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恋爱游戏》 第1章 庄园上空乌云沉郁,雾雨蒙蒙。 外围走动的黑影在浓白雾霭中逐渐清晰,身形纤瘦的女孩慢吞吞穿过荆棘与血色蔷薇,裙摆浸着湿漉漉的雨水轻轻站定在栅栏门前。 女孩抬起头来,门柱感应黑色屏幕映出她挂着水珠的白皙小脸。 眉眼温软,琥珀色眸子氤氲着湿润水汽,眸光清澈,如栀子花一样纯白无暇。 白栀站在门前,开始打量起阴云下的庄园。 四下漆黑无光,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看不清庄园全貌。由里散发出的阴冷瘆人气息被栅栏门牢牢锁住,还有不知品种的苍黑灌木丛挡住视线。 她的目光忽然停顿在一个地方。 透过隐隐约约的栅栏门与枝叶,她看到远处的花园廊庭下似乎有一道红影。 是个人……? 她歪了下脑袋,但似乎又有些不像。 思及「祂」口中的【规则】,白栀眨了眨眼,朝前走了两步,几乎靠在栅栏门前。 枝叶剥离视野之外,那道红影便暴露在瞳孔之中。 血红色长发流淌在花园里,蔓延看不到尽头,夜色中随风摇曳的温驯花卉正由血池饲养着。 而血色长发的源头正轻轻靠在罗马石廊柱旁,苍白指尖拨弄着一枝白玫瑰花瓣。血红与纯白在夜幕花庭交织,整个画面诡异又绮丽。 白栀盯着那道侧影看着,目光慢慢恍惚起来。 恍然间,灼目血色好像蔓延到了她的脚下。 黏腻寒意倏地从门中钻出,仿佛一只有实质的手毫无预兆抓住了她的脚踝,不轻不重摩挲过划了红痕的踝骨。 白栀猛地颤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再抬起头看的时候,花园只有一片空境,夜色中的花卉安然绽放,仿佛刚刚看到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脚踝的凉意似乎还残存着,白栀看着漆黑的门栏,慢吞吞往旁边挪了几步,避开栅栏门。 白栀犹豫两秒,试探性抬手按下了黑色屏幕旁的红色门铃。 栅栏门前光子黑屏滴了一下亮起,映出她的模样。 紧接着,一道温文尔雅的男音响起,透过传输器,低沉的声音有些杂音,听起来彬彬有礼。 “日安,小姐。” 白栀意外地愣了下,略有些局促地开口。 “您好。” 虽然看不到对方,但白栀感知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雨还在下。 冰凉雨水沿着她的黑色长发淌入微红锁骨,蜿蜒而下,濡湿的纯色长裙紧贴在细白的小腿上。 再往下,几道穿过荆棘留下的红痕落在踝骨,挂着水珠,十分显眼。 显而易见,枝梢的栀子花被忽如其来的暴雨欺负得狼狈又可怜。 男声礼貌地询问:“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白栀轻轻眨落眼睫的水珠,说明自己的来意,“可以让我在您的家中借住一晚吗?” 傍晚,落单的人类少女。 向素不相识的、毫无所知的、环境阴暗偏僻足以上演恐怖杀人案的庄园主人提出这样大胆的请求。 只有两种可能。 天真。 和……别有所图。 白栀理所当然的是后者。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傲慢鬼的【规则】,她一点也不想进入这样一看就很危险的地方。 几个小时之前,白栀还是个信奉科学的咸鱼大学生。 直到她放学回家的路上,眼前灯光暖黄的街道在眨眼之间忽然换成了圣洁肃穆的神明殿堂。 视野被数道漆黑的笼柱分割成许多份。 她处在下位。 如豢养的鸟雀,被囚于牢笼之中。 她慢慢仰起头,在漆黑的笼柱缝隙间看到了「祂」。 灼目熔金在神明眸中流动,漫不经心向她扫来。 对视上的瞬间,她看到万花筒的螺旋阶梯转动,礼花枪穿过下颌击中大脑,“砰”的一声炸开,脑海陷入短暂却又漫长的、寂静的嗡鸣。 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中,她听到了神明的声音。 冷慢的,矜贵的。 不轻不重碾碎她的名字。 “白栀。” 白栀慢慢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看清了那明显不属于人类范畴的、神明的样貌以及周围的神殿场景。 她的世界观崩塌,然后又被重新构建。 眼前的主神告诉她这是一场荒诞的恋爱游戏。 祂慵懒支着下颌,淡漠的嗓音毫无情绪波动,说的话也同样简洁,仿佛真的像说的那样简单。 “【规则】:整场游戏只有一位神明,在规定时间与次数内找出「祂」,并让「祂」爱上你。” 白栀眨了眨眼:“干扰项是什么?” “恶魔。” 高高在上的主神似乎笑了下,并不清晰,但白栀感知到显然是怀着恶意的。 “用人类的词汇来形容,作恶多端?丧尽良知?” ??什么恋爱狼人杀! 白栀沉默了两秒。 一听就知道很刑的样子。 白栀透过笼柱缝隙看祂,眸子清澈认真:“所以只要成功让神明爱上我后,就会放我走吗?” 没有回答。 牢笼之外,高高在上坐在神座中的神明不紧不慢走了下来,脚步声在空旷的神殿中回响,极具压迫感,站定她的面前。 神杖的顶端探进牢笼之中。 冰冷的血红色宝石擦过她的锁骨,沿着脖颈上移,白栀被冰到有些瑟缩,却被强硬抬起下颌。 白栀被迫同那双熔金色的眸子对视。 “你凭什么觉得神会爱上……” 淡漠目光缓慢打量着她,冷慢矜贵的嗓音到这里稍稍停顿,眸底情绪看不清,而后尾音似乎是扯起了一丝不明晰的讽意。 “……渺小卑微的人类?” “啊,抱歉。” 白栀从善如流地道歉,“是我普信了,不好意思,这是我们人类的通病。” 她眨眨澄澈的眼:“这样,神明先生,我换一种问法,那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主神盯着她的眼睛安静了几秒,微微眯起了眸子,瞳孔加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那根漂亮圣洁的神杖仍抵着她的下巴,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冰冷却又黏腻,神杖顶端擦过的脖颈皮肤好像还留下了水痕。 白栀明白,祂大概是觉得不满,在忍着怒气不把她这只小老鼠捏死。 毕竟这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感觉并不好受。 还是团一碰就怂唧唧的泄气棉花。 空气安静了几秒,下颌抵着的冰凉骤然被抽出,祂走回神座坐下,语气很淡,“【规则】:成功后可以离开,选错了,在夜晚降临时就要遭受恶魔的惩罚。” 白栀歪头:“具体是?” 祂支着下巴,嗓音慵懒,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谁知道呢……或许是死亡?” 白栀微微颔首。 “那么,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神明先生。” …… 【任务进度:待完成……】 【目标任务倒计时:09:21】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白栀在按响门铃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她在外围逛了一圈,无法离开周围的浓雾。 而且浓雾里不知道蛰伏着什么危险东西,她能感觉到那些东西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或许是因为【规则】的约束才始终没有行动。 她并不想知道倒计时结束它们会对她做些什么。 白栀抱了抱手臂,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无害的笨蛋。 “可以吗先生?我没有地方去,外面还在下雨,好冷。” 温文尔雅的男音微微顿了几秒。 “当然没问题,小姐,请稍等一下。” 白栀愣了下,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她还以为要再示弱一会儿,编点闻者落泪听者伤心的凄惨经历呢。 他所说的稍等一下真的就只是一下,很快,道路两旁昏黄的灯亮起,一个身穿执事服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出现在视野里,慢慢站定在她面前。 身形颀长,宽肩窄腰,黑色执事服和好身材的适配度是满分,袖口的纽扣整齐扣着,看起来十分禁欲。 但出乎意料的,肩颈上面是一个玩偶熊头套。 小熊执事……? 庄园栅栏门被打开,他站定在门内。 声音不再是通过传输器,清楚地在夜色中响起,温尔低沉挠过耳廓。 “可以进来了,小姐。” 白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人家的头套看,不好意思嗯了声,连忙走进去。 黑伞笼罩在她上空,遮住了淅淅沥沥的雨滴。 伞很大,伞下空间很富余,男人有分寸地和她隔着距离,将搭在手臂上的绒毯递给她。 毛茸茸的毯子盖在身上总算有了些暖意,白栀捏着边角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听到男人的声音落在耳畔。 “很奇怪吗?” 白栀微怔,反应过来是在对她刚刚的注视行为提出的疑问。 她抬起小脸,眉眼微弯:“是很可爱。” 话说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对。 第一次 见面就直勾勾盯着人家看,还说可爱,好像是街边的小流氓调戏人的行为。 她有些歉意地解释:“啊,因为我平时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所以一时没注意,给先生你造成困扰了,抱歉。” “没关系。” 白手套包裹的指骨摩挲了下伞柄,他语气温和。 “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乌沉沉的雨云低压,使庄园愈发隐入黑暗。 庄园的栅栏门在身后被关上,碰撞发出清脆却又沉闷的厚重响声。 【初始任务「进入迷雾中的庄园」已完成】 【神明游戏主线开启】 【随机抽取限定攻略时间】 第2章 白栀跟着小熊执事来到一幢别墅。 路上,她打量了一遍迷雾中的庄园,很大,看不到边界,各处分布着很多栋建筑。 远方黑暗处似乎还有一片高大密布的森林,给她的感觉并不好,阴阴森森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隐隐听到了海浪的声音,空气中还有一丝海水的咸腥。 “这座庄园靠近海岸吗?”她仔细嗅了嗅,问。 小熊执事温声答:“是私人海域。” 听到这样的回答,白栀不免对庄园的主人产生了好奇。 仔细想想,她按门铃时便是小熊执事来接,好像并没有征询过主人的意见,便同意她暂时借住了。 是因为庄园主人并不在家,还是在庄园主人看来,这种小事可以全权交由管家处理? 白栀更偏向于第二种,这样大的庄园,让一个女孩借住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不必来烦扰自己。 性格有些社恐的大学生白栀平时都在宅家打游戏看剧,咸鱼一条,还没有去过海边,不免对于大海有些新奇,就朝着海浪声音方向多看了几眼。 她目光忽的顿了下。 海岸线的漆黑礁石被海浪冲刷拍打,夜幕低沉。 雾蓝色的长发随着水流慢慢晃动,在上升的水汽中氤氲又朦胧,交织着夜的颜色,似一团灰蓝色的雾。 白栀目光微定,想要再看清一些,身旁青年温和的嗓音倏地落在耳畔,提醒她。 “到了,小姐。雨天路滑,注意脚下台阶。” “啊,好的。” 白栀应了声,走上台阶。 趁小熊执事站在檐下收伞的时间,白栀视线再往那边看,雾蓝色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漆黑海岸线。 唔……她默默记下了。 一个花园里的红毛,一个海岸边的蓝毛。 嗯!既然是神,肯定与众不同。 只要是庄园里的奇怪家伙,都有可能是攻略对象。 白栀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三层豪华别墅,顿了顿,转头看小熊执事:“先生,我住这里没问题吗?会不会打扰到……” 小熊执事温声回:“这幢别墅是提供给庄园内佣人居住的,不必担心。” 白栀:? 白栀目光缓缓落在独幢复古三层带喷水池大别墅上,重新审视着这幢矗立着的建筑。 白栀大受震撼。 那她住在四十平米出租屋里算什么,算她努力吗? 别墅的大门并未关闭,大厅的暖光透出来,和身旁青年一样戴着各色玩偶头套的执事与女仆在走动,老虎、驯鹿、狐狸……等等。 白栀怔了怔,她还以为玩偶头套是个人癖好,现在看来应该是这里的佣人规定。 不过一想到庄园内居住着恶魔,戴玩偶头套这种小事就不足为奇了。 “请这边来,小姐。” 小熊执事领着她走上楼梯,一层二层还有执事走动,但到了别墅的顶层,就没有人影了,格外安静。 “这层没有人住么?”白栀扫视了一圈,问。 小熊执事嗓音平和温沉:“这层是我的住所,平日里佣人们不会踏足。” 白栀了然应了一声,“这样噢。” 她倒不感到有什么奇怪的,毕竟是执事管家,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也很正常。 穿过挂满油画的漆红长廊,来到一间居室。 询问了她的衣服尺码,温声让她在房间里等候片刻,小熊执事便关上门礼貌退了出去。 白栀大致看了看。 房间的风格是灰黑色的,给人沉稳冷静的感觉,显然像是小熊执事的私人喜好。 设施一应俱全,符合房间风格的柔软大床,甚至还有黑色轻纱床幔落下,浴室有浴缸和淋浴,看起来和现代的家装并没有什么区别。 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隐约有灰蒙蒙的灯光透过落地窗倾泻进来,白栀站在窗户前,抬眼看向外面。 明明什么都没有,一片漆黑,但她总觉得好像在被什么东西凝视着一样,有些不舒服。 她慢慢呼了一口气,搓搓冰冷的手指,拉上了窗帘。 门口传来缓慢敲门声。 “小姐。” 白栀过去开了门,小熊执事并没有进入,而是绅士地站在门口,将干净的衣服以托盘递给她。 他嗓音温沉,“我命后厨准备了晚餐,等小姐洗漱完毕后就可以前往一楼用餐厅了。” 白栀微怔。 从放学到这场游戏进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她没吃晚饭确实很饿了。 她刚刚还在思考怎么跟他开口,没想到他就先安排好了。 她微微弯了弯眉眼,眸子清澈干净,映着长廊的灯光,银河里盛满了亮晶晶的星子。 “谢谢您,小熊先生。” 玩偶熊头套下的目光冰冷却安静。 垂在身侧的,白手套紧紧包裹的小指倏地屈了下,他温声地回:“不客气,小姐。” …… 白栀淋了雨,浑身湿透,选择了浴缸泡澡祛祛寒气。 氤氲的朦胧水汽中,她小脸半埋在水里,伸手把衣服上放着的手机拿了过来。 大学生很难做到手机离手,白栀这样爱玩游戏的咸鱼更不可能了。她放学的路上自然把手机揣包里了,而那个主神也没有搜身什么的,就这么让她带了过来。 刚开始她以为是主神的疏忽,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是。 白栀指纹解锁进入手机主界面,原本的界面不见,正中央游戏任务倒计时如心脏般跳动。 是的,她的手机变成了游戏的任务栏。 任务栏里主线和目标任务都清晰标了出来,这倒是很方便她看剩余时间。 游戏规则看起来倒还挺有模有样的,白栀玩过很多游戏,总结起来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变成了真人游戏实际体验罢了。 总结:开图,游戏主线,限定时间完成目标任务。 只不过这个随机时间「1分钟-1个月」的限制,一看就知道那个傲慢主神的恶趣味。 要在七天的时间里排除恶魔干扰项找出真正的神明并攻略成功……别说七天,就是一个月,毫无恋爱经验的咸鱼大学生白栀都觉得两眼一抹黑看不到未来。 手机左上角标注着她的状态,一朵白色栀子花图案的后面跟着小字:「正常」。 下一行「■■:0%」 唔……这个■■是什么? 后面的数字……难道是代表主线进度么? 白栀靠着浴缸壁,盯着这些看了几秒,暂时不清楚是什么,目光挪开,打算测试下手机别的功能还能不能用。 她手指下移试着点了点相机, 屏幕中立刻出现半截细白的小腿,半隐在浴缸水里,若隐若现,脚踝处挂着荆棘划过留下的血痕。 但画面仅出现了一瞬,眨眼间就黑了下去。 白栀皱起眉,坏了? 她又试了试退出再打开,一直是黑屏,只得放弃。 好消息:经过尝试,她发现除了相机外,手机别的功能都还能用。 坏消息:没有网。 白栀垂头丧气,在浴缸里瘫成小鱼饼。 没有网的手机跟板砖有什么区别!? 她小脸埋在水里,无聊吐了个泡泡。 主神送她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任务栏里也只有一句简单的「迷雾庄园」文字描述,她对庄园和庄园内的攻略对象一无所 知。 白栀洗完澡,换上小熊执事替她准备的衣服。 是条款式简单的黑色礼服裙,布料柔软温凉,裁剪合身,很舒服的料子,应该是考虑到她会不会怕冷,还有一件皮毛外套,毛茸茸的。 他做事很细心,在询问了她的尺码后,在托盘里一件浅蓝色的吊带睡裙下放了新的内衣。 白栀换好衣服,打开门。 漆红长廊只有暖色灯光照着,空无一人。 小熊执事刚刚上来时领着她认了路,白栀走下楼梯,去往一楼的用餐厅。 路上遇到了不少戴着玩偶头套的执事和女仆,但让白栀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们都目不斜视从她身边经过去做事,丝毫没有看她这个和他们穿着不同的外来者一眼。 她隐隐产生了一种想法。 都说了是游戏,所以他们大概是“没有思想”的npc? 因为是给佣人设计的用餐厅,并非整个大桌子,而是整齐排布着半包厢式的方形餐桌,舒适长皮椅放置在两侧。 现在显然不是用餐时间,整个用餐厅空空荡荡,白栀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玩偶熊头套。 他正站在靠窗的餐桌旁正在等着她,旁边桌上放着一个医药箱。宽肩窄腰执事服整齐笔挺,站姿格外标准,双手交覆,规矩得不像活人,像漫画里等候主人回家的执事。 “小姐,这里。” 白栀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轻轻笑了下,“我叫白栀。” 执事管家显然是游戏里特殊的npc角色,要是跟他打好关系,就能多了解庄园信息,会对她的任务很有帮助。 小熊执事顿了几秒,复而开口:“白栀小姐。” 晚餐还没有上,桌子是空的。 白栀托腮看他,眸子清澈,交朋友一样的语气:“欸,你叫什么?” 小熊执事却没有出声,安静站着。 唔……大概npc没有姓名吧,这也正常,白栀小声:“那我叫你小熊先生,可以吗?” “可以。”小熊执事轻轻点了下头。 “庄园外的荆棘含有微量毒素,划伤后需要用特殊药液清洁处理,否则会感染溃烂。” 他温声说着,指了指医药箱。 白栀明白了他的意思,做聆听状:“要怎么处理?” 第3章 听到这话,白栀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拒绝。 只是擦个药,踩膝盖也太奇怪了吧? 但转念一想,他是游戏里的执事npc,平时应该也是这样服侍主人的,以他的视角来看就不奇怪了,是习以为常的事,所以他并不认为这样有问题。 白栀看着眼前的玩偶熊头套,有些犹豫,她刚刚还说要跟他搞好关系,现在这么拒绝他,会不会让他认为她是在嫌弃他? ……算了,他也只是好意。 这么做了决定,白栀慢吞吞抬起脚。 她原来的鞋子湿透了,现在穿的是小熊执事为她准备的绑带高跟鞋,亮光绸带在白皙踝骨绑成蝴蝶结,和黑色礼服裙搭配起来很漂亮。 白栀没敢用力,只是脚尖轻轻地放在单膝跪地的男人膝盖上,而后小声局促问。 “这样可以吗?” 小熊执事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而后他单手捏住蝴蝶结的一端,轻轻一扯,绑带便松散落下,露出被隐约遮住的踝骨红痕。 他用镊子夹起药棉,轻轻覆在上面,先是在边缘点触,在感觉到她并没有疼得瑟缩,才慢慢用药棉擦过伤口,仔细清洁。 整个过程中他的手都没有碰到她的脚踝,绅士又有分寸。 白栀也慢慢放松了下来,跟他搭话。 “小熊先生,你是这里的管家么?” “是。” 拢了拢绒毛外套,白栀抬眼看向落地窗外,用餐厅外是条通往海岸的石子路,绿意盎然的植物簇拥着路灯,灯光暖黄昏暗,照在上面消弭了几分冷意。 她试探地开口问:“来的路上,我看到海岸边好像有人,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小熊执事有条不紊地拆封药盒,语气温沉,“是客人。” 路灯的光忽的闪了下,白栀只是眨了下眼,就看到路灯旁忽然出现了一个打着透明伞的黑发少年。 侧颜苍白漂亮得过分,没有血色,整个人像玻璃制品,纤细、脆弱。 又像阳光下的泡泡,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泡沫。 他正蹲在路灯旁,长睫浓密垂着,安静看着路灯下那朵从石子路中钻出的坚韧小白花。 “……客人?” 白栀注意力被少年吸引,不知所觉地呢喃重复了一遍。 “在这座庄园内居住的,都是客人。” 所以眼前的少年也是? 白栀轻轻眨了眨眼,隔着落地窗看着雨中的少年,雨势忽的加大,风雨骤来,石子路中央的小白花摇摇欲坠。 少年朝白花伸出了手。 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指尖轻轻触上白花的一片花瓣。 下一秒,一滴红色的水滴落,溅出一朵红梅。 第二滴、第三滴……如注的血如闸水倾泻下来,彻底将白花冲刷成鲜红的色彩,在路面积水中晕开,染出大片大片盛开的蔷薇。 “倏”的一轻声,一截手指掉落水坑,慢慢溶进水里,变成白骨。 冰冷雨幕中,少年整个身体都在溃烂、溶解,苍白的皮肤包裹不住血肌,从耳廓开始,一半身体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血水混合物不断沿着他的身体滴落。 但他整个人却十分安静,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溃烂中的、指骨残缺的手举着那把透明的雨伞。 少年忽的转了过来。 鲜血溃烂的脸隔着雨幕看不清,但那两只黑黢黢的空洞却结结实实和白栀惊愕的眸子对上了。 白栀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猛地往后退。 “啪嗒”。 高跟鞋落地的轻响在安静的用餐厅响起。 白栀被吓了一跳,忘了自己坐在椅子上,这一下脑袋重重撞上了椅背,痛得“唔”一声,头晕目眩。 等她缓过神来,低头看去,地上镊子和药棉散落一地,她的鞋子也掉在了小熊执事的腿边,他的裤子被她踩了好几个浅浅的脚印,料子有些皱巴。 ……被她弄得一团糟! 白栀连忙开口道歉:“对不起……” 谁料他也同时开口:“抱歉,白栀小姐,是我动作太重了。” 白栀一愣,被吓到了脑子还有点懵,语速很快:“不是你的问题,你很轻的,我都没什么感觉的!是因为外面……” 她说着抬头朝落地窗外看,正好对上一对黑琉璃似的眼睛,倒映着星河灯光,漂亮又璀璨。 浓密鸦睫轻眨,黑发少年悠悠撑着透明伞,苍白指尖拈着那支小白花,蓦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 白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被这少年捉弄了。 她抬手指向窗外,“小熊先生你看,就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是眨眼间,雨幕之中便空空如也,只剩下暖黄的路灯安静地伫立。 “……” 红毛,蓝毛,这又来个黑毛,这群家伙怎么消失得比老鼠还快,她都来不及指认犯人。 白栀气恼地想。 小熊执事却格外沉稳,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仰视着她,温声问:“是被庄园的客人吓到了吗?” 白栀感觉出他好像是在安慰她,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嗯了一声。 “这座庄园居住着一些性情古怪的客人,不过不必担心,白栀小姐,这幢别墅内是绝对安全的。”他缓慢道。 白栀明白了,看来这幢别墅就是安全屋了,怪不得刚刚的黑发少年只是隔着玻璃窗吓唬她。 她拢了拢散乱的外套,看着窗户,描述了一遍刚刚那少年的长相穿着,“你知道他是谁么?” “是雾礼先生。” 白栀感觉脚踝被轻轻托起,微微一愣垂眼看,他的手正掌着她的脚踝,手很冰,凉意透过白手套渗出来。 他的手掌很大,白手套质感略有些粗糙,摩擦带起痒意。 这种被抓住了脚的姿势有种怪异的感觉,尤其是还没有穿鞋,白栀有些不自然地想往后抽离,却被他不轻不重圈住,裙摆跟着轻轻晃动。 “白栀小姐,伤口还没有处理好。” 白栀两手撑着长椅,手指紧了紧,“像刚刚一样搭在膝盖上不可以么?” 他嗓音温沉,“会脏。” “……” 看着他裤子上被她踩出来的脚印,心虚的白栀只好乖乖地任由他掌着,不再乱动。 小熊执事重新取了新药棉,镊子夹着擦过她被荆棘划伤的皮肤,动作利落处理干净,再绑上医用纱布。 本来有些灼痛的伤口变得清清凉凉的。 白栀继续刚刚的问题,探听消息:“雾礼先生住在哪里?平时经常会去哪里呀?” 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指节捡起掉落的高跟鞋,一手圈着她的脚踝,单手替她穿上,指节绕着黑色绑带系了个漂亮规整的蝴蝶结,然后松开她。 “雾礼先生的住所在庄园中央的钟楼,至于行程……”小熊执事收拾完了地上的狼藉,站起身,“他似乎并不喜欢阳光,所以平时白天不常出门。” 白栀默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来。 一定要远离钟楼。 这人一见就吓唬她,性格这么恶劣,肯定是恶魔。 晚餐是糖醋排骨和虾仁蔬菜粥,以及几道清口的素菜。 看到菜式的时候白栀感到了意外。 已知:这里不是什么正常地方,居住的客人甚至是恶魔,她在小熊执事端过来餐盘的时候还在猜测会是什么样的恶魔料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正常的中式菜。 甚至正常得让她觉得有点诡异。 她试探性地夹起一块排骨咬了下,嗯……味道倒是跟她之前吃的糖醋排骨一模一样,只是这肉嚼起来的感觉怎么并不像猪肉? 还挺好吃的,又嫩又香,白栀嚼嚼嚼。 “不合口吗?” 白栀嚼嚼嚼:“没有,味道很好。不过这是什么肉?” 小熊执事温声解释:“是庄园内自行创生并饲养的一种家畜,集合了牛羊猪等家畜肉质的优点,这些蔬菜也都是自行培育的。” 虾仁蔬菜粥喝起来也特别鲜,白栀咬了口q弹清甜的虾仁,想到庄园还有一片私人海域,这虾大概也是自己养殖的。 吃饱喝足,小熊执事收起了餐具,平日里这个时间咸鱼白栀就该去躺平玩手机了,可惜现在不行。 不止是手机成了砖,更因为她还有事想做。 等他回来,白栀深吸了口气开口:“小熊先生,我可以留在这里做女仆吗?” 她现在是借住状态,最多也就停留在这里一两天时间,就算她死皮赖脸一直待在这里,她也很难在庄园内随便出行。 她需要更合理的借口一直待在庄园内,还要接触到庄园的客人——也就是潜在的攻略对象。 而经过她观察,成为这里的佣人是最快捷也是最合理的方法了。 小熊执事听了这话微顿,手上不紧不慢将一份焦糖布丁放到桌上,嗓音仍温和:“为什么?” “其实我没有地方去了,没有住所,离开庄园到外面就只能一个人睡在门外荆棘里。我做事很勤快的,不会偷懒的。” 白栀掌心合十,发动装可怜大法,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可以吗,小熊先生?” 甜品勺反光映着餐厅冷白的机械轮廓。 安静了几秒,小熊执事看着她,无声对视了片刻,终于出声,“可以。” 白栀顿时眉开眼笑,道完谢,用甜品勺舀了口焦糖布丁。 小熊执事npc真是个好人啊,跟他搞好关系这个决定真是做对了。 吃完饭,白栀回了自己的房间。 还没在柔软的大床上翻多久,小熊执事就敲响了门,白手套端着黑白两色的女仆服饰。 白栀看了看,托盘上只有女仆衣服,没有头套。 第4章 意识到不对,白栀连忙拨开黑色床幔从床上翻了下来,连鞋都没穿,径直冲到窗户边的穿衣镜前。 窗帘随风晃动又落下,落地镜中倒映出少女的全貌。 从窗帘缝隙透出的阳光刚好照在她的裙角,浅蓝色吊带睡裙轻轻垂落在细白小腿边。 少女裸足踩在黑色毛绒地毯上,好似不小心误入危险地带,黑暗中蛰伏的血色花纹藤蔓即将钻出来缠住那截莹白的脚踝。 璨金的阳光上方,少女漆黑顺直的长发披散在腰后,一夜过去睡得有些乱糟糟的,还有几缕翘起来的呆毛,减轻了几分容貌的清冷气质,多了些鲜活少女感。 她干净漂亮的黑色眸子盯着镜中自己——的头顶,眼神还有些懵懵的,不可置信。 黑色发间多了一对粉白色的毛绒兔耳。 软的,热的,一拽还会痛。 白栀对着镜子来回晃了好几下兔耳,还是难以相信自己一夜之间长了对兔耳朵的事。 “白栀小姐?” 门外小熊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提醒了白栀,她噔噔噔地跑过去开门,抬头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慌乱无措。 她指着自己的头顶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熊执事礼貌弯腰行礼,嗓音温和:“日安,白栀小姐。” 面对她眼神的不解和询问,他温声解释:“这是庄园内佣人的标识,任职期间,戴上之后是无法自行摘取的。” 白栀这下明白了,大概是防止有佣人伪装成客人做坏事,或者外人伪装成佣人混进庄园之类的行为,所以做出的这样的规定吧,这么一听倒也很合理。 她抬手戳了戳软绵绵的兔耳朵,“原来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话…… 白栀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看向眼前人的玩偶熊头套,细白指尖指了指,小声好奇问:“那这个……吃饭的时候也不可以摘吗?” 她这个倒是不影响,但是玩偶头套就麻烦很多了吧? 小熊执事目光安静看着别处,温声:“天气凉,会生病的。” 白栀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一时着急鞋都没穿就出来开门了,耳根微烫,急急忙忙把门关上,“抱歉,我先换下衣服!” 忽然之间多了对兔耳朵,虽然有点怪怪的,不过还能适应,总比戴着厚重头套不能摘好。 白栀去洗漱了下,脱下睡裙,穿上黑白女仆装时感觉到后腰有点鼓鼓的,伸手摸过去,摸到了一团小小的兔尾巴。 嗯!? 这个游戏mod连尾巴都有吗!? 小熊执事似乎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给她准备的女仆装后腰下方有一个小洞,她昨天还在想是不是破了,原来是这个用途,可以把小团的兔尾巴掏出来。 换好衣服,白栀捞起手机,发现任务栏和状态栏都有了变化。 【神明的游戏支线开启】 【支线:「迷雾庄园中的女仆」】 【支线任务:待接取】 状态栏则是在白色栀子花后面多了个粉白兔耳的图标。 下面的「■■」仍是0%。 白栀拉开门,小熊执事仍在门外安静守着,见她出来,嗓音一如平时般温和沉静:“白栀小姐,今日有一些工作需要您去做。” 白栀轻眨了眨眼,“好的,需要我做什么?” “只是一些简单的工作,无需着急,餐食准备好了,白栀小姐先用餐吧。” 这次却并没有去一楼的用餐厅,而是在同层的套间,离他的房间并不算远,白栀正感到有些奇怪,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怕她像昨晚一样被吓到。 ……他真的很细心。 白栀一边吃饭一边暗戳戳地想,要是她也有个这样温柔男妈妈款的执事管家就好了。 不对,就算有她也没钱养,还有她那四十平米小狗窝有什么好打理的。 白栀只能含泪往嘴里填饭。 吃过饭,小熊执事拿来了几本封皮复古的书,和餐巾布包裹的便当盒一同放进皮质小挎包里递给她。 “这是启星塔的客人需要的书籍,白栀小姐在晚饭前送过去就可以了。” 白栀抱着小挎包,眸子清澈望着他,“就这些吗?没有别的工作了?” 他偏袒她也太明显了吧,哪有佣人这么轻松的。 小熊执事缄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思索。 片刻后,他温声开口: “那就请白栀小姐再带几枝伊甸玫瑰回来吧。” …… 【支线任务1:将书送至启星塔,限时傍晚六点之前】 【支线任务2:获取伊甸玫瑰(0/3)枝】 【支线任务奖励:庄园地图和随机副本选择权1次】 白栀看到这个奖励顿了下。 副本选择权? 虽说副本这种形式在游戏里很常见,大大小小的游戏都会设置不同的副本,但白栀一时还真想象不出来这种恋爱攻略游戏的副本会是什么样的。 不过另一个奖励庄园地图对目前的她很有用,可以熟悉庄园内的布局和道路。 任务要去的启星塔是庄园内最高的建筑,抬头一眼就能看到,就算是路痴也不担心会找不到目的地。 再次默默感叹小熊先生的贴心,白栀边走边观察周围环境。 中央的钟楼是那个捉弄她的黑发少年住的地方,白栀在记仇小本上已经标记过了,果断选择绕开,选了分叉的另一条路。 白栀早上睡到了九点多才起,收拾好吃完饭已经是十一点了,她平时不爱运动,身体素质一般,走路也慢吞吞的。 直到下午两点的钟声响起时,白栀终于抵达了启星塔——所在的森林边缘。 昨天傍晚的时候她看到过这片森林,那时候觉得阴阴森森的很恐怖。 而现在白天阳光很好,璨金光线透过枝叶照进来,从外围看起来就清秀亮堂,树木郁郁葱葱,还有朦胧的水雾缭绕。 脚下精致漂亮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到森林深处,白栀顺着路继续往里走,小皮鞋踩着石板发出轻缓的哒哒音。 小熊执事说住在启星塔的客人叫京烛,是一位青年。白栀拿出包里的书,封皮就是她看不懂的文字,翻开里页更是好像鬼画符一样。 白栀看着符文,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唔……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白栀猛地合上书本。 想起来了! 那个把她拉进游戏的傲慢主神,祂那恢宏圣洁的神殿墙壁上就有这样类似的符文,只是她当时注意力都在祂身上了,并没有关注这些。 这种文字说不定是神的语言?所以这个京烛很可能就是真的……面前忽然传来低低的“嗬”声,像是野兽断气前的挣扎哼鸣,打断了白栀的思绪。 白栀疑惑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幽紫色的阴鸷兽眸。 她心头骤然一紧,大脑在一秒内对眼前看到的场景快速分析并做出了总结:她闯入了一头黑豹的狩猎现场。 尤其是倒在这头黑豹面前的野兽竟然是一头高如小山的巨大棕熊,比它的体型要大上数十倍。 白栀跟它对视,沉默了两秒,默默抬脚后退了一步,动作很轻,并不想惊动它。 但黑豹却显然被她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连自己的猎物都不管了,抬爪朝她走来。 她退一步,它便紧跟着逼近一步,眼神像是找到了新的有趣猎物般,幽紫色的兽眸紧紧盯着她。 白栀就这么僵持着后退,直到僵硬的后背忽然撞上粗壮树干。 ……完了。 豹子的速度很快,以她的咸鱼身体素质是绝对跑不过它的。 至于殊死搏斗反抗……连那只那么大的棕熊都不是它的对手,她更别提了,她的反抗顶多算是食物死前的肌肉拉伸,让自己变得更好吃的小妙招罢了。 呜呜呜也没人告诉她恋爱游戏还有这种死法啊!她连攻略对象都没见到呢就要命丧野兽了,这下她一定是玩的最菜的那个了。 白栀心死如灰,顺着树干滑坐在地上,蓬松蕾丝裙摆堆在纤细小腿上,垂头丧气等着自己变成小兔泥。 黑豹踱着步子不紧不慢走到了她面前,离得近了,属于凶悍野兽的压迫感更加浓郁。 明明一举一动带着猫科动物的优雅,黑色长尾在身后缓慢轻甩,那双幽紫色的兽眸却格外冷利锋锐,近在迟尺地盯着她,似乎是在打量她。 ……在考虑从哪下口吗? 白栀还是决定抢救一下自己,赌一把它能听懂人话。 她把小熊执事准备的便当拿出来,本就轻软的嗓音不停打着颤,听起来格外可怜,“那个、我、我平时很懒不运动,身上没什么肉都是骨头不好吃的。” 面前的黑豹不知道听没听懂,忽的径直抬起了爪子,按在她的肩上,白栀的肩膀跟心都猛地一沉。 黑豹的爪子格外厚实,虽然没伸出利爪,但厚厚的肉掌沉甸甸的宽厚有力,按住了她的肩,她便动弹不得。 白栀丝毫不怀疑它用力一爪能把她拍成小兔饼。 黑豹的脑袋朝她凑近,浑热的兽息便重重喷洒在她脸上,没有什么怪味,反倒还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白栀就这么看着它离自己的脑袋越来越近,还慢慢张开了口。 白栀害怕到手指攥紧,越着急说话越慌乱,磕磕绊绊:“这这这、这个肉排肯定比我好吃,你尝尝这……” 话音未落,头顶胆怯耷拉的绵软兔耳忽然被湿热粗糙的舌面结结实实舔了一下。 第5章 兔子耳朵分布着丰富的毛细血管,粉白耳窝附着一层浅浅的绒毛,皮肤很薄,感知灵敏,是极其敏感的部位。 这样毫无防备被湿热的猫舌舔过耳窝,白栀控制不住身体一抖,唔咛一声。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推开黑豹,但体型差距实在太大,它的爪子都要比她的胳膊粗上几圈,她的力气就像在挠痒痒,根本无法撼动。 属于凶悍野兽的压迫感在此刻切实展现出来,它随着性子,肆无忌惮把她按在树边舔舐揉。弄,兔耳很快就湿漉漉成一团,恹恹垂着。 “呜……” 白栀眸子也氤氲着湿漉水汽,眼尾泛起红,慌乱间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兔耳,却不小心一下拍到了它的嘴巴,糊了它一巴掌。 黑豹舔舐的动作停了下来。 白栀一下心慌起来,扑通扑通乱跳,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无措地捂着自己耷拉的兔耳。 她心里清楚,比起被拍成小兔饼吃掉,被舔舔兔耳朵这种简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应该忍耐不动的。 但是、但是,这对兔耳朵实在太敏感了! 兔耳耳窝的皮肤很薄,她自己轻轻拽一下就会痛,更别说黑豹还是猫科动物,舌面上有倒刺。 黑豹的体温还很高,舌头格外的烫,敏锐的感官又将刺激放大了许多倍,她受不了一下就没忍住。 她声音打着颤:“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静了几秒后,手背忽然被黑豹冰凉的鼻尖抵了抵,上颚轻轻翕动,胡须扫过她的指背,似乎在嗅她的气味。 两秒后,黑豹吻部凑近她的手背,荤素不忌,连同她捂耳朵的手也一起舔了。 湿热的大猫猫舌从细白指缝舔过,舌面粗糙的倒刺刮过皮肤激起一阵颤栗。 “!!” 它,它是把她当成它的崽在舔毛吗?! “呜……别……” 白栀气喘吁吁的,水眸迷离晃动,几乎被黑豹整个压在了身下,她想推搡开它,油光水滑的皮毛却根本抓不住。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迷茫又无措的时候,远处忽然有一道散漫的青年嗓音,像是找到了什么乐子一般,噙着笑意。 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近,直至走到了她的身边,叮铃咣当的饰品碰撞响动,清脆悦耳。 来人半蹲了下来,似乎觉得这个角度能更好观察她的狼狈模样。 白栀转头看去,蕴满水汽的眸子便对上了男人暗紫色的眼睛。 是个穿着奇怪的男人,蜜色皮肤充满野性,头发却是白色的,上身只有几片碎布,狼牙与骨头坠饰挂在脖颈,健壮紧实的胸肌满不在乎地露出来。 男人单手搭在膝盖蹲着,一手转着柄短刀,懒懒散散打量着她,目光游移间微微眯起的眼睛却会不自觉露出锋芒。 他忽的轻笑了一下,像是陈述考察过后的总结结论一样,慢悠悠拉长语调。 “一只迷路的可怜兔子。” 空气沉默了下来。 只有黑豹还在专心致志地舔舐兔耳朵,像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 少女慢吞吞出声。 “……我没有迷路。” 男人怔了下,旋即笑得更张扬了,他横眉上挑,好笑地看着她:“这种时候不应该一脸见了救星的惊喜表情,然后哭哭啼啼求我救你吗?” 白栀眨了眨雾蒙蒙的眸子,轻轻“噢”了一声。 她低头静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来时,一颗摇摇欲坠的眼泪挂在泛红的眼尾,眼眶也红红的,神情悲伤到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碎了。 “求你,救我。” 头顶黑豹浑热的兽息似乎滞涩了下。 不过白栀并没有注意到,她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男人的神情,身上就倏地一轻,压在她肩膀的肉掌挪开。 再眨眼间,黑豹就已经退到了男人身后,堪称乖顺地站着,长尾轻垂。 男人嫌弃地啧了一声,“不就是被扑了下,就哭成这样。” 白栀懵懵的。 不是他让她哭的吗? 为此她还特意回想了自己从前最惨的悲惨经历。 抽卡保底十二连歪,实在是太痛了。 男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她满足了他的条件,他反而还不满意了。 白栀从地上站起来,经历了这一遭,顺直的头发乱糟糟的,头顶的兔耳更是可怜巴巴,湿哒哒的,绒毛结在一起,精神萎靡耷拉着。 好在没什么味道,只有黑豹身上的特别香气,不知道是什么,但不像是植物香。 她从包里拿出小熊执事给她准备的短毛巾,擦着兔耳朵,看着眼前白毛黑皮的男人,慢吞吞道了声“谢谢。” 男人指尖轻轻一转将短刀收回腰间刀鞘。 “新来的佣人?” 白栀小幅度点点头。 “柯修。” 见女孩眼神呆呆的,他又补充,“我的名字。” 白栀看了看他身后的黑豹,又看了看他,这家伙这么听他的话,应该是他养的宠物吧。 远远见了自己的宠物扑人,正常人都会赶紧制止宠物吧?他却还慢悠悠过来看她的狼狈样子,等她求他。 这个男人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 白栀默默在记仇小本上添上了第二个名字。 “你来这里做什么?”柯修懒洋洋倚着树干,暗紫色眸子却盯着她,姿态犹如一只大猫。 “给客人送东西。” 白栀擦干了兔耳朵,含糊回了一句收起毛巾,小跑到路上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昨夜下了雨,路上有积水,有几张书页就沾了水,墨迹晕开。 她不禁蹙起了眉,这样会不会算她任务失败? 不管了,先送过去再说。 白栀把书收回小挎包里,一抬头却看到黑豹正盯着自己的裙摆,她顺着视线疑惑看过去,看到了后腰的那团绒白兔尾巴。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尾巴,“这个不可以舔!” 柯修抱臂靠着树,扬起眉笑得张扬,“去启星塔?” 白栀往旁边挪了好几步,试图躲开这头有舔毛癖好的黑豹,“嗯。” 她看向去启星塔的路,被那只早就咽气的巨大棕熊牢牢占据了,刚刚没有注意到,这只小山大的棕熊耳朵上挂着个牌子,上面画着不知名的符号。 白栀打量了下周围,道路旁边都是茂密的灌木丛,完全看不清路面,植被之下不知道是湿地还是泥潭。 抬起头,身处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启星塔的位置也难以辨认。 白栀走到边上,拨开灌木丛正要进去,身后男人气定神闲开口,“去启星塔可不是这条路。” 白栀一愣。 柯修嗓音不紧不慢,盯着她的目光幽暗,“小兔子,这里是猎场。” ……猎场? 白栀正疑惑,腰身忽然一紧,视线一晃忽然升高,眨眼之间,她就坐在了黑豹身上。 还不等她坐稳,长长的黑色绒尾便松开了,轻巧一跳,三两下便跨越了茎叶带刺的茂密灌木丛,跳到另一端被截挡的路上。 但黑豹却并未停下,沿着这条路走了一段,越入丛林中,白栀只能抓稳它的皮毛,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 就这样在林间快速穿梭了几息,来到了一片明显不同于刚刚的森林,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藤蔓缠着树,缓慢往下滴着水,青苔遍地。 黑豹在交界线停下。 白栀跳下来,拍理了下裙摆,身后男人懒散不羁的嗓音伴着水滴声,听起来令人脊背发凉。 “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白栀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黑豹也消失不见了,只有阴森空荡的树林。 白栀掏出手机记事本,在「雨夜装死恶作剧脸比鬼白黑毛少年()」下新建一栏。 填完名字后,在人物画像那栏默默敲了一句。 「养了一只舔毛癖宠物的性格恶劣装x黑皮男」 ……并在后面连打了三个()。 写完,白栀收起手机,朝着启星塔的方向继续走。 这片森林空气湿度肉眼可见的高,叶子上都沁着水珠,温度也比刚刚的森林低很多。 白栀穿的是短款女仆服,小皮鞋加腿袜,蓬松裙摆堪堪到膝盖处,胳膊和一截腿都露着,忽然之间的低温让她起了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 唔……都说森林蚊虫很多,她路上也看到了不少,但似乎她的血并不吸引它们,一下也没被叮咬。 启星塔没走多远就到了,白栀看到了通往这里的另一条路,不远处就是雨林的出口,都能看到外面路边的花圃了。 ……看来他说的是实话,她确实走错路了,另一边才是最近的路,她相当于绕了远路,穿过了“猎场”才到达这里。 好在不管怎样也到地方了。 启星塔从外围来看并不算富丽堂皇,和庄园别处的建筑风格并不相同,反而很陈旧,有一种岁月冲刷过的古朴。 白栀站在塔前,还没抬手敲门,门就自动开了,屋内的莹白灯光也跟着亮起。 白栀走了进去,里面的建筑陈设也完全符合了她的想象。 螺旋上升的阶梯塔楼,一层一层的藏书安然陈列着,仿佛沉淀着史诗的岁月,伴随着书墨香味,独特的温柔缱绻。 轻微的搁置声在二楼书架响起,白栀抬眼看去,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他轻轻将书放回书架上,垂眼看向了她。 浅金色的眸子安静却又淡漠,不染分毫情绪。 白发金眸,长袍曳地,只是站在那里,便产生难以言说的圣洁感,神圣不可侵犯。 第6章 和刚刚那个黑皮男人不同,虽然都是白发,但柯修的发色更接近于银灰,颜色偏暗,银灰短发搭配蜜色皮肤充满野性与邪气。 而楼上的青年发色就是如月华般的银白,长发倾泻至踝骨,遥遥看去清冷孤立,高悬夜空不可接近。 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白栀有些怔愣地看着他慢慢走下来,素净优雅的长袍曳地,银白长发末端被一截红珠束住,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浑身上下唯一的那点红叫人挪不开眼。 青年在她面前停下。 浅金色的眸子转动了下,不紧不慢落在她身上,并 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像是并不常与人交流,缓声只吐出一个字:“书?” 白栀如梦初醒,连忙从小挎包里拿出那几本书递过去,小声开口:“那个,京烛先生,有一本不小心被我掉在地上,沾了水弄脏了。” 京烛并没有出声回应,微微垂眼,指尖翻开那本书,翻到被水迹晕染的那页。 淡淡的白色荧光在他指尖亮起,濡湿的书页缓慢凝出水珠,浮起剥离出了书页,转瞬之间书页就恢复了原本平整干燥的样子。 白栀十分新奇地眨巴了下眼。 这是神力吗……? 还没等她问一句,白发青年便指尖微动合上了书,而后转身朝着塔楼阶梯走去,显然并没有想要跟她多待一会儿的想法。 白栀见状,手指紧了紧,在他即将走到拐角消失不见的时候终于出声叫住了他:“京烛先生。” 眼前的人是她进庄园到现在看到的最符合神明特征的一位了,白发金眸,气质清冷。 她来之前见过主神的样子,也是一双金眸,只不过祂是熔金色,而京烛是浅金色,但都是金色,或许这就是神明样貌的共通点。 再加上她碰到的那些人—— 花园里头发蔓延整个花圃之中,好似血池一样饲养着花卉的红发男人。 下雨天撑伞在路灯下身体一点点溃烂溶解,露出白骨与血肉的黑发少年。 “猎场”里饲养凶悍野兽,随随便便就能咬死庞大棕熊,性格恶劣的黑皮男人。 以及一个半夜一个人在海边淋雨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长相的蓝毛。 总结:没一个是正常人。 相较这些怪人来说,眼前的青年可以说是无比正常的一位了,而且他还那么符合神明的特征,看的书文字也和那个傲慢主神神殿墙壁的文字同源。 种种原因分析下来,白栀觉得他很大可能就是她要攻略的神明! 书架拐角处的青年停下了脚步,淡漠的金眸朝她扫来,语气毫无情绪,缓慢开口。 “有什么事?” 白栀仰起脸看他,“那个……我对这些书很感兴趣,京烛先生,我可以在这里看书吗?” 银发青年微微顿了下,似乎有些意外。 安静了几息,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 “随意。” 说完他走入了繁复古朴的书架之中,隐去身形,只留白栀站在大厅中。 白栀没谈过恋爱,更没追过人,刚刚脑子里头脑风暴想了半天,得出一个最基础但也很有用的办法—— 投其所好! 她想,要想追人,就要先了解对方的爱好嘛,而他住的地方就是藏书塔,又让人不断送新书过来,本人肯定是很爱看书的。 而她……虽然完全不爱看书,除了正常上课基本没摸过什么课外书,但是为了攻略可以先装一下。 他刚刚说了随意,意思应该是这里的书她可以随便看。 白栀走到书架旁,本想随便找点能看的书,结果眼睛一扫书封,一排排全是她看不懂的鬼画符。 她不信邪走上二楼,这里的书又是另一种语言,看了一圈眼睛都看晕了,也没找到自己能看懂的。 白栀:“……” 这样显得她很呆欸。 远远听到身后轻缓的脚步,白栀忙不迭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翻开,聚精会神盯着看。 就算看不懂她也得装装样子吧! 银发青年从她身旁路过,目光淡淡扫向她手里的书,不知道是不是白栀的错觉,她似乎看着他的视线变得有些迟缓,静默了两秒,而后轻轻挪开目光。 眼看着他又要消失不见,白栀连忙抱着书追上去,眨巴着清凌凌的眼睛看他:“京烛先生,我有些地方看不太懂,可以请你指教一下吗?” 银发青年顿了顿,抬眸的样子像是想要拒绝,白栀却不给机会,用了捧杀大法:“京烛先生这么厉害,学识渊博,见多识广,一定对这些书很有研究吧?” 果不其然,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被夸,青年对上她刻意营造的充满求知欲的眸子,沉默了几秒,缓慢颔了下首。 他转身踩着阶梯上楼,发尾红珠晃动间,嗓音淡淡的,“这边。” 白栀从善如流地抱着书跟上去,头顶粉白兔耳随着主人的心意愉悦摇晃,裙摆蕾丝轻晃。 二人来到书塔的其中一层,这里的窗前放置着供休息的桌椅,下午的阳光刚好,不算昏暗也并不刺眼,透过攀附塔外的藤蔓照进来,环境幽静而缱绻。 是很适合读书的时间。 银发青年在窗边长椅坐下,发尾红珠轻轻碰撞长椅。他的头发站起时便垂至踝骨,现在坐下理所当然会落在地上,他慢慢抬手将垂落的银发放置在身旁的椅面上。 白栀下意识地想去他对面坐下,但转念一想,她是来攻略他的,当然要离他近一点,那桌子那么大,坐在对面还怎么找机会? 于是她在他微疑的目光中,脸不红心不跳地走到他身边,快速拾起他放在椅面上的长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然后将柔顺的银白发丝放在她腿上。 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甚至让他来不及反应。 银发青年:“……” 他静默两秒,抬起没有情绪的眸子,嗓音仍淡淡的:“对面有很多位置。” 白栀一本正经:“坐在对面怎么向先生您求教呢?当然是这样更方便了。” 