌两艘金刚级战列舰以及所属护卫群。 “炮击作战中,本舰队重创敌轻巡一艘,完成迟滞任务后脱离接触。 “本舰队仅有少量损伤,旗舰多人肌肉拉伤和中暑。以上,舰队司令汤姆·金中校。” 夏普少校皱眉:“非要写肌肉拉伤和中暑吗?” “当然,这很重要。”王义严肃的说。 “好吧,那我就按照这个……” 王义:“你重复一遍!”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才一五一十的重复了一遍。 王义:“嗯,就这么发出吧。” 第64章 莫比乌斯港 12月21日,瓦胡玛娜时间0830时。 太平洋舰队司令官切斯特·威廉·内梅特上将拎着公文包进入舰队司令部,直奔办公室。 他的秘书一看他进来就站起来,从桌面上拿起一份电报:“昨天深夜收到的第九特舰电报。” 切斯特上将接过电报:“昨天深夜?按照他们的时间是……” “当地时间21日下午六点左右发送的。我们从其他管道获得的情报表明,兴楼港外海有战斗发生,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瓦胡玛娜和兴楼有十八个小时的时差,战斗发生的时候正是瓦胡玛娜的夜间,而且联合王国殖民地当局和联众国海军之间的沟通也一直不怎么顺畅,所以舰队对兴楼前线的情况知之甚少。 切斯特推门进入办公室,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开始阅读电报。 “第九特舰至太平洋舰队司令部,12月21日上午,兴楼港外发现扶桑联合舰队活动,本舰队立刻出击,负责迟滞敌主力舰队,为四国联合舰队主力争取出航时间。 “在兴楼港西北方海面,本舰队遭遇敌两艘金刚级战列舰以及所属护卫群。 “炮击作战中,本舰队重创敌轻巡一艘,完成迟滞任务后脱离接触。 “本舰队仅有少量损伤,旗舰多人肌肉拉伤和中暑。以上,舰队司令汤姆·金中校。” 切斯特皱眉,重新读了最后一段:“‘本舰队仅有少量损伤,旗舰多人肌肉拉伤和中暑。’” 他抬头看着秘书。 秘书两手一摊:“电报就这么写的。” 切斯特再次低头看着电报,忽然他瞪大眼睛:“等一下!花生屯和新乡来的记者团有没有走?” “没有长官。”秘书答,“要我喊他们过来吗?” “对对!赶快喊他们过来!” 切斯特再次低头看向电报:“在敌人战列舰面前重创一艘轻巡,自己只有肌肉拉伤和中暑,很好!这是极佳的宣传材料!等一下!不对! “重创的话,象党的记者说不定会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说法,不要高估这些人的爱国心。” 切斯特拿起笔,把重创改成击沉,递给秘书:“烧掉电报原件,重新拟一份,我们击沉了一艘轻巡。” 秘书接上去:“然后全舰队只有肌肉拉伤和中暑!” “没错,就这样告诉记者们。第九特舰现在正驶向哪里?尼德兰属东巴哈拉?” “他们正驶向莫比乌斯港。” “让港口准备好油料,第九特舰到了马上加油。让记者们去莫比乌斯港安全吗?” 秘书摇头:“恐怕不合适,那里现在全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迷——我是说陆军,不应该让记者看到这些。” “嗯。”切斯特上将点头,“那就让记者团到奥斯吹利亚去采访他们,最好能拍摄一些影像,拿到国内电影院就播放。现在我们需要这些。” 切斯特忽然停下来,摆手道:“这都是后话,现在就让记者们过来看电报!这个消息明天就要上新乡日报!” ———— 第九特舰接下来几天,都没有遭到鬼子的攻击。 12月24日清晨,王义刚起床,墙上的电铃就响了。 王义扳下开关:“我是舰长,请讲。” “收到舰队司令部密电。” 王义:“还不到定时联络的时候吧?讲了什么?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吧?” “没有,舰队祝我们圣诞快乐。” “圣诞?”王义看了眼桌上的日历,果然,昨天是23号,“回复舰队,谢谢。等一下,今天加餐吗?” “是的,昨天副舰长就安排今天加餐。” 王义打了个响指:“好极了。” 片刻之后,穿戴整齐的王义进入军官餐厅。 “圣诞快乐。”珍妮已经在里面了,一看到王义便如此说道。 “圣诞快乐。”王义盯着珍妮看了几秒,确定她不会送礼物给自己,“我以为你会给我准备礼物来着。” 珍妮:“现在还在海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扶桑海军就追上来了。” 航行过程中奥班农号的情报来源有二,一是舰队司令部的定期通报,二是广播。 比较让王义意外的是,扶桑帝国主办的广播电台因为会放各种抒情歌曲,在水兵们中的人气超过了整天放进行曲的本国广播电台。 王义一开始还担心这影响士气,但很快他就发现士兵们只想杀到扶桑帝国首都,去狠狠的睡那声音甜美的播音员。 鬼子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想出来的打击联众国士气的妙计,居然这样被化解了。 反正从兴楼出发,舰上一直在收听扶桑的广播,广播里扶桑联扩康泰所向披靡,盟军舰队丢盔弃甲。 因此舰上官兵经常互相开玩笑,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联扩康泰就追上来了。 王义:“鬼子追上来好啊,我看主炮班的水兵们都快闲出病来了,他们该继续搬炮弹了。” 话音落下,夏普少校和其他军官也进了餐厅,厨师长开始上菜。 不知道是不是圣诞节,今天餐桌上竟然有火腿——真正的火腿,不是斯帕姆罐头。 王义:“今天士兵们加餐也会有火腿吗?” “没有,冷库里就只有这一块火腿了。我们在兴楼主要补充弹药,食物并没有补充太多,这火腿还是在车布上的货。”厨师长说。 王义想了想,说:“给伤员们的饭加火腿。普通船员也额外加一份斯帕姆罐头,圣诞节,让大家吃好。” 因为在兴楼港的时候没有让之前战斗的伤员下船,奥班农号医务室目前住满了伤员。 好在离开兴楼的战斗只有肌肉拉伤和中暑,不用到医务室躺着。 厨师长:“ayeaye,sir!” 夏普少校:“从食物入手提振士气,提升士兵对自己的信任,印第安纳波利斯的课程你这不学得挺好嘛!” 王义:“啊?课程有这些内容?”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 终于,她摇头:“当我没说。明天就要经过珊瑚海了,可能会遇到敌人潜艇伏击。” 珍妮:“放心吧,明天我全天亲自值班。” 王义:“拜托了。” 说完他才注意到海域的名字:珊瑚海。 在地球上,这里爆发了可能是整个太平洋战争第一场航母对决,列克星敦就在这里沉没,而老美海军从列克星敦的沉没总结了经验,很快就用到了中途岛海战中。 王义:“我们走得这么快吗?” “舰队一直保持18节的航速航行,这算正常速度。目前航程已经过半。”航海长巴伯拉上尉说。 王义:“谢谢你,芭芭拉。” “我叫巴伯拉。” 王义没有在意,继续问道:“所以我们27号能到莫比乌斯港?” “28号中午吧,要考虑洋流,以及回避敌方潜艇。” 夏普少校咽下一口火腿,等嘴里没东西了才开口道:“从车布出发的两艘负伤驱逐应该会比我们晚一些抵达,哈特中将应该在船上。而那位迈考色将军据说已经搭乘水上飞机到了莫比乌斯港。” 王义:“据说?” 夏普耸了耸肩:“扶桑帝国的广播信誓旦旦的说迈考色将军被击毙了,所以我说据说。” 王义皱眉:“又要见到那位迈考色将军啊……” 珍妮拍了拍王义的肩膀:“你加油。” ——好吧,我加油。 ———— 12月28日,奥班农号接近莫比乌斯港。 王义进入舰桥,杰森上尉“舰长进入舰桥”的声音还没落下,墙上的喇叭就传来满是静电噪音的声音:“莫比乌斯港呼叫奥班农,莫比乌斯港呼叫奥班农。” 王义打开开关,对着话筒:“这里是奥班农,请讲。” “我们准备好了治疗肌肉酸痛的药品,水也管够。” 王义:? 然后他想起来快一周以前给舰队司令部发的通讯里装的逼。 “谢谢,但是拉伤和中暑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收下吧,你们会收到很多的。”港口方面的回答依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王义正想再问问,瞭望手就高呼:“右舷,有小船接近我们!” 王义扭头,果然看见一艘估计只有一百多吨的小船靠近奥班农,上面有好多位盛装的漂亮小姐,以及她们的挂件——指先生们。 “怎么回事?”王义看向杰森上尉。 上尉也两手一摊,脸上的迷惘不比王义少。 这时候有姑娘高举手中的篮子喊:“你们还有人肌肉拉伤吗?我给你们抹药膏!” 水兵聒噪起来:“有!” “我疼死了!” “我酸痛的可不止肌肉啊,小姐!” 王义挠挠头。 第65章 “都怪无能的陆军和他们的逃兵将军” 更多的小船靠过来了,上面不光有本地的白人居民,还有赛里斯人。 王义看到同胞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他就看到同胞的船上展开了中文的横幅: “关帝香火佑勇士,妈祖明灯照归途!” 虽然王义现在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但这横幅他挺喜欢,感觉之前的奋战都有了意义。 两艘拖船开过来,用消防水炮在奥班农前方架起水门。 在航海礼节中,水门是欢迎贵宾才用的,比这更高级就要上礼炮了…… “砰!” 岸上传来炮声,王义循声望去,看见港湾犄角上的古老要塞上有开炮制造的白烟。 第二响礼炮。 莫比乌斯港拿出了最高的礼节,来欢迎第九特舰。 奥班农的舰艏一头扎进水门中间,带着咸腥味的海水糊在王义的脸上。 一道彩虹横跨奥班农。 “这下你们不会中暑啦!”迎接的人群中有女士喊。 卢梭少校:“哦,美丽的小姐,看到你的瞬间,我内心燃烧的烈焰,就让我中暑了!” 妈的,这逼要么是卡斯蒂利亚人,要么是萨丁王国人,反正不可能是联合王国人!别以为你弄了个轮蹲腔就能骗过我! 杰森上尉一边抹脸上的水,一边对王义说:“差不多进入靠港程序了,我该去舰艉了。” “你去吧。” 王义也是老手了,指挥靠港不在话下。 杰森上尉离开后,王义就准备回舰桥,结果一架纸飞机奔着他脑门来了。他一把抓住纸飞机,发现翅膀上有地址和门牌号。 他抬起头,就看见漂亮的褐发女孩在抛媚眼,用手指了指飞机,又指了指自己。 这么直接的吗? 王义把纸飞机折好塞进口袋,转身进了舰桥,准备开始指挥靠港,这时候他看见港口调度指定的停泊码头上有一帮陆军军官在等着。 站在最前面的家伙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 这家伙果然没有被鬼子击毙,毕竟他跑得确实快。 王义开始指挥靠港。 奥班农接近泊位的时候,几辆福特汽车从远处开过来,车还没停稳就跳下来一堆记者。 王义看见迈考色立刻摆好架势,给记者拍照。 但是记者们的镜头全部对准了奥班农。 感觉迈考色气得够呛。 舰艏的水兵把缆绳扔到岸上,靠港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搭跳板。 ———— 跳板还没搭稳,迈考色就气急败坏的冲上船,在船舷上还不忘摆了个pose,看向岸边的记者。 结果记者们没人按快门,迈考色就气急败坏的推开一路上的水兵,直接跑进了舰桥,站到王义跟前,怒道:“可恶的家伙!你不过就是个落荒而逃的混蛋!” 王义板起脸:“您有什么事情吗?这是海军的舰艇,陆军军官理论上不能上来。” “我才是兰芳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你不过是我麾下的一个小兵!”迈考色把招牌式的玉米烟斗拿在手里,拼命挥舞着,“你却大言不惭的说你是什么英雄!你是逃兵!逃兵!” 王义:“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英雄了?” “你自己看!”迈考色从副官手里拿出一卷报纸,就向王义脸上扔。 王义一侧身,报纸卷错过他,打在了车钟上。 珍妮这时候听到声音进了舰桥,她走上前捡起报纸卷展开:“新乡日报,头条是——虎口拔牙击沉一艘轻巡,舰队只有拉伤和中暑!” 她翻下一份报纸:“花生屯邮报,头条:拉伤和中暑比鬼子更可怕,英雄舰长戏耍鬼子。然后是洛圣都周刊,牛仔舰长轻取鬼子,却无法战胜拉伤和中暑……这个标题怎么感觉味道有点怪?” 王义挠挠头,他之前发电报,就是想要玩一手冷幽默,这个拉伤和中暑是个包袱,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迈考色:“看到了吗!因为你的吹牛行为,现在大家都认为,你是大功臣!” 王义立刻就不爽了,虽然自己是装了个逼,但战果都是真的啊。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不然呢?难不成大功臣是你?我好歹击沉了一艘驱逐一艘轻巡,重创一艘重巡,而迈考色将军你什么战果都没有吧?” “你!”迈考色吹胡子瞪眼睛,“我这就向军事法庭报告,说你违背了我的命令,扔下了我在兰芳的部队!” 王义:“您乐意就好。但是我是海军,陆军的军事法庭无权审判我。” 迈考色:“那我就去国防部!去总统阁下面前说!你这个该死的逃兵!” “很好,”王义笑道,“那我们就去国防部和总统先生面前,问问大家怎么看待扔下自己在兰芳的部队灰溜溜的跑到车布刚的菜鸟!我很奇怪,你不是把你的参谋班子都扔在兰芳了吗?岸上那些军官哪儿来的?你攒新司令部的速度很快啊。” 迈考色嘴角抽动着:“你!” 王义:“你怎么不叫了?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落荒而逃很难看啊?你扔了多少部队在兰芳?二十万,四十万?要我说,我们军舰上的陆战队消灭的鬼子,恐怕都比你迈考色上将多! “珍妮,我那件都是弹孔的上衣呢?拿出来给记者们好好看看!我可是亲自开车撞死了一个鬼子军官,还缴获了他的配枪!” 珍妮:“你身上穿的这件就是。” “什么?就是这件吗?”王义赶忙抬起胳膊,果然看见袖子上有几个补好的枪眼,“看到没?” 迈考色看了眼王义的袖子,怒气冲冲的说:“这不过就是一件破衣服!” 这时候记者在夏普少校的带领下进了舰桥。 迈考色一看记者来了,立刻板起脸,对王义说:“你们做得很好,展现了联众国的精神和勇气,我会为你们申请勋章的。” 王义:“我不接受一个扔下自己几十万部队逃跑的逃兵为我申请的勋章。” 说完的那一刻,记者们眼睛都放光了。 一名记者大胆提问:“这是真的吗?” 王义:“真的,你是哪里的记者?” “我是本地日报的记者,之前迈考色将军跟我们讲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王义:“那你就被他骗了,他是个可耻的逃兵,我在车布港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个光杆司令,连警卫、勤务兵都扔在了兰芳,你们可以去采访一下他的参谋,他们肯定是新人。” 迈考色:“这是污蔑!” 另一名记者喊:“所以是因为这个,本地陆军士兵才士气低迷纪律涣散吗?上周士兵抢劫和强奸的案件增加了百分四十!” 迈考色:“……我会返回兰芳的!” 完了,他可能思考宕机了,开始重复自己的名言。 本地日报的记者又问:“我们听说,海军阻止了花生屯邮报和新乡日报记者到访莫比乌斯港,这是因为不想让记者们看到陆军的窘境吗?” 王义虽然不知道舰队司令部为什么阻止记者来,但作为一个海军军官,他很乐意给陆军添堵,尤其是给迈考色添堵,于是他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都怪无能的陆军,和他们的逃兵将军!” 第66章 汤姆中校信口开河中 迈考色用能杀人的目光盯着王义看了几秒,猛的转身,一把推开挡路的记者。 记者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个屁股蹲,被杰森上尉一把拉住。 “谢谢。” “不客气。” 王义:“看到没,陆军的将军为了逃跑会推开你们,而海军只要没有死,就不会放弃你们!” 其实严格来说,第九特舰确实把遭到伏击的四国联合舰队给卖了,但当时那情况,王义也有话说的,鬼子联扩康泰都什么舰艇,我什么舰艇,鱼雷还是老铁棍,没有那个能力你知道吧。 要把海军的理念搞懂。 海军的理念就是,以大欺小,以多打少,实力不如敌人就转进如风,不然驱逐舰这三十六七的最高航速是拿来看的吗? 懂不懂什么叫三十六节啊,这是每小时36海里,海里懂不懂? 总之,王义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了“海军不会放弃你们”的话。 反正这是莫比乌斯港,隔壁地球上鬼子联扩康泰南进攻势最多也就打到这里。 本来鬼子打算珊瑚海打赢了,就护送陆军来进攻莫比乌斯港,结果珊瑚海赢是赢了,航空战队的飞机消耗了不少,不得不回去补给。 鬼子又不愿意用战列舰对陆支援…… 王义的思绪突然停下来。 咦,这个时空的鬼子,不知道是开窍了,还是掌握了合成油技术,开始用战列舰对陆支援了! 这说不定会导致历史的走向有一点点不一样。 但是现在王义也不知道这一点区别能导致多大的变化,等真变化了再说吧。 王义说服了自己,然后继续说道:“莫比乌斯港,永远不会被扶桑帝国占领,联众国海军将把敌人的脚步阻挡在珊瑚海!” 记者们纷纷鼓掌,他们都是本地人,听到不用逃亡了,自然发自内心的高兴。 王义还不忘diss一下已经走了的迈考色:“这可是联众国海军的承诺,和陆军夸下的海口是不一样的!” 记者们掌声如雷。 这时候夏普少校带着好几名衣冠楚楚的绅士进入舰桥。 看到夏普少校的瞬间,记者们眼睛又亮了,有摄影记者抢在少校开口前说:“这位女士,你可以和那边那位女士一起站在中校阁下两边吗?” 珍妮:“我?” 王义:“你也是美女。” “我知道。但是有阿尔黛西亚在,我就不用了吧?”珍妮说是这么说,其实根本没有退后的意思,还看了眼夏普少校。 “既然记者要求,那就过来吧,在战时参加宣传活动鼓舞士气也是军官的职责。”夏普少校说着站到了王义右手边。 珍妮也爽快的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把王义夹中间。 王义心想,白头鹰嘛,资本主义社会是这样的,不这样都不好卖战争债券。 记者们快门一阵响。 还有闪光灯,这个年代闪光灯打闪跟开枪一样,噗一声还有火光和烟雾,舰桥上全是火药燃烧不完全的刺鼻味道。 记者们满意后,夏普少校一转身,差点撞王义身上。 真遗憾,就差一点。 少校向王义介绍道:“这位是本地总督艾萨克爵士……” “是巴巴亚和新内亚托管领总督艾萨克爵士,美丽的女士。”绅士纠正道,“很高兴见到你,汤姆·金中校。” 说着他伸出手。 王义握住了总督的手:“很高兴见到你。” “听说您击沉了一艘轻巡,自己只有一些士兵肌肉拉伤和中暑?” 好么,这已经成个梗了。 等一下,击沉轻巡? 但王义马上就反应过来,宣传嘛,总要注水的,重创和击沉,确实后者更好看。 于是他笃定的说:“没错,我们击沉了敌人的轻巡,而且是直接命中舰桥,击毙了敌人舰桥上的全部高级军官,紧接着我们打中了轻巡的鱼雷,引发大爆炸! “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绚丽的烟火。” 记者们全部低头在本上奋笔疾书。 艾萨克爵士哈哈大笑:“开战之后,全都是坏消息,今天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爵士身后的一位鹰钩鼻绅士问:“那扶桑海军是被击败了吗?” 王义板起脸:“没有,在敌人战列舰面前击沉一艘轻巡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敌人的战列舰随后对兴楼港进行了炮击。但是,我向大家保证,敌人到不了莫比乌斯港。 “在进攻莫比乌斯港之前,敌人要先拿下拉波尔,在那里建立补给基地,然后还要跨越珊瑚海,我们会在珊瑚海挡住他们。” “可是,”鹰钩鼻绅士不依不饶,“我听说太平洋舰队损失了全部八艘战列舰,你们拿什么阻止敌人的攻击呢?” 王义:“您是?” 夏普小姐:“这位是联合咖啡与橡胶公司的老板斯蒂芬先生。” 斯蒂芬先生哼了一声作为回应:“我可是本地战争债券最大的购买者,你们要对我的投资负责!” 王义:“可您买的是联合王国的战争债券,我们是联众国海军,虽然国名里都有‘联合’,但我们是不同的国家。推荐您立刻前往瓦胡玛娜,认购联众国新发行的战争债券。” “你!” 艾萨克爵士插进对话:“汤姆中校,斯蒂芬先生担心的,也是在场各位担心的,没有战列舰要如何阻止敌人的战列舰队呢?” 王义:“你们应该知道了,联合王国的z舰队被扶桑帝国的航空战队攻击,全军覆没了。更早之前,联众国海军的战列舰也被扶桑帝国海军航空兵偷袭,全军覆没了。 “时代已经变了,各位,战列舰的时代已经过去,未来是航空力量的时代了。联众国海军的航空力量完好无损,很快我们就会对敌人发动空袭。” 斯蒂芬先生:“为什么不是现在空袭呢?为什么偌大的兰芳丢了,却只派了一些巡洋舰和驱逐舰过来?” 王义:“因为我们刚刚换装新的飞机,之前海航的小伙子们还在开f2a水牛式,他们正在接受驾驶f4f野猫的训练。” 夏普少校微微蹙眉,斜眼看着王义,因为她从未听说这件事。 王义也没听说,他靠着另一个时空的历史知识瞎掰的。 “总之,不必担心,我相信舰队司令部很快会派出航空母舰攻击扶桑帝国。”王义顿了顿,扫了眼众人,“我以我的名誉保证!” 第67章 宣传效果拔群 王义说完,舰桥内掌声如雷。 这时候艾萨克总督说:“今天晚上,我们准备了接风宴,款待全舰的官兵。” 王义微微鞠躬以示谢意:“感谢总督阁下。另外,本舰还有车布海战的伤员,请问……” “我们会立刻安排水上飞机,向奥斯吹利亚转运。”总督压低声音,“可不能留在这里,到时候整天要解释为什么会有伤员。” 也对,毕竟现在大家都认为奥班农只有拉伤和中暑,别人看到伤员误会了,还要一个个去解释,不如直接水上飞机送奥斯吹利亚,到那里就可以一直养伤到康复。 夏普少校:“明白了,我会和您的秘书对接整个转运流程。” 艾萨克总督:“不是现在,小姐。我们安排了全舰官兵的游行,大家都想看看击沉了不可一世的扶桑巡洋舰的海军将士。两位小姐定然不能缺席!这边请吧!” 王义:“既然总督阁下盛情邀请,那我们当然倾力配合!”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头叫住要去传达命令的杰森上尉:“等一下,船上有没有左轮手枪?” 杰森上尉一脸意外:“什么?” “左轮手枪!在车布港的时候,哈特中将说过,驱逐舰军官都是一群海上的牛仔不是吗?” 杰森上尉还是没明白:“大概是吧,我不在现场不知道,海上牛仔怎么了?” 王义:“你看迈考色,看他那蛤蟆镜和玉米烟斗,还有特制的军帽,以及飞行夹克!” 没错,迈考色穿的上衣不是平常联众国陆军的军装,而是一件特制的飞行夹克,军帽也是专门定做的,这家伙对自己进行了全方位的包装。 杰森上尉有点明白了:“哦,您是说,您也要像迈考色那样打造一下形象?” “当然,不然我们奋勇杀敌,最后抛头露面的却是他!这多不公平!要重视新时代媒体的作用,强化内容生态运营,打通价值转化链路,用短平快的组合拳赋能已有的战果……” 别说杰森上尉了,在场所有人都满头问号,只有王义一个人玩梗玩得很开心,整个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呃,”王义,“你们懂了吗?” 夏普少校:“意思就是我们也要打造形象,吸引注意力,不能让迈考色把风头都占了。”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王义说,“所以有没有牛仔用的左轮,还有带马刺的靴子也给我来一双。” 夏普少校:“舰上的物资是我管理,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没有,我们海军不搞这些。不过我倒是赞同你的说法,我们需要公众的关注,不能把风头都给陆军占了。” “啊,很高兴你这么说,你果然是合格的海军军官。”王义竖起大拇指,“如果你能出出主意把我打扮成一出现就能抓住所有人眼球的造型就更好了。” 就在这时候,伯鲁克·卢梭钻过人群:“我这里有个烟斗,真正的烟斗,不是玉米做的。另外,作为一个飞行员,我也有蛤蟆镜和飞行夹克。” 王义看向飞行员,果然看见他一手拿着烟斗,一手拿着蛤蟆镜,身上还穿着飞行夹克。 “做得好。”王义戴上蛤蟆镜,拿过烟斗,“飞行夹克就算了,我们不能完全模仿,海军军装也能凸显我们所属。” 艾萨克爵士一直在旁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说:“如果要打造形象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戴上纳尔逊的三角帽?那不更有海军特色吗?” 王义:“那样就太过时了,形象要让大众接受就得时尚,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向迈考色将军学习。” 艾萨克爵士:“也许吧,我倒是觉得有两位小姐就已经够了。” 夏普少校:“谢谢。” 王义最后一次整理帽子,稍微戴歪一点点。 “我们出发吧,让大家都精神点,给莫比乌斯港的人民看看我们高昂的士气!” ———— 第二天,12月29日,迈考色一早就进入司令部大门,便大声问:“国防部的回电呢?” 秘书立刻答:“早上刚刚收到电报,在译码。” “快一点!我付钱给译码员不是让他们磨洋工的!” “我这就去催。” 秘书刚说完,一名文员就急匆匆的走过来:“国防部电报!” 迈考色一把抢过来:“我看看!” 几秒钟后,迈考色怒骂道:“这帮混蛋!什么叫‘汤姆金中校选择撤退在当时情况下十分明智并无不妥’?” 秘书赶忙说:“这样一来,您从兰芳撤退也十分明智,并无不妥了。海军虽然是在保汤姆中校,但也帮了您。” 本来迈考色还要骂的,一听秘书的话就停下来,纠结了几秒,他选择把电报揉成一团,塞给秘书。 然后他气鼓鼓的穿过还空荡荡的“地图室”——他还没有足够的参谋来维持整个参谋部的运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今天的报纸呢?”迈考色把公文包扔到桌上,质问道。 秘书马上把最新的报纸送到他面前:“今天早上刚刚送到的新乡日报和花生屯邮报。还有本地的几份小报。” 因为路途遥远,用水上飞机送来的新乡日报和花生屯邮报都是三天前的了,但本地报纸都是今天凌晨新鲜出版,还带着油墨的清香。 迈考色翻开新乡日报,一看头条就扔到一边:“我不想再看和那个逃兵有关的内容了!” 秘书捡起报纸,发现头条是对汤姆金中校的老爸、被贬的前海军上将的专访,大标题下面有一行小字:汤姆中校小时候最擅长的竟然是骑马! 迈考色又看了眼花生屯邮报,照例扔到一边。 然后他拿起了本地的日报。 头版的巨幅照片上,有个穿海军军装的人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两手搂着年轻漂亮的女军官,坐在花车上。 迈考色目瞪口呆,盯着那照片看,仿佛要用目光把纸烧个洞。 终于,他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把报纸撕两半:“这是剽窃!完全的剽窃!” 秘书连连点头:“是的,是可耻的剽窃!放心,这种剽窃不可能竞争得过您!” 迈考色站起来,一边念叨着“这混蛋我迟早要让他付出代价”一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终于,他像是想到什么,站住了,对秘书说:“快,去找两个年轻漂亮的女的,打扮成陆军军官!每天跟着我拍照!” 秘书犹豫了:“这……合适吗?让平民穿军装冒充军人,违反军规了。” “去他妈的军规,我就是军规!”迈考色骂道,“去办!我们决不能输给这个逃兵!绝不!” 第68章 抵达奥斯吹利亚 迈考色立刻派人去找美女扮演军官,但王义注定看不到他的表演。 因为第九特舰刚刚报告抵达莫比乌斯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就发了三封加急电报,让他完成油料补充之后就赶快去奥斯吹利亚。 于是当地时间29号——也就是迈考色要找姑娘的同一天——下午六点,昨天才抵达的第九特舰就拔锚出航了。 因为瓦胡玛娜催得急,王义命令第九特舰把航速提升到24节,预计32小时抵达此时盟军在奥斯吹利亚的主要中枢港布拉斯。 这样一算,第九特舰还能赶得上在奥斯吹利亚跨年。 而迈考色此时的职务还是联众国兰芳军团司令官、联众国远东军总司令,六角大楼指定他的司令部在莫比乌斯港,并且严令他不能再撤退了。 陆军的逃跑将军,居然在逃跑——转进上,输给了海军! ———— 第九特舰向奥斯吹利亚的布拉斯港转进的同时,江户时间12月29日,柱岛锚地。 联扩康泰旗舰长门号。 海军大将荒原正在书桌前写毛笔字,背后牌匾上写着“七生報國”四个中文大字。牌匾旁边有个比较方正的匾,上面写着海山岛海军兵学校的五省校训。 这时候有敲门声,荒原抬起头来:“进来。” 舰队参谋龟田中佐和园田少佐推门进来,对荒原大将鞠躬:“卡卡,第三战队的总结报告送过来了。” 荒原大将:“安顿好水上飞机的飞行员,长途飞行辛苦了。” “哈!”园田少佐立刻转身离开,去招待飞行员。 荒原大将:“你看过内容了吧?概略的跟我讲讲。” “是,联众国海军将兵娇生惯养,毫无……” “别说这些废话,我在联众国当过武官,知道他们海军将兵什么样。说重点,那个驱逐舰队怎么回事?” 龟田中佐装糊涂:“驱逐舰队?被我军炮火打击,落荒而逃啊!” 荒原大将把笔拍在桌上,骂道:“混蛋!一个驱逐舰队,击沉了吹雪,重创了摩耶,大破神通,然后全身而退,你们要像陆军那样报喜不报忧吗?” 龟田中佐:“非常抱歉!” 荒原大将:“如果第三战队的总结里面,没有分析那支驱逐队,就应该打回去重写!说吧,敌人怎么会取得如此多的战果?” 龟田中佐:“报告中提到,联众国鬼畜舷号422之驱逐舰,拥有惊人的炮火射击准度,经常会第一轮射击就形成跨射,然后用火力投射量取胜。 “第二水雷战队将兵甚至叫它……” “叫它什么?” “跨射仙人,因为它总是能首轮跨射。”龟田中佐立刻找补道,“但是将兵们也在嘲笑敌人的命中率,明明首轮跨射了,还要射击数百发炮弹才能取得命中。如果联众国鬼畜都是这样的弹药消耗量和准度,很快他们就要耗光炮弹了。” 荒原大将:“将兵们居然这么认为吗?那是联众国!他如果都没有炮弹了,皇国八成已经战至连一个铁锅都不剩了!” 龟田中佐:“卡卡!这样的话传出去,恐怕会对联合舰队不利啊!” 荒原大将哼了一声,虽然他一脸不爽,但还是换了个话题:“那个驱逐舰队只是炮术好,便取得了如此战果吗?” “报告上是这么写的。” 荒原大将:“但是首轮跨射太夸张了,正常来讲这不可能做到,一定是联众国鬼畜拿出了新的雷达技术,或者像安特帝国与加洛林王国的神箭那样,使用神力来引导。” “神力吗?”龟田中佐表情严肃,“但是我们对外宣传,联众国鬼畜是神弃之国,现在又说他们……” “神力是一种科学现象,我们的盟国普洛森如此宣称,你应该多了解一下盟国的主张。”荒原大将站起来,在巨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联合王国也有公开的‘魔女’,可以在空战中发挥近似首发跨射的作用。皇国的秘密兵器,也能引导炮击……” 龟田中佐:“但是皇国的秘密兵器都坐镇战列舰,怎么会在驱逐上呢?驱逐舰的吨位,甚至无法布置法式,哪里有那么大的空间跳神楽舞呢?” 荒原大将沉默着,只是一味的踱步。 终于,他停下脚步:“密切关注联众国的情报。422号驱逐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以联众国的做法,肯定会大肆宣传,尽量从新闻中搜集情报,尤其要注意,船上是否有惹人注目的女性。 “那可能就是它首轮跨射的原因!” ———— 东十区时间12月31日清晨0800时,奥斯吹利亚,布拉斯港外海。 奥班农率领的第九特舰距离布拉斯还有一百海里的时候,就遇到了满载游客的邮轮。 那邮轮吨位比奥班农都大,直接像个跟班一样跟在奥班农后面。 看到邮轮的时候,王义就下令:“水手长,让水兵们换上干净的礼服,到甲板上列队!” “是,长官。” 很快,水手们一身白礼服,奥班农甲板上站成一排。 邮轮那边有欢呼声,还有镁光灯闪烁。 瞭望手:“邮轮在打灯光信号!‘欢迎勇士归来!’” 王义嘴角微微上扬,说实话他作为一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对这种场面还挺受用。 随着舰队靠近布拉斯,各种帆船、渔船什么的全聚拢过来,远远的跟着舰队。 王义看到一艘帆船上还有穿着泳装的美女,可惜这个时代女式泳装很保守,还不如夏普和珍妮的军装打扮养眼。 他刚这样想,夏普少校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今天舰长又会收到多少纸飞机呢?” 王义回头,看到少校走出舰桥,扎成辫子的金发随风摇晃。 “那个纸飞机,我没有去上面的地址。你知道的,那天又是游街又是接风宴,我全程和舰上的水兵们在一起,晚上睡的还是总督大人提供的客房,仆人们都能作证,我那晚上没出门!”王义忙不迭的解释。 等一下,我这么卖力解释,总觉得好像心虚了一样。 夏普少校:“我知道,我只是在开玩笑。那天珍妮和我打赌你会不会赴约的,我可是赢了。” 王义:“赢了多少?” “五刀乐。” “那分我一半。” “想得美。” ———— 这个时候,来迎接的船上,有人悄悄用相机拍下了王义和夏普少校的合影。 那人压抑着欣喜,低声说: “跨射仙人的秘密找到了!果然是魔女!” 第69章 活用广告与新闻学 第九特舰进港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仿佛在莫比乌斯港的重演,只不过场面宏大了数倍,参与的人多了数倍,以及没有迈考色。 实际上王义在舰桥上看向岸边,连陆军的人都没看到。 按理说布拉斯应该驻扎了陆军第五航空队和第十三航空队的轰炸机和战斗机,负责保卫布拉斯——这个时候联众国没有单独的空军,只有陆军航空队和海军航空队。 结果陆航的人完全没有出现在港口。 倒是奥斯吹利亚皇家空军的战斗机排成雁形阵,从第九特舰上空掠过,拉出了彩条烟雾。 奥班农号靠港后,等在码头上的记者就在一名海军中将的率领下冲上了船。 王义在翼桥上看着他们,感觉就像在看冲向食槽的猪群。 很快,中将登上翼桥,也不管军衔的差别,率先向王义敬礼:“海军中将波尔·泰丰向你致敬汤姆金中校。” “向您致敬!”王义回礼,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人的名波尔(bull)是蛮牛的意思,姓泰丰该不会是台风(typhoon),这俩词结合在一起,是你吗,台风之牛哈尔西? 哈尔西因为指挥风格偏蛮干,所以有蛮牛的外号,然后他曾经犯浑,让舰队直面台风,甚至在台风中和加油船靠近加油,导致受到重大损失,所以在军迷中又有台风之子的外号,合在一起就是台风之牛。 王义仔细看这位名人的异时空同位体,可惜没怎么认出来。 毕竟不是每个将领都像迈考色那样带有鲜明的外在特征。 反过来讲也证明了迈考色在个人营销方面的成功。 王义已经想好了,为了争取联众国民众的支持,争取国会的倾斜,甚至改变整个战争的战略决策,他也准备走迈考色的路,让迈考色无路可走。 正因为这样,现在王义也戴着蛤蟆镜,叼着烟斗。 波尔中将放下敬礼的手,锐评道:“你这蛤蟆镜和烟斗怎么回事,总让我想起那个讨厌的迈考色。他一天发六封电报来调动舰队,而且提出的都是没有任何海军常识的要求。” 王义:“您一定都拒绝了吧?” “当然,我们海军怎么可能接受连游泳都不会的旱鸭子的指挥。所以你为什么要学他?” 王义:“因为我发现他这个造型很能吸引眼球,中将先生,现在吸引眼球非常重要。” 波尔中将想了想,说:“我不能否认确实如此,既然你要这样,我建议你加个枪套,带一把点38口径的左轮,因为切斯特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驱逐舰军官都是海上的牛仔。” “我从莫比乌斯港启航太匆忙了,还没来得及准备。” “放心,这里什么都有。”波尔中将打了个响指,然后往旁边退了一步,“好了,下面交给各位记者,这里有新乡日报、花生屯邮报、舍露日报、菲拉德菲尔亚时报、芝加哥论坛报——所有联众国数得上名的城市的大报都来了。” 王义摘下墨镜:“你们好!” 他刚摘墨镜说话就有闪光灯亮起,直接闪得他整个视野都白了。 妈的有人闪友军了! 王义强行维持笑容,好在视野很快恢复了,只是整个世界都套上了一层绿色的滤镜。 比如珍妮的头发就变得绿绿的。 “汤姆中校,打完兴楼海战之后,你们舰上真的只有人拉伤吗?” 王义:“不光有人拉伤,还有几个轮机舱的小伙子中暑了。兴楼当时气温有四十度,而我们一直维持36节的高航速,轮机舱里热得只要打一个鸡蛋,放在那里很快就会熟了! “太艰苦了,轮机舱的小伙子是好样的!” “您的意思是,轮机舱的酷热比扶桑海军还可怕吗?” 王义严肃的说:“当然,扶桑海军我们可以杀死他,像这样。” 他掏出配枪,做了个开火的姿势。 “扶桑海军被杀就会死,但酷热可没办法杀死,我这个人,只害怕那些没办法杀死的存在。” 只能说王义是有点天赋的,装逼如风。 “您作为舰长,在海上还带枪吗?” 王义:“当然。” 其实一般他不带的,这不是为了装逼嘛,没有左轮先拿柯尔特m1911对付一下也行。 王义:“万一我落水了,被鬼子捞起来,我就用这把枪,把敌人的战舰杀个底朝天!” 此事在《光环》系列游戏中亦有记载,大概不算王义胡诌。 这时候,王义看到有人扛着摄像机挤过记者们的人墙,便对着镜头摆了个pose。摄影师立刻开始摇摄像机摇把,把这一幕记录在胶片上。 跟着摄像机过来的男人也拿着烟斗,他上前对自我介绍道:“我是荷里活导演约翰福特,切斯特上将委托我,来为你拍摄一段宣传片,放在我的新片前面。” 王义一听到宣传片来劲了:“您要拍宣传片吗?” “是的,毕竟现在整个联众国都在动员,非常缺乏宣传物料。老是用一些假大空的套话,大家会腻的。” 王义大喜:“那我有个拍摄宣传片的绝佳方案。” ———— 这是一个普通联众国社区的一天。 社区的道路宽阔整洁,道路两边普通技术工人家庭的大豪斯造型时尚现代,精心打理的草坪体现出主人的责任心。 画外音:“联众国,繁荣、富强、和平,四十年来没有外战。” 王义对邻居挥手:“早上好!” 夏普:“亲爱的,拿一下报纸。” “好的亲爱的。”王义刚转身,就看见一群鬼子兵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出现了,刺刀上的鲜红膏药旗那样刺眼! 鬼子兵冲向夏普:“花姑娘!” 王义大惊,一条内裤扔到他脸上:“no!!!” 整个画面突然静止。 王义从侧面走进画面:“是否很眼熟?这样的情景正在整个西太平洋发生,下一个可能就是你!!除非你能作出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个画面,他换上了海军军服,腰上挎着手枪。 “(雄壮的音乐)向所有人证明,你具有捍卫自由的力量和勇气。 “加入联众国海军,成为海军精锐! “去见识大海上的波涛与豪情! “摧毁邪恶的扶桑帝国。 “成为英雄!” 海军航空兵sbd轰炸机组成三角编队,从王义背后飞过。 “成为传奇! “成为联众国海军!” 第70章 无人需要的魔女先生 拍摄完毕后,王义走出布景场地,问导演约翰福特:“如何?” “我预感能行。我也是荷里活的老炮了,很少看走眼,今天我把影片剪辑好,坐明天的飞机回圣洛都,一个月之内影片就会在全联众国所有的影院播放,任何电影开场前都要放一遍! “最迟明年三月,你就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八成会被叫去卖债券。” 约翰福特信誓旦旦的说。 如果被叫去卖债券,倒是实现了王义最开始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又不想离开前线了,他想要利用自己的外挂,多干掉一点鬼子。 这要把他送到后方去卖债券,那就太搞笑了。 王义可不觉得自己在没有外挂的情况下单纯靠着自己一知半解的传播学知识,能爬到很高的位置。 不过现阶段联众国的总统是那个罗斯福,如果自己要求去前线,估计他会同意。 这时候阿尔黛西亚夏普从更衣室出来,径直向王义走来,一边走一边拿出笔记本翻看:“待会还有本地商会组织的午餐会,没有别的事情就出发吧。今晚还有元旦演出,本地市政官员给全舰的高级军官都发出了邀请。” 现在时间已经是915年元旦。 王义:“我只是去看演出对吧?我不用上台吧?” 夏普少校叹气:“你还是做好发表演说的准备。不过我觉得你一直表现挺不错的,尤其是在埋汰陆军方面。” 王义:“那当然,你是不是忘了我老爸曾经是太平洋舰队司令,我在家整天听他埋汰陆军,耳濡目染之下,我也是专业的。” 短暂的停顿后,他又问:“瓦胡玛娜有命令来吗?虽然我们刚到这里,但我已经开始厌烦永不结束的应酬了。” “瓦胡玛娜确实有命令来,让我们在这里配合宣传,先把物料都拍好。海军方面好像一直对迈考色的宣传不满。” 王义:“迈考色宣传了吗?” “当然,他专门发了一大堆照片和自述给新乡日报等报纸,而且像太阳报这种小报还在说,是总统阁下担心他被俘影响士气,才命令他撤退的。” 夏普刚说完,约翰福特导演就冷笑一声:“这么快就有这种小道消息出来,八成是迈考色将军的家族给记者塞钱了。” 迈考色的家族势力非常庞大,他爷爷曾经当过州长,然后成为终身最高大法官,他父亲曾经是联众国军衔最高的陆军将领。 那时候联众国是一个没多少常备军的国家,陆军将领连上将都没有,迈考色的父亲是陆军第一位上将,后来的潘兴都要叫他一声前辈。 而迈考色的妻子,就是那位潘兴上将的女儿。 如此可怕的人脉,别说塞点钱让八卦报纸瞎编点内容了,真要发力,说不定还真能从总统阁下那里弄来手谕,奉旨开溜。 和迈考色比起来,王义只不过是利用老爹的关系开军舰出去钓鱼,和小打小闹差不多。 王义:“所以现在海军拿我当成了和陆军争斗的工具?” “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别想了,这几天应酬少不了。”夏普停下来,观察了一下王义的脸,“可是你不该高兴吗?这些天应该不少向你投怀送抱的漂亮姑娘吧?” 王义:“确实如此,但是我觉得,呃……” 夏普:“如果你真的有魔女血统,多留下后代对联众国有益。” 咦?对啊,还有这回事啊! 王义作为老十字军之王系列的玩家,对这个操作再熟悉不过了,家族里有了属性逆天的角色之后,就想方设法让他多生孩子,私生子也成。 于是他瞬间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只要小心别搞出病,我就是奥斯吹利亚把妹王! 就是不知道这个外挂到底能不能遗传,遗传下去会不会变异,后代会不会有更强的外挂。 关于这些,都要好好研究一下。 这都是为了科学啊。 夏普看着跃跃欲试的王义:“看起来我的话,解除了你最后的顾虑。但是……你明明一直如此,现在为什么又顾虑起来了呢?” 王义还没回答呢,约翰福特导演说:“因为恋爱了吧,说不定就是夏普少校你。” “我可没这个感觉。”夏普摇头,“走吧,午餐会要迟到了。” ———— 接下来整整一周时间,等待王义的是数不尽的采访、午餐会、晚餐会、舞会。 奥斯吹利亚皇家海军专门给他弄了一套三层的别墅,还配了包括加洛林厨子和园丁在内的全套仆人班底。 要不是每天司令部的定时联络都会发来最新的战况,王义都快忘记自己是来打仗的。 1月7清晨,王义在自己的天鹅绒大床上起来,刚洗漱完毕,就听见门铃声。 等他赶到房子的大厅,管家已经开了门。 约翰福特导演一看到王义,就绕开管家,展开手里的画布:“来,看看荷里活送回来的海报,怎么样?” 王义看着海报上摆出山姆大叔经典造型,说“海军需要你”的自己,心想完了,山姆大叔变成汤姆大叔了。 约翰福特误会了他的表情,问:“这不好吗?我觉得能大大增加征兵效率。顺便,荷里活拿出了最高的工作效率,第一批影片已经分发到大城市了,会在所有影片之前播放。 “大导演们都很喜欢这个影片,一下子就同意在自己的片子前面放了。 “另外,海报送过来之前,片子就被送到花生屯去了,会放给国防部和总统阁下的幕僚看。” 王义:“太好了,迈考色那边有什么行动吗?” 约翰福特:“他们找到了阿尔卡彭,好像要借那位玛丽莲到迈考色身边当秘书!” “什么?太令人羡慕了……不,”王义赶忙改口,“太令人愤怒了!净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约翰福特笑道:“别担心,我们这条广告送到荷里活之后,很多人询问夏普小姐有没有档期,愿不愿意出演电影。 “但是我全部拒绝了,现在夏普小姐这种贤妻良母的形象正合适,一旦演电影了,就该变成玛丽莲那样的花瓶了。” 这个年代电影里的女性大部分是花瓶,所以约翰福特说得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夏普少校带着公文包进了房间,看到约翰福特还有些意外:“今天没有拍摄相关的安排啊?” “别担心,我是来送荷里活的海报的。夏普小姐你看看怎么样?” “叫我夏普少校,谢谢。” 说罢,夏普少校盯着约翰福特手里的海报看了几秒:“很有蛊惑力,这海报现在就要张贴吗?” “当然不是,这里是奥斯吹利亚,联合王国的传统势力范围,虽然是盟国,但我们不能在这里征兵。” 这时候,新的声音加入对话:“刚刚谁说这里是联合王国的势力范围?” 伯鲁克·卢梭从大门进来,左眼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揍成了熊猫眼。 王义:“你怎么回事?” “喝酒跟人打架了,挺正常的。” 王义:“我是问,你怎么又跑来我这里了?” 伯鲁克·卢梭本来就只是搭乘奥班农号到奥斯吹利亚,抵达奥斯吹利亚之后他自然要上岸去找联合王国皇家空军报到。 卢梭少校两手一摊:“你能相信么,在奥斯吹利亚,没有联合王国皇家空军人员。” 王义:“此话当真?” “真的,我找遍了整个布拉斯,一个皇家空军人员也没有,没有司令部,没有机场,没有机队没有地勤,问了半天,最后人家建议我去首都找联合王国大使馆的武官,有空军武官在这里。” 夏普少校一脸震惊:“魔女难道不是国家的宝贵资产吗?怎么会让你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实就是现在没人管我。我甚至跑去了联众国的陆航,反正都是打鬼子嘛,哪儿都一样,结果人家说我是联合王国空军军官,陆航不要。”卢梭看起来非常的无奈。 王义:“那……你就去首都找空军武官?” “我打了电话,他让我别去,说我应该向联合王国殖民地空军司令部报到,我说殖民地沦陷了,他说牛家坡还没有,我应该去那里的空军联队参加战斗。” 王义和在场的联众国人对视了一眼。 夏普少校:“我对我们盟军又有了新的认知。” 王义:“恭喜你认清楚了联合王国的真面目,他们在不当人这块一向是不当人的。” 约翰福特:“啊,这句很不错,我要把他用在未来的电影里。” 伯鲁克:“你们在说风凉话的同时,能不能考虑一点现实的问题,比如,现在有个经验非常丰富击落了很多敌机的飞行员站在你们面前,他想打鬼子,你们能不能给他个机会?” “可是我们是海军。”王义严肃的说,“你受过在军舰上起飞和降落的训练吗?” “没有,但那有什么难的,练就完了。再说,我可以开水上飞机,你这次回去,该指挥有水上飞机的军舰了吧?” “这恐怕不一定。”夏普少校说,“根据我这些天在本地司令部听到的风声,海军有意强化金中校海上牛仔的印象,可能让他继续指挥驱逐舰队。” 王义:“什么?即使我能首轮跨射敌舰?” 夏普少校看向他:“你忘了?你让我在航海日志和战役总结里,不要凸显你的天赋异禀。当然现在第九特舰都知道你能首轮跨射,托了某位魔女的福,现在全布拉斯的酒馆都流传你其实是魔女的事情。” 卢梭:“不客气。” 谁夸你了! 夏普少校:“但是,舰队司令部在十六个时区外,他们不知道这些,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没说自己会首轮跨射,反而说了很多黄段子。” 卢梭:“什么意思?所以我没有飞机可以开了?” 夏普少校:“请不要默认自己能上船了。” 卢梭:“拜托,我搬炮弹还是很厉害的。” 面对卢梭可怜巴巴的目光,王义叹了口气:“夏普少校,我们什么时候会补充陆战队的少尉?” “至少现在不会。” 王义:“那我们就带着卢梭少校,直到床位真正的主人补充,或者联合王国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有个魔女——魔男!” 第71章 反击的号角 联众国东部时间(西五区)1月7日中午11点,花生屯,总统府。 海军作战部长欧内斯特上将领着一名海军中校进入圆形办公室。 联众国总统老罗抬起头:“我听说你们已经——” 老罗忽然意识到领路的秘书还在办公室里,便对他点点头。 秘书马上离开,还带上了门。 老罗:“我听说你们已经拿出了反击的计划。” “是的。”海军部长欧内斯特上将点头,“我们就是为了向您说明整个计划才来的。” 老罗放下笔,十指交握,专注的看着欧内斯特:“说吧,我在听。” 欧内斯特上将:“首先,我们的航母舰队在1月底会做好全部的战斗准备,随后我们会全面出击,轰炸敌人占领的岛屿,尤其是那些远离扶桑帝国本土的岛屿。 “敌人的航母舰队很可能要休整到2月中旬……” “不不,”老罗打断了欧内斯特上将的话,“只是攻击敌人的岛屿,那只是常规的反击,相比被人一口气击沉八艘战列舰,这种反击分量不够。我要的是一次份量足够的反击,能提振全军、全国人民士气的那种。” 欧内斯特上将看向身后的海军中校:“实际上,我们确实有这样的计划,能提振全国士气,由这位海恩斯中校提出。他是一名潜艇军官。” 老罗:“我喜欢潜艇军官,他们都是些特立独行的好汉。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 中校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卷图纸,在椭圆形办公桌上展开:“这是我们的b25轰炸机,我询问了很多航空专家,他们认为这种飞机在减重之后,可以从航母上起飞。 “相比航母其他的舰载机,它的航程更远。” 说着中校又掏出一份地图,在轰炸机图纸上展开,指着上面的弧线说:“航母运载着减重改装后的b25,从瓦胡玛娜出发,在距离扶桑帝国500海里的时候放飞轰炸机,攻击扶桑帝国首都。 “轰炸结束后,他们越过扶桑本岛,前往赛里斯降落。每一架轰炸机都可以携带两千磅炸弹,可以在扶桑帝国的首都留下一道火龙! “我们可以让潜伏的间谍拍下轰炸的照片,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宣传。” 说完中校站直了身体,看着老罗,安静的等待着。 老罗戴上眼镜,用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航迹走了一遍,最后用力敲了敲终点位置:“降落在赛里斯,很好,这个计划非常有想象力。正式的方案呢?” 欧内斯特对中校点点头,后者立刻拿出了已经拟定好的方案,放在飞机设计图和地图上。 老罗翻开方案飞快的扫了一眼,就就提笔签下了名字:“我以三军总司令的名义,批准这个方案,立刻开始实施,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老罗把桌上的方案盖上,还把地图和飞机设计图对折起来盖好,才答道:“进来。” 秘书打开门:“荷里活送来了最新的宣传影像。” “是准备在每场电影前放的影像吗?希望这次像样一点!”老罗嘟囔道,做了个手势。 于是秘书拍了拍手,一群工作人员进来,把办公室的窗帘放下,架起放映机和小型幕布—— 欧内斯特上将:“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不,这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你们也一起看,正好提供一下意见。两周前荷里活刚刚送来一份宣传片,拍得全是空话套话,我给紧急喊停了。来,你们俩坐下看!”老罗总统指了指沙发。 欧内斯特上将这才拉着海恩斯中校坐下。 放映机的设置很快完成了,总统秘书关上灯。 画面出现在幕布上。 看起来是个平和的小镇,配套的录音带播放画外音:“联众国,繁荣……” 伴随着解说,一名男人出现了。 老罗皱眉,对欧内斯特说:“这不是你们海军刚刚退出来的驱逐舰牛仔吗?他怎么穿着平民的装束?” 欧内斯特耸肩。 这时候画面风云突变,扶桑军出现打破了小镇的安宁,画中人美丽的妻子就要被仿佛侏儒的鬼子玷污。 画面定格在男主哀嚎的瞬间。 老罗兴致勃勃的坐直了身体。 “是否很眼熟?”刚刚悲剧的男主角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正在整个亚西亚发生,你很可能是下一个!除非你作出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响指。 “向所有人证明,你具有捍卫自由的力量和勇气。加入联众国海军,成为海军精英!” 在激昂的音乐声中老罗总统笑了:“不错不错,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宣传片!你们觉得怎么样?” 欧内斯特上将:“很不错,该死,金那家伙,居然有关系让荷里活为他儿子拍一部宣传片!” 老罗总统:“我看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他在敌人的战列舰面前虎口拔牙取得了战果,比陆军推出来那位迈考色强多了。应该让这小伙子去卖战争债券!” “总统阁下,海军是专业性很强的军种,像汤姆金中校这样的人才,能大大减少整个舰队的伤亡,这点和陆军不一样。陆军您大可让战争英雄去卖债券,不会让陆军在外面的表现有什么改变,但海军不行。” 老罗一脸意外:“真的吗?不能卖债券吗?” “不能,虽然金少将非常想把儿子从前线调回本土,但太平洋舰队司令切斯特·内梅特上将认为,应该让这小伙子指挥驱逐舰队,海军中没有人比他更熟悉扶桑帝国的技战术了。” 这时候一直站在欧内斯特身后的海恩斯中校说:“可以让轰炸扶桑帝国首都的指挥官带着他的机队去卖债券。” 老罗:“也行,现在因为刚刚开战,大家的热情高涨,战争债券的销量还不错,那就让这个小伙子继续指挥驱逐舰队吧。你确定要让他继续指挥驱逐舰吗?难道不应该让他指挥更大的军舰?” 欧内斯特一脸尴尬:“确实有过这样的考虑,但是他父亲跟我们保证说他儿子没有指挥更大军舰的才能,还坦白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比如让印第安纳波利斯的考官给他儿子放水。” 老罗摆了摆手:“这不算不光彩,陆军也这么干,那位迈考色不就是吗。” 欧内斯特:“确实。” 老罗看向影片放映人员:“这个宣传片很好,尽快在全国影院投放。” 放映人员美滋滋的离开了。 老罗又看向欧内斯特:“你们海军也别一下子把人都招走了,提高标准,给陆军剩下一些大头兵就好了。” “是。那么我们告辞了,总统阁下。” “嗯。”老罗摘下眼镜,点点头。 欧内斯特领着海恩斯中校往外走,老罗却忽然叫住他:“第九特混舰队什么时候返回瓦胡玛娜?” “他们应该今天就启航了,大概1月24号抵达瓦胡玛娜。然后汤姆金中校的奥班农要进入干船坞。” “它受伤了吗?” “是的,在车布海战吃了一发近失弹,船底轻微漏水,需要进行修补。另外还要把落后过时的芝加哥钢琴高射炮换成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欧内斯特停下来心算了一下,说,“以现在瓦胡玛娜船厂工人高昂的工作热情,维修和改装应该一周左右就能完成。” 老罗:“然后他要参加你刚刚说的那些,对扶桑帝国占领的岛屿的攻击行动?” “切斯特上将希望他能为航母护航,毕竟他是经验最丰富、战果最好的驱逐指挥官。” 老罗:“那这些护航作战,他有可能取得什么战果吗?” 欧内斯特上将迟疑了,斟酌了一会儿说:“如果扶桑帝国对航母编队发动航空攻击,他可能会击落一些飞机。这次兰芳作战,他除了军舰,还击落了八架扶桑的轰炸机,战果也非常的亮眼。” “只是轰炸机而已啊。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 欧内斯特和海恩斯一起敬礼,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老罗靠在椅子上,嘟囔道:“二月发起反击,护航,这些都不太适合提振国民士气……只能期待潜艇军官策划的奇谋能奏效。” ———— 瓦胡玛娜时间,2月3日,王义趴在干船坞旁边,一边舔冰淇淋一边看着船厂工人给奥班农换上最后一座博福斯防空炮。 珍妮:“你看起来很高兴嘛。” “当然,终于摆脱了芝加哥钢琴,有了靠谱的中距离防空。” 这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便回头看去,就看见夏普少校从副驾驶位置下车,手里拿着她标志性的写字板。 王义:“有什么消息吗?不会调我回国卖战争债券吧?” “这倒是没有。我听说明天正式的命令就会下来,你将会成为新编成的第五驱逐分舰队的司令兼任奥班农的舰长,军衔晋升为上校。” 王义松了口气:“升不升无所谓,别让我回去卖债券就好。那接下来的作战行动呢?” “好像我们要当一段时间的护航舰,保护航母空袭扶桑帝国占领的岛屿。” 王义点头:“好。那鱼雷的问题呢?装备部门有回应没?” “装备部门坚信,只有一发爆炸是我们发动鱼雷攻击的距离太远了,只有一发命中,他们没有采信珍妮的说法。”夏普少校看向珍妮。 珍妮:“我觉得,还不如跟你父亲抱怨一下,他虽然现在只是个少将,但毕竟当过舰队司令,现在还有你这么个有名的儿子。” 王义叹气:“我回来就给老头子拍电报了,结果他回复叫我不要乱讲。在他看来,我还是那个吊车尾,能取得战果全靠优秀的xo。” 夏普:“需要我跟金少将说明一下情况吗?” 王义:“说明也来不及了。不过我跟鱼雷整修工厂的人打好关系了,他们会在给我们补充的鱼雷上做点手脚,试着规避那些问题。” 夏普少侠一脸意外:“你居然能办到这种事!” “当然能。”王义得意的说。 珍妮:“你不会睡了鱼雷厂经理的老婆吧?让她吹枕边风?” 王义:“说什么呢!我只是和经理拼酒并且赢了他罢了!当然卢梭少校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起哄才让鱼雷厂经理同意跟我打赌的。” “诶,这样啊。”珍妮答得非常敷衍。 夏普:“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休假要结束了。” 第1章 第五驱逐舰分队 瓦胡玛娜时间2月4日上午八点(本系列的作品在前线会使用军事计时法以四位阿拉伯数字来表示时间,在后方区域会用普通的12小时计时法)。 王义自己开着吉普车进入水兵军营——因为第五驱逐舰分队的船大部分都在干船坞里紧急维护,舰上官兵全都住到了岸上的军营里。 这军营是开始扩军之后临时加盖的,充满了王义熟悉的工业克苏鲁的痕迹——不是后世那个强化版工业克苏鲁,是现在青春版的工业克苏鲁。 王义在紧急修造的板房围成的操场急刹车,对站在旗杆下面准备吹号集合的司号手说:“吹号!” “是。” 司号手举起小号,吹起急促的旋律。 最近的板房大门哐当一声开了,一群军士从里面冲出来,吹着哨子喊:“集合集合!你们这些猪猡!” 各个板房迟一步打开,水兵们一边穿衣服一边飞奔过来。 坐在王义后座上的夏普少校下了车,掏出怀表计时。 第五驱逐舰支队的水兵陆续赶到操场,军士们开始整队。 等人群跑动的嘈杂逐渐消失,奥班农的水手长麦金托什小跑过来对王义敬礼:“第五驱逐分队全体水兵集合完毕。” “六分钟,超时一分钟。”夏普少校放下怀表,“还凑合。” 王义站上升旗台:“很高兴看到你们没有松懈,不过今天让你们提前集合,不是为了检验你们的集合速度。今天,给第五驱逐分队的嘉奖终于到了,舰队司令部的干事,应该带着命令和奖章在来的路上了。 “我总不能让舰队的大官看到你们窝囊的样子。现在,互相整理着装!” 各驱逐的水手长下达了口令,单数行的水手向后转,两两互相检查着装。 就在这时候,驱逐分队的军官们开着吉普车赶到。 联众国海军军官们到了岸上一般会回自己家,瓦胡玛娜岛上有规模十分庞大的军官家属社区。 王义晚上也是回自己家,不过他老爸老妈全都搬回了本土,只给他留下一座还不错的房子。 海尔森中校下了吉普,对王义说:“上校的军装还挺合身嘛。” “别扯了,就是中校军装换了军衔和袖子上的箍,哪来的合身不合身。”王义摇头。 “我以为你会专门订做一套军装呢。” 联众国军官经常自己订做军服,因为部队的制式服装一般由出价最低的厂商得标,所以质量不咋地。 海军水手里家里比较有钱的也会自己订做军服,没钱的嘛——可以贷款买好的军服! 王义身上这套军服自然是订做的,用料非常考究,昨天得知自己晋升上校之后,他就去找裁缝在袖子上加了一道箍,换上了新的军衔。 海尔森中校:“知道哪艘船会补充到我们分队吗?” 之前的海战中,第五驱逐分队有船中雷沉没,还有两艘大难不死的,现在都在奥斯吹利亚维修呢,舰上的官兵要么喂了鱼要么正在奥斯吹利亚放假,分舰队现在不满编状态,至少要补充四艘驱逐舰才行。 王义:“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人数——我是说舰只数量正好,都是经验丰富士气高昂的老炮。说不定能一直打到战争结束。” 就像著名电视系列片《加里森敢死队》一样,第一集死了不少人,就剩下五个主角,后面就打满全场不减员。 这种美式剧集,一旦有新角色加入,王义就会本能的怀疑新角色要领盒饭,而最后往往毫无意外地领了盒饭。 要真是按照美剧的走向,第五分队以后就成了新加入的驱逐舰的坟场,来一艘沉一艘,就最开始的五小强什么事没有。 王义不太希望这样。 不过他的外挂没办法照顾分舰队里每一艘船也是事实,顶多就是躲鱼雷的时候能帮帮忙。 其他几艘船的舰长也围过来。 “补充不补充驱逐舰我不关心。”梅拉号舰长衫森中校说,“你什么时候能教我们第一轮跨射的绝活啊,想想看,如果我们全都能第一轮跨射,扶桑海军来多少死多少,战列舰都给他把上层建筑洗秃了。” 战列舰的上层建筑只有装甲堡和炮塔会有很厚的装甲,剩下的上层建筑其实127毫米炮角度正确也能打穿。 当然这些地方没有装甲防护主要是因为就算被打穿了也不致命,但驱逐的小水管要是把火炮的射击指挥仪什么的全都打坏了,战列舰的作战效能也要大打折扣。 更别提还有火灾了。 正因为这样,战列舰才要有那么多副炮,用来处理冲过来洗上层建筑的驱逐舰。 像扶桑的金刚级战列舰,甲板下面就有一层炮廊,每一侧炮廊里都装了7门152毫米大炮,火力比单一的驱逐强多了,甲板上还有双联装127毫米炮塔。 战列舰不光火力猛,它本身吨位大,船体也更宽,也就意味着风浪的影响更小,炮击准确度理论上远高于驱逐舰。 就算双方同时跨射,战列舰的副炮炮弹落点也比驱逐更密,更容易打出战果。 王义看向衫森中校:“我不会让大家和战列舰对炮的,特别是白天,真遇到了我肯定扭头就跑,这点你们放心。” 衫森中校:“不不不,我真正想说的是,你怎么做到首轮跨射的?不会真是——魔女吧?” 他看了眼夏普少校。 夏普:“和我没有关系,每次射击参数都是舰长直接报出来的——水兵们也能证明这一点。” 奥班农号的水兵早就把王义那些“传奇”吹得瓦胡玛娜全岛都知道了,他没有被拉回本土配种,完全是因为舰队还希望他有更多战果。 伍德沃斯的舰长修齐中校插嘴道:“我听说,扶桑的战列舰会配置巫女,在开战之前给主炮射击指挥仪做仪式,战斗中还要在舰上的神社跳跳舞。就是因为这个,在兴楼外海他们第一轮射击就跨射了我舰,导致轻微进水。” 王义:“别傻了,那是瞄准奥班农的,但我们转向了。” 伍德沃斯:“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是按照跟随原则,到了旗舰转向的导航点才转向的,结果被跨射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王义微微蹙眉,也觉得怪起来,难道金刚号那一轮根本无所谓打谁,就是算准了射这里可以有战果? 伍德沃斯号是运气好,只轻微进水,万一运气差一点,挨了一发近失弹,搞不好就沉在那里了。 妈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低魔还是高魔啊? 卡辛号舰长卡尔中校说:“会不会就像安特和加洛林王国的神箭一样,开火的瞬间,就知道会命中?” 这时候夏普少校说:“你们所有人,在军校的时候都没学过对马海战吗?如果扶桑的巫女真这么灵验,对马海战的命中率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王义:“说不定预测是一回事,是否命中也有概率。” “有可能。”海尔森中校说。 这时候诺亚在王义和夏普之间折返跳,骑上他肩膀,骄傲的“喵”了一句。 难道,兴楼海战的时候,妈祖和鬼子的神打了一架?表面上看是舰队对轰,其实是两边的神在掐架,就像替身战斗一样。 王义问夏普少校:“我订做的妈祖雕像完成了没有?” “今天让我去取。” 翡翠港被偷袭后,联众国宪兵和警察把瓦胡玛娜岛上生活的很多赛里斯人也当扶桑间谍抓进了集中营,王义从奥斯吹利亚回来就出面把他们全部保了出来,并且委托其中的石匠师傅制作妈祖雕像。 海尔森中校:“什么石像?” 王义:“妈祖,是赛里斯的海神,赛里斯渔民出海之前都会祭拜她,祈求好运。这种时候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好运气。” 海尔森中校皱眉,盯着王义看了几秒:“给我个地址,我也去弄个石像。祭祀有什么讲究吗?” 王义:“你买点赛里斯式的香,每天点上拜三下,应该就可以了。” 卡尔中校:“我也想弄一个了,那个石匠还有功夫吗?几天之内能搞完吗?我估计我们就要出击了。” 话音刚落,奥班农水手长麦金托什喊:“好像是司令部的人来了!” 众人一起扭头,就看见一辆挂了四颗星的吉普车开进营区大门。 海尔森中校:“乖乖,老头子亲自来了。” 联众国传统,声望高的主帅会被士兵们私下叫做“老头子(theoldman)”。 切斯特·内梅特竟然亲自造访了第五驱逐舰分队的营房,给他们授勋。 带四颗星的吉普车径直开到扎堆的军官们面前。 王义:“老头子,什么时候派我们去杀鬼子?” 切斯特上将笑着下了车:“你们应该早就收到风声了,不过这一次杀敌的主要是海航的小伙子。不过这些事情,过明天军事会议的时候再说,今天我是来给你们授勋的。” 他打了个响指,第二辆吉普上下来的上校就展开手里的勋章盒,亮出里面一排战斗之星。 “每艘船都有一个战斗之星,而奥班农,有三个!” 第2章 三星奥班农 战斗之星并非一种勋章,实际上舰船获得战斗之星一般不会体现在水兵的服饰上。 它是授予舰船的荣誉,一般会悬挂在军官餐厅的舰徽旁边。 而在舰艇显眼位置,获得战斗之星的舰船也可以拜托港口工人,在显眼的位置焊上星标。 驱逐舰的话,可以在炮塔和舰艏两侧装饰星标。 航母的话就比较简单直接,会把星标装饰在舰桥上,非常的显眼。 等战争结束,获得战斗之星的舰艇上老兵可能会制作纪念徽章,上面就会标注舰艇获得的战斗之星。 切斯特上将看着第五驱逐分队的军官们:“你们不列个队吗?” 军官们这才如梦方醒的按照所属舰只列队。 然后上将郑重其事的把战斗之星交给每艘战舰的舰长。 到王义的时候,切斯特把三颗战斗之星交到他手里,却没有立刻放手:“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你会是个好军官,不知道为什么你父亲没有发现你这份才能。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获得更大的战果,但是接下来要麻烦你为航母们护航,这些大家伙有锋利的投矛——这点敌人已经教过我们了,但他们也非常脆弱。 “他们的甲板甚至是木头的,难以置信!就算一艘驱逐舰,也能用舰炮轻易的击穿航母的甲板。” 这个时代在太平洋活动的航母,甲板基本都是木头的,到后期才出现装甲航母。 王义:“可是,列克星敦级有203毫米主炮,对付驱逐还是挺简单的。实际上在演习中萨拉托加号就用自身的舰炮火力偷袭了贸然靠近的巡洋舰。” 这是真事,只不过过于叛道离经,被演习导演部判定违规。 切斯特上将哈哈大笑:“没有人指望航母用她的八寸(203毫米)炮自卫,还是要依靠你们!当然,还有巡洋舰部队。” 王义:“战列舰部队呢?” 切斯特上将:“港里的老船还在打捞,目前能修复多少艘还不确定,新式的快速战列舰还在测试和训练,要今年下半年才能部署到太平洋。 “现在翡翠港的防御,还是从大西洋调过来的三艘老式战列舰在负责,她们也只能进行防御了,毕竟最高航速才23节,也就勉强比商船快。” 只能说联众国还是家底厚,战列舰被扶桑帝国一锅端,然后从另一个大洋调了三艘战列舰过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老式战列舰确实跑得太慢了,防空火力也不行,面对飞机空袭,只怕连回避都没办法做到,只能结结实实的吃满航空鱼雷。 放在翡翠港防御,估计也就是防止扶桑海军战列舰亡命一波了。 切斯特上将总结道:“总之,上半年只能指望航母巡洋和驱逐了,我想在世界海军史上,还没有哪个海军上将在没有可用战列舰的情况下指挥作战。” 王义心想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恭维一下切斯特上将,说句“那您受累了”之类的话,但是他说出口的却是:“时代变了上将,现在是航母的时代了。” 切斯特哈哈大笑:“是啊。继续授勋仪式吧,我给你们申请了个人勋章,其中——紫心勋章的申请出了一些问题,国防部拒绝为肌肉拉伤和烫伤授予紫心勋章。” 紫心勋章是授予伤兵的奖章,严格来说这个勋章应该授予因为敌人的子弹或者炮弹受伤的士兵,不颁给肌肉拉伤和中暑的士兵也情有可原。 王义:“但我们其实有真正的伤员。” “那些伤员在奥斯吹利亚休整,会由波尔·泰丰中将负责申请。这样既可以给英雄勋章,又不会被陆军抓到把柄。”说着切斯特挤了挤眼睛。 王义也笑了。 被打断的授勋仪式继续进行,大概二十分钟后,所有的勋章都颁发完毕,切斯特上将正要离开,王义叫住他:“将军,我有个问题,需要向您反应。” “什么?” 王义:“我们的鱼雷可靠性非常低,在车布海战,所有声呐兵都听到四声闷响,应该是有四发鱼雷命中了敌舰,但只有一发起爆。 “鱼雷的可靠性有非常大的问题。” 切斯特上将点头:“在你们的总结报告里,我也看到了。但是装备部门坚信这是孤例,而且可能是你们使用不当。我是太平洋舰队司令不假,但鱼雷的采购和生产涉及到的东西盘根错节,我不能因为你们的报告就认定鱼雷有问题。 “不过我已经命令全舰队注意鱼雷的使用效果,另外还命令瓦胡玛娜岛上的兵工厂对鱼雷进行测试。” 王义:“测试没意义,这东西在这里,在海军部的试验场测试很多次了。但战场的水文条件和这里不一样,这里测试能完好运行的系统,到了西太平洋就不一定管用了。” 切斯特上将:“我听说你们采用了一些土办法?” 王义:“是的,包括修改定深,拆掉不管用的磁力引信,靠撞击触发。我还让鱼雷工厂加粗了碰撞引信的撞针,但我也不知道是否管用。” 切斯特上将:“你做得很好,我会跟进这方面的事情。如果鱼雷真的有问题,潜艇部队很快就会抱怨了。我可是潜艇军官出身,不可能忽视他们的抱怨,对吧?” 也就是说,潜艇部队开始抱怨,他切斯特内梅特就一定会竭尽全力让装备部门的史密斯专员吃不了兜着走——吗? 王义想了想,觉得还是多拜妈祖实在。 切斯特上将登上吉普车,带着一大票随员走了。 王义看了看已经列队晒了快一小时的水手们,大手一挥:“好了,授勋结束了,明天到干船坞去接收完成维修和升级的舰艇,解散。” 他说完,各级的军士就开始下达口令,将近两千名水兵有序的离开了广场。 夏普少校在王义身边嘀咕道:“到最后还是不知道哪些船会补充到我们分队。” 王义:“明天的作战会议再怎么样也知道了。走,趁着军舰还没从干船坞出来,我们赶快去找工人焊战斗之星。” “之前奥班农也在北极护航战中取得过战斗之星,我记得军官餐厅的舰徽上有来着。”夏普少校说,“也没见你把战斗之星到处挂啊。” 王义:“那是之前xo的战果,现在这是我的战果,这能一样吗?走,我们看看星星焊在舰体什么部位最合适。” ———— 2月5日,王义一早就来到了舰队司令部。 刚进入司令部,他就看到老爹的老部下谢菲尔德上校搬着装东西的箱子往司令部外面走。 “谢菲尔德上校?你怎么?”王义有些意外,拦住了上校。 “我被调到后勤部门去了,管理阵亡通知和抚恤金发放,你们要是战死了,就由我来决定是发阵亡通知还是mia通知,如果以前得罪过我,就好自为之不要死。”谢菲尔德上校开玩笑道。 王义:“这是正常调动?” “是啊,别板着脸,这可是肥差,我应得的。”谢菲尔德上校停下来,再次打量王义,“没想到眨眼间,你就和我平级了。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包括我和你父亲,倒是切斯特从一开始就觉得你能行。加油,多杀点鬼子!” 王义严肃的点头:“我会的。” “会议在一号会议室,快去吧。”谢菲尔德上校说完,就搬着箱子向外走去。 王义目送他离开,才赶到一号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好几位高级将领了,所有人都站着看着墙上的地图。据说切斯特上将崇尚站着开会,避免无意义的浪费时间。 在奥斯吹利亚见过一次的波尔中将看到王义,便伸出手:“又见面了,海上牛仔,他们是这么叫你吗?” 王义握住中将的手:“是的,都这么说。就因为这个,我还要继续指挥奥班农,而不是给我换一艘巡洋舰。” 波尔中将哈哈大笑:“驱逐舰也很好啊,它们棒极了。我听说要给你的分舰队补充最新型的弗莱彻级驱逐舰。” 王义:“要给我弗莱彻级吗?” 其实奥班农除了防空能力差点,火力和弗莱彻没差太多,这个时空班森级的四联装鱼雷管被换成了五联装,已经和弗莱彻级一样了。 当然,奥班农吨位比弗莱彻级小,横摇幅度大,开火的时候炮弹落点随机性大,所以如果有得换,王义还是更愿意换到新型的弗莱彻上。 然而现在海军看起来执意要打造一艘英雄舰,提振全军士气。 波尔中将似乎看出来王义的想法,笑道:“别心急,等宣传够了就会让你指挥新的船。现在你就先在奥班农号上,指挥驱逐舰分队,加入我率领的第十二特舰。” 王义:“第十二特舰的目标是拉波尔?” “是的,扶桑帝国刚刚占领那里的机场和码头,我们要把撤退时候留在那里的物资都一波端了,顺便摧毁几艘战舰。” 波尔中将看向地图。 “然后我们还要北上,攻击扶桑帝国重要的前进基地特鲁克,顺便给那里的舰队拍点靓照。” 波尔中将自信满满的说。 第3章 第十二特别混成任务舰队 王义:“特鲁克啊,现在袭击这里,不会遭到敌人航母舰队的追击吗?” 他刚问完,会议室门口就传来切斯特上将的声音:“我们准备打一个时间差。” 众人一起转身,看向刚进门的切斯特上将。 切斯特上将:“1月4日到20日,敌人舰载机部队多次空袭拉波尔,地面防空炮火击落了数架敌军飞机,还有一架在海面迫降。通过机尾的战术编号,我们判断发动空袭的是翔鹤与瑞鹤两艘航母,也就是第三航空战队。 “1月29日,扶桑帝国海军空袭拉马克港,陆航的p40战斗机和奥斯吹利亚皇家空军一同迎敌,击落三架敌机,机尾战术编号表明这些飞机属于加贺与飞龙两艘航母。 “我们认为,这表明在偷袭翡翠港之后经过一个月的休整,敌人航母编队再次出击。多次空袭耗光了敌人的航空弹药,现在敌人的航母编队很大概率已经返回补给。” 王义:“可是返回哪里补给呢?敌人在特鲁克环礁也有给航空战队补给的能力,那不就正好撞上了吗?” 地球的历史上,老美对拉包尔之类的岛屿的空袭都比较顺利,但这个时空,扶桑帝国都出动战列舰炮击兴楼支援陆军作战了,搞不好会有什么变化。 切斯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相片,扔在办公桌上,从里面选出一张:“这是开战前我们对特鲁克进行航空侦查的照片,至少在开战前,基地的规模还比较小。 “就算我们照相侦查结束后,鬼子就立刻扩建环礁基地,也赶不及完成。敌人的航母舰队回家补给了,我们对敌人电报的监听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克鲁斯上校!” 克鲁斯上校立刻上前一步:“根据我们接收和破译的扶桑帝国电报,我们可以确定在代号ht的地点,有大舰队在补给。 “我们不知道ht地点在哪里,但根据潜艇部队的侦查,排除了是克鲁特环礁的可能性。” 波尔中将警觉起来:“大舰队补给,他们该不会又想给我们来一次吧?” 切斯特:“司令部认为,在我们有所警觉的情况下,长途奔袭翡翠港过于冒险。瓦胡玛娜现在进驻了大量陆基航空力量,有我们海军的,还有陆航。 “就算是丧心病狂的鬼子,也不会冒这个风险。 “他们很可能打算空袭并且占领莫比乌斯港。我们先一步攻击拉包尔等岛屿,也是为了打乱敌人的攻势。” 王义心想,现在大概整个司令部的参谋,都认为扶桑帝国要占领莫比乌斯港,然后以那里为跳板进攻奥斯吹利亚。 在地球历史上,鬼子确实有这个打算,也确实发起了珊瑚海攻势,但最后被挫败了。 地球历史上鬼子还发动了谜一样的西进攻势,往西进入印度洋把带英的残兵败将痛打了一顿,迫使带英舰队退守西印度洋。 据说这个西进,又是海陆军矛盾,以及海军内部联合舰队和军令部矛盾大爆发的结果。 王义回忆这些的当儿,波尔中将已经表态了,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把桌面都砸凹进去一块:“就这么干!先杀点鬼子再说!看我把这些岛屿全给炸平!” 切斯特点头:“我相信你会的。” 说罢切斯特抬头看着王义:“汤姆上校,你有什么看法吗?” 王义:“扶桑帝国真的有这么多兵力,继续南进攻击莫比乌斯港吗?他们在赛里斯战场投入了那么多兵力,应该没有多少陆军力量可用了吧? “你们看,他们已经占领了联众国的兰芳领,联合王国属马拉亚,现在还在逼近牛家坡。 “他们的陆军又刚刚登陆了尼德兰属东巴哈拉,兵力铺得如此开,扶桑帝国,真的还有力量来攻击莫比乌斯港吗?海军可没办法占领一个陆地港口。” 切斯特也点头附和:“确实。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汤姆上校,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吊车尾的分析,你毕业的时候怎么搞的?” 王义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啊。” 他真不知道,搜索原主的记忆也想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原主压根不在意这些,直接忘了。 “甭管他们有没有力量进攻,会不会进攻。”波尔中将盯着王义,“反正我们要挥拳反击,多杀点鬼子。” 切斯特上将:“别着急,会让你去杀的。但是你记住,不管你杀得多么兴起,三月中旬之前一定要回到瓦胡玛娜,回到翡翠港。” “干什么?”波尔中将一脸不解。 “到时候再告诉你。” 王义猜到这大概是要让第十二特舰给甲板满载b25无法起飞飞机的大黄蜂号护航,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享受一下当先知人前显圣的快感,但这种机密就这么暴露出来不合适。 毕竟司令部人多眼杂,说不定就被间谍听了去。 波尔中将:“好吧,其实我们出去炸个一周,也差不多该回来补给了。三月中旬回到瓦胡玛娜。” 切斯特上将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作战命令,波尔中将,命令你马上率领第四巡洋舰分队、第五驱逐舰分队、第六驱逐舰分队,航母进取号、约克城号以及第10后勤支援船团,组成第12特别任务混成编队。 “你们的任务是空袭拉波尔,然后北上,寻机攻击特鲁克环礁。” 波尔中将:“列克星屯和萨拉托屯呢?这两艘大型航母不一起出击吗?” 切斯特上将:“萨拉托屯正在进行现代化改装,列克星屯将加入第11特混舰队,任务也是袭击拉波尔,但他们和你们要相隔50海里,防止被扶桑帝国航空部队一锅端。 “翡翠港偷袭教会我一个道理,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切斯特上将拿出另一份命令,交给法兰克中将:“这是第十一特舰的编成,由法兰克中将率领。你们的飞机比第十二特舰要少,所以空袭只是次要,把敌人注意力吸引到你身上才是主要目标。 “一旦敌机倾巢出动,你需要把他们注意力引开。” 法兰克中将接过命令:“我明白。” 波尔中将看着法兰克中将:“好好干,老同学。” 切斯特上将:“还有什么事情吗?” 王义率先回答:“没了。” 众人也一同回应:“没了。” “散会。”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大手一挥。 第4章 迎接新舰员 开完会,王义直奔港口——反正家里也没别人,他住在家里还三天两头有邻居家的女儿或者太太过来送“做多了”的菜和苹果派,有点烦人。 也就这个时代没有便携式影像放映设备,不然王义肯定天天给这些小姐们放战列舰主炮齐射的纪录片,学习埃隆马斯克公公。 其实王义感觉到了,这个时代好像审美和后世不一样,他这种看着就老实宽厚的脸好像特别有魅力——当然也不排除是他便宜老爹老金捞的军费有魅力。 昨天老金还发电报过来,说在新乡的长岛买了大豪斯,估计现在鱼雷这个逼样也有他老爹一份功劳。 总之,王义开着吉普车到了刚刚移动出干船坞的奥班农号停靠的码头,然后远远就看到一辆卡车在码头上停下,车上穿着海军礼服的新兵蛋子扛着大包下了车。 杰森上尉叉着腰吹响哨子,吸引注意力之后吐掉哨子对新兵喊:“补充到奥班农号的新兵到这边来!” 王义开着吉普车就直接超过了新兵,停在杰森上尉身旁:“为什么是你来接收新兵?” “夏普少校觉得新兵看见她无法保持注意力集中。” 有道理啊。 这时候王义听见新兵里有人嚼舌根“是他吧”“看着像”“他的墨镜和烟斗呢?” 王义:“我一般在执行战斗任务的时候,不会戴墨镜,也不会拿烟斗。” 杰森上尉:“但是会钓鱼。” “我看你是跟伯鲁克那个萨丁王国人混太久了,也开始油嘴滑舌了。” 是的,王义内心已经把伯鲁克·卢梭认定为说轮蹲腔的意大利人。 杰森上尉:“我会注意不要太像萨丁王国人。” 新兵们这时候都一头雾水,眼巴巴的看着两位未来长官。 王义下了吉普车,对新兵们点点头:“你们好,我就是你们熟知的那个人,奥班农号的舰长,驱逐舰牛仔。欢迎你们来到我的军舰。” 话音刚落,就有新兵大声说:“听说您抓到了三名鬼子飞行员,然后到了鲨鱼活动的海域,让他们站在跳板上,用枪逼着他们跳下去!” 王义差点没绷住,这是什么海军古老传统复活了? 好吧,这种事情一般发生在海盗身上比较多,但风帆战舰时代海军就是海盗,只不过海军拿着私掠许可证。 看第一个新兵没有被骂,新兵们的兴头马上起来了,又有人举手说:“听说逼敌人跳海之前,您还会扔一块满是血的肉,把鲨鱼引来!” 这么狂野的吗?有点喜欢了,但作为正义一方虐俘虏是不是不太好? 第三名新兵:“我听说的是,舰长会在跳板上用剑和抓到的扶桑飞行员决斗!” 王义:“好啦!你们这些都从哪里听来的?” “太阳报!” “花花公子!” 又是这些花边小报,等一下,为什么花花公子会有我的故事? 王义:“花花公子上也有我故事?” “是啊,那一期花花公子,还破天荒的没有用美女做封面呢!” 王义皱眉,心想这些报纸杂志怎么胡编乱造呢?再怎么样他们总得有个消息来源吧? “哦,这么多新兵蛋子。”伯鲁克卢梭的声音冒出来,“欢迎你们来到奥班农号上搬炮弹。” 王义看了眼飞行员,觉得自己找到这些离谱传言的源头了。 王义:“你是不是接受报纸采访了?” “是啊,是接受了。” “在哪里接受的?” “酒吧啊。”飞行员两手一摊,“新的军官俱乐部,虽然房子建得差一点,充满了赶工的痕迹,但是里面提供的东西不错。” 王义:“以后你少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都是事实。” “我哪里有逼着鬼子飞行员喂鲨鱼了?” “那个啊,那是我跟记者说,我们用海象式的船底碾碎了几十个鬼子,他们不相信,我只能讲一个他们愿意信的了。”卢梭两手一摊,看起来非常的无辜,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 新兵们全都瞪大了眼睛。 “舰长,这是真的吗?”胆大的新兵举手问。 王义:“是真的,当时我们派遣陆战队准备夺回岸上被鬼子先头部队占领的野战医院,结果陆战队装备太差,被鬼子一个冲锋击溃了,为了阻止溃退,只能出此下策了。” 新兵们一下子兴奋起来,毕竟有飞机撞人这个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好了,肃静!”王义板起脸,“别吵了,你们是军人,来这里是打仗的,不是叽叽喳喳说这些八卦的。杰森上尉,和麦金托什水手长把这些新兵蛋子都分配到舰上有缺额的岗位上。” “ayeaye,sir!” 杰森上尉开始招呼新兵,给他们分配任务。 这时候王义听见吉普车声音,一回头看见海尔森中校开着吉普车过来,停在尼布莱克号的跳板前。 后座的水兵抱着两个雕像,一个看起来像是妈祖,另一个—— 海尔森中校:“嘿,汤姆,卖雕像的赛里斯人跟我说,这个叫关,也很有用。我就都买下了。” 好么,船上供关公和妈祖,尼布莱克号这辈子都有了。 王义订的神像已经摆在了军官餐厅里,为了防止海上航行的时候风浪让神像倒下,他专门找船厂的工人焊了一个固定架,连摆放神像的桌子一起固定在军官餐厅的地板上。 “你最好弄个固定架,”王义对老同学喊,“免得在海上颠簸,把神像摔碎了,那就糟糕了!” 海尔森中校竖起大拇指,美滋滋的带着神像上船了。 这时候,新兵们已经分配完毕,由各部门的军士长带着上了船,杰森上尉对王义敬礼:“那我也上船执行今天的勤务了。” “去吧。夏普少校怎么不来向我报告物资的装载情况?” “应该是因为还没有装载完成。” 这时候,运新兵的卡车刚走,又一辆卡车开过来,上面装满了火腿、腌肉和水果。 王义:“这些该不会都要塞进娱乐室和水兵舱吧?” 杰森上尉:“您说对了。这样能保证刚启航的两周舰上有新鲜的肉和蔬菜供应,对维持士气大有裨益。我们这一次好像会跟着航母舰队快速奔袭,中间没有补给。” 王义:“炮弹有按照我的要求,多装延时引信的防空弹药吗?” “有。目前舰上主炮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炮弹是对海用的弹药,其他全是防空弹药。” “很好。” 这时候,又有吉普车开上了第五驱逐分队停泊的码头,直奔奥班农。 “汤姆上校。”开车的上尉还没停车就喊,“波尔中将要见你,他在企业号上等你。” 王义很疑惑:“我刚在舰队司令部见过他。” 上尉:“可能他要和你谈谈第十二特舰作战的事情。” 杰森上尉:“奥班农这边我们会把一切事情都办好,您忙您的事情就好了。” 王义点头,走向传令的上尉:“载我一程。” “当然。” ———— 登上企业号,王义有点兴奋,当然这个时空说不定创造奇迹的不是企业号,而是大黄蜂号,毕竟这个世界鬼子居然舍得用战列舰对岸炮击了,那战争的轨迹肯定有诸多不同。 而且海战中本来就有很多偶发事件。 但登上地球上传奇的异时空同位体,还是让王义十分的激动,这大概就是军迷的浪漫。 他走完长长的舷梯,迎接的士官就敬礼,大声喊:“向您致敬!” 王义板起脸,敬了个礼。 他走进船舱,紧跟着带路的上尉。 经过机库的时候,一大帮飞行员涌过来。 “哦,是驱逐牛仔!” “嘿牛仔,我们落水了就靠你来捞了!” 王义:“放心吧,你们价值一桶冰淇淋呢,我们准捞!” 飞行员们哈哈大笑,还有人美滋滋的舔了口冰淇淋。 王义看着这些飞行员,作为死忠军迷,他认出来舔冰淇淋那位少校的臂章,属于vt6鱼雷机中队。 他停下来,仔细端详这位少校。 少校误会了,赶忙把冰淇淋交给旁边的人,擦了擦嘴:“长官!我在……” “没事,我知道你在休息。”王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少校,我问你,如果你和配合行动的vf战斗机中队和vb轰炸机中队走散了,敌人的航母就在眼前,你会怎么做?天上都是鬼子的战斗机,你的部队必死无疑。” 少校笑了:“这是勇气测试吗?我当然是,操他妈的!” 飞行员们哈哈大笑。 王义看着这些飞行员,挨个确认他们的臂章。 队徽上是愤怒的公牛,后方有交叉的闪电和鱼雷,最底层的盾型下面用拉丁文写着“顺风而行”。 王义后退一步,向他们敬礼。 他不能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亦或者就算他说出来,也无法改变他们的结局。 他只是觉得,此时不这样做,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后悔。 飞行员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王义没有解释,转身对带路的上尉说:“走吧,波尔中将还在等我。” ———— 同一时间,翡翠港生活区,洗衣店。 珍妮准尉进入洗衣店,对服务员说:“我来领我洗的衣服,包括两套女式军服,和两套男士军官服。” “哦,珍妮小姐!完全洗好了。”大妈服务员热情的说,“真辛苦你了,一直照顾那位舰长,现在他可成了英雄了。” “是啊。”珍妮笑道。 “哦对了,你们奥班农号还有不少人洗的衣服放在这里很久了。” 珍妮:“有吗?那我顺便帮他拿了吧。” “好,首先是这个,好像是个陆战队的小伙子,叫马拉齐。还有这个,是个陆战队的少尉,还有这些——” 珍妮沉默了,看着服务员一件件拿出来的衣服。 服务员:“所有这些加在一起,一共是……珍妮准尉?” 珍妮猛醒过来,掏出钱包:“我来给。都洗干净了吗?” “当然,干干净净,不能让小伙子穿脏衣服去打鬼子啊!” 第5章 汤姆式警戒法 波尔中将在航母的航海舰桥等着王义。 本来王义以为航母的航海舰桥应该比驱逐舰的拥挤,毕竟航母的舰岛看起来才那么小一个。进去他才发现自己低估了吨位带来的影响。 舰岛小那也是相对航母的飞行甲板的面积,才显得小,驱逐舰的舰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波尔中将看到王义进来,便单刀直入的说:“来了,找你来主要是问问你对这次任务的想法。你还是觉得我们有可能遭到敌人的航空力量打击吗?” 王义:“我们并不能确定敌人航母舰队的位置,虽然切斯特上将拿出了照片说特鲁克无法给航空部队补给,但战争中总是充满意外。 “如果敌人航空战队就在特鲁克,我们袭击拉包尔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出击来寻找我们。” 波尔中将大喜:“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发动航空攻击,消灭敌人的航母舰队!” 中将兴奋的走到航海舰桥的舷窗边,一拳打在舷窗上。 “你不知道,”他看着外面风平浪静的翡翠湾,“袭击第三天,企业号进入翡翠湾,我用望远镜远远的看到战列舰大街那边,翻沉在港湾里的阿里桑那号,工人正在切割船底。看到那惨状,我发誓总有一天,要消灭鬼子的所有航母!所有!” 王义:“那您一定要尽早根治您的皮肤病。” “什么?”波尔中将回头看着王义,“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倒也不是,只是我有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息。 王义:“我听到传言。” “是我勤务兵?他怎么到处乱说呢,”波尔中将骂了一句,“确实有点皮肤病,但不要紧,我已经找医院开了药,小问题很快就会好起来。” 王义:“现在只是小问题,但放着不管等到六七月份的时候就会变成大问题,要防微杜渐。” “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吧。回到刚刚的话题,如果敌人航母从特鲁克出击来寻找我们,作为护卫舰队的指挥官之一,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还是说,就让我们采用传统的环形阵?” 王义还真有想法,只不过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地球上老美后来总结出来的对付神风特攻的战法。 他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扶桑海军的航空部队喜欢突出舰载机的航程,这样的结果就是他们不会有太多的燃料兜圈。我们可以在敌人航母预测方向上,用装备sc对空雷达的驱逐舰拉一道警戒线。 “警戒线可以前出15到25海里,这样雷达发现敌机之后,可以及时通报舰队起飞直卫护航机,也可以用127毫米炮组织火力网,干扰敌机。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发挥我军雷达的优势,另外,戒哨舰可以配备姆族声呐员,利用他们的听力补足对低空目标的警戒。” 波尔中将:“这是你在兰芳学到的?我听说你的舰队打下了八架‘贝蒂’。” 贝蒂指的就是一式陆攻。 王义:“是的。” 波尔中将:“但是,海军学校教的防空战法,就是轮型阵,驱逐舰把需要保护的重点舰船包围在中间,你这样用单纵阵前出,不符合常识啊。” 王义:“所以我是倒数第一毕业的,将军。” 波尔中将哈哈大笑:“原来你这个倒数第一是这样来的!我不确定你的战法能不能奏效,但是你已经击沉过鬼子的军舰,击落过鬼子的飞机,战果斐然,我相信你! “由你的第五驱逐分队执行这个前卫任务,其他分舰队来我担心他们没有经验,搞砸了。” “保证完成任务。” 波尔中将:“我听说你还到处找人抱怨鱼雷的问题?” “是的,驱逐舰面对大型舰艇最可靠的武器就是鱼雷,这武器不可靠那可太糟糕了。” 波尔中将:“以后少说一点,这个事情牵扯太多了,连切斯特也只能徐徐图之。我还听说你跟鱼雷维护工厂的人串通好了,搞了一些小手脚,如果有效的话,可以考虑推广给全舰队。” 王义不解的问:“这个事情真的这么难搞吗?” “当然,这不光是我们军方的问题,生产鱼雷的公司在当地雇佣了大量雇员,还是州长的竞选赞助方,说他们生产的鱼雷有问题……总之别问了。” 王义有点懂了,再说下去自己会背后中六枪自杀是吧。 不愧是你啊,白头鹰。 王义:“那么鱼雷先用土办法对付一下,由我来指挥第五驱逐舰队前出戒哨。” “马上要出航了,我想办法给你们争取更多的姆族声呐员。另外,安特那边给听音修士用的那种对空的大喇叭,我看看船厂里有没有类似的东西。” 王义:“明天就出发了,来不及吧。三月返回港口再说了。” “那就这样。”波尔中将抬手按住王义的肩膀,“汤姆,我非常期待你的表现。” 王义:“但接下来的战斗都没有我们驱逐舰表演的场合了,企业号上的小伙子们才是接下来的主角。” 按照地球的战史,驱逐舰大显神威得等双方航空力量都拼光了,不得不出动舰队进行水面战的时候。 萨沃岛,铁底湾,那才是驱逐舰大显身手的时候。 在那之前如果能解决鱼雷的问题,就有可能大大改变海战的结果。 王义又想到了自己时常梦见的场面,自己开着051,在夜战中面对金刚级—— “对了。”波尔中将想起什么,说,“你走之前去和企业号的舰员见见面吧,大家都想看看驱逐牛仔。你今天怎么没有带你的蛤蟆镜和烟斗啊?” 王义心想,难道以后我就要像迈考色一样,走到哪里都角色扮演到哪里吗? “下次我来的时候,会注意的。”他只能这样说,“另外,我已经见过vt6的飞行员们了。” “那就全见一见吧,要我命令他们集合吗?” “不,那样太正式了,我在航母机库内逛一逛好了。”王义说着忽然笑起来,“我现在这么有名,很快飞行员们就会聚集起来。” “也好。熟悉一下机库,将来说不定你可以指挥航母舰队。去吧!”说着波尔中将抬起按在王义肩膀上的手,越过肩头去挠背后,看来是皮肤病导致瘙痒。 王义:“您还是治疗一下——” “哦,不要像我的勤务兵一样整天啰嗦这个,去吧去吧,飞行员们在等你们!他们也是牛仔,不过是空中的牛仔!你们好好交流一下!给他们讲讲怎么用海象式碾碎了三十个鬼子。” 王义敬了个礼:“那我告辞了。” 波尔中将把挠后背的手抽出来挥了挥,顺便弹掉指尖的死皮。 王义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第6章 最好的飞行员 王义从航海舰桥出来,刚刚引路的上尉立刻凑上来:“中将让我带您到处逛一逛,企业号士气高昂,但是毕竟没有捞上战斗,大家都想见见已经杀了很多鬼子的英雄舰长。” 王义作为中国人,被这么直球夸赞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鼓舞士气是军官的职责,于是答:“带路吧,一般飞行员们会在哪里集中?” “舰岛底部就是各个飞行中队的简报室,简报结束就可以到甲板上登机。我带您去。”上尉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 王义跟着上尉,还没到简报室,迎面就碰见两个穿飞行夹克的人。 这俩穿的是正式的飞行夹克,所以胸口有铭牌,写的应该是他们的名字。 王义一眼就看到左边那位上尉胸口写着“最好的”。 这应该就是上尉的名字“贝斯特”。 但王义决定装傻开个玩笑:“海军最好的飞行员,称号不应该是topgun吗?” “最好的”上尉:“那是战斗机飞行员的称号,而且我胸口这个是我的姓。” 他对王义敬礼。 “理查德·贝斯特上尉,很高兴见到你,牛仔先生。” 王义回礼:“我也一样。上尉,如果你只有两架僚机,一共三枚1000磅,你有把握摧毁敌人一艘航母吗?” “没有。”贝斯特上尉立刻答道,“但我不会只有两架僚机的,我会率领整个vb6进行俯冲。相信我,没有一艘航母能扛住这样的攻击。” 王义点头,看向旁边那位少校。 少校看起来对他先和上尉打招呼非常不满,这时候终于获得关注,便敬礼道:“空中编队指挥麦克米兰少校,向您致敬。” 王义再次回礼:“向您致敬。” 怎么办,好想提示麦克米兰少校关键时候记得跟上前出反潜的敌军驱逐舰啊。 但万一这个时空事情没有这样发展呢?毕竟鹦鹉螺号潜艇闯进扶桑机动部队编队这是个偶发事件啊。 金刚和榛名两艘战列舰都跑来炮击兴楼了,什么变化都有可能发生。 王义放下回礼的手,纠结着。 贝斯特上尉开口了:“您居然知道我是整个舰载机部队投弹比赛第一名?” 对啊,另一个时空这件事是个军迷都知道,你的姓还成了个梗。 王义:“是啊,我一直很关注舰载机,我认为舰载机才是未来海战主力。” 两名飞行员对视了一眼。 麦克米兰少校:“看来我们收到的关于您的说法,有很多不太对啊。大家都说您在开战前是个假公济私的混蛋。” 王义笑了:“假公济私没错,混蛋也没错,只是瓦胡玛娜的太太小姐们可能不太赞成。” 毕竟她们整天给我送苹果派和草莓派,怎么也不像是觉得我是个混蛋的样子。 这时候飞行员们都围过来了,听到王义这么说,全都哈哈大笑。 看来这种荤段子在白头鹰中间非常好用。 一名飞行员说:“昨天晚上,我跟情人私会的时候,她评价您蛮力有余技巧不足,是这样吗?” 等一下,你的情人私会的时候评价我,我草有牛啊,可是到底是谁牛了谁? 王义略一思考,决定默认自己牛的别人。 就算被牛了,那也是原主被牛,我王义洁身自好,只会跟来送苹果派的太太小姐们讲驱逐舰的主炮有多棒。 王义:“有时候能用蛮力解决的事情,就不需要太多的技巧!” 飞行员们又哄堂大笑。 又有人问:“给我们说说海象式吧!” “啊,那是一种非常丑陋的水上飞机,但是船底很宽大,非常坚固耐用,以两百节的速度掠地飞行,正好可以把鬼子的脑壳压开花!” “所以那是真的?” 王义:“当然,只是过于扯淡,连记者们都不信,当时驾驶飞机的卢梭少校只能编了个我让俘虏的日本飞行员走跳板的段子,取悦了那些记者。” “你为什么会想到命令海军陆战队去夺回医院呢?”贝斯特问,“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因为我刚好碰上了鬼子,那天我去医院拿盘尼西林和绷带,结果被医院的警卫逮到了,就在这时候,外面枪响了。” 王义绘声绘色的描绘医院怎么遭到了鬼子自行车大队的袭击,自己怎么撞飞了一堆鬼子虎口脱险。 当他说到在兴楼城外警戒,死活不肯出击的联合王国军队的时候,飞行员们自发的爆发出嘘声。 王义:“你们猜那个联合王国少校怎么跟我说?他说——” 王义清了清嗓子,端起架子,拿出轮蹲腔:“‘我们接到情报,敌人有坦克,我们没有反装甲火力!所以只能固守!’ “我说,敌人没有坦克,只有自行车! “‘不,我们接到报告说,听到坦克的履带声,所以我们哪儿也不去!’” 飞行员们发出更高亢的嘘声。 整个场面异常的火爆,仿佛王义不是什么驱逐牛仔,而是个讲单口相声——不对,在联众国,这叫脱口秀。 谁说男人们爱看的脱口秀最后都会落到五十万马克的面包上的? 男人们爱看的脱口秀也可以玩地域黑和地狱笑话啊! 一片火热中,忽然有个声音问:“所以,刚刚上校先生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鱼雷机飞行员敬礼?” 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飞行员们自发的分开,把刚刚那位vt6鱼雷机部队的少校让到了前面。 少校看着王义:“所以为什么?而且您的表情还如此的肃穆。” 王义:“因为我知道,tbd鱼雷机已经过时了,驾驶他们冲向敌舰,需要莫大的勇气。” tbd鱼雷机因为飞机和鱼雷的问题,发射鱼雷之前要先减速,不减速把鱼雷扔下去,撞到水面的时候大概率就坏了。 所以在投弹的最后阶段,tbd鱼雷机就是个飞行的靶子。 地球的历史上,vt3在攻击的时候有俯冲轰炸机和战斗机掩护,依然损失惨重,就是因为这倒霉催的性能。 王义严肃的看着少校:“我是在向最勇敢,最好的飞行员致敬。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们会履行自己参军时的誓言。” 沉默笼罩着现场,仿佛刚刚那火热的景象是海市蜃楼一般。 忽然,贝斯特大喊:“杀点鬼子!” “耶!” 飞行员们再次聒噪起来,这一次还有很多航母的甲板勤务人员和机械技师加入。 波尔中将所言非虚,企业号全员士气高昂,他们已经准备好去杀点鬼子了。 第7章 启航 鼓舞完士气,王义忽然想到自己船上还有个搬炮弹的王牌飞行员,便问麦克米兰少校:“我舰上有个联合王国的魔女,他好像被自己的国家遗忘了,能让他上舰吗?” “当然没问题。”麦克米兰突然停下来,意识到哪里不对,“等一等,‘他’?魔女?” “是的,一个男的魔女。听说概率不小。那我回到驱逐舰就让他过来……” 麦克米兰少校打断王义的话:“魔女都是王牌飞行员,我们当然欢迎他,但是航母起飞和着舰都需要至少半年的专门训练,他上来也没用啊。” 王义:“总比在我军舰上搬炮弹强,也许他看你们弄几次,就学会了起飞着舰,然后就能派上用场。” 贝斯特上尉插嘴道:“让他上来吧,我们床位本来就有冗余。” 麦克米兰少校这才点头:“行,我去跟vf6的小队长说一下,他是什么军衔?” “少校。”王义说,“但是是联合王国的,你们不用管他的军衔,就把他当普通飞行员就行了。” 麦克米兰少校神色凝重:“这可不合常理,联合王国的人理论上不应该在我们的军舰上。他要是阵亡了,抚恤金谁出呢?” 王义拍了拍麦克米兰的肩膀:“俺颇有家资,我来出。” 实际上在得知老爹在长岛买大豪斯之后,王义就在考虑成立抚恤基金会,给那些国防部不认的阵亡将士家属发抚恤金的事情。 王义毕竟没有经过白头鹰大染缸的洗礼,还有着国人悬壶济世的情结,这个计策最妙的地方在于,可以骗老金这是为了躲遗产税,假慈善,但钱进了基金会,怎么花就由不得老金了。 麦克米兰终于点头了:“如果他的工资也由您来出的话,那就没问题了,我把他放在志愿上舰的编外人员名单里,剩下的可以灵活处理。” 王义:“甚好!” ———— 瓦胡玛娜时间2月5日上午,早上八点。 王义准时打开舰长室大门,诺亚呲溜一下从他脚边钻出来,沿着过道跑掉了。 “今天要出航,别下船了!”王义对着猫跑走的方向喊。 路过的水兵愣住了,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王义有些奇怪,舰上的士兵已经很习惯他这样对诺亚说话了,便问道:“水兵,你怎么一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的表情?” “我是昨天才上舰的新兵,舰长。”水手说,“您的墨镜和烟斗呢?” “那东西我只会在记者面前戴,继续执行你的任务,新兵。” “是。”新兵转身走了两步,又一脸尴尬的转回头,“我想我迷路了,长官。” 王义指着前面的岔路口:“你记住,迷路了就遵循‘向上’和‘走短通道’两个原则,然后就可以到甲板上,奥班农只是驱逐舰,到了甲板上你想要去哪儿都能找到。” “是,长官。” 王义:“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吧。” “水手长叫我今天洗甲板,说是起航前最后一次。” “那我带你到甲板上吧。” 很快,王义就领着水兵来到甲板,见到了怒火中烧的麦金托什。 “你这家伙,五分钟前就该到位洗甲板了!” 新兵缩着脖子:“我迷路了……” 麦金托什:“多说无益,今天开始你洗一个星期的厕所!正好让你把路都记熟!” 新兵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王义正在旁边幸灾乐祸呢,就看见伯鲁克·卢梭少校背着个大口袋,钻出舱门上到甲板上。 “嘿,伯鲁克,到了企业号上,就不用搬炮弹了。”他大声对联合王国的魔女说。 卢梭少校回头:“是啊,我都以为接下来的战争里我只能当气氛组一边搬炮弹一边嚷嚷了,感谢你让我有重回蓝天的机会。” 王义:“狠狠的揍鬼子!” 卢梭少校竖起大拇指,背好行囊,大步流星的下了驱逐舰,拦了一辆离开的空卡车,跳上去向驱逐舰码头入口去了。 在卡车上他还不断对奥班农招手。 王义有种感觉,这家伙和奥班农的孽缘还没完,说不定很快就要被捞起来,成为奥班农换冰淇淋的筹码了。 ———— 因为给新兵带路,王义到军官餐厅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 “你们怎么不吃饭?” “大家都在等你带我们祈祷。” 王义点点头,先到了固定在墙边的妈祖神像前面,点上三根香握着,郑重其事的三拜,心里默念:今日出航,娘娘保佑一切顺利啊。 拜完,他把香插在焊桌上的香炉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套有没有做对,没穿越的时候,他旅游碰到寺庙,进去烧香也是这一套,讲究一个但求无愧于心,神佛怎么看不关他事。 坐到桌前,他又开始装模作样的跟上帝祈祷,这世界要真有诸神,可能鼻子都气歪了。 装模作样一分钟后,王义:“阿门!” 众军官:“阿门!” 