为了不让他再多有微词,白栀直接翻开书,放在桌面上朝他推了过去,指尖随便点了一段。 “京烛先生,这段是什么意思啊?” 银发青年目光扫过她纤白指尖按着的书页,却沉默了下来,浅金色眸子看不出情绪。 白栀疑惑,眨巴眼:“先生您也不知道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就在白栀愈发疑惑感到奇怪的时候,他终于出声,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嗓音仍平淡,“你是真的不懂吗?” 白栀不明所以,眸子盛着清亮亮的困惑:“不懂什么?” 银发青年垂眸安静看着书。 两秒之后,白栀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她这下是真感到了一点被冤枉的委屈。 别的都可以说她是装的,但这个她是真的一个字也看不懂啊! 白栀头顶的兔耳耷拉下来,想辩解又怕他不信,低头抓着裙摆小声嘟囔:“……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看不懂啊。” 阳光透过窗棂透进来,清透又温煦。 安静片刻,一声轻叹。 “知道了。” 衣袖轻挪,金莲于袖面缓慢吐出朦胧云雾,骨感如玉的长指按着她面前的书移过来,看样子显然是答应了要教她了。 白栀正乖巧等着他开口,却见他忽朝她看来,嗓音平静无波。 “所以你可以先放开吗?” 白栀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 搭在她蓬松裙摆上的银白发丝被她无意识的动作抓成了一团,凌乱铺散在腿上,束在他发尾的红珠也被她捉在了手心里,指尖慢吞吞地摩挲着。 白栀:!! 她忘了裙子上还搭着他的头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 白栀吓了一跳,连忙撒开手。 这下也不敢再把手放裙摆上了,像小学生听讲一样坐得板正,两手规规矩矩叠在桌上。 不过…… 她暗戳戳想,他的头发手感还挺好的呢,凉凉滑滑的,像绸缎一样,那么长的头发也没见分叉或炸毛什么的。 或许是平时有在很仔细地打理? 白栀脑子里蓦地浮现出一幅画面,月光下银发美人慢慢走至温泉旁,轻纱薄衫,屏风后影影绰绰。 在朦胧的水汽中,长至踝骨的银发随着走动轻轻摇曳,跟随着主人缓缓落入水中,白与白的交织。 “这段?” 没有情绪的淡漠嗓音落在耳畔,打断了她的思绪劈叉,白栀连忙回神,嗯嗯点了下头,头顶的兔耳也跟着晃动。 “她的眼睛绝不像太阳,当她看向我的这一刻,窗台照进的阳光也无法与她的瞳毗及。” “她是如此的艳丽。我见过玫瑰如缎,红枝透雪,但此刻她的双颊,远赛过这种玫瑰。” 原来是写爱情的书? 白栀小脸枕在手臂上,听他语气平静地继续念。 “我想,情到浓时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也无法表达我对她的爱恋,我 选择用肢体向她袒露炙热的爱意,轻轻吻上她的唇。” 嗯嗯,窗台上的亲亲,听起来还挺唯美。 “我没有经验,但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她是我旧日的亲人,也是我此刻的爱人,她引导着我探索所有未知的她,告知我她的另一面。” 白栀忽然古怪地皱起眉,等等…… 银发青年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继续念:“她拉起我的手,结伴跨过皑雪绵延的山峰,转瞬却又在山谷的花海中徜徉,我在至高与谷底两种极端中几乎窒息,而她的双颊却愈发比玫瑰艳……唔。” 第7章 白栀本来还悠哉悠哉听他念着,虽然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但他的声音泠泠如玉听起来也是种享受。 更何况他长相十分漂亮,只是看那他微红的唇瓣微张,就感觉像是在邀请人亲一样。 只是听着听着白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描述,这个文字,这这这……它正经吗? 在听到关键字眼,白栀几乎是椅子上弹了起来,膝盖压在他身边椅子上,两只手一把捂住银发青年的嘴巴。 “别、别念了!” 京烛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使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被少女压在长椅上,连眼神都没有波动,碎金眸子平静地看着她。 两人中央浮出浅金色的光点,融汇成文字。 【怎么了?】 白栀耳根烫得厉害,她只是随便从书架抽了一本书,谁想到会是那种书! 怪不得他最早看到她拿这本书眼神顿了顿,在她向他请教时还再三询问是不是真的不懂,天杀的,不管换了谁来都会以为她是故意装不懂来调戏他的吧。 白栀尴尬得不知所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头顶兔耳朵耷拉着,眼睛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垂着脑袋,结结巴巴地小声开口:“不、不用读了,可以了。” 浅金色光点浮至她垂头可见的视野里。 【知道了】 见他没有过多追问,白栀小小地松了口气,他对于这种事的一切表现看起来并不像正常人,没有羞赧没有尴尬,只是平静与漠视。 他显然知道这是什么书,却并不因为念出来而感到迟疑……白栀慢吞吞想着,在她提出“要他念出来”的要求时,他并没有被冒犯的生气,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点。 正常人应该会对这种事产生情绪,生气、羞赧、亦或是变态一点的兴奋,而他只是疑问。 他的困惑是因为“她要他念出来”而产生的,白栀想,他很大可能是知道人类会对这种事产生别样的情绪,会藏着掖着,会遮遮掩掩,所以不理解她为什么将正常人类隐瞒的东西会摆在明面上。 嗯……他对人类有了解,但是对人类流氓没有了解。 浅金色的光点慢慢流动汇聚,浮至她发呆的眼前。 【你想做什么?】 白栀眨巴了下眼,她没想做什么啊。 她从发呆中回神,抬起眼,看到清清冷冷的银发青年还被她压在长椅靠背上,她刚刚动作急,指间挂了一缕银白发丝,像银戒指一样圈住了纤白尾指。 再往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正平静地注视着她。 白栀:“!!!” 她头顶的兔耳朵瞬间立了起来,慌慌张张收回手,“对、对不起,”边说手边撑着长椅的扶手,慌不择路往后退。 但她却忘了身后就是桌子,只有一步的距离,起身时腰身猛地一下就撞上了坚固桌角。 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传来,有什么东西在她腰后垫了一下。 眼前的银发青年眸光依然平静漠然,不紧不慢抬起手,修长指节倏地擦过裙摆的衣料,伸向了她的腰后。 这个动作看起来像是要圈住她的腰一样,格外暧昧。 白栀愣了一下,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青年骨节分明的手就已经收了回去,指间夹着那本垫在她腰后的书。 “……谢谢。” 如果不是垫的这下,她就要尝尝莽撞的苦头了。 白栀挪开身子,坐回长椅上,也不敢再坐在他身边了,小跑去了书桌对面,安安分分坐下。 冷静下来反思,她感觉自己今天有些奇怪。 做事变得莽莽撞撞起来,很多行为好像没过脑子就做出来了,就像早上鞋子都没穿衣服也没换就跑过去给小熊先生开门,在“猎场”里明知很危险,活着要紧,还是被黑豹舔耳朵就按捺不住挣扎反抗。 就连刚刚,她明明可以用更冷静理智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的,直说让他不要念了就好了,但却根本没过脑子,一下扑了过去捂住他的嘴巴。 ……这些不是她平时会做出来的行为。 白栀皱着眉头,这样毫不避讳以行动暴露出情绪和心中所想的方式,更像是普通动物的行为模式。 动物……兔子!? 白栀猛地反应过来,难道说她长了对兔耳朵,就会被兔子的行为模式感染,变得和兔子一样? 这样就说得通了,兔子的性情温顺胆怯、易受惊,所以她遇到事情也变得一惊一乍的,藏不住心思。还有迟钝和发呆,她刚刚还压着他,莫名就发呆起来了。 白栀揉了揉眉心,怪不得状态栏里会专门出现一个兔子的图标,原来是debuff(负面效果)。 “你的反应很大。” 青年的嗓音冷不丁响起。 白栀抬起眼,看到他再次翻开了那本书,刚刚读的那一页,白皙指尖缓慢触上书页,仿佛在描摹纹理。 “……在念到这段的时候。” 白栀耳根蓦地一烫,当众念这种书当然会……不对,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好吧,那也很尴尬。 她深吸了口气,正打算以“自己看不懂,所以也不知道会是这种书”糊弄过去,还没出声,青年又开了口。 这次的声音很低,缓慢又缥缈,像是不解,又像是对于未知的踌躇不前,犹豫不决。 “是因为提到了……爱?” 白栀愣了一下,抬起眼来看他。 青年坐在窗边,坐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不算温柔的风沾着湿润的空气吹动银白发丝,同窗帘一起翻飞。 冰冷的阳光里,他轻垂着银白眼睫,像神明悲悯世人,碎金在他眸中缓慢流动。 之前的猜论在此刻被推翻。 白栀恍然大悟。 繁衍对于神明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名词,是人类间不足为奇的正常行为,他并不会对这种事而产生羞赧的情绪,同样他认为人类也是如此。 他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懂,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作为人类,她是不是真的不懂得“如何繁衍”。 而在得到她确切的答复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就是觉得“怎么会有人类连这个都不知道”的意思吧。 而他刚刚的疑问—— 就是对于这件事,对于她反应这么大的疑问。在他思维里繁衍人类正常又普通的行为,她为什么会这样不好意思,慌张忙乱,这很奇怪。 所以他将猜想的答案指向了文中所写的……爱。 一个模糊的,无法用语言解释的概念性词汇。 白栀忽然懂了那个傲慢主神的那句话,“你凭什么觉得神会爱上……渺小卑微的人类?” 这句话的重点或许并不在后半句,而在于“爱上”。 神明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要怎么才能爱上一个人?又要怎么才能算是爱上了?如何界定? 空气安静了片刻。 白栀开口:“没错,是因为爱。” 青年原本淡漠的眼神变得有些困惑起来,像是难以理解其中的含义,抬起眼来看她。 “……只是提到就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白栀点头表示肯定,小脸板起,一本正经:“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止如此,爱上一个人后本身还会产生很大的变化,从内而外的,多方面的。” 京烛:“比如?” 白栀没谈过恋爱,但看别人谈多了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为了让他对“爱”感兴 趣,张嘴就把自己知道的各种情侣八卦和网络新闻说了一通,全都是正向的。 京烛支着下巴安静听着,轻声复述:“怯懦的人也会因为爱,颤抖着手拿起武器保护爱人。” 白栀嗯嗯点头。 京烛指节拿起书,嗓音平淡:“这本书的结局,主人公抛弃了他的爱人,因为世人对他们关系的指控。这也是爱么?” 白栀一哽。 她硬着头皮开口:“他的爱……过期了。” 银发青年目光平静看着她。 白栀趴回桌上,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臂,兔耳朵微微垂着,说着自己的见解:“爱不是以时间为数词衡量的,没有爱一天、爱一年这种说法。” “而大多数在爱开始时便庄严宣誓这份感情会永恒的人,都很难走到最后。” 京烛淡声:“为什么?” 白栀抓了抓头发,小脸皱着:“因为很多情况吧,被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消磨了爱意,又或者是遇到了更合适的更喜欢的人,再不然就是时间久了厌烦了。” “‘爱’这种东西太复杂了,单是说是说不清楚的。” 她抬起湿润的眸子,眨巴了两下,无辜纯善,“京烛先生不如亲自体验一下?” 浅金色的眸子动了动,目光落在她脸上。 “体验?” “纸上谈兵再侃侃而谈也只是虚幻的空想,难以体悟真谛。” 白栀轻轻点头,头顶的兔耳朵也跟着晃一下,声音缓慢温软,像在诱骗单纯不知世的蝴蝶坠入蛛网陷阱:“所以京烛先生,要不要和我做一场探究‘爱’的实验?扮演相爱的情人,深入了解这些复杂的情感。” 空气安静了下来。 风吹动银色长发飘飘忽忽,如朦胧的雾。 青年的嗓音仍平静淡漠,指尖翻着书页:“像这本书一样?” 白栀沉默了下,“……倒也不用那么刺激。” 不过还是得找个参考,毕竟她也没什么实际经验,白栀想了想,比划着说:“有没有那种结局圆满在一起,中间没那么狗……嗯就是故事没那么曲折的?” 银发青年思索片刻,起身去了书阁外,片刻后厚厚一摞封皮古朴的书跟在他身后飘回来。 京烛垂着眼,随手拿起一本。 第8章 入眼是一片浑厚的漆黑夜色。 血云压底,雾色侵蚀般不断蔓延,黑色藤蔓蜿蜒交织,层层细密地包裹着庞大又柔软的巢穴。 阴冷滑腻的触感在腰间游动,圈住纤细腰身后缓慢收紧,将她带进巢穴的更深处。 岩洞水声缓慢滴滴答答。 白栀努力抬起厚重的眼皮,从层层收紧的藤蔓中看到了被分割的血色天空。 她无力的手朝天空伸去,像是掉入蛛网陷阱的可怜蝴蝶,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想要挣脱。 阴冷的黑色却顺着她的手臂不紧不慢游移,戏弄似的一点一点分开她攥紧的手指,再缓慢收紧,拉了回来。 巢穴吞得更深,岩洞水声彻底将她淹没,窒息感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最后深深陷入柔软的巢穴中。 “呜……别!” 白栀从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脑子混混沌沌,蕴满水汽的眸子还处于失焦状态,眼角挂着泪珠,懵懵地看着面前。 傍晚的光线昏暗,对面的银发青年慢慢放下书,抬起眼,浅金色眸子平静淡漠。 “你醒了。” 白栀终于回神,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抱歉京烛先生,我不小心睡着了。” 一直听他讲恶魔的故事,还做了个噩梦。 京烛指尖慢慢翻着书页,“没关系。” 白栀朝窗外看,天色已经快暗下去了。 她愣了一下,连忙扶着桌子站起来,“今天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京烛先生,我明天再来。” 匆匆忙忙告别了京烛,白栀小跑着下楼梯,走出启星塔。 不同于大门通往佣人别墅那条路的路灯通明,雨林这条路上并没有路灯,眼下夜幕降临,雨林的树木隔绝了阳光,道路格外昏暗。 好在这条路并不算太长,白栀花了十来分钟就穿过雨林走回了主路上。 此时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了,所幸主路两旁花圃中的路灯亮着,可以让她看清路。 只要沿着路灯亮起的这条路就可以回到别墅了,白栀想。 “铛——” 钟楼的钟声悠远飘荡在夜空中,不紧不慢响了七下。 白栀顺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心里却在想昨晚那个吓唬她的黑发少年。 她不禁担忧,这条路不是她来时的那条,似乎要经过钟楼,会不会再次碰见他? 正思忖着,周遭忽然起了雾。 并非慢慢地凝聚成雾气,而是几乎一瞬间的事,白栀还没反应过来,浓浓的雾气就将视野全然笼罩了起来,能见度不过只有一两米。 “滋滋”的电流声响了下,头顶昏黄的路灯紧跟着熄灭,周遭瞬间陷入一片漆沉的黑暗。 白栀:“……”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白栀快速从包里拿出手机用电筒照明,脚步加快了一些,想要快点回去。 这座庄园外围就有着这样的雾气,昨天来的时候白栀逛了一圈,敏锐地察觉到雾气中蛰伏着一些危险的东西,没想到现在庄园内也起了雾。 ……她不确定那些东西是否也跟着雾气进来了。 那时候她在雾气中并没有被攻击,她猜想是因为【规则】的束缚,因为当时的她还处在【限定的任务时间】中,那些东西并不能攻击她。 而现在…… 白栀抿紧了唇瓣,身为npc的小熊先生并没有直白向她说明【规则】,但却在言语间透露了关键信息。 “不必担心,白栀小姐,在这幢别墅内是绝对安全的。” 这句话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除此之外,庄园的别处并不安全。 因为这句话,白栀白天出门时就在观察整个庄园,但除了在“猎场”遇到的黑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有佣人正常在庄园内井然有序地工作,自由出行。 所以她产生了一种猜想,危险的区域并非“地点”,而是“时间”。 ——在白天庄园内是安全的,而到了晚上,就只有别墅内是安全的。 她的推测也不是毫无来由的,而是游戏规则中的那句【选择错误将在夜晚降临时遭受恶魔的惩罚】。 既然是惩罚,不是随时都可以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夜晚? 这句话,是不是侧面说明了恶魔的活动时间是在夜晚? 因为这种猜想,白栀才会在醒来后看到天黑了匆匆忙忙离开,都顾不得自己的攻略对象了。 而现在的情况还真应了她的猜想,庄园内也起了雾,那些蛰伏在雾里的东西也极大概率进来了。 白栀小脸皱着,她没有午睡的习惯,而且在听“恶魔”这样饱含重要信息的故事,又是在陌生环境,旁边还有很可能是神明的攻略对象,这些情况叠加起来她精神高度集中,按理说不可能会睡着的。 ……兔子的嗜眠体质。 白栀懊恼地揉了一把头顶的兔耳朵又松开,没办法,眼下都已经这样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希望她别那么倒霉,在路上碰到恶魔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白栀就感觉到身后的雾气里有东西,阴冷的风擦过她的颈窝,瞬间激起汗毛陡立。 白栀没有犹豫,攥紧手机,拿出了体测八百米的速度飞快地往前跑,寂静的夜里只有皮鞋的哒哒声。 就这么跑了十多分钟,面前道路忽然一片明朗,被高处昏黄的光照亮,她进入了没有雾气的区域,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浓雾一样。 身后的东西也没有再跟进来,停留在了浓雾中。 本就是咸鱼一条的白栀跑了这么久,累到了极点,一手扶着墙,一手撑着膝盖,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她抬起头,视野里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钟楼。 视线再往上,随时间跳动的石英表盘之上,穹顶下悬挂着巨大的钟。 漂亮苍白的黑发少年散漫靠坐在廊门洞边缘,如玻璃般的指节慢吞吞拈转着一枝小白花。 黑琉璃似的眸子转动了下,隔着漫长的夜空,目光似有若无落在了下方的她身上。 白栀:“……” 白栀这下是想跑也跑不动了,平日里根本没运动过,骤然跑这么激烈身体承受不了,小腿都在发软,哆哆嗦嗦的,没直接咸鱼倒地都是因为墙给面子。 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么高他可能没注意到她,下一秒,刚刚还悠哉悠哉坐在钟楼顶的少年就水灵灵出现在了她面前的钟楼门口。 在看到她被吓了一跳兔耳朵都竖起来时,又露出了上次捉弄她成功的笑来,眉眼微弯,黑色眸子像被阳光照过一样,吸引人的瞩目。 只不过这个笑在走近她时忽然消失得荡然无存,甚至还眯起了眼睛,露出了嫌恶的目光。 白栀也终于听到了这个如玻璃制品般苍白易碎的漂亮少年张口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真是令人作呕的气味。” 白栀愣了下,气味……? 她没有喷香水之类的东西,昨晚也好好洗过澡了,只有玫瑰味的沐浴露淡淡的味道,不过她今天被黑豹舔过兔耳朵,浸了它的气味。 白栀抬头嗅了嗅,一下午过去那味道已经很淡了,只是却多了些别的味道,是京烛身上的植物香,像是白檀、松脂的味道。 和他待了一下午,她身上也染上这种香味了。 被少年这么明晃晃的直白嫌恶,白栀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低低地“哦”了一声。 少年推开钟楼的门,门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他转头对着她开口。 “过来。” 老实说,白栀一点都不想过去。 谁知道他会对她做什么。 但是直接拒绝他,激怒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她慢吞吞开口:“雾礼先生……我走不动。” 少女纤细的腿轻轻颤抖,小脸染着运动过后的潮红,额角挂着汗珠,说话时还在不断轻轻喘息。 她的话看起来十分有说服力。 黑发少年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的别开眼,少年嗓音吐出两个字:“孱弱。” 白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又看了看白如纸片的他:“……” 大哥也就别说二弟了行吗? 少年复而又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抬起了手,就在白栀思索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几滴冰凉落在了她的兔耳朵上,沿着耳廓落到耳根,带来几分痒意,最后没入发间。 白栀却忽然浑身紧绷了起来。 因为她想起昨晚的幻象,他用血肉浇灌那朵地上的野花。 冰冰凉凉的液体还在不断落在兔耳朵上,湿润的凉意顺着发丝滑到下颌,白栀抖着手摸了下,放到眼前看到了指尖的一抹红。 白栀抬起眼,却看到黑发少年表情十分愉悦,像是园丁在浇灌自己精心栽培的鲜花一样,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与昨晚的幻象不同,这会儿是实打实的流血,但他看起来完全不觉得疼,也毫不心疼自己的血。 甚至觉得流速太慢,又割开了点口子。 白栀两眼一黑。 ……变态啊! 血腥味彻底将她淹没,完全盖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香味,沿着白栀脸颊滴滴答答流下。 被当成了花浇的白栀:“……” 她算是知道他脸色苍白的原因了,这么放血谁身体受得了啊! 她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他。 ……结果丝毫没推动。 反而是她一个腿软,跌坐到了地上,膝盖、小腿沾上了地上的血,小脸上也满是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把主人解剖的病娇女仆。 白栀:呆滞.jpg。 但黑发少年却丝毫不见害怕,反而满是愉悦,像是很满意她现在这幅样子。 第9章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白栀猛地抬起头看去,却被来人手里的玻璃提灯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她眨了眨被光线刺到的眼睛,再睁开时,他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玻璃提灯被轻轻搁置在地上,白色手套紧裹的修长指节折了一方手帕,身穿执事服的青年单膝蹲下,柔软的手帕贴覆上她的侧脸。 “白栀小姐,您还好吗?” 在这种时候看到小熊执事,白栀仿佛干枯沙漠里踽踽独行的旅人忽然遇到了甘霖。 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很靠谱稳重,她紧张到打结的心绪随着他的出现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白栀接过帕子擦着自己脸上的血滴,小声开口:“……显然并不好。” 说完她愣了一下,意识自己这话十分幼稚,好像小孩子告状一样,话里含着控诉埋怨的意思。 她刚想再出声找补两句,小熊执事站了起来。 他温和的嗓音响起,语调仍如平时般:“白栀小姐是新来的女仆,对于庄园内的环境还并不熟悉,无意闯入钟楼冒犯了雾礼先生,我作为庄园总事对此深表歉意。” “此事本该由 我训责,不过既然雾礼先生已经替我出手惩戒过了她的过失,想必她也已经得到相应的教训了,不会再犯。” 小熊执事微微颔首:“再多停留在此处也是对您的叨扰,雾礼先生,我这边就先将失职女仆带回了。” 黑发少年微微眯起眸子,目光溢着明晃晃的不愉。 他盯着平静的青年看了几秒,抿了抿唇瓣,似乎是想开口说什么但却顾忌着什么,最终冷冷搭下眼皮,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钟楼里。 白栀看他离去,终于松了口气。 要不是小熊执事来了,还不知道这个变态会对她做些什么更变态的事。说不定会一时兴起放干她的血,再把她做成标本呢,恐怖电影里都这么干。 小熊执事复又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平视,语气温和:“有哪里受伤吗?” 白栀摇了摇头:“没有。” 她倒是没半点伤口,身上的血都是他的。 被他弄了一身,兔耳朵被染得血红,有血滴还顺着脖颈流入了衣领里,贴身的衣服湿湿黏黏的,浑身上下泛着一股特别的甜腻血味。 白栀努力扶着墙站起来,结果激烈跑步后遗症还在,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软,刚抬腿走了两步,一个无力腿软没站稳就往地上倒去。 小熊执事及时伸手接住了她,扶着她的胳膊,将执事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他温声:“我来吧,白栀小姐。” 白栀还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蓬松裙摆下的腿弯忽的覆上一抹凉,紧接着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青年腾空抱了起来。 两人体型差距很大,他身高大概有一米九还多,抱起她就像抱了个大号的洋娃娃似的,细细的腿弯搭在他的手臂上,小腿随着他抬步走路的幅度轻轻晃动。 她怔愣了下,连忙手撑着他肩膀隔开距离:“很脏的,我身上都是血。” 小熊执事并没有出声,抱着她稳步朝前走着,用行动表明了自己并不在意。 他手里的玻璃提灯光线暖烘烘的,拨开前路的黑夜和浓雾。 白栀也慢慢松懈下来,靠回他怀里,她确实累极了,嗓音有些疲惫,轻声向他道谢:“……谢谢你,小熊先生。” 白栀还是人生头一次体验公主抱,感觉还不错,不用她用力就被轻轻松松抱了起来。 得益于小熊先生一直给她的绅士温柔形象,她并没有排斥感,顺从地待在他怀里,脸侧靠着他的胸膛。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小熊执事的身体体温很低,她小脸靠着的衣料都没什么温度。 白栀有的没的这么想着,忽然注意到她贴着的胸膛好像一直很安静,没有起伏。 ……没有心跳? 白栀愣了一下,微蹙起眉头,屏住呼吸附耳仔细听。 “扑通、扑通。” 缓慢但平稳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虽然声音有些微弱,但白栀却听了个清晰。 而此时她也才注意到,眼前属于成年男人的盛景。 ……好大。 平时整齐穿着执事服看不出来,现在脱了外套,马甲将衬衫下的好身材紧紧束缚住,简直呼之欲出。 那个叫柯修的男人也有一副好身材,但他上身几乎没什么遮挡,大大方方地露出来,好看是好看了,但却没什么感觉。 而小熊执事这样遮得严严实实,穿戴一丝不苟,袖箍紧紧束着,明明什么都没露十分禁欲,却莫名有一种涩气扑面而来。 白栀默默把目光移开,假装看两旁路上的花。 “小熊先生,为什么这些路灯不亮?” “佣人别墅以外的区域在夜晚时偶尔会起雾,白栀小姐应该也注意到了,雾中存在着一些东西。它们生性厌光,会攻击光源,因此在起雾的天气庄园都会将路灯关闭。” 白栀垂下眼,看着他手里的玻璃提灯。 她手电筒灯光被追了一路,而小熊先生也有灯,但那些东西却并没有追他,显然这些东西只针对游戏玩家,并不会对npc出手。 回到别墅,小熊执事抱着少女走进浴室,将她放在黑色洗漱台上。 宽大的执事西装从肩头滑落台面,洗漱镜映着她纤秾合度的腰身。 少女与镜中男人的体型差距格外大,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掌只是礼貌虚扶着她,就几乎将那截腰握了大半。 青年就站在她面前,身高带来的差距让白栀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不过她还没做出反应,男人就已经往后撤开,绅士地后退几步,温声开口:“请稍等一下,白栀小姐。” 白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出门,片刻后又拎了个医药箱回来了。 她轻轻眨眼,有些奇怪:“我并没有受伤呀?” 小熊执事打开医药箱,边取药边解释:“这些血液有些特殊,不用特殊药液清洗的话是无法洗掉的。” 白栀抬手戳了戳头顶被染红的兔耳,指尖沾着血送到鼻尖,确实特殊,闻起来有一股糖的甜香。 她盯着看了几秒,那点血红色在灯光下有些令人挪不开眼。 她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闻起来很甜,那尝起来是不是也是甜的? 这么想着,她慢吞吞将指尖送到唇边,伸出小舌头,还没舔上,忽的一下被抓住了手腕。 “这是不可以吃的。”他温声说了一句,制止她后便又松开了手。 白栀也回过神来了,这血液这么古怪,这个少年果然是恶魔对吧! 小熊执事不愧是优秀管家,动作流利地在浴缸放水,调和进药液,还贴心地抱着她走进浴室里,让她坐在浴缸边上,然后才离开关上门。 “白栀小姐,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请喊我。” 白栀脱掉身上血迹斑斑的女仆装,洗干净兔耳朵和头发,然后整个人泡进热乎乎的水里,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泡澡的空闲里,白栀又顺手摸出了手机。 看到任务栏的一瞬间,她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任务没做完。 完了,下午睡了一下午,没有去摘玫瑰花回来! 然而她目光往下看,却忽的一愣。 【支线任务1:将书送至启星塔,限时傍晚六点之前】 【任务进度:已完成】 【支线任务2:获取伊甸玫瑰(0/3)枝】 【任务进度:已完成】 【支线任务奖励已发放进背包:庄园地图和随机副本选择权1次】 ……她什么时候完成的任务? 白栀感到不解,但还是顺手点进背包里,看到里面确实有一份地图,还有一枚粉白色玫瑰样式的徽章。 打开地图看了看,庄园的建筑布局和道路都画的十分清晰,这下就不担心会在庄园内迷路、误闯什么不能进的地方了。 然后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白栀打开便签软件,试着敲下一行字。 【主神先生,没有好感度判定,要怎么界定游戏成功还是失败?】 这是她的疑问,攻略游戏怎么都要有好感值系统吧?不然怎么确定到底有没有“爱上”呢?只是口头上说我爱你就可以了吗? 她不知道怎么跟那个傲慢主神对话,但这个手机都被他改成这样了,说明尽在他掌控之下。她在试他会看到的可能性。 等了几分钟,就在白栀要按灭手机的时候,屏幕上自动敲出了一串字。 【本游戏中存在好感值系统,只是并未开启。】 白栀一愣,紧接着就是困惑,这个语气感觉并不像那个主神,如果是祂的话,大概会高高在上懒洋洋甩她一句“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能让神为你低头吧?” 她顿了顿,敲下几个字。 【你是谁?】 【我是负责引导您进行游戏的系统,您可以称呼我zero】 怪不得这么好说话,白栀明白了,继续敲字:【要怎么才能开启?】 zero:【如果您想,现在就可以。】 zero:【好感值可能会影响您的判断,是否确认开启?】 白栀有些奇怪,没有好感度才会影响判断吧。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确认,毕竟有好感度的话她方便判断谁对她有恶意。 好感度要在近距离才能看到,现在是无法得知的。 白栀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了小熊执事准备的睡裙,吹干头发跟兔耳朵后,走出了浴室。 灰暗色调的房间中隐约浮动着浅淡的玫瑰香味。 白栀染着水汽的眸子抬起 ,冷不丁看到了格外突兀的物什。 漆黑床头柜上的透明花瓶里插着几枝粉白渐变、舒展绽放的伊甸玫瑰。 第10章 玫瑰花……? 白栀微微怔愣了下,别墅的顶层是小熊执事的私人区域,只有他能出入。那么理所当然的,床头柜上这些伊甸玫瑰也是他放在这里的。 只不过他已经预料到了她会忘记么? 白栀轻轻戳了下玫瑰花瓣,粉白色的渐变玫瑰在一片灰暗的房间里格外亮眼,像是漆黑深渊中亮起的星辰。 她忽然回想起上午时她询问没有别的任务,他温声说那就请她再带回来几枝伊甸玫瑰时,他微微低下了头,目光似乎是隔着熊头套注视着她的头顶。 那里是一对粉白色兔耳。 和这些伊甸玫瑰的颜色一样。 白栀连忙收回了戳玫瑰的手指,目光挪开,头顶刚洗完澡放松耷拉着的兔耳不经意抖了下。 不管怎样,因为他的好意,她的任务完成了。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奖励的道具怎么用,但有总比没有好。游戏不都这样嘛,到时候玩着玩着就知道了。 房间里除了这些花,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床上放着一套新的女仆制服,还有几件常服,都是简约可爱的款式,贴身的内衣也被仔细叠好放在下面。 桌子上放着晚餐,昨晚吃饭时他询问了一下用餐喜好,今天的早饭和中午便当就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看上去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送进来不久。 除此之外,早上她走得急,换下来的衣服匆匆忙忙就丢在了床上,拖鞋也胡乱踢到了门口。 而现在换下来的睡衣和窝成一团的被子,都叠好放在了床上,衣服泛着淡淡的香气,显然是洗过了……房间各处都被整理了一遍。 白栀边鼓着腮帮子嚼嚼嚼,边想,小熊执事真是个优秀的管家,这也太舒服了。 吃完饭时间就不早了,白栀倒头睡觉,打算结束任务的第一天。 在蒙上被子闭眼半个多小时都没有丝毫睡意、一睁眼目光炯炯后,白栀沉默了。 这不对啊,虽说她下午睡了会,但晚上跑那么长时间步,又泡了个澡,她应该累得沾床就睡才对。 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白栀思考了半天终于破案了。 ……兔子是夜行动物,昼伏夜出。 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这不完了吗? 夜晚庄园有恶魔出没到处都危险,她攻略任务只能白天做,现在晚上精神白天犯困,还有嗜眠症,作息颠倒后白天倒头就睡,她还怎么做任务。 这debuff还真有点东西,白栀捏了捏头顶兔耳朵,下床披了件外套,打算出门问问小熊执事有没有安眠药。 夜晚寂静,过廊内已经熄灯了,一片漆黑。 这层一共分两个大区域,左侧是阳光房、玻璃花厅之类的休闲房间,采光很好,适宜休息。右侧则是厨房、洗衣房、健身房、储藏室等功能房间。 这层的厨房本是不使用的,因为照顾她昨天被雾礼吓到,就将用餐处挪到了这层,晚上甚至还直接送到了她房间里……就差把饭喂到她嘴边了。 白栀住的房间在左侧,而小熊执事住在右侧。 她白天走了几遍,对别墅这层的路已经熟悉了,所以在看到过廊是黑的也没有折返回去拿手机照明,直接凭记忆朝着过廊拐角后走去。 不过或许是兔子的debuff,她的夜间视力也跟着变好了,不用手电筒照明也能清晰地看清路。 健身房、娱乐室……白栀一一走过,到了小熊执事的卧房前,还没抬手敲门,忽的注意到最深处的储藏室门缝有微弱的蓝光溢出。 他在那里?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朝储藏室走去,到门前敲敲门,叫了一声。 “小熊先生?” 没有回应。 白栀试着按在门把手上拧开门,“咔哒”一轻声,门开了,门缝的蓝光扩张,透过层层高耸的架子,占据眼前的视野。 房间很大,仍旧是冷灰色调,摆放着各种金属置物架和柜子。 入目的置物架上放着一排排的动物玩偶头套,蓝光穿透置物架一缕一缕不规则照着,本来可爱呆萌的玩偶头套,看起来无端有些诡异瘆人。 白栀往里走,置物架和柜子中放着许多东西,都是别墅内的必需品,佣人制服、餐具、灯具之类的,最后一层摆着一些机械元件,齿轮电线等物件。 她并没有在意,目光略过这些,看向蓝光的来源——储藏室深处的那道门。 门正紧闭着,蓝光从门缝溢出。 但白栀的注意力却并不在这道门上,因为她看到了门旁边搁置的木箱上坐着她要找的人。 小熊执事正靠坐在木箱旁,玩偶熊头套垂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白栀走过去他也没什么反应,仍旧垂着头,她弯下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叫他。 “小熊先生?” 还是没有回应。 白栀微微蹙了下眉,转头看向那道门,朝前走了两步,伸手搭上门把手,正要下按,温和的男人嗓音忽的在旁响起。 “白栀小姐?” 白栀转头看向小熊执事,似乎是蓝光反射的缘故,她隐约看到玩偶熊一只眼睛也泛着蓝光,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熊执事整理了下袖口站定,嗓音温沉:“白栀小姐,这么晚还未休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么?” 白栀把手从门把手上收回来,轻轻点了下头,“我睡不着。” 小熊执事了然:“是被今晚的事情吓到了么?” “这倒没有啦。”白栀搓着发尖,那个雾礼确实挺变态的,不过倒是没有吓到她,“就是单纯的睡不着,所以想来问问你这里有没有安眠药。”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小熊先生你在这里做什么?” “搬运一些用不到的旧物。”小熊执事说着,颔首示意那些木箱,“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睡着了。” 白栀指了指那道紧闭的门,轻笑:“连灯也忘了关了?太累了吧,不要勉强自己。” “让白栀小姐见笑了。” 小熊执事转身,抬手按在灯开关上,“灯光有些刺眼,请先闭一下眼。” 白栀依言闭眼,听到开关声,储藏室的白光骤然亮起,她慢慢睁开眼适应了一下,看清眼前的男人。 他还穿着那身沾了血的马甲衬衫,抱了她一路回来,被她蹭得血迹斑斑,尤其是胸前,红了一片,看起来像刚从杀人现场出来一样。 小熊执事朝储藏室外走,温声开口:“我这里并没有安眠药,不过有些药材,我可以替您煮一些助眠的汤。” 白栀有些不好意思,摆手:“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 深更半夜的,人家都忙得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还这么使唤人家。 小熊执事却已经蹲在置物架前取出了瓦罐,“没关系。” 最终白栀还是拗不过他,乖乖坐在沙发里等他在厨房煮汤。 他换了一声干净衣服,系着玩偶熊图案的围裙,那么高大一只站在流里台前,对比之下环境都显得逼仄起来。 白栀很喜欢玩具熊,在她自己的小窝床上就有一只很大的玩具熊,她经常抱着睡觉,靠着熊玩游戏。 她托着下巴看着小熊执事的背影,目光从玩偶熊头套慢慢往下,落在了他空荡荡的腰后,产生了好奇心。 “小熊先生,你把尾巴藏起来了吗?” 小熊执事端着热汤过来,连同餐具一起在她面前放下,温声回:“我并没有尾巴。” 白栀有点可惜,如果他有尾巴那一定很可爱。 喝完药汤,白栀感觉确实有效果,变得困倦起来,过了一会儿懒洋洋打了哈欠。 小熊执事将她送回房间:“明日的工作内容有所变更,白栀小姐受了惊吓,明天的工作就不必参与了,我会安排旁人,您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白栀轻轻眨眼:“变更……我原本是要做什么?” 小熊执事语气平静:“钟楼的钟有所损坏,近期报时不准,需要更换下老旧的齿轮。” 白栀一下明白了他的好意,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怕她再过去被他为难。 她眉 眼弯了下,“谢谢你,小熊先生,晚安。” “晚安。” 喝下了助眠的汤药,白栀回去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拨弄了下床头柜上的粉白玫瑰。 “今天没有工作的话,我可以在庄园内转转吗?熟悉一下环境。”白栀边嚼嚼嚼虾饺边问。 好吃,虾好鲜。 小熊执事嗓音温和:“当然可以,白栀小姐。” 虽然这么说了,但白栀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是跟京烛玩情侣扮演小游戏,毕竟他是她觉得最像神明的攻略对象。 只要身体接触就可以看到好感度了,白栀边在庄园内走,边思考该如何自然地触碰到他。 穿过大片的紫藤花白石柱景观,视线里毫无预兆出现了一抹金。 拐角处,一名金发少年正坐在画板前簌簌落下数笔,而后停下来,神情十分专注认真盯着画板看,手中的笔端抵着脸,脸上被画笔蹭到了颜料都没注意。 映着阳光,少年一头金发连发丝都在发光,变成夺目的璨金。 似乎侧边余光看到了她,他忽的转过头来,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像是在跟她打招呼,粉色的眸子微微弯起,扬起一个明快的笑容来。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白栀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稍微放松了些,走过去,一眼便看到了他的画。 第11章 白栀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眯眼仔细看,却没有变化。 她眨了眨眼,不信邪地盯着看了好久,结果目光中始终都是那行红得几乎发黑的字。 【好感值:100/100】 白栀:? 白栀这下懵了,她和这个少年不是才刚见面吗,哪来的100好感度??? 系统出错了? 专注于画画的金发少年忽然慢吞吞回过头来,短发下,白皙的耳根微微浮起一抹粉色。 他眼睫轻轻眨了眨,像是被她盯久了有些不好意思,挪开目光腼腆开口,“姐姐,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或许是他的长相看起来单纯无害,再加上说话时都不好意思直视她,这种少年独有的青涩感,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尤其是有了另一个少年——雾礼的反面案例在先,同样都是少年,那个人性格又恶劣又爱捉弄她,昨天还弄了她一身血。 相比之下,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就格外和善可亲。 白栀也就没有那么紧张,抬手指指自己的侧脸,示意他:“沾到颜料了。” 少年一愣,随后笑起来,眉眼弯弯:“没关系,回去洗洗就好了,我画起来沉迷的时候就会忘记自己手上有颜料,经常弄自己一身。” 白栀目光下移,落在他的白衬衫上,那上面已经落了点点颜料晕开。 她有些奇怪:“那为什么不穿一身防脏的衣服?” “可能是一点小怪癖?” 少年在画板上落下一笔,拉出光影,目光专注而安静,“我有时候会想,颜料或许也是有生命的,会跳脱画板,是因为想要在喜欢的地方绘制出自己的色彩。” 白栀还是头一次听这种说法,有些新奇。 如果是她大概会懊恼自己太不小心了,又弄脏了一件衣服,烦恼该如何清洗。 唔……或许这就是艺术家跟普通人的区别? 白栀目光落在他的画上。 画的是她来时的紫藤萝花都,画面整体色彩梦幻而朦胧。 风吹过,紫藤萝花串微微晃动,细碎的花瓣雨拂落,画面定格在花架下少女刚巧抬头的侧影。 不可否认,他的画很漂亮,也很有特色。 只不过…… 无意间当了模特的白栀有些赧然:“怎么画的我呀?” 金发少年侧颜专注看着画,画笔细细在少女身侧添上细碎光影,漂亮的粉色眸子盛着蒙昧天光与画的倒影。 声音很轻,近乎低低地呢喃:“因为姐姐……很漂亮。” 冷不丁被这么直白的夸,白栀一愣,兔耳朵倏地抖了下,旋即脸微微发烫起来。 空气安静了下来。 少年说完又画了几笔,才忽然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粉色眸子微微瞪大,耳根染得通红。 他目光闪躲,握笔的手指不自然摩挲,有些慌乱无措:“抱歉,我不是……” 白栀看着他通红的耳朵,轻咳一声,替他解围:“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觉得那个场景很漂亮,从艺术层面单纯的欣赏。” 金发少年眼睫轻轻眨了下,指尖摩挲画笔,温吞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画了,没有征求姐姐的意愿,如果姐姐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撕掉。” 白栀看他说这话时眼睛都快粘在画上了,明晃晃的不舍,不禁有些好笑。 无端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一只失落的金毛小狗,在等待主人的判决乖乖坐着,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 她摇摇头:“没关系,我不讨厌。” 话音落下,金毛小狗就露出了明媚的笑,望向她的粉色眸子明晃晃溢出高兴。 这样热切又直白的情绪,让白栀也不禁受到了感染,轻轻笑出来。 然而等几秒后她回神时,却看着自己的手正放在他的头顶上轻揉着,璨金的柔软发丝在她指间被揉得散乱。 少年神色也有些怔愣,像是没想到她会忽然之间这么做,粉色眸子正呆呆地看着她,缓慢眨眼。 白栀:!! 白栀连忙收回手,动作僵硬,感觉指尖连同整个人都在发烫。 不是,她只是觉得他像小狗,怎么就上手了!? 白栀窘促,小声:“不好意思,我没控制住。” 金发少年抬手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别过脸去,耳根闷红,眼尾也泛着一抹漂亮的红。 少年清润嗓音有些滞涩,学着她的语气,慢吞吞回:“没关系,我不讨厌。” 他顿了顿,放下手,像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抿了抿唇,而后顺从低下头凑过来,从白栀的角度能看到他垂下的浓密长睫微颤。 “摸吧,姐姐。”他说。 白栀:“……” 凭心而论,少年的一头金发看起来十分漂亮,与金毛小狗硬硬的毛发不同,金色短发十分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 但—— 第一次见面就狂摸人家脑袋也太奇怪了吧! 白栀果断拒绝,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她小脸认真:“我努力控制一下。” 不待对方再说什么,她就连忙转移了话题,“我是庄园里新任的女仆,白栀。你是?” 金发少年眉眼微弯:“我叫洛斯。” “那边是我的画室。”白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远远透过玻璃花窗,能看到画室一角。 “这幅画画完了,只需要晾干就好了。” 洛斯放下画笔,抬眼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向人展示自己的宝物一样,语气期待,“姐姐,要去我的画室看看吗?” 白栀看了他几秒,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要做。” 虽然少年相处起来很友善,看起来也很无害,但白栀还没忘记好感值的事。 这满好感值实在是奇怪,在没有弄清是不是系统出错前,她并没有放松警惕。 金毛小狗一下耷拉下来耳朵,“好吧,那姐姐有空了再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白栀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有事要做。 告别洛斯,白栀在地图上标记上他的画室,随后一路来到启星塔。 这次有了地图,她没有再迷路误入“猎场”,一路上十分安全。 白栀目光从那片阴沉森林挪开,落在眼前高耸的启星塔上,走了进去。 依然是昨天的位置, 白栀看到了坐在窗边垂眸看书的青年,慵懒支着额角,银白长发从鬓边散落垂着,整个人清冷矜然。 “京烛先生,日安。” 银白长睫翕动,抬起,目光落在她身上,浅金色的眸子平静淡漠,轻轻嗯了一声。 白栀在心里默默想,他这人这么冷淡的样子,如果好感值也是满的,那好感度系统肯定是坏了。 她轻轻咳了声,在他身边坐下,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一只发圈,“京烛先生,这样散着头发看书很不方便,我帮你扎头发吧?” 青年眉头微蹙,“不必……” 白栀笑眯眯的:“这是情侣间再惺忪平常不过的行为,也是体验“爱”必不可少的环节,京烛先生不配合怎么能深入体会到呢?” 空气安静了半晌,青年抬手取下了发尾的红珠,银丝全然散开,铺散在长椅上。 他将红珠放在桌上,转而执起书转了过去,垂眸继续看书。 白栀从善如流地单膝跪在长椅上,手指轻轻地穿过他的头发,将一头柔顺的银丝拢起来,在肩后用发圈束起。 这期间就避免不了肢体接触,白栀指腹擦碰过他后颈皮肤,冰凉的触感和系统的信息一同传来。 【好感值:20/100】 白栀愣了愣,虽说好感值很低,但很符合京烛现在冷淡的样子。 那这么看来系统并没有出错。 所以洛斯的满好感值是怎么回事? 白栀慢吞吞松开他的头发,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高好感度,总不可能是对她一见钟情吧? 虽然白栀觉得很奇怪,不过她想这样就又能排除掉一个错误选项了。 毕竟那个傲慢主神既然都说出那样的话了,肯定就是笃定了神不会爱上她,而洛斯一上来就满好感,这不是白给吗?哪有什么攻略难度。 白栀点头,目前综合看来,果然还是京烛是神明的可能性最高。 “好了。” 她坐回长椅上,“京烛先生,昨天我不小心睡着了,没听完故事,后续是什么?” 她昨天听了前半段,这本书大概剧情是: 神明与恶魔天生敌对,神明是圣洁、纯白的象征,而恶魔则是阴暗、暴戾……等等各种负面词汇的集合体。 为了维护世间和平,神明会清剿为祸世间的恶魔,只要见面便不死不休。 只是神明的数量极少,而恶魔却有成千上万个,并且吞吃世间恶念成倍增生,繁衍出各种各样的族群。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恶魔,因为弱小在族群中地位很低,备受欺凌。 在一次神魔战争中,这个恶魔受了重伤,魔气全失,看起来就像受伤的人类,被一位路过的神明捡到救回了家。 青年缓慢合上了书,语气很淡:“今天不读,换一种方式。” 白栀起了好奇心,看过去,“嗯?什么方式?” 清冷的青年抬起眼睫,朝她伸出了手,掌心摊开在她面前。 “伸手。” 白栀乖乖把手搭了上去。 周遭空气如水流般晃动了下,白日的光线忽然昏暗下来,阴沉的浓雾压下来,遮天蔽日。 血腥味与不知名的气味混合交织,在鼻尖混成一团,刺入酸疼的鼻腔。 身体的疼痛让她心脏骤疼,缩在地上,眼前变得模糊。 没有温度的长指慢慢握紧了她的手。 第12章 白栀模糊的意识在看清他的那一刻清醒,明白过来,这是在沉浸式体验剧情。 而现在是恶魔与神明初遇的场景,神明将受伤的恶魔捡了回去。 根据现在的形势判断,显然她就是故事的主人公——那名受了重伤的恶魔。 别说,这感觉还真挺真实的,不管是周遭的场景,还是刚刚心脏处的疼痛,都格外清晰。 清冷的青年唤出一朵金莲浮于空中,见她回神便想要收回手,嗓音冷淡:“上来。” 白栀却抓住了他的手没松,纤细手指捉着他的指节。 在他疑惑目光投来时,小脸严肃开口:“书里的恶魔可是重伤昏迷状态,动都动不了,怎么能自己爬上去呢?” 如果不是他让她清醒,消止了重伤的疼痛,她现在也就是昏迷状态。 京烛浅金色眸子看着她:“所以你想?” 白栀轻轻眨眨眼,一本正经开口:“抱我。” “……” 白栀可没忘这是个攻略游戏,他目前对自己的好感度只有20,时间算着今天也就剩下六天了,她得加倍努力才是。 见青年半晌没有动作,白栀又有点犹豫起来,是不是太快了?他性子清清冷冷的,或许不适合这样的攻略方式。 但是他这样的性格,如果她不主动,可能连手都很难牵,不搞点亲密接触一时半也很难提高好感度吧? 或者说他更喜欢柏拉图式精神恋爱? 正胡思乱想间,腰间忽的一凉。 面前的青年弯下了身,似乎是观察了一下,而后长指擦过她的腰身,试探地扶住,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腾空抱了起来。 他微垂着眉眼,有些不确定:“这样?” 白栀连忙两手圈住他的脖颈,嗯嗯点头,“没错。” 和小熊先生的体型不同,青年的体型更偏向清瘦,一身长袍看起来清冷如月,白栀没想到他也能轻轻松松将她抱起来。 只是小熊先生抱她时像抱洋娃娃,而他抱起来她更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动作,手臂扶着她的腰身,明明没有动作,却莫名显得暧昧。 白栀耳根微微发烫,视线有些偏移,不去看他冷白分明的下颌。 她今天本来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裙子,现在沉浸在书中剧情里,衣服便随之换成了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黑色衣服。 显然是恶魔喜欢的款式,十分清凉,纤细的腰肢都露了出来,短裙只能堪堪盖住腿根,好在还有一个碎布斗篷可以遮一遮。 他冰凉的手没有阻隔地接触膝弯皮肤,激得白栀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下,青年的手却倏地一松。 “欸!” 怕掉下去,白栀两条手臂下意识紧紧圈住他,牢牢扒在他身上,这才没有掉下去。 她呼了口气,“你干嘛?” 青年被她像个树袋熊一样扒着,目光却仍平静,语气平淡中还有些困惑:“已经抱上来了。” 白栀:“……” 抱上金莲,然后说都不说一声,迫不及待就把她丢下来是吧? 他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吗! 他越是这样冷冰冰,白栀越是不满,好像在嫌弃她一样,刚刚的那点羞赧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栀磨着牙根,在他耳边忿忿开口:“你这么对待伤员,都不用等捡回家,就死在路上了。” 京烛沉默两秒:“……那你想?” 少女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两条小细腿分开夹在他腰上,慢吞吞分出一只手摸索到他的手。 随后捉着往自己腰后拉,按在腰窝,认真嘱咐:“继续抱着,不能随便丢下去,要记住我是伤员,受了很重的伤那种。” 被她紧紧扒着的青年静默几秒,似乎有些无奈,一声轻叹拂过她的耳窝,被她捉着的手才有了动作。 一条手臂托着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在抱稳以后,另一手慢慢环住她的后腰扶住,冰凉掌心不偏不倚按住了她后腰那团软绵绵的兔尾巴,整个含在掌心。 “呜!” 白栀猛地一个激灵,眼尾瞬间就泛起了一抹红,连忙捉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别碰那里!” 青年动作停了下来,“疼?” “倒也不是疼……”白栀拉着他的手往上挪了一点,避开那团兔尾巴,脑袋抵着他肩膀,声如蚊讷,含糊回着,“反正不要乱碰。” 这对兔耳朵和兔尾巴实在是太敏感了,而且很奇怪,她自己碰一碰没事,没什么感觉,但被别人碰的时候就完全受不了。 青年并没有多问,不咸不淡嗯了一声,掌心往上扶住她的腰,就这么抱着她继续走。 他掌心的凉意慢慢透过轻薄斗篷衣料传输过来。 白栀觉得有点痒,但更多的是凉,她脑袋抵着他的肩,兔耳朵搭在他肩上,小声嘀咕:“你怎么这么凉。” 说起来 ,小熊先生和雾礼的体温都很低,她在庄园里遇到的,就只有金发少年和那只黑豹是热乎乎的。 天气冷,抱着他像抱一块冰一样,着实不太舒服。 “冷?” 白栀点点脑袋,“有点。” 青年语气平淡。 “知道了。” 知道了?就只有这句吗? 白栀在心里默默吐槽,这种时候不应该给她披件衣服什么的吗?他真的好像直男啊,感觉是会在女朋友生理期痛的时候说多喝热水的那种。 ……不愧是神明,完全不懂感情。 但很快白栀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周围的风本来是凉悠悠的,开始夹杂了一丝热意,空气渐渐变得炎热了起来。 就好像从秋天忽然回到了盛夏,热意与烦躁浮上心头。 白栀:“……” 神明解决问题的思路也让她这种普通人难以理解。 她觉得冷,就把天气变热? 不过仔细想想,又诡异得很合理。 本来还觉得冷冰冰的他,现在变成了解暑神器,冰冰凉凉的。 白栀忍不住贴近了一点,下巴懒洋洋搭在青年肩头,兔耳垂下来蹭着他的耳根,眼睛微眯。 青年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眼底神色不明。 按照书中的剧情,神明将重伤昏迷的恶魔捡了回去救治,醒来后恶魔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留在了神殿养伤。 白栀靠耍赖成功把“捡”回去变成了“抱”回去,让京烛抱了她一路,回到神殿。 神殿和之前那个傲慢主神待的地方差不多,圣洁肃穆,空旷又寂静。 京烛将她放在床榻上,往后退开,浅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 “我去拿药。” 说完转身离开,白栀看着他的背影,托着下巴轻轻叹气。 虽然他的身体冷冰冰,不过还有让她觉得更冷冰冰的。 【好感值:20/100】 这好感值是一点都不涨啊。 白栀趴在床头耷拉着兔耳朵,思考该怎么把好感度提上去,她实在是没什么经验啊…… 一路上抱着贴贴也没什么反应,他好像根本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青年说着去拿药,结果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来,白栀都无聊地趴在枕头上快睡着了,才看到他的身影。 “怎么去了那么久?”她奇怪地问,话音刚落,就看到他银白发尾染着一抹水汽,衣服也从被她蹭得脏兮兮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 白栀顿时痛心疾首,小脸皱着控诉他:“把伤员丢在这里,自己跑去洗澡,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青年神情平淡,坐在床边打开药盒,“昏迷中的伤员不会说话,也不会抱怨。” 话音落下,少女忽的两手撑着床沿凑到他眼前,湿漉漉的眸子在他面前放大,盛着明晃晃的不满。 “京烛先生,请你配合一点。” 京烛目光扫了下旁边根本没用上的金莲,又落在她脸上,虽然没有说话,但在白栀看来意思很明显。 ——他都听她的一路抱她回来了,还不算配合吗? 少女小脸严肃,用手比划着:“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都忘掉自己的现实身份,就把自己完全代入角色,沉浸进去。” 京烛沉默两秒:“行。” 白栀赞许点头,随后乖乖躺回床上,提起被子盖好,闭上双眼,当一个完美的昏迷伤员。 空气安静了片刻,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音响起,白栀感觉温凉的指尖落在她的肩头,慢慢解开衣服。 她后知后觉想起,那伤口在心脏那里。 看不到,触觉就更加清晰。 白栀清晰地感觉到系带被解开,青年指尖沿着肩头往下,拨开松散的衣料,小片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凉意让她呼吸微滞。 她耳根不受控制得发烫起来,在青年的手指即将落在心口皮肤的时候,她猛地拉过被子蒙上了自己。 游戏刚开始她便提前认输,被下她声音闷闷的,打着颤:“我也不是真的受伤,这、这一部分就跳过吧。” 青年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好。” 他好像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产生情绪波动,之前无意间让他读那种书也是这样,冷静而淡漠。 他更不会感到不好意思,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人类之间正常且普通的行为。 白栀想,他这样的人真的会产生“爱”的情绪吗? 她从被子中钻出来,青年正将药盒收起来,低垂着眼,银白长睫遮挡住了眸中情绪,但白栀猜想他还是和平时一样,平静淡漠。 白栀抿了抿唇。 她掀开被子爬过去,在他面前停坐下来,抬手贴覆上他的脸。 银发青年抬起眼来,浅金色的眸子映出她的样子,目光露出一丝疑惑。 但还不待他开口询问她想做什么,少女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第13章 傍晚,别墅灯烛通明,引领迷航的道路。 “白栀小姐,您回来了。” 小熊执事站在别墅门前,温和颔首。 浓浓迷雾在身后升腾起,遮挡迷离的光线,白栀眉眼微弯,头顶兔耳朵跟着一抖。 今天她回来的时间刚刚好。 而且有了地图,这次绕过钟楼,避免了再次碰到那个喜欢恶作剧的黑发少年,简直完美。 小熊执事照例准备好了晚餐,将晚餐端过来放下:“白栀小姐今天心情很好?” 白栀腮帮子鼓鼓嚼着食物,“是还不错,在庄园里逛了逛,有很多很好看的风景。”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京烛。 虽然她那个故意的问题以青年冷淡地别过眼睛,吐出一句“不怎么样”收尾,但好感度是骗不了人的。 在这场角色扮演游戏里,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根据剧情攻略,通过“扮可怜让他一勺一勺喂药”、“初来乍到害怕睡不着抱着他胳膊睡”等环节,终于把好感度提升了5点,现在是25好感度了。 还有五天的时间,白栀晃晃兔耳朵,未来可期好吧。 不过还有个问题…… 白栀咬着勺子抬眼:“小熊先生,明天我的工作是什么?” “居住在猎场附近的客人要求一些地窖里储藏的尤利红酒,需要您送过去。” 白栀咬着勺子小脸一僵,那不就是那个冷眼旁观自己宠物黑豹扑倒她,还恶趣味让她哭的黑皮男人吗?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小熊执事温声开口:“白栀小姐是和柯修先生有过节吗?” 白栀小声嗯了一下,“是有点不太愉快的经历。” 比如被一只黑豹按在地上舔耳朵什么的。 她戳了戳碗底,湿漉漉的眸子看向男人:“小熊先生,我可不可以和别的佣人调换一下工作?” 小熊执事温和:“当然可以。” 白栀一愣,这么好说话嘛? 她眨巴眨巴眼:“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小熊执事垂首,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利落,收起空餐盘:“原本派发不同地点的工作也是为了让白栀小姐都体验一下,之后选择自己喜好的地点工作,既然您不喜欢猎场,那就不必勉强去了。” 小熊执事将餐后甜点布丁放在她面前桌上。 “今日白栀小姐在庄园内逛了一天,应当对这里有所了解了,目前有心仪的 工作地点吗?” 居然还能自己选工作地点,这也太友好了,白栀一时之间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游戏这么友善? 她试探开口:“我觉得启星塔的环境不错,京烛先生人也很好。” 小熊执事微微点头,“明白了,今后我会为白栀小姐安排启星塔的工作。” 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工作和攻略的矛盾,白栀直到回自己房间泡澡的时候还有点飘飘然。 她把小脸半埋进玫瑰花飘荡的水里,吐了几个泡泡,复而又钻出来,擦擦手,摸到一旁的手机。 因为今天没有工作,支线任务那里也空空一片,她目光上移,盯着状态栏下方那个「■■:0%」。 这个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她猜测是主线进度,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她只是认识了一些攻略对象,做了两个支线任务。 白栀皱着小脸,这游戏主线是什么? 正常来说,游戏既然有主线这个概念,不都应该有主线指引来进入剧情吗? ……完全搞不明白。 洗完澡,白栀走出浴室,桌上多了一碗助眠的汤药,以及一小盒锡纸糖果。 她眨巴下眼,小熊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白栀坐在桌边喝药,手指戳了戳桌上新鲜的伊甸玫瑰。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花?除了床头柜,现在桌子上和窗台边都摆上了,整个房间里都是玫瑰的香味。 刚回来的时候,完全盖住了她跟京烛待了一天染上的白檀香味。 问问zero主线的事情吧。 白栀这么想着,正要打开便签,小指误触了下相机。 屏幕里忽然出现了桌上的伊甸玫瑰、空空的药碗,以及她坐在软椅里慢悠悠晃着的纤细小腿。 欸? 之前相机不是坏掉了嘛?又好了? 只是一件小事,白栀也没在意,从软椅上跳下来扑到床上,随手关掉相机点开便签。 【zero,游戏主线是什么?】 上次还有问必答的zero现在却寂然无声,直到第二天白栀早早醒来,起来摸出手机看,也没有回复。 ……算了,反正就剩五天了,时间结束后左右只有两个结果。 攻略成功离开游戏,攻略失败死在这里,管它游戏主线是什么呢。 白栀这么想着,心境豁然开朗,心态十分好地穿好女仆装,戴好小发箍,吃完饭领了小熊执事的任务出发。 【支线任务:前往启星塔整理陈旧藏书(0/5)天】 【支线任务奖励:抑制剂1支】 白栀陷入沉思。 ……抑制剂?抑制什么的? 难不成是对抗恶魔的药剂?就像麻药一样,给恶魔来一针就能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不懂,但任务很简单,奖励不难拿到,到时候就知道了。 为了早点攻略京烛,白栀规划了路,中途不会经过奇怪的地方,一路十分畅通地来到启星塔。 只是这次却没有在熟悉的看书茶室看到他,平时看书的桌旁空空荡荡。 她今天来的确实早了点,还不到七点,他还没起床么? 不对,神明会睡觉吗? 白栀索性沿着螺旋楼梯一层一层地向上寻找,直到塔顶也没有找到青年的人影,她只得又走下来。 走到茶室那一层,却刚好在楼梯上看到了一层大厅的青年,他目光看到她似乎也有些诧异。 他住在下面么?倒是没看到一楼有房间。 白栀这么想着,扶着楼梯跟他打招呼:“早安,京烛先生。” 清冷的青年缓步上来,从她身旁经过走进茶室,轻轻嗯了一声。 “今天这么早?” 白栀跟着走进去,张口就来:“本来想多睡一会儿的,不过想了想,来京烛先生这里的话,如果困了想睡觉的话可以抱着你睡~” 她笑眯眯的:“不过最主要的是,我想京烛先生一直一个人应该很孤单,所以想早点过来,多陪你待一会儿。” 青年眉眼平静,吐出冷淡的话:“……油嘴滑舌。” 对于他如此冷淡的样子,白栀已经开始习惯了,也并没有感觉不悦,毕竟有好感度在,就算他冷冰冰的也能看出来他到底喜不喜欢。 【好感度+1】 【当前好感度:26/100】 果然,身体很诚实吧。 白栀再接再厉,凑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主动捉住他的手,“让我们开始今天的实验吧,京烛先生。” 书中剧情,神明捡到受伤的恶魔,恶魔对其示弱,在养伤期间两人发生了一系列的暧昧的小摩擦。 比如擦药喂药、恶魔撞见神明沐浴之类的剧情。 和白栀先前脑海中的想象一样,清冷的青年连沐浴也是格外禁欲的,长及脚踝的银发轻轻晃动,沾染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在温泉地板上。 可惜就是他遮的太严实了,下水都穿着衣服,没什么看头。 哪有人穿着衣服洗澡的? 白栀托着下巴轻轻叹气,看着那行微红的字。 【好感度:60/100】 她连着攻略了三天,大概是在第三天上午的时候就到了60,但这都第四天下午了,好感度仍然卡在这里,不管她做什么,说多少好话也没有再上涨一点。 【剩余时间:1天5时13分】 离天黑还剩一个半小时左右,未免路上再碰上迷雾,白栀晚上都会提前半小时回去。 白栀靠在石柱边,目光看向氤氲的水汽,“京烛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青年轻轻嗯了一声。 声音在温泉的流水声中并不算清晰,甚至有些缱绻的微哑。 要想离开这里,只能通过和他身体接触,之前都是牵手离开这里的。 听他应了声,白栀从石柱后绕出来,走到温泉光滑的玉石台旁边,蹲下身子,视线看向别处,朝他伸出手。 白栀盯着石台,听到温泉里的水声潺潺,有拨开水流的声音,青年的嗓音也随之靠近,“今天这么早回去?” “嗯,有点别的事。” “什么事?” 白栀有些诧异他会说出这样追根究底的话,按照他冷淡的性子,应该丝毫不会关心这种东西才对。 她眨了眨眼,有点悟了,这就是好感度上来了的转变么?开始学会“查岗”了? 在新奇的同时,白栀忽然又产生了个特别的主意。 她语气轻松地开口:“也没什么呀,就是前几天在路上的时候碰见了一个挺可爱的男生,他是个画家,当时替我画了一幅画,今天约我去拿一下,顺便逛逛他的画室。” 银发青年神色平静:“知道了,去吧。手再伸过来一些,够不着。” 白栀愣了一下,这么平静? 看来这招对他没效果啊,他根本不在意她去跟谁玩。 她盯着玉石地面暗自嘀咕着,蹲着的身子往右边慢吞吞挪。 纯白的视野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抹突兀的黑,离她很近的石柱后面钻出来一条黑色的蛇,猝不及防游曳出来。 “啊!” 白栀吓了一跳,一个身体没稳住,往后一歪,扑通一下掉进了温泉水里,热乎乎的水流将她团团包裹。 “唔……!” 如同所有落水之人一样,她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浮木,两只手摸索着,随后紧紧抱住了身旁青年。 第14章 “咳咳……” 有了青年在她腰后的手臂作支撑,白栀抱住青年的脖子钻出玫瑰花瓣漂浮的水面,稳住身体,伏在他肩头不停咳嗽着。 少女头顶的粉白兔耳朵完全湿透了,随着咳嗽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在青年颈窝蹭来蹭去,往下湿漉漉滴着水。 水珠顺着青年的脖颈淌入衣领,泡了许久温泉,衣领有些松散,白皙的锁骨被温泉水熨得透着粉色。 好不容易缓过来,白栀抬起湿漉漉的眸子,还没开口说话,一眼就看到了青年松散下落的衣领,以及露出的小片胸膛,沾染着水珠。 她不由得被晃了一下眼睛。 ……他好白啊。 扶在腰间的手忽然动了动,哗啦水声流动,白栀被他托起来,坐上了温泉台边。 由于姿势的陡然转变,视角顿时由仰视变成了居高临下。两人离得很近,她两手还搭在他肩上,腿分开贴着他的腰,温泉水顺着蜿蜒流下。 她稍稍垂下眼 帘,便近距离看到他微垂的银白长睫,温热呼吸都洒落在他脸侧。 青年似有所觉倏地抬起眼,浅金色的眸子同她毫无阻隔地对视,目光并不算平静,和平时冷淡的眼神不同,多了些别的东西,但白栀看不清晰。 温泉水汽和两人灼热呼吸缠成了一团,拂过颈侧,暧昧又撩人。 看着看着,白栀搭在他肩上的手忽然上移,覆上了青年脸侧,沾着水珠的纤细手指微微抬起他的下颌。 她低下头,在他注视的目光中慢慢靠近他。 京烛不由得想起了神殿那天,少女也是同样的姿势,扶着他的脸,在唇角落下如羽毛般的轻吻。 她身上独有的香味和温热的呼吸一同洒落脸侧,越贴越近。 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下,眼睫微阖。 预想之中的吻却并没有落下,唇瓣即将相贴的那一刻,少女忽的扶着他的脑袋转过去。 发丝擦过他的侧脸,她的呼吸落在他耳畔,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柔柔挠过耳窝。 “京烛先生,你看那边有蛇。” “……” 少女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刚刚突然从那个柱子后面冒出来,吓我一跳,还好没有扑过来咬我。” 她不停嘀嘀咕咕:“看上去黑不溜秋的,还挺长一条,京烛先生,你读的书多,认识这种蛇吗?有毒吗?” 缄默几秒,青年语气冷淡开口:“有毒。” 话音落下,那条在柱子旁游曳的黑蛇忽然直冲冲朝他们游了过来。 白栀才刚听完他那个“有毒”,就看到蛇冲着她过来,本来就有点害怕蛇的她瞬间更慌了,想都没想就从台子上跳下去。 离得太近,整个人再次扑回到他身上,被青年单手接住,扶着她的后腰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 他轻声问:“害怕?” 白栀在他耳边嗯嗯点头,嗓音有些慌乱,“它下来了吗?” 蛇是不是会游泳来着? 这么想着,她不禁又往上爬了一点,避免自己掉进水里,担心自己会被蛇咬上一口。 安静了几秒,水流动了动,白栀感觉到青年要把她放回温泉台边,顿时圈紧了他的脖子,不愿意下去。 “京烛先生!” “别怕,没事。” 青年忽的在她耳旁出声,语气没有平日里那么冷淡,难得的温和。 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白栀愣了愣,因为他的安抚,紧绷的心绪不由得放松了下来,顺从地松开了攥着他衣袖的手指。 青年将她放回白玉台边,白栀小腿浸在氤氲着热气的温泉水里,还是有些不安地朝身旁看去。 那条黑蛇就在她一米之内,仰着脑袋,浅金色的竖瞳盯着她,慢吞吞吐着粉红信子。 白栀的心跟着一紧,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虽然他说没事,让她别怕,但她完全忍不住啊!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青年身边躲,紧张到连敬称都忘了,嗓音打着颤:“京、京烛,离这么近它真的不会咬我吗?” 青年微顿了下,并没有出声回答她,而是在她视野里朝黑蛇伸出了手。 紧接着那条黑蛇动了,从他掌心游过,缠上了他的手腕,将整个身子缠在他胳膊上,脑袋搭在青年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白栀的目光中,青年白皙的指骨透着粉,黑蛇脑袋搭在他指背上,身躯如牢笼一样禁锢着他的手臂,极致的黑与白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栀的思维忽然劈了个叉。 据说手指和肘部关节是粉色的男生,那……也是粉色的。 不对,她在乱想些什么,攻略游戏也不会到那种程度吧? 白栀拍了拍小脸,连忙回神。 被黑蛇缠了一手,银发青年只是微垂着眼睫,安静看着,水珠沿着指尖缓慢滴落,仿佛时间凝成水滴转动,有种怪诞的美感。 白栀慢吞吞道:“这是你的宠物吗?” “不是。”青年淡声回。 不是宠物就敢这么上手吗?也不怕被咬一口。 不对,白栀混乱的思绪忽然想起来,他又不是普通人,当然不怕这种小蛇。 青年抬起眼来,浅金色眸子平静看向她,“要试试摸一下吗?” 白栀盯着那条黑蛇,凭心而论,它长得很漂亮,黑色鳞片光滑发亮,泛着暗光,浅金色的竖瞳也像宝石一样通透,信子还是粉红色的。 待在青年手上也十分乖顺,没有咬人或者乱动,是一条乖巧蛇蛇。 但白栀还是婉拒了。 她有些抗拒地摇了摇头,“我没摸过蛇,万一摸到哪里它不喜欢,一个生气,反过来咬我一口呢,你也说它有毒来着。” 她手指远远地指了指它的粉红信子,眨巴眼,“而且我挺害怕蛇的。” 青年微顿了下,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放下手,黑蛇便游了下去,很快消失在石柱后面。 白栀目送着黑蛇离开,终于放松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好了,京烛先生,我该回去了。”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白栀当然没时间再去洛斯的画室了,只能回别墅。 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去画室。 因为觉得那个少年满好感值有些怪异,她根本不打算去他的画室,只是刚好借这个理由试探一下京烛会不会在意。 白栀将手指覆在他掌心,周遭如水镜般晃动了下,再睁开眼时两人回到了启星塔的茶室。 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她蓬松柔软的女仆装,白栀松开他的手,忽然想起一件事。 角色扮演成恶魔后她的衣着十分清凉,本来就将近是一层薄薄的纱,恶魔还没有内衣,被温泉水浸湿后衣服就紧贴在了身上,或许还会有些透明。 也就是说,他把她抱在温泉台边的时候全都看到了…… 粉白兔耳朵猛地竖起来,止不住轻颤,耳根发烫。 白栀想到这茬连道别的话都没说,匆匆跑出启星塔,几乎是落荒而逃。 窗边的风阴冷沉腻,几乎要凝出水。 青年站在窗边,盯着少女迫不及待跑走的身影,浅金色眸子慢慢沉了下来。 …… 白栀原定提前一小时回去,并非有什么其他的事,只是她想向小熊执事学一下怎么做甜点。 因为攻略一直卡在60好感度,那些耍赖撒娇试了一遍已经没有用了,她想突破一下,做些甜品试试。 “白栀小姐,欢迎回来。” 小熊执事站在门前,绅士又礼貌地颔首。 白栀有些意外,虽然她因为黑蛇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也比平时回来的时间要早。 ……他怎么知道她提前回来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小熊执事温声开口:“在准备晚餐的时候,从窗口看到了您的身影。” 白栀顿悟,原来是这样。 她跟着他走进别墅,“小熊先生,晚餐准备好了吗?” 小熊执事温声:“还差一些,餐后甜品还没有做好。” 白栀哒哒小跑到他身侧,和他并排上楼梯,“我可以跟你一起做吗?我也想学一下。” 男人似乎愣了愣,随即温和回:“当然可以。” 小熊先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说话,白栀跟着他走进厨房,看到了正坐在火上熬煮的浓汤,香味扑鼻而来。 “白栀小姐,请穿上这个。” 小熊执事将拆封的小兔子围裙递给她。 白栀把头发拢起来在脑后扎成马尾,把围裙穿好,跑去水池洗干净手。 再回来的时候,小熊执事已经摘了原本的布制手套,换了一副不透明白色塑胶手套,拿着材料过来。 他动作利落地将材料分好,给她演示着如何制作布丁,白栀也慢吞吞地跟着他做,搅拌着奶油。 白栀平时都不会在意别人的手的,因为今天看到了京烛的手思想还歪到了不正经的地方,就开始注意起了手。 印象里小熊先生好像一直都戴着一副手套,从来没有露出过手指。 “白栀小姐?” 白栀懵懵抬头看他,“嗯?” 男人顿了顿,似是有些无奈,但还是温和地弯下身,抬起手指轻轻擦掉她鼻尖的奶油。 馥郁的伊甸玫瑰香气不知不觉压过了白檀的味道。 他嗓音温柔,“白栀 小姐,再搅拌下去,您就要被它们淹没了。” 第15章 白栀反应过来,耳根微烫,连忙停了下来,将奶油碗放下。 她收起那些乱糟糟的思绪,说不定人家只是爱干净呢? “……接下来呢?” 小熊执事继续接下来的步骤,白栀慢慢也专注了起来,跟着他的步骤一步一步做,垂着脑袋目光认真。 小熊执事偏过头,少女湿漉漉的眼睛正紧盯着电子秤,像做什么严谨的科学实验一样,手指轻轻磕着勺子里绵密的白糖撒进容器里。 “白栀小姐是为京烛先生做的吗?”他忽然问。 少女小心熬着焦糖,一点点加水,观察着成色,头也没抬地回,“是呀。” “嘶!” 糖水猝不及防嘣出溅到了手指,白栀轻嘶一声,拿着小铲子的手下意识往后缩。 下一秒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快速从她手里拿下铲子,牵着她走到水池边,冰凉的水冲洗手指。 整个过程快得她都还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下眼,扭头就要看向锅里,有点着急,“不搅糖水要糊了!” 小熊执事却没有松开她的手,让水流在她烫红的手背反复冲洗,他语气仍温和,听上去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京烛先生口味偏淡,焦糖熬糊一点的苦味可以更好中和布丁的甜味。” 白栀眼睛扑闪扑闪:“是这样吗?” 小熊执事嗯了一声,“就像苦涩的浓茶会搭配高糖的茶点。” 白栀现实世界是在校外独居的大一学生,十八岁正是懒惰的年纪,根本不会自己做饭,平时都是点外卖。 听了小熊执事这话,她觉得有道理,认同点了点头。 冲洗了一会,柔软的毛巾裹着她的手擦干净,小熊先生拉着她走到流理台。 他拉出下方柜子的医药箱,取出一支药膏,挤出一点白色膏体,在她发红的指背轻轻涂抹,清凉的感觉晕开。 白栀小声:“没有那么严重啦。” “糖水的温度高,烫伤不好好处理会留下疤痕的。”小熊执事温声说着,动作并没有停下。 等处理好了烫伤,白栀再回去看糖水,已经由透亮的琥珀色糖液变成了一片焦黑的不明液体。 她怀疑地用铲子搅了搅,“……这样真的可以吗?” 小熊执事语气淡定:“当然可以,白栀小姐熬出来的焦糖成色很漂亮。” 这下白栀放心了,将糖液倒进布丁容器里,等糖液凝固后,把搅拌好的布丁液倒进去,最后送进烤箱。 等待的时间里白栀托着脸发呆,头顶的兔耳朵有一搭没一搭摇晃。 限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24小时了。 不管成功与否,她今晚都是最后一晚留在这幢别墅了。 这么想着,她忽的又看向小熊执事,兔耳朵支棱起来,“小熊先生,你会做曲奇饼干吗?” 做布丁只需要倒入淡奶油液,她发呆时不小心打发成奶油了,小熊执事便打算将这碗奶油做成她今晚的餐后甜点,草莓小蛋糕。 他正在水池洗草莓,闻言微微顿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小熊执事拿来了做曲奇饼干的材料,放在桌上,像刚刚一样一步一步指导着她做。 “唔……小熊先生,你确定要放这么多糖吗?是不是记错了?” 白栀低头看着碗里将融化的黄油完全盖住的糖山。 小熊执事语气温和:“没有,刚刚好,糖分太少口感不好,烤制出来也会很容易裂开。” 白栀了然噢了一声,继续跟着步骤来,不太熟练地用刮刀将黄油和面粉融合,最后下手揉着面团,包上保鲜膜冷藏一会儿。 这个时间正好用来挑选饼干模具,小熊先生取出来各式各样的模具。 白栀从各种小动物模具中一眼看到了小熊,正要伸手去拿,却迟疑了下。 小熊先生虽然一直戴着玩偶熊头套,但他本人是喜欢小熊的吗? 或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件工作的制服,他只是不得不穿而已,实际上并不喜欢玩偶熊,还有可能厌恶。 白栀这么想着,手中途转了个弯,落在了一个玫瑰花的模具上,取了出来,又拿了个小兔子的模具,一起清洗干净。 虽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小熊,但他肯定喜欢玫瑰,他身上满是伊甸玫瑰的香气,连她的房间里都被摆满了这种玫瑰。 白栀把冷藏好的面团包好保鲜膜在案板上擀平,用模具按出一个个饼干,放在烤盘上,最后推入烤箱。 做完这些,她吐了口气,头顶的兔耳朵也跟着放松舒展。 等饼干的时间,她吃了晚餐,坐在桌边一边吃着草莓小蛋糕,一边眼巴巴盯着烤箱。 小熊执事嗓音温和:“白栀小姐做的很认真,不会失败的。” 草莓的微酸和奶油的香甜完美融合,白栀抿着甜品勺,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希望自己做出来的甜品也能像小熊执事做的这么好吃。 “叮——” 烤箱定时结束的声音响起,白栀脑袋一下抬起来,看着小熊执事戴着厚手套,将烤盘端出来。 白栀凑过去看,饼干的形状没有乱七八糟裂开,很规整,也没有烤糊,小兔子饼干和玫瑰都很可爱。 好耶!成功了! 她抬手想揪一个尝尝味道,却被男人的手挡住了。 他温和道:“白栀小姐,晚上不适宜摄入太多糖分,会睡不着的。” 白栀一听乖乖收回了手。 “布丁已经装好放在冰箱冷藏了,这些饼干我也会帮您用礼盒装好,时间已经不早了,白栀小姐可以去洗漱休息了。” 白栀目光游移,揪着手指,“那个,小熊先生,我想自己来包装。” 小熊执事微微顿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给她让出了厨房空间,嗓音仍温和:“当然可以,这些礼盒与丝带您随意使用。” 打包好饼干,白栀抱着礼盒回了自己房间,洗完澡困倦极了,扑回床上倒头就睡。 发丝浸着的奶油香甜气息洗完澡还是隐约存留着,在发尾缠绕。 但白栀却做了一个丝毫不香甜的梦。 梦里,有什么阴冷黏腻的东西在靠近她,空气也阴郁沉闷到几乎窒息,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啪嗒。” 像是水声,有水滴落在她的脚踝,冰凉的,激得她小腿颤抖了一下。 那阴冷的触感逼近她,从踝骨开始,先是点触,像是在戏弄她,玩似的点几下,又滑出粘液的线。 她感觉到凉意,身子瑟缩后退,却被那道阴冷倏地跟了上来,似乎是不满她的反应,一下缠住了她纤细的脚踝,重重拉了回来。 冰凉的粘液将脚踝濡湿,阴冷的触感沿着她的踝骨向上攀附,紧紧缠住她的小腿,她不由得抖了下,这下却不敢再乱动,只是小声地呜咛。 “呜……” 床畔的黑影垂眸看着深陷进柔软梦网的少女,冰凉落在她抿紧的唇瓣上,缓慢摩挲着。 一条柔软的、冰凉的黑影沿着腿根缠上纤细的腰肢,隔着一层真丝睡衣,粘液渗透进去,不轻不重地磨蹭着腰窝。 裙摆被她凌乱的睡姿推到了腰间,露出半截惹眼的白。 黑影漫不经心顺着钻到后腰,似乎是意外碰到了什么柔软,紧接着阴冷的粘液毫无隔阂地接触,裹着那团小小的兔尾巴,像是在发泄着什么情绪,失控地侵占。 “不要……” 少女溢出带着哭腔的微哑嗓音,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黑影蓦地停了下来。 随后,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亮起一道蓝光。 睡梦中紧绷的少女忽然感觉到压迫感松了下来,空气重新变得香甜而温和,阴冷的触感也随之撤去,她重新陷入了柔软温暖的被褥中。 离开之前,黑影随手从礼盒里捏起一枚小兔子饼干,咬了一口。 沉寂了数秒,才将剩下的一半丢进口中。 …… 由于做了个噩梦,白栀没怎么睡着,早早地就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到外面的天还昏暗着,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4点36分。 距离任务倒计时结束还有:14小时21分。 …… 天光昏暗着,朦朦胧胧的光线从窗帘缝隙照进来。 小熊执事站在窗边,垂眼看着平日里这个 时间还在熟睡的少女动作很轻地推开别墅大门,纤瘦的身影沿着花圃一路走着,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他站在窗边看了片刻,走出房间,厨房冰箱里的布丁已经被她带走了。 同样被带走的还有两片原本用来制作她早餐三明治的吐司面包。 推开她居住的房间门走进去。 和平时睡懒觉慌不迭地起床,弄得满屋乱糟糟不同,房间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女仆制服也被叠好放在床上。 她将所有的东西都留了下来,原封不动,一如来时那样,只穿着自己来时的淡蓝色裙子离开了这个房间。 以毫不留恋的态度同这里告别。 …… 不对。 小熊执事走到桌前,那里躺着一个浮着曲奇香气的粉色礼盒,白色的丝带下方,贴着一张便签。 可爱的小熊简笔画后附着一句话。 ——【感谢小熊先生这段时间的照顾=w=!】 小熊执事安静看着这张便签,看了许久,收进胸前口袋里。 而后,照旧将一捧新鲜的、香气馥郁的伊甸玫瑰插进花瓶中。 第16章 时间还早,白栀没有去打扰小熊先生睡眠,自己去冰箱翻了两片面包叼着边走边吃,背着小挎包轻手轻脚离开别墅。 只剩下最后一天了,但好感值还卡在60,留在别墅也没事干,白栀想尽可能地早点去,跟京烛培养好感度。 不管成不成功,总得努力一把嘛。 这么想着,白栀按照地图的路线来到了花庭。 来到这座庄园的第一天,她就隔着栅栏门远远看到了这座华丽繁复的花庭,罗马石廊柱林立。 白栀走在廊柱下,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湖,透过碧蓝色的平静湖面看到两层洋房建筑的倒影,白墙灰栏,有些像回到了上个世纪,环境复古而温柔。 天边太阳还没露出来,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湖面,周遭静谧无声。 白栀来到建筑前,站在门口,正措辞该如何开口,门“咔哒”一声,紧接着被轻轻拉开了。 入眼是瞩目的红。 像是蔷薇一样的颜色,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后,明明是红发却并不显艳丽,反而温柔得让人心颤。 青年的眉眼染着病色,脸色是孱弱的白,眼睫轻颤,一眼看上去就令人想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惊扰折损了翅膀的蝴蝶。 白栀有点怔愣看着他。 那天暮色昏沉,她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安静靠在廊庭石柱旁,苍白指尖轻轻转着一枝白玫瑰。 没想到本人是这样的形象。 白栀在心里暗想。 唔……或许这种应该称为病美人? 病美人似乎并未预料到有人堵在门口,轻轻抬起眼睫,目光染上了些不解,微疑出声:“你是?” 白栀连忙解释了一遍来意:“先生您好,我是庄园的女仆,白栀,我想剪取一些花,可以吗?”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病美人格外好说话,甚至没多问两句就这么答应了下来,嗓音温柔。 “可以。” 答应的太快,白栀都有点愣:“真的可以吗?” 病美人眉眼微弯,“每朵花都有自己的花期,花期结束后就会枯败。我想,比起一直待在这里,直到凋零在生长的土壤里,它们或许也想去外面看看。” 白栀眨巴眼,他这样的说法,让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少年画家。 或许浪漫也是艺术家的共通点? 花庭这里的花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照料,每一朵都十分漂亮,各种各样的花卉看得白栀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欣赏着每一朵花绽放的姿态。 路上她同病美人搭话,得知了他的名字。 “涂玉?”白栀眨着眼。 病美人轻轻笑了下,漂亮的红色长发随微风晃了晃,眉眼温然。 他将工具箱放在廊庭下大理石桌上,苍白指尖沾了些露水,在桌角慢慢写出来。 白栀这下知道是哪两个字了,“很好听的名字,荼郁先生。” “你想剪些什么花?”他温声问。 白栀揪着手指,小声:“那个……有没有普通一些的红玫瑰?” 她在近距离看到这些花后就开始心虚了,因为这里的花一看就是很名贵的品种,漂亮极了。 “我可以叫你小栀吗?” 白栀怔愣了下,眸子缓慢眨了眨。 她的怔愣是因为有些意外,因为进入庄园以来,除了小熊先生礼貌称呼她为白栀小姐外,别人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眼前的病美人温柔又漂亮,嗓音也温温柔柔的,没有侵略性,这样叫她给她的感觉像是邻家大姐姐一样。 白栀并没有什么排斥感,还觉得有些腼腆,小幅度点了点头,“可以呀。” 病美人目光扫向右边,“玫瑰的话……小栀,在这边,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 说着,他正要伸手拎起装着沉重园艺剪刀的工具箱,白栀看他苍白的脸色,连忙伸手拿起,“我来吧,荼郁先生在旁边教我怎么剪就好了。” 他似乎怔了下,旋即笑了笑,眉眼微弯,“好。” 到了玫瑰花田区域,白栀在数种不同品种的玫瑰中选了看起来最寻常的红玫瑰,在荼郁的指导下戴上手套,拿着园艺剪刀剪下几枝玫瑰。 刚剪下来的玫瑰要修剪茎叶和刺,白栀坐在大理石桌边,用小剪刀修剪着。 “小栀,是要送给什么人吗?”坐在对面的病美人温和问。 反正今天是最后一天待在庄园了,白栀也没有遮遮掩掩的,点了点头。 修剪完后,拿出彩纸将玫瑰包了起来,用丝带系成花束。 如同和邻家姐姐寻常聊天一样,他轻笑着问。 “是喜欢的人?” 白栀动作一顿,欸? 她包这束花当然是送给京烛,用来攻略他,好让他爱上自己。 而她挑选他来攻略的原因,当然并非是世俗意义上的对他心动,而是觉得他更像隐藏在恶魔中的神明,是这场游戏中正确的攻略对象。 不过这么坦白说好像有点怪怪的,不是心爱的人却要给他送花,白栀正思考该怎么措辞,兔耳朵拧成一团。 荼郁却轻轻笑了声,“小栀,可以忽略我的问题的。” 病美人苍白的手指托着侧脸,手肘撑在桌上看她,漂亮眸子映着她懵懵的样子,蔷薇般的红发在灯光下倾泻流动。 他眉眼带着些温软的歉意:“抱歉,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白栀嗓音温吞:“没关系。” 她也可以理解,毕竟八卦是人的本性嘛! “作为道歉礼物……” 他不知从哪变出来了一枝白玫瑰,在苍白指尖轻轻转动了下,“请小栀收下它?” 离开花庭后,白栀垂眼看着怀里的玫瑰花束。 刚来的那天……她看到的那幅血池饲养花卉诡异的场景不是幻觉,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来过花庭,刚刚来的时候还一直惴惴不安。 可现在见到了本人,却那么正常。 白栀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怪异感。 但是一时又很难说清这种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从何而来。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一滴雨水打断了她的思绪。 白栀正垂眼走路,忽的被雨滴砸在脸侧,抬头看到了天边翻腾的乌云。 不好,她没带伞。 离启星塔还有一段距离,白栀只能希望雨不要那么快下大,抱着花束,加快速度跑着过去。 但天不遂人愿,才跑了没多久,雨势就变大了起来,啪嗒啪嗒打在地上,溅起冰凉水花。 滴滴答答的雨声中,白栀忽然听到了隐约的钢琴声,以为是错觉,声音却随着她的跑动越来越清晰。 她寻着悠扬的琴声看过去,看到了一座透明玻璃搭建的琴房,郁郁葱葱的空中吊兰下,放置着一架白色三角钢琴。 金发少年还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只是和上次不同,一尘不染,纯白无瑕。 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垂着眼睫,琴音在他指尖肆意流淌,透过雨幕传输过来有些模糊朦胧,但白栀无端感觉出似乎有些浮躁。 他似有所觉,忽的抬起眼。 白栀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于是两人就这么隔着雨幕,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下一秒,雨中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急促的脚步声在雨中漫开,头顶的雨滴被画板挡住,白栀 看着少年站定在她面前轻轻喘气,长睫沾着水珠,漂亮的粉色眸子中倒映着她有些狼狈的湿漉漉模样。 还不待白栀开口说什么,少年忽的捉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朝玻璃琴房旁的房子跑。 独属于少年的青涩嗓音在雨幕和掌心炙热的跳动中有点模糊,但也足够白栀听清。 他说。 “姐姐,你是笨蛋吗?” 第17章 门在身后被关上,隔绝了冰冷的雨幕,洛斯放下替少女挡雨的画板,按亮玄关的灯。 房间骤然亮了起来,暖白的光照亮她狼狈的模样,少女的裙子湿透了,裙摆紧贴着小腿,头顶的兔耳朵也湿漉漉耷拉着。 她怀里还抱着玫瑰花束,动了动被他圈住的手,“可以放开了吗?” “抱歉。” 金发少年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连忙松开她的手腕。 而后看到她眸子清亮亮的,慢吞吞开口认真反驳:“……我不是下雨了不会回家的笨蛋,只是出门前没预料到会下雨,没有带伞。” 空气安静了片刻,少年没忍住一声闷笑。 白栀懵懵的:? 忽然笑什么,难道以她的形象,在他眼里说的话可信度很低么? “嗯,姐姐不是笨蛋。” 少年眉眼弯弯笑了一声,去绕到她身后轻轻推着她的肩,打开浴室的门将她推进去,“淋了雨会着凉的,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白栀将玫瑰花束放在洗漱台旁,看着镜子。 不是系统的问题,少年对她的好感值仍是100。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白栀走过去拉开门,一套男款衣服从门缝中递过来。 少年侧站着,目光有分寸地看着别处,“姐姐,我这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你先穿这个吧。” 身上衣服湿漉漉的贴着确实很不舒服,白栀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他的衣服。 并没有白栀经常在小说里看的旖旎情节,单穿一件白衬衫什么的,他送来的衣服是规规矩矩的连帽卫衣和休闲长裤。 少年身形高挑,虽然看起来清瘦,衣服套在身上却很宽大,只是一件卫衣就盖了一半大腿,袖子伸不出来,显得白栀格外娇小。 上衣都这样,裤子就更别说了,白栀穿着直接拖地了,腰也松松垮垮的要掉下来。 白栀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了和男生的体型差距。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白栀这么想着,收紧了休闲裤的系带,又弯腰卷了卷裤腿,才推门出去。 少年还穿着那身湿了的衣服,白衬衫衣领敞开,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他一头金发还沾着湿润水汽,正姿势随意窝在沙发里,抱着速写本,炭笔在纸上划出沙沙声。 他画的专注,没有注意到开门的动静,白栀走到他身后,看到他画的是刚刚雨中的场景。 以他的视角,透过玻璃琴房,看到雨中的她。 但白栀觉得这画显然经过了艺术加工,她在雨里明明那么狼狈,是只四处逃窜的落汤兔子。 在他画里的感觉却像是迷茫沉闷的一天抬头忽然见到了雨雾中的精灵,孤寂又清冷,不可接近。 ……这就是艺术家的实力吗? 白栀轻轻咳了一声。 少年画画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来,发觉她在身后,扶着速写本的手兀的收紧。 “姐姐……” 白栀看出了他的紧张,连忙摆摆袖子,“没关系的,你画吧。”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被画了,他画的也挺好看的,白栀没什么意见。 洛斯目光落在她身上,“好像有点大,姐姐你等下,我去找找小一点的衣服。” 白栀拦住了他,“不用了,我还有点事要先走,洛斯先生,这身衣服可以先借我吗?” “当然可以。”金发少年转过来,趴在沙发靠背上,好似一只金毛小狗。 他看着她笑起来,粉色眸子映着灯光,像流转着星云。 “姐姐不用那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先生的话,总觉得我好像年纪很大的样子。” 白栀眨巴了下眼,“冒昧问一下,你多大了?” 少年还真思索了片刻,“记不清了,好像几百岁了吧。” 他还挺坦诚的。 白栀拽了拽连帽带子,慢吞吞:“我不到二十岁。” 金发少年一哽,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丧气地垂下脑袋,下巴枕着胳膊。 片刻后,闷闷出声:“……不管,我就要叫你姐姐。” 白栀有些失笑,觉得他很像一只撒娇的小狗,大方点了点头,“那就叫吧。” 她抱起擦干净的玫瑰花束,“我要走了,洛斯。” 令白栀有些意外,少年不仅没有没有阻拦,还主动递上一把伞给她。 是把很有他风格的涂鸦伞,画着小兔子的涂鸦。 他伸手感知了下门口的空气,“好像有点冷,要不然再穿件外套吧?我去给你拿……” 卫衣本来就很厚实了,再穿就要裹成球了。 白栀摇了摇头,抱好玫瑰花束,撑开伞走进雨里。 世界被隔绝在雨幕之中,万籁俱寂。 “姐姐!” 白栀愣了一下,回头。 隔着模糊的雨幕看到窗边的金发少年,他的目光正灼灼望着她,声音穿透雨幕落至耳畔。 “不要……” 剩下的话却消匿于无声,她只能看到他唇瓣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不要什么? 白栀刚想追问,那道窗户却关上了,只有雨滴顺着玻璃蜿蜒流下,淌入窗户下茂密的爬山虎茎叶中。 ……奇奇怪怪的。 白栀在雨幕中站了会儿,抬步离开,继续前往启星塔。 好在这一路上没再遭遇什么意外情况,成功抵达。 白栀今天四点多就起了,即使中间耗费了点时间,还是比平时来的时间要早,塔门紧闭着,十分安静。 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白栀这段时间摸清了京烛的作息,这个点他通常都还没起来。 