今天的早餐是刚烤好的面包配黄油、鲜牛奶冲燕麦片、培根煎蛋。简单,但是全都是启航以后很快会断供的品类。 王义很快就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问夏普少校:“今天还有什么要我签字的东西吗?” “昨天晚上你已经签过补给清单和武器装备清单了,今天并没有需要你签署的文件。”短暂的停顿后,夏普少校继续说,“但是,舰队司令部昨晚来了个电话,说今天有客人要搭乘军舰,让我们准备好客房。” 作为旗舰,奥班农靠港的时候会从岸上拉电话线,所以舰队司令部能直接把电话打到船上来。 王义大惊:“我们还有客房?” “有啊,只是塞满了额外的补给品,我昨天半夜让水兵把里面的腌肉和火腿都清理出来了。” 王义:“所以知道是什么客人吗?” “不知道,舰队司令部只说是和宣传相关的,可能是记者和摄影师。” 王义皱眉,他总感觉要来熟人了。 ———— 王义的感觉没错。 约翰福特带着他的摄影小哥走过跳板,登上了奥班农号驱逐舰。 一上船大导演就咋呼开了:“来,好好拍下舰上的出航准备工作!我们带了足够的胶卷,这次一定要拍完才下船!” 跟在摄影小哥身后那位可能是杂役,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 夏普少校:“三人?我接到的通知说就两个人。” “哦,少校,一艘驱逐舰肯定能多安顿一个人。来对着少校拍,这可是现在全联众国的大众情人!” 摄像师把镜头对准夏普少校,一个劲的转摇把——这摄影机是手动式。 夏普少校也完全不怂,就昂首挺胸的面对摄影机:“我可不记得我成了大众情人。” “那你随便去个电影院,要是不乔装打扮,你在影院门口就会被认出来。全联众国的家庭主妇都学你在宣传片里的衣服搭配!” 王义插嘴道:“那个衣服是阿尔黛西亚你自己搭的对吧?” “是啊,那是我在化妆间的备选衣服里自己挑的。我觉得我的审美还可以。” 王义:“我也觉得那天你穿那一套很好看。” 夏普抬眼瞥了王义一眼,微微一笑。 这时候跟着王义的电话传令兵说:“轮机舱准备开始点火了。” “开始吧。”王义回应。 “点火!”约翰福特喊,“很好,我要拍这个!一般点火要多久?” 王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半小时,我们船训练度比较高,用时短。现在确实也适合拍锅炉舱,等到了海上锅炉舱就太热了。” “好!”约翰福特兴冲冲的就钻进舱门里。 夏普少校赶忙叫一名中士去给他带路。 王义看着夏普,揶揄道:“我船上竟然有大众情人,难怪士兵们士气高昂。” “士气高昂是你的功劳,驱逐牛仔。”夏普回应道,“我要去做起航前最后的检查了,舰长你随便打发下时间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经过王义身边的时候,一股柑橘香气扑鼻而来。 王义:“我一直想问,你在舰上香水到底为谁喷的呢?” 夏普已经钻进舱门了,她的声音飘过来:“有没有可能我喷香水是为了掩盖舰上的机油味?” “哦,这样啊。”王义答。 ———— 瓦胡玛娜时间2月5日上午11点,奥班农号离开了停泊的码头,沿着翡翠港内南渠,向港湾入口开去。 进入主航道的时候,王义看向北渠的“战列舰大街”,翻沉在海湾里的阿里桑那号船底已经被切开,周围建立了围堰,正在排水。 旁边坐沉的俄克拉荷马号周围,全是工程船,看来准备在堵漏完成后,把这艘还能挽救的老舰整体打捞起来。 王义看着这情景,又想起了刚穿越时那个出海钓鱼的周日。 他想起掠过军舰的扶桑飞机后座机枪手那嚣张的笑容,还有向下伸的大拇指。 忽然,瞭望手喊:“是科罗拉多号!方位071!” 王义赶忙扭头,果然看见海军假日时代的无畏舰代表作,big7之一的科罗拉多号。 这艘老战列舰现在正执行翡翠港的防御任务。 战列舰拉响汽笛,欢送出航的舰队。 王义也回到舰桥,抓起汽笛的拉索,轻轻拉下。 第8章 奔袭路上 启航第二天,约翰福特就带着摄像师小哥跑到舰艉找王义:“我刚刚听航海长说,到发动攻击需要8天!难道这八天就只能干等着吗?” 王义指了指面前的钓鱼竿:“所以我才在钓鱼啊,你也可以试试看,虽然唯一的钓竿架被我用了,但你可以把钓竿绑在栏杆上。” 摄影师小哥对着王义的钓竿刷刷转摄影机摇把。 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小哥胳膊把他往后拖:“你退后一点,把钓竿和汤姆上校都拍进去——你墨镜呢?烟斗呢?” 王义:“呃,可以让勤务兵去拿。” “让他去!你省点胶卷,没有墨镜和烟斗别拍,竞争不过迈考色的!” 很快勤务兵拿来了墨镜和烟斗,王义全部戴上,按照约翰福特的指示摆了好几个造型。 终于满意后,约翰福特说:“所以这八天你就只钓鱼?海军在作战之前都这么清闲吗?” 王义:“海军是这样的。不过这八天也不是只钓鱼,中间我们要在威桑奇岛中转,应该会在锚地停泊几个小时检修,到时候可以吃点椰子。” 约翰福特:“吃椰子?就这?” “是啊,这就是海上生活,永无止尽的工作和无聊,当然作为舰长,我只剩下无聊。”王义说着调整了一下钓竿,在自己的宝座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约翰福特骂了一句,看向周围:“我带了那么多胶卷到底干嘛来了。” “你可以拍拍飞鱼,我一个多月前从瓦胡玛娜到兰芳的路上看到过。” “飞鱼?你让我拍飞鱼?我又不是来拍摄自然纪录片的!该死!” 约翰福特骂了句,在王义身边反复兜圈。就在这时候,王义听见有飞机的引擎声。 他疑惑的寻找引擎声的来源,最终看向右前方。 约翰福特也听到引擎声,停止兜圈抬头看天:“是引擎声吗?不会是敌机吧?” “那雷达应该有反应。” 因为还没到战区,第五驱逐舰支队现在是整个编队环形防御圈的一部分,舰上的雷达虽然是对海专用的sg雷达,但也能看到中低空来袭的敌机。 另外,第五驱逐支队的其他舰艇都安装了sc对空雷达,就算奥班农没发现,其他舰艇也该发现了。 就算所有雷达都失效,珍妮的耳朵应该也能听见。 只有一种可能,正在接近的是友军飞机。 王义抬起右手感受了一下风,确定现在舰队正在迎风航行,可能航母的舰载机正在进行起降训练。 约翰福特一脸疑惑:“你举起一边手做什么?” “确定风向,舰队现在在迎风航行,航母可能会放飞飞机。” 这时候空中的引擎声已经非常接近,王义切换到俯瞰视角,果然看到一架f4f野猫式战斗机正在向奥班农号飞来。 看飞机机尾的战术编号和徽章,这应该是一架属于vf6战斗机中队的飞机。 转眼间飞机就到了跟前,王义在战舰视角看清楚了坐在飞机上的人。 他切回肉眼视角,对着掠过的飞机挥舞帽子:“卢梭,你这混蛋!” 飞机掠过舰艉,掀起的风差点没把王义吹倒。 卢梭少校让飞机左盘旋,座舱盖对准了奥班农的屁股。 这样王义就算用肉眼也能看见对方的大胡子,以及竖起的大拇指。 王义:“你这家伙,别得意!待会着舰勾不到阻拦索就惨了!我可捞不了你!” 今天担任飞行员救援任务的是尼布莱克号,它此时没有在外部的防御圈上,而是航行在航母附近。 一般航母在放飞和回收飞机的时候,总会有一艘驱逐舰在旁边待命,随时准备捞人——以及换冰淇淋吃。 卢梭肯定没听到王义说的话,他在座舱里傻乐,还摆了摆手。 然后战斗机就转向飞走了。 王义再次切换战舰视角,看见空中有很多飞机在盘旋,应该是航母正在进行全甲板出击演练。 这个时代的航母,起飞飞机的时候要先把出击的飞机全提升到甲板上,密密麻麻的排满半个甲板,然后在短时间内全部放飞。 因此飞机出击没有结束的时候,航母没办法回收飞机。 反过来讲当航母在回收飞机的时候,也不能进行起飞作业。 天空中盘旋的机群,应该是在进行编队训练,同时等待航母完成全部飞机的放飞。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问约翰福特:“这个怎么样?” 大导演咋舌:“一般。但总比拍你钓鱼好。所以刚刚飞机上的人是谁?” 王义:“之前你见过的那个大胡子联合王国人,他是个魔女。” “我记得,好像是我上船那天他下船的?他上航母了?” 王义:“我推荐过去的,看来他一下子就掌握了从航母上起飞的技能。” 其实战斗机从航母上飞机比较简单,因为战斗机不用带炸弹和鱼雷,比较轻。在全甲板出击的时候,战斗机也是排列在最前排,最先起飞——因为需要的滑跑距离短。 约翰福特:“那他能搞定降落吗?我听说航母上的飞行队,百分之八十的事故发生在降落的时候。” 王义只能耸了耸肩。 其实到舰桥去,应该能用无线电听到空中飞行员们的对话,如果卢梭少校降落出了岔子,立刻就能知道。 但王义又没有那么关心卢梭能不能顺利着舰,相比之下还是钓鱼比较实在。 于是他再次坐上舰艉的宝座,翘起二郎腿。 ———— 2月8日0900时,终于轮到奥班农负责营救飞行员了。 王义一大早就走进舰桥。 杰森上尉喊:“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对众人点点头,随后下令:“杰森上尉,把我们带到航母旁边去。” “ayeaye,sir!” 在杰森指挥操舵的同时,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我们现在离开舰队防御圈,前往执行飞行员救援任务。” “去吧奥班农。”海尔森中校的声音传来,“前几天我们都吃过冰淇淋了,希望你今天也好运。” “伍德沃斯也祝你好运,奥班农。我们捞起来的卢梭少校,曾经是你的船员,四舍五入相当于你们送了我们一桶冰淇淋。” 妈的,所以卢梭少校这几天一直都没办法顺利降落吗? 王义:“我们离开岗位的时候,由尼布莱克号代理指挥,完毕。” 他关上无线电。 这时候驱逐舰已经开始转向。 很快奥班农号就来到了正在顶风航行的企业号前方,和企业号保持同向航行。 王义再次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企业号,我们已经就位,完毕。” 等了几秒,无线电中传来企业号的回应:“我看到你们了,对了,今天的飞行指挥官说,不会让卢梭少校起飞的,他已经摔掉了好几架飞机,就因为他,我们不得不把机库顶上的飞机拿下来组装好。” 联众国航母在战斗出击的时候,会在把备用的飞机拆成几大块,吊在机库的顶部。 在战斗中,这些备用飞机既可以拿来当零件维修受损的飞机,也可以在缺乏飞机却有足够飞行员的时候,组装起来投入战斗。 当然,组装飞机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快的话也要十二小时。 王义想了想,觉得卢梭少校好歹也是王牌飞行员,如果今后的战斗中有他驾驶f4f参战,应该能额外挽救很多轰炸机飞行员的生命。 于是王义说:“我申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因为前几天执行飞行员救援任务的驱逐舰都因为捞起他而获得了冰淇淋,我们也想吃冰淇淋,企业号。” 舰桥上所有人听到王义这话都笑了。 企业号沉默了几秒,回应道:“好吧,今天是最后一次给他飞机了,如果他再把飞机摔海里,他就永远不要想飞了。”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卢梭的声音:“谢谢啊,老伙计!” 声音很小,估计此时卢梭少校站在企业号舰桥舱门附近,对着拿话筒的通讯官喊的。 王义咋舌。 很快,起飞训练开始了。 王义远远的看到航母飞行甲板后半段停满了飞机,远远看去仿佛机队正在大象漫步。 无数台引擎的轰鸣汇聚在一起。 王义看了下奥班农此时的航速,再对比企业号的航速,便打开无线电:“企业号,这里是奥班农。我们确定你提速到了32节,可以放飞。” “收到。” 企业号回应没多久,全甲板出击就开始了。 此时奥班农距离企业号不到三海里,看得非常清楚。 王义很快在起飞的战斗机里找到了卢梭少校,看来起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剩下的就是着舰了。 甲板上排列的飞机越来越少,终于,整个甲板净空了。 无线电里传来麦克米兰少校的声音:“小伙子们,可以降落了。卢梭少校,还是和以前一样,你先来。” 王义立刻吩咐:“瞭望手,密切关注第一个着舰的野猫式战斗机。” “是。” 话音未落,王义就看见一架野猫式摇摇晃晃的接近了正在顶风航行的航母。 他忍不住打开无线电:“卢梭,相信你自己,你可是魔女啊!直接感知到拦阻索,然后一鼓作气钩上去啊!” 第9章 奥班农痛失冰淇淋 企业号上,麦克米兰少校亲自到了航母飞行甲板侧面的着舰指挥中心,拿起望远镜观察正在接近的f4f战斗机。 “他明明尾钩放下了,接近角度也没问题,为什么每次都钩不上阻拦索呢?” 指挥所的着舰指挥官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不是每个人都像贝斯特一样次次都准确的勾上第一道拦阻索。您也有没勾到复飞的时候不是吗?” 麦克米兰:“是啊,你说得没错。但是连续那么多次一道拦阻索都勾不到,这运气也太差了。” “他是联合王国人嘛。” “这好像没有必然联系。”麦克米兰白了着舰指挥官一眼。 这时候舰艉观察员向卢梭少校的飞机发出了“进入姿态正确”的信号。 企业号甲板上的技师忙不迭的跑到甲板侧面的防空炮甲板呆着,伸脑袋看着正在靠近的f4f野猫战斗机。 f4f的机身和其他格鲁曼公司为海军生产的飞机一样粗壮,有飞行铁坨的诨号。 有一种说法,说这玩意之所以有那么好的飞行性能,完全是因为那强劲的发动机。 发动机但凡差一点,格鲁曼公司就得在飞机外形上多下功夫了。 可惜联众国的气冷发动机技术相当出色,加上自己是产油国,有自己生产的高辛烷值航空汽油,格鲁曼公司可以放心大胆的设计他们的大铁坨。 所以在飞行员中,格鲁曼公司也有了“格鲁曼制钢厂”的诨号。 现在,一个大号铁坨正在靠近企业号的木质甲板,而且因为侧风不断摇摆着。 麦克米兰:“该死,希望他别把机库给砸穿了。” 在前轮接触甲板前,飞行员把油门推到底,能明显听到发动机的声音突然大了一截。 麦克米兰都能看到驾驶舱里飞行员那标志性的大胡子。 前轮几乎是拍在甲板上的,而且飞机还稍微弹跳了一下。 “他要错过第一道拦阻索了。”麦克米兰嘟囔。 果不其然,机轮再次落地的时候,尾钩落在了第一第二拦阻索之间。 “第二道。”麦克米兰说。 第二道拦阻索没有开始动作,显然没挂上。 麦克米兰已经对成功着舰不抱希望了,他挥手喊:“复飞!快复飞!” 着舰指挥官见状,立刻按下电钮,启动了复飞信号。 战斗机错过了第三道拦阻索。 防空炮甲板上围观的人们全都缩起脑袋——本来防空炮甲板的位置就比飞行甲板低,站在上面的人脑袋一缩就全躲到飞行甲板下面去了。 麦克米兰:“复飞!加满油复飞!” 就在这时候,尾钩咔嚓一下挂到了最后一道阻拦索。阻拦索两端的滑轮立刻被带动,飞快的旋转起来。 飞机拖着阻拦索,在甲板上滑行。 麦克米兰大喊:“收油!你挂上了!收油门!” 终于,飞机停下来,尾钩拽着阻拦索在飞行甲板上整了个v字型。 卢梭少校回头看了眼,确认自己挂上了,这才收油门。 一直绷紧的阻拦索终于松弛下来,机械师们纷纷从防空炮甲板爬上飞行甲板,奔向飞机。 尾钩被取下来后,阻拦索的机械装置开始倒转,把长长的钢索收回。 机械师爬上f4f的机翼,帮着卢梭打开座舱盖。 联合王国的大胡子魔女爬出座舱,高举双手摆出y字型:“我成功了!” 麦克米兰也爬上飞行甲板,向着成功着舰的战斗机走去,一边走一边手:“你成功了,但是挂的是最后一道阻拦索,我们这边的规矩,挂上最后一道阻拦索的人今天要负责洗厕所。” 卢梭少校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什么?那摔飞机的人呢?” “摔飞机的人反而不用受罚,因为他可能要去医务室报到。”麦克米兰来到飞机旁边,叉着腰看着卢梭,“还有你赶快下来,地勤要把飞机弄到旁边去。” 卢梭少校一脸沮丧,正要跨出座舱,就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拿起无线电喊:“汤姆!我成功了!你的冰淇淋没有了!” 喊完他又开心起来,乐呵呵的下了飞机,走向麦克米兰:“前几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挂不上,复飞的时候还有问题,老飞不起来。 “这次就算没挂上,我也能顺利复飞。” 麦克米兰:“挂不上可能是纯粹的概率问题,运气不好,复飞出问题那就是技术问题了,习惯在地面起飞的飞行员不熟悉航母起降很正常。” 这时候甲板已经清空,另一架战术编号vf601的f4f正在进场。 卢梭少校:“这架成功挂上的战斗机归我了,我要在座舱上涂我的战果标志。” “你跟地勤说,想涂什么都行,你甚至可以把机身全部涂成红色——如果地勤有足够的涂料的话。” 卢梭少校:“我是联合王国人,不是普洛森人,而且我也没有男爵爵位。” 全红色的机身,这是普洛森帝国王牌飞行员“红男爵”的标志性涂装,影响深远,据亲自面对过红男爵的飞行员说,那架红色的飞机速度是普通飞机的三倍。 两人说话间,尾号vf601的野猫战斗机成功着舰,挂上了第二道拦阻索。 卢梭少校看了眼,骂道:“干,再来个人和我一起洗厕所啊!” ———— “汤姆!我成功了!你的冰淇淋没有了!” 奥班农舰桥上,卢梭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王义:“该死,我都在考虑冰淇淋要什么味道的了!” 其他人都笑了。 卢梭少校虽然是个联合王国人,但在奥班农号上还挺受欢迎的,主要他那个嘴巴太能说了。 杰森上尉:“这样一来,战斗机部队就有个经验丰富的王牌了,是好事。” 王义:“是好事吗?想想我们第一次遇到他,要不是我们赶走了追他的敌机,王牌飞行员已经坠机了。” 杰森上尉笑道:“但结果而言,他确实击落了敌机。” 这时候,又一架f4f降落在企业号上。 王义听见有水手在叹气,看来他们真的很想吃冰淇淋。 “别担心,说不定有其他飞行员掉海里呢。”他安抚道,“听说这次企业号上的飞行中队,补充了很多菜鸟,总会有人失误。” 然而接下来,着舰训练非常顺利,所有飞机都平安降落。 奥班农号获得的冰淇淋数量是——零桶! ———— 东十区时间2月13日,0700时。 王义早早的就来到舰桥。 今天担任飞行员救援任务的是其他驱逐支队的舰船。 而第五驱逐支队按照之前王义向波尔中将提的建议,要单独前出,在舰队和拉包尔之间拉出警戒线,防止鬼子反扑。 杰森上尉:“舰长进入舰桥!” 王义对他点点头:“右满舵!” “右满舵!”今天又是福里斯掌舵,来自肯塔基州的庄稼汉飞快的转动舵盘。 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航母开始起飞飞机了吗?” “没有,雷达没看见。”夏普少校的声音听起来精神抖擞。 “知道了。” 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第五驱逐支队。本舰右转脱离护航编队,所有舰只跟随我机动,组成单列纵队,我们要前出为舰队提供预警,收到请回应。” “尼布莱克收到。” “伍德沃斯收到!” …… 第五驱逐队八艘驱逐舰全都报告完毕后,王义关上无线电,深吸一口气。 终于要开始了。 第10章 全甲板出击 东十区时间2月13日0700时,企业号飞行员餐厅。 飞行员们兴高采烈的吃着牛排煎蛋。 航母的伙食比驱逐舰好多了,飞行员们更是舰上的宝贝疙瘩,天天吃好东西。但是牛排煎蛋依然比平时的饮食要高档得多,尤其是用新鲜鸡蛋制作的煎蛋,连波尔中将也捞不上,几乎是专供飞行员的。 毕竟保存新鲜鸡蛋比保存其他东西困难多了。 一般伙房会在大战前给飞行员们提供牛排煎蛋,但此时此刻,没有人担心自己会一去不复返。 第十二特舰没有遇到扶桑帝国的飞机和军舰,这条航线一般也没有商船。 舰队唯一可能暴露的点,就是威桑奇岛,但是驻岛的海军后勤部队和陆战队保证,岛上一个扶桑帝国人都没有,土著大部分连昂萨语都不会,少数会昂萨语的都坚定的支持盟军。 理论上一个只会土著语的土著不可能是扶桑帝国间谍。 也就是说,第十二特舰目前处在隐秘航行状态,他们将对扶桑帝国刚刚占领的拉波尔岛发动偷袭。 飞行员们普遍认为,这次任务的危险度较低,真正的挑战在于能获得多少战果。 贝斯特上尉早早就吃完了自己那一份,用叉子敲着盘子对负责上菜的勤务兵说:“再给我来个煎蛋!” “你不要吃太多在飞机上拉肚子。”副队长揶揄道。 贝斯特咧嘴一笑:“那我就拉在飞机上,臭死后座机枪手!” 飞行员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麦克米兰过来了:“中队长到航空舰桥开会,水上飞机刚刚送来2月1日拍摄的照片。” 中队四号机飞行员恍然大悟:“刚刚那个着舰的声音是运输机啊。” “你个笨蛋,水上飞机会在巡洋舰旁边停播,照片肯定是用小艇送来的。”五号机飞行员说。 “我真的听见着舰的声音了!”四号机飞行员强调道,“骗你是猪!” 不知道谁学了一声猪哼哼,餐桌旁笑成一团。 贝斯特上尉则站起来,跟上麦克米兰少校。 很快其他中队的中队长聚拢过来,一行人一起到了航空舰桥。 和视野开阔的航海舰桥不同,航空舰桥这个时候还没有指挥甲板调度的功能,完全用来规划舰载机部队的飞行计划。 舰桥中央的大幅海图上,已经标记出了舰队现在的位置和航向,岛屿拉波尔上则摆放着多个代表扶桑帝国部队的“棋子”。 不知道为什么跟过来的伯鲁克卢梭少校说:“那零战的棋子雕刻挺精美啊,能不能送我一个。” vt6的指挥官林赛少校说:“这是我闲得无聊雕的,但是我其实没有见过零战,只能照着图片发挥想象力。” “我见过。”卢梭少校兴奋的说,“那飞机非常漂亮,虽然也是用气冷发动机,却没有野猫那样的粗壮感。” “哦,是嘛。” 麦克米兰少校:“敌人的飞机再漂亮,也是致命杀手,我倒是希望卢梭少校能带给我们一些零战性能方面的亲身体验。” “他盘旋能力非常出色,不管是顺盘还是稳盘,不要在低空和零战进入单环或者双环格斗。”卢梭少校严肃的说。 “那你有什么建议呢?”战斗机中队vf6的队长问。 “我认为,应该学习普洛森的战法,占据高度,俯冲攻击,一个飞机不可能所有方面都是长板,盘旋性能如此出众的飞机,对付能量作战的能力肯定不强。 “而且我刚刚说了,零战也是气冷发动机,他的机体直径那么点,不太可能装下很强力的发动机,发动机动力不足,生产能量的速度就慢。能量战我们有优势。” “另外,”卢梭少校似乎是一口气说了太多,停下来喘口气,才在大家催促的目光中说,“零战非常脆弱,我很肯定这一点。我击落那架零战只是一个点射,我猜就打中了几发子弹,它就被击落了。” 贝斯特一听打了个响指:“既然零战很脆弱,那我们可以考虑组成密集的菱形阵,用后座机枪击落来攻击的零战。” 林赛少校也说道:“可以考虑密集阵型,反正tbd鱼雷机在攻击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做什么机动,速度太慢了,不如结硬寨打呆账。” “关于零战的分享到此为止。”麦克米兰说,对旁边待命的情报官做了个手势,情报官立刻把手里信封拆开,倒出一叠照片。 麦克米兰:“这是照片,我已经看过情报部门的初步分析,扶桑帝国正在向拉波尔增兵,我们已经侦查到机场进驻了陆基航空兵,还有零战。在vt队攻击港湾内战舰的时候,vs队携带炸弹攻击机场。” vs是侦察机队,但联众国海军的传统是使用sbd俯冲轰炸机当侦察机,执行侦查任务的时候也会挂1000磅的炸弹,发现敌舰之后可以顺便进行打击。 现在vs队完全被当成俯冲轰炸机队来使用。 麦克米兰看向贝斯特:“vb队的任务,是抵达现场之后,确定有没有新建的机场,如果这些机场也进驻了陆基飞机,就攻击他们。如果机场是空的,你们就把炸弹扔在剩下的港口设施上,重点是油库。 “总之,轰炸机队第一要务是摧毁敌人的陆机飞机,确保第十二特舰的安全。” 贝斯特敬礼:“明白。” “这些照片你们自己挑选想要的拿走吧,0830时地勤会完成飞机提升以及在飞行甲板上的定位,在那之前你们确保飞行员们完全了解今天的任务,散会。” 飞行队的指挥官们转身向外走去,理论上散会之后有个立正的环节,但飞行员普遍比较散漫,所以往往会忽略这个环节。 飞行部队的指挥官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毕竟这个年代的飞行员,那是真的天之骄子。 贝斯特上前搂住vt6的指挥官林赛的肩膀:“嘿,我知道那次汤姆金上校对你们敬礼之后,你就压力很大,你别管那些,他是个驱逐舰指挥官,天上他说了不算。” 林赛:“我没有在意。而且他说得对,tbd是个垃圾飞机,没人比我们更清楚这点。你想象一下,你要在低空把sbd速度降低到100节,然后机腹还有一枚鱼雷的死重,那鱼雷为了发射方便,还用非常破坏气动的方式挂载。 “老实说,我总觉得这个汤姆金上校有点懂飞机。” 贝斯特:“那我们打赌吧,赌十美金他不懂!” “可以,但是要怎么确认呢?” 贝斯特两手一摊:“你活着回来不就能确认他不懂了吗?” 林赛少校笑了,挥了挥手向鱼雷机部队的简报室走去。 ———— 0830时,贝斯特带着vb6中队的飞行员从舰桥出来。 每个人都夹着巨大的地图板,sbd没有专门的导航员,所以飞行员要自己带地图板等导航设备。 企业号一半的飞行甲板上都排满了飞机。 地勤人员正在把最后几架战斗机开到正确的位置——这个操作的术语叫“定位”,要全甲板出击,就要先把参加攻击的飞机在甲板上定位。 联众国航母因为采用开放式机库,通风好,飞机可以在机库内就启动引擎,靠引擎的力量自己开上升降机,再开下来一直到定位点。 缺点是会稍微消耗一点油料,优点是定位速度快。 加上联众国航母升降机动力足,来回的速度快,所以航母进行定位作业的速度也快,一般不到半小时就能搞定。 扶桑海军飞机在机库内不能启动,因为他们封闭式机库,所以要人力推上升降机再推下来,他们的航母升降机动力也比较渣,提升速度慢,还时不时会卡住,所以扶桑帝国海军的定位速度比联众国慢一点。 之所以只慢一点,是因为扶桑帝国海军训练比联众国海军多,地勤人员的技能更为纯熟。 反正两边的航母在全甲板出击之前,都有那么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不能起降飞机。 现在,企业号已经完成了定位作业,飞机的发动机也空转了一段时间,完成了热机。 地勤人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而sbd和tbd的后座机枪手已经提前上了飞机,他们除了是机枪手,还是海军机械师,在起飞前要协助地勤完成最后的检查。 贝斯特径直来到自己的飞机面前,和地勤打招呼:“情况怎么样?” “完美,迪克!”地勤竖起大拇指。 迪克是贝斯特的外号,这个词有另一个意思:吊。 贝斯特爬进驾驶舱,跟后座机枪手打招呼:“莫里,今天我们终于要杀鬼子了。” 莫里表情严肃:“嗯。” “打起精神来,你没有同期死在翡翠港偷袭中吗?” “没有,那时候我还在入伍培训,我和我的同期都是那之后才提前结束培训,配属到舰队来的。” 贝斯特上尉:“那你真幸运,我的最好的朋友死在他们的袭击中了,我要叫他们好看!” 就在这时候,舰桥侧面的指示灯变了,代表出击进入倒计时阶段。 贝斯特钻进座舱,系好安全带,把引擎推到了待机状态。 地勤探身进座舱,检查贝斯特的安全带,再检查了一遍仪表,最后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干掉他们!” 贝斯特竖起大拇指。 舰桥方向传来铃声。 地勤下了飞机,带走了小梯子和阻挡飞机机轮的铁块。 贝斯特穿过前面战斗机群的翅膀,看到甲板右侧穿黄衫的引导员。 引导员高举起手中旗子,向前挥下,人也随即蹲下。 队伍最前面的f4f战斗机率先开始滑跑。 第11章 轰炸拉波尔 东十区时间,2月13日0931时,前卫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驱逐舰处于二级戒备状态,所以王义也在舰桥上待命,舰艇的航行还是由杰森上尉指挥。 突然,舰桥后方的喇叭响了:“战情中心,sg雷达看见从舰队方向飞来大量空中目标,iff绿色。” 听到夏普少校的声音,王义就仿佛闻到了柑橘的清香。 “应该是集结完毕的机群在扑向拉波尔。”王义看了看手表,旗舰的通告说全甲板出击的时间是八点半,现在九点31分,也就是说完成集结、编组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王义走出舰桥,在翼桥上向主力方向看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天上的机群。 两艘航母出动的飞机在空中组成了立体的编队,最上方是野猫式战斗机,然后是sbd俯冲轰炸机,而tbd鱼雷机则在编队的最底部。 虽然只是一百出头飞机,但整个编队看起来气势惊人,引擎的轰鸣甚至压过了驱逐舰的机械噪音。 奥班农号的水手都在岗位上待命没事干,这时候全部欢呼起来,对着机群挥舞帽子。 王义抓住探照灯旁边挥舞帽子的水兵,把他帽子抢了,重新扣在他脑袋上:“打开探照灯,对空中机队发信息,‘祝你们旗开得胜’。” “‘祝你们旗开得胜’么,长官?”水兵确认道。 “对,发吧。” 水兵打开探照灯的开关,等灯丝热起来之后,调整朝向对准空中,拉开遮光板。 通过遮光板制造长短不同的“闪烁”,发出摩斯码,就算在晴朗白天,如此集中如此高亮度的光源,也足以让数公里外的人看见。 ———— 贝斯特正在查看放在膝盖上的地图板,地图板的右上角固定了指北针,方便在看不到太阳的时候确定飞行方向。 有了方向,再根据速度计上的表速,就可以大概绘制出航线。 这是在完全没有参照物的大海上最可靠的导航方式,但因为风和地球自转偏向力等因素,这种导航总会有偏差。 飞行员只能靠飞机上的仪表以及自身经验,修正偏差。 所以扶桑帝国的鱼雷机除了飞行员和机枪手,还会额外带一位导航员,确保长途奔袭时的精度。 忽然,后座机枪手莫里说:“上尉,海面上有灯光信号。” “哈?”贝斯特扭头向海面看去,果然看见一艘驱逐舰的前部,大概是舰桥位置,灯光信号正在闪烁。 “为什么不用无线电?”他嘟囔了一句。 后座的莫里开始判读灯光信号:“祝——你——们——旗——开——得——胜——” 贝斯特:“可以用无线电嘛,我们又没有实施无线电静默措施。” ———— “海面有灯光信号!”后座机枪手提醒了低头看地图板的林赛少校。 少校立刻看向窗外,确认灯光信号后,拿起望远镜观察。 “是领航舰,悬挂了旗舰旗,估计是奥班农号,是那个对我们敬礼的上校的军舰。”他说。 后座机枪手疑惑的问:“对我们敬礼?” “是的,他说tbd这么烂的飞机,只有勇士才会驾驶着它冲向敌舰。” 机腹机枪手问:“我们是勇士吗?” “当然,我们是勇士。”林赛回答。 ———— 卢梭少校也看到了灯光信号,他哈哈大笑:“真不错,我喜欢这种老派的浪漫!” 他用脚夹住操纵杆,在机舱里一阵摸,终于摸出救生工具包,拆开从里面拿出电筒,对着海面回应。 当然,现在战斗机队正飞行在整个作战编队的最高处,小小手电筒的光,海面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 但卢梭少校并不在意这一点。 ———— 王义隐约看到有什么在闪烁,但是阳光太刺眼,他找了一下放弃了。 “报告,信号发送完毕。需要我重复吗?”操作探照灯的水兵问。 “不,这样就好。这个信号只是表达祝愿,就算没人看到也无所谓。” 水兵一脸疑惑:“哈?” 杰森上尉:“就是说,这个行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就和之前对扶桑军舰发‘天气晴朗波浪高’一样。” 水兵似懂非懂的点头:“明白了。” 王义打断两人的对话:“杰森上尉,让水兵们停止欢呼。既然我们的飞机发动攻击,也就意味着我们在敌机的攻击范围内,战斗随时有可能发生。” “是。”杰森上尉拿出哨子,哔哔吹起来,吹完大吼,“安静,回到岗位上待命!” 王义再次抬头,看向已经远去的机群。 ———— 东十区时间1100时,拉波尔附近。 贝斯特在地图上画出最新的航线,随后嘟囔着“应该在附近了”,便拿起望远镜观察下方。 果不其然,他在和地图对应的方位,看到了一抹绿色。 于是他打破无线电静默:“我看到岛了,在十点方向!” 他知道这一声吼,机队里所有的望远镜都会对准十点钟方向。 鱼雷机队的林赛说:“鱼雷机队紧跟我转向,从海岸线形状判断,我们应该偏航了,预定攻击位置在南方的海湾,跟上我。” 贝斯特稍微带了下操纵杆,飞机横滚了很小的角度,这样他就有更好的下方视野。 他看见鱼雷机队向左滚转,转向南方。 接着贝斯特查看了一下地图:“林赛的判断没错,vs队的攻击目标应该在前方。” 话音刚落,无线电里就传来vs队队长惊喜的声音:“看到机场了!敌人毫无防备,所有飞机都停在原地,没有热车,重复,没有热车!” 这个年代飞机启动不是按一下按钮就能完事,得一边给油,一边让地勤抓着螺旋桨用力转,转上一会儿才能启动。 没有热车的飞机要起飞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值班飞机一般过一会儿就会由地勤发动起来,让机器保持温热。 贝斯特用望远镜观察机场,直到现在他也没看到值班的战斗机把螺旋桨转起来。 “他妈的,”贝斯特在无线电里骂道,“鬼子居然松懈到这种程度。” “vs6现在进入攻击航线!” 贝斯特扭头,看见飞在vb6右侧的vs6一个个滚转,然后倒扣下去,切入俯冲航线。 “接下来该我们了,可能存在的扶桑帝国机场。”贝斯特看了眼夹在地图板上的航拍照片,再用望远镜观察地面。 这时候,一发防空炮炮弹在机群前方爆炸,变成一朵“小黑云”。 “敌人防空炮火,编队跟随我规避。”贝斯特说完就轻踩脚舵。 更多的防空炮在空中炸开,不过全部没有碰到转向的机队。 这时候地面第一枚1000磅爆炸了,烟尘一下子吞没了四五架排列在一起的“贝蒂”式轰炸机(一式陆攻)。 紧接着炸弹接二连三的开花,机场的停机坪一片狼藉。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小心!” 贝斯特一紧张,就看见一架f4f从前方掠过。 “该死,你差点撞到我了!” 更多的f4f冲向地面,用.50机枪扫射停在轰炸机旁边的战斗机停机坪。 攻击在地面的零战,这些野猫确实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 林赛少校带着鱼雷机队,钻进海湾的入口。 “我看见了一艘大的!”他惊喜的高呼,“这是我的!没有敌机威胁,也没有防空炮,所有人自由选择目标!” 喊话的同时,他抓住油门阀,缓缓向后拉。 空速表上数字在降低,tbd的速度逐渐降到了手册上说的鱼雷投放速度。 瞄准具对准了林赛发现的“大家伙”。 这时候,岛上其他地方的防空炮开火了,但港湾里的敌舰还毫无反应。 林赛少校甚至有空翻了下舰艇识别的小册子,因为很仓促,他觉得自己锁定的是一条利根级,或者是一条最上级,都是扶桑帝国的重巡。 虽然没有发现战列舰有点遗憾,但重巡也不错。 林赛根据识别图上标记的敌舰长度,配合瞄具估算了一下距离,在进入鱼雷射程之后拉下投弹闸。 机身突然一轻,说明鱼雷已经投下。 他立刻把油门推到顶,维持平飞,从敌舰上空掠过。 掠过的瞬间,林赛看向敌舰的甲板,看见上面擦甲板的水兵正疑惑的盯着空中。 一名拿着指挥刀的军官冲出舱门:“指着空中喊‘敌袭!’” 水兵们这才像炸锅的蚂蚁。 林赛少校哈哈大笑:“你们也尝到翡翠湾的滋味啦!”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几秒就能命中了。 林赛少校不顾现在飞机速度很低的事实,强行拉杆进入盘旋,他要好好看看自己的第一个命中—— 然后他发现,妹有鱼雷航迹。 “什么?”他惊呼,“我按照操作手册发动的攻击!” 这时候其他人也在喊:“鱼雷沉底了,少校!” “我的鱼雷倒是在跑,但是命中没有效果!是哑弹!” 林赛又看了眼那艘利根级——或者最上级。 如梦方醒的扶桑海军开始还击,25毫米机关炮砰砰作响,但旁边拿着指挥刀的鬼子指挥喊得好像更响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林赛少校在疑惑,鬼子没有高射炮用的射击指挥仪吗? 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 他循声望去,看见港湾里一艘轻巡侧面腾起巨大的水柱。 “我的鱼雷炸了!”无线电里有人惊喜的欢呼,“我的鱼雷炸了!” 重要通知,以及上架时间和更新计划 很多人问什么时候上架,其实大家也猜到了,上架就在最近了,毕竟字数也这么多了。 本书在公众期一直维持三更,三月一号发书到现在23万字,差不多一天九千的平均字数。这个字数远远超过一般人新书期每天四千到六千的更新量的。 我这样更新,主要是上本书欠了39章加更,我想公众期都加完,因为我的读者延续性很强,上本书的核心读者都追到这本书来了,也算回馈读者对上本书的支持。 本书新书上传第一天就更新了11章,其中两章是正常更新,9章加更,以后每天都有一章加更,所以到本月30号,就算还完上本书的欠更了。 上架应该是4月1日,或者稍微晚几天,反正不会晚太多。 上架的同时自然要开月票悬赏,1000月票加一更,大家可以现在就找点感兴趣的书消费一下,保证下个月有保底月票。 说说这本书吧,很多读者已经发现了,这本书虽然保持了上本书那种细致的战场氛围描写和情绪爆发,但整体的基调比上本书明快很多。 这是因为上本书是讲毛子,毛子的文学都有种悲伤的基调,所以追求那种沉重、向死而生的氛围,只有这样味道才对。 我在写上本书之前,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全集看完了,而且我本身本来就非常喜欢毛子文学,像战争与和平、静静的顿河、铁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这些我初中时代就看完了,高中读完了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等。 我觉得我对毛子文学那种味道的还原还是挺好的。 再就是,当时考虑,要用被侵略的处境,唤起读者的共鸣,因为我们也被侵略过,也被屠杀得很惨。作为网络小说,一定要和读者之间有共鸣。 但这一次写的是老美,就不能按照毛子那一套来了。 老美的文学有沉重的,比如我最喜欢的《战地钟声》,本来以为是类似《桥》那样的故事,结果中间一大堆背叛、内斗,最后主角舍身成仁。仔细想想,女主角孤身一人还有身孕,应该也逃不掉,这就是全灭了…… 总之挺沉重的。 但是我看美国文学看的真不多,我看的美国科幻多,什么海因莱因、阿西莫夫,他们铸就的科幻黄金时代的作品,都有种积极向上的内核。 大家对美国文化的印象,则大部分来自电影,好莱坞电影最后都是英雄打败了恶魔,抱得美人归,以及要死一个黑人小伙。 所以在筹划本书的时候,就决定了这本书要有轻松明快的基调。 而且上本书批发刀子虽然让很多好这口的读者大呼过瘾,但还是有很多读者不喜欢看这么沉重的故事,这次就是像加里森敢死队一样,基本角色都是不死小强,主动一个轻松阅读。 上本书需要用被入侵的悲惨,唤醒读者的共鸣,这本书——这本书打的就是鬼子啊,开玩笑,不用唤醒,直接仇恨拉满。 于是就诞生了这样的作品。 当然了,现在看来海战还是有门槛的,虽然我已经很尽力的降低阅读门槛了,但还是赶走了不少轻度读者。难怪某点的闪烁大佬在《帝国争霸》完结之后就没有再写了。 啰嗦了这么多,总之就是,本书快上架了。 养着没看的也可以开始看啦! 第12章 拉波尔上空的鹰 贝斯特看到海湾方向腾起的水柱了。 “奇怪,怎么才一个水柱?鱼雷机不可能投雷时间差距那么大。”他嘀咕着。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迪克,两点钟方向发现机场!” 贝斯特立刻调转望远镜,果然在两点钟方向发现了看见了机场。刚刚有云挡住了机场,现在云已经散开。 机场上停放着贝蒂式轰炸机,旁边还有许多单引擎的飞机,但是距离太远贝斯特看不清楚那是什么飞机。 他打开无线电:“活来了,小伙子们,跟我发动攻击。” “迪克!那些单引擎飞机我认不出来,看着不像零战。” “管它是什么,总之先炸掉总没错。”贝斯特说话的同时已经操作飞机转向,整个vb6也跟着他一起转。 这时候遮挡机场的云继续消散,阳光洒在机场上。 贝斯特看到蚂蚁一样小的人影在机场上跑动,他也不知道这些家伙在乱跑什么,说不定是要发动飞机引擎。 vb6很快进入俯冲起始位置,贝斯特率先拉杆,飞机一个滚转切入俯冲航线,打开减速板。 队伍里其他飞机立刻跟上,十多架sbd呼啸着冲向地面。 这一次鬼子有所准备,密集的防空炮迎着俯冲的机群而来。 奇怪的是,贝斯特没看见防空炮炮弹爆炸形成的黑云,看来这些防空炮都是小口径机关炮,依靠直接命中来毁伤飞机。 贝斯特把瞄准具的光圈对准了一架贝蒂式轰炸机,他选择这一架是因为它周围堆放了不少物资,1000磅炸弹可以把飞机和物资一起扬了,说不定还能引发连锁爆炸。 后座机枪手现在兼职报告高度。 贝斯特听见内线里莫里大喊:“2000英尺!” 还不够,要扔得精准,按贝斯特的经验应该要把投弹高度压到1000英尺以下。 操纵杆疯狂的抖动,贝斯特绷紧手臂的肌肉,努力不让操纵杆脱手。 “1500英尺!”莫里继续大喊。 这个高度,贝斯特以飞行员特有的视力,看清楚地面的奔跑的“蚂蚁”。他看见鬼子地勤正在转动螺旋桨,试图发动飞机,还有鬼子开着油罐车一样的东西,正沿着跑道旁边的土路狂奔,似乎是想把易燃易爆炸的航空燃油带到机场外。 “1000英尺!”莫里的声音有些焦急,“该投弹了!” “还不够!”贝斯特调整了一下机翼的朝向,把座舱盖对准了正在逃跑的油罐车,这样待会投弹后拉起,能顺便扫射油罐车。 是的,sbd像战斗机一样安装了前射机枪,和扶桑那些为了减重把前射机枪拆掉的玩意不一样! “500英尺!” 贝斯特拉下投弹把手,随后使出吃奶的劲向后拉操纵杆。 sbd艰难的抬头。 在机头对准卡车的刹那,贝斯特按下了开火键。 弹幕从卡车驾驶室“切”过,打碎了玻璃,在驾驶室顶棚开了一排弹孔。 失去控制的油罐车急转弯,漂移着进了停机坪,撞上了刚刚贝斯特无法辨识的那些单发飞机,直接化作冲天的火球。 贝斯特的sbd从火球中穿过。 后座的莫里吓得大喊起来。 这时候贝斯特才认出来,那些单发机八成是“凯特”式攻击机(97式舰攻的盟军代号),这应该是给航母准备的飞行队。 (其实是给航母飞行队准备的补充机,扶桑帝国海军舰载飞行队和航母绑定,不像联众国能随便换) 贝斯特回头看了眼,再次确定那些都是航母舰载机,便用无线电喊:“还有谁没有投弹,地上的单发机是航母舰载机,优先摧毁,优先摧毁!” “投完了老大!” 贝斯特骂了句,一带操作杆,飞机立刻往回盘旋。 “我们要摧毁那些舰载机!用机枪!” 刚刚拉起、稀稀拉拉的跟在他身后的sbd们也毫不犹豫的转向,无视了鬼子的防空炮火。 贝斯特调整航向,对准了排成行的凯特式攻击机,开火键按死。 反正sbd的子弹多,可以随便浪费。 曳光弹犁过地面,把飞机和到处乱跑的鬼子地勤全部打成了筛子。 有飞机似乎已经加了油,被曳光弹打中立刻燃烧起来。 “葛蛋梅,大胡子说得对。”贝斯特说,“鬼子的飞机好脆啊。” 一声惊呼打断了贝斯特轻松的心情。 “零战!太阳方向零战接近!” 贝斯特一回头,果然看见太阳方向有什么东西反光,但是看不太清楚。从阳光来的方向发动突袭,这也是常规战法了。 贝斯特:“莫里!准备好!” 莫里拉开座舱盖,把椅子转向后方,拉起收拢状态的后座机枪,把武器完全展开。 “零战在太阳方向,我看不清!”他大喊。 贝斯特:“先开火,别管能不能打中,先干扰敌人的瞄准!” 只要有防御火力在开火,攻击者就会有所忌惮。所以有时候并不是“防空防空十防九空”,那些什么都没打中的防空火力,其实也给了攻击方飞行员很大的心理压力,让他们提前发动攻击或者只能匆忙瞄准。 贝斯特打开无线电:“紧密阵型,用后座机枪火网驱散敌机。” “明白。但是我们没有演练过这样的阵型啊。” “先看着来,我们也没演练过怎么死,难道遇到该慷慨赴死的时候就不死了吗?”贝斯特说出乍看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非常逆天的话。 几架sbd向贝斯特靠近,后座机枪当真组成了火力网。 此时sbd因为又回头扫射了一轮,所以速度已经掉到了危险的范围,很快就被零战追上。 几架零战顶着火力网,压到200米的距离,用机枪开火。 “我被击中了!”无线电里有人喊,“该死,我流了好多血!” “止血,撑住!就算要坠机,也不能坠落在岛上!”贝斯特喊。 这时候贝斯特的座机也中弹了,他听见子弹打在机翼上的声音。 他一扭头,发现机翼上好几个弹孔,有航空燃油从弹孔中漏出,但下一刻自封油箱就起作用了,航空燃油的瀑布直接被从根部掐断。 贝斯特摇晃了一下操纵杆,发现操控没有受什么影响。 第二波鬼子的攻击来了,这一次敌人似乎使用了零战的20毫米机关炮。 无线电里传来惨叫:“我被击落了!” 贝斯特回头,看见编队四号机拖着浓烟坠向地面。 “祝你好运,兄弟!”贝斯特说。 话音刚落,一架掠过的零战翅膀中弹,直接起火,也坠向地面。 这时候,机队终于离开了岛屿,在海面上飞行。 而完成两次攻击的零战分队又转了回来。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正统联合王国腔的昂萨语:“我来帮你们了!” 莫里也在内线喊:“野猫!野猫从八点钟方向接近!战斗机来帮我们了!” “很好。”贝斯特对着话筒喊,“野猫,我们拖慢了零战的速度,接下来靠你们了!” “没问题!”还是那个联合王国腔的昂萨语回答。 贝斯特抬头,就看见几架野猫从中空俯冲下来,咬住猝不及防的零战就一通猛打。 当时就有三架零战拖着烈焰冲向地面。 但其他零战立刻反应过来,开始利用盘旋能力躲避攻击。 无线电里,联合王国口音还在指挥:“拉起拉起!别跟他们盘旋,利用速度恢复高度,普洛森的混蛋就是这样干的!等有了高度我们再回来,反复几次敌机就没有速度了!” 攻击得手的野猫群快速跃升。 零战转回来发现找不到攻击自己的敌人。 是的,在空战中视野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不管哪种战斗机,在机腹方向都没有视野,如果对敌机的机动没有预判,很容易跟丢敌机。 贝斯特也不管零战,领着完成攻击的sbd贴着海面狂奔。 “空战就交给你们了,”他用无线电说,“我们要返回了。” “交给我们吧!” 得到回应后,贝斯特回头看跟着自己的机队:“开始点名,我先来,迪克。” “牛仔。” “野蛮玫瑰,还飞着。” …… 这些都是无线电呼号,一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呼号——也就是绰号。 很快,点名完毕,vb6少了三架飞机。 按照操典,这是一次损失“微乎其微”的成功空袭。 第13章 奥班农获得了冰淇淋 东十区时间13日1230时,第十二特舰前卫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sg雷达发现复数空中目标,方位191,距离三万六千码,iff绿色。” 夏普少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清晰。 王义在翼桥上向方位191看去,很快就看到了低空飞行的机队。 他拍了拍探照灯旁边水手的肩膀。 水手抢先开口:“这次要发‘祝贺归来’?” 王义:“不,告诉机队航母在舰队方位061。” “是。”水手立刻开始操作探照灯。 机队在海上要找自家航母理论上讲比找敌人的航母简单一些,因为航母要回收飞机的时候,会开启无线电方位指引,告诉机队航母在哪里。 但这个时代就算是航母,无线电的覆盖范围也没有后世那么大,在茫茫大海上,这点覆盖范围实在不够看。 所以得把机队引导到航母周围,能接收到无线电导航信号的地方去。 扶桑帝国海军连无线电导航系统都没有,机队返航的时候和进攻的时候一样要依靠目视寻找航母的位置,比联众国飞行员惨多了。 ———— 贝斯特上尉看见海面上的灯光信号。 “他怎么就是不用无线电?”他不解的的嘟囔,显然理解不了汤姆上校的情怀。 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虚弱的声音:“迪克,我失血太多了,撑不住了,我要在驱逐舰附近迫降——那是我们的驱逐舰吗?” 贝斯特立刻打开无线电:“是,还在给我们打灯光信号呢。祝你迫降顺利,记得先打开舱盖。” 在海面迫降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直接插水里。就算迫降成功,飞机也会迅速沉底,所以要先打开座舱盖,方便逃出来。 “迪克,别担心,至少机枪手能活下来。” 贝斯特倾斜机身,向后看去,看见拖着灰烟的六号机离开编队,向着海面落下。 他再次把麦克风凑到嘴边:“机队呼叫海面舰队,我们有伙伴要迫降,请立刻救援!” “我看到了。”无线电里传来那位汤姆上校的声音,“正在放下机动艇。” ———— 王义在翼桥上转身,对着后方的甲板喊:“放下机动艇,营救小组出动!” 麦金托什:“放下机动艇!动作快!医疗兵!” 归航的机群掠过奥班农号领航的戒哨线,转向061方位。 水手们迅速行动起来,这些天海上航行,救援组都在不停的演练放机动艇救飞行员,现在训练的成果体现出来了。 运载了四人救援小组的机动艇迅速被放到驱逐舰旁边的水面上。 王义扭头看向飞机。 拖着淡淡灰烟的sbd逐渐接近海面,接触的瞬间就像打水漂一样跳起来,连跳两下才逐渐停止前进。 几乎在停止前进的瞬间,机头就开始下沉。 王义心都提到嗓子眼,他看着机枪手先爬出座舱,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拽飞行员。 “飞行员受伤了。”王义嘟囔道,“加油!” 机头已经沉入水中,机枪手才把飞行员的半个身子拖出座舱,而飞机的尾部已经翘起来,变成插在海上的十字架。 王义眼看着两个人就这么被飞机带进了水里。 这时候机动艇终于完成所有入水步骤,打开引擎向着飞机坠海的方向狂奔。 王义盯着海面,飞机的汽油在海面上扩散,阳光下形成了一大片五彩斑斓的亮斑。 但是没有看到飞行员和后座枪手。 王义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喊:“看到他们了!他们浮起来了!” 王义赶忙拿起望远镜,果然看见那片亮斑旁边后座机枪手拉着飞行员浮起来,还抬起左手拼命挥舞着。 机动艇撒着欢儿向两人飞奔而去,接近两人的时候侧过身来减速,靠着惯性滑行过去。 开船的水手显然是个好手。 很快,机动艇在目标身边停下,上面的人把绑了绳子的救生圈扔向机枪手。 机枪手抓着救生圈,套在飞行员身上。 救援小组把飞行员拉到了机动艇旁边,七手八脚的把人捞上去。机枪手自己游到了小艇旁边,抓着船舷一用力,就爬了上去。 过了十五分钟,机动艇靠上了驱逐舰,做了紧急处置的飞行员被用吊车吊上了甲板,船医立刻在甲板上实施紧急救援。 王义对舰桥里喊了句:“杰森上尉,你来指挥,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下翼桥连接甲板的楼梯,一边对水手们喊“回到岗位”,一边快步走到了救生艇吊车旁边。 船医正在剪开飞行员的衣服,王义关心的问:“他情况如何?” “还有气,目前我只看到一个弹孔,不在关键的位置上,应该是失血过多休克了。他的血液型是——” 船医查看了一下飞行夹克上的标志。 “a型,很好,我们有血浆。我要立刻给他输血。” 这时候救援小组的水手帮助后座机枪手爬上了甲板,王义立刻上前询问道:“情况如何?” 机枪手对王义竖起大拇指:“我们炸了个爽,但是附近肯定还有我们没有发现的机场,有零战从那里起飞,然后袭击了我们。我如果是你就会开始准备进行对空作战,上校。” 王义:“我们早就准备好对空作战了,就怕他们不来。” 话音刚落,在mk51防空炮指挥仪旁边的电话传令兵就喊:“舰长,战情中心报告sg雷达看到新的机队,方位200,距离两万九千码,iff绿色。” “飞得这么低,应该是鱼雷机。”王义嘟囔着,看向200方位,切了一下战舰视角就看见鱼雷机队掠海飞来。 看起来鱼雷机队的情况比俯冲轰炸机队要好,可能他们没有遭遇零战。 这时候王义看见奥班农的舰桥有灯光信号亮起,应该是杰森上尉命令水手发的。 ———— 林赛少校看见了灯光信号:“欢——迎——凯——旋——妈的,我们这能叫凯旋吗?” 后座机枪手:“至少有一枚鱼雷爆了,那艘轻巡肯定严重受损。” 林赛少校沉默不语。 无线电里也一片寂静。 毕竟如此成功的偷袭,竟然只击伤了一艘巡洋舰,是个人都会郁闷。 后座机枪手又说:“快看,又有新的灯光信号。” 林赛:“航母在061方位。” 他打开无线电:“所有人,跟着我转向061方位。” ———— 贝斯特按着驱逐舰指示的方位飞了不久,无线电导航装置就响起来,提示收到了航母发来的无线电信息。 看编码,自己应该在航母的7点钟方位。 他打开无线电:“迪克收到导航信号,全体跟我转向。各机报告油量。” “查理还能飞十五分钟。” “血腥玫瑰还能飞十七分钟——大概。” “梭鱼的油量表被打穿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我感觉还有一点。” …… 这时候贝斯特看到了航母,机上的着舰引导装置收到了航母信号,开始发出滴滴滴的声响。 无线电中传来麦克米兰的声音:“航母正在顶风航行,可以降落,小伙子们,可以降落。” 贝斯特:“迪克收到。梭鱼,你先降落。” “梭鱼收到。” 代号梭鱼的sbd离开编队,进入下降航线。 降落进行得非常顺利,在一半的飞机落下后,贝斯特的座舱里突然响起急促的油料告警声。 他啪的一下关掉了告警。 后座机枪手莫里惊呼:“为什么?我们快要没油了。” 贝斯特:“别紧张,打开座舱盖。就算没油了,我也能轻松的在海面迫降,其他人不一定能落得这么稳。” “可是……” “我说别紧张,交给我!”贝斯特打断机枪手的话。 他听见内线里传来年轻人的叹气声。 降落又持续了几分钟,贝斯特听到发动机发出异响,他知道这代表飞机在使用备用燃油。 这时候,血腥玫瑰顺利降落,空中就剩下贝斯特机了。 “贝斯特,快点降落,鱼雷机队要来了。”无线电里麦克米兰催促道。 “知道。”贝斯特进入下降航线。 就在这时候,发动机的轰鸣突然消失了。 螺旋桨立刻停下。 贝斯特马上调整桨叶的角度,减少停转的螺旋桨造成的阻力。 莫里:“我们要迫降了!” “别着急,我们会稳稳的落在航母上的。”贝斯特轻踩脚舵,让飞机稍微侧过来,像一片树叶那样飘向航母。 莫里:“下降角度不对!” “别急!我知道,我知道的。”贝斯特稳稳的握着操纵杆,对准了航母。 莫里:“我们要撞上航母的尾部了!” “不会的,孩子。”说话的同时,贝斯特一拉操纵杆,飞机忽然抬头,又向下落下,然后重重的砸在了航母甲板尾部。 刚砸上去没几秒,挂钩就挂住了第一道阻拦索,本来速度就没多少的飞机迅速停下。 躲在航母飞行甲板下方的地勤人员立刻露头,爬上甲板,一边欢呼一边向贝斯特跑来。 贝斯特打开座舱盖,站起来,回头对莫里说:“看吧!我说没问题。” 莫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14章 单独前出的奥班农 贝斯特说完,才注意到机身上的弹孔。 “起司,”他嘟囔道,“零战用7.7在给我们洗澡吗?幸亏sbd不像零战那么脆弱。” 飞行员们已经聚集过来,听到贝斯特的话,众人一起看向他的sbd。 “该死,贝斯特你该给道格拉斯公司寄感谢信。” sbd轰炸机由道格拉斯公司生产。 “我会考虑。”贝斯特跳下飞机,飞行员们立刻围上来拍他的肩膀。 机枪手莫里在地勤的搀扶下离开飞机,看了看正在和飞行员们说话的贝斯特,自己向舰桥走去。 麦克米兰少校则对地勤喊:“快把飞机弄到旁边去,鱼雷机过来了!他们也没什么燃料了。” 因为贝斯特机已经一点油都没有了,地勤把拖车开了过来。 贝斯特也对飞行员们说:“走吧,到简报室看看vs队都谁回来了。” vs6先投弹,扔完就撤退了,没遇到零战的拦截,估计都活着回来。 贝斯特一马当先走向舰岛,从舰岛底部的入口进入舰体,来到飞行员简报室。 一进入简报室就能看见写了飞行员名字的黑板,飞行联队的记录官正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 贝斯特停下来,盯着记录官刚刚写下的mia三个字母(任务中失踪),问:“谁没回来?” “何塞,他飞机机械故障在海上迫降了,我记下了迫降坐标,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派驱逐舰去找。也可能让巡洋舰发射水上飞机去。”vs6的中队长说。 贝斯特:“那就是还活着,别急着mia。我们这边也有人迫降在驱逐舰周围,应该很快会归舰。不过……我们有三个人肯定被击落了。” 他报出了三个飞行员的名字。 记录官立刻把黑板上三个人条目中的“任务中”改成了“任务中牺牲(kia)”,顺便把跟在飞行员条目后面的后座机枪手条目状态也改了。 vs6的队长问:“你们怎么被击落了三架?防空炮火变猛烈了?” “零战。”贝斯特言简意赅的说,“要不是战斗机部队冲上去和零战厮杀,我们会损失更多。” ———— 这时候归航的战斗机部队正掠过戒哨舰队。 无线电里传来联合王国口音很重的昂萨语:“汤姆!我又增加了一个击杀!零战真的脆!” 杰森上尉听到这话,问王义:“还发灯光信号吗?” “发,但只告诉他航母的位置,不祝贺他。”王义说。 水手开始发灯光信号的时候,无线电里联合王国口音又说:“我们撤退的时候,敌人的飞机正在起飞,我们冲下去扫射了一波,打断了敌人的起飞。 “但我估计很快他们就能恢复起飞作业,他们八成要来找第十二特舰的麻烦——也可能是找11特舰的麻烦,总之你小心。” 王义打开无线电:“知道了。” 这时候飞机的引擎轰鸣声从头顶经过,然后向着061方位去了。 王义切换成舰内通讯:“战情中心,你听到了,敌人空袭可能很快到来,盯紧雷达。” “我在盯。”夏普少校的声音听着有种“你不说我也会盯”的感觉。 这时候传令兵钻进舰桥,对王义敬礼:“收到航母的电报,有一架sbd迫降在海面,发了坐标给我们,希望派遣一艘驱逐舰前往搜救。” 王义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奥班农收到舰队命令,前往搜救飞行员。你来接替戒哨舰队指挥。” “尼布莱克明白。” “杰森上尉,”王义关上无线电,“把我们带到坐标位置去。” “ayeaye,sir!” 杰森上尉立刻到海图桌前确认了坐标和奥班农的位置,随后下达了转舵命令。 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传来:“作为编队旗舰离开编队是不是不太好?应该派遣其他驱逐舰去的。” 王义打开内线开关:“我们的sg雷达不是专业的对空雷达,这是其一,其二,我们遇到突发情况处理起来更方便。” 毕竟其他舰的舰长没有开挂。 夏普少校:“我以为你就是想多换一桶冰淇淋。” 这时候新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这里是医务室,重伤的飞行员抢救完毕,我从他身上拿出了三颗弹头,幸亏是7.7的子弹,穿过座舱玻璃之后剩下的能量已经不多了,进入体内不久就停止运动。” 王义:“谢谢你医生,顺带问下,我们的血浆还有多少?” “还有8个单位。” “谢谢。”王义关上开关。 这时候奥班农转向已经完成,杰森上尉对王义报告:“提速到35节的话,一个小时到达坐标位置。” 王义:“提速到35节!” “是。” 杰森上尉亲自拉车钟的把手,叮铃铃的声音响彻舰桥。 很快,王义就感觉到甲板的震动频率变了,说明主机功率提高了。他切换了一下战舰视角,清楚的看见驱逐舰的舰艏翻浪和舰艉的航迹都发生了改变。 他切回肉眼视角,来到海图桌前。 海图上显示,戒哨舰队横在第12特舰主力和拉波尔之间,奥班农号在单独前出,靠近拉波尔去营救落水的飞行员。 杰森上尉在王义身旁看着海图,问:“你说我们会不会遇上出航来寻找舰队的扶桑舰艇?” 王义:“我觉得我们会先遇到来寻找舰队的艾米丽(二式大艇的盟军代号)或者皮特(零式水侦)。” 杰森上尉:“有道理。” 话音刚落,夏普少校的声音就从扩音器传来:“sg雷达发现低空目标,方位153,距离三万九千码,看信号强度肯定是艾米丽。” 王义:“你看,我说吧。” 说完他出了舰桥,向153方位看去。 因为距离太远,现在还看不到目标。 杰森上尉也跟出了舰桥,小声问:“要战斗警报吗?” “先别急,等雷达发现敌人机群再说。” 瞭望手:“151方向,发现低空目标!”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只要瞭望手报告发现目标,外挂就会用倒三角把目标标记出来。 果然是一艘二式大艇,而且正在向奥班农飞来。 王义切回肉眼:“战斗警报,我们看看能不能把这架侦察机打下来。” 杰森上尉立刻返回舰桥,扳下战斗警报打开开关。 铃声响彻全舰。 王义听见翼桥下面的舱门邦的一声打开,水手们呼啦一下冲出来,跑向两座前主炮炮塔。 这时候用肉眼也能看见二式大艇了,这个四发动机庞然大物好像终于发现了奥班农,开始侧身盘旋。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发现它竟然擦着主炮防空最大射程转向。 妈的,这鬼子狗屎运! 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身后舰桥响起:“侦测到无线电发报,方位测定147,推测是敌机在发报。” 杰森上尉:“完了,会不会攻击都冲着我们来了?” “这不就是前卫舰队的任务吗?”王义反问。 第15章 为了冰淇淋而战 二式大艇绕着奥班农飞了半圈,始终保持在主炮的防空射程外。 然后它继续向正东方飞去。 王义:“解除战斗警报,进入警戒状态。” 杰森上尉拉下开关,解除战斗警报的铃声响起。 王义继续下令:“让通讯部门向舰队发报,通知一架艾米丽式水上飞机向舰队飞去。电报记得加上敌机通过的时间。” 跟在他身边的电话传令兵立刻传令。 这时候王义听见前甲板主炮班的水手们在抱怨:“以为能好好打一场了,结果炮弹都没捂热就要放下。” 战斗警报之后,炮长会从弹药库提升一弹药架的炮弹,其中一半要由水手抱着,随时准备填入主炮发射。 等弹药架的炮弹都被取出来,就可以再次从弹药库中提升炮弹,而这时候还有半个弹药架的炮弹由人肉装弹机抱着,等快打完,新的弹药又提升上了甲板。 这样驱逐舰可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 王义趴在翼桥前部栏杆上,对主炮班的小伙子们说:“很快你们就会感谢在开战前让你们有时间休息一下。” “舰长,你说我们会遇到扶桑的军舰吗?”有水手问。 “不知道,如果鱼雷机中队的攻击奏效,我们应该不会遇到多少鬼子的军舰。” ———— “我们的鱼雷完全没有起作用!”企业号舰桥上,林赛少校对波尔中将抱怨道,“我们机队12架,约克城的机队12架,一共发射了24枚鱼雷,只有一枚顺利命中并且起爆!” 波尔中将:“你确定投雷的角度和速度都符合操作规范吗?” “我确定!我们飞进海湾的时候,鬼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没有零战掩护,也没有防空炮火,我们可以从容的发射!那鱼雷完全无效!”林赛有些气急败坏,“本来今天可以取得丰厚战果的!” 波尔中将表情异常的严肃:“驱逐队也报告了鱼雷的问题,看来至少今年内,我们不能指望鱼雷武器了。” 林赛:“说得轻巧,那我们鱼雷机队还有什么用呢?得解决这个问题!回到瓦胡玛娜,只要组织一百架鱼雷机同时实施投弹攻击,就可以很清楚的发现这该死的鱼雷不靠谱!” 波尔中将依然板着脸,但他忍不住把手伸到背后,用力扣着什么。 林赛少校皱起眉头,好像对长官这种不严肃的行为非常不满。 贝斯特直接提问:“长官,难道你得了皮肤病的传言是真的?” “该死,怎么人人都在说这个。所以是你们当中有人把这个告诉汤姆上校的?”波尔中将问。 飞行员中队长们面面相觑。 波尔中将:“至少还有一枚鱼雷起爆了嘛,有战果,可以回去交差了,鱼雷的问题我跟切斯特商量一下,潜艇部队的抱怨应该也差不多来了。但是军械局改进武器的速度你们也知道……” 这时候舰队参谋进入航空指挥所,对波尔中将敬礼:“报告,第五驱逐分队发来电报,有一架艾米丽式大型水上飞机正在向舰队飞来,第五驱逐分队已经被该机发现,并且拍发电报。” 波尔中将“啧”了一声:“来了,放飞战斗机,在空中掩护舰队,各舰做好防空战斗准备。” “是。” 列席会议的编外飞行员卢梭少校兴奋的说:“那我也准备起飞了。” “不,卢梭少校。”麦克米兰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联合王国人,“你今天开回来的飞机,机械师判断在航母上没办法维修,这是你损耗的第四架f4f了,我们已经没有备用的战斗机。” “没有了吗?”大胡子一脸震惊。 “没有了,实际上今天飞回来但没办法用的飞机还有好几架,贝斯特的座机也在其中。就算把吊在机库顶上的备用飞机都拿下来,也填补不上今天的损失。 “我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袭击特鲁克,打道回府补充飞机。” 麦克米兰说完,看着波尔中将。 中将摇头:“不,袭击特鲁克是一种表态,表明我们没有放弃战斗。我们现在在向翡翠港航行,给敌人造成一种我们要撤退的假象,当我们离开敌人的侦查范围后,就北上攻击特鲁克!” 贝斯特上尉:“我也赞成继续攻击,现在我们仍然能发起足够有破坏力的攻势。” 林赛少校则一脸忧虑:“如果特鲁克有敌人的战列舰,我们用什么攻击战列舰呢?鱼雷那么不靠谱。” 贝斯特上尉:“我会把1000磅炸弹扔在战列舰的甲板上,我不相信这样都没办法伤到它们。” 波尔中将竖起大拇指:“我欣赏这种战斗精神。好了,解散!” ———— 奥班农号,进入警戒状态大概四十五分钟,一名传令兵跑上翼桥,对王义敬礼:“报告,第十二特舰司令部来电,‘舰队正在向瓦胡玛娜航行,以欺骗敌人,你部应该立刻转向,跟上舰队机动。’” 王义看向杰森上尉:“你听到了?” 杰森上尉:“等我们捞到飞行员,就立刻转向。” 王义刚要点头,舰桥顶部的瞭望手大喊:“看到救生筏的橙色!” 救生筏为了容易被发现,使用鲜亮的橙色涂装,白天在很远的距离就能看到。 王义回头对着救生艇甲板方向喊:“放机动艇!” 麦金托什喊了回来:“现在航速太快了,机动艇放下去有可能会倾覆!请把航速降低到24节以下!” 王义回头对杰森上尉喊:“减速到20节!确保顺利放下机动艇!” “减速到二十节!”杰森上尉重复命令,舰桥上的技术军士立刻去操作车钟。 铃铃铃的铃声响过,王义再次对麦金托什喊:“放机动艇!” 水上长高高的竖起大拇指。 很快,机动艇就被放下,向着远处救生筏疾驰而去。 看起来这次救援任务可以顺利完成。 奥班农的冰淇淋从一桶增加到了两桶!王义开始盘算,能不能把后座机枪手也变成冰淇淋兑换筹码,就算不如飞行员值钱,换个半桶也可以嘛! 他正盘算呢,夏普少校急切的声音从舰桥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方位155,距离三万四千码!” 王义大惊:“现在这个时候?” 奥班农现在航速只有20节,这个速度回收机动艇和转移机动艇上的人员都比较安全,但躲鱼雷和飞机投下的炸弹难度飙升。 短暂的犹豫后,王义下令:“战斗警报!向机动艇靠近,尽快回收人员,船就不要了!防空炮一级戒备!” 最后那一句完全是在复刻战舰世界的台词,实际上驱逐舰的口令里没有这一条。 他的命令立刻被执行,战斗警报响起的同时,驱逐舰转向,快速驶向机动艇。 麦金托什指挥吊车直接把绳索放下去,这样抓住固定就可以开始转移人员。 瞭望手:“方位155,发现敌机群!” 王义切战舰视角,马上看到密密麻麻的绿色倒三角向这边飞来。 一式陆攻、九七式舰攻、九九舰爆、还有大名鼎鼎的护航的零战。 该死,怎么感觉拉波尔的鬼子航空部队实力比想象的要强? 因为有额外的燃料来源,所以投入的运力也增加了,送来了更多飞机吗? 王义扭头对麦金托什喊:“快点!把人救上来,船不要了!” “知道!”麦金托什的声音远远传来。 切战舰视角,王义清楚的看到机动艇上的水手已经抓住了吊车的沟子,把船拉到了驱逐舰旁边。 飞行员抓住了战舰边缘垂下的绳网,笨手笨脚的开始爬。 机枪手动作比飞行员快,蹭蹭几下就接近了甲板,然后被强壮有力的胳膊拽了上来。 王义在心里给他们加油:快啊!就差一点了! 不对,不能光加油。 王义看了眼正在接近的敌机,发现它们根本没有避开奥班农的意思,就打算这样从驱逐舰左舷飞过。 他退出战舰视角,抓住电话传令兵的肩膀:“告诉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电话传令兵复诵完毕的瞬间,舰桥顶部的主炮射击指挥仪就开始转动,舰首的两门背负式主炮炮塔也同步转动,对准了黑压压接近的机群。 王义趴在翼桥栏杆上对前主炮喊:“定时28秒!” “28秒!”俩炮长重复命令,同时用手里的工具狂扭炮弹上的旋钮,制造出咔哒哒的声音。 王义看着定时设定完成的炮弹被送进炮膛。 “开炮!” 第16章 直面恐惧 扶桑机队领航机。 扶桑帝国因为无线电导航以及无线电定位技术稀烂,非常依靠领航机的引导。 一般的领航机是编队中经验最丰富的长机,会加装更大更可靠的无线电设备,有专门的无线电通讯天线。 这种天线外形看起来仿佛扶桑古代甲胄头盔上的角,所以领航机也被飞行员叫做“带角机”。 除了这种特化无线电能力的“带角机”,扶桑帝国的攻击编队还会有一架编队领航机。 编队领航机一般是一架没有挂载鱼雷的鱼雷机,通过减少挂载,而获得了远超一般鱼雷机的机动能力和速度。 之所以用鱼雷机,是因为97式舰攻成员组有专门的领航员,本来就有给领航员用的设备。 编队领航机的领航员不是普通的扶桑海军军士,而是接受过相关训练的神道巫女,据说可以提供更加精确的导航。 有时候巫女还能通过祈祷,获得目标位置的大概提示,引导整个机群进行攻击。 不过就和安特帝国的神箭祈祷手类似,巫女的数量非常稀少,而且基本没有办法人为增加,扶桑帝国很早就开始通过人工配种来繁育巫女,每个巫女超过岁数能力下降之后,就会频繁的生育。 但一百年的努力到现在,巫女的数量总体增幅,依然和扶桑帝国人口增幅几乎一致。 当然扶桑帝国皇室坚称这是繁育计划的成果,作为证据,就是扶桑皇室每隔几年就有巫女诞生。 但也有说法,说那些巫女要么是收养的,要么就干脆没有神力,只是会跳神楽舞的小姑娘。 此时此刻,编队领航机串联三座椅中间那个位置上,就坐着身穿洁白羽织,红裙裤的巫女大人。 坐在前座的飞行员早春中佐忽然听见后座巫女大人发出悲鸣。 “卡卡(阁下)!”早春中佐立刻询问,“身体不适吗?需要返航吗?” 巫女是重要的国家资产,一旦发生不适,或者遇到危险,领航机就必须返航。 同样为了保证巫女的安全,编队领航机一般会有特殊的改进,提升飞行性能。而现在早春中佐驾驶的更是一架帝国最新锐的流星式舰攻试作型,目前正处于小规模量产状态。 相比九七式舰攻,流星飞行速度更快,据说甚至能比零战还快。 按照舰政本部的计划,明年流星式就会全面取代九七式舰攻,成为盟军舰船的克星。 但现在,流星还只能像这样作为编队领航机用来运载珍贵的巫女大人,据说还有少量流星被当做侦察机。 早春中佐:“卡卡!” “不,不用返航。”巫女大人声音听着十分的虚弱。 “但是……” 巫女:“下面有个可怕的怪物,整个海面都被危险的气息笼罩!两点钟方向海面上到底有什么?” 在进行“天人感应”的时候巫女大人似乎不能睁开眼睛,为了确保绝对不睁眼,还会佩戴眼罩。 早春中佐向两点钟方向看去,只看见海面上有个孤零零的航迹。 “一艘驱逐舰而已,卡卡!” 巫女没有回答。 “卡卡?”早春中佐心生疑惑,“要不,让舰爆队发动攻击,击沉这艘驱逐舰?” “不!”巫女突然大吼,“避开它!不要进入它的对空射击范围,我有不好的预感!这一定是天照大神给我们的启示!” 早春中佐心里犯嘀咕,巫女的指示就和神社求的签一样,准不准完全看运气,讲究一个心诚则灵。 就因为巫女突然歇斯底里就回避一艘驱逐舰,是不是有点过了,何况本来机队就没有从驱逐舰的正上方经过。 他看向驱逐舰,正好看到驱逐舰主炮开火的瞬间。 “敌舰开炮了。”他如实向巫女大人报告,“但是那么远的距离,还是首轮射击,应该不会命中。” 后座没有回应。 这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秒钟不到,驱逐舰再次开火。 “卡卡,”中佐继续报告,“没有校射就继续射击,看来这艘船是新手,完全手忙脚乱了。” 后座还是没有回音。 早春中佐回头,从座椅边缘小小的空隙看向后方,发现巫女大人好像昏倒在座位上了。 他立刻打破无线电静默:“这里是领航机,巫女大人昏厥了,我要返航,由森下少佐继任指挥。” 没有回答,不过早春中佐看到森下少佐的座机晃了下翅膀,意味着他收到命令。 于是中佐操作流星式转向,原路返回。 完成转向后,他忽然想起来确认一下驱逐舰炮击的准度,转向的这段时间,敌人的炮弹的定时引信也该起爆了。 他扭头向后看,首先看到敌舰再一次开火齐射。 五发一组的炮弹在空中排成了队,仿佛阅兵时齐步行进的一个个“方队”。 第一波炮弹已经到了机群脸上,早春中佐正要惊讶于敌人竟然打得挺准,炮弹就爆炸了。 在机群前方爆炸了,五朵黑云就这么挡在机群正面。 早春中佐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后面还有那么多炮弹在往同一个区域飞,要是第一波定时是准确的,那第二波—— 第二波也爆炸了,第一波爆炸形成的黑云还没散开呢,第二波又在同一个区域开花。 三秒后第三波爆炸,机群前方一下子就出现了十五朵代表死亡的黑云。 机群一头扎进了这个死亡区域,第三波起爆的时候已经是在机群内了,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飞机被击中。 第四波接踵而至,早春中佐看到一朵黑云在一架九九舰爆旁边炸开,直接把座舱玻璃给崩碎了,飞机也立刻失去控制,向旁边一歪,直接进入尾旋状态。 早春中佐一看就知道,这是飞行员被打死了,手脚在神经抽搐的作用下死死踩舵拉操纵杆导致的。 与此同时,三秒一波的弹幕接连炸开。 早春中佐不顾自己已经把指挥权交给森下少佐的事情,打开无线电喊:“转向!快转向!远离那艘驱逐舰!” 这时候,巫女大人的声音传来:“不对!攻击它!为了扶桑帝国的国运,要在这里消灭它!” 早春中佐听见铃铛的声音。 巫女大人摇起了神乐铃。 中佐立刻把无线电开到最大,让巫女大人的声音能传遍每一架飞机。 “帝国的勇士们哟!”巫女大人用非常正式的古扶桑语发音说道,“皇国兴废在此一役,各员一致,健斗不殆!” 话音刚落,早春中佐就看到森下少佐的飞机带头侧盘旋,倒扣下去进入俯冲航线。 而护航的零战反应更快,已经冲向敌舰。 第17章 传奇AA人大战扶桑妖孽 王义看到敌机向自己俯冲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啥啊? 我看过《决战中途岛》的!你们应该去炸企业号,然后其中一架要对企业号发动神风攻击,结果有个勇敢的机枪手跳上甲板飞机的后座,用后座机枪打掉了神风机! 电影里这剧情据说是有史料记载的真实情况! 现在你们对我一个驱逐舰冲下来了,这合理吗? 惊讶归惊讶,王义反应很快,他马上对舰体中部喊:“让还在绳网上的人抓稳,不要爬了,你们全力以赴把绳网拖上来!” “是!”麦金托什的声音飘过来。 关键不是拖绳网更快,而是绳网上的人抓稳不动的话,舰船加速的时候就不会被甩下去。 王义扭头对舰桥内喊:“最高航速!快!” 军士立刻拉车钟的摇把,制造出叮铃铃的声音。 王义不等船只加速,直接打开内线:“左舷副炮射击指挥仪参数如下——对空射击开始!拦住俯冲的敌机! “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如下!” 王义叽里咕噜报出一串参数,关上内线。 舵手福里斯问:“我该转舵吗?” 王义:“不!转了要修正参数,等速度提起来再转!” 理论上把船横在敌机俯冲的路线上,可以把命中率降低到最低——因为船不断的在前进,敌机俯冲的时候不太容易横向修正瞄准点。 这是靠机动躲避航空攻击的基本原理。 扶桑帝国海军非常看重这点,所以他们的航母护航阵型,护航舰和航母离得很远,理由是不能干扰航母机动。 但这种规避,躲鱼雷的时候可能用处很大,躲俯冲轰炸机攻击的时候,一个是俯冲攻击从发动到投弹时间段,没那么多时间机动,第二就算顺利转向,面对敌机精准的投弹也可能没用。 王义的打算就是先把速度提起来,等面对鱼雷攻击的时候再转舵规避,主要躲鱼雷。 至于俯冲攻击,就用127毫米炮和博福斯的弹幕来应对吧! 之前换博福斯的时候,造船厂还给奥班农装了好几门厄利孔机炮,现在奥班农的防空火力虽然还没有到后期那种满身炮仿佛刺猬一样的地步,但也不差太多了。 王义再次走出舰桥,抬头。 博福斯和厄利孔制造的弹幕和主炮制造的黑烟交织在一起。 王义不再看弹幕,而是对前主炮甲板喊:“7秒!在敌人路线上制造弹幕!” 他记得看过地球历史上一旦俯冲轰炸机进入最后的俯冲阶段,要阻止他们就很难了。 这说法对不对就看现在了! 不过,最先发起攻击的是零战。 十几架零战沿着九九舰爆的攻击航线冲向奥班农号,看来是准备用机枪扫射甲板削弱防空火力。 但是他们迎面撞上了的奥班农号的迎击火力。 博福斯机关炮效果立竿见影,领头的零战当即中弹,在空中直接解体,变成一堆燃烧的碎片。 紧接着第二架零战翅膀断裂,旋转着向下坠落。 连续被击落两架,其他零战作鸟兽散,转向回避凶猛的火力网。 九九舰爆跟在零战后面,王义切换战舰视角,看见战舰前方一堆炸弹预测落点——奇怪,敌机还没有投弹啊! 他正奇怪呢,一架九九舰爆旁边爆了一颗127,飞机一转眼就变成了大火球。 再看前面的预测落点,果然少了一个。 王义刚琢磨明白,落点又啪的一下少了俩。 不用问,又被击落了俩。 紧接着其他落点也开始游移,不再集中在奥班农航线正前方。 王义觉得这可能代表鬼子飞行员攻击决心动摇了,他们可能会在更高的高度投弹,保证自己的安全。 看来扶桑飞行员也没有那么悍不畏死嘛! 王义本来想调整127的起爆时间,但看了看敌机旁边显示的数据,好像这个时候调整时间已经没用了。 这种时候用ing!” 咦,这好像也是战争电影里的常见台词了。 第一发炸弹爆炸了,如同王义在战舰视角看到的那样,在很远的地方。 而且水柱也不算大。 王义正奇怪呢,突然想起来鬼子好像因为飞机强度还是发动机功率问题,只能带250千克的炸弹,差不多相当于500磅,和sbd的1000磅差着倍呢。 地球历史上约克城号被打中了三发250kg,结果最后还救回来了,被侦查的鬼子飞机当成新的航母。 王义回想的当儿,又一发炸弹落下,也是落在右舷,距离比第一发近了不少。 他听见有人尖叫,扭头看去发现是刚刚在绳网上的冰淇淋桶——不对,绳网上的飞行员喊的,这会儿这倒霉蛋还没有被拽上甲板,连人带绳网飘在船舷外面。 王义听见duang的一声,一回头看见炸弹落水的水柱,几乎、几乎就贴着奥班农,大概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王义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转向要躲的那一发,他大喊:“隐蔽!” 咣一声,炸弹在水里爆炸了。 海水呼啦一下糊了王义一脸,直接把他变成落汤鸡。 舰桥前方火炮甲板上,一名水手摔倒在地,手中炮弹脱手飞出,直接飞出了船舷外,斜着插进水里。 王义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在船旁边炸了—— 然而炮弹没有炸,看起来和不靠谱的鱼雷相比,炮弹的引信和底火还是挺靠谱的。 王义刚站起来,电话传令兵便喊:“损管部门报告,三号舱进水,正在排查漏水点!” 20米距离上落一发就能漏水?这还是250kg的炸弹,这要是落一发1000磅…… 王义都惊了,心想我这军舰是纸壳的吗? 还是说实战中20米内就是算近失弹就是能造成损害? 倒数第一不懂这些军事常识! 总之敌人的第一波攻击算是躲过去了。 王义切视角看了下航速,32节了,可以剧烈机动。 “正舵!”他喊。 “正舵!”福里斯刚刚还在往左边转舵,听到命令立刻刹车,反方向转舵盘。王义都担心他的手转太快胳膊打结。 王义再看天上的局势,现在鱼雷机已经找到了进入角,而那些“贝蒂”(一式陆攻)好像没携带鱼雷,正打算进行水平轰炸。 他立刻决定无视空中水平轰炸的贝蒂,因为根据记录,二战中水平轰炸要打到高速航行中的军舰难度过高了。 他对着前甲板的主炮大喊:“停火!” 电话传令兵也是经验丰富了,立刻大喊:“主炮停火,主炮停火!” 两门前主炮立刻就停止射击了,后面的三门主炮又打了一轮才停下。 就在这时候,刚刚四散开的零战从不同角度杀回来了。 “隐蔽!”王义大喊的同时蹲下躲在船舷的探照灯后面,还拉了把跟着自己的电话传令兵。 零战飞行员可能也是打出火气了,直接用上了机关炮,子弹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混了20炮的爆炸声。 然而厄利孔机关炮的性能显然要更胜一筹。 子弹风暴扫过甲板的同时,躲在炮盾后面的厄利孔炮手凶猛还击。 一架零战翅膀中弹,立刻燃起大火,拖着火焰从王义头顶经过。 王义站起来,听到旁边有惨叫声,他一扭头,看见一只帮他发灯光信号的水手倒在血泊里。 “医疗兵!” 电话传令兵:“舰桥有伤亡,医疗兵!” 王义抓住他的衣领:“告诉战情中心,主炮新的射击参数如下!” 报出一串数字后,王义也来不及管传令兵传达得对不对,扭头对舰桥内大喊:“右满舵!” 福里斯·汉大喜:“右满舵!” 他好像等着转舵的命令等很久了,立刻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舵盘转得都看不见了。 奥班农转舵的同时,主炮和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同步转动,对准了扑过来的九七式舰攻群。 王义照例趴在翼桥的前部栏杆上,对着前主炮喊:“15秒!” 他看见二号主炮的炮长站在血水里,咔哒哒拧炮弹的引信。 担架队把炮长脚边中弹的水手放上担架,沿着船舷狂奔。 “开炮!极速射!”王义看炮弹推进炮膛,便大喊。 电话传令兵:“主炮开火,极速射!” 王义:“战情中心,重新设定博福斯瞄准参数!” 片刻之后,博福斯也向着袭来的鱼雷机喷射出密集的火力。 ———— 早春中佐听着无线电里鱼雷机队的惊呼:“弹幕太可怕了,仿佛阿鼻——呃啊!” 阿鼻地狱都没有说完,有无线电的长机就中弹了。 后座的巫女大人嚎叫着:“击沉他!” “不行!驱逐舰太灵活了,雷击这么灵活的目标难度太大了。”鱼雷机的副领队喊,“我们要脱离了。” 巫女大人嚎叫着:“不行!那是皇国的终极威胁!鱼雷攻击不管用,就直接撞击!撞击——” 话语戛然而止。 “卡卡?”早春中佐回头,发现巫女大人又昏过去了。 早春中佐立刻调转机头,撤离这片空域。 ———— 王义没注意到空中离开的孤零零的流星,他注意力全在水平轰炸的贝蒂投下的炸弹上。 奥班农号在水柱的森林里穿行,因为水雾太大,炮手们都看不清火炮的射击目标了。 好在联众国军舰的火炮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炮手直瞄。 王义在战舰视角能看见攻击的鱼雷机队也因为水平轰炸掀起的水花看不太清楚奥班农,选择了脱离之后重新寻找进入时机。 “停火!主炮和博福斯都停火!”王义喊。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过了有几秒钟,舰上的炮火才全部停下。 王义仔细观察敌机动向,针对性的下达命令:“右满舵!” “右满舵!”刚刚才打完正舵的福里斯再次猛转舵盘。 刚刚就是敌机最好的攻击机会,刚刚提速的奥班农机动能力没有那么强。现在奥班农已经提到了35节,对鱼雷机来说不是个好命中的目标。 更别提奥班农还有精准凶狠的火力。 王义关注鱼雷机的当儿,瞭望手高呼:“零战又来了!” “隐蔽!” 王义再次蹲下。 因为这一次舰上的火炮没有发射任务,所以除了厄利孔炮手,甲板上大部分水手都隐蔽起来。 这次零战的扫射只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每门只有60发炮弹的20机炮没弹药了。 扫射过后,有炮手在喊:“我打中了一架!我打中了一架!” 王义还在找谁喊话,瞭望手就大喊:“敌机脱离!” 王义赶忙切换视角,果然看见鱼雷机转向脱离了。完成投弹的“贝蒂”也全都向着拉波尔方向飞去,没有攻击机要掩护的零战也撤离了。 确实顶着这样的防空炮火攻击一艘驱逐舰,不值得。 要是在战舰世界里,王义作为航母舰长,也不会选择攻击一艘带防空配置的驱逐舰。 紧接着,他看向驱逐舰开过的水面,到处都是飞机落水之后留下的油污。 保守估计奥班农又击落了十五架以上的飞机。 但是好像错过了捞战利品的时机。 王义对瞭望手喊:“看看有没有扶桑的飞行员在海面上飘着,我们捞起来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一艘驱逐舰。我本来开炮只是想骚扰一下经过的机群而已。” “是!我们正在看。”瞭望手答。 杰森上尉走出舰桥:“葛丹梅,我们击落了这么多飞机,没有战利品证明的话,回去上报大家都会怀疑我们吹牛的。” 王义也露出苦笑,这就和打游戏,突然运气爆发连续爆头一样,被人怀疑是挂(指注水)很正常。 突然,他一个激灵:“不对啊!我们船上有摄影师啊!” 更新正在生成 “对,跟铁哥混了,跟铁哥混了!”这种情况就缺有打头的,只要有一个打头的,后面的人基本都应承,纷纷扔下了手中的片刀走了过去。 “希望他不要丢人,要知道当初你过来的时候可是获得了九环的认可!”轩辕霸天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期待的神‘色’,而一旁的泉天却是满脸的自信,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弟弟,必然会超越自己。 “要去就坐我的车。”显然她是答应了邀请,可接下来面临着武玄明坐车的问题。 要知道,乾坤袋就好像普通人用的钱包一样,只不过普通人用钱包装钱,而修行人,则是用乾坤袋装自己的一些法器或是贵重一些的物品。 不过她这次走得也匆忙,这事就等她回麒麟山的时候再拜托仙翁师父吧。 “不会,现在异国国籍人生活在中国的很多,而且各个国家联姻的情况越来越普遍。”武玄明说完这话后又有突然为人类的未来有点担忧。他担忧的是千年之后可能整个地球上再也找不到纯种的血统。 一个暴击的特大伤害数字在狂暴野猪的头顶上升起,野猪的血条直接就空了,狂暴野猪向唐程拱过去头也是立刻停了下来,身子一阵摇晃就倒了下去,唐程翻开尸体,捡起六个金币。 “不管怎么样,你们把我朋友打成这样,总该给个说法吧”张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白衬衫男子。 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底下被掳走,而且对方还是以一敌六,这对名震江湖的暗狩一族来说是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沙鸥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这个时候的副局长内心非常的沮丧,当初接到任务的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担保将事情做的漂漂亮亮的,但如今却是这样的结果。为了怕九爷震怒,他可是放下身段來,耐心的解释了好几遍。 伏羲照着母亲华胥氏之言,来到渝水之畔的深山之中,见一头麒麟栖息于岸边,便知此兽正是当年为他母亲送食的麒麟,于是便向麒麟拜了三拜,已示对它的感谢。 皇后茹儿胸前双峰上下起伏,气的放下话直接转身离开。刚走一步,却感觉衣袖被人拉扯住,转头看去,映入眼前的却是天生一脸难过的模样。 齐啸苍双眼微眯,逐渐冷静下来,姑且不说杀人的罪名他担不起,况且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庞大气息同样让他心里一惊。 “萧羿,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嬴冲宵双目血红无比,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宛如一头发疯的凶兽似得,令人忍不住不寒而栗。 然而,若是缠绕的怨气太重,武者在日常呼吸修炼时,也会炼入自己的精气神。 克里斯托弗诺兰知道这个记者心里面的担忧,不过他有把握说服这个记者答应下来的。 来参加婚礼的所有人也都鼓起了掌,祝福成始源和郑秀晶这一对新人。 “你可是要比我想象中的,晚来几天呢!”千娇百媚的声音回响在闺房之中,任谁也想象不到,说话的主人,会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婆。 在场诸多的势力高层,药王殿的来人之中,除却丹鼎王许伯宋外,另外一名药王殿执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彻彻底底消失无踪。 但在已然疯狂而不清楚事实的刘锐眼里,那就是自己的攻击奏效了,在刘锐眼里,只要攻击奏效了,那就离成功不远了,那就离打败对方不远了,所以刘锐兴奋,所以刘锐疯狂,所以刘锐开心。 二则需要符箓,符箓这东西是神祇的根本,有符箓才是正规的神祇。 “真的吗?!苏七锋你是说飓风得的不是无法治愈的马普鼻疽病毒吗?”这真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约尔迪自然也注意到这七个字,疑惑地看了张新一眼,他觉的张新是神经病,还是特大号那种。 刚才他通过自己那半成不成的红尘神通抑制自己精神波动,进而降低身体各种生理反应,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假话还是被检测了出来。 毕竟那一招是脱胎于太玄剑的改化禁术,且不说裴家门规不允许他将那招传下。即便裴家允许,他也绝对不会轻易传给云菲菲,毕竟发动那招时会严重损伤自身根基。 他并不想和李一松对上,而自在宫和张家的仇怨,陇右人人皆知!李一松刚灭了张家,自在宫的二号人物便赶来兰州。 即便气运储备显示在金榜之上,但其实每次兑换只不过是将其从自己体内抽取而出罢了。 回到山顶的石屋之内,姜远随即一挥拂尘,将石屋的门窗都给封闭了。 “我很看好你!”说到最后,梦溪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莫宇的欣赏。 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夜佳人会有那么多迷弟,天赋固然重要,可颜值也是不容忽视的。 此时此刻,无论是林天涯还是李湘君,根本都没有能力去阻止那个定时器的跳动。因此,想要活着离开研究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许定山的身上。 很难将圣域军跟包子污染兽联系到一块,但是关键时期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比较好,这边基地要是遭受到孢子污染兽的袭击,圣域军那边也来捣乱,那基地就真的陷入腹背受敌,空前的大危机了。 “额,带我去见你爸妈?”秦峰没有想到江夏这么的主动,他一时间也是诧异的看着江夏。 第18章 约翰福特的幸运日 约翰福特听到战斗警报的铃声时,意识到自己的运气来了。 他一把抓住奔向战位的水手:“是不是战斗警报了?” “是的先生,别拉着我!”水手甩掉约翰福特的手,冲上战位。 约翰福特又逮住一位军官,问道:“是水面舰艇吗?要和敌人炮击战吗?” “空袭!”军官说完又甩开了纪录片导演。 约翰福特还想拉人,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通过他身边的时候加快脚步,顺便用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他。 福特退缩了,只能拉起摄影师跟班:“我们走,到高一点的地方去!” 刚刚他们在甲板上拍摄救援飞行员呢,对于一个纪录片导演来说,驱逐舰单独前出救援飞行员算个不错的内容,记录下来也许能卖给海军档案馆。 但约翰福特还是惦记着拍一点大场面,火爆的战争场面。这样剪辑一下,能拿到电影院去收门票,这可比时下投资最高的电影都要火热。 两人爬上烟囱旁边的探照灯甲板,抬头看去。 “感谢上帝!”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指着天空,“快拍!敌军机群的航迹云!快啊,把他拍下来!” 摄影师镜头对准天空,就开始手摇。 约翰福特则高呼仆人的名字:“星期五!星期五!” 是的,他给仆人起了个绰号叫星期五,虽然这仆人不是黑人。 “星期五”背着一包胶卷爬上楼梯:“在这里,主人!” 约翰福特:“今天我们要使劲用胶卷,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话音刚落,巨响传来。 约翰福特吓一跳,直接一个“五体投地”,他的俩跟班见状也一起趴下,三个人就这么趴在甲板上。 驱逐舰没有条件铺木甲板,晴天的时候甲板被晒得滚烫。 约翰福特被烫得嗷一声叫出来。 旁边操作厄利孔机炮的水兵见状,喊道:“别怕,是主炮齐射。” “我知道!”约翰福特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伸手拽摄像师,“你跟着我趴下干什么?” 话音未落,巨响再次传来,约翰福特一缩脖子,但这次终究没有趴下。 他指着前方:“快!拍摄主炮射击的炮口焰!拍出战列舰开火的气势来!” 摄像师刚爬起来,继续摇把手。 第三波射击开始了,镜头完整的记录了炮口焰喷出的画面。 “下一次射击,你就跟着炮弹往天上拍,镜头这样走!”约翰福特开始比划。 “好的!” 话音刚落下一波齐射就来了,摄影师把镜头向上拉,尽力跟着炮弹飞向敌人的机群。 此时一波一波的炮弹在空中排成行,仿佛在阅兵一样。 最高处的那一波已经接近敌机群。 突然,摄影机的曲柄停住了。 “干嘛停下?” “胶片拍完了,我要换胶片。” 摄影师更换胶片的时候,约翰福特急吼吼的催促:“快啊!快点!” 第二波炮弹在敌机前方炸开。 摄影师拆下胶片盘,从“星期五”的背包里拿出新的胶片—— 第三波炮弹爆炸,一架敌机逐渐失去高度,拖着黑烟向下坠落。 “已经击落敌机了!你换完没有?” 摄影师顾不上回答,继续更换胶片。 约翰福特急得跺脚,抬头看着天空。更多的炮弹在机群中爆炸,被击落的敌机划出弧线。 “换好了!”摄影师重新扛起摄像机,镜头对准天空。 “快!拍那个坠落的敌机!” 就在这时候,敌机的编队突然解散,半数的飞机向着奥班农俯冲而下。 博福斯机关炮开始射击,密集的弹幕迎着敌机冲去。 “看看这弹幕!全部记录下来!”约翰福特兴奋极了,指着天空,“我在这破船上拍了那么多天飞鱼,就是为了这一刻!” 一架敌机在空中解体。 “你拍到了吗?”约翰福特用力拍摄影师的肩膀。 “拍到了拍到了!您这样拍我肩膀会影响我转摇把的!” 更多的敌机被击中,幸存的敌机四散而逃。 “我们痛击了他们!哈哈哈哈哈!”约翰福特发出鸭子一样的笑声。 这时候,舰桥方向好像有人在喊话,但约翰福特没听清楚喊的什么,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为了让摄影师能更快的更换胶片,大导演亲自从星期五的背包里拿出胶片,在摄影机旁边待命。 这时候奥班农开始转向。 还在没收上来的声望被甩起来,在绳网上的飞行员发出尖叫。 “拍一下他!”约翰福特说,“这场面可不多见。” 摄影师赶忙调转摄像机。 炸弹落在附近的海面上,海水糊在约翰福特身上。 “隐蔽!”有人在喊。 没受过训练的约翰福特完全没有反应,反而扭头寻找谁喊的话。 零战的弹幕就这么扫过来,约翰福特大吃一惊,直接摔了个屁股蹲,然而弹幕的目标其实是博福斯炮位,从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扫过。 摄影师以为老板中弹了,立刻冲过来:“你怎么样?” 约翰福特坐在地上,张嘴就骂道: “狗娘养的,别管我,好着呢!快拍啊!” 摄影师刚转身抬起镜头,一架零战就从他们头顶掠过,他下意识的就让镜头跟上了零战。 几乎同时,他们旁边的厄利孔机炮也对着零战扫射,曳光弹命中了零战的翅膀,精准的把翅膀切成两半。 零战在惯性的作用下冲向舰艉,插在海面上。 “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摄影师好像也被约翰福特的兴奋劲头感染了,“完整拍下来了!” “太棒了!我打赌这是开战以来最有价值的镜头!来,拍一下击落敌机的英雄!” 摄影师立刻调转镜头,然而炮手已经调转炮口寻找新的目标了。 而摄影师的摇把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到了转动极限,要换胶片了。 约翰福特把手里的胶片塞过去:“快换快换,我帮你!” 接下来整整二十分钟,三人组在不断的换胶片和大呼小叫中度过。 等一切平静下来,约翰福特还有些意犹未尽:“结束了?干!我的胶片还有这么多呢!” 摄影师安抚老板道:“现在拍到的素材,我们可以剪辑出一个十分钟的令人血脉喷张的短片,观众们说不定会放弃电影,要求重放短片呢!” 约翰福特哈哈大笑:“你说得对!走,我们去舰桥拍一拍指挥了这场惊心动魄战斗的英雄。” ———— 王义:“我们船上有摄影师啊!” “我听到有人想我了?”声音从王义后脑勺方向传来。 他转过身,看见约翰福特爬上楼梯,表情仿佛刚刚拿了五亿法郎的遗产。 王义立刻懂了,但还是问道:“你拍下来了吗?” “拍下来了!” “你拍下了多少个击落?” 约翰福特愣住了:“啊?多少个?我没算,应该不少。” 王义:“好,赶快把胶片冲洗出来,你拍下多少击落,我们就上报多少验证过的战果,然后再另外报一个宣称战果。” 约翰福特:“需要这么严谨吗?” “当然,战场上过于夸大战果可能会导致司令部误判情况,所以要严谨一些。至于对外吹多少战果,那就是上面大人物的事情了。”王义笑道。 “行,”约翰福特说,“那我们立刻把胶片都洗出来,借我们一个完全封闭的舱室,我自己带了红光灯和显影液。” 杰森上尉:“那可以用禁闭室,完美符合要求。” “就这么定了,对了,你把钢盔摘了,戴上帽子和墨镜,拿上烟斗,我们拍一下你指挥的画面,舰桥上的各位也配合一下!” 王义:“现在吗?鬼子说不定会回来,要不等过几天补拍吧。” 说着他摘下钢盔,露出那一头湿漉漉的海带一样的头发:“你看我现在头发这个样子,舰桥里也都是伤兵的血,不好看吧!” “不不不,这样才真实!就现在拍!”约翰福特决绝的说。 第19章 世界名画:金上校在指挥战舰 很快,勤务兵拿来了王义的妙妙小道具。 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后,王义在舰桥上摆出姿势。 “我们这是摄像机,”约翰福特说,“别光摆姿势,活动起来,模拟你在指挥。” 王义:“模拟我在指挥吗?好的,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哗啦啦的转舵盘。 “没错,就是这样!”约翰福特拍手,“继续,下达口令。” 王义:“呃,对空射击准备。” 电话传令兵:“我要复述吗?” “不用,你个笨蛋,我们在假装。”王义呵斥道,随后对福里斯说,“正舵!” “正舵!”福里斯双手刹住舵盘,往回转。 约翰福特:“发挥一下想象力啊!你平时指挥怎么指挥的?” 王义发挥了一下想象力,转身到舰桥后壁,打开了内线,对着固定在墙上的话筒说:“战情中心,这边在补拍战场指挥的场景,我要随便对你们说点话。” 夏普少校的声音有点困惑:“呃,所以就因为这个没有解除战斗状态?” “等一下!”约翰福特大声说,“夏普少校在哪里?” 王义:“战斗中她会在战情中心,一旦舰桥中弹,我阵亡,她会在那里接替指挥。” “让她上舰桥!还有那位珍妮小姐呢?也上来!”约翰福特兴奋的拍掌,“先别拍了。” 王义:“但是按照规定……” “大部分人又不知道你们的规定!” 王义只好对话筒说:“夏普少校,你和珍妮准尉现在到舰桥来,福特导演需要你们出镜。” “好吧。”夏普少校听起来有些无奈。 珍妮:“马上到。” 话音刚落,王义就听见声呐室开门的声音,几秒钟后,珍妮就进了舰桥:“我是戴水兵帽,还是换个钢盔?” “当然是水兵帽,”约翰福特摆了摆手,“钢盔会把你的秀发盖住,这不好。” 珍妮刚戴好帽子,夏普少校也进了舰桥。 “很好,我们重新来过,模拟在指挥战斗!夏普少校你站在这里,珍妮准尉你的位置则是这里,待会金上校下命令之后,夏普少校你就来推这个东西,这叫什么?” 杰森上尉:“车钟。” “好,你就推车钟。” 王义直接打开内线:“轮机舱,我们现在在补拍战斗时的舰桥画面,车钟动了不用回应,完毕。” “轮机舱知道了。” 约翰福特还在指挥:“珍妮准尉你来这里,使用这个像是望远镜的东西,对对。就这样。好了各就各位,开拍!” 王义站到舰桥中间,中气十足的下令:“最大速度!” 夏普少校立刻去拉车钟。 珍妮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舰桥舷窗前的望远镜。 王义:“左满舵!” 福里斯:“左满舵!” 肯塔基州的小伙子卖力的转舵盘,王义总觉得他已经乐在其中了。 而约翰福特则用手拉着摄影师的腰带,牵引他在舰桥上走位,一边走一边说:“很好就是这样,现在金上校走向内线——或者无线电,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王义走到内线面板旁边,打开内线:“这里是金上校,我们在补拍指挥的场面,我随便说点什么。刚刚你们都表现得很好,虽然这次我们出现了伤亡,但敌人也狠狠的付出了代价,你们是最棒的!” 约翰福特:“你记得凸显你的烟斗,所以不要用左手来打开开关,你把烟斗叼嘴上,右手开开关!” 王义只能把烟斗叼嘴上,再重复了一遍刚刚的步骤。 约翰福特:“很好!很快墨镜烟斗就是你的标志,和迈考色无关了!” 希望如此吧,王义如此想道。 ———— 早春中佐听见后座的声音,便问道:“巫女大人,您还好吗?” “我……我不知道。好像做了个非常可怕的梦,梦见我们的机队损失惨重,完全没有完成攻击敌空母的任务……” “那不是梦。”早春中佐说,“您命令我们攻击一艘驱逐舰,然后那艘驱逐舰,以惊人的防空炮火重创我们。那艘船到底怎么回事?” 巫女大人沉默了几秒,用虚弱的声音回答:“我不知道。神明从来不会解释自己的启示,也可能是我理解错了……也可能它能把帝国引导向更好的方向。” 早春中佐赶忙说:“卡卡,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嗯。”巫女大人轻声回应。 早春中佐叹了口气:“现在要怎么向草壁中将报告呢?损失如此巨大,却连一艘驱逐舰都没有击沉。” “我会承担起责任。”巫女大人说,“我来向中将大人解释。” 早春中佐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 尼布莱克号。 海尔森中校不耐烦的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雷达还没看到敌机群吗?” “没有,舰长。” “好的,谢谢。”中校关上开关,看向大副,“怎么回事?奥班农报告发现敌机群已经这么久了,它们应该经过戒哨线了。” 大副耸肩:“不知道,说不定奥班农单舰把敌机群全部击溃了。” “怎么可能!”海尔森骂道,“敌机只是经过奥班农的话,攻击的窗口很短的,能击落几架已经不错了。” 这时候传令兵进入舰桥,向海尔森敬礼:“十二特舰旗舰电报,询问我们是否发现敌机群。” 海尔森中校:“回报舰队,没有发现。敌机群就像是蒸发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理论上他们从奥班农头顶经过没多久就该进入我们的雷达照射范围了,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传令兵敬礼,转身走了。 海尔森靠在舰桥后壁上,推了推帽子:“要真是奥班农一个人把敌机群打了,那我以后就可以出个回忆录,就讲我在战争中是怎么躺平,看着同期的吊车尾怎么拼命刷战绩的。 “说不定能畅销,赚个几百万刀乐。” 大副咧嘴笑了。 ———— 王义这边,重新演了三次,才让约翰福特满意。 因为舰桥内相当的闷热,两位女士都一身汗。 约翰福特:“我现在就去暗房冲洗胶片,等我好消息。” 王义:“记得把你们拍到的击落画面报告给阿尔黛西亚。” 大导演做了个“ok”的手势,带着俩跟班走了。 夏普少校:“我去统计伤亡和宣称战果了。” “去吧。”王义顿了顿,“先擦下汗。” “我会的。”夏普少校说完,就从王义身边经过。 柑橘香气已经被汗味盖住,但依然能闻到一点点。 珍妮:“嘿!” 走神的王义一下子注意力被拉回来:“我草,吓我一跳!” 珍妮:“我也回到岗位了,舰队的情况简报说,这里是扶桑帝国的潜艇活动区。” “好,拜托你了。”王义点头。 珍妮也从他身边经过,一股好闻的香味钻进他鼻孔。 王义:“你用香水了?” “是啊,怎么样?还是说,我也该换用柑橘香?” “不,这就挺好。”王义笑道,“我还挺喜欢的。” 珍妮的微微一笑,钻进舰桥中部的舱门。 杰森上尉:“舰长,是否解除战斗警报?” “解除战斗警报,进入二级戒备。” “是。”杰森上尉转身,拉下电铃开关。 铃声中,舰桥上的诸位摘下钢盔,露出湿漉漉的头发。 紧张的气氛似乎也随着消散。 福里斯·汉美滋滋的说:“我们又胜利了!舰长,这次我肌肉一点感觉没有!” “是嘛。”王义回应,“干得好!” 请假条和上架安排 上架时间终于确定下来了,4月3日中午12点上架,有活动。 我的计划是4月3日凌晨和早八的更新照常,第三更12点正更新。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所以休息一天,下一更是3月29日晚八,一共休息24小时。 正好现在剧情告一段落,熟悉战史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就该炸江户了。 我希望上架断章能断在中途岛起飞的瞬间。 那么,29日晚上八点见。 《惊涛落日》请假条和上架安排 《<b>惊涛落日》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20章 海葬 约翰福特心满意足的把自己关进暗房洗胶片之后过了一小时,夏普少校拿着她的招牌道具写字板进了舰桥。 王义:“战果和伤亡统计出来了?” “没统计出来我来找你干嘛?”夏普少校没好气的反问。 王义:“也可能是告诉我去哪里和第五驱逐分队汇合,他们发坐标来了吗?” 在没有卫星定位的时代,在海上导航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夏普少校:“坐标发过来了,芭芭拉上尉已经绘制了汇合路线,照着走就能和主力合流。” 