站在门口,白栀将伞收起来,抱着玫瑰轻轻推门走进去,塔内果然一片黑暗。 之前有一次白栀起早了,在上层找了一圈没看到他,反而在下楼时正好撞见在大厅的他,也就是说他大概率住在一楼。 白栀这些天做支线任务,图书管理员也不是白当的,早就摸清了一楼书架后有个不太引人注意的门,应该就是他的房间了。 如果换做平时,白栀会去楼上茶室等他起床,但现在…… 白栀摸出手机照明,脚下转了个弯,直奔着那道门而去。 睡什么睡,不许睡,都没时间谈恋爱了。 白栀来到隐秘的门前,拧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不止是黑,还有点潮湿,涌进鼻间的空气湿漉漉的,还有些阴冷,就这么冲入鼻腔,白栀没忍住揉了揉鼻尖, 她手机手电筒往里照了照,这里确实是居住的房间,门打开对着的就是客厅。 只不过实在是太黑了,只有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才能看到布局。 他住的地方怎么也不开扇窗户,连采光都没有。 白栀嘀咕着,推门走了进去,走进客厅中央,那种潮湿的感觉愈发重了,湿润阴冷的空气团团包裹着她,衣服都被浸得发凉。 白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灯开关在哪,就举着手电筒照,倒是看到了连接客厅的一道门。 唔,这应该就是卧室了吧? 白栀站在门口敲了敲门,“京烛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隐约听到了里面有水声,是那种滴水的声音,缓慢的“啪嗒”,“啪嗒”。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白栀抬手打开了门,手电筒的光照过床边,这里的确是他的卧室没错,但却并没有人在。 床上空空荡荡,靠椅上也没有人,但随着开门,那道“滴答”的水声更清晰了一些。 白栀走进去,顿时被阴冷黏腻的空气包裹,冷不丁打了个颤。 手电筒的光照向了声源,白栀看着那道浴室门,眨巴了下眼睛。 他在洗澡吗? “京烛先生?” 还是没有回应。 白栀走近浴室门,抬手正要握住门把手,门忽然在她面前开了。 青年横亘在门前,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松松垮垮的长袍披在身上,大片大片的白皙胸膛露了出来,披散的银白发丝带着水汽。 熟悉的冷淡嗓音落下。 “你在做什么?” 浓郁的白檀香涌入鼻间,白栀猝不及防看到了这样的盛景,连忙挪开视线。 唔……不止骨节是粉色的,连那里也是粉色的欸。 她小声:“你在洗澡呀,我刚刚叫了你几声都没应。” 白栀后退几步,“你慢慢洗,我去客厅等你。” 在客厅沙发坐了一会儿,青年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他抬起手,暖白色的光点从指尖亮起,浮至上空,照亮整个客厅。 白栀:……怪不得她没找到灯的开关,合着是这么照明的。 青年不紧不慢走过来坐下,目光落在她身上,浅金色的眸子冷淡。 “说吧,你想做什么。” 白栀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零帧起手开始念表白小作文: “是这样的,京烛先生,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在扮演书中角色的过程中,我逐渐对您产生了人类特有的情感——爱。” “我知道我们之间差距很大,但经过这么多天您应该也有些明白了,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我试图压抑过,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向您诉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人类告白时会向对方送一束花,而玫瑰是代表爱意的花朵。” 她将怀里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花束倾向他,眸子看向他。 “京烛先生,我喜欢您,您愿意跟我在一起,开始一场真正的恋爱吗?” 空气安静了片刻。 青年倏地笑了一声。 笑声落在白栀耳畔,她看着眼前的青年有点懵,这反应是什么意思? 从认识开始她就没见他笑过,现在忽然的笑,明明看起来很温和,冲散了平时的清冷感,但却莫名让白栀感觉后背发凉。 第18章 青年说完,房间陷入了死一样的沉寂。 安静了许久,少女拨开卫衣帽子,兔耳朵跳脱出来晃了晃。 她露出了皱巴着的小脸,湿漉漉的眸子看向他,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慢吞吞地小声开口: “不可以这样吗?” “……” 此话一出,青年的眸子明显更冷了,周围的空气温度也格外低。 白栀就是再不敏感也感觉出了他的不悦,她揪着卫衣系带,有点不知所措。 在她看来,收别人送的花和穿着别人的衣服,以及跟他表白这三件事之间并不冲突呀。 送的花是道歉礼物,穿别人的衣服是因为裙子淋湿了没办法穿,这些都是很正常的行为呀? 但眼前的青年显然是因为这些生气了,白栀也不敢再辩驳一句,怕他更生气。 她看的那些情侣很多都是这样的,气在上头时越是讲道理女朋友就越生气,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滑跪,先哄,等消气了再慢慢沟通。 白栀当即放软语气来哄他,手指拉着他的袖子勾了勾,“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好不好?” 青年没理她,垂眼捻着指尖的白玫瑰。 白栀把他手里的白玫瑰抽走,快速毁尸灭迹,然后凑过去趴在他的腿边,仰着脑袋看他,湿漉漉的眸子凝视着他。 “京烛先生?” 清冷的银发青年目光挪开,转过头去,还是没吭声。 不过白栀倒是松了口气,因为他虽然这幅样子,但是好感值却并没有下降。 她想了想,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他吃醋了? 而吃醋就代表他喜欢她,所以才会生气她收别的男人的花,穿别人的衣服。 白栀兔耳朵耷拉着,就这么趴在他膝盖上,手指一下一下轻戳着他的腰,“理理我嘛。” 终于,青年像是被她烦的不行了,倏地转过头。 下一秒,一只甜品勺送到嘴边,布丁的香甜气味涌入鼻间。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手指捏着甜品勺,“尝尝?我昨天做的。” 青年的目光明显划过意外,盯着她看了两秒,就着她的手将那勺布丁吃掉。 入口就是难以言喻的苦涩,是糊掉的糖的味道,布丁的甜味完全压不住这种苦味。 偏生他抬起眼,就看到少女一脸期待看着他,头顶的兔耳朵都跟着竖起来,等待他的评价。 “味道怎么样?” “……” 沉默了两秒,青年慢慢吐出两个字:“尚可。” 白栀顿时眉眼弯弯,不由分说甜品勺又挖了一大勺布丁,送到他嘴边。 “这是我的道歉礼物,吃了就不许生气了噢。” 青年微微顿了下,沉默着张口吃掉少女一勺接一勺送到嘴边的布丁。 喂到最后,布丁杯里还剩一点碎的布丁,白栀也有点好奇自己做出来的什么味道,舀起来,往自己嘴边送。 正要张口吃掉,手腕忽的被青年的手指捉住,往后一拉,微凉的银白发丝扫过她的手指。 勺子被近在咫尺的青年含住,白栀反应过来的时候甜品勺已经空了。 白栀眨巴眼,“这么好吃吗?” 她第一次做甜品,居然这么成功,难道她是甜品小天才!? 京烛往后退开,语气很淡,“既然是给我的歉礼,当然要收完整。” 白栀把布丁杯和甜品勺丢桌子上,继续趴在他膝盖上,小脸仰着看他,“所以不生气了吧?” 京烛淡声:“勉强。” 白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然后又从挎包里拿出一杯焦糖布丁,“那再吃一份的话,是不是就能答应跟我谈恋爱了?” 京烛:“……” 京烛看着她,“你做了多少?” “就两杯呀,不过我还做了点别的。” 白栀摸索着小挎包,从里面拿出曲奇礼盒,抽开丝带,露出香喷喷的小兔子曲奇饼干,手指捏了一块送到他嘴边。 青年微垂着银白长睫,试探咬了一口。 入口是浓郁的甜,中调是发腻的甜,就连尾调也甜得盖过了奶香,只是吃了一半就甜到齁人,他不自觉皱起眉。 眼看着少女兴致冲冲又捏了一个曲奇要自己尝尝,他连忙捉住了她的手腕。 白栀一愣,有点懵懵地抬眼看他,而后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将曲奇塞到他嘴里,然后将一整盒都塞给他。 她晃了晃兔耳朵,“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吃吧。” 她趴在他膝盖上,眸子清凌凌的,开出自以为十分有吸引力的条件:“你答应跟我谈恋爱,我以后天天给你做甜品。” 京烛:“……” 空气安静了片刻,白栀正等着他的回答,青年忽的伸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白栀撞入那双浅金色的瞳眸中,明明仍平静,却无端觉得深邃,像掉进了深海的漩涡一样感到眩晕。 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本来只是方便哄他做的,现在却让白栀忽然有种自己是被主人饲养的小动物的感觉。 她轻轻眨了眨眼,“京烛先生?” 对视了片刻,青年终于缓声开口,不含情绪的平静嗓音,一字一句落在她的耳畔,“你想要和我谈恋爱?” 白栀毫不犹豫地点头,兔耳朵跟着一晃。 这可是她的任务啊,都努力到这一步了,没有后退的余地,当然无比确定了。 “我同意了。” 伴随着这道嗓音,视野里的好感值也跟着跳动了下。 【好感值+10】 【当前好感值:70/100】 白栀兔耳朵猛地支棱起来,她还以为要再死皮赖脸磨很久,没想到他这就答应了。 规则里说的是要让神明爱上她,和她确定恋爱关系。 现在恋爱关系已经确定了,离成功又近一步,就差好感值拉满了。 攻略进度进展的这么顺利,白栀眉眼弯弯,看来她做的甜品真的很好吃~ 白栀决定趁热打铁,赶紧培养培养感情,提高好感度。 不过她也没谈恋爱的经 历,没什么经验,于是手指又戳了戳他的腰,“那本书的剧情还没体验完,我们继续吧。” 昨天的剧情进展到恶魔身体养了一半,有了自主行动的能力,就想着趁神明不在离开神殿。 没想到却触碰到了外层的禁制,不仅没办法离开,还伤势加重,暴露了恶魔的能力,被别的神明发现。 恶魔在慌忙逃窜时闯入了一间屋子,误打误撞,刚好撞到了正在温泉沐浴的神明。 白栀眨眼过后,场景倏然转换,回到了昨天的温泉。 不同于昨天她掉在了温泉里,变成落汤兔子,现在的她在一根柱子背后躲着,怕被正在沐浴的神明发现。 为了增强代入感,沉浸式走剧情,这几天体验剧情的时候,白栀让他连伤口痛觉都模拟了。 手指轻轻碰了碰肩胛处的伤口,白栀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身后却冷不丁落了一道嗓音。 “你怎么在这里?” 白栀抬起脸,对上他浅金色的眸子,眨巴了下眼睛:“不明显吗?” 神明目光划过疑惑:? 白栀大大方方:“我在偷看你洗澡。” 说着,她还有点可惜,“不过没想到你是穿着衣服泡温泉的,都没看到什么。” 清清冷冷的神明:“……” 剧情中明明是恶魔含糊其辞敷衍过去,担心被发现肩上禁制的伤口,遮遮掩掩的,最后被神明送回寝殿。 她又在乱改剧本。 不是第一次了,青年显然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十分淡定,一弯腰把她从冷冰冰的地上捞抱了起来。 白栀眨了眨眼睛,之前要他抱一下比什么都难,要各种撒娇耍赖才行,现在居然不用她说直接就抱了。 白栀圈着他的脖子,以为他就这么要把她送回寝殿了,没想到他转了个弯,朝着温泉池走,在温泉边将她放下。 白栀坐在昨天熟悉的温泉边的位置,有点懵地仰着脑袋看着他。 “你想做什么?” 清冷的神明站在温泉边,微垂着眼睫,抬手不紧不慢解着衣带,衣衫半褪,听到她的问话,目光投来。 “不是要看?” 白栀:!! 白栀兔耳朵一下支棱起来,耳根发烫,连忙移开视线。 他、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方,说一句就真给她看洗澡了,还是不穿衣服的那种? 白栀有点结巴,“我、我不是……” 银白长发在踝骨处轻晃,青年走入温泉中,缓慢入水的声音在白栀耳边流淌,她浸在温泉中的小腿也感觉到了水流。 耳畔落下的青年语气平淡,“左右拒绝你也是会找别的机会偷看,就在这里吧,位置是最好的。” “……” 白栀红着耳朵,暗想神明就是神明,之前都能在她要求下面不改色读那种书,果然是没有害羞这种情绪的。 不过是因为好感值提高的原因吗?白栀感觉他确实有了变化。 昨天没确定恋爱关系之前,他泡温泉还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现在恋爱了,她随口说一句就满足她的要求了。 白栀小心翼翼抬起眼,看到温泉中的青年,没有衣服的遮挡,肩颈都露了出来,白皙锁骨挂了一片花瓣,水珠映着灯光晃动。 她盯着那片花瓣,思维忽然拐到了奇怪的地方,出神。 是不是下面也没穿…… 青年的嗓音突然落在耳边。 “白栀。” 白栀做贼心虚,兔耳朵一下竖起来,慌不迭开口:“我没有想摸!” 青年:“……” 空气安静了片刻。 一声轻叹。 金莲于水面拂开,水流晃动间,湿润的水汽将视野模糊,白栀湿漉漉的眸子映出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影。 第19章 温泉水汽蒸腾,将这片空间染得氤氲迷离,金莲拂动水面,水流晃动间,香气团团包裹住了白栀。 她这时才弄清楚,一直以来他身上的那种类似于白檀混杂的香气,其实是金莲的香味,清冷却又浓郁。 白栀坐在温泉边,浸在温泉中的小腿被水流晃了晃。 她看着青年走到她面前,几乎是和昨天她落水后被他抱起时同样近的距离,同样居高临下看着他。 只是区别是昨天的他衣服裹得严严实实,而现在……白栀看着水珠沿着白皙脖颈往下滑,顺着锁骨淌过胸膛,再坠入温泉水中,泛开涟漪。 温泉漂浮的花瓣随着走动拂动,隐隐约约露出水下的光景,看不清晰,就更引人浮想联翩。 “……” 白栀耳根微烫,微微挪开目光。 她小声嘟囔:“……你今天怎么回事,之前都不会答应的。” 他今天未免也太大方了,说给看洗澡就给看洗澡,说给摸就给摸的。 青年微微蹙起眉,似乎并不理解。 “是你说,相爱的双方会对对方的躯体产生欲望,人类情侣恋爱后会都做这些亲密的行为,你刚刚也向我请求了。” 他抬起微湿的眼睫看她,浅金色眸子映着她微红的小脸,语气平静阐述,“作为你的男朋友,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白栀一哽,那她那不是口嗨嘛。 不过他这么一说,白栀确实对两人的恋爱关系有了点实感,她之前只是想着攻略完通关,下意识当成电子游戏在玩。 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眼前的人虽然有好感度,但却不是一串电子数据,是活生生的人,可以触碰到的,是有情感的。 他的话提醒了她,即使是在游戏中,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也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情侣,还是她软磨硬泡才把人追到手的那种。 意识到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之后,这种感觉就变得有点奇妙,白栀抬起眸子看他,对上了他一如往常般平静的浅金色眸子。 ……他是怎么顶着这张高冷的脸说出“你想摸哪里”这种话的啊? 白栀思忖,他虽然知道了人类之间的亲密行为,但本身却并没有体验过。 或者说身为神明的他还不能理解这些,只是把这些行为当做例行任务来看待,不会因此产生情绪波动,所以才会这样平静地答应她。 或许……这是提高好感值的突破点? 白栀这么想着,抬起手扶上了他的侧脸,微微抬起来,和他对视,沉入浅金色的海洋中。 她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他的下颌,声音很慢,“京烛先生,您想让我摸哪里?” “白栀。” 白栀嗯了一声,“怎么了?” “人类的情侣之间,通常怎样称呼对方?” 白栀思考了下,吐出一堆称呼:“宝贝,亲爱的,达令,老公,哥哥,甜心……” 她笑了下,手指勾着他的一缕湿润银发缠,“您喜欢哪个?” “白栀。” 白栀不明所以,“嗯?您都不喜欢吗?那……”话还没说完,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比起这些称呼,他更喜欢叫她的名字。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兀的抖了抖,明明是她在调戏他,却忽然之间有种被他反过来压了一头的感觉。 她垂下眼,有点不满,闷声开始捣乱,发泄一般一通乱摸,溅起水珠顺着下颌划过胸膛。 老实说手感不错,他的皮肤光滑莹白,身材不是小熊先生和柯修那样饱满紧实的类型,是一层薄肌,摸起来手感滑滑的,有一点点软弹。 但她摸来摸去,青年也没什么反应,单手扶着她的腰,修长手指一手就能拢了细腰大半,任由她膝盖抵在自己腰间。 像是大人看着小孩子玩闹一样,微垂着眼安静看她作乱。 白栀有点泄气,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如果是她被这么摸一通,脸早就红透了。 不对,就是被大猫舔舔耳朵她就受不了了。 手沿着他的下颌往下,落在脖颈上,白栀忽的看到他的喉结,想到在哪里看过男生会对这里很敏..感,轻轻眨了眨眼,手指游移过去按了按。 因为没什么经验,指甲不小心剐蹭了一下,下一秒指腹下的喉结忽的如弧玉般滚动了下,像游鱼似的脱离。 耳畔紧跟着落了一声青年的闷哼,混合着氤氲的温泉水汽拂过她的耳窝。 白栀顿时感到惊奇,这里真的有效果欸! 她当即起了兴致,小脸凑近目光专注盯着,探究起这里来。 纤细指腹按着喉结不轻不重打圈,时不时指甲剐蹭两下。 耳畔青年的闷哼声也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金 莲香气愈发浓郁起来,将白栀整个人都包裹,浸染上他的味道。 玩得正起劲,手腕忽然被捉住了,青年温凉的手指攥着她的手腕从自己脖颈挪开。 白栀抬眼,看到他银白长睫垂着,轻抖了下,嗓音微哑,“……别摸了。” 但这幅受不了的娇娇样子却大大激发了白栀的xp,一贯清冷矜贵的神明在她的抚摸下变成这幅轻轻喘气,眼尾微红的样子,简直…… 简直是涩爆了好嘛! 她承认刚刚犹豫不决的自己实在是太装了,谁能抗拒得了有这样一个主动给摸的男朋友!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支棱起来,反捉住他的手,小脸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开口:“你刚刚自己说让我摸的,怎么能反悔呢!” “……” 青年抬起眼睫看她,不知道是不是白栀的错觉,感觉那双浅金色眸子似乎变得暗了一些。 绵长的呼吸混着水汽落在她的颈窝,挠的有些痒痒的。 “这也是情侣间要做的行为?” 白栀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啦!” 就这么对视了几息,桎梏着她手腕的温凉手指慢慢松开。 白栀立刻眉开眼笑起来,继续摸摸,玩心大起,甚至还掬了捧温泉水泼上去,指腹沿着水珠流淌的轨迹滑下。 她目光落在了锁骨下面一点的位置,那里在不久前在浴室门口撞到他时看到过了,是粉粉的,和他手指骨节透出来颜色一样,很漂亮。 她指腹跟着水珠轨迹移动,指甲剐蹭过,一点一点地感受着他心跳的变化。 直到落在了那点上面,稍微用力捏了捏,拂过耳窝的呼吸忽的一滞,扶着她腰的手臂跟着一紧,力道很大,攥得她有些发疼。 白栀“唔”了一声,腰间的手意识到慢慢松开,她抬起眼看他,连忙开口:“弄疼你了?” 视线里的青年垂着银白长睫,轻轻抖了下,“没有。” 白栀扶着他的下颌抬起来,眸子清亮亮的,认真道:“我没什么经验,要是弄疼你了就直接制止我。” 青年沉默了片刻,“还没摸够?” 兔耳朵猛地晃了下,少女点头,声音中气十足,“没有!” 青年:“……” 见他沉默,白栀抖了抖兔耳朵,两手勾住他的脖颈,脑袋凑过去在他耳边软声,“让我再摸一会儿,好不好?” 话刚说完白栀就忍不住笑了,她这话好像是哄骗无知少女的渣男语录啊,但是却莫名的感觉有点爽。 青年在她耳畔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算是无声地答应了。 白栀就继续到处摸摸,这捏一下那揪一下的,不过手始终只敢在上面作乱,不敢探进温泉水下。 她笑眯眯的,完全放开了,一边摸一边问,“这样舒服吗?” “嗯?京烛哥哥怎么不说话?” 她专注地盯着手下的白皙皮肤因为她的举动慢慢变红,愉快地晃着小腿,拨弄着温泉水流。 忽的脚踝好像擦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滑滑的,蹭过了小腿。 她倏地停下动作,视线疑惑朝下看去,隐约看到了一点黑色,还没等看清,忽然被青年温凉的手指掐住了下巴,抬了起来。 白栀有点懵地和他的眸子对视上,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点压迫感,抖了抖兔耳朵,小声:“怎么了?” 青年眼尾泛着红,语气却平静:“温泉里有蛇。” 白栀顿时心尖一颤,也不惦记着摸他了,慌不迭就从温泉池边跳开。 怪不得她看到了一抹黑色,“还是昨天的那条吗?” 青年淡声应了一声,“嗯。” 白栀远远跑到了柱子后面,如临大敌一样,等她扶着柱子探出脑袋,青年已经从温泉水池走了出来,到了屏风后面,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影子。 “什么时候爬过来的?我都没看到。”她嘀咕着。 屏风后,青年垂眼扫了眼腰腹的红痕,浅金色竖瞳流转过后变回原样,语气很淡,“在你叫京烛哥哥的时候。” 白栀耳根倏地一烫,玩上头的时候随口就这么叫了,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脚步声在身旁停下,青年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她身边,顺手将她抱了起来。 经过她的教导,现在他抱她的动作相比最初已经很熟练了,也不会再直男到直接把她丢下,就这么抱着她回到寝殿,放在床榻上。 而下一段剧情白栀记得是…… 门外传来神卫的声音。 “大人,有恶魔触碰了禁制,现在逃窜藏匿于神殿之中,我们需要彻底搜查——” 第20章 听到外面神卫的声音,白栀按在床沿的手指攥紧,紧张不安的情绪表露在瞳孔里。 她肩胛处的伤口是被神殿禁制所伤,那些神卫只要看到她的伤,就会知道她就是那个逃窜的恶魔。 刚将她放在床榻上的清冷神明起身,似乎正要放神卫进来,白栀下意识抬手揪住了他的衣袖,怯生生地开口:“大人,我有些困了。” 青年浅金色眸子扫过她,平静嗯了一声,而后走了出去。 寝殿之中安静下来,过了片刻,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远离,青年才又折返回来,挟着金莲的香味在床畔站定。 他目光落在坐在床边晃小腿,睁着一双湿漉漉眸子看他的少女脸上,语气微疑,“不是困了?怎么还没睡。” 白栀抬手揪了揪他的衣袖,目光希冀,“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沉默片刻,清冷的神明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将她往床铺里侧放了放,随后自己也和衣躺在她身侧。 他拉过柔软的被子给她盖好,“睡吧。” 少女却轻轻眨了眨眼,忽而将脑袋蒙进被子里,在被子里窸窸窣窣半天。 一双纤细的手臂就这么摸到了他的腰间,如同游蛇一样缠了上来。 紧接着少女的身子也跟着贴了过来,只是小心翼翼隔着一些距离,似乎是想抱又不敢抱。 一声轻叹。 青年收拢了手臂,让她结结实实靠在了怀里,小脸贴着他的胸膛。 “现在满意了?” 怀里的少女安静了一会儿,忽的闷闷出声,“大人,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呼出的热气浸透心口的衣服,热意闷闷的染了一小片,好像少女的心事,隐约可透出一些浅淡的痕迹。 他是清冷高贵不可触碰的神明,而她却是世间阴暗面的集合体,从诞生之时便与之对立的恶魔。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类释放善意,将她带回神殿救治,养伤,悉心照顾。 如果是她的话,看到战场上有这么一个将死的孱弱人类,不去理会放任其死亡已经是她这个恶魔能做出最善良的事了。 她想不通。 但她却这种纯白的善良心生向往,与所有恶魔一样,她是自私的,贪婪的,永远不知满足,从心底不断滋生出想要独占他的念头。 可她知道,现在只是一时的,等她养好伤这些都会结束,神明庇护世人,而世上又有数不清的人类。 她不想要他也对别人这么好,只想让他的眼底只有她一个人,永远只看着她。 这种想法愈演愈烈,于是她想要趁机离开神殿,去取令神明也会堕落沉迷的毒药,让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脸侧贴着的胸膛震动,青年的声音落在头顶,重复了遍她的问题,“为什么?” 他语气平静如常:“一个将死的人类在眼前,没有理由不去救。” 白栀抵着他的胸膛安静了会儿,慢吞吞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如果明天又遇到了受伤的人类,您也会像对待我这样对待她吗?” 神明平静嗯了一声,“会。” 话音刚落,锁骨倏地一痛,被少女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她抵着他的锁骨,咬牙切齿含糊着:“给我重说。” 京烛:“……” 他指腹轻轻捏住她的小脸,顿时如同仓鼠一样鼓起,却还是咬着他的锁骨不松。 京烛轻轻叹了口气,“是你说要认真扮演角色体验剧情的,连十分钟都装不下去?” 白栀抬起小脸,开始指指点点:“可是你现在 都是我男朋友了,你还说会和别人亲亲抱抱摸摸,一起睡觉?” 京烛:“……那只是书里的台词。” 白栀皱着小脸,也觉得奇怪,“书里的神明对恶魔这么好,区别于常人的特殊对待,很明显是喜欢她啊,为什么还会说出这种话。” 青年眼睫微微垂下,不动声色遮挡住了眸中情绪,并没有出声。 白栀想了想,只能归结于神明不懂感情,根本不知道自己动心了。 嗯!这样解释就很合理了!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神卫的声音去而复返,还夹杂了一道严肃苍老的声音。 这次不待神卫汇报来由,便不由分说直接闯入了寝殿。 白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年拢回了被下,长指按着她的脑袋埋进他怀里。 隔着被子,听着外面的声音有些朦胧,但能听出是那道苍老的声音说话。 “恶魔乃是污秽的源头,万恶之源,如今潜入了圣洁的神殿,污染净土,神卫履行职责彻查神殿,主神却不准神卫搜查寝宫,这是为何?” 白栀伏在他怀里,听着他语气冷淡回,“长老莫非是觉得我老眼昏花,连自己的住处潜入了恶魔都发现不了?” 长老神冷哼一声,“有神卫沿着禁制追着那逃窜的恶魔,最后消失的方向就是此处,主神的寝殿。” 白栀闷在被子里呼吸有点不畅,稍微掀开了一角透气。 光线昏昏暗暗的,只能看到一点隐约的光透过被角进来,刚好看到青年松散的衣领,白皙锁骨上被她咬的那一个牙齿印清晰可见,泛着红痕。 她有了这个兔子debuff后,做事就会比心里想的要快,很多事还没过脑就做出来了,刚刚咬他的这一口就不例外。 她知道是剧情的台词,不过一时代入到了恶魔视角没转变过来,就对他这样的话产生了不满。 只是书中的恶魔做法是忍耐下来,让阴暗的情绪在心里发酵,愈演愈烈直到占有。而她则心直口快,根本没多想就咬上去了。 青年嗓音平静:“主神寝宫后还有不少神明的住所,长老就这么笃定……” 嗓音忽然停顿了下,而后滞涩地缓和了一下,继续开口,“那名潜入的恶魔在我这里?” 停顿的这一下,当然是因为怀中少女的作乱。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少女一点一点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他颈侧。 紧接着,少女的手指又游移了上来,指腹戳弄着他的喉结,像在温泉里一样,又玩了起来。 长老语气严肃,带着探究与试探,“自上次神魔战争结束后,主神回来便久居寝宫不出,还从绮罗殿带走了治疗神药,可据我所知,主神您似乎并没有受伤,身体无恙。” 被下的白栀根本没听外面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她只知道,今天再不把好感值拉满,她的任务就失败了。 管它什么剧情呢,她只要把京烛攻略就行了。 她现在忽然捣乱,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温泉那会儿摸的时候,他的好感值就一点一点地加,一共加了五点,变成了七十五。 既然肢体接触有用,她当然要再接再厉。 只是又摸了好一会儿,好感值却丝毫没有波动。 白栀思忖着,唔……或许是这样的摸摸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想了想,她在他怀里动了动,扶着他揽着自己腰的手臂,脑袋一点一点朝前凑去。 温热的呼吸洒落间,手指拨开两人暧昧交缠的发丝,唇瓣轻轻贴上了他的喉结。 京烛微微一顿,语气尽量平静:“然后?” “主神如此抗拒神卫搜查寝宫,是否说明您早就知道恶魔之事,并一直藏匿着那名恶魔?” 柔软的温热贴着喉结亲了亲,似乎是见他没什么反应,有些不满,湿热的小舌头伸了出来,舔了一下。 京烛扶着少女腰的手不动声色收紧,垂着眼睫:“长老怎知我身体无恙?” 长老微愣,“主神您……” 长老的目光扫过他的脸,眼尾似乎泛着一抹病态的红,再加上从他进寝宫这么久都躺在床上没有动…… 困惑的疑点在此时得到了解答,原来是因为受了伤,才久居不出,还带走了疗伤的圣药。 他是主神,是神界的主心骨,此刻刚神魔大战结束,如果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自然会被那些恶魔借此机会卷土重来。 长老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是什么伤竟如此严重,我这就让人……” 京烛淡声:“不必,只需静养便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长老总算离开了这里,将外面的神卫都带离,消息彻底封锁。 寝殿外的声音消失,重新归于安静。 听到了人都走了,少女没了顾忌,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唇瓣摩挲轻吻,牙齿抵着轻轻咬了下已经泛红的喉结,同时手指游移到他的心口划着圈圈。 青年闷哼一声。 掀开被子,抬手捏住了正在作乱的少女下巴,迫使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头顶的兔耳朵跟着一晃。 他轻轻喘着气,“玩够了吗?” 少女似乎一怔,而后扶着他的肩往上爬了下,几乎坐在他怀里,随后弯下身朝他靠近。 越来越近的距离,随着温热的呼吸洒落在脸侧,周围温度也跟着热了起来。 京烛看着少女离他的唇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触碰的时候,他抖了下眼睫,刚要闭眼,却如同上次一样错了过去。 少女擦过他的脸颊,软绵绵的调笑嗓音附在耳畔。 “可是你好像觉得很舒……唔。” 尾音忽然被堵在了唇间。 神殿的风有一瞬间的凝滞。 清冷矜贵的神明垂着银白眼睫,掐起少女的下颌,重重亲了上去。 第21章 白栀猝不及防,根本没想过他会主动亲上来。 头顶的兔耳朵因为他忽然的亲吻“蹭”一下竖起来,充血发红。 她有点愣神,湿漉漉的眸子划过惊愕,但唇瓣上传来的触感不是假的,青年垂下的银白眼睫也近在咫尺。 他掐起她下颌抬起来的动作很凶,重重地亲上来。 但只是停留了几秒,似乎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匆匆松开了她,往后退开。 白栀见他退开,懵懵眨了眨眼,“不亲了吗?” 目光中的青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眼睫抖了下,目光闪躲似的朝别处看去,微微抿着唇瓣,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也可能不是似乎。 因为白栀正坐在他怀里,明显感觉他的身体都有些僵硬,紧绷着。 白栀福至心灵,眨巴着眼直白地问:“你害羞了吗?” “……” 没得到回答,白栀也没有恼,抖了抖兔耳朵,扶着他的手臂凑过去,一定要凑到他眼前说话。 她语气诚恳:“不用害羞呀,我都懂,这个叫情难自禁。” 被她撩得受不了了没忍住亲她,这不恰恰说明了她的攻略方式很正确嘛! 青年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没有。” 他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 不过被亲的人倒是大方,一点没见有什么不满情绪,甚至还反过来劝他。 其实白栀也并不是完全不害羞,毕竟刚刚那凶巴巴的亲让她心跳都漏跳一拍,只是现在看到他比她反应更大,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他身上了。 青年银白长发如绸缎倾泻在床铺之上,几缕银丝落在她扶着他手臂的指背,温温凉凉的,又格外柔软。 白栀抬指勾在指间绕了几圈,在他看过来时,轻轻眨眼,慢吞吞开口:“既然没有的话……要不要再亲一下?” 青年抬起眼来,浅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周遭变得安静了下来,神殿的风与窗外缠绕生长的藤蔓盘旋。 清冷的神明主动从神坛走下,在少女的注视下,白皙指节扶起她的下颌亲了上来。 这次的动作很轻,是完全符合他本人给人感觉的吻,清冷又温和。 单手扶着她的腰,长指游移到她的后脑,不轻不重地扣住。 温凉柔软的唇瓣贴着她的,触感很软,又冰凉凉的,像他的体温一样。 白栀坐在他怀里,原本扶着他手臂的手不知不觉抵在了他的肩上。 她垂着眼睫,安静承受着这个吻,金莲的香气将她完全包裹起来 ,明明是清冷的气味,此刻却浓郁又热烈。 不过他似乎并没有亲吻的经验,只知道唇瓣含着她缓慢摩挲,轻柔含吮,动作有些生涩,扣着她后脑的手指慢慢收紧。 白栀也没什么经验,本来觉得这样亲亲就已经很好了,脑子里思维却忽然劈了个叉,想到一些看过的小说情节,深吻到不能呼吸。 真的会亲到不能呼吸吗?她有点想试一下欸…… 由于兔子率直的debuff加成,这个想法只是刚浮现在脑海里,白栀身体就已经付诸了行动,探出小舌头,湿热的舌尖轻轻舔了他一下。 原本松松扶着她腰的手臂忽然绷紧,修长指骨用力扣住了她的腰,指腹陷在腰窝里,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服浸透进来,白栀没忍住“唔”了一声。 这样大的反应让白栀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唇瓣多了一些陌生的湿润触感。 慢慢舔舐过充血的唇瓣,沿着唇线细细描摹,像是在一点一点探索未知的领域,直到探了进来,抵上她的齿关。 这样有侵略性的吻让白栀禁不住颤栗。 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想逃离,身体往后退,却被青年握住了腰无法退开,扣住后脑吻得更深。 “啪嗒”,“啪嗒”。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滴拍打在玻璃花窗上,反射的斑斓光晕在寝殿内星星点点,和床幔的虚影缠绕交织在一起,氤氲迷离。 刚刚作乱的舌尖被勾着缠,属于青年的气息充斥口腔。 他的动作并不重,像是平时看书一般认真,很有耐心地探索着,但吻得太深,白栀几乎不能呼吸。 “呜……” 她呜咽一声,手指不自觉收紧,攥紧他肩头的衣服,泛红的眼角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看起来可怜兮兮。 白栀没什么经验,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又不怎么会换气,刚想呼吸一下,下一秒却又勾着舌尖缠吻,只能无措地溢出呜咽声。 她呼吸不上来,头晕目眩,但这也就算了,偏偏亲着亲着忽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碰她的踝骨。 触感阴冷滑腻,随后慢慢游移缠上她的脚踝。 这触感绝对不是人的皮肤,光滑冰冷,反而像是什么鳞片……是蛇吗!? 白栀猛地一个激灵,头发发麻。 她瞬间慌了起来,手连连推搡着他的胸口,“呜……” 青年松开了她,往后退开一些距离,扶着她的腰身,嗓音很哑,低低出声:“嗯?” 唇瓣的银丝如线坠落,白栀连忙回头看自己的脚,并没有她所想的恐怖画面,没有蛇,只是床幔垂下的绸缎系带缠住了她的脚踝。 白栀这下松了口气,转回来脑袋垂下抵着他的胸膛,大口大口呼吸着,兔耳朵萎靡耷拉在他肩头。 刚刚还想作乱,现在是完全老实下来了,连手指都不想抬一下。 京烛垂眼看着怀里眼角泛泪的女孩,银白长睫掩映下,浅金色的竖瞳慢慢恢复成原样。 没有克制住,有些过头了。 他抬手凝出一杯水,轻轻抵了抵她唇瓣,“要喝吗?” 白栀小声嗯了一声,就着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然后摇着脑袋不喝了,重新趴回他怀里歇着,兔耳朵恹恹耷拉着。 青年靠着床头,垂眼看着怀里被欺负得格外可怜的萎靡兔子,抬指将她被细汗濡湿的发丝拢到耳后。 “不舒服?” 白栀有气无力地闷嗯了一声,“好累。” 她想,亲亲这种事也太累了吧,不仅嘴巴肿了,脑袋也晕乎乎的。 还是换别的方式攻略吧,再摸摸他什么的…… 但眼前的数字跳动让她一愣。 【好感值+10】 【当前好感值:85】 白栀本来还萎靡的兔耳朵刷一下就竖起来了。 亲一下就加10好感度,那再多亲两下不就满了嘛! 她猛地抬起脑袋来,视野里一下撞入青年的模样。 原本唇色略淡,清清冷冷的,因为刚刚的吻变成了殷红,染上浓浓的欲色,此刻不像是神明,反而像是蛊惑人心的魔。 白栀盯着他唇瓣上那道细小的伤口,此刻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两人刚刚做了极尽亲密的行为,顿时耳根发烫起来。 那、那好像是刚刚她被亲得受不了的时候,想要制止他咬出来的伤口。 但却丝毫没有制止的效果,反而被青年舌尖抵开齿关,连同这点血丝一起在她舌尖缠,然后……然后她就更晕晕乎乎不知所以了。 青年见她忽然抬头,微哑的嗓音染上疑惑,“怎么了?” 白栀抖了抖眼睫,挪开视线,依然是没过脑子就问出了声:“你、你刚刚怎么就进来了。” 青年怔愣了下,语气微顿,“你很讨厌这样吗?” 白栀一愣,她有表现出讨厌的样子吗? 她低着头小声:“没有讨厌,就是不太适应,有点太那个……” 温凉指腹抬起她的下颌,白栀对上那双浅金色的漂亮眸子。 “有点什么?” 白栀这会儿缓过劲来了,耳根烫得不行,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声如蚊讷,含糊出声:“……太深了。” 亲得太深了,整个口腔都被他的气味占据,一点一点扫过,舌头被勾着缠,直到现在舌根都有点发麻。 温凉指腹轻轻碰了下她嫣红的唇瓣。 白栀往后瑟缩了一下。 “疼?” 白栀拉下他的手,兔耳朵抖了下,“疼倒是不疼,就是感觉有点麻麻的。” 她连忙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将令人羞赧的问题抛给他,“人类情侣间的亲吻,你现在体验过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 青年浅金色的眸子凝望着她,语气是如同阐述实验结果一样,顿了顿,补充说明:“直至目前体验的所有人类之间关于‘爱’的行为,都很好。” 白栀眨巴了下眼,故意抛出之前的陷阱,“可是我之前亲某些人的时候,某些人却一脸冷淡地说‘不怎么样’欸。” “……” 白栀看他哑口无言的样子,顿时眉眼弯弯,手指戳戳他的心口,“嗯?怎么不说话啦?” 青年轻轻叹了一声,捉住她的手腕,“所以你想?” 白栀眉眼微弯,两手勾住他的脖颈,下巴搭在他肩头,“抱我起来,我想去窗台那边。” 青年托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如同抱孩子般的姿势,两腿夹在腰间,稳稳抱着她走至玻璃花窗旁,轻轻放下来。 “然后?” 然后…… 雨水拍打着玻璃花窗,光晕影影绰绰,昏暗又迷离,金莲花瓣摇摇晃晃中,浓烈的香味同呼吸紧紧缠绕。 少女仰着潮红的小脸,纤细手指攥紧搂在腰间有力的手臂,承受着青年如潮水般汹涌的吻。 第22章 玻璃花窗外雨水滴滴答答。 藤蔓的茎叶和雨水交纵缠绵,在叶片上漫开,顺着脉络流下。 白栀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水眸氤氲,在因为呼吸不过来被放过时慢慢睁眼,水润润的眸子还处在失焦状态,目光迷茫。 泛红的眼尾挂着泪珠,手指无措地攥着他的衣服,看起来格外可怜。 青年的模样也不复原本的清冷,唇瓣殷红,手臂和肩颈的衣服被揉得散乱皱巴,甚至脖颈上还多了两道浅红色的指甲划痕。 但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温凉指腹抬起女孩的小脸,浅金色的眸子染上浓郁的颜色。 他耐心地等她休息,嗓音微哑。 “还要吗?” 白栀喘着气,慢慢回过神,目光聚焦在他脸上,忽的耳根一烫。 虽然是她主动提出的要亲,但他未免也亲太久了吧! 尤其是第一次亲亲的时候他动作还有些生涩,这次亲就十分熟练起来,轻车熟路地抵上她的齿关,在她故意使坏不松时,扣着她的腰用力一紧,她就呜咽一声乖乖松开了。 ……他学坏了! 白栀气恼地抬起无力的手,抵着他的肩推开一段距离,因为刚哭过,嗓音沙哑软糯,还有一丝闷闷的鼻音。 “不要了,我饿了,想吃东西。” 今早起的匆忙,只吃了点面包片,现在都临近中午了,她都饿得没力气了。 “想吃什么?” 白栀随便说了点吃的,青年应了声,松开她的腰,转身离开了寝殿。 她坐在窗台边晃了晃小腿,摸出来手机,看到任务剩余时间还有六个小时。 虽然时间所剩不多,但京烛 对她的好感度已经到90了,这么想完成任务的难度并不算高,只要再努力跟他贴贴就好了。 不过第一次亲亲加了10点好感度,第二次亲亲加了5点,看来想提高好感度似乎要做一些更亲密的事? 白栀晃了晃兔耳朵,目光略过那个标志下的一行字。 【■■:0%】 她都快要结束游戏了,这个东西的进度条还是零。 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栀索性不想了,反正她快要攻略成功了,而攻略成功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白栀目光扫向支线任务。 【支线任务:前往启星塔整理陈旧藏书(5/5)天】 【支线任务奖励:抑制剂1支】 【支线任务已完成】 【奖励已自动发放进背包】 小熊执事对她很照顾,派发的任务都很简单,她试验过,甚至都不用怎么整理书架,只要进启星塔就自动算完成了一天的任务。 白栀点开背包,物品栏果然变成了三个东西,庄园地图、玫瑰副本徽章和刚刚的奖励抑制剂。 使用说明只有简短的一行字,随心默念就能随意取用。 白栀试了一下,下一秒手心里浮出一团黑色的雾气,而后一管暗红色的注射式针筒试剂凝了出来,泛着暗光的锋锐针尖看起来有些冷瘆。 怕扎到自己,白栀又收了回去,反正她也用不到这东西。 青年正巧端着餐食从门外进来,浅金色眸子抬起,目光轻轻落在她手中的手机上。 白栀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忽的想到什么,冲他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京烛将午餐放在桌上,朝她走过去,“怎么了?” 白栀揪着他的衣角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点开了相机自拍高高举起,将两个人都装进镜框内。 刚亲完,两人的样子着实看起来暧昧不已,唇瓣红红的,青年的脖颈还有几道失控的划痕。 白栀本想定格,却看着手机屏幕顿了顿,唔……好像有点僵硬。 她转过去看他,戳戳他的手臂,“不要眼神冷冰冰的啦,稍微笑一笑……欸,怎么手臂也有点绷紧,你没拍过照吗?” 白栀忽然想起来,他住的地方好像都没有电子产品,连房间里照明的灯都没有,是自己的神力照亮的。 所以说不定是真的没拍过照? 青年冷淡盯着手机的目光挪开,语气平静,“不是,只是觉得这样的拍照姿势不太好。” 白栀眨巴下眼睛,决定顺着他来,“那你喜欢什么姿势?” 话音落下,腰间覆上温凉的指节,青年稍稍用力一抬,将她挪抱到了自己腿上,坐在他怀里。 他搂着她的腰,下巴慵懒抵在她肩头,“拍吧。” 白栀抖了下微烫的兔耳朵,没想到他恋爱后这么腻歪,拍照都要抱着拍。 不过白栀还是决定满足他,毕竟这大概是两人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照片了。 她找了下角度,定格下这张照片。 拍完兴致冲冲点开相册看,却看到这张照片被一片像素马赛克黑蓝点糊了大片,只有中间她的笑脸是清晰的,旁边全都看不到了。 “……” 白栀兔耳朵又耷拉下来,还以为相机好了,没想到还是坏的。 青年神色倒是平静,抱着她站起来,走到餐桌旁坐下,“留下影像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喜欢的话,下午可以慢慢玩。” 白栀吃着饭,腮帮子鼓鼓的,“比如?” 京烛抬起手,浅金色的光点从指间溢出,飞散,到了窗台边汇聚融合,凝聚成两道人影。 是他不久前抱着她到窗台的场景。 少女眼角挂着泪珠,两条细腿挂在青年腰间,止不住地颤栗。 有一下忽的颤抖了下,膝盖蹭过他的腰窝,下一瞬就被青年的大手攥住不安分的腿弯,压在窗台上吻得更深。 “咳咳咳……” 白栀看到这样的场景猛地呛住了,青年适时递上一杯水,她咕嘟喝了几口,顺过气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他的手,小脸通红语气急促: “好了我知道了不用演示了快收回去!!” 眼看着那影像如光点般散去,白栀小脸的温度才稍稍降下去一点,以第三视角来看自己亲亲也太羞耻了吧! 吃完饭,白栀就泛起困来了。 本来有兔子嗜眠症的debuff加成,她就很容易困,早上还起那么早,现在说个话都昏昏欲睡。 她迷迷糊糊揪住京烛的衣袖,“我睡一个小时,到点了你记得叫我噢……” 少女说完,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青年将她从软椅里抱起,放到床榻里,垂着银白眼睫,目光安静看着她乖巧的睡脸,指腹在她颈侧不轻不重地摩挲。 等白栀醒来的时候,寝殿内的光线昏昏沉沉,暗得令人发懵,黄昏时刻都已经要过去了。 她迷糊了一会儿,摸出手机一看任务时间仅剩下了最后十分钟,瞌睡瞬间清醒,眼睛都瞪大了。 清醒后,白栀才察觉搂在腰间的手臂,以及身后的青年……她是靠在他怀里睡的。 时间所剩不多,白栀慌里慌张地坐起身,转过来。 她想要抢救一下,却忽然在熟睡的青年头顶看到了那行红得发黑的字。 【当前好感值:100/100】 青年似乎被她的举动弄醒了,慢慢睁开银白眼睫,露出漂亮的浅金色眸子。 他似乎是还没清醒,顺手又将她捞回怀里,下巴靠在她肩上,从喉间发出惺忪微哑的闷哼,“嗯?” 白栀悬起的心顿时又放了下来。 原来都不用她做什么,只是被抱着睡一下午就能加10好感度。 她小声开口:“你怎么没叫醒我呀?” 青年从后拥着她,呼吸在她耳后氲成一团,有些痒痒的。 他声音很轻,明明是平静的语气,但白栀莫名感觉一颤,“不想叫醒。” “你是想去别的地方吗?” 说话时温凉唇瓣轻触着她脖颈皮肤,他手臂圈紧她的腰,眼睫垂着,“和我待在这里不好吗?” 白栀一愣,眨了下眼。 ……他这是在吃醋吗? 但为什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限定任务时间倒计时:06:58】 只剩下不到七分钟的时间了,白栀也并没有太在意,反正攻略都已经成功了,好感值满了。 她困倦躺在他怀里,忽的伸手摸到那本漆黑的书回来,问他:“对了,这本书的结局是什么?” 她所知道的剧情只进展到上午扮演的那里,不知道后续,他还没告诉她。 都要离开这里了,那离开前她总要知道个结局吧? 青年下颌搭在她肩上,语气轻缓,慢慢吐字: “恶魔和神明的感情慢慢升温,在经过一段时期的相处后,恶魔越来越离不开神明,自私、贪婪的欲望无时无刻不在催化祂的种种恶念,但祂一直压抑着,忍耐着。” “直到有天,这只恶魔进入了恶周期。” 白栀眨巴眼,恶周期是什么?听起来似乎不像什么好词。 任务倒计时不到两分钟了,她连忙戳戳他,“继续继续。” “进入了恶周期的恶魔彻底失控,不再伪装,暴露了本性,将失去神力的神明囚禁了起来。” 白栀一愣,没想到是这种发展,她还以为按照剧情一直以来的走向会是纯爱结局呢,恶魔被神明感化什么的。 【限定任务时间倒计时:00:36】 白栀追问:“然后呢?然后的剧情是什么?” 抵着她肩头的青年却忽的轻笑了一声,在系统急促的滴滴提示音中并不算清晰。 【限定任务时间倒计时:00:03】 【限定任务时间倒计时:00:02】 【限定任务时间倒计时:00:01】 【限定任务时间倒计时结束】 【玩家白栀未能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玩家白栀——任务失败】 一连串的机械音播报中,白栀感觉到脚踝处传来阴冷滑腻的触感,令她不禁颤栗,连忙垂眼看去。 第23章 冰冷的无机质音播报结束。 玻璃花窗外,黄昏的余晖消弭于黑暗,最后一丝光线被漆黑夜幕吞没。 周围的空气随着黑暗阴冷下来,缠在腿上的蛇尾慢慢游移,激得白栀颤栗了下,终于从这突然的转变中反应过来。 任务失败了。 也就是说明…… 他根本不是神明,而是—— 蛇尾沿着腿弯缠上了大腿,阴冷滑腻的触感和之前缠住她脚踝的触感别无二致。 当时她还以为是床幔的绸缎系带,现在看来就是当时没控制住露出来的蛇尾。 怕蛇的白栀在看到巨大黑色蛇尾的那一刻就已经恐惧值到达了巅峰,在感觉到它缠在自己腿上,还在不断攀附时,更是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她声音不住打着颤:“不、不要……蛇……” 身后拥着她的青年下颌抵着她的肩,轻声问:“害怕?” “嗯嗯。” 白栀脑袋顿时点得像小鸡啄米,身子哆哆嗦嗦地往上爬,想要从蛇尾禁锢中抽离自己的腿。 “呜……!” 然而青年却不遂她的愿,搂在腰间的手一紧将她拖了回来,冰凉长指轻轻松松掌住她的细腰,指腹陷在腰窝里。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阴冷的黑色蛇尾占有似的缠得更紧,在大腿勒出一圈软肉。 白栀颤着眼睫,沉默了几秒,闷闷出声:“……你就多余问。” 压根没打算放开她,这问不问有什么区别,结果不都一样。 白栀小脸皱巴起来,忧愁地叹气,不愧是高配版恋爱狼人杀啊,狼人竟然装得那么像好人。 她那么相信他,没想到他竟然是恶魔,明明看起来那么清冷出尘,完全一副神明的样子,性格也那么冷清,怎么看怎么没有恶魔的样子。 白栀忽然顿了顿,想起来启星塔的路上,少年在那时候忽然叫了她一声。 后面的声音消失于无形,只有口型,白栀默念着对了对口型,原来他当时说的是…… ——姐姐,不要相信他。 “……” 现在明白过来也晚了,白栀愿赌服输,原地摆烂,颓靡垂下兔耳朵。 “好了好了,我输了。” 她终于意识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这个游戏并不是她的单机游戏,神明和恶魔不是游戏里的数据,是活生生的实体,有思想,有意识,甚至可能有自己的目的。 作为恋爱狼人杀中的狼人,白栀想,他们大概率也是有狼人一方阵营规则的,就像她赢了游戏可以离开这里一样,他们赢了之后也会有奖励。 为了自己的利益,这些恶魔当然会想方设法地伪装成神明来欺骗她。 所以最符合神明特征的,或许并不是神明,极大可能是恶魔伪装的,就像京烛一样。 那个主神说过,如果失败,在夜幕降临后就会遭受恶魔的惩罚。 祂没说惩罚的具体内容,只是慵懒支着下巴,高高在上地说了一句,“谁知道呢……或许是死亡?” 所以白栀猜想,应该是恶魔赢了之后,可以随意处置她。 “你要吃还是要杀都随你。” 感觉到冰凉蛇尾缠弄着她的脚踝,她垂眼偷觑了一眼,尾尖正愉悦拨弄着白皙脚趾,像是在玩一样。 而身后的青年也懒洋洋拥着她,下巴埋在她颈窝里,跟抱玩偶似的抱在怀里。 白栀小脸僵硬,无可奈何闭上眼睛,“不过看在谈过一场恋爱的份上,前男友,能不能快点动手?” 她真的很怕蛇欸,之前那么一条小蛇她都不敢摸,别说这么——大一条蛇了。 她一看就头皮发麻,更别说被缠着了,紧张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青年气息忽然沉了下来,周围空气也愈发阴冷凝重,仿佛要凝出水来。 而后白栀感觉到缠在脚踝的蛇尾游移开。 她以为他听进去了,正想松口气,下一秒,那抹阴冷复而又贴了她的小腿。 紧接着,没有睡裙的衣料阻隔,毫无隔阂地缠上了她的大腿,缠得很紧,尾尖似有若无地触碰内侧,扫过细嫩皮肤。 白栀被激得兔耳朵都支棱起来了。 他不会是要像蟒蛇一样绞死她吧? ……这也太折磨人了,能不能换个痛快点的方式? 白栀紧张地想着,正想回头跟他再商量一下死法,脖颈忽然传来柔软与刺痛的触感,原本抵在她肩上的青年低头咬住了她的脖子。 尖锐的牙齿毫不留情刺破了皮肤,像是注入了什么冰凉的夜体,白栀疼得微微皱眉,是毒吗? 他想毒死她? ……总比被蟒蛇绞死好,白栀这么一想就心态十分平和地接受了。 白栀就这么安静地等着,等啊等,结果等了好几分钟,侧卧着胳膊都压麻了,也没等到毒发。 白栀:。 白栀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给我注入了什么?”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雨水打在玻璃花窗上,滴滴答答的。 青年在她脖颈上吸出颗红痕,终于心情好了一些,满意的稍稍抬起脑袋,微哑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一些能让你更好地接纳我的东西。” 白栀有点懵:? 见她不解,青年抽出一条搂在她腰间的手,不急不缓地抬起,捏了下她头顶的兔耳朵。 粉白兔耳只是被他的手轻轻捏了下,就猛地一抖,从他手中抖出。 反应这么大,白栀都愣了一下。 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难耐,那轻轻捏的一下仿佛透过了皮毛捏进了里面,感官比之前放大了数倍。 与此同时好像还多了些别的感受,在冰冷的蛇尾缠着的那里,有些无力又难受,她没忍住抖了下小腿。 她的举动全都被身后恶魔收入眼底,他轻轻笑了一声,下颌抵回她颈窝,呼吸洒落耳根,“感觉到了吗?” 白栀还是不明白,“什么?” 她被害怕的可怖蛇尾如猎物般一直缠着,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还被问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有些恼。 兔子的debuff还在,她嘴比脑子快,语气不自觉就带了点怨气,“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空气安静了几秒。 “不明显吗?” 白栀:? “……” 温凉的长指捉住她的手,大手包裹着往后拉,按在了光滑冰凉的蛇腹鳞片上。 他语气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交尾。” 白栀指腹猝不及防冰凉鳞片,心猛地一跳,立马弹开了,半点都不敢多碰。 她被吓得开启了嘴碎模式:“交尾就交尾让我摸你尾巴干什么也不给点心里准备真的很吓人的欸……等等你说交什么?” 白栀震惊地转过头,对上他冷冰冰的浅金色竖瞳,她上下嘴皮子碰了半天,结结巴巴,“交、交尾?” 在她浅薄的科学认知里,这似乎是蛇的交/配方式……? 眼前的少女瞳孔震颤,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眼神痛彻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严肃敦敦劝导。 “你是不是不知道生/殖隔离?我们两个是不能酱酱酿酿的,是没有结果的!” 蛇蛇:“……” 白栀红着耳根,抖了抖兔耳朵,“再说了,我也没有尾巴呀,你是蛇,你应该找一条母蛇来交尾,明白了吗?” 缠在腿上的蛇尾忽然游移向上,沿着睡裙钻进她的腰后,尾尖拨弄了下那团绵白的毛绒兔尾巴。 白栀忽的呜咽一声,软着身子倒回了他怀里,青年顺势搂回她,指腹逗了逗那团兔尾巴,绕着圈。 “那这是什么?” “呜……别碰。” 白栀眼尾泛红,无力按住他的手腕,她还在据理力争:“交尾得是长尾巴,我这个太短了,还很小,连你尾巴尖大都没有,不合适的……” “我不嫌弃。” 轻飘飘抛下这句话,蛇蛇尾尖缠住她绵软的绒白兔尾巴,一会儿挤一下,一会儿顺着绒毛滑到尾巴根。 把这句话身体力行地展 现了出来。 青年的手也没放过她,一手搂着她的腰指腹不轻不重摩挲,一手勾着她的头发在指间绕,金莲的香味浓郁包裹着她。 白栀:“……” 这是嫌不嫌弃的问题吗! 白栀气息不稳,颤着喘息,想要制止后腰作乱的蛇尾却还是因为害怕不敢伸手,只能无力抓住他的手。 她一想到要和大黑蛇交尾她就害怕得不行,脑子里全是做着做着他把她当成食物吞掉的画面。 “可是这种事是情侣间才会做的,我、呜……我们不是情侣……” 搂在腰间的手忽然扣紧,下颌被冰凉指骨掐着抬了起来,她氲满了水汽的失神眸子对上他浅金色的竖瞳。 他语气冷冰冰的,“我没有说过要分手。” 白栀懵懵看着他,说没说分手这个很重要吗?他本来不就是一直在伪装本性,装作被她攻略的样子,骗她的吗? 那他们两人的情侣关系就是逢场作戏,现在游戏结束了,他们的情侣关系当然也就结束了啊。 白栀语气犹疑,慢慢吐字:“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恋人?” “当然。” 蛇蛇冷冰冰道。 白栀:“……” 这也太诡异了吧,意思是她虽然没能攻略神明,但却攻略了狼人杀中的“狼人”?? ……不过虽然诡异,但仔细想想好像意外的合理,毕竟那个主神并没有说惩罚一定要是死亡,规则里也没说不能攻略恶魔。 所以本该给她惩罚的恶魔,成了她的恋人,因此给她的惩罚就不是杀了她,而是……和他交尾。 第24章 白栀猝不及防被蛇蛇卷了回去,深陷进冰冷的黑暗中。 阴冷蛇尾从腿弯缠了上来,尾尖似乎在极力抑制着,但还是忍不住地在细嫩的腿弯重重摩挲。 蛇蛇的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力道很重,几乎是要把她糅进怀里。 他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变得又浓又重,在颈窝氲成一团。 白栀能感觉到他呼吸的紊乱,一时有些无措,没敢乱动,小声道:“我摸疼你了?” 青年没回,呼吸声在她颈窝很重,热气扫过那片白皙皮肤,熨出来一片粉。 白栀才觉得有点痒,下一秒,又被蛇蛇咬住了脖子。 说是咬似乎不太准确,和之前刺破皮肤注入时不一样,只是牙齿叼着白嫩颈肉在齿间磋磨,唇瓣不住**着,有些磨人。 他这幅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之前那个清冷的神明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白栀暗自嘀咕着。 ……他不会是提前进入那什么恶周期了吧? 白栀也不知道要不要推开他,手尴尬地手支在半空中:“那我还摸吗?” 在颈间又吸出一个鲜艳的红痕,蛇蛇漆黑冰凉的尾巴往上一缠,落在她腰间。 他脑袋都没抬,就这么搭在她肩上,手捉住她的手腕重新按回蛇尾巴上。 蛇蛇一边亲她,一边带着她的手游移到刚刚被她触碰到的、漆黑冰凉鳞片覆盖的蛇尾巴,尾巴尖还在愉悦轻晃着。 蛇蛇从喉间含糊挤出低哑的声音,拂过她的耳畔,“嗯。” 白栀兔耳朵抖了抖,忍着恐惧,柔软指腹顺着冰凉的漆黑鳞片摸了摸。 本来还没什么反应,直到再次触碰蛇尾巴那几片鳞片的时候,拥着她的蛇蛇呼吸变得更重,一下咬住了她的脖子。 白栀痛嘶了一声。 蛇蛇听到她声音,顿了一下,慢慢张开口,伸出舌尖慢慢安抚被咬疼的脖颈伤口。 疼意转变成奇怪的感觉,和他垂落在她颈窝的银白发丝一样,扫动间有些痒痒的,白栀有点不适应。 他到底是想她摸还是不想她摸啊? 白栀被咬了好几口了,不自觉带了点怨气,下手就重了一点。 原本只是轻轻地触碰,现在故意报复回去,找到那几片鳞片覆盖的尾巴,一下大剌剌地重重按上冰凉鳞片,毫不留情柔了几下。 本以为会让蛇蛇感觉到疼,看他吃点苦头的样子,没想到缠在腰间的蛇尾巴骤然一紧,勒得她呼吸一滞。 “唔……!” 还没反应过来,小脸被冰凉指腹掐了起来,唇瓣被重重衔住,亲上来的动作很凶,甚至有些痛,唇瓣发麻。 在白栀发愣的时候,撬开她的齿关,勾着她的舌头缠。 他亲得又凶又重,和之前伪装神明时温柔克制的吻完全不同,几乎是蛮横地扫着她的口腔,让她被迫配合他。 再加上缠在身上的蛇尾用力收紧。 白栀呼吸不上来,眼 角挂着晶莹的泪珠,感觉自己要被亲死在这个吻里,窒息溺亡。 “呜……” 听见她的呜咽声,青年总算稍稍恢复了些理智,禁锢的蛇尾慢慢松开她。 不过唇齿还是没放过她,仍旧缠着她亲,只是给了她呼吸的空隙,让她终于能缓过气来。 白栀这下也不敢再碰他蛇尾巴了,手缩回怀里,碰一下就咬一口,碰重了还把她往死里亲,这谁受得了。 但她不摸了,蛇蛇本人反倒开始不满意起来,边亲她,边找到她的手腕捉住,带着落在他阴冷光滑的蛇尾巴上。 白栀不想再摸,极力抗拒着,手指努力和蛇尾巴隔着距离,却被他指骨圈着纤细指节,牢牢地按在那冰凉的蛇尾巴上,带着她的手指轻柔漆黑光滑的鳞片。 白栀:“……。” 强盗啊! 怎么还有这种强行让别人摸自己尾巴的!? 不过白栀也只能在心里蛐蛐几句,不敢说出来,怕惹他生气,又被往死里亲,就任由他的手带着她手摸冰凉的蛇蛇鳞片。 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咬她那一口东西的效果,她觉得晕晕乎乎的,对于漆黑蛇尾的贴近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在蛇尾不再缠着她后,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想要它再缠回来,她觉得这种想法很奇怪,连忙止住想象。 唇瓣被含吻着,酥酥麻麻的,舌根之前被亲得很痛,现在被他舌尖不轻不重地缠。 金莲的气味浓郁地溢散在空气中,冷静却又热烈。 白栀湿漉漉的眼睛微微眯着,眼尾挂着未干的泪珠,无端地忽然想他再亲得重一点,像刚刚那样…… 指腹下的鳞片触感忽然有些不太对劲,好像变得柔软了起来,稍微一按还会回弹。 白栀有些奇怪,手推了推他,分开亲吻后脑袋偏过去看手碰到了什么,而后瞳孔微滞,头顶的兔耳朵“唰”一下就支棱了起来。 热意腾地冲上脸颊,只是一两秒的时间白栀的脸就好像熟透了。 她应激似的抽回手,偏过脑袋,手僵硬地不知道往哪放。 ……两、两……还是粉色的…… 唔……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昏暗的问题,和手指骨节的浅粉色不太一样,颜色好像要更深一点,不过也很漂亮。 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吧,白栀猛地摇了下脑袋,重点不应该是他居然都不跟她说碰到了这种地方,还故意捉着她的手去柔蛇尾巴鳞片吗! 不对不对,这好像也不是重点,白栀脑子都乱了,晕晕乎乎的,重点应该是两…而且看起来都很难以接受的感觉,该怎么交尾啊!?真的不会有逝吗? 白栀红着脸胡思乱想的时间里,蛇蛇已经将厚厚的绸缎帷幔放了下来,方寸的空间完全密闭下来,变得一片漆黑。 眼睛看不见带来的影响有好有坏。 好处是白栀不会因为看到什么而羞赧,耳根发烫。 坏处是……看不见了,黑暗带来的压迫感就更浓重,白栀听着耳畔窸窸窣窣的声音,都不知道蛇蛇在干什么,紧张感愈发拉高。 温凉的吻落在了唇瓣,难得温柔地亲了亲,给白栀一种还是清冷神明时的错觉。 “十分钟到了。” 这句话像是在宣告玩闹游戏的结束。 温凉手指绕到身后勾住了她的衣带,像是在拆礼物一样,轻轻一扯,肩颈便倏地一凉。 白栀感觉到空气的凉意,瑟缩了下,心里的不安愈来愈浓,她想要后退,却发现根本无处可逃。 温凉的吻随着冰冷的空气在每一寸皮肤落下。 刚开始白栀还算能适应,甚至有些沉迷于这样的金莲陷阱中,慢慢的,她在浓郁的金莲香味中逐渐放松下来。 直到温凉的吻落在了…白栀忽然紧绷起来。 神殿的寝宫温泉水汽氤氲升腾。 迷茫的视线中,漆黑的蛇在温泉水中游动,水面的金莲被蛇尾巴肆意拨动。 黑蛇游移着钻进莲花之中,蛇信拨开柔软的莲瓣,长长的粉色蛇信贪食地一点一点卷走香甜的莲露。 白栀眼眶中蕴着满满的泪珠,头顶的粉白兔耳朵颤着。 她想要制止他,手刚伸出去,却被冰冷的蛇尾紧紧缠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呜。” 白栀猛地攥住蛇蛇的手腕,指甲印出红痕,几乎掐得泛白。 蛇蛇却好像毫无所觉一样,丝毫没有停下这个特别的吻,蛇信缠住金莲瓣,将莲露尽数卷出吃完殆尽。 直到白栀眼神失焦,掐着蛇蛇手臂的手无力垂下,蛇蛇才总算放过了她。 他松开缠着她手腕的蛇尾,冰凉指腹扶住她的小脸抬起来,便又要亲上来。 白栀被这抹凉意一激,失焦的眸子慢慢回神,看到他要亲上来,连忙抬手挡在中间。 蛇蛇这一下便重重亲上了她的手心。 蛇蛇顿时不满眯起眼。 白栀在昏暗中待久了,眼睛慢慢也能视物了,看到他微微眯起的浅金色竖瞳,别开视线小声道:“脏。” 一开口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嗓音又软又哑,还带着浓浓的哭腔,完全不像是她自己的声音。 她想到刚刚,脸颊不住发烫,兔耳朵努力耷拉下来想挡住自己的脸。 然而却被青年伸手拨开,露出她微红的小脸,被迫和他对视。 他语气冷冰冰中带着不解,“这都是你的,你还嫌弃?” 白栀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闷声吐字:“……我又没让你亲那。” 谁要他亲的,他之前要亲的时候她就要制止他了,是他非要亲的,拦都拦不住。 亲完了现在还想来亲她,她当然不愿意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白栀看着蛇蛇动了动,拿了杯水漱口,然后又用干净帕子擦了擦嘴唇。 而后转过来看她,浅金色竖瞳灼灼盯着她。 “现在可以亲了?”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虽然还是有点嫌弃,小声:“行吧。” 于是又掐着小脸被亲了上来。 眼睫微垂,银白长发如瀑垂落在她身侧。 白栀仰着脸迎合他的吻,手抵着他的肩,在唇齿相缠间,浓郁的金莲味将她淹没,意识逐渐昏昏沉沉。 迷迷糊糊中,冰凉指腹圈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游移到阴冷光滑的蛇尾巴。 指甲不小心剐过漆黑鳞片,引得蛇蛇呼吸一顿,而后亲得更重。 掌心贴上了更冰凉凉的东西,在指间服服帖帖地,看起来格外乖顺的模样。 白栀一愣,蛇蛇低哑嗓音在唇瓣溢出,轻啄她的唇角,“选一个。” 白栀小脸瞬间烫得不行,嗓音含糊,结结巴巴:“随、随便吧。” 这要她怎么选啊?而且不都是……会有什么差别吗? 第25章 白栀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指甲陷进青年的手臂里,眼尾挂着泪珠,被他亲得小声呜咽。 “别…亲那么深。”她唇瓣溢出软而哑的含糊嗓音。 见她稍微缓过来一点了,蛇蛇稍稍分开一些,轻轻啄她的唇角,动作慢而缓地亲她。 漆黑冰凉的尾巴尖绕到她身后,勾住那团毛茸茸的绒白兔尾巴,尾尖相缠,温和安抚着,好让她不再那么紧绷抗拒被亲。 白栀眼尾泛红,有些小脾气上来,推搡他,“不舒服,我不要亲了……唔!” 蛇蛇听她这么说也不恼,在她刚说完便稍微用力亲了下她,冰凉的柔软抵着她的唇瓣磨。 白栀的嗓音一下闷了回去,攥着他手臂的手指一紧。 “太冰了……” 蛇蛇的体温一直很低,之前抱的时候就有些不适应,觉得像抱了块冰,冻得浑身发抖,现在亲她的时候还是很凉。 那股凉意像是要透进骨子里,白栀忍不住瑟缩,想逃避他的亲亲。 她悄悄地往后退,一点一点的,自以为没被发现,即将逃开。 但蛇蛇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她往后缩的小动作,只是故意纵着她,等她快要逃走的时候,再扣着她的腰往回拉,重重一捞,便结结实实按回了怀里。 他含住她的唇,将她碎开的呜咽声都亲掉,开始慢条斯理地亲她。 “……” 白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清冷神明,就是一朵黑心莲花! 被这么亲了一会儿,白栀有些呼吸不上来,眼尾的泪珠摇摇欲坠。 她在他留给她适应的空隙里慢慢平复,缓过来后愈发气恼,一把抓住身后缠着兔尾巴的蛇尾巴尖尖。 “不许摸我尾巴。”她哑着嗓咕哝。 一边亲一边摸她身后的兔尾巴,两样其中一样她都受不了,更别说一起来了。 温凉指腹顺着发烫的潮红小脸向上,穿过她乌黑的长发,在发间找到了那对绵软的粉白兔耳朵。 他的手拢住一只兔耳,指腹沿着覆着漂亮绒毛的耳廓轻轻游移,摩挲了几下后往耳根里探。 毛绒耳窝里热乎乎的,分布着大量的神经血管,软绵绵的兔耳朵被这抹突如其来的凉意激了一下,瞬间一抖。 “……也不许摸我耳朵!” 白栀一只手捉着蛇尾巴尖,一手又被他十指相扣完全动弹不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防哪里。 兔尾巴被摸了,兔耳朵也被摸了,还一直被亲着,稍有不慎就重重亲她,她根本顾不过来。 她实在受不了了,无措地掉眼泪,“……坏蛇。” 京烛是受不了她这个样子的,想亲她的…望越来越浓,即使已经在亲她了,可还是不够。 想再多欺负她一点,想让她只在他面前哭。 蛇蛇眼底是一片浓郁的金,金莲的花瓣也好像在竖瞳中晕开,晃动着压抑着情/潮的碎金光影。 他松开她的兔耳朵,转过她故意别开的小脸,轻轻吻掉她眼尾的泪珠。 白栀被他温柔的动作怔住了,一时之间觉得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清清冷冷的神明,温柔又温和。 但下一秒,这种温和的幻象就被彻底打破。 他又开始亲她了,比之前都要凶,又凶又重,舌尖抵开她的唇瓣,勾着她的舌尖缠。 被她捉住的尾巴尖顺势勾住她的手指,从指缝钻入,摩挲热乎乎的小手掌心。 白栀浑身颤栗,控制不住眼睫簌簌地抖着。 忽的一下没忍住,完全沉没,她重重捏了下蛇蛇冰凉的尾巴尖,指甲剐蹭过漆黑鳞片。 蛇蛇顿了一下,而后亲得更重了,浓郁的金莲香气在方寸空间里变得更浓,还染上了莲露的气味。 将白栀团团包裹起来,连发尾都染上这种气味。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被蛇蛇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感觉让她迷茫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嗓音软糯,“嗯?怎么不亲了?” 蛇蛇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坐在怀里,抬手捏了捏她脑袋顶恹恹垂着的兔耳朵,在她耳边低声。 “试试坐在怀里亲。” 白栀顿时耳根一红,小声咕哝了句什么。 她说的小声,自以为没人听到,蛇蛇却听了个清清楚楚,亲了亲她垂下的兔耳朵,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没力气,只是试一下。” 白栀别过脑袋,嗓音带着一丝鼻音,闷闷糯糯的,“好吧。” 她诚如自己所说的,完全没有那个力气,软绵绵倒在他怀里,只能被蛇蛇扶着才能坐稳。 白栀手搭在他肩上,试探地凑过去碰了碰那抹冰凉,被凉意激得一抖,立刻又退开,完全没那个勇气去亲他。 她别开眼睛,含糊地开口:“太冰了,能不能不亲啊?” 蛇蛇温凉指腹捏着她的小脸转过来,语气冷冰冰的,“你忘记刚刚也亲过了么?而且亲了很久,分开的时候你还不舍地……” 白栀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头顶兔耳朵抖了抖,一股脑开口:“好了不要说了,我亲就是了。” 在蛇蛇的尾巴尖催促中,白栀扶着他的肩,嫣红的唇瓣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唇,僵硬了一下,才慢慢贴上去,张口含住他的唇瓣。 他的体温真的很低,跟她亲了这么久都没有变化,白栀慢吞吞亲着,含着唇瓣,小心翼翼地尝试第一次主动的亲吻。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好处是她可以掌控亲亲的力度,不用担心被他凶巴巴地缠上来让她无法呼吸,也可以慢慢适应冰凉的温度。 蛇蛇并没有出手干扰她的吻,就安静地看着少女生涩且缓慢地亲他,慢慢抵开唇瓣的时候,从喉间溢出小声细碎的呜咽。 白栀被那双浅金色的竖瞳盯着,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野之下,格外不自在,抬起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眼。 她闷声:“不许看。” 青年兀的轻笑了一声,蛇尾巴尖挑了挑她身后那小团毛绒的兔尾巴。 “你怎么什么都不许?” 白栀一口咬住他的唇瓣,“就是不许。” 蛇蛇倒也没跟她计较,这会儿由着她亲亲,一时难得地缓慢又温柔,虽然磨人,不过想到是她的主动,蛇蛇就忍耐了下来。 他开始找点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顺着她的话来说,“不许摸尾巴,不许摸耳朵,也不许看,还不许什么?” 白栀慢慢含着冰凉的唇瓣吻,浆糊般的脑子慢慢转了转,小声开口:“也不许像之前那样亲我。” “哪样?”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小脸红着,手指点了点他的唇瓣,“就那样。” 蛇蛇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冰凉的粉红蛇信伸了出来,长长的粉色信子看起来十分漂亮,就这么碰了碰她的手指。 他说,“可是之前那样你好像很喜欢。” 白栀看到那粉色蛇信就想起来他之前亲她时的场景,顿时脸发烫起来,手指也赶紧收了回来,感觉那抹冰凉甚至有些烫手。 她别开脑袋,“不喜欢!” 他怎么能用蛇信子亲、亲呢?还探进唇瓣里,搅得都是…他也不嫌脏,最后还都卷着吃掉了。 蛇蛇忽然顿了一下,而后轻笑了一声。 白栀有点懵,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在她的疑惑不解中,蛇蛇捉着她的手游移,摸到冰凉的蛇尾巴,顺着漆黑冰凉的鳞片附着着一片亮光,她按上去顿时沾了满手。 他抬起眼看她,浅金色的竖瞳盯着她,“还说不喜欢?” “……” 证据确凿,明晃晃摆在了眼前,白栀无力辩驳,努力垂下脑袋,用耷拉下来的兔耳朵挡住小脸。 少女红着耳朵,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小声咕哝:“反正不许那么亲我了。” 身体忽的腾空被抱了起来,白栀有点懵,“怎么了……” 话才刚说完,就被重重亲了上来,她的尾音一颤,无措地承受他的吻。 蛇蛇抱着她,按着她的腰窝,接管了她的主动权,低低的嗓音落在她耳窝,“休息时间到了,继续。” 白栀:“……” 让她亲那么久,居然是给她的休息时间吗?! 算了,总算不用她自己努力了,白栀这么想着,心态良好。微微眯着眼,窝在他怀里,同他唇齿相缠。 不止唇 瓣,两人的头发也缠在了一起,乌黑的长发和银白的发丝交错在一起,发尾招摇晃动。 此时的白栀心态还很好,不就是亲亲嘛,能多久,就算他比较厉害,最多也就是一两个小时吧? 但慢慢的白栀开始觉出了不对劲,她迷迷糊糊的,泪眼迷蒙,努力摸出被堆在被子下面的手机看了一眼。 从开始到现在,都快四个小时过去了,但是他却还没…… 不止没停,甚至还亲得越来越凶了,白栀眸子慢慢从又一次的失焦中回神,才发觉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跟她说话了。 这样沉默的亲吻让白栀感觉到了不安,她哑着嗓咳了几声,被蛇尾桎梏的手腕动了动。 “京烛……” 蛇蛇顿了一下,而后掐着她的小脸亲了上来,全部吞没,衔住她的唇瓣,溢出黯哑嗓音,“再叫一声。” 白栀的兔耳朵卷了又抖,被他亲得有点害怕,小声地又复述一遍,“京烛……呜!” 空气终于安静了下来。 白栀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慢慢吐了口气,忍着不适动了动,“京烛……” “我想睡觉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又亲了上来,白栀瞳孔微滞。 不是已经亲完了吗? 她不解,但感觉这次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像是平滑路面和鹅卵石路的区别,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泥潭。 白栀忽然想起来他之前让她选择,终于明白过来,兔耳朵卷了卷,手指攥住他的手臂。 第26章 蛇蛇最后的那会儿亲得很凶,白栀好不容易感觉到他松开了她,脑袋懵懵的,还没松口气,就被他再次亲了回来。 他的身体冷冰冰的,温度很低,她又热得很,被他冰冷的舌尖抵开唇瓣探进来,凉意完全占据她的口腔,也将那些完全堵了回去。 白栀感觉自己像在炎热的夏天里忽然被一块冰贴上了后颈,凉意从皮肤漫开透进骨子里,令她禁不住地浑身颤栗。 她本就迷迷糊糊的,被他重重亲的这下更是弄得脑子糊成一团。 呜咽声碎成团,她手指无措抓着他的手臂,眼尾如春日桃花一般泛着漂亮的粉,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好在他在亲了她这一下后就停了下来。 他掐起她的小脸,浅金色的竖瞳盯着她泪眼朦胧的小脸,嗓音低哑地问出了那个问题。 “为什么要穿别的男人衣服?” 白栀的注意力都被别的东西占据,思维分散,根本没听清他问的问题,也没关注他所说的话,脑子里只是想着一件事。 她抬手推搡着他的手臂,一股脑地开口:“不舒服,我不想亲亲了,不是已经亲完了吗怎么还在?太冰了……” 她嗓音软糯糯的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像是被欺负惨了。 但她力气太小,根本推不动他,反而是自己不断往后退,快要从他怀里扭出去。 蛇蛇从她声音里听出她确实是难受,轻轻呼了口气,忍耐着,将她又拉进了怀里,重新抵回去,这次安安静静抱着没乱动。 他扶着她的小脸在她唇角轻啄了下,像是在安抚,“现在还不行,再亲一会儿就不会难受了。” 安静了几秒,白栀忽的张口,啊呜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她眼尾泛红,凶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话说出来自己相信吗!” 什么叫再亲一会儿就不难受了,他一直这么抱着她,抵着她亲亲不离开,只会让她越来越…… “力气太小了。”蛇蛇忽然道。 白栀一愣,眨巴了下眼睫。 蛇蛇漆黑冰凉的尾巴尖勾着她身后的毛绒兔尾巴玩,嗓音落在她耳畔,“太轻了,连皮肤都没有咬破,咬重一点才会留下痕迹。” 白栀:“……” 他这是什么癖好? 抖了抖耷拉的兔耳朵,白栀偏过头,闷声吐字,“肚子不舒服。” 蛇蛇目光下落,温凉指腹轻轻揉了下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嗯,是吃的有点多。” 白栀瞬间耳根通红,连忙捉住他的手,另一手慌慌张张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许乱摸。” 蛇蛇忽的顿了顿,而后轻笑了一声。 ……笑什么? 白栀有点懵懵的,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正想问出声,蛇蛇一下将她抱了起来,抱坐在怀里。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控制不住猛颤了几下,眼眶里一下蕴出了泪,将漂亮的眸子氤氲得模糊起来。 蛇蛇就着这样的姿势抬起她的小脸,在她唇瓣轻吮,溢出低低的嗓音,“可是我都已经亲过了,就连现在也还在亲,感觉到了吗?” 白栀抬手捂住他的嘴巴,提起这茬就更羞恼了,“不许亲了,你之前跟我说好了选一个的。” 蛇蛇低低嗯了一声。 白栀见他这么明事理,松开手,“所以可以去睡觉了……呜!” 话还没说完,他掐住她的腰,再次重重亲了上来,堵住了她唇瓣溢出的嗓音和那些冰冷,不厌其烦地抵着她的舌尖磨,将她的呜咽声全都吃掉。 和之前的亲亲又不一样了,是让她选择的另一种亲法。 如果说之前的是海洋游乐园里的水上滑梯,游玩起来漫长又畅快,那么现在就像是雨天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鹅卵石光滑又冰凉,铺成的路面却并不平整,走在上面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踩到圆润的鹅卵石滑倒,重重跌进泥泞的水潭里。 白栀一句清晰的话都说不出来,被这么亲了许久,呼吸不上来,他才稍稍放过了她一点。 她脑袋无力抵着他的肩,头顶那对粉白的兔耳朵搭在他肩上,时不时抽搭两下,显然是被欺负狠了。 她吸了吸鼻子,“骗子,坏蛇,黑心蛇。” “我是说了选一个。” 青年拢着她头顶的兔耳朵轻柔,缓解着她的颤抖,转为轻柔的吻,抵着她的唇瓣慢慢地磨。 “但你没选。”他语气慢条斯理。 白栀整个人瞬间呆住。 她没选吗? 等下,好像她确实没选,当时根本不好意思选,就随口糊弄了一句随便吧。 白栀天都塌了,脑袋无力垂下,砸在他肩膀上,重重吸了吸鼻子,带着软糯糯的哭腔,“好吧,那我没选是我的问题,继续亲也可以,但是能不能……” 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完自己的诉求。 亲亲就算了她忍了,但是蛇蛇亲了那么多东西,还这么堵着亲她就很难受了。 “不可以。” 青年垂着浅金色的眸子,轻吻她的耳垂,语气很轻,但却没有否决的余地,“忍一下。” 白栀:“……”这是忍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嘛! 她暗自咕哝了句这是什么奇怪的xp,却忽的发现好像没有那么不舒服了,不再被冰凉的气息溢满,消退了很多。 ……欸? 难道是亲亲的时候带出去了?白栀这么想着伸手朝冰凉的蛇尾巴摸索过去,却只在漆黑鳞片上摸到了她的气息。 唔?也没有诶,奇怪。 白栀正疑惑着摸来摸去,手腕忽然被青年冰冷的指节捉住。 “京烛?” 她懵懵抬起眼,一下撞进那双氤氲着浓郁情愫的碎金竖瞳中,周围的黑暗都好似变成了蛰伏着的兽,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少女如懵懂无知的兔子一样,垂着粉白耳朵,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忽的被动静惊扰,一下竖起耳朵来,那双湿漉漉的眸子朝他看来。 “京烛……” 白栀看着他的目光,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妙,瑟缩了一下,抖了抖兔耳朵,扶着他的肩往后撤,害怕地想要躲起来。 只差一点就能逃开时,却被阴冷的蛇尾圈住了腰身,一把拉回了怀里,将金莲的气息全都吞没。 一直努力压抑着的弦终于崩断, 青年掐起她的小脸,碎金竖瞳抑制不住情绪,重重亲了上来。 然后…… 然后白栀就不太有意识记得发生了什么了,只知道自己被金莲的浓郁香气团团包裹,整个人深陷进金莲的花笼陷阱中,意识昏昏沉沉。 不知道被亲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他又换回了原来的那种亲法,含着她的唇瓣吻,凶巴巴地抵开齿关,吻得又凶又重。 “……” 他是亲不够了吗! 期间白栀被金莲气息溢满,有些发疼,意识回笼了一点,睁开迷茫的眼睛,却看到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规则】里说,恶魔的惩罚只会在夜幕降临之后,也就是说白天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还没天亮吗? 可是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 她想。 这个念头才刚闪过,白栀忽然想起来被周围被垂下来的绸缎帷幔挡住了。 她试着拨开一条缝,以为会被阳光刺到眼睛,眯起眼,却并没有看到有光照进来。 外面和这里一样,还在漆黑的夜里。 可是她记得,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和庄园是一样的,天气也相同。 白栀感到了奇怪,她摸索着找到犄角旮旯里的手机,点亮看了一眼。 手机里的时间显示是上午9点10分,明明应该是明亮的,但外面却一片黑暗。 她目光忽的扫到左上角的状态,一个黑色小月亮的图标。 她点了一下,出现两个字解释。 ——「极夜」。 “……呜!” 白栀忽然被他带着不满地情绪重重亲了一下,捉着她的手腕带回来,搂在怀里,吻住她的唇瓣。 白栀只能跟他求饶,“轻、轻一点亲。” 但他好像没听到一样,像是在惩罚她的分心,掐住她的脖子,在几乎窒息的吻中,冰凉舌尖抵着她的唇瓣用力磨。 白栀感觉到了害怕,之前虽然凶,但是亲她的动作到底是带着温柔的,慢条斯理的吻,还会给她适应的时间,也会让她休息一会儿。 但现在却好像没有了理智一样,动作也不再温柔。 这样用力地亲,就好像野兽在撕咬自己捕食的猎物一样,从头到脚拆吃入腹。 白栀的脑子里懵懵懂懂想起来三个字,恶周期。 是因为恶周期的缘故吗?在恶周期的恶魔都会这样失去理智满身戾气吗? 脑子里才刚闪过这个想法,就被蛇蛇乖戾的亲吻给亲碎了,他碎金竖瞳盯着她,偏执地扭过她的头,强行让她睁开眼看着两人接吻。 “京……” 她甚至都没办法完整地念出他的名字,眼尾的泪珠摇摇欲坠。 她不喜欢这样的京烛。 不再温柔地对待她,这么凶,又满身戾气,就连之前还乖乖给她摸的蛇尾巴,现在都成了圈占她的手段。 阴冷的鳞片勒紧她的手臂,血液难以流通,心跳声就变得剧烈起来。 …… 白栀努力在混乱的思维中找解决的办法,她尝试着用各种方式唤醒他,却都没有效果。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栀在昏暗的环境里待了太久,已经对时间没有概念。 她忽然想起了支线任务的奖励——那支抑制剂。 奖励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无关的东西,或许就是抑制恶周期的抑制剂? 第27章 听到门外面是小熊执事的声音,白栀紧张的心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沙哑着嗓音应了一声。 门外的男人声音停顿了几秒,“白栀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白栀还没从激烈的亲亲中缓过神来,身体还在发抖。 她眸子中氲着浓重水汽,意识也模模糊糊的,听到他问,也没多想,就闷闷嗯了一声。 “咔哒”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光线照进黑暗阴冷的环境,驱散了一些冷意。 小熊执事缓步走了进来,穿过整个房间浓郁得发腻的金莲气味,来到气味最浓的少女面前。 少女娇小的身子被裹在连帽卫衣下,恹恹垂着脑袋,帽子松松垮垮挡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但并不难看出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因为空气里满是这种味道,甜腻、浓烈。 少女身子小幅度颤抖着,止不住地轻轻喘息,长裤往上卷起了一些,露出遍布着红痕的脚踝。 她摔倒后鞋子丢了一只也顾不得管,跌坐在地上的小腿还在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刺激过头了。 小熊执事顿了顿,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白栀小姐,您还好吗?” 少女几秒后才迟钝地抬起脑袋来,一双像鹿一样的眸子湿漉漉的,迷茫失焦,鼻头通红,泛红的眼尾还挂着泪珠。 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合身,宽大的卫衣衣领松垮。 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布满红痕的细颈露了出来,白皙的皮肤上落着浓郁鲜艳的红,格外显眼,一路逐渐隐入衣领中。 少女目光呆呆的,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小熊执事顿了几秒,温声又唤了下她。 “白栀小姐?” “嗯?” 白栀终于回过神来,迷茫的目光聚焦,看清了眼前的人。 面对着熟悉的信任的人,少女顿时感到了委屈,情绪一下没控制住,啪嗒掉了颗眼泪,吸了吸鼻子,嗓音闷闷的,“不好。” 她刚刚真的感觉自己要被蛇蛇亲死了,用力掐着脖子深吻,抵得她颤栗不止,她怎么求饶都没用。 在她受不了哭出声的时候更是不放过她,把她抱在怀里,用 力按着她的后腰重重地亲,一下又一下让她窒息不已。 要不是最后zero帮助了她,趁着他最不设防的时候用抑制剂让他昏睡,她现在还没有被放过。 白栀越想越委屈,身体又难受得厉害,哪哪都疼,还浑身没力气,现在站都站不起来。 她没忍住就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抽抽噎噎的,开始越哭越大声。 哭得狠了,打起哭嗝来,白栀止不住地抽抽搭搭。 下一秒她却忽然被拥入一个温柔的怀抱,小熊执事有分寸地松松拥着她,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替她顺着气。 有人安慰了,白栀就愈发情绪失控起来,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在他怀里哭,眼泪都蹭到了他整齐的执事服上。 小熊执事微微顿了顿,缓慢伸手轻轻抱住她,任由她发泄着情绪。 方寸的昏暗空间里,只有少女不住抽泣的声音。 哭了许久,白栀终于停歇下来,哭到后面就后知后觉地感觉有点丢人,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脑袋抵在他怀里,头顶兔耳朵耷拉着。 她闷闷出声:“小熊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小熊执事温声回:“白栀小姐彻夜未归,这几天我在庄园内四处寻找,直到刚刚听到您出声,才发现您在这里。” 白栀安静了几秒,小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刚刚看了手机时间,离她任务失败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 小熊执事微微颔首,“天色已经晚了,我带您回别墅吧。” 虽然不知道现在算是什么情况,她任务失败但是却没死,这场游戏似乎也没有结束。 但白栀目前不想再待在这里了,点了点头,扶着他的胳膊,想要从他怀里站起来。 结果才起到一半,一个腿软,又重重跌了回去,还牵动了酸软不堪的小腹,没忍住溢出呜咽,“呜……” 小熊执事扶住她的手臂,温声问:“很疼吗?” 白栀因为这声询问,才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小熊执事也是男人,也意识到自己才刚刚结束跟另一个男人的亲吻,满身都是他的痕迹、气味,甚至现在还含着浓郁的…… 白栀脸颊蓦地烫了起来,头顶兔耳朵抖了下,嗓音结结巴巴,“不、不是很疼,没事。” 小熊执事轻轻嗯了一声,抬手将她散落的鞋子捡起,而后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白栀只是眨了下眼,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他手臂上了,他像抱孩子一样轻轻松松抱着她,稳步走出门口。 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是今天没有起雾,一排一排的路灯格外明亮。 白栀想起上次也是这样被小熊执事抱回去,只是上次是公主抱,这次是更需要力气的单手抱,支撑着她的身体。 安静了几秒,她小声开口:“谢谢你,小熊先生。” 他对她真的很好,一丝不苟地负责她的吃穿住行,在她留下一张感谢字条便不告而别后,还一直都在找她。 白栀脑袋倚在他肩头,在别人那里接触后会就出现在眼前的好感度提示,小熊执事这里却空空如也。 她微微垂下眼,要是小熊执事不是npc就好了,如果他是攻略对象的话她肯定会选他。 白栀被蛇蛇折腾了太久,身体疲惫,现在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靠在小熊执事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眼睫阖着,鼻尖红红的,呼吸绵长。 路过钟楼的时候刚巧是报时的整点,指针仍跳动,钟声却被强行掐了,没有响起,一片寂静。 黑发少年从钟楼上跳下来,靠近两人时眉头紧皱,捏紧了鼻子,黑琉璃般的漂亮眸子里是浓浓的嫌弃,语气冷凝。 “那条蛇还真是会勾引人,这么重的味道,也不知道缠了她多久。” 少女熟睡着,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 因为刚哭过,呼吸闷闷的带着点鼻音,鼻尖微红,嘴巴更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像一只被欺负惨了的小兔子。 雾礼看着她,好像忽然被戳了一下,抬手就想摸摸她耷拉下来的兔耳朵。 小熊执事抱着少女适时躲开他的手,语气冷淡:“雾礼先生,您上次的违规行为处罚时间刚过。” 黑发少年啧了一声,秾丽至极的眉眼不悦眯起,“我不会再把她吓哭了好吧。” 小熊执事不为所动,抱着少女稳稳朝前走,语气平静:“恕我直言,雾礼先生,您的这些行为十分幼稚,是无法像京烛先生一样得到她的青睐的,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小熊执事走在黑暗的道路中,黑发少年看着他们慢慢走远,蓦地“啧”了一声,漂亮的眉眼染上郁色。 ……他明明只是想让她多看他两眼而已,哪里幼稚了? —— 白栀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佣人别墅了。 小熊执事替她放好了洗澡水,怕她没力气跌倒,将她抱到了浴缸边才放下。 小熊执事将准备好的衣服放在旁边架子上,语气温和,“白栀小姐,洗完之后可以叫我。” 门在他离开时被关上。 氤氲着水汽的浴室里顿时只剩下她一个人。 白栀把连帽卫衣和长裤都脱掉,在摸到长裤的一抹冰凉后,她僵了僵,把衣服丢进脏衣篓,整个人泡进了温热的水中。 那些通红的痕迹根本数不清,白栀垂眼看到时就想起那些失神的时刻,耳根发烫,连忙挪开视线,认认真真洗澡。 但她很快发现一个问题……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平时一片平坦,经过了这三天,像是吃撑了食物一样,微微鼓起。 …… 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少女还没从房间里出来,也没叫他。 小熊执事又等待了两分钟,确定门后没有动静,走过去轻轻敲了下门。 “白栀小姐,您睡着了吗?” 门后没有声音。 小熊执事抬手放在门把手上,正要开门,门后忽然传来女孩有些烦恼的声音,急急地开口。 “小熊先生你先别进来!” 小熊执事便停了下来,温声问:“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闷闷的声音才响起,“……是有点。” 小熊执事站在门外,“方便告诉我是什么问题么?” 少女再次沉默了下来。 小熊执事适时道歉:“抱歉,是我多问了。” “白栀小姐,已经过去很久了,水温变凉了,这样泡下去会着凉的,右手边的枢纽控制热水,您可以放一些热水调和下水温。” 少女轻轻应了一声。 小熊执事正要离开,转身刚走了一步,忽的听到门后房间女孩低如蚊呐的糯糯声音。 “小熊先生,你可以进来吗?”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努力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十分犹疑,在他拧开门时又急急忙忙开口,“算了还是……” 但已经晚了,门已经被打开了。 少女慌慌张张地躲进了水里,在氤氲的水汽里,只露出半张微红的小脸,湿漉漉的眸子晃动着。 “小熊先生……” “不必担心白栀小姐,我没有睁眼。” 视线里的男人温声道。 白栀一愣,看着小熊执事慢慢走进房间,步伐有些生涩,中间扶了扶洗漱台确定了方向,才朝她走过来。 他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半蹲了下来,嗓音温和:“所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第28章 白栀说完,涨红了脸,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来。 她知道这种事不应该麻烦别人的,这样的请求也很奇怪,尤其对方还是男人。 因为小熊先生一直很温柔,总是对她很好,照顾着她,她才会没忍住跟他说出来,向他求助。 而面对少女这样的求助,小熊执事倒是很冷静。 他蹲在她面前,为了让她降低紧张感即使闭着眼,头也偏向了一边。 他顿了顿,温声问:“洗不干净么?” 白栀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又轻轻嗯了一声。 她也是实在是没 办法了,才会跟他说。那些冰凉好像有黏性,都堵在里面了,洗了半天也洗不干净。 放弃不洗吧,又像生理期一样,走几步会流出来弄脏衣服。而且还很不舒服,小肚子胀胀的,很难受。 她抖了抖兔耳朵,垂下眼睛小声道:“小熊先生,你那里有没有工具之类的东西呀?” 男人思忖了几秒,摇了摇头,温和回:“抱歉,别墅里并没有这种能用来清理的工具。” 他顿了顿,还是温柔给出建议:“白栀小姐,您可以试试用手清理。” 白栀顿时耷拉着兔耳朵,声音更小了,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到:“……我试过了。” 她小声咕哝着:“不知道是我手指太短了还是动作不对,就只弄出来一点,根本清理不干净。” 空气安静了几秒。 小熊执事忽的温声问:“很难受么?有没有痛感?” 白栀咬了下唇瓣,轻轻嗯了一声,小声:“有点疼。” “我明白了。” 小熊执事忽然站了起来,语气温沉,“请稍等片刻,白栀小姐,我很快回来。” 未免他回来时再重现刚刚尴尬的场景,他离开的时间里,白栀从水里走出来,擦干净水珠,穿上了浴袍,乖乖坐在浴缸边等他。 很快,小熊执事就从外面回来了,白栀一眼注意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冷灰色箱子,以及换了一副白色胶质手套。 白栀看着他将箱子放在宽大的洗漱台上,正疑惑他想做什么,就看到他朝自己走来,在她面前站定,随后弯腰温柔将她抱了起来。 “欸!?” 白栀猝不及防被抱起来,怕掉下去下意识两手圈住他的脖颈,湿漉漉的长发贴着他的衣服,很快浸沉了一片。 好在小熊执事很快将她放了下来,让她在洗漱台上坐稳,背后的镜子清晰照出来两人的体型差距。 小熊执事将她放下后就转而看向旁边的箱子,打开,取出一瓶东西倒在掌心,就着洗手池搓洗手指,冲水。 白栀抬眼看他,奇怪问道:“小熊先生你在做什么?” “消毒灭菌。” 白栀眨巴了下眼,“啊?” “不注意的话,替您的伤口上药时有感染的风险。”小熊执事垂着眼仔细洗着手。 白栀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是想用手帮她清理上药…… 她头顶的兔耳朵蹭一下支棱起来了,小脸通红,慌不迭开口:“不、不用了,小熊先生,我没受伤的。” 相比要他用手来帮她清理上药,白栀宁可选择忍着这些不适和疼痛,毕竟这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白栀这么说着,就想从洗漱台上跳下去,但小熊执事却挡在了她身前。 “有没有受伤是需要做检查的。” 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无端地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感觉,“白栀小姐,讳疾忌医不是好习惯,如果伤势严重就不好了。”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红着脸,“这、这要怎么检查啊……” 手腕忽然被牵起,男人让她的掌心朝上,将自己的一只手交付于她的纤细的手指里,让她来全权掌控。 他倾身向前,弯下腰,几乎将她笼罩了在他的阴影下,玩偶熊头套轻轻靠着她的肩。 “白栀小姐不用害怕,我不会看,也不会做什么的。” 白栀听出来他的语气很真诚,并不带任何旖旎心思,只是在实打实地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她犹豫了片刻,深呼吸了两下后,终于做了决定。 白栀慢慢扯开浴袍的带子,空气的凉意一下侵袭上来,她瑟缩了下,动作更加慢吞吞的。 小熊执事并没有催促她,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发红的伤处慢慢露了出来,看起来伤得很可怜,有些严重地肿了起来,覆着一层晃动的银光,泛着浓郁的金莲气味。 白栀手心圈着他的手,紧张不已,颤了颤眼睫,如同龟速一样带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挪。 但就算是再慢的速度也有到终点的一天,指腹的凉意触碰到伤处,她被激了一下,没忍住手猛地一抖,反而带着他的手整个覆上了伤口。 白栀没忍住颤栗了下,另一只手手指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服。 她结结巴巴:“就、就是这里了,你自己检查吧。” 小熊执事轻声:“白栀小姐,我看不到,可能会弄疼你,需要你自己……” 话没说完,白栀就猛地摇头:“没事!