说话的时候夏普少校看了眼舰桥上的机械式海图桌,这桌子和战情中心芭芭拉上尉的桌子同步,实时展示着领航员图上作业的最新成果。 看向海图桌的时候,王义还看到舰桥舷窗外面正拿着六分仪对着落日测定方位的水手。 使用六分仪测方位,似乎是水手的传统手艺,但王义对此一窍不通。 原主估计也一窍不通,不然在王义看到水手使用六分仪的场面的时候,他就该回想起六分仪的使用方法。 夏普少校清了清嗓子,提醒他别走神。 王义赶忙从她手里接过写字板,翻看起来。 夏普少校在旁边概括道:“舰上的水兵一共宣称了13个击落。” 王义:“才十三架吗?我怎么感觉没这么少呢?” 夏普少校:“你还想击落多少?我们毫无疑问痛击了扶桑帝国,报销了他们一个中队的飞机,我认为这已经是非常值得夸耀的成就。” “确实,但这个数字本身看起来不够骇人听闻,我打赌战报送到后面去之后要膨胀个一倍。”说着王义翻到了下一页。 他的表情凝固了。 夏普少校:“你要尽快习惯。这次我们有十一个人在战斗中牺牲,我已经命令水兵去收拾牺牲者的铺位,把需要寄回国的遗物归拢到一起。” 王义:“如果只看阵亡人数,我们好像输给了扶桑鬼子。” 杰森上尉立刻表达不同意见:“鬼子的飞机除了零战全都不止一个成员组,掉下来的时候也是按组来的,所以就算单纯的计算阵亡人数的绝对值,我们也占优——理论上是这样。” “这倒是真的。”王义点头,“所以牺牲的这11个人,没人掉海里吧?” “没有,但是我们要尽快处理尸体,现在我们在热带,十二月也热得要死,尸体在舰上放久了要糟糕的。我的计划是,在日落之前举行海葬。” 王义扭头看向舷窗外的夕阳。 外面摆弄六分仪的水兵又换了一波。 王义:“你安排好了就通知我,我来最后送这些勇敢的水手一程。” 说完他注意力落到负伤人数上。 “天呐,敌人打伤了27名水手?” “嗯,医务室已经躺满了。”短暂的停顿后,夏普少校补了一句,“这不是你的错。那么多零战俯冲下来扫射狭窄的飞行甲板,我个人觉得这个伤亡完全可以接受。” 王义没有回答。 夏普少校叹了口气:“看完报告就签字吧,我还要安排海葬。” “好的。”王义麻溜的在文件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写字板拍到夏普少校的胸前。 夏普少校把写字板拿好,转身向舰桥中部的舱门走去,嘴里嘟囔着: “该死,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那么多用来盖尸体的联众国国旗。” 王义:“旗号班怎么说?总不能那么大一艘驱逐舰,就只有我们后脑勺方向的桅杆上那一面本国国旗吧?” 夏普少校:“我已经确认过了,他们一共有六面联众国国旗,这里面已经包括备用旗帜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刚刚还在口若悬河的夏普少校停下来,疑惑的注视着王义。 王义:“我……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抱怨盖尸体的国旗不够。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事,我们一艘驱逐舰,根本不可能带太多备用的联众国国旗。” 夏普少校:“你知道就好。总之我跟旗号班商量好了,从他们那里拿三面旗帜,海葬的时候就一波一波往海里扔,一边扔一边让陆战队员朝天鸣枪,应该能整出一个还算过得去的葬礼。” 王义忽然打了个响指:“等一下,主炮有没有带训练弹?” 夏普少校叹气:“战争已经爆发三个月了,谁参加实战带训练弹啊?你告诉现在带训练弹有什么用?肯定是没有啊!” 王义:“别生气,没有训练弹也没关系,我直接打实弹,反正开阔的大海上砸不到人。” 夏普少校这才反应过来:“你在海葬的时候,要整礼炮?” 王义:“不可以吗?哪一条条令阻止我这样做?” “倒是没有条令阻止你这样做,”夏普少校欲言又止,最后放弃了,“算了,我反正和你有约法三章,不能质疑你的命令。所以你要搞礼炮随你。” 王义都快忘了自己还和夏普少校有约法三章这事情了。 看着夏普少校离开的背影,王义忽然想弄一些过分的命令,然后看她抓狂的样子。 这个想法在王义的脑海里一落地,立刻就生根发芽。 就在这个瞬间,夏普少校转回来了:“对了,我觉得你刚刚可能没认真看阵亡名单,所以单独通知你一下,船上的厨师长阵亡了。” 王义大惊:“诶?他怎么死的?伙房中弹了?” 夏普少校用“这个傻子上司又在说什么呢”的表情看着王义。 “你别忙着表演你的鄙夷,我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厨师长会牺牲。” 夏普少校:“在战斗状态下,为了防止着火,舰上的厨房要熄灭所有的明火,所以厨房的伙计们会到甲板上搬炮弹。” “又是搬炮弹?”王义都惊了。 夏普少校:“大惊小怪,我们的火力你也见识过了,没有足够的人手搬炮弹,根本维持不了那样的火力。” 有道理啊。 说完厨师长的死讯,夏普少校转身离开了舰桥。 ———— 大概两个小时后,海葬终于准备好了。 装了十一名阵亡官兵的担架就这样排列在甲板上。 奥班农号没有当班、也没有负伤的船员们则集结在驱逐舰的前甲板。 海军陆战队们用很低的频率对天射击,不过很快声音就被王义搞的主炮齐射给盖过了。 王义和他的士兵们站在一起,看着担架队的小伙子们把昔日战友一个接一个的扔进海里——在那之前,他们可能有几十秒的时间,被联众国国旗盖住。 王义看到厨师长了,今天早上他还在亲自给王义介绍今天早餐的菜谱来着。 现在他躺在担架上,脸色铁青,再也不会说话了。 担架队的小伙子们把用过的联众国国旗拿过来,匆匆盖在厨师长身上,就抬起担架。 短短几十秒后,担架来到了船舷边。 有人抓住了联众国国旗的后半边,这样担架上的厨师长滑向海面的时候,国旗不会跟着一起滑。 甚至连担架也被回收回来。 十一个人的海葬仪式很快结束了,而夕阳也终于沉入了水下。 这时候传令兵跑过来,对王义说:“舰桥听到了尼布莱克号的呼叫,他们离我们很近了。” 第21章 尼布莱克:我寻思我也该有点战果啊 第五驱逐舰分队代理旗舰尼布莱克号。 海尔森中校看到奥班农开火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知道这是海葬的礼炮) 他冲出舰桥,对指挥仪附近的瞭望手喊:“看到敌舰了吗?” 尼布莱克和舰队里其他船装备的都是sc雷达,主要对空警戒,对海警戒效果聊胜于无,海面上波浪稍微大一点,杂波就会目标信号淹没。 只有那些比较大的目标,因为本身反射的信号强烈,能被sc雷达区分出来。 像现在,sc雷达就压根看不到奥班农号,自然也看不到奥班农的“射击目标”。 瞭望手摇头:“我们什么都看不到,要不还是问问奥班农他在打什么吧!” 海尔森中校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对着固定在舰桥后壁上的话筒说:“尼布莱克呼叫奥班农,你们在射击什么?重复,你们在射击什么?完毕。” 片刻之后,无线电中传来回应:“奥班农呼叫尼布莱克,我们在为牺牲水手举行海葬,这是礼炮。” 海尔森低声骂了句什么,再次打开开关:“尼布莱克了解。你们遇到战斗了吗?” 用无线电询问完,海尔森切内线:“瞭望手,奥班农身上有负伤的痕迹吗?” 瞭望手:“没有,它应该是在海葬,所以航速不快,但是舰身没有倾斜,上层建筑完好无损,也没看到火灾的痕迹。” 瞭望手话还没说完,奥班农的回应就来了:“尼布莱克,我们遭到了大概八十架敌机的直接攻击,还有二十多架贝蒂的水平轰炸,阵亡了十一个手足,完毕。” 海尔森中校看向他的大副:“我想我们找到消失的敌机群了。” 大副:“为什么要攻击一艘驱逐舰?他们要是直扑企业号,刚好赶上企业号回收飞机,说不定就得手了。” 海尔森中校也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这不符合常识。” 他又想了想,还是摇头:“太奇怪了。” ———— “这太奇怪了!”扶桑帝国海军拉波尔分舰队司令官草壁中将在充满南国风情的高脚屋里嚷嚷道,“我的命令是攻击敌空母,你们居然全力以赴去炸一条前出的驱逐舰!而且还没炸掉!” 一等航空巫女晴子低着头:“因为我感受到了神启,必须要击沉那艘船,不然帝国的国运……” “帝国的国运居然维系在一艘驱逐舰上吗?”在旁边桌子后面喝茶的扶桑帝国陆军第十七军司令官千文晴信中将笑道,“这是否对帝国有点过于不敬了?” 一帮陆军将校哈哈大笑。 这时候,拉波尔驻岛大社的巫女长、主祭巫女真白开口道:“之前第三战队司祭巫女友利桑也报告了同样的事情,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敌的气息,并且一直要求第三战队放弃原定任务,追击逃跑的敌军驱逐舰群。 “从时间上看,有可能是同一艘驱逐舰。” 巫女开口的瞬间,陆军校官们都闭上了嘴。 但是千文晴信中将的哥哥是皇帝陛下的侍从长,陆军大将千文三郎,他本人也娶了能力衰退的前高阶巫女为妻,自然不怂小丫头片子——是的,真白虽然贵为整个岛上的主祭巫女,但本身只是二十岁的少女。 只有年轻女性才会得到神力,这似乎是扶桑帝国一系神秘力量的特点。 有一种说法,说其实这些女性都是“神的新娘”,因为得到了宠爱,才拥有能力。这种说法也解释了为什么巫女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而且都是处子。 某位穿越者要知道了这点,肯定会感叹“卧槽不愧是岛国这设定一看就很小电影”。 千文中将开口道:“我不相信一艘驱逐舰能影响整个帝国的国运。而且还是联众国的驱逐舰,开战三个月以来,联众国兵败如山倒,我们十七军作为先锋,今年内就将拿下通往奥斯吹利亚路上全部的岛屿。 “土地肥沃的牛西岚会成为帝国的粮仓,生产的牛肉和蛋奶将会喂养出更加优秀的帝国子民!” 草壁中将摇头:“海军可能没有陆军那么乐观,敌人的潜艇活动非常猖獗,光是上个月已经被击沉了六艘运输船,还有十六艘运输船中雷,要不是敌人的鱼雷不可靠,损失会更大。” 海军之所以知道联众国的鱼雷不可靠,是因为那十六艘中雷的运输船中,有六艘把鱼雷带了回来。 扶桑海军的技术人员拆解了俘获的鱼雷,发现这些鱼雷的撞击引信的撞针太脆,全部被撞断了,没有能成功触发。 在兰芳的川口舰队也报告说自己的巡洋舰吃了四发鱼雷,最终只有一发起爆。 另外,今天拉波尔港口的舰船也报告了敌机投下的鱼雷三分之二沉底,剩下三分之一就算命中也不会爆炸,空袭中只有一枚鱼雷起爆。 草壁中将:“敌人很快会发现鱼雷有问题,整个珊瑚海会成为敌军潜艇的猎场,除非我们在舰队决战中彻底获胜,不然想要继续南进困难重重。” 千文晴信中将:“舰队决战是指击沉那艘驱逐舰吗?” 陆军参谋们又一阵哄笑。 这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一等航空巫女晴子说:“我发誓,当时感受到的一切绝无半点虚假!那就是神启。 “实际上,我们之后的攻击也证明了那艘船不一般,九九式舰爆当场被击落数架,路上还因为机械故障坠落了几架,顺利返回拉波尔的舰爆中,也有一半严重受损,只能拆除回收零件。” 晴子话音刚落,真白也帮腔道:“如果今天晴子遇到的驱逐舰,和之前战报中提到的那艘‘格外勇武’的驱逐舰是同一艘,到现在它击沉了吹雪、重创了摩耶号和神通号、击落了第22航空队八架一式陆攻、还炮击了山上中将的自行车突击部队,造成了严重的伤亡。 “开战三个月,就有如此战果的驱逐舰,确实应该得到高度重视。” 草壁中将在竹屋里来回踱步。 忽然,他说:“普洛森帝国和安特帝国的战争中,出现了一位传奇英雄,身骑白马,在战场上驰骋,如入无人之境。难道那艘驱逐舰上,就是联众国的传奇?” 千文晴信中将:“凭什么只有联众国出现传奇?皇国像这样的传奇到处都是,不是吗?陆军将兵,人人都不输给安特吹嘘的那位白马将军!而且,我们陆军的传统,就是将校穿白衬衫,走在进攻队列的最前方! “你们海军才懦弱的躲在军舰的装甲后面!” 草壁中将白了陆军大老粗们一眼,然后他又看了眼航空巫女晴子,叹了口气,忍了。 千文中将乘胜追击:“既然联众国的航母展示了他们的存在感,海军就应该尽快击沉它们,为陆军进攻莫比乌斯港开辟道路!” ———— 尼布莱克率领的舰队,终于和奥班农号汇合了。 海尔森中校用望远镜看着奥班农那尚未来得及清洗的甲板,咋舌:“乖乖,它真的遭到攻击了。” 奥班农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子弹扫射留下的划痕。 厄利孔机炮的防盾上甚至有弹孔。 显然这些都是敌人护航战斗机俯冲下来扫射的结果。 突然,海尔森中校把望远镜画面拉回到奥班农的烟囱附近。 奥班农的水手,正在烟囱上画新的战果标志。 现在这船的烟囱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一大堆标志,让海尔森中校的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妈的,”中校放下望远镜,转身打开无线电,“吊车尾,你这沙滩之子,吃独食啊!” 第22章 天下无双奥班农 王义听着无线电里老同学的抱怨,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打开无线电:“又不是我让敌人攻击我的。本来他们应该从戒哨线经过,会成为你的战果。” 毕竟这又不是打牌,不存在“你必须攻击那个嘲讽目标”这种特效。 海尔森中校继续在无线电里抱怨:“自从开战你就走了狗屎运,虽然我承认让我来,战果多半没有你辉煌,但是我至少能获得战果。 “今天收到你的通知之后,我就命令进入对空戒备状态,戒备了大半天,一架飞机没看到!你倒好,击落了这么多!” 王义赶忙说:“这是宣称战果,为了照顾水兵们的情绪,就全部画上去了。实际应该不会有这么多。” “你还谦虚上了!这是那个拿下新的妹子就要带来学校炫耀的吹牛大王吗?” 等一下,我拿下了妹子带来炫耀怎么成吹牛了?吹牛大王那是一个妹子没碰过,但嘴硬宣称自己游戏花丛阅女无数啊。 这时候其他驱逐舰的舰长加入对话。 卡尔中校:“我也要赞同海尔森的话,等回到瓦胡玛娜,一报战果,你加官进爵,我们全都干瞪眼,这对吗?战争结束你五星上将,我们顶多升上校,然后被迫退役,回家继续当牛马。” 衫森中校:“对啊,分口汤喝啊。别跟陆军那个迈考色一样,好处全占完,一点不给手下。” 就在这时候,陌生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出现:“你们这样用无线电聊天没问题吗?这是不是违反了无线电静默原则?” 王义:“刚刚谁在说话?” “呃,弗莱彻号在说话。” 新加入的几艘弗莱彻级都是新船,从舰长到船员都没有什么经验。本来按照海军的传统,这些弗莱彻级造好就应该替换已经落后的老船,但是战争爆发了,老船的退役计划全部被推迟,新船就只能由新手开。 这也是战争中的常态,老部队的老兵油子没空从前线撤下来换装,只能用着旧装备顶在前线,新部队在后方组建,离工厂近,反而能拿到新装备。 王义:“别那么紧张,扶桑帝国的无线电技术很差,他们多半接收不到我们的通讯。等他们能接收到了,我们可以考虑聘用土著通讯员,用土著语交流。” “这样啊。”弗莱彻号的舰长没有再说话。 海尔森:“所以,宣称战果之中,有多少能证实的战果?你抓了俘虏吗?” 王义:“没有,这一次连一个俘虏都没捞到。但是我们船上有摄影师,那位约翰福特得到了司令部的指示,在我们船上跟拍。 “他现在正在暗房里冲洗胶片,等他忙完了,我们就可以看看胶片上拍下多少战果,按照那个报。” 海尔森:“等胶片冲洗完了,能不能给我们送一份拷贝过来,我们也学习下怎么和八十架敌机大战。” “放心吧,我觉得这影片会成为舰队官方的教学片。”王义信心满满。 “好吧,你这句话倒是很符合你的人设,是那个吹牛大王。”海尔森中校说。 ———— 波尔中将在航海舰桥上看着落日。 “敌人的水上飞机都离开这么长时间了,空袭还没有到来。”他对参谋长说,“看来我们的攻击瘫痪了岛上的航空打击能力!” 参谋长:“可是奥班农在六个小时前报告发现敌空袭编队。” “那就是他们没找到我们。我们向东撤退的做法凑效了。”波尔中将转身来到海图跟前,“等夜幕降临我们就转向北方,直奔特鲁克,说不定能抓住从特鲁克出航追捕我们的敌航母!” 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航海舰桥:“报告,第十一特舰电报。” 波尔中将接过电报,看电报的时候轻轻挑了挑眉毛。 参谋长:“怎么了?” 波尔中将:“第十一特舰遇到敌人空袭,不过都是些‘贝蒂’式,而且没有携带鱼雷,全都水平轰炸。舰队毫发无损。 “不过……” 波尔中将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电报最后一段:“一架敌机在投弹没有取得命中之后恼羞成怒,决定对我舰实施撞击。 “最后该机翅膀撞上本舰,切断了停在甲板上的数架攻击机的机身,并且损伤了飞行甲板。本舰需要返回翡翠港进行维修。” 波尔中将看了看参谋长:“列克星屯不能和我们一起北上攻击特鲁克了。我们现在的舰载机数量还够吗?” 参谋长:“飞行员损失没有想象中大,驱逐舰捞回来不少。但是飞机损失很大,像是vb6的贝斯特上尉的座机,已经确定报废了。” 战场上飞机的损失,其实一半左右属于顺利返航但是没有维修价值只能报废,地勤人员会回收飞机上能用的零件,用来维修其他飞机。 参谋长:“目前粗略估计,袭击特鲁克的时候,我们出动的飞机数量只有今天的七成。” “七成也没问题!”波尔中将大手一挥,“七成也能狠狠的让鬼子喝一壶!” 话音刚落,又有通讯兵拿着电报进入航海舰桥:“报告,前卫舰队奥班农号来电,他们击落了十三架敌机,并且躲过了所有的攻击,全舰阵亡十一人,受伤27人。” 波尔中将一脸意外:“他击落了十三架,伤亡不到五十?不过为什么敌机要攻击他一艘前出捞飞行员的驱逐舰?” 参谋长:“可能他又打灯光信号去挑衅敌人了。新闻报道上说,汤姆金上校非常喜欢用灯光信号去挑衅敌人。” 波尔中将:“灯光信号挑衅?这东西能奏效?” “据说扶桑帝国崇尚什么武士道,可能他们不能容忍挑衅吧。” 波尔中将一脸莫名,调侃道:“那以后我们也别防空了,让驱逐舰开灯光信号挑衅,敌人的飞机就全对着驱逐舰去了。 “对了,我记得奥班农上面,有荷里活的大导演和摄影师?” “是的。”参谋长点头。 “那希望他们拍到了画面,不然我绝不会相信奔着航母来的敌机群居然全力以赴攻击一艘驱逐舰!” ———— “你不会想到我拍到了多么惊人的画面!” 半夜两点钟,王义突然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一拿起电话,就听见约翰福特在嚷嚷。 同样被吵醒的诺亚对着电话哈气,丝丝响个不停。 王义:“你冷静点,这就是你打扰我睡眠的原因?” “是的,我刚冲洗完胶片,你应该到暗房来!” “好吧。”王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最好真的值得我半夜起来去暗房。” “你快过来!” ———— 片刻之后,王义敲响原禁闭室的舱门。 然后门窟嚓一下开了,红色的灯光从门里泄出来。 约翰福特一把抓住王义,把他拖进暗房,顺手关门。 暗房里拉了好几条绳子,挂满了在晾干的胶片。 “你这个,零战凌空解体,”福特指着最靠近的王义的照片说,“甚至能看清楚零战尾翼上的战术编号。你敢信吗?摄影机的胶片一般不会有这个精度,但我发誓,我没有做任何修正!” 王义盯着胶片,果然连续十几格都是零战解体的画面,机尾的战术编号清晰可见。 “还有这个,掠过我们上空的零战,胶片清楚的拍到了厄利孔切断它翅膀的瞬间。同样,战术编号清晰可见。顺便它坠海之后,还拍到了飞行员挣扎的画面,你看这!” 王义跟着约翰福特的指引看向其中一格,果然有个模糊的身影,好像打算爬出要沉没的飞机,可惜坠机的时候角度不好,沉没速度太快了,他应该没能成功。 “你再来看这个,在空中中弹的俯冲轰炸机,也能看到战术编号。 “这个是投弹的瞬间——” 约翰福特兴奋得要命:“虽然我带上奥班农的摄像机是目前最新款,镜头也是能买到的最贵的镜头!但是如此的清晰度,简直仿佛这镜头给耶稣祝福过!” 王义心想到不一定是耶稣祝福,可能是娘娘——或者是诺亚。 “所以,”他按住兴奋不已的福特大导演,“胶片上我们一共击落了多少敌机?” “九架!”约翰福特立刻答道,“我反复数过,九架!” 王义咧嘴笑了:“不错,比想象的多。这下至少有九个战果板上钉钉。” 等向公众宣布的时候,就说不准多少个战果了。 约翰福特:“我准备用剪辑技法,让观众以为你击落了九十架敌机!” 王义:“别!那就太多了!” “放心,”约翰福特说,“我不会遮挡战术编号,所以较真的人会发现,就是九个战果,但是不较真的观众有福了,他们能看到我军驱逐舰在敌机中大开杀戒!我记得赛里斯人管这种叫——” 王义:“叫无双,天下无双。” 第23章 关于我在异世界推广中文的事情 王义说“无双”和“天下无双”两个词的时候,都用的中文读音。 约翰福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中文,而是茫然的看着王义。 王义知道这时候应该展示一下汉字的魅力,于是拿起摆在工作台上的铅笔,随便找了张纸,就着暗房里的红光灯写下了天下无双几个字。 写下天字的时候他想起来这个时代简化字还没普及,还好天下无双前俩字本来就不用简化,到无字的时候王义迟疑了一下,才写出了繁体字的“無”,到双字的时候他迟疑了更长时间,凭着记忆终于蒙出来了“雙”。 其实倒不是王义对传统文化了解不精,主要他是个21世纪来客,日常生活中已经不需要写自己名字之外的汉字了,突然让他写“無雙”确实有点为难他了。 还好没有让他写“忧郁的乌龟”。 约翰福特看到王义写下的字,大惊:“你居然要我们在宣传片里加上扶桑文?” 王义下意识的提高音量:“怎么说话呢?这是汉字!试问现在谁被扶桑帝国欺负得最惨?赛里斯!所以我们要用赛里斯名字来命名奥班农!而且你不觉得这些汉字,相当的美妙吗?” 约翰福特盯着王义写的俩字看了几秒:“是的,他们……有种奇妙的魔力,非常吸引眼球。而且就算被误会是扶桑帝国的文字也没问题,因为你用扶桑帝国的名言嘲讽他们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约翰福特又想了几秒,咧嘴笑出声:“对!就用这个!你不能光复刻迈考色的墨镜和烟斗,你要有他学不了的东西! “你除了这几个汉字还会写别的汉字吗?” 好家伙,刚刚王义的迟疑,被当做不熟悉汉字的证据。 也就是说以后就算王义没反应过来写了简体字,也可以用“我白头鹰没学过”来混过去。 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个倒数第一的名头这么好用。 约翰福特当然猜不透王义怎么想的,把沉默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此时焦急的催促道:“说啊,到底会不会?” 王义严肃的回答:“alittle.” 约翰福特摇头:“没事,我给你找个赛里斯语老师,让他尽快教会你。我有个朋友,他是什么拿棍子的,那个职位我没搞懂什么意思,如果只是介绍一个赛里斯语老师,他应该能搞定。” 拿棍子的? 在唐人街? 他妈的这不会说的是当地堂口的红棍吧? 王义联想到尼布莱克的海尔森中校去请妈祖,结果请回来了关帝圣君,合着这是个伏笔,都能串上? 约翰福特没继续看着王义,而是从他手里拿过写了汉字的纸片,开始琢磨怎么把它加进影片:“我觉得这个可以当标题,利用它会被人误会是扶桑文字这点,把观众的目光吸引住! “标题出来之后,马上进火爆的战斗场面,观众就不会去纠结标题啥意思了。等片子播到一半了,激烈的战斗场面展示得差不多,我们再进解说词,解释标题的意思,配合你指挥的镜头。 “对,就这样。我们还要补拍一些画面,等回到翡翠港再说,我要给你们弄一个匾,放在你的舰长室里。” 王义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之前看到的赛里斯侨民会展示的横幅:“关帝香火佑勇士,妈祖明灯照归途!” 不知道拉这横幅的赛里斯人现在怎么样了。 考虑到鬼子的尿性,八成不太好过。 王义挥开突如其来的感伤,努力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起来。 只要我更多、更快的消灭鬼子,就能减少赛里斯人的痛苦。 这时候约翰福特似乎拿定了主意,回头对王义说:“好了,我已经想好了,您可以去睡觉了。” 王义:“你半夜把我喊起来,就为了这点事?” “是的。怎么,可怕的船长大人要把我踢下船喂鲨鱼?还是说找个孤岛把我扔上去?” “不,我又不是金银岛里的海盗。”王义说着打了个呵欠,转身拉开暗房的门,“晚安,先生们。” “晚安——对了!”约翰福特抓住王义的胳膊,“明天应该不会有战斗吧?我明天睡懒觉不会错过战斗吧?” 王义:“放心,有战斗你会被激烈晃荡的甲板和嘈杂的炮声吵醒,你最不用担心的就是错过战斗。” “那就好!”约翰福特竖起大拇指。 王义出了门,顺手把舱门带上。 他打着呵欠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夏普少校。 王义:“你怎么还醒着?” “到了巡逻的时间,我要确认各个岗位夜班的状况。”夏普少校说,“你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关心一下我的部下?”王义反问。 夏普少校:“当然可以,谢谢关心。” 说着她就要从王义身边经过。 王义赶忙侧过身,让出路来。 少校经过的时候,身上没有柑橘香了,大概是因为晚上巡逻出房间比较急,没有来得及喷香水。 王义目送少校的背影,突然灵机一动说:“你……来例假了?我看你走路的姿势不自然,很疼吗?” 夏普少校回过头,没好气的说:“很疼,疼死了。你有什么建议吗?舰长大人?” 王义:“呃……多喝热水。” 说完王义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经典回答。 夏普少校一脸莫名:“就这样?” “对,热水让你的胃部温暖一些,会好受一点。” 这里王义纯胡诌,因为在他短暂的人生中,还没有来得及实践自己学到的一部分知识——其中就包括这个“多喝热水”,同类型的知识还有“煮点红糖水”,“拿个暖袋敷一下”,“别吃冰淇淋”等等等等。 但是夏普少校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好吧,我会弄点热水喝喝看。” 说罢她又转身要沿着通道继续走。 王义追上去,一把抢过她的写字板:“你去睡觉吧,查岗我来。就照着上面的清单确认一遍就行了对吗?”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是啊,你不知道?一般当舰长之前,都应该从大副、副舰长一路干过来啊。能升上舰长的人没道理不清楚xo的职责。” 王义:“你会这么认为,说明你对‘爹之力三段’缺乏足够的认知。” 这里王义把几个英文单词拆了组合到一起,整了个冷笑话,大致翻译过来就是“爹之力三段”。 夏普少校竟然笑了,据说让一个正在疼x的女人笑出来是一件非常难完成的工作——王义也不知道,他没试过。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笑完,阿尔黛西亚如此说道。 王义挥挥手,拿着写字板向舰艉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查看上面的项目。 “汤姆!”夏普少校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他回过头,看见女孩扶着舱壁站着,明显刚刚她维持军姿走路是在硬撑。 王义转身要回去:“要帮忙吗?还是说喊珍妮来……” “不,我歇会就好了,旁边还有士兵食堂,我可以喝点热水。我喊你停下来是——是要跟你说……” 王义板起脸,等着她继续手。 阿尔黛西亚:“你可能是个游戏花丛的混蛋,但你是我遇到的最温柔的混蛋。” 不是,这就温柔了?夏普少校你以前遇到的男人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 还是说你没遇到过男人? 王义想问,但又觉得还是不要在一个女人来例假的时候去问这些问题比较好。 他挥挥手,拿着写字板转身,开始按着上面的条目一条条检查。 诺亚从阿尔黛西亚脚边溜过,追上王义的脚步,不断回头看着靠在舱壁上歇息的她。 第24章 联合舰队新旗舰初登场 在入夜之后,第十二特舰转向正北方。 所以拉波尔出发的驱逐舰和水上飞机第二天完全没有找到第十二特舰的位置,在鬼子的视角,这支航母部队就这样消失了。 ———— 东十区时间2月18日1030时,扶桑海军特鲁克锚地。 特鲁克基地司令官萨摩少将乘坐汽艇,开向那艘至今为止只是“传说”的超级战列舰。 看着它像日式城堡一样的宏伟舰桥,萨摩少将不由得发出赞叹的声音:“斯国一,这战舰就像皇国的国运,威武雄壮啊。” 结果来带路的参谋哼了一声:“可是他刚刚服役,空军就埋葬了联众国和联合王国的战列舰。这个东西已经过时了,造它用掉的钢铁和钱,可以造很多艘空母。” 萨摩少将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年轻参谋:“不愧是舰队航空派头子荒原大将的参谋,随便开口就能让战舰派暴跳如雷。” 年轻参谋执拗的说:“事实如此,现在就算最死硬的战舰派也不得不承认,战舰是过时的玩具。不管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测距仪,还是‘独步全球’的巫女引导体系,都改变不了航母能在战舰射程外就发动攻击的事实。” 萨摩少将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做人要圆滑一点,现在荒原大将被国民视作‘军神’,他的嫡系没人敢动,但是,将来战况恶化的时候,他的光环也会褪去。” 参谋皱眉:“将来恶化的时候?” “我也在联众国当过武官,我了解我们的敌人。” 说话间汽艇靠上了巨大战舰的跳板,萨摩少将没有说下去,直接跳上跳板,沿着钢铁的楼梯爬上甲板,随后再次发出感叹:“哦哦,这就是那段著名的‘坡道’吧,我看过被剪掉四角的照片,当时我就想亲眼看看了。” 超级战列舰大和号的甲板在一二号主炮塔部位有个坡,这是它区别于其他战列舰的标志性。 萨摩少将兴致勃勃的沿着“坡道”往上走,像个观光客。 年轻参谋开口道:“少将,这边!” “啊?哦,好的,就来。”少将恋恋不舍的转身,跟上参谋的脚步。 两人从迎宾用舱门钻进舰体。 “天呐,”萨摩少将感叹道,“感觉就像进了高级旅馆。我当上海军少将才第一次去这个档次的旅馆,叫油屋,还在里面泡了温泉。等一下,我好像感觉到空调?” 参谋:“是的,这是用来冷却主炮发射药的制冷系统,这个系统也顺便负责舰上的冷库和空调。” “真奢侈。”说着萨摩少将经过一个舱门,他停下脚步向里面看了眼,“这竟然是食堂!而且他们在做海军馒头!” 参谋:“这里是军官食堂,士兵的食堂在下面一层甲板。” 萨摩少将嘴巴都合不拢了:“太厉害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在船上吃午餐?” “那要问荒原大将了。到了。”参谋停下来,轻轻敲了敲面前的舱门。 “进来。”舱门里传来回应。 参谋这才一边说“打扰了”一边推开舱门。 萨摩少将进过长门号上的舰队司令长官室,那个房间已经非常豪华了,但和现在萨摩少将面前的景象完全没得比。 联合舰队司令长官荒原大将坐在办公桌后面,旁边的沙发上,大和号的主祭巫女正坐着喝茶。 萨摩少将先向联合舰队司令长官敬礼,然后向巫女鞠躬。 “哦,萨摩少将。”荒原大将微微一笑,“五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江户猎鸭子。” 萨摩少将受宠若惊:“您还记得我啊?是的,那天您勇拔头筹。” 扶桑海军建军以来就学习联合王国皇家海军,连皇家海军军官的一些贵族习惯都学回来了。海军军官在陆地上的时候,会像贵族一样骑马、打猎,哪怕是出身贫寒的海军军官也会参加这些活动。 荒原大将又聊了几句猎鸭子的话题,随后话锋一转:“我一直在担心消失的联众国空母,特鲁克基地有加强戒备吗?” 萨摩少将立刻收起刚刚谄媚的笑容,严肃的答道:“我们增派了最新式的流星舰攻作为侦查力量,同时常规侦查力量出动数量也加倍了,联众国空母绝对不可能悄悄靠近特鲁克。” 荒原大将:“二式大艇呢?联众国喜欢用他们的卡特琳娜水上侦察机作为主要侦查力量,这种经验值得我们学习。” 萨摩少将:“水上飞机部队最近也在高强度出动,不过……” “不过什么?” 萨摩少将:“不过目前高强度的出击让我们的航空燃油储备下降了三分之一,如果敌空母是返回翡翠湾补给了,那我们不是白白消耗燃油?” “小心永远不为过。”荒原大将说,“燃油不用担心,我们占领了敌人的产油区和炼油厂,加上帝国内部新的合成油工厂落成,燃油问题很快会成为过去式。维持现在的出动强度。” “是。”萨摩少将应完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还有一件事要报告,为了节省燃油,我减少了次要方向上的侦查频率。用燃油消耗较低的零式水侦在这些区域巡逻,既可以保证监视,又能节省燃油。” 荒原大将脸刷的一下白了:“什么?侦查任务可不是保证每个区域有一架侦察机在游荡就万事大吉了!一架侦察机能监视的范围就那么大,而且还会遇到多云和暴风雨之类的情况,万一有长时间不散去的云层遮挡怎么办?” 萨摩少将:“那是次要方向,敌机总不可能从我们西北方来吧?那是帝国本土的方向!” “为什么不可能?”荒原大将怒不可遏,“不要小看联众国军人,他们当中有些人可是好手!立刻增派侦查力量,把你人为制造的‘盲区’给填满!每一个搜索扇区要保证有至少两架侦察机,交叉确认观察到的情报。” “是。”萨摩少将灰溜溜的答道。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喝茶的主祭巫女突然停下来,她把茶杯拍在桌子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舷窗边,隔着固定式舷窗看着外面。 荒原大将关切的问:“怎么了?” 巫女:“敌机来了。” “什么?从哪个方向?” 主祭巫女:“从西北方向,敌人兜了个圈,钻了萨摩少将的空子。” 萨摩少将直到汗珠啪的一声在靴子尖碎裂,才意识到自己在疯狂出汗。 荒原大将直接按下桌上的电钮,然后拿起话筒:“用无线电通知岸上,敌人在接近。立刻起飞战斗机,防空炮部队也待命。我们舰上的防空炮组也做好准备。” 萨摩少将听见听筒另一边在问:“锅炉要重新点火吗?” 荒原大将:“来不及了,敌机炸完回到航母了,我们估计都没有把锅炉点上。” 说着大将瞥了萨摩少将一眼。 “你还在等什么?赶快回到岸上去指挥防空作战啊!” “是!”少将敬礼,转身就走。 临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司令官桌上没吃完的甜品,用力咽了口口水。 第25章 空袭特鲁克 东十区时间2月17日1035时,第十二特舰的机群看到了特鲁克环礁。 贝斯特用望远镜观察着环礁,忍不住嘟囔道:“怎么回事?敌人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 实际上,大和号的巫女只提前五分钟预知了机群的来袭,主要是因为飞机袭来的速度很快,但巫女的警戒范围还是和一千年前平安时代差不多。 所以贝斯特刚好看到了得到警告正在匆忙进入战备状态的扶桑基地。 有人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怎么回事?我们应该没有被发现啊。” “可能是雷达。”贝斯特说,“鬼子在这里经营多年,说不定装备了强力的陆基雷达。” 其实并没有,是巫女的感应。实际上联众国的雷达对空警戒性能已经超过了巫女们,但扶桑雷达技术很烂,他们还需要巫女们,就像他们在夜战中需要瞭望手的火眼金睛一样。 贝斯特:“所有人,有人看到航母吗?这是我们第一打击目标,鱼雷机靠不住,全靠我们炸烂他们了。” 林赛少校立刻在无线电里抱怨:“虽然鱼雷靠不住是事实,但是直接说出来还是太伤自尊了,在拉波尔我们至少爆了一发。” 贝斯特:“希望这次能多爆一发。” “迪克,你特么的是个混蛋。vt6,跟我突入港湾!” 贝斯特向下看,看到飞行在整个复合队形最下方的鱼雷机群冲进港湾。 然后贝斯特就看到了那个“大家伙”。 “等一下,”贝斯特大喊,“我看到一个无比巨大的目标!天呐,那是一艘超级战列舰!” 林赛少校:“该死,我也看到它了,所有鱼雷机!我们的目标有且只有那家伙!航母交给俯冲轰炸机!我们要用鱼雷攻击那巨舰!就算只炸一发也能让他几个月出不了港!” 贝斯特刚要回答,就看见另一个方向有飞机从低空飞来。 “林赛!零战!零战从你四点钟方向接近!”贝斯特大声报告。 然后联合王国口音插进对话:“鱼雷机,继续你们的攻击行动,我们来阻拦零战。” 野猫战斗机开始俯冲。 这一次空中编队吸收了拉波尔袭击时的经验教训,战斗机编队被安排在俯冲轰炸机队的下方,大概这样就不会发生战斗机看到敌机俯冲下去攻击,差点撞上俯冲轰炸机的事情了。 毕竟俯冲轰炸机队需要选择目标,在高空待的时间比战斗机长——战斗机就算没发现敌机,也可以俯冲下去扫射机场,甚至直接扫射码头上乱跑的敌人,肯定比俯冲轰炸机先找到事情干。 战斗机机枪子弹多,可以随便选择攻击目标。 俯冲轰炸机就一锤子买卖,要小心选择。 贝斯特看着联合王国大胡子带队冲向零战,看着他们攻击之后拉起重新占领高度。 本来杀向鱼雷机群的零战全部进入了盘旋回避状态。 这就是战斗机掩护的意义所在——击落多少零战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它们没有空闲发动攻击。 贝斯特不再关注鱼雷机群,转而寻找敌人的航母和机场。 ———— 林赛少校驾驶着tbd冲向那艘巨舰,握住操纵杆的手心全是汗。 他根本没分出注意力去关注贝斯特说的零战,注意力全在目标上。 “这一次希望鱼雷能管用。” 后座机枪手喊:“零战放弃攻击我们了!战斗机牵制住他们!” “我知道。”林赛少校说,“就算他们没牵制住,我们也会继续攻击,那可是个完全不会动的目标!只要鱼雷靠谱,它一定会被重创。” 这时候敌舰的防空炮开火了。 说实话,不是特别密集,林赛可以从容的降低高度和速度,微调飞行姿态。 他觉得上一次自己投雷的高度可能高了一点,导致鱼雷入水之后直接沉底,所以现在他几乎贴着海面飞行。 敌人的防空弹幕打在tbd周围,溅起的海水糊在座舱玻璃上。 林赛目测了一下目标的长度,按照目测的长度调整了一下瞄准具的参数,然后等待着投雷的那一刻。 突然,他的僚机中弹了。 tbd的翅膀被切掉了一小截,整个机体一头扎向海面,制造巨大的水花。 本来全神贯注的林赛扭头看了一眼,大喊:“不!” 僚机是林赛的老相识了,他们在瓦胡玛娜买的房子还挨在一起,休假的时候两家人经常在院子里搞烧烤会。 说实话,林赛想现在立刻调转机头,去看看老朋友怎么样了,但理智让他收回目光,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敌舰上。 “他妈的!” 一发子弹打碎了tbd的座舱盖,玻璃碎片划伤了林赛的腮帮子。 后座机枪手听到声音,回头看了眼:“你还好吧?” “好得很!”林赛咬牙切齿的说。 瞄准具上的刻度终于和敌舰的长度重合了,林赛少校拉下了投雷拉闸。 他能感觉到飞机抖动了一下,应该是鱼雷顺利发射了,接下来的部分已经无法人为干预,所以他把油门拉满,并且保持平飞。 林赛决定直接从敌舰舰桥旁边掠过——那巨舰的上层建筑非常集中,所以tbd不需要大幅度变更航向。 后座机枪手在喊:“我看到鱼雷航迹了,这次鱼雷顺利启动了!” 林赛绷着脸,并没有因为鱼雷顺利启动就放松下来。 他的座机冲向巨舰,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位飞掠它前主炮的联众国鱼雷机飞行员。 “查理!”林赛少校呼唤着后座机枪手的名字,“我掠过敌舰的时候,你能不能用后座机枪扫射敌人舰桥?这样鱼雷没有爆,我们也至少刮花了它的油漆!” “好主意!”机枪手说干就干,把枪口向左转到了极限。 “准备!”林赛少校大喊,同时对近在咫尺的敌舰舰桥竖起了中指,“操你妈的!” 呼应着少校的骂声,机枪手查理开火了。 tbd也在这个时候掠过巨舰的二号炮塔。 机枪发射的曳光弹噼里啪啦的打在巨舰舰桥舷窗上。 突然,查理喊:“该死!我发现他们舰桥顶部有个露天舰桥!(其实是大和号的防空指挥所)我应该扫射那里的!” 林赛少校:“没关系,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无线电里有人喊:“新的零战!七点钟方向!” 林赛少校和机枪手一起扭头,果然看见新出现的零战从七点钟方向接近。 “看来我们不能再来一次了。”他说,然后打开无线电,“全队跟我撤离!紧密阵型,用后座机枪驱散零战!” ———— 荒原大将在舰桥上,看着掠过的tbd鱼雷机。 机枪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舰桥的玻璃上。 可惜厚实的防弹玻璃纹丝不动,只留下了轻微的划痕。 联合舰队参谋长勃然的大怒:“这些野蛮人!” “好啦,勇士不应该受到苛责,而且……不觉得敌人的行动,很符合武士道吗?”荒原大将说。 参谋长:“哪有这样无理的武士?他居然还对您竖中指!我虽然没有在联众国担任武官的经历,也知道这是表达蔑视的手段!” 荒原大将:“就算敌人很没有礼貌,我们也应该赞赏他们的勇气。” 瞭望手大喊:“鱼雷!命中!” 在场所有人都抓住了旁边的东西。 只有荒原大将在原地纹丝不动。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很快电铃响起,参谋之一拿起电话:“舰桥,请讲。” 片刻之后,他挂上电话,转身对荒原大将报告:“敌军鱼雷无一起爆。” 联合舰队的参谋们立刻惊喜的议论起来。 “这一定是巫女殿下的祈祷起作用了!” “皇国果然国运昌隆!” “我觉得是陛下的神龛起作用了!” 荒原大将板着脸,没有加入部下的讨论。 第26章 “我们是机场终结者,迪克” 鱼雷机杀向刚发现的巨大战列舰的同时,贝斯特终于发现了零战们起飞的机场。 而且他正好看到停机坪上排列着20架以上的零战。 机场的地勤正在飞机前方忙碌,看起来—— “他们在启动零战的发动机!我去把炸弹扔在跑道中央,让他们没有足够的距离起飞,其他人跟随vs6攻击停机坪。” 说完贝斯特就踩舵,让飞机滚转倒扣下去,以近乎垂直的角度冲向机场跑道。 僚机可能没听清命令,也跟着俯冲下去了。 除了他们俩,其他sbd切入另一条攻击航线,直扑停机坪。 无线电里vs6的中队长说:“注意不要把炸弹扔在一起,要尽可能的散开覆盖整个停机坪,把尽可能多的飞机变成废铁!我瞄准的是停机坪最北方的那架零战,其他人根据自己在队列里的位置向南方寻找自己的瞄准点。” 这个命令其实非常含糊不清,但vs6和vb6的飞行员们进行过很多次模拟攻击机场的训练,互相配合已经很好了,其实反而不需要说得这么清楚。 贝斯特俯冲到一半,看见一组两架零战正在起飞滑跑,他默默的压了一下操纵杆,让飞机往负g方向偏了一点,这样炸弹正好能扔到起飞的零战前面。 因为在俯冲状态下压负g,贝斯特的血液一瞬间就涌向头部,他的视野也一瞬间变红——这是压负g时的正常现象。 后座机枪手莫里惊呼:“为什么推负g?” “别担心,看我把炸弹扔在起飞零战的发动机上!” 说着贝斯特拉下投弹把手。 机腹的炸弹被投弹架释放。 贝斯特两只手握住操纵杆,全力以赴向后拉,可能是刚刚推了负g导致飞机的俯冲航线有点过于垂直,飞机的反应比他预料的要迟钝。 机枪手莫里惊呼:“我们拉不起来了!” 贝斯特:“放轻松,小问题。我像信任我的迪克一样信任我的飞机,所以你也多信任它一点。” 莫里:“你是让我信任你的迪克吗?” “我让你信任飞机!” 这时候,sbd终于拉起来了。 但危机接踵而至,因为前方就是鬼子的水塔。水塔上站着个鬼子哨兵,正拿起步枪向飞机瞄准。 贝斯特不慌不忙的一偏操作杆,飞机的左翼抬起了十几度,从水塔顶部擦过,结结实实撞在了鬼子肚子上。 那把长得像长矛的步枪被拦腰撞断,掉向地面。 至于拿枪的鬼子,他就像被300公斤大胖子猛踩一脚的牙膏,噗的一下把早餐甚至隔夜饭都吐在了sbd的机翼上。 估计鬼子的脊柱已经断了,但是他一通挣扎竟然抓住了sbd的机枪——那几乎是sbd机翼上唯一的突出物。 “你带了个鬼子!”莫里大喊。 贝斯特这才发现鬼子没掉下去,立刻开始左右晃动机翼。 结果鬼子顽强的抓住了枪管。 可惜现在没有红牛,不然高低得给这鬼子赞助个一百万刀乐。 贝斯特看了眼前方,心生一计,他压低高度,向着机场的指挥塔台冲去。 机枪瞄准具套上指挥塔的时候,贝斯特开火了,曳光弹立刻把指挥塔射了个对穿,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紧接着贝斯特轻拉操纵杆,以恰到好处的高度掠过塔台。 他的本意是把翅膀上的鬼子拍塔台上,但是鬼子等不到这一刻了——它手滑了,向地面摔下去。 贝斯特对着后方发出欢呼:“希望你着陆顺利!” 莫里:“天呐,这太疯狂了!” “这有什么,你没听过汤姆上校讲的故事吗?他们在兴楼用海象式的船底撞死了几十个鬼子。我听完以后就一直想要试试看。我还想用螺旋桨把鬼子的脑袋削掉,感觉会很爽。” 莫里:“起司,你一定是疯了。” “莫里,我们在打仗,如果我们不想办法屠杀鬼子,鬼子就要来屠杀我们了,你看了赛里斯首都发生的事情吗?我看了,然后我去唐人街给他们捐了十刀乐。 “我们在阻止恶魔,不管用多么过分的方法,都不为过。” 说着贝斯特切入右盘旋,他想看看攻击成果。 他一抬头,就看见停机坪化作一片火海,投弹之后拉起的sbd正在扫射地面上乱跑的人群。 贝斯特:“让我们加入你们!” 他愉快的找到了几辆油罐车,瞄准具套上就拼命开火。 油罐车里的航空汽油爆炸,形成了巨大的火球。 贝斯特从火球中穿过。 莫里惊呼:“你有没有考虑过后座机枪手的座舱是开放的?” “我很抱歉,莫里,我真的很抱歉。”贝斯特哈哈大笑。 无线电里有人在欢呼:“我们简直是鬼子机场的终结者!我打赌,要是击毁在地面的飞机也算战果,我现在已经是双料王牌了!” 一般在空战中击落五架敌机就是王牌飞行员,击落十架是双料王牌。 现在整个联众国的战斗机,击落的飞机数量都比不上贝斯特率领的两个轰炸机中队。 贝斯特打开无线电:“好了,该收工了,别等到其他机场起飞的零战找过来。” 这种小群岛上的机场,单个机场能停的飞机有限,所以会建造复数机场,维持较大规模的航空队。 贝斯特:“找准方向,我们向东北方撤退。” ———— 荒原大将看着陆地方向的火光:“看来敌人的舰爆队成功了,帝国将兵再次付出了代价。我早就说了,一定要击毁敌人的‘机动部队’。” 扶桑帝国海军把航空母舰组成的舰队称作“机动部队”。 “但是军令部和海军省的傻瓜们认为击沉了战列舰就万事大吉了。真是讽刺,明明我们才用航空机证明了战列舰已经过时! “龟岛!” 大将呼唤自己最信赖的参谋。 “在。” 荒原大将:“准备飞机,我要亲自回帝都面见陛下。在我起飞之前,你们尽可能的拍摄照片,尽量拍得惨烈一点,我要用这些照片说服陛下,放弃愚蠢可笑的西进计划,再发动一次舰队决战,彻底消灭联众国的机动部队。” 龟岛用力鞠躬:“是!照片和飞机很快会准备好!” 这时候联合舰队参谋长问:“是否派出飞机搜寻联众国航母?” “当然要搜,航母为了回收舰载机,现在肯定没走远,这是击沉它的好机会。”荒原大将走到海图桌前,盯着海图,“现在问题是,他们在什么地方停着回收飞机。敌人从西北方来,然后有目击报告说他们向东北方去了。” 大将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 “以航母的航行速度,不太可能这么快就从我们的西北方向机动到东北方向,这一定是陷阱。航母在西北方向!而且西北方向是我们的巡逻盲区,航母更适合藏在这里。”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了舰桥:“侦察机来电,发现敌军空母。” “在哪个方向?”荒原大将立刻质问道。 “西北方!” 第27章 当奥班农失去了她的嘲讽效果 波尔中将正在航海舰桥焦急的等待机队的联络。 麦克米兰少校进入航海舰桥,向他敬了个礼:“我们要转向顶风,释放新的战斗机分队,并且回收天上没油的飞机。” “现在吗?会不会影响回收返航的机队?”波尔中将担心的问。 “不会,他们一个小时前才报告开始袭击特鲁克,不会这么快回来。另外我们很快就会完成飞机起降。” 波尔中将略一思考,扭头对企业号的舰长说:“转向顶风航行,提速到最大航速。” “是,将军。”舰长转身对负责实际指挥航行的大副下令,“转向顶风,最大航速。” 大副立刻拿起电话:“气象站,现在什么风向?接下来一小时预测风向呢?好的,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大副下令:“右舵。” “右舵!”舵手开始从容不迫的转舵。 麦克米兰少校敬礼:“我回航空舰桥安排飞机提升和定位。” 起飞护航战斗机也需要提前把战斗机在飞行甲板上定位,这样可以减少出击的间隔,一次过完成放飞,更方便航空舰桥估算战斗机的油料情况。 麦克米兰转身刚要离开,波尔中将叫住他:“麦克米兰,我记得你也是飞行员?还是技术最好的飞行员之一?” “不是最好的。”麦克米兰想都没想就答道,“是在‘迪克’贝斯特来之前最好的飞行员,他来了以后我就转做指挥工作了。” 波尔中将:“那你还想重返蓝天吗?我是说,亲自把炸弹塞进鬼子的嘴里?” 麦克米兰嘴角都压不住了:“当然想,不管怎么样都比在航空指挥所为小伙子们祈祷强,我又不是修女嬷嬷。” 波尔中将:“那下一次攻击任务,你亲自带队。我有预感,我们这样频繁的袭击敌人,鬼子要按耐不住了,海空决战很快就会到来。” 话音刚落,第十二特舰的参谋长开口道:“而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列克星屯被擦伤了甲板。” 波尔中将:“别担心,船厂的工人至多一个月就能完全修好。鬼子要准备和我们的决战,也差不多要一个月,甚至两个月。” 就在这时候,通讯部门负责人神情紧张的进了航海舰桥:“报告,我们监听到鬼子发报,应该就在附近,可能是鬼子的侦察机。” 波尔中将:“雷达没发现侦察机吗?” 企业号舰长:“现在空中有我们的战斗机,我们的雷达没有敌我识别能力,估计被当成自己的飞机了。” “该死!整个护航舰队都没有带敌我识别的雷达?” “有,奥班农号装备了最新型的sg雷达,有敌我识别。但是——但是今天执行护航任务的飞机还没来得及安装敌我识别收发器——这是联合王国的技术,我们才刚开始换装。” 舰长顿了顿,补了一句:“而且奥班农号现在率领第五驱逐分队在执行前出雷达哨戒任务。” 波尔中将拍了下面前放望远镜的“窗台”,骂了句什么,然后说:“给奥班农发电报,说敌人的攻击波次可能紧跟着我们的飞机到来,让她擦亮眼睛。最好就像几天前那样,想办法做点什么,把攻击全部吸引到它身上!” ———— 特鲁克环礁正西方向,环礁内最大的火山岛金米岛的浅滩上,矗立着鲜红的“鸟居”,岛上的神社就在鸟居西方金米岛的主峰上。 神社旁边就是环礁内主要机场之一,现在因为另一个主要机场被空袭严重受损,现在这个机场成为对联众国发动反击的主要基地。 机场已经被引擎声笼罩,完成热机的飞机正在等待出发。 本次负责领航任务的巫女正在接受主祭巫女的祝福。 所有祝福动作都完成后,主祭巫女忽然呼唤导航巫女的本名:“麻美,记得这次的主要任务是攻击航母。不要被路上遇到的事情干扰了判断。” 麻美巫女抬起头,一脸惊讶:“就算得到神启也无视吗?” “神启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不一定就代表着对皇国的威胁,但敌人空母的威胁板上钉钉,摧毁空母可以实际延长帝国的国祚。所以,把机队引导的到航母那里去。” “是。”麻美巫女再次鞠躬,“我一定会把帝国的勇士带到敌人航母上空。” “出发吧。” ———— 东十区时间2月18日1230时,第五驱逐分队旗舰奥班农号。 一声电铃响起,让在舰桥上看风景的王义回过头。 夏普少校:“雷达发现机群,方位218,距离两万六千码,只有部分目标有iff(敌我识别)反应,推测是友军。” 王义嘟囔:“发现距离这么近,应该是低空飞行的飞机。” 他跑到右舷翼桥上,看向方位218。 很快,望远镜里出现了低空飞行的sbd俯冲轰炸机。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我看见你们了,希望你们没有把敌机带回来。” 无线电那边沉默了几秒,在王义要重新发问之前,回应来了:“敌人还没来得及起飞,而且就算跟过来,也多半只是零战。据我所知零战并不能携带炸弹。” 其实可以带,只不过是50公斤的“小地瓜”。 不过王义这时候也懒得表现自己“先知”的一面,而是对机群说:“我用灯光信号告诉你们航母的方向。” 灯光信号保密效果好,真有敌机跟过来角度不好也看不见信号内容。 说完王义就扭头找操作信号灯的技术军士,结果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 然后他想起来,之前自己一直使唤着发信号的军士中弹了,奔袭特鲁克中途补给的时候,和其他伤员一起转运到了医院船上去。 王义拍了拍新军士的肩膀:“好好发,你的前一任信号员从来没有发错过。” 其实发错了王义也看不出来。 “我知道。”军士说,“我在奥班农号上服役一年多了,只不过我一般都值夜班,您不认识我也正常。” 王义:“这样啊,发信号吧。告诉机群航母在我们的什么方向。” 军士打开探照灯,对着机群发信号。 很快,伤痕累累的sbd轰炸机群掠过哨戒线。 王义看到其中一架sbd翅膀的机枪上挂着布条。 什么鬼? 他看机尾编号认出来那是贝斯特的座机,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贝斯特做了什么,翅膀上为什么会有布条。 sbd编队过去之后没多久,tbd鱼雷机队也经过了哨戒线。 鱼雷机队的情况看起来就惨多了,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vt6,你们看起来被打得够呛啊,这次鱼雷爆了多少?” 林赛少校充满疲惫的答:“一发都没有爆,这次我们目击到至少一半的鱼雷顺利启动了,而且全都命中了静止的目标,但——” 林赛少校没有说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叹。 鱼雷机队里有人喊:“下次干脆我们带着鱼雷撞上敌舰好了,我不信这样这鱼雷都不会炸。” 王义:“你们辛苦了,回到瓦胡玛娜再狠狠的抱怨吧。” “是要好好抱怨一下。”林赛少校说。 这时候机队已经飞过哨戒线有些时间了,飞机的无线电发射功率比较低,声音开始失真,而且有静电噪音。 王义没有再说话,而是走到另一边的翼桥,目送机队消失在地平线附近。 鱼雷机刚过去没多久,f4f野猫式战斗机就进入了雷达的视界。 “嘿,接下来看你的了。”大胡子魔女兴致勃勃的说,“最好再像上一次一样,做点什么嘲讽下敌人,让他们把全部火力都倾泻到你这驱逐舰上。” 王义:“放心吧,我会做的。不过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其实上次王义就很莫名其妙,到现在他也没搞懂为什么敌机突然就发疯了一样发起攻击。 战斗机部队通过之后,奥班农号率领第五驱逐分舰队又平静的航行了大概一个半小时。 忽然,夏普少校的声音在舰桥内响起:“sg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方位221,距离两万七千码!” 她话音落下,无线电也聒噪起来。 “奥班农,尼布莱克的雷达上看到敌机群。” “伍德沃斯也看到目标,相当庞大的机队!” “奥班农,请问要围绕你形成环形防御吗?” 王义忍不住说:“严肃点,我们在作战!” 他扭头对杰森上尉说:“我来指挥,战斗警报。” 杰森上尉:“舰长接管指挥权,战斗警报。” 守在战斗警报开关前的高阶军士好像就等着这一刻,直接拉下开关。战斗警报响彻奥班农。 福里斯·汉暂时松开舵盘,开始活动筋骨,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王义到了翼桥上,和瞭望手一起观察接近的敌机群。 “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报完射击参数后,王义趴在翼桥的栏杆上对着主炮喊:“29秒!” 炮长:“这次打得好远啊!” 虽然这样说,但他并没有质疑王义的命令,迅速完成了延时引信的设定。 王义继续关注着敌机群,同时举起左手。 “开炮!” 他左手向前劈下:“极速射!快!” ———— 海尔森中校:“乖乖,他又开炮了。” 大副:“我们要开火吗?” “不,那是浪费弹药。不用担心,奥班农会把敌机引诱下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表现,现在这种超远距离射击,就让吊车尾表演吧。” ———— 王义看到炮弹在机群中爆炸,不过第一波显然鬼子们运气好,竟然没有一架飞机脱队。 但是像这样的炮弹空中还有九波正在飞行。 王义刚这样想,敌机队开始转向。 不是向着奥班农冲来,而是进入了回避航线。 他们绕开了奥班农的防空圈。 王义一脸震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新人信号手说:“快,发灯光信号,说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 信号手立刻照做了。 但是敌机还是绕开了奥班农,甚至绕开了整个哨戒舰队八艘驱逐舰。 王义:“乖乖,敌人无视了嘲讽!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28章 宿命对决 一等航空巫女麻美掀开眼罩,看着下面正在开火的那艘驱逐舰。 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拉波尔的晴子巫女要攻击那艘驱逐舰。 在麻美这种有实际能力的巫女看来,那艘驱逐舰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像是海面上一个吞噬一切的漩涡。 要不是主祭巫女叮嘱过,麻美也想放弃攻击航母,全力以赴击沉那艘“怪物”。 “巫女大人?”前座的飞行员问,“敌人开始射击了,根据从拉波尔传来的报告,这艘驱逐舰射击非常准确。” “进入回避航线,绕开它的火力范围。”麻美毫不犹豫的下令。 ———— 王义只能看着敌机干瞪眼,距离太远了,主炮的炮弹要在空中飞行三十秒才能到敌机附近,而飞机的速度又快,稍微偏一下航向炮弹就打不到了。 持续射击了二十轮依然一无所获之后,王义下令:“停火!” 电话传令兵:“停火!” 王义转身回到舰桥,打开内线:“通讯室,通知企业号,敌机群绕过我舰防空区。” “通讯室明白。” 关上内线开关,王义回到了翼桥上,抬头看着离开的机群。 杰森上尉安慰他:“敌机这个飞行方向,不一定能找到企业号。” “希望如此。”王义顿了顿,说,“还有个好消息是我们的飞机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现在企业号已经完成了飞机回收。” 杰森上尉:“坏消息是舰队防空圈少了八艘驱逐舰。” 王义:“少八艘驱逐舰并没有那么致命,一艘重巡的副炮火力就顶两艘驱逐舰。” “但他们不能首轮就把炮弹射到敌机前进路线上。”杰森上尉看着王义,“我真的觉得上校你应该指挥战列舰,那才是你发挥的地方。” “得了吧,让我指挥那些只能跑23节的铁王八还不如杀了我。”王义苦笑道。 杰森上尉也笑了:“确实,习惯了驱逐舰的机动能力,估计就算重巡都指挥不习惯了。” 驱逐舰还能扭一下炮弹,到了重巡级别就真的只能硬接炮弹了,任凭福里斯汉怎么转舵盘,扭不动就是扭不动。 而且海军的调动传统,舰长升职了舰员不会跟着动,王义这人有点舍不得已经混熟了的舰员们。 正好海军现在需要塑造一个驱逐牛仔的形象,那就先在奥班农号上呆着吧。 ———— 企业号。 战斗警报拉响,在休息区休息的飞行员们最快速度冲进简报室。 伯鲁克卢梭少校冲进简报室,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因为他体型庞大,椅子直接被衬托得非常渺小,让人怀疑他是怎么把自己塞进战斗机的座舱。 还好f4f也是一款心宽体胖的战斗机(主要因为气冷发动机太大了)。 战斗机中队的队长走进简报室,先对卢梭少校点了点头。这里军衔最高的是卢梭少校,他这个队长才上尉。 但是卢梭少校现在正式的职务是“观察员”,这还是战舰启航了才由花生屯那边的驻联众国武官任命。 一个观察员自然不能担任部队指挥官。 但飞行员们都认飞行技术,上了天谁技术最好谁说了算,所以卢梭少校已经成为事实上的空中指挥官。 等飞行员全部到位后,中队长说:“奥班农报告发现敌人机队正在向我们冲来。从距离判断,我们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起飞战斗机。 “一旦空袭开始,航母就要规避鱼雷和炸弹,那时候不能起飞飞机也不能降落。所以我们只能选一个精锐小队起飞,加入已经在空中的掩护机队。 “我准备起飞三个击落总数最多的双机编队,卢梭,然后是地狱犬、凤凰、拉兹格里兹、扳机、秃鹫,你们六个人上!” 卢梭:“为什么我是叫姓,其他人都是叫炫酷的无线电呼号。” 中队长:“那从现在开始,你的外号就叫诗人了。” “什么?”卢梭抗议道,“就因为我姓卢梭,无线电呼号就叫诗人?”我也想要个猛禽、怪兽作为呼号,像扳机那样也行。” 中队长没有理会卢梭的贫嘴,拍了拍手:“出发!祝你们好运!” 飞行员们齐刷刷的站起来,跑向外面。 甲板上升降机正把第一批战斗机提升上来,三个升降机一次能提升三架。 第一批被提升的是地狱犬、凤凰和扳机的座机,前两架尾翼上都画着和他们呼号对应的神兽,而扳机的座机标志很特别,是三道划在他的战术编号上的爪痕。 飞机已经在机库里就完成了启动,现在靠着自身动力滑向定位点。 很快第二波三架飞机也被提升上来,六架f4f在甲板中间部分排成两列。 航母已经顶风航行,飞行员们聚集在舰桥侧面的阴影里,等待着技师们完成起飞前最后的检查。 卢梭少校:“放轻松,我们会痛扁小鬼子!” 地狱犬笑道:“这里没人紧张,毕竟都不是新手。” 这时候俯冲轰炸机队的贝斯特走过来:“靠你们了。说实话我也想起飞,可惜我只飞过水牛式战斗机。它们的性能被零战碾压得可惨了。” 卢梭少校:“听说你的飞机身上挂了个布条?怎么弄的?你该不会……” 贝斯特反问:“你那架海象式就毫发无损?” “没有,船底被撞得坑坑洼洼的,在水面落地的时候感觉特别明显。”卢梭耸了耸肩。 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秒,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显然,两人在花式虐杀扶桑鬼子方面取得了奇妙的共同语言。 这时候,电铃声从舰岛方向传来。起飞指挥官也亮出了登机的旗子。 “走了!”卢梭转身走向座机,五名王牌飞行员跟在他身后,甲板风从舰首方向吹来,撩起他们的围巾。 是的,因为卢梭的缘故,现在企业号的战斗机飞行员全都流行戴围巾。 只能说在这个谎称联合王国人的萨丁王国人带领下,战斗机中队已经被染上了奇怪的色彩。 六个围巾飘飘的猛男走向他们的战机,随舰摄影师立刻拍下了这一幕。 ———— 离开那艘可怕的驱逐舰后,一等航空巫女麻美再次戴上眼罩,很快,他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指引。 “转向东北偏北。”她按住内线的麦克风,轻声说。 “是。但没有更仔细的指示吗?” “等靠近敌舰,会得到新的指引,一步步来。”麻美轻声说。 “了解。” 随着领航机转向,机群也整体转向。 扶桑海军航空兵的训练度确实很高,比有先进的无线电系统还会到处乱飞的联众国海军强多了。 转向之后过了半小时,前卫机突然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敌舰!前方海面,敌空母舰队!” 麻美提起精神:“立刻展开攻击!各员一致——” 突然,她内心咯噔一下。 ———— 卢梭少校刚起飞,就感觉到了什么。 就好像一股电流,从正前方命中了他的眉心,从后脑勺穿出来。 “我们要爬升。”他用无线电说。 作为他的僚机的“扳机”疑惑的问:“我们应该在低空拦截鱼雷机,这是扶桑帝国威胁最大的攻击部队。” “不,我们要爬升,我感觉到一条大鱼正在靠近。相信我,我是魔女!”说话的时候卢梭少校已经拉操纵杆,把飞机仰角改到了十五度,油门拉满,开始爬升。 扳机见状,也跟了上来:“我只是不想落单,不代表我相信你这番玄学的话。” “玄学?不不,你只要在汤姆上校手下呆一周,你就知道这不是玄学,恰恰相反,我认为只是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的科学规律之一。” 扳机大惊:“你是普洛森帝国理论的拥趸?” “不,我不是屠杀者的拥趸,绝不。但是科技之光将会取代神的恩泽,这不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这时候,随着高度提升,发动机的效率出现了波动——因为高度越高空气越稀薄。 卢梭少校立刻调整进气道和油气混合比。 虽然他开f4f才一个多月,但已经很熟悉这款战斗机的性能了。 无线电里有人发现了他们两架飞机在爬升:“诗人,扳机!你们在干什么?我们要拦截敌人的鱼雷机!” 卢梭:“我感觉到了大鱼!信我没错!” “又是魔女的感应吗?” “没错!你们拦截鱼雷机。”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新的声音:“巡洋舰蓬萨科,雷达发现来二十个接触,方位194,距离三万七千码,敌机来袭!” “方位194!诗人你们飞得高,能看到吗?” 卢梭少校看了眼海面:“我看到了,194方位二十架鱼雷机高速接近中。” 扳机:“所谓的威胁是敌人的瓦尔(九九舰爆的盟军代号)吗?” “不,”卢梭少校摇头,“你看到轰炸机前方那架单独飞机吗?那才是我们的目标,跟我攻击!” ———— 麻美:“回避!敌人战斗机来袭!” 飞行员立刻左转。 两架f4f甩着两条曳光弹组成的鞭子就冲过来。 只差零点一秒,流星的第一个被击落记录就要出现了。 两架战斗机掠过的时候,麻美感受到了领头的战斗机上同类的气息。 “敌人的魔女!”她大喊,“敌人的魔女在攻击我们!” ———— 卢梭少校哈哈大笑:“看到没!中间那个位置上,白色的巫女服!是扶桑帝国的‘魔女’!他们的魔女坐在领航员位置上,能力一定是导航相关!击落她敌人就回不去了!” 月票悬赏开启 本来是计划1号上架的,但是配合活动改到了三号上架。 但是月票悬赏照常开启,1000票加一更,上不封顶。 顺便跟老读者报告一下,老书《炮火弧线》总共欠了39次加更,但是本书在公众期已经全部还完了。 所以放心投票,绝不跑单! 《惊涛落日》月票悬赏开启 《<b>惊涛落日》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29章 “肥仔之舞” 流星是一种很快的鱼雷机,在设计的时候就极致的追求速度, 在没有携带鱼雷的时候,他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萨丁王国的艺术家们制造的竞速飞机。 但问题是,空战中影响瞬时速度的因素非常多。 比如发动机在高空的进气效率,再比如剧烈机动造成的速度损失等等。 尤其是剧烈机动导致的速度损失,流星是一种鱼雷机,它的格斗性能非常一般,具体体现在转弯半径很大,而且一转弯就严重掉速度。 完成急转躲开了弹幕后,麻美巫女的飞行员佐藤少尉当机立断,选择俯冲来恢复速度。 他坚信只要把速度提上来,区区两架敌机根本追不上流星,会变成零战的盘中餐。 显然佐藤少尉并不了解正在攻击他们的联众国最新式战斗机,也可能因为零战之前过于辉煌的战果(主要在p40等老式战斗机身上取得),他打心底里瞧不上联众国的战斗机。 尤其是f4f这飞机看起来像个飞行的玉米棒子,实在不是很美观。 如果佐藤少尉稍微不那么傲慢,稍微了解一下自己的敌人,那他就会知道,f4f和它陆军的表兄弟p47一样,都是一种俯冲性能非常可怕的战斗机。 它平飞确实追不上流星,但在俯冲的时候,这玩意能冲出7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还保持操纵性。 联众国的飞行员们很快会发现他们的战斗机是出色的俯冲轰炸机,然后开始变着花样给战斗机挂炸弹。 总而言之,当佐藤少尉开始俯冲的时候,就基本注定了他的结局。 两架野猫式战斗机一瞬间就拉近了距离,然后长点射切断了流星的翅膀。 佐藤少尉扭头看向巫女大人:“快用救生包!大人!在座位底下,按照操作手册只要拉起把手就能启动!降落伞会让您平安落在海面上的!” 麻美巫女的手在裙裤之间摸索着,终于,她惊喜的说:“找到了!是拉起来吗?” “对,向上拉!” 麻美当机立断,把摸到的东西向上拉—— ———— “耶稣啊!”闪光照亮伯鲁克·卢梭的脸,让他下意识的在身前画了个十字,“那飞机居然爆炸了!可是我只打了翅膀啊?扳机,你打中机身了?” “没有啊。”扳机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困惑,“我发誓没有击中机身。会不会是自爆?为了不让我们抓到巫女?” 卢梭大受震撼:“会这样吗?被人俘虏了还可以救回来,炸碎了可就拼不起来了。这样消耗珍贵的神赐力量真的没问题吗?” 扳机:“我怎么知道。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决定这么做的鬼子。或者问问他们的皇帝。” 卢梭看着落向海面的碎片沉思了几秒说:“我会问的,我发誓我会问的!” 这时候无线电里有人喊:“诗人,扳机!如果你们处理完了天上的小问题,能不能阻拦一下那些该死的瓦尔(九九舰爆)?” 卢梭:“马上处理。” 话音刚落四架护航的零战就冲了上来,向野猫喷射复仇的弹药。 两架f4f反应非常快,一左一右分别开溜。 “扳机!”卢梭少校喊道,“我数到三,你就转向我,我们互相驱逐屁股后面的敌机。” 这也是在联合王国和普洛森厮杀总结出来的经验,两架战斗机做剪刀机动,利用时间差,互相射击跟在后面的敌机。 扳机:“这能管用吗?零战可是非常灵活的飞机,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俯冲脱离,零战那么脆,肯定不敢跟着我们冲到700迈。” “那只能让我们逃命!”卢梭突然大喊,“就是现在,滚转!” 通过眼角的余光,卢梭少校看到扳机也回应了他的命令。 两架野猫在空中开始了螺旋状的舞蹈——如果这飞机颜值再高一点,这舞姿也许会被称为“妖精之舞”。 现在嘛,这只能被称为“肥仔之舞”,或者“奶瓶之舞”。 第一个交错,扳机率先冲过了交汇点,于是晚到一步的卢梭也不瞄准,直接对着交汇点倾泻火力。 专心追击扳机的零战立刻就被火力笼罩,直接撕成了碎片。 “呀霍!”卢梭欢呼道,“我就说管用!” 这时候追着他座机屁股的零战开火了,可惜零战的20毫米机炮弹道太烂,全都脱靶,只有7.7毫米机枪弹打中了野猫式。 然而f4f出了名的皮实,仿佛一个飞行的铁坨,7.7的小口径机枪只要没打中要害——比如飞行员——基本就拿f4f没啥办法。 卢梭都听到子弹打在飞机外壳上叮叮当当的声音。 踩舵加拉杆,让飞机滚转,然后向着扳机的座机飞去—— 理论上讲卢梭这个时候看不到扳机的座机,但他是魔女,他能感觉到僚机大概的位置,并且作出调整。 只要抢先冲过交错点,扳机会处理跟在后面的敌机。 他做到了! 曳光弹弹幕几乎贴着卢梭的机尾擦过,眨眼间就把追击的零战给打成了筛子。 “谢谢!”卢梭大声喊。 “不客气。”扳机答,“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们只是击落了追击我们的十几架敌机中的两架。” “别担心,鬼子飞行员显然不懂怎么打现代空战,一拥而上谁也没有好的攻击窗口!继续!” 喊话的同时,卢梭转向,他知道扳机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就这样,双机编队在空中反复“对头”好几次,愣是把一直追击的零战给赶跑了。 卢梭兴奋的喊:“这下我又有三个战果了!快要接近奥班农的战果数了!” “为什么零战不继续攻击?”“扳机”疑惑的问。 “不知道。”卢梭耸了耸肩,“反正我杀爽了。” ———— 这个时候,企业号上。 波尔中将在航海舰桥上看到敌人的鱼雷机转向脱离,便越过舰长大声喊:“左满舵!” 舵手毫不犹豫的就相信了波尔中将的判断,飞快的转起舵盘——当然速度还是没有奥班农的“首席操舵手”那么快。 鱼雷机脱离攻击航线,那说明鱼雷已经发射,应该开始规避行动了。 好消息是一般飞机带的鱼雷射程都比较短,而且航行速度也没有驱逐舰打的鱼雷那么快。 企业号全速前进的同时急转弯,舰体大幅度倾斜。 舰桥外面的瞭望手突然喊:“鱼雷!方位061!” 波尔中将立刻冲出舰桥,在翼桥上向下看,果然看见鱼雷白色的航迹。 这个瞬间中将感觉自己心率过速了,他大口的喘气,但目光一直锁定在鱼雷航迹上。 鱼雷擦着企业号的船舷经过。 波尔中将回头:“正舵!我们躲开鱼雷了!” 舵手立刻反向转舵盘。 电话传令兵突然喊:“方位211!鱼雷机在进入攻击航线!” 波尔中将立刻扭头看向另一边。 “该死的,视野被飞行甲板挡住了!”他大声说。 对于鱼雷机这种贴海飞行发动攻击的飞机,航母舰桥有个相当大的视野盲区,基本上飞行甲板另一侧的情况,全靠另一边观察哨用内线电话报告。 普通舰艇没这个烦恼,因为普通舰艇的舰桥在船体中轴线上,两边的翼桥都有很好的视野。 航母半边翼桥是废的,只能看见飞行甲板上的作业情况。 波尔中将把电话传令兵的耳麦给抢走了,对着麦克风喊:“防空炮!不管你们做什么,把那些敌机拦下来!” “是!”水手长高声回答。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我们击中了一架贝蒂!” 除了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这次袭击还有陆基飞机在进行水平轰炸。 波尔中将在翼桥上抬起头,看见一架贝蒂式轰炸机在空中解体。 那些碎片天女散花一般落向海面。 “干得好!”波尔中将狂喜,“就是这样,多杀一点鬼子!干,要是奥班农号现在在舰队防御圈里就好了,那就能亲眼见识它的防空炮火了。” 第30章 奥班农难得当了回躺赢狗 这个时候第五驱逐舰分队正在向企业号编队赶。 虽然编队的航速已经提升到35节,但不管怎么看他们赶回编队战斗已经结束了。 狂奔了20分钟后,奥班农舰桥的大喇叭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声:“扳机,你六点钟方向有敌人!” 王义看向喇叭,杰森上尉立刻解说道:“应该是进入空中战斗机队的无线电通讯范围了,扳机大概是无线电呼号。”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王义尴尬的笑了笑,“还是谢谢你的解说。” “不客气。” 接着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雷达看到空中交战的飞机了吗?” “看到了,但是一片混乱,我们的飞机没有全部安装iff,根本没办法和敌人区分。”夏普少校说。 本来王义还想说,作为白头鹰海军,误击自己飞机是传统,他穿越前还刚刚围观了老美打下自己的fa18呢,但紧接着他就觉得,作为共同对抗鬼子的战友,这种误击还是能少则少。 当然以后夜战太混乱被误击或者误击别人那是没办法。 “谢谢你的解说。”王义关上内线,跑到旁边的控制面板上,把喇叭的声音开到最大。 于是舰桥上所有人都能听清楚飞行员们的对话。 “扳机!”这个口音,一听就是卢梭,“你欠我一条命!当然刚刚你也帮我击落了一架咬尾的敌机,所以我们扯平了!” 在战斗中还有空扯这个,看起来空中的压力并不是特别大。 王义靠在舱壁上,听着飞行员们在无线电里大呼小叫,有种自己在旁边其他人玩《皇牌空战》的感觉。 飞机上的通讯设备比较简陋,所以飞行员们的声音各种失真,静电噪音也大得不行,快要盖住说话声了。 忽然,一片模糊、失真的声音当中,突然传出来一个“高保真”的声音:“正在靠近的舰艇,报告你们的所属。” 王义立刻意识到这是巡洋舰通过雷达发现了第五分舰队,巡洋舰的无线电发送设备比飞机上的功率大,说话人的声音比较保真,也没有那么多静电噪音。 他马上打开无线电:“这里是第五分舰队旗舰奥班农,我们正在靠近舰队,注意不要开火,重复,注意不要开火。” “奥班农,这次你怎么没吸引敌机攻击你们了?” 王义露出苦笑:“我吸引了,但被无视了,可能敌人这次的指挥官是个瞎子,看不到的灯光信号。” 舰桥上的人听王义这么说都露出苦笑。 王义:“防空作战情况如何?” “还行,敌人冲破了我们的火力网,对企业号进行了攻击,但是全部鱼雷都没有命中。” 看起来企业号还是和另一个时空一样强运嘛。 她继续这样“幸运”下去,很快又要变成“企业号vs联合舰队”的局面了。 换一个角度看,企业号这种“幸运”其实也是祥瑞的一种,只是初代工业克苏鲁血条长,被克死多少航母,过了不到一年就补了回来,真是总量翻倍。 王义还想多问问防空作战的情况,夏普少校打断了他:“别用无线电闲聊啊!现在还在作战状态!” “是是,您说得对,老妈子。” “别叫我老妈子,我比你年轻很多。” 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031方位,低空目标接近中!”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被瞭望手发现的目标,在战舰视角都带倒三角箭头,而且比较容易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架中弹后勉强飞行的九七式舰攻,哪怕在这么远的距离上,都可以看见它那被弹片之雨洗刷过的表面。 应该说这玩意经过这样的“洗礼”居然还能维持飞行,本身就非常的奇怪,因为飞机这东西,气动外形的整体性非常重要,弹片破坏了气动外形,会严重影响飞机的操控性。 更别提弹片可能还伤到了尾翼和襟翼的操作机构,让飞行员的操作失灵。 王义仔细辨认这架九七式舰攻尾翼上的战术编号。 没有代表所属航母的字母,只是单纯的一串数字,说明这架九七式舰攻可能属于某个陆上航空队。 这时候杰森上尉也通过望远镜识别出了目标:“是一架重伤的凯特(九七式舰攻的盟军代号),战术编号是——” 王义打断了杰森上尉的话:“这个战术编号,表明它不属于任何一艘航母,而是属于陆基航空队。” “听起来是好消息?”杰森上尉问。 “是的,说明敌人航空母舰不在附近,被舰队司令部提供的情报说中了。”王义笑道,“陆基机场设施再完备,驻扎的航空器再多,也没有办法追着我们的撵,如无意外,我们七天后就该回到瓦胡玛娜了。” 话音刚落,瞭望手就高呼:“敌机坠海了!” 王义:“很好,杰森上尉,告诉舰队其他舰艇,我们要离开领航舰位置,去捞战利品。” “是先生。”杰森上尉转身开始摆弄无线电,王义则出了舰桥,站在翼桥上,看着以惊人的速度沉底的敌机。 今天海面很平静,也没看到鲨鱼,敌人飞行员只要能顺利打开座舱盖,大概率能捡条命。 当然这条命在战争余下的时间里在哪里度过,就不是敌飞行员能决定的了。 瞭望手高呼:“我看到救生筏的橘红色了!” 为了方便搜救,救生艇也好,救生衣也罢,都是鲜艳的橘红色涂装。 王义:“福里斯,右满舵。” “右满舵!”奥班农号转向,向着落水的鬼子飞行员开过去。 ———— 企业号这边,防空作战也进入了尾声。 其实防空作战的效果并不好,很多敌机突破了防空圈,顺利对企业号投弹。 但是这些攻击无一命中。 通讯参谋进入航海舰桥,向波尔中将敬礼:“约克城号遭到敌人俯冲轰炸机攻击,甲板中弹,失去飞行机起降能力。” “该死!我就说敌人的俯冲轰炸机怎么消失不见了。不过也太奇怪了,我们跟约克城号有八海里的距离,他们怎么跑岔了去找约克城号的?鱼雷机和水平轰炸机都冲着我们来的。” 波尔中将看向参谋长。 参谋长:“鬼子的无线电通讯技术很烂,在飞行过程中走散才是常态。” 波尔中将想了想,点头:“有道理。不过这只是推测,如果能抓个俘虏就好了。询问各护航舰,有没有发现落水的敌机。” “是。”通讯参谋立刻转身走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早就停下的防空炮射击声再次响起。 波尔中将大惊:“怎么回事?” 电话传令兵:“瞭望手发现方位200有一架贝蒂孤零零的向我们冲来,左机翼好像在漏油。” 波尔中将立刻举起望远镜看向方位200,果然看见一架双引擎的“贝蒂”式水平轰炸机正摇摇晃晃的冲向企业号,左边机翼后面拖着一道不寻常的航迹云——那应该是从油箱漏出来的油料。 “他要干什么?”波尔中将方向望远镜,用肉眼看着顶着炮火冲过来的贝蒂式。 就在这时候,中将看见舰桥下方,一名机械师跳进了刚刚降落还没来得及回收进机库的sbd鱼雷机,操起鱼雷机后座的自卫机枪,对准冲过来的贝蒂式,疯狂开火。 下一刻,贝蒂式被击中了,翅膀直接被打断,断面立刻燃起大火,剩下三分二的机身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冲向企业号。 不过这时候贝蒂的飞行控制系统已经完全被打坏,所以飞行员没有能瞄准企业号的甲板,而是从甲板上掠过,几乎90度垂直于飞行甲板的另一边机翼像手术刀一样精准的切过那勇敢机械师跳上的sbd,把机尾整个切下来,带下了飞行甲板。 贝蒂式带着机尾战利品,一头撞进了航母旁边的大海。 波尔中将欣喜的看着那勇敢的机械师,说:“快,把那个小伙子喊上来,我要给他授勋。” 副舰长:“可是,刚刚贝蒂被击中的情况看,应该是40毫米博福斯摧毁了它。” 波尔中将:“不重要!关键是这个故事,凸显了我们的海军精神!我要见这个小伙子。” 很快,那位机械师被带上了航海舰桥。 小伙子对波尔中将立正敬礼:“海军二级技术军士海因莱因。” 波尔中将回礼:“你现在是一级技术军士了,刚刚你的行为非常勇敢!” 海因莱因愣住了:“可是,阻止敌人的明明是40毫米博福斯机关炮。” 波尔中将:“现在你的功绩里,还有加一条‘诚实’。当然,博斯福的炮手们会得到嘉奖的,他们今天每个人冰淇淋配额翻倍。而你,你能得到一枚勋章!” 海因莱因严肃的问:“我没有冰淇淋配额翻倍吗?我更想要那个。” “有,翻倍!当然有。”波尔中将笑着拍了拍机械师的肩膀,随后转身下令,“立刻调转航向,在敌人派出新的飞机来袭击我们之前,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候,刚刚离开舰桥的通讯参谋回来了:“询问完整个舰队了,只有奥班农号抓到了一个坠机的鬼子飞行员。” 波尔中将愣住了:“又是他们?” 第31章 “同期的樱花” 王义看着水手们把小鬼子捞上来的场面,忽然想起自己刚刚穿越那一天。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刚刚经历过血战,被水手的血溅了一身,所以情绪有点激动。 就算神经再大条的人,在刚刚与死神共舞之后,都要受点影响。 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王义已经坦然多了,看到小鬼子那张飞扬跋扈的脸之后,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厌恶感了—— 啪。 王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又抽上去。 看来厌恶感还是很强烈啊!身体自己就作出了反应! 小鬼子哈哈大笑,用扶桑语在说着什么。 王义直接用昂萨语说:“说昂萨语,我知道扶桑海军联合舰队的军官都懂昂萨语,因为你们都是学的联合王国皇家海军。” 鬼子停了一下,继续用扶桑语说。但是王义竟然听懂了一部分,包括什么大东亚共荣,什么皇道乐土。 主要穿越前的抗日剧不知道怎么想的,鬼子突然不说协和语了,改说日语,群众演员也全是一堆日语系的学生,以至于王义都听过这些词的标准日语发音。 王义上去就扇了第三巴掌,骂道:“他妈的,我知道你听懂了,我告诉你们,最多五年,联众国就会消灭联扩康泰,炮击九段坂,公审皇帝。” 鬼子飞行员停了下,也大骂起来,不过还是坚持说扶桑语。 王义得意的继续说:“你有老婆孩子吧?水手,去看看他腰上有没有缠一条这么宽的布。”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腰部比划。 押解鬼子的水兵立刻拉起飞行员的军装。 “报告,有!” 麦金托什立刻拔出战术刀,靠近了飞行员——妈的水手长怎么会随身带战术刀,真把自己当海盗了吗? 鬼子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开始说昂萨语了:“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他想反抗,被俩膀大腰圆的水手夹着,根本动弹不得。 麦金托什靠过去,把鬼子腰上那个布条割断,抽了出来交给王义。 王义在布条上找到了飞行员的名字松下三郎,以及武运长久的文字,但是没有找到‘千人针’字样,便问道:“秀的是名字,是你妈妈给你织的?” 松下三郎对王义吐了口唾沫。 麦金托什立刻用战术刀抵住了他的脖子:“对我们的舰长尊重点,他可是全舰的保护神。” 王义:“放轻松,麦金托什,一口唾沫而已。” 他低头再次仔细打量手中的腹卷。 日本的传统,家中的女性要为上战场的男人们织这样一块腹卷,有条件的家庭还会找一千个女性,一人缝一针组成“千人针”字样。 后来日本专门组织了一个支前协会,批量制作有“千人针”字样的腹卷,发给出身贫苦的士兵。 扶桑这边情况估计也差不多。 这个没有千人针字样,反而说明这不是国家发的供给品。 王义:“针脚非常细密,‘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你死在海上了,谁来报答你的母亲呢?” 鬼子都惊了,因为刚刚王义念诗用的赛里斯语。 “你这家伙!” 王义:“你的母亲在东京吗?儿子当了军官,好不容易把清贫了一辈子的母亲接到繁华的大城市。可惜再过两年,东京会变成一片火海,我们的轰炸机会在夜间投下燃烧弹,把整个东京烧成一片白地。 “你的母亲也会死在无情的大火中。 “这就是你们发动侵略战争的报应!懂吗,报应!赛里斯人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你们扶桑帝国的命运!” 鬼子破口大骂:“这是痴心妄想!帝国会摧枯拉朽的消灭你们!” 王义:“真的吗?岛上的机场刚刚遭到空袭,你起飞的时候也看到了那凄惨的场景吧?你们给联众国造成的伤害根本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致命,你们所做的只是惊醒了超过你们想象的怪物。” 说着王义看了眼手中的腹卷,扔回到鬼子身上。 这东西作为收藏品太寒酸了。 “对了,毕业的时候是第几名?有没有拿到皇帝御赐的短刀?在翡翠湾,我捞起来另一个飞行员,叫吉田的,好像是第一名毕业,他的短刀变成了我的战利品。” 松下大惊:“你捞起了吉田?他明明为皇国光荣战死了!” “战死?没有,据说他在参观过全力以赴转产的工厂之后,直接投降了,现在在我们情报机关工作。” 这部分是王义瞎编的。 松下:“你胡说!吉田不是那样的人!” 王义:“你会这样想,说明你不太了解自己的朋友啊。比起这个,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母亲吧,她就要被大火烧死了。” “你这混蛋!” 王义大手一挥:“带下去,之后转交给情报部门,狠狠的审讯一下。” 说完王义转身走向舰桥。 回到舰桥的时候,刚好喇叭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奥班农,鬼子飞行员情况如何?你们不会把这一架也算作自己的战果吧?” 王义打开无线电:“放心吧,我们只会记录自己击落的敌机,这架自己掉下来的不算。” “那就好。我降速到32节,你赶快到领航位置去。”海尔森中校说。 第五驱逐舰分队好像形成了一种奇怪的迷信,觉得奥班农领头会给大家带来好运气。 空袭拉波尔那一次,奥班农单独前出去捞冰淇淋了,整个分舰队就没捞上仗打。 王义:“好的,我马上就位。” 关上无线电,王义对杰森上尉说:“把我们带回舰队领航位置。” “ayeaye,sir!” 然而还没等奥班农回到领航位置,瞭望手就喊:“方位031,看到巡洋舰!” 王义拿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了蓬萨科号巡洋舰。 无线电里也传来第四巡洋分舰队的问候:“你们好,第五驱逐分队,这次有什么战果吗?” 王义打开无线电:“就捞了一个鬼子飞行员,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换冰淇淋。” “都是飞行员,应该能行。你可以试试看。”蓬萨科的通讯官如此回应。 “我们会的。”王义切换成内线通讯,“通讯室,向旗舰报告,我们捞到一名飞行员。” “舰队刚刚询问是否有人捞到飞行员,我们已经报告了。” “很好。” 王义刚要关上无线电,麦金托什在内线里说:“舰长,鬼子在唱歌,打了几次都不闭嘴。” 可以听到麦金托什那边的背景里,有人在唱:“ki萨玛拖欧蕾挖,抖ki弄撒库拉(你和我是同期的樱花)欧那几hi嘎库弄你哇你洒库(同在兵学校的庭院绽放)……” 王义:“这首歌把他们兵学校的同学比作了樱花,而樱花是一种短命的花,很快他们这些海兵学校的学员都会凋零,这歌其实在诅咒他们。” 麦金托什大惊:“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你要是看他唱得太爽不开心,就和他对唱,比谁声音大。” “这……我该唱什么?” 你真唱啊! 王义想了想说:“要不你就唱《起锚之歌》吧,实在不行唱《鸳鸯茶》也行。” “鸳鸯茶吗,好的,我喜欢这首。” 麦金托什关闭了内线,所以背景里《同期的樱》的歌声一下子消失了。 一想到在禁闭室一个联众国水手长在和鬼子俘虏斗歌,王义就有点绷不住。 等一下,约翰福特的暗房也在禁闭室,就在关押鬼子俘虏的房间旁边(奥班农有俩禁闭室,这样如果两个水兵打架了,可以分开禁闭反省)。 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王义想了想,耸肩,能出什么岔子呢?最多就是多了一段珍贵的历史影像而已。 ———— 约翰福特开门出来,大声问:“这是在吵什么?我正在冲洗今天刚拍摄的胶片!你们干扰我工作了!” 麦金托什:“我们抓了个俘虏,是飞行员,他在这里唱歌,舰长让我们也唱歌,用歌声压过他。” “什么?”约翰福特大喜过望,“俘虏!快,摄像的,拿机器出来!” 第32章 “你真是个纯粹的军人” 东十区时间2月18日1730时,特鲁克环礁锚地,大和号。 荒原大将听见有人敲门,应道:“进来。” 龟岛参谋开门进来,向大将鞠躬:“归航机报告,重创航母一艘。” 荒原大将抬起头:“确定吗?” “我把飞行员带过来了,您可以亲自询问。”参谋向旁边让了一步,示意飞行员上前来。 “大将!”飞行员上前一步,立正敬礼。 荒原大将:“你的单位?” “东港航空队,驾驶九九式舰爆。”飞行员显然太紧张了,忘记报告自己的名字。 荒原大将也不恼,继续问道:“你的名字?” “井上新叶,来自炎手县!” “嗯,井上君,你看到敌人航母被命中了?” “是的,就是我命中的,炸弹在航母甲板中间爆炸,我还记下了那艘航母的舷号,是cv5!就算他能开回去,一年内也无法出战了!” 荒原大将大喜过望:“cv5,约克城号吗?很好很好!结合拉波尔航空队报告击沉了列克星屯(其实是注水的),联众国能用于航母决战的航母减少了两艘! “我们现在拥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只要能把剩下的航母全部击沉,就可以逼迫联众国坐到谈判桌前!” 飞行员井上大惊:“要谈判吗?明明已经大胜了,难道不应该占领奥斯吹利亚全境,登陆翡翠港?” 荒原大将的笑容凝固了:“谁说我们要占领奥斯吹利亚全境,登陆翡翠港的?” “是朝仓君说的,他的哥哥在陆军,来信说会参加第一波登陆翡翠港的‘挺身部队’。” “胡闹!”荒原大将勃然大怒,“这些陆军,就知道胡说八道!听着,井上君,我们不会登陆翡翠港,也不会占领奥斯吹利亚。在战略决战摧毁联众国的机动部队(航母)后,我们就会争取和他们停战!” “是!”井上诚惶诚恐的回应。 荒原大将长叹一口气,拍了拍飞行员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我会亲自向皇帝陛下申请勋章。留下来吃饭吧。勤务兵!” 司令室侧面的小门开了,勤务兵进了房间:“大将,请吩咐。” “按照军官标准,招待一下井上军曹。” “是。军曹这边请。” 等勤务兵带着飞行员离开后,荒原大将对龟岛说:“尽快准备飞机,我希望本周末就抵达帝都。” “是!”龟岛参谋鞠躬。 “下去吧。” “是。”龟岛倒退着离开了房间,带上门。 荒原大将来到陈列柜前,看着摆在里面的联众国航母模型。 cv2列克星屯,cv3萨拉托屯,cv5约克城,cv6企业号,还有cv8大黄蜂号,这些专门设计建造的正规航母,一直以来是荒原大将的心头患。 现在竟然已经被重创了两艘! 而联合舰队的正规航母部队毫发无损,看起来皇国终于能通过速胜赢得这场战争了! 荒原大将内心雀跃不已,毕竟这么多年来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 东十区时间2330时,第五分舰队旗舰奥班农。 王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杰森上尉说:“我要去休息了。” “好的,舰长。祝您睡个好觉。” 话音刚落约翰福特就冲进舰桥,结果进来的时候没看到舱门的门槛,被结结实实的绊了一下。 王义一把拉住他:“小心!” 约翰福特:“该死!怎么黑灯瞎火的!就不能开个灯吗?” “现在灯火管制,战争中很常见,我以为您已经习惯了。”王义说。 “我是习惯了,但是刚刚被绊了一跤差点摔个狗啃泥,我得抱怨一下!”约翰福特站直了身体,“我跟你讲,那个俘虏真是太棒了!我成功在他身上拍到了敌人的凶狠残忍和懦弱,看我用剪辑技巧,让观众以为你抓了一打俘虏!” 王义:“之前是击落九十架飞机,现在是一打俘虏?我看你再拍下去,就要变成我一个人对抗整个联扩康泰了。” “那有什么不行?甭管我们制造出来的战争英雄有多么离谱,只要我们赢了,所有这些都会变得合理!” 王义:“你说得对,你来舰桥就是跟我说这个的?” “不,我是来问现在的情况,明天还能有战斗吗?” “估计不能了,除非敌人出动航空母舰来搜寻我们。” “敌人不会出动航空母舰吗?”约翰福特的声音听起来很失望,“他们竟然不出动航空母舰!他们的航母哪儿去了?就算空袭完翡翠港要休整,也不用休整这么久啊,我们都轰炸他们两个基地了!” 王义其实靠着超时空的知识,知道现在扶桑的航母估计在准备西进作战,但是他不能说。 西进作战旨在击溃联合王国的舰队,打通和普洛森的海上通路,愿景很美好,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因为就算联扩康泰掌握了东巴哈拉洋的制海权,鬼子的投送能力也没办法把陆军投送过去。 而联合王国皇家海军还会牢牢的控制西巴哈拉洋,海上通路根本没打通。 约翰福特:“你也不知道鬼子的航母哪儿去了?” “是啊,我不知道。”王义只能这样说。 约翰福特叹气:“算了算了,回去也挺好,那么多素材,好好剪辑一下,又能卖个好价钱!等大老板给钱,我分你一半!” 王义:“你知道我老爹金少将在长岛买了别墅吧?” 约翰福特愣住了:“什么?长岛?是新乡那个长岛吗?” “是啊,据说在阿尔卡彭的别墅旁边。” “哦,靠。我居然还想着给你分钱,你应该来投资我!你看我把你拍得这么英明神武!等战争结束,你可以靠着这些影像积累的人脉和关注度,去竞选总统!” 王义:“再说吧,我现在只想多杀点鬼子。” 约翰福特在黑暗中盯着王义,称赞道:“他妈的,你真是个纯粹的军人。” 王义想说但我是个倒数第一,结果约翰福特先说了:“尽管你是个倒数第一!但是,管他呢!你表现得比正数第一的迈考色强多了!” 第33章 王义的妙计 那之后十二特舰以20节的航速星夜兼程,终于在2月25日赶回了瓦胡玛娜。 进港的时候,中部被命中一发炸弹的约克城号就直接开进了船厂维修,奥班农号也进入干船坞,进行“一次快速的维护”。 是的,这次奥班农又吃了一发近失弹漏水了,等这个时空的碧蓝航线诞生,奥班农高低得有个漏水的属性,打仗就漏水。 因为船进船坞了,奥班农号全体舰员都上岸放假了,王义已经能预见到几天后瓦胡玛娜岛上到处都是自己的新传说的盛况了。 2月26日上午,王义被切斯特内梅特上将一个电话叫到了舰队司令部。 他刚停好车,走向司令部,就发现司令部前面站了一大帮女性。 看这个架势昨天才被“围攻”的王义迟疑了。 昨天邻居家的太太小姐拿着做多了的各种派,把王义家那个还挺大的客厅给弄得人满为患,大家好像都想看看什么叫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王义扭头一个电话,就喊来了奥班农的水兵,把所有派都吃完了,这才化解了浪费粮食的危机。 现在难道又要叫水兵们了? 姑娘们也看到了王义,开始窃窃私语,还用给自家农场挑大牲口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王义心想我还是走后门吧,司令部的后门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存在的。 这时候,一名军官走出司令部,对着小姐们说:“你们都是来应聘打字员的?” 什么啊,应聘打字员啊,我还以为是应聘上奥班农摆拍的呢。 王义松了口气,从小姐们身边走过。 他经过的时候,接待小姐们的军官说:“根据最新的法案,像打字员这种不需要体力的工作,会逐渐交给女性来负责,因为不需要太多的体力,你们没有营养津贴……” 王义很快把这些扔在身后,直奔上将的办公室——也就是他老爸曾经的办公室。 内梅特一看到他,就主动开口了:“约翰福特昨天就打电话跟我说,拍到了很多珍贵的画面,很快会完成剪辑,制作成新的影片在全联众国的大荧幕上播放,干得不错。” 王义:“是我应该做的。” 切斯特内梅特笑道:“多亏了约翰福特给你拍的影像,现在我们海军的征兵处全都爆满,陆军已经不敢把征兵处开在海军旁边了,因为想去陆军的人看到海军这边那么多人,也会改主意来海军的。 “我们已经把征兵标准提高了,以前是高中毕业就行,现在我们要求数学要拿到a,让数学考不好的人全部去陆军!” 王义哑然失笑:“这怎么行,以后陆军的炮兵指挥官最多只有b的数学成绩,那不整天炮击自己人?而且有那么多数学a的人吗?” 切斯特:“我也以为没有,觉得征兵部门在瞎胡闹。结果你猜怎么着,光是上个月,我们就征召了三万小伙子。” 三万数学a的小伙子? 是这个时空联众国开挂了,还是其实数学a比较容易达成? 切斯特看着王义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哈哈大笑:“你也没想到吧。不过有一点很有趣,有大量在联众国的赛里斯人应征入伍,他们的数学都很好。” 咦,突然合理起来。 王义:“但是,军舰上不是每个岗位都需要数学,普通水手其实数学b也行。” “你不懂,我们这是给陆军留兵员,等我们征兵数量变少了,再来降低标准也不迟。听约翰福特的口吻,新的影片播出之后,我们说不定还要提高征兵标准。不过,我不是为了这个找你来的。” 王义站直了身体:“我已经准备好了。” “别紧张,没有那么快给你晋升,舰队目前也没有适合你的岗位,你可能还要多干一段时间的驱逐分舰队司令官。我找你来是联众国总统阁下想要和你直接通话,而且通话的密级很高,所以待会你在这里接总统阁下的电话,我要去开个会。” 王义:“这样吗?万一别人有事进来,还以为我接替您成为舰队司令了。” “哈哈哈哈,”切斯特笑了,“我巴不得有人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然后我去找地方钓鱼。好了,我该去开会了,总统阁下很快就会打电话来。” 说完他站起来,拿上桌上的文件,绕过办公桌走向大门。 王义:“总统阁下要和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切斯特耸了耸肩,拉开大门出了办公室,“替我向总统问好。” 说完他带上门。 王义咋舌,看了看空荡荡的司令办公室,然后绕过办公桌,坐到了曾经属于便宜老爹的椅子上。 “参谋长你记一下,”作为军迷,特有的角色扮演瘾嗷的一下就上来了,王义对着办公室的空气说,“我做如下部署——几纵来着?” 完了,忘词了。 这时候王义看到桌上日历,才想起来今天2月26日,哎呀,是哦适合下克上的时间点啊。 总统阁下绝不想大家如此凄惨,是深层政府的蜥蜴人欺骗了他!保国公只有一个人在战斗,我们必须清君侧,让美利坚再次伟大! 王义自己绷不住笑了,妈的能把这些梗全糅合在一起,我的成分也太复杂了,高低得进游戏《昭和米国物语》当个boss。 这时候,桌上红色的电话响了。 王义立刻接起来:“我是汤姆金上校。” “汤姆上校,久仰大名啊。”那边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说。 王义:“您才是,百忙之中给我打电话,到底什么事啊?” “你平常就是这样喜欢直奔主题吗?”总统阁下反问,“我听金少将说,你很喜欢东拉西扯的。” “如此严肃的时刻,我也是有分寸的。” “很好。我听说,你在挑衅扶桑人方面很有心得,所以来问问你的想法。” 王义:“挑衅鬼子?还好吧。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攻击航母的机队突然就向着我冲下来了,我根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然后……特鲁克的时候他们又不攻击奥班农了,我也非常的迷惑。” 总统阁下听起来有些失望:“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我们这边出了一位对付鬼子的专家呢。” “我确实是对付鬼子的专家,总统阁下。”王义大言不惭的把这个名头接下来了。 总统阁下:“那,假设我们现在马上要对扶桑本土发动空袭,觉得我们要怎么做才最大限度的能激怒敌人,让他们作出错误的判断?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极大的打击他们的士气?” 王义:“其实只要空袭,就可以激怒他们了。” 地球历史上,就是因为杜立特轰炸东京,被激怒的天皇终于同意了山本的舰队决战计划,要彻底消灭老美的航母,最后才发生了连锁反应。 “这样啊。”感觉总统阁下有一些失望,王义心想怎么阁下你还想在我这里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妙计吗?我又不是诸葛亮,我只是开了个挂的普通人,猛的是我的挂啊。 突然,他灵机一动,因为他想到了在地球历史上,中国空军干过的事情——是的,在杜立特空袭之前,中国空军的轰炸机空袭过日本,但是扔的传单,没有造成损失,但侮辱性极强。 不知道这个世界赛里斯干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等一下,总统阁下。”王义忙开口道,“您说轰炸东京,我估计目前最可操作的方案就是用b25之类的飞机从航母起飞,炸完降落到赛里斯,海军的轰炸机航程不够,而且起飞之后航母要在海上等着飞机返回,空袭拉波尔和特鲁克都证明这非常危险。” 电话另一边总统倒抽一口冷气。 王义也不管,继续说:“如果是b25的话,为了从航母起飞要极限减重,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大部分炸弹换成传单?炸弹可以获得比较冲击力的视觉效果,让潜伏在东京的间谍拍照送回来。 “而传单则负责侮辱鬼子。 “带传单还能给飞机减重,让飞机飞得更远。” 总统阁下沉默了几秒:“传单……吗?那上面写什么才有侮辱性?今日天气晴朗波浪高吗?” 草,总统阁下也知道这些了啊。 这算不算上达天听? 王义:“鬼子现在识字率其实没那么高,尤其是中老年人和女性,不如传单上画漫画,正面画吊死天皇,背面画强抢神社巫女,画得香艳一点,不少色心大起的百姓会私藏的。” 电话另一边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王义开始忐忑,觉得自己是不是一下子玩嗨了,提的建议太过分了。 结果下一刻老罗总统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这可太厉害了!我本来最欣赏的军官是潜艇军官,现在要加上驱逐舰军官了!好!太好了!我这就让他们弄传单!还能给飞机减重,这个主意真是太妙了!” 王义也跟着笑了:“是吧?” 突然,总统阁下刹住笑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从哪里知道的?你父亲应该不知道才对。切斯特告诉你的?” “他也没说,我自己推测出来的。”王义说,“您了解上将的为人,他不会说的。” “确实。你到底怎么考的倒数第一?” 王义反问:“您觉得能提出这种建议的我,在海军学校能拿高分吗?那些老学究看到我的答案不吐血才怪。” 总统:“哈哈哈哈,看来是我们的海军教育体系出了问题啊,等战争结束,说不定你应该去印第安纳波利斯当校长。还有,今天的电话内容不要外传,祝你好运。” “也祝您身体健康,总统阁下。”王义真心实意的说。 第34章 舰队出击 挂上电话,王义最后看了眼办公室,恋恋不舍的站起来。 也不知道战争结束自己能不能当一回舰队司令,能不能捞到五星上将。 战争还要打上三年,相当于一整个高中时代。 不知道能不能稍微提前一点。 不过,王义安慰自己,穿越到异时空的白头鹰已经不错了,虽然也会面对危险,但翡翠港是安全的,扶桑帝国的战机应该再也不会出现在瓦胡玛娜上空。 这样一想,比穿越正在打卫国战争的安特要好多了。 王义推开司令部大门,门外的秘书立刻站起来说:“已经结束了吗?那我带您去会议室。” “我也要开会吗?”王义有些惊讶,“毕竟我只是个分舰队司令。” “每个分舰队司令都要参加。” 王义:“这样啊,是关于什么的会议?” “可能是三月的作战,具体我也不知道。这边请。” 王义在秘书的引导下,进入会议室。 房间里一堆将军一起扭头看着他这个上校。 波尔中将说:“英雄来啦!可惜在特鲁克,你没有能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走。要你第二次成功了,约克城就不会被击中了。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让扶桑飞行员不要命的攻击你?” 王义两手一摊:“我不知道啊。” 房间里大家都笑了,把这当成一种幽默。 王义:“我真不知道。” “不要试图理解鬼子。”内梅特打圆场,“说回驱逐舰前卫战术,第五驱逐分舰队的警报,让企业号和约克城号能提前起飞战斗机,但是战斗机的拦截效率有点令人遗憾。vf6至少还参与了作战,约克城号的战斗机队甚至飞错了方向。” 波尔中将打断上将的话:“不,我们的战斗机飞行员报告,说他们击落了一架运载了巫女的鱼雷机。那鱼雷机没有携带鱼雷,还飞在高空,显然是专门用来运载巫女的载具。 “我们在复盘整个防空作战的时候,认为击落运载巫女的飞机,让敌人的攻击协同出现了问题,俯冲轰炸机部队和鱼雷机部队攻击了不同的目标。” 上将一脸严肃:“巫女吗?我们的情报部门确实提到扶桑帝国会用巫女来导航和引导战列舰炮击,没想到敌人的机群也会有巫女。” 王义举起手:“会不会这个巫女是指挥?我和联合王国的军事观察员卢瑟少校一起驾驶过海象式引导驱逐舰炮火对岸攻击,详细的了解了魔女的能力。他好像能感觉到方圆三公里内的敌军目标。 “巫女是不是魔女的一种分支?” 房间里另一名上校点头:“有这种可能,其实情报部门也收到了关于航空巫女的情报,但是我们通过研判,认为只是类似于导航员的存在。 “有可能这些巫女发挥了比我们想象大得多的作用。” 波尔中将:“攻击巫女的卢梭少校认为那名巫女在飞机中弹后选择了自爆,他的僚机的证词也支持这个判断。看起来扶桑帝国非常害怕我们俘虏巫女。 “另外,卢梭少校还表示,他感觉到了巫女所在,所以起飞之后就拼命爬升,这才有了攻击敌人巫女的机会。也就是说,驱逐哨戒提供预警时间后,我们完全可以起飞战斗机,抢占高度,先斩首敌人的巫女。” 法兰克中将摇头:“那样的话,我们就需要更多的魔女,可是这好像是联合王国的特产,而且他们也没有多少,其中好多还在之前和普洛森的空战中损失掉了。” 王义再次举起手:“巫女不能通过遗传学来人工提高诞生率吗?” “不能,如果能,联合王国、加洛林王国还有安特帝国这些老牌强国早就批量生产了。”刚刚那个可能属于情报部门的上校说,“还有扶桑,他们一直在无视巫女的人权进行配种,但巫女的总数还是和人口总数维持固定比例,而且更像是随机产生。” 王义“哦”了一声,说实话,上校的话让王义产生了诸多联想。 他竭尽全力才没有展开想象,不然二弟肯定会猛醒过来。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我们联众国也缺乏这种神秘力量的加持,所以普洛森才一直想要拉拢我们,他们‘科技之光必将取代神的恩泽’的理论,对我们吸引力非常大,可惜他们做的事情实在太难看了。” 波尔中将:“管他呢,现在看来扶桑的神秘力量也不过如此,既没有击沉我们的航母,也没有阻止我们空袭。倒不如说,巫女们发挥的作用,还没有我们负责采购鱼雷的混蛋作用大。” 切斯特上将:“鱼雷的问题我已经写信给生产鱼雷的公司了。他们答应会对鱼雷进行测试,稍安勿躁。我们还是讨论三月的作战行动吧。 “约克城和列克星屯都需要时间修复,船厂说约克城需要修复一个月,列克星屯则更久一点,要三个月。我命令他们一周修复约克城,三周修复列克星屯。” 波尔中将:“我们要攻击哪里?拉波尔和特鲁克都袭击过了,现在就是戒备森严的马蜂窝,再去攻击说不定会吃亏。” “我们要掩护海军陆战队夺回维克岛。可能会和在那里的扶桑海军舰队交锋。情报部门说,敌人没有航空母舰,陆基飞机也只有刚刚配置在维克岛上的半个航空队。” 说这话的时候,内梅特看向王义。 王义意识到了,这就是说来骗鬼的——骗鬼子的。 部队出航和大黄蜂汇合后,才会被告知真实目的地。 而且看起来,波尔中将也不知道内情,他兴致勃勃的说:“好!虽然维克岛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岛,但让陆战队的小伙子们练练手也是好的!” 切斯特上将:“这次袭击只有企业号一艘出动,为了加强航空力量,我从本土调来了大黄蜂号。” 波尔中将:“他们已经完成训练了?太好了!” 切斯特上将:“他们完成训练了,会重创敌人。那么,这次会议到此为止,出击时间是3月10日!散会。” ———— 王义刚从司令部出来,就被一辆吉普车拦住了。 约翰福特从车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记得我给你说的吗?我找人给你写了块赛里斯文的牌匾,叫天下什么的,我不会念。” “天下无双。”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王义回头一看,差点叫出声:发哥! 不对,是酷似发哥的赛里斯人,他摘下墨镜,向王义伸出手,用标准的昂萨语说:“听闻联众国的英雄酷爱赛里斯文化,我受宠若惊,立刻亲自赶来。” 约翰福特:“这就是我说的那个拿棍子的,看着不像吧?” 尼玛,初听什么拿棍子的,王义还猜想是不是堂口的红棍,现在看这人造型,那肯定是红棍了啊。 “我叫马克,幸会啊,金上校。” 王义赶忙握住他的手:“你好,马克先生。” “我找了最好的书法家,他是从赛里斯国内逃难来的,一直在义卖书画支援国内的抵抗。他给您写了天下无双四个字。”说着马克做了个手势,小弟马上把牌匾抬上来。 王义:“很好很好,我会把牌匾挂在军官食堂。” “所以我们赶快去补拍画面吧!”约翰福特说,“就差这一个画面了。” 王义:“呃,奥班农在船厂里维修,你要补拍只能去尼布莱克的军官食堂了。” “哦,是海尔森中校的船吧,他来我们这里请妈祖,我顺便推荐了关帝圣君。”马克先生说。 好家伙,串起来了。 约翰福特:“那敢情好,我们赶快去补拍吧!” 王义:“可是我没有带墨镜和烟斗啊……” “放心,我订做了20套一样的,随时带着,不用担心你忘记!”约翰福特说,“走,补拍去。” ———— 补拍很快完成了,约翰福特又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走了,马克先生却留下来。 “刚刚我听说,您舰上的厨子牺牲了?”他笑着问。 王义:“是啊,牺牲了。” “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赛里斯菜?我可以给您派个新厨子。” 王义大喜:“是吗?那感情好,不过我怕船上的人吃不惯。” “放心,西餐厨师会做的她都会。” 王义:“她?” “是的,她是我们饭店总厨的女儿,除了会做菜,还会耍得一手庖丁解牛刀,如果敌人登上了您的战舰,她能成为助力。” 王义:“现代战争一般不会跳帮。” “我只是开玩笑。” 王义:“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在船上增加女性了。” “那我派我的贴身保镖和总厨去吧。”马克先生说,“祝您接下来旗开得胜。” 王义:“也祝福赛里斯早日光复。” 因为王义说得过于情真意切,让马克先生有些错愕,不过他马上笑了:“感谢您。” ———— 3月10日,翻修一新的奥班农号率领第五驱逐分队率先出港。 经过港口灯塔的时候,王义看见马克先生带着一名娇小的女性站在灯塔顶上,对舰队挥手。 因为距离太远,王义看不清女孩的模样。 出港之后,少了约克城号的第十二特舰完成集结,随后向着和大黄蜂号率领的第十三特舰的汇合点驶去。 3月13日清晨八点。 王义在多了一块天下无双牌匾的军官餐厅里吃早餐,给他上菜的是马克先生提供的赛里斯厨子。 “这是什么?”夏普少校指着面前的烧麦问。 王义:“那叫烧麦,好吃的。” 厨子大惊:“您知道?” 王义:“知道,我经常去唐人街吃赛里斯菜。” 夏普少校将信将疑的用叉子插起烧麦放进嘴里,轻轻咀嚼。 “嗯,确实很好吃。”她说,“可是这个做起来不会很费时间吗?军舰上应该一切从简。” 厨子笑了:“不会,您就放心把这些交给我吧!” 就在这时候,电铃响了:“这里是当班瞭望手,看到大黄蜂号了,但是情况有些不对劲!” 王义立刻站起来,一马当先冲向餐厅大门。 片刻之后他冲上舰桥,右转出翼桥,看向大黄蜂号。 大黄蜂号后半甲板上,系留了十六架b25轰炸机。 夏普少校紧着王义出来,看到这情景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要去空袭维克岛吗?这些飞机根本没办法从航母上起飞!” 王义:“他们能的。我猜我们真正的目的地,是扶桑帝国本土。我们要运送这些飞机,去空袭扶桑本土!” ———— 与此同时,企业号的甲板上。 麦克米兰、切斯特和林赛站在一起,看着大黄蜂号上那些b25。 林赛:“起司,这些飞机根本没办法起飞!我们到底要去攻击哪里?” 贝斯特:“我打赌它们可以起飞,我就设想过开这玩意从航母上起飞。”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那就打赌嘛!” 就在这时候,航母的喇叭响了,绵长的哨音表明有大人物要讲话。 紧接着,波尔中将的声音响起:“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宣布我们的目的地了!我也是刚刚知道!诸位,我们将保护大黄蜂号,它舰上搭载的b25将会轰炸东京!是的,轰炸扶桑帝国的首都,东京!” 飞行员们面面相觑。 波尔中将:“这次我们要把战火,烧到他们的首都去!” “耶!”不知道谁起的头,整艘航母都欢呼起来。 第35章 遭遇扶桑间谍船 3月22日0830时,王义准时走进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高声说。 王义:“情况如何?” 杰森上尉:“海面一片平静,什么都没看见。雷达也没什么都没发现。” 王义点点头:“加强戒备,现在我们已经接近扶桑本土了,任何时候窜出一艘扶桑军舰都不奇怪。” 杰森上尉笑道:“虽然是接近,但还有几百海里呢。扶桑军舰没事跑到茫茫大海中巡逻,这样的几率也太低了一点吧?” 王义:“扶桑帝国的海上警戒范围是250海里,他们认为这是舰载机可以起飞攻击的极限距离,但不代表他们不会派船到远海来。” 实际上,在地球,运送杜立特机队的美军舰队就是被深入大洋的日本间谍船发现了,才不得不提前起飞b25。 日本间谍船好像伪装成了追逐鲸鱼的捕鲸船,美国海军舰队直到侦测到间谍船发报的电报,才发现那是间谍船。 就是因为提前起飞,杜立特的机队根本没有足够的油飞到机场降落,最后都迫降在了田野里,多亏了中国老百姓的帮助才顺利逃回国。 然后为了报复中国老百姓营救老美飞行员,日寇进行了血腥的屠杀报复。 所以,王义率领的前卫舰队,首要任务就是消灭这艘报信的间谍船。 当然,以上这些王义都要藏在心里,而且说实话,大海那么大,两个世界又出现了那么多的不同之处,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正好逮到那艘间谍船。 王义只能把舰队舰只间距拉开,扩大雷达的覆盖面积,以此来增加捕获间谍船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就只能期望妈祖保佑了。 王义刚这样想,诺亚就跳上了舰桥的罗经盘,昂首挺胸,仿佛在指挥整艘船一样。 福里斯一边操舵,一边看着黑猫,忽然说:“我总觉得诺亚像个帅气的将军。” 诺亚可能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义也看向诺亚:“确实。” 昨天晚上王义做了个梦,和经常梦见的驾驶051冲向金刚级不同,昨天的梦他跑到了一个好像是埃及的地方,化身印第安纳琼斯,大战普洛森强盗,抢夺约柜。 结果大战到一半,约柜打开了,诺亚从里面跳出来,开始唱明日方舟里角色佩佩的主题曲。 然后王义就惊醒了。 这个梦从各种角度看都太怪了。 王义走出舰桥,拍了拍翼桥上瞭望手的肩膀:“你让我,我来。” “是。” 操作手让出位置,王义立刻操起新安装的大型望远镜,观察海面。 “什么都没有。”他嘟囔道,转动望远镜。 旁边操作探照灯的操作手打趣道:“您不去钓鱼了吗?” “接近扶桑本土了,这种时候我才不会离开自己的岗位。”王义训斥道,“别把我当成玩物丧志的废物啊。” “抱歉。”水兵立刻闭上嘴。 这时候,舰桥内传来短促的铃声,紧接着夏普少校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战情中心,sg雷达发现海上目标,方位171,距离两万六千码。” 王义回头对主炮射击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喊:“你们听到了,方位171,距离两万六千码!” 喊完他才回到舰桥,打开内线:“舰桥收到,随时报告敌军动向。” 夏普少校:“你怎么认为那是敌军?” 王义:“我们的航线远离了所有的商船航路,会碰上的八成是敌军。” “也可能是捕鲸船,附近有鲸鱼活动区。”夏普少校提醒道,“如果是中立国的捕鲸船,我们贸然攻击的话就违反国际法了。” 王义:“去他妈的中立国,中立国也有可能暴露我们的位置,我们会击沉他们。” “不,这样不道德。我建议登上他们进行临检。” 王义:“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 夏普少校憋了几秒,又说:“我只是不想海军塑造的英雄有污点。” 王义:“那也比暴露舰队行踪强。完毕。” 他关上开关,再次走出舰桥。 杰森上尉:“如果真是中立国的捕鲸船,我们开炮就违反国际法了。” 他居然说了和夏普少校一模一样的话。 王义:“你觉得,在我们和扶桑帝国开战的现在,有哪个中立国的船长会跑到距离扶桑帝国这么近的地方捕鲸?” 杰森上尉想了想,答道:“有道理啊。” 瞭望手:“方位167!发现疑似捕鲸船!” 王义立刻切换视角,果然看见三角标。 而且系统直接把捕鲸船标记为敌舰,给的是红色的倒三角标。 既然系统都说是敌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王义:“战斗警报!准备炮击!” 杰森上尉:“战斗警报!” 舰桥上的技术军士立刻拉开关,电铃声响彻全舰。 水兵们从各个舱门涌出,冲向战位。 王义正关注敌人呢,勤务兵拿着钢盔过来了:“您的钢盔,舰长。” “谢谢你。”王义脱下帽子交给勤务兵,戴上钢盔。 电话传令兵也换好了钢盔,紧张的站在王义身边。 不过,现在捕鲸船还在射程外。 王义下令:“右满舵!我们最快速度接近它!” “右满舵!”福里斯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他转舵的动作也非常的轻快,仿佛沉重的舵盘被换成了塑料舵盘一般。 就在个时候,通讯室的约瑟夫中尉的声音突然在舰桥上响起:“通讯室接收到电报信号,方位测定表明,来自那艘捕鲸船!正在判别发报内容。 “判别结束!是扶桑帝国密电码!那是一艘间谍船!” “该死的,”王义怒道,“我就知道!” 这时候奥班农舵已经向右打满,正在海上急转,甲板的倾斜让所有人都抓紧身边的的东西。 王义等转得差不多了,大喊:“正舵!” “正舵!”福里斯立刻往回打舵。 王义:“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传令兵立刻复述他的话。 夏普少校没有再质疑王义的话,证据就是命令下达完毕,舰桥顶部的射击指挥仪就开始转动,连带着前后五座主炮炮塔同步转动,对准了远处那艘捕鲸船。 王义:“高爆弹装填!” 这次回应直接从前甲板传来:“装填完毕!” 二号炮塔的炮长高呼道。 王义:“开炮!” 第36章 原来之前奥班农一直都很倒霉 因为射角不好,第一波直接三门炮开火。 奥班农的火炮布置是前2后3,后面的三门炮有两门正常情况是冲着舰艉,第三门设置在后桅杆前面,炮管正常情况正对着鱼雷发射管和二号烟囱,所以对前方的射角更好。 “极速射!”王义根本不演了。 两门前主炮的炮长能直接听到他的命令,立刻就开始执行——所以在军舰上大嗓门真有用。 急速射的炮弹排成行飞向捕鲸船,忽然,王义看见捕鲸船上有灯光信号。 瞭望手高呼:“目标打出信号,我舰为秘鲁籍捕鲸船,请停止炮击!” 王义:“信你个鬼!我们的密码员都发现你们用扶桑的密电码了!” 杰森上尉看着手里的秒表:“还有20秒着弹。” “你哪儿弄的秒表?” 杰森上尉:“你不觉得这样显得专业一些吗?好吧,其实是我老妈子送我的,她给我写信,说看到奥班农的宣传片了,问怎么没有见到我,是不是不专业所以没有上宣传片。” 王义想起来了,宣传片里夏普少校就拿着个秒表给炮弹计时,显得非常专业的样子。当然大多数人看夏普少校都不会注意到那秒表。 杰森上尉又看了眼秒表:“五秒!” 王义看向目标。 他已经预想到后面的情景了,首轮跨射,然后一通猛灌半小时才打中三发,结果敌人把电报发完了—— 然后他就看着一发命中了捕鲸船的舰桥。 嗯? 视觉误差? 他迟疑的瞬间,舰桥上一道闪光,火药烟雾同时从好几个舷窗喷出来。 瞭望手都惊了:“首、首发命中!” 第一轮另外两发炮弹毫无意外的落在了水里,而且令人震惊的是,这两发炮弹刚好落在敌舰前后方,依然形成了跨射。 王义扭头问杰森上尉:“我们是命中了吗?” 杰森上尉:“我好像看到命中了。真意外,第一发就能命中——” 无线电里海尔森中校已经骂起来了:“该死你们居然首发命中了!” 王义:“立刻给海尔森中校发灯光信号,提醒他注意无线电静默。附近可能还有扶桑的间谍船。” “是。”水手立刻操作探照灯,开始发送信号。 这时候第二波第三波炮弹都落下了,结果毫无意外的没有取得命中。 舰桥的喇叭响起来:“通讯室,敌人的发报停止了!我反复确认过,敌人的发报停止了!” 王义都惊了,不但首发命中,还直接干掉了敌人的发报机或者通讯装置? 杰森上尉:“是不是停止射击,让陆战队登船?反正敌人的发报终止了,也许能找到重要的情报,比如敌人密码本什么的。” 王义摇头:“你觉得敌人的密码本现在还会在吗?估计译码员都被枪毙了。 “而且,鬼知道敌人现在是什么情况,也许只是小故障,很快就能修好。不,不能冒这个险,继续开火,直到击沉敌舰!” ———— 间谍船日出丸的舰长佐佐木少佐打开了电报室的舱门,马上被迎面而来的浓烟逼退。 “少佐!”跟着他一起来查看的部下大声问,“现在应该发射信号火箭,也许附近有其他船看到!” 扶桑的间谍船互相不会告知对方位置,这样可以防止被敌人一网打尽,所以佐佐木也不知道附近到底有没有第二艘间谍船。 但打个信号总归是有个盼头。 佐佐木:“发射信号弹!还有,准备灭火!” “这个情况,电台已经没救了!” “不,我是要进去确保密码员死了,密码本被烧毁!快,救火!” 这个时候,联众国军舰的炮弹还在潮水一般落下——字面意义的潮水,而且随着敌舰接近,准度也越来越高了,近失弹一发接一发。 被炮弹掀起的海水让日出丸仿佛置身于豪雨中。 这反过来阻止了火势的蔓延。 但是电报室内火势依然凶猛。救火队员拿着一般捕鲸船不可能装备的扶桑帝国海军制式救火设备,对着电报室里狂喷。 就在这个瞬间,第二发炮弹命中日出丸,而且就落在佐佐木不远处。 127毫米炮的冲击波沿着通道冲过来,直接把佐佐木给掀起来,脑袋撞到了舱壁,昏死过去。 救火的人见状扔下灭火器冲过来:“老大!老大!” 佐佐木醒转过来,直接踢了来救自己的人一脚:“灭火!确保密码员死了!密码本被烧毁!” “老大!刚刚敌人的炮弹爆炸,直接把火吹灭了!” 佐佐木立刻爬起来,冲进还有些许明火的电报室,便发现密码员倒在地上,但是身上没有明显的烧伤痕迹——可能是缺氧窒息晕倒了。 佐佐木也不去确认呼吸,直接抬起手枪,一枪爆头,再拿起桌上已经烧成炭的密码本,几下捏碎。 最后他把手枪对准电报机,连开数枪。 这时候,信号火箭发射的声音传来。 佐佐木松了口气,能为帝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完了。 不对,还剩下最后一件。 他扭头看向刚刚负责救火的部下:“我也是重要的情报源,我不确定自己能经受住拷问。你来当我的介错人。” “老大!”部下满含泪水,“想想嫂子,想想你三个月大的孩子!” 佐佐木沉默了几秒,说:“这都是为了皇国!这些驱逐舰不可能单独在这里出现,肯定后面有航母或者别的东西!我们必须要恪尽职守!你也是海军军人吧?来,我为介错,然后弃舰!” 这时候,第二发信号火箭升空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日出丸又被命中了一发,甲板剧烈的颤抖起来,佐佐木和部下都没能站稳,摔倒在地上。 他还没等站起来,老海员的直觉就让他意识到船只减速了。 “锅炉或者主机中弹了!别介错了,弃舰!快逃!” 下一刻,他们脚下的甲板向上拱起,腾空感笼罩了佐佐木。 ———— 王义看见敌舰发生大爆炸。 他不太确定这是什么炸了,就问杰森上尉:“这是……锅炉炸了?伪装成捕鲸船的间谍船应该不会带太多爆炸物吧?” “应该是锅炉爆炸了。” 瞭望手迟了一秒才高声宣布:“目标爆炸!我们干掉他们了!” 舰上没事干的防空炮手什么的全在欢呼,还有人把博福斯的弹夹举的老高,仿佛那是什么庆祝用的“小”道具。 杰森上尉看了看秒表:“五分钟,这次我们用五分钟就击沉了目标。而且后部两门主炮还没有开火。” 王义:“说明长久以来积累的经验派上用场了。” “是经验派上用场了吗?”杰森上尉意有所指的问。 瞭望手:“尼布莱克发送灯光信号,正在判读。打——得——好——” 尼布莱克应该也收到了目标发出的电报信号,虽然它上面没有专门的译码员,但应该也能判断出那是扶桑军用密码。 王义:“向舰队发报,报告说我们发现了敌人的间谍船,在它刚开始发报一分钟就成功击毁了它的发报机中断发报,五分钟后击沉了它。” 电话传令兵立刻复述命令。 王义回头看向瞭望手们:“看到海面上有活着的人吗?抓个俘虏问问情况。” “没有!”瞭望手摇头,“没看到像是生还者的东西。” 杰森上尉:“这种船本来船员就少,锅炉爆炸又很难有生还者。” 王义咋舌:“那我们靠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漂浮的小玩意能捞起来。” 现在第五驱逐分舰队并没有排成紧密阵型,而是分散在宽阔的海面上拉出一道雷达哨戒线,所以每艘船都可以自己决定航行路线,中途减速打捞战利品也没什么问题。 ———— 第十二特舰旗舰企业号。 波尔中将在司令室里用力挠着背后的皮肤,这时候有人敲门,他只能意犹未尽的停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进来。” 门开了,舰队参谋长进来敬礼:“前卫的第五分舰队发来电报,发现一艘敌人的间谍船,在敌人开始发报后一分钟,他就摧毁了敌舰电台中断了发报,五分钟后击沉敌舰。” 波尔中将整个人都不好了。 “间谍船?我们距离预定的起飞点还有多远?” “两百海里,长官。”参谋长答。 中将思考了几秒,说:“询问奥班农,他们确定终止了敌人发报吗?” “是。但是……我建议还是提前起飞飞机的好,扶桑帝国的航空母舰已经消失一个月了,大黄蜂带着b25的情况下,我们没办法和敌人航空母舰编队进行海空搏杀。” “我让你去问奥班农。”波尔中将说,“如果前卫舰队认为可以再等一天,我们就提速到30节,把这最后200海里走完。” 参谋长:“一个上校的意见这么重要吗?” “这可是目前战果最高的上校,如果他不值得信任,还有谁值得信任呢?去问他!” ———— 1200时,奥班农号舰桥。 “这里是通讯室,旗舰询问,我们确定敌舰发报没有完成吗?” 王义看向杰森上尉:“我觉得旗舰需要的是一个保证。” 杰森上尉点头。 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旗舰距离放飞‘大鸟’的位置还有多远?” “200海里。”夏普少校答,“我认为现在提速到30节的话,可以在扶桑人反应过来之前放飞大鸟。” “谢谢你的专业意见。”王义暂时捂住话筒,短暂的犹豫后,他说,“通讯室,告诉旗舰,提速到三十节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放飞大鸟。如果出问题,责任我来担,第五分舰队会竭尽全力确保航母顺利撤退。” 第37章 训练有素的间谍船 王义刚说完,麦金托什的声音在喇叭里响起:“舰长,捞战利品的机动艇回来了,再过几分钟就可以提速。” 王义:“很好,杰森上尉你来指挥。” 杰森上尉:“其实解除战斗警报的时候就可以交给我指挥了,毕竟只是一些很简单的指令,我也能下达。” “下次我会记得的。”王义严肃的点点头,转身离开舰桥,直奔舰体中部的绳网。 一路上处于待命状态的水兵纷纷打招呼: “舰长!这么急着去钓鱼啊?” “这明显是去看战利品了。” “舰长,你喜欢的战利品一般都会沉底,估计这次捞不到。” 最后一句让王义忍不住看了说话的人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说话的水手嬉皮笑脸:“我只是陈述事实,反正我们现在距离扶桑本土很近了,要不舰长你带我们到扶桑岸边登陆,去抢点什么东西吧,就像宪法号当年那样。” 王义:“那是风帆战舰时代才能做到的事情,风帆战舰时代交战双方停止作战的时候,还要在甲板上喝交杯酒呢。我们在车布海战击沉那艘鬼子驱逐的时候,喝交杯酒了吗?” “没有。”水手回答。 “就是这么回事。”王义说完看向绳网,第一批战利品已经被水手带上甲板。 麦金托什接过水手递来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放到甲板上。 就像刚刚那多嘴水手说的一样,东西大部分都是木制品,而且全碎了,锅炉大爆炸的情况下,木制品想要保持完好还挺难的。 王义刚这样想,麦金托什就拿出来一架木制飞机模型。 和其他完全碎掉的木制品不一样,这模型相当的完整,只有少量的划痕。模型尾翼部分已经上色,但是战术编号还没写。 王义上前一步,从麦金托什手里接过模型,仔细查看,然后在机腹发现了一行扶桑语。 他其实根本不会扶桑语,全靠看扶桑语里面的汉字猜意思,但好在扶桑帝国为了凸显自己宣传中的“赛里斯正统继承人”身份,加强了文字中汉字的比重。 王义猜测,机腹这行文字是“周岁快乐”。 也就是说,这是船员给自己还没满月的孩子手作的礼物。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觉得把这个当成纪念品不太好,但马上他就克服了突然涌起的一点点负罪感。 “这是给孩子的礼物。”他说,“孩子的父亲已经被炸碎了,我并不感到愧疚,哪怕时间倒流,我也会继续选择把这孩子的父亲炸成碎片。” 周围的水手发出赞同的声音。 王义继续说:“他们来袭击我们的!这是他们的报应!在偷袭翡翠港的那一刻,他们就该想到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发动战争的罪犯应该为此负全部责任,他们是扶桑人民的罪人,是他们一意孤行,带给扶桑人民痛苦!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登陆扶桑本土,把这些战争罪犯统统送上绞刑架!” 水手们齐声高呼:“耶!” 王义高举手里的模型飞机:“如果,如果这位孩子,能成功活过战争,我将亲手把飞机还给他,告诉他应该仇恨谁!” “耶!”水手们再次高呼。 王义:“现在,我将代为保管这架飞机!” 刚说完水手们就发出嘘声,还有人喊:“你就是想要战利品吧!” 王义:“不,我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谎言!我保证,将来有一天,我要吊死发动战争的罪犯!首先就是他们的皇帝!” “耶!” 欢呼声未落,中部甲板的电话传令兵高呼:“舰长!sg雷达发现海上目标,方位167,距离两万四千码!” 王义:“战斗警报!” 他话音未落围观的水手们就作鸟兽散,奔向自己的岗位。 电话通讯兵反复高呼:“战斗警报!重复,战斗警报!” 王义看向水手长:“麦金托什,小艇来得及回收吗?” “吊起来要几分钟,要吊吗?” “不,”这个时候战斗警报的电铃响了,王义当机立断,“这次来的可能是敌人的驱逐舰,我们必须分秒必争。把人接回来,扔掉小艇!等战斗结束我们能找到他再把它回收。” 麦金托什立刻跑到船舷边,对下面的水手喊:“上来!小艇不要了!快上来!” 这时候勤务兵拿着王义的钢盔跑过来:“舰长!钢盔!” 王义先把手里的木头飞机塞给他:“拿去,放回我的房间。” 然后他接过钢盔,摘下帽子换好。 勤务兵钻进舱门,王义则大步流星穿过甲板,爬上楼梯到了舰桥的翼桥上。 “还没有看到目标。”杰森上尉马上进行状况简报,“要提速吗?” 王义:“战斗航速,我来指挥。” “舰长接替指挥!战斗航速!” 王义转身的时候正好听见车钟叮铃铃的响声。 瞭望手:“在那边!方位167,发现目标!” 王义和杰森上尉一起举起望远镜。 杰森上尉:“看起来是另一艘捕鲸船,悬挂的国旗属于巴哈马,真奇怪,怎么这么多捕鲸船在这时候跑到扶桑帝国周围来捕鲸?” 这时候王义已经切了战舰视角,外挂很清楚的给捕鲸船标了红色箭头。 理论上应该马上开炮,但——但是真能像上次一样首发命中并且炸坏无线电吗? 王义决定再看一手,于是他切回肉身视角,转身进了舰桥,打开内线:“通讯室,侦听到发报吗?” “没有,现在只能听到扶桑帝国的广播信号,没有任何人在发报。” “谢谢。”王义关上内线,看向杰森上尉,“和上次一看到我们就发报不一样,你怎么看?” 杰森上尉斩钉截铁的说:“说明这是一艘训练有素的间谍船。” 不要说这种仿佛白头鹰一样的发言啊! 王义看着远处的捕鲸船,思考了几秒说:“也可能是看到刚刚射上天的信号来救援的捕鲸船,而且,就算他是间谍船,现在他没有发报,我们开炮了它反而会发报了。我们不能保证这一次还是那么幸运,直接命中它的通讯室。 “倒不如将计就计,我们跟着它,保持它在射程内,但是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它不发报,我们就不开火。” 杰森上尉:“登船临检呢?那样距离比较近,也更容易命中。” 王义:“那样就有可能逼得它狗急跳墙,不,就这么保持距离,看对面怎么说。” ———— 其实,这艘新的捕鲸船,还真是一艘间谍船。 间谍船的船长三木少佐心里犯嘀咕,在这个地方遇到联众国军舰,按照规定应该发报。 但是刚刚发射求救火箭的那艘,应该是同行,但现在海面上已经连它的渣渣都看不到了,只有一大片油污表明它曾经存在过。 三木少佐猜测,应该是发报的行为暴露了间谍船的身份。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发报,有可能会遭遇同样的状况。 于是三木少佐下令:“右满舵。我们远离敌人。” 舵手:“右~满~舵~” 间谍船开始转向,三木少佐觉得不稳妥,便又下令道:“发送灯光信号,表示我们无意打扰军事行动,立刻回避。” ———— 王义看到灯光信号,立刻扭头看杰森上尉——他可不会看摩斯码,倒数第一是这样的。 杰森上尉眯着眼睛判读摩斯码:“我们无意打扰——军事行动——立刻回避。他们这么说来着。” 王义笃定的说:“就是间谍船!不过,他们好像准备逃出我们视野再发报,那我们就悄悄跟着,把他往旁边赶。” 如果间谍船看到了起飞的b25,让鬼子提前起飞战斗机拦截,那情况就不妙了。 所以王义准备调整奥班农的航线,把间谍船往西南方向赶,让它偏离b25的奔袭路径。 200海里对于30节航速前进的航母编队来说,也就是几个小时而已,等到明天清晨四点,b25就可以起飞了。 其实夜间距离就够了,但夜间起飞太危险了。 而且夜间空袭也不容易让敌人看清楚来袭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起不到震撼作用。 夜间飞行还容易迷航。 总而言之,发动空袭的时间是明天早上四点,在那之前,奥班农要一直若即若离的跟着这艘捕鲸船。 王义:“对尼布莱克发信号,我要离开哨戒线,去单防这艘间谍船,让它接替指挥。” “是。”信号兵立刻操作探照灯。 这时候福里斯问:“不转舵了吗?” “转的,要转的。”王义回答完,切了战舰视角,确定了航路之后下令,“左舵。” “左舵!”福里斯大喊。 这时候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舰桥,不开炮吗?” 王义:“不,敌人好像很怂,我们利用这一点,让他不要发报。有时候不开炮比开炮有用。” “真难以置信,这是你说出来的话,我以为你会先把船击沉再说呢。” “万一真是中立国的捕鲸船怎么办?说不定人家船长就是想反其道而行,过来捞一笔。就这么向旗舰报告好了。” 第38章 初试夜战 这个时候,间谍船朝日丸上的三木少佐猜出来联众国军舰要干嘛了。 不但他看出来了,他手下也看出来了。 “少佐!”副船长表情严肃的盯着三木,“敌人打算一直跟着我们!而且明显在压迫我们的航行方向!发报吧,少佐!” “盐井君,刚刚发射求救火箭的那艘船,大概就是急切的想要发报,才被击沉了。你觉得他顺利发出电报了吗?如果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收到呢?”三木严肃的说服道。 扶桑帝国的电报技术和无线电技术一样烂,所以电报一般要反复拍发,才能保证被顺利接收到。 像朝日丸这样的前出侦查的间谍船,经常一封电报反复拍发十几遍,才终于收到岸上的回应,确认电报被完整收到。 一来一去可能十个小时就过去了。 所以,三木少佐坚持不在敌人面前发报很合理。 副船长盐井君闭上嘴,因为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 三木少佐暗地里松了口气。 扶桑帝国目前确实处于狂热的军国主义状态,但国家那么大,总有一些清醒的人。 比如三木少佐和他的老乡们。 三木少佐来自难波京,这个地方在整个皇国都是异类。举个例子,难波京出身的人组建的第四师团,出阵的时候和其师团出阵的时候喊的口号就不一样。 别的师团喊“七生报国”“九段坂见”,最不济也是“武运长久”,而第四师团喊“保重身体”“安全第一”。 第四师团的士兵还以爱开小差和爱做小买卖闻名,临上战场一堆人装病。 总之,三木少佐也深受家乡的影响,少佐的工资一个月就那么点,还不如家里做小买卖赚钱,拼什么命啊。 当然,自己一直拖着不发报,万一敌人真干了什么大事,自己回去免不了背锅。 三木少佐苦闷的皱着眉头,表现出非常纠结的样子。 盐井君显然被三木的表情欺骗了,以为他真的在苦思发报的良策,便不再催促。 其实三木少佐真正在想的是:只要没有人回到港口,那就没有人会知道在海上遇到了什么,自己的罪责就可以洗脱了。 那怎么样才能保证没有人回到港口呢? 三木看向一直像个鬼魅一样跟在后方的联众国军驱逐舰。 妈的,这艘船怎么只是跟着,为什么不靠上来临检?那样的话就好办了。 只要我当场投诚,把密码本当投名状拱手奉上,就可以在战俘营待到战后。 这样唯一的隐患就是,万一皇国打赢了,那就倒霉了。 但皇国打赢的机会有多少呢? 三木没有去过联众国,不知道工业克苏鲁1.0多么可怕,而且现在皇国也确实摧枯拉朽,看不到输的可能性。 于是他陷入了苦闷之中。 这时候盐井君又开口了,不过这次不是质问的口气,而是给三木分忧来了:“少佐,我们可以等入夜再发报,联众国海军夜战的不行!” 三木觉得这好像也是个办法。 既然不敢赌皇国输,那就搏一搏吧,没准夜战中溜掉了,到时候还能捞个奖赏,争取以后到间谍学校教书,培养间谍船船长,再也不干这种有可能和联众国军刀尖舔血的活儿了。 三木本来选择开间谍船,就是觉得这个安全。 于是他答道:“有道理,就等今晚完全黑下来之后,向大本营发报。” ———— 王义确定了方针之后,就下达了戒备命令,这样可以进一步麻痹敌人。 “我觉得敌人在入夜之后肯定会尝试发报。”他对杰森上尉说,“反过来讲,入夜之前可以放松一下。我去船长室休息一下,以便晚上有足够的精力和敌人周旋。” “是。” 王义转身离开了舰桥。 他听见背后传来福里斯的声音:“日落之前没有战斗了吗?日落后就不是我当班了,替换的人舵盘没有我转得熟练。” 杰森上尉安抚道:“放心吧,以后战斗少不了你的,福里斯。” 王义把舰桥的对话抛在脑后,穿过军官食堂,进了舰长室。 今天的战利品已经放在桌子上了,和短刀、以及没有装子弹的南部式手枪放在一起。 他刚要关门,诺亚呲溜一下钻进来,然后跳上他的床,坐在枕头上。 王义:“别用你的屁屁蹭我的枕头!妈的,一定是因为你整天用屁屁蹭我的枕头,昨天我才会梦见埃及黑猫唱手游音乐。” 诺亚:“喵!” 王义突然想到这猫的来历,赶忙改口:“你蹭吧,没事,拿我的枕巾擦屁股都没事!” 诺亚:“喵~” 王义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堂堂舰长被一只猫欺负,估计海军史上也没第二个了。 他开始端详木头飞机,仔细看之后,才发现这飞机有诸多和实物不符的地方,比如零战招牌式的翼型,后来在吉普力的动画《起风了》里面,还专门有一段工程师受到鱼刺的启发,设计了这样翼型的情节。 但王义手里这个木飞机,翅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通过木头飞机让情报人员分析零战的打算落空了啊。 王义把飞机放下,长叹了口气,站起来洗漱了一番,然后扑在床上。 诺亚嗖的一下跳开,落到了椅子上,回头看着王义。 王义:“晚安。” “喵。”诺亚回应,仿佛他真的听懂了一样。 ———— 过了不知道多久,王义突然被战斗警报的铃声吵醒。 他马上坐起来,拿起墙上的电话:“舰桥!报告情况。” 杰森上尉的声音立刻传来:“通讯室侦测到发报,是扶桑帝国海军密电码!” 王义:“我马上到。” 他正要挂电话,突然想到自己其实不用到舰桥也能指示火炮射击诸元,便切了一下战舰视角,把记了下读书,切回来对话筒说:“战情中心,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数据刚刚报完,夏普少校就惊呼:“你在舰长室里怎么得到的数据?” “梦中得到的。”王义也不装了,反正这个世界有超凡力量,真要被问起,就一口咬定自己是魔女——魔男就行了。 他挂上电话,拿起帽子,然后想起来之后要戴钢盔,干脆就把帽子扔桌上,打开门—— 勤务兵拿着钢盔在外面了:“舰长,你的钢盔!” “谢谢。” 王义戴上钢盔,快步穿过军官餐厅,爬上楼梯,又从珍妮的声呐室前面经过,进入舰桥。 “舰长进入舰桥!”杰森上尉大声喊。 舰桥上因为灯火管制一片黑,不过仪表和车钟都有荧光标识。 王义直奔翼桥,举起望远镜观察敌舰——然后发现大海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发现月光还不错。 在月光还不错的情况下,能见度这么差吗? 王义回头问指挥仪旁边的瞭望手:“你们看到敌舰吗?” “没有!” 杰森上尉:“所以您在舰长室就指定了射击参数,然后现在告诉我您看不见敌舰?” 王义:“我是根据雷达方位估算的,夏普少校提供了非常关键的建议。” “我们都听到了你和夏普少校的对话了。” 王义不管杰森上尉,再次确认射击参数后,回到舰桥打开内线:“战情中心,射击参数做如下修正——” 夏普少校:“修正完毕,随时可以开火。” 王义:“开炮,极速射!” 电话传令兵立刻喊出声:“开炮,极速射!” 前主炮立刻开火,夜间开炮的动静是真的大,本来一片漆黑的舷窗外,唰的一下全亮了,又唰的一下黑下来。 就跟外面打了个闪电一样。 王义冲出舰桥,看着天空中那几个光点。 杰森上尉:“开始计时了,还有二十五秒。” 王义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太黑了,战舰视角估计也看不到炮弹落水的清晰位置,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校射,是否形成跨射也无法判断,只能完全信任外挂的数据。 奥班农持续开火,黑暗中却看不太清楚炮弹落点,仿佛那些萤火虫一样的光点下降到了一定位置,就被深渊巨口一口吞下。 王义转身,打开内线:“通讯室,他们还在发报吗?” “是的,还在发报!” 王义:“妈的!” 杰森上尉:“往好了想,就算现在马上出击,也得等天亮,而天亮的时候我们肯定跑完最后200海里了。” 王义:“也只能这样想了。” 短暂的停顿后,他加了句:“我就不信了,扶桑海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阻止起航空母舰追击我们。不,不可能。 “唯一的问题就是,轰炸机队的小伙子们会不会遇到扶桑战斗机的拦截。” ———— 三木少佐吓坏了。 谁说联众国夜战拉胯的?这开场就直接跨射也太可怕了!还有这个火力投射密度,联众国的驱逐舰都是怪物吗? 他们炮弹不要钱的吗? 在扶桑帝国,如果实弹演习中这样浪费炮弹,要被上级军官用大棒揍的! 炮弹暴风骤雨一般落下,三木少佐不由得动了歪心思。 被击沉当然不好,停止发报并且用灯光信号示意投降才是最好的做法。 但问题是,盐井君在旁边。 三木看了眼盐井君,虽然他贪生怕死,但拔枪枪毙同袍什么的,他可不敢做。 难道今天我三木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个刹那,三木感觉到脚下的甲板抖动起来。 他一回头,果然看见爆炸的火光。 在摸黑射击了26分钟后,奥班农取得了第一个命中。 三木少佐立刻对盐井君喊:“盐井君,我们要完蛋了,快去烧毁密码本,枪毙译码员!” 盐井君这时候也慌得不行,立刻答应了:“是!” 虽然密码本和译码员是三木的投名状,但为了支开自己处理不了的盐井君,只能这样了。 等盐井君离开,三木少佐立刻下令:“向联众国舰艇发灯光信号,说我们投降。” 话音刚落,甲板又抖动起来。 第二发命中来了。 三木少佐都不用回头,都知道船上燃起了明火。 “快发灯光信号啊!” 他催促道。 第39章 来自难波京的馈赠 “敌舰打出灯光信号!”瞭望手高呼,“内容很简短,是投降信号!” 王义打开内线:“通讯室,敌人停止发报了吗?” “一分钟前已经停了,可能是我们击中了发电机或者发报机。” 王义:“敌人还有电打灯光信号,应该是主动停机了。麦金托什,组织陆战队准备跳帮!” 麦金托什的回应迟了几秒才来:“舰长,现在我们只有一艘机动艇,上去的人不够多,说不定会出问题。” 本来奥班农带了两艘柴油机动艇,但刚刚情况紧急,王义扔掉了一艘,现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航行,船早不知道漂哪里去了。 但是不要紧,王义早就着手用自购装备加强了陆战队的火力。 王义:“我不是找马克先生采购了芝加哥打字机吗?” “是的,但是我们的陆战队员没有接受过使用冲锋枪的训练,可能不是很熟练。” “那就找几个来自芝加哥的小伙子,他们肯定看过黑帮街头火并知道怎么用。”王义如此说道。 其实这发言很没道理,王义自己也看过黑鹰坠落,也没见他会使rpg啊。 麦金托什有些无奈:“我会搞定的,请降低航速,让我们放下机动艇。” 王义:“等靠近敌舰我会减速的,你让陆战队员们待命!” ———— 大概三十分钟后,跳帮的陆战队员分三次带回了俘虏和战利品。 王义看着船长,冷笑一声:“挂着中立国的国旗,却是个扶桑鬼子,不觉得奇怪吗?” 船长用口音很重的昂萨语回应:“实际上捕鲸行业里我的同胞很多,我们非常擅长猎杀鲸鱼。”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侦听到的电报?你们在用扶桑海军密电码发报!说!发报完成了吗?陆地方面如何回应?” “好,我说。” 王义:“不说是吧!麦金托什,展示下你的才艺——” “我说啊!”船长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杰森上尉:“鬼子居然这么爽快的招了,一定有诈!建议先打再说。” “有道理。”王义对麦金托什点点头。 水手长拔出战术刀,笑着接近了鬼子:“让我把你的头皮一片一片的剥下来!” 这么地狱的吗? 但是真奇怪,王义第一次觉得昂萨匪帮这个技能也并非一无是处。 扶桑船长发出惨叫:“不不不!我说了我招啊!我一定倾囊相告,有半句假话千刀万剐!” 麦金托什发出粗鲁的笑声,摘掉船长的帽子,抓住一撮头发用力拉直,刀凑了上去—— 船长叫得像杀猪一样。 突然,王义举起手:“停!他叫得这么惨,看起来也不像是死硬派的家伙,先听听他说什么。你随时准备割头皮。” 麦金托什:“好的!” 说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战术刀。 妈的,不愧是能用鸳鸯茶压制鬼子的“同期的樱”的家伙。 船长:“我叫三木真一郎,来自难波京……” 王义听到难波京的扶桑语发音还愣了一下,然后他想起来,好像大阪古称难波京,又叫浪速京。 原来是大阪人,难怪。 在王义眼中扶桑俘虏的投诚行为变得合理起来。 三木:“我是海军情报舰队第三支队朝日丸的船长——” 话音未落,远处被点燃的捕鲸船发生爆炸。 麦金托什:“陆战队安放的炸药爆炸了,它很快会沉没。” 三木:“我船上有一位负责监督我的盐井上尉,在投降之前,为了支开他,我命令他去枪毙译码员,烧毁密电码。” 麦金托什:“无线电室确实有个鬼子想要偷袭陆战队员,结果被芝加哥打字机打成了筛子,我们在电报室里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和烧毁的密码本。” 王义:“你说为了支开盐井上尉才命令他去烧毁密码本的,我怎么能确定烧毁密码本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呢?” 三木笑了:“我跟译码员打好了关系,靠着记忆力强行背下来一部分密码,虽然不全,但足够你们破译一部分我军——敌人的密电码。” “背下来了?”王义皱着眉头,“你的意思是,你早就想要投诚?” “不,我没有那种打算,只是有备无患。而且……说不定会有人对这些感兴趣,我知道你们和安特都有高级间谍在江户。我家里是做小买卖的,但是最近老打仗,小买卖已经快做不下去了,我得做多种打算。” 王义用眼神和手下的军官们交换意见。 杰森上尉:“不妨让他背下来,情报部门会去验证密码的真实性。如果是他瞎编的,立刻就会被识破。” 王义:“你说得有道理,不过,默写密码本的事情先放一边,来说说电报的事情吧。你们电报拍完了吗?” 三木摇头:“没有,我让译码员尽可能的缩短电报的长度,但完整拍发一遍还是需要三十分钟,而且自从我们开始发报,就没有收到岸上的回复。我们不知道岸上有没有接收到。” 杰森上尉骂道:“这种情况下还是默认敌人接收到为好。不过好消息是,天亮机队就要出发了,就算扶桑航母半夜出击,也来不及攻击我们了。 “不幸中的万幸,可惜机队的小伙子们可能会遭到战斗机拦截。” 王义摇头:“也许没那么糟糕,扶桑帝国没有成熟的陆基雷达网,就算起飞战斗机,也没人引导他们拦截。” 王义记得在地球的历史上,老美第一次尝试起飞战斗机拦截来袭的鬼子飞机,最后结果就是一地鸡毛。 甚至直到43年,配备了专门的战斗机引导室的美军,战斗机实施拦截的几率还是异常的低,大部分时候防空要依靠装备了vt无线电近炸引信的127毫米炮和博福斯。 直到44年,老美才搞定了战斗机引导问题,然后就爆发了著名的马里亚纳射火鸡大赛。 这还是保护航母这种大洋上的点目标。 让扶桑航空兵保卫整个海岸线,确实有点为难他们了。 当然,敌人可能会出动巫女来引导战斗机找到轰炸机群,这种情况嘛——就只能祝小伙子们好运了。 王义看向三木:“你还有什么要报告的吗?” 三木立刻说:“听你们刚刚的说法,是要出动飞机空袭江户?海军接到电报之后,肯定会出动舰队拦截你们。 “因为海军普遍认为你们的舰载机作战半径在三百海里以内,所以拦截线会设置在三百海里,你们明早就起飞飞机的话,不会遭到拦截的。 “可是,你们是打算飞机空袭完就直接撞向地面,把自己化作一颗炸弹吗?这不像宣传中的联众国少爷兵的做法啊。” 原来三木以为联众国要发起单程攻击,所有飞机带满油料,但攻击结束就不回来了。 王义:“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带下去,给他纸和笔,让他默写密码本!默写出来才有饭吃!” “是!”麦金托什用力一推三木的肩膀,把他押进上层建筑。 王义调转手电筒,看了看跳帮的陆战队拿回来的其他东西,没找到什么感兴趣的战利品,便转身向舰桥走去,一边走一边下令:“给舰队发报,如实报告今晚的情况,尤其是敌人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来袭,以及敌人可能会在三百海里的地方设置‘最终阻止线’。” ———— 联众国陆军航空队上校杜拉斯进了大黄蜂号的航空舰桥。 大黄蜂号舰长一看到他进来就说:“前卫舰队报告,敌人第二艘间谍船可能已经把编队的位置报告给了上级,天一亮你就得起飞,上校。” 杜拉斯上校:“我们还有多远才到预定起飞点?” “昨天我们已经把最后的200海里跑完了,而且还多航行了一段距离,不过有情报指出,敌人可能会误判我们舰载机的航程,把拦截线设置在距离本土300海里的地方。波尔中将已经命令停止继续前进,防止遇敌。” 杜拉斯:“那就没问题了,剩下的交给我和我的小伙子们吧。” 舰长点点头:“那我明天让厨师做牛排煎蛋。你们也尝尝海军飞行员出击之前的待遇。” 杜拉斯上校笑了笑:“那可要见识一下了。” ———— 3月22日0330时,大黄蜂号飞行员餐厅。 陆航的飞行员们一入席,厨子就推着小车过来了,把牛排和煎蛋铲到每个人的盘子上。 “还挺香。”有飞行员简单直白的评价。 “听说海军的飞行员看到早上吃这个,就会开始愁眉苦脸呢!”还有人选择嘲笑海军。 一行人一边吵闹,一边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这时候,杜拉斯清了清嗓子,于是飞行员们的嘈杂被压下来。 杜拉斯:“我们为了今天的行动,为了驾驶b25从航母甲板上起飞耗费了那么多功夫。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了!不要掉队,我们赛里斯机场见!” 电铃声响起,然后扩音器里传来粗犷的声音:“所有b25飞行员登机!航母已经顶风航行,看你们表演了!” 杜拉斯站起来:“出发!让我们把江户烧成灰!” “可是我们一半的炸弹带的传单。”有人提醒道,“靠这么点炸弹没办法把东京烧成灰。” 立刻又有人说:“那个传单,我悄悄珍藏了三份,说不定过个几十年,也许会成为值钱的东西!” 飞行员们把这当成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第40章 白星掠过江户 企业号这边。 贝斯特和一帮飞行员一起,看着远处已经顶风航行的大黄蜂号。 企业号也在顶风航行,但甲板上只有负责今天舰队防空的战斗机在进行定位作业。 等大黄蜂号起飞了甲板上的大家伙,第十二特舰就会掉头狂奔,躲避愤怒的扶桑海军机动部队的搜索。 林赛少校嚼着口香糖来到贝斯特身边,说:“我打赌大鸟会掉下去,开着这玩意从航母上起飞太异想天开了。” 贝斯特:“你终于肯赌了,赌十刀乐。” 因为距离远,企业号上的众人看不太清楚飞机的起飞准备进行到哪一步了,所以只能等待。 ———— 杜拉斯上校最后确认了一下机腹里装的东西:一半炸弹一半传单。 大黄蜂号的机械师吐槽道:“这个传单画得可太好了,我是说抢巫女那一边,太栩栩如生了。” 杜拉斯笑道:“这是你们海军的‘牛仔’提出的建议,说画得好一点扶桑的老百姓会珍藏起来,当成‘下酒小菜’。” “好一个下酒小菜。”机械师顿了顿,正色道,“祝你们好运。我不知道这里好运是指顺利起飞去攻击扶桑,还是没能顺利起飞掉海里,然后被驱逐舰捞起来。起飞不了你们至少不会死。” 杜拉斯:“我们是战士,我们的使命是与恶魔作战。如果今天我们没有起飞去空袭江户,我余生都会生活在后悔中。” 机械师没有回话,而是立正敬礼。 礼毕他才说:“虽然你是个陆军,但是他妈的,刚刚那句话说得太酷了。” 杜拉斯哈哈大笑。 绕机检查结束后,他拉开舱门钻进飞机。 机组机组已经在飞机上了,副驾驶看杜拉斯上来,便报告道:“起飞检查完毕,这家伙准备好了。” 杜拉斯点点头,打开无线电:“各位,我将会第一个起飞。如果我能飞起来,你们肯定也能。愿上帝保佑我们!” 杜拉斯的座机排在最前面,他的起飞滑跑距离最短,所以才有他能起飞其他人都能起飞的说法。 这时候杜拉斯看到飞行甲板边缘,有海军军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现在甲板上的风速。 “今天风速不错嘛!”他嘟囔道,给自己扣好安全带,然后跃跃欲试的握住控制油门的拉杆。 舰桥方向传来电铃声,于是飞机周围的机械师开始撤离,还带走了固定机轮的阻挡物。 然后拿起旗子的起飞指挥出现了,他指了指前方,然后高举起旗子。 旗子挥下的瞬间,杜拉斯把油门推到底。 庞大的b25轰炸机子开始滑跑,逐渐加速。 其实在b25的座舱里,一旦开始滑跑就看不到航母飞行甲板的前缘了,杜拉斯完全凭着训练的肌肉记忆,向后拉杆。 飞机腾空而起,冲向蓝天。 机组全部欢呼起来:“耶!” 杜拉斯按住无线电的麦克风:“可以起飞,机组全体,可以起飞!快,小伙子们,编队集结得越快,我们剩下的油料就越多!” ———— 贝斯特拍了下林赛的肩膀:“十刀乐!” 林赛无奈的摸了摸口袋,然后什么都没摸出来:“我没带。” 海军舰员一般不会带太多钱到军舰上,毕竟没有消费的地方。 贝斯特:“没问题,下船了我会记着找你要的。” 林赛少校耸肩,继续看着大黄蜂号上一架接一架起飞的b25。 ———— 23日0500时,第十二特舰前卫舰队。 虽然还没到起床时间,但王义起了个大早,就为了看一眼奔袭江户的b25机队。 昨天半夜里奥班农号就和前卫舰队的其他舰艇汇合,所以现在它航行在整个哨戒线的最西端。 王义刚到舰桥没多久,喇叭就响了:“通讯室,接到舰队命令,结束前卫任务,到海军方格bw21和主力汇合。” “知道了。”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打破无线电静默,第五分舰队全体转向航向121,向我靠拢,组成单列纵队。我们工作结束了。” “我们有在工作?”海尔森中校感觉是憋坏了,立刻吐槽道,“我们什么也没做,倒是你,奥班农,确实有在‘工作’,怎么样才能把海上生活过得像你一样精彩?” 王义:“平时多钓鱼,然后战时就能找到活儿干。” “真的吗?” “真的。” 他正用无线电和老同学调侃呢,夏普少校的声音响起:“sg雷达发现十六个空中目标,方位091,距离两万八千码。” 王义:“我们的大鸟来了。” 他关上无线电,跑出舰桥,抬头看向091方向。 这次他没等太久。 还是眼尖的瞭望手先发现:“看到飞机,方位091!” 王义还没切战舰视角,就用肉眼看到了b25。 他拍了拍信号员的肩膀:“发灯光信号,就说‘狠狠踢天皇的屁股’。” “踢屁股吗?”信号员笑了,开始拉盖板,给天上的飞机打信号。 ———— “灯光信号。”副驾驶忽然说,“前面的驱逐舰发的。” 杜拉斯看向副驾驶那边的窗户,果然看见海面有强光在闪烁。 “踢天皇的屁股?”杜拉斯哑然失笑,“怎么感觉和建议我们扔巫女的黄图是同一个人?” 副驾驶:“那人现在确实在指挥前卫舰队。要回应吗?” “不,我们马上要掠过他们了。” 实际上这时候从机舱已经看不到驱逐舰了,这代表飞机马上要从它头顶掠过。 ———— b25从奥班农上空掠过的时候,全舰的官兵都在大呼小叫。 王义也凑热闹,和大家一起喊:“踢他们的屁股!” 等十六架飞机全部飞过,王义才长出一口气,开始平复自己的机动的心情。 这时候杰森上尉提醒道:“分舰队其他船已经完成了转向,我们也该转了。” 王义这才想起来自己下达了命令后,没有下转舵口令。 他赶忙对舵手喊:“左满舵!” 这时候还没到福里斯换班的时候,夜班舵手回应没有福里斯那么精神抖擞:“左满舵!” 奥班农号转向回家的航向。 ———— 东九区时间,23日清晨六点,江户,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宅。 荒原大将有早起的习惯,这天他也五点半就醒来,在静思室坐禅到了六点,才在妻子和女仆的伺候下更衣。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荒原轻轻推开妻子,走到沙发前拿起电话:“我是荒原,怎么了?” 电话另一头急促的说:“大将,海军情报部报告,收到间谍船不完整的信息,说在东经150度北纬31度遭遇了联众国军舰。” 荒原大惊:“什么?几点钟的报告?” “昨天晚上十点。” “那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因为接收的信息不完全,情报部门按照规章在等待间谍船重新拍发电报,到今天清晨,才由换班的武田中佐下令打破流程,直接向上报告。” 荒原大将勃然大怒:“哪个蠢货制定的规章?没有这位中佐当当机立断,他们是不是要等联众国的飞机都抵达了才报告?” 电话另一边没有理会大将的愤怒:“大将,现在怎么办?” “立刻召集紧急会议!”荒原大将控制住怒火,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期望的消灭联众国航母的机会说不定来了。 “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攻击江户的话,需要接近到300海里以内才能出动舰载机。这是我们摧毁他们的机会!把机动部队司令长官北风中将叫来!” “是。” 挂上电话,荒原大将在屋里来回踱步,右手握拳,兴奋的在身前晃动着:“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击沉联众国的空母就在今朝!这是机会啊!” 夫人靠过来,拿着军大衣给他披上:“是有好事发生?” “不,本来是坏事,但是现在有可能要变成好事。我不吃早饭了,待会车到了我要马上去联合舰队司令部。” 夫人:“那至少要带上我准备的便当吧,有你最喜欢的饭团。” “有饭团吗?太好了,最近米价有下降吗?我们应该有从泰兰进口稻米。” “下降了一些呢,还有从赛里斯运来的大米,所以这次我把饭团捏得大了一些。” “嗯,那就给我便当。” 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 “我走了。”荒原大将说。 ———— 杜拉斯通过望远镜,看到海面上有渔船。 “渔船!看着就不能远洋航行,我们接近扶桑的海岸线了!”他放下望远镜,按住麦克风,“领航员,准备确认海岸线形状。” 现在的导航条件下,几乎肯定会偏航,所以需要依靠海岸线形状来判断机队在哪儿,该往哪边转。 b25掠过渔船。 机尾机枪手忽然说:“扶桑人在对我们欢呼,为什么?他们认不得我们的机徽吗?” 杜拉斯:“陆航的机徽中间有个红点,也许他们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 陆航机徽中间那个红点是空军机徽的传统,联合王国、加洛林王国和敌人那边的萨丁王国机徽都是中间有个点。 不过陆航也把白星融入了机徽中,以和“老优罗巴”区分。 “看到海岸线了!”领航员的声音在颤抖,“正在辨认。我想我们只偏了一点点,前面那个小岛应该就是江之岛,我们在镰仓!向右转十五度,就能直奔江户!” 这时候,舷窗外大海已经褪去,翠绿的群山占据了整个下视视野。 杜拉斯还看见一座古香古色的塔,他起飞前在扶桑建筑大全里见过,好像叫做五重塔。 杜拉斯:“电报员!立刻发出暗语,白星掠过江户!” 第41章 踹屁股 海军中佐平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头枕在相好小百合的腿上。 他立刻坐起来,对小百合道歉:“我睡了多久?” 小百合笑道:“已经第二天早上了,平田君看来真的很累。” 平田一脸歉意:“居然睡了这么久,你的腿没事吧?” “对于我们艺伎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你们海军的荒原大将来的时候,我曾经在门外弹三味线,一弹就是八个小时呢。” “荒原大将也会来吗?”平田大惊。 “他当然会来,但是他从来不碰艺伎们,据说只是因为每一个海军将官都有个艺伎相好,才过来找一个。”小百合抱怨道,“他一来,就要听三味线,坐在那里默默喝酒,也不夸赞弹得好,也不给打赏。” 平田中佐哑然失笑,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有飞机引擎的轰鸣。 小百合欣喜的站起来,打开窗户,把身体探出窗外,看向天空:“应该是附近驻扎的航空队训练,这可是皇国引以为傲的海鹫!” 扶桑海军航空队号称三千海鹫,翡翠湾攻击之后,海军航空队和策划了袭击的荒原大将一起成了国民偶像。 平田中佐来到小百合身边,一边看天,一边悄悄搂住她的腰。 就在这时候,涂着白星的双发轰炸机掠过窗外的神田川。 平田中佐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当然知道白星是联众国飞机的机徽。 下面神田川的防波堤上,有人在对着飞机喊万岁。 小百合也一脸兴奋:“是没见过的机型,好像一式陆攻!我邻居家的儿子有个一式陆攻的模型——” “这不是一式陆攻!”平田中佐一把将小百合从床边拉开,然后手忙脚乱的捡扔在榻榻米上的衣服,“这是联众国的轰炸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外海戒备的间谍船在干什么!” 小百合还一脸懵逼,但是她的本能让她开始辅佐平田中佐穿衣服:“联众国的轰炸机?他们不是兵败如山倒吗?来这里喝酒的朝月新闻记者已经在谈论登陆联众国本土的可能性了!” 平田中佐:“他们确实兵败如山倒,但是……哎呀你不懂!快帮我穿衣服,我要去司令部!妈的,怎么没有防空警报?” “防空警报?他们,是来轰炸的吗?”小百合问。 “不然呢?”平田拉开拉门,开始穿鞋子,结果硬塞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穿错脚了,赶忙往另一边脚上套。 小百合拿着鞋拔子过来:“我来帮您。” “谢谢。” 平田穿好鞋,沿着走廊一路狂奔,然后撞上了同样衣衫不整的陆军大佐。 “你丫的!”陆军大佐一看平田的海军军装就大骂,“你们海军在搞什么!联众国的飞机都跑到江户来了!” 平田立刻鞠躬:“苏丽马赛!” 平田维持着鞠躬的姿态,绕过陆军大佐,转身狂奔。 他冲到街上,看到老百姓都在兴奋的谈论着刚刚飞过的机群,还有小孩子在唱海军航空队的歌:“无敌的海鹫,跨海飞向翡翠湾……” 平田大喊:“别唱了!快隐蔽!敌机要轰炸了!”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他,压根没有人隐蔽。 “敌机要轰炸了!”平田徒劳的喊,但根本没有皇国首都会遭到攻击概念的民众完全不理他。 ———— 荒原大将刚到舰队司令部的红砖楼前,就听见引擎的轰鸣。 “怎么回事?”他回头看向天空,“不是说了禁止在皇居附近飞行吗?会吵到陛下的!” 海军部就在皇居所在的街区,之前发生不忍言之事时,海兵队就在海军部的混凝土建筑设防,并且建立了炮兵观察所,准备引导江户湾内的长门号炮击也在附近的陆军部。 那时候海军所有人都认为要跟陆军这帮长州土包子一决高下了。 既然海军部能听到引擎声,皇居八成就能听到。 荒原大将:“立刻查一查是哪个飞行队在飞行!如果是我们的飞行队,就把司令叫过来挨骂,如果是陆军,就狠狠的打报告抱怨!!” 正说着,噪音的正体出现了。 荒原大将眯着眼看着天上的飞机,后脑勺一阵发麻:“b25!” 当过驻联众国武官的荒原亲自经手了这种飞机的情报,所以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联众国的b25!赶快拉防空警报,让陛下进入防空洞避难!” 周围的随从立刻狂奔着离开。 荒原大将则站在海军部正门的大理石阶梯上,看着爬升到高空明显准备投弹的b25。 “他们从哪里起飞的?啊?从空母上吗?怎么可能!” 这时候,防空警报终于响起来,同时炸弹滑落的尖锐啸声也一并传来。 ———— 扶桑帝国皇帝德川正在观察自己养的鱼。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尖锐的防空警报声,德川的鱼被吓了一跳,在水池里疯狂的乱窜。 皇帝站起来,就看见他的侍从长千文海军大将急匆匆的走过来,小声说:“陛下,联众国轰炸机出现在皇居附近了!” 德川皇帝大惊:“什么?海军在干什么!” “请先进防空洞吧!追责的事情等到时候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呼啸声。 德川抬起头,一脸疑惑。 但千文大将反应过来了,大喊一声“臣僭越了”,便一把扑倒皇帝。 皇帝惊恐万分:“你要干什么?要天诛朕吗?你们海军也反了吗?” 千文大将还没来得及回答,爆炸声就传来。 皇居西北角的榫卯结构大殿一瞬间被爆炸吞没,飞散的木头落在御花园各处。 德川瞪大眼睛:“什么?” 爆炸接二连三的发生,皇居的西北侧陷入了一片火海,金碧辉煌的建筑全部消失在冲天的烈焰中。 连续的爆炸只持续了大概十几秒。 等周围安静下来,千文大将立刻站起来,顺手拉起德川皇帝:“请立刻前往行宫避难!” 皇居的工作人员推着消防用的水泵车出现了,直接把抽水管子插进德川的鱼池里。 “等一下!朕的鱼!那可是从南洋送来的稀有品种!”德川大声说。 “陛下!请前往行宫!大火说不定会蔓延过来!别管鱼了!”千文大将一边说,一边试图推着皇帝陛下走。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有白色的东西飘落,仿佛鹅毛大雪。 大将停下来,和皇帝一起看着天空。 “怎么会,”德川嘟囔着,“晴天飞雪?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这时候“雪”终于落到他面前,看起来那是传单。 德川一伸手抓了一张传单,看着上面画的图:两名带着钢盔大笑着的联众国大兵正撕扯巫女的衣服。 那巫女画得相当的香艳,死死的吸引住德川的目光,而且让他想起春日大社的主祭巫女樱姬,不对,樱姬都没有这么凶神恶煞。 德川意识到自己不该看了,不然就要在臣下面前有辱皇威了,他把传单翻过来。 另一边也有画,画的是联众国大兵把德川本身按在断头台上,脚踩着他的背脊—— 德川勃然大怒,滋啦一下把传单撕了:“他妈的!这帮鬼畜!” 旁边千文大将的脸都绿了,他也捡了一张传单,只能说联众国的鬼畜们这次干得太过分了,一次过侮辱了皇国的两大象征! 把轰炸机放进帝都的海军首当其冲,要承受陛下的震怒了! 千文大将的大脑立刻运转起来,开始编排陆军,竭力要把锅甩到陆军头上去。 嗯,帝都的防空是陆军航空队负责的,但是防空警报是海军先发出,可以从这一点出发! 正想呢,德川高呼:“我要召开御前会议!把海陆军的首脑都喊来!对了,联合舰队的荒原大将不是在帝都吗?把他也喊来!我要听听他怎么解释这件事!” ———— 同一时间,普洛森帝国驻扶桑帝国大使馆的露台上,安特的间谍理查德举起相机对着燃起冲天大火的皇居按下快门。 普洛森大使就站在他旁边,今天是大使阁下邀请理查德来大使馆小聚,没想到正好遇到了这事儿。 大使:“扶桑帝国真是……所以我才建议皇帝陛下不要选择扶桑帝国当盟友,他们唯一靠谱的就是海军,但现在看来,连海军也不太靠谱。这开战才三个月,扶桑皇帝的居所就被联众国轰炸了——这是什么?” 大使接住从天上飘落的传单,然后就瞪大了眼睛:“天呐,这是何等的耻辱!” 理查德也接住了传单,看到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 平田中佐拿着传单,满头冷汗。 旁边有小孩捡了传单在喊:“大**!大**!” 平田立刻呵斥道:“别喊了!这对巫女殿下大不敬!把传单给我!” 说着他不由分说抢走传单,然而天上飘着几百万传单,光是平田所在的街上就落了一大堆。 好奇的民众捡起来不少,有女士一看内容,立刻触电一样扔掉,害羞的捂住脸,也有头上绑着汗巾的男人哈哈大笑,美滋滋把传单揣进兜里。 平田一个人哪里收缴得完? “坏了。”他嘟囔着。 第42章 多米诺骨牌 杜拉斯看着传单铺天盖地的飞向下面的城市,满意的通过内线对领航员说:“现在带我们离开这里,快,尽量离开人口稠密的地方,只要没人看到我们就不会召唤零式战斗机。” “交给我吧。” 这时候副驾驶说:“下面的房子好多是木头房子,这应该是扶桑的首都吧?我以为只有小城市才会出现这么多木头房子。” 联众国乡下也大片大片的木头房子,但新乡之类的大城市中心全是最先进的钢筋混凝土大厦。 杜拉斯:“可能扶桑生产不了这么多混凝土。” 副驾驶十分惊讶:“连首都没办法全部混凝土化吗?扶桑帝国哪里来的勇气和我们开战?” “天知道。”杜拉斯耸肩。 ———— 东九区时间23日下午一点,德川家行宫,紧急御前会议。 德川躲在旁边的暗室里,看着海陆军的将领们入席。 按照规矩,作为全皇国最尊贵的人,他应该在会议的最后入场。所以他才专门命令修建了这个暗室,装了从普洛森进口的单向玻璃,这样就能悄悄的观察海陆军的大员们。 暗室里还装了四个喇叭,每个对应会议室里暗藏的麦克风,通过这样的方式模拟会议室里的声音状况。 德川听见坐在陆军那一侧最上首的皇国首相毛利元就说:“这次海军丢大脸了吧,你们每年花掉了那么多军费,造舰计划一个接一个的落实,什么丸一丸二……现在到丸几了?” 丸计划是海军给造舰计划的代号,后面以一二三四编号。 海军大臣岛津十三冷笑一声:“陆军不是夸口说帝都的防空由陆军负责吗?你们研发‘局地战斗机’花的钱也不少啊。 “也不知道是谁,现在连敌机在哪里都说不出来。” 轰炸结束后,陆军立刻起飞了大量飞机,发誓要找到这十六架联众国轰炸机,结果到现在一无所获,这些飞机就像蒸发了一样。 毛利用力捶桌:“还不是因为预算都给海军造船了,陆军引进普洛森先进雷达系统的计划泡汤了!要我看,海军造那么多船根本没用,应该把预算拨给陆军!” “没有海军的舰船,陆军难道要游到兰芳去吗?” 海陆军就这样针锋相对,你来我往。 德川叹了口气,以前他还觉得这样看狗咬狗挺有趣,还开心的在海陆军之间玩互相掣肘的“帝王之术”,现在他完全没有这个心情。 毕竟联众国都已经骑脸嘲讽了。德川开战以来第一次想到,自己有战败的可能性。联众国现在兵败如山倒的时候,就有能力轰炸皇居,日后他们重新搬回局面后,想干什么简直不敢想。 而且,德川透过单向玻璃,盯着一片狗咬狗中正襟危坐的荒原大将,心里盘算着:现在联众国真的兵败如山倒吗? 偷袭翡翠湾之后,荒原大将就表达过他的担忧:联众国的空母没有在军港里,航空力量毫发无损,他一直认为只要空母没有被击沉,联众国就有反击的资本。 现在这次空袭,似乎证明了荒原大将的担忧。 德川正想着,在闭目养神的荒原大将忽然睁开眼睛,看向单向玻璃。 理论上,荒原大将看不到德川,但此时此刻皇帝总觉得,大将在和自己对视。 德川做了个手势,侍卫官立刻转身离开暗室,片刻之后出现在会议室里,高声宣布:“陛下驾到!” 会议室的菜市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德川这才离开暗室,绕到正门。 两名侍卫立刻推开大门。 德川迈着方步,缓缓走进会议室。 海陆军的高级将领们全都正襟危坐,对德川行注目礼。 绕场一周后,德川来到会议桌上首位置入座,随后竖起右手食指勾了勾。 侍卫官立刻鞠躬,然后转身小声下令。 很快皇宫的近侍就把敌人投下的传单分发给了海陆军的高级将领们,每个人面前一份。 近侍们发东西还挺讲究,把天皇受辱的一面盖在了下面,于是巫女受辱的一面就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将领们面前。 德川:“这是今天敌人在首都投下的东西,你们拿起来好好看看!” “这不好吧?”毛利大将说,“巫女殿下受辱的场面,看着不合适——” “那就看背面啊!”德川提高音量。 第43章 米号作战 杜拉斯看见海岸线向后退去,便打破无线电静默:“我们平安穿越了扶桑本土,再次出海!敌人的防空完全就是摆设!我们绝不会输给这样的对手!绝不!” 无线电里一片赞同声。 杜拉斯队成功轰炸扶桑帝国的首都后竟然全须全尾的跑出来了,要知道他们可是做好了战死在扶桑帝国上空的心理准备,遗书都写好了。 这种情况换了谁都会士气大涨。 “胜利!”有人在无线电里喊,其他人立刻跟上。 “胜利!” 机队在欢乐的氛围中向着远方的赛里斯飞去。 ———— 西十区时间22日晚上七点,瓦胡玛娜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有人敲响司令室的门。 “进来。”切斯特·内梅特上将一边回应,一边在阵亡通知最下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了:“将军,空袭机队密电,袭击成功。” 切斯特拍手:“好!飞机有多少架幸存?” 通讯参谋脸上一副抽中大奖的表情:“十六架全部存活,正在飞向赛里斯。而且剩下的燃油充足。” “好!非常好!看来换传单的策略起作用了!接下来就看在江户的间谍了,希望能拍到足够有震撼力的场面。”切斯特心情大好,直接站起来,走向酒柜,“这种时候应该来一杯,你待会有工作吗?没有就陪我喝一杯。” 通讯参谋立刻答道:“我还在值班,上将。” “哦,那我就独酌吧,你去忙你的。” “是。”通讯参谋把电报留在办公桌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内梅特选了一瓶非常有海军特色的朗姆酒,倒了一杯拿上,来到床边看着司令部外面正在维护吉普车的机械师。 他刚喝了没两口,又有人敲门。 “进来。” 切斯特回过头,看见通讯参谋又推门进来。 “怎么,改变主意想要陪我这老头喝一杯了?” “不,新的电报,来自第五驱逐分舰队,他们俘获了扶桑间谍船的船长,掌握了一部分扶桑帝国jn25海军密码。” 切斯特刚好喝酒,噗嗤一口全喷出来了。 “等一下!”他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餐巾纸,一边擦嘴一边问,“他们掌握了什么?” “一部分代号jn25的海军密码。” 切斯特:“情报部门知道这个编码吗?” “我没问过情报部,实际上关于这个密码的编号,也存在因为信号问题翻错了的可能性,要等第五舰队回到港口才能知道真实的密码编号。” 不同的密码方案一般会有一个编号作为代号,这点联众国也一样。 扶桑海军就同时在使用两套不同的密码,这样不但增加保密性,一旦泄密,还能通过联众国的应对方案,判断到底是哪一套密码泄密了。 切斯特:“马上把情报部的罗斯福特上校喊来。” “是。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走吧,记得不要把第五驱逐舰分队的电报到处乱说。” “放心吧,上将。” 通讯参谋走后不久,又有人敲门。 “进来!” 罗斯福特上校开门进来:“您叫我,上将?” “是的,现在扶桑海军用的编码主要是哪两种?” “jn25和jn26两种,我们通过分析接收到的电报,破译了一小部分。” 切斯特上将:“一小部分是多少?” “能大概判明敌人进攻目标程度。” “也就是说我们对这两种密码的掌握已经很不错了?” “不,实际上这很复杂,具体的电文我们只能破译一小部分,但我们每天会接收到数量庞大的电文,把这些电文中破译到的内容综合在一起,就可以推测敌人的动向。 “就好像你要举行婚礼,我没办法知道婚礼的具体时间,但我知道教堂本周三不开放,城中的花店有人订了花,有很多人本周三下午都请了假,酒吧的乐队说本周三不能来献唱了……综合在一起,我就知道有人周三要结婚了。” 罗斯福特上校解释道,一边解释一边手舞足蹈,仿佛他是个萨丁王国人,一旦手被人抓住就不能说话了。 切斯特上将盯着罗斯福特:“你的意思是,只能破译一点点,但对于情报分析来说,一点点就足够了。” “我是说,相对于我们接收到的庞大信息量,一点点就够了。”罗斯福特自己总结道。 “好吧,这不重要。”说着切斯特上将把桌上的电报推到罗斯福特面前,“看看这个。” 罗斯福特一脸疑惑的拿起电报,看完上面的内容,他立刻抬起头,瞪着切斯特上将:“这是真的吗?” 切斯特:“第五分舰队司令汤姆上校是个运气和实力都非常高的人,他说掌握了,那估计是真的掌握了,不过他也不知道扶桑帝国海军的密码到底是什么样的,需要你来鉴别真伪。” 罗斯福特一脸兴奋:“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第十二特舰的行程是保密的,罗斯福特是情报部门中专门负责监听和破译敌人密码的部门的头,他并不知道舰队的行踪。 切斯特:“还要等一两个星期。” “就不能让驱逐舰队加速先回来吗?” “那样驱逐的锅炉可能会跑坏,我们还指望这些舰艇去痛殴鬼子呢。”切斯特顿了顿,说,“也许我们可以派遣水上飞机,去先把密码和他们的俘虏带回来。” “对,那个间谍船的船长说不定还知道些什么,是应该带回来交给我的同事。”罗斯福特信心满满,“他们对于如何让顽固的敌人开口很有心得,据说跟安特的审判庭有过一些技术上的交流。” “那可太令人放心了。”切斯特也笑了,自打开战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轻松。 ———— 西5区时间23日清晨八点,联众国首都花生屯。 联众国总统老罗刚刚起床,还没换下睡衣,他的秘书就打开房门:“阁下,凌晨一点钟收到两份电报。” “是好消息吗?”老罗说,“昨天我睡觉前才收到杜拉斯发来的空袭成功暗语,一点的电报是他们离开扶桑之后发来的对吗?损失多大?” 秘书咧嘴笑道:“没有损失,总统阁下。全部十六架飞机全都离开了扶桑帝国领土,正在飞向赛里斯。” 老罗哈哈大笑,然后想起来好像还有一封电报,便收住笑容问:“还有一封电报怎么回事?不会是第十二特舰遭到敌人的空袭吧?” “不,是第五驱逐分舰队报告,抓到一位扶桑帝国的间谍船船长,他供出了一部分扶桑帝国海军jn25密码。” 老罗大惊:“他们抓了个间谍船船长?我记得昨天的报告里,是第五驱逐分舰队击毁了在发报的间谍船,而且建议波尔中将继续靠近扶桑帝国!” “是的,都是第五分舰队。” 老罗再次哈哈大笑:“好好好!不过我怎么记得情报部门已经破译了一部分扶桑帝国的密电码?第五分舰队获得的这些密码还有意义吗?快去问问情报专家怎么说!” ———— 三十分钟后,老罗在椭圆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吃他的早餐,然后秘书敲门进来:“阁下,密码专家来了。” “快请进。” 秘书立刻把门开大,对身后的专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专家进了房间,向老罗微微点头:“总统阁下,找我来是想要了解我们对扶桑帝国密码的破译进度吗?还是说想要了解我们对恩尼格玛机的破译进度?” “扶桑帝国的,你们掌握了多少?” “很少,平均每一封电报我们能破译百分之十,不过我们对电报发送方可以百分百破译,也就是知道这些电报来自哪里。这多亏了我设计的统计学工具。” 老罗推了推眼镜:“我以为您是密码专家。” “每个密码专家开战前都是数学家,我们只是找了个地方应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为击败恶魔做贡献。” 老罗:“那如果现在,我给你提供一位扶桑帝国间谍船船长,以及一部分jn25密码表,对你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帮助?” 专家瞪大眼睛:“真的吗?” “我在问对您的工作会有什么样的帮助。” “这帮助可大了!破解密码就像玩报纸上的填字游戏,有时候你只要截解出来一行或者一列,就像掌握了一把钥匙,可以迅速把其他横行和纵列都逻辑推理出来。” 专家看起来无比的兴奋,不断的搓手。 “我什么时候才能拿到这个‘钥匙’?” 老罗:“你会得到的。” ———— 东九区时间24日中午,荒原大将兴致勃勃的走进海军部作战处的沙盘室。 联合舰队的整个参谋班子都聚集在这里了——一般这些参谋都会在联合舰队旗舰上,但现在为了快速完成给皇帝陛下的作战方案,荒原大将直接用自己的权限把他们拉到了东京来。 众参谋看到荒原大将立刻行礼。 “好好,”大将摆了摆手,甚至没有回礼,“没用的寒暄掠过,直接干正事吧。龟岛,再讲一次你的作战计划。” “哈!”龟岛立刻拿起长杆,在沙盘上推动代表舰队的棋子,“我的计划根据您之前的构想来制定,宗旨就是袭击联众国的岛屿,引诱联众国机动部队出来救援,然后由北风中将率领的机动部队出其不意的歼灭敌空母。” 龟岛利落的把棋子推到位,代表佯攻舰队的舰艇直接放到了米德维尔岛上。 “这个岛,是我们进攻瓦胡玛娜的跳板,联众国一定会来救援!一旦这个岛失守,瓦胡玛娜就会进入我们的攻击半径。 “同时,为了迷惑敌人,我们还会派出一支舰队,佯攻阿留申群岛。这样敌人就会忽略米德维尔岛是佯攻的可能性。” 龟岛参谋放下长杆,看着荒原大将:“我把这个计划,命名为米号作战。” 第44章 舰队归航 王义这边,奥班农号的密码本不能解码杜拉斯队的电文,他们甚至连电文从哪里起始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可以收听扶桑帝国的电台。 3月25日一大早,王义刚刚进入军官餐厅,就直接打开餐厅里的收音机。 收音机的调频直接就在扶桑帝国的广播频道上,柔和的联众国乡村音乐便从喇叭里飘出来。 已经在餐厅就坐的珍妮说:“他们倒是歌舞升平,也不知道轰炸有没有效果。” 王义:“说不定是故意装作歌舞升平。” 话音刚落,音乐就戛然而止,然后军舰进行曲非常突兀的就出现了——一般这个频道只有在要播新闻描绘联众国如何兵败如山倒的时候,会放一段军舰进行曲。 一个小节的进行曲结束,播音员开口了:“现在进行特别播报,联众国妄图对皇国首都发动无耻偷袭,却被陆军航空队装备之先进无敌三式局地战斗机粉碎,没有飞机能完成投弹。 “跳伞的飞行员现在正在江户街头游街! “寄希望于无耻偷袭毫无意义,联众国的战败已是板上钉钉……” 王义和珍妮对视了一眼。 “看起来空袭效果拔群。”他说。 珍妮点头:“没错,而且飞机可能全部跑掉了。” 连续收听了这么多天“江户玫瑰”的广播,大家其实已经看透了扶桑帝国的伎俩,只能说鬼子在宣传战方面,还要向联众国学习一下,他们现在的表现单纯得可爱。 王义直接打开军官餐厅的内线通讯:“伙房,今天全舰加餐,好好庆祝一下。” “是。”赛里斯厨子疑惑的问,“有什么喜事吗?” “空袭江户成功了,我们狠狠的踢了扶桑皇帝的屁股!” 厨子沉默了一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啊!” 王义想起来了,听到空袭成功的消息,最高兴的肯定是赛里斯人。 自己这个异世界赛里斯人完全理解厨子的想法。 厨子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反正航程就剩下一点了,我看看冷库里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的东西!一定让大家吃好!” 王义:“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关上开关,他看向刚刚进入餐厅的夏普少校。 “你听到了吗?”他问。 夏普少校点头:“听到了,空袭效果拔群,鬼子也真是死脑筋,这种消息播出来的时候,所有收听的人都会意识到,我们空袭了扶桑帝国的首都,他这不是在灭自己威风长我们志气吗?” 王义:“不要试图理解鬼子,只要杀掉他们就好了。” 这时候杰森上尉也进了餐厅:“你们听到了吗?空袭成功了!” 王义:“已经让厨房今天加餐了。” “那可太好了!可惜我们没有冰淇淋机,不然每个人发个冰淇淋就棒极了!” 话音刚落,喇叭就响了:“这里是通讯室,舰队通知,各舰轮流靠近航母,发放冰淇淋。” 杰森上尉欢呼起来:“耶!” 夏普少校:“航母应该早就知道空袭成功了吧?为什么现在才发放冰淇淋?” 王义:“可能是为了保密,谁知道呢。” ———— 之后,第十二特舰经过一周的航行,平安抵达了瓦胡玛娜。 进港的时候,王义再次见识到了在兴楼时的欢迎阵仗,显然杜拉斯队空袭江户的消息已经通过广播和报纸弄得全国皆知了。 不过翡翠湾毕竟是个纯粹的军用港口,民船过不了港湾入口的反潜网,所以只能全部停在海湾外面。 港内,所有停泊的军舰甲板上都站满了人,包括那些刚刚通过工程手段重新浮起来的老式战列舰。 王义看见那些老船十分的震惊,出港的时候这些船还沉在战舰大街的烂泥里,现在竟然都浮起来了。 妈的工业克苏鲁1.0这么恐怖的吗? 这袭击还没到半年啊! 等奥班农从主航道转入南渠,王义看见了更加令人惊讶的事情。 出航的时候,还在船厂里的约克城号和列克星屯号,现在停在南渠的码头上,正在装运物资。 这两艘船居然修好了! 按照王义的记忆,之后珊瑚海海战,列克星屯会沉没,然后给联众国海军提供一条血的教训:航母遭受空袭的时候,要把给战机加油的系统里所有的油料都放空,并且确保管道里没有可燃油气残留。 而约克城号在珊瑚海海战会吃一发炸弹,甲板上出现一个大洞。 也就是说,王义可以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建议损管部门在航母遭到空袭的时候,放空管道里的油料,用气泵吹走残留油气。 “舰长。”杰森上尉打断了王义的沉思,“要靠港了,我去舰艉。” “好的,你去吧。” 事到如今,王义指挥靠港已经不用看着外挂的提示完全照本宣科了。 很快,奥班农号稳稳的靠上了码头。 宪兵队和情报科的人已经在码头上等着了,他们都是来押解俘虏三木少佐的。 跳板架好,王义就亲自押解三木上岸,交给了宪兵。 带队的情报部上校对王义伸出手:“我是情报部的罗斯福特上校,负责扶桑帝国电报解码和判读工作。” 王义握住他的手:“久仰大名。” 这次真的久仰大名了,毕竟这位在地球可是搞出了著名的“af没有淡水”的神人。 罗斯福特一脸意外:“您听过我?” “当然,家父曾经是舰队司令嘛,虽然现在他只是个退休的少将。” 罗斯福特上校:“可是我在您父亲手下工作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多大的重视啊。” 王义信口胡诌:“家父心系舰队所有人。还是说说编码吧。” 距离翡翠港还有几百海里的时候,舰队就派来了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不过只是取走了三木少佐默写的密电本副本,没连着三木少佐一起接走,毕竟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罗斯福特上校应该已经看过三木默写的东西了。 “太惊人了。”罗斯福特看了眼已经被带上车的三木少佐,“您怎么抓到他的?听说这是默写出来的?” 王义:“是的,而且是他借着聊天的机会速记的,我不知道他怎么办到。所以那东西准确吗?” 罗斯福特上校:“基本准确,确实有些微的错漏,但不打紧,因为我们本来就能破译敌人百分之十左右的电文,而且还能完美破译每一封电报的发送者。” 电报这东西,为了让接收方知道电文哪里来的,会在电文里附带发送者的代号。 罗斯福特:“将三木默写的密码,和我们已经掌握的密码互相对照后,现在我们能破译超过百分之三十的电文了!” “才三十吗?”王义有些失望。 “三十已经很多了!”罗斯福特提高音量,“能破译百分之十,我们就已经可以预判敌人的行动了,百分之三十——扶桑的行动对我们来说是单向透明的。实际上我们已经有成果了,之前我们找不到敌人航母在哪里,现在找到了。” 王义忙问:“在哪里?” 去巴哈拉洋的路上? 罗斯福特:“在单冠湾,他们集结在那里整补,好像有什么大行动。司令部和花生屯都认为,敌人可能恼羞成怒了,要对我们的空袭展开报复。花生屯认为敌人可能再来一次偷袭翡翠湾。” 王义:“他们竟然没有向巴哈拉洋进发?” “去巴哈拉干嘛?”罗斯福特一脸意外,“他们的补给根本不足以登陆巴哈拉,实际上他们在星罗的行动就不是特别顺利,联合王国的军队和赛里斯远征军阻止了他们。” “不用在意。我只是觉得,他们说不定会想要打通和盟友之间的航线。” “那也太异想天开了。”罗斯福特摇头,“这么远的距离,中间全是联合王国的老牌殖民地,就算真的消灭了联合王国的舰队,他们也没办法对抗依托联合王国诸多基地活动的潜艇部队。北冰洋航线才多长,我们就损失那么大,扶桑帝国耗不起的。” 这倒是真的,只要没办法把沿途的联合王国军港全部占领,依托这些港口活动的潜艇部队就会让扶桑帝国喝一壶。 “总之,我们会盯着扶桑海军。当然如果这位三木少佐能默写出更多的内容就更好了。”罗斯福特上校说,“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王义挥挥手,随后目送上校爬上吉普车,逐渐远去。 坐在押送的囚车上的三木少佐一直看着王义,总感觉之后他会怀念麦金托什那比较人道的对待。 毕竟麦金托什没有真的割他头皮。 不过,扶桑海军如果没有执行西进计划或者珊瑚海,就直接开始中途岛作战,那机动部队就能以六艘航母的完全形态出击了。 在地球历史上,南云的机动部队在西进攻势中飞机损失很大——不是指被击落,而是回到航母之后发现难以维修。 实际上中途岛的时候,机动部队四艘航母每一艘都只有六十到七十架飞机能用,所以中途岛的时候虽然双方航母数量是四比三,但老美舰载机数量反而更多一些,再加上老美还有在中途岛上的航空队。 更不要提在珊瑚海海战中,翔鹤瑞鹤两舰的舰载机损失严重,以至于无法参加中途岛。 现在可是完全状态的机动部队,自从偷袭翡翠港之后就没有再参加多少作战行动,一直在单冠湾休整补充。 王义挠挠头。 就在这时候,奥班农号上有人喊:“快看!” 王义回头,看见舰桥上有人指着主航道方向。 他立刻看向主航道,于是看见萨拉托屯号正在进港。 好家伙,这边也是五艘航母状态完备,这下精彩了。 第45章 AF缺少淡水 东九区时间,4月4日下午,江户,海军军令本部。 军令本部长赤星大将站起来,郑重其事的拿起装有作战指令的大文件夹,翻开第一页:“海军大将荒原阁下听令。” 荒原大将昂首肃立。 赤星大将:“为了消灭联众国海军机动部队,彻底断绝敌军空袭帝都的可能性,皇帝陛下批准了联合舰队司令部提交的米号作战计划,联合舰队司令部,可于四月底、五月初择机发动作战,海陆军各部将全力配合。” 荒原大将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要扬起的嘴角。 他上前双手接过文件夹,装了个样子打开看了眼,然后啪一下阖上,递给身后的副官,然后向赤星大将敬礼:“联合舰队定将不辱使命。” 赤星大将回礼之后,才神色凝重的问:“真的有把握吧?” “我们有六艘空母,敌人才三艘,就算一换一,我们也能完全摧毁敌空母舰队。”荒原大将信心满满的说道。 “混蛋!怎么能把陛下的舰队随便损失掉呢!要尽力争取完胜,懂吗!完胜!”赤星大将骂道,他之所以敢这样骂现在被民间当成军神来崇拜的荒原大将,是因为当年在海山岛海兵学校,赤星大将的床号比荒原大将靠前。 扶桑帝国海军就是这样,先比是海兵学校哪一期毕业,再比床号。 海兵一期就是比海兵四期强,不强也要强。 荒原大将立刻纠正自己的说法:“是!要争取完胜。” “嗯。”赤星大将点点头,“尽快执行作战,兵贵神速。陆军和外交部还等着南进和西进呢,消灭了联众国机动部队,还有的是事情要做。走吧!” 荒原大将向学长微微鞠躬,转身离开了军令本部。 ———— 西十区时间4月7日上午十点,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王义开着吉普车来到司令部门口,被守门的宪兵拦住了。 “上校先生,军事重地,不能带平民进去。”宪兵少校说着看了眼王义的车子后面。 王义回头,无奈的看着后面跟着的四辆斯蒂庞克豪华轿车。 “小姐们,你们听到宪兵的话了,别再跟着我了!” 马上有个坐在斯蒂庞克引擎盖上的小妞说:“带上我们嘛,我们比您舰上那两位漂亮多了。” 王义:“他们两个都是成绩优异的军官!你们——几位小姐,坦白告诉我你们数学拿了什么评价?” “我数学只有c,但是您是不是能放宽一点限制啊。”说着她就把手伸向上衣的纽扣。 王义直接回头对宪兵说:“拦住她们,必要时候可以开枪扫射!” 宪兵少校:“是哪一把枪?” 王义:“都行。放我进去。” 宪兵少校眉开眼笑的挥了挥手,于是大头兵开闸放王义进了司令部。 后面的斯蒂庞克要冲卡,但被冲锋枪逼停。 开车的帅哥抱怨道:“我们只是热心市民啊!” 说着他把放在斯蒂庞克仪表盘上的青苹果拿起来,啃了一口。 宪兵少校则走到车边,抬腿踩着保险杠,看着坐在引擎盖上的姑娘:“汤姆上校让我扫射你们,你说我是用哪一把枪好呢?” ———— 王义不管后面发生了啥,直接开到了司令部台阶前停下,跳下车来,把钥匙扔给负责停车的列兵。 他一路爬上台阶,直奔切斯特内梅特的办公室。 很快他就到了办公室门前,秘书官站起来对他说:“司令和罗斯福特上校等你很久了,你直接开门进去吧。” 王义点头,扭开门进入办公室。 相比他上次来,办公室多了一副空袭江户的照片。 “汤姆!”切斯特上将站起来,“欢迎!你看这照片,是安特盟友送过来的,冲击力十足吧?它很快会出现在全国各地征兵点。” 短暂的停顿后,上将加了句:“以及战争债券售卖点。” 王义仔细观察照片:“这是……炸的皇居?” “是的,根据杜拉斯上校的报告,他们只是瞄准了看起来最古香古色的建筑,当时的飞行高度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是最终结果是,我们把皇帝住的地方给扬了一半,剩下一半被大火烧毁了。 “加上传单,天呐,我都不敢想象德川皇帝拿到传单是什么表情?” 罗斯福特上校接口道:“但德川皇帝的回应我们已经知道了。” 王义:“他们要进攻?是攻击米德维尔岛吗?” 切斯特上将一脸惊喜的看着王义:“你为什么这么想?” 王义:“那里可以作为攻击瓦胡玛娜的跳板,如果扶桑联扩康泰要攻击一个我们必须救援的地方,那应该就是米德维尔岛了。” 罗斯福特上校道:“实际上,我们不知道扶桑要攻击哪里,他们提到一个代号af的地点。” 王义:“你们不是清楚的知道每一条电报从哪里发出吗?就不能确认一下这个af是哪里?” “我们一般确认电报的发信源会用到四角测量法,通过部署在奥斯吹利亚等地的接收台来定位电报发出的地方,从而确认不同的发信地对应的代号。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通过硬性的技术手段做到这点的。 “但这个af,他只是一个存在于敌人作战计划中的地点,没办法用四角测量法定位。” 罗斯福特上校认真的解释道。 切斯特上将:“花生屯认为af是莫比乌斯港,这应该是受到陆军的影响,尤其是那个迈考色以及他的家族的影响,但如果敌人的目标是歼灭我们的航母部队,那就不应该选在莫比乌斯港,因为那样决战的地方会在珊瑚海,周围太多我们的基地了,还是我们潜艇部队的活跃区。” 王义:“当然不可能是莫比乌斯港,就是米德维尔岛。他们想和我们在大洋上进行决战。” “那问题来了,”切斯特上将盯着王义,“我们需要说服花生屯,你有什么妙计吗?总统阁下很喜欢你发传单和在传单上画漫画的主意,也许你可以再活用一下你那灵活的大脑。” 王义笑了,合着这个时空妙计要由我来提出啊? “很简单,”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切斯特说“好吧别卖关子了”,才继续说道,“我们让米德维尔岛不小心在聊天中提到,他们的海水淡化工厂出问题了。在米德维尔岛附近侦查的敌人一定会听到,如果听不到就多说几次。” 切斯特哈哈大笑:“好主意,我这就让米德维尔岛上的驻军用最大功率的无线电发出这个消息。” ———— 东九区时间4月18日上午十点,单冠湾,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 作为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设置有完备的指挥设施,其中包括可以进行兵棋推演的巨大会议室。 荒原大将一进门,就听见机动部队司令长官北风一二三中将在破口大骂:“你们怎么能这样呢!真是岂有此理!” 荒原大将看向被骂的几个年轻参谋:“怎么了?” 几个年轻参谋戴着联众国国旗图案的袖箍,显然在兵棋推演中扮演联众国军。 见荒原大将提问,为首的参谋答道:“大将,我们在兵棋推演中假设联众国舰队已经猜到我们的行动,在米德维尔岛东北方向埋伏,结果……” 北风中将:“结果我损失惨重!虽然还是击沉了联众国所有三艘空母,但皇国也损失了四艘空母,这不能接受!” 荒原大将看向年轻人:“你们认为联众国会埋伏在东北面的理由是?” “没有理由,只是按照料敌从宽的原则进行假设——我们认为,动用机动部队攻击米德维尔岛的计划不妥,应该用战列舰炮击米德维尔岛,摧毁岛上防御力量,机动部队无线电静默,静待敌人空母出现。” 荒原大将:“再次开始推演,这一次,联众国海军要从翡翠湾出发。” “是!”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了会议室,对荒原大将鞠躬,双手奉上电报:“报告,警戒的伊110号潜艇发来电报,af很缺水。” “哦?是海水淡化装置出问题了吗?”荒原大将接过电报,“嗯,这样会影响他们的军心,对我们的作战大大有利啊!” 第46章 向勇者敬礼 西十区时间4月20日早上十点,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作战会议室。 切斯特上将看着诸位将领,直接省去了寒暄部分:“各位,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扶桑帝国联扩康泰受到了我们轰炸江户的刺激,准备发动一次大规模的进攻作战。 “而我们通过一些小小的诡计,确认了敌人的攻击目标,就是这里,米德维尔岛!” 切斯特上将用长杆轻轻点了下米德维尔岛。 “自从开战到现在,我们一直在增强米德维尔岛的守备力量,增加驻岛的飞机和海军陆战队,修建混凝土永固工事。确认敌人的攻击目标是这里之后,我们将会进一步增强岛上的守备力量。 “海军准备将第20巡逻机联队调动到米德维尔岛,他们装备了32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这些飞机将承担搜寻敌人航母的重任。 “而陆军方面,他们准备派出23架b26轰炸机。虽然水平轰炸对航行中的舰队效果有限,但我认为只要能飞,就能派上用场。” 说完米德维尔岛的部署,切斯特上将忽然停下来,看着不断挠背后的波尔中将:“你怎么了?” “啊,一点点皮肤病,没有什么影响。” 切斯特摇头:“不,这场战役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你的皮肤病可能会干扰你的战场指挥。” 波尔中将:“什么?你难道要临阵换将吗?我和我的小伙子们一起出生入死,他们信任我!你说对吧,汤姆上校!” 王义没想到话头突然抛给自己,一时反应不及:“啊?呃,我们确实很信任波尔中将!” 切斯特上将看了看王义,又看了看波尔中将,最终叹了口气:“我需要三个有经验的航母战斗群指挥官,所以只能让你上了,但是战斗结束,你必须立刻进医院。” 波尔中将松了口气,赶忙保证:“战役结束回港,我就进医院。” 切斯特上将点点头,继续亲自解释整个战役计划:“我们总共有五艘航空母舰,按照之前在‘舰队问题’系列演习中获得的经验,我们现在的无线电指挥系统最多只能支撑起两艘航母混编,三艘航母混编的时候,通讯会出现混乱。 “通用电气公司正在开发全新的航空调度指挥系统,现在正在新泽西的作战系统研发试验场进行测试,问题很多,今年内都指望不上了。 “所以,我准备把航空母舰编成三个不同的战斗群,第十四特别任务混成舰队包含企业号、大黄蜂号两艘航母,第十五特舰包含列克星屯和约克城号航母,而萨拉托屯号航母刚刚结束改装,机队熟练度最低,所以作为预备队,编入第十六特舰。 “三个特舰一字排开部署在米德维尔岛东北方向,最外侧的萨拉托屯距离敌人最远,理论上最安全。 “第十四特舰由波尔中将指挥,第十五特舰交给法兰克中将,第十六特舰由斯普鲁少将负责。” 法兰克中将提问:“护航舰艇呢?” “港内所有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都会参加战斗,总共有八艘巡洋舰和24艘驱逐舰,22艘潜艇,我知道这样的护航力量远低于之前在演习中配置的护航力量,但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底了。 “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倒是可以把守卫奥斯吹利亚、阿留申甚至西海岸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集中起来,但是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过,好消息是,我们有汤姆金上校发明的全新战法。” 切斯特说着看向王义。 王义瞪大双眼,心里犯嘀咕:我有发明什么全新战法吗?难道说是我跟损管部门提交的空袭时排光加油系统里的残留油气的建议?这算新战法? 切斯特上将:“他提出了把驱逐舰编队前置作为前卫的战法,并且在拉波尔空袭之后,成功吸引了敌人航空部队的攻击。 “而在护卫杜拉斯轰炸江户的路上,他率领的前卫舰队成功击沉两艘扶桑间谍船,还俘获了间谍船船长,我们这次能获得扶桑海军的整个作战计划,全拜他所赐。” 罗斯福特上校点头:“那位俘虏,为我们的密码破译工作提供了大量的便利,本来我们只能破译百分之十的电文,在他的帮助下短时间内我们的破译量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 波尔中将:“驱逐牛仔干得确实很好!我觉得这次战役打完,他就该去卖战争债券了。” 这卖战争债券怎么像是个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悬在我这战争英雄头顶啊? 王义:“所以您的意思是,这次我还要指挥前卫舰队?但是总共才这么点护航力量,分出一个驱逐舰分队去打前卫,会让航母的保卫力量变得薄弱。” 地球上中途岛,老美的护航力量也少得可怜,一点不像后来财大气粗,三艘航母分成两个特混舰队,每个舰队才分到十艘左右的护航舰。 鬼子航母完蛋后,南云忠一率领巡洋舰和驱逐舰冲上来要夜战,要不是斯普鲁恩斯溜得快就遭重了。 切斯特:“乍一看是这样,但把你名下的八艘驱逐舰分给每个特混舰队,防御又能强化多少呢?我认为,倒不如让你的舰队来吸引火力,航母部署在这里,而你的舰队部署位置在这,在预定敌方航母的正东方。 “一旦我们的侦查力量发现了敌人的航母,你就指挥驱逐舰支队冲上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王义听懂了,我是个嘲讽怪。 切斯特上将:“敌人的侦察机还有可能被你们干扰,认为你们是航空母舰的护航力量。到时候敌人的攻击波向你们飞去,航母就安全了。 “这是在目前兵力有限的情况下走出的一招险棋,它如果不奏效,我们的航母——也不会显得更脆弱,毕竟只是八艘驱逐舰的防空火力而已。 “如果奏效——” 王义:“那就是我们代替航母承受敌人的怒火。” 上将严肃的点头:“没错。我知道这对你们不公平,但我作为舰队司令,必须有所取舍。实际上,你的母亲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司令部,想要把你换回本土去卖战争债券,这就是我对她的回答。” 怎么,你也要让神通广大的贵妇人的儿子去炸碉堡? 王义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波尔中将笑道:“没错,这就是我推崇的海军的战斗精神!我知道小伙子你不会让我失望!” 切斯特上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时候斯普鲁少将举起手:“这次伏击作战,情报的重要性至关重要,我希望情报部门能给出准确的敌航母动向预测,我们会在什么地方找到它们?” 切斯特上将向罗斯福特上校投去鼓励的目光。 于是罗斯福特上校答:“我们会在5月5日米德维尔岛时间0640时,在岛的310方位约170海里的地方发现敌航母。” 斯普鲁少将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 王义从司令部出来,准备去瓦胡玛娜市中心的唐人街的庙里上香。 穿越到这个不科学的世界,他好像变得越来越迷信了。 上次打间谍船日出丸,竟然首发命中了发报室中断发报,离谱得让人不得不相信有妈祖保佑——虽然后面打另一艘间谍船朝日丸的时候就没有这个准头了,但是,人家灵了一次还想怎样? 没有灵第二次说不定是因为没有兑现承诺重塑金身呢。 所以王义已经跟便宜老爹要来了一张空白支票,准备去唐人街重塑金身,把承诺给兑现了。 以后就是灵一次我塑一个金身,不灵拉倒。 王义跳上吉普车看到大门口,发现满载美女的斯蒂庞克都不见了。 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位宪兵校官。 他可能去扫射美女们了。 这执勤过程中还能离开的吗,王义对联众国宪兵部队的军纪又有了新的认知。 事实证明全是高中学历的良家子组成的海军,确实和鱼龙混杂的陆军以及更加鱼龙混杂的宪兵部队不一样。 他这样想着,突然就被路边窜出来的陆军上校拦住了。 王义:“怎么了?我可没得罪你们陆军!” 只是腹诽罢了。 陆军上校一脸笑容的凑上前:“是汤姆金上校吧?我女儿拜托我要您的签名。” 说罢他拿出一叠小卡片,像扑克牌一样展开,从里面抽出印着王义形象的那张。 王义:“这是什么?” “买战争债券送的集换卡,现在炒得火热呢!价格最高的就是您的卡。” 还有这种花活?不愧是白头鹰啊,这么早就搞这种消费主义陷阱了! 王义:“其他的卡片都是啥?我猜有我的副舰长和声呐长。” “确实有,但是她们不如您值钱,可能是因为购买您的版本的全是女孩子。第二值钱的是这张。”上校抽出另一张,上面是一名穿着安特军装的帅哥,“这是安特的战争英雄罗科索夫,他也是头版头条的常客。” 王义“哦”了一声,拿过笔飞快的在自己的卡片背面签名。 然后还给上校。 上校又说:“太好了,今天我就可以把这些卡片寄给我女儿,今天下午我就要出发了,大家都说我们要前往一个即将爆发大战的地方。” 王义看了眼上校的臂章,发现他是陆航飞行队的,便问:“您是驾驶什么飞机的?” “b26空中堡垒,我叫亨德森,希望将来有一天,我也能轰炸扶桑的首都!” 王义听到名字的时候,心想难道是那个亨德森?