我不疼,你快点检查。” 白栀兔耳朵耷拉着,耳根不住发烫。 她能让他检查伤口已经是做出了很大努力的结果了……让她带着他的手清理伤口,她真的不行啊。 小熊执事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下来,温凉指腹动了起来,在伤处外围一点一点轻按,检查着伤口。 “似乎有些肿了,”他温声道,“这样碰到会疼吗?” 白栀脑袋抵在他肩头,声如蚊呐,“有点。” 两人都看不见的视野盲区,修长手指一点点拨开红肿的伤口,露出了伤得更严重的地方,通红了一片,还带着血丝。 白栀感觉到了空气的凉,顿时紧张起来,连呼吸都缓了下来。 小熊执事看不到伤口的情况,不知道伤得有多严重,怕贸然处理弄疼她,只能从外围一点一点地轻轻试探往严重的伤口探。 但这对白栀来说反而是一种折磨,红肿的伤口本就不能触碰,白栀自己清洗伤口的时候都会避开,现在他一点一点检查过去,带来的感觉让她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他不小心按到了高高肿起来的伤口…白栀一个颤栗,呜咽一声,连忙抓住了他的手。 小熊执事听到少女的声音,顿了顿,“疼了?这里伤很重?” 白栀失神了片刻才缓过神,眸子含着迷茫的水雾,忽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耳根通红一片。 他在替她检查伤口,但是她却…… 还好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栀想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觉得让他自己来检查伤势这个决定真是大错特错,兔耳朵抖了抖,索性直接自己动手,长痛不如短痛。 白栀脑袋抵着他的肩,头顶的兔耳朵耷拉着,一只手拨开红肿的伤口,另一只手带着他的手指直接覆在最严重的伤处。 她忍着疼,声音软糯带着一丝鼻音,小声开口:“小熊先生,你检查吧。” 小熊执事安静了几秒,嗓音仍如平时般温和,让人很有安全感:“如果疼了就告诉我。” 白栀小幅度点点脑袋。 话音落下后,替她检查伤势的温凉指腹慢慢探入伤口,冰凉和轻微的刺痛让白栀身体跟着一紧。 小熊执事察觉到了她的瑟缩,动作放轻了一些,探进伤口里,小幅度地转了下,轻轻按了下渗着血丝的伤口。 白栀“唔咛”一声,“疼。” 小熊执事收回手,往后撤开一步,于是白栀下一秒就看到了那只刚刚还在替她检查伤势的手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有着一米九还多的身高,手也跟体型一样格外大,一只手就可以顶得上她两只手,手指修长有力。 即使戴着一幅白色胶质手套也能看出分明的骨节,他转过掌心,白栀就看到了白色手指上染上的鲜艳红血丝,还有那些…… 白栀蓦地颤了下纤长眼睫,脑袋一别,视线逃避地躲开。 小熊执事倒很冷静,清洗了一下手,在药箱里拿着瓶瓶罐罐调配着药膏,语气严肃道:“出血了,应该是破了,需要清理后上药。” 白栀小声颤着:“我、我知道了。” 她垂着眼,坐在洗漱台上慢慢晃着小腿,心道蛇蛇亲了她三天,基本没有 停歇的时候,她差点都感觉自己要死了,没伤反倒才奇怪呢。 身旁高大的男人在一丝不苟调配着伤药,白栀抿了抿唇,忽的问:“小熊先生,你不奇怪我去做什么了么?” 她发现,从他在启星塔发现她时就一直很平静。 没有责怪她不告而别失踪三天,见到她这幅惨兮兮的样子也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在她情绪失控哭起来的时候也只是轻轻拥住她安慰,没有多问过一句什么。 “这些是白栀小姐的私事,我并没有过问的权利。”小熊执事轻声回。 白栀一愣。 小熊执事将调配好的白色药膏放下,转过来,嗓音温和,“好了,白栀小姐,我先帮您清理伤口。” 白栀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耳根微微发烫,轻轻应了一声。 还是像刚刚那样,小熊执事靠在她肩上,将自己的手交给她,由她带着他落在伤处。 “会有些疼,您先忍耐一下。”他温声说着,而后温凉指骨擦过红肿的伤处,两指并起,慢慢探进伤口里,开始替她清理乱糟糟的伤口。 白栀脑袋抵着他的肩,低低嗯了一声,声音还没完,尾音就忽然变了调,上扬变成了呜咽。 第29章 和上次行事谨小慎微不同,这次再见到主神,白栀表现得很大胆,甚至可以说是不敬。 白栀倒不是真的想找死,只是意识到了这个傲慢主神的行为逻辑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祂是创造出这个恋爱游戏的神明,祂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一旁看人类玩家在一群恶魔中小心周旋,战战兢兢找出神明。 可以说,祂在以一种乐子人的心态,高高在上看着他们这群蝼蚁为了活下去而做出各种卑微又无用的努力,最后死在恶魔手下。 在这种逻辑下,若是放低姿态低下头去祈求他放过自己,就刚巧戳中了祂的爽点,不仅不可能会放过她,还可能会让他起了兴致,想出更多的方法折磨她。 所以白栀选择了摆烂,一副无所谓生死的样子,随便祂想怎么样。 这样祂就没办法在她身上找到折磨的乐趣了,就像捏了一团软柿子,软唧唧的,还会弄脏手。 而且……白栀并不觉得傲慢主神是想要杀了她。 如果想杀了她,祂大可以在她失败时就可以动手了。 就算是觉得这三天里恶魔会把她弄死所以没有动,那昨晚她从恶魔那里逃出来了,直到现在她在祂面前,祂都有大把时间可以动手。 一个弱小的人类而已,随手就可以捏死了。 白栀想,祂把她弄过来,可能更多的是对她这个卑微的人类起了兴趣? 她虽然任务失败了,却攻略了恶魔,还活了下来。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她是游戏的创造者,她也会对这样的玩家角色感兴趣的。 为了保持这种若有若无的“兴趣”,她当然要表现得特别一点。 一觉醒来身体酸软不堪,白栀勉强支撑自己坐着,说完那句话后就安静下来。 乌黑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慢吞吞扶了扶掉下来的肩带,等待着祂的回答。 鲜艳的红宝石神杖顶端探进漆黑的囚笼,抵上她的下颌,挑起来,迫使她抬起了头。 白栀顺势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目光大胆盯着眼前的主神,明晃晃的不敬,语气却格外恭顺。 “您想好要怎么惩罚我了吗?” 熔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似是有些不悦,矜贵的嗓音冰冷。 “你真觉得我不会杀了你?” 白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抬起细白的手,纤细手指抓住了那根神杖,倏而往下一带,主动将顶端那颗鲜艳冰冷的红宝石抵上了自己脆弱的心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衣料,属于人类的、毫不设防的心跳声通过神杖传输过来,和少女轻软的声音一起落在耳畔。 “来吧。” 神殿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漫长的死寂过后,忽地响起一声轻慢的笑声。 神杖的红宝石擦过指腹,被矜贵的主神收了回去。 祂悠哉悠哉坐回了神座之上,重新慵懒支着下颌,语气散漫:“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点。” 祂抬起眼睫看她,慢悠悠的:“就这么杀了你?哪有这种好事。” 白栀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头顶的兔耳朵抖了抖,“所以您想?” “当然是继续游戏。” 傲慢的主神懒洋洋靠着神座,随口道,“我再给你五次选择的机会。” 白栀一愣,五次? 听到这话,她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怀疑,这么多次机会,祂可能会有这么好心吗? 果不其然,慵懒矜贵的嗓音慢条斯理继续落下,“你有足够的机会,可以一次一次地试错,去寻找真正的神明。” “当然,为了在这些恶魔手下活下去,你也可以像这次一样,攻略他们,让他们爱上你。” “不过……” 白栀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眼前的主神明显带着浓浓的恶意,轻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继续:“在你选择失败后,被你攻略的恶魔会继续留在这场游戏中。” 白栀:“……?” 这意思也就是说,狼人杀游戏,点出了狼人后,狼人不会出局!? 哪有这种玩法! 就像这次一样,她选择错误,她所攻略的京烛实际上是恶魔。惩罚本该是死亡,但好在他喜欢她,给她的惩罚只是和他交尾,并没有杀了她。 也就是说:攻略了恶魔的好处是即使任务失败了,也不会因此被惩罚死亡。 按照普通的狼人杀规则来,攻略恶魔全是好处。 但由于现在狼人不会出局的游戏规则,攻略恶魔带来的坏处也明晃晃摆在了眼前。 恶魔极端自私、占有欲极强,怎么可能容忍放任自己喜欢的,已经占有过的人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攻略别人? 甚至说不定会因为她的背叛,因爱生恨,愤怒起来把她杀了。 而且不止一个,如果她一直没能选对真正的神明,留在场上的明牌狼人就会越来越多。 也就是说,每选择错误一次,她攻略的难度就会成倍增长。 白栀:“……” 白栀抬眼看向神座神色慵懒矜然的主神,那双熔金眸子里满满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恶意十足。 显然是在报复她刚刚那副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态度。 她没忍住磨了磨牙。 但对方是主神,她又做不了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而且就算她露出生气的样子,这个恶劣的主神也只会更高兴吧。 白栀索性面无表情往笼子上一靠,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等着他把她传送回游戏里。 但等了半天,白栀都等得昏昏欲睡了,也没见主神给她送回去。 白栀忍不住掀起眼皮,“主神先生,您忘了把我送回游戏了。” 主神懒洋洋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白栀:“……” 不是他把她抓来的吗! 白栀越看这个主神越生气,尽量耐着性子,嘴角挂着微笑,语气温顺:“那您要怎么样才能把我送回去呢?” “看我心情。” 白栀继续耐着性子:“那请问您现在心情怎么样呢?” “一般。” 白栀继续忍:“您要怎么样心情才能好起来呢?” “这种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栀终于忍不住了,炸毛,湿漉漉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头顶兔耳朵都气抖了,绒毛一颤一颤的。 这个恶劣主神就是故意的! 扯掉了虚伪的假笑,主神瞧着她这幅气得鲜活的样子,倏地笑了一声。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些东西倏地出现在了她的囚笼里。 白栀看着旁边忽然多出来的烤箱烤盘、面粉黄油等各种厨房用品愣了一下。 懒洋洋的矜然嗓音落在耳畔。 “做一罐你之前做的曲奇饼干,就可以走了。” 做饼干倒是不难,白栀忍着腿软慢慢站起来,扭开水龙头洗手。 材料都是齐全的,白栀按照之前向小熊执事学的做法,融化了黄油,慢吞吞揉着面粉。 揉着揉着,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既然看到她在游戏里做了饼干,那是不是也看到了…… 她动作蓦地慢了下来。 “主神先生,我在游戏里的一举一动,您全都都看到了?” 主神声音懒洋洋的,“你觉得呢?” 白栀想,他是游戏的创造者,没理由会看不到。 这也就是说,她和蛇蛇堪称银乱的这三天,还有小熊先生帮她清理上药……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白栀身体僵硬起来,耳根瞬间一片通红,眼睫不住簌簌地颤着。 ……这个变态主神! 似乎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主神慵懒支着下颌,语气轻慢,“怎么,人类,你难道觉得我会对你产生兴趣?” 白栀:“……” 白栀沉默了两秒,轻轻放下手中的糖罐,转而拿起了另一瓶白色晶体颗粒罐。 做完曲奇饼干放凉,白栀将小兔子形状的饼干捡出来放进饼干罐里,拧好盖子,系上丝带,打好粉色蝴蝶结。 “好了,主神先生。” 主神掀起眼皮扫了一眼那罐漂亮的饼干,轻轻哼了一声,算是满意了。 他打了个响指,送了她回去。 少女离开后,神殿重回寂静。 冷白指节慢悠悠捏了一枚饼干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浓郁的咸味溢散在舌尖,发麻发苦。 “……” —— 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白栀还没歇一会儿,任务的无机质音提醒就响了起来。 【■■进度已达5%,神明的游戏主线推进至第一节点】 【第一副本即将开启】 【副本随机中……】 【已选定副本——「红白玫瑰」】 白栀愣了一下,在三天前这个【■■】还是0%,现在就5%了? 所以这个东西的意思果然就是主线进度对吧? 白栀思索着,随着无机质音的落下,周围的环境由冷灰色房间变幻起来,进入了副本中。 还是一间房间,布局陈设看起来是现代,房间装修很粉嫩可爱,双人大床、团子榻榻米、茶桌……落地窗外漆黑一片。 时间似乎是和庄园时间同步的,现在是深夜。 白栀正躺在床上,无机质音随之在她脑海里播报。 【欢迎进入副本——「红白玫瑰」】 【沈家是淮城当地有名的家族,家中共有三位年轻少爷,皆在不同领域有出色的成就,却各个性格乖僻、阴狠。】 【其中沈家二少爷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两人相恋多年,鹣鲽情深,沈家二少爷却在婚后第二天出了车祸,不幸离世。】 【您本次副本身份为:沈家二少爷的遗孀。】 第30章 白栀忽然被身后的人捞进怀里,吓了一跳,心一紧,头顶粉白兔耳一下就支棱起来了。 她房间里居然有人!? 副本里说只有两位攻略对象,一是大少爷,二是小少爷。 现在抱着她的……会是哪一位? 白栀正头脑风暴着,身后的人将下颌懒洋洋埋在她颈窝里,随后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 “这么晚了,夫人想去哪里?” 夫人…… 这个称呼让白栀愣了愣,随后湿漉漉的漂亮眸子慢慢瞪大。 不会是她那新婚第二天就出车祸死了的亡夫吧!? 而且她怎么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还有这从背后抱着她的姿势也是如此熟悉…… 白栀心里隐约浮现了什么想法,但并不敢相信,在他怀里慢吞吞地转过来,抬起颤巍巍的眼睫。 在看清了那标志性的银白长发和浅金色眸子后,白栀陷入了沉思。 “…………” 良久的沉默过后,白栀抬手,揪住被角,猛地往上一拉,将自己埋进被子里,缩成兔团,不愿面对人生。 头顶蓦地落了一声轻笑,青年手臂一捞,将软绵绵的兔团整个捞进怀里抱着,下颌抵着她的脑袋。 “不闷?” 过了一会儿,被子下闷闷吐出一个字:“闷。” 京烛动手将兔子卷拆开,露出眼睛湿漉漉的小兔子,粉白兔耳恹恹耷拉着,乌黑的长发铺在肩后,冷白皮肤上的红痕仍清晰可见。 重新把小兔子抱进怀里,京烛从后拥着她,轻轻啄了下她的耳垂,“我有点失控了,是不是伤了?” 离那场激烈的亲吻也就过了一晚上,他的这句话,让白栀的记忆瞬间回到了他重重亲她险些窒息的时刻。 她没忍住瑟缩了下,小腿抖了抖,小声开口:“没有。” 青年将她抱坐起来,“我看看。” 白栀兔耳朵一抖,连忙伸手按住自己的睡裙,“没有!你别乱看了!” 青年下巴从后抵着她的颈窝,嗓音冷然,“可是我闻到了药的气 味。” 说着,温凉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轻轻覆上她的小肚子,“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白栀捉住他的手腕,按住他,“不许乱摸。” 但她的这点力气怎么可能拦得住他,温凉指腹轻轻按了按她平坦的小肚子,“这里应该还有很多才对,是谁给你清理的?” 白栀耳根通红,推搡着他的手,“我自己清理的,别碰了,不舒服,很疼。” 耷拉的兔耳朵忽的被咬了一下,青年齿关抵着磨了磨,耳朵一下变红起来,他语气很轻吐字,“说谎。” 手腕被反捉住,青年的手分开她纤细的手指,在掌心摊开,“你的手指根本够不着。” 白栀又羞又恼,“你怎么就知道我够不着了!?” 清清冷冷的青年蓦地笑了一声,捉着她的手往后拉,轻轻按在冰凉的地方,带着凉意的银发随着他的动作铺洒在她颈侧,蹭得痒痒的。 他轻咬她的耳朵,“你觉得我是怎么知道的?” 亲都亲过了,这种事还会不知道么? &、!#掌心充斥着满满的凉意,白栀脑袋里瞬间闪过乱码。 她小脸“蹭”一下通红,连忙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嗓音结结巴巴,又带着点委屈:“我、我还痛着。” 青年将她抱进怀里,靠着床头,温凉指腹在她泛疼的小肚子轻柔着,“嗯,在你伤好之前,我不会亲你。” 白栀一愣,随后狐疑地仰头看他。 “不相信?” 白栀点头,头顶兔耳跟着一晃,她小声控诉道:“我之前怎么叫你停你都不停的,还堵住我的嘴巴,越亲越重。” 青年唤出一朵金莲,凝出馥郁香气的浓郁莲露,语气淡定:“第一次交尾没什么经验,一时没忍住,以后不会了。” 白栀耳根发烫,正想说什么,忽地被抱起来转了个身,正对着坐在他怀里。 她懵了下,“做、做什么?” 青年垂着银白眼睫,在指腹蘸了些带着药香的莲露,“给你的伤口上药。” 白栀连忙按住他的手拒绝:“不用了,我已经抹过药了。” 青年抬起浅金色的眸子,另一只手隔着衣服轻轻点了点她的伤口,“这里药味已经很浅了,被吸收完了,你没感觉到疼么?” 他这么一说,白栀才注意到,原本清凉的感觉褪去,有点开始火辣辣的疼起来了。 只是她一直紧张着,忽略了伤口的疼。 白栀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想通了,反正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伤都是他弄出来的,让他上个药怎么了? 而且一直不上药,疼的也是她自己。 这么想着,白栀就心安理得起来,松开了按着他手腕的手指,“那你来吧,记得抹药的时候要轻一点。” 她说完又想起什么,凶巴巴地嘱咐,“只许上药,不准做别的!” 话刚说完,就被温凉指腹捏着小脸,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像这样?” 白栀气恼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银发金眸,看起来十足的清冷,却实打实是条黑心蛇! 白栀决定不理他,别过脑袋去,等上完药就倒头睡觉。 温凉指腹探入刺痛的伤口,冰冰凉凉的药膏一点点抚慰过泛疼的娇嫩皮肤,清凉缓慢散开。 他边上药还边亲她头顶的兔耳朵,白栀一开始觉得生气,不想给他亲,后面慢慢的不再感觉到伤口疼,就哼哼唧唧随便他了。 小熊执事的药膏是用各种珍贵药物调配出来的,而他的药是金莲中的莲露,似乎是他的神力,不对,是恶魔的力量? 白栀也不清楚,只知道药膏的效果很好,很快就连伤口最深处严重的地方,也慢慢恢复了原状,一点疼痛都没有了。 上完药,白栀脑袋懒洋洋靠着他的肩,正打算滑下去睡觉,却见他又挖了一块冰凉凉的药膏,指腹一送,推入了已经痊愈的伤口中。 白栀有点懵:“你在做什么?” 温凉指腹将药膏一点点在伤口中抹匀,然后离开,馥郁的金莲药香将白栀团团笼罩。 青年扶着她的腰,掐着她的小脸转过来,在浓郁的药香中亲了上来,深深沉没,将她不可置信溢出的呜咽声都吞掉。 白栀瞳孔微缩,满满的是不可置信,手指攥紧他的手臂,颤着嗓控诉他,“你说了不亲我的!” 青年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嗯,在伤好之前。” 跟她玩文字游戏是吧! 白栀气得眼眶泛红,被他亲得眸子含着可怜兮兮的泪珠,在眼尾一颤一颤的。 坏蛇,黑心蛇! 少女在他怀里乖乖被亲,湿漉漉的眸子泛着红,眼尾像抹了春日桃花的粉色,头顶的粉白兔耳跟着一抖一抖的,格外可爱。 京烛看着看着,占有欲愈发失控,没忍住又重重亲了下她,在她闷哼出声时,吻住她的唇瓣,抵开齿关,和她的小舌头缠。 蛇蛇的恶周期似乎结束了,这次并没有变出蛇尾巴,就是正常的青年体型,亲她的时候也没有了那种会把她亲死的恐怖感觉。 因此白栀还算适应,没有太抗拒被他亲。 亲着亲着,她甚至开始神游天外,在思考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去攻略别的角色。 她小眉头皱着,副本明明说了是“亡夫”,为什么他还活着? 是系统出了问题吗? 她的思维忽然被狠狠亲碎了,青年察觉到她的不专心,咬了下她的唇瓣,重重地亲她,“你在想哪个男人?” 白栀被这一下亲得猝不及防,用力扯了一下床单,枕头被她这一举动甩到了地上,还压倒了床头柜上的花瓶和相框。 “砰——!” 白瓷花瓶和玻璃相框碎了满地,花瓶中的粉白玫瑰砸在地上。 花瓣如雨般扬起,又纷纷散落。 白栀被这声吓了一跳,眼睫猛地一颤。 青年却并没有停下亲吻,每亲她一下,就要问一句。 “是我那位哥哥?还是弟弟?还是替你清理伤口的男人?” 白栀:“……” 白栀被亲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眸子失焦又回神,头顶的兔耳朵一颤一颤的,此刻无比觉得一句话说得很对。 ——老公还是死了的好。 恶魔的占有欲都这么强的吗?! “笃笃笃。”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白栀一愣,目光下意识朝门口看去。 “小嫂嫂,发生了什么,你房间里怎么那么大声音?” 听称呼,是、是副本中的小少爷? 白栀刚想开口应付过去说没事,却被青年重重亲了一下,嗓音糊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外面的人久久没等到回答,声音变得焦急了起来。 “小嫂嫂,你没事吧?” “你在里面吗?小嫂嫂?” 眼看着外面的人要开门进来,听到了拧门把手的声音,白栀心绷紧到了极点,慌忙推搡着青年,“呜……不要……” 青年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含着她的唇瓣,将她的呜咽声都亲掉,而后抵开她的唇瓣,以同样的频率重重抵着她的舌尖缠。 “咔哒”一声过后,白栀模糊视野中的那道门却并没有被推开。 门上了锁。 白栀紧张的思维闪过庆幸,还好锁门了。 门外的人在发现门打不开后,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脚步声逐渐远离。 白栀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些,稍稍放松下来。 她正想和这条作乱的恶魔蛇蛇算账,忽的又被重重亲了一口,蛇蛇掐着她的腰,沉沉抵着她的唇瓣不动了,在极致的愉悦中和她深吻。 第31章 背着光,白栀看不清来人的脸,不知道是什么神情,但那头毛茸茸的金色头发,让白栀一下知道了他是谁。 整个庄园内她只见过一个这样颜色头发的人。 ——洛斯。 少年目光扫过房间,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清朗嗓音划破房间内昏暗闷沉的空气,“小嫂嫂?” 他抬手就要去按灯的开关,白栀看到他的动作,心里一紧,她刚刚被蛇蛇亲了一通,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要是被看到了…… 她连忙制止他:“别开灯!” 一张口嗓音又哑又软,还带着一丝哭腔的鼻音,闷闷的,听起来就像是被欺负惨了。 少年滞空的手忽然顿住,慢慢放下手,踩着这样的黑暗朝她走了过来。 路过地上的一片狼藉,他低头看去,蹲下身在花瓶中捡起了那碎掉的相框。 他垂眼看着相框,顿了顿,嗓音关切:“小嫂嫂,你做噩梦了么?” 白栀看着他走过来,每近一点她就愈是紧张不安,生怕被他发现端倪。 她身上是不是都是蛇蛇的气味?脸是不是很红?还有那些冰凉…… 蛇蛇又亲进去了,只是这次并不是很深,还被他最后慢条斯理亲了会儿,刻意带出来一些。 白栀不由得坐直了一点,并拢双腿,纤白手指泛着漂亮的粉色,不安放在腿上,攥紧裙摆。 她小声开口:“是、是啊。” 少年晃了晃相框,“梦到我二哥了?” 白栀眼眶还含着泪,视线模模糊糊的,看到那破碎的相框中隐约有一抹银白色,应该是死去的亡夫照片。 白栀顺着他的话头就接了下来,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二哥去世的事是挺突然的,只是已经半年了,你还没……” 少年说着朝她走了过来,顺势在她身旁坐下,却忽的身形一顿,往坐着的布料上摸了下,手指抬了起来。 白栀的视线和他一起看了过去,在昏暗的光线里看到了少年修长手指间染着的一抹晶亮,她心尖顿时一颤。 完、完了,那是她的…… 在她紧张不已时,少年却轻轻叹了口气,“小嫂嫂,我知道你难受,但这么哭,会把眼睛哭坏的。” ……还好他比较单纯,白栀默默松了口气。 少年起身拿了柜子上的抽纸盒过来,抽了几张纸叠起来。 他半蹲在她面前,仰起漂亮干净的粉色眸子注视她,将纸巾递给她,“小嫂嫂,擦擦眼泪吧。” 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让白栀更加紧张起来,主要是离得太近了,她的膝盖离他的脸只有二十公分,她害怕被他发现,身体愈发紧绷。 但她又不能说什么,人家也只是关心她,好心给她递纸巾。 白栀只能默默接过纸巾,胡乱往脸上糊了一把。 白栀小声开口:“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少年轻轻叹息,手指捡起一枚地上的尖锐花瓶碎片,“你这样很难不让人担心啊,要是踩到受伤了怎么办?” 他站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小嫂嫂,你去那边沙发里先坐一会儿,这里我替你收拾。” 少年去洗手间拿了清扫工具出来,却见女孩还坐在原地没有动,他有些奇怪,“小嫂嫂?” “我、我……” 白栀不是不想挪地方,而是实在动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感觉肚子有点疼疼的,坠坠的疼,感觉自己稍微挪一下那些冰凉就会…出来,只能垂着脑袋,手指无措地紧攥着裙摆。 少年见她这幅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嗓音温和下来,“做噩梦吓到了没力气走?” 白栀闷闷嗯了一声,希望这个理由能说服他,然后自己就不用挪地方了。 然而没想到少年却放下了手里的清扫工具,朝她走过来。 手从她的膝盖下穿过,手臂一用力,轻松将她抱了起来,朝落地窗边的团子沙发走去,将她放在上面。 从抱起到放下,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但这短短的一分钟却让白栀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因为被抱了起来,不可控地…了出来。 她生怕他会发现,被放下的时候连忙缩回团子沙发里,压住裙摆。 她有些紧张地抬眼看去,看到少年收回手站好,落地窗外的清浅月光照在他侧脸上,少年耳根升起了一抹薄红。 ……他发现了? 空气紧张地安静了几秒,少年忽而慢吞吞地开口:“小嫂嫂,你是不是……” 白栀的心随之提了起来,下意识否认:“不是。” “……生理期到了?” “啊?” 白栀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听到他有些着急地解释:“就是、你裙子好像被染脏了,我碰到了凉凉的……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不好意思去洗手间?” 白栀终于松懈下来,是啊,正常人的普通反应都会以为是生理期吧。 她小幅度点头,“嗯。” “抱歉。” 金发少年讷讷道了歉,又弯腰把她抱了起来,“那我抱你去洗手间吧?” 白栀:“……” 都抱起来了才问? 这就是年轻人的行动力吗? 少年抱着她走到洗手间里,将她放下。结果白栀刚站到地上,腿一软就朝地上倒去。 她本来就没好,好不容易歇一晚上,刚刚又被那么亲了一通,浑身没力气,腿软得要命。 少年似乎也愣了,连忙捞住她,重新抱起来,抱到旁边的洗漱台上放下。 他歉意道:“是我的错,小嫂嫂。” 白栀:“……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说到底都是那条黑心蛇的错好吧!非要亲她,看起来清清冷冷的,高贵如华,结果是一条银蛇,见了她就要亲,一亲就停不下来。 还好他没开灯,房间里面一片昏暗,看不见自己的样子。 白栀难为情地别开眼,兔耳朵抖了抖。 一片安静中,少年在黑暗中转身走到柜子那里,翻找出存放的一包卫生巾,走过来。 他耳根泛着红,别开眼睛,小声问:“小嫂嫂,你看看是这个吗?” 【好感值:100/100】 ……他对她的好感度还是这么高啊。 到底为什么呢? 白栀正看着那行字有些出神,系统的无机质音忽然响起。 【副本限时任务1:与小少爷亲吻(10s以上)】 【时间限制:1分钟】 【失败惩罚:副本攻略时间减三天,恶魔惩罚加三天】 【倒计时开始:00:59】 白栀一愣,这么突然!? 这个惩罚,攻略时间减少三天也就算了,但后面这个恶魔的惩罚加三天……白栀一下子就想起了和京烛的那三天。 只是三天她都受不了了,还要在惩罚的基础上再加三天!? 来不及多想,白栀就伸手拽住了少年的领口,往自己身前一拉。 在金发少年微缩的瞳孔中,白栀仰起小脸,纤白的脖颈如同天鹅般,温软唇瓣贴上了他的唇角。 10、9、8…… 在心里默数着十秒,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后,白栀立刻 后退,松开了揪着他领口的纤细手指。 少年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样,过程中并没有推开她,白栀抬起眼看他,本以为会对上那双盛着质问惊愕情绪的漂亮粉色眸子。 但却只看到了少年通红的耳根,那双晃动不已的粉色眸子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秒便猛地挪开,眼睫不住轻颤着,往后退了一步。 他手里还拿着为她找来的粉色卫生巾,现在却不知道往哪里放,无措地垂在身旁。 完全一副害羞到不行的青涩样子。 他这么纯情,让白栀不由得产生了负罪感,有种自己在非礼人的感觉。 ……不对,她就是在非礼别人。 白栀僵硬地结巴了下,“那个、我……” 少年却忽的出声:“不用解释,我明白,小嫂嫂你是太想二哥了,做了噩梦一时不清醒,把我当成了二哥。” 白栀一愣,还不待她说什么,少年就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身边,猛地往后退开,“小嫂嫂,我先走了。” 少年离开后,方寸空间重新归于安静的黑暗。 外面传来了碎瓷片碰撞的声音,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儿,才响起关门的声音。 白栀盯着门口看了会儿,收回目光。 她打算去清理一下自己,刚想从洗漱台上跳下来,腰忽然被阴冷的指腹用力掐住,固定在了上面。 银发青年抵着她,将她压在洗漱台上,指腹掐着她的下颌抬起来,冰冷的浅金色眸子目光冰冷盯着她。 他轻轻笑了一声,“人都走了,还这么依依不舍?” 对于他的忽然出现,白栀这次只是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 他的身份是亡夫,已经死了的人,估计设定是不能在别人面前出现,所以在洛斯进来时他就消失了。 白栀推了推他,“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青年掐起她的小脸,冰凉指腹重重摩挲着她的唇瓣,倾身压过来,语气不紧不慢,“含着我的,和我的弟弟接吻,舒服吗?” 白栀推不开他,索性不推了,抬起眼来,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京烛哥哥,你吃醋了吗?” 青年微微顿了下,似乎是对于她忽然之间的称呼有些愣神。 白栀趁着他发愣的时候,捉着他的手指,亲了一下。 而后拉下来,隔着衣服覆上自己的小肚子,语气软绵绵的,“京烛哥哥,你还想亲吗?要不要继续?” 青年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对于她这样明晃晃的邀请,蛇蛇当然不可能会拒绝,抬起她的小脸便吻住了她的唇瓣。 第32章 “……” 是白栀失算了,能用这种事威胁的前提,是对方得要脸。 黑豹浑厚的兽息铺洒在头顶和耳窝,肩膀被厚实的肉垫爪子按住她动弹不得,毛绒爪子贴着脖颈,蹭得痒痒的。 它丝毫不受她推搡的影响,又热又烫的大猫舌舔着自己头顶的兔耳朵,粗糙舌面剐过耳窝内壁,附着的一层绒毛都被濡湿,梳成了一缕一缕的。 感官太过刺激,白栀眼尾很快泛起红来,两只手抬起来想要捂着自己的耳朵,却被黑豹荤素不忌连同她纤白的手指一起舔了,大猫舌将指缝舔得湿漉漉的。 ……这只变/态猫! 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宠物。 白栀一边捂兔耳朵,一边防自己的手,捉襟见肘中瞥见恶劣的大猫主人正手搭在膝盖上半蹲在旁边。 男人微眯着一双暗紫色的眸子,悠哉悠哉地盯着她被欺负的场景瞧,眼底闪着愉悦的兴味。 白栀一双湿润的眸子看着他,两秒后,眼睫一颤,倏地啪嗒掉下来颗眼泪。 “呜……” 豆大的泪珠不住从通红的眼尾滑落,砸落在地上。 少女哽咽起来,鼻尖泛起红,眼睫被濡湿,如蝴蝶羽翼般轻轻颤动,看起来格外可怜。 黑豹呼吸微滞,舔耳朵的动作顿了顿。 旁观的黑皮男人轻轻“啧”了一声,拨了下银灰短发,“不就被舔两下耳朵,这就哭了?” 少女没接话,只是颤着眼睫不住抽泣着,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几秒后,压在身上的黑豹往后撤开,大猫猫爪松开了按着她的肩膀,退到一边。 “行了。”柯修看着眼前的少女,语气有些不自然。 少女没了桎梏,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却还没止住抽泣。 她被黑豹舔了一通头顶的兔耳朵,头发乱糟糟地披在斗篷上,可怜兮兮的。 坐起来后也没站起来,哽咽了一下,抱住自己的腿,小脸埋在膝盖里,身体不住颤抖。 “……” 空气安静了几秒后,白栀身体忽然被男人腾空扛了起来,猝不及防趴在他的肩头。 她吓了一跳,一时的装哭都忘了,手拍着他的肩,身体扭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放我下来!” 男人顺手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小挎包,抬手拍了下少女的兔尾巴,“别乱动,掉下来摔了疼的是你。” 摔疼了又要哭,水做的似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眼泪。 白栀顿时从拍搡着他的肩变成了捂住自己的兔尾巴,眼尾含着泪珠,“你想干什么!” 上次她被黑豹扑倒,是靠着假哭让他放过了她,所以这次白栀就也试了试装哭,放过确实是放过了,可没想到会被直接抗走。 一上来就拍她兔尾巴,果然跟他养的那只变/态大猫一样,都是变/态! 男人扛着她走了没几步,忽然顿了顿,转过来头,高耸的鼻梁凑近她的腰窝,如野兽碰见猎物般轻轻嗅了嗅。 “血?你受伤了?” 白栀身子一僵,这也能闻见,他是狗鼻子吗? 她含着哭腔的鼻音闷闷回:“没有。” “那是怎么了?” 白栀小声:“就是那个……” 她的声音细碎,还带着鼻音,男人理所当然的没听清,不过他向来行动力超群,抬手就要掀开她的小斗篷找伤口。 白栀一下慌了,捉住他的手,“没有伤,就是生理期!” 怕他不知道生理期是什么,又慌慌张张给他科普:“就是月经!女生 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生理周期,会出血。” 柯修挑起眉,“这点生理常识我当然知道。” 看起来就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十足的野蛮人。 白栀在心里默默吐槽,理好自己的斗篷和长裙。 柯修把人往肩上掂了掂,抗稳,倒是有些恍悟。 生理期的女性确实要比平时脆弱一些,怪不得她今天稍微碰一下就哭成那样。 白栀看着周围的风景倒退,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去哪,忽然想起上次在那片森林里看到的场景,小山般大的熊被黑豹咬死。 他住的地方也很古怪,“猎场”,一听就不像什么安全的地方。 ……他不会要把她喂黑豹吧!? 白栀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后,就越想越确信,怪不得那只黑豹见了她总舔她,原来是对食物的渴望! 目光落向跟在男人身旁轻甩着长尾、优雅走路的精壮黑豹,那体型看起来…… 好吧,完全可以一顿一个她。 白栀沉默了好几秒,抖了抖眼睫,战战兢兢开口问:“那个、你的黑豹平时都吃什么啊?” 男人对她忽然的问话似乎有些意外,挑起了长眉,在她看不见的视角,愉悦勾了下唇角。 他思索了两秒,“什么都吃吧。” 白栀小声继续追问:“……喜欢吃肉还是吃素啊?” “当然是肉,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 白栀:“……” 完了。 白栀心凉了一片,头顶兔耳朵恹恹耷拉下来,满脑子都是待会被丢去喂黑豹的场景。 想的太过专注,连男人随口问她问题时还在出神。 直到兔尾巴又被轻轻拍了拍,白栀才一下回神,捂住自己的尾巴,“……别乱拍我尾巴,你说什么?” “我说,你喜欢吃什么?” 白栀现在哪有精力关注这些,随口敷衍回:“都行吧。” “胡萝卜?” 白栀有点懵,“啊?” 男人把她往上掂了掂,“兔子不是喜欢吃胡萝卜么?” 白栀连忙扒住他的肩膀,“我不是兔子。” 她小声补充:“而且兔子也不是只喜欢吃胡萝卜,吃蔬菜的更多。” 黑皮男人懒洋洋打了个呵欠,语气散漫不羁,“噢,我对食物的食物食谱了解的不多。” 他这句话让白栀一颤。 食物的食物……她现在在他眼里似乎就是兔子。 他不会是要和黑豹一起吃了她吧!? 白栀越想越不安,在混乱的思绪中,这段忐忑不安的路终于走到了终点。 男人将她放了下来,白栀感觉自己坐在了一片柔软之中,手按在上面的感觉似乎是毛毯。 男人撤开一步,白栀转头看到自己坐在一个猫窝形状的大秋千里,到处都是粉白色的绒毛,软得整个人都能陷进去。 眼前忽的一抹白影晃了下,白栀视线追着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垂挂在半空的毛绒球,随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拨动,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 这是……猫窝? 白栀:“……” 他在把她当猫逗吗? “不喜欢?” 白栀抬眼朝男人看去,那双暗紫色的邪气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的眉骨很深,五官锋利,冷脸时便让人感觉到危险的冷意。 他这个样子,就好像她说完了不喜欢后下一秒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而且…… 白栀看着他头顶的那行字。 【好感值:0/100】 就连蛇蛇刚开始对她也有20好感度呢,他对她的好感度竟然是0,低的谷底的好感度,她要是再惹他一下,说不定原地就会把她嘎了。 白栀哪敢说不喜欢,连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喜欢,太喜欢了!” 男人微蹙的眉眼这才松开了,眼底还划过一丝理所当然,长眉挑起,高大的身体朝她压了过来。 他体型高大,这么压过来带着浓浓的压迫感,白栀顿时慌了,往后躲。 却被男人的大手一下抓住了脚踝,炙热的掌心贴上了踝骨,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腹摩擦过细嫩的皮肤有些发痒发疼。 这样的姿势让白栀很没有安全感,也反应过来他想做的事到底是什么。 现在还是白天,而且还在外面!秋千旁就是开阔的后花园,视线再往上,就是她住的房间,能清晰看到落地窗。 白栀往后瑟缩着,抖了下眼睫,颤声:“我、我在生理期……” 男人垂着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手抬着她的脚,手指抽开她的鞋带,脱掉一只鞋。 他啧一声,“我的脑子还不至于连十分钟前的事都记不住。” 那他还…… 果然是大变/态啊! 脚上传来凉意,白栀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看着他脱掉自己的两只鞋,而后抬起手,推了一下她的肩,将她推倒在猫窝秋千里,压了上来。 “别……” 白栀的嗓音忽然顿住,困惑地看着他从她身后抽出一个软枕,一手抬起她的后脑勺,一手拖着软枕垫在她脑袋后面。 然后又从旁边揪了条绒毯子出来,两手别扭地拽着两角在空中抻直,跟给死人盖白布似的将她整个盖了起来。 白栀:“……?” 白栀拨开绒毯露出脑袋来,看到男人往后撤开,打了个响指在秋千对面随便变出来了个挂满珠宝华丽到极点的王座,大马金刀往上一坐,慵懒靠着。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抬眼朝她看过来,微微眯起眼,“还睁着眼干什么?闭眼。” 白栀:“?” 白栀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湿漉漉的眸子写满了疑惑不解。 他到底想干什么?? 充满邪气的暗紫色眸子盯着她瞧了会儿,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啧了一声。 几秒后,白栀看到那头皮毛黑亮、身体精壮的黑豹优雅地在秋千旁趴下,有力的长尾推着秋千轻轻摇晃。 白栀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好像是想让她睡觉……? 虽然白栀也很想睡觉,她没睡够,困得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灰。 第33章 睡得昏昏沉沉中,白栀感觉自己好像待在了火炉旁边,暖融融的。 她忍不住靠近那热源,伸手抱住,更暖和了,小脸贴着蹭了蹭。 好暖和好舒服…… 被她抱住的“火炉”却僵硬了起来,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捉着她的手腕扯开,那暖融融的温度也随之远离。 怀里一下冷了下来,白栀下意识地身子压过去抱住,身子严严实实贴在“火炉”上,一条小细腿搭在上面,牢牢扒住。 秋千却被她忽然扑过来的这下猛地一晃,将她和“火炉”都甩了下来。 腰间被一条手臂箍住,白栀感觉下巴砸在了一堵有些软弹的墙上,不疼,不过失重感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唔”了一声,慢吞吞睁开眼,湿漉漉的眸子映出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 蜜色的皮肤充满野性,脖颈线条分 明,被蹭乱的领口上方,喉结轻轻滚动。 白栀还有点迷糊,手撑着身子压着的胸膛慢慢起来,看到了男人的脸,银灰发间还有一抹黑色毛绒…… 欸? 白栀疑惑地眨巴了下眼,再看过去的时候,那抹黑色又消失了,只剩下男人不悦眯起的危险眸子,暗紫色的眼底倒映着她刚睡醒迷糊的样子。 男人语气不善,啧了一声:“你还要压多久?” 冷冰冰的嗓音落在耳边,白栀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居然把柯修给扑倒了!? 白栀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站起来,快速站到一边,跟个鹌鹑似的低着脑袋,“对、对不起。” 男人站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袖口,垂着眼轻笑了一声,语气不紧不慢:“没想到弟妹如此惦记我这个哥哥的身体,连睡着了都要扑过来抱着我。” 白栀:“……” 自恋鬼! 她明明是感觉到冷才蹭过去的,而且是无意识的好吧! 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被他这么嫌弃,那点歉意顿时荡然无存。 男人随口散漫道:“怎么,我那二弟刚死半年,弟妹就移情别恋了?” 这人说话真的欠欠的,白栀不想理他,坐回秋千上,从小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着红糖姜茶故意阴阳怪气回: “是啊,守寡实在太寂寞了,天气凉了,一个人睡觉冷得很,所以想睡在哥哥温暖的怀抱里。” 她吹着热气,眨巴着清凌凌的眸子,“哥哥这么好,不会生气的对吧?” “啪嗒。” 一粒蓝宝石袖扣从男人指间溜走,刚好蹦掉在旁边趴伏着的黑豹脑袋上。 男人紧蹙起眉,转过来睨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不想做这个二少奶奶了可以直说。” 白栀看着黑豹头顶的那抹蓝,端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随便就拽掉扣子,力气这么大……怪不得扛着她走的时候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打不过,白栀窝囊下来,耷拉着兔耳朵,小声:“知道了,不说了。” 白栀这一觉睡到了傍晚,天色昏沉,不是出门的时间了,只能披着斗篷跟在柯修身后回了洋房。 小熊执事温和行礼:“欢迎白栀小姐,大少爷回家。” 柯修脚步都没有停留,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白栀在楼下看着他在二楼里侧的房间停下,就在她的右边,离她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白栀顿了顿,转头问小熊执事:“小熊先生,小少爷的房间在哪一间?” “在您左边的那一间就是了。” 白栀:“……” 也就是说他们俩分别住在她的房间左右,而她房间里还有一个亡夫……? 这对吗? 白栀灌了一大口红糖姜茶也没能让自己冷静下来,长吸了一口气,抱着抱枕倒在沙发里,把自己缩成兔团。 两个攻略目标她都见过了,她不由自主就在两人之中产生了偏向。 一个是说话间态度不耐烦,冷冰冰,恶劣地看着她被黑豹压在爪下,还有可能把她丢去喂黑豹,对她的好感值为0。 一个是说话语气温顺有礼貌,乖乖的,而且还很单纯不知事,被她亲了一下就耳根红得不行,慌慌张张跑掉了,对她的好感值是满点。 白栀下巴抵着柔软抱枕,而且洛斯之前还有意提醒她不要相信京烛,后来也证明了京烛的确是恶魔。 这么一总结,在白栀看来,洛斯是神明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毕竟都是恶魔了,以恶魔放荡的做派,怎么可能会有纯情得碰一下就害羞的恶魔呢?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白栀抬眼看去,倏地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粉色眸子。 金发少年看到她一愣,而后连忙别开视线,耳尖泛起微红。 “小、小嫂嫂。” 白栀看着他从白皙变红的耳朵,眨巴了下眼,跟他搭话:“洛斯,你今天出门去做什么了?” 金发少年慢吞吞进门,视线仍看向别处,老老实实回:“去了外面采风画画。” 白栀看他视线躲躲闪闪的,忽然福至心灵,他不会还在因为昨晚的吻害羞吧? 晚饭时间,白栀边吃饭边观察他,大大方方的注视,看得少年愈发不好意思,脑袋都快埋进碗里了。 而他这样的反应,让白栀愈发确信了自己的观点,哪有恶魔被亲一下这么害羞的? 于是在晚饭后上楼时,白栀主动开口:“洛斯,我明天可以一起跟你去画室吗?” 金发少年一愣,而后小声开口:“小嫂嫂怎么忽然想去画室了?” 白栀张口就来:“就是时间空着有些无聊,忽然想学画画了,想让你教教我,可以吗?” 暖光打在少年头顶,照得那头金发毛茸茸的,他轻轻眨了下粉色眸子:“可以是可以,只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栀不待他的只是,直接盖棺定论,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开门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门关上的下一秒,阴冷的触感就从后贴了上来。 冰凉指腹紧紧扣住她的腰窝,下颌搭在她的颈窝,将存留的热意全都驱散,他咬着她的耳朵,语气格外轻缓。 “夫人还真是喜欢我的这位好弟弟啊。” 白栀被冰得哆嗦了一下,伸手推搡着他的手,“凉……” 蛇蛇的体温实在是太低了,现在天气冷了,抱着她就像待在冰窖里似的。 青年在她颈窝嗅了嗅,顿时露出了嫌恶的目光。 下一秒,身体被腾空抱起,白栀怕掉下去连忙圈住他的脖颈,就这么被他抱着去了浴室。 和昨晚一样,唤出了朵金莲,把她抱坐在上面,开始给她洗澡。 这次搓洗得动作格外重,尤其是头顶那对兔耳朵,粉色耳窝被搓得一片红。 白栀知道他是吃醋了,也不敢有所怨言,怕再惹怒他,就乖乖坐着被他洗澡。 直到洗得一点别人的味道都没有了,白栀穿着毛绒睡衣,小脸通红被他抱了出来,躺回床上。 还是从后拥着她的姿势,青年手臂环着她的腰,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抱得紧紧的,呼吸埋在她颈窝里。 白栀红着耳朵挪了挪身子,避开那熟悉的冰凉地方,小声在心里咕哝了句银蛇。 她不免庆幸,还好她来了生理期,不然他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一想起昨晚和之前的激烈亲吻,白栀耳根就越来越烫。 说实话,和他亲亲其实挺舒服的,最初的时候他是青涩的,一点一点探索,亲得也很温柔,会优先让她愉快。 后面慢慢熟练起来,就愈发愉悦了,只是他亲一次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总是受不了。 不过他还是会留给她休息的时间,让她缓过来再继续亲亲。 虽然后来他完全失控,亲起来就愈来愈凶,她当时受不了,就连亲亲结束了很久后小腿还在止不住发颤。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并不是完全不舒服…… 额头忽然覆上一抹凉,青年摸了摸她的脑门,嗓音落在耳边,“怎么这么烫?” 白栀脑子里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冷不丁被这么一碰,吓了一跳。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愈发不好意思了,小声结巴:“可能刚洗完澡热吧。” 京烛抱着少女转过来,在黑暗中看到了她泛红的小脸,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带着水汽,视线有些闪躲。 他抬起她的小脸,“生病了?” 这样的人类躯体还真是脆弱。 白栀在黑暗中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看到了眸中的关切,微微一愣。 ……他在担心她? 恶魔也会有这种情绪吗? 白栀在他的注视中缓缓摇了下头,身子缩回他怀里,“我困了,要睡觉了。” 却被蛇蛇又从怀里捞了出来,不放心地掐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看,蹙着漂亮的眉眼,似乎想起什么,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亲了上来。 “唔!”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白栀水眸瞪大,还没有防备间,冰冰凉凉的蛇信就探了进来。 似乎在感知什么信息似的,长长的粉色信子在她口 腔内搅了几下,就收了回去。 青年稍稍往后撤开,银白眼睫下的碎金眸子暗了一点,薄唇微启,平静说出几个词。 “渴欲,回忆,思念,羞赧。” 他每说一个词,白栀的脸就烫了一分。 不是,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连她刚刚在想什么都能感知到吗!? 青年捏着她乱动的小脸,碎金眼眸定定地看着她,“你想交尾了?” 白栀的脸瞬间爆红。 蛇蛇有些为难地蹙起眉,银白长睫轻眨了下,思量着:“可你还在生理期。” 第34章 翌日清晨,白栀在吃完小熊执事准备的早餐后,和洛斯一起去了他的画室。 是很符合他本人给人感觉的画室,阳光从绿叶中照进来,整个屋子清澈敞亮,生机盎然,画卷中的风景自由生长。 初晨的阳光照在少年的金发上,发丝蓬松,看起来毛茸茸的,他转眼朝她看来,粉色眸子温顺干净。 “小嫂嫂,你想学什么画?” 像一只金毛小狗。 白栀在心里做出了评价,目光扫过画板架上着色鲜亮的画纸,思索了片刻,“油画?” 洛斯轻轻嗯了一声,带着她走向放置着油画工具的地方,白色防尘布盖着画架。 他一边拿着工具,一边温声讲解油画的种类,基础知识。 白栀一开始还只是随便听听,毕竟攻略恋爱对象才是她的主要目的,后面听着听着渐渐就入了神,贴近油画仔细观察着纹路、感受笔触。 她轻叹:“好精妙,只是加了这一笔就完全不一样了。” 少年举了举调色盘,“视觉带来的感受是有限的,试试?”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看向画板后摆放好的果盘布景,产生了一种想要尝试的念头。 她接过画笔,“……要先从哪里开始?” 白栀在画板前坐下,金发少年替她调制好了颜料,放在旁边,自己站在她身后弯下腰。 “先从起形开始,”他握住她的手抬起来,笔杆对着那颗红苹果丈量,“像这样,定点,以同样的比例在画纸上起草打形。” 少年的嗓音平和认真,白栀小脸也跟着严肃起来,盯着手中笔杆和果盘布景,小心翼翼在画板上画出浅浅的草稿轮廓。 “这样可以吗?” “很好,接下来是……” 白栀专注于眼前的画板中,目光在画板和布景中来回逡巡,小心翼翼地在画板上铺上底色,添上每一笔色彩。 完全忽略了身后高挑的少年,连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都要贴上她的颈侧了也没在意,一心一意专注画画。 少年微垂着眼,目光轻轻落在少女白皙的脖颈上,那里落着一颗秾艳的吻痕,半隐在领口中。 他轻声:“小嫂嫂还记得第一次见的时候那幅画吗?” 白栀心思都在画上,专心致志画着红苹果,随口应:“嗯……” “那幅油画后续我又添了几笔,现在晾干了,色彩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白栀点头:“噢……” “还有上次雨幕里那幅素描,后面我也画成了油画。” 白栀:“哦……” 少年微微垂下头,呼吸的热气拂过耳畔发丝,慢慢洒在白栀颈窝,“小嫂嫂,你想去看看吗?” 话音未落,少女抽出一只手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头也没回地咕哝,“知道了知道了,回头再看,你挡到我画画了。” 洛斯:“……” 过了许久,白栀终于画完,小心落下最后一笔,盯着画布上那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一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已经许久没出声的少年,“画完了,怎么样,我觉得这个苹果很圆你觉得呢?” 金发少年沉默两秒,点了点头:“……是挺圆的,色彩也融合得很好,画面清透,小嫂嫂你很有绘画的天分。” 白栀眉眼弯弯,托着下巴欣赏自己的作品,头顶的兔耳朵跟着一晃一晃的。 就这么心情愉悦盯了一会儿,金发少年站起了身,轻声道:“小嫂嫂,已经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点什么?” 白栀一愣,就这么一上午就过去了!? 等下,白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攻略洛斯的吗?怎么沉迷画画来了! 白栀想到这茬天都塌了,吃饭也提不起什么兴致,跟少年去了个餐厅,托着腮含糊开口,“你点吧,我都行。” 金发少年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下,递给了服务员,过了一会儿菜上来,白栀看着都是一些补血补气的菜式,味道清淡。 洛斯盛了碗红枣乳鸽汤放在她面前,“给,小嫂嫂。” 白栀喝了一口,轻轻眨眼问:“我看起来很憔悴吗?” 少年目光便落在了她脸上,盯着看了两秒,忽的像反应过来似的,连忙挪开视线,颤了下眼睫。 他温吞出声:“书上说,生理期的女孩子应该多吃一点滋补的。” 白栀忽的眉眼弯弯,托着腮看他:“这是你那晚回去后查的?” 少年忽的一僵,垂下了眼,拿起筷子吃饭,试图遮掩自己的不自然。 白栀看他这幅害羞的样子,愈发确信他就是正确的攻略对象了,于是在下午的学画画环节,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金发少年微微一愣,修长手指指着自己,“画我?” 白栀点点脑袋,“我想试试画人像,整个画室里除了我就只有你了,所以只能劳烦你当我的模特啦~” 见少年有些犹豫,白栀双手合十,凑近他星星眼:“可以吗?” 少年慢吞吞的:“……好吧。” 收拾出来空场地,少年靠坐在暖色长椅上,白栀坐在他一米之外的画板前,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少年的脸。 起草环节,白栀拿着根笔隔空在他身上比比划划,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从他身上挪到那双粉色眸子上,毫不遮掩地和他对视。 视线与视线碰撞,不过几秒时间,后者便轻轻偏过了眼睛。 他抿了抿唇,“小嫂嫂,你真的是在画画么?” 白栀煞有介事:“那当然了。” 洛斯:“……可是你打形的笔都歪了。” 白栀一本正经:“我是初学者,不熟练很正常。” 洛斯:“……” 少年轻轻偏过了头,漂亮的粉色眸子微垂着,不再看她。 只是白皙的耳根悄然笼上了一层薄红。 白栀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盯着他看,慢吞吞地打着草稿,忽的听到系统的无机质音。 【副本限时任务3:与小少爷牵手(30min或以上)】 【 时间限制:今日之内】 【失败惩罚:副本攻略时间减三天,恶魔惩罚加三天】 【任务开始,请注意结束时间,尽快完成任务】 白栀:“?” 上次是见面就亲嘴,这次是牵半个小时手,这任务显得她很像个流/氓啊。 但任务也不能不做,白栀沉思了两秒,放下手里的笔,抬起眼一脸认真开口:“洛斯,我觉得直接画人像对现在的我难度还是有点太高了。” 少年目光转过来,轻轻嗯了一声:“从静物开始练习会比较好,就用那边的花瓶……” “所以我打算画一部分形体,先从基础开始。” 金发少年一愣,“倒是也可以,你想先练习什么,比例、透视,还是……” 手腕忽然被捉住,少女纤细温软的手指从下托着他的掌心,将修长白皙的手指分开。 她语气轻软,抬起湿漉漉的眼,“就先画手吧,我想画你的手,可以吗?” 洛斯安静了几秒,别过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嗯。” 白栀趁画画的机会就牵起了他的手,手指扣住他的指节,放在自己腿上,一边画画一边牵着。 但白栀显然低估了自己的专注力。 一开始白栀还会故意小指蹭蹭他的手指,看他耳根泛红的反应,后面越画越专心致志起来,聚精会神盯着画板,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本来目的了。 甚至在少年似乎手指发麻,轻轻动了动手指擦过她指节的时候,一下按住他的手。 她蹙起眉头,小脸严肃,“不要乱动。” 少年:“……” 于是,努力了一天的白师傅,在傍晚太阳下山时成功收获了两张完美的油画练习作业。 回家后的白师傅沉痛反思了一晚上。 她下定决心痛改前非,明天一定要认真攻略!不能再被别的东西分心了! 第二天。 白栀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了沉思。 男人西装革履慵懒坐在真皮沙发里,手中暗色绒布慢条斯理地擦着一把银色手/枪,察觉动静,抬起暗紫色的危险眸子朝她看来。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跟着一抖,忍不住想往后缩,要不是顾忌着副本规则,她现在一定拔腿就跑。 早上她本想去洛斯的画室,zero却忽然提醒她,注意副本的规则。 白栀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副本居然要每一个攻略对象的任务都必须做完,才能通关。 就算攻略成功了,有一个任务做不完也算游戏失败。 而且还是按顺序来的,洛斯的奇数任务,昨天做到了任务3,今天就要做完柯修的任务4才能继续开启洛斯的任务5。 白栀没办法,只能来找柯修,却没想到来到他的地方,一推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白栀盯着他手里的那把枪,小声结巴:“大、大哥,早上好啊。” 男人挑眉看着她,“过来。” 白栀不太情愿,但还是慢吞吞地挪步子过去,在柯修面前站定。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的细胳膊细腿,语气嫌弃,“弱得跟只兔子似的,一只手就能捏死。” 白栀:“……” 他站起来,揪起她衣服的连帽,拎着她往右边更衣室走,跟拎小鸡仔似的丢进去,“去换衣服。” 更衣室里放着一套黑灰色的长袖裤子,是她的尺码,看上去冷硬,穿起来里面倒是软软的,还挺方便行动的,外套也将冷风隔绝得严严实实。 白栀换好衣服出来,倚着沙发的男人拧着的眉眼稍微舒展了一点,语气仍嫌弃,“站直,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被风一吹就倒了。” 第35章 蒙昧天光从琴房窗棂倾泻进来,纯白窗帘随风翩飞。 缱绻的光影随风轻轻晃动,似翩然的蝴蝶,翕动半透明的白色翅膀。 少女坐在钢琴上,扶着他的脸抬起来,湿漉漉的眸子晃动,随后那只摇摇晃晃的蝴蝶便轻轻停在了温凉唇瓣上。 温热,柔软,带着一点少女身上独特的香味。 如在压抑忍耐着的漫长时间里,久久期待着的、想象中的触感一样。 停留了不过两秒,洛斯就扶着她的腰往后退开,粉色眸子抬起来。 他语气诧异,“……小嫂嫂?” 白栀晕晕乎乎的,见才贴了两秒少年就往后退开,顿时觉得不满。 任务还没完成呢……!上次亲了十秒才完成任务,这次、这次要多久来着?不知道,反正没听到完成提示音。 脸侧覆上了一抹温热,少年的指腹轻轻扶着她的脸,漂亮的粉眸认真看着她:“小嫂嫂,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休息一下吧,又把我认成二哥了……” 白栀眨了眨模糊的眸子,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努力反驳道:“没有,没有认错。” 倒计时一共只有三分钟,白栀没时间跟他说什么有的没的,抬手抓住了他的衬衫衣领,纤细手指紧紧攥住不让他离开。 她湿漉漉的眸子迷茫又失焦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是洛斯。” “我想亲你。”她嗓音慢吞吞却直白。 眼前的少年一顿,随后就是有些紧张无措,想要往后退开却被她抓住了衣领躲不开,只能被迫站在她两腿之间。 他嗓音紧张无措,“可、可是你是我的嫂子,是我二哥的夫人,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濡湿的蝶翼轻轻翕动了下,少女目光湿润纯粹,安静了几秒,小声闷闷吐出几个字。 “不可以吗?” 这几个字好像扯断了空气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琴弦。 杂乱的琴音在纯白空间里突兀鸣了几声,扣在腰间的手倏地一紧。 被笼罩在阴影里的白栀单手撑在琴键上,垂着湿漉眼睫,承受着少年青涩却热烈的吻。 少年的吻是甜橙味的。 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无害,却又带着少年独有的热切。 温热柔软的唇瓣交缠摩挲,随着舔吮的动作,橙子的香气在唇间流连溢散,甚至渗进来一点,白栀都能感觉那点甜味在舌尖漫开。 【限时任务7已完成】 听到这道提示音,白栀放松了下来,攥着他衣领的手慢慢松开,变成了抵着他的肩膀。 她脑子晕晕乎乎的,慢吞吞想。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可以不用亲了吧……? 白栀这么想着,就想要停止这个吻,抵着 他肩膀的手用了点力,想要推开他。 下一秒却忽然被温热干燥的指腹抓住了手腕。 璨金发丝在阳光下泛着细碎朦胧的光,修长的指骨扣住她抵着肩膀的手拉高,擦过肩膀,环住了他的脖颈。 从推拒他的动作,反而变成了迎合。 而距离贴得近了,这个吻也随之变得更深。 白栀还在发愣的时候,少年扣着她的腰窝,含了含她的唇瓣,而后便探进舌尖抵开了她的齿关,甜橙的浓郁味道顿时侵占进来。 白栀迷糊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丝疑惑,他之前不是被她亲一下就害羞成那样吗,应该没有经验才对,怎么第一次接吻就知道深吻了……? 但这点疑惑很快就被刺激的感官给占据了,甜橙的香味细细密密地在她口腔里扫荡,一点一点,好像要占有每一个角落一样。 就连瑟缩藏匿着的小舌头也被找到,勾着她的舌尖缠弄起来,浓郁的甜橙味让白栀感到了眩晕,忍不住溢出呜咽。 “呜……” 少年垂眼看着眼前的女孩,湿润的蝶翼随着他的亲吻不住颤动,像是承受不住一样,抖下晶莹的泪珠。 眼底的情绪愈发深浓,身后的桃心尾巴也禁不住钻了出来,压抑不住的,叫嚣着想要缠紧她。 他慢慢阖上眼睫,指腹扣紧她的腰窝,加深了这个吻。 可白栀实在受不了了,眼尾挂着泪珠,连呼吸都困难。 她忍不住身体瑟缩着往后退,想要躲开他,但却一时忘了自己坐在钢琴上,这一动就响起了几声突兀的键音。 她意识迷迷糊糊的,被这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弹起,几乎是砸到他怀里,这一下就重重磕到了他的唇瓣。 “唔!” 疼痛让理智回笼,少年不动声色松开了扣紧的指骨,慢慢朝后退开一步。 白栀在橙子味中尝到了一点血的味道,睁开朦胧水润的眸子。 她大口喘着气,看到面前的少年目光也有些失焦。 他在分开后抬起眼来和她对视,过了好几秒才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清醒了过来,瞳孔微滞,白皙的耳根瞬间染得通红。 “小、小嫂嫂……我……”他嗓音微哑,结结巴巴不知道说些什么。 看着他这幅慌乱害羞的样子,白栀心里的那一点疑惑被压了下去。 说不定就是情不自禁呢,少年人在这方面总是遮掩不住情绪的外露。 白栀抬手,指腹碰了碰他的唇瓣,“磕伤了?要不要去擦药?” 少年耳尖泛红,视线挪开,“没、没有,小嫂嫂。” 白栀眨了下眼睛,“可我尝到了血的味道,真的没事吗?” 眼前的金发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片刻后,粉色眸子盯着地面,忽然闷声问:“小嫂嫂,你这次也是把我当成二哥了吗?” 弹琴那会儿的眩晕过去,白栀这会儿是真的清醒过来了,看着他这幅别别扭扭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她徐徐出声,故意道:“如果我说是,你要怎么做?” 面前的少年听了这话,垂着脑袋,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金毛小狗,语气失落,“……那我就和那天晚上一样,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栀没忍住笑了声,揪了揪他的衬衫袖子,朝自己这边拉近了一点。 她抬手扶起他的脸,对上那双粉色眸子,“洛斯,我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你也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白栀又开始零帧起手念自己的表白小作文:“洛斯,我来这个画室学画,本身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学画,而是为了你。” “第一次在紫藤萝花架前看到你,我就对你产生了特殊的情感,忍不住摸了你的头发便是佐证。” “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份情感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也不清楚,因此错过了你。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这份感情的意义,我也不想再错过,所以……”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 白栀湿润的眸子凝望着他,嗓音温软:“洛斯,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少年的神情被她触动,变得软下来,但还是有些犹豫,“可、可我们……” 白栀轻轻眨眼,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捉住他的指尖,“你如果有很多顾虑的话,我们可以先试试恋爱。” 少年抬起眸子,有些疑惑:“试?要怎么试?” 白栀点头,诚恳道:“就是像工作一样,有一个实习期,可以先实习恋爱,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互相了解,培养感情,解决你所顾虑的问题。” “如果这期间你觉得不行,不合适,可以随时分手,我不会缠着你。” 她的提议非常合理,让人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少年眸子定定盯着她看了片刻,小幅度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小嫂嫂。” 白栀戳了下他的脸颊,“就算是实习恋爱,也应该改一下称呼了吧?” 少年一怔,耳根微微泛红,轻轻别开眼,“……姐姐。” 离副本结束时间还有两天,就成功攻略了目标,这让白栀感到非常愉快。 连下午去柯修那里魔鬼训练时都保持着好心情,没有跟平时一样怨声载道,恹恹耷拉着兔耳朵。 柯修转着指间匕首,看着边搭弓射箭边哼歌的少女,抽了下眼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箭矢穿透空气,稳稳扎在靶子上,十环。 白栀晃了晃兔耳朵,没理他,从箭筒里又抽了支羽箭。 就这么训练到傍晚,完成了柯修的限时任务8,白栀去更衣室换了自己的衣服。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雨,傍晚外面温度骤降。 白栀一直在室内没感觉,一开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柯修睨了她一眼,正想把外套丢给她,忽的见少女眸子亮了亮,唤出一声,“洛斯?” 他抬眼看去,外面的路灯下站着一道身影,少年撑着伞朝白栀走过来,将手臂搭着的厚外套递给她。 白栀穿上暖融融的毛绒外套,眨巴眼,“你怎么过来了?” 少年眉眼温软,“下雨降了温,我想姐姐出门时没穿厚衣服,应该会冷,就在这里等着了。” 白栀眨了下眼,金毛小狗还挺贴心的。 搓了搓手,白栀钻进了他的伞下,“走吧,外面好冷。”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替她整理了下毛领,抬起眼看向后面的男人,语气温和,“天色晚了,大哥,我先带姐姐回家了。” 说完,撑着伞走进雨幕之中。 男人盯着两人的背影,暗紫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回到洋房,白栀终于感觉暖了起来,训练了一下午累得在沙发里瘫倒,抱着抱枕瘫成兔饼。 吃过饭,就到了回房休息的时间。 以往白栀训练完累了就会回房间倒头就睡,但今天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因为她今天生理期结束了。 第36章 长廊下灯光昏暗迷离,隐隐约约的雨声从窗外透进来。 白栀说完这句话,眼前的少年愣了一会儿,而后就像是熟了一样,耳尖通红,长睫颤动。 水珠沿着发梢滑落,他扶着门框的修长手指攥紧,嗓音有些卡壳,“姐姐你认真的吗?要……睡在我这里?” 白栀点头,“是的。” 洛斯抿了抿唇,轻声应:“……好。” 他松手让开门,“外面冷,姐姐你先进来坐吧,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换新的床单,你今晚就在这里睡。” 白栀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眨巴了下眼,有些飘飘然地跟着他走进去,在沙发坐下。 少年白皙手指抽了支玻璃杯,提起桌上的玻璃水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然后就去转头去衣帽间找了一套洗过的干净床品,去换床单被套去了。 在这个时间里,白栀就打量着他的卧室。 少年住的房间和他本人一样,米白色的房间看起来很温暖阳光,让人想起初晨璨金的日光。 一些地方随手画着涂鸦,这种小细节又像金毛小狗,活泼元气。 白栀盯着落地窗上那只缩在窝里睡觉的小兔子瞧,觉着还挺可爱的,伸手轻轻戳了戳。 雨幕的玻璃上映出走过来的影子,和声音一起浮现。 “姐姐,铺好了。” 身后的少年轻轻出声,“空调我已经调好温度和模式了,姐姐你要有需要的话,没拆封的洗漱用品在洗手间置物柜第三格,吹风机在上面,还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 白栀摇摇头。 少年微微顿了下,“那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晚安。” 这下轮到白栀愣了,眼见着他要走,连忙伸手揪住他的衣袖。 “洛斯,你要去哪?” 少年转过身来,漂亮的眉眼浮着不解,老实道:“我去找间客房……” 白栀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 她之前试过了,晚上一个人待在一楼客厅里看电视,假装睡着了没回去,到点了蛇蛇还是出现了,把她抱回了楼上房间。 这说明蛇蛇晚上可以在别的地方出现,并不是只限制在她的房间里。 也就是说,只要洛斯离开了这间房,下一秒蛇蛇就会出现在这里。 在少年诧异又困惑的目光里,白栀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小声开口,“我想和你一起睡。” 少年耳根瞬间红了,眼睫颤动,连忙拒绝:“不可以,姐姐。” 手指从衬衫袖口游移到少年温热的指骨,指腹冰凉的温度让他怔了怔,白栀捉住他的手,“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所以想和你一起。” 说着身体前倾凑近他,用上了讨亲亲时的那招,可怜又委屈地冲他眨眼,慢吞吞开口:“不可以吗,男朋友?” “……” 两分钟后,白栀坐在沙发里,看他在衣帽间翻着衣服。 “……姐姐,”他顿了顿,粉色眸子抬起来看她,“你的房间就在隔壁,为什么不回去拿睡衣,要穿我的衣服?” 当然是因为回去就出不来了。 白栀在心里默默腹诽,面上却不显,托着腮看他,故意拉长尾音道:“我不可以穿男朋友的衣服吗?” 少年拿着一套黑色家居服过来,“可以是可以……只是应该不太合身,你试试?” 白栀瞥了一眼那套灰扑扑的家居服,推开,指指他身上的白衬衫,“我要穿这个。” 这要求并不难满足,洛斯轻轻嗯了声,正要去再拿一件新的衬衫,却被白栀拽住了衣袖。 洛斯疑惑转过身,少女抬起手指按在他的心口,“我要穿这件。” “……” 这个要求让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得暧昧又凝滞了起来,房间里一时之间只有雨滴拍打窗户的声音。 洛斯耳尖泛红,但还是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应了声好,转身就要去卫生间换下来。 少女却拉住了他,指腹拨了拨他的扣子,“就在这里换不行吗?” “还是说……”她的手指上移落在他的领口,语气轻慢,“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少女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头顶的兔耳一晃一晃的,明显是在故意逗他。 一只揣着坏水的坏兔子。 少年盯着她静默了几秒,微红着耳根别开眼,就这么站在她面前,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莹润白皙的皮肤露出来,刚洗过澡,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还泛着被蒸腾过后的红。 他动作很快,白栀不过眨了个眼的功夫,就已经解开了三颗扣子。 白栀盯着那片盛景看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连忙扭过去脑袋,小脸也开始发烫。 她只是看他害羞逗逗他而已,他居然还真在这里换了! 身旁脱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在安静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白栀抖了抖头顶兔耳朵,他未免也太乖了,这么听话,让他在这里换他就真换啊。 “好了,姐姐。” 白栀转过来,少年已经脱掉了白衬衫,换成了那身黑色家居服,身形挺括,清清瘦瘦的,比穿白色时多了一些冷峻感。 他抬起长睫,漂亮的粉色眸子温和看着她,“姐姐,你要去洗澡吗?” 白栀点点头,抱着白衬衫去了洗手间,刚推门走进去一步就感到了一丝阴冷,她心一紧,下意识退出来。 ……还真是不能掉以轻心啊。 白栀咕哝了句,扭头看向沙发上的少年,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洛斯,我一个人害怕怎么办?” 少年语气僵硬:“……姐姐,你确定这也要我陪你吗?” 白栀无辜眨眨眼。 金毛小狗就是金毛小狗,乖乖的,不会拒绝主人的要求。 少年揉了揉头发,红着耳根走了进来,身子靠着洗漱台,视线看向别处。 “这样可以吗?” 白栀拉上浴室的浴帘,敷衍地嗯嗯,开始洗澡。 她慢吞吞搓洗着头发,生理期这些天一直是蛇蛇帮她洗澡的,忽然这一下还有点不太适应。 因为外面还有人,白栀没有泡澡,只是冲洗了下,动作很快,冲完泡泡换好衣服就走了出来。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洛斯,吹风机在哪里来着?” 洛斯抬眼朝她看去。 少女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走了出来,头顶兔耳朵耷拉着,小脸红扑扑的,一双水眸湿润氤氲。 衣领松散,随意露出两条小巧的锁骨,衬衫长度松松盖过大腿根,皮肤被水汽蒸得微红,连踝骨也透着粉。 洛斯目光不动声色下移。 随着走动,能隐隐约约透过白衬衫看到她身后那团绵软毛绒兔尾巴的轮廓。 “洛斯?” 白栀没听到回应,奇怪转头朝他看。 “在这里。”少年抬手从柜子里拿出了电吹风,走到她身后,“我帮你吹吧,姐姐?” 有人愿意主动帮忙,白栀自然乐得享受,毕竟她今天训练手很酸,再举着电吹风一直吹就更酸了。 她点头轻应,腰间忽然一紧,少年的手扣住她的腰往上一提,将她抱了起来,走出洗手间。 白栀一愣,“欸!?” 少年就这么将她抱着走到沙发上放下,单膝跪在她腿边,垂着长睫,温声开口解释:“地太滑了,姐姐穿着湿拖鞋走会摔倒的。” 唔,原来是这样,金毛小狗还真贴心。 白栀点了点头,观察了下两人间的姿势,有着一段距离,“要怎么吹?” 少年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了一下腿间的空位,“姐姐坐在这里吧,这样方便一点,能吹到头顶。” 因为下午来接她时他也这么细心,白栀完全没有怀疑,拨了拨湿漉漉的头发,“你吹的时候轻一点噢,不要乱碰这对耳朵。”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 温热的风吹拂过头发,白栀舒舒服服享受着他的贴心服务,慢慢就放松了下来,靠在他怀里。 他身上的甜橙香味在鼻间弥漫,香香甜甜的。 许是洗澡洗的,白栀觉得有点口渴,端过那杯已经冷掉的水喝了几口。 凉水下肚,口渴缓解了几分,但冷意过去,白栀觉得有些燥热起来。 抬眼看了一眼空调温度,是正常的温度。 “姐姐,转过来。” 少年嗓音落在头顶,白栀反应了两秒,听到他说前面的头发吹不到,慢吞吞转过来。 这样的姿势不能坐在沙发上,白栀只能半跪在他腿间,一手扶着他的肩。 转过来后视角刚好对着少年的下颌。 她盯着少年松散的领口看了一会儿,而后慢慢上移,盯住了他的唇瓣,那里上午亲亲时被她磕到了,还有一点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身旁甜橙的气息更浓了,包裹着她,这种清新的味道本该让人感觉到清爽,白栀却觉得越来越热。 ……想亲。 白栀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对上少年的眼睛,她慢吞吞开口:“洛斯,你给我喝了什么?好热。” 少年一愣:“白开水。” 他关掉电吹风,温凉指骨贴了贴她的额头,“姐姐,你不舒服吗?是不是下午的时候着凉了?” 白栀:“……” 白栀小脸严肃起来,拉下他的手,据理力争:“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在里面下药了呢?不然我怎么那么想亲你。” 少年耳根瞬间通红,“姐、姐姐……” 白栀有着兔子debuff加成,嘴比脑子快,说完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少年滚动的喉结,如弧玉一般,因为她的话,脖颈皮肤都泛着粉,格外漂亮。 第37章 白栀附在他耳畔说完这句话,感觉到少年身体扶着她的手僵硬了起来,耳根也肉眼可见得变红了。 他抖了下长睫,慌张开口,“不可以……姐姐,你喝醉了。” 白栀眨巴眼:“我喝的是白开水。” 她抬手扶起他的脸,“是你给我倒的水,你不应该最清楚么?” 少年别开脑袋不敢看她,眼睫翕动,只是闷声道:“姐姐,不可以。” 白栀凑过去啄了下他的唇角,语气轻软,慢悠悠的,“真的不可以吗?” 她边说边戳他的脸颊,“你不想试试吗?” “……”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拉下来,慢慢转过眼来,粉色眸子晃动着氤氲光影。 少年注视着她,嗓音低哑,“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他如此正经的语气让白栀一愣,看向他。 少年神情认真,温声开口:“姐姐,我不想你只是因为一时兴起而跟我尝试,冲动之后总会伴随着后悔与问题,也会让感情变得不再纯粹。” 他顿了顿,垂下眼,“我知道你说要跟我在一起可能只是一时无聊想玩玩而已,并不是真的依恋、喜欢,但我还是希望你在充分考虑过这些之后,再……” 他说话的时候,白栀湿漉漉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漂亮的脸蛋。 还有刚刚被她亲过的殷红唇瓣,覆着一层淡淡的水光,在灯光下看起来像鲜艳的苹果一样诱人。 她想。 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没听清。 但橙子的味道好香好甜,嘴巴也红红的,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行为随心而动,白栀不等他说完,手指就掐住了他的下颌,亲上去打断了他的话。 少年慌促,修长指骨无措扶着她的腰窝,被她亲得眼睫微颤,却并没有推开她,只是从唇瓣溢出断断续续的嗓音。 “姐姐……唔,你确定吗?” 白栀没听清他刚刚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什么感情啊,喜欢啊什么的字眼,以为是金毛小狗在表白爱意,含糊地嗯嗯了声,然后继续亲。 “嗯……确定。” 在这声落下后,白栀感觉到身旁的空气有些不一样了。 落地窗似乎被风雨吹开了一点缝隙,冷风拂过薄薄白衬衫下的皮肤,激起一点颤栗。 她没忍住瑟缩了一下,被少年察觉到了,稍稍分开一点,温热呼吸洒落在她脸侧,“好像窗户开了,姐姐,我去看一下。” “不去……” 白栀眸子湿润,抬手环抱住他,身体贴近。 和冰冷的蛇蛇不一样,少年的体温暖融融的,隔着家居服温度也能渗透过来,在甜橙的香味中,白栀忍不住再靠近一点,汲取温度。 她几乎坐在他怀里,小脸蹭了蹭他心口,“这样就不冷了。”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就这么乖乖地抱着她。 见他一直没有动作,白栀脑袋忽的抵了下他心口,“你不是答应了跟我试试吗?为什么不动。” 少年微垂着眼,扶着她的指骨紧了紧,耳根泛红,“姐姐,我不会……该怎么做?” 白栀眨巴了两下湿漉漉的眸子,噢,他被她牵牵手都害羞成那样,怎么可能会有经验呢。 于是她仰起小脸,圈住他的脖颈,“你先抱我过去。” 她的经验也不多,之前和蛇蛇也都是他主动,并没有自己主导过,而且她觉得在沙发上亲亲对他们两只菜鸟来说难度或许有点高。 身体腾空而起,少年轻松将她抱了起来,深陷进柔软毛绒间,视线转变,就已经变成了少年居高临下的视角。 但白栀却并没有感觉到压迫感,因为少年的耳朵比她还要红,目光局促地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白栀没忍住笑了声,拉下他的脖颈,吧唧亲了下他的侧脸一口,而后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开口。 “就这样……再这样……知道了吗?” 少年红着耳尖轻轻嗯了一声。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别开视线,让他自由发挥。 结果下一秒,头顶的兔耳朵就被轻轻亲了一下。 少年唇瓣含住她的兔耳朵尖尖,温柔地含吮这对粉白兔耳,舔舐过绒毛覆盖的耳窝。 白栀兔耳猛地卷了一下,眼睛一下就湿润起来,连忙抬手捂住自己头顶的兔耳,“你怎么亲、亲我的耳朵呀。” 少年轻轻眨了下粉眸,眸光真诚,“姐姐说的,要让你感觉到舒服才能开始亲,不然你会疼……” 白栀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眼睫禁不住颤动,“好了别说了。” 少年真挚的目光让白栀有些无所适从,小脸发烫,“……你换别的地方亲,不许亲我耳朵。” 金毛小狗一如既往的乖顺,脑袋点了点,便放过了她头顶的兔耳朵,开始亲小兔子别的地方。 小狗的吻一点一点落下,蔓延各处。 白栀的意识逐渐开始变得模糊,愉悦轻声哼哼。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物品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接二连三的。 白栀努力睁开湿漉迷茫的眼睛,抬手在眼前摸到了少年毛茸茸的脑袋,金发在她指间柔软铺开。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少年稍稍用了点力亲了她一下。 白栀唔咛一声,攥紧了指间的金发,“轻点亲……” 少年齿间的动作便轻缓了一点,轻轻咬着她泛红微肿的唇瓣亲,舌尖抵着她朱果般的红唇周围打转。 白栀意识迷迷糊糊的,微微转过头,“洛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好像听到……” “可能是邻居家在装修吧。” 耳畔的头发被拨了拨,柔软的耳塞被少年的手指推到耳朵里,周围的声音顿时变得闷闷的,听不清晰。 只有小狗凑近她耳畔,“这样姐姐就只能听到我的声音了。” 白栀嗓音糯糯嗯了一声,没有在意,手抱着他的脑袋,继续被他亲亲。 她意识昏昏沉沉的,感觉身后那团毛绒兔尾巴被小狗摸了一下。 白栀一个颤栗,眼尾泛起红,捂住自己毛茸茸的兔尾巴,瑟缩往后退。 “……姐姐?” 白栀捉住他的手,湿漉漉的眼睫微颤,小声道:“也不许摸我尾巴。” “好,都听姐姐的。” 少年垂下眼睫挡住眼底浓郁的情绪,乖顺应了一声,指骨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衣料轻轻摩挲。 下雨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屋内很安静,只有雨滴打在玻璃上的细碎声音。 而这点声音在白栀听来也闷闷沉沉的,并不清晰。 少年似乎是没什么经验的缘故,他的吻总是不得章法,抵着她的唇瓣擦过好几下,也还是没有亲进来。 撩得白栀不上不下的,眼睛湿漉漉的,她一口咬住他的肩,嗓音闷闷的,“笨蛋。” 眼前的少年通红着耳根,粉色眸子氲着浓郁的情愫,他轻轻垂下眼睫,凑近她的耳畔,语气笨拙。 “对不起姐姐……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好吧。” 白栀抖了抖头顶的兔耳朵,闷闷道。 她捉住他的手,拉过来覆上自己的唇,轻轻按了按柔软的唇瓣,稍稍用力,便张口含住了一点他的。 “亲这里。” 白栀纤细手指还攥着他的手腕,这个举动让她耳根发烫得厉害,但鉴于自己目前充当了两人间的老师角色,她只能尽量冷静下来。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正想问他懂了吗,少年却猝不及防就着她的手亲了上来。 他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唇,白栀毫无防备,就这么被他撑开了齿关,探进来沉沉抵住了她柔软的。 白栀眼尾一下溢出晶莹的眼泪,手指不由自主攥紧了他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胳膊里。 她含着一点哭腔,小声:“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亲进来了。” 好在少年并没有亲得很深,给了她适应的时间,慢条斯理地亲她。 他低哑着嗓音,啄了下她的唇瓣,轻声问:“姐姐……是这样亲吗?” 白栀眼尾泛红,正想开口让他轻点亲,洗手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透过耳塞穿透进她的耳膜。 “砰——!” 像是玻璃炸开的声音,砰的一声过后,还有玻璃碎裂的细碎声。 白栀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身体一下紧绷起来,下意识缩成兔团,却忘了正在和他亲亲,一下子重重咬了他一口。 耳畔忽的落下一声少年闷哼。 白栀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愣了,无措眨巴了几下眸子,气氛有些尴尬,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道歉还是该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她憋了足足一分钟,抖了几下兔耳朵,终于憋出一句话。 “……你别难过,五分钟已经很棒了。” 少年:“……” 少年垂着眼,漂亮的粉色眸底泛着阴郁,一头柔软的金毛似乎都冷了起来。 再抬起眼来时却像失落的小狗,他轻轻抿了抿唇,抬手扶上她的小脸,“姐姐,再来一次。” 眼看着他又要亲上来,白栀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的嘴巴。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亲亲暂停,我肚子不舒服,去下洗手间。”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谁搞的鬼,就是再跟他接着亲亲,估计蛇蛇还会搞出更大的动静。 ……她还不想被吓出心理阴影。 白衬衫的扣子开了好几颗,白栀坐起身,挨个扣好扣子,趿拉着拖鞋朝洗手间走去。 只是站在门前都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寒意,白栀轻轻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还不待她转身,冰冷的手就按着她的手关上了门,上了锁,紧接着将她压在了门板上。 第38章 白栀听完这话有点发愣,懵懵地眨了眨微湿眼睫。 她还以为蛇蛇吃醋是因为她跟金毛小狗亲密,都做好了他大发雷霆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是在生气她主动亲小狗?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吃醋点? 压抑着的呼吸在颈窝融成一团,尖锐牙齿磨着脖颈皮肤,看似咬得很重,却并没有刺破皮肤。 从蛇蛇闷沉的呼吸声中能判断,他在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栀忽然福至心灵,会不会是因为……他太喜欢她了? 蛇蛇是恶魔,在这场恋爱游戏中是和她对立的狼人阵营的角色,但他被她攻略了,对她怀有着爱意,所以连本该是“死亡”的惩罚也换成了和她亲近。 他既然是狼人,当然清楚游戏规则,知道她如果攻略失败,就可能被规则惩罚死亡。 也就是说…… 他不想让她死,所以愿意容忍她去攻略别人。 这个想法闪过后,这些天她觉得奇怪的事便一下成为了佐证。 她的第一个限时任务就是和小狗亲吻,蛇蛇就在旁边看着。可以说,她在这段他认为“并没有分手的恋爱”中明晃晃出轨了,背叛了他。 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在小狗走后对她发泄愤怒,折磨她。 但他没有。 他只是冷着脸吃醋,在小狗离开后一点点擦她的嘴巴,还幼稚地问含着他的和小狗亲吻什么感受。 冷脸吃完醋后,还是会在她生理期不舒服的时候冷脸给她洗澡,怕她着凉裹上毛绒绒的厚衣服,照顾她休息。 之后的一周更是,白天她去攻略小狗,做小狗跟柯修两个人的限时任务,他全都知道,但晚上也只是阴沉着脸给她洗干净她身上沾染的气息,然后继续抱着她睡觉。 而刚刚…… 他生气的点她也弄明白了,他生气在她并非是因为“任务要求”而亲的小狗,而是由于她自己的“主观意愿”,主动去亲的他。 这些怪异的行为叠加起来,让白栀愈发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她颤了颤眼睫,抬手覆上埋在颈窝的青年侧脸。 “京烛,你生气了吗?” 温热的手指贴覆上冰冷的脸颊,让身后青年明显一愣,呼吸滞了滞。 下一秒,忽的捉过她的手,张开温凉唇瓣咬住。 倒没刺破皮肤的尖锐疼痛,只是蛇蛇的牙齿在虎口上压住,微微陷下去一点,有轻微的刺痛。 像是生气极了的小动物,但却不忍心伤害自己心爱的东西,只是假意咬上去,牙齿抵着磨。 平日里清冷矜贵的神明也会做出这样幼稚的行为。 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蛇蛇咬着她的手,自然就松开了她的脖子,没有了桎梏的白栀得以在他的怀里转个身,正面看着他。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上去柔软温顺,“那我哄哄你好不好?” 青年阴郁冷戾的碎金眸子倒映出少女乖软的模样。 那双湿润的澄澈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此刻只有他的倒影。 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 沉寂了许久,蛇蛇终于开口,嗓音闷沉:“怎么哄?” 白栀扶着他的肩,踮起脚,凑近他的脖颈轻轻啄了下他的喉结,随后轻轻含住,像小猫似的舔了舔。 在揭露了恶魔的身份后,少女虽然面上不显,但却没有再主动靠近过他,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和他亲近。 蛇蛇呼吸微微顿了下,手拢着她的腰,垂眼看着她的发顶,黑发间那对粉白兔耳朵随着动作蹭着他的下颌。 毛茸茸的兔耳朵时不时还会抖一下,蹭过他的耳垂。 少女温热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颈,而后沿着颈线上移,软绵绵地亲了亲冷白下颌,再游移向上,最终落在他的唇角。 碎金眸子一颤,青年终于没忍住,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含住那绵软温热的唇瓣。 柔软发丝在指间揉成一团,他微垂着银白眼睫,陷入情愫的操控陷阱,在这黑暗的方寸空间中和她缠吻。 亲了一会儿,白栀先动手推开了他,在蛇蛇不满追着亲上来时,抬起一只手挡住了他。 洗手间里没开灯,白栀垂着眼,在黑暗中摸索过去,试探地碰了碰那片冰凉的衣料。 手掌捂住的呼吸忽然一沉,白栀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她大剌剌地一把扒开裹住沉睡蛇蛇的衣服,一手按上去,掌心便覆上了那冰冰凉凉的蛇尾巴。 蛇蛇在被她碰触的一瞬间就醒了过来,蛇尾巴几乎是跳了出来,冰凉的尾巴充斥在她的掌心。 虽然之前跟蛇蛇有过亲密接触,但白栀其实并没有碰过蛇蛇的蛇尾巴,也是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蛇尾巴在她掌心里轻抖。 蛇尾巴的触感有点奇妙,冰冰凉凉的,表面似乎还有些特殊的纹路,不过并不硌手,反而稍微用力捏一下还有点软弹。 好像有点可爱诶。 而且蛇蛇的颜色也很漂亮,是深粉色的蛇蛇,看上去很干净,也很无害。 在掌心里安静待着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是乖巧,完全看不出来是之前凶着咬她的样子。 白栀本是想哄哄这条吃醋的蛇蛇,却一时感到有点新奇,眨巴了下眼睛,被吸引了注意力,跟蛇尾巴玩了起来。 这边捏一下冰凉凉的蛇尾巴,这边温热指腹抵着蛇尾巴尖尖玩,感受到蛇尾巴在掌心里跳动。 直到蛇蛇被她逗得受不了,晕头转向,吐出了一点沾染着金莲香味的莲露。 白栀更新奇了,手指戳着蛇蛇脑袋,正想接着跟它玩,小脸却被温凉指腹一下掐住,抬起来,随后被青年重重衔住了唇瓣。 “唔……” 青年的吻很重,呼吸并不平稳,凶巴巴的,像是在发泄什么情绪一样,咬着她的唇瓣摩挲。 他周身的金莲气息更加浓郁了,铺天盖地压过来,包裹着白栀。 白栀有点不满,重重咬了他唇瓣一口,抬手推开了他。 她手指抵着他的肩隔开一段距离,睁着一双湿润的眸子看他,小脸严肃:“我在哄你,你不许干扰我。” “……” 安静了两秒,银发青年无奈低低应了声好,为了方便她玩,还主动靠在了洗漱台边。 银白长发如瀑布般沿着洗漱台垂下,垂至如玉踝骨,衣衫半解。 清冷高贵的神明轻轻颤着眼睫,主动走下了神坛。 白栀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跟漂亮的粉色蛇蛇玩,手指覆上光滑冰凉的蛇尾巴,手指绕着蛇尾巴尖尖。 周围光线昏暗,白栀其实看不清蛇蛇尾巴的样子,但这样更方便了她,她正好也不太好意思看。 之前蛇蛇问她二选一的时候她就是因为害羞才没回答的,现在虽然在跟蛇蛇亲过之后好一点了,但她还没有大胆到可以直视。 白栀耳根微烫,慢吞吞跟乖巧蛇蛇玩,手指戳了戳蛇蛇脑袋,指腹沾了一点它刚吐出来的金莲香味的莲露。 她眨巴眼:“这是什么?” “……” 青年没出声,只是盯着她的碎金眸子暗下来,落在她耳畔的呼吸声渐浓。 白栀揉了揉蛇蛇脑袋,边抬起头看他,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求:“好像不是之前跟我亲亲时候的东西,淡淡的,为什么还会不一样?” 她眨巴着眼,一边摸冰凉凉的蛇尾巴,一边开口问他:“为什么上面有凸起的纹路?” “我这样捏蛇尾巴会痛吗?” “我记得不是有两条蛇尾巴嘛 怎么现在只有一条了……唔。” 青年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捂住了她的嘴,温凉指腹堵住她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惊天语录的小嘴。 白栀在模糊的光线里看到了青年眼尾泛着一抹漂亮的红,碎金眸子润着光影,微微晃动着,一副完全沉浸在情裕中的模样。 白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耳根蓦地发烫起来。 她连忙垂下眼睛,安静下来,手指慢吞吞跟吃醋的蛇蛇玩,哄着这条乖乖巧巧的蛇蛇。 随着周身金莲的气息愈发浓郁,青年捂住她嘴巴的手也松了开来,他靠着洗漱台,垂眼看着她。 在她垂着头和蛇尾巴尖尖玩的时候,慢慢抬起手覆上了她的脑袋,温凉指节从黑发间找到那对毛绒绒的粉白兔耳,指腹轻轻捏着耳廓。 白栀蓦地耳朵一抖,本想让他不要乱摸自己兔耳朵,但转念一想正在哄他,索性就放任他摸耳朵了。 刚开始只是沿着耳廓轻轻摩挲,慢慢地开始游移,温凉指腹顺着往兔耳耳窝里摸。 毛绒耳窝热乎乎的,被冰凉一碰,激得一下支棱了起来,粉白兔耳止不住轻抖。 兔耳朵的主人也被这一举动给刺激到了,正在和蛇蛇玩的她没控制住,指腹用力捏了下冰凉蛇尾巴。 就像是蝴蝶效应一般,源头的蛇蛇本人吃到了自己作下的恶果,闷哼一声,眼尾的红意愈发秾丽,碎金眸子迷离氤氲。 白栀反应过来,连忙抬起眼来,正想问他有没有事,扣在腰间的手忽然一个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紧接着两人的位置忽然调换,变成了她坐在了洗漱台上,蛇蛇压了过来。 