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上校,问:“您女儿叫什么?住在哪里?我也许可以给她送点别的礼物。” “真的吗?”亨德森上校大喜,“那太好了,这是我的名片。” 王义郑重其事的接过名片,郑重其事的放进钱包里。 然后他对上校敬礼。 上校一脸莫名其妙,最后决定回礼。 分属海陆军的上校,就这么在海军司令部门口,互相敬礼,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第47章 山雨欲来 送走了来要签名的亨德森上校,王义驱车进入瓦胡玛娜市区,直奔唐人街。 到了唐人街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马克先生告诉他的那个茶楼。 他准备找马克先生派人带他去拜妈祖,所以直接就在茶楼前停下了。 茶楼的伙计迎上前:“啊sir,有什么事情啊?我们没有违反你们的规定啊!” 因为担心赛里斯人中有扶桑间谍,瓦胡玛娜本地的联邦调查局制定了一套严密的监视计划,本地的赛里斯侨民都不得违反。 伙计把王义当成了来监管的人了——尽管他穿的是海军常服,而不是宪兵制服。 王义刚要说话,马克先生的声音就从茶楼里传来,是粤语:“这是我的贵客!不得无礼!” 伙计立刻后退,毕恭毕敬的点头:“系,大佬!” 王义想了想,觉得自己突然说粤语有点太惊悚了,只能继续装鬼佬,用昂萨语说:“马克,我跟你说过,我曾经许诺要给妈祖娘娘塑金身。所以我把支票带来了,金身多少钱,你来填!” 让马克填,一来是表示自己的信任,一般这种情况对方为了对得起信任也不会乱填的,甚至会少填一些。 二来,就算马克真乱填了,那也是给赛里斯人坑走的,相当于割便宜老爹的不义之财支援赛里斯,算劫富济贫,妈祖会高兴的。 马克先生笑道:“本来我不应该让你出钱,但是这个东西,你不出钱就不算还愿了。我只能保证一定把事情办好!一分钱一分货,放心吧。” 王义点头,掏出支票递给马克先生。 就在马克接过支票的同时,茶楼里传来惨叫:“啊啊啊啊,我说,我什么都说!” 王义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啊,在浸猪笼。”马克先生“浸猪笼”三个字说的粤语,说完才解释道,“就是,把人放进水里——” “一种刑罚,对吧?”王义打断他。 “对!” 王义:“为什么要惩罚,执行家规?” “不,我们抓到一个汉奸,正在拷问他。”马克先生轻描淡写的说。 王义马上来了兴致:“是吗?我考问过很多扶桑俘虏了,汉奸还没见过,带我去看看吧。” “你有兴趣?走!”马克先生也很开心,立刻在前面引路,“这边走。” 很快,他就带着王义来到茶楼内部的庭院里,指着头朝下绑在水车上的人说:“那个就是。” 王义看了眼汉奸,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向水车旁边操作水车的少女。 “那不是你要介绍给我的厨娘吗?”他问,“她也精通拷问技术?” “不,汉奸是她发现的,所以奖励她拷问的机会。” 王义“哦”了一声。 这时候汉奸看到了马克,大喊:“马克先生!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能投降皇军,金票大大的!联众国兵败如山倒,皇军已经要代替我们黄种人战胜白皮猪了!这种时候,您可要选一条——咕嘟咕嘟!” 女孩转动水车,让汉奸的脑袋浸入水中。 大量的泡泡从水里浮起,仿佛下面有个金鱼在哈气。 过了几秒,女孩又把水车往回转,于是汉奸的脑袋露出了水面。 他的七窍都往外流水,王义看着都觉得难受。 马克先生冷笑道:“萝卜头屠杀赛里斯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们都是黄种人?” 萝卜头这个对鬼子的蔑称,王义还是看《义海豪情》知道的,对,就是那个诞生了“哑屎啦梁非凡”这个名梗的电视剧《义海豪情》。 汉奸这时候终于缓过劲来,说道:“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联众国兵败如山倒,一次过就被消灭了整个舰队主力——” 因为汉奸说的粤语,王义想辩驳也不好开口,但马克替他把话说了:“可你睁开眼睛看看,不用进军港,城里的高处就能看见,那些被击沉的战列舰已经打捞起来了,很快就会被修好。有脑子都知道,萝卜头赢不了。” 王义忍不住说:“报纸上我们还刚刚轰炸了扶桑的首都,还发了侮辱天皇和巫女的传单。” 马克惊讶的看着王义:“先生听得懂粤语?” “a little.” 王义说着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 马克先生大笑:“您竟然是一位赛里斯通!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娘娘的金身塑好。对了,我总觉得就要发生大战了,要不要去庙里问一卦?” 王义:“是抛圣杯吗?” 穿越前王义就没见过怎么抛圣杯,有点好奇。 “是的……不是装过耶稣之血的那个圣杯,而是我们用掷筊卜卦时的一种卦象。现在妈祖庙的庙祝是一位得道大师,他的卜卦非常准确。” 王义:“好,那就去抛一下看看吧。” 马克先生点头,随后对操作水车的女孩说:“你继续拷问,一定要够时辰,让他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是。”女孩点头,然后看了王义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王义觉得她的眉眼还挺像马克先生给他找的赛里斯厨子的,不愧是父女。 ———— 大概一个小时后,唐人街的妈祖庙正殿。 王义光脚坐在蒲团上,看着地上的两个新月形的竹签,他也看不懂,所以等大师解卦。 马克先生一脸凝重,没有说话。 庙祝念念有词的收起两个半圆片,站起来绕着香炉转了三圈,再次来到王义面前,抛下竹签。 看起来好像和上次一样。 庙祝摇头,再次捡起竹签,念念有词的绕行香炉,依然是三圈,最后一圈还在妈祖神像面前停了一会儿,才回到王义面前,扔下竹签。 这次王义记住了,确实和上次,以及上上次一样。 庙祝长叹一口气:“阁下,接下来的作战,最好不要出击。” 王义:“结果很坏吗?” “这是阴杯,一般掷出这个结果,赛里斯人一定会取消询问的事项。我刚刚问的是,下次行动你是否应该出击。” 王义表情严肃:“我必须出击。” “那你会死。”庙祝笃定的说。 王义:“怎么才能改变这个命运呢?” “不出击。”庙祝言简意赅。 王义:“那是不可能的,有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生还,什么都可以答应。” 这么问的时候,他心里的想法是,该不会又要捐一千万吧? 然而庙祝只是摇头:“只有不出击一种办法,才能活下来。” 王义板着脸沉默了。 王义这个人,对迷信的事情有着灵活的标准。 这就好像平时对待眼皮跳,如果是左眼皮跳,那当然是左吉右凶,要交好运了。如果是右眼皮跳,那叫左眼桃花右眼财,要发财了。 但是这个世界是有神秘力量的,王义曾经和魔女一起飞行,他很清楚这点。 敌人那边的巫女们,也曾经准确引导过金刚号的炮击。 伯鲁克卢梭还曾经亲口对王义说过,他很远的距离就感应到了扶桑的巫女,所以才带着“扳机”爬升,去袭击巫女的。 那这么说来,扶桑的巫女说不定也感觉到了王义身上的“外挂”,在拉波尔那次才如此疯狂的进攻奥班农一艘驱逐舰。 在这样的世界,卜卦的结果真的能一笑而过吗? 他又回想起了刚刚穿越的时候,回想起死在他身边的两名技术军士。 那时候子弹再偏一点点,就打到他身上了,驱逐牛仔的传奇可能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还有兴楼港那次,他的衣服上一堆弹孔,没有中弹是个奇迹。 自己靠着强运捡了两条命了。 还能幸运第三次吗? 马克先生说:“妈祖的旨意如此,不去不算懦夫。所以……” 王义闭上眼睛。 他又想到了小时候,爸爸带着他去看051驱逐舰。 “能打得过金刚级吗?” “肯定能。”老爸在看着他。 然后他想起在车布外海看到的幻觉,黄龙旗下,铁甲舰的甲板上,留着辫子的男人们在看着他。 王义深呼吸。 他感觉到了,在车布外海时感受到的那种勇气再一次出现在他心中。 不,应该说,自从车布海战之后,这份勇气就一直在那里,从未离开。 他睁开眼睛,看着庙祝:“谢谢你的忠告。” 他站起来,对马克说:“我应该为了这三卦支付什么?” 马克先生:“什么都不用支付,我会最快速帮你搞定金身,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王义微微一笑:“谢谢。”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大殿。 庙祝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 马克先生来到大殿门口,一掌拍在门柱上,说:“是啊。是个好人。可惜好人都短命。不如大师你再掷一卦,就问他是否能归来吧。” “可以。”于是庙祝站起来,再次念念有词的绕着香炉转了一圈,然后把竹签扔在地上。 …… 王义走出庙宇,听见天空中飞机的轰鸣,便抬起头。 一架b26从他头顶掠过,向着米德维尔岛的方向飞去。 ———— 同一时间,单冠湾。 两百艘参与米号作战的舰艇的桅杆,在单冠湾的海面上形成了桅杆的森林。 机动部队旗舰、第一航空战队赤城号航空母舰。 赤城号全体舰员都集结在飞行甲板上,基地的地勤正在发放装了米酒的瓷杯。 等所有人都拿到酒杯,手捧金色卷轴的典仪官走上简易讲台,开始宣读德川皇帝的御诏。 诏书非常简短,宣读完毕后,北风中将带头高举酒杯,将米酒一饮而尽。 接着他把酒杯摔在甲板上。 舰岛上的旗号手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直接升起早就准备好的z字旗。 “就位!”赤城号的舰长扯着嗓子喊,于是甲板上舰员们飞奔向各个舱门。 第48章 潮起 西十一区时间,5月4日0630时,米德维尔岛以北联众国潜艇哨戒线,ss168鹦鹉螺号潜艇。 潜艇的军官们全部集中在军官餐厅——虽然叫军官餐厅,其实就是过道上一个凹陷,容纳了一张长桌和四个座位,看起来更像是联众国四处可见的路边咖啡店卡座。 但这已经是潜艇上最好的用餐空间了,水兵们吃饭都要在自己的铺位上啃。 军官餐厅作为船上最大的“无用空间”,屋顶上还挂了一大堆腊肉,军官们就坐在腊肉下面吃着早餐。 早餐结束,艇长正色道:“今天是开启命令的时候,正好军官全部在这里,我要打开保险柜了。” “开吧。”首席军士说。 联众国潜艇上面的首席军士虽然只是个士官,但实际职责相当于潜艇的二把手,所以首席军士能坐在军官餐厅和军官们一起吃饭。 毕竟潜艇兵是海军中技术含量最高的兵种,舰长有时候还真没有首席军士了解潜艇相关的技战术。 艇长转动保险箱的密码盘,对齐三位数的密码。 清脆的咔哒声,表示密码正确,箱子的门自动向外弹开一个缝隙。 艇长拿出里面的信封,交给副艇长。 副艇长:“封蜡完整,确认没有开启过。” 说完他就把信封交还给艇长。 “艇上时间5月4日0640时,开启命令。”说着艇长撕开封蜡,抽出命令展开,迅速的扫了一眼,“起司!难怪要我们扔下珊瑚海,跑到这里来!我们要在这里拦截扶桑的航母舰队。” 军官餐厅的其他三个人都惊了:“什么?” 艇长把命令放在桌上。 首席军士念出声:“预计扶桑帝国海军主力舰队会在5月4日下午到夜间穿过哨戒线,各艇报告敌舰信息后,自行决断发起攻击。” “难怪搞得这么神秘。”副艇长笑道,“合着我们是在设伏!” 艇长:“奇怪,我们怎么知道敌人主力会这个时候到的?” 首席军士:“管他呢,我们应该立刻给小伙子们加餐,然后让他们好好干。” ———— 西十一区时间,5月4日1030时,米德维尔岛机场,一架c47运输机开进停机区。 机组刚刚架好登机梯,约翰福特就推开机组,钻出机舱,环顾四周。 “妈的,米德维尔岛就这么大点吗?就算我这老胳膊老腿也能很快绕着岛走一圈!” 来迎接的上尉站在登机梯下面说:“就这么大!您视野内看到的那栋三层小楼,就是这里最大的建筑了。” 约翰福特看向三层小楼:“老天,我在这里能拍到什么?我是不是被我的朋友坑了?” 上尉摇头:“他没有坑您。我们虽然都不知道详情,但是这两周这个岛都在增兵,您看左手边的海湾,这么个破岛,停了那么多水上飞机,整整32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呢! “现在正在联众国西海岸巡逻的水上飞机都不知道有没有32架!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了。” 约翰福特走下舷梯,疑惑的看着上尉,问道:“到底什么大事?” “不知道,但我觉得您肯定能拍到一些大场面。” 约翰福特叉着腰,看着周围。 “行吧,”他说,“我先拍一下你们的日常工作,这样之后可以和‘大场面’结束时的画面做对比。星期五!” 摄影师问:“您该不会是想叫我吧?星期五可不会摄影。” “那你就叫星期四!反正都是我给你们发工资!走!拍起来!” ———— 西十一区1420时,奥班农号,无线电静默航行中。 王义坐在舰艉自己的专属宝座上,看着那些跟着军舰飞的海鸥。 他忽然想到穿越前最喜欢的《流浪地球2》里周喆直问“好消息”“那是海鸥吗”的名场面,也不知道《流浪地球3》到底讲的什么,刘德华怎么变成的郭冬临。 忽然,他笑了,自己这算是知道了死期在回忆往昔吗? 看着钓鱼竿,他颇有感触的背诵起自己最喜欢的诗:“此去泉台招旧部,锦旗十万斩阎罗!” 王义这两天脑袋里都是这首诗,感觉此时的自己,和诗人走的更近了,能体会他的豪情。 只可惜王义穿越到现在,船上死的人还不算太多,而且和他交流最深的是厨师长,但交情也就仅止于此。 所以他到了泉台,估计也喊不来几个旧部。 要是安特的那位战争英雄罗科索夫,他到了鬼门关去招旧部,阎罗王扭头就跑了。 王义任凭思绪信马由缰,享受着最后一个平静的下午。 ———— 西十一区时间0400时,米德维尔岛。 约翰福特直接被引擎的轰鸣声吵醒,骂骂咧咧的爬起来。 现在他就睡在“整个岛最大的建筑”的三楼,打开窗户就能俯瞰整个岛。 “怎么回事!这才几点啊就这么吵?”他推开窗户,寻找噪音来源,却发现机场还在沉睡状态。 声音是从海湾那边传来,约翰福特想起来,那边好像是水上飞机用的港湾,这引擎应该是水上飞机发出的。 “这么早就出动吗?”他嘟囔着。 负责陪同他的上尉也推开窗户,打着呵欠看着海湾方向:“奇怪,一般不会这么早起飞的。” 约翰福特一激灵:“你说什么?” “一般不会这么早起飞的。”上尉重复了一遍。 约翰福特一拍大腿:“说明今天有事情发生了!星期四!” 他回头奔向睡在同一个房间的摄影师:“星期四!快起来!” 摄影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眼窗户:“这么暗,没办法拍摄的。” 约翰福特一想也是,便大声问隔壁屋的上尉:“这里几点天亮?” 上尉:“六点左右就有足够的光线了,日出的话大概是六点半到六点五十之间。” “他妈的!怎么还有这么久!”约翰福特骂道。 ———— 西十一区时间5月5日0540时,联众国海军第20巡逻机联队五号机,战术编号vp2005。 “看,晨曦。”机长对副驾驶说,“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在飞机上看日出?在北冰洋护航战的时候——” 副驾驶:“日出意味着狼群的疯狂过去,你说过很多次了,还说这是在北冰洋护航战的时候驱逐舰在无线电里对你说的。” 机长:“是嘛。不过这一次,我们要找的可不是普洛森的潜艇,而是联扩康泰的大舰队。说不定他们还会出动战斗机来驱逐我们。” 机枪手:“那就轮到我们表演了。” 机长笑了:“你们最好能打中东西,开战到现在你们有对空中移动目标射击过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让小鬼子来吧!”机枪手信心满满的说。 ———— 西十一区5月5日0600时,联众国海军第十四特别任务混成舰队,航母企业号,飞行员餐厅。 起了个大早的飞行员们,看着面前盘子里的牛排煎蛋。 气氛相当沉重,远没有之前空袭拉波尔时那么轻松。 贝斯特看着大家,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便开口道:“将近六个月前,我站在企业号的甲板上,看着被袭击后的翡翠湾的惨状,就想着有一天要向鬼子复仇,和他们的飞行员一决高下! “现在,机会来了。敌人就是空袭翡翠港的那群混蛋,这半年来他们基本没有遭受损失。我们要和他们一决雌雄!看看谁才是最好的舰载机飞行员!” 贝斯特说完,大家的表情看起来更紧张了。 vb6的副队长说:“迪克,你这样让我们更紧张了,因为大家想起来,对手是多么的训练有素。” “是吗?”贝斯特耸了耸肩,“但……好吧我这个中队长出航前才走马上任,你们了解我的,我不熟悉这些流程。” 之前贝斯特一直是代理中队长,因为原来的中队长迈尔斯少校翡翠湾被偷袭的时候,正好驾驶sbd返回瓦胡玛娜,结果就正面遭遇了扶桑的零战,然后就失踪了,没人知道他怎么了。 这次出航前,贝斯特才被正式任命为中队长,同时原本飞行指挥官麦克米兰少校也奉命兼任vs6的中队长,会和大家一起驾机出征。 贝斯特正绞尽脑汁想着要说点什么,突然有飞行员猛拍桌子把大家吓一跳。 拍桌的飞行员获得全体关注之后,大喊:“让我们杀点鬼子!” 这句汤姆·金上校的口头禅,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大家聒噪起来:“耶!” 刚刚的紧张气氛,随着这一次惊吓和随之而来的聒噪,一扫而空。 贝斯特赞许的看了眼拍桌的飞行员。 这时候副队长说:“要杀鬼子,得找到他们才行,不知道卡特琳娜的搜索怎么样了。” ———— 0630时,vp2005号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飞机上所有人,包括机枪手都拿着望远镜在搜索海面。 突然,机长在左前方云层缝隙里,看到了白色的航迹。 “我看到航迹了!在十点钟方向!云层挡住了我的视野!我要找个缝隙!” 他扔下望远镜,抓住操纵杆,让飞机向左盘旋,冲向刚刚看见航迹的缝隙。 很快,飞机飞越云层,下方的视野豁然开朗。 无数的航迹出现在海面上,超过二十艘战舰组成的大船团展露出他庞大的身姿。 机长立刻抓起望远镜,很快捕捉到船团中央的航空母舰。 “我看到航空母舰了!甲板上有扶桑语的识别符号!” 他拿出识别手册,飞快的翻阅,很快停下。他仔细确认页面上航母线图上的识别符号,再拿起望远镜二次确认。 “是扶桑联扩康泰加贺号航空母舰!领航员,我们的位置在哪里?立刻向舰队报告。” ———— 西十区时间,凌晨5点30分。 虽然时间非常早,但太平洋舰队司令部灯火通明,所有的作战参谋都集中在了会议室,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冲进来,直接递给切斯特内梅特上将:“上将,卡特琳娜发现敌航母舰队。方位位于米德维尔岛320度方向,180海里。” 切斯特看了看手表,然后看向罗斯福特:“现在是米德维尔岛时间630分,你的预测刚好差了10分钟、10度和10海里。” 罗斯福特严肃的点头:“那我们争取下次做得更好。” 第49章 风来 约翰福特带着他的两个跟班,正在岛上找可以拍的东西。 0640时,本来一片平静的岛上突然就像个被捅了的马蜂窝,所有的飞机都在发动引擎,地勤开着装弹药的车子满地乱窜。 约翰福特赶忙拦住一名地勤:“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忙乱起来了?” 地勤:“我也不知道,司令部命令现在把所有能飞的东西都起飞,机场上一架都不要留。” “全部起飞?”约翰福特看向昨天自己搭乘的c47,结果看见它旁边几个地勤正在接力转螺旋桨,试图发动飞机,显然这架飞机也要起飞。 约翰福特抓住要走的地勤:“为什么?” “可能担心飞机在地上被敌人炸毁。”地勤耸肩,“我不知道,别拉着我,没看到我要送弹药吗?” “哦,抱歉,你送吧。”约翰福特后退一步,让出路来。 地勤离开后,约翰福特咬了咬嘴唇:“我们要地势高的地方去!那里才能拍得清楚!我看机场塔台旁边的地方不错!走!正好可以从那里拍到跑道。” 约翰福特奔跑起来,速度快得身后两个年轻人都追不上。 他跑上高台,正好驻扎在这里的陆航b17滑上跑道,开始起飞。 “快!拍出击的镜头!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些镜头要怎么用,但先拍了再说!”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的胳膊,指着跑道大声嚷嚷。 ———— 同一时间,米德维尔岛东北海面,企业号航空母舰。 飞行员们聚集在舰桥旁边的甲板上,等待机械师们完成飞机的定位工作。 贝斯特看到vt6的飞行员们从舰桥里走出来,便上前搭话:“林赛,其实你们可以不用去的,鱼雷的问题没有解决,你们去了也只是——” “草你!”林赛打断了贝斯特的话,“我们当然要去,你以为只有你想要向鬼子复仇吗?至于鱼雷不管用,在拉波尔至少爆了一条。这次我们用土法改良了一下鱼雷,起爆率肯定比之前高得多!你决不能说我们的攻击没有作用!” 说着林赛用力戳贝斯特的肩窝:“你这混蛋!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像个人类一样说话!” 贝斯特:“我现在难道说的不是人话?” “你像个傻x!”林赛骂道,说着领着自己的飞行员向甲板后部走去——鱼雷机排列在整个甲板的最尾端,所以飞行员们待机的时候也会尽量靠近舰艉。 贝斯特挠挠头,对着林赛的背影喊:“你还欠我10刀乐呢!记得还啊!” 言下之意就是别死在战场上。 林赛少校只是挥挥手。 麦克米兰走到贝斯特身边:“如果我跟你说sbd太落后了,让你不要参加空袭,你会答应吗?” “不会。”贝斯特立刻回答。 “那就是了,”麦克米兰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大家都一样。it&#039;s a good day to die!” 贝斯特点头:“yes.” 舰桥的电铃响了。 麦克米兰刚要招呼飞行员,vf6的战斗机飞行员中就传来一声轮蹲腔的高呼:“时间到了!让我们痛扁鬼子!” 战斗机飞行员们全部欢呼起来,然后他们一个个手搭着肩膀,走向自己的飞机,围巾随风狂舞。 贝斯特锐评道:“这帮飞战斗机的,怎么一个个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都是那个联合王国人带的头。他击落数最多,影响了大家。”麦克米兰说,随后提高音量,“登机!” 飞行员们这才掐了手里的香烟,奔向各自的座机。 贝斯特来到自己座机前,爬进座舱,向后座机枪手打招呼:“莫里,昨天睡得怎么样?” “不太好。我预感我们今天要倒霉。” “不会的!”贝斯特答,“我们会重创鬼子,然后凯旋。” “你如何做到总是如此自信的?” “很简单,训练的时候做到最好,然后你需要做的,就只是信任自己的汗水。” 贝斯特话音刚落,机械师就检查完他的安全带,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干掉他们!” 贝斯特竖起大拇指。 随着舰桥方向二次响铃,机械师们拿走起落架前面的阻挡物,离开飞行甲板。 贝斯特看到甲板边缘有人举起了旗子。 一眨眼的功夫,旗子就向前挥下。 排在最前方的战斗机开始起飞。 贝斯特能看见前方战斗机的战术编号上画了三道爪痕,他记得这是无线电呼号扳机的飞行员的座机。 不知道自己这sbd,尾翼上画个什么比较帅。 走神了不知道多久,莫里的声音响起:“该我们了!” 贝斯特这才猛醒过来,推油门加速。 ———— 麦克米兰少校跟着贝斯特机起飞,刚起飞没多久,他就感觉到机身有抖动。 跟在后面的僚机突然打破无线电静默:“少校,你炸弹掉了。” “什么?”麦克米兰立刻检查仪表盘,然后发现炸弹抛投架好像出问题了,“该死!” 僚机建议道:“您现在已经没有炸弹了,应该返航。” 麦克米兰摇头:“不,我是经验最丰富的飞行员,我不放心你们这些飞行时间还不到我一半的小菜鸟自己去送死。 “别担心,虽然我没有炸弹了,但我冲在最前面能吸引敌人的防空炮火。孩子们,我会带你们冲锋。” 僚机充满敬意的回答:“知道了,祝你好运,少校。” ———— 前卫舰队,第五驱逐分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通讯室,接到卡特琳娜发来的电报,发现敌航母舰队。”大喇叭响起来。 王义打了个响指:“来了!杰森上尉,你听到刚刚的坐标没有?把我们带到这个坐标点去!” “aye aye,sir!” 杰森上尉看了眼海图桌上的航线图,下令道:“左舵!” “左舵!”舵手福里斯答。 王义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电报你们应该都收到了,接下来我舰队将向水上飞机发现的扶桑帝国航母舰队前进,执行诱敌任务,完毕。” 他刚关上无线电,杰森上尉就问:“要战斗警报吗?” 王义:“等雷达发现敌人在战斗警报也不迟。从海图上看,我们离敌人还远着呢。” ———— 西十一区时间5月5日0430时,扶桑海军联合舰队机动部队,旗舰赤城号。 赤城和加贺两艘航母并排航行,甲板上的飞机已经定位完成,并且启动了发动机,正在热车。 扶桑的飞行员们在航母舰岛旁边排成两行,正把写有必胜的白布条绑到额头上。 地勤给他们分发米酒。 这一次,喝完米酒之后,他们把杯子交还给了地勤。 “登机!”飞行指挥官扯着大嗓门喊。 扶桑的航母没有给甲板上的调度官配备喇叭,所以只能靠嗓门喊,幸亏在海兵学校军官们都练出了大嗓门,没有影响指挥效率。 航母已经顶风航行,和联众国航母靠风向旗指示甲板风不同,扶桑航母在飞行甲板最前方开了个喷蒸汽的孔,在准备放飞飞机的时候,会从孔中喷出蒸汽,这样蒸汽在甲板风的吹拂下,会在甲板上形成一长条。 他们还在甲板上画了多道放射线,这样飞行员就可以方便的根据蒸汽长条和哪一条放射线重合,判断甲板风的风向。 z字旗在赤城号的桅杆上飞扬。 舰岛上举起飞旗,甲板上的指挥官立刻跟着举起飞旗。 排列在队列最前方的战斗机飞行员看到起飞旗,立刻回头对部下打手势,然后第一个加油门起飞。 短短十几分钟,排列在甲板上的飞机全部起飞完毕。 训练有素的扶桑飞行员迅速在航母附近完成集结,上百架飞机的大编队冲向米德维尔岛。 ———— 米德维尔岛,拍完起飞画面后,约翰福特无所事事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怎么回事?”他立刻问带领他的上尉。 上尉:“估计是敌人来了!” “在哪儿?”约翰福特大声问。 上尉:“一般敌人会从西北或者正北方来,就是那个方向——” 他抬手指着正北方,然后就愣住了。 约翰福特猛回头,立刻倒抽一口冷气。 密密麻麻的扶桑飞机铺天盖地的向米德维尔岛已经空无一物的机场冲来。 上尉大声说:“约翰福特先生,请赶快去防空洞!” “去防空洞?不不,我怎么能浪费这种机会呢?星期四!快跟我上高地!快拍!” 他带着摄像师冲到了高地上。 几乎同时,鬼子的空袭开始了。 爆炸的光芒甚至胜过了阳光。 浓烟很快遮蔽了天空。 “好!好!”约翰福特喊出了很容易让人曲解的词,“炸得好啊!拍到那个了吗?” 就在这时候,两架零战俯冲而下。 早有经验的约翰福特立刻把摄影师推倒,压在身体下面。 然后他的仆人星期五也一个飞扑,用身体保护主人。 压在最下面的摄影师发出悲鸣:“你们快压死我了!” 正好扫射到了。 弹幕犁过约翰福特三人所在地,但却奇迹般的没有击中任何人。 约翰福特推开星期五,把摄影师拽起来,指着天空中肆意攻击的零战说:“拍下这些,这都是敌人的罪证!” 摄影师忙不迭的狂摇手柄。 第50章 升温 第五驱逐分舰队旗舰奥班农。 王义看了看手表:早上七点,奥班农已经带着舰队以20节的航速开了一个半小时。 他扭头问杰森上尉:“我们现在把航速提升到35节的话,可以狂飙多少小时不出问题?” “可以狂奔整个上午,但是我不建议这样做,因为我们还没找到敌舰队,不知道接触之后战斗要持续多久,这种时候我们最多把速度提升到24节。”杰森上尉答。 王义略一思考,下令道:“提速到24节。” 技术军士立刻拉车钟。 在叮铃铃的声音中,王义打开无线电:“奥班农呼叫,全舰队提升到24节。” 此时第五驱逐分舰队摆出了单纵阵,跟着奥班农向卡特琳娜报告的位置狂奔。 王义已经很习惯这种大战将至之前的等待时间了,毕竟之前在兴楼外海,他们也是向着敌人的战列舰队开了好一会儿才接敌,那时候他已经体验够了这种紧张感。 舰桥里也都是经过多次海战的老兵油子,人人表情都非常的放松。 因为无聊,王义打开内线:“麦金托什,几个新补充的新兵蛋子情况如何?” “紧张得要尿裤子了。”麦金托什答,“所以我给了他们点活干,让他们别多想。” 王义刚要回应,夏普少校就插了进来:“sg雷达发现空中目标,方位081,距离两万四千码。” “知道。”王义关上内线,大步走出舰桥,向081方向举起望远镜。 但这次还是瞭望手先发现目标:“方位081!空中目标!像是敌人的水上飞机!” 王义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被标记的水上飞机。 看起来是一架零式水侦,机尾的编号ch开头。 按照王义脑海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联合舰队不喜欢用航母的飞机来侦查,所有的侦查任务都由巡洋舰的水上飞机来负责。 他们还专门造了利根级这种专门的水上飞机巡洋舰,牺牲了巡洋舰的炮战能力,提高了水上飞机的运载量和出动量。 中途岛的时候,日本人之所以晚了那么多才发现老美航母,就是因为利根号巡洋舰的水上飞机发生了故障,出发晚了,然后还没带够燃油。 然后好不容易发现老美航母,结果飞行员第一次还看错了,报告说是十艘巡洋舰。 所以地球上南云忠一不断鱼雷换炸弹炸弹换鱼雷,完全是被糟糕的侦查逼的。 而现在,奥班农发现的这架战术编号ch的侦察机,应该是属于扶桑舰队的某一艘巡洋舰。王义扶桑语只是三脚猫状态,不知道ch是哪艘巡洋舰的战术编号。 不过,这不妨碍他给鬼子整活。 他切回本人视角,对身边下令:“信号员,用国际通用摩斯码,向鬼子侦察机发送灯光信号,就说:我们背后没有航空母舰。” 信号员瞪大眼睛:“啊?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敌人?” “你别管,发就是了。” ———— 筑磨号巡洋舰二号侦察机上,井上军曹比奥班农的雷达晚了大概一分钟发现奥班农:“军舰!我们的位置?” 领航员马上回答:“我们起飞才不到一小时,这些军舰距离机动部队非常近!会不会是友军?” 机动部队集中了六艘航母,在整个海面上摆出了非常大的阵仗——这个大是字面意义,扶桑海军的战术条令里,航母只有在出动飞机的时候会两两靠得比较近,方便两艘航母的舰载机编队。 扶桑航母的出击程序比联众国复杂,他们一般两两组合,一艘航母出动舰爆,另一艘就出动舰攻,混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包含战斗机、舰爆和舰攻的复合攻击编队。 所以为了方便空中编组,在全甲板出击的时候同组的两艘航母会互相靠近。 但除了这时候之外,扶桑海军的战术条令规定航母之间要有比较大的距离,航母和护航舰之间也要有比较大的距离,这样方便航母“机动回避”。 这个条令制定的时候,舰载机的性能还比较落后,航母靠着机动可以回避掉大部分的攻击,尤其是鱼雷攻击。 在飞机的性能提升之后,作战条令却没有相应修改。所以现在机动部队的六艘航母互相之间间距8000米,而且航母周围除了负责救援落水飞行员的驱逐舰之外,没有其他护航舰艇。 其他护航舰铺开的范围更大,而且全部保持无线电静默,所以领航员才会觉得可能看到了一支友军舰队,他们说不定通过灯光信号接收到了什么命令。 井上军曹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观察目标,同时翻看识别手册——距离太远外加现在海面反光,井上军曹看不太清楚军舰上的旗帜。 终于,他说:“不对,这是联众国海军的驱逐舰!快向舰队发报!联众国海军驱逐舰已经突进到舰队周围了!” ———— 0710时,扶桑海军机动部队,旗舰赤城号。 北风中将和整个机动部队的高级参谋,挤在赤城号狭窄的舰桥里。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舰桥,向北风中将鞠躬:“中将大人,永友少佐电报。” 立刻有参谋接过电报看了眼,向北风中将报告:“永友少佐已经空袭了米德维尔岛,打击效果非常良好。” 北风中将:“他判断米德维尔岛不需要第二轮打击了吗?” “是的,所有目标已经被击毁,岛上也没有飞机了。” 北风中将点头:“命令机库,给舰攻挂载鱼雷。” 之前出击,赤城号出动的是舰爆队,加贺号出动舰攻,所以现在赤城号机库里还有舰攻在等待出击,而加贺号则在进行舰爆队的起飞前整备。 “是。” 参谋立刻转身拿起电话,向机库下令:“开始挂载鱼雷。” 来送电报的通讯参谋还没有走,此时问道:“要向主力舰队发报,报告成功攻击米德维尔岛吗?” “不,我们的目标是伏击敌空母,现在要保持无线电静默。” 话音刚落,瞭望手忽然喊:“榛名号发送灯光信号!117方位,发现敌水上飞机!” 舰桥里包括北风中将在内一票参谋整齐划一的转向117方位,举起望远镜。 这场面仿佛一群向日葵在跟着太阳摆头。 通讯参谋:“我们已经暴露,保持无线电静默没有意义。” 航空参谋则建议:“让零战去击落水上飞机!” 北风中将:“你能确保呼叫到零战吗?” 扶桑帝国的无线电技术很烂,所以航母很难用无线电指挥空中到处飞的零战。 “榛名号升起烟雾!”瞭望手再次报告。 航空参谋:“这是在指引空中零战,只要零战看到烟雾,就会靠过去。” “我知道!”北风中将怒道,“这种常识我有。” “苏丽马赛!” ———— vp2005号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机长眯着眼看着最靠近飞机的战列舰:“他们在释放烟雾,为什么?” “不知道,会不会是给其他船的信号?” “用烟雾发信号?” 这时候机尾机枪手大声报告:“零战!四点钟方向,零战在向这边飞来!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们!” 机长:“你确定吗?” “是的,我看到了座舱的反光,我们在逆光方向,快走!” 机长当机立断,向左偏操纵杆,飞机立刻向零战来自的反方向转,直接向着朝阳飞去,这样一直处在逆光方向,可以干扰零战的观察。 “向舰队发报,我们被发现,要暂时离开监视位置,希望空中有其他卡特琳娜接替我们。” ———— “直掩机飞向榛名号战列舰。”瞭望手报告。 航空参谋:“空中零战的油料消耗过半,应该提升新的零战准备接替巡逻。” “提升吧。”北风中将点头。 参谋立刻转身下令。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神情紧张的拿着电报进来,也不搞客套了,直接报告电报内容:“筑磨的水侦发现敌军驱逐舰,就在机动部队正南方不到一百海里的地方。” “纳尼?”北风中将瞪大眼睛。 他也不顾长官的威严,直接上手抢过电报,读上面的内容。 “不可能!敌舰队出现在这里——除非……” 之前在演习中扮演联众国,让航母埋伏在米德维尔岛东北的参谋接了上话头:“除非这是个陷阱,敌人在我们附近。” 北风中将看向参谋,发现年轻参谋已经满头大汗了。 “不要惊慌,敌人只有三艘航母,我们的兵力还是优势。” 就在这时候,传令兵拿着新的电报跑进舰桥:“筑磨号水侦电报!” 通讯参谋立刻拿过电报,直接读出来:“敌驱逐舰发送灯光信号,说背后没有空母!” 北风中将的嘴角抽动着:“这是在嘲弄我们的智商吗?” 在场那么多参谋,没人敢说话。 北风中将扭头对航空参谋喊:“鱼雷换装加快!一旦发现敌空母立刻出击!” 然后他转向舰队参谋长:“派出榛名号,带着巡洋舰赶走敌人的驱逐舰。” 马上有参谋说:“这样舰队防御圈会出现空隙。” 北风中将提高音量:“难道让敌人的驱逐舰冲到空母跟前吗?那是帝国海军的耻辱!” 话音未落,瞭望手大喊:“阿武隈号释放烟雾!” 舰桥上所有人都看向在航母前方警戒阿武隈号巡洋舰。 航空参谋:“这说明它发现了敌机来袭!” 北风中将大喊:“防空警报!对空战斗准备!” 第51章 慷慨赴义在今朝 亨德森上校死死的抓住操纵杆,让飞机平稳的掠海飞行。 是的,掠海飞行,联众国陆航早就发现水平轰炸对军舰效果有限,然后间谍偷到了扶桑帝国用贝蒂式轰炸机进行鱼雷攻击的相关情报,便依样画葫芦,对b26进行了鱼雷攻击改装,机组也接受了相关训练。 当然,这些事情都没有通知海军,陆军打的算盘是,到时候依靠陆航单独制海,抢走海军的功劳。 在扶桑航空队使用“贝蒂”轰炸机摧毁联合王国的z舰队后,陆军这方面的信心暴涨。 陆军有多少信心亨德森上校不知道,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回不去了。 他的中队有23架b26,其中20架就跟在他身后,另外三架发生了机械故障,不能出击,留在了米德维尔岛。 敌人的防空火力倒是不算密集,但蜂拥而至的零战严重威胁到了b26的生存。 亨德森的僚机,也是编队第二序列的领航机只一个照面就被零战击落。 因为是低空突防,机上的成员根本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这个高度就算成功跳出飞机,也没办法打开降落伞。 对于亨德森和他的部下来说,被击落生还率最高的做法,就是和飞机一起迫降,然后抢在飞机沉没之前爬出机舱。 可惜b26不是水上飞机,一旦落水会迅速沉没,它设计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被用作鱼雷攻击机时机组的逃生问题。 起飞前亨德森就和部下们开玩笑,说自己开着飞行的铁棺材执行任务,只要被击落就必死无疑。 然而没有人退缩。 亨德森耳机里充斥着机枪手的嚎叫,仿佛这样嚎一嗓子就会打得更准一样。 机枪开火的声音都快盖过飞机的引擎声了。 突然,机枪手高呼:“我打中了一架零战!我打中了!去你的鬼子!” 亨德森根本无暇回头确认机枪手的战果,他的注意力全在前方海面的航母上。 飞跃扶桑巡洋舰后,亨德森的视野里就只剩下航母和一艘驱逐舰——这不是一种文艺的形容,就是事实。 扶桑的其他护航舰只仿佛消失了一样。 航母前方的驱逐舰在拼命的对空射击,但是亨德森甚至感觉不到敌人的炮火,直到一发炮弹打进了机舱,打掉了无线电员的耳朵。 “我的耳朵!” 亨德森:“给他包扎!随便谁都好,给他包扎!” 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航母身上,仪表盘上额外安装的鱼雷瞄准装置已经套上了航母。 唯一的问题是,敌人航母已经转了过来,舰艏正对着亨德森机队。 这可不是什么攻击的好角度,鱼雷难以命中,还容易被敌人躲掉。 但是现在空中的零战不允许亨德森队取消攻击,重新选一个方位进攻。 他打开无线电:“跟我上,这个角度不好我知道,但我们没有时间重新选择切入角度了,零战会击落我们!” “听你的,头!”无线电里传来部下的回应。 亨德森第一次回头,发现只有两架b26跟着自己,便问道:“其他人呢?” “被击落了,或者攻击别的军舰去了。”新的僚机答,“还有人被战斗机赶走了!” 亨德森骂了一句,随后说:“那就我们三机攻击敌人的航母吧!跟紧我!” 这时候,亨德森发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敌人航母显然没有及时将舵回正,所以稍微转过头了,露出“侧腹”。 亨德森对准敌机,按下鱼雷发射键。 飞机的重量瞬时一轻,连带着让亨德森手里的操作杆也变飘了。 他稍微拉起机头,准备从敌航母上空掠过,顺便用机头固定的前射机枪扫射敌人的。 两架僚机也发动了鱼雷攻击,然后跟着亨德森一起拉高。 僚机沉不住气,离着航母还有很远就用前射机枪开火,子弹打中了航母的船头,打在那个奇怪的芭蕉扇组成的圆形周围(其实这是扶桑海军战舰舰艏的三叶葵纹章)。 紧接着,三架飞机斜掠过敌航母的飞行甲板,亨德森这时候才扣动扳机,用唯一的前射机枪扫射航母甲板。 甲板上有三架已经完成定位的战斗机,不过航母因为规避b26的攻击,并未顶风航行,所以三架飞机也继续处于热车状态,没有起飞。 亨德森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三架飞机上,机枪火力直接打着了停在中间的那一架。 “哈哈,”他大笑起来,“我们可能是第一架也是最后一架用前射机枪击落的战斗机的轰炸机了!” 还不等亨德森高兴,手中的操纵杆就剧烈抖动起来。 机枪手高呼:“左引擎着火!” “什么?”亨德森看了眼左引擎,立刻关掉引擎的油路,然后向下俯冲,试图用俯冲的风吹灭失去燃料源的火焰。 可惜飞机现在高度太低了,刚俯冲一下必须再拉起来。 左引擎还在熊熊燃烧,可能是点燃了发动机里的机油。 “火还没有熄灭!”机枪手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们完了!” 亨德森看了眼夹在仪表盘上的妻子和女儿的照片,忽然说:“反正都是完了,我们来做点不会后悔的事情吧。” 说着他猛拉操纵杆,让飞机右盘旋,拖着烈焰和浓烟在空中转了个半圈,重新对准了敌人的航空母舰。 有那么一瞬间,亨德森奇怪,自己鱼雷到底扔没扔出来,海面上一道白色的航迹也看不到,而敌人的航母也不像是吃了鱼雷的样子。 算了,他想,管他呢,我直接撞上航母的舰岛,废了这艘航母指挥调度舰载机的能力。 航线已经对准,亨德森上校正襟危坐,握紧了操纵杆。 他的副驾驶也表情严肃,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样子。 此时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见舰桥上鬼子高级军官惊恐万分的脸。 亨德森大喊:“为了瓦胡玛娜!为了翡翠湾!慷慨赴义在今朝!” b26呼啸着冲向舰桥,结果在撞击前一刻左翼应声断裂,飞机失去控制,旋转起来,愣是从竖着从舰桥旁边掠过,然后冲向海面。 ———— 北风中将重新站起来,看向栏杆外面。 刚刚飞机撞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躲到了栏杆后。 扶桑航母在作战状态,会在舰桥的栏杆上绑沙袋和防火袋,所以战斗状态下的舰桥往往包得像个木乃伊的脑袋。 北风中将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这些沙袋如此有价值。 他身边的参谋心有余悸的问:“刚刚这架敌机是打算撞击我们吗?” 北风中将憋了一秒说:“不,联众国没有这样的勇气,它一定是操纵装置坏了。” 参谋:“真的如此吗?” “当然了!”北风中将呵斥道,“联众国都是少爷兵,你难道要说德川陛下的玉音放送有错吗?” “对不起!”参谋鞠躬道。 ———— 飞龙号航空母舰,第二航空战队司令官村口少将放下望远镜,嘟囔道:“联众国的飞行员,也有如此勇气。说不定我们应该再次攻击米德维尔岛,彻底瘫痪它的机场才行。” 他转身穿过舰桥,到另一边的翼桥上向外看,正好越过飞行甲板,看到零战正在追击和那些双发轰炸机同一时间突防的单发鱼雷轰炸机。 “敌空母的鱼雷机已经到了啊。”村口少将咋舌,“这应该是和本队失散的支队,本队应该很快就会到。” (其实没有,这批鱼雷机是米德维尔岛上起飞的海军陆战队鱼雷机。) 村口少见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层,随后下令:“右舵!我们躲到云层下面去。” “右~舵~”舵手立刻拖长音。 飞龙号航母转向就在附近的积雨云,很快,阳光从甲板上消失,紧接着小雨从空中飘落。 飞龙号完全藏身积雨云中。 ———— 北风中将回到舰桥内:“怎么还没有找到敌人航母?” 航空参谋上前一步:“利根和筑磨的侦察机都没有发回报告,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这时候通讯参谋又一次跑进舰桥:“榛名号分舰队和敌军驱逐舰接触!” 北风中将大怒:“让他们赶走这些驱逐就好了!也可以击沉!别随便报告!我只关心敌人航母在哪里!” ———— 榛名号战列舰的主炮掀起的水幕,给王义一种它能直接把奥班农号灌沉的感觉。 舰桥所有的窗户都在刷刷往下流水,站在舰桥外面的信号手和瞭望手全部变成了落汤鸡。 杰森上尉抓着王义的胳膊说:“敌人第一波攻击就跨射了,简直和我们一样!要不还是撤退吧!” 这时候重巡的203落下了,相比战列舰,重巡的准头就差多了,所有炮弹都打到了奥班农号后面去。 王义:“不要害怕!夏普少校不是说了吗?巫女如果都这么灵,联扩康泰在对马海战的命中率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瞭望手:“战列舰,开火!” 此时榛名号还在两万八千码之外,一般这个距离主炮开火基本就和摸奖一样。 但王义切战舰视角,发现四个主炮落点全在奥班农附近,虽然没有挨上奥班农,但足够溅它一身水。 杰森上尉:“我们的任务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现在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王义:“不!等我们看到敌人航母的位置,就可以引导空中的机队来攻击!卡特琳娜的电台发射功率,不如驱逐舰的电台大!” 这时候舰桥喇叭里传来陌生的声音:“嘿,林赛!你看那是什么?” 紧接着夏普少校的声音盖过了无线电里的交谈:“sg雷达发现大型水面目标,方位244,距离三万七千码!” 王义看了眼正从侧面插入,准备阻击第五驱逐分舰队的榛名号战列舰和几艘巡洋舰,再看看方位244。 从逻辑上推测,雷达上这个目标,就是敌人的航母! 而刚刚,如果王义没听错,应该是林赛率领的vt6已经到了附近,只是他们在掠海飞行,所以雷达没看到他们—— “sg雷达发现模糊目标,因为海面杂波无法确认,方位061!” 王义立刻冲出舰桥,对着061方向张望。 然后他就看见十二架tbd鱼雷机组成菱形编队飞来。 朝阳照在他们机尾的队徽上。 机队掠过奥班农上空的时候,王义对上了林赛的目光。 他立刻指着雷达发现航母的方向,对着机队大喊:“那边!” 然而机队已经掠过了。 同时榛名号战列舰的主炮炮弹落下,王义也变成了落汤鸡。 他也顾不得这许多,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林赛少校!敌人航母在方位244!重复,敌人航母在方位244!” 片刻之后,林赛的声音传来:“知道了!我们会收拾他们!” 王义:“vf和vb、vs队呢?” “不知道,vf6刚刚还和我们通话了。”林赛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勇敢,“不管他们了,就算只有我们一队人,也要发起攻击!” 第52章 惊涛 瞭望手高呼:“战列舰,开火!” 王义赶忙切战舰视角,发现一发炮弹的威力范围快要擦到奥班农号的预测航线了,便下令:“右满舵!” 福里斯一边转舵盘一边喊:“右满舵!” 奥班农已经提升到最高航速,舵效也拉到了最满,二十秒后航线就出现了较明显的弯曲,远离了预定的落点。 “正舵!”为了防止又贴上其他的落点,王义立刻下达新的命令,把航线捋直。 “正舵!”福里斯大喊着把舵往回打,手臂上的青筋仿佛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 喇叭中又传来林赛的声音:“看到航母了,就在奥班农指示的方向!还有大概两万五千码!全体注意,降速!这次一定要让尽可能多的鱼雷启动!” 林赛话音刚落,夏普少校的声音接踵而至:“雷达上目标太多了,赶快指定每个目标的代号!” 王义:“把正在对我们射击的战列舰指定为阿尔法一,和她一起向我们来的巡洋依次指定为阿尔法23!远端的航母指定为贝塔一!” 他刚说完,夏普就提醒:“和贝塔1之间还有个小目标,可能是驱逐舰!” 王义:“那就叫它小贝塔!” 瞭望手:“方位250!看到航母了!” 王义立刻切俯瞰视角,果然看到海平面方向有个倒三角,但是距离太远,其实只能看到航母的舰岛。 通过这个舰岛的高度,王义估计自己看到的可能是赤城、加贺、苍龙或者飞龙中的一艘。 这四艘航母因为采用了双层机库,飞行甲板非常高,导致舰岛的位置也比较高,会在较远的距离上被发现。 而翔鹤瑞鹤两舰采用了重新设计的单层机库,飞行甲板高度降低的同时,舰载机数量反而比双层机库的老航母高。 王义打开内线:“战情中心,我们多久能炮击贝塔1?” “现在的接近率三个小时后就可以炮击了!你确定要在战列舰和重巡的炮火中待三个小时吗?” 话音落下,阿尔法1的炮弹再次落下,刚刚王义扭过的那一颗炮弹在奥班农不到一链的地方爆炸,掀起的浪花直接让驱逐舰剧烈的摇摆起来。 蹲在罗经盘上的诺亚试着稳住身形,结果还是被晃了下来。 它重新跳上罗经盘,对着战列舰方向哈气,背也弓了起来。 猫猫哈气的同时,墙上喇叭传来无线电里vt6飞行员的高呼:“零战!零战正对着我们来了!” 不等王义仔细听,新的声音出现: “第三舱!”这嗓音其实王义已经熟悉了,是第三舱的损管负责人,“之前漏水的地方又被震裂了,我们正在堵漏。” 好家伙,之前被战列舰震漏了的地方又漏了啊,船厂是吃干饭的吗? 不过王义也知道,可能破了一次的地方机械强度就是永久性的损失了,船厂估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靠你们了!” 王义回应的同时,喇叭里飞行员们也在聒噪: “我被击中了!” “战斗机在哪里?” 王义切俯瞰视角,很快找到了林赛的机队,十二架鱼雷机已经被击落了三分之一,剩下八架组成紧密阵型疯狂抵抗。 他切回原来视角,打开无线电,把频率旋钮调整到全频率上,大声喊:“卢梭!他妈的你这混蛋在哪里!鱼雷机正在被攻击!” 没有回应。 喇叭里飞行员们的聒噪短暂的被王义的喊话压住了,然后不知道谁说了句:“战斗机不会来救我们了,靠我们自己了。” 这话一下子让整个舰桥安静下来。 甚至连瞭望手的高呼音量好像都低了很多:“阿尔法一,开炮!” 王义正好就在战舰视角,所以直接看到了落点和炮弹的威力范围。 可能是之前奥班农的机动干扰了战列舰的瞄准,这一次落点全都远离了奥班农的预测航线。 不过相比阿尔法二的重巡主炮那已经偏到姥姥家去的落点,阿尔法1这一波可以说相当准了。 王义切回肉眼视角,第一眼就看见福里斯在回头看。 舵手平时也不用看前面,所以现在全程盯着王义。 ——妈的,你就这么想转舵吗? 王义不管他,对着无线电喊:“卢梭!你他妈的哪儿去了!鱼雷机正在被攻击!” “来了!”突然,那满是联合王国口音的昂萨语出现了,“抱歉,没有领航员,所以机队偏航了!我不但和vt6走散了,还找不到vs6和vb6了!哈哈哈哈!” 哈你个大头鬼啊! 不过在完全没有参照物的大海上长途奔袭,偏航也很正常。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见突然从高空刷下来的六架战斗机,直奔正在围攻vt6的零战。 零战们不断的绕圈尝试攻击鱼雷机,速度已经很低了,面对突然从高空冲下来的野猫,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六架野猫一个俯冲就击落了三架零战,另外三架虽然堪堪躲过野猫m2重机枪的扫射,但也不得不让开攻击位置,放弃对鱼雷机的攻击。 其他零战见状也立刻进入防御机动,只有一架零战依然执拗的冲向鱼雷机—— 它遭到了四架鱼雷机自卫机枪的集火,一瞬间就着了,拖着烈焰冲向海面。 “我爱死你们了!”无线电里有飞行员高呼,“等回到航母上,随时来日我的屁股!”? 八架鱼雷机冲向王义视野的边缘。 这时候他们刚好经过了被王义指定为“小贝塔”的驱逐舰。 一直没有开火的驱逐舰突然火力全开,六门早就准备好的主炮一齐射击,延时引信让炮弹在鱼雷机的密集阵型前方炸裂。 25毫米机关炮也喷射出密密麻麻的弹幕,仿佛要给鱼雷机洗澡一样。 而且,这艘驱逐舰还使用了新武器,无数火箭从舰体中部烟囱附近射出,覆盖了近在咫尺的鱼雷机部队。 对空喷进炮!这特么在地球不就是个华而不实的玩具吗?居然真的投入使用了? vt6为了对抗零战采取的紧密阵型这一瞬间遭了殃,十几秒的时间内,就有三架鱼雷机中弹,向海面坠落。 “我被击中了!” “胡克!” “该死的,这驱逐舰哪儿冒出来的!” 它一直在那里,估计在执行救援航母飞行员的任务。 王义本来对扶桑海军驱逐舰的对空火力十分蔑视,这个瞬间他意识到,鬼子的25毫米机关炮再怎么垃圾,它也是能杀人的武器。 王义第一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艘驱逐舰上,他在这艘驱逐舰的中部,看到了舰名的片假名拼写——这也是扶桑帝国驱逐舰队的传统,把舰名用片假名刷在舰体中部。 yu——ki——ka——ze 雪风! 他妈的是你啊! 一般军迷提到雪风号会觉得这东西就是个纯坑货,把队友都坑死了。 但只要了解一下雪风的战史,就会发现这家伙除了强运,还有非常高的技战术水平,就算不算克死的队友,他的战果在联扩康泰各舰里也是名列前茅。 算上克死的队友那就没完没了了。 王义切回本人视角,打开开关:“战情中心,我要一套炮击目标小贝塔的火力方案。” “你直接报参数吧。”夏普少校心直口快。 王义立刻报出参数。 于是主炮和舰桥顶部射击指挥仪转动的声音一齐传来。 王义本人也出了舰桥,在翼桥上盯着已经进入射程的雪风号。 “射击准备完成!”前甲板的炮长直接对翼桥上的王义喊。 王义:“开炮!” 电话传令兵:“开炮!开炮!” ———— “敌舰,开炮!”瞭望手的话让北风中将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敌人驱逐舰竟然在我们护航舰队的炮火中对我们的船开炮?榛名号在干什么?” 他看向那队胆大妄为的驱逐舰,果然看见一波波弹幕不断升空。 三秒一轮的投射火力让水雷战专家的北风中将张大嘴。 这时候舰队参谋长说:“这样航母会暴露在敌人驱逐舰的火力下!应该转向远离敌人驱逐舰!” 参谋长刚说完,航空参谋立刻反驳:“不行,我们现在要回收空中没有子弹和油料的直掩机,必须顶风航行!如果调头远离敌人驱逐舰,就变成侧风了,飞机降落太危险!而且无法复飞!” 北风还没说话,瞭望手又喊:“敌鱼雷机发射鱼雷!” 赤城号舰长不管北风中将,直接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 北风中将看了眼舰长,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想航母中雷。 虽然拉波尔的报告说敌人鱼雷可靠性很低,但毕竟还是爆了一发。 北风中将看向航空参谋:“涵田!去问问鱼雷装载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 涵田立刻拿起电话:“机库,鱼雷装载工作进度如何?” 几秒钟后他向北风中将报告:“完成了一个小队六架的装载。还有两个小队正在等待装载。” 北风中将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瞭望手:“敌机冲向我们!” 北风中将大惊:“什么?” 他一扭头,就看见一架投完鱼雷的tbd鱼雷机向着舰岛冲过来,机头的m2勃朗宁.50重机枪喷射出大量曳光弹,打在赤城号舰桥的放火沙袋上—— 第53章 无衣 鱼雷投下的瞬间,林赛少校轻轻一带操纵杆。 飞机笨拙的拉起。 为了投放鱼雷,tbd的速度已经降低到了相当危险的地步,林赛少校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害怕最后一点速度都掉光,失去足够的升力。 也就是敌人航母双层机库导致飞行甲板太高,不然他根本不想动作这么大。 在推油门的同时,林赛忽然发现,航母的舰岛就在自己的飞行路线上——他和亨德森上校产生了一样的想法:如果鱼雷无效,那就撞上去。 于是他轻踩脚舵,调整飞机的航向,奔着舰岛就去了。 “查理!亨利!”他呼唤后座机枪手和领航员,“跳伞!” “什么?”机枪手惊呼,“你要干什么?” “我要撞上去,死我一个就够了!快跳伞!” 领航员:“来不及了!反正也活不了,你就撞吧!” 这时候舰岛已经近在眼前,林赛按下射击键,安装在座舱前方的前射机枪开火了,子弹从螺旋桨的空隙穿过,直奔舰岛,打在沙袋上—— 这个瞬间林赛中弹了。 弹片打中了他的胳膊。 惨叫中,他的手臂在神经刺激下猛的一抖,操纵杆向旁边偏去。 于是飞机向左滚转,抬起的右翅膀直接从舰岛上方掠过。 虽然林赛立刻摆正了操纵杆,取回了飞机的控制权,但他已经永远的错过了舰岛。 后座机枪手查理立刻操作双联装机枪,对着舰岛倾泻火力,曳光弹排成行,横跨赤城号的飞行甲板。 然后查理看见航母边缘的三联装25毫米机关炮正对准自己。 三门火炮的弹匣上都趴着个鬼子,用体重压住弹匣,这看起来是个绝佳的扫射目标—— 查理当即调转枪口。 几乎同时,机关炮旁边的鬼子用指挥刀指着查理大喊:“吴太!” 机关炮开火了,查理的身体直接中弹,一下整个左肩和半拉胸腔都被炸飞了。 炮弹击穿了他之后又穿透了座椅,于是导航员位置的座舱玻璃瞬间涂满了鲜血。 前座的林赛感觉飞机剧烈震动,便大喊:“我们又中弹了吗?查理?你看到哪里中弹吗?” 他回头,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接着他回过头,默默前推操纵杆,让飞机贴海飞行。 敌舰的防空炮弹在飞机前后打出一个个水柱,飞散的海水在朝阳的光芒照耀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tbd鱼雷机在彩虹中飞行,不断有血丝被惯性抛向后方,为彩虹增添了一抹异色。 林赛感觉生命在逐渐流逝,恍惚中他忽然想起舰队出航前,在查理家里的聚会。 那是查理儿子的三岁生日,借着这个由头,vt6的全体队员,从飞行员到领航员再到机械师(机枪手的军衔按照海军机械师来排)。 那天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就连一向喝酒很克制的林赛也喝高了。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大家大概隐约都感觉到了。 飞着性能完全过时的破烂飞机tbd,用着有三分二几率会沉底,剩下三分之一就算成功命中也大部分不会起爆的鱼雷,vt6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浪费敌人零战的油料和弹药了。 等查理的儿子和妻子睡了,一帮男人还在院子里围着烤箱,一边喝酒一边唱歌,从起锚之歌一路唱到最新的流行曲。 最后,不知道谁忽然开始唱《当约翰尼回到家乡》。 这是一首内战时期的老歌,本来是讲约翰尼凯旋回家的故事,但是这个歌还有歪唱版本。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男人们都来看他空空的衣袖,男孩们把他的拐杖抢走啦! 万岁!万岁! 女人们说着,他的妻子改嫁啦! 万岁,万岁! 他的房子被地主改做了马棚, 万岁!万岁! …… 那天晚上好像大家唱的就是这个版本。 回忆着那天的情景,林赛再次哼唱起来:“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这次没有人跟他一起唱,内线里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说话了。 林赛打开无线电,用失血而变得虚弱的声音哼唱。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他注意力已经涣散,根本没注意到飞机的高度在降低。 唱着唱着,飞机螺旋桨碰到海面,溅起的海水打在了座舱盖上。 林赛这才意识到飞机飞得太低了,赶忙拉杆—— 然而他已经没有力气了,中弹的那边肩膀完全感觉不到了,完好的手臂也使不上力。 机腹碰触海面,扬起大量水花。 在这种完全没有操控的状态下,飞机竟然在海面完美迫降了。 林赛听见海水灌入发动机后发出从滋滋声。 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打开座舱盖,却完全爬不出去。 于是他瘫坐在座舱里,哼唱着:“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这时候,他看见一架f4f从空中掠过,战斗机驾驶员打开座舱盖,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那东西啪的一下落在林赛的胸口。 好像是一根雪茄。 林赛用还能动的手,抓起雪茄,塞进嘴里。他已经没有力气拿出火柴点烟了,只能就这样咗着雪茄的屁股,想象着雪茄的味道。 tbd下沉逐渐加速,很快水就没过了林赛的脑袋。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 ———— 确认雪茄落进tbd的座舱后,伯鲁克卢梭关上了座舱盖。 他打开无线电,报告道:“诗人正在掩护vt6残留的三架鱼雷机撤退,待会我再回来找你们。” “快去快回。” “等一下,我看见西南方敌人的防空炮在开火!扳机、塞伯鲁斯、菲尼克斯,我们过去!” 卢梭想动操纵杆,但看了眼在前方飞行的三架鱼雷机,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 萨拉托加号vt3鱼雷机编队。 十二架鱼雷机顶着敌舰的防空炮火穿过了扶桑的护卫舰艇群。 “我看见航母了!”队长柯林斯少校惊喜的喊,“随我发动攻击!” vt3虽然成立比较早,但没有作战经验,此时采用的松散阵型。这个阵型突破敌人防空火力网的时候比较好用,但面对零战的袭击,分散的自卫机枪火力就完全不够看了。 “零战!”伴随着一声高呼。 vt3的噩梦开始了。 两架零战率先攻击,一轮点射两架速度缓慢的鱼雷机就拖着浓烟坠向海面。 紧接着更多的零战蜂拥而至,两分钟内又有六架鱼雷机中弹坠向海面。 “该死!”柯林斯少校拿着话筒喊,“战斗机呢?天杀的战斗机在哪里?” “战斗机来了!”伴随着无线电里的呼叫,四架野猫战斗机出现,冲向零战集群。 “你们来太晚了!我就剩下四架鱼雷机了!” “我们从十几公里外赶来,vt6在攻击另一艘航母!”战斗机回应,“而且现在航母就在眼前了,快上吧!” “不用你说我也会上的!” 说完柯林斯看向前方的航母—— 就在这个刹那,新的零战从空中冲下来,柯林斯的座机瞬间中弹,翅膀被20毫米机关炮命中,直接断裂。 他压根没有时间操作,飞机就一头扎在了水里。 “该死!”人生最后时刻,柯林斯听到无线电里战斗机飞行员喊,“魔女不在,被钻了空子!” 然后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 柯林斯沉入了水中,忽然,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唱一首老歌: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万岁!万岁! 他的假腿光又滑,万岁!万岁! …… ———— 王义听着无线电里林赛少校最后的绝唱,突然觉得眼睛发酸。 到最后鱼雷机队也没有摆脱自己的宿命。 想要改变这些,说不定得早穿越个几年,提前让鱼雷机队换装tbf。 实际上现在tbf已经少量装备了,米德维尔岛上应该就有四架新型机。 只要再提前一点点,勇士们就能开上新机体,说不定就可以活下来大半。 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哼起这首歌,但是哼的是正常的版本: 当约翰尼再次迈步回家时, 万岁!万岁! 我们将会给他热诚的欢迎 万岁!万岁! 老教堂的钟会喜悦地敲响着 欢迎我们亲爱的男孩回家 舰桥上所有人都一脸肃穆。 连诺亚也停止用后腿挠脖子,歪头看着王义。 ———— 扶桑帝国飞龙号航空母舰。 因为航母躲进了云雨区,村口少将站在舰桥翼桥上的时候,旁边站了个水兵打着伞。 村口少将看着从空中俯冲下来的零战击落了冲向苍龙的鱼雷机,便皱眉道:“用无线电呼叫零战,他们要停止这样追逐战果了,高空的零战俯冲下来了,谁来保护舰队的高空?” “是。”航空参谋立刻转身去执行命令。 飞龙号舰长说:“联众国的飞机性能太烂了,但他们的飞行员很勇敢。” “是的,白费了这么勇敢的飞行员。应该说,幸亏他们的飞机性能这么烂。” 就在这时候,瞭望哨忽然喊:“潜望镜!左舷有潜望镜!” 村口少将惊呼:“什么?” 瞭望手指着远处:“您看!” 村口立刻顺着手指看去,果然看见在飞龙号数公里远的海面上,有潜望镜犁开水面形成的v字翻浪。 村口:“左满舵!” 第54章 鹦鹉螺攻击 ss168鹦鹉螺号潜艇。 为了避免自己暴露,鹦鹉螺号自从下潜到现在,一直依靠声呐和海图来航行。 这个年代声呐其实性能挺糟糕的,而且潜艇因为生活条件的限制,很少配备姆族声呐兵——金上将倒是有试过配备,结果一个航程下来姑娘们总是怀孕,靠岸就上岸结婚去了。 只有驱逐舰级别以上的舰船,才有空间安排专门的女性生活区。 所以潜艇这种最需要姆族声呐兵的舰艇,反而没有姆族。 鹦鹉螺号只能靠男性声呐兵的耳朵,还有海图,勉强摸进了扶桑整个阵型的中间。 艇长尼莫·布莱克曼少校其实不知道海面什么情况,声呐兵只告诉他,艇首前方有一艘大型舰船的螺旋桨噪音。 至于大型舰船是战列舰还是航母,那就不清楚了。 尼莫少校:“上浮到潜望镜深度。” “潜望镜深度!” 伴随着水箱排水,能感觉到潜艇在缓慢上浮。 紧急上浮的时候会使用潜艇的水平舵抬起艇首,利用潜艇的动力加快上浮的过程。 但现在没这个必要。 动作大了还容易被敌人发现。 (此时鹦鹉螺号上无人知道鬼子反潜那么烂) 过了几分钟,首席军士长报告:“到达潜望镜深度。” 尼莫少校打开升起潜望镜的开关,指挥舱里最大的柱子便向上升起,露出潜望镜的目镜。 少校抓住帽子,把帽檐转到后脑勺方向,再拉下潜望镜两侧的把手,眼睛贴上目镜。 海面上竟然在下雨,整个视野都灰蒙蒙的,不断有雨点打在潜望镜的镜头上。 少校转动把手,让视野底部的方位刻度盘转到声呐手听到“大鱼”的方位,然后扶桑航母那特有的庞大身躯就进入视野。 尽管现在潜望镜是最小放大刻度,但航母的双层机库还是刷的一下占据了八分之一的画面。 “这么近!”尼莫少校立刻下令:“艇首鱼雷管1号2号准备!” 武器官看了眼鱼雷的状态,报告:“一二号鱼雷管待发状态!” 鱼雷管有三个状态,红灯代表鱼雷管空的,正在装填,黄灯亮代表鱼雷已经装填进去,随时可以输入深度和偏转角等参数。 尼莫少校把潜望镜十字线对准敌舰中间,随后低头翻看就放在潜望镜旁边架子上的敌舰识别手册:“推测敌舰为苍龙级航母!”(其实认错了,毕竟潜艇看不到航母飞行甲板上的识别文字) 他记下了识别手册上航母的尺寸参数,眼睛再次贴上目镜,用十字线上的刻度估算和航母的距离。 “距离2000码!” 报出距离后,尼莫继续根据潜望镜的刻度,测定了敌舰和舰艏的偏差,报出参数。 是的,潜艇发射鱼雷并不一定要艇首对准敌舰,只要设定好鱼雷尾舵的偏转角,鱼雷在海中会转弯,靠着这种方式,能在不改变航行姿态的情况下攻击艇首较大扇面范围内的敌舰。 这个时候,鹦鹉螺号的前部武器舱,技术军士们正用专用工具旋转鱼雷尾部的旋钮,场面估计和驱逐舰上炮长用工具转炮弹的延时引信差不多。 等尾舵角度转到位,技术军士会拆下工具,关闭发射管,然后向发射管内注水。 尼莫少校手指敲打着潜望镜的把手,焦急的等待着部下完成操作。 仪表盘上的灯变绿的瞬间,首席军士就报告:“鱼雷准备完成!” “一号鱼雷管,发射!”尼莫少校下令。 武器官立刻转动一号鱼雷管的旋钮。 可以清楚的听到压缩空气把鱼雷从发射管中弹出的声音。 尼莫少校:“二号发射管,发射!” 压缩空气音。 副舰长拿着秒表,按下按钮开始计时:“命中前45秒!” 尼莫再次下令:“三号四号鱼雷管准备,偏转角度如下!” 第二波补射是为了应付敌人的回避,因为潜艇发射的“直航”鱼雷其实会拐弯,所以能玩出更多的花活,封锁敌人的回避路线——只要潜艇在最佳攻击阵位上。 武器官盯着鱼雷面板,灯变绿之后大喊:“鱼雷准备完成!” “三号管,发射!” 压缩空气喷射的声音。 首席军士长:“压缩空气存量只有一半,压力满足需要。” “四号管,发射!” 压缩空气喷射的声音。 声呐兵忽然报告:“小型舰艇的螺旋桨音,在靠近我们!方位071!” 尼莫少校立刻转动潜望镜到071方位,果然看见一艘驱逐舰正在接近。 他立刻离开潜望镜,把潜望镜的把手合拢,按下收拢潜望镜的按钮。 于是目镜和把手全部向下沉降,潜望镜又变成了指挥舱的一根柱子。 “下潜到50米深!” “下潜到五十米!”操舵手复诵命令,打开水箱注水阀门。 尼莫脚下的甲板开始向前倾斜。 随着深度增加,潜艇艇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尼莫少校来到声呐兵所在的小隔间外面,屏住呼吸。 而副舰长还在看秒表,计算鱼雷命中的时间。 “时间到。”他按下秒表的按钮,“鱼雷应该命中了。” 但是没有任何爆炸声——声音在水中传播的距离很远,鱼雷爆炸声这么大潜艇里普通人应该都能听见。 声呐兵:“听见一声闷响,像是重物撞击。” 尼莫少校眉头紧锁:“难道……真的就像驱逐舰部队和鱼雷机部队报告的那样,鱼雷可靠性很差?” “鲈鱼号也报告说向着扶桑帝国运输船发射了十枚鱼雷没有一发起爆,我们还以为是他们在胡说八道,为自己发射了鱼雷却没有战果开脱。”副舰长说。 声呐兵突然喊:“深水炸弹入水!” 说完他就脱下耳机——如果深水炸弹爆炸的时候他还戴着耳机,说不定鼓膜就被震碎了。 尼莫张开双手抓住身边的东西。 第一声爆炸传来,潜艇剧烈的摇晃起来。 尼莫少校手臂上青筋暴起,努力维持着身体的稳定。 不知道哪里传来管道破裂的声音,紧接着还有滋滋的喷水声。 “关上管道!”尼莫少校大喊。 第二第三声爆炸传来,潜艇摇晃得像是在崎岖山路上飙车。 潜艇指挥室的灯泡突然啪的一声碎了,整个房间一下子暗淡下来,只有仪表盘上各种指示灯的微光。 “更换灯泡!快!” “是。”首席军士长打开随身带的电筒,给修灯泡的技术军士照明。 第四第五声爆炸明显距离比较远了,所以潜艇的震颤没有那么强烈。 尼莫少校:“快,让前舱往鱼雷管里装杂物和油桶。” 这种时候用鱼雷管把杂物和一小罐油料喷出去,可以在水面上伪造潜艇被击沉的迹象。这其实是驱逐舰部队从北冰洋护航中总结出来的普洛森潜艇部队的战术,被联众国潜艇部队照搬了。 ———— 飞龙号航母,一分钟前。 “鱼雷接近!”瞭望手的声音听起来带点惊慌,“直奔我们来了!” 村口少将也顾不得外面在下雨了,冲到舰桥旁边向下看。 一条鱼雷航迹直冲着飞龙号就来了。 航母如此庞大的体积,想要转向躲避基本不可能,于是村口少将闭上了眼睛,等待鱼雷爆炸的瞬间。 他听到“咚”的一声。 但是后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瞭望手:“敌鱼雷没有起爆!哈哈哈哈,天照大神在保佑我们!” 瞭望手喊完,其他人立刻开始高呼:“万岁!” 村口少将睁开眼睛,长舒一口气,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被雨淋湿,赶忙掏出手帕擦拭肩膀上的水,还好雨不大。 “让阿拉希号驱逐舰去赶走这艘潜艇!” 阿拉希号是今天负责飞龙号飞行员救援的船,也是现在距离飞龙最近的反潜力量。 “一艘潜艇,在我们护航编队的正中央向航母发起攻击!这简直是联扩康泰的耻辱!”村口少将骂道,“所有负责反潜的人都该用精神注入棒狠狠的收拾!” 村口少将不知道,未来整个战争中,联众国的潜艇部队都是扶桑联扩康泰的梦魇。 “阿拉希号在发现潜望镜的时候,就已经在冲向它了。”参谋报告道,“而且他们即将进行深水炸弹攻击。”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深水炸弹爆炸的声音。 村口少将看过去,正好看见阿拉希号驱逐舰艉腾起的巨大水柱。 水柱接二连三的腾起,这让少将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让阿拉希号把潜艇撵走!暂时别管‘钓蜻蜓’的任务了。” 联扩康泰把捞飞行员叫“钓蜻蜓”,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冰淇淋奖励吧。实际上大多数扶桑舰艇都没有生产冰淇淋的能力。 这时候瞭望手又喊:“空中,发现敌重型轰炸机!” “又来了?从七点到现在,攻击就没有停止过!我们绝对是掉进陷阱了!” 村口少将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向那些重型轰炸机,看样子他们在扑向苍龙号,应该是准备水平轰炸。 “妈的!敌人航母到底在哪里!我们总不能这样光挨打吧?” 话音刚落,通讯参谋就进入舰桥:“收到利根号四号侦察机报告,发现巡洋舰十艘!” 第55章 峰回路转 “巡洋舰?”北风中将瞪大眼睛,“没有航母吗?所以攻击我们的那些舰载机,全部来自米德维尔岛吗?” 北风中将看向正在炮击雪风号的联众国驱逐舰。 “不对,敌人的驱逐舰都冲到了这里来了,怎么可能没有空母!让利根的侦察机确认敌舰的舰型!” “是!”通讯参谋立刻离开了。 北风中将看向航空参谋涵田:“鱼雷机的装弹还有多久完成?” “刚刚确认过,已经完成了第二小队的装弹,还有第三小队六架飞机没有装弹。大概需要半小时。”涵田顿了顿,又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要进行飞机定位会非常危险,至少得把敌人的驱逐舰赶走才行。” 说话间,一架零战在飞行甲板上降落,钩到第三根阻拦索,越过舰岛之后停下来。 几乎和飞机停下同时,发动机发出很大的噪音,然后螺旋桨转速就肉眼可见的下降。 等航母的机械师围上去,螺旋桨已经完全停转,引擎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显然再晚一点点降落,这架零战就没有油了。 地勤喊着号子,把飞机连同飞行员一起推向旁边,让出跑道。 不等他们推到位置,第二架零战已经对准甲板冲过来。 北风中将看着那架零战,涵田也扭过头,顺着中将的目光看去,然后马上说:“坏了,这零战速度不够,会砸在甲板上的!” 他冲出舰桥,上半身探出栏杆,对着下面喊:“发信号!让他推油门,下降太快了!” 下面的着陆指挥官立刻举旗。 然而着陆的零战只是稍微抬了下机头,结果速度更慢了。 “他没有油了!”涵田大喊,“迫降在水里,不要着舰!” 赤城号因为双层机库,飞行甲板位置比较高,所以用木头做飞行甲板,以此来降低军舰的重心。 没有油的零战虽然重量不大,但也足以在甲板上拍个窟窿。 所以涵田才作出这样的决断,以损失一架零战为代价,保护航母的甲板。 这边刚发出信号,零战的螺旋桨就停转了,失去动力的零战又因为此时仰头的姿态,速度急剧降低,最终拍在了赤城号舰艉的航迹里。 “驱逐舰——”涵田寻找钓蜻蜓的驱逐舰,然后想起来雪风号正挡在联众国驱逐舰队和赤城号之间,正在承受暴风骤雨一般的弹幕。 涵田发现,堂堂机动部队,现在竟然抽不出一艘驱逐舰去救援刚刚落水的飞行员! 北风中将:“让野分号去救援飞行员。还有,把金刚号也调动过来,夹击敌人的驱逐舰队。” “是!”舰队参谋转身去落实命令。 北风中将又问:“涵田,现在还有飞机要回收吗?” “不,这是最后一架,但是我们要起飞零战接替刚刚降落的零战的位置。” 北风中将:“不,立刻调转船头,全速前进远离的敌人的驱逐舰。我们马上要完成鱼雷机的装弹了,要远离他们!方便进行定位作业。” 涵田:“但是,我们还没有发现敌空母的位置。” 北风中将沉默了几秒说:“这种时候,就该信任巫女大人了。虽然榛名号的巫女到现在也没有能引导战舰击中那些驱逐舰。” 榛名号战列舰的前主炮已经齐射了几十轮了,愣是没打中敌驱逐舰队的旗舰。 护航的阿武隈号巡洋舰建议使用鱼雷阻断敌驱逐舰的前进方向,但被北风中将这个“鱼雷专家”以容易误击为由拒绝了。 涵田航空参谋咋舌:“信任巫女大人的引导吗?倒也是一种办法,不过,我觉得可以命令飞龙号起飞最新锐的彗星式试作型,对敌舰进行侦查。” 北风中将:“命令他们起飞彗星的话,我们就得等他们完成起降,不然有可能破坏整体的阵型。” 涵田:“现在各舰为了躲避空袭,阵型早就乱了。你看苍龙号为了躲避敌机的水平轰炸,正在海上画圈呢!” 北风中将思考了几秒:“让飞龙起飞彗星。其余各舰,和旗舰一起转向,远离敌驱逐舰队!” ———— 奥班农号。 王义心里犯嘀咕,这雪风号也太夸张了,奥班农乒乒乓乓射了三十分钟,愣是一发炮弹没打中。 关键人家就只是在海上画s型,没有刻意扭炮弹,完全就是靠强运躲开了所有的攻击。 看起来自己不进一步接近,是没办法打中雪风号了。 王义忍不住腹诽,他这外挂,之所以自己的攻击只显示落点范围,该不会就是为雪风准备的吧? 他刚这样想,诺亚就回头看着他。 好吧好吧,知道不是这回事了!一定只是我脸黑。 王义又想到自己抽卡的狗屎运,讲究一个能歪必歪,能保底就绝不提前出。 估计打雪风这种目标,也要抽到大保底才能命中一发。 瞭望手:“贝塔1转向!” 王义大惊:“什么?现在风向变了吗?” 杰森上尉看了眼风向计:“没有变!还是原来的风向!” 王义:“那他转向是放弃起飞零战了吗?” 这段时间王义一直在关注扶桑航母的舰载机调度操作,他知道航母刚刚回收了没油的零战。按理说应该起飞新的零战接替空中的空缺。 杰森上尉:“我也不懂舰载机调度,我不知道啊。也许你可以问问夏普少校,她什么都擅长。” 王义转身打开身后的开关:“夏普!敌人航母现在转向,是放弃起飞战斗机了吗?” “你问我?我在战情中心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啊!我怎么知道?但是,放弃顶风航行,不管是起飞还是降落都不能进行了。” 王义:“降落也不能进行吗?” “是的,甲板上的侧风太大的话,飞机降落太危险了,只能顶风航行。” 也就是说,这个时代的航母要起降飞机都必须顶风航行,记住了。 王义来到海图桌前,看着上面同步出来的目前态势图,思考了几秒:“敌人这是想让航母远离我们,目前有一艘战列舰带着巡洋舰在追我们,前面还有雪风号拦路,他们向西全速前进的话——敌航母舰队航速最低的航母是哪艘?” 杰森上尉马上回答:“是加贺,我们的分析认为它只能跑28节。” 王义转身,想打开内线开关,然后发现刚刚开了就没关上,便直接开口:“如果敌人航母以28节远离我们,我们要如何改变航向才能追上他们?” 回答王义的是芭芭拉上尉:“现在肯定追不上,保持同速运行的话,我们要转向航向281。” “谢谢你,巴伯拉上尉。” “什么,你居然念对我名字了?” 王义关上开关:“我们转向航向281!左满——” 瞭望手:“目标小贝塔发射鱼雷!” “沃特?”王义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从雪风号画过来的鱼雷预测线。 不过这个预测线,看起来根本不是瞄准奥班农的,而是瞄准了转向281方位后的奥班农。 王义这个瞬间,感觉到了什么。 雪风号的舰长,是个必须干掉的高人! ———— 雪风号舰桥,舰长飞田乱太郎中佐皱起眉头,看向那艘一直在泼洒火力的联众国驱逐舰。 “怎么了?”大副问。 “没什么,感觉到了一种仿佛武士对决一般的宿命感,就像武田信玄和上衫兼信那样。” 大副:“您也要用扇子挡住劈下的长刀吗?” 飞田中佐摇头:“别在意,只是突然心有所感。” ———— 王义看着预测线。 他当然可以靠着外挂指挥奥班农躲开这些鱼雷,但跟在后面的第五驱逐队其他舰艇呢? 他刚这样想,瞭望手就高呼:“波特号,中弹!” 王义这时候正好在战舰视角,立刻往后转,果然看见航行在队列倒数第二位的波特号中弹了。 原来是刚刚他们越过的长良型轻巡放弃了外圈防御的警戒位置,追了过来。 敌人这一侧的舰艇好像都放弃了外圈警戒,向着第五驱逐舰队来了。 好家伙,本意是吸引敌人的战机来攻击,结果成功嘲讽到了敌人的护航舰!那现在我军的飞机和潜艇不是随便进出吗? 那关键的俯冲轰炸机在哪儿呢? 王义切回肉身,打开内线:“夏普!从现在开始,不断在所有频率上,以最大功率播送敌舰队的坐标!” “我一直在播送!从我们看到敌人第一艘护航舰开始,就在播送了!倒是你这家伙,看到敌人光顾着兴奋了,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咦,是吗? 夏普你真是个好老妈子。 王义:“回去记得提醒我请你吃饭。” “回去再说!” 王义刚关上开关,杰森上尉就关切的问:“现在怎么办?” “我正在想!”王义在战舰视角观察全局。 现在敌人的航母舰队因为规避接连不断的攻击,队形已经一团糟,但是他们已经转向正西,以最快速度远离第五分舰队。 而雪风的鱼雷封住了第五分舰队直接追击的路。 好像除了祈祷sbd大队赶快赶到之外,已经没有第五分舰队能做的事情了。 突然,舰桥被来自舰艉方向的亮光照亮。 瞭望手高呼:“波特号,爆炸!”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着腾起的火球。 第五驱逐分舰队,永久性减员1。 所以问卦的时候,才连续三个阴杯吗? ———— 北风中将看着腾起的火球,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早就该这样了!榛名号的巫女说不定是个假把式!” 舰上其他人也笑容满面。 从早晨七点开始,敌人的攻击就一波接一波,明显这就是个陷阱,意识到这点后,所有人都绷紧了,舰桥上也随时笼罩着压抑的气息。 现在,终于有好消息了。 空气也轻松起来。 就在这样的空气中,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来:“利根号四号侦察机报告,敌舰队后方,发现空母一艘!”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涵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果这些攻击队都是敌空母送出的,那他们的俯冲轰炸机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呢。” 北风中将欲言又止,再次开口的时候他问:“鱼雷什么时候装好?” 涵田立刻转身,拿起电话:“鱼雷什么时候装好?” 片刻之后,他挂上电话回应:“鱼雷已经装填完成了,要现在立刻定位吗?现在立刻定位的话,半小时后我们就可以全甲板出击。” 北风中将看了眼挂钟,0940时。 短暂的犹豫后,他横下一条心: “立刻开始定位,在定位的过程中尽量远离敌人的驱逐舰队,一旦定位完成,就转向顶风。” 涵田立刻一鞠躬:“哈!” 就在这个刹那,瞭望手尖叫:“敌机直上,急降下!” 第56章 时间:0940时 0937时,王义听见喇叭里传来贝斯特的声音,他第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太紧张幻听了。 他马上打开无线电,就在这个时候,一波203落在奥班农周围。 连续不断的落弹扬起的海水砸在甲板上,在舰桥左右舱门的门槛外面形成了几毫米深的积水。 王义对着麦克风喊:“贝斯特,是你吗?” “是的,我们收到你的呼叫赶来了!你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啊。” 贝斯特会这样说,说明他们已经能看到第五驱逐分队了。 王义立刻开内线,问:“战情中心,雷达为什么没看到我们的飞机?” “说明他们在高空,sg雷达基本看不到高空目标。”夏普答。 贝斯特的声音和夏普的声音重叠了:“我们看到两艘航母,麦克米兰应该也看到,他会攻击较远的那艘,也就是你们西边的那艘!我们会攻击较近的这艘。” 王义想起来了,便对着麦克风喊:“不,他可能会搞错,先攻击较近的这艘。” 地球历史上麦克拉斯基就是搞错了,因为他之前飞的战斗机,刚刚才转过来飞sbd,所以弄错了作战原则。 因为他也冲向了较近的加贺号,才导致加贺一下子遭到了一大堆sbd的攻击。 要不是贝斯特及时拉起脱离攻击,要不是贝斯特带的两个人都技术惊人,扔了三颗炸弹两发近失弹一发直接命中,可能第一波幸存的航母就会变成赤城和飞龙两艘,搞不好鬼子真能翻盘。 对于王义的说法,贝斯特十分惊讶:“会吗?不过他确实以前飞战斗机的,搞错也正常,算了,他是空中指挥官,我们等待他的指令好了。” 话音刚落,麦克米兰的声音在喇叭里响起:“vb6去攻击较远的那一艘航母,vs6和我率领的两架sbd目标是较近的这艘。等一下,我好像看到西南方向还有一支机队在接近!” 王义皱眉,西南方向来的——那不就是米德维尔岛方向飞过来的吗? 米德维尔岛的起飞的攻击机应该差不多都完成了攻击,难道说是鬼子攻击完米德维尔岛返航的编队? 贝斯特:“东北方向也有机队在接近!可能是列克星屯的死神大队!” 列克星屯的舰载机队,被称为死神大队,因为他们是联众国海军资格最老的舰载机部队,现在各个舰载机部队的高级军官差不多都在死神大队飞过。 好家伙,要么不来,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飞机? 王义看向舰桥后方舱壁上的挂钟:0940时。 挂钟旁边的喇叭:“抵达攻击位置,大家跟我上!” 这是麦克米兰的声音。 ———— 麦克米兰猛拉操纵杆,飞机侧盘旋,完成了攻击前最后的位置调整。 阳光从麦克米兰飞机的斜上方照来,照亮了联众国海军机徽。 麦克米兰的飞机没有炸弹,所以整体动作非常轻盈,跟着他机动的vs6稍显笨重,机翼下的炸弹隐藏在阴影中。 归航的敌军战机正在通场,但是航母显然没有做好接收飞机的准备,舰艉的信号旗还是“甲板关闭”旗,而且中部升降机还处于降下状态。 麦克米兰:“伙计们,有信心的瞄准舰岛!没信心的就对准那个红圈!” 其实那叫旭日纹,但是麦克米兰不懂这些,反正也确实是个红圈。 就像现成的靶心。 说完,麦克米兰转入俯冲,虽然他没有炸弹,但他依然对准了舰岛。 如果我被击中了,那就撞在舰岛上! 他打开减速板,减速板上密密麻麻的圆孔此刻化身风笛,吹出仿佛报丧女妖的鸣音。 ———— 加贺号航母,舰桥。 瞭望手:“敌机直上,急降下!” 舰长青木大佐大惊:“什么?什么时候摸过来的?防空炮!对空射击!” 下令的同时,他抬头想看看敌机的样子,然后发现在舰桥里根本看不见,敌人估计几乎九十度俯冲下来的。 然后,青木大佐发现,防空炮根本没开火。 “怎么回事,炮手在干什么?”他大声质问道。 防空指挥官满头大汗:“我们装备的防空炮采用旧式炮架,原本准备下半年换装新式炮架。旧炮架抬不了这么高!” 青木大佐:“舰政本部的混蛋!”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架敌机风驰电掣的掠过舰岛,拉起的时候几乎擦着飞行甲板了。 驾驶员回头观察,正好对上了青木的目光。 还不等青木大佐看清楚敌人的模样,一声巨响,让他扭头——原来是一枚硕大的炸弹击穿了舰岛顶板,又贯穿了舰桥的地板。 炸弹已经看不见了,但能听见炸弹的定时装置发出的嘶鸣。 投弹的敌机以和刚刚那架敌机一模一样的路线,紧贴着飞行甲板拉起—— 青木大佐:“退避!” 舰桥地板向上拱起,爆炸的巨响吞没了他的尾音。 ———— 麦克米兰看着敌舰的舰岛被爆炸的火焰和浓烟吞没。 舰岛顶部的桅杆被掀飞起来,在空中旋转,旭日旗被旋转的桅杆直接甩进了海里。 麦克米兰哈哈大笑:“这是谁扔的?奖励一桶冰淇淋!不对,奖励一打啤酒!” 冰淇淋虽好,但是舰上正常会提供,而啤酒在结束禁酒令不到十年的联众国,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麦克米兰一边喊,一边驾驶飞机贴海飞行,急速撤退。 后面vs6的轰炸机接连取得几发近失弹,敌人的航母完全被炸弹扬起的水雾吞没。 突然,再次有人取得直接命中,而且相比命中舰岛那一发,这发的动静更大,直接航母前甲板腾起巨大的火球。 火球的光照亮麦克米兰的座舱,他忍不住再次回头。 虽然他之前是开战斗机的,但也知道普通航弹炸不出这样的效果,这八成是引燃了航母内的油气。 “哈哈哈哈哈!这艘航母完蛋了!” ———— 王义没看到航母,但看到了腾起的火球。 说实话,这火球让他想起穿越前看战争片用汽油桶制造的火球,视觉冲击很强烈,但就是不真实。 他知道这火球八成是炸弹引燃了鬼子航母机库内的油气。 鬼子前四艘正规航母,机库是全密封式,而且通风能力很差,所以飞机加油和日常维护上机油时挥发的油料,就和空气混合在一起。 一旦被引燃,就是这个效果。 王义:“敌人少了一艘航母,很好。” 杰森上尉:“说不定可以损管抢救回来。” “是啊。”王义敷衍道,他有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息,知道不可能抢救回来。 ———— 飞龙号航母,村口少将听到“敌机直上急降下”的报告后,立刻冲出舰桥,在大雨里质问:“哪里?” 瞭望手指着苍龙号:“那边!” 村口少将看过去,不通过望远镜也能看到天上的俯冲轰炸机正冲向苍龙号。 就在这个瞬间,强烈的亮光吸引了村口少将的目光,他扭过头,看见加贺号甲板腾起的火球。 因为距离比较远,瞭望手并没有看到加贺号也被攻击了。 这时候勤务兵给少将撑起伞。 村口少将一把推开勤务兵:“走开!让我淋点雨冷静下!” ———— 此时,距离加贺号最近的是赤城号航空母舰,北风中将在舰桥上,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腾起的火球。 舰队参谋长立刻拿起无线电的话筒:“加贺!加贺请回答!加贺!” 之前为了保证无线电静默,舰队一般都使用灯光信号沟通。 涵田航空参谋一脸悲痛:“看起来被击中飞行甲板和机库了,下一波攻击加贺号不能参加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更大的闪光出现了。 北风中将立刻扭头,看着远处海面上腾起的蘑菇云。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苍龙!” 北风中将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冷静!只是被击中了两艘,战争中损失是难免的,敌人的攻击已经过去,我们立刻开始定位,半小时后就可以发动反击! “再次电令利根号的侦察机,让他们确认航母的位置。” “敌机!在云层的缝隙里!”瞭望手的尖叫打断了北风中将的话。 他急忙跑出舰桥,抬头看着天空。 确实,在云层缝隙里有敌机的影子。 下一刻,敌机脱离了云层的遮挡,出现在赤城号上空。 足足17架“舰爆(俯冲轰炸机)”,正向赤城号冲来。 “左满舵!”北风中将立刻下令。 他要把航母横在敌机的行进方向上,这样航母的航行速度会干扰敌人的瞄准。 “左~满~舵~” 航母开始转向的同时,领头的敌机切入俯冲。 “对空射击!”北风中将喊道。 赤城号已经更换过炮架,于是舰上的防空炮全部向空中喷射出火舌。 实际上,横过来的状态也是最适合发挥航母防空火力的状态。 密密麻麻的弹幕在空中展开,全力阻止冲下来的恶魔。 ———— 贝斯特决定瞄准航母中部的升降机。 他调整了螺旋桨的桨距,这样螺旋桨本身也会提供一定的阻力,让飞机的俯冲速度进一步降低。 这样他可以在更低的地方拉起,不至于拍在海面上。 于是两架僚机直接冲到了他前面去,vb6的其他飞机则跟在他身后。 副队长率先投弹拉起,贝斯特清楚的看见炸弹向着赤城号左舷落下,最终扎在左舷外的海面上。 爆炸掀起的白色水柱部分吞没了防空炮甲板和飞行甲板,看起来就像有人咬了航母一口一样。 怀特准尉第二个投弹。 贝斯特看见炸弹击穿了飞行甲板边缘,然后在下方海面上爆炸。 两枚近失弹—— 贝斯特注意力集中在瞄准具上。 他轻踩脚舵,让飞机微量偏航,跟上航母的横移。 莫里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1000英尺了!再不拉起就完蛋了!” “五百英尺再投!!” “就是现在了!” 是的,尽管贝斯特采用了如此多的减速手段,sbd依然冲到了可怕的速度,500英尺瞬间就没了。 贝斯特拉下投弹闸,同时猛拉操纵杆。 这时候因为速度太快,出现了轻微的锁舵现象,贝斯特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操纵杆向后扳。 驾驶飞机完全成了力气活。 为了使上劲,贝斯特大叫起来。 敌舰飞行甲板的边缘终于从贝斯特的视野里消失,但海面正以惊人的速度扑面而来。 好消息是,操纵杆好像变轻了。 终于,贝斯特拉起机头,螺旋桨打到了海面,扬起大量的海水。 “耶!”贝斯特兴奋的大喊,回过头看着航母—— 他正好看见炸弹爆炸的瞬间,敌舰中部飞行甲板被炸成了一段段木片,天女散花一般喷向空中。 贝斯特再次高呼:“耶!” 这时候vb6其他飞机投下的炸弹也接连爆炸,赤城号笼罩在一片火海中。 “撤退!”贝斯特用无线电高喊,“奥班农,你们也想办法撤吧!” 第57章 命运的三十分钟 北风中将看着飞行甲板上的大火。 旁边赤城号的损管指挥官正对着传声管大喊:“机库,机库!启动二氧化碳灭火系统!” 然而传声管中完全没有回应。 损管指挥官看向北风中将:“没有回应,传声管应该是被炸断了。” 北风中将:“电话呢?” “已经被烧断了,就是因为电话系统在大火中不可靠,才配置的传声管。”损管指挥说。 北风中将皱着眉头:“你亲自到机库里去指挥,一定要启动二氧化碳灭火系统。” “是!”损管指挥转身离开舰桥。 赤城号的舰长一头大汗向北风中将报告:“中将,右舷的舵可能被近失弹炸坏了,舵面卡在转舵状态。现在就算舰桥把舵打满,船也会在海上兜圈。” “什么?”北风中将提高音量。 大火之类的都可以让损管部门努力控制,但如果船无法操控了,那就是个停在海面上的活靶子。 赤城号舰长:“舵机卡住了,现在我们只能在海面上兜圈。” “赶快修理!”北风中将大吼,好像吼得声音大就可以把故障给吼好了一般。 舰长却不为所动:“虽然还没有确认问题到底在哪里,但如果是近失弹导致外部结构损坏,这可能要回到港口才能修复。但本舰一直在转圈的话,没有办法自力回到港口。 “司令官阁下,请将您的司令部转移到巡洋舰上吧,本舰已经——” “我不允许你说这种丧气话!”北风中将转身,双手撑在舰岛的栏杆上,看着烈焰滚滚的甲板,“我不允许!自从我成为机动部队司令,赤城号就是我的旗舰!我会和她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如果她抢救不了,我就要尽皇国提督的职责!” 所谓提督的职责,自然是指与舰同沉,这也是扶桑海军从自己的老师联合王国海军那里学来的。 “卡卡!”舰队参谋长上前一步,“您如果到巡洋舰上继续指挥,可以发挥您的专长,最起码可以干掉突入我们阵型的那一队联众国驱逐舰!” 北风中将猛回头,盯着参谋长看了几秒,说:“也许你说得对,而且我还可以效仿敌人的做法,带领水面舰艇突袭敌军航母!” 参谋长:“没错!” 涵田航空参谋也说道:“空母的指挥权可以交给飞龙号的村口少将,他是联合舰队的拼命三郎,一定会不辱使命。” 北风中将没有回答,而是在舰桥上踱步。 来回走了好几分钟后,他长叹一口气:“先把巫女和天皇陛下的御社转移到巡洋舰上。” 参谋长:“卡卡!您再呆在这里——” “参谋班子先转移到巡洋舰上,我还要再等一会儿。”北风中将转过身,看着飞行甲板上的大火,“明明只要半小时!只要半小时就能完成定位,这命运的三十分钟,皇国竟然得不到吗!” ———— 苍龙号的舰长就没有北风中将这么纠结。 大爆炸结束后,舰桥上奇迹般的没有多少人受伤,舰长松下大佐更是连皮都没有擦破。 他立刻用传声管呼叫各部门报告情况,然后发现各部门都保持沉默,无人回应。 而且,苍龙号速度降低到4节,舵机也基本没有反应,现在事实上处于在海面漂浮的状态。 松下大佐立刻作出决定:“弃舰!所有人立刻到救生艇甲板集合!我是说,还活着的人。” 命令下达后,军官们立刻离开舰桥,走在最后面的航空指挥官田中回过头,发现松下大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佐?” 松下大佐:“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 田中盯着大佐的脸看了几秒,什么都明白了,便向大佐敬礼:“我会确保巫女殿下和御社都顺利转移的。” “啊,拜托你了。” 田中转身离开了舰桥,他顺着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听见舰桥方向传来音调悠长的演歌。 他停下来,站在楼梯上,静静的听完了第一个小结,随后再次敬礼。 ———— 加贺号航空母舰,葛城少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指挥手下推开了卡死的舱门,爬上了飞行甲板。 然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舰岛方向——应该说,原来是舰岛的方向。 舰岛已经不存在了,连同栏杆上绑的沙袋一起,全部消失不见了。 葛城少佐一时感到脱力,膝盖一软就要跪在飞行甲板上,不过马上被冲上来的部下搀扶住。 “少佐,怎么办?”部下问。 葛城少佐略一寻思,说:“去救生艇甲板!走!” 他奋力站直身体,凭着记忆向救生艇甲板方向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停下来。 因为前面飞行甲板消失了。 他站在突然出现的悬崖边缘,向下看,机库整块消失了,只剩下燃烧着烈焰的沟壑。这沟壑如此宽阔,以至于连救生艇甲板也不见踪影。 葛城少佐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悲从中来,捂着脸哭泣起来。 “少佐!”搀扶他的部下说,“我们可以到舰艏去,有充气式救生艇!驱逐舰会救我们的!” 葛城少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开始抹眼泪,过了几分钟,他才重新板起脸,拿出皇国军官的架势说:“你说得对,去舰艏,用充气救生艇!” 然后他领着一行人,向舰艏走去,把凭空出现的沟壑抛在身后。 ———— 村口少将一脸悲戚的看着海面上燃烧的三艘正规空母。 第二航空战队参谋长在他身边说:“帝国海军的骄傲——帝国海军的精华,短短几十秒内就……” “别长敌人的志气!”村口少将呵斥道,“现在兵力对比是三比三,我们还有机会。首先我们要转向顶风航行,回收天上的机队。” 航空参谋大惊:“现在吗?敌人的空袭说不定还没有结束!” “如果敌军航母是同一个时间派出机群,他们应该差不多同时抵达。没有更多的空袭了,剩下的机群一定错过了我们。” 村口少将突然停下话头,看着远处被护航舰队包围的那支驱逐队。 “奇怪,敌人一直有驱逐舰和我们保持接触,不应该错过我们才对。难道敌人的无线电系统也出问题了?” 航空参谋摇头:“可能机队练度不够,根本没有能飞到可以接收驱逐舰无线电的地方。” 村口少将:“有这个可能。但我们必须冒险,空中机队快没油了对吧?我们至少得回收我们自己的机队,这样才能有足够的飞机持续发动攻击。 “右满舵,顶风航行。” 舵手高呼“右~满~舵~”的同时,通讯参谋拿着电报爬上舰桥:“接到赤城号电报,机动部队指挥部正在向利根号转移,机动部队指挥权暂时转交村口少将,以上。” 村口少将问:“有提到北风中将的去向吗?他也转移到利根号上了?” “电报没提。” 村口少将咋舌:“立刻命令翔鹤瑞鹤向我们靠拢,集中护航力量。我们要回收空中的机队,然后发动攻击。向利根号的四号侦察机确认敌空母动向,另外,询问我们放飞的彗星侦察机,是否发现敌空母。” “是!”通讯参谋立正敬礼,“村口阁下,祝您健斗成功。” 村口少将微微点头。 ———— 永井大尉率领机群,本来正准备降落的。 现在他只能在空中,看着自己的母舰赤城号燃烧。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便低下头,于是看见仪表盘上的油量表,左右两边油箱的油料都已经见底。 估计再飞个十几分钟,飞机就会变成无动力滑翔机。 好消息是扶桑的飞机滑翔性能都不错,就算迫降在海面上,飞行员也有足够的时间爬出飞机。 问题是,如此的惨败,让永井大尉倍感沮丧。 作为经验最丰富的飞行队指挥官之一,永井大尉只凭借返航之后看到的一切,就推测出机动部队并未送出针对联众国空母的攻击波。 也就是说,联众国空母部队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重创了三艘帝国空母。 这时候,无线电里忽然有人呼叫:“飞龙号呼叫空中机群。本舰依然完好无损,正在转向顶风,翔鹤瑞鹤也在跟随本舰转向,你们可以在我们这里降落。 “打起精神来!现在兵力也只是三对三,敌人还要回收攻击波,我们还有机会彻底消灭他们。” ———— 0950时,第五分舰队旗舰奥班农号。 “汤姆上校,”贝斯特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攻击成功,你也快溜吧!” 王义笑了:“我们当然要溜。命令各舰,释放烟雾,原地转向,前队变后队,最大航速开溜!” “aye aye,sir!”杰森上尉转身开始下达命令。 王义单手扶着罗经盘,看向远处那令人愉悦的三道烟柱。 他忽然想:现在溜走了,是不是代表妈祖那三个阴杯被我扛过去了? 俯冲轰炸机攻击后,可能围攻第五分舰队的敌舰都过于震惊,火力都中断了。 拉着烟雾转身狂奔,很快就只有驱逐舰和轻巡能追上第五分舰队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击沉个把驱逐和轻巡呢。 王义美滋滋的想,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山口多闻的飞龙反击,重创约克城,但是这次联众国来的不止三艘航母,飞龙会被剩下四艘航母的机队—— 王义忽然背脊一阵发凉。 不对,敌人除了飞龙,还有翔鹤瑞鹤两艘正规航母在!而且双鹤设计比赤城加贺飞龙苍龙都好,飞机更多,整体生存性更高,航速还更快! 三艘航母发动反击,和一艘飞龙的反击力度那可不一样啊!而且现在,我军航母在等待归航的轰炸机,之后要回收飞机,基本不可能转向脱离。 坏了。 王义越想后脑勺越发麻。 要阻止敌人反击的话—— 他忽然想起夏普少校的话:航空母舰不管起飞飞机还是回收飞机,都要顶风航行。 王义立刻提问:“现在吹什么风?” 马上有技术军士看了眼风力计,答:“东风,风速每秒三米!” 王义又打开内线:“战情中心,巴伯拉上尉,这个季节这个时间点,这片海面一般都吹东风吗?” “东风或者东北风,一般都这样。”巴伯拉上尉立刻回答。 “谢谢。” 王义说着关上内线,打开无线电:“这里是奥班农,各位,我知道你们在敌军炮火中坚持了一个半小时,都很想撤退。但是现在,我们要抢占东风上风方向。 “敌人还有三艘航母,还能对我们的航母编队发动可怕的攻击。 “但是他们要起飞攻击波,就要顶风航行,也就是转向东方!我们要阻止他们!” ———— 瓦胡玛娜唐人街,第五驱逐分队出击前。 马克先生:“那大师您再占卜一下,看他是否能平安归来吧。” 大师点头,重新重复了一次祈求的流程,然后把两片竹签扔在地上。 阴杯。 第58章 致命混乱 “好消息是,”王义继续用无线电喊话,“现在是东风,我们就在敌人航母的上风方向,它们顶风航行就会向我们靠近,而且是全速靠近。” 顶风航行还不够,航母得速度拉满。 用战巡、战列舰改装的赤城加贺已经完蛋或者就要完蛋,现在敌人剩下的都是专门设计的航母,航速都在34节以上。 如果敌人现在立刻转向东,很快就会冲到第五分舰队前面。 王义:“他们不会立刻转向东方,必定会想办法绕过我们,而我们要和他们比拼机动,不让他们绕过。 “维持锅炉烟雾,阻挡敌人的视线,靠雷达确定敌航母的动向,追随航母的机动,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他刚说完,海尔森中校就跟了句:“他妈的,自从你当了这个司令官,每次出战都是刀尖舔血。” 卡尔中校则更关心实际问题:“我们要坚持多久?第二波攻击说不定要一两个小时才会到。就算释放烟雾,我们也没办法坚持这么久。” 王义:“如果我们损失了百分之五十的舰只,其他人可以撤退。当然,如果有人觉得这个任务是送死,现在就可以撤退。” 无线电里安静下来,显然就算是士气高涨的第五驱逐分舰队,这个决心也相当难下。 忽然,海尔森中校说:“你刚刚说‘其他人可以撤退’,意思是你不打算撤退?还是说你觉得当我们损失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时候,奥班农肯定已经被击沉了?” 王义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下令:“现在全体跟我转向西方,维持烟雾散布状态从敌人护航舰旁边穿过,把水搅浑! “通讯室立刻不间断的拍发电报,呼叫通知敌人航母的位置,呼叫第二次打击! “各舰准备一枚鱼雷,择机发射!” 发射鱼雷是为了进一步把水搅浑,敌舰发现了一枚鱼雷在水里奔驰,就会担心还有其他鱼雷,毕竟他们没有开挂,不能像王忠这样看到鱼雷航迹预测线。 从扰乱敌人的角度讲,发射一枚鱼雷的效果和鱼雷齐射效果差不多。 “为什么只发射一枚鱼雷?” “谁在问?”王义询问道。 “拉菲号在询问。” “只发射一枚鱼雷是因为,之后我们还要继续用鱼雷扰乱敌人,一次都射光可就不好了。” “了解。” 王义:“命令你们都听到了,转向西方,快!” 关掉无线电,王义看向福里斯,果然对上了舵手热忱的视线。 “左满舵!” 福里斯:“左满舵!” 王义强迫自己不看福里斯转舵的手上绷紧的肌肉。 在战舰视角,可以看到第五分舰队七艘驱逐纷纷转向,不过有人左满舵有人右满舵,主要现在驱逐舰队形已经乱套了,加上自己释放的烟雾干扰,各舰的舰艏指向五花八门。 王义:“正舵!” 下命令的时候王义压根没切回肉身视角。 奥班农的舵回正后,航线直插雪风号驱逐舰。 雪风号应该没有时间运用它的鱼雷再装填装置,现在它发射管里没有鱼雷,所以就算从旁边通过也没有危险——除非雪风突然发动冲撞攻击。 王义总觉得对方舰长不会这么疯狂。 第五分舰队其他船也转向正西,拖着烟雾全速前进。 靠着战舰视角,王义清楚的掌握了整个战场的态势,他发现了,自己这个外挂,真的很适合做“烟中恶鬼”,要不是现实中的烟雾没有办法像游戏中那样完美覆盖,王义早就下令停船,躲在烟里疯狂输出了。 现实中的烟雾要受风向影响,大多数都是一条一条的,只能遮蔽特定方向的视野。 面对这样的状况,榛名号战列舰直接左满舵,也向西边转向,显然它的舰长不想被一群驱逐舰卷入烟雾中,还有可能吃鱼雷。 跟着榛名号追击第五分舰队的重巡也不明所以的跟着战列舰转向,就这么把第五分舰队直冲航母的路线让出来了。 现在,第五分舰队和燃烧的敌军航母之间,只有一艘雪风号。 这时候,王义看见位于队伍最南端的拉菲号对着追过来的长良级轻巡发射了一枚鱼雷。 其他各舰可能是没有合适的目标,或者担心误击友军,没有选择使用王义授予他们的一枚鱼雷发射权。 七艘驱逐舰就像排成墙阵冲锋的骑兵连,杀气腾腾的向西冲过去。 ———— 赤城号。 参谋长带着参谋部转移后,航母舰桥上只剩下赤城号舰长、损管军官和北风中将三名高级军官。 北风中将的勤务兵兢兢业业的守在中将身后。 “木下君,”中将忽然开口,“你是家里的三男吧?” “是,我的两个哥哥都参加了陆军。” “哦,真是忠心耿耿啊。” 勤务兵犹豫了几秒说:“不,中将,我的两个哥哥都是考上了陆军军官学校,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想要继续读书,就只能参军。我哥哥能考上江户的帝国大学,但出不去学费。” 中将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赤城号舰长突然说:“敌人驱逐舰在干吗?” 北风中将注意力转到东方,然后发现视野里充满了烟雾。他本来以为敌人驱逐舰释放烟雾跑了,结果突然发现,敌人的驱逐舰正在向完全无法航行的赤城号冲来。 “糟了!”北风中将惊呼,“敌人识别出了赤城号是旗舰,冲上来准备发动雷击了!” 北风中将是鱼雷战专家,特别擅长指挥轻巡和驱逐组成的“水雷战队”发动近距离攻击。 看到敌人的动向,他以自己的专业知识立刻得出了结论。 “真是岂有此理,护航舰都在干什么!” 这时候勤务兵上前道:“阁下,快转移吧!时间不多了!” 赤城号舰长也说:“是啊,快转移吧阁下,我和损管官会留下来试着挽救赤城号。”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所谓试着挽救赤城号只是托词,这两人也准备与舰同沉了。 北风中将看着他们,自责的摇头:“我愧对你们,愧对天皇陛下的信任,回到江户,我会在天皇陛下面前切腹谢罪。” 说完,他堂堂中将,向两位下级敬礼。 舰长和损管官也回礼。 北风中将转身,终于离开了只能在海面上转圈的赤城号。 ———— 雪风号舰桥,飞田乱太郎中佐看着杀气腾腾冲过来的联众国驱逐舰队,一拍大腿:“刚刚鱼雷应该打一半留一半的!” 大副:“我们可以立刻开始鱼雷再装填,只要一点时间就好!” “不,现在海况不好,加上敌人接近,再装填的时候容易发生事故。”飞田中佐说,“左满舵,我们被敌人拖进乱战,我们没有鱼雷,他们有,乱战中我们会吃亏。” 舵手:“左~满~舵~” ———— 王义看着往北疾驰的雪风,心想这家伙真狡猾。 王义本来还打算在极近距离用主炮平射,加上博福斯机关炮,把雪风的上层建筑全给洗成筛子,再盯着鱼雷再装填装置打个几波炮。 现在这个计划实现不了了。 好消息是,现在和燃烧的赤城号之间没有任何人阻挡了。 虽然王义的目标是现在还“活着”的扶桑帝国航母,但现在他并不知道这些航母在哪里。 扶桑帝国机动部队把自己的力量“摊平”了,剩下几艘航母甚至都没有进入奥班农的sg雷达探测范围。 要堵着敌人的航母,就得先找到它们! 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的鬼子护航舰开始开火,以榛名号战列舰的火力最为精准,愣是隔着烟差点形成跨射。 一枚重型炮弹甚至落在了奥班农左舷不到300米的地方,掀起的“涟漪”让奥班农号剧烈的摇晃。 不过因为奥班农的“旧伤”本来就复发了开始进水,这枚落得太远的炮弹,倒也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赤城号航母近在眼前,还有艘像跟屁虫一样跟着航母航行的驱逐舰。 奥班农的右舷方向,雪风号也自东向西航行,并且还在用自己的六门127毫米炮向奥班农开火。 ———— 村口少将终于看见了之前只存在于电报通讯中的联众国驱逐舰。 他立刻察觉到联众国的指挥官想干什么。 “是东风!他们挡在东风上风方向,就等我们顶风航行!只要我们转向东方,他们就会占领鱼雷攻击阵位!” 他盯着出现在飞龙号东方的白烟之墙,眉头紧锁。 “疯了!联众国的指挥官疯了吗?” 但是村口少将也必须承认联众国指挥官的战法简单粗暴并且有效。 一旦飞龙完成飞机定位,转向顶风航向,就会冲向这支驱逐舰队,给他们占据鱼雷发射阵位的机会。 其实,村口少将作为联合舰队的拼命三郎,还挺欣赏联众国指挥官这种搏命打法的。 他一边用赞许的目光看着东方的烟幕墙,一边下令:“向正西方全速前进,甩开联众国的驱逐舰。护卫舰队在干什么?” 通讯参谋进了舰桥:“报告,北风中将来电,他已经转移到巡洋舰上,他会率领护航舰队消灭联众国的驱逐舰分队,让我们专心准备对敌空母的攻击。” 村口少将:“知道了,我保证1030时之前放出攻击波。” 第59章 红眼赌徒 1010时,奥班农开始突击后二十分钟。 舰桥后的喇叭突然响起来:“文森斯号,我们的锅炉出故障了,压力在不断降低。” 王义打开开关:“可以抢修吗?” “不知道,正在抢修,我们的航速在降低,好消息是发烟功能维持正常。” “弗莱彻,”王义略一思考便下令道,“你去掩护文森斯号,绕着他拉烟。” “弗莱彻明白。” 王义刚关上开关,内线里轮机长就说:“文森斯不会是最后一个出问题的,我们已经高速奔驰了几个小时,锅炉的负荷太重了。” 王义:“那你就找点葡萄酒洒在锅炉上,期望‘耶稣之血’让机器工作更长时间。” “你以为我没干嘛?我也是老轮机长了,海上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都见过,所有迷信的方法我都用上了。” 原来都用上了吗! 王义只好说:“尽你所能!” 说完他切战舰视角,看着弗莱彻和文森斯脱离冲锋编队。 现在第五驱逐分舰队就只剩下“5元老”和新加入的弗莱彻级拉菲号。 而前方,就是正在燃烧的鬼子航母。 奥班农虽然在释放烟雾,但是因为此时航速高达32节,烟雾就算被东风吹着也追不上驱逐舰,所以奥班农前方的视野还挺好的。 从舰岛位置判断,王义觉得这可能是赤城号。 在战舰视角这时候理论上可以看见飞行甲板后段的识别标志了,但是甲板上的大火影响了视线。 这艘航母依然维持着20节的航速,只看航速它属于还能挽救一下的范畴,可惜就是控制不住在原地转圈。 杰森上尉:“现在进行雷击的话,百分百能命中。” “不,我们的鱼雷是重要的搅混水道具,要谨慎的使用。”王义看向航母,“而且它很快会被鬼子自己雷击处分。” 瞭望手又喊:“正前方看见一艘驱逐舰,正在快速远离我们。” 王义也看到驱逐舰了,好像是雪风号勇敢上前阻挡奥班农之后,新调动过来的飞机救援舰。 和雪风一样,他的船舷中部也涂着舰名的片假名。 no——wa——ki 野分? 这不就是二战中直接击沉联扩康泰舰艇总吨位最大的传奇驱逐舰野分么? 在地球战史上,野分总是被派去执行雷击已经弃舰的联扩康泰大型舰艇的任务,凭实力混上了驱逐舰击沉吨位榜。 可能因为雷击自己人太多了,背了诅咒,最后野分一艘驱逐舰承受了老美一整个舰队的火力,直接被炸成了零件,全舰无人生还。 现在这个时间点,野分补枪王的传奇还没开始,他正开足马力逃离冲过来的奥班农。 这次王义记起自己的职责,便打开开关:“战情中心,把前方正在同向航行的驱逐舰指定为目标小贝塔2号!” ———— 赤城号航空母舰,舰桥。 “敌驱逐舰接近!”损管官履行起了瞭望手的职责,指着航母正东方向说。 舰长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是冲过来雷击处分我们的吧?也好,现在这个状况,早点下达弃舰命令,能让更多将兵活下来,继续为皇国奋战。” “不,”拿着望远镜的损管官说,“虽然有烟雾遮挡,但是看起来敌人的鱼雷管并没有对准我们。” “那敌人冲过来是干嘛的?”突然,舰长停下来,然后恍然大悟的笑了,“现在是东风,他们是来阻止我们顶风航行的。竟然在联合舰队如此多舰艇的围攻下,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虽然是敌人,这份勇武也令人惊叹。” 舰长靠在椅背上,长叹道:“今日一战,联众国将兵三军用命,这哪儿是宣传里的少爷兵!皇国这次遇到对手了。” ———— 飞龙号航母舰桥。 瞭望手喊:“敌驱逐舰冲过赤城号!正在向我们追来!” 村口少将骂道:“怎么回事,护航舰队在干什么?” 二航战参谋长立刻解释道:“榛名号战列舰和其他护航舰在敌军后面,被烟雾阻挡视线无法瞄准。榛名号还能依靠巫女进行射击,其他舰艇现在开火只能浪费弹药。 “好消息是敌人一边释放烟雾一边前进,航速肯定受到影响,我们正在拉开和敌人的距离。” 村口少将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问:“在敌人前面领跑的是哪艘船?” “是野分号。” “让野分发射鱼雷,阻断敌人的航线。” 参谋长大惊:“在护航阵型中间发射鱼雷?以九三酸素鱼雷的射程,有可能误击我军护航舰艇!” “但那就能暂时阻止敌人的追击,给榛名号带领的舰群创造歼敌条件!让他发射!” “是!” 传令兵刚要走,村口就喊住他:“不,不用发电报,用灯光信号!” ———— 瞭望手:“前方敌航母发送灯光信号!” 王义大惊,他还以为敌人也跟他一样玩仪式感呢。 杰森上尉:“我看不懂这信号,应该是扶桑海军的密码。” 王义:“既然我们也能看到,这信号应该是发给我们前面的野分号的,不知道他们要干嘛。” “小贝塔2转向!” 就算不切战舰视角,也能看见野分号向右转向,而切到战舰视角,就能看见他的鱼雷管在转动。 不会吧——野分你的鱼雷要留着处分赤城加贺苍龙飞龙的!不要浪费啊! 然而,红色的鱼雷预测线出现了!而且不是对着奥班农,而是奔着封锁第五驱逐分舰队向西的航路去的。 而且这个鱼雷预测线,也覆盖了敌人相当多护航舰的航线! 鬼子疯了吗? 但是王义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在鬼子指挥官的角度说不定也会下这个命令,因为不赶走追着航母跑的第五分舰队,自己就没办法顶风航行起飞飞机。 王义打开无线电:“尼布莱克,不对,除了奥班农、弗莱彻和文森斯,其他舰艇转向航向331!敌人发射鱼雷了,立刻回避鱼雷!” 海尔森中校立刻问:“那你呢?” 王义:“敌舰发射鱼雷的位置,无法威胁到本舰,本舰将继续追击敌军航母。” 无线电里一片寂静,最后卡尔中校打断了沉默:“祝你好运,奥班农。” 海尔森中校:“你要是牺牲了,我会出钱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给你竖铜像的。” 王义:“别搞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向前,你们躲完鱼雷也要跟我上。” 正好这时候榛名号新一波的前主炮齐射落在,四根硕大的水柱仿佛巨人宫殿的大理石廊柱,奥班农就像爬行在回廊里的蜗牛。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到另外五艘驱逐舰都向北方转向,回避海中的鱼雷。 奥班农拖着浓烟,一路向前,像是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王义忽然想起林赛死前哼唱的《当约翰尼回家时》,这个瞬间,他感觉自己和这位鱼雷机飞行队指挥官有了诸多共同话题。 要是有时间和他畅谈一番多好啊。 这时候他听见了哼唱。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在哼歌,便切回了肉身视角,然后发现他嘴巴紧闭。 声音是从舰桥后壁的喇叭传来。 听起来是一首船歌,很像王义穿越前在《刺客信条黑旗》里听过的船歌之一。 杰森上尉打开内线:“谁在哼歌?” “是我,巴伯拉,这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据说是宪法号的船歌。他们就是唱着这首歌冲向联合王国的胜利级战列舰!” 王义想了想,好像宪法号没有冲过胜利级,但是管他呢,这种时候需要士气,总比唱《当约翰尼回家时》强。 于是他说:“你唱吧!大声唱,巴伯拉上尉,也许听到这首歌,奥班农的锅炉会持续工作得更久一点。” 巴伯拉上尉:“其实我很害怕,我是为了苟且偷生才上的您的船,但是您每次都这样冒险。我不开口唱就撑不下去了——” 王义都忘了,巴伯拉上尉还有这个设定——毕竟经常和他接触的是管战情中心的夏普少校。 巴伯拉上尉开始哼唱,古老的船歌通过最现代的广播系统响彻战舰的每个角落。 奥班农乘着东风,舰首犁开波浪,像尖刀一样冲向前方。 听着古老的船歌,王义忽然想起小时候老爸当摇篮曲唱给他听的军歌。 …… 王义又想到了高考,自己分数够去舰艇学院了,可惜体检没过。 那天老爸喝得酩酊大醉,拍着王义的肩膀说:“没事,去科技大也行,将来总动员,海军准要你。打鬼子打老美,都轮得上!” 这下坏了,我成了老美,但是我能打鬼子! ———— 飞龙号舰桥。 瞭望手:“敌单舰继续前进!依然在向我们冲来!” 村口少将大惊:“什么!” “雪风号灯光信号!”瞭望手又喊,“前出的军舰,是在车布和兴楼海战重创我军的422号,奥班农!” 村口少将倒抽一口冷气:“是拉波尔的巫女感觉到威胁,拼死攻击也没有击沉的那艘422号奥班农?” 参谋长:“看起来就是了。” 村口少将双手抓着栏杆稳住身体,短暂的思考后,他咬牙切齿的下令:“天上的机队不是快没油了吗?让他们对敌军驱逐舰实施撞击!” 航空参谋都惊了:“让帝国的精华,训练有素的海鹫去撞击?” “反正现在这个状况,他们也没办法降落了。”村口少将说,双眼里饱含血丝。 村口少将已经下令进行定位,这种时候就算顶风航行也没办法回收飞机。 更何况舰队被敌人驱逐舰逼得只能向西走,没办法顶风航行。 “既然是帝国精华的海鹫,肯定不会被烟雾干扰吧?让他们撞击摧毁敌人驱逐队!” 第60章 鱼雷大战,最高战果由野分号获得 0953时,扶桑海军长良级巡洋舰长良号。 瞭望手:“舰艏方向,鱼雷接近!” 这是拉菲号发射的唯一一发鱼雷。 长良号舰长门胁中佐立刻出了舰桥,向前方观察,确认鱼雷航迹之后扭头对舵手下令:“右舵10!” “右~舵~10~” 长良号缓慢的转向,错开了鱼雷的航迹。门胁中佐在翼桥上看着白色的航迹从船舷边上经过。 “向各舰发送灯光信号,注意回避鱼雷!肯定还有其他鱼雷在水里!” “是!”信号兵立刻开启长良舰桥上的大型探照灯,对在长良号附近的护航舰艇发送灯光信号。 ———— 重巡洋舰三隈号。 “长良号发送灯光信号。”舰桥上,大副报告道。 三隈号舰长御手洗中佐摇头:“我们在护卫轮阵中,联众国的鱼雷没有这么远的射程,不用理会。” 大副:“是。但是,我们要参与围堵敌人驱逐舰的战斗吗?他们好像在卡着上风方向,不让航母回收舰载机。” 御手洗中佐摇头:“你看看有多少战舰去围堵这支驱逐队了,敌机这个时候来袭怎么办?虽然我们损失了三艘空母,但还有三艘空母需要保护呢。” “是!但是现在部分敌舰已经进入本舰射程,而且因为位置,烟雾对本舰射击的干扰并不大,是不是——” 御手洗中佐想了想:“主炮瞄准敌舰,开始试射校准程序。” “是!”大副转身对着传声筒喊,“主炮照准!1发试射准备!” 三隈号的前主炮开始转动,这艘重巡前甲板设置了三座主炮炮塔,现在从舰桥看出去,能看见三座炮塔一起转向,声势相当惊人。 转动到位后,传声管里传来炮术长的声音:“照准完了,随时可以开火!” 御手洗中佐:“吴太!” 铃声在甲板上响起,通知甲板上的人员找好防护,紧接着前主炮1号炮塔的右侧炮管喷出烈焰。 重炮射击的声浪,让舰桥的窗玻璃抖动起来。 射击完毕的主炮自动降下到装填位置,抽烟装置把炮管里的废气排出。 武器管制官按下秒表:“33秒落弹!” 御手洗中佐非常满意的看着手下有条不紊的操作,轻声念:这就是月月火水木金金的成效。 进行了几轮校射后,大副向御手洗中佐报告:“校射完成,可以开始齐射!” “开始吧!” 之后,三隈号进行了5轮齐射,终于形成跨射。 御手洗中佐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命中的消息——只要跨射了,持续投送火力,总会命中的。 就在这个时候,瞭望手忽然高呼:“鱼雷从右舷接近!” “什么?”御手洗舰长冲出舰桥,趴在翼桥上向右舷看去,果然看见海中有一道非常不明显的鱼雷航迹。 因为太不明显,瞭望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根本没有办法规避。 “这航迹!不是联众国的鱼雷!”他扭头大喊,“准备应对冲击!” 鱼雷duang的一下命中了。 下一刻船舷外侧的海面向上拱起,仿佛一座山凭空长了出来。 长到极限,山顶破裂,白色的水柱喷上天空,超过了三隈号桅杆顶部。 御手洗脚下的甲板剧烈晃动起来,他直接站不稳,一屁股坐下。 震荡结束后,御手洗中佐还没缓过劲来,传声管里有人高呼:“这里是锅炉舱,大量进水!这里是锅炉一号舱,大量进水!呃啊啊啊!” 听起来是海水被锅炉的高温蒸发,形成蒸汽烫到了说话人。 御手洗舰长爬起来:“抢险!堵漏!他妈的,我们被友军雷击了,谁发射的鱼雷!” ———— 奥班农号。 瞭望手:“左舷远端敌舰被鱼雷命中!” 王义听到声音的时候正好在战舰视角,便立刻转过去,发现是一直在炮击拉菲号的那艘疑似最上级的重巡。 粗大的水柱看起来好像把这船拦腰折断一样。 不愧是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效果拔群啊。 他正感叹呢,就看见最上级前方的一艘驱逐舰,舰艉也腾起巨大水柱。 瞭望手:“又中了!敌驱逐舰中雷!” 这俩目标因为距离奥班农太远,王义干脆就没有指定目标代号,所以瞭望手只能这么报告。 野分号你干得好啊!所以这个时空野分不补刀了,改直接雷击友军了是吗? 而且野分号雷击的效果拔群,南方的所有扶桑舰艇都开始做回避机动,谁也不想变成鱼雷的下一个牺牲品。 王义听到杰森上尉说:“这两艘是不是可以算在我们头上?敌人驱逐舰释放鱼雷,也是为了阻挡我们!” 他切回肉身视角:“当然可以,不过要写明白是敌人自己误击,别让后勤部门觉得我们的鱼雷又行了。” ———— 联众国驱逐舰弗莱彻号。 瞭望手:“鱼雷命中!” 舰长辛普森中校皱眉:“报告的时候,要连同方位一起报告。” “是。方位194,鱼雷命中!” 辛普森中校向194方位看去,果然在一片烟雾的缝隙里,看到鱼雷爆炸形成的水柱。 “不知道是谁的鱼雷,真是狗屎运!”他嘟囔道,现在自家鱼雷不会爆已经成为驱逐舰部队的常识。 “敌战列舰,对本舰开火!”另一名瞭望手大声报告。 辛普森中校立刻调转视线,果然看见金刚级战列舰的副炮喷射出的火药气体挡住了战列舰的侧舷。 十几秒后,密集的炮弹落在弗莱彻号周围。 “幸亏他们射击的我们,而不是文森斯号。” 文森斯号现在航速已经掉到了十八节,相比还能全速前进的弗莱彻号,它毫无疑问是个更容易命中的目标。 短暂思考后,辛普森中校下令:“把所有鱼雷向战列舰发射,留在船上万一被打中就不好了,还能迫使敌人转向。” ———— 榛名号战列舰,神社。 一直在跳神楽舞的巫女突然停下来,对着旁边待命的通讯兵喊:“鱼雷!左满舵回避,敌驱逐舰向我们发射了鱼雷!” 通讯兵立刻抬手握住耳机上的麦克风:“左满舵!敌驱逐舰向我们发射了鱼雷!” ———— 又一波战列舰的炮弹落下。 这次距离稍微近了点,但仍然只是给奥班农洗了个澡。 王义切战舰视角,准备看下一轮炮弹的落点,好让福里斯转舵规避。 然而等了半天没有新的落点出现,他调转视角,向后面看,结果发现一直追着自己的战列舰转向了,它的主炮炮塔转速太慢,没办法在船身大幅度转向的同时维持瞄准。 为什么要转向? 难道是弗莱彻号对它发射了鱼雷? 王义的外挂不会标记自己人发射的鱼雷航迹,他只能靠肉眼来观察,但是弗莱彻和文森斯又离奥班农太远了,根本没法看。 不管怎么样,暂时从战列舰的持续轰击中解脱,福里斯也能休息一下了。 巴伯拉上尉还在唱着船歌,不过声音忽然被夏普少校压过:“空中敌人机队有异常动向,他们调头向我们接近了!” 王义立刻转动视角,果然看见为了降落而降低到低空的敌军飞机向着第五分舰队的方向飞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防空炮准备!”他切回肉身视角,对杰森上尉喊,“主炮对空射击准备,参数如下!” 虽然王义是对着杰森上尉喊的,但电话传令兵还是忠实的履行职责:“防空炮准备,主炮对空射击准备!参数如下——” 舰桥顶部传来马达声,射击指挥仪正在转向,同时前甲板两门主炮也跟着转向,炮管也高高抬起。 王义冲出舰桥,向前甲板看,发现炮长已经拿着工具等着了,旁边抱着炮弹的水手也把炮弹放在非常适合扭定时引信的位置。 “27秒!”王义伸出三根手指,为什么是三根他也不知道,没细想。 炮长窟嚓一下把工具插进炮弹上的洞里,卡卡开始拧。 瞭望手:“来了!” 王义抬头,看见一架99舰爆向着奥班农冲过来。 王义光是关注敌人大机群了,但此时天空中还有很多零散的敌机。 “防空炮!把他打下来!” 安装在舰桥上的厄利孔机关炮立刻对准敌机,突突开火。 王义冲过去,把水手强行拉开,自己操作厄利孔。 结果他刚把瞄准具对准预瞄的点,博福斯就命中了。 九九舰爆据说为了俯冲时的强度,额外加强了机体,结果还是被打得凌空爆炸,化作带着火焰的碎片,洒在距离奥班农一两百米的海面上。 跟过来的电话传令兵问:“武器官问主炮开火吗?” “开火开火!”王义连连下令。 瞭望手:“又来了!” 这次是一架低空飞行的九七式舰攻,王义直接操作厄利孔,对准预瞄点,扣动扳机。 20毫米机炮扫射起来,弹壳从抛壳窗哗啦啦的涌出来,落在甲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可惜距离有点远,而且王义忘记调整标尺了,曳光弹全打在敌机前面的海面上了。 好在博福斯非常靠谱,一发就炸断了敌机的翅膀,让他插进了水里。 瞭望手:“更多的敌机!他们冲下来了!” 第61章 “神风”起 其实永井大尉并没有接到撞击追过来的驱逐舰的命令。 因为扶桑海军的无线电一向不怎么靠谱。 所以刚看到自己指挥的飞机突然停止绕行航母,向着东方飞去的时候,永井大尉还有些诧异:“怎么了?赤城号修好了,可以接收我们了?” 导航员回答:“不太可能,之前我们看到的大火,不像是几十分钟能修好的样子。” “我们跟过去看看。”永井大尉操作飞机转向,飞了没多久就看见自己的部下冲向海面上正在喷射防空炮火的驱逐舰。 在空中永井大尉其实看不清这些驱逐舰所属,但是不管怎么想,现在的指挥官也不可能命令飞机撞击自己的驱逐舰。 这时候永井大尉才意识到一件事:“敌驱逐舰已经突进到这里来了吗?” 难怪要命令空中一百多架等待降落的飞机撞击敌舰了。 永井大尉当机立断,选了个最靠近自己的目标就要俯冲,结果发动机直接罢工了。 本来永井的飞机就因为持续的盘旋,速度不太高,发动机一罢工他明显感觉到速度在降低。 他不得不推杆浅俯冲,试图获得一些速度,以便让翅膀有足够的升力支撑他冲向目标。 这时候他的部下已经撞在驱逐舰的防空火力网上了,冲在前面的率先遭殃,在空中飞散。 永井大尉加大了俯冲的幅度,同时调整桨距,让螺旋桨的阻力降到最低。 但是飞机的速度增加还是非常缓慢,于是永井大尉打开座舱盖,对领航员和机枪手说:“你们跳伞!我一个人就可以驾驶飞机冲向敌舰!” 另外两人也不含糊,直接解开安全带,爬出座舱。 几秒钟后两朵伞花在永井大尉的飞机后方绽放,大尉向着他们敬礼,然后拉起机头。 结果他发现为了获得速度牺牲了太多的高度,飞机已经接近水面了。 他试图拉起机头,牺牲一些速度换取高度,但很快速度就跌破了临界值,飞机开始不受控制的向海面冲去。 永井大尉无可奈何的驾驶飞机迫降在海面上。 迫降的时候,大尉自己也想明白了,飞机发动机停转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撞向敌舰了——毕竟唯一能量来源已经停止工作,飞机的势能和动能总量一定,再怎么折腾也变不出足够的能量撞击敌舰。 自己折腾半天,只是无用的挣扎。 他解开安全带爬出飞机,站在机翼上穿上救生包里的救生衣。 就在这时候,一艘驱逐舰向着他开来,桅杆上的旭日旗表明这是一艘皇国驱逐舰。 不一会儿驱逐舰就到了跟前,一个游泳圈从甲板上抛下。 游泳圈上写着片假名,说明它属于驱逐舰雪风号。 片刻之后,永井大尉被拽上雪风号的甲板,他推开要给他检查的军医,大步流星的跑过甲板,爬上舷梯进入舰桥:“雪风号为什么不向敌驱逐舰发动雷击?” “我们之前就雷击过一轮,而且刚好对着护卫阵型的缺口。现在我们的鱼雷还在在装填装置里,而且——现在雷击容易误击友军,刚刚三隈号八成就是被自己人的鱼雷打中的。” 雪风的舰长飞田乱太郎中佐平静的答道。 永井大尉指着远处正飞蛾扑火一般冲向敌舰的机队:“那些都是帝国的精华!骄傲的海鹫,现在他们都这样奋力阻止敌舰了,难道雪风号不应该做同样的事情吗?” “我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就算现在没有办法顶风航行回收飞机,也可以让飞机降落在水面,由驱逐舰回收飞行员。敌驱逐舰迟早会被护航舰消灭,航母暂时躲进附近的云雨区才是正确的应对。 “敌机不可能在云雨中进攻,一旦敌机错过进攻机会,我们就可以反击了。” 飞田中佐如此说道。 “你只是个驱逐舰长,懂什么航母作战!”永井大尉骂道。 飞田中佐:“我确实不懂,但是我无论如何不会让飞行员用生命撞击敌舰。” 话音刚落,远方亮起橘红色的光。 瞭望手的声音通过传声管传来:“敌驱逐舰被击中!” ———— “伍德沃斯遭到撞击!”瞭望手高呼的当儿,王义正亲自操作厄利孔对着敌机倾泻火力,不过这架敌机提前没油了,坠落在了奥班农附近的海面上,厄利孔和博福斯的炮弹打在飞机周围的水里溅起密密麻麻的水花。 干掉敌机后,王义松开扳机,这才切战舰视角查看伍德沃斯,发现他中部撞了一架敌机,但是意料之外的没有明火。 王义把厄利孔让给水手:“你来!” 接着他跑进舰桥,打开无线电:“伍德沃斯,你的情况如何?” “还凑合,敌机没有油了,所以竟然没有引发明火,至少现在没有。也没有爆炸,只相当于吃了一发铁坨。” 没炸弹也没有油的飞机,可不就只是个铁坨,就剩下一点机油可以着火。 但战舰好像也不缺那点机油作为可燃物。 王义刚要祝贺伍德沃斯狗屎运,瞭望手继续喊:“卡辛被撞击!” 他赶忙切视角,果然看见卡辛后部舰桥上插了架飞机,3、4号炮塔被飞机卡住了,而且这次有明火。 于是王义说:“卡辛,退出战斗,和弗莱彻以及文森斯汇合!” “鬼子飞行员好像活着,奥班农,你上次那个鬼子飞行员交上去,航母给你发冰淇淋没?” “发了,放心好了。”王义回应。 “那就好。” 在战舰视角,王义看见卡辛转向,而战舰中部插了架飞机的伍德沃斯还在向西前进。 王义把视角转向前方,然后发现一架九七式舰攻低空从正西方向飞来,它飞得如此低,而且从舰首方向来,奥班农的瞭望手全部忽视了他的存在,王义自己要不是切了呃外挂的视角,可能也注意不到这架“老阴比”。 他立刻高呼:“正前方有敌机接近舰艏!防空炮——” 然后他猛然意识到,舰艏方向还真就没有防空炮能打到杆舷以下的目标。 但敌机撞击舰艏估计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毕竟舰艏那个舱段,只有锚链之类的东西,没有任何关键设施。 在二战中美日双方都有舰艏被整个切掉结果还平安开回港口维修的例子。 王义这么想的瞬间,敌机就猛的拉起,机翼撞到了奥班农舰艏的旗帜,嘭的一声旗杆被撞飞了。 不过如此短的距离,敌机已经来不及再次压下机头了,不过敌人的飞行员也算到了这一点,最后这个拉起动作耗尽了飞机最后的动能,庞大的机身就这样向着奥班农的甲板自由落体,然后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全速前进的驱逐舰的舰桥。 王义只来得及双手交叉挡在身前闭上眼睛,碰撞就发生了。 舰桥的玻璃轰然碎裂,像霰弹枪一样喷向舰桥内部。 玻璃破碎的声音中,还有金属扭曲的悲鸣。 不知道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响。 还有人在尖叫着。 有重物落水的声音。 王义背后一阵剧痛,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坐下了,背脊的疼痛应该是脊椎撞到了舰桥后壁。 完了,我又没有里昂那样的钢背,这下半身不遂了。 一瞬间王义已经看到自己坐在轮椅上,珍妮和夏普一起推着他逛公园的场面。 下一刻,有人猛抽他嘴巴子。 他睁开双眼,结果正好看到第二巴掌抽过来,差点没把他脖子给抽拧了。 福里斯:“快醒醒舰长!” 王义:“我快被你抽晕过去了!” 福里斯收住已经挥下来的第三巴掌,掌风吹得王义的头发变成了川普头型。 好家伙,你还是个武林高手! “舰长!”福里斯大喜,“我妈妈告诉我,在战场上要把昏死的人唤醒,抽巴掌最有效!” 王义摸了摸头,发现钢盔不见了,正好手边有个钢盔就捡起来扣脑袋上。他挣扎着要站起来,福里斯立刻搭把手,把他拽起来。 舰桥上一片狼藉,就只剩下王义和福里斯两个人还站着。 王义发现杰森上尉倒在旁边,赶忙冲过去,却发现他肚子上一片猩红。 “杰森上尉!”王义托起上尉歪着的脑袋,发现他嘴角流出了大量的鲜血,双眼无神。 这不是王义第一次看到死人了,他几乎瞬间意识到,杰森上尉已经牺牲了。 他用手合拢杰森上尉的双眼,随后转向倒在旁边的电话传令兵,摘下他的耳机和麦克风。 传令兵发出悲鸣,看起来还有气。 王义戴上耳机,用手扶着麦克风:“这里是舰桥,有很多人受伤,医疗兵!” 他看向福里斯,后者报告道:“舵机没事!” 王义:“我需要替换的大副、航海士——我需要替换的全套班子!马上到舰桥来!” 这时候麦金托什带着损管部门的水手从翼桥方向的门冲进来:“老天啊!” 王义:“把挡住视线的飞机推走!” 麦金托什:“是!” 这时候罗经盘位置可能有什么短路了,刷的一下明火冒起来。 “灭火!”王义喊。 麦金托什一马当先,捡起就在门边上的灭火器,就冲过去滋滋一顿喷。 这时候夏普少校冲进舰桥,看到这个场景愣住了。 她身后跟着的芭芭拉上尉发出悲鸣,转身就跑。 王义越过夏普,一把抓住巴伯拉上尉的肩膀:“留下来!你的岗位在航海桌那边!” 说着他把上尉从通道里薅出来,扔向航海桌和罗经盘。 接着王义指着夏普的脸:“你,现在是我的大副!履行的你的职责!” 夏普连连点头。 医疗兵进入舰桥,看到王义立刻上前要给他包扎。 “去看别人!”王义粗暴的推开医疗兵,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 夏普少校:“你还是止血吧,不然待会失血晕倒,我就要接替你指挥了,我可没有信心像你一样。” 王义想了想,点头:“给我止血,要快!” 说完他又对舵手喊:“福里斯!维持航向!我们的任务不变!”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就对麦金托什说:“把今天不当班的瞭望手,调动到舰桥顶部去!” “是!” 奥班农,依然在全速前进。 第62章 向死而生 夏普少校对着匆忙赶来的替换的技术军士们下令:“立刻检查舰桥的装置,报告各装置的状况。” 技术军士们开始检查的同时,夏普转身面对正在包扎伤口的王义:“我建议转移到战情中心,那里除了看不到海面的情况之外,舰桥的功能一应俱全。” 战情中心本来就有备用舰桥的作用,也有舵盘和车钟,夏普少校的建议完全合理。 而且王义是有挂的,在战情中心不影响他外挂的使用。 怎么看现在都应该采纳夏普少校的建议。 但是王义沉默着。 刚好这时候,担架兵把杰森上尉搬上了担架,于是王义大声说:“等一下!” 担架兵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王义推开还在帮他包扎的医疗兵,蹲下来,摸索着杰森上尉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一枚戒指,一封信,还有之前他用来计时的秒表。 “我会亲自把这些交给他的家人。”说着王义郑重其事的把东西揣进自己的口袋。 他站起来,再次看着夏普少校。 她的建议非常正确,但王义不想这样选。 王义:“你带着巴伯拉回到战情中心,继续提供支援,做我的备份。我要在这里,和我的士兵们在一起。” 王义的话语落地有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连同那些正把伤员和死者抬走的担架队。 “我也留在这里!”福里斯大声说,“我是舵手,不能在看不到海的地方操舵。” 其他人也发出赞同的呼声。 麦金托什骂道:“喊叫什么!快干活,来个腿脚利索的,拿绳索上去套在飞机尾巴上,我们把飞机拉到旁边海里去!” 马上有个瘦猴一样的水手把绳索往腰上一绑,就跳上飞机,三两下就挂到了飞机尾巴上,麻利的把绳索套上去。 麦金托什:“好,准备用力——一二!” 飞机被拖着向旁边滑,就在这个刹那,爬在飞机上的人高呼:“飞机上的鬼子活着!” 话音刚落,飞机发出尖锐的手指甲刮铁皮的声音,摔进了海里。 爬上去绑绳子的瘦猴在飞机滑落之前,又跳回了奥班农号的甲板,还摆了个感谢的姿势。 王义:“身手不错!” “谢谢,我参军前是马戏团的演员!” 奥班农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至于飞机上活着的鬼子,大概和飞机一起沉进水里了。 这时候夏普少校向王义报告:“舰桥设备状况统计完毕。吊在舰桥前方天花板装置全部都损坏了。” 王义看了眼舰桥前方那个被飞机撞凹进来的大坑,心想这确实得坏。 夏普少校:“而且看起来崩飞的螺钉、碎零件是舰桥上主要伤亡来源,碎玻璃反而只是造成了皮外伤。” 原来是这么回事,就像穿甲弹打在外装甲上,没有击穿,但是把装甲内壁震落形成了碎片。 在二战的坦克战里面这样产生的伤亡还挺多的。 夏普继续报告:“车钟很坚固,功能正常,舵盘福里斯士官已经确认过了,一切正常,其他航海设备——” 话音刚落,刚刚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的诺亚又跳上罗经盘。 夏普看到罗经盘,便说道:“罗经盘不知道刚刚哪里短路着火了,虽然被迅速扑灭,但也不能用了。航海桌和战情中心那张航海桌联动的功能失灵了,再就是—— “设置在舰桥后方舱壁上的内线联络装置、无线电话筒什么的,目前看来都工作正常。” 王义:“知道了,也就是说巴伯拉上尉只能留在舰桥上了,你到战情中心去吧。” 夏普少校盯着王义看了几秒:“我觉得你需要一个负责把你的命令拆分成具体可以执行的口令的人。” 王义:“巴伯拉上尉可以承担这个职责。” “我只懂航海!”巴伯拉上尉立刻说,“还是让夏普少校在这里吧。” 王义点头:“那就这样。给她个钢盔。” 话音刚落,刚刚替换的瞭望手大喊:“小心!” 王义立刻切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一架鬼子飞机照着刚刚那一架的成功路径再次冲向奥班农。 “左满舵!”他大喊,也不等福里斯回应就推开夏普,冲向右侧的翼桥,直奔厄利孔机炮。 福里斯:“左满舵!” 可能是福里斯转舵转得快,这次奥班农舰体很快有反应,向左转向,于是王义操作的厄利孔获得了瞄准敌机的射界。 他扣动扳机,机炮立刻开始扫射。 情急之下王义又没有调整标尺,头几发子弹愣是没打中,但是他立刻抬高枪口,于是弹幕直接切断了敌机的机翼。 失去升力的飞机栽向海面,结果在海面打起了水漂,连弹了两下duang的一声撞到了奥班农的侧舷。 一片螺旋桨叶高高飞起,在空中反射着阳光。 王义:“损管,立刻查明撞击的影响!” “是!” “福里斯,右满舵!” “右满舵!”福里斯大喊,声音都快盖过博福斯的射击声了。 瞭望手:“左舷,敌机来袭!” 王义:“博福斯!” 一边喊一边冲过舰桥,到了左舷的翼桥上,结果发现博福斯已经在对着冲过来的敌机输出了。 夏普少校在王义身后说:“敌机因为高度不够,不能进行俯冲攻击,让我们的防空炮拦截效率空前提高。” 仿佛故意呼应他的话,瞭望手喊:“伍德沃斯又挨了一架!” 王义刚看向伍德沃斯,就看见一架飞机撞上了更远处的梅拉号。 伍德沃斯和梅拉号都出现了明火。 看来就算飞机没有油了,电路短路依然有可能造成火灾。 现在只有尼布莱克和拉菲依然没有遭受重大损失。 王义抬头,天空中还有几十架敌机,他们显然还剩下一些油料,正在寻找攻击机会。 这些鬼子飞行员都是老油条,八成已经看出来各舰的火力分布情况了。 就在王义这样想的时候,三架敌机压低机头,在空中解散队形,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冲向尼布莱克。 虽然是三个不同方向,但路线的终点都集中在尼布莱克的左舷。 王义:“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他戴着耳机和话筒,自己就相当于电话传令兵。 耳机里传来枪炮长的回应:“主炮瞄准完成!” “29秒!”王义对着前甲板喊,然后发现二号主炮的炮长换人了。 他没有迟疑,再次重复自己的命令:“29秒!” 新炮长卡卡拧工具,拧完炮手立刻把炮弹塞进了炮膛。 “好!” 王义:“放!极速射!” 奥班农的弹幕覆盖了其中一架敌机的路线,很快让他机身冒出了四五条细细的烟柱,失去动力插进水里。 尼布莱克击落了另外一架,但第三架敌机撞上了尼布莱克的尾炮塔。 驱逐舰的炮塔外壳只能防浪,被飞机这么一撞直接就扁了。 还好没有出现明火。 王义盯着尼布莱克看了一秒,转身要回到舰桥,结果撞上躲闪不及的夏普少校——显然她还不习惯王义这种会到处跑来跑去的舰长。 王义用手把她往旁边一推,来到无线电跟前,打开开关。 结果从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打开了旁边的开关:“你戴着电话传令兵的耳机和麦克风,开这个就可以了。” 王义回头看了眼夏普少校,发现她因为天气热脸蛋有些红,便说:“注意补水,别中暑晕倒。我需要你的辅助。” “奥班农,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开了无线电?”耳机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还是说你就打算提醒我们全舰队补水?” 卡尔中校:“确实应该喝口水了。” 王义刚要说话,就听见瞭望手喊:“前方敌航母转向!” 什么?王义切了战舰视角,果然看见最远端那艘航母在转向。 ———— 村口少将满意的看着飞机撞击的效果,下令道:“敌人的驱逐舰已经不足为惧,现在我们要转向顶风方向。” 他走到舰桥对飞行甲板那一侧,看着已经差不多排满半个甲板的飞机。 “定位马上要完成,一旦完成立刻起飞,说不定还能赶得及回收天上还有油料的飞机。” 航空参谋:“那是不是命令剩下的飞机取消撞击?” “不,敌舰队还没有被击退,让他们继续!” “但是没有炸弹也没有油料的飞机撞击效果明显不太好!” “不是已经让四艘敌舰着火了吗?继续就好了!”村口少将呵斥道。 村口少将一直有拼命三郎的外号,攻击翡翠港计划制定的时候,因为飞龙苍龙两舰航程不够,他提出了空袭结束后两舰冲滩,全舰官兵和联众国士兵爆了的方案。 为了这个方案,他还煞有介事的建议把苍龙飞龙上的防空炮都换成能攻击陆地的单装140毫米炮。 然后这个神经病方案被荒原大将否决了,倒是深得军令部某些战舰派大佬的赏识,毕竟在战舰派看来,空母只是辅助舰只。 航空参谋欲言又止。 村口少将:“右满舵!转向正东方,顶风航行!” ———— 王义看着敌人航母真的转过来了。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 现在的情况,要阻止敌人全部航母转向顶风已经不可能。 实际上,扶桑机动部队展得太开了,到现在奥班农还没发现翔鹤和瑞鹤两舰的位置。 但是,飞龙——或者苍龙号,近在咫尺,而且还在向奥班农靠近。 第五分舰队只要给奥班农制造冲上去雷击的机会就好了。 “各舰注意,我会给你们分配鱼雷发射角度!立刻把所有的鱼雷都发射出去。” 海尔森中校:“现在发射?这个情况我们发射鱼雷只能起到迫使围攻我们的敌人转向的作用啊。而且这鱼雷不是用来逼迫对面航母的吗?” “那就够了。剩下的交给我。” 海尔森沉默了几秒,答:“记得我说的吗?我会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给你立铜像的。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 “耶稣与你同在。” “如果能归来的话,一起喝酒吧。” …… 王义关上无线电,没有继续听各舰的祝福语。 他看了眼夏普少校,问:“你后悔上这艘船吗?” 夏普笑了:“怎么会后悔。” 王义:“我要全舰讲话,副舰长,代理大副。” 夏普“哦”了一声,转身打开广播,然后突然怔了一下,便急急忙忙的一个个口袋翻—— 一只手捏着哨子出现在她跟前。 珍妮:“找这个?” “谢谢。”夏普接过哨子,对着话筒吹响,“现在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说完她让出位置。 “各位!有人说,百年海军,这其实指的是以前造风帆战舰用的树需要一百年才能长成。但我觉得,这是说一支海军的军魂,要一百年才能凝聚而成。 “一百年的浴血奋战,才能形成被称为军魂的存在。 “从宪法号开始计算,一百多年了。鬼子一直笑我们是少爷兵!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这支不过八十年的海军,看看百年海军的军魂! “it&#039;s a good day to die!” 第63章 射天狼 首先发现联众国驱逐舰发射鱼雷的还是长良号巡洋舰。 而且因为联众国驱逐舰故意把鱼雷航行深度定得很浅,所以长良号那喝饱了鱼肝油的瞭望手一下子看到了五枚鱼雷并排航行。 长良号的舰长命令转舵躲开鱼雷后,立刻用电报和灯光信号通知其他舰艇:“水中有鱼雷!” 紧接着其他舰艇也发现了鱼雷,纷纷开始回避机动。 ———— 驱逐舰雪风号,舰桥。 飞田乱太郎中佐皱着眉头:“各舰这样放弃追击,岂不是给了敌人机会吗?” 此时雪风号一直在炮击奥班农,但是扶桑驱逐舰的火力投射能力令人感动,加上榛名号的炮击一直在干扰雪风的观测,敌人又在子小幅度机动,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取得命中。 倒是可以拉近距离来增加命中率,但是飞田中佐已经体验过联众国驱逐舰的火力投送能力了,他觉得拉近距离自己会先被击沉。 所以雪风号就一直卡在现在这个位置,互相打不中,一起全速向西。 就在这时候,雪风号的瞭望手报告:“飞龙完成转向,向着这边来了。” “什么?”飞田中佐大惊,看向前方,果然看见飞龙号空母舰首犁开浪花,冲着这边来了。 飞田乱太郎:“糟了,敌人这是要雷击飞龙号!我们要挡在它和飞龙号的航线之间!” ———— 王义看着已经转过来的飞龙号,又回头看了眼榛名号,发现它又因为回避鱼雷转向,几分钟内不可能炮击奥班农。 于是他下令道:“轮机舱,停止发烟,把航速提升到最大。” “明白,停止发烟。但是舰长,我们已经持续满负荷运转这么久了,锅炉随时有可能出问题!不管你是用耶稣之血还是用别的什么方法,它该出问题的时候就是会出问题!” “我知道。我们一直跑到锅炉爆炸再说,放心,锅炉爆炸了你们光荣了,我们也活不久。” 其实死了倒还好,要是被鬼子抓到那就糟糕了。 “烟雾已经停止!愿上帝保佑我们!” 轮机长话音刚落,瞭望手就高呼:“尼布莱克和其他舰只在转向,他们的烟雾能掩护我们!” 王义切战舰视角回头看了眼,默默的对尼布莱克说了声谢谢。 “敌航母正在向我们接近!”瞭望手喊道。 奥班农35节,疑似苍龙或者飞龙型航母现在也在顶风航行,开到了全速,两舰正在极速接近。 王义:“主炮准备射击,瞄准参数——” “主炮没有炮弹了!连延时引信的防空炮弹都没有了!”枪炮长打断了王义的话。 王义大惊:“什么时候打光的?剩下一半炮弹的时候没跟我报告吗?” “报告了!” 夏普少校:“确实报告了,可能情况太紧急你略过了。” 王义一下沉默了,看来真的是自己过于紧张忽略了一些报告,但是像这样的大战,如此多的伤亡,就算忽略了一些信息也正常。 而且,难道损耗过半就不开火了吗? 仔细想想,也就炮击雪风的时候浪费了太多的弹药。 下次不能炮击运气这么好的船,得找个倒霉蛋炮击。 现在反省也没用了,奥班农主炮没有炮弹,能用的只有鱼雷,以及博福斯防空炮。 想要用博福斯攻击航母,至少得接近到四公里才行,如果现在敌人航母正在甲板上进行飞机定位,对着后甲板泼洒博福斯炮弹,极有可能摧毁大量排列密集的飞机。 王义:“鱼雷攻击结束后,本舰将继续靠近敌航母,准备使用博福斯攻击航母甲板!所有博福斯停火,清点弹药,空中敌机的攻击,就用厄利孔来对付!” 枪炮长沉默了一秒,才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答道:“博福斯停火!把博福斯炮弹全部集中到右舷的博福斯炮位上!空中敌机攻击,就用厄利孔来应对!” 王义拍了拍福里斯的肩膀:“待会要靠机动来躲开敌机的撞击,靠你了!” 福里斯连连点头:“交给我吧!我能转多快就转多快!” 此时舰桥上所有人都一脸肃穆。 只有芭芭拉上尉带着哭腔:“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王义:“精神点!实在绷不住你就唱船歌!” 巴伯拉上尉再次开始哼唱,但是这次船歌的调明显跑到姥姥家去了。 夏普少校:“航速计被刚刚撞击撞坏了,我要看浪花来判断航速!” 王义突然切回来,一把拉住她的领子,把要出舱门的她拽回来。 正好一架零战呼啸而下,对着奥班农的舰桥扫射。 子弹叮叮当当的打在钢板上,还有一发子弹穿过已经没有玻璃的舷窗打在地上又弹起来。 刚补充上来的技术军士肩膀中弹,惨叫起来。 站他旁边的巴伯拉上尉也一同尖叫起来。 夏普少校回头看着王义:“你救了我?你在舰桥内怎么知道——” 王义:“舰桥有伤亡,医疗兵!瞭望手你们还好吗?” “鲍勃中弹了,其他还好!”瞭望手回答。 王义:“把他送下来!” 说着他切换战舰视角,发现完成扫射的零战迫降在水面上,然后被舰艉的厄利孔机炮重点关照了。 这零战如果直接撞上来,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损失,可惜永远不知道鬼子飞行员怎么抉择的。 又有三架敌机向着博福斯停火的奥班农冲来。 王义切了战舰视角,等他们接近才下令:“左满舵!” “左满舵!”福里斯大喊。 王义掐准了转舵时间,一架敌机直接撞到了奥班农旁边的海面上,另一架则撞上了桅杆。 瞭望手的声音从舰桥顶部传来:“雷达被撞毁!要掉下来了!” 然后是重物撞击的声音,在战舰视角,王义还看见支撑雷达的桅杆闪出电火花。 还好没有发生火灾。 第三架敌机撞在了烟囱根部,直接嵌入了烟囱内。 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见麦金托什指挥水手,预先给敌机喷上了灭火剂。 还有陆战队员拿着枪逼近座舱,不过看起来飞行员已经撞死了。 看起来一切正常—— 王义刚这样想,麦金托什就报告:“二号鱼雷管卡住了!好消息是,鱼雷管已经转到了可以发射的位置!坏消息是,只能依靠舰体瞄准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敌人的航母越来越近了,王义在战舰视角,清楚的看见一半的飞行甲板上排满了飞机。 夏普少校拿着手持式测距仪,对着敌舰和识别手册测距:“报告,已经进入鱼雷射程!” 王义其实在战舰视角看得更清楚,但是还是很感谢她:“不,等一等!” 现在发射,敌人还可以回避,但如果航母上悬挂的指示旗落下,进入飞机起飞状态的话,航母就一定不能回避了!到时候再用高速模式的鱼雷进行攻击——不对,高速模式容易撞断撞针,应该用低速模式攻击。 虽然王义和码头鱼雷厂改进了撞针,但是依然不能保证有效——因为没有进行过测试。 于是王义决定不等敌人开始起飞了,他下令道:“1号鱼雷发射器,角度——鱼雷定深5米,航速设定,中速,发射!” 枪炮长:“发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义觉得在舰桥都能听见压缩空气把鱼雷喷出的声音。 在战舰视角,一发接一发的鱼雷从一号发射管喷出,向着不知道是苍龙还是飞龙的航母奔去。 ———— 雪风号,舰桥。 “敌舰,发射鱼雷!”瞭望手的声音从传声管传来。 飞田中佐:“挡在敌人鱼雷的航线上!机舱只留必要的人,所有人到甲板上待命!” 一旦被鱼雷命中,机舱里的人非死即伤,运气极好才能活下来。 飞田中佐这个命令是给全舰官兵一条生路。 雪风号勇敢的横在了鱼雷航线上。 飞田中佐:“瞭望手注意固定!全员准备经受冲击!” 说完他闭上眼睛——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瞭望手:“鱼雷,从本舰船底经过!” 飞田中佐:“什么?” “敌舰,第二波鱼雷发射!” 飞田立刻看向敌舰,虽然他在舰桥里看不到鱼雷航迹,但是凭着过硬的基本功,他知道敌人如果瞄准空母,鱼雷的攻击路线肯定会从现在的雪风号后面经过。 “洗马达(完啦)!” ———— 飞龙号舰桥。 瞭望手:“敌驱逐舰,发动鱼雷攻击!” 村口少将一拳打在桌面上:“他妈的!让雪风挡住鱼雷!” “雪风号已经横在鱼雷路径上。” 村口少将抿着嘴:“开始放飞。” 飞龙号舰长:“什么?雪风只有一百多米长,不一定能全部挡住鱼雷啊!” 村口少将:“游击部队的川口少将说过,敌军鱼雷可靠性很差,而且我在大和号上的朋友也说,敌军空袭特鲁克的时候,六发鱼雷命中了大和号,无一起爆。天照大神和德川天皇会保佑我们。” 舰长:“诶?” 村口少将:“起飞!” 这时候瞭望手喊:“雪风号被命中!没有爆炸!” 村口少将哈哈大笑:“敌军鱼雷不足为惧,起飞!” 于是航空参谋跑出舰桥,竖起旗帜。 飞行甲板上的指挥也竖起旗帜后,舰首指示杆和上面的黑圆心旗帜一起向侧面倒下。 排在最前方的零战开始滑跑。 ———— “敌舰开始放飞飞机!”瞭望手惊呼,“居然无视了我们的鱼雷!” 王义咋舌,看来扶桑的司令官,把赌注压在了鱼雷不可靠上。 他看向蹲在罗经盘上的黑猫。 虽然向妈祖祈祷,但是还要做两手准备。 “继续接近敌舰!博福斯准备!” 就在这个刹那,雪风号开火了。 因为距离近,王义直接感受到了敌舰主炮开火的闪光。 然后他就看着六发炮弹向着奥班农飞来。 一发飞过前甲板,又飞了三十米才落在水里,炸出冲天的水柱。 同座炮塔打的第二发命中了前部舰体的水线,然后在另一边爆炸了。 剩下四发王义第一时间看不到,切了战舰视角才看见左舷还有三个水柱,而舰艇中部鱼雷管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发,还把插烟囱上的飞机给震掉下来,滚进海里。 王义忍不住哈哈大笑,弹药库也好,鱼雷管也罢,都是空哒! 就在这个时候,夏普少校用清晰的声音说:“鱼雷命中。” 她按下秒表的按钮。 没有爆炸声。 珍妮:“听到三声撞击音,命中了三发。” 王义一拍大腿:“准备用博福斯!” ———— 此时此刻,水中。 一发奥班农发射的鱼雷在撞击之后,在鱼雷发动机的推动下,沿着飞龙号的船底滑动,摩擦出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摩擦过程中的震动,只是轻微折断的撞针突然完全断掉,剩下的半截撞针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底火上。 鱼雷的战斗部一瞬间膨胀,形成了大号圆形球体,然后再在海水的压力下猛的收缩。 冲击波传到到了海面,制造了几十米高的水柱。 ———— 爆炸发生的时候,王义都惊了,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大声喊:“博福斯瞄准雪风号!全力以赴开火!一号炮瞄准鱼雷再装填装置,二号炮攻击后甲板的主炮! “厄利孔也全部开火!扫光敌人甲板上的人!” 这个瞬间,王义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讲西沙海战的,说我海军拿出了56冲和手榴弹,和敌人打接舷战。 王义:“靠过去,海军陆战队,拿起你们的汤姆森!打残了雪风我们才能跑,不然会被一直追!” 第64章 海上拼刺刀 一时间,枪炮声大作。 王义看向雪风号,发现它甲板上好多人,便大喊:“厄利孔!敌人甲板上全是人!扫射!” 20毫米厄利孔机炮打出弧线,劈头盖脸的落在雪风号甲板上,到了哪里都是一片血肉横飞。 这次雪风的强运好像失效了,看来克制强运的最好办法,就是火力! 如果你打不中,那肯定是火力不够猛! 右舷的两座博福斯对着王义指示的目标一通狂打,王义看着博福斯把敌人三号炮塔侧面那个瞄准的百叶窗都掀开轰烂了,赶忙下令:“换一个炮塔打!换旁边的炮塔打!接着打那个百叶窗!” 雪风号的炮塔不大,里面还要塞两门炮和相关的装置,博福斯的炮弹从百叶窗灌进去爆炸,里面的人估计全碎了,运气好也得重伤。 博福斯立刻转换目标,没几下又把炮塔百叶窗给掀了。 扶桑的驱逐舰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这个这么大的百叶窗会成为弱点吗?还是说他们觉得驱逐舰的炮塔要装甲也没用? 等一下,好像奥班农的炮塔也没有装甲。 博福斯迅速把二号炮塔也给洗废之后,王义下令:“瞄准舰首炮塔!” 枪炮长:“等一下,打中间那个鱼雷装填装置真的有用吗?我们都打这么久了!” 王义想了想,觉得可能鱼雷装填装置已经被放空了,里面没有鱼雷,便说:“射击鱼雷发射管!确保两个发射管都无法转动!” 下令的同时,另一座博福斯掀开了雪风一号炮塔的百叶窗。 只能说不愧是雪风号,三个炮塔都被这样灌,竟然没有炮弹殉爆! 这是何等的强运! 王义看一号炮塔也差不多洗废了,便再次下令:“转火!瞄准舰桥!” 他小时候连环画,除了看过西沙海战,还看过海上猛虎艇的故事,海上猛虎艇就是用双37机关炮狂洗沱江舰的舰桥,把沱江舰打成了脑瘫,字面意义那种。 博福斯还多了三毫米呢! 这时候王义突然想,敌人不是有25毫米机关炮吗?怎么不还击? 然后他就发现,鬼子25毫米三联装和双联装炮座它没有炮盾! 所以操作员被厄利孔洗得不敢抬头。 关键那25毫米炮,开火的时候要人在后面用体重压着弹匣,不然有可能炮身抖动把弹匣给抖掉。 在厄利孔的火力下,谁敢压弹匣? 这时候陆战队员爬上了甲板,带队准尉爬上舰桥向王义报告:“陆战队员已经在甲板展开!” 王义:“拿你们的汤姆森,向对面泼水!子弹管够!” “太远了长官,所以我们拿出了春田步枪!对着人群打总能打中。” 王义大喜:“好!开枪,快!有多快打多快!” 于是,现在世界海战史上绝无仅有的一幕出现了,一个排的陆战队员在甲板上展开,对着敌舰拉大栓。 这个场面,让王义没来由的想起穿越前听的一首军歌,好像是为海上猛虎艇名字继承仪式专门写的歌: ——拿波涛披肩! 奥班农舰艏犁开波浪,快速向前。 ——拿风暴正旗! 联众国的国旗和海军军旗迎风飞扬——然后王义发现刚刚情况太紧张,忘了升z字旗。下次要记得。 ——赤胆无惧狼烟四起! 雪风号被博福斯和厄利孔洗得到处都冒烟。博福斯和厄利孔攒射喷出的火药气体,弥漫在整个奥班农的右舷! ——为军魂喋血,为军威聚力! ——一声虎啸,大海战栗! 副歌部分王义甚至开始打拍子: ——我就是猛虎!王者当精武!海上拼刺刀,劈开波峰浪谷! ——我就是猛虎!从不畏艰苦!沧海立傲骨,看我~英雄辈出! 不知道是不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军歌的共鸣,王义感觉自己的热血正在沸腾,他冲出舰桥,推开厄利孔的操作员,操起厄利孔对着对面就泼起来。 知道什么叫海上拼刺刀吗!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喊:“敌航母显著减速!” 王义这才看向航母,正好看见一架九九舰爆要起飞,没想到航母速度不够,离开甲板的时候没有能拉起,一头扎进了海里,然后被航母的舰艏压了上去。 舰爆上的飞行员和机枪手根本没来得及逃出来,就被按进了水里。 好了,飞龙减速了,王义心想,舰爆和舰攻都没法起飞了,至少自己极大的减轻了舰队的防空压力。 再看看表面建筑一大堆弹孔的雪风号,王义决定见好就收,反正以现在自己的火力和炮弹存量,大概也没办法击沉雪风。 ——除非撞击。 但是任务完成了,现在王义想要带着大家逃出去。 王义扔下厄利孔,跑回舰桥:“左满舵!航向170,向南方撤!” 南方因为之前野分的一波鱼雷攻击,各舰纷纷回避,加上三隈号和另一艘驱逐中雷,有一个挺大的缺口。 王义准备全速前进,从缺口冲出去。 至于能不能成功,他不好说。 这种时候,尽人事,听天命吧。 王义很喜欢李连杰演的太极张三丰里面,义士们被埋伏的时候说的台词: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现在奥班农杀了不知道多少鬼子,还雷击了一艘航母,迫使敌人的反击硬生生少了一艘航母的兵力。 就算跑不掉,也赚了。 如果跑不掉,就找一艘大船,撞上去,用手里的兵力跳帮! 等一下——王义突然想,妈的这个战法,怎么看起来就很像是鬼子会采取的战术呢?白头鹰的战法,应该扬长而去,回家泡绝世美女。 这样想着,王义再次切换战舰视角,确认南方的缺口确实存在。 而且因为现在鬼子航母在向东航行,护航舰也全部转向东方航行,这个缺口居然就这么一直在。 就在这时候,瞭望手忽然喊:“航母开火!” “什么?”王义嘴上惊呼的同时,转动视角,果然看见中雷减速的苍龙或者飞龙向着奥班农开炮了。 原来航母的高射炮也能对海射击的啊? 幸亏敌人航母不像列克星屯和萨拉托屯,有203毫米炮。 航母的准头不行,炮弹压根连奥班农的边都没擦到。 但下一刻,瞭望手再次高呼:“敌战列舰,开火!” 王义几乎立刻就看见奥班农前方出现四个圈,那是战列舰主炮的威力范围,理论上只要奥班农进了圈,哪怕只是擦到一点,也是个漏水。 “左舵!”王义立刻喊道。 福里斯:“左舵!” 好在战列舰离得远,落弹时间长,王义可以从容调整航向。 ———— 同一时间,雪风号。 飞田乱太郎中佐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到处都是血的舰桥:“还有人活着吗?” 一下子爬起来好几个,显然舰桥的装甲还是发挥了一定的作用,活下来的人挺多的。 飞田中佐:“统计伤亡,还有设备损失!尤其要确认鱼雷的状况,它们居然没有爆炸,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大副:“要追击吗?” 飞田中佐:“追击个屁,你看主炮的状况,我们追上去也没有武器能开火了。统计伤亡,救治伤员,并且向舰队司令部报告本舰的损失,要求后撤回港修理。” 雪风号没有那么多医疗药品,而且联合舰队的医院船航速不够,没有跟着机动部队,要把伤员转运到医院船上,就必须返回。 ———— 村口少将一拳打在舱壁上,打得关节都擦破了,血流如注。 “怎么会这样!我们比川口中将的舰队少中了一发,结果还是炸了!” 飞龙号舰长:“就不应该赌敌人的鱼雷不会炸,就算我们迟一点出击,翔鹤瑞鹤的攻击波也会顺利完成任务。” 村口少将瞪了他一眼。 而第二航战参谋则感叹:“那个联众国舰长,居然用机关炮和轻武器攻击雪风号!这在海战史上,也绝无仅有!这是风帆战舰时代才会有的事情啊!” 村口少将立刻瞪着参谋:“怎么,你是不是还想说,他应该接舷战,然后和雪风号的舰长在甲板上喝交杯酒啊!胡闹!赶快完成堵漏,恢复航速!我要甲板出击!” ———— 北风中将感觉自己找到了自己的任务。 “左满舵!” 舵手:“左~满~舵~” 参谋长:“阁下!这是……” 北风中将:“那艘就是巫女报告过的422号驱逐舰吧?在车布海战击伤摩耶,击沉吹雪,在兴楼海战大破神通,然后现在又率队冲进了我军空母阵型中,甚至雷击飞龙,大破雪风。 “不但如此,他冲进来的时候,我们还有三艘空母大破!那确实是皇国的灾星!必须把他消灭!” “但是,那是一艘驱逐,重巡追不上他。” 北风中将:“不要紧!我观察它很久了,它的烟囱受损,排烟不畅,加上如此过分的使用锅炉,很快会因为锅炉损坏而慢下来。 “到时候就以这艘最上号的主炮,把他送进海里!” 北风中将咧嘴笑了。 “如果完成这个任务,荒原大将会饶恕我的过失!” 这时候通讯参谋进入舰桥:“翔鹤瑞鹤两舰机群发进完毕!预计一个半小时后抵达敌空母上空。” 北风中将:“能赢!敌人不过三艘空母!” 第65章 一波未平 ss168鹦鹉螺号。 声呐兵突然大喊:“有鱼雷击中的声音!” 尼莫舰长大惊:“我们的鱼雷应该都打中了啊,只是没爆。” 声呐兵:“爆炸声!鱼雷爆炸了!” 尼莫舰长:“潜望镜深度,我要看看谁在进行鱼雷攻击,不会是哨戒线上其他潜艇赶过来了吧?” 首席军士:“水箱排水,上浮到潜望镜深度!” 压缩空气释放的声音压住了潜艇的机械噪音,深度计读数在快速变小。 “到达潜望镜深度!” 尼莫中校走到潜望镜旁边,按下升起潜望镜的按钮,然后把帽檐转向后方。 双眼贴上目镜后,他就转动潜望镜环视周围,倒是没看见哪艘船中了鱼雷,却看见一艘联众国驱逐舰正火力全靠按着扶桑的驱逐舰打,密集的曳光弹让尼莫中校想起来芝加哥街头搞刺杀的黑手党。 鬼子的驱逐舰仿佛成了黑色高级轿车,被两个双持芝加哥打字机的黑手党疯狂扫射,打成了筛子。 尼莫中校:“是我看走眼了吗,我看到一艘我们驱逐舰冲到航母几英里的地方,然后暴打鬼子的驱逐舰。” 大副:“什么?我们一艘潜艇在敌人阵型正中央航母附近可以理解,驱逐舰是怎么进去的?” “不知道。”尼莫中校摇头,“要么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菜,要么这艘驱逐舰有着极强的运气。” 尼莫又盯着友军驱逐舰痛殴敌军的现场看了几秒,再次转动潜望镜,观察了一圈。 “这艘驱逐舰如果不是疯了要撞击敌人航母的话,他应该会向南逃,我们的位置很好,可以提前机动到能掩护他的地方,鱼雷装填状况如何?” 首席军士长看了眼鱼雷武器面板,报告道:“艇首一二号发射管还在装填中,三四号发射管准备完毕。” 尼莫船长:“很好,我们可以用鱼雷暂时驱散追逐这艘驱逐舰的敌军。在那之后就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 这个年代的常规动力潜艇,水下航行时间短,速度也很低,别说追不上全速航行的驱逐舰了,甚至追不上以经济航速航行的商船队。 所以普洛森的狼群战术,非常强调潜艇趁着夜晚在水面状态航行,追逐商船队,甚至趁夜发起海面突袭。 鹦鹉螺号现在只能提前卡住位置,给这艘不知名的友军驱逐舰提供些许支援。 尼莫观察完情况,下达了航行命令。 航海士立刻在海图上画出航线。 然后尼莫把潜望镜镜头重新对准了友军驱逐舰,刚好看到他转向南方脱离。 敌人的航母,居然对着脱离的驱逐舰开火了!尼莫咋舌:“我真没想到,在演习之外还能看到航母的火炮攻击水面舰只!” ———— 奥班农号。 瞭望手:“敌人巡洋舰好像进入了拦截航线!” 王义在战舰视角,转了一下就看到瞭望手说的那艘巡洋舰。夏普少校却呵斥道:“要报告方位!方位!” “抱歉,我是新手。” 老瞭望手已经牺牲差不多了。 新瞭望手订正了自己的报告:“方位201,敌巡洋舰似乎转入了拦截航线。” 王义看到那艘巡洋舰了,看前主炮炮塔的布置,这应该是一艘最上级。 最上级单枪匹马,开到了30节以上,杀气腾腾的赶过来了。 坏了,鱼雷打完了,现在没有任何手段暂时牵制住敌人,绊住他们的脚步了。 现在奥班农炮弹基本耗尽,只能被动挨打,最上级如果发现了这一点,借着拦截的机会打接近战,奥班农必死无疑。 王义拼命开动脑筋,想了想去除了拼航速强行逃走,就只剩下撞上去跳帮,战斗到最后一个人这一种方案了。 以后海尔森中校在母校立铜像,就可以在铜像基座上写:“汤姆金上校,人类海战历史上最后一个发动跳帮战的猛人。” 这对吗? 但是这种时候,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强行逃跑反而有可能被敌人击沉,跳帮一战,倒是有一线生机。 ———— 鹦鹉螺号。 尼莫舰长:“三号鱼雷管,发射!” 武器官猛拧三号鱼雷的旋钮。 压缩空气把鱼雷喷出发射管的声音传来。 武器官一边按下秒表的按钮,一边报告:“三号鱼雷管发射完毕!” 尼莫舰长观察着敌最上级重巡洋舰:“四号鱼雷管修改偏转角!” 武器官立刻传达了命令,然后看着四号鱼雷管的灯从待机的黄灯变成红灯,片刻之后又变成黄灯。 “鱼雷设定完毕!” 尼莫:“四号鱼雷管注水。” 很快,四号鱼雷管的绿灯亮起,武器官:“四号鱼雷准备完毕!” “发射!”同样是压缩空气喷射声。 武器管制官低头看了眼秒表,默记下来发射时第一枚鱼雷已经出多少秒。 ———— 最上号舰桥。 传声管里突然传来惊呼:“左舷发现鱼雷!” 北风中将大惊,奔出舰桥在翼桥上和瞭望手一起看海面,而最上的舰长直接下令:“右满舵!” “右~满~舵~” 最上号开始转向。 北风中将立刻赶回舰桥,大骂:“你在干什么?这样万一我们被两枚鱼雷夹着怎么办?难道一直向南狂奔吗?那不是没办法拦截敌舰了?” 舰长:“敌舰也是向南走,我们可以持续开火。” “这么远的距离你能打中吗?”北风中将反问,“那艘驱逐舰可是在我军炮火中游弋了这么久,必然有什么邪祟加护!” 舰长都惊了:“邪……啊?” 北风中将长叹一口气:“哎!算了!现在再转回去,说不定会中雷,就这样吧!全力以赴,炮击敌舰!” ———— 瞭望手:“敌巡洋舰,转向!方位201!” 王义在翼桥上看着转向的最上级,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一下,好像敌舰队中间除了我们,还有一艘鹦鹉螺号。 难道是鹦鹉螺号发动了鱼雷攻击,强行迫使最上级转向? 王义立刻搜索大海,但就是没看见鹦鹉螺号的潜望镜,可能距离太远。 这下好了,最上级在那么远的地方向南航行,自己就有操作空间了。只要一路狂奔,就能逃出生天! 至于鬼子的其他舰艇,此时航母在顶风航行,所以其他舰艇也跟着航母以30节以上的速度向东航行,根本腾不出手来追击奥班农。 只要眼前的最上级和它带着的小跟班不捣乱—— 瞭望手:“敌舰开火!” 王义都看到最上级开火的闪光了,他切了下战舰视角,发现这一波五发炮弹偏差有点大,看起来最上级重巡上没有配备巫女,不能做到首轮跨射。 王义干脆不转舵了,全力以赴直线狂奔。 ———— 最上号舰桥。 瞭望手:“右舷发现鱼雷,我们被鱼雷夹在中间了!” 北风大骂了一句。 重巡这种级别的船只,航速改变那是相当的缓慢,哪怕让螺旋桨倒转,一万吨以上的舰体也刹不住,会向前滑行很远,好不容易减速完成了,要加速需要付出加倍的时间和燃料。 所以这时候北风中将反而不敢减速,因为一减一加,奥班农早就跑远了。 现在最上号和奥班农只有几节的航速差距,还算可以接受。 差距大到十节以上,奥班农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咬牙切齿的北风只能命令:“维持航向和航速,炮术班,尽快取得跨射!” ———— 这场海上飙车又持续了七分钟,最上号的瞭望手忽然报告:“敌鱼雷航迹消失!” 北风中将亲自走到海图桌前,一把推开了正在图上作业的航海士,自己拿起工具比划了一下,随后摇头:“太晚了,现在想要靠过去,只会让他把我们甩得更远!该死的鱼雷!该死的联众国潜艇! “炮术班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取得跨射?” 北风中将的决策可以说非常正确,这种情况下倒不如侧舷对着敌舰,能发挥出重巡全部的火力优势。 至于本舰正在一点点被敌舰甩下,北风中将也有自己的想法。 “敌人的锅炉肯定支撑不了太久了!只要继续撵着敌人走,它锅炉迟早会爆炸!” ———— 三十分钟后,奥班农号。 最上级已经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可能是超出了它的主炮射程,连主炮的炮击也停止了。 舰桥上的诸位都露出轻松的表情。 夏普少校:“等脱离敌舰视野,就可以命令转向,同时减速让锅炉休息一下。” 王义点点头:“你的专业建议很好,就按照你的来!” “按照我的专业建议,我们就不该冲到敌人航母跟前,然后还用博福斯和厄利孔洗敌人的驱逐舰!”夏普眯着眼,看着王义,“这是你才会采取的战法,他……嗯,蛮力有余,技巧不足。” 王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怎么夏普也开始用看大牲口的眼神看我了。 这合理吗? 就在这个瞬间,脚下的甲板抖动了一下。 轮机长嚎得王义鼓膜都快破了:“一号锅炉漏气!压力急剧降低!不行了!锅炉撑不住了!” 第66章 同袍 王义赶忙问:“我们还能保持多少节航速?” “不好说,现在按照我的估计,最多保持14节,之后要看我们修理的进度!” “十四节……”王义复述着这个词汇,跑到翼桥上向后方看,最上号重巡洋舰还在视野内的,正全速冲上来。 完了,这十四节的航速,船的操控效率肯定急剧降低——是的,船的舵效率是会变化的,一般船速越快舵效率越高。 当然也有的船因为没有经验,或者有意的设计,导致在低航速的时候有较高舵效率,但驱逐舰不可能这样设计。 十四节本来就慢,舵效率还降低,这下奥班农就像个在海上步履蹒跚的老人,连撞上去跳帮的可能性都消失了——这样的机动能力,撞击路上会被最上级雷击的。 最上级也装备了威力巨大之93式氧气鱼雷,速度快航迹隐蔽,爆炸威力巨大,奥班农现在这残破的身板,吃一发就完蛋。 船坏了撞不上去,武器基本打空了弹药,周围没有任何友军。 王义摸着下巴快速思考着,一个想法产生了:悬挂白旗投降,等敌人靠近过来就跳帮作战。 但是为了逼真一点,悬挂白旗之后肯定要减速停船,万一敌人根本不接受投降,直接雷击怎么办?那可是鬼子啊,不能指望他们把白旗当回事。 绝境啊。 穿越前王义听过一种说法,说在绝望的环境中,才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否懦弱。 有些平时表现懦弱的人,在绝望环境下反而能坚持得最久。 王义看了眼巴伯拉上尉,这家伙在啜泣,一点不像是能坚持最久的样子。这次要是能逃回去,得找个新的航海士了,也就奥班农整体士气高到爆棚,不然他这么哭哭啼啼的士气就完蛋了。 不过,自己真能回得去吗? “敌舰开炮!”瞭望手喊。 最上号恢复开火,应该是因为距离接近了。 王义看了眼落点,敌人显然估算航速估算错了,第一波半齐射全打到奥班农前面去了。 “左满舵!”王义下令,虽然现在机动能力大幅度降低,但总不能不机动等死。 福里斯立刻开始狂转舵盘:“左满舵!” 尽管他非常努力,但是奥班农的方向只是一点一点的偏转,仿佛现在海面不是海水构成的,而是某种胶状物。 一直到最上级的炮弹落水,奥班农才勉强转了个小角度,看起来战舰的转弯半径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福里斯手里的舵盘都转到尽头卡住了,他回头对王义喊:“转不动了!已经是左满舵了,但是甲板都没有倾斜!” 你是根据甲板倾斜程度来判断转弯缓急的吗? 夏普少校:“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应该向扶桑帝国海军投降。” “不!”王义一声断喝,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眼夏普的前装甲,“不行,我们投降只是被折磨,你们两个投降就完了!那是禽兽!在兴楼的医院,陆战队员们都见过了!” 王义带着陆战队夺回医院后,小鬼子已经把医院的护士都糟蹋完了,速度之快令人惊讶,估计很多护士余生都会生活在阴影里,与噩梦相伴。 夏普少校:“你如果真的认为我们投降还不如死,你可以枪毙我们,就像枪毙密电码员那样。” “这有个问题。”夏普少校话音未落,密电码员约瑟夫中尉的声音就在王义的耳机里响起,“枪毙我的宪兵已经死了,你要派个新人来干这个活。” 夏普直接摘下王义的耳机:“我们现在说的话不应该让全舰听到,赶快做决定吧——” 话音未落敌人的第一波炮弹就落下,果然都落在奥班农前方。 瞭望手高呼:“敌人第二波攻击!” 王义切视角,这一次落点就近了很多,但是因为奥班农的机动,还是没有形成跨射。 但他们迟早会跨射的。 王义再次下令:“右满舵!” “右满舵!”福里斯立刻执行,但转了半天船还是慢条斯理的向前爬行。 这时候舰桥所有人都看着王义。 夏普少校:“你已经完成了无比英勇的事迹,我们已经通过电报把这些拍发了出去,现在这种情况投降,没有人会怪你——” 王义:“不,说不定还有办法,我还在想。也许我们可以伪装成弃舰,然后躲在船上,等敌人靠过来再突袭——” 夏普少校:“敌人直接雷击呢?” “你别急!别打断我!”王义虽然这样说,但他脑海里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好像一切都已经是死局。 他看了眼诺亚,觉得说不定向妈祖祈求也是个办法——这个世界有神秘力量,那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在这种时候,把神秘力量纳入考量也可以接受嘛。 向妈祖祈祷的同时,还可以顺便向欧姆尼赛亚祈祷,说不定奥班农的机魂大悦,发生第三类奇迹。 也就是“汝将亲眼目睹神圣机器全功率运作、拒绝宕机之奇迹”。 这个世界说不定还真能发生—— 但是,在绝望之中,把最后的希望赌在神秘力量之上,这不符合王义一直以来的信念,他坚信人定胜天,如果神秘力量最终展现了祂的眷顾,那也是因为凡人的努力赢得了祂的青睐。 以凡人的身份挣扎—— 就在这个时候,舰桥后壁上的喇叭响了。 “vb5呼叫任何联众国单位,vb5呼叫任何联众国单位。我是第五航空联队指挥官,我们的燃料快要不足了,准备前往米德维尔岛降落,你们看见任何敌军舰艇了吗?” 王义推开夏普少校,冲到舱壁旁,打开无线电:“我是奥班农号驱逐舰,我将发射救难火箭,为你们指示方位,我舰轮机效率不足,只能——” 最上级第三波炮弹落下,奥班农剧烈的摇晃起来,瞭望手高呼:“敌舰,跨射!” 王义稳住身形,继续说:“我舰轮机效率不足,只能十四节航行,有一艘重巡和一艘驱逐舰正在攻击我们!” “收到,奥班农,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王义:“我们雷击的敌军苍龙或者飞龙号航母,我不知道。” 说完他扭头,看见夏普少校戴上了电话传令兵的耳机:“麦金托什,发射救难火箭,引导空中机群来进攻。” 这时候无线电里第五航空联队指挥官说:“耶稣啊,你们真干了?他妈的,所以那艘中雷的航母在哪儿?” 王义:“你往北飞就能找到他,但是会遇到正在起飞的扶桑机群。” 指挥官沉默了几秒说:“不,奥班农,我们没有油料向北飞了,完成攻击之后我们就要向米德维尔岛撤退,很多飞机会迫降在去的路上,只能通知pby卡特琳娜水上飞机来救援我们。 “我们要尽可能的远离扶桑舰艇,避免被俘。” 王义知道,熟练的飞行员非常珍贵,完全可以理解第五航空联队的决定。 就在这时候,敌舰炮弹落下的声音,和救难火箭升空的啸声交织在一起。 火箭冲上半空,炸出绚烂的礼花,同时扔下一个照明弹,用降落伞随风飘荡。 “看到救难信号!全机队,跟我攻击。” ———— 最上号重巡洋舰,舰桥。 传声管里传来瞭望手的高呼:“本舰跨射!” 北风中将大喜过望:“好!好!把这艘驱逐舰彻底炸沉!” 参谋长小声说:“还是派人登上去取一些战利品为好,这样才能证明我们的战果。” 北风中将略一思考,赞叹道:“也可以!” 就在这个刹那,传声管里传来瞭望手的惊呼:“敌机直上,急降下!” 北风中将:“又来!?” 最上号的舰长没有ptsd,立刻下令:“防空炮,对空射击!左满舵!” 话音未落,几架野猫战斗机俯冲下来,子弹扫过最上号防空炮甲板,12.7毫米机枪把甲板上的人扫得人仰马翻。 防空炮的射击声一下子变得稀稀拉拉。 瞭望手还在喊:“鱼雷机,左舷接近中!” 最上号舰长:“左舷的弹幕太薄了,炮手都在干什么?” ———— 王义看着第五航空联队发起的混合攻击。 他们虽然迷路了没有找到敌人的航母,但是这个攻击手法看起来非常训练有素。 鱼雷机队从低空接近左舷的同时,战斗机扫射敌舰的防空炮位——现在鬼子的防空炮都是露天的,还没炮盾,机枪扫射就能大量杀伤炮手。 而俯冲轰炸机直接从舰艉方向俯冲。 王义知道鱼雷机的那些都是动能铁棍,所以根本没关注鱼雷机,注意力全在俯冲轰炸机上。 要是没有重创这艘最上级,以及它的小跟班,飞机走了自己还是逃不出去。 第一架sbd投弹拉起。 王义看着炸弹插进了最上级烟囱后面。 首发命中! 爆炸的闪光亮起的瞬间,奥班农全舰人都在欢呼。 夏普直接抱着王义的胳膊,一边欢呼一边跳。 第二发近失弹,在最上级三号炮塔旁边海面上掀起巨大水柱。 众水手发出失望的嘘声。 第三发第四发都是近失弹,第五发再次命中了最上级中部的弹射器位置,把还没来得及弹舌的水上飞机和弹射器一起炸飞。 水手:“耶!” 他们才刚开始欢呼,第三发命中了前甲板二号炮塔。 夏普:“耶!” 王义抱着她,一起喊:“耶!” 这种绝望之后突然沐浴在希望之光里的感觉,真是—— 最上级再次中弹,这次是舰艉。 王义不用望远镜都看得出来它在减速! 成了! 这时候,vs5的sbd轰炸机开始攻击最上级的小兄弟。 头六发都是近失弹,驱逐果然比重巡难打中。 第七发,其实王义没看到命中了哪里,反正敌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估计炸弹扔在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上了。 王义和夏普一起大喊:“耶!” 剩下的vs5的轰炸机,全部冲向在燃烧的最上级,又是一通狂轰滥炸。 这时候vt5也完成了投弹,机队调头,向着西南方米德维尔岛方向飞去,正好经过奥班农右舷。 水手们对着飞行员们欢呼。 王义看到飞行员们也喜气洋洋,还有人对奥班农竖起大拇指。 水手们这边更是疯掉了。 “以后看到飞行员,我拼死都要救!” “我原谅你们抢我女朋友了!” 舰上的人都疯了,连巴伯拉也又蹦又跳,对着飞行员大喊:“爱你们!” 福里斯:“再也不会把你们当冰淇淋啦!” 等一下!你怎么也在喊啊! “福里斯!舵!”王义松开夏普,按住舵手肩膀。 “啊?”福里斯茫然的回头,盯着王义看了一秒,恍然大悟,“哦!” 他立刻返回舰桥,抓起空转了好一会儿的舵盘。 幸亏现在奥班农在蜗牛爬,没出大事。 第67章 扶桑反击 冈田大尉率领的翔鹤、瑞鹤联合攻击队,包含了从两艘航母上起飞的总共18架零式战斗机,以及从瑞鹤号起飞的27架99式舰爆,从翔鹤号起飞的27架97式舰攻。 此外,还有运用了普洛森帝国支援的最新锐技术研制的试作领航机流星,上面搭乘着本次任务的领航巫女芽衣子。 冈田大尉虽然是大尉,但其实年龄非常的年轻,飞行员队伍最近几年才急速扩充,有很多年轻人爬到了大尉这个军衔。 在海军的其他兵种,这简直不可想象。 因为年轻,冈田大尉经常偷偷看芽衣子巫女。 巫女在失去能力之后,大部分会不断的生育,其中功勋卓著的有可能许配给优秀的军官,然后不断的生育。 冈田大尉时常幻想芽衣子被许配给自己。 为此,必须获得功勋才行。 是的,冈田大尉想要立下功勋,不是为了皇国的兴亡,也和天皇无关,更和九段坂见毫无瓜葛。 他只是想娶巫女回家。 为了这个念头,他非常认真的搜索海面。 巫女的引导不会错,肯定有一艘联众国的航母在前方等着冈田大尉率领的机队。 ———— 此时空中总体的情况是这样,联众国方面派出了五支攻击编队,其中只有两支保持了相对完整的编制,机队内同时有战斗机、俯冲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 这两支完整的编队一只攻击完扶桑航母正在返回母舰,另一只攻击完最上级重巡后正飞向米德维尔岛。 联众国另外三支攻击编队,因为太菜,全部没有完成集结,在到处乱飞。 比如vf8没找到鬼子,也没找到应该护航的鱼雷机和俯冲轰炸机,看油料差不多了就返回大黄蜂号了。 vb8也没有找到鬼子,然后返航路上没有找到自己航母,大部分迫降在水面上,正在由卡特琳娜水上飞机进行营救。 vt3的鱼雷机单独对敌人发起了攻击,结果全部被击落了。 vb3因为云层,直接从翔鹤瑞鹤两舰上空飞过,目前还在茫然的搜索扶桑航母中,估计这个编队最后的结局,也是迫降在水面,然后由卡特琳娜水上飞机营救。 成功完成攻击的vb6和vs6目前正在返回企业号的路上,尚未开始降落。 天空中目前只有冈田大尉率领的唯一一只扶桑攻击机群,这个机群编制完整,而且飞行员经验丰富,他们正在寻找联众国的航母。 ———— 突然,冈田大尉耳机里传来芽衣子的声音:“11点钟方向,敌空母。” 冈田大尉立刻向11点钟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云层之间露出了一艘航空母舰的身影。 冈田大尉作为飞行员,日常饮食也包含了鱼肝油之类能够提升视力的食品,而且他接受了严格的空中目标识别训练。 他很快辨认出来航母的舰型,便打开无线电:“发现敌列克星屯级空母一艘,高度太高,无法确认识别带。” 列克星屯级两艘空母的区别就是烟囱上的识别带。 冈田大尉:“全机队,开始攻击。” 命令下达后,九七舰攻就向左盘旋,并且浅俯冲降低高度。 冈田大尉:“田中飞曹长,率领你的小队掩护鱼雷机队。” “是。”田中飞曹长的六架跟上舰攻队。 就在这时候,降低到云层下面的舰攻队的队长突然惊呼:“还有一艘空母!” 这时候敌舰队防空炮开始还击,整个天空仿佛扔下了几滴水的油锅。 冈田大尉的僚机高呼:“从未见过这么猛烈的火力!” “我们都知道防空炮只是吓唬人的东西。”冈田大尉说。 他们练胆量的时候,冲击过扶桑装备的25毫米机关炮的火力网,体感就是这玩意只是看着唬人。 短暂的思考后,冈田大尉下令:“三架一组,各自选择航母,分散突防。九九舰爆集中攻击先发现的空母。” 先发现的空母位于云层之间,舰爆机队在高空就能清楚的看到它的位置,可以直接俯冲。 至于全部舰爆都攻击一艘空母,会不会导致攻击厚此薄彼,最后只有一艘空母被击沉,冈田大尉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在扶桑海军的战术思想里,舰攻才是攻击的主力,也只有舰攻搭载的航空鱼雷才能彻底干掉敌舰,舰爆只是起辅助作用。 27架舰攻,总共9个攻击小队,冈田大尉坚信他们一定能成功。 下达完命令,冈田大尉操作零战俯冲,同时用无线电呼叫同伴:“敌人没有直掩机,我们去扫射敌人高射炮,为其他机队创造攻击条件!” “是!” ———— 几分钟前,列克星屯号航母机库。 “你听说了吗?”海军机械师弗雷克对机库损管长说,“我们的海军牛仔雷击了一艘航母!” 损管长抬起头:“怎么可能!敌人航母的护卫是摆设吗?” “我的哥们在通讯室管电路,译码员们都传开了,奥班农单舰突入,拦截正要放飞飞机的敌航母,然后发射了鱼雷!” 损管长瞪大眼睛:“他能做到这种事,还要我们航母干什么?” “这不才雷击了一艘嘛,而且鱼雷不靠谱,不知道没有起爆。我们的轰炸机炸了三艘呢!” 损管长点头:“倒也是,等一下,我怎么记得那牛仔给损管部门提过意见来着,司令部还挺重视,专门下发了命令。我去翻翻看。” 损管长站起来,走到机库侧面,拿起挂在墙上的记事本,翻了一下,翻出一页命令:“哦,确实有命令,敌机空袭的时候,用水冲刷机库供油管路,把里面的油气排出?有点道理——” 警报声突然响起来。 机库内忙碌的海军技师、机械师全部抬起头,看着广播喇叭。 喇叭响起来:“敌机临空!防空作战准备!” 损管长一拍大腿:“就是现在!快往油气管道里注水!还有打开机库侧面,开始通风!” ———— 法兰克中将把自己的旗舰设置在约克城号上,之所以没有设在生活条件更好的列克星屯号上,是因为法兰克中将生活简朴,他不喜欢太奢华的东西。 现在,他开始庆幸这个决定了。 他在航海舰桥上,靠着舰桥的舷窗,看着正在被攻击的列克星屯号。 从空中俯冲下来的鬼子轰炸机,冲向列克星屯号的飞行甲板。 鬼子的俯冲轰炸机和普洛森帝国的招牌俯冲轰炸机斯图卡很像,粗壮的起落架无法收起,所以给人一种落后的感觉。 但是这不妨碍它是一种致命的武器,尤其是在鬼子精锐飞行员的操控下。 第一个火球在列克星屯的飞行甲板上腾起。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腾起了多个火球,列克星屯的甲板立刻一片火海。 法兰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上帝保佑列克星屯号上的人们。” 瞭望手高呼:“敌人的鱼雷机!” 话音刚落,两架零式战斗机掠过约克城号,用机枪扫射航母的防空炮甲板。 法兰克中将为了躲避敌人的机枪火力,不得不蹲下来,躲在舰桥装甲板后面。 约克城号舰长对法兰克说:“中将,我们应该立刻满舵转向,干扰敌人鱼雷机的瞄准!” “照你说的做!不用请示我!”法兰克中将大声道。 于是舰长高呼:“右满舵!” ———— 列克星屯机库。 连续的炸弹攻击造成了大火,但是机库的机械师们还在努力控制局面。 损管长一开始被炸弹震晕了,这时候从担架上爬起来大喊:“不要只顾着灭火!打开机库侧板,把着火的飞机推下去!” 列克星屯的机库完全为了在太平洋运用考虑,采用全开放式设计,一旦发生大火,可以迅速把机库里容易着火的飞机什么的推进海里。 此外,如果机库里有堆积弹药,也可以这样把弹药全扔进大海里。 机库侧板迅速开启,损管长大声喊着号子,指挥大家把飞机往海里推。 有机械师担心的问:“飞机都推下海了,待会怎么反击呢?” 损管长指了指头顶上飞行甲板的大窟窿:“你特么抬头看看,我们在机库里都可以看见正午的太阳了!出击个屁!把没有着火的飞机也推下去! “救火队用阻燃泡沫隔断火场!” 就在损管如火如荼的进行的当儿,机库甲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很多人猝不及防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怎么回事?” 损管长刚刚提问,大喇叭就传来通告:“本舰左舷中部被鱼雷命中!立刻查看损坏状况!” 话音刚落,甲板又剧烈晃动起来。 ———— 法兰克看着列克星屯号旁边腾起第二个水柱,骂道:“沙滩之子。” 这时候瞭望手紧张的高呼:“鱼雷机!敌人鱼雷机进入攻击航线!” “方位!就算情况再紧急,你也要报告方位!”法兰克呵斥道。 呵斥的同时,他就找到瞭望手说的鱼雷机编队了。 因为约克城号在做圆周机动,很多鬼子鱼雷机飞行员都没有急着攻击,而是在空中观望,这次切入的三机看起来信心十足! 法兰克中将虽然专精航空作战,但是对操作战舰躲避鱼雷也略懂,短暂的心算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一组三架鱼雷机的攻击航线,有可能让他们得手! 法兰克中将:“击落他们!别让他们进入投雷距离!” 密集的炮火立刻向三架鱼雷机集火。 可能是发现炮火向打头的三架集中,观望的几支小队也进入了攻击航线—— 法兰克大骂了一句。 航母这样庞然大物可没办法随便在海面上机动,实际上之前的演习中,联众国海军将领们发现,面对飞机的鱼雷攻击,水面舰艇只能海面上画圈,这已经是最佳的规避动作了。 正因为这样,敌人的鱼雷机飞行员,可能也专门练习过攻击在海上画圈的舰只。 事到如今只能指望防空炮火了。 一马当先的三架敌机,最左侧的僚机首先被击中,紧接着右侧的僚机也被命中,化作一团火球一头扎进海面。 最后一架鱼雷机看起来在不断微调机头朝向,竟然躲过了好几波博福斯的炮火。 “鱼雷投出!”瞭望手高呼。 几乎同时,这最后一架孤胆英雄也被击中。 但是他在坠落的时候,努力让飞机向旁边倾斜,这样就不会直接砸到水里挡住自己发射的鱼雷! 因为入水的姿态不好,鱼雷机几乎瞬间就沉入海中,只剩下一枚鱼雷还在向约克城号狂奔。 法兰克:“击毁那鱼雷!” “不行,”防空炮指挥官大声说,“我们没有射界这么低的炮!” 话音落下,前方航母舷侧腾起洁白的水柱。 法兰克:“快,损管队员查看损坏状况!防空炮组继续开火!阻止敌人的鱼雷机!” 第68章 脱轨 贝斯特稳稳的降落在航母上,照例挂住了第一根阻拦索。 提前降落的麦克米兰骂道:“他妈的,你迟早要把航母飞行甲板凿出个洞来!” 贝斯特自己爬出轰炸机,跳到甲板上:“我不是故意挂在第一道阻拦索上的,但是我飞机中弹了,你看——” 他转身指着自己的飞机。 sbd身上确实又有一大堆弹孔和子弹造成的划痕。 麦克米兰看着飞机,咋舌:“见你的鬼吧,这飞机又没法用了,你怎么每次都要带着一身弹孔回来?” “又不是我选的。”贝斯特声音听起来特无辜。 他的后座机枪手现在才缓过劲来,在机械师的搀扶下出了机舱,然后被抬到甲板上。 然后机械师们合力把飞机推向旁边,以防万一突然有别的飞机要降落。 贝斯特拍了拍莫里的肩膀:“你还好吧,孩子?” “我不太好,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做噩梦,梦见冒着零战的炮火冲向敌人航母。” 贝斯特立刻羡慕的说:“那可太好了,这美梦我能做三十年。” 莫里狐疑的看着贝斯特,脸上的表情似乎表明他和飞行员之间已经隔着一道厚壁障了。 贝斯特没有再看莫里,而是和麦克米兰一起走向舰桥,一边走一边问:“林赛怎么样?” “战斗机队的联合王国朋友说,他看到的时候机组已经确定没救,林赛可能还有一口气,他扔了一根雪茄给他。” 贝斯特停下脚步,看着麦克米兰:“雪茄?” “是啊,联合王国人还挺浪漫,像个真正的骑士。”麦克米兰说。 贝斯特:“他有没有记录林赛迫降的位置?” “有,但是他说飞机很快就沉没了,他没看见林赛爬出来。”麦克米兰顿了顿,“人事部门的人,已经去收拾林赛的遗物了。” 贝斯特双手叉腰,站在甲板上,无视了身后降落的sbd。 忽然,他说:“出发前,他们鱼雷机队在开烤肉派对,我队上几个人怂恿我去参加,但我没有去。” 麦克米兰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平时那个混蛋呢?感伤这种表情可不适合你这混蛋。” 贝斯特哼了一声。 这时候有人从舰桥跑出来:“第五分舰队为了阻止敌人起飞,正占领上风方向,准备对要起飞的敌军航母发射鱼雷!” 贝斯特和麦克米兰对视了一眼。 贝斯特:“我从敌人那边撤离的时候,看到护航舰里好像有战列舰啊。” “确实有战列舰,还不止一艘。”麦克米兰点头,“汤姆金上校是疯了吗?” “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得赶快组织下一波攻击!” (因为电报接收等问题,各舰队收到的情报不一样,第十二特舰明显收报迟了,而且漏收了后面的电报。) ———— 飞龙号舰桥。 自从中雷后,村口少将就在舰桥上启动了远征模式:不断的在罗经盘和海图桌之间跋涉,发起了虚空远征。 走了不知道多久,电话响起来。 参谋长立刻拿起电话:“舰桥!修复完成?能恢复到多少航速?” 村口少将风驰电掣的冲过来,一把夺过电话:“损管中心?快说,能恢复到多少航速?” 电话另一头的损管军官被吓到了,毕恭毕敬的回答:“能提升到22节了!” “那他妈有什么用!”村口少将要摔听筒,忽然灵机一动,扭头问航空参谋,“如果我们把舰爆和舰攻的弹药拿掉,在22节的航速下他们能起飞吗?” 航空参谋大惊:“我们已经损失了很多精锐飞行员了,不能再让飞行员去撞击了!” “我没有让他们撞击!我只是让他们开着飞机转移到翔鹤瑞鹤上去,然后带着翔鹤瑞鹤的弹药出击。” 航空参谋松了口气,然后心算了一下答道:“九七舰攻可能起飞有点困难,不过可以考虑少带燃油,反正翔鹤瑞鹤就在旁边。” 村口少将:“那立刻开始定位……” “不能定位,”航空参谋打断了村口少将的话,“除了战斗机,舰攻舰爆都要从空母后段的甲板起飞,这样会有足够的滑跑距离。所以我们必须分多次定位舰攻舰爆,分别起飞。我去做一个起飞计划——” 村口少将:“不用做起飞计划,直接开始操作吧,让翔鹤瑞鹤那边也做好接收准备。” 舰队参谋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把飞机全部转移到翔鹤瑞鹤上之后怎么办?” 村口少将长叹一口气:“看这样子,不入船坞修理,飞龙号没办法完全修复。这种时候,要发挥飞龙号的作用,就只能在米德维尔岛上冲滩了。” 舰队所有参谋都露出“你特么在逗我”“这傻逼又说这种话了”的表情。 村口少将:“但是北风中将不会允许我们冲滩的,他应该很快就会否定我的提案。” “但是,”参谋之一说,“我们从十五分钟前到现在,都联络不上北风中将的新旗舰最上号,所有电报都石沉大海。” 村口少将皱眉瞪着参谋:“怎么回事?” “不知道。” 村口少将又开始在罗经盘和海图桌之间跋涉。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兴冲冲的拿着电报冲进来:“报告!我机群击沉敌两艘空母!” 房间里众将领立刻聒噪起来,显然今天上午发生了这么多打击士气的事情,是该提振一下士气了。 村口少将也哈哈大笑:“太好了,这说明敌人就剩下一艘航母了。如果我们也顺利出击的话!就可以彻底全灭敌人的空母,实现荒原大将的战略意图了!” 舰队参谋长趁机上前一步谏言道:“现在翔鹤瑞鹤对抗敌人一艘空母已经绰绰有余,飞龙号已经可以撤退了。” 村口少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可以,让航海长制定航行方案。不过现在我们要先把剩下的飞机都发射出去。” “是!” ———— 王义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对历史的轨迹产生了这么大影响,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赶快爬回翡翠湾,把奥班农修好。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到脚下的甲板又一阵颤抖。 带着耳机和麦克风的夏普少校开口复述轮机长的话:“二号锅炉也罢工了,现在主机动力进一步下降,我们需要停船维修锅炉!” 王义:“我们还能维持多少航速?” “6节,长官!” 王义扶额,但不放弃又问了一句:“你确定能修好锅炉吗?” “不确定,但是现在除了停船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难道您要用六节的航速慢悠悠的开回翡翠港吗?” 王义咋舌,虽然扶桑海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但他好像也没多少选择。 “停船,轮机长,竭尽全力维修锅炉。” ———— 贝斯特走进他们中队的简报室,一眼就看到黑板上一堆kia(在任务中阵亡)。 先一步回来的飞行员们三两一群坐在简报室里,有人在吃冰淇淋。 虽然兴致很高,但是大部分人衣服上都有血迹,脏兮兮的。很多人的脸都被划破了,看着就像什么印第安部落的战纹一样。 贝斯特刚要开口,一名机械师冲进来,扔下一句:“约克城和列克星屯被攻击了!列克星屯甲板燃起大火,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机库里!” “你们听到了,”贝斯特立刻开始动员,“敌人还保留了非常强大的反击能力,因为敌人还有三艘航母没有被击沉!我知道你们刚刚九死一生的回来,现在我们得再去一次,把敌人的反击能力彻底瘫痪!” 贝斯特环顾整个简报室。 终于,有飞行员站起来:“我去看看能凑多少飞机。” 第二个站起来的人拍了拍贝斯特的肩膀:“迪克,别担心,我们会把敌人彻底扬了的!” 第69章 魔女显神威 大概三十分钟后,贝斯特走上甲板,看着排列在飞行甲板后半部分那些飞机。 他拉住一名机械师,问:“你们从哪儿凑出来的这么些飞机?” 机械师:“别管了,反正能让你飞到敌人航母上空去嘘嘘。” 说完机械师就扔下飞行员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联众国航母会在机库天花板上悬挂拆成零件的备用飞机,但这些飞机要组装起来至少需要十二小时。 而今天早上的出击,有大量的飞机没回来,都迷航了,好在飞行员都携带了无线电,可以呼叫卡特琳娜水上飞机去救援。 但卡特琳娜不能把沉底的飞机捞回来。 这点又体现了联众国在航母运用上和扶桑帝国的区别,联众国的攻击波会把航母所有飞机都派出去,为此他们甚至会连续进行两次甲板定位和出击。 联众国的攻击波要在航母上空盘旋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等待第二波定位起飞的友军。 而扶桑联扩康泰机动部队,一波攻击往往是航母一半的机队。这样机群在航母周围盘旋的时间少,能节省燃料,增加航程。 贝斯特看着眼前这些飞机,有的飞机连油漆都没来得及刷,更换的部件还维持着原来的颜色,看着跟打上去的补丁一样。 而且他还看到了自己的座机,那一身弹孔的座机现在换了中弹比较多比较影响操控的襟翼和副翼部分,剩下的都是原装,连弹孔都在。 麦克米兰:“我看能行,你能把全是弹孔的飞机开回来,就能再开着它去攻击敌人。” 贝斯特叉着腰:“我试试看。” “你的机枪手一直没有来履行自己的职责。”经过的机械师说。 后座机枪手本身是机械师,起飞前要跟维护的勤务人员交接,确认飞机状况,所以他们会比飞行员先一步上飞行甲板。 贝斯特骂了一句,对麦克米兰说:“你带伙计们在这,我去找莫里。” 说完他就跑进舰岛一层的舱门,下了楼梯来到飞行员和机械师睡的大隔间,直奔莫里的床。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莫里。 “莫里!”贝斯特来到莫里跟前,“我们还要去把扶桑剩下的航母扬了,快准备吧!” 莫里摇头:“我不想去了,你找别的机械师吧,他们都接受过机枪射击训练。” 贝斯特有些意外,他从来没有胆怯过,好像也不能理解别人胆怯的心情。 短暂的思考后,贝斯特在莫里跟前蹲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睛:“莫里,这场大战必将会载入史册,想想看你七老八十之后,你的孙子来问你关于这场大战的事情,你对他们说‘爷爷不知道,爷爷躲在航母上暗自伤神’ “这多不好意思啊!” 说着贝斯特拍了拍莫里的肩膀:“走吧!” 莫里摇头:“那就让未来的我去烦恼吧,我没有你那么勇敢!” 贝斯特:“那你更应该来,这样以后你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情,你就可以想,再困难还会比在米德维尔岛海战中击沉两艘航母困难吗?你会变得无往不利。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今天的一切都变成了你的财富。” 莫里看了看贝斯特,又垂下目光。 贝斯特:“你都去过一次了!半途而废不觉得可惜吗?都是在死神面前跳舞,你已经跳过一次了!来吧!” 莫里咬了咬牙,终于站起来:“最后一次,能回来的话,我就申请到岸上当维修技师。” 贝斯特:“你会回来的,我会把你带回来!走!” 说完他拉起莫里的胳膊,带着他回到了飞行甲板上。 甲板上一片引擎声,机群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扑向海中的恶鬼。 舰岛电铃声响起,贝斯特大手一挥:“登机!” 飞行员们奔向各自的飞机,贝斯特也爬上座机,跨进驾驶舱,地勤立刻探身进来,帮他做最后的检查。 传令员从舰岛方向跑过来,在每架飞机旁边喊:“收到卡特琳娜水上飞机最新报告,修正敌航母方位如下!” 贝斯特看了眼放在腿上的地图板,用铅笔把新的方位画上,擦掉旧的标记。 然后他用内线对莫里说:“你看,这场战役,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的驱逐舰甚至在阻止敌人起飞,所有人都在舍生忘死,莫里,我打赌你如果现在退缩了,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莫里:“也许吧。” 起飞指示官爬上了甲板侧边缘,打出了手势。 联众国的魔女飞行员从座舱探出头,对后面的机队挥手:“出发!” ———— 同一时间,北风中将终于恢复了意识。 他坐起来,结果因为小艇的剧烈摇晃,差点就扎水里去。 两边的参谋立刻扶住他。 北风中将:“怎么回事?最上号呢?” 涵田航空参谋指着远处燃烧的战舰:“已经下令弃舰了。电报室在弃舰之前竭尽全力发出了电报,但不知道有没有人接收到。” 如果电报室已经完蛋了,自然不可能接收到其他舰艇的回馈。 北风中将看着远方还漂浮在水面上,熊熊燃烧的最上号,再扭头寻找追击的那艘敌舰。 参谋长:“敌舰在敌机攻击后就离开了,以航速估计,现在距离我们已经二三十海里了。” 北风中将彻底陷入了失落之中,低垂着目光看着救生艇的甲板:“那艘船果然是帝国的威胁!” 忽然,他情绪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没有能斩断这厄运,我愧对皇国、愧对陛下!事到如今,只能切腹谢罪了!” 涵田航空参谋:“可是,我们没有携带长刀,现在手里最大的刀就是求生刀,切腹可以,但介错的话,这刀不够长。” 北风中将抬头,死死的盯着涵田。 切腹非常痛苦,所以才会安排介错人,在切腹完成之后快速砍头,终结痛苦。 据说很多时候,因为太痛了,切腹的人都完不成切腹的动作,介错人不得不直接砍头了事。 涵田:“要切腹吗?” “不。”北风中将摇头,“没有介错人就不行。” ———— 冈田大尉终于看到了已经在顶风航行的翔鹤号,他扭头看了眼返航的机队。 虽然舰攻攻击效果拔群,但回来的舰攻机寥寥无几,舰爆机倒是大量幸存下来。 说明对于联众国的舰艇,需要低空突防到近距离的舰攻机,每次攻击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而舰爆因为攻击时速度快,快进快出,反而有较高的存活率。 不过,舰攻队的攻击肯定比舰爆队有效,芽衣子巫女乘坐的流星式还有确认战果的任务,它携带了照相枪,冈田大尉很确定,照相枪拍下了鱼雷命中联众国空母的瞬间。 光是他自己肉眼确认的命中就有四个之多,而且均匀的分配给了两艘空母,它们肯定完蛋了。 也就是说,现在联众国还有一艘空母,就算飞龙号不加入攻击,也是两艘对一艘,优势—— “冈田大尉!”芽衣子的声音忽然从耳机传来,打破了冈田大尉的思绪,“敌机!敌机袭来!” 冈田背后一个哆嗦,立刻看太阳方向,这个方向阳光会干扰视线,同时攻击者处于背光,完全不会受影响,所以偷袭有一半以上是从阳光方向来的。 “另一边!”芽衣子似乎感觉到冈田在看哪个方向,立刻说。 冈田立即扭头,果然看见从背后冲过来的联众国战斗机。 ———— “巫女小姐!”伯鲁克卢梭喊,“我知道你在这里!” 正说着,他就看见一架零战直接拉出英麦曼回旋,冲着自己来了。 “扳机你攻击!”这么喊的瞬间,卢梭向左偏移操纵杆,躲过零战的攻击。 “英麦曼回旋,勇气可嘉,但是你损失的能量怎么办呢?”卢梭一边说,一边拉出高悠悠机动,机头指向连续机动掉速严重的零战。 十字准星对准零战的瞬间,零战向下破s机动。 这个机动的最重要意义,是钻进敌人的视野盲区——一般飞机的机腹位置都是视野盲区。 但卢梭是个魔女,他没有盲区。 于是他立刻推了个负g重新咬住了机动的零战,机翼上的12.7毫米机枪打出密集的弹幕,直接覆盖了零战的大切面。 零战立刻变成了筛子,拖着浓烟向地面坠落。 “诗人!”无线电里传来扳机的声音,“我击中了巫女运载机,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见证,敌人是不是把自爆装置伪装成跳伞装置了。” 话音刚落,卢梭就看见巫女小姐拉开座舱盖,背着伞包爬出来。 ———— 流星式的飞行员大声喊:“拉装置就能直接弹射!阁下!” 芽衣子:“我拒绝!是天照让我这样做的!” 说完她一蹬腿,跳进了空中,立刻被惯性带向后方,然后降落在空中打开。 飞行员骂了一句,但他还是决定信任皇国的技术,拉动座椅下面的拉杆。 ———— 卢梭看着爆炸的飞机,以及那个降落伞,疑惑的问:“这算怎么回事?” “巫女小姐靠着感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逃过一劫呗。”扳机答道,“我们可以用翅膀把她的降落伞切断!这样能减少我们的伤亡!” 卢梭:“不,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跳伞等于投降,我们不杀投降的。让我们和巫女殿下打招呼吧。” 说着卢梭从降落伞旁边掠过,对着巫女挥手。 巫女在比划着什么。 卢梭:“我感觉这巫女有话说。” 扳机:“也许说的是‘该死的敌人全部死吧!’” 这时候巫女小姐从救生包里拿出小手电,开始打灯光信号。 卢梭:“她打灯光信号了!她说,我——投——降——请——让——军——舰——来——接——我——” 卢梭看向下方扶桑舰队的舰艇。 “哦不,现在会来接她的疯子好像已经走了。” 扳机:“也许可以呼叫在附近的卡特琳娜,就看飞行员有没有胆子在一群扶桑舰艇中降落了。” 卢梭想了想,答:“我试试。” 第70章 贝斯特时刻 卢梭把无线电发送频率调整到全频率,这样保证扶桑的无线电也能收到他的呼叫——这样一来,就算没有救到巫女,她回去也尴尬。 本来能活下来就说明她对扶桑帝国忠诚有问题。 卢梭:“呼叫卡特琳娜,呼叫卡特琳娜,附近有任何能收到我信号的卡特琳娜吗?有一名扶桑巫女向我军投降,需要你降落救援一下。 “重复,又一名扶桑巫女向我军投降……” “你是不是疯了。”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卢梭的话,“你看看下面有多少扶桑舰艇,你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降落?” “是的,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而且,贝斯特马上要发起攻击了,趁着敌人的混乱你完全可以捡个漏。” 卡特琳娜的飞行员沉默了。 这时候贝斯特率领的机队开始攻击海面上的扶桑航母。 可能是看到sbd发动攻击,卡特琳娜的飞行员终于下定决心:“他妈的!干了!你们在哪里?” 卢梭被问住了,虽然他手里有地图板,也画了航路图,但那个都是粗略估算,你真让他说出自己在哪里,还真说不出来。 忽然,卢梭看了眼敌人的航母,说:“我在敌航母一点钟方向!是航母的一点钟方向!” 航母正在向东航行,如果卡特琳娜的飞行员看得到航母,自然知道一点钟方向在哪里。 “我们马上过去。” ———— 贝斯特这次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敌人的航母。 主要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飞行中积累的偏航变少了。 贝斯特:“有谁看见大黄蜂号的机队?” 无人回答,看来没人看见大黄蜂的飞机。 “迪克,”麦克米兰说,“就我们发动攻击吧。我带五架攻击近处的那艘,你带五架攻击远处那艘!” “好吧,李、胡勒奇、亚西塔、维丹、林克斯,我们去攻击远处那艘!” 于是贝斯特带着五架sbd冲向远处的那艘航母。 鬼子开始对空射击,但是炮火依然非常稀疏。 莫里看了看周围,高呼:“零战!” 贝斯特扭头,看见护航的战斗机已经和零战厮杀起来,而没人管正在靠近的敌机有固定式的起落架。 “那不是零战,是敌人的俯冲轰炸机。他们很笨重,击落他们,莫里!” 莫里把座舱盖向前推,座椅转向后方,操起自卫机枪。 他瞄准了一架敌机,扣动扳机。 曳光弹铺天盖地的飞向敌机,而敌人的飞行员压根不避让,就这么直勾勾的冲过来,结果在连续吃了好几发子弹后机头燃起大火。 敌人就这么开着着火的飞机,向着贝斯特座机撞过来。 莫里:“敌人疯了!想要撞击我们!” 贝斯特猛回头,一偏操纵杆,一踩脚舵,飞机在空中晃了一下,堪堪躲过敌机的撞击。 “天杀的!”莫里心有余悸的大骂,“他们疯了!” “偷袭我们的那一刻就疯了,击落他们!” “我正在做!”莫里大喊。 贝斯特继续把注意力转向敌人航母。 航母也发现了贝斯特队的意图,正在全速转向,增加俯冲轰炸机瞄准它的难度。 “你跑不掉的。”贝斯特轻声念道,切入了俯冲。 一架要撞击贝斯特机的九九舰爆也跟着进入俯冲,结果被莫里打中了翅膀。命中的位置立刻燃起大火,很快整个翅膀都被烧掉。 失去控制的敌机完全自由落体,一下子冲到了有开减速板的贝斯特机前面去。 飞行员不知道怎么从座舱里掉出来,掠过贝斯特机的时候被螺旋桨切到了不知道哪个部分。 贝斯特前方的玻璃糊了一层血,下一刻血就被俯冲的狂风吹开,再次露出敌舰的身影。 “这次让我瞄准那个红膏药!” 敌舰的防空炮在拼命开火,可能是因为这艘是最新锐的翔鹤级航母,火力比起之前的老航母凶猛了不少。 贝斯特全神贯注,背后的莫里喊:“没有飞机被击中!我是说到现在为止,没有飞机被击中!” “报告高度!” 莫里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2000英尺!” 贝斯特:“我们五百再投弹!” “不要啊!”莫里高呼,“那已经远低于安全投弹高度了!” 贝斯特哈哈大笑。 莫里:“1000英尺!” 贝斯特开始拉杆,但不是为了拉起,而是为了让瞄准具的十字对准扶桑军舰舰首的红膏药。 莫里:“500英尺了!快拉起!” 贝斯特拉下投弹杆,同时向后使劲扳操纵杆。 高速锁舵让操纵杆仿佛灌了铅,贝斯特大叫着,但机腹还是碰到了航母飞行甲板前缘。 然后飞机继续向下,掠过舰艏(扶桑航母飞行甲板一般在高过舰艏很多的地方)。 和上次一样,贝斯特几乎贴着水面拉起飞机。 他回过头,刚好看见延时1秒的炸弹起爆,在航母甲板上腾起大量的烟尘。 紧接着他看到剩下五架飞机又扔了三发炸弹在飞行甲板上,然后还有两发近失弹。 贝斯特又看向另一艘航母,发现它的飞行甲板也燃起大火,显然麦克米兰队也命中了。 “呜呼!”贝斯特大喊,“鬼子海军偷袭翡翠湾的家底全完蛋啦!让我们回家,莫里!” 莫里:“全完蛋了吗?不是说敌人有六艘航母吗?” 贝斯特冷静下来:“该死,你说得对,那等我们回去装弹补油,再来一次!” ———— 卢梭少校看到了卡特琳娜,便一个急转,以最快速度冲到卡特琳娜旁边,拼命晃翅膀,同时用无线电喊:“降落伞!看那个降落伞!” 巫女的降落伞已经接近海面,一艘扶桑驱逐舰正在全速向她赶来。 卢梭少校:“我去扫射驱逐舰,你下去救人!” 透过卡特琳娜前舱的玻璃,卢梭看见飞行员皱着眉头:“该死,这也太危险了!” “我已经把巫女小姐投降的消息用无线电公开喊了,你不下去她就死定了。”说着卢梭操作飞机倒扣下去,冲向敌人驱逐舰。 他也没看卡特琳娜怎么抉择,全神贯注投入对敌人驱逐舰的扫射中去。 野猫机枪备弹多,可以随意挥洒火力。 扫射了一轮后,卢梭少校拉起机头,一扭头就看见卡特琳娜正在落水的巫女小姐旁边降落。 扳机:“驱逐舰正在转动主炮!” 卢梭:“我们扫射他主炮的装弹手!” 说话间扳机驾驶的飞机已经扫过来,主炮附近的炮组损失惨重。 卢梭紧急回转,愣是用野猫飞出了非常小的转弯半径,代价是速度急剧下降。 他切入俯冲,一边恢复速度一边肆意扫射。 机枪子弹打在驱逐舰炮塔的百叶窗上,竟然把叶片直接掀起——这炮塔的防弹这么差的吗? 卡特琳娜已经滑行到了巫女身边,刚好减速到普通快艇的速度。 机组的机枪手打开侧面的机枪发射口的舱盖——这是卡特琳娜侧面最大的开口。 机枪手像牛仔一样挥舞绳圈,轻轻一扔就套住了水里的巫女。 片刻之后巫女被拉起来,上半身钻进飞机,下半身还在外面蹬腿。 但是卡特琳娜已经开始加速。 等飞机离开水面的时候,巫女才勉强爬进了机舱。 驱逐舰这才对卡特琳娜打出第一波炮弹,结果全打在水里,根本没伤到飞机。 “很好!”卢梭握拳,“这下我能给汤姆上校讲的故事又多了一段!” 这时候贝斯特呼叫:“战斗机部队,我们攻击完毕,要撤退了,你们在哪里?” “就来!我们刚刚抓了个巫女!这下大新闻不会被汤姆上校一个人独占了!” “是吗?”贝斯特的声音很怀疑,“说起来他们在哪儿。不是说他们在阻止敌舰顶风航行吗?但我们没看到第五驱逐分队啊。” “不知道。反正他现在要占头条,非得用鱼雷击中一艘航母不可!”(第十二特舰没有接到击中航母的电报。) ———— 奥班农号。 停船之后,王义就一阵阵心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出航前占卜的结果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现在奥班农雷达完蛋了,船开不了,武器只有步枪和汤姆森,随便来一艘联扩康泰的舰艇就能拿捏王义。 而锅炉的维修毫无进展。 夏普少校:“真没想到会看到你露出这么担心的表情。” 王义:“因为我出航前去妈祖庙了,有个大师给我占卜了一下,这次出航的结果非常糟糕,非常非常糟糕。” 夏普少校:“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我不知道。”王义看了眼诺亚。 诺亚喵了一声回应他。 这是能还是不能啊? 就在这个刹那,珍妮高呼:“听见螺旋桨音,是潜水艇!” 王义:“是我们的吗?”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 珍妮:“它在向我们接近!” 王义打开内线:“锅炉舱,可以启动吗?敌潜艇在向我们靠近!” “舰长,就算我们修好了锅炉,启动也要走标准的热启动流程!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还没修好!” 王义只能看看天。 “现在怎么办?”夏普问。 王义:“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是友军,升起潜望镜之后就该上浮跟我们问好了。” 友军潜艇看到奥班农瘫在海面上,一般都会浮起来询问能不能帮忙——吧? 于是王义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过了快二十分钟,珍妮喊:“潜艇升起潜望镜!” 话音刚落,瞭望手也喊:“方位060,潜望镜!” 王义出了舰桥,看着潜望镜:“现在所有人对潜望镜挥手,表情友好一点。” 说着他自己开始挥手:“嗨,我是海军大明星,驱逐牛仔汤姆——” 珍妮:“鱼雷管注水!是敌人!” 第71章 这就是海上牛仔! 王义当机立断:“弃舰!全体舰员上甲板!让锅炉舱的人都出来!” 夏普少校立刻高喊:“弃舰,弃舰!” 王义:“陆战队准备,让麦金托什把所有的冲锋枪和手雷集中到唯一的机动艇上!挑选两个用冲锋枪的高手躲在艇底!” 福里斯正好从舰桥里出来,听到王义的话,立刻举起手:“我高中打棒球的,差一点入选大联盟,在新兵训练的时候我手雷扔得又远又准!” 王义:“好!你跟我上机动艇,来个人专门给他传手雷。” 夏普少校立刻把刚出舰桥的珍妮拉住:“你比较娇小,藏在机动艇里给福里斯递手雷比较好。” “那你呢?”王义问。 夏普少校:“我在无动力救生艇上负责吸引注意力。以鬼子的品性,他们会注意我的。” 王义目光下移但马上返回到夏普少校的脸上:“很好,小心点。” 这时候涌上甲板的水手们训练有素的在释放充气救生艇。 依然恪尽职守的瞭望手大喊:“鱼雷!一发鱼雷从057方向接近!” 敌人竟然只发射了一枚鱼雷,穷逼帝国主义的节省让人惊叹。 瞭望手很尽责:“鱼雷看起来要命中本舰后部!” 王义:“抓稳!” 说着他就一手抓住珍妮,一手抓住夏普,把她们俩从栏杆边拉开,按在舱壁上,用手臂和身体挡住。 爆炸发生,甲板剧烈的摇晃起来。 王义自己一个没站稳,拍在了两人身上。 “抱歉。”他赶忙站直,尴尬的说。 珍妮:“果然蛮力有余……” “怎么你也说这个?” 夏普:“其实是她跟我说的,我们毕竟住一个舱室。” 麦金托什远远的喊:“有人被爆炸抛进水里!需要救援吗?” 王义:“不用了!弃舰!所有人逃到海上去!” “快走吧!”夏普用手推开王义,“去机动艇上!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的俘虏就看你了,牛仔!” 王义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忽然发现夏普少校真是个美女,尤其是鼻子,竟然少有的有点秀气的感觉,在白妞里可不常见。 “走!”夏普少校催促道。 王义拉着珍妮向着舰艇中部的绳网奔去,福里斯一直跟在身后。 ———— 百目少佐确定命中后,双眼离开目镜,看向航海士:“我们的位置没错吗?” “没错,少佐。”航海士答。 “这里怎么会有一艘敌人的驱逐舰?而且看起来还经历了恶战,烟囱上还插着我军舰攻机?” “不知道。”航海士只能回答。 副艇长:“那只能上浮抓几个俘虏来问问看了,而且在这个位置击沉敌人驱逐舰,没有实证上面的人不会信的。” 百目少佐想了几秒,点头:“你说得对!” 百目少佐的潜艇的轻武器只有五把三八式步枪,剩下的都是南部式手枪,但是潜艇指挥塔上装备了一挺13.2毫米机枪,前甲板还有一门100毫米高平两用炮。 在如此火力之下,联众国的少爷兵定然不敢造次。 于是他下令:“上浮,所有携带手枪的军官上指挥台,机枪手准备,前甲板炮准备。找五个步枪打得准的,一人发一把三八式,和40发子弹!” “是!” 百目少佐最后一次把眼睛贴在目镜上,就看见联众国放下的充气救生艇上竖起了白旗,旁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军官! 百目少佐双眼离开目镜,看了眼副艇长,然后他掏出眼药水滴了两滴,再次贴上目镜。 确实是女军官,那个身形怎么看都是女军官。 百目少佐:“哟西。” 副艇长:“什么?” “没什么。”艇长双眼离开目镜,把潜望镜的把手合拢,然后按下开关,潜望镜在机械声中沉入指挥舱甲板下面,变成了一根普通的柱子。 舵手:“艇首即将突破海面!” 所有人都抓住了身边的东西。 一阵摇晃后,副艇长看了眼深度计,报告:“上浮完成。” “打开舱门!”百目少佐大手一挥。 ———— 王义看了眼离自己几十米远的充气筏上,半跪着挺直上半身的夏普少校。 少校手里拿着棍子,上面用被单做的白旗迎风飘扬。 为了防止被吹散导致待会行动的时候缺乏人手,所有的充气筏都被连在了一起,水手们脚下都放着各种能当武器的东西。 奥班农现在还有一多半的水手活着,包括大量的伤员。 王义的机动艇上,珍妮在他脚边藏着,抱着一筐手榴弹,随时准备递给福里斯,另外还有两名冲锋枪手端着汤姆森窝在机动艇中间和船头。 为了避免鬼子怀疑,马克先生提供的厨师和王义的勤务兵都在机动艇上站着,勤务兵手里还拿着王义的收藏品。 请来的妈祖神像也放在机动艇的舱底。 潜艇忽然冲出水面,王义小声吩咐福里斯:“你记住,看人都从哪里出来的,还有机枪的位置,先往机枪扔一颗,最好空爆,然后向出来人的位置扔,最好扔进舱门里。” 福里斯点头:“记住了。” 鬼子从潜艇里出来了,指挥塔上出来四个人,其中两个摆弄指挥塔后部的机枪,甲板上有两个舱门,前面舱门的人出来直奔甲板炮,后面舱门出来的人拿着三八大盖。 王义默数拿枪的人数,数到第五个,舱门就再也不出人了。 一艘潜艇就五把三八大盖? 王义心想不对啊,我看蛟龙行动潜艇上一大堆特战队呢! 他忍不住看了眼麦金托什,老头脚下就放着锯短枪管的春田步枪。 这时候,潜艇那边传来音调很怪的英文:“举起双手!” 王义默默的举起双手,于是其他人全部照做。 幸亏先藏了人在杆舷较高的机动艇里。 橡皮筏上根本藏不住人。 鬼子又喊:“水里的人也让我们看见你们的双手!” 橡皮筏上坐不了那么多人,还放着武器,所以不少人穿着救生衣在水里,还有人偷偷拿着步枪和手雷。 听到鬼子的喊话,他们都看向王义。 王义点头,于是大家都把水里的手举起来。 于是潜艇这才放了心,慢慢向这边开来。 突然,潜艇的机枪对着王义这边扫射起来。 王义的厨子和勤务兵当场中枪。 藏在舱底的冲锋枪手要站起来,王义小声说:“不!” 这招王义见过!在抗日剧里!鬼子就是这样虚张声势试探是否有游击队埋伏的! 勤务兵直接向后倒进水里,手里抱着的短刀和南部式手枪都掉在了机动艇的舱底。 厨子不愧是练家子,居然站住了,但他看向王义,一张嘴一口血喷出来,马上整个前身都一片血红。 他就这么向前倒下。 王义一把抓住他,把他拉进怀里。 厨子用粤语说:“&amp;%¥,&amp;%¥岛……家……” 王义没听懂,因为他声音太小了,太模糊了。 但他猜到,厨子大概是要把骨灰运回家。 然后厨子脑袋一歪,不再有气息。 王义默默的把尸体放在舱底,死死的盯着敌人。 等着,等我靠近了。 鬼子:“举起双手!” 喊话的同时,拿步枪的鬼子抬枪对王义来了一枪,他鬼使神差的一偏头,子弹刚好穿过他右耳的耳垂。 温热的液体立刻流满了王义的脖子。 王义的帽子也被这一枪打断了帽带,于是帽子被风吹飞,他的金发在风中飞舞。 联众国海军旗也在风中飞扬。 王义缓缓的举起手。 不过除了下命令那位,没有人看着他,鬼子的注意力全在夏普少校身上。 潜艇终于靠近。 鬼子扔过来缆绳。 王义亲自抓住缆绳,把船拖到潜艇旁边—— 夏普那边,橡皮筏也靠上了潜艇—— 王义:“福里斯!” 早就准备好的珍妮立刻松开手雷的弹簧片,把弹簧片弹开的手雷扔起来。 福里斯抓住空中的手雷,在手里捂了一秒,拉开了架势才扔出去。 王义都没看清楚,手雷就砰的一声在指挥塔上空炸了。 珍妮继续拉手雷的保险鞘,拉了就扔给福里斯。 福里斯连续出手,连续三颗手雷落进不同的舱门。 冲锋枪手也坐起来开火,子弹噼里啪啦打在甲板炮周围。 王义听见麦金托什大喊,便看去,就看见水手长拿着短管春田,跳上了甲板,一枪托砸翻只有他胸口那么高的鬼子兵。 水手们呐喊着冲上潜艇甲板。 王义:“别让他们关舱盖!这样他们不能下潜!” 话音刚落两个水手就冲上去,用步枪卡住舱盖。 王义:“福里斯!上去在舱口往里扔!” “是!”福里斯一弯腰拿起一筐手雷,一个健步跳上潜艇,直奔舱口,在舱口跪下,一个个手雷往里扔。 夏普:“别扔了,炸沉了怎么办?我们还要靠电报机联络舰队呢!” 王义:“快别扔了!福里斯!” 福里斯:“扔完了!筐里没了!” 王义摇头,他拔出左轮枪,想学福里斯一个健步跳上潜艇,结果没跳过去。 福里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腰带,把他整个人提起来,放在潜艇甲板上。 王义:“谢谢你大力水手。” 福里斯模拟大力水手用烟斗吹汽笛的声音:“呜!呜!” 等一下,所以大力水手这个时候就诞生了吗? 这时候,指挥塔上,麦金托什大喊:“这有个活的!” 王义怒火中烧,思维短路,他大喊:“让他活着!我来!” 然后他怒气冲冲的向指挥塔走去。 诺亚嗖的一下跳上潜艇,跟在他后面。 第72章 我们将用智慧和勇气赢得这场战争 王义爬上指挥塔,此时塔上只有麦金托什和另一名水手,水手拿着汤姆森瞄准指挥塔上的舱口,麦金托什则用战术刀盯着鬼子军官的脖子。 看军衔鬼子军官好像是个少佐。 王义开口质问:“是你命令扫射机动艇的吗?” 鬼子军官开始用扶桑语重复自己的单位、姓名、军衔——也就是无意义的车轱辘话。 就在这时候,夏普少校爬上指挥塔,站在王义身边。 鬼子的车轱辘话一下子卡壳了。 王义上去就给他一巴掌:“看什么看!你这矮冬瓜,站起来都没有夏普肚子高!” 夏普少校立刻说:“我是什么两米二的巨人族吗?就算他们都是矮冬瓜,也不至于不到我肚子。” 王义不管夏普的话,直接又给了鬼子一巴掌:“不许抬头!看着地面,你这混蛋!” 鬼子好像不服气,愣是要抬头,不过这时候他恶狠狠的盯着王义,看目光是瞥了眼右耳的伤痕。 王义刚想继续抽他,突然想起来福里斯,回头说:“福里斯!你上来!有个力气活给你干!” “好!”福里斯立刻爬上指挥塔,“干什么?” 王义指着鬼子:“给他一拳,对着面门来!打鼻子!” 福里斯咔吧咔吧的掰手指的关节,得意洋洋的走到了鬼子面前。 刚刚还高傲的瞪着王义的鬼子少佐看到福里斯的肌肉,明显动摇了。 王义:“打,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福里斯抡圆了一拳打过去,直接把鬼子的鼻梁给打趴下了,也就是现在是现实,如果是卡通片里,鬼子的脸一定会凹进去,此事在猫和老鼠里亦有记载。 王义对夏普说:“你扶桑语学得怎么样?” 在海上航行的时候,王义是钓鱼打发时间,夏普有空就自学扶桑语。 “我试试看。”说完夏普就看着鼻子趴下去的军官,用扶桑语说了句。 王义大概听懂一点,好像是要军官命令躲在潜艇里的敌人投降。 鬼子少佐哼了一声,说:“皇国——” 福里斯又给他一拳,打完才醒悟过来:“咦,没有要我出拳吗?” 王义:“你做得很好!还有,夏普你先别忙着让鬼子投降,鬼子不投降我们也有办法弄他们。先问他刚刚是不是他下令扫射机动艇的!是不是他射杀了我的厨子和勤务兵!是不是他命令对我开火的!这很重要!” 夏普立刻提问。 鬼子张嘴又是什么皇国,福里斯直接一拳上去,这一拳把他牙齿都打崩了。 夏普少校小声对王义说:“也许可以色诱?” “不,绝不!”王义断然拒绝,“他别想碰你,一根手指也不行!他不服,我们就打到他服,我不信他们真的这么死硬派,这么‘视死如归’!真正视死如归的人我见过!” 准确的说,是在课本上见过。 “那些人都为崇高的理想抛弃了所有的杂念,而这个见色起意的家伙,百分百是个假把式!福里斯,打!” “别打了!”鬼子忽然说昂萨语了,这怪怪的口音,原来是刚刚喊话那人,“别打了!” 王义:“你小子懂昂萨语啊!” “海兵学校仿照联合王国建立,都要学联合王国的语言,还会挑选优秀士兵出国见习。不过潜艇兵学院后面改学普洛森语了,但我是学昂萨语那一批。”鬼子少佐交代起来痛快多了。 王义:“所以刚刚是不是你下令扫射我们的?” 话音刚落,旁边有水手高喊:“鲨鱼!水里有鲨鱼!” 王义扭头向指挥塔外面看去,正好看见大鲨鱼一口把还在水里的水手拖下水,顺带咬烂了一只橡皮筏。 他立刻喊道:“全员爬上潜艇!爬上潜艇和机动艇!” 机动艇是钢的,而且系泊在潜艇旁边,应该不至于被鲨鱼咬烂。 短暂的插曲之后,王义重新看着鬼子军官,发现他在偷瞄夏普,便招呼福里斯:“给他一拳!” “好嘞!”福里斯开心的给了一拳。 王义:“说!是不是你下令扫射的?不说老实话我就把你扔下去喂鲨鱼!” 鬼子:“是!是我命令扫射,因为机动艇看着可能会藏人,所以我要唬你们一下。” 王义:“那对我开枪呢?” “也是我命令的,因为抓到这位小姐就足够问出大部分情报了,打死你——您可以瓦解官兵的反抗意志。” 王义心想妈的,还好我偏头了。 这时候福里斯说:“哼,你不懂了吧!我们舰长有耶稣护体,是耶稣的大手挡开了子弹!” 咦,这个说法有点眼熟啊,这不是那谁神闪避之后的说法吗? 鬼子震惊的打量着王义:“起司护体?” 王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现在,你要不要去喂鲨鱼,就看你是不是配合了!下令让你的水手投降!不然我就把你扔到海里。我告诉你,鲨鱼其实不喜欢吃人肉,它只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咬你一口尝尝味道。 “咬完一口他就会对你失去兴趣,但是新的鲨鱼会过来再试一口。你会维持着意识,直到方圆十公里内的鲨鱼都赶来尝一口为止。” 鬼子少佐:“我照做,你打开内线通讯!” 夏普少校上前,辨认了一下操作板上的文字标识,便打开开关,把话筒递给鬼子:“我会扶桑语,说得非常好。” 鬼子立刻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王义抢过话筒,交给夏普。 夏普听了几秒说:“他们马上出来投降。” 麦金托什立刻对水手们喊:“鬼子要出来投降了!暂时别开枪,让他们出来。” 王义拉起鬼子少佐,把他按在指挥塔的围栏上,让他看着海里游弋的鲨鱼背鳍。 这个场景怎么像极了海盗小说啊,接下来是不是要弄个跳板,和敌人指挥官在跳板上决斗? 下面甲板上,鬼子水手一个个出来,王义点着人头,结果出来十一个就没了。 王义用力推了一下鬼子少佐,作势要把他扔下海:“一艘潜艇就十一个人?” 少佐立刻叽里咕噜一通问,随后报告说:“大家围在舱口呼吸新鲜空气,结果被手雷炸了,还活着的就这11个人了。” 王义看向麦金托什:“派勇敢的水手下去,两人一组搜索全艇。还有,确保密码本。” 麦金托什点点头,直接从指挥塔上的舱口滑进了潜艇里。 片刻之后,他又钻出来:“密码本被烧了,还有人想要破坏电台,但是没成功。” 王义看向鬼子少佐,结果他马上哭出来:“我一直在甲板上,怎么命令烧密码本?这肯定是译码员自发的行为!” 王义:“那译码员呢?” 麦金托什代替鬼子少佐回答:“自己割喉死了。” 王义骂了一句,随后命令道:“让约瑟夫中尉下去发报,如果不记得密码了,就用国际共用摩斯码发报,报告我们的位置,让卡特琳娜过来接收我们的伤员。 “第五驱逐队如果还有船活着,请他们赶来接我们。” “是!” 麦金托什刚要往舱门里钻,王义叫住他:“看看艇长室有没有纪念品——我是说,有价值的情报,全部扣下,保存起来,之后我要——情报部门要好好研究!” 夏普少校推了王义的肩膀一下:“我们还在危险中,别这样就放松下来啊!说不定还要遭到敌人的袭击呢!” 王义赶忙板起脸。 就在这时候,有人高呼:“快看!东北边有飞机低空飞来!” 王义立刻扭头,远远的就看到一架水上飞机。 那个涂装,就算隔着这么远他也能确定这是联众国的飞机。 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王义:“快,把旭日旗扔海里,拿联众国国旗上来!” ———— 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上。 机长首先看见正在沉没的奥班农号:“起司,那艘勇敢的驱逐舰还是没有逃过一劫。” 这时候导航员突然惊呼:“巫女小姐好像打摆子了!” 机长回头看了眼,发现坐在导航员旁边的巫女俘虏正双手交叉在身前,使劲的颤抖着——明明她身上披着毯子。 “再给他一件毯子!” 机枪手忽然打断了机长的话:“快看!天呐!机长你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机长你应该要把机身倾斜30度才能看到!” 机长疑惑的回头,往旁边摆操纵杆,让机身倾斜了三十度。 然后他就看见刚刚被机鼻挡住的区域,一艘浮出水面的潜艇,周围一堆机动艇、救生筏。 潜艇甲板上站满了人,有人正在挥舞联众国国旗。 但是那艘潜艇的指挥塔上分明写着扶桑语片假名,那是一艘扶桑潜艇才对。 因为过于震惊,机长干脆轻轻拉杆,让飞机绕着潜艇盘旋起来。 就在这时候,潜艇上有人打起灯光信号。 ———— 王义看着夏普少校手里的手电筒:“这飞机能看到吗?” “能的,这种手电续航不行,但是亮度很高。我发什么?” 王义:“你就发‘我是奥班农号,我们需要救援’,还有,让约翰逊中尉别发电报了,省得暴露我们位置,让卡特琳娜代为通知就好了!” 第73章 我就是传奇 夏普少校按动手电筒的按钮,手电随着她按的节奏一明一暗。 王义盯着她的手,终于搞明白长久以来的一个疑问:小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手电在推上去就长亮的开关之外,还有这么个要一直按着才会一直亮的按钮,原来是用来打摩斯码的啊! 难怪小时候家里那些能装三节大电池的手电筒被老爸收在“战备物资”里面,敢情战争爆发这东西除了照明,还能用来联络。 发完一遍之后,夏普看了王义一眼:“怎么了?你想来发?” 王义赶忙说:“不,这种活还是副舰长来做吧。” 开玩笑,我特么懂摩斯码吗?根本不懂好吗!但是我不能说出来。 夏普继续对空中的飞机发第二遍,这种发送为了防止对方看不清楚,一般会重复到对面回复“收到”为止,王义那种发一遍就结束不管对方收没收到的做法才是异端,讲究的就是一个仪式感。 按动电筒按钮的时候,夏普忽然说:“我以为你早就不会对这些感兴趣了。” 哪些? 你说清楚哪些好吗! 夏普少校:“瓦胡玛娜岛上比我年轻比我身材好的姑娘不是大把吗?你差不多都睡过了吧?” 你说的真是这些哦! 抱歉啊,都睡过的是原主。 夏普少校:“我一开始以为你总把写字板拍在我胸口是有什么想法,但你平时又不怎么看。” 那特么是不好意思看! 这时候麦金托什咳嗽了一声,看来是提醒夏普周围还有别人在。 女孩闭上嘴,仿佛她根本没说过这些,一直在专心的发信号。就在这时候飞机上回应灯光信号,夏普少校眯眼判读了一下信号,便回头对王义说:“飞机回复已经收到了,让我们尽量向南航行,他呼叫驱逐舰来接收我们。” 王义扭头问鬼子少佐:“潜艇还能航行吗?” “应该能。现在柴油机应该处于运转状态,只要很少的人就可以操作潜艇以18节向南航行。” 王义:“很好,麦金托什,派身强力壮肉搏能压制鬼子的水手跟着俘虏下潜艇,监督他们驾驶。还有保持所有舱门开启,防止他们耍花招下潜。” “是!” 这时候空中飞机又发送了一串灯光信号。 王义问夏普:“说了什么?” 夏普少校皱着眉头看着王义:“你是真的一点摩斯码都不会啊……” 王义:“你忘了我是倒数第一吗?” “好吧,飞机说,‘兄弟你们是传奇’。” 很多幸存的奥班农号水手都判读出来信号了,便欢呼起来。 “我们是传奇!” “不,我们只是跟着传奇舰长!” 不知道谁起头,水手们忽然开始整齐划一的喊:“汤姆王,汤姆王!” 金这个姓确实很像king(国王)啦,但你们这么喊真的好吗?国会和联邦储备委员会的老爷们做噩梦怎么办? ———— 西十区时间5月5日下午14点,瓦胡玛娜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会议室,对切斯特内梅特敬礼:“报告,第十二特舰报告又命中两艘扶桑航母,判断航母已经失去战斗力。” 切斯特上将点头:“很好,这样敌人剩下一艘航母了,有没有人找到它在哪里?” (司令部此时同样没有收到奥班农发来命中航母的电报) 上将顿了顿,又问:“还有第五分舰队呢?上次接到他们的电报,说他们打算阻止敌人航母顶风航行,到现在已经六个小时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报告?” 舰队参谋面面相觑,终于有胆大的说:“敌人飞机还是攻击了列克星屯和约克城号,从时间上判断,第五驱逐分舰队的任务失败了。他们没有联络可能是因为——毕竟那只是八艘驱逐舰,敌人可是一整支护航舰队,卡特琳娜还报告说有战列舰在编队里。” 另一名参谋附和道:“还有卡特琳娜报告,说看到十艘大和!我们空袭特鲁克的时候,才拍到一艘这种最新式的战列舰,怎么可能一下子跑出来十艘! “但是敌人护航舰队火力强大是事实,任何驱逐舰队都没办法在这种火力下存活六个小时。” 切斯特叹了口气,扭头看向挂在会议室里的汤姆金上校的海报。 “难道我们要找新人来为海军代言了吗?” ———— 瓦胡玛娜岛,唐人街,成记茶楼。 马克在茶楼正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看一眼供奉在大门口的关帝像。 他派上奥班农号的厨师的女儿站在旁边,双手不安分的梳理着围裙的荷叶边。 马克:“你要适应一下,鬼佬的煮饭婆都是穿这种衣服的,叫女仆装,就是不知道汤大哥喜欢联合王国款,还是喜欢加洛林款。” 女孩担心的说:“汤大哥还能回来吗?毕竟妈祖给的结果——” 话音刚落,忽然起了一阵风,然后关帝面前的香火噗嗤一下灭了。 马克见状赶忙上前,把灭掉的香火拔出来,投进香火罐,重新取了三根香,点上后双手合握,对关帝拜了三次,这才把香插回到香炉里。 做完这些,马克转身回来看着女孩:“别担心,事在人为,当年我第一次带人踩过界的时候,占卜结果也不好,我还是干成了,躺了三十天才醒过来,大师说我已经死过了,阎王不收。 “后来我就有个外号,叫大圣,因为我像大圣那样,去把阎王的生死簿抹了。 “汤大哥说不定也会躺个三十天,醒来又是一条好汉。” ———— 王义打了个喷嚏,然后左眼皮开始跳。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吉兆,所以大难已经过去了? 仔细想想,这次确实九死一生,字面意义上的。王义都做好了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的准备了。 当然也可能,是厨师先生代替他这个异世界赛里斯人顶了这波灾。 回去要好好问一下,厨子是哪里人,要把他的遗体运回去安葬,落叶归根。 这时候诺亚跳到了鬼子潜艇的机枪座上,金黄色的瞳孔盯着王义。 王义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块饼干递给诺亚。 诺亚抬手一巴掌把饼干打掉,对着王义“喵”了一声。 王义:“等回港,回去鱼管够!我钓具都和奥班农一起沉了!” 说着王义伸出手,轻轻挠着诺亚的脖子,猫咪眯起眼睛,发出拖拉机一样的呼噜噜声。 ———— 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大会议室。 通讯参谋再次进入房间,直奔切斯特:“收到第五分舰队尼布莱克号电报。电报使用的通常密码发送,尼布莱克报告第五分舰队两艘军舰沉没,其余都不同程度受损,旗舰奥班农号命令各舰发射鱼雷掩护之后撤退,为它创造单舰突击敌军苍龙级航母的机会。” 切斯特上将大惊:“现在呢?它怎么样?” “尼布莱克最后收到的报告,奥班农宣称一枚鱼雷命中并顺利起爆,敌苍龙或者飞龙级航母显著减速。” 司令部里一帮参谋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一艘驱逐突进到航母周围发射鱼雷?这怎么可能?” “但是我们确实没有发现剩下那一艘扶桑航母的舰载机,以扶桑飞行员的训练水平,不应该如此彻底的迷航。” “可是如果没有其他报告交叉印证的话,实在很难相信啊。” 切斯特上将:“立刻派出卡特琳娜,携带照相设备侦查。如果航母真的被驱逐舰的鱼雷命中,无论如何不可能有太高的航速,找到他!” 就在这时候,罗斯福特推门进入会议室:“我们综合了最新接收到的敌军电文,联扩康泰旗舰刚刚发送了一条电报,命令‘三艘’受损航母撤退。” 一下子会议室安静下来。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问:“你确定是三艘,并且是受损的吗?” 罗斯福特:“其他信息都不明确,因为我们只能破译百分之三十的电文,但是发送方和三艘,受损,都非常确定。” 短暂的停顿后,罗斯福特斩钉截铁的说:“敌人终止了米德维尔岛的作战计划!我们成功了!” 切斯特上将点点头:“看起来确实如此,我们赢了,诸位!” 会议室登时爆发出一片欢呼。 又有一名通讯参谋开门进来,跑到第一位通讯参谋身边立正敬礼:“报告,接到第20水上飞机大队的报告,他们的飞机救起一名投降的扶桑帝国巫女。” 房间又安静下来。 切斯特上将拍手:“好!这可太棒了!” 通讯参谋继续说:“他们还发现了正在沉没的奥班农号,汤姆上校率领奥班农的舰员,突袭了一艘扶桑潜水艇,成功夺取该艇,并且正在以18节的水面航速向米德维尔岛靠近。” 房间第三次安静,而且这一次安静得仿佛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和心跳。 切斯特上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汤姆上校率领奥班农的舰员,突袭了一艘扶桑潜水艇,成功夺取该艇。”通讯参谋选了最重要的部分重新说了一遍。 切斯特上将:“然后他开着抢来的潜艇,以18节的航速开向米德维尔岛?” “是的,电报上这么说的。” 切斯特上将:“耶稣啊,这怎么办到的?” 第74章 “他怎么做到的?” 切斯特上将的问题,让房间里海军各军官学校的优等生面面相觑。 罗斯福特上校小声说:“也许是……假装投降,吸引潜艇上浮,然后趁机夺取潜艇?” 切斯特上将:“敌人会这么蠢吗?” 罗斯福特推了推眼镜:“想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敌人还不够蠢吗?” 切斯特上将“嘶”一下抽了口气:“咦,好像你说得也有道理。” 就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为了避免干扰指挥,切斯特上将已经下令秘书处代为处理大部分来电,此时能把电话打进这间会议室的人级别都不低。 所以切斯特上将拿起听筒:“我是切斯特内梅特,请讲。” 电话另一边传来联众国总统老罗的声音:“切斯特,我知道你正忙着指挥太平洋战争史上最重要的战役,你能不能稍微照顾一下一位瘫痪的老人,透露下现在的情况?” “总统阁下,”切斯特立正站直,“我们大获全胜,扶桑联扩康泰已经命令舰队撤退。” 老罗那边传来一声拍手的声音,总统的语气也轻快起来:“好消息啊!所以我们不用固守瓦胡玛娜了?我这就让国防部把固守的方案扔掉。” 切斯特上将继续说:“我们确定重创了三艘航母,他们全部燃起大火,其中两艘已经没有速度,只是随波逐流。还有一艘虽然有航速,但一直在海上绕圈,推测操舵系统已经完蛋。 “另外三艘航母,从破译的电报看,还有航行能力,但是已经无法发动攻击,敌人已经命令他们撤退。” 老罗:“撤退了?能追上去消灭他们吗?” 切斯特上将:“这要看前线指挥官了,我们不知道我们机队的损失情况。 “只有米德维尔岛报告,说岛上机队基本损失完毕,陆军的b17没有损失,但岛上机场无法降落,便飞向其他岛屿落地了。” 老罗:“那就信任前线指挥官的判断,我看过他们的履历,都是非常出色的将领。听到消息我放心了,接下来我还要——” “我还有一件事。”切斯特上将看了眼墙上汤姆金上校为主角的征兵海报,“汤姆金上校的奥班农号,据说在整个驱逐舰分舰队的掩护下突进到了敌人航母附近发射鱼雷。敌人三艘受损航母中有一艘是他的战果。” “葛丹梅!”老罗说了个和他律师身份极度不符的俚语,“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趁着敌人舰队遭到突袭的混乱。”切斯特耸了耸肩。 老罗关切的问:“那他人呢?他不会和敌人同归于尽了吧?这样虽然能狠狠的宣传,但我还是希望他能回来卖债券。” 切斯特斟酌了一下,主要担心老罗会不会信,但看起来俘虏潜艇这件事有实证,理论上比雷击航母更令人信服——理论上,当然切斯特上将现在倾向于汤姆金做的事情都是真的。 切斯特上将:“汤姆金上校的奥班农号最终还是沉没了,好像是被一艘潜艇击沉的,但是他……夺取了这艘潜艇,正在以18节的航速驶向米德维尔岛。”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足足三秒钟,才传来一个词:“爬吨(你再说一次)?” 切斯特重复了一次。 这件事不管重复多少次,都觉得太离谱了。 老罗可能过于震惊,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大喊:“秘书,我心脏病药呢?” 电话另一头一片兵荒马乱,切斯特关切的问:“总统阁下?” 终于,老罗的声音再次出现:“起司,他怎么做到的?听你的意思,这还不是吹的牛逼,是有一艘鬼子潜艇作为实证?” (其实还有12个俘虏但此时没人知道) 切斯特上将:“是的,所以虽然非常离谱,但我们觉得可信度比雷击航母更高,关于他雷击航母,我们还在求证……” “什么求证,”老罗打断切斯特的话,“他击沉了一艘航母,所有人都会信的!” 切斯特上将作为一个当机立断把大破巡洋改成击沉的人,对老罗的做法自然双手赞同:“没错,他击沉了一艘航母。” “所以他应该是这场战役的首功吧?” 切斯特看了看其他人:“不,根据我们接到的报告,还有两位击沉两艘航母的轰炸机指挥官,一位是麦克米兰少校,另一位是贝斯特上尉。当然,实际战果是击沉一艘重创一艘,但是……” 老罗那边已经在拍手了:“好!非常好!就按照击沉两艘航母来算!所以我们击沉了五艘航母!我们的损失呢?” “列克星屯中雷进水过多,已经弃舰,约克城号目前已经从侧倾中恢复,但航速只有11节,我们派出了救援舰准备把他拖曳回港。” 老罗:“所以我们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对吗?” “从战舰数量看,确实如此,但具体的情况,要前线指挥官才知道。舰载机部队损失惨重,尤其是鱼雷机。” ———— “所以我们再也不能发动成规模攻击了?”波尔中将看着眼前的麦克米兰和贝斯特,“我不明白,同样是率领五架轰炸机攻击航母,为什么贝斯特带回来了五个人,麦克米兰你只带回来一个?” 贝斯特看了眼麦克米兰:“因为我带的都是好手,李、胡勒奇、亚西塔、维丹和林克斯都是实力不输给我的强者,开战斗机也能打成王牌那种。” 波尔中将:“而就算你们六个人,飞机也不能再起飞了。” “机械师们是这么说的。” 波尔中将挠了挠头:“大黄蜂也损失了全部的攻击机,看起来我们再要作战只能派出战斗机扫射敌舰了。” 麦克米兰:“见好就收吧,中将,我们已经赢得了辉煌胜利。” 波尔中将转身,双手撑着航海舰桥的舷窗,看着飞行甲板上焦急等待其他飞机归航的机械师们。 但其实就算还有幸存的飞机,也耗光了油料,在海面迫降了。 波尔中将:“敌人还有一艘完好的航母,不摧毁它,我内心难安啊。” 就在这时候,通讯参谋拿着电报进入舰桥:“报告,舰队司令部电报。” 波尔中将立刻转身接过电报,然后读出上面的内容:“情报部门截获敌军电报,表明敌人已经命令受损的三艘航母撤退,可以考虑终止战斗,撤退回港。” 他抬头看着贝斯特:“你们命中了三艘航母?” 贝斯特:“两艘,没有那么多飞机去攻击第三艘了,其实我们压根没看见第三艘,不然我肯定会考虑撞上去。” 波尔中将低头:“可是司令部说三艘航母。” 通讯参谋小声说:“看电报后半段。” 波尔中将这才看向电报后半。 “老天,他怎么做到的?”他嘟囔道。 贝斯特和麦克米兰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情况?” 波尔中将抬头看着他俩:“说是,汤姆金上校指挥奥班农雷击了一艘敌军航母,撤退的路上驱逐舰被击沉,但是他夺取了攻击他们的鬼子潜艇,正在以18节开向米德维尔岛。” 贝斯特和麦克米兰对视了一眼。 麦克米兰:“听起来像是《惊奇故事》上面刊登的冒险小说,或者那些漫画杂志上的漫画。我儿子非常喜欢看,什么超人啊,蝙蝠侠啊,美国队长啊。” 贝斯特:“我也很喜欢看,我还有超人的海报。” 波尔中将看着电报:“但电报就这么说的。关键潜艇还被他开回来了,这无论如何做不了假。我打赌很快你们提到的漫画公司就要创作新的人物了。” 说着波尔中将把电报交给麦克米兰:“你们自己看。” 麦克米兰快速读了一遍电报,说:“每个单词我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如此的陌生。” 贝斯特:“我开始后悔当飞行员了,早知道指挥驱逐舰也能这么刺激,我就去印第安纳波利斯了。” 波尔中将则扭头对企业号舰长说:“命令全舰队转向东方,快速脱离接触。” ———— 长岛,金家新购置的大别墅。 老金少将正在欢迎贵客。 “哦,科里奥尼先生,您的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说着老金和面目和蔼的老人拥抱。 老人:“我才是,久闻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汤姆金上校的父亲,我早就想来拜访一下了。” 说完他压低声音,说:“我的小儿子非常痴迷您孩子的事迹,偷偷参加了海军。” “公子的爱国热情,令人肃然起敬啊!”老金刚说完,屋里就传来电话声。 他眉头一皱,但还是维持着笑容:“可能是推销战争债券的,卖债券卖到了我这里来,倒反天罡了!” 这时候他老婆急匆匆的出来:“是总统阁下。” 老金大惊。 科里奥尼做了个请的手势:“别让总统阁下久等。” 老金点点头,转身进屋,而金太太则招待科里奥尼阁下到屋里。 一行人刚进屋,就听见客厅传来惊呼:“您说什么?他怎么做到的?” 科里奥尼疑惑的看了眼金太太:“怎么了?” 金太太只能抱歉的摇摇头:“总统阁下没有跟我说。先进客厅坐吧。” “不,还是等他先说完。”科里奥尼阁下微笑道。 片刻之后,老金从客厅出来,走到别墅的大堂:“阁下,这……” 金太太:“是汤姆出事了吗?” “他与其说是出事了,不如说——”金少将看了眼科里奥尼,“犬子在今天的战斗中,击沉了一艘航母,顺便俘虏了击沉自己驱逐舰的敌军潜艇。” 科里奥尼瞪大眼睛:“天呐,我作为新乡四大家族的首脑,也算见多识广,但这也太离谱了,他怎么做到的?” 第75章 约翰福特的惊诧 约翰福特心情非常好。 拍完鬼子空袭的画面后,他又带着两个跟班在岛上到处跑,又是拍摄返航受伤的飞行员,又是拍摄回来加油的卡特琳娜水上飞机,不亦乐乎。 这种快乐到看到卡特琳娜带回来的巫女小姐的时候,直接达到了高潮。 “快啊!派那个巫女!老天他们居然带回来一个巫女!扶桑帝国号称得到了神的护佑,就是因为这帮小丫头!” 摄像师对着巫女小姐正拍呢,约翰福特就催促道:“放大!拍清楚她的脸!还有她病恹恹的样子!” 两人一边拍一边跑上水上飞机用的小码头。 米德维尔岛上的码头只能供水上飞机和鱼雷艇、潜艇之类的小型舰艇停泊,码头的长桥其实非常窄,约翰福特和摄影师,以及背着一大堆胶片的星期五就把长桥占了一半。 他们三人拦路虎一样拦住了手拿地图板的机长和巫女小姐。 巫女显然受过训练,面对摄像机习惯性的微笑了一下,还挥了挥手。 而机长推开了摄影机,向着走过来的第20水上侦察机大队的司令官敬礼:“司令官。” “开战以来,第一个俘虏敌方巫女的荣誉,就这么归你了!”司令官回礼,“祝贺啊!” “多亏了战斗机部队的引导,以及俯冲轰炸机部队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我们才能在敌军舰艇中间把投降的巫女小姐捞起来。” 约翰福特:“细说在敌军舰艇中间把巫女捞起来!这个一定能火爆!来,我打开录音机了,你详细说一下!” 机长不耐烦的看了眼约翰福特:“我这算什么,要知道奥班农号的汤姆金上校,指挥驱逐舰雷击了一艘航母,撤退路上被潜艇击沉了驱逐舰,还指挥舰员跳帮把潜艇给夺下来了。” “跳帮??”约翰福特音量都提高了,“你刚刚说跳帮吗?跳帮了个什么?潜艇?星期五,我不能呼吸了!我们居然错过了这个!天呐!” 约翰福特感觉今天所有的快乐都消失了。 “我居然错过了可能是整场战争最传奇的一段故事!未来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自己!” 机长回头:“汤姆金上校指挥潜艇以十八节的速度向米德维尔岛开来,今晚应该就到了。岛上的司令部应该尽快把鱼雷艇派出去,在锚地下锚,让潜艇停靠。” 约翰福特瞬间变脸:“你确定他今晚会到?太好了!等一下,他沉船了,有没有伤亡?最重要的是,他船上两位美女有没有事?” 机长回想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没有事,汤姆金上校身边的女孩看身形应该是个女性,好像潜艇甲板上还有另一位蓝色头发的女性。哦对,潜艇指挥塔上还有一只猫。” “棒极了!我们要省点胶片,这样晚上还能拍!不对,巫女小姐要拍一卷胶片!来,我们绕着巫女拍,这可是投降的第一位巫女!” ———— 此时此刻,扶桑帝国机动部队。 翔鹤级的两舰,在机库设计方面和扶桑帝国之前所有的航母都不一样。 扶桑帝国之前的航母,采用全封闭式双层机库,机库周围是一圈舱室,内部的空间其实不大,所以尽管有两层机库,但舰载机数量没有超过76架。 而且封闭式机库通风能力基本没有,一旦发生火灾只能依靠所谓的二氧化碳灭火系统,也就是在机库内充满二氧化碳,让火灾缺氧熄灭。 翔鹤级改变了这个设计,采用单层开放式大机库,改变了机库的通风,还设计了和联众国航母一样的可拆卸侧板,必要的时候可以拆掉侧板把着火的飞机什么退出去,还能把爆炸的冲击波泄出舰体外。 所以翔鹤号和瑞鹤号虽然被多枚1000磅炸弹命中,但很快控制住了火势,没有发生苍龙、加贺那样的大爆炸。 最重要的是,两艘船还能以33节的航速航行,操舵也正常,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很快就钻进了雨云里,靠着大雨扑灭了大火。 要不是飞机全扔海里了、飞行甲板全完蛋,这两舰还有战斗力。 归航的攻击机部队虽然损失了导航巫女,还被联众国掩护战斗机消灭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人还是跳伞到了海面上,被护航的驱逐舰救起。 至于飞龙号,除了跑不快,其他一切正常。 本来村口少将打算把飞龙的飞机全部送到翔鹤瑞鹤两舰上,结果这些飞机刚起飞没多久,双鹤就被攻击了,飞行甲板完蛋,于是这些飞机只能迫降在海面上。 还好负责打捞的野分号驱逐舰敬业,八成的机组人员被捞起来。 村口少将站在飞龙号的舰桥上,淋着大雨,背着双手不说话。 也没人敢上去跟这样的村口少将搭话。 终于,少将开口了:“命令时雨号驱逐舰去查看赤城号的状况,如果无法挽救,就实施雷击处分。” “是。” 舰队参谋说:“是不是,再派一些驱逐舰,去寻找北风中将阁下的下落。” 村口少将:“让巡洋舰和快速战列舰脱离编队,向敌航母方位前进,准备和敌人夜战。如果没有遇到敌人航母,明天早上可以派出水侦寻找北风中将。” “是。” 村口少将长叹一口气,看着雨幕里的护航舰:“皇国的精锐,一下子损失过半。至少半年内机动部队不能出港作战,只能依靠各地的陆基航空队了。 “不知道此时,荒原大将是什么心情。” ———— 大和号,冥想室。 荒原大将跪坐在冥想室正中央,面前放着德川陛下御赐的短刀。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短刀的长度用来切腹稍微有些短了。 大将低着头,看着短刀,冥想室经过特殊设置的灯光从他头顶照下,把他的影子投在短刀上。 “只有一个人,该向德川陛下谢罪。”他低声说。 从交换比来说,机动部队显然打了败仗。 但是从战略上来说,联众国此刻还剩下一艘空母,一艘空母的舰载机肯定无法挑战岸基航空兵的防御。 “扩建机场,增加岸基航空兵的配置,帝国还能维持一年的均衡。” 荒原大将拿起短刀,拔出来看着上面的刀铭,继续低语道:“但是,迫使联众国坐到谈判桌上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门。 荒原大将还刀入鞘,朗声道:“进来!” 门开了,外面是龟岛参谋:“大将,伊168号潜艇发报,击沉空母一艘!” 荒原大将立刻站起来:“确定吗?” “电报是这么说的。” ———— 法兰克中将在巡洋舰的舰桥上,看着正在翻沉的约克城号航母:“尽可能救援舰上的人!那可是差点抢救这艘航母的英雄,是损管的专家!他们的经验,会给我们带来莫大的助力!” “是。” 命令下达后,法兰克中将叹了口气,注视着约克城号:“这真是一艘好船啊。” ———— 荒原大将又恢复了春风得意的状态,进入了大和号的指挥室。 “战果是三比三,虽然最后靠着潜艇部队才扳回一城!但是,我们毫无疑问胜利了!”荒原大将对众人说,“联众国已无可用之兵!立刻向军令本部发送电报,报告胜利的消息!要立刻和联众国接触,准备谈判!” 这时候龟岛参谋问:“既然敌军空母威胁已经解除,是不是对米德维尔岛发动进攻?” “混蛋!我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占领那个岛之后,要怎么运送给养呢?运输船都被陆军马鹿用了!在南洋还有几十万陆军要靠我们的运输船队养活!” 龟岛参谋:“但是,如果要终战谈判的话,筹码更多一点会更好吧?” 短暂的犹豫后,荒原大将还是摇头:“不,撤退!我们已经获得了足够的荣耀!” ———— “先生们,我们赢得了胜利。”切斯特内梅特对会议室里的众人说,“虽然损失了两艘航母,但我们毫无疑问重创了扶桑帝国。接下来等我们航母部队整补完成,就可以对扶桑帝国发动战略反攻。我不知道会是哪里,但我估计,八月反攻就会开始!” 房间里众人高呼起来。 切斯特:“让我们举杯!” 司令部的勤务人员用盘子端来装满酒水的高脚杯,分给在场的参谋们。 “虽然上班时间喝酒不太好,但现在,我批准大家违规!” “耶!” ———— 唐人街,成记茶楼。 马克看到吉普车在门前停下的时候,立刻迎出门,对上面下来的谢菲尔德上校说:“怎么样?” 谢菲尔德上校是金少将的老心腹了,此时满面春风:“奥班农被击沉了,但是金上校抢了击沉它的潜艇回来了,总统已经知道这件事,全国的报纸现在都在加班加点,明天的头条肯定是米德维尔岛大胜,外加金上校的传奇了!” 马克哈哈大笑。 “好!太好了!金上校果然命比我还硬!” 这时候他看到了身穿女仆装,一脸担心的少女,赶忙问:“那我派给金上校的厨子呢?” 谢尔菲德上校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但是奥班农被击沉了,人员损失肯定很大。做好心理准备为好。” 马克先生脸上笑容僵住了。 ———— 米德维尔岛时间2200时,王义指挥的潜艇,终于爬进了米德维尔岛的小码头。 码头上灯火通明,一点不像是担心鬼子来夜间攻击的样子。 王义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胖老头张开双臂:“哈哈哈!我的朋友!你真的夺取了一艘潜艇啊!” “没错,我的船被击沉了,只能勉强换一艘小的过来了!” 潜艇靠上码头后,约翰福特催着岸上的人搭跳板,然后就迫不及待的上了船。 “我已经采访过卡特琳娜接回来的那些伤员了!真是惊心动魄啊!快,拍一下站在潜艇指挥塔上的金上校!等一下,你的妞呢?” 王义:“珍妮在声呐室,夏普在——” 夏普出现在王义身边:“我在补妆。” 王义:“啊?” 他仔细看了看夏普的脸。 “你化妆了?我以为这是你的自然容貌呢。” 夏普只是微微一笑。 约翰福特:“好好!不过还不够好!把珍妮小姐也叫上来,补好妆,再戴上你的墨镜拿上烟斗!我们再重新拍一段!” 第76章 命定之死 接下来二十分钟,王义和舰上两朵金花愣是摆了整整二十分钟pose。 最后约翰福特摇头:“不行,光照不行,明天早上太阳出来,你们再回潜艇上拍一段!” 王义:“你这沙滩之子!玩我们呢?” “哎呀,你想想看,我影片拍得好,对你也有好处啊!”约翰福特说,“而且我觉得,以后竞选总统,不能光在报纸上发文章,到处去演讲了,电影也要利用起来!” 王义心想这约翰福特有点厉害,只是他没预料到电视的崛起,电影没赶上趟成为竞选工具。 约翰福特:“行了,你们赶快去休息,明天天亮了我去踢你们屁股过来拍!” 珍妮:“所以今天我们睡哪里?不会是那边陆战队的帐篷吧?” 约翰福特:“本来有楼房的,但是被鬼子炸了。你们要不嫌弃也可以睡瓦砾里面。” 王义:“知足吧,有帐篷不错了。” 说着他伸了个懒腰,摘下墨镜,和烟斗一起塞给星期五:“我今天累坏了,还出了那么多血,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夏普少校:“现在就休息吗?” 王义看了她一眼,拉远距离:“现在就休息,我真的累坏了。” 夏普少校:“这倒是和电影里不太一样呢。” 电影里英雄打败了坏人,会迅速抱得美人归,然后大战一场——当然现在联众国电影也有审查,不能公开拍大战的内容,所以都会把视角转向房间内的火炉,以此来暗示他们大战了。 王义想到这点,便对约翰福特说:“这里有没有带火炉的帐篷?” 约翰福特作为荷里活的一份子,当然立刻懂了,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我知道你在幽默,但我还是要说,没有,现在马上夏天了,这岛也热死人,怎么会有这东西。” 王义耸了耸肩:“那真遗憾。” 就在这时候,岸上有人在喊:“金上校!我们俘虏的巫女小姐想见您!” 约翰福特一拍大腿:“好!巫女小姐也被金上校的魅力折服了!这一定要拍!最好有香艳镜头!” 王义看向约翰福特:“你不要什么都往那边想好不好?没准这巫女是准备刺杀我呢!用她们独门的绝技!” 这可是扶桑的巫女,没准会自爆啊、逼里藏毒之类的技法。 约翰福特:“怎么可能!我拍了这巫女的影片,她看起来投降得很彻底,已经打定心思要做扶桑帝国的敌人了。信我,我们去拍点香艳的!你也想尝尝巫女的滋味吧? “我听说扶桑帝国在巫女失去能力之后,都会把她们许配给优秀的男人,然后拼命生孩子。” 王义微微皱眉,不管听多少次,他还是觉得这个说法很糟糕,非常有扶桑特色。 不过既然巫女小姐很想见自己,王义作为绅士,自然不会拒绝。 ———— 去关押巫女的地下设施路上,王义感觉海军陆战队士兵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正常来说,大兵们应该看夏普和珍妮比较多。 “看啊,他就是跳帮抢下潜艇的人!” “我听说他用一把战术刀和鬼子的艇长决斗,艇长拿了一把两米长的刀!” 两米长的刀?这特么在拿野太刀的武士里面也很罕见吧? “我听说的可是,他能掌控水的力量,直接把潜艇从海里抓出来了!” “你dc漫画看多了吧!” 王义皱眉,想起来这个时候dc漫画就已经诞生了,蝙蝠侠好像也已经在哥谭市的小巷里失去了双亲。 终于,吉普车开到了地下设施跟前,王义下车的时候问开车的军士:“不能让我们睡在这些地下设施里吗?” 军士:“里面住满了伤员,明天跑道修好了伤员才会上飞机后送。你愿意睡在一片血腥和烂肉的恶臭里吗?” “那还是不了。” 军士:“至于俘虏关里面,是因为这样才安全,帐篷的话万一守卫打瞌睡,他们跑了怎么办?虽然岛上就那么点地方,但万一被他们拿到了武器占领了什么难以夺取的地方,那就糟糕了。” 有道理啊。 约翰福特带着摄像师从后面一辆车下来:“你还在等什么啊,进去啊!” 王义跟着带路的少尉走向大门,守门的士兵看见他直接瞪大双眼:“是金船长!您的鹦鹉呢?” 诺亚从王义脚边转出来,对着守门士兵哈气。 王义:“我不是海盗船长,也没有鹦鹉,手脚也没有断!” “但是您脸上有伤痕,耳朵还缠着绷带!”士兵说,“看起来和海盗船长一样凶神恶煞!” 王义回头看了眼夏普少校和珍妮。 珍妮:“确实有点凶,还挺帅。” 夏普:“嗯。” 王义摸了摸自己招牌的双下巴,心想这种屁股长脸上的哪里帅了?这个年代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约翰福特上前一步:“好啦,开门吧!别让巫女小姐久等!” “好的,请进。”士兵打开门,还不忘对王义来一句,“等您出来,能不能给我签个名?他们说您签过名的东西能带来好运!” 王义挥挥手说“待会再说”,跟着在前面带路的少尉进入隧道。 很快少尉打开一扇门:“巫女小姐就在这个房间。” 王义一低头钻进房门,就看到身穿白色羽织的女孩子跪坐在床上,向王义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个场面王义穿越前经常在*图上看到,一般旁边还会摆着脱下来叠好的衣服。 不过巫女小姐穿着衣服,长发从脖子两边瀑布一样落下,露出白皙的脖颈。 王义:“呃……平身?” 我是什么皇帝吗? 没想到巫女还真的直起腰,还看了眼王义,结果立刻垂下目光,瑟瑟发抖。 王义:“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之前你的同类还下令一整个机群攻击我指挥的驱逐舰来着。到底怎么回事?” 问完他才想起来,对方不一定会昂萨语,于是让了一步,让夏普给她翻译。 夏普翻译的当儿,约翰福特指挥摄影师:“快,在这个角度拍,构图是这样,看我比划!要拍出巫女和夏普小姐抢男人的感觉!针锋相对!” 你在拍什么啊,约翰福特! 等巫女一五一十的回答完,夏普对王义说:“她说,她们在您身上,看到了不可直视的大恐怖之物。” 王义心想,也不知道他们看到的是来帮助我的妈祖娘娘,还是我的外挂本体。 所以我的外挂是什么外神赐福? 王义:“那你要求见我是想干什么?” 夏普翻译了一遍,然后耐心的听巫女说完才答:“她说,自己要亲眼确认这恐怖之物,现在她很确定,扶桑帝国完蛋了。” 王义:“完蛋了?被我?别傻了,没有我联众国也会消灭扶桑帝国。” 夏普照例和巫女交流一轮,才回答王义:“她说,那样虽然扶桑帝国会战败,但依然保有立国之本,还可以东山再起,但你会把扶桑帝国彻底毁灭,国运断绝。” 王义挑了挑眉毛,心想难道这是预言,我会成为扶桑帝国的五星天皇?那迈考色呢?迈考色干嘛去? 这时候巫女又说了几句,夏普翻译道:“她说,但是,在彻底的毁灭之后,也会迎来新生,她不知道新生的扶桑会变好还是变坏,所以不能断言。她会用自己的双眼来确认这点。” 约翰福特:“很好!这意思是巫女小姐已经是金上校的囊中物了,观众们会喜欢这种展开!” 王义都惊了,不知道约翰福特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来。 他看向巫女,发现女孩年轻漂亮,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相对于王义现在老白男身高,巫女小姐有点太矮了,跟哥布林似的。 漂亮的哥布林,她也是哥布林啊。 夏普少校:“你还有什么要跟巫女小姐说的吗?” 王义想了想说:“你问问他,我在出航前找了大师给我占卜过了,他说我必死无疑,但我现在还活着,这到底怎么回事?” 巫女也是神职人员,可能知道点什么吧? 而且她真的有神秘力量,都可以看到王义身上的不可直视的大恐怖了。 夏普说完,巫女第二次看了王义一眼,非常简短的答了一句。 夏普一脸困惑:“她说,‘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义也不明白,难道说的是原主已经不在了,被鸠占鹊巢?可那样的话,原主早就死了啊,又不是这次出击才死。 还是说,我本来就是穿越者,命数不受这个世界的影响? 不懂,不过可能这种玄学的玩意儿,不需要搞得这么明白。 而这时候约翰福特在大呼小叫:“好!这个展开有点神秘色彩!观众们会喜欢的!” 王义不去管他,对巫女小姐说:“这次见面受益匪浅,晚安。” ———— 第二天一早,才五点多,王义一行人就被约翰福特踢起来拍影片。 等拍完,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这时候岛上司令部来了一辆吉普车,通知王义说,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决定派运输机,把奥班农号幸存的舰员全部运回瓦胡玛娜,防止扶桑人变卦,再次攻击米德维尔岛。 看起来航母部队的舰载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太平洋舰队没有力量来阻止联扩康泰的战列舰了。 总之,这天十点钟,王义带着夏普、珍妮还有福里斯、麦金托什等人,以及神像、战利品等等东西,坐上了返回瓦胡玛娜的c47运输机。 第77章 归来 习惯了坐船旅行的速度后,睡一觉就到的飞机旅行对王义来说是那样的美好。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层毯子,再一扭头,看见珍妮坐在旁边看书。 而夏普少校坐在过道另一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写字板放在膝盖上,看起来更像是用跷二郎腿的方式抬高写字板的高度。 王义按照距离远近,先关心珍妮:“看什么呢?” “乱世佳人。”珍妮说着把书的封面亮出来,给王义看书名。 王义大概回忆了一下这书的内容,就记得女主喜欢青梅竹马,结果青梅竹马娶了她觉得比自己差的另一位女孩,然后女主就赌气和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了。 就因为这个,王义不太喜欢女主,所以也没继续读下去。 不过,他有点好奇在一个有神秘力量的世界书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便问道:“这书讲什么的?” “我刚开始看,是夏普推荐给我的。” 王义看向夏普。 夏普少校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我也会看看现在畅销书,不然和姐妹聊天的时候都没有共同话题。” 这居然是现在的畅销书吗? 王义记不得原来世界《乱世佳人》什么时候出版的,他总觉得既然是讲南北战争,那应该和汤姆叔叔的小屋一个时间出版,最多晚一点。 这居然是一本现代作品吗? 难怪里面描写奴隶主对奴隶这么好,和黑奴的关系像家人一样,原来是现代解构的作品! 珍妮:“我觉得女主因为得不到艾希礼的爱,就赌气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很蠢……” “原来珍妮是这样想的啊。”夏普咋舌。 王义看向夏普:“你在写什么?” “航海日志,以及经验总结。但是……”夏普伸了个懒腰,顺带深呼吸,然后一边揉着肩膀一边继续说,“我不确定要不要把跳帮这一段总结进去,我觉得这不能被当做一个普适性的经验。” 王义看着她揉肩的手:“肩膀很酸吗?我来给你揉一揉?” 或者我来给你减负也行。 夏普看了眼王义:“有时候我在想,你真的是那个睡了全岛年轻女性的情场高手吗?” 他妈的,母胎单身被看穿了。 这时候乘务员说:“马上要在瓦胡玛娜降落了,可能会有一些颠簸。” 珍妮合上书,装进随身的包里。 诺亚跳上她的膝盖,低头舔爪子。 正好这时候飞机颠簸起来,珍妮抱起诺亚,让猫咪贴在她的腹部。 诺亚耳朵蹭着珍妮首下装甲,眯缝起眼睛,看着王义。 妈的,你不是只母猫吗? 王义愤愤不平的想,扣紧了安全带,把身上的毯子叠起来塞到一边去。 很快飞机就在瓦胡玛娜岛上机场落地了。 王义切了个载具视角,看了下周围,便看到停机坪方向有不少人,八成是来迎接的。 等飞机完成减速,离开主跑道滑向停机坪,王义才看见欢迎的人群后面停着带四颗星的吉普车,那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座驾。 堂堂上将亲自来迎接我这上校,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 这时候后座的约翰福特在指挥摄影师:“快,我们到前面去,要拍一下上校走出飞机的镜头,最好后面跟着两位美女!还有墨镜和烟斗拿好!” 王义听到他的声音,切回肉眼,结果墨镜和烟斗都怼脸上了。 他戴好墨镜,拿上烟斗,珍妮便伸手拿起他塞在座椅口袋里的帽子,戴在他头上,先戴正,再轻轻调整,稍微往旁边歪了一点。 王义:“不帮我调整下领带?” 珍妮微微一笑,伸手抓住王义军礼服的领带,用力向上一推。 “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王义很配合的大呼小叫。 夏普忽然来了句:“你们这样像初中生情侣一样,是不是待会还要带她去爬农场的老树,一起看星星?” 什么,在联众国,这是初中生情侣就会做的事情吗? 约翰福特催促道:“你们要争风吃醋待会再说,先把我的镜头拍了,待会你下飞机等上将先跟你敬礼!他一定会这样做的!” 王义心想我也是混出来了,竟然可以故意等着四星上将先敬礼。 飞机终于停下,机场地勤迅速把舷梯车推过来。 约翰福特带着摄影师,在驾驶舱门口就位,镜头对准了客舱。 王义站起来,带着夏普和珍妮向前走,还故意把烟斗举高一点。 约翰福特竖起大拇指。 下了飞机,王义抑制住敬礼的冲动,真的等舰队司令先敬礼。 切斯特上将倒也不介意,直接敬礼:“向你致敬,牛仔。” 王义回礼,之后直奔主题:“我没想到上将你会直接到机场来。” “那是因为总统阁下命令我们准备一架客机,等你抵达就立刻让你和两位小姐上飞机,直飞花生屯。如果你饿了,飞机上准备了丰盛的午餐。” 切斯特说:“所以我就只能赶到机场来,见缝插针的见你一面了,顺便拍张照片,沾个光。” 说完摄影师刚好按下快门,于是镁光灯噗的一下喷出火光。 王义:“就为了这个?” “是啊,我想剩下的事情,夏普少校的航海日志和经验总结都会说得很详细。” “是的。”王义身后的夏普少校说,“我全部准备好,您可以从我的视角了解全部的经过。” 司令部档案部门的上校立刻上前,从夏普手里接过她一直拿着的写字板。 切斯特:“感谢你的工作,我们会好好分析这些报告。那么,上飞机吧,不要让总统阁下久等。” 王义:“不行,我在瓦胡玛娜还有事情,必须要亲自办。” “非得现在吗?”切斯特上将问。 王义:“是的,非得现在,不然下次出航会厄运缠身。” 切斯特作为老海军,还是潜艇部队出身,一听“下次出航会厄运缠身”立刻答:“那看来必须要现在做了,我想总统阁下也会谅解。” 王义:“所以请给我派辆吉普车——以及一辆卡车,用来运送尸体。本地唐人街的马克先生托关系给我送了个赛里斯厨子,他为了保护我牺牲了。” 其实厨子并没有保护王义的动作,但王义还是这么说——毕竟厨子说不定是帮着顶灾了。 王义:“我要把尸体交给马克先生暂时保管,等将来有一天,赛里斯光复,我要亲自把他送回家乡安葬。” 切斯特点头:“快去快回。” ———— 吉普车从军用机场开进瓦胡玛娜的市区后,立刻吸引了路边行人的注意力。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瓦胡玛娜街上人不多,但还是有人认出了王义:“哦!是牛仔!牛仔回来了!他们说你徒手打爆了扶桑的潜艇!” 什么东西? 王义发现,当一个人开始追着车子跑,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冒出来追着车子跑,各种离谱的发言也也接踵而至 “他们还说你抓了个敌人的巫女,直接让她怀孕了!快要临盆了!” 这孩子也太急了一点吧? “听说你召唤了克拉肯把敌人的潜艇直接扔出水面!” 我还能指挥克拉肯(传说中的海怪)? “我听说你召唤了幽灵船飞翔的荷兰人号!” 这些离谱的消息哪儿来的,那位喝酒之后会说胡话的联合王国魔女还在军舰上没回来啊。 很快,车子开进了唐人街,一直到成记茶楼面前。 本地人看起来对成记茶楼还是有点畏惧,纷纷在几十米外就停下来,但也不散去,站在原地围观。 马克先生欣喜的从茶楼里走出来,对王义张开双臂:“汤大哥!我就知道你命硬。” 我怎么成汤大哥了? 但王义还是和马克拥抱:“大师的占卜还挺准的,我这一去,九死一生啊。” “你能回来,说明以后各种危险都奈何不得你了!”马克真心实意的说。 王义:“是啊。不过我过来,是要跟你说抱歉的,你给我的厨子……被鬼子的机枪打中,不幸牺牲了。” 马克笑容消失了,他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女孩,然后长叹一口气:“鬼子屠杀我们赛里斯人已经杀得很多了,这笔血债,我们迟早要跟他们清算。” 王义:“当然。不过,他临终前有个愿望,希望落叶归根,但我没听清楚他的家乡在哪里。” “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尸体运回他祖籍!” “不,我希望你处理一下尸体,一直保存着,等赛里斯光复,我亲自送他回乡。” 马克先生抓住王义的肩膀,用力捏了捏:“好!就这么一言为定。” 这时候,应该是厨子女儿的女孩开口道:“那奥班农还缺个厨师,我——” 王义摆了摆手:“奥班农已经不在了,我之后要指挥什么船还说不定,搞不好就让我一直卖债券去了。” 马克大喜:“这不是好事吗?再也不用以身涉险!” 王义反问:“让你离开能痛扁鬼子的第一线,你会干吗?” 马克竟然沉默了。 王义:“怎么了?” “实际上,社区里一直有人说,‘你马克双花红棍那么吊,怎么不见你去杀萝卜头’。”马克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说,在这里组织捐款和物资运回国内,发挥的作用更大。但是现在想想……说不定我应该亲自回去。” 王义:“做你擅长的事情就好了。” 马克想了想:“你说得对。” 从他的表情,王义看不出来他会怎么抉择。 这时候厨子的女儿说:“那我等您获得新船,阿爹是为了救您死的,我要继续保护您。” 王义:“呃,我的军舰好像喜欢死厨子,女孩子还是不要——” “我和萝卜头有杀父之仇!”女孩提高音量,“而且,我们会流落到这里,也是因为家乡被萝卜头攻占!我也想有一天,家乡光复,把阿爹送回家啊!” 王义叹了口气,抬手拭去女孩的眼泪:“好吧,我答应你,如果我还指挥军舰,就带你上船。” 说完王义看向马克:“对了,这次我从扶桑的潜艇里,带了点给妈祖娘娘的祭品,希望她喜欢。” 忽然,王义注意到茶馆门厅里还有关帝的神像,便加了句:“当然,我还缴获了一把扶桑军官的军刀,如果关帝圣君不嫌弃……” 马克说:“即使是萝卜头的武具,武圣大人也不会嫌弃,何况是缴获的战利品!” 第78章 汤姆上校可见的未来 之后,王义在马克先生的安排下,参加了一系列简单的祭祀活动,把贡品奉上。 等办完这些,王义正要赶回机场,就被马克挽留,吃一顿便饭,尝一尝未来厨娘的手艺。 王义拗不过,就让联众国总统阁下再多等了一段时间。 新厨娘的手艺是真的好,尤其是那个手打鱼丸,软糯弹牙,味道极佳。 等王义赶到机场,天都已经黑了,这个时代好像飞机在夜间起飞降落都非常危险,所以干脆等第二天了。 王义回了自己家过夜,结果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附近的邻居拿着各种食物在自家草坪上等着了。 于是他没办法,只能电话叫来奥班农号上手脚健全的大兵,帮忙把送来的食物都消灭掉。 第二天一早,王义逃出了自己家,到机场和夏普、珍妮汇合,终于登上了飞往本土的飞机。 这飞机和之前乘坐的承担战场运输的c47可不一样,内部宽敞整洁,还配备了貌美如花的空乘。 王义不明白,怎么现在自己走到哪里都看到美女。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女的都是美女,就跟那种恋爱养成游戏里面的路人一样。 不过比起美女空乘,王义更喜欢可以放下的新式座椅,飞机还没起飞,他就把座椅放下,舒舒服服的躺下了。 空乘见状立刻拿被子,但珍妮直接拦住了空乘,接过被子给王义盖上。 “谢谢。”王义说完,就闭上眼睛。 之后虽然反飞机起飞过程和中间颠簸,让王义短暂的醒来了两次,但大体上他一路昏睡到了飞机降落。 王义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我们到了?” 夏普翻了下手里的书页:“到三藩市了。” 王义大脑处于停转状态,便问:“不是说去花生屯吗?” “你还想直接飞过去?不,我们在这里要换飞机。”夏普说。 这时候睡在王义对面的珍妮坐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到了?” “到三藩市了。” “不是说去花生屯吗?”珍妮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问。 夏普笑了,拿起面前小桌板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大概三十分钟后,飞机降落在三藩市附近的海军机场,这一次倒是没有什么人过来迎接王义,当然也可能联众国官方为了避免行程中出现问题,选择保密。 在三藩市王义换上了另一架同样豪华的客机,而且飞机上还准备了最新的报纸。 他立刻兴致勃勃的打开了三藩日报,头版头条就是他和内梅特上将握手的照片,旁边用超大的字号写着:“海上牛仔得胜归来,击沉航母一艘,顺便俘获了敌军潜艇。” 好么,没有内梅特的事情!明明上将占了照片的一半构图呢! 王义把保持扔给坐在对面的夏普,自己翻下一张。 这张的头版头条更离谱了,照片直接把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切掉了,只剩下王义和夏普珍妮两个跟班,旁边的标题是:“海军牛仔征服扶桑巫女,可能于近日成婚!” 珍妮在旁边伸头看到这个画面,哑然失笑:“这也太离谱了,你真要娶那个巫女小姐吗?她才刚比你肚子高一点呢!” 王义:“当然不会!” 就算巫女小姐有门胁舞以的声线,王义也不会动摇,何况她没有。 王义:“这是造谣!夏普你看看这是哪个报社,我要写信抗议!你替我写!” 夏普少校:“我连这种私人信件都要替你处理了吗?我觉得你还是找个秘书干这些事吧。” “我以为你就是我的秘书。” “我是你的副舰长,xo,但不是秘书。如果之后换成大型舰艇,你应该会配一个秘书。” “会吗?”王义惊讶的问,他是真的完全不懂这些军队内的编制啊、规矩啊之类的。 还好有个纨绔身份伪装一下。 夏普:“当然会,我光是负责舰上的工作就已经很忙了。而且,你指挥新舰船之后,xo也不一定是我了,珍妮也不一定会到新舰船上,毕竟大型舰艇可能并不负责反潜,连声呐和深水炸弹发射器都没有。” 王义突然语塞,他看了看夏普,又看了看珍妮,说实话,他从来没考虑过要和她们分离,毕竟一起奋战到了现在。 但他也同样没考虑过要和杰森上尉分离,然而杰森上尉还是牺牲了,王义这次还带着他的遗物,以及他写给母亲的信,准备亲自交给上尉的家人。 王义来回看着两人,忽然想起老爹很喜欢的一首歌——他真正的老爹,不是这个世界那个便宜老爹。 每年清明节,老爹都会带着王义到烈士陵园,蹲在纪念碑前面抽烟,然后开始哼唱:“送战友,踏征程……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 经历过战争之后,王义回想起老爹的烟嗓,突然有了更多、更深刻的体会,所以鼻头有点酸酸的。 结果他的表情被夏普少校误会了:“别这样,像离不开的妈妈的孩子一样。难道和我们分别了,你就不打鬼子了?” 王义:“当然不会,而且我也没有离不开你们!只是之前都没想到。” 夏普:“放心,照现在这个宣传趋势,肯定会给你配新的美女,说不定比我更能干,比珍妮更漂亮。” 珍妮:“诶?比我更漂亮有什么用啊?” 王义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到时候再看吧。大不了我到了花生屯,向总统阁下提出建议,他一定会听的。” 这时候,空乘说:“各位,本机即将起飞,请各位扣好安全带。” 王义扣好了安全带,然后把座椅放下,报纸往脸上一盖,准备继续补觉。 ———— 之后王义在闪金城降落,在那里过夜,第二天一早起飞到了芝加哥,最后再转机花生屯。 闪金城和芝加哥的报纸同样大幅报道王义的英勇事迹,贝斯特他们的战果都被挤到了头版的角落里,有的报纸干脆放到了第二版。 只看头版的话,读者八成会误以为米德维尔岛战役是汤姆金上校一个人打赢的。 从瓦胡玛娜出发三天后的傍晚,王义的飞机终于在安德鲁空军基地落下。 王义趴在舷窗上,看着外面。 这个空军基地因为联众国首都空军一号的专用起飞基地,经常会出现在电影里。 比如王义最喜欢的《天煞地球反击战》(独立日)第一部,空军一号就是从这里起飞,堪堪躲过摧毁白宫的外星人飞船制造的火焰幕墙。 落地之后,总统阁下虽然没有亲自来迎接王义,但派来了一名海军四星上将。 在互相交换敬礼之后,上将对王义伸出手:“我是欧内斯特·金,说不定我们祖上还有什么联系呢。” 王义:“汤姆·金,很高兴见到你。” 他握住了欧内斯特的手。 “总统阁下已经在等你了,在去的路上,也许你会对这个感兴趣。”欧内斯特做了个手势,他的秘书马上送上来一叠报纸。 王义:“哦不,我已经看得够多了,特别是在芝加哥,我几乎收到了东海岸全部城市的主要报纸,甚至还有大西洋对面的泰晤士报。 “我已经看够了我的屁股下巴。” 欧内斯特哑然失笑:“屁股下吧?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自己的下巴。” 王义:“但他很形象不是吗?” 欧内斯特点点头:“确实。不过全国的少女们不会答应。” 王义:“全国的少女们?” “是啊,自从把你的战果向全国报道之后,海军每天都要收到一大堆情书,我们在海军部堆了一个小山,你要是愿意,可以一封一封的拆开,感受一下姑娘们的热情。” 王义:“啊……那还是算了,你们帮我回复吧。” “当然,我们组织了一个工作组,专门负责写回信,婉言拒绝的同时,建议这些姑娘买战争债券。虽然这个政策只实施两天,只有花生屯和马里兰州一些姑娘们收到回信,但已经初见成效!”欧内斯特咧嘴大笑,“过一周,战争债券的销量势必大幅增长!” 王义扶额,他以自己穿越前的经历一下子理解了这个状况:这特么不就相当于那谁和那谁谁带货么,geigei一声令下,女孩们就把东西买到断货。 原来这个时代****就这么玩了。 王义:“我们还是快去见总统阁下吧。” “哦对了,你先帮我签个名。” 你也来? 欧内斯特让秘书拿出一张新的海报,上面的构图是这样的:王义拿着战术匕首,压制了手持扶桑刀的扶桑潜艇军官。 整个画面以扶桑刀为分界线,而且下半部分只有很少的空间,王义占据的右上角空间很大,这样整个构图就充满了不平衡感,有种王义要压扁扶桑军官的感觉。 然后王义这边还用了鲜艳的色彩,扶桑鬼子则是灰色系。 王义看着海报,问欧内斯特:“我是什么超级英雄吗?” “实际上,海军正和dc以及时代漫画(漫威的前身)合作,推出海军牛仔这个英雄,”欧内斯特得意的说,“墨镜、牛仔帽还有烟斗就是你的形象特征!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王义:“那我建议,我的能力有熊的力量、豹的速度、鹰的眼睛和狼的耳朵,然后我的马是个机器马,随时能变成人形,用一把大口径步枪轰爆敌人。” 欧内斯特打了个响指:“好主意!我这就反馈给漫画公司的漫画家。你赶快签名吧,我孙子吵着要。” 王义接过笔,刚要写,突然停下来:“等一下,上将,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船员分开?有熟悉的船员,指挥起来更方便。” 欧内斯特:“海军对你接下来的任务,还没有定论,大家都认为你应该先全国轮回演讲,卖战争债券。” 我就知道! 欧内斯特拍胸脯:“卖债券的过程中,你的船员都会和你在一起!特别是两位女士!” 你误会了啊!老头! 我真的是想要熟练战士好打仗啊! 第79章 好牛仔 穿越之后第一次,王义站到了的白宫面前。 说实话,王义第一感觉是,这房子……没有很雄伟啊。 王义本来觉得,这怎么着也是联众国的总统官邸,还是个“宫”,就潜意识里把它当做了宫殿。 而且王义在游戏里也进过白宫,当时觉得还挺大。 难道游戏里为了关卡设计,把白宫扩建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直升机,所以白宫也没有停机坪,王义直接走的正门。 很快,他就被带到了圆形会议室跟前,带路的秘书示意他等待,然后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结果门一开,里面就传来一声爆喝:“岂有此理!” 王义吓一跳,赶忙伸脑袋往房间里看。 “那个”总统阁下坐在桌子后面,把一份文件扔到了地上:“这些鬼子在想什么?” 王义眯着眼,想看看能不能看清楚文件上的大字,结果秘书把门关上了。 他只好回头看俩美女跟班。 夏普少校:“听起来像是鬼子提条件了?” 珍妮:“其实我进门的时候就能听见会议室里的交谈声,说是——” 大门开了,带路的秘书对王义说:“三位请进吧。” 别啊,我还想知道日本人提什么条件呢! 但再让总统阁下等就不好了,于是他点头,带着俩女军官进了办公室,随后立正敬礼:“总统阁下。” 老罗总统立刻笑逐颜开:“你可算来了,见过欧内斯特了?” 王义:“他把我们送到门口的,不过他说还有公务,就没有进来了。” “他确实很忙,我们目前正在全力以赴扩充产能,每周都有驱逐舰和万吨巨轮下水。 “还有潜艇,我们准备在一年内开工并完成50艘潜艇。我们还在改造护航航空母舰!不过所有这些,都要等下半年才会逐渐变成现实。 “所以我们非常需要这次米德维尔战役的胜利!” 王义:“听您这么说可真令人振奋。” 其实他早就知道爆产能以后的工业克苏鲁1.0有多么厉害,别的不说,高峰时期10小时下水一条一万吨的轮船就太可怕了。 三德子潜艇拼命刷战绩,结果到最后击沉的没有新造的多,还把自己的精锐潜艇兵耗光了。 老罗:“所以你怎么做到俘虏敌人潜艇的?我看报告,那艘潜艇击沉了你的奥班农号?” 王义:“是的,那时候我们锅炉爆缸了,瘫痪在海面上,这艘潜艇过来对我们发射了一枚鱼雷。” 老罗点头,一脸期待:“然后呢?” 按理说老罗都看过报告了,应该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看来他就是想听王义亲口讲一下。 于是王义满足了老头的愿望,他把夏普少校往前拉了两步:“首先我们投降,让夏普少校举着白旗,鬼子都处于x压抑状态,尤其是潜艇兵。 “他们看到夏普肯定想要活捉。 “我利用了这一点,让冲锋枪手和带着手榴弹的珍妮藏在机动艇的舱底。” 老罗:“橡皮筏不能藏吗?” “太浅了,藏不了,会露馅的。总之我们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我手下的舵手,高中时候是棒球队的投手,把手雷精准的投进了潜艇的几个舱口。 “然后砰!冲锋枪扫射!”王义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老罗哈哈大笑,看起来对这个故事非常满意,不过他又问:“这么顺利吗?” “不,鬼子狡猾得很!他们假装发现了我们的企图,用机枪扫射机动艇,打死了我的赛里斯厨子和勤务兵,还把我耳朵打伤了。”王义展示了一下自己耳朵上的绷带,“但我示意冲锋枪手别动,鬼子就没有怀疑。” 老罗叹了口气:“鬼子真是可恶!你知道他们通过中立国向我们提交了什么吗?” 中立国同时有两国的大使馆,只要寻求中立国出面作保,就可以交换文件。 王义:“提交了什么?” “劝降!他们竟然想劝降我们!你看看这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我们随时会去舔他们的鞋子!” 不愧是鬼子,这么抽象的吗? 王义:“难道扶桑帝国觉得,我们被击沉了所有的航母,已经无法再作战下去?” “没错,你看他们大使馆和劝降布告一起送来的报纸。”老罗把一堆报纸推向王义。 王义过去拿了报纸,直接递给懂扶桑语的夏普少校。 夏普柳眉微皱:“这上面写着,击沉联众国六艘航母——我们总共才五艘航母参战吧?” 王义摆手:“鬼子战果注水罢了,糊弄他们德川陛下的。” 夏普继续:“这里还说,接替北风中将指挥的村口少将刚毅果决,在先损失三艘航母的情况下果断反击,大获全胜。 “虽然最后扶桑帝国又有两艘航母轻伤,需要维修一个月,但成功击沉了联众国在太平洋的所有航母。联众国已无可战之兵。” 王义不由得鼓掌:“吹得一手好牛啊。” 老罗:“所以我已经签发了命令,要切斯特在航母部队恢复完毕之后,出击攻击没有航母可用的扶桑海军舰队!” 王义数了数手指:“他们还有龙骧号为代表的一些轻型航母,加上岸基飞机,不可掉以轻心啊。” 老罗摆了摆手:“这些暂时和你都没有关系,你的任务……” 王义:“巡回演讲,卖债券,对吧?” 总统哈哈大笑:“对,就是你这样。现在只有陆军航空队的杜拉斯上校在卖债券,你得去帮个忙。这也是个重要的活,战争机器每一秒都在烧钱,没有钱它就会停转。” 说着总统在桌上翻出一张纸,对王义展示了一下:“我还签署了命令,晋升你为准将,这样你就带星了。上校的树叶标志乡下人要么不认,要么就是认为金色比银色等级高。 “将星就没这个问题,谁都知道你是一名将军!” 王义心想,妈的原来你们白头鹰自己也经常把金色军衔当成级别高的人啊,银色比金色高级这狗屎设计根本反直觉嘛! 面对早就预料到的将星,王义说:“好吧,但是我想把演讲的第一站,放在密西西比州的图波屯。” 老罗:“为什么是这里?” 王义:“我的大副牺牲了,他是我的好友兼得力助手,我要亲自把他的遗物和阵亡通知书送到她母亲手里。” “嗯,没问题。就从这里开始吧。”老罗说着按下桌上的按钮,马上办公室侧门打开,仆人端了瓶可乐进来。 王义瞪大眼睛看着可乐。 但总统说:“不不,这次不是要可乐,你把我轮椅推出来,我要和英雄们合影。事到如今,你们才是报纸头版的宠儿,我这个总统要上头版,都要沾你的光啊!” 王义尴尬的笑了笑:“您谦虚了。” 办公室大门又开了,秘书带着摄影师进入办公室。 王义、夏普和珍妮三人围着老罗的轮椅,在办公室的壁炉前面摆好了姿势,闪光灯闪过,这一幕永远记录在了胶卷上。 ———— 两天后,王义坐着吉普车,带着一辆吉普车和两辆轿车组成的车队,行驶在密西西比的原野上。 王义的吉普上,有个新焊上去的将星,整个车仿佛都开得快了不少。 他后面那辆吉普车上,约翰福特拿着摄影机跟拍中。 约翰福特本来回到荷里活准备闷头剪片,结果他的大老板说自己请了另一个大牌导演来剪片,他继续挂导演名字,但必须立刻过来跟拍王义的全国巡回演讲。 于是约翰福特就来了,还带来了各大电影公司塞过来想要混脸熟的女明星。 王义把女明星们都赶走,就留下了约翰福特和俩助手。 看着密西西比这广袤的原野,王义羡慕得牙痒痒,这多好的田啊,好好种田能养活多少人!该死的白头鹰,自然条件太好了。 王义正感叹呢,司机说:“将军,前面就是图波屯了。” “哪儿呢?” 王义切了载具视角,才看到前方教堂的尖顶。 联众国这些乡下城镇,好像都是围绕着教堂建立。 王义忽然看见前面田野里窜出来好几个骑马的老乡,他们直奔着车队来了。 为首的老乡大声喊:“又是谁家的孩子死了?” 看来已经有不少阵亡通知书下发到这个城镇了。 王义切回肉眼,对老乡喊:“你知道杰森·霍华德家吗?” “杰森?他不是在那艘英雄的奥班农号上吗?等一下!”老乡眯着眼盯着王义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坐在后座上的珍妮和夏普少校,“耶稣啊,你是那个徒手拆了扶桑潜艇的金上校,你怎么带星了?” 另一位老乡大笑道:“那么大的功劳,肯定晋升了!军队就是个讲战功的地方啊!” 这时候,更多的骑马的老乡从四面八方赶来,第一句话永远是:“谁家孩子牺牲了?” 然后先来的老乡就会代替王义回答:“霍华德家老大!” 不一会儿车队旁边就跑了几十匹马,足足一个骑兵排。 还有老乡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就这样向霍华德家的农场跑去——是的,这里的居民有事才会到镇上去,平时都散居在乡间农庄里。 王义还挺熟悉这一套的,毕竟自己在《荒野大镖客2》游戏里,也是驰骋西部的好手。 很快,房子出现在视野里,领路的老乡用马鞭指着远处的两层小楼:“就是那栋!现在老霍华德的老婆应该在家!” 说着引路的人就让出路,其他骑手也停下来,没有再跟着车队。 带着将星的吉普车就这么一路开向农庄。 刚开过一道石头矮墙,王义就看见一名老妇人推开门,从房子里走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车队的方向。 吉普车到了房子前面停下,王义下了车。 老妇人已经有些站立不稳,直接靠在门柱上。 王义摘掉了墨镜插在口袋里,然后摘掉了帽子。 这是送阵亡通知的标准程序。 老妇人双脚直接失去力气,在门口一屁股坐下。 珍妮和夏普赶忙跑上前,一左一右扶住老妇人。 老人用颤抖的声音问:“哪一个?” 王义愣了一下,然后才注意到,房子的雨水槽下面,挂了一尺长的木牌,上面有四颗白星。木牌随风飘舞,时不时碰撞着房子的立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这代表这家有四个人在军队服役。 王义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下来:“是杰森,杰森·霍华德中校。他是我大副。” 说着,王义掏出装了遗物的信封,把里面的秒表、戒指还有信倒出来,递给老妇人。 妇人看着秒表:“这秒表,还是我送他的,希望他早日被拍进宣传片里。” 王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他忽然发现自己确实不擅长干这种事。 妇人盯着王义:“金准将,杰森表现得好吗?没有愧对自己的职责吗?” 王义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答好。 夏普见状,准备开口。 但王义阻止了她,自己直视着妇人的眼睛说:“他非常勇敢,而且专业,直到阵亡前一刻,还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他无愧于自己加入海军时的誓言,他的灵魂,毫无疑问会进入天堂。” 妇人这才握住秒表和戒指,嚎啕大哭起来。 突然,背后传来枪响。 王义猛回头,发现跟过来的几十老乡都拔出了手枪,对天鸣枪。 “我们都听到了,霍华德太太!杰森,是个好牛仔!” “耶!” 第80章 新的任命 亲自送达了杰森上尉——杰森中校的阵亡通知后,王义开始了全国演讲。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跑遍了整个东海岸大型的城市。 本来他以为这么多晚宴、募捐酒会,一定会长胖,结果他发现,联众国是个不输给联合王国的美食荒漠,除非晚宴是加洛林餐,不然就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王义这一个多月,吃过的最好吃的非加洛林餐菜式,居然是“凯撒沙拉”。 别的沙拉狂炫也不一定能饱,但是凯撒沙拉里面有切丁的面包,所以只要吃得够多,就能吃饱。 后来王义发现了,去大城市的时候,准有唐人街,有唐人街就有茶楼,茶楼其实会卖正常的菜色。 于是王义每到一个地方就拜访唐人街的茶楼,爽吃赛里斯菜。 没想到直接带火了赛里斯菜——毕竟本来就好吃,只是联众国人不知道,王义这大英雄每到一个地方就去胡吃海塞,大家都知道了。 王义发现这点之后,干脆帮人帮到底,每到一个新地方,就指着唐人街茶楼说:“我是指挥官汤姆金,这是我在联众国最喜欢的店。” 等时间到了七月底,王义见识了这个世界的荷里活的速度。 他们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拍出了描写王义夺取扶桑潜艇的电影,并且开始大规模上映了。 然后电影直接火爆全国,王义作为电影主角的原型,也进一步成了联众国的国民偶像。 王义就这样在联众国内到处卖债券,一直休假到了8月27日。 就在王义以为卖债券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当儿,28日中午,一名海军上校带着人在高级酒店找到了王义。 “准将先生,太平洋舰队的征召令。”上校掏出命令,递给王义。 王义放下酒杯,接过命令一看,第一眼就看见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签名。 他抬头看着上校,严肃的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前线不是捷报频传吗?” 扶桑帝国暂时拿不出正规航母对付太平洋舰队,所以舰队三艘航母加上从大西洋方向调过来的胡蜂号轻型舰队航母,四处出击攻击鬼子。 这三个月的时间里,联众国海航部队击沉了扶桑帝国近十万吨的作战舰艇,和两倍数量的商船。 现在联众国国内都有人认为今年圣诞节前就能击败扶桑帝国,然后专心对付普洛森。 所以王义总觉得自己说不定会一直卖战争债券,再也回不到前线了,现在突然征召他回到舰队报道,实在让他非常意外。 上校拿出一份文件:“请您在我面前阅读。” 王义将信将疑的翻开文件,然后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文件里写着,胡蜂号航母被扶桑潜艇发射的鱼雷命中,已经沉没。 地球的历史上,胡蜂号也是这样被击沉的,不但如此,因为老美不了解氧气鱼雷的性能,两个编队距离太近,所以击沉胡蜂的这波鱼雷齐射脱靶的鱼雷在航行了十海里以上后又命中了另一个航母编队里的多艘舰艇。 但这个时空好像只有胡蜂号被击沉,大概是因为王义俘虏了扶桑的潜艇,联众国情报部门了解了敌人氧气鱼雷的技术性能,作出了应对。 而在胡蜂号沉没后不久,萨拉托屯也被扶桑潜艇发射的鱼雷命中,虽然没有沉没,但已经回到翡翠港,做初步的维修之后,即将返回本土进行大规模修理。 完好无损的航母企业号和大黄蜂号现在也返回了翡翠港,因为舰载机部队非常疲劳,损失也很大,两舰将按照海航的预定规则,进行舰载机飞行员的轮替,把经验丰富的飞行员调到海军飞行学校去教学生。 也就是说,未来至少一个月,太平洋舰队将会没有航母可用。 好消息是,扶桑帝国好像也没有修好航母的迹象,仔细想想它的工业能力这么烂,今年内能把三艘航母修好就烧高香了。 坏消息是,扶桑帝国舰艇部队已经发现了联众国航母的缺阵,开始频繁出击。 更坏的消息是,航母部队还在活动的时候,太平洋舰队刚刚把陆战一师的小伙子们送上了所罗门王群岛的一个岛上,因为侦查报告表明,扶桑帝国正在岛上修建机场。 现在航母部队撤退了,总不能把陆战队的哥们都扔在岛上不管吧? 当然,机场修好了,所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一股脑儿在上面堆了一大堆陆基飞机。 王义看完报告,交还给来送信的上校:“总统阁下知道我被召回吗?” “当然,他还有一封给你的信。” 上校拿出信交给王义。 王义:“你不能一次过全拿出来吗?” “现在我已经全部拿出来了。”上校微微一笑。 王义拆开信,发现里面只有一行字:“去痛扁鬼子。” “真是言简意赅。”王义把信折好,夹进放在桌上的笔记本里,“所以我要指挥哪支舰队?哪艘船?” “这还不清楚。”上校答,“我们安排好了明天的飞机,您和您的随行人员将一起返回瓦胡玛娜。” 现在王义已经巡回演讲到了西海岸,正好可以直飞瓦胡玛娜群岛,中途不用再啰里啰嗦的换乘。 这时候,有人敲门。 王义:“进来!” 夏普打开门,走进房间,看了眼上校便一副明白了的表情:“看来你也接到命令了。” 珍妮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连我也一起召回我是没想到的,我还以为我要多卖一会儿债券。” 王义看着珍妮:“连你也召回,该不会又要我指挥驱逐舰吧?” 传令的上校疑惑的问:“您不喜欢驱逐舰吗?” 王义:“当然喜欢,驱逐舰她们棒极了!但是在漫长的战争生涯中,我也认识到,驱逐舰能做的事情是有极限的!” 他看了眼珍妮,继续说:“我指挥快速战列舰的话,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是快速战列舰的话,大概——一定不会有声呐兵的位置了,没听说过哪艘战列舰还反潜的。 上校摇摇头:“我个人认为,征召您返回,是为了补强舰队的反潜能力。毕竟您和您的副舰长,以及水声部门长是目前全联众国最擅长对付潜艇的人。” 在王义穿越前,奥班农就消灭了四艘普洛森潜艇,而王义穿越后,不但干掉了偷袭翡翠港的袖珍潜艇,还俘虏了一艘扶桑潜艇,说一声“全联众国最擅长对付潜艇的人”好像并不为过。 只不过用手雷和冲锋枪对付潜艇,终究还是一种邪道打法。 这时候夏普笑了:“真不错,又能在同一艘船上共事了。” 王义:“你……很开心?” 阿尔黛西亚夏普看向王义:“是啊,我很开心。” 咦? 这个瞬间,什么战争啊鬼子啊,都从王义的脑海里溜走了,现在他只关心一个问题:这种时候我应该上吗?绝对应该上吧? 明年孩子都出生了! 就在王义下定决心的时候,珍妮说:“如果阿尔黛西亚怀孕了,你就要找新的xo了。” 夏普叹了口气:“是啊,不过你可以放心,现在这个情况,海军肯定会给你最优秀的副舰长。” 王义摇头:“不,我就要你。” 然后王义看向珍妮。 夏普:“珍妮小姐怀孕的话,你就要花心思去找新的水声部门长了,这么优秀的水声部门长,整个太平洋舰队都不太可能找到第二个哦。” 珍妮:“其实我的同族还是有和我一样优秀的声呐兵。” 王义打断她的话:“不,就你,我好不容易建立起对你的信任,换了别人还要从头开始。总之,明天上午,我们回舰队。” ———— 第二天王义刚起床到了酒店楼下,就看见自己的便宜老爹金少将带着几个一看就很有地位的绅士向走过来。 “哈哈哈!”金少将张开双臂,“我都听说了!真不敢想象,你居然表现得如此出色!” 王义尴尬的笑了笑,和金少将拥抱,然后说:“我以为上个月的事情之后,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上个月王义刚好巡回到了鱼雷承包商所在的洲,于是他在公开集会上反复渲染了鱼雷的糟糕可靠性,引起轩然大波。 反对党立刻发动了对州长的弹劾调查,州议会也组成了听证会,发誓要搞清楚鱼雷到底怎么个事,如何改进。 于是修改鱼雷设计并且在实战条件下重新测试的命令终于下达了。 代价就是王义在街上突然被人用汤姆森扫射,还好命大躲过一劫。 之后老罗总统勃然大怒,胡佛带着fbi特勤组亲自过来把当地黑手党连根拔起,过程中进行了大小交火十余次,打死了上百人。 总之一阵血雨腥风。 现在,金少将肯定也在被调查。 对于王义的话,少将笑了笑:“你也是为了能用上好鱼雷嘛。事情总算解决了,是件好事。总统阁下是个聪明人。” 嗯?觉得最后一句意有所指啊,不会有史密斯专员漏网了吧? 不,肯定是漏网了啊!强如现任总统,也没办法吗? 金少将换了个话题:“今天我来,主要是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未来卖债券可以依靠他们的力量——” 王义:“我要返回前线了。” “什么?”金少将瞪大眼睛。 看来这个命令保密做得还挺好。 王义:“现在就要走,战争结束,你再介绍你的朋友给我不迟。” 说完王义绕过老金,大步流星的走出酒店。 巧合的是,正好迈考色将军在酒店门口下车,也不知道他回来办什么业务。 “你这个混蛋!”迈考色一看到王义立刻怒吼道,“你把我的形象给偷了!还把我的部队扔在兰芳!你就是个欺世盗名的渣滓!” 王义看着迈考色,笑道:“我是真的俘虏了一艘潜艇,这可是海军史上的奇迹!” “这有什么!不就是用以前联合王国q船的伎俩嘛!”迈考色不屑的说。 q船是一种伪装船,以前潜艇战是有限制潜艇战,潜艇在击沉商船之前要上浮确认商船完成了弃舰,才能击沉。 q船伪装成商船,向潜艇投降,引诱潜艇上浮,再用隐藏的火炮击沉潜艇。 说白了,就是有限制潜艇战中特殊的产物。 王义看着迈考色:“不管怎么样,我有战果。你呢,迈考色将军,你的战果呢?消灭了多少鬼子啊?” “我迟早消灭比你多!” 王义:“那你要抓紧了,因为我马上要返回前线了。别到时候头版头条又全是我的照片!” “你这混蛋!” 王义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 一天后,8月29日,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王义进入司令部,直奔切斯特内梅特上将的办公室。 一路上一堆上校对他这个准将敬礼。 等进了上将的办公室,王义对上将敬礼:“汤姆金准将向您报道!我已经准备好继续指挥驱逐舰部队痛击敌人的潜艇部队了。” 切斯特上将站起来:“叫你回来,确实要你继续指挥驱逐舰部队。但是,参谋部讨论之后,觉得一个准将住在驱逐舰上不太合适。” 王义:“可是,我的声呐部门长也被叫回来了,所以应该会让我指挥一艘有声呐的船吧?除了驱逐舰还有别的有声呐的船?” 切斯特上将:“当然有,我们有亚特兰大级和奥克兰级两级作为驱逐领舰设计的轻巡,有声呐,也有深水炸弹。而最新型的朱诺级首舰刚刚服役,上面的水手和军官都是新兵蛋子,正好可以把奥班农的幸存军官士官补充进去。” 说着,切斯特上将拿起桌上的写字板,递给王义 王义接过才发现,上面是朱诺级轻巡的照片和线图。 “现在它是第五驱逐分舰队的旗舰了。” 第1章 驱逐领舰 王义向切斯特内梅特上将敬礼:“保证不辱使命。” 切斯特:“作战命令几天内就会下达,我个人估计应该是掩护运输舰队向瓜利达岛运送物资,最近我们向瓜利达的运输一直被扶桑潜艇干扰。” 王义这才注意到这个岛的名字。 瓜利达?瓜岛和全金属狂潮故事里虚构的美利达岛的混合?上面有秘银的军事基地么?最关键的,有白毛美女舰长吗? 但王义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我的副舰长夏普也扎麻花辫,也戴眼镜,前装甲还更厚。 王义:“反潜,这活儿我在行。” 其实不在行,但是管他呢,有事外挂担着。 夏普中校忽然说:“巡洋舰反潜,航速可能有点慢?我不知道这艘朱诺级的具体参数,但亚特兰大级我很清楚,它在驱逐舰队里会拖慢整个舰队的航速。” 亚特兰大级王义记得好像只能跑32节,在巡洋舰里算高速——虽然比不过鬼子那些能跑35节甚至36节的长良级。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如果是亚特兰大级,那确实有点慢,因为亚特兰大级不是作为驱逐领舰开发,而是参考了联合王国的黛朵级防空巡洋舰。 “朱诺级是则是在获得了扶桑海军长良级的具体数据之后,针对性开发的驱逐领舰,他的设计标准里,就要求能跟上驱逐舰分队的航速。” 王义:“长良级不是20年前的老船吗?” “我的意思是获得真实参数,扶桑帝国一直在隐瞒自己的武器性能,就好像氧气鱼雷,我们一直以为它们的性能和联合王国没有采用的氧气鱼雷差不多,直到你俘虏了一艘潜艇。”切斯特说着还指了王义一下。 王义:“懂了,我们一直不知道长良级能跑36节,川内级也能跑34节以上。” 切斯特上将:“是的,敌人不但数据上做了伪装,在出访的时候也故意装作只能开32节的样子,甚至还伪装了舰首,让水花的样式变得不一样,来干扰我们的判断。 “在终于知道这些巡洋舰能跑36节后,我们紧急提出了一个在亚特兰大级基础上进行改进的方案。 “这就是朱诺级,可惜刚造完战争就爆发了,它还在进行海试。 “它有六座双联装五寸(127毫米)炮塔,总共12门五寸炮。我们本来准备对标川内型,换装140毫米炮,但是那样就要重新设计炮塔和供弹机构,所以最终放弃了这个方案。 “而它的动力比亚特兰大级更强,以支撑它追上驱逐编队。为了增加航速,我们还拆掉了一部分博福斯防空炮进行减重。” 王义连连点头,不过还是觉得堂堂舰队司令,海军四星上将给自己一个准将介绍旗舰的性能有哪里不对。 这种事情可以交给下面的参谋和秘书来做啊。 切斯特上将:“因为是最新型舰,上面安装了sg雷达,以及最新式的声呐设备,配合深弹发射器,能有效威胁扶桑的潜艇!” 王义“嗯”了一声,问道:“上面有冰淇淋机吗?” 切斯特上将愣住了:“冰淇淋机?” “是啊,冰淇淋机能有效提振士气,我觉得大型舰艇应该都有才对。” 夏普在旁边嘟囔:“既然是亚特兰大级的底子,朱诺号的吨位就不可能太高,不能算大型舰艇。” 王义大惊:“不能吗?” 切斯特上将:“你要是再打出惊人战果,我答应你,以后你指挥的舰艇无论吨位,我都给申请给你装一个冰淇淋机。” 王义拍手:“太棒了!上将你真是个好长官!” 切斯特摇摇头:“你啊。” 王义想起自己高中时候班上的年级第一了,又逃课上网吧,又谈恋爱,但就因为是年级第一,级长也只会摇头:“你啊。” 当时王义就特羡慕,现在好了,自己也终于有这种待遇了。 切斯特上将:“朱诺号现在停泊在六号码头,奥班农号的舰员还在休整,没有登舰,你也许可以先去看看军舰,和新兵们拉一拉关系。” 王义:“遵命,上将。” ———— 王义坐着带一颗将星的吉普车到了六号码头。 码头执勤的工人和海军技师看到他都惊了: “是海王!” “他怎么回来了?” dc漫画动作比较快,以王义为原型的超级英雄的漫画书已经出到第二本了。 (联众国漫画都是直接一本一本出的,每一本跟杂志一样,页数少很多,一般会讲完整的一个回目的故事) 和电影一样,漫画书也遭到了疯抢,大卖特卖。 所以现在码头上的人看到王义,都用漫画里的称呼“海王”。 “海王回来了,看来传闻是真的!” “明明米德维尔岛大胜了,居然还给扶桑扳回来了!” “放心,海王肯定会收拾他们的!陆战一师的小伙子们有救了!” 夏普小声道:“你的归来就让大伙儿士气大振啊。” 王义:“那当然,毕竟我是单手捏爆扶桑潜艇,另一手还抱着扶桑巫女的英雄海王,漫画里我一个人就单挑整个联扩康泰——该死,我该跟漫画公司抱怨一下,把我的力量降低一点。” 珍妮调侃道:“那恐怕不可能,你看同一个公司的超人,比你还厉害。” 那确实,和外星人还是没得比—— 王义刚这样想,珍妮继续说:“可超人现在也在用拳头一个个的锤爆鬼子的脑袋。” 什么鬼?大超你是吃了氪石了吗?你不是一个眼部激光就能全灭联扩康泰吗? 就在这时候,司机说:“我们到了。” “谢谢。”王义立刻跨步下车——吉普车为了生产方便,没有车门。 他站在码头上,看着停泊在右侧、舷号cl52的崭新舰船——船的表面居然一点铁锈和水渍都没有。 六座127毫米双联装炮塔以前三后三的分布背负式排列,一看就是亚特兰大级,王义在战舰世界里开过很多次了。 不过设置在舰艇两舷的127毫米双联装炮塔被拿掉了,估计和就像切斯特上将说的那样,是为了减重去掉了。 另外,船上的四联装博福斯高射炮确实少了一座——考虑到舰艇两舷对称性,应该是少了一对。 作为巡洋舰,舰桥的高度比王义已经熟悉的奥班农号高多了,桅杆的高度也相应的增加,上面的sg雷达应该有更远的侦测距离。 舰上的水兵们正在刷甲板、擦洗武器,以及给舰船外壳上油漆,看起来忙得不亦乐乎,没有人注意到王义这个新舰长。 王义走向在舷梯旁边站岗的水兵,大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水兵看了王义一眼,惊呼:“我草,海王!” 王义:“是海王的原型。” “您的墨镜和烟斗呢?” 王义:“执行作战任务——或者马上要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我不会戴墨镜和拿烟斗。” 夏普中校:“其实是没有记者和摄影机在场的时候,不会戴墨镜拿烟斗。” “对,你总结得很对。”王义说,然后问士兵,“现在船上的指挥官是谁?叫他下来见我。” 士兵立刻转身拿起电话:“码头上来了海王——我是说,一位准将。他问指挥官是谁。” 电话那边传来大嗓门回应:“我马上下来。该死,这是本舰新舰长!” 哨兵大惊:“新舰长?我们要在海王的指挥下战斗了?” 但是另一边显然已经挂机,士兵只能把话筒拉远,看了眼,再扭头看了眼王义。 王义:“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哨兵:“听说您指挥的上一艘奥班农,只剩下一半不到的人手脚完整?” 王义严肃的点了点头:“是的,一开始奥班农还以人员伤亡少、绝佳的幸运闻名,但米德维尔岛一仗,之前欠下的全吐了出来。” 哨兵再次打量王义,目光在他有个洞的耳朵上停留了好几秒。 这时候一名上尉三步并作两步跑下跳板,在王义面前急刹车,敬礼:“您好,准将先生!” 王义回礼:“你是这船现在的头?怎么才上尉?” 现在王义的头衔是第五驱逐分舰队司令,兼任朱诺号舰长。但船上理论上应该还有其他校官,毕竟是一艘巡洋舰。 “报告!原来的舰长在指挥我们靠岸之后,就和副舰长一起被调到其他军舰上了。一起被调走的还有枪炮长、轮机长、军医、航海长、水手长和通讯官。”上尉高声回答。 王义:“所以你作为大副就成了全船的头?” “是!实际上除了高级军官,本舰的士官也有缺额,司令部说目前所有船都缺士官,但让我们不必担心。” 确实不必担心,看来司令部早就想好了要把奥班农号幸存的水手和军官都整体安排过来,为此还专门空出了“坑位”—— 夏普中校却皱眉:“不对吧,巡洋舰的医生得是外科博士,奥班农号的船医资格不够,而且船医已经调走了。” 王义:“看来会给我们新的船医。” 夏普中校:“我们的轮机长也在最后受伤了,现在还没有归队。” 王义:“那应该还会给我们一个轮机长。” 别最后全塞了女的过来,倒不是说女的不行,要都有夏普中校这样的水平,王义也乐意接受。 但这个年代的联众国真能挑选出这么多优秀的女军官吗? 就在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上尉鼓起勇气说:“sir!很高兴在你指挥下作战!” 王义点头:“我也很荣幸能指挥你们。你叫什么?” “约瑟夫·沙利文。”上尉骄傲的说,“我和四个弟弟都在朱诺号上服役!” 第2章 原来是那艘朱诺 王义听到沙利文这个姓氏,才终于灵光一闪,想起来这个朱诺号是哪艘船了。 朱诺号在原来地球的历史上,就因为“沙利文五兄弟”留名青史——它被击沉了,然后在船上服役的沙利文五兄弟全部牺牲了。 老美一下子被震撼到了,随后就推出了沙利文法,禁止兄弟几人在同一艘军舰或者同一个部队服役,防止一下全死了。 很多年以后,斯皮尔伯格还根据这个故事拍了个著名战争片《拯救大兵瑞恩》,这也是王义最喜欢的战争片之一。 然后,王义想起来地球历史上朱诺号是怎么完蛋的:被潜艇鱼雷击沉。 王义不由得扶额,穿越前他当军迷的时候,一般都是嘲笑鬼子把潜艇当成渐减邀击作战的战斗力量使用,根本用错了方式,现在一看,突然发现鬼子潜艇战果也不少啊。 在这个世界的视角,联扩康泰差不多就是靠潜艇扳回一城,要不是潜艇击伤了萨拉托屯,击沉了胡蜂号,联扩康泰已经被航母舰载机炸平了。 这时候,夏普咳嗽了一声,提醒王义他沉默得有点久了。 王义这才发现自己长时间沉浸在回想中,把沙利文大哥整蒙了,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海王”殿下。 “呃,你兄弟四个都在船上?”王义赶忙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就先确认了一句。 “是的!” 王义:“都是军官?” “不,只有我是海军学校毕业,弟弟们都是看到您拍的宣传片决定加入海军。其实我们全舰官兵差不多都是开战后才加入海军的。” 好家伙。 夏普中校立刻提问:“所以你们每个人都只接受了半年的训练?” “八个月,除了少数军官之外,其他人训练了八个月。” 一船新兵蛋子,难怪要把奥班农的老油条整体加入进来。但是老油条有海战经验不假,但每一艘船都不一样,老油条也要一两个月熟悉船只。 把这样的朱诺号塞进战场,还是瓜岛那样的战场,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把朱诺号也塞进战场,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时空太平洋舰队普通舰艇部队损失挺大的。 仔细想想,本来应该沉在萨沃岛海战的昆西等重巡,在车布外海海战就全沉了,本来应该支撑到今年二月的四国联合舰队,直接在兴楼外海被联扩康泰的驱逐舰伏击,雷了个底朝天…… 在米德维尔岛海战,除了航母损失,还搭上了三艘驱逐舰。 王义:“在前往瓜岛的路上,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会——我的xo会狠狠的训练你们。” 夏普中校:“而你打算继续在船尾钓鱼是吗?” “你不能指望我一个倒数第一来训练船员!”王义说得理直气壮。 夏普中校叹气:“你说得也是。” 王义继续说:“而夏普中校,你现在马上有个文书工作,把沙利文五兄弟中最小的那个送下船。” 约瑟夫·沙利文上尉立刻惊呼:“为什么啊?” 王义:“因为我们有可能会沉没,万一你们五兄弟一起牺牲了,谁来照顾你们的父母呢?不,必须下船一个!而且这个人必须在安全的海军岸上基地工作,禁止上前线。” 约瑟夫沙利文:“这不公平!等战争结束,没有上过战场的那位多尴尬啊!” 王义:“但万一其他四个都死了,没有上过战场的那位就要替你们所有人活下去。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带着满堂儿孙,到你们的坟前祭奠。” 此事在《拯救大兵瑞恩》中亦有记载,不过那好像祭奠的是拯救他的那个小队的士兵。 夏普中校:“我认为准将说得有道理,就让年龄最小的那位下船吧。说实话,我不知道准将还有这样一面。” “我内心也是有温柔一面的!”王义提高音量。 沙利文上尉叹了口气:“我去跟小弟弟说吧,他应该会哭出来。您……要上船看看吗?现在我命令大家在擦洗甲板和刷油漆,等上午的工作结束后,下午会进行训练。” 王义:“我上船看看,主要看看军官餐厅、舰长室和给女兵们的生活区。” 沙利文上尉:“会有很多女军官吗?” “不会,想什么呢。但是我要确保现在的两位女士在舰上的生活不受打扰。” 其实是三位,王义承诺过一旦指挥新船,就让厨娘上船。 沙利文上尉:“那就奇怪了,上面命令专门把居住区清空一部分,设置单向开启的舱门,禁止男兵进入,我以为会有很多女军官呢。” 王义眯着眼,心想不会吧。 珍妮开口问:“隔出来的区域能生活多少人?” 沙利文上尉:“三四人吧,主要是公用的洗手间被割走了一个。” 三四人啊,还好。 王义:“走,上去参观一下,你带路吧。” ———— 之后王义真切的感受到了,朱诺号现在的舰员都是看了自己的宣传片才决定当海军的这件事。 他明明没有戴墨镜,拿烟斗,但走到那里士兵们都能认出他。 “快看,那不是海军牛仔吗?” “是海王!” “他真的有熊的力量吗?” 最让王义绷不住的是,去军官餐厅路上,他瞥了眼水兵的住舱,结果看到住舱墙壁上贴着自己的巨幅海报。 王义心想你们倒是贴点美女啊,这样我才好复刻电影《巴顿将军》里的名场面,进去把美女海报撕掉。 其实他知道这个名场面还是看葛大爷的喜剧《甲方乙方》。 朱诺号的军官餐厅比奥班农大多了,而且旁边就是厨房,王义巡视的时候,厨房已经开始备餐,有肉汤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王义很快选定了一个位置,对沙利文上尉说:“我要在这里焊一个固定架,你下午就去协调码头的工人实施。” 上尉:“固定架?” 夏普中校:“用来供奉奥班农的守护神,海军对好运气非常迷信,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沙利文上尉点头,“固定架么?什么尺寸?” 夏普中校拿出笔记本,翻了翻,展示给沙利文上尉看:“设计图在这里,你赶快复制一份。” 王义装作没听到夏普说的话,摸进了军官餐厅旁边的舰长室。 “哦,这比奥班农号的舰长室大多了,还有这么大的写字台。” 沙利文上尉:“那其实不是舰长室,是分舰队司令的舱室,给准将的房间自然要规格高一点。” 王义:“那舰长室呢?” 沙利文上尉指了指旁边。 王义这才打开了舰长室的大门:“嗯,这个房间就全是我熟悉的配置了,只是稍微大了点。我看这里可以分配给副舰长,加个吊床的话可以让珍妮也住进来。” 珍妮:“不是说有单独隔离出来的女兵区么,我住那里就好了,夏普住这里吧。” 沙利文上尉立刻说:“隔离出来的区域从这边走,这个通道进去就是,一共两间房,外加一个公共卫生间。可以住四个人。” 王义立刻按照他的指示,钻进隔离出来的空间看了看,评价道:“怎么感觉像是给丫鬟整了两个厢房?” “什么?”沙利文上尉显然没听懂丫鬟这个词。 王义:“我是说,整两个专门住女仆的房间。” 上尉瞪大眼睛:“您要带女仆上来吗?” “不,当然不会。”但王义说完就迟疑了,等一下,厨娘好像穿了女仆装啊! 算了不管了。 他对沙利文上尉说:“可以,军官餐厅和我的房间我都看完了,现在带我去舰艉。” “果然还是要钓鱼吗?”夏普问。 王义:“当然,不然怎么打发航程中那些无聊的时光?” “你可以和士兵们一起训练。”夏普说。 “那就不必了。” ———— 之后王义参观了舰艉,亲自指点了自己专属宝座的设置。 再之后,他又去奥班农幸存官兵的营区看了看,发现大家都闲出鸟来了。 一般这种沉没舰艇上幸存下来的老兵,都会很快被分配到新军舰,发光发热,但奥班农号的士兵显然不在此列。 除了船医和轮机长,幸存下来的骨干基本都被保留,水兵也基本没动。 感觉舰队方面就是打算把这些人都送到同一艘船上去。 看完了自己的士兵,王义来到了唐人街,成记茶楼。 马克先生应该昨天就得到消息了,直接在茶楼等着王义。 “我来履行承诺。”王义说着,看向厨娘小姐,“所以,你姓李?大名叫什么?” “李兰花。”女孩答道,“按照你们的习惯,可以叫我兰花·李。” 王义差点想问“那你会不会唱星间飞行”,还好压制住了这种冲动。 “兰花·李小姐,欢迎你登上朱诺号,成为主厨。”王义伸出手,“我们很快要出航了,到时候一起去杀点鬼子。” 兰花点点头,握住王义的手:“我已经等不及了,虽然在军舰上我只能做饭。” 王义:“别这么说,我很期待你做的赛里斯菜,让士兵吃好,也是提升战斗力的关键!欢迎登舰。” 第3章 “你们各个身怀绝技” 8月30日清晨,简短的仪式后,奥班农号全体船员都加入了朱诺号。 王义也搬进了司令室,然后送走了搬运行李的水兵,开始自己把那些收藏品一件一件的从箱子里拿出来,决定摆放在哪里。 他正决定德川陛下御赐短刀放哪里的时候,刚好有人敲门,便应道:“进来。” 兰花推门进来:“准将,厨房的主厨不允许我插手厨房事情,请允许我使用暴力……” 她停下来,盯着短刀。 王义赶忙解释:“这是开战第一天,就是鬼子——萝卜头偷袭翡翠湾的时候,我缴获的战利品。它的主人声称这是在海兵学校第一名毕业得到的赏赐,德川陛下御赐的短刀。” “哦。”兰花点了点头。 王义放下短刀,把三叶葵纹章那一面冲下,随后问道:“怎么,让你有不好的感觉了?” “没有。只是看到三叶葵有点惊讶。”女孩眼睛看向旁边,强行更换话题,“所以主厨的事情……” 王义:“你去找夏普中校,让她举办一个比赛,你和现在的主厨一人带三个帮佣,准备150人份的饭菜,谁先准备好谁当主厨。 “如果双方时间差在30分钟内,就让全舰人试吃,然后盲选,谁的投票多就谁当主厨!” 兰花刚刚还游移的眼神一下子转向王义,瞪大了一圈:“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正好现在缺乏一些活动,来拉近朱诺号原来的水兵和奥班农老兵的关系。夏普!”王义扯开嗓子喊。 十秒钟后,夏普中校一脸无语的出现在司令室门口:“我现在很忙的,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王义:“那你多一件事情要处理了。” 然后他把搞厨艺比赛的事情说了一遍。 夏普中校没好气的说:“我看干脆在本舰旁边的码头上摆出擂台,全程让士兵围观做菜过程,然后在旁边用幕布围出来一个单独的黑房,大家进去盲选试吃,然后投票。” 王义:“好!就这样!马上开始组织!要跟码头申请什么整理一个表格,我签名之后亲自提交。” 夏普中校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你真搞啊!” “不是你建议的吗?”王义两手一摊,“我觉得很好啊!我跟你讲,现在朱诺的舰员,和奥班农老船员之间需要一个活动破冰,你不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破冰活动吗?” 夏普中校:“你……” 王义:“这种时候你不会跟我说,你刚刚是开玩笑吧?不会吧,军校第一毕业的优等生同学?” 夏普中校深呼吸。 兰花看着她:“准将你今晚不会死掉吗?” 王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女孩摇头,“那我要提出食材的采购清单了,我父亲教过我该怎么做部队的大锅饭,保证速度快量大,味道还过得去!” 王义:“好好,有什么稀有食材弄不到,就跟马克先生说。再让马克先生派个舞狮队来助助兴,把破冰的效果拉满。” “嗯。”女孩斗志昂扬的走了。 夏普站在门口看着王义。 王义装无辜:“怎么了?有什么要报告吗?” “确实有事情要报告。”夏普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写字板转到胸前,“本舰的士官还有十三个空缺,高级军官目前还有船医、轮机长和后勤官。” 王义:“是我听错了吗?还有个后勤官?相关的东西不是你负责吗?” “这是巡洋舰,全部我负责工作就太多了,毕竟还有想到哪儿是哪儿的舰长会拍脑袋给我新工作。” 王义耸了耸肩,把短刀挂在墙上,看了看整体的造型,才看向夏普:“所以这些缺的军官什么时候派给我们?司令部肯定说了吧?” “司令部说今天下午。”夏普中校揶揄道,“正好在你要求举办的厨艺大赛进行的时候。” 王义:“那太好了,他们从一开始就能了解我的指挥风格。有提前发他们的资料过来吗?” “没有,可能司令部自己也不知道今天飞机上会下来什么人。” 什么鬼! 所以是看飞机上下来什么人,就从里面调两个塞过来吗? 王义:“行了,我知道了,等下午他们到了我要亲自见见他们,认识认识。” “我会领他们到司令室来。那么,我要先告辞了,毕竟要举办一场大型的厨艺大赛有很多工作要做。” 说完夏普中校就带上了门。 王义继续在房间里摆他的收藏品。 这时候他听见有东西在挠门。 于是他过去打开门,诺亚呲溜一下钻进了司令室。 同时,王义注意到外面军官餐厅里,两名水兵正把妈祖神像放在还没来得及上油漆的固定架上。 王义想起来,奥班农军官餐厅还有个牌匾,但是弃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拿走,便考虑着让马克先生再找人写一个送过来。 这时候珍妮进入军官餐厅。 王义问:“见过你的新手下了吗?” 珍妮晋升为反潜官,军衔也破格提升为中尉。实际上巡洋舰上的反潜官一般是上尉,但从准尉到上尉跨度太大了,只能在官职方面做一些适应性变化,加了个代理的前缀。 珍妮:“还好,舰上除了我还有两名姆族女孩,这下可以三班倒确保每时每刻都有姆族人在值班了。” 王义:“那些姆族女孩也住在单独划出来的女性区域?” “是啊,她们都是军士,结果住舱升级成了军官标准,据说有不少人有意见。”珍妮看起来有些无奈,“有些州的人,还在敌视姆族。” 王义:“所以,那单独圈出来的四个床位,现在都有人了?也就是说下午不太可能再给我们塞妹子了?” “你好像对女性军官有偏见?”珍妮问。 王义:“都是你或者夏普这样能干的,我自然没有意见。” 珍妮“诶”了一声,然后说:“我也觉得现在军官餐厅男女比例正合适。不过我想让姆族的两个声呐兵也在军官餐厅用餐,我有点担心她们在士官餐厅会受到排挤。” “她们不是已经在那边吃了很久了吗?” “是啊,但之前她们没有‘升舱’啊!” 王义:“也许可以把她们全部晋升成准尉,解决这个问题?” “那她们就要承受更多的非议了。” 珍妮话音刚落,夏普中校打开原来舰长室的门,来到王义跟前,把写字板递给王义:“下午厨艺大赛的计划,包括需要码头方面提供的帮助,都罗列好了。” 王义接过写字板,看都不看文件内容,就在上面签名,然后拍夏普前装甲上。 但是夏普没有拿,而是看着王义:“这个,要麻烦司令官阁下,提交给码头。” “啊?” “刚给你说的。”夏普微微一笑。 珍妮:“要我帮你布置司令官室吗?” 王义回头看了看还没拆的箱子,摇头:“不用了,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布置比较好。” 他重新拿回写字板。 “提交给码头方面啊,行吧,我跑一趟。” ———— 下午,朱诺号系泊的码头热闹非凡。 要说夏普的能力确实强,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厨艺大赛给红红火火的办起来。 当然,这也有军队本身组织度高这个因素在。 王义趴在舰桥的翼桥上,看着下面。 朱诺号毕竟是八千吨的大船,翼桥看起来很小,实际上王义趴在栏杆觉得还挺宽敞。他旁边还有个罗经仪占了不少空间,可就算这样也并不拥挤。 翼桥左下方,是四联装40毫米博福斯炮座,正下方是mk51指挥仪。可惜从翼桥没有直接下去的楼梯,战斗中王义想要亲自指挥博福斯,得纵身跳下,落到指挥仪所在的圆形护栏内。 王义向下看了看,目测高度有三米多,不想摔断腿还是别跳。 从翼桥往舰艉方向走,还布置了大型双筒望远镜和探照灯,再往后直接就是烟囱,有两个大型的散热口。 整个甲板都没有直接下去的楼梯,要到下一层得先进入上层建筑内部,再走楼梯下去。 舰桥的高度比奥班农高了不少,俯瞰码头的视野更好。 码头上的比拼已经开始了,身形娇小的兰花在灶台前切萝卜。 王义看见她把整根萝卜扔起来,拿刀在空中一顿划,然后再用笸箩一捞,切块就完成了。 围观的水手发出“哦”的呼声。 什么鬼! 王义忽然想起马克先生介绍兰花的时候,说她会庖丁解牛刀? 所以这是个武功吗? 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科学了! 王义正兴致勃勃的观看新厨娘的表演呢,夏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轮机长、船医和后勤官到了,你不在司令室,所以我把他们带了上来。” “这么快吗?”王义回头,就看见三名男性军官,“他们竟然没有继续往我的船上塞妹子。” 站在最左侧的敦实中年人开口了,一副浓厚的苏格兰口音:“我们也奇怪,明明在宣传画里著名的海王舰上都是美女,结果我上舰到现在,除了夏普中校一个美女没看到。” 王义皱眉,因为苏格兰人开口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夏普中校:“这位是我们的新轮机长斯科特。” 斯科特:“我在船务公司当了三十年轮机长,我最擅长的就是给引擎来一杯。” 王义:“求你别,虽然我也建议过前任轮机长把耶稣之血倒在锅炉上。” “耶稣之血?你说葡萄酒吗?该死,那东西没效果的,得威士忌才有用,如果是安特的轮机,可能要伏特加!”斯科特说完,掏出扁酒壶,刚要喝才想起来什么,问王义,“我可以喝吗?” 夏普中校:“你最好别,执勤时间禁止饮酒。” “现在又没有执勤。”斯科特整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瓶递给王义,“要喝吗?” 王义摆了摆手,看向中间那位。 中间那位看起来比斯科特年轻不少,还戴着金丝眼镜。 夏普中校:“这位是我们的船医,伦纳德博士。” 伦纳德博士:“您好,说实话,我没想到会登上一艘酒鬼当轮机长的船,希望本舰不要因为酒洒在锅炉上发生大火沉没。” “哈哈哈,放心吧,我当了三十年轮机长,没有发生过火灾。”斯科特说。 王义:“你好博士,你是……外科博士?” “是的,普通外科博士学位获得者。” 斯科特:“为什么是普通外科?我们要特别外科!” 伦纳德博士一副“火箭专家听到有人建议火箭应该用水洗煤”的表情。 王义:“很高兴见到你,那么第三位应该就是后勤官了。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后勤官笑道:“我蹲过狐狸河监狱,在里面帮犯人和狱警报了二十年的税。您有税务问题,我可以代为办理。” 王义“哦”了一声:“我看出来了,你们各个身怀绝技。” 第4章 作战命令,第65.4特舰编成 对于王义的评价,左右两人咧嘴笑了,只有被夹在中间的伦纳德博士看起来很无奈。 感觉确实只有伦纳德博士看着像个靠谱的好人。 王义看向斯科特,总觉得他这个名字有印象,加上苏格兰口音,以及喜欢喝酒——等一下,这特么不是星际旅行里面进取号的轮机长斯科特么? 合着这个世界的星际旅行电视系列片,轮机长的人设就是根据史实来的是吧? 这样一想就合理了,你看柯克船长整天不按常理出牌,还一天到晚喜欢跳帮,这不就是我吗? 那科学官史波克对应的就是—— 王义看向夏普中校。 完了,这个时空星际旅行电视系列片里,史波克要有敦实的前装甲了。 夏普:“别看我,司令部塞过来的人,我可没办法改,要抗议也得你去抗议。” 王义:“不,我觉得现在司令部应该也没办法给我们更好的人手了,而且我们很快要出航了,来不及换人。你们尽快熟悉自己的职责!尤其是后勤官,我们马上要开始装载物资。 “刚刚你光介绍自己的履历了,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安迪,准将先生。”后勤官带着让人想起保险推销员的笑容,“安迪上尉。” 王义:“好吧,安迪上尉,你立刻去和港口对接,调配我们需要的物资。” 安迪上尉指了指码头上正在进行的厨艺大赛:“那个活动也需要我和码头协调吗?” 王义:“你最好一起协调,给我的副舰长减负。” “没问题。” 斯科特少校:“那我去看看轮机,听说这艘船为了能和驱逐舰跑得一样快,装了大马力的家伙。” 王义:“是的,他们告诉我装了新式的锅炉和轮机。” “那让我瞧瞧大家伙的秉性!”说着斯科特少校就转身走了,安迪上尉立刻跟上。 伦纳德博士——少校了看两人,对夏普说:“我还是先了解一下我的住舱,以及军官餐厅的位置吧。” 夏普中校:“我这就安排舰员带你参观本舰。不过放心,军医在船上大部分时候都呆在手术室,尤其是开战的时候。” 说完夏普中校就转身拿起翼桥栏杆内侧的电话,开始下命令。 伦纳德少校:“这我倒是很熟悉,加洛林投降之前,我在他们那边当志愿医生,他们投降了我才辗转卡萨布兰卡回国。” 王义:“那你为什么不去陆军呢,他们也需要军医。” “据我所知,联众国陆军现在没有在进行任何地面战。” 有道理啊。 王义:“但是火炬行动应该很快就会开始了,对手还是加洛林伪军。” 夏普中校眯着眼看着王义,大概又在想“你又是哪儿来的情报”。 伦纳德少校:“你现在告诉我已经晚了,我参军是六月的事情。” “你不会也是看了我的宣传片参军的吧?”王义说。 “是啊,我觉得海军打仗可能比陆军文明一点。” 文明不了一点好吗。 这时候,一名士官从舰桥舱门走出,对夏普和王义敬礼:“找我来什么事吗?” 夏普中校:“带新的船医熟悉一下他要居住和工作的环境。” “是。” 这时候伦纳德举起手:“我在船上是要和人住一个舱吗?” 夏普中校立刻解释道:“理论上只有舰长有单独的舱室,但是现在舰长室给了副舰长也就是我,而副舰长本来会和船医一个舱。所以你现在单独一个舱,博士。” 伦纳德博士松了口气:“很好,太感谢了。我还担心是不是要和酒鬼或者狱中会计一个舱了。” 说罢他用非常不标准的姿势对王义敬礼,转身跟着士官走了。 夏普中校:“至少船医记得要敬礼。” 斯科特少校和安迪上尉都是直接走的,压根没有敬礼。 王义:“你好好考核这三人的表现,如果他们不称职,我就争取出航前把他们换掉。” “没问题。” 夏普回答的同时,码头上传来欢呼,王义回头,发现兰花已经开火了,正在给士兵们表演颠勺绝活,每次成功颠勺都能引发一阵欢呼。 夏普中校在王义身边看着这一幕,说:“我现在开始觉得,也许办这个活动是个好事,确实能让舰员们迅速拉近距离,开始磨合。” 王义:“对吧!不过等出航,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磨合。” 夏普中校:“确实。你有收到风声,命令什么时候会下来吗?” 王义:“内梅特说就是这几天。” ———— 西十区时间9月1日,早上八点,瓦胡玛娜群岛,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以第四巡洋分舰队、第五驱逐分舰队、第八驱逐分舰队组成敌65.4特别任务混成舰队,由斯考尔少将指挥,护送运输船队前往瓜利达岛。 “抵达目的地后,舰队接受第65特别任务混成舰队金凯瑞中将指挥,到时候他会给你们安排任务。” 切斯特内梅特上将宣读完命令后,便把文件交给斯考尔少将。 王义在旁边皱眉,心想这个金凯瑞少将是不是就是原来时空的金凯德? 提到金凯瑞王义只会想到那个著名笑星,演出了变相怪杰和神探飞机头系列。 切斯特看向王义:“在莫比乌斯港补给之后,就会进入扶桑帝国潜艇活动猖獗的区域,一定要小心。另外,我们接到报告,说扶桑帝国海军最近活动明显增加,他们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给瓜利达岛输送物资。” 王义其实知道怎么回事,但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奇怪的方式?” “是的,他们把物资装在铁桶里,用驱逐舰装载,到海岸边扔下,由潮水冲上岸,或者陆军士兵下水打捞。” 王义故意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这样运送效率能高吗?” “不知道,但是可以躲过我们部署在瓜利达岛上的航空部队的攻击。” 斯考尔少将问:“瓜利达岛上的机场目前规模扩建到何种程度?” “我们的工程兵多修了一条跑道,扩展了停机坪和油料弹药库,我们把机场命名为亨德森机场,上面的航空队代号仙人掌,他们已经拥有接近200架飞机。 “我们还在扩建机场和增加飞机。” 切斯特上将介绍道。 斯考尔少将又问:“陆战一师的范弗里特将军为什么不肃清岛上扶桑陆军?” 王义听到熟悉的名字一个激灵,是你,火力不足恐惧症仙人。 切斯特上将:“岛上机场以外的区域都是原始森林,陆战队试过肃清敌人,但是一旦进入森林,损失就会变得异常巨大。岛上的部队承担不起这样的损失,只能靠着阵地固守,逐步推进。” 来了,白头鹰弱森林的特性出现了。 切斯特上将:“虽然现在,花生屯还认为,瓜利达岛只是一次普通的战役,是我们反击的前哨战。 “陆军一直希望能发动更有决定意义的登陆作战,比如夺回几内亚,拉波尔等地。为此他们一直在花生屯游说总统阁下。 “但是欧内斯特顶住了压力。我们不能丢掉瓜岛,否则战场的主导权说不定就会被陆军夺走。” 王义:“我倒是觉得,瓜利达岛,会成为太平洋上的凡尔登,流尽双方的血。然后我们工业实力强,补血更快,扶桑帝国最终败退。” 切斯特看着王义:“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样添油下去,迟早这个岛会变成双方都没有办法轻易放弃的地方,沉没成本太高了。 “但现在,它只是一个前哨战,是我们在所罗门王群岛插下的一根钉子,是反攻前的号角。” 说着切斯特挥挥手:“你们9月3日出发,散会。” 第5章 准将和部下们 9月2日,夏普中校组织了一次朱诺号全舰的联合演练,检验了一下新老船员的磨合。 演练结束,她在司令室找到了王义,把写字板塞王义嘴里——这是个比喻。 “怎么了?”王义看了眼夏普中校,才低头看写字板,“霍,一二三四列了不少嘛!” 夏普中校:“这一船,全是一点经验都没有新兵蛋子,事实证明半年的训练根本不足以让高中生熟练的掌握战舰的操控。” 王义纠正道:“是八个月。” “头两个月主要是队列训练、体能、紧急集合以及对长官的服从训练,这两个月除了把他们从平民变成军人,什么作用都没有!他们到舰上只训练了六个月!我还说少了!”夏普中校机关枪一样的说。 王义:“但我们需要上战场,你看这个。” 他从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推到夏普中校面前。 “这是什么?”女孩一脸疑惑的拿起文件,念出上面的文字,“艾恩帕斯角海战总结?我没听过这个海战。” 王义:“因为我们打得稀烂,一共沉没了三艘重巡,4艘驱逐舰,敌人只沉没了一艘驱逐。现在负责夺取登陆场周围制海权的第65特舰损失惨重,我们必须要去填补空缺了。” 第五驱逐分舰队属于第65.4特舰,前面编号有个小数点,意思就是65特舰下属第四分舰队,前面三个分舰队目前损失都挺大。 军舰的损失不光是被击沉,就算只是被飞机扫射了一波,也可能要进港维修,补充船员。 所以当海战拖入持久战,就是比双方的船员储备,以及港口设施的维修能力。 夏普中校忧心忡忡的看完报告,放回王义的桌面:“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么急着派我们到前线去了。 “但是那个岛真的会成为海上的凡尔登吗?” 王义:“会的。” 说着他在夏普提交的文件上签名:“你制定一个训练计划,在启航之后针对性的训练,解决在演练中出现的问题。” “时间根本不够。”夏普中校从桌上拿起写字板,“只能选择其中最关键的尽力解决一下。” 王义:“交给你了。” 夏普叹了口气,板起脸看着王义:“你不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也要——” 王义抢白道:“我也要到处巡视提振士气,我觉得我做得还不错。还有,记得不要泄漏海战的情况,明天我们就要出航了,别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说着王义把海战的文件压到桌上那堆文件的最下面。 “是。”夏普中校向王义敬礼,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前脚刚走,兰花就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一只鸡公碗。 王义看到那鸡公碗,就想起很多小时候看的tvb电视剧,比如楚留香、笑傲江湖之类的。 兰花把鸡公碗放在王义跟前:“我熬了碗仔翅,您尝尝看。” 王义看着碗里切成丝的木耳、鸡肉碎和蛋花,食欲大开,便不客气的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嗯,味道真不错,比我印象中要鲜美啊!”他说。 “您居然吃过啊,”兰花好像并不是特别惊讶,“果然您很熟悉赛里斯饮食,比您记忆中鲜美大概是因为我用的不是粉丝,而是真的鱼翅。” 王义愣住了。 碗仔翅这东西,穿越前他自己也闲得无聊复刻过的,要诀是下浓汤宝,以及用撕碎的鸡腿肉,至于鱼翅,这东西王义人生中压根就没有买过,就跟野生发菜一样,基本都存在于父辈的口耳相传中。 王义:“你说的鱼翅,是那个鲨鱼鳍中的软骨?” “是啊。” 王义用勺子捞起浓羹中的“粉丝”,仔细看了看:“跟粉丝差不多嘛。” “可是鲜味完全不同。” 不等兰花说完,王义就报仇雪恨一般把剩下的羹都喝完了:“好喝!在米德维尔岛战役,鲨鱼吃了我几个手下,那我现在吃他们也天经地义!” “餐巾。”兰花递上餐巾。 王义擦嘴的当儿,她继续说:“您如果想吃鲨鱼肉的话,马克先生应该也能弄到。不过他可能就要启程回国了。” “他要回国啦?”王义一脸震惊。 “是啊,回国在沦陷区组织游击队。他说捐款说不定会被吞,不如自己组织游击队,然后亲自和海外捐款对接。” “这样啊。”王义把擦完嘴的餐巾叠好,放在兰花的托盘里,“希望他一路平安。” 接着他话锋一转:“舰上的生活还习惯吗?” “嗯,珍妮很照顾我。”女孩点头道,她现在和珍妮住一个舱室,“不过她好几次提醒我,说我是主厨,不是您的勤务兵,不要老往您的司令室跑。” 王义:“我觉得没问题啊,正好我没有勤务兵,挺好的。今天早上演练结束,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被打扫过了,是你干的吗?” “嗯。”兰花再次点头。 “辛苦你了,你去忙吧。”王义说着装出要工作的样子,兰花便鞠躬,收了公鸡碗走了。 等她走了,王义才拿出今天刚到的杂志,开始看上面怎么吹嘘驱逐牛仔。 刚翻了几页,又有人敲门。 他赶忙收好杂志,清了清嗓子:“进来!” 安迪上尉开门进来:“准将先生,所有的补给已经装载完毕,夏普中校授意我,除了常规的补给之外,还要在娱乐室和水兵舱对方腊肉和火腿,另外,我还买了十几吨的新鲜水果。 “因为已经严重超支了,所以我跟供应商达成了一些小小的协议。需要您签名。” 王义:“你不会坑我吧?不会是什么违法的协议吧?” “当然不是,我保证全是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事情,我只是用了一些伎俩,为供应商减免了一些税务。” 王义严肃的问:“这不会让税务特工突击我老爹在长岛的别墅吧?” “当然不会,他们真要突击,也是因为你老爹试图不交遗产税。” 你知道得太多了! 王义:“我老爸设立基金会是正常的慈善活动,用于给因伤退役的老兵提供福利和生活保障。” 老金大概没想到,王义忽悠他建立的这个基金会,未来真的会给老兵提供福利和生活保障。 安迪上尉一脸“我懂”的表情,把写字板放到王义办公桌上,轻轻一用力推过来。 王义仔细看了眼上面的内容,至少以他的角度看不出问题,便提笔签了名,再把写字板推回桌子另一端。 安迪上尉:“合作愉快!” “等一下,合作?什么合作?”王义两手一摊,“他妈的,你让我签了什么?” 但是安迪上尉已经一脸笑容离开了。 王义拿起电话:“夏普中校来我司令室一下。” 片刻之后夏普推门进来:“是因为安迪上尉的事情对吗?我看过了,姑且算是合法。” “姑且”!“算是”!你们这帮家伙! 王义立刻变脸:“好吧,反正我都签了,我能分多少?” 夏普中校:“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要不我让李小姐每天多给你分一份水果?” 一份水果——好像也不差。 夏普中校:“我可以走了吗?和闲的没事的你不一样,出发前我很忙的。” 王义:“现在中校都这样跟准将说话的吗?” 夏普反问:“那你是希望我严肃一点?我倒是无所谓啦,但是我觉得你可能更喜欢这种和我像朋友一样的交谈。” 确实——不对! 王义:“请你严肃一点!我们马上要出航执行作战任务了。” 夏普立刻立正,板起脸,对王义敬礼:“是!准将先生!” 王义也板起脸:“好了,回去工作!” 夏普转身,迈着标准的军步走了。 结果刚关门没多久,她又打开舱门回来了。 王义严肃的问:“怎么了,夏普中校?” 夏普中校:“我们刚刚补充了改进型的鱼雷,据说是根据测试中发现的问题紧急改进,是刚出场的第一批,需要你签字接收。” “拿过来!” 夏普像接受检阅一样走到王义的桌前,把写字板放到桌上,推过来。 王义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骂道:“什么意思,这帮蛀虫!什么叫不能保证这批鱼雷的可靠性?改之前可靠性不能保证,改完还不能保证,那不就白改了? “我为了这事情吃了一梭子枪子呢!” 夏普中校严肃的提醒道:“您没有吃,子弹全打在了防弹轿车上。” 王义:“我的车子吃了也算我吃!所以这算怎么个事?” 夏普中校:“毕竟是第一批鱼雷,有问题再反馈就是了,至少他们已经在着手解决鱼雷的问题了。这是我的专业见解,准将阁下!” 王义:“嗯,我接受你的见解,夏普中校!” 他绷了几秒说:“你还是恢复原来那个口吻吧,这样端着太累了。” “准将阁下,我们马上要出航执行作战任务了,要让大家知道上下级的区别!” 王义:“我错了行吗?” 坏了,这样说完下一句就是“错哪儿啦”,我穿越前在短视频里看过! 夏普中校:“不,您没有任何错误,而且我也不能质疑您的决定,这是我们约法三章的内容。” 妈的还有约法三章的事情呢? 你这记仇记得也太久了吧! “如果对鱼雷没有意见了,请您签字。如果您不乐意接收这一批鱼雷,我可以协调岸上给没有改进过的老鱼雷。” 王义果断签上字,改进过总比没改进要强。 如果依然有问题,那再反馈就好了。 他正想把写字板从桌面推回去,突然停下来,略一思考,便站起来,绕过办公桌,到了夏普中校面前,把写字板拍她前装甲上。 阿尔黛西亚夏普看着他,眨巴眨巴眼:“上周在你家里,大家都喝了酒,我还穿着低胸的礼服裙,你倒是很规矩。” 王义:“我签完了,没有别的事情请离开。” 阿尔黛西亚:“是因为当时你手里没有写字板吗,准将先生?” 干嘛啦,你要干嘛啊! 阿尔黛西亚继续追问:“是我和岛上的女孩有什么区别吗?” 王义受不了了,直接反击:“怎么,你也想见识一下蛮力?” 他觉得自己这个反击还是挺妙的。 夏普中校叹了口气:“我看一定是传闻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准将先生,晚上见。” 晚上?什么晚上? 等夏普中校离开,王义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说晚上在军官餐厅吃饭的时候见。 第6章 再出发 9月3日,清晨八点,翡翠湾。 王义走进舰桥,沙利文上尉立刻喊:“舰长进入舰桥!” 因为这些天和沙利文上尉接触不多,王义听到陌生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杰森上尉已经牺牲了。 “舰长?”福里斯开口道,“你还好吗?” 王义看着熟悉的舵手,点点头:“我还好。见到你真高兴。” 这是实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福里斯露出憨厚的笑容:“别担心,舰长,我本来以为巡洋舰的舵会比驱逐重得多,一直在锻炼肌肉,没想到这个舵比驱逐好转多了!” 王义哈哈大笑:“不愧是你啊,福里斯。所以你和以前一样是白班舵手?” “不,夏普中校安排我,要战斗的时候才换我上,平时可以休息。” 王义:“她这么安排的?” “是啊!” 沙利文上尉插嘴道:“这其实不太符合规矩,我从来没听说过舵手还有个专管出入港和战斗时候的。” 王义:“那你应该要习惯一下了。” 这时候电话传令兵说:“xo通知已经做好解缆准备。” 王义:“她的声音怎么没有响起?” 他看了眼舰桥后壁上的喇叭,然后目光转向那一排开关:“该死,我该打开哪个开关,才能让各个部门的报告直接在舰桥上响起?” 沙利文上尉:“您是说各部门的声音……那还要电话传令兵干嘛?” 王义:“复述我的命令啊。把开关打开,我要直接听到各部门的报告,这样才有感觉。” 沙利文上尉瞪大双眼:“感觉?” 王义:“对啊,感觉,这很重要,就像飞行员要听到风才能打好空战一样,我要听到各部门的报告,我从里面能感受到这艘船的机魂。” “机魂?”沙利文上尉一副头脑短路的样子,“这……对吗?” “我是海军的英雄,还是你是海军的英雄?”王义问。 “您是。”说完沙利文上尉亲自跑到舰桥后面,打开了开关,“这样各部门的报告声会直接在喇叭响起了。” 王义点点头,随后又问:“声呐室在哪里?” 之前驱逐舰上,声呐室就在舰桥隔壁,隔着一块铁板。 “在战情中心旁边,那边较为安静。” 好么,夏普中校和珍妮在一起了。 王义折腾这些的时候,夏普中校等不及了,声音在喇叭里响起:“舰桥,我已经做好解缆准备了,为什么还不出发?” 王义:“解缆。” 电话传令兵大喊:“解缆!” 片刻之后,夏普报告:“解缆完成。” “两舷微速!”王义下达第二第三个口令,“左舵5!” 福里斯高呼:“左舵5!” 看得出来,巡洋舰的舵盘确实更轻,一瞬间就转到了位置。 沙利文上尉赞叹道:“福里斯上士转舵确实很熟练啊!” 那废话。 王义:“他还是投手榴弹的好手,等我们夜战贴上了敌人的战列舰,就等着看他把手榴弹扔得舰上到处都是吧。” 沙利文上尉半张着嘴,像是被捞起来的金鱼一样:“沃特?” 福里斯哈哈大笑:“我已经等不及把手榴弹扔进战列舰的进气管里了。” ———— 兰花走出上层建筑的舱门,站在鱼雷发射管旁边,看着逐渐远离的码头。 忽然,水手长麦金托什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厨小姐在这里干嘛?” “我听说,战斗的时候我需要帮忙运送炮弹?” “啊,那是驱逐舰,驱逐舰上人手紧张,巡洋舰的话你只要管做菜就行了,战斗的时候要准备口粮,送到战位上给士兵们吃。”麦金托什讲解道。 兰花“哦”了一声,再次看向逐渐远离的码头。 “害怕吗?”麦金托什问。 “不。”女孩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等不及去杀萝卜头了——就是鬼子。” “可你是个厨子。” “我没有带粘人血就会变钝的菜刀。”女孩目光坚定,“我现在带的菜刀,虽然做出来的饭没有那么美味,但砍多少鬼子都不会有问题!跳帮的时候肯定用的上我!” 麦金托什挠挠头:“小姐,现代海战中,跳帮的情况非常罕见。我觉得我们不会再干第二次了。” 兰花:“可你刚刚最后犹豫了。” “是啊,”麦金托什点头,“因为我们的舰长——我们的司令是那样的家伙,说不定还要来一次,我不知道。” 旁边列队的水手一直在摆姿势,现在终于忍不住插嘴道:“以后跳帮就成了现代海战的标配!” “闭上你的嘴!我看你是想刷厕所了!”麦金托什给了不听话的水兵一脚,狠狠的踢他的屁股。 ———— 朱诺号开进翡翠湾南渠,向着主航道前进后,王义从舰桥出来,趴在翼桥上。 他发现朱诺号的三个前主炮炮塔外面没有人了,炮塔的门虽然开着,但操作手全部在炮塔里面。 这种双联装炮塔带自动扬弹机,虽然还不能全自动装弹,但也差不多了。 而且作为巡洋舰,炮塔下面的结构也比驱逐舰复杂得多,有个很大的空间,装了50发待发弹药,扬弹机会不断的把水线下面弹药库里的弹药提升上来。 而水线下面,每个炮塔准备了950发弹药,还有个公共区域,塞了快1000发备用弹药。 战斗间隙,可以用人力把备用弹药搬到三个炮塔的主弹药库。 所以朱诺号的六座主炮炮塔,每一座炮塔的头50发弹药,可以做到2.7秒一发,后面就要稍微下降一点。 也就是说,王义要活用外挂,再像以前那样泼水不行了,得25轮、25轮这样打(因为一个炮塔两门炮所以备弹要除二)。 不过仔细想想这已经很可怕了,首轮跨射之后不分青红皂白打25轮,命中率好一点目标已经吃好几发高爆了。 就算是百分之一的命中率,我一分钟不到疯狂发射300发炮弹,那也该中个三发吧? 而且经过大半年的战斗,王义对舰炮的毁伤有了直观的认知,像是驱逐舰这种,打中三发已经要回去躺船坞半年了。 巡洋舰吃了三发也够呛,一样要回船坞修理。 这样一想,把鬼子船坞都挤爆也是一种战法。 当然最好还是击沉敌舰,永远的消灭这些威胁。 王义盯着前面三座六门主炮看,越看越喜欢。 结果沙利文上尉误会了他的关注点:“夏普中校是您的未婚妻吗?” 王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 他看大炮呢。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夏普中校还在前甲板,指挥水兵们。 王义:“呃,她不是。” “那就是珍妮中尉了。” “呃,她也不是。” 上尉瞪大眼睛:“是李小姐?” 王义:“不,在打败鬼子之前,我不会结婚,我的妻子就是这些战舰!” 反正战舰在联众国的指代词也是“she(她)”。 上尉立刻展现出自己的敬意:“没想到真有f船的。” 王义也肃然起敬:“真有吗?谁?不对,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穿越前王义光知道外国友人约火龙草车的图,没想到这个历史已经如此悠久。 沙利文上尉:“真的没有?” “开玩笑,我可是情场高手,瓦胡玛娜的姑娘们都知道,我蛮力有余技巧不足。”王义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沙利文上尉:“我没有在瓦胡玛娜岛上生活过,我之前是在三藩市的港口警卫队服役,开战才被调动到舰队来,资历比船上的高中生们也没有久到哪里去。” 朱诺号的士官,其实有不少老兵,只是高中生实在压倒性的多,就算加上奥班农那一百多号幸存者,高中生和老兵的比例也高达5比2。 王义看向下方,在甲板上列队的水兵们的侧脸看起来确实有点稚气未脱的感觉。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战争有多么的残酷血腥。 沙利文上尉:“说实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准将。” 王义:“别担心,一场战斗,这些高中生就会变成老兵。” 就在这时候,舰桥里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尼布莱克呼叫朱诺,我们在你们后面。” 王义回到舰桥,打开无线电,拿起话筒:“海尔森,很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你这混蛋是不是跟太平洋舰队报告我死了?” 之前王义刚从战场回来,就被薅去花生屯了,然后就一直在卖债券,压根没回过瓦胡玛娜,也没有跟第五分舰队其他幸存驱逐舰上的人说过话。 “当时那个情况,只能这样报告了。我都准备好给你在母校立铜像了。”海尔森中校说。 然后新的声音加入进来:“格拉夫斯在说话,准将,您还记得我们吗?” 格拉夫斯在车布外海受伤,所以离开了第五分舰队。 “记得,我听说迈考色是坐你们的船跑到莫比乌斯港的?” “是啊,那个混蛋,没有本事屁话还多,还整天嘲笑你的墨镜和烟斗,他不也是戴了个傻不拉几的墨镜和烟斗吗?”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苍老威严的声音:“没有离开港口呢,不要在无线电里闲聊。” 这应该是斯考尔少将的声音。 王义答道:“明白,少将。我们离开港口,等陆军听不到了再聊。” 是的,瓦胡玛娜有陆军,包括守备的步兵师、海岸炮兵、雷达站以及陆军航空兵。 “海军的,”新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放心吧,我们也不爽迈考色很久了。” 好吧,看来讨厌迈考色的不光海军。 第7章 抵达前线 第65.4特舰护卫着运输船队,从瓦胡玛娜启航,经过20天的航行抵达了莫比乌斯港。 需要这么长时间一是因为运输船团本来就走得慢,二是中间要绕开拉波尔等扶桑帝国占领的岛屿上飞机的攻击范围,三是中间有一段鬼子潜艇活动猖獗。 不过整个航程中,只遇到了一次针对第65.4特舰编制内重巡的鱼雷攻击。 潜艇理所当然的被第五驱逐分舰队炸沉了。 潜艇被击沉的时候,王义指挥的朱诺号在整个编队最前方,等他急急忙忙的开船赶到编队后方,潜艇已经变成了海面上的浮油。 虽然王义再三跟特舰司令官斯考尔少将保证,没有其他扶桑潜艇的动静,斯考尔还是命令全舰队进行z字航行回避。 这z字航行一下子就持续了几天,直到离开危险区域。 等到了莫比乌斯港,整个第65.4特舰都疲惫不堪,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靠岸后,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王义上次来到莫比乌斯港已经是半年以前,然后他惊讶的发现短短半年的时间,莫比乌斯港多了好几个可以维修驱逐舰的大型干船坞,机场也大规模扩建。 港口旁边的海湾本来是个渔港,现在停满了卡特琳娜水上飞机。 只能说鬼子输得不冤,这还是工厂在转产中的工业克苏鲁1.0,明年更可怕。 鬼子完全就是被工业齿轮给绞死的。 完成入港之后,王义果断批准了舰上水手上岸休息的申请,他自己也弄了个吉普车,准备上岸逛一逛。 结果他刚下船,就被一帮潜艇军官堵住了。 “你就是那个俘虏扶桑潜艇的海王?”为首的军官看着王义的墨镜和烟斗问。 王义:“是啊,怎么了?” “听说是你在卖战争债券的时候揭露了鱼雷的问题?”另一名军官问。 王义:“对,是我。为此有些大人物好像不太高兴,派了黑手党想要让我自杀。” 没错,背后中了20枪那种“自杀”。 “我们听说了,你用豹的速度躲开了所有的子弹!” “不不,豹子也躲不开子弹,明明是用熊的力量扛起了一辆卡车挡住了子弹,还把卡车扔过去砸死了枪手!” 不,你们漫画看多了! 王义尴尬的笑了笑:“那些都是漫画里的情节,都是假的!” 就在这个时候,王义听见身后有人说话:“这些牛肉质量不行啊,我一闻就闻出来了,里面肯定坏了!” 他回头,看见兰花双手叉腰,瞪着送货过来的本地军官,旁边站着安迪上尉。 本地军官:“这牛肉肯定没问题!你看着外表,一般腐坏都是从外面开始,你怎么说里面有问题——” 兰花拔出刀,寒光一闪,火腿就被整齐的切开,从最宽的地方断开,露出里面坏掉的部分。 兰花:“你看!你们根本就就是把坏掉的牛肉用什么方法做成了火腿的样子,就是假的!” 安迪上尉推了推眼镜:“这可就不行了,供应质量有问题的牛肉,要上军事法庭的——视情况,可能会定叛国罪啊。” “我马上换新鲜的牛肉!”军官满头大汗,“马上!” 王义看完这个小小的插曲,再回头看潜艇军官们——然后他被所有人闪闪发光的眼睛逼得后退了一步。 坏了,兰花真会庖丁解牛刀,真有功夫,这下解释不清了! 王义:“呃,那个小姑娘是赛里斯人,她会使用气,是气宗传人。但我不会,我只会威斯康星传统居合术。” 说着他拍了拍腰上的手枪——下船前夏普中校要求他武装完全,以应对本地记者的镜头。 但是潜艇军官们一脸“我信了才是傻逼”的表情。 然后有军官掏出已经翻烂了的漫画册子,再摸出半根铅笔递给王义:“能不能请您签个名?” 王义:“呃,当然。不过这本书怎么这么破?” “因为潜艇出航实在没事干,那么窄的空间也不能训练,甲板很小擦一擦就擦干净了,所以不轮班的人只能看漫画。” 有道理啊。 “现在最火的就是您为原型的海王的故事,还有衍生的声波女的故事。” 王义:“声波女?” “是啊,就是您身边那位姆族声呐兵,我们很多潜艇都写了保证书,保证姆族女孩上舰的时候全船都维持绅士风度,绝不让她怀孕,结果上面就是不派姆族声呐兵给我们。” 废话,换了我也不派! 还有潜艇军官说:“其实我们都认为姆族就是人鱼的后裔,很多人晚上睡觉都听到过人鱼的歌声,才不会去侵犯姆族少女呢。” 王义:“人鱼的歌声?” “是啊,非常动听。” “您不知道姆族都非常擅长唱歌吗?”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王义回头看看朱诺号,心想没准珍妮会在上面俯瞰。 然而并没有。 王义:“你们要真能保证不让姆族的姑娘怀孕,我跟司令部争取一下吧。漫画册子拿好。” 他把签完名的漫画塞回潜艇军官手里。 结果其他军官又拿出了一堆皱巴巴的漫画册子。 有的漫画册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如厕的时候翻过,明显有黄色的指痕。 王义皱着眉头,想着潜艇兵们也很辛苦,全都签了名。 终于摆脱了潜艇军官们,王义终于坐上吉普车,一路开进了莫比乌斯港旁边的城镇。 城里好多陆军,而且看起来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 也是,现在在瓜利达岛厮杀的是海军陆战队,陆军真的有正式的行动,还得到明年年中,这段时间他们的确很闲。 “嘿!”有陆军对王义的吉普车喊,“那不是让迈考色暴跳如雷的海军牛仔嘛!你怎么也戴着墨镜和烟斗啊!” “是啊是啊,我们还以为迈考色回来了!” “对啊,我们都以为他从三星变成一星了,白高兴了!” 王义记不得地球历史上麦大帅什么时候变成四星上将的,但这个世界显然因为自己的活跃,迈考色的晋升稍微慢了一点,现在依然是三颗星的中将。 王义直接把车停在路边,对聚集在遮阳伞下的陆军大兵说:“你们这样笑话迈考色,他不会给你们穿小鞋吗?” “放心,我们又上不了报纸,他只会对手下上报纸的人怀恨在心!比如那位在棉兰老岛上的‘少将’,虽然他上的是扶桑的报纸。” 王义皱眉,他知道这个少将的故事,因为穿越前他看小约翰可汗。 但是,这个时间点他不是还在到处辗转吗?打出名气得明年吧? 看来这个时空各方面的进展和地球都不太一样啊。 王义:“我倒是在西海岸见过迈考色,不知道他去干嘛去了。” “接受采访,作秀,不就是这些呗!” “还有和美女——谈论大炮!”大兵们哄笑起来。 王义:“迈考色还有这雅兴?” “还不是跟你学的,他非常眼红你在花边小报上的声誉!” “什么声誉?”王义最近只顾着看正规报纸上对自己的吹捧了,没怎么关注花边小报,不过内容他大概能猜到。 大兵:“就是那些呗,我们还统计了一下,你在小报上的私生子已经一个排了,很快你就可以派他们登岛痛殴鬼子了!” “这不对吧,我成名到现在还没到十个月啊?”王义说。 “没有嘛?” “可能没有吧,我也没算。” 王义看着这帮大兵,心想坏了,海军把数学a的人都招走了,开始出现后遗症了。以后这帮大兵登陆兰芳岛,不识数,抓了多少俘虏都算不清楚。 算了,王义心想我干正事要紧,便再次启动吉普车,按照过去的记忆,去找本地商会的会馆。 结果当他来到地方,发现会馆已经改头换面了。 于是他问门口的巴哈拉仆人:“原来在这里的赛里斯人呢?” 巴哈拉人用咖喱味的昂萨语回答:“他们说要回国参加战斗,就走了,现在这里是艾萨克爵士的产业。” 嗯?这个爵士的名字有点耳熟啊,但是王义想不起来是谁了。 王义摇摇头,又问:“那你知道会馆旁边的庙和祠堂都去哪儿了吗?” “拆了。”巴哈拉人耸了耸肩,“艾萨克爵士不信上帝以外的东西。” 王义骂了一句。 不过他也没办法,只能凭着记忆,在祠堂门口的地面上捡了块石头,又开车回来了。 他把石头供奉在妈祖神像前面——感觉总能讨点彩头吧。 ———— 9月24日,第六十五点四特舰护卫着运输船团,向瓜利达岛进发。 这一次平静没有持续太久,出航一天后,船团就遇上了扶桑帝国的潜艇部队。 然后这一次,敌人的潜艇又放过了运输船,盯着重巡打。 王义真切的感受到,扶桑帝国的潜艇战策略就是特么的有问题。 只能跑15节还转向笨拙的运输船你们不打,非要盯着能跑30节转向也更灵敏的军舰打? 一路捉迷藏到了9月28日,一架卡特琳娜水上飞机的到来,潜艇的威胁才消失。 扶桑潜艇好像不太敢在亨德森机场的飞机巡逻范围内作战。 28日当天,船团顺利抵达了努美阿港,这里距离正在激烈交战的瓜利达岛只有六百海里了,是太平洋舰队的前线基地。 进港的时候,王义看着锚地里面有艘船非常眼熟。 “那不是女灶神号维修舰吗?”他问沙利文上尉。 上尉:“我不知道啊!我连我们自己的军舰都认不齐,不认识这些后勤舰艇啊!” 第8章 情况简报 王义再次看向女灶神号,它正在维修一艘蓬萨科级巡洋舰。 从朱诺号的角度看不出来巡洋舰哪里中弹了,只能看见上层建筑有一些焦黑的部分,可能是起火了。 起火的船就这样在原地维修,然后重新上战场吗,看来情况确实不太妙。 这时候舰桥的喇叭中传来通讯科约瑟夫上尉的声音:“接到第65特舰司令部的电报,要求上校以及以上的军官到努美阿港司令部开会。” 王义:“知道了。” 电话传令兵:“准将知道了!” ———— 在努美阿港司令部,王义见到了第六十五特舰司令官金凯瑞中将。 他确实长得很像那个著名喜剧演员。 希望他指挥作战不要太喜剧。 金凯瑞中将看了眼王义:“你到了司令部还不摘下墨镜吗?这里距离前线太近了,只有一些战地记者,没有那些追着你屁股跑的娱乐记者。” 王义这才摘下墨镜:“抱歉,我走到哪里都要戴墨镜拿烟斗,这是司令部宣传计划的一环。” 旁边肩膀上有参谋标志的上校说:“确实很多人看到汤姆金上校之后兴奋难耐,我们现在需要提高士气,之前的惨败让大家都垂头丧气。” 金凯瑞中将想了想,对王义做了个手势:“把你的墨镜戴上,烟斗拿好,开完会最好出去多转转,吹吹牛,干你该干的事情。” “是。”王义只好又拿出墨镜戴上,明明此时在房间里。 金凯瑞中将招呼众人到地图桌前,拿起长杆,一边比划一边说:“我们的潜艇部队发现敌人一支新的舰队,在肖特兰群岛水域集结。潜艇部队报告看见了六艘驱逐舰,情报部门推测这是一整支水雷战队。” 王义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说:“所以这些军舰会在今天入夜向瓜利达岛前进?” 金凯瑞中将:“不,亨德森机场的飞机作战半径只有200到250海里,所以其实只有最后这200海里需要在夜间航行。 “这支舰队会在明天白天出发,经过12小时的航行,在入夜时刻进入亨德森机场的飞机攻击范围。” 王义:“等一下,我记得我们在进入努美阿之前,就看到了巡逻的卡特琳娜,那不是亨德森机场的飞机吗?” “不,是努美阿配备的第24水上飞机联队的飞机,我们在多个岛屿上设置了水上飞机补给站和飞行员休息设施,让水上飞机的巡逻范围覆盖了从这里到瓜利达岛的整个航程。” 刚刚说王义的打扮有助于提升士气的参谋说。 王义:“也就是说从这里开始运输船团不需要护航了。” “是的,都在水上飞机的保护下,而且——”参谋耸了耸肩,“敌人潜艇基本不攻击运输船。” 确实,就鬼子潜艇这个作战原则,运输船没有护航反而会更安全,有护航说不定运输船会被瞄准重巡的威力巨大之九三式氧气鱼雷干掉。 这鱼雷航程太长了,航迹还隐蔽,经常有鬼子自己都不知道的意外收获。 金凯瑞中将咳嗽了一声,重新把众人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继续说:“我们计划拦截敌人这支运输船队,阻止鬼子继续向瓜利达岛上增兵。 “另外,就在前天夜里,敌人的巡洋舰部队炮击了亨德森机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我们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斯考尔少将说:“夜里炮击的话,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校射,效果真的会好吗?” 这个时代还没有夜间校射的技术,夜间炮击基本就是按照地图坐标打的。 以前王义觉得没啥,但是现在好歹指挥作战大半年了,他已经清楚的了解舰船上的火炮准度有多么糟糕了。 别的不说,照着地图瞎打的时候,万一刮大风呢?那炮弹说不定会被吹到鬼子自己人头上去。 所以现在斯考尔少将如此提问,王义也一脸好奇的看着金凯瑞中将。 “实际上,结果相当的好。”金凯瑞中将说,“就因为这次炮击,亨德森机场的航空力量损失了一半,好消息是,损毁的都是飞机和油料,以及海军陆战队。” 什么意思,海军陆战队和飞机油料一个等级都是能随便损失的耗材呗? 金凯瑞中将:“躲在永固掩体里的飞行员和机械师都没有什么损失。我们已经紧急调动了一批飞机到亨德森机场,重新恢复了机场的实力。 “不过我们储备的飞机已经不多了,这次运输船送来了很多飞机,雪中送炭啊。” 王义:“我以为我们运送的是给大兵的食物弹药什么的。” “食物弹药根本不缺,缺的是飞机。” 斯考尔少将:“按照敌人的行动规律,我们也应该明天清晨启航,这样在入夜时分就可以机动到瓜利达附近水道,我们在这个位置伏击的话,周围的岛上有什么东西能支援我们吗?” 金凯瑞中将:“我们在图垃圾岛建立了雷达站,前几天已经投入使用了,可以封锁沃伦佩尔角到伦加角之间的广阔海面。 “弗罗多岛的pt鱼雷艇基地也已经落成,32艘鱼雷艇已经进驻基地。 “伦加角的岸炮阵地还在施工,一个半月内就可以落成。” 金凯瑞中将说完,他的参谋补充道:“岸炮阵地要考虑和舰炮对轰,所以需要修筑坚固的攻势,我们正在全力以赴往岛上运送钢筋和水泥。” 王义张大嘴,他穿越前看瓜岛战役相关的资料,光看舰艇编队夜战和海军陆战队用机枪收割鬼子人头了,压根忽略了老美在瓜岛附近的基建。 现在看来鬼子输得不冤啊,老美这是在玩塔防啊,又是雷达站又是岸炮,还有鱼雷艇基地。 难怪后面老美的舰艇部队差不多拼光了,鬼子还是拿不下瓜岛,人家防御塔插好了。 斯考尔少将:“很好,我们明天出击,晚上和敌人来一场夜战!我的舰队一路走来这么多天,除了回避鱼雷就是回避鱼雷,击沉了潜艇也只是看见一些木片油渍,早就想真刀真枪的来一场了。” 金凯瑞中将看了看王义,才对斯考尔少将说:“多加小心,敌人能如此准确的炮击亨德森机场,可能是带了巫女。 “我们之前夜战全部吃了败仗,除了那场大败,还有一系列的小败,根本没有能阻止‘江户特快’的运输行动和对岸炮击。” 王义:“小败?” “是的,一系列小规模的败仗,一般就是被重创一两艘驱逐这种程度的损失,但全都没有能阻止敌人的运输行动。 “岛上的陆战队已经在抱怨了,说鬼子数量变多了,装备也变好了。” 王义:“那用我们的舰炮火力攻击敌人岛上的部队呢?敌人可以炮击,我们也可以啊!” 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王义。 金凯瑞中将:“how(怎么炮击)?” 王义:“啊?” 金凯瑞中将:“我们不知道敌人在森林的什么地方,陆战一师自己的重炮早就运上岛了,但根本不知道该炮击哪里。” 王义挠挠头:“空中侦查呢?” “那是密林,最高的树有30米高,藏在下面的鬼子空中根本看不到。” “那就撒落叶剂啊!哦,现在还没有。”王义扶额,天呐,我在提什么建议,简直就像个美军。 金凯瑞中将:“我们要是也有巫女就好了,可以感知到敌人的位置,命令舰队炮击。” 王义:“可俘虏的巫女小姐现在正在国内卖战争债券。” 是的,联众国没有让巫女去被人研究,而是让她买战争债券。 王义严重怀疑有不少史密斯专员靠着卖战争债券发了大财,还有那些军工企业。 金凯瑞中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明天晚上全靠你们阻止敌人的运输行动了。” 斯考尔少将立正敬礼:“交给我了。” 王义和其他舰队的上校军官也跟着敬礼。 ———— 从司令部出来,王义忍不住使劲抠胳膊上的包——这鬼地方蚊子多得惊人。 现在王义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一大堆蚊子——或者是别的什么飞虫,在自己头顶上盘旋,随时准备进攻。 还好马克先生送来的物资里面有蚊香和风油精,赶快回舰上抹一抹。 不知道兰花能不能用气直接把蚊子震死,或者用六脉神剑一下子把蚊子全消灭。 要不弹指神通也行。 “嘿!老朋友!”一声高呼从前方传来。 王义抬头,看见约翰福特带着自己的俩跟班下了吉普车。 “你们怎么又来了?” 约翰福特:“你这什么话!那天早上你被招走了,没通知我们,我马不停蹄的就往瓦胡玛娜赶,结果老大让我先把拍好的东西送过去。 “结果我到了瓦胡玛娜,你已经出发了,问人你们去哪儿了,都是无可奉告! “还好我聪明,托了关系,终于得知你们在往这个地方赶!” 王义:“你坐飞机过来?” “对啊,你现在指挥巡洋舰了,肯定有舱室给我们住吧?舰上女兵是不是多了不少啊?” 王义:“没有啦——好吧是多了。” 多了个兰花,还有两个姆族声呐兵。 完了,感觉约翰福特要把这些妹子全拍成自己的后宫了。 约翰福特:“所以什么时候有战斗?上次你跳帮,我没拍到,这次我肯定不会错过!” 王义叹了口气:“上次跳帮,我们损失了一半的船员,你要是在,说不定已经沉水里了。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度假。” 约翰福特拍了拍王义的肩膀:“那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的公司已经给我们买了全套的保险!” 好家伙! 第9章 老对手 肖特兰泊地。 重巡洋舰摩耶号。 川口中将登上摩耶号,直接停在舷梯边上,抬头看着摩耶那外形漂亮的舰桥。 “虽然是鸟海号是同型舰,但是总觉得,摩耶的舰桥看着更顺眼一点。” 参谋长立刻附和道:“确实,说不定是因为新安装的对空电探。” 自从在车布外海被雷击,摩耶号在紧急修理之后,回到了神户海军工厂进行了彻底的大修,还安装了最新式的试做型对空电探,并且加强了对空火力。 这是联合舰队在米德维尔岛大胜之后作出的应对,几乎所有在船厂维修的舰只都进行了对空强化改装。 顺便,虽然大本营坚持米德维尔岛是联合舰队大胜,但一线被联众国航母炸的舰艇部队都知道,米德维尔岛联合舰队大概是吃了败仗,不然敌人机动部队不可能这么快出来到处轰炸。 而且,联众国的机动部队好像完全放弃了鱼雷机攻击,带双倍的舰爆机,结果发现攻击效果拔群。 毕竟99舰爆只能带250公斤重的爆弹,而联众国的舰爆只有侦查的时候才会带这种“小”爆弹,攻击的时候带的都是一倍重量的大爆弹。 米号作战之后,联合舰队一线舰艇就是在这种大爆弹的轰炸下艰难求生。 不过,现在局面终于逆转回来了! 川口中将的同学远藤中将,之前在所罗门王海战中获得大胜,击沉巡洋舰八艘,驱逐舰12艘。 川口中将觉得,这里面至少注了一半的水,但排掉水分,战果也相当的辉煌。 远藤中将被调回国内接受嘉奖了,川口中将便走马上任。 之前他因为摩耶被鱼雷命中,以及吹雪号沉没,坐了好一段时间的冷板凳。 现在,摩耶号修复改进归来,再次成为川口中将的旗舰。 中将背着双手,在甲板上巡视,摩耶号的新舰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 川口:“士气如何?” “司令官阁下,全舰官兵士气旺盛,都想要复刻所罗门王海战的辉煌战果,把陆军仙台师团送上岛去!” 因为之前的大胜,联合舰队信心大增,所以这一次不光会派出驱逐舰进行鼠运输,还会派出一只相当庞大的运输船部队,将仙台师团主力和重型装备整体运送上岸。 不但如此,川口中将率领的第八舰队,还要炮击联众国在岛上的机场,彻底摧毁岛上的航空力量,为后续更大规模的运输创造条件。 之后,千文陆军中将率领的十七军将会陆续输送上岸,彻底夺下机场,完全控制所罗门王群岛。 川口中将背着双手,站在甲板上,看着停泊在锚地里的运输舰队,信心满满。 这时候,川口中将的心腹参谋小声说:“武藤少将来了。” 川口中将回头,果然看见武藤游泳少将走上最后一级舷梯,驻足环视了一圈,便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 “中将阁下!”武藤少将敬礼,“好久不见。” 川口中将回礼:“是啊,在海山岛毕业典礼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听说你在赛里斯打得不错?” “哪里哪里,赛里斯的海军根本没有抵抗,就全部自沉在入海口,阻挡我军战舰沿江而上,实在称不上勇武,前辈谬赞啦。” 川口中将:“不要紧,这一次,你一定会立下大功!联众国海军不善夜战,他们就是一群待宰羔羊罢了!” 武藤少将哈哈大笑:“确实如此,虽然我麾下的四艘重巡都是老船,也足够欺负联众国军了。” 武藤少将麾下有古鹰、加古、青叶、伊丽四艘重巡,全是老船,古鹰级甚至一开始使用200毫米单装炮塔,现代化改装之后才改成了三座双联装203毫米炮塔。 这些老船在武备和性能方面都远远不如摩耶,火力甚至不如利根级载机巡洋舰。 川口中将:“说不定这一次,联众国军连拦截的勇气都已经失去,我们可以尽情的把机场炸成碎片。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武藤君,机动部队的维修已经接近尾声,川口中将即将率领重新编成的机动部队南下。 “到时候,整个所罗门王群岛都会处于我军控制之下,岛上的联众国军会全部饿死!” 武藤少将瞪大眼睛:“机动部队吗?我听说北风中将还活着,竟然把机动部队交给了川口中将吗?” “是北风中将自己向德川陛下奏请,去指挥水雷战队的,所以最后派他去指挥第四战队了。” “雾岛和比叡号吗,听说最新锐的重巡藏王级也加入了第四战队。”武藤少将看起来非常的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指挥如此雄壮的舰队啊。” 川口中将笑道:“那就要看明天晚上联众国军是否应战了,炮击机场实在没有什么武勋可得啊。” 联合舰队评估战果基本不会考虑对陆攻击的效果,哪怕为了对陆攻击出动了巫女也是如此。 联合舰队的将领想要升官,就得击沉敌舰,像是川口中将,能以海兵37期的身份,获得中将军衔,就是因为翔鹤瑞鹤击沉的两艘联众国航母,都算在他名下了。 不然按照正常来讲就算北风中将自己把坑让出来,也会让另外一位36期的“学长”顶上。 武藤少将充满期待的说:“希望他们能勇武一点,和我们夜战!” ———— 特鲁克锚地,联合舰队旗舰大和号。 龟岛参谋敲响了冥想室的门。 “进来。” 龟岛立刻推开门,毕恭毕敬的向荒原大将鞠躬:“大本营的回复来了。” 荒原大将抬起头:“联众国同意谈判了吗?” “没有。” 荒原大将骂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都已经消灭他们这么多艘航母了!” 龟岛参谋:“看来他们还对瓜利达岛的机场抱有希望,认为这个机场可以阻止我军南下的步伐。” “阻止我军南下步伐的是陆军!”荒原大将怒道,“上个月他们拍胸脯,说一木支队一定能消灭岛上联众国军,结果呢?后来我们又运送上去六千人,结果还是打不动。这次我们把整个仙台师团送上去,还出动巫女引导炮击,他们总该有点用处了吧?” 龟岛参谋:“也许应该派出第四战队,这样也可以让北风中将将功补过。两艘战列舰对于没有战列舰的联众国军来说,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荒原大将:“我倒是想直接出动大和号,但是军令部的蠢货依然抱着舰队决战那一套不放!联众国都没有战列舰了!” 其实联合舰队早就收到消息,联众国有四艘全新的高速战列舰正在试航,但是他们认为这四艘都要明年才能加入战斗序列。 军令本部据此,认定明年大和武藏以及三号舰信浓,将会和这四艘新锐战列舰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舰队决战。 荒原大将:“真是异想天开!要我看就该停止超大和的建造,把他改成装甲航母!或者把工人调动去加快大凤级的生产!” 龟岛参谋说:“也许,瓜利达岛的胜利,可以迫使联众国走到谈判桌前,他们也想要全力以赴对抗普洛森帝国。现在普洛森在安特境内势如破竹,皇帝陛下已经宣称,会在今年年底之内结束战争。” 荒原大将哼了一声,没有发表对盟友的看法,而是提问:“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还有,普洛森帝国要求我们占领阿留申,封锁白令海峡,切断跨越海峡的运输,他们认为这才是安特能继续坚持的关键。” 荒原大将:“我倒是想!但是白令海峡才多宽?附近的空军基地有多少飞机?不要说这种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好吗!” 龟岛参谋点头:“您说得是。” 荒原深呼吸,盯着冥想室墙壁上那巨大的“静”字,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对龟岛参谋说:“下去吧。你马上制定一个计划,把第四战队、新编机动部队全部算上,彻底拿下瓜利达岛,在这个过程中,尽可能的消灭联众国海军力量。” 龟岛参谋:“需要把大和号算上吗?” 荒原大将沉默了一秒,才摇头:“不,不要把大和、长门和陆奥算上,也不要算上那些慢吞吞的老船,他们离开岸基飞机的防空圈,就变成砧板上的肉了。” ———— 9月29日0530时,努美阿港。 朱诺号再一次从女灶神号维修舰旁边经过。 王义观察着维修舰,问身边的沙利文上尉:“这船是不是要出港啊?” “我问过码头的士兵,好像女灶神号要继续向前移动,转移到圣克鲁斯的锚地去。我们说不定到时候也会转往圣克鲁斯。” 王义点点头,毕竟从努美阿到瓜利达岛还有600海里,就算舰队全速前进,也要跑十几个小时。 虽然对海上奔袭来说,十几个小时算短的,但能稍微靠近一点战场,总是好的。 这时候舰桥里传来轮机长斯科特的声音:“报告舰桥!所有的锅炉状态都非常好,就像刚刚小酌了一杯一样!” 王义咋舌,对电话传令兵说:“告诉轮机长,我很高兴他这么说,注意不要让引擎喝醉了,毕竟他们还要长时间工作呢。” 为了照顾编队里的重巡,现在整个舰队的速度是28节,对朱诺号以及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来说,属于一个正适合热身的速度。 传令兵说完,舰桥上的大喇叭就传出轮机长的笑声:“放心吧!我一看这引擎就知道,它和我一样千杯不醉!” 第10章 29日1930时 奔袭的路上,王义照例在钓鱼。 朱诺号舰艉也有深水炸弹投放轨道,王义把自己的专用座位放在发射器旁边,钓竿的支撑架焊在发射器侧面的栏杆上。 他坐了不到一小时,约翰福特就带着摄像机过来了。 “拍下汤姆金准将此时悠闲的姿态!” 王义稍微把墨镜拉下来一点,从墨镜和帽檐的缝隙看着约翰福特:“观众们不会看腻味吗?” “到时候我们就加女孩子。”约翰福特说,“还有,我觉得你的电话传令兵应该换成女的!反正她只是复述你的话,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随便找个读过书的美女就可以了。” 王义:“别这样,为了保证船上女兵不三天两头怀孕,我们不得不修改了居住舱,已经够麻烦了。” 约翰福特:“又不是全部电话传令兵都换成女的,只是跟在你身边那个换!” 王义摇摇头,不过也懒得和约翰福特争辩。 大导演继续:“另外,我想让你的新厨娘穿上男装,这样可以吸引特殊人群,比如神父。” “别!”王义音量都提高了。 “你不用这么激动嘛!” 王义摇头,不理会约翰福特,专心钓鱼。 过了一会儿约翰福特自己觉得没意思,带着人走了。 这天白天剩下的时间,都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 1230时,通讯室收到了第65特舰司令部转发的潜艇部队的电报,敌舰队已经从肖特兰南下。 1622时,瓜利达岛上水上飞机部队报告,在距离艾恩帕斯角150海里处发现了一支舰队的航迹。 因为时间问题,此时如果派出轰炸机队,机队返航的时候不得不在夜间降落。 而为了避免遭到岛上鬼子的炮击,机场晚上会实施灯火管制。 于是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只能放弃了攻击这支船队。 到1622时为止,所有的展开都和第65特舰司令部预测的一致。 1745时,王义身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电话不是专门装给他的,而是在反潜作战的时候,用来指挥深水炸弹发射器。 反潜作战的时候,两条发射轨道旁边会有八名水手,负责往轨道上装新的深水炸弹,以及给深水炸弹设定起爆深度。 到时候会配置一个电话传令兵在旁边,电话旁边的耳机插孔就是用来插传令兵用的耳麦。 当然现在这个电话就成了王义的专属电话。 他拿起听筒问:“怎么了?” “前方看到岛屿了,我们马上要进入所罗门王群岛附近的水道。” “我知道了,马上就到。”王义放下二郎腿,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水桶,摇了摇头。 他站起来,提着空桶向舰艇后部三座主炮走去。 有水兵正给主炮做最后的检查,看到王义过来便打趣道:“舰长,又没有钓到鱼啊?我们还指望今天加餐呢!” 王义哼了一句:“中午不是加餐了吗?我的厨娘给你们做的狮子头你们吃得很香不是吗?” 水兵点头:“确实好吃,我都没想到狮子的肉这么鲜美。”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真的相信那肉丸是狮子肉做的,王义赶忙说:“其实是因为创造这个菜的厨师,是狮子星座。” “什么?”水兵瞪大眼睛,“星座?他是外星人?像超人那样?” 不愧是联众国。 王义意识到一件事,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流行星座,大概只有一些占星学家懂得这些,普通的高中生不懂。 王义:“呃,就是……对,是赛里斯的玄学!厨师出生的年份,是狮子年!” 虎年四舍五入也是狮子年,不算我胡说八道。 水兵:“原来如此!” 王义赶忙离开后主炮炮塔,赶往舰桥。 进入上层建筑前,王义又遇到了正在给博福斯机炮上油的水兵。 “司令!今晚会有战斗对吗?”年轻的士兵看起来非常的兴奋,“我昨晚就没睡着!您看我这黑眼圈!” 王义:“今晚肯定有战斗!毕竟潜艇和巡逻机都发现了敌人舰队南下!” 水兵马上和炮位上的同伴一起欢呼起来。 王义看着他们,忽然很严肃的说:“小伙子们,祝你们好运。” 高中生们听到王义的话都停下来,忽然有人喊了句:“也祝您好运,准将!” “是啊,祝我们都好运。” 王义突然决定,先不急着上舰桥。 他钻进旁边的舱门,很快来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军官餐厅,打开侧面的储物柜,拿出新的香,用蚊香点燃,拜了三下,然后替换掉石像前面的香炉里已经快烧完的香。 “待会可要熄灭全舰的明火。”身后突然传来夏普中校的声音。 王义:“熄灭就行了,我现在只是讨个彩头。” 夏普:“这样不虔诚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王义笃定的说,“赛里斯人虽然看到神像就会拜,但骨子里还是人定胜天那一套,神不过是给赛里斯人打工的。你想想看,他们当年生活的核心区域,有一条暴虐的母亲河,动不动改道八百里,淹死百万人,没点人定胜天的信念,是没办法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 夏普沉默了几秒,忽然笑道:“你这话说得像是个赛里斯人。” 因为我就是。 他没有回答夏普,而是最后看了眼神像,从军官餐厅前面的舱门离开。 诺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跟在他身后。 ———— 夏普中校看着金准将离开,又看向石像,走到石像前学着准将的姿势拜了拜,随后小声说:“冒犯了,但是不能有明火,规定就是规定。” 说完她灭掉了香火,还把就在旁边的蚊香也灭了。 “冒犯了。”做完这些,她再次双手合十,对神像说。 ———— 王义到舰桥上的时候,时间已经是1827时。 理论上讲现在到了饭点,应该开饭。 但是王义刚进入舰桥,值班的中尉就报告:“通讯室刚刚收到旗舰命令,全舰队进入戒备状态。” 王义:“知道了,进入戒备状态。命令伙房,开始派发三明治。” 午餐之后伙房就在做三明治,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戒备状态的铃声响起,舰桥上的人开始换钢盔。 几分钟后,没值班的沙利文上尉就跑进舰桥,向王义敬礼:“沙利文上尉报到!” 王义点点头,把钢盔的系带系上。 喇叭中传来夏普的声音:“战情中心全体就位,雷达反应上反应确认完毕,只有友军。” “轮机舱全体就位!”斯科特的声音接在夏普后面,“锅炉也好,主机也好,状态都好得像是刚喝了一口!” 王义打开开关:“你早上说过一样的话!” “我说过吗?那也正常,毕竟机器的状态就是这么好!” 枪炮长:“主炮和副炮准备完成,鱼雷准备完成。” “损管部门准备完成!” “医疗部门准备完成。” …… 很快,朱诺号所有部门都报告完成准备,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这时候,厨房的炊事兵背着一大包三明治进入舰桥:“报告,我来发三明治!” 福里斯:“哦,太好了,我都饿坏了。” 等炊事兵发到王义跟前时,他说:“您有一份加餐。” 舰桥上啃三明治的人全扭头看着王义。 王义:“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好像是一种赛里斯糕点。”说完炊事兵拿出了糕点。 看起来是一种米糕,米里面镶嵌着红枣、桂圆、莲子等等东西。 王义是真不知道中国还有战前吃这个的习俗,不过这糕点看着挺好吃,便拿起来咬了一口。 美味在味蕾上炸裂。 王义三口就把糕点吃完,随后对炊事兵说:“代我谢谢主厨。” “是。”炊事兵敬礼,离开了舰桥。 王义从舰桥出来,站在翼桥上看着海平面上的落日余晖。 现在秋分刚过没多久,六点的时候太阳就沉入海平线下面了,只剩下余晖。 王义对着余晖,啃了口三明治。 他旁边,电话传令兵、探照灯操作手和瞭望手都在啃三明治。 天边的光就这样在进食过程中逐渐暗淡,夜幕终于降临了。 王义吃完最后的三明治,回头问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你们看得见吗?” “看不见!待会月亮出来应该能看得清楚一点。”瞭望手也毫不避讳的答道。 王义再次看了眼漆黑一片的大海。 舰队现在灯火管制,所以压根什么都看不见。 他切换了战舰视角,结果还是一片黑,只能勉强看清楚自己船上的人,但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妈的,这打个鬼啊。 鬼子瞭望手吃鱼肝油真的有用吗? 王义回到舰桥内,各种仪表和开关上面微弱的荧光让他的双眼稍微适应了一点黑暗。 他打开内线:“战情中心,靠你们了。” 夏普中校:“放心吧。不过你们要小心,雷达看见前面有很大一块回波,应该是岛屿,别开岛上去了。” 王义赶忙在战舰视角向前看,发现外挂贴心的把刚刚发现的岛屿给标记出来了。 至少不用担心船只搁浅闹笑话了。 喇叭里传来通讯长约瑟夫上尉的声音:“收到图垃圾岛雷达站电报,他们发现四个目标,应该不是我军。” 王义本来想战舰视角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发现压根自己看不到图垃圾岛。 于是他切回肉眼,来到海图前。 航海士把四个目标标记在图垃圾岛前方。 沙利文上尉:“这不是艾恩帕斯角海战发生的地方吗?我们在这里沉没了四艘重巡。” 王义:“我们不会重蹈覆辙的,我保证。不过敌人来得好快啊,这就冲到这里了。” 他打开旁边的小灯,翻开海图册,找了一张更大比例的海图,指着肖特兰:“就算早上四点就出发了,刚入夜就冲到这里也太快了。 “会不会是驱逐舰扔下重巡,用35节高速冲过来的?” 鬼子的重巡也追求航速,但是也跑不了35节。 沙利文上尉:“我没有实战经验,不知道啊。” 王义安抚他:“过了今晚就有了。” 喇叭里又传来通讯部门长约瑟夫上尉的声音:“舰队司令命令全舰队提速。” 王义:“最大航速。” 马上有人上去操作车钟,叮铃铃的声音响彻舰桥。 王义看了看手表,现在刚好1930时。 第11章 黑夜中的闪光 2105时,王义在战舰视角,看见朱诺号前方出现了大片的陆地。 在他的视角看来,这仿佛就是另一片大陆,但理智告诉他,这个可能就是瓜利达岛了。 在海图上,虽然有比例尺帮助了解岛的大小,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实际看到才认知到,这岛这么大。 王义终于理解舰队为什么不能炮击岛上鬼子了,这么大的岛想靠蒙就打中鬼子大部队,确实有点难。 而且,王义对整个海战的态势认知也发生了改变。 他本来靠着游戏和一些讲解视频形成的印象,以及在战舰世界里的体验,还以为这海战是在狭窄水道里面打的,就像战舰世界经典的那几张群岛图。 但其实,从19点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岛之后,朱诺号就一直在空旷的海面上航行,考虑到航速,最起码跑了120公里以上。 然后就看到了瓜利达岛。 中间完全没有任何岛,就是开阔的水面。 顺带一提,19点经过的两个岛上有联众国刚刚建好的基地,今晚打完明天舰队可以在岛旁边锚地下锚补给。 据说医院船也要移动到这俩岛旁边藏起来,从那以后第65.4特舰可以在入夜前出发去拦截,以逸待劳对付鬼子。 约瑟夫上尉的声音突然响起:“旗舰命令打开识别灯,进行整队。” 王义正好战舰视角,立刻360度圆周转了一圈,觉得确实有整队的必要,两个小时前旗舰下令全舰队提速,然后又摸黑前进,现在因为速度差和偏航,队形理论上相当的混乱。 他切回肉眼视角:“打开识别灯。” 识别灯由几部分构成,除了在桅杆顶部以及舰艇首尾的灯之外,每艘船舰桥两侧翼桥的栏杆底部,还有各有一盏灯。 这盏灯正好安装在红绿两色的识别带上,晚上打开的时候就很自然的带上识别带的颜色。 这个识别带的作用,是让观测者知道面对他的是左舷还是右舷,如果看到红色识别带就是左舷,绿色识别带就是右舷。 现实世界里因为船舶加速减速的速度都很慢,船只其实很少倒船,所以搞清楚面对自己的是左舷还是右舷,就知道船在往哪边开。 尤其是进港的时候,没有这个识别带很可能酿成大祸。 识别灯开启后,王义立刻又切换战舰视角,向后看,果然看见整个队伍歪歪扭扭的。 跟在朱诺号后面的应该是尼布莱克号,他立刻调整航向,和朱诺的航迹对齐,在后面是修复归来的格拉夫斯号。 王义再看向前方,除了黑乎乎的瓜利达岛,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再往前就进入艾恩帕斯角了,船队要在角上拐弯,然后从沃克岛和瓜利达岛之间的水道通过,才能进入亨德森机场旁边的——” 沙利文上尉停下来。 王义切换回肉眼视角,说出了海湾的名字:“铁底湾。” 沙利文上尉:“不,是沃克湾。” 王义想起来了,铁底湾是血战之后改名的,因为沉船太多甚至影响了指南针之类导航设备的使用。 “现在还叫沃克湾。”王义挽尊了一下。 “现在?”沙利文上尉声音充满了疑惑。 王义则切成了战舰视角,再次向后看,然后遗憾的发现整队没有完成。 这要是整队的时候遇到了鬼子舰队,不就是等于开着灯告诉对方自己在哪里吗? 因为担心,他切回肉眼打开内线:“战情室,雷达有发现吗?” “有点奇怪,雷达兵说前方岛屿的回波中,好像混了点东西,但是他没办法分辨出来。”夏普中校声音充满困惑,“我对雷达的认知只停留在使用上,更深入的东西就不懂了。” 王义看向瓜利达岛,心想这难道就是战争雷霆顶喷空战中大名鼎鼎的多径杂波?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开船还要受这玩意影响。 他走出舰桥,不抱期望的看向舰桥顶部的瞭望手:“雷达兵说岛屿方向回波有点奇怪,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瞭望手:“岛屿的黑色阴影也会干扰我们的观察,如果有敌人舰船藏在靠近岛屿的地方,我们肯定看不到。” 别这么肯定啊!你们倒是努力一下啊! 王义心想,以后得让安迪上尉弄点鱼肝油,狠狠的让瞭望手吃,也许能吃出一两个火眼金睛。 沙利文上尉:“如果图垃圾岛雷达发现的目标那之后一直向瓜利达岛来,他们早就该到了。” “是啊。”王义回答。 那之后图垃圾岛雷达站再没有报告发现目标,可能敌舰藏在岛屿回波中,也可能敌舰走的外侧水道,绕开了图垃圾岛。 第65.4特舰是从开阔海面开过来的,但敌人可是从群岛岛链中过来的,一路上有很多狭窄的水道。 王义第三次在战舰视角看向后方,这一连串的识别灯,就跟花车游行似的。 终于,约瑟夫上尉的声音在舰桥响起:“旗舰命令关闭识别灯。” 王义:“关灯关灯!” 几乎一瞬间,海面上一连串的光点全消失了,舰队又隐藏在了黑暗中。 王义松了口气。 回到黑暗中的感觉真好。 舰队还在继续接近瓜利达岛。 2155时,约瑟夫上尉再次开口:“旗舰命令前导舰转向020方位。” 王义:“右满舵!” 福里斯:“右满舵!” 在战舰视角,预测航线迅速弯折,并且接近020方位。 王义:“正舵!” “正舵!”福里斯很快完成转舵,还来了句,“太轻松了。” 夏普中校:“战情中心,方位331,距离三万七千码有一大片回波,可能是拉塞尔群岛的一部分。” 是的,所罗门王群岛里面还有更小的群岛,这些群岛往往距离十多公里甚至几公里,在大比例的海图上看几乎粘在一起。 沙利文上尉:“这样的话,我们右舷就是艾恩帕斯角了,再航行一小时就差不多到战场。” 王义:“别紧张,我说过我们不会重蹈覆辙。我们有sg雷达呢。” 沙利文上尉:“沉没的四艘巡洋舰上也有一艘装备了sg雷达。说不定是因为岛屿的回波干扰,所以没能发现敌人——” 王义:“别紧张,上尉。” 时间又在紧张气氛中逐渐过去。 2255时,夏普中校突然高呼起来:“雷达发现六个接触,方位225,距离三万码!” 王义:“战斗警报!” 感觉喊出这句话的瞬间,整个人都舒爽了。 沙利文上尉立刻打开电铃。 “我要全舰讲话。” “是。”上尉把全舰广播的开关打开,随后掏出哨子,对着麦克风吹响。 王义看着他做这一切,忽然想到了杰森上尉。 他挥开幻影。 沙利文上尉:“舰长讲话,舰长讲话!” 说完他让开位置。 王义来到话筒前:“我知道你们大部分是新兵蛋子,这是你们的第一场海战。我不想骗你们,现在的鬼子训练有素,是很难缠的敌人,你们很多人会牺牲。 “但是我保证,今晚我们会击杀很多很多的鬼子!” 说完王义听到外面响起了欢呼。 他不管这些,出了舰桥,对舰桥顶部的瞭望手喊:“看到了吗?” “没有看到!”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果然也没有任何标记。 仔细回想一下,上次夜战是在晚上攻击扶桑间谍船,但那时候瞭望手早早就找到了目标。 所以妈的,夜战的时候我还要靠瞭望手发现目标才能发挥外挂的优势吗? 那瞭望手一直看不到怎么办? 难道只能等友军把敌人打着了吗? 果然要给瞭望手喂鱼肝油啊! 王义再次切换回肉眼,大声问舰桥顶上的瞭望手:“你们是奥班农号的老兵吗?” “我是,”其中一位回答,“但是我在奥班农号上也是替补瞭望手,您忘了吗?敌机撞上来,把原来的瞭望手都撞死了!” 他说完,旁边高中生瞭望手都明显被惊到了。 估计年轻人没想过,当个瞭望手还能被飞机撞死。 王义:“瞪大眼睛好好看!” 这时候,舰桥内的喇叭响了:“这里是盐湖城号,雷达发现六个目标,请求开火。” 盐湖城在单纵队中间的位置,离排头的朱诺号很远。看来重巡的桅杆更高,所以雷达探测距离也更远。 盐湖城的通讯刚刚消失,又有声音响起:“海伦娜号也发现了六个目标,同样要求开火。” “这里是旧金山号,”斯考尔少将的声音响起,“我们没发现任何目标,各舰检查雷达是否故障。” 妈的,这么多船看见了,难道不应该检查旗舰的雷达是否故障吗? 王义现在特别想开火,但是他的外挂要瞭望手看到才行,雷达看到没有参数。 这时候,夏普中校的声音响起:“准将,敌人快进入我们的射程了,射击参数呢?” 我特么不知道啊! 王义从翼桥回到舰桥,打开内线:“使用雷达测算射击参数,引导主炮射击。” 夏普中校等了三秒才回答:“是,使用雷达测算射击参数,引导主炮射击。” 福里斯回头,疑惑的看着王义。 妈的,我也没办法啊,这种时候信任一下现代科技吧,只要敌人开灯,或者开炮,估计就可以用外挂了—— 舰桥顶部的两个射击指挥仪一起转动,三座前主炮炮塔也一起转动。 就在这时候,王义眼角余光看到开火的闪光。 他回头,看着纵队中的友军舰艇。 看来有人忍不住了。 打得好啊你! 夏普中校:“雷达测算完毕,射击诸元装订完成,要开火吗?” “等一下!”王义大喊,“等敌人暴露!” “诶?” 夏普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看来她完全搞不懂王义的套路。 第12章 “我是青叶” 夏普中校可能也觉得自己刚刚那声“诶”有点过于少女,便清了清嗓子,严肃的回应:“收到,主炮组待机,等待敌军暴露。” 这个时候,除了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之外,其他舰只全都开火了。 夏普的声音刚从喇叭里消失,海尔森中校的声音就响起:“奥班农,为什么不开火?” 为什么,我的瞭望手是瞎的,没看到目标我实现不了首轮跨射——等一下,他是不是说了“奥班农”? 福里斯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呼叫奥班农?海尔森中校是看到幽灵船了吗?” 这时候海尔森自己修正了说法:“旗舰,为什么不开火?” 好么整个分舰队都在等旗舰开火。 王义打开开关,握住麦克风:“我们没看见目标,光靠雷达引导射击准确度堪忧。” 他关上开关,切战舰视角,往回看。 除了排头的第五驱逐分队,整个第65.4特舰都在开火,闪光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候,无线电里传来斯考尔少将的声音:“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停火停火!各舰发射水上飞机,在前方海面投放照明弹。” 盐湖城海伦娜等重巡都携带了水上飞机,而且和普通飞机不同,水上飞机发射的时候完全可以摸黑发射,而在空中没有油料了可以直接在水面降落,等天亮船开过去回收。 唯一的问题,大晚上经常会发生飞行员把海面当成夜空的情况,飞机倒着飞导致事故(这是真的)。 但今晚这个情况,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让飞行员把天地颠倒的样子。 所以斯考尔少将发射水上飞机的决定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海战的战场这么大,六公里交火算近距离,一个照明弹才能照亮多大的范围?三公里? 王义在游戏里见过的照明弹最多就照亮五百米,陆战还算可堪一用,海战嘛…… 朱诺号没有弹射器,也没有水上飞机,所以王义默默等,也许水上飞机能把敌人照出来呢。 现在鬼子虽然乒乒乓乓挨揍,但是估计雷达引导的炮击准确度堪忧,所以他们居然沉住气没有还击。 斯考尔少将的命令起作用了,第五分舰队后方的重巡轻巡全部停止开火,整个战场只有还在飞向目标的炮弹,仿佛一群移动的星星。 王义之前打间谍船的时候就发现了,夜战中炮弹没有打中船的时候,制造的动静很小,那水柱很难看清楚,只能确定是否跨射,要做精确的校射基本不可能,只能看个大概。 用21世纪的网络语言来描述就是:如校(jiao)。 所有人都在等水上飞机投照明弹。 夏普中校:“敌舰距离两万码!221方位出现四个新反应,距离三万码!” 什么鬼,我准备了一桌饭,来了两桌客人? 就在这时候,舰桥顶部瞭望手高呼:“看见亮光!” 王义第一时间向左舷敌舰方向看,结果完全没有看到什么亮光。 他赶忙切换战舰视角,果然看见了标记,但是标记的是朱诺后方队列里的盐湖城号。 盐湖城中部出现了明亮的光芒,看起来着火了。 斯考尔少将的声音从喇叭传来:“怎么回事?谁着了?” “盐湖城号,我们弹射水上飞机的时候发生了故障,飞机起火,飞行员没事。” 斯考尔少将骂了一句,但无线电里听不清楚他骂的什么,然后他问:“海伦娜,你的水上飞机呢?” “防止炮战中击中飞机起火,我们已经把飞机推下水了。” “葛丹梅!你们就这么糟践联众国财产的?” 就在这个瞬间,王义这次清楚明确的听到站在左舷方向的瞭望手喊:“开火光芒!” 其实王义也看到了,黑暗中突然出现一波闪光,明显对着着火的盐湖城去的。 瞭望手继续喊:“发现敌舰!可能是一艘……一艘战列舰!” 王义一个激灵,赶忙在战舰视角确认,确实有一个目标被标记出来了,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战列舰,八成是瞭望手瞎喊。 他切回肉眼视角,直奔舰桥后方舱壁,打开舰内通讯,抓着麦克风:“战情中心,修正主炮射击参数如下——” 沙利文上尉没见过这场面,狐疑的看着王义。 夏普中校:“明白,主炮射击参数修正完毕。” 枪炮长:“主炮极速射准备完毕!让我们70秒灌对面25轮吧,准将!” 王义笑了:“极速射,开炮!” 现在舰桥这个高度,以及真正的封闭炮塔,王义没办法直接在翼桥上对炮长下令了。 第一波齐射立刻开始,前甲板六门127齐射形成的炮口暴风,呼啦一下扫过翼桥。 王义跑出舰桥,双手撑着翼桥的栏杆,这时候刚好第二波齐射开始了,狂风撕扯着他的脸。 2.7秒一轮的超快速齐射,刮在王义脸上的风就没停过。 基本上炮口抽烟装置刚刚把炮管里面残留的火药气体抽出来,第二波齐射就开始了。 大量的火药气体直接遮蔽了翼桥的视野,让王义仿佛置身燧发枪时代的陆战战场,前方一片烟雾什么都看不见。 他切战舰视角,然后发现以35节前进的战舰,现在跟拉了烟一样,左舷拖着一条主炮快速射击形成的烟雾带。 齐射第十轮,第一波炮弹才落下,在战舰视角,王义觉得好像是跨射了。 但瞭望手如此报告的:“第一波着弹!不确定落点偏差!敌舰只有一个影子!” ———— 扶桑海军,青叶号重巡洋舰。 武藤少将在翼桥上被炮弹溅起的水淋成了落汤鸡,他大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驱逐舰在对我们开火?” 他指挥的分舰队,四艘前卫驱逐舰已经发回了暗号,表明他们正在瓜利达岛卸下运载的铁桶。 武藤少将:“炮弹是从瓜利达方向打过来的!肯定是我们的驱逐舰!他们这是要下克上!” 说话间已经有三轮炮弹落下,而且全部都形成了跨射。 青叶号的舰长说:“少将!这火力不像是我们的驱逐舰啊!四艘驱逐舰,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火力?” 扶桑驱逐舰火力最强的是阳炎级,也就6门127,而且这六门炮的射速还贼慢,现在这三秒一轮12枚127的火力,怎么看都不像是扶桑自己的驱逐舰。 武藤少将:“联众国的舰队已经暴露了!你们看不到吗?我们前方——” 一声巨响传来,武藤少将一回头,脸就被橘红色照亮。 黑夜中他也看不清被命中的哪里,但他当机立断道:“打开探照灯!向前方发送灯光信号!‘我是青叶,不要开火!’” 信号兵:“是!” 说完他立刻抓住探照灯的摇把,将灯转向前方—— 前甲板突然一声巨响,信号兵停下操作,看向爆炸的位置。 武藤少将:“快发啊!” ———— “第二发命中!”瞭望手的声音听着就知道非常兴奋。 王义也很高兴,果然船大了就会准一点,当然也和今天海浪不大有关,毕竟今天的潮水,是鬼子专门挑选的适合进行运输的潮水。 此时朱诺号已经停火了,因为提升到炮塔下面一层的待发弹已经打完了,扬弹机正在从弹药库提升弹药。 现在要开火,射速就取决于扬弹机的提升速度。 王义倒是觉得爆发已经打足了,为了防止敌人反击,还是先停火。 用战舰世界的术语,这叫“灭点”。 这个游戏舰船性能里数据叫“隐蔽”,只要隐蔽够,你在敌人身边七公里,敌人都发现不了你。 但开炮会打破隐蔽,敌人就全部能看到你了。停止开火之后等几秒,隐蔽数值就重新发生作用,敌人又看不到你了,就叫灭点。 原来战舰世界其实打的都是夜战!隐蔽数值其实就是战舰在夜战中被发现的最小距离! 突然就合理起来了! 空中还有10轮炮弹在飞行,王义觉得再命中个一发也很正常—— “敌舰打开探照灯!”瞭望手忽然喊。 王义在战舰视角也看得很清楚,本来已经一处着火的舰桥突然亮起个光源,因为光源向着王义这边,所以竟然还形成了十字光晕。 那光源在闪烁! 但是王义不懂摩斯码!他虽然已经在学了,但现在还处于要拿出摩斯码表照着读的阶段! 于是他切换肉眼视角,对舰桥顶部的瞭望手喊:“他们在说什么?” “我是……aoba?什么是aoba?” aoba?那不就是青叶的扶桑语读音吗? 这时候沙利文上尉想起了什么,跑到海图桌旁边,打开小灯快速翻识别图册,然后大喊:“找到了!是青叶型重巡!我们打中了一艘青叶型重巡!” 话音刚落,又有一发炮弹命中正在反复发灯光信号的青叶号。 瞭望手:“又打中了!可惜看不清打中的哪里!” 这时候天上还有三轮炮弹。 王义觉得已经可以了,所以也没期待这三轮继续命中,结果倒数第二轮有两个光点落在了已经变成火炬的青叶周围。 爆炸的光芒延迟了半秒左右。 瞭望手:“又命中一发!我们命中了四发了!” 其实是五发,最后王义很肯定看到两发炮弹打上去了。 最后的炮弹落下。 25轮齐射,300发炮弹,5发命中! 这个命中率已经达到德国海军的标准了! 第13章 威力巨大之九三氧气鱼雷巨大爆发 这时候海面的情况是这样的。 联众国这边,盐湖城号自己着了,所以在被鬼子的重巡集火,而鬼子那边青叶号现在烧得像根火炬,于是第五分舰队的驱逐舰在旗舰“灭点”之后纷纷跟进开火。 王义看着这个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霍比特人》电影里,那首著名的《孤山之歌》,可能是因为歌词里有一句:“the trees like torches blazed with light(树像火炬一样燃烧照亮夜空)。” 于是他站在翼桥上,哼起孤山之歌的旋律。 “就是这样!暴揍敌舰的时候悠闲的哼歌!”一声爆喝把他吓一跳,他扭过头,看见约翰福特拎着大手电来了,旁边跟着摄像师。 王义一把夺过手电,咔嚓一下关上,骂道:“混蛋,你这是给敌人指示目标呢?” “就算开着手电,我这卷胶片八成也白搭,”约翰福特还有理了,“该死的,没人告诉我夜战是这个样子啊!你们能不能在白天和鬼子交战?” 王义:“那我把你塞大炮里,发射到那边那艘燃烧的敌舰上面去,你问问鬼子能不能白天来!” 旁边沙利文上尉说:“那肯定不能,白天来他们会被亨德森机场的仙人掌航空队炸的。虽然航空队据说在前几天的夜间炮击中损失了一半以上的飞机和油料,现在空袭力度下降。” 约翰福特摇头,双手叉腰想了想,指着燃烧的青叶说:“拍那个!它现在这么亮堂,也许能留下一些影像!所以我们能不能靠近它?” 王义:“不能,我们刚刚停火隐藏在黑暗中,靠近岂不是暴露自己?” 约翰福特:“这么怂的打法可不像你啊!” 你以为我怎么打的?每次遇到敌人就肉身跳帮,一拳锤爆敌舰? 这时候瞭望手喊:“敌舰,打开探照灯!” 挤在翼桥上的众人:王义、沙利文上尉、电话传令兵以及约翰福特一行都一起看向瞭望手指的方向。 约翰福特:“你拍到了吗?快拍啊!” 明晃晃的探照灯光束射向尼布莱克号,不过在这种距离,很难说照亮的效果有多好。 而且虽然尼布莱克被照亮了,好像并没有敌人在对它射击。 ———— 扶桑海军白雪号驱逐舰。 “敌舰被加古号照亮!”瞭望手大喊。 白雪号舰长村中中佐大喊:“调转炮口!瞄准新目标!不能让加古号的牺牲白费!” “正在瞄准!” 村中在翼桥上看向前方,骂道:“快一点!在干什么?” “电机已经最大功率运转,我们正在用手摇加快炮塔转速!” “快!旗舰正在被集火!” ———— 舰桥喇叭传来海尔森中校的声音:“该死!这探照灯太亮了!我们睁不开眼睛!” 妈的,在海战中原来也有用战术灯闪到对面眼睛的战法吗? 王义看向电话传令兵:“战情中心,主炮群新的设计参数如下——” “新射击参数如下——” 夏普中校:“参数设定完成!” 她说话的同时,前甲板一片电机声,六个炮塔立刻完成了调整,炮管稍微放低了一些。 整个过程才十秒不到。 枪炮长:“待发弹补充完毕,极速射准备完成!” 王义:“极速射,开火!” 电话传令兵:“极速射,开火!” 大炮立刻开始轰鸣。 约翰福特:“哦霍!这个好!快拍摄!你让开!” 他把翼桥上的王义给挤开,愣是用壮硕的身躯给摄影师挤出了一小块空间。 王义干脆回到了舰桥里,正好空气中刺鼻的火药味道他已经受够了,鼻子都在痒痒。 沙利文上尉也退进舰桥里,拿着秒表在计时,对上王义的目光便答道:“还有17秒第一波命中。” 王义点点头。 这时候舵手福里斯说:“夜战不用转舵,我有点无聊。” 毕竟朱诺号现在这个打法,可能除了开火的时候,鬼子都没发现它在哪里。 王义:“待会鬼子发射鱼雷的时候,就靠你了。” “好!”福里斯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 青叶号舰桥,损管官的报告从传声管传来:“火势无法控制!请求把鱼雷扔进水里!” 青叶的舰长立刻看向武藤少将:“卡卡!把鱼雷发射出去吧!只要左舵就可以获得鱼雷发射角,用鱼雷封锁敌人前进方向!” 武藤少将:“他妈的为什么还在向我开炮!我是青叶啊!” 舰长抓住少将的肩膀:“卡卡!做决定吧!再不转向我们要被打成筛子了!” 其实除了最开始一分钟那凶猛的炮击,青叶之后也就中了两发近失弹。联众国的炮术好像一下子又降下去了。 但是最开始吃的那一波炮击,造成的大火已经无法控制了。 “卡卡!”舰长开始摇晃武藤少将的肩膀。 这时候传声管里传来损管部门长的声音:“来不及了舰桥,我把鱼雷扔下海了!” 此时青叶号的姿态,发射鱼雷的话说不定会击中友军,所以只能把鱼雷在未启动状态扔下海。 “卡卡!” 终于,武藤少将醒悟过来:“快,转向,离开友军的火力——” 就在这时候,152炮弹命中了青叶号舰桥。 炮弹直接在舰桥装甲外面爆炸,冲击波击碎了舷窗冲进来,武藤少将震飞出去。 过了一会儿,舰长爬起来,捡起帽子戴上,跑到武藤少将身边:“卡卡!” 然后他才发现武藤少将的腿被炸断了一条,血正从断面源源不断的流出。 武藤少将:“转向!快转向!撤退!皇国的军舰,不能被自己人击沉!” ———— 与此同时,重巡洋舰加古号。 瞭望手高呼:“开火闪光!照亮目标前方还有一艘大型敌舰!可能是巡洋舰!” “什么?刚刚为什么没有报告!” “刚刚它没开火!” 加古号舰长这时候也看到了开火闪光,便惊呼:“联众国的舰艇射速太快了!而且一上来就这样全弹发射,不符合海战的规则!” 天空中的炮弹已经铺天盖地的飞过来,虽然知道如此快的射速不太可能是大口径重炮,但这样的弹幕密度还是令人胆寒—— 炮弹落下的瞬间,加古号像是洗了个澡一样。 “敌舰跨射!” 舰长:“什么?这个准确度,难道那艘船上有巫女吗?” 第二波炮弹落下,爆炸掀起的海水直接越过舰桥的门槛,灌进了舰桥里,浸湿了舰长的皮鞋。 “左满舵!”舰长大喊。 “左~满~舵~” 舵手复诵的同时,副舰长喊:“这样主炮和副炮的瞄准参数就不能用了!” “见鬼,你没看见还有大量的炮弹在落下吗?必须脱离跨射——” 爆炸声从舰桥后方传来。 朝向后方的玻璃直接碎了,暴风冲进舰桥。 舰长:“快查看哪里中弹了!” 这时候加古号舰身开始转向,甲板也向左侧倾斜,于是整个右舷都露了出来,而且因为转向的缘故,水线高出了水面—— 不知道第多少波炮弹落下,其中一发直击水线,直接在巡洋舰的主装甲上爆炸了,完全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另一发从甲板下方为鱼雷管开的口子钻进去,在鱼雷管上爆炸。 ———— 闪光照亮舰桥的时候,王义还以为打雷了。 下一刻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射击目标身上腾起。 在夜里,火球的亮光直接把周围几艘扶桑舰艇的轮廓都照出来了,比照明弹还好使! 瞭望手大喊:“敌舰殉爆!敌舰发生弹药库殉爆!我们击穿了他们的核心区!” 王义眯着眼,他觉得,高爆弹要击穿巡洋舰的核心区还是有点难,感觉这个应该是——应该是打中敌人重巡的鱼雷发射管了。 这时候爆炸产生的碎片开始在敌舰周围落下,天女散花一般。 朱诺号正好这时候结束齐射,最后一波炮弹被送入空中。 沙利文上尉:“后半的炮弹是不是浪费了?” 王义拍了他肩膀一下:“别管这么多了!战争中我们不能把歼敌的希望全部赌在好运气上。” 这时候舰桥后方大喇叭传来海尔森的声音:“谢谢你,奥班农!你把照亮我们的灯给打灭了!” 他好像激动中又叫错了。 瞭望手:“刚刚爆炸让我们看到了两艘新的敌舰,看起来好像也是青叶型重巡!” 王义切换战舰视角,准备选择下一个幸运儿,然后就看见海面上出现了鱼雷预测线。 好家伙,这是看到一艘重巡的鱼雷被打爆之后,就一口气把鱼雷全打出来了吗? 好在因为发射距离远,所有鱼雷都采用了慢速模式。 王义:“左满舵!” 福里斯大喜:“左满舵!” 沙利文上尉:“这样我们会插进友军和敌人之间!有可能会被友军误击!” 王义听到沙利文的声音,切回肉眼,看了他一眼:“难道右满舵吗?这样倒是不会被误击了,可是会错失歼敌的良机!” 然后他来到舰桥后方,打开无线电:“第五分舰队听令,我认为刚刚可能是鱼雷被诱爆,敌人可能为了避免诱爆进行鱼雷齐射,我已经左回转,重复,我已经左回转!所有人跟随我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