白栀微微睁大眼睛,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手推着他的肩,慌不迭地开口:“不许亲进……呜!” 她还没说完,蛇蛇就捉住她的手腕拿开,重重亲了上来。 他含住她温热的唇,抵开早已湿润的唇瓣,完全沉没,将她的尾音变成了呜咽。 他的吻来得猝不及防,又凶又重。 黑暗中,白栀的眼尾一下泛起红来,溢出了眼泪,挂在纤长眼睫上摇摇欲坠。 第39章 白栀来不及阻拦就被蛇蛇重重亲了上来,眼尾一下溢出眼泪。 唇瓣被含住,在蛇蛇沉默又凶地一下下亲吻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手指攥着他的肩,无助地呜咽。 “呜……” 她受不住这么凶的吻,下意识地往后瑟缩,挪着身子躲避他。 但她每退一点就立刻被蛇蛇追着亲上来,根本躲不开。 反而是察觉到她想躲后,她每躲一下,他冰凉指骨就紧紧扣住腰窝,惩罚般地重重亲几下。 意识混混沌沌间,洗漱台上的东西被她碰掉在地上,但没人去管。 白栀隐约好像听到了掉落声,但是她的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根本不会思考了。 她就这样被金莲的香气团团包裹,深陷在浓郁的金莲陷阱里,意识迷迷糊糊。 直到笃笃笃的敲门声撕扯开了模糊的意识,也扯掉了遮挡的那层幕布。 “姐姐,你怎么了?” 小狗的声音让白栀一下从梦中惊醒,心中一惊,整个人瞬间紧绷到了极点,攥着蛇蛇手臂的指甲一下掐进肉里。 青年忽的在她耳畔落下一声短促闷哼。 白栀清醒过来的意识不可控地再次陷入模糊,浑身颤栗过后,湿润的眸子变得失焦,眼尾挂着颤巍巍的泪珠。 “姐姐?” “姐姐,你没事吧?” 白栀从迷失中慢慢回神,目光连忙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慌不迭地回:“没事!” 一张口的嗓音又软又哑,还带着闷闷的哭腔,让白栀自己都吓了一跳。 门外的小狗安静了几秒,轻轻开口:“姐姐,你哭了吗?” 青年被迫打断了亲亲,对她这么紧张的反应十分不满,结束后不仅没退开,反而离她更近了一点,低头咬住她的脖颈。 白栀本想推开他,但一想到小狗就在门外,离得那么近,怕被他发现不敢乱动。 只能一边用眼神凶巴巴瞪着蛇蛇,一边调整着呼吸回:“没有,洛斯,我马上就出来。” 门外的小狗轻轻应了声好,紧接着脚步声远离。 听到他离开,白栀用力一下推开青年,在感觉到那条凶她的坏蛇离开后,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 白栀给自己整理着白衬衫,扣好刚刚松开的两颗扣子,小脸皱巴着。 还好蛇蛇今天跟小狗一样都很快,连五分钟都没有,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也不知道小狗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听到什么。 不过看他刚刚的问话,应该是没有听到吧? 整理好了衣服,别的地方白栀就开始犯愁了。 刚刚跟小狗亲了会儿,虽然位置浅,她进洗手间的时候擦干净一些,但也还含着不少橙子露。 蛇蛇要亲她的时候她阻拦了,却根本没拦住,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亲了上来,将橙子露都堵了回去。 而蛇蛇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星期的空窗期的缘故,冰凉凉的金莲莲露就更多了。 蛇蛇还故意亲得很深,让她被迫全都吃下去,现在都没感觉有出来。 白栀气恼抬起眼,正想说什么,银发青年却搭在她肩上,轻轻咬她耳朵。 “比起我那位弟弟,还是我更能让夫人快乐吧?” 白栀耳根一下发烫起来,却尽量冷静下来,冷着一张小脸推开他,嘴毒起来:“有什么可比的,比谁时间更短吗?” 蛇蛇:“……” 银白眼睫猛地搭了下,蛇蛇试图解释:“那是因为你……” 少女抬起清凌凌的眸子,诧异又不可置信,“这种事也能怪到我头上?” 她顿时皱巴起小脸,“你这不是典型的人不行怪路不平嘛。” “……”蛇蛇沉默两秒,长舒了口气,“不怪你。” 他说着倾身过来,就要来亲她的唇角,“我们再来一次。” 白栀冷脸手指挡住他的嘴巴,“不许亲了,我累了,要去睡觉了。” 说起来今天晚上一开始就有点奇怪,她训练了一下午本来就累,按照平时肯定是洗完澡倒头就睡了。 但今天晚上却莫名地很想亲小狗,跟他亲近,不知不觉就发展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现在折腾了许久,终于冷静下来,白栀只觉得累,想去休息了。 但还有一个问题…… 白栀垂眼,看着自己微鼓的小肚子。 …… “咔哒”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 少女慢吞吞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像是刚洗过脸,微红的小脸沾着些水珠,头顶的粉白兔耳轻轻垂着。 正坐在沙发边的洛斯抬眼看向她,“姐姐,你没事吧?” 少女慢慢走过来,白衬衫轻轻飘动,看似自然的脚步,两条腿走起来却有些僵硬。 她在沙发边站定,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向少年,小声:“没事,就是肚子疼所以久了点。” 少年漂亮的粉色眸子盛着满满的关切,“真的没事吗?可你看起来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说着,他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结果刚落座,白栀就没忍住“唔咛”一声,头顶的兔耳朵就猛地一抖,卷起来又展开。 少年见状愣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底含着歉意,“姐姐,是不是刚刚我弄疼你了?” 他温热指骨轻轻捉着她的手,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姐姐,我那时候有点没控制住。” 白栀却并不是因为小狗之前亲她时的莽撞而难受,要论凶,明显是后面的蛇蛇更凶。 她难受,是因为她刚刚吃多了的小肚子不舒服,在洗手间里想弄出来。 结果蛇蛇却不让她吐出来,甚至还变出了颗金莲莲子,让她吃了下去,将那些金莲莲露都堵了回去。 ……这条坏蛇! 白栀眼尾泛着红,小脸不住发烫,听到小狗这么说只是轻摇着头。 少年温热指腹覆上她的脸,轻轻摩挲了下她的眼尾,小狗的眼睛清澈又明亮,陈述着事实:“你刚刚哭了。” 他顿了顿,有些失落下来:“姐姐,你是不是后悔了?” 他自弃地垂下小狗眼:“我知道,是我表现得太差了,对不起。” 白栀抬手反捉住他修长手指,“洛斯,我没有后悔。” 虽然 忽然想跟小狗亲亲这事儿有点奇怪,不过他又没做错什么,完全是她自己见色起意。 这么想金毛小狗实在太无辜了,当天忽然被她强亲,表白在一起后晚上又被她亲,几乎是被她哄骗着做了自己没有经验的事。 完事之后,他甚至还在这边失落地反思自己做的不好,没让她满意。 金毛小狗实在是太单纯了,白栀心里顿时软成一片,捉过他的指尖凑到唇边轻轻碰了碰。 “我没有嫌弃你,洛斯,只是我今天有点累了,明天我们再试试好吗?” 金毛小狗听到她这么说,抬起漂亮的粉色眸子,微微晃动着,洋溢着明晃晃的喜悦。 白栀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没忍住笑了笑,“这么开心呀?” 小狗也太好哄了。 小狗这下有点腼腆起来,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那我抱姐姐去睡觉?” 白栀本来也不想自己走动,也就随他了,两手勾住他的脖子。 少年温润的指腹滑过她的腰间扣住,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以公主抱的姿势,轻轻松松将她抱了起来。 重新陷入柔软的床铺中,少年单膝跪在她身边,湿润的粉眸近距离看着她,小声问:“姐姐,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白栀眨巴了下眼。 别说,做过最亲密的事后小狗的害羞好了很多,白天还亲一下就脸红,现在都敢主动提出抱着她睡了。 不过这要求并不过分,白栀大方地点了点头。 少年得了她的首肯,便躺在了她身旁,慢慢地将她拥入怀中,像是怕碰坏瓷娃娃似的,动作很轻。 白栀蓦地笑了声,“你怕我碎了吗?” 小脸贴着的胸腔震动了下,落在耳畔的少年嗓音轻轻的,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亲姐姐的时候有点重,我怕可能咬疼了。” 他这句话让白栀的记忆瞬间拉回了被他亲亲的时候,真的是像小狗一样的吻,现在贴着衣料的那小片皮肤还有点肿疼。 白栀耳根发烫,不愿再想,索性小脸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但明明困得要死,白栀闭上眼睛过了十来分钟也还没睡着,有些烦闷地又睁开眼。 抱着她的少年感觉到了,轻声问:“姐姐,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白栀一愣,有点紧张:“……你怎么知道?” 少年忽的愣怔:“是姐姐说的呀。” 白栀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确实说了,又松懈下来,轻轻点点头,“是有点。” “那我帮姐姐揉揉吧。” 少年人的行动力超群,还没说完,温热的掌心就已经隔着白衬衫覆上了微鼓的小肚子,白栀连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少年掌心热乎乎的,轻轻揉着,将她装了满满冰凉的小肚子暖得热融融的,缓解了那些不适。 “姐姐,这样好点了吗?” 暖乎乎的很舒服,白栀拒绝的话到嘴咽了回去,小脸埋在他怀里,轻声哼哼。 身体不再不适了,少年的怀抱也暖融融的,白栀的神经很快放松了下来,困意席卷意识,很快靠着他睡着了。 落地窗外的雨还在下,雨水滴滴答答,细碎光影在地板上轻晃。 女孩睡着之后,洛斯的手仍在她小肚子上轻轻揉着,指间粉光微亮,直至微鼓的小腹逐渐变得平坦。 他探指进去取出了那颗金莲莲子,点了一团粉色的火烧成灰烬。 第40章 无尽的黑暗笼罩下来。 沉闷、死寂。 万籁无声。 直到一道亮光忽然如利刃般刺入黑暗帷幕,划开了一道黑暗。 耳畔有什么朦朦胧胧的声音,像是隔着厚厚水层一样,有谁在说话,听不清声音到底是男是女。 只觉得那道声音平静却又肃穆,无尽的威严。 “……剥夺……黑渊……日处刑……” ……什么? 白栀努力想要听清这道声音,脑子却混沌成一团,如蚂蚁一样啃噬着神经。 不断撕扯的疼痛让她紧蹙着眉,只能听着那道声音远去。 周遭唯一的光亮随着声音消匿,周围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漆深如渊,永远触碰不到边境。 心口处骤然刺痛起来,像是燃起了一场大火,灼烧般的痛从心口开始向全身蔓延,灼烧皮肤,穿透骨髓。 “呜……” 承受不住的疼痛让白栀从梦中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撞入一片衣料的黑。 她愣神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只是一场梦。 “姐姐,醒了?” 头顶忽的响起清冽的少年嗓音,怕惊扰她一样压低了嗓音,“姐姐,做噩梦了吗?” 白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慢吞吞松开手,从他怀里退出来,坐起身,“嗯,是做了个……” 话说到一半,白栀忽然卡了壳,她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怎么没有印象了? 她皱着眉,“我只记得好像很疼……” 洛斯跟着坐起来,眼睫微垂看着少女后背垂落的几缕纯白发丝,抬手覆了上去,像是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噩梦而已,姐姐,忘记了就不用再想了,免得再被吓一次。” 白栀慢吞吞嗯了一声。 视线里近乎透明的白恢复成乌黑的绸缎,洛斯抬手将她的碎发挽到耳后,温声开口: “姐姐,不早了,该起床了。” 雨已经停了,窗外天光大亮,确实已经不早了,都要临近中午了。 白栀慢慢回过神来,轻轻应了一声。 “还疼吗?”小狗凑近她,黏黏糊糊地问,“有没有力气走路,要不然我抱你去洗手间吧?” 昨天训练一下午,晚上又折腾那么两场,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白栀身心俱疲。 现在身子酸软无力,白栀只是坐着都觉得四肢绵软,不想动弹。 她刚想懒洋洋说声好,忽然想起小肚子里还堵着莲露和莲子,顿时一僵,连忙摇了下头,“不用了,我洗漱用品都在自己房间,我先回去了。” 说着,一把捞起旁边散落的外套手机,穿上拖鞋就匆匆跑到门口开门,打算回自己房间清理一下自己。 迎面却忽然撞上了一个人。 一开始这人还老老实实西装革履扮演大少爷的身份,后来穿戴愈发洒脱不羁,黑衬衫连领口的扣子都没扣,露出紧实的胸肌,袖子也松松挽到了小臂上。 他似乎是正要回房间取什么东西,却猝不及防和她在走廊相撞,抬起暗紫色的眸子,目光轻慢从她身上掠过。 白栀出门的急,没想到会撞到人,还穿着那身轻薄的白衬衫,只堪堪盖住磨红的大腿根,两条白皙小细腿上的掐痕就完全暴露了出来。 不止如此,睡了一晚衣领松散开几颗扣子,小狗昨天的吻痕也清晰露了出来。 感觉到柯修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地方,白栀的耳根顿时发烫,抱着外套的手指攥紧。 这些痕迹,再加上她从洛斯的房间出来,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男人忽的轻嗤了一声,语气不屑,“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就是在做这种事?” 白栀的小脸瞬间爆红。 羞赧的情绪冲了上来,白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恶狠狠踩了他一脚,又撞开他的身体,快速从他身边走过去进了自己房间。 被踩的男人愣住,靠着墙几秒才回神,反应过来。 ……生气了? 他缓慢蹙起眉,抖了下头顶的猫耳,不明白她生气的点在哪里。 也弄不懂她的行为,又不会繁育子嗣,半夜不睡做这种事干什么,不就是在浪费休息的时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天蛇蛇是不在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白栀靠着门板贴了贴自己的小脸降温,冷静下来,去洗手间开始收拾自己。 清理自己的时候却发现小肚子已经平坦了下来,那颗金莲莲子也不知所踪。 白栀小脸一僵,她睡觉一向不是很规矩,不会睡觉的时候掉出来,落在洛斯床上了吧? ……算了。 白栀慢吞吞地把小脸半埋在温热的水里,放松下来泡澡,他应该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算发现了也会丢掉吧。 就算他问起来,她装傻一问三不知就好了。 这么想着,白栀心安理得继续泡澡,掬了捧水把头顶的兔耳朵也洗了洗。 收拾完自己,白栀换了身衣服,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 【本次副本剩余时间:20小时16分】 还有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到明天上午10点,不过攻略已经完成了,剩下要做的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把随机派发的限时任务做完就好了。 白栀正想按灭手机,目光却忽然注意到了状态栏。 【■■:10%】 白栀愣了一下。 她记得刚进副本的那天这个进度还只是6%,直到昨天也保持着这个数字,一天过去,就变成了10%。 昨天发生了什么……? 唔……她做了两个限时任务,和洛斯表白成功,晚上和洛斯亲亲,和蛇蛇也亲了一回。 会是哪件事推动的进度条呢? 白栀想不明白,但也没有太在意,或许只是主线自然推进呢。 她收起手机,开门下楼。 洛斯已经在楼下等着她了,见她下来,眉眼弯弯,漂亮的粉色眸子盈盈望着她。 “姐姐,快来吃饭吧。” 白栀确实很饿,在餐桌旁坐下,端起碗来吃饭。 或许是累了的缘故,不知不觉就吃完了一碗饭。 ……但还没饱。 按照她平时的饭量,都吃不完一碗的。 金毛小狗抬手给她添了饭,“姐姐早饭没吃,肯定饿了,多吃点。” 白栀边嚼嚼嚼,边含糊应了一声,并没有在意。 餐后甜品是焦糖布丁,小熊执事动作轻柔放在她面前,“白栀小姐慢用。” “谢谢。” 白栀拿起甜品勺,小熊执事不管是在庄园里还是在这个副本中,都很照顾她,做的饭都是她喜欢吃的,还会做很多她喜欢的甜点。 那次她在客厅装作睡着了试验蛇蛇的活动范围,小熊执事看到了,就贴心拿了绒毯子来给她盖上。 要是他能一直在就好了,白栀抿着布丁想。 下午没什么事,攻略也攻略完了,白栀懒得出门,索性就窝在家里开始摆烂,在客厅看电视。 金毛小狗处在刚恋爱的时期,正是黏糊的时候,画室也不去了,也跟她一起窝在沙发里。 天气舒适,白栀抱着抱枕,懒洋洋靠着他的肩,不禁有种悠闲的感觉,愈发慵懒。 说起来,这个副本跟她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 游戏里的副本大多都是冒险闯关,各种惊险刺激,而这个副本却丝毫没有这些元素。 她每天就是这边画画油画,弹弹钢琴,那边训练一下使用武器,顺道再跟金毛小狗谈一下情说一下爱,日子清闲得不得了,压根没有半分紧迫感。 就像现在——谁家的副本能让玩家悠哉悠哉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的? 白栀心中嘀咕,那个傲慢主神看起来也不像是能有这种好心的啊。 “姐姐,我去洗水果,你想吃点什么?”金毛小狗站起来问。 白栀放下抱枕,“我跟你一起去。” 到厨房后白栀还在想这件事,庄园里到了夜晚还会有恐怖的不知名生物埋伏在雾里,庄园外也生长着有毒的荆棘。 反而副本中却安全得很,根本没有危险,这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恋爱副本? “嘶。” 白栀切橙子时手一滑,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有一个浅浅的小口,血珠顿时溢了出来。 她放下水果刀,正要去处理一下伤口,手指上浅浅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只留下了那点血珠。 ……欸? 白栀正疑惑,原本在她身后的少年不知何时到了她面前,拉过她的手,抽了张湿巾细细擦干净。 “姐姐,还疼吗?” 他这一套动作自然,白栀反应过来,伤口应该是他帮忙愈合的,疑惑顿消。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眼前的少年丢掉湿巾,拿了一颗刚洗好的草莓,微微弯腰,捏着鲜红的草莓碰了碰她的唇瓣。 白栀张口咬下这颗草莓,酸酸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漫开。 “甜吗,姐姐?” “还不错。” 白栀点点脑袋,想要伸手去再拿一颗给他,“你尝尝……唔。” 嗓音忽然忽然被柔软的温热堵住,少年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流理台上,轻轻亲了上来,贴上了她的唇角。 白栀愣了一下,看着少年漂亮的眉眼在眼前放大,垂下的长睫轻颤。 橙子的香味弥漫开包围着她,白栀微微垂下眼,并没有推开他。 他的吻很轻,却又带着少年人的热烈,舌尖在她唇瓣上扫过,慢慢抵开她的唇,将残留的草莓甜味卷走才分开,朝后退开一点。 少年抬起粉色的眸子,忽的像意识到了什么,耳尖蓦地一红,有些慌乱起来。 第41章 白栀本来还在构思下次的战术,听了这话顿时紧张起来,抬眼看向男人,头顶的兔耳朵跟着一抖。 “……什么惩罚?” 由于上次蛇蛇三天三夜的惩罚,她现在对于这两个字都有点ptsd了。 他不会也是这种惩罚吧…… 男人目光淡淡扫过她,在她紧张忐忑的神情中,蓦地勾了下唇角。 他半指皮质手套包裹的修长骨节活动了下,不紧不慢开口:“绕场慢跑三圈,回来三组卧推,三组支撑,三组深蹲,以此类推,每输一次就加一组。” 白栀:“……” 恶魔啊!!!! 白栀天都塌了,头顶的兔耳朵一下子耷拉下来,整个人都蔫了。 这个无法反驳,这个是真的恶魔。 白栀痛苦皱巴着小脸,绕着训练场中间的空地开始跑步。 好不容易跑了三圈回来,扶着膝盖弯腰喘息,一抬眼看到男人慵懒坐在沙发里,慢悠悠地吃起了葡萄。 “……” 白栀深吸了一口气,抱着脑袋开始深蹲,盯着他的 目光充满和善。 许是她眼神的怨气太过浓重,男人察觉到了,目光慢悠悠扫了她一眼,然后…… 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切起了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香味隔着距离都能传输过来,在鼻尖挠来挠去。 白栀:“……” 打不过,白栀只能忍气吞声,索性扭过了脸去,不去看他。 做完了深蹲,开始做平板支撑,静止不动的时候,食物的香味就更加浓郁,钻进鼻间勾起馋虫。 ……好饿。 尤其是这种深夜的时候,很难抵抗好吧,更别说刚跑完步,消耗了体力。 白栀越想越饿,头顶的兔耳朵恹恹垂下来,没精打采的。 男人忽然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慢悠悠端着那盘牛排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半蹲下来。 白栀抬起脑袋,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气恼:“你吃就吃了,还要跑我面前吃,你还是人……唔。” 柯修叉了块牛排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喋喋不休的小嘴。 白栀一愣。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下意识地叼住了那块牛肉,兔子似的嚼嚼嚼起来,咽了下去。 柯修看着她,挑起长眉,蓦地笑了一声,“这么难吃的牛排,拿来喂不挑食的兔子倒是正好。” 正对他的行为有点感动的白栀:“……” 她就知道这个恶劣男不可能有这么好心! 嘴边又送来一块喷香的牛排,白栀本想别过头不吃,但转念一想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虽然可能出气了,但饿的还是自己。 于是恶狠狠地从叉子上咬下来,腮帮子鼓鼓的嚼着。 就这样,柯修慢悠悠给她喂完了一盘牛排,才起身回了沙发继续窝着,跟只懒洋洋的大猫似的。 白栀做完惩罚的项目,拿了毛巾擦额角的汗,慢慢平复着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做完了这些,她好像并没有感觉多累?之前她只是跑八百米就累得不行了,现在跑了得有两千米。 估计是这段时间他严苛训练的效果,身体素质都变好了。 “有水吗?” 男人懒洋洋的,“这里只有酒。” “……那算了。” 白栀在果盘里拿了个水蜜桃啃,当作补充水分,“来吧,再来一次。” 柯修掀起眼皮看她:“今天不吵着要休息了?” 白栀摇了摇头,说不定他的任务是要她赢他一次呢,要是偷懒说不定就完成不了了。 接下来的整晚,白栀一直尝试着用各种办法,试图在他抓到自己前打中他。 经过一晚上的努力,战绩: ……11比0。 越到后半夜白栀的困意愈浓,精神力也无法集中了,她努力打起精神,却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柯修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巨大的云朵树母下,少女蜷缩在树根旁睡着了。 鼻尖泛红,小脸也红红的,明明都困得不行了,两手却还紧紧攥着枪。 他走过去,她就察觉似的猛地竖起了兔耳朵,但眼皮却没抬起来,嘴里咕哝着什么,兔耳朵又慢慢耷拉下去。 “唔……再来……” 柯修盯着女孩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倏地笑了一声。 周身暖融融的。 像靠在柔软的火炉里一样,又绒又暖,白栀深陷在柔软里,蹭了蹭小脸。 直到有光线透过眼皮,白栀动了动眼皮,看到了一片黑色的皮毛。 ……黑豹? 她意识迟缓地抬起眼,天边初升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她的眼底。 丛林中最高大的那棵巨树伫立在璨金阳光中,树叶似染了碎金的蝴蝶,随风翩跹。 白栀撑着黑豹的身体坐起身,转头在看到了散漫坐在巨树枝梢的黑皮男人,单腿支起靠坐,风吹动银灰短发,不羁恣意。 【副本限时任务10:与大少爷看一次日出】 【任务已完成】 【本次副本所有限时任务已完成,副本奖励已发放】 男人漫不经心朝她看来,暗紫色眸子盯着她,张口说了一句话。 周围风太大,白栀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正想再问一遍,黑豹的长尾卷住了她的腰,将她放在了背上。 紧接着就驮着她往下一跳,落在巨树树枝上,几个呼吸就沿着树枝跳了下去,落在了平地上,将她送出了训练场。 ……没想到最后的任务竟然只是看一场日出。 白栀隔着玻璃看了几秒里面的丛林,转身离开,去休息室换了衣服,离开了这里。 天还没有完全亮,一片模糊的昏暗中,外面的路灯仍在工作。 白栀一开门,看到了站在路灯旁的金发少年,穿着一身米白风衣,倚着栏杆站着。 一个人待在漆黑又寂静的路上,像只被主人丢下的小狗,乖乖地守在被抛弃的原地,等待着主人的寻回。 听到开门的动静,金毛小狗一下抬起头来朝她看来,湿润的粉色眸子溢着满满的喜悦情绪。 白栀愣了愣,“洛斯,你一晚上都等在这里吗?” “嗯。” 少年温吞点了下脑袋。 白栀仰起脑袋,看着他发丝上都凝了露珠:“你怎么不进来找我?” 洛斯有些失落地垂下眉眼,闷声:“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毕竟我昨天表现很差,相比之下,肯定是大哥要更好……” 白栀:“……” 他怎么还记着第一回亲亲那事儿呢?这坎过不去了嘛。 白栀顿时失笑,小狗不仅粘人,还会胡思乱想。 她抬手揉了揉他被风染凉的头发,“没有的事,我就是来训练来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洛斯轻轻点了点头,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小指,“我可以牵吗?” 白栀大方:“牵吧。” 回去的路上她咕哝:“我好困,回去我要洗个澡睡一觉。” 结果还没到家,还在车上她就靠着小狗的肩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她动了动眼皮睁开眼,发现自己待在小狗的怀里,少年的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搭在她头顶,以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势抱着她。 白栀动了动手臂,发现自己已经洗过了澡,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白衬衫,鼻间满是甜橙的香味。 察觉到她醒了,少年下颌在她发顶抵了抵,手指慢慢摩挲了下她的腰窝,清冽嗓音带着刚醒的微哑。 “姐姐,早安。” “嗯……” 白栀慵懒哼鸣一声,在他怀里动了动,“几点了?” “九点半。” 离副本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这里是他的房间,屋内的光线昏暗,像是傍晚一样。 白栀扫了一眼落地窗,紧闭的窗帘只有一丝光线从缝隙中透出来,证实了少年说的时间。 这样昏暗的环境让刚刚苏醒的意识也昏昏沉沉的,白栀一脑袋又扎回了他怀里,嗓音含糊:“唔……洛斯,你给我洗的澡吗?” 少年垂着眼睫,看不清眸底神色,语气却格外乖顺。 “回家的路上姐姐就一直惦记着要洗澡,我看姐姐睡着了,不忍心吵醒,就帮你洗了。” 白栀意识不清,慢吞吞噢了一声,眼皮搭着,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睡姿,腿搭在他身上,跟八爪鱼一样扒着他。 小肚子那里却贴上了一片热,她奇怪地贴近压了压,耳畔的少年一声微哑闷哼。 他手箍着她的腰,固定住她的身子。 “姐姐,别乱动。” 白栀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明白过来那应该是小狗的尾巴。 一大早的就这么热情吗? 她慢慢红着耳根小声开口:“你怎么、怎么……” 少年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呼吸的热气在她颈间铺洒,嗓音明显在忍耐,“姐姐在我怀里这么蹭,我很难不……” 不同于蛇蛇的尾巴是冰凉凉的,小狗的尾巴是热乎乎的。 白栀感觉到小狗尾巴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输过来,头 顶兔耳朵抖了抖,小脸发烫,手推搡着他想要从他怀里溜出去。 才刚撤开一点,扣在腰窝的手就倏地一紧,白栀又撞回了少年怀里。 少年的下颌牢牢抵着她的肩,嗓音有些低,“姐姐躲什么?” 被小狗牢牢抱在怀里,贴得近了,小狗尾巴给她的感觉就更清晰了,白栀都能感觉到衣服下的小狗尾巴轮廓,温度透过衣料熨过来。 烫得她的耳根红成一片,一时都忽略了他奇怪的语气,期期艾艾:“……洛斯,放开我,这样不舒服。” “怎么不舒服?” 白栀沉默了好几秒,眼睛一闭,小声嗫嚅:“……烫。” 第42章 白栀听了这话,小脸瞬间爆红,头顶的兔耳朵跟着竖了起来。 她慌张失措抬起手捂住他的嘴,眸子湿漉漉的,“你在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少年修长手指捉住她的手腕,往下拉了一点,盯着她,漂亮的粉色眸子轻轻眨了眨,看起来纯善无害。 “可是那晚姐姐的确是全部吃掉了,是事实也不可以说吗?” 白栀耳根烫得不行,别开眼,“不可以!” 小狗是怎么做到顶着这么一张单纯无害的脸,说出这么…的话的! 干燥温润的指腹忽的挑起了她的下颌,白栀对上小狗的无辜眸子,看起来有些失落。 白栀心跟着一紧,没来由地产生了些怜惜。 “为什么不可以?”他注视着她,缓慢开口,嗓音轻轻的。 说的话和着热气,如羽毛一样落在耳边,拂过耳窝。 “姐姐是后悔了吗?” “……没有。”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一本正经开口:“因为我害羞。” 少年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的承认,没忍住笑了声。 漂亮的眉眼盈盈弯起,他搂住她的腰抱紧了一点,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嗓音还带着笑意。 “姐姐好可爱。” 白栀顺势揉了把他的脑袋,柔软金毛的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少年也丝毫不抗拒,蹭了蹭她的手心。 她单手搭在他肩上,“好了洛斯,该起来了,可以松开我了。” 颈窝的热气氲成一团,少年听了这话不仅没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一点。 清冽的嗓音夹杂着哑意,听起来有点黏黏糊糊的,落在她耳畔,“姐姐那晚不是答应过我么?” 他抱得紧了,热乎乎的小狗尾巴也跟她更贴近了一点,抵着她的小肚子。 白栀好不容易降下去的脸颊温度再次升起来,“答应什么?” “明天再试试。” 白栀一下想起来了,她当时为了哄失落小狗就顺口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后面就忘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 小狗说着,生气似的张口轻轻咬了下她的脖子,“可是昨天晚上你去了大哥那里一整晚都没回来。” “……” 白栀莫名有一种被原配当面逮住丈夫偷吃的心虚感。 可她明明跟柯修什么都没干啊! 一晚上她就光顾着在训练场跑来跑去了,累的还没到家就倒头就睡了。 白栀小幅度挪了挪身子,努力朝后避开小狗尾巴,小声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要现在亲?” 少年脑袋埋在她颈窝里,嗓音听起来闷闷的:“不可以吗?”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倏地一抖,瞥了眼从窗帘透过来的光,羞赧不已:“现在还是白天呢。” “窗帘是拉好的。” “那也不行。” 少年安静了几秒,慢慢的松开了她,语气听起来失落又自弃:“我明白,姐姐说不嫌弃我的那些话都是在安慰我,实际上心里是讨厌的。” 他垂下黯然的狗狗眼,“对不起姐姐,是我不好。” 白栀:“……!” 白栀的心顿时软成一团,“我没有嫌弃你,只是……白天做这种事不太好意思。” 算了,不就是跟小狗亲亲嘛,也不是没亲过。 虽然离副本结束只有半小时了,但小狗的时间也就五分钟,半小时绰绰有余了。 由于兔子率直的debuff,这么想着,白栀就心一横,一张小脸神情英勇坚定得像是要上战场,隔着衣服摸了摸,一把伸手按住小狗尾巴:“来吧,现在就亲。” 少年停顿了两秒:“姐姐……有点疼,你太用力了。” 白栀:“……噢。” 白栀连忙松开了手,在少年轻轻吐了口气后,才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头顶的兔耳朵也轻颤着。 她慢吞吞关心他:“没压坏吧?” 少年捉住她的指尖,送到唇边亲了亲,一双漂亮的粉眸盛着她小小的倒影,眉眼微弯,“姐姐等会试试就知道了。” 白栀不争气地耳朵又红起来,他这人看起来单单纯纯的,怎么说的话总是这么…… 是因为太单纯了所以不知道含蓄吗? 和那晚的亲亲流程差不多,似乎是开场的信号般,小狗凑近她的耳畔亲了亲耳垂,而后就开始亲她。 从指尖到白皙脚踝。 白衬衫还整齐穿在身上,轻飘飘的下摆却轻轻晃动。 少年手指扣着她的腰,垂眼亲着她。 像是他平时作画一样,探出舌尖在她唇瓣外围细细描摹,而后抵着柔软唇珠晕染开满是栀子香的墨迹,在白皙的画纸上绘出色彩鲜红的油画。 但他似乎仍觉得不够,舌尖抵开柔软的唇瓣,探进去,舌尖卷着她小嘴里香甜的栀子露,在画纸上添上更浓墨重彩的一笔。 “呜……” 白栀被他亲得只剩下呜咽,眸子里蕴满了泪珠,眼尾红红的。 随着少年的吻,她蓦地攥紧了自己的袖子,抖了抖兔耳朵,意识从迷茫中慢慢回笼。 她忙不迭出声:“……洛斯,可以了。” 离副本结束只有半小时,他光亲她都亲了十来分钟了。 而且他怎么跟那条坏蛇一样,都喜欢这么亲她,都不嫌脏么。 修长指骨攥着她的小腿,高高抬起,再轻轻落下一吻。 少年松开她的小腿,往后退开,两手抓住衣服下摆,往上一翻。 白栀再一眨眼,少年身上的黑色家居服已经“倏”地落在了地上。 刚好旁边就是毛绒的米白地毯,紧接着又一件黑色长裤落在地毯上,几秒后,一小片黑色布料也跟着叠上去。 白栀在这短短的十来秒内,看到了贴了她一早上的小狗尾巴,原本平静的瞳孔震颤起来,头顶的粉白兔耳也跟着竖了起来。 ……金毛小狗的尾巴颜色很浅,是粉白色的,嫩生生的那种粉色。 小狗尾巴和少年本人一样带着元气,活泼可爱,刚见面就跳了下跟她打招呼。 那天晚上虽然和小狗亲亲过,但是是关着灯的,什么都看不到,不像现在,明明白白摆在她眼前,看了个一清二楚。 白栀小脸止不住的发烫,连忙躲开视线。 金毛小狗却贴了上来,一手钳住她的小脸转了过来,温热的唇即将贴上她唇瓣的时候,她一下伸手挡在了中间。 小狗:“?” 白栀小脸严肃:“漱完口再亲我。” 洛斯:“……” 认命地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半杯水,他用湿巾擦了擦唇瓣,“姐姐,这样可以了?” 白栀红着小脸点头,“行吧。” 话音刚落,金毛小狗的吻就落了下来,堵住她的唇瓣,甜橙的香味弥漫,染得发丝都是橙子香味。 被吻得晕晕乎乎的时候,少年在她耳畔轻声,“姐姐,张开一点。” 白栀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身体就已经做出了行动,膝盖往旁边挪了挪。 清泉般的笑声在耳畔落下,他亲了亲她的耳垂,“姐姐好乖。” ……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夸奖。 正在这么想着,白栀感觉到干燥温润的手指捉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了金毛小狗的尾巴上。 白 栀:“!” 金毛小狗的尾巴是热乎乎的,尾巴热情地充斥在掌心,即使她没有刻意去摸,尾巴也会在她掌心轻动。 少年唇瓣稍稍往后分开,忽的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姐姐,睁开眼。” 白栀听到这声,迷迷糊糊睁开眼,靠着枕头视野变得宽广了起来,于是也就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小狗尾巴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亲昵得几乎要贴上来,隔着距离,都能感觉到尾巴的热意,热乎乎的。 她头顶的兔耳朵瞬间一抖,连忙就要别过视线,却被少年的手指掐住了小脸,扭了回来。 “别躲。” 他粉色眸子不知何时变得暗起来,嗓音低低的,抑制不住的偏执乖戾,“姐姐,看着我是怎么亲你的。” 白栀混沌的意识觉出了一些不对,小狗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她皱了下眉,张口:“洛斯你……呜!” 视野之中,小狗亲了上来。 而感知比视野来得要更快,因为之前亲了很久,即使小狗顿顿亲上来的这几下有些莽撞,也并没有不适的刺痛。 白栀被他亲得闷哼一声,手指攥紧了皱巴巴的袖子。 小狗亲得并不深,只是舌尖浅浅探进来一点,在她唇周轻轻扫过,像是在给她适应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 等白栀眼睫不再颤动了,少年的吻就变得深了起来。 白栀想扭开脑袋,但下颌却被少年的手指掐着,迫使她看着视线里的小狗尾巴一点一点消失。 【提醒:本次副本——「红白玫瑰」开启时间即将结束,请玩家注意时间】 【副本结束倒计时开始:00:59】 !! 时间、时间要到了! 副本时间结束后会怎么样?会离开这个场景回到庄园吗?可她现在的情况…… 听觉、视觉与感知的三重叠加,刺激着感官,再加上时间的紧迫,白栀浑身紧绷起来。 她连忙开口:“洛斯,等等!先别……” 一贯乖顺的小狗这次却没有停下亲吻。 “洛斯……呜。” 白栀嗓音也跟着软了下来。 他的亲吻并不快,但就是这种缓慢的吻,让她完全受不了,失去了力气的手推搡着他的肩,但却纹丝不动。 她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小狗尾巴一点一点,直至全部隐没。 第43章 房间内昏暗寂静,空气里氤氲着浓郁甜橙的气息,和栀子的味道浓浓交缠在一起。 系统的无机质音播报结束。 白栀眼尾挂着晶莹的泪珠,在听到失败的字眼后,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少年。 失败了,也就是说…… 这个开局满好感度,被她牵一下手就害羞脸红,纯情到不行的少年,是恶魔。 “……” 白栀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就好像快要饿死的人在路边捡了一百块,去餐馆吃完饭要付钱时才发现是假的一样复杂。 她跟小狗心连心,小狗跟她动脑筋。 白栀盯着手腕上那条黑红色的桃心尾巴看了几秒,吸了吸鼻子,扭着脑袋别开眼,不想再看。 但小狗的桃心尾巴却圈着她的手腕游移过来,覆上她的小腹。 ……那里是小狗尾巴所在的位置。 小狗的手也跟着过来,包住她的手指一起轻轻抚摸,声音低低的,“姐姐,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白栀咬了咬唇瓣,心里憋着气,不想理他,盯着落地窗窗帘没回话。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少年凑近她唇畔啄了啄,“姐姐,生气了?” 白栀还是不理他。 耷拉着兔耳朵生闷气。 过了几秒,少年温热指腹轻轻按了按。 她兀的“呜”了一声,莹润脚趾蜷起,下意识想抓住他的手,但刚伸出去就又收了回来。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小脸凝着,闷声开口:“我输了,你要亲就亲,要想杀了我也行,都随便你。” 说完这话,她眼睛一闭,脑袋往旁边一歪,兔耳朵耷拉在发间,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少年顿了顿,凑过来要亲她的唇角,却被她往旁边一扭,躲开了。 “姐姐?” 白栀闭着眼不吭声,没理他。 “……” 空气变得有些凝滞起来。 安静了好几秒,白栀感觉到桃心尾巴松开了她的手腕,那条作乱的热乎乎的小狗尾巴也慢慢往后撤开。 白栀怔愣了下,他这是要放过她了? 这么看来恶魔小狗的性格似乎并不算恶…… 才想到这里,小狗忽然猝不及防撞了回来,重重亲了她一下。 白栀的思维顿时被小狗亲的这一下给亲碎了,头皮发麻,头顶的兔耳朵跟着蜷缩了起来。 她连忙咬住唇瓣,却还是没来得及溢出一声呜咽。 少年指骨掐着她的腰窝,亲得又凶又重。 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那条黑红色的桃心尾巴绕到她腰后。 尾尖勾住了她那团之前不许他摸的绒白兔尾巴,跟着亲吻的节奏一下一下重重糅捏着。 一上来就亲这么凶,白栀完全受不了,唇瓣咬得泛白,身体不住颤栗着。 头顶的兔耳朵蜷紧了又展开,倏地又连续地抖动好几秒。 她眼尾泛着红,愈发气恼。 混蛋黑心小狗! 明明就什么都会,之前还一脸无辜地装不懂,还让她教他。 白栀别开脑袋,咬紧唇瓣,不愿发出一点声音。 她想,反正小狗亲亲的时间只有五分钟,这个应该是装不出来的,忍过去就好了。 但接下来的亲吻却越来越凶,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白栀被亲得意识模糊,但也感觉出来时间的流逝,绝对已经超过五分钟很久了。 “……”他之前演得未免也太全套了,连这个都要装吗! 这场亲亲进行到现在,少年除了那句最后的姐姐,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在沉默地亲她,甚至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样单方面地亲,根本不管她有没有回应,让白栀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娃娃。 这和之前的待遇天差地别。 就在刚刚,他还在以她的感受为先,忍耐着自己主动服侍她,温吞又缓慢的,会边亲边问她的感受,优先让她先感到快乐。 而现在,他完美践行了她说的话,没有再亲吻她一下,也没有再顾忌 她的感受,不会再怜惜她。 两人之间毫无交流,甚至连对视都没有,就好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荒诞的是,最陌生的人却就这样做着最亲密的事。 白栀心中感觉到一丝委屈,鼻尖泛起酸意。 她咬着唇瓣,勉强把这股酸意压了下去,湿漉的眼睫颤了颤。 才刚收好情绪,少年就重重亲了她一下,抵上了唇瓣深处。 白栀尾骨泛上苏意,紧接着眼前跟着一白。 无意识的手指掐紧了冰凉的布料,指甲掐得泛白,眸子失焦,整个人的意识陷入泥泞之中。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少年还是没有停下亲吻,抵着她的唇瓣舌尖探进深处,擦过舌根,一下一下撞着喉口。 “呜……” 白栀受不了了,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晶莹泪珠大颗大颗顺着眼尾划过,流入发间。 她失措地在空中晃晃悠悠地摸索,直到抓住少年的手,指甲重重陷进皮肤里,声音被亲得断断续续:“洛、洛斯……不……” 听到她的声音,少年终于停下了亲吻。 小狗还待在窝里,但不再咬着自己心爱的玩具,只是用热乎乎的尾巴抵着。 踝骨被松开,白栀的意识却还沉在泥泞中无法抽离,整个人抽抽搭搭的,先前一直被攥着的脚踝一片红,小腿时不时抽抖一下。 少年温润指腹勾起她的下颌,抬起来。 漂亮的粉眸暗藏着阴郁戾气,盯着她,语气却低低的,“姐姐不是说随便我么,这就不行了?” 白栀意识缓慢回笼,眼尾还挂着失控时的泪珠,长睫沾着泪,眼眶鼻尖都是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看着眼前少年清纯的脸,再想到他刚刚做出的行为,不禁在心里暗骂。 什么乖乖小狗,表面装得那么单纯无害,实际上就是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但表面却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委屈地扁了扁嘴,吸了吸鼻子。 她抬手抓住他的手指,嗓音带着一丝鼻音,软软糯糯的。 “洛斯……” 少年扫了一眼她的手,目光落回她脸上,语气很轻:“姐姐不是不想再理我了么?” 没有被甩开手,说明还有救。 白栀抓着他的手指攥紧,一双含水鹿眼望着他,嗓音闷闷的:“我只是有点生气,因为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是恶魔。” 不过这句话只是略过,白栀知道在此时揪住这点不放并不能解决问题。 还不待少年有什么反应,她就垂下眼,将重点转移到感情纠纷上,委屈道:“你还骗了我,你说自己没有经验,只喜欢我一个,实际上却什么都会,所以根本不是只有我……” 小脸被长指抬起来,少年眸子微微眯起,不悦反驳道:“这点我没有骗你。” 他紧盯着她,语气微重了些:“只有你,那晚我是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 重点转移成功了。 白栀别开眼,眼睫微颤,故意小声:“我不信,那你怎么这么会?” 一条桃心尾巴圈住了她的手腕,尾尖搭在她掌心。 少年的手反捉住她的指尖,抬起来,拉到了他的脑袋上。 一个冰冰凉凉的坚硬东西贴在了掌心,白栀愣了一下,抬眼看去,看到少年金发间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对黑红色的小犄角。 之前还是清纯无害的金毛小狗,头顶多了对犄角后,平添了几分怪诞绮丽,连少年的眉眼都秾艳了几分,无端地吸引白栀的目光挪不开。 她的指腹贴在黑红色犄角上的时候,少年明显滞了一下,还埋在她的小狗尾巴跟着跳了下。 白栀“唔”了一声,头顶兔耳朵跟着一抖,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让两人都缓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少年顿了两秒,抬眸定定看着她:“现在明白了吗?” 白栀并不明白。 她懵懵地眨了下眼:“恶魔不都有这样的角和尾巴吗?好像尾巴是有点特别……” 少年顿了顿:“桃心尾巴是魅魔的独有特征。” 白栀愣了,而后眸子瞪大。 魅魔…?! 就是那种吸引人,以xx为生的魅魔?跟他之前的样子反差未免也太大了,竟然完全看不出来是魅魔! 不过他是魅魔的话,好像就能解释得通他为什么这么会了。 下颌被挑起来,少年侬丽的眉眼靠近,“好了,这个问题解决了,回到刚刚——姐姐,还要随便吗?” 白栀听到这两个字腰窝就一酸,连忙捉住他的手,软声:“这只是一时的气话嘛,洛斯,这话我收回了。” 她现在知道了,他吃软不吃硬,她跟他犟吃亏的只会是她。 而且他看起来……和蛇蛇一样,并没有想要杀了她的样子。 只是想跟她亲亲。 那这样就简单多了,不就是说软话撒娇吗,她最会认怂了。 白栀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去拉他的手,委屈扁嘴:“男朋友,我错了,不该说这话的,你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还有亲亲这种事,两个人配合的亲亲,总比一个人独角戏来得好吧?” 腰忽然被掐住腾空,白栀忽然被少年托抱起来,怕掉下去,她连忙两手圈住他的脖颈。 少年抱着她走了下去,踩在毛绒的地毯上,就这么朝着洗手间走去。 途中的白栀只能呜咽,两手连抱着他的力气都没有,无力松开了来,好在少年稳稳托住了她。 直到坐在洗漱台上的时候,白栀眼睛已经湿漉漉的,视线模糊了。 第44章 白栀本来意识还模模糊糊,听了这话,瞬间清醒过来,抬起眼。 所以他那晚是知道她和蛇蛇在洗手间的!? 可他却装作不知道,在她面前装出来一副单纯笨拙的样子,博取她的同情心,让她心软,愈发相信他是真的神明。 白栀顿时又羞又恼。 骗子! 绿茶小狗! 这么想来,副本刚开始时他在门外敲门,绝对也是知道她跟蛇蛇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也知道她身体紧绷一直不愿挪地方是因为什么。 那时候他也是装出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表面是在关心她,安慰她不要难过,实际上就是故意看着她因为他靠近的举动紧张不已的! 后面被她亲一下,还慌慌张张跑掉,装得那么纯情。 现在才品出来他浓浓的茶味,白栀懊悔不已。 可恶,她天天在网上看绿茶,觉得那些话术都很低级很好辨别,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栽到绿茶手上,被一口一个姐姐哄得找不着北。 白栀气在心头,没好气哼了一声,故意开口:“反正比五分钟长。”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 少年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的腰窝,嗓音低了下来,“是么。” 白栀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松松系着两颗扣子,被冷空气笼罩没忍住打了个寒噤,挂在他腰间的小腿一抖。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后怕涌上心头,完了,她应该哄着他的。 腿弯被摩挲着的指骨攥住,少年往后退了一些,浅粉色的小狗尾巴因为作乱了很久颜色变深了一些,在她视野里一点点露了出来。 速度并不快,带了一点栀子露出来,栀子和甜橙的混合香味顿时弥漫在鼻间。 这样的情况让白栀一瞬间就想到了刚刚在房间里的那会儿,在她生气不理他之后,他也是这样慢慢离开,然后…… 白栀湿漉漉的眸子猛地一颤,连忙抓住他的手抢救自己,结结巴巴解释:“那个,我、我记错了,没有五分钟!他没你时间长!” 小狗停了下来。 小狗抬起眼来看她。 小狗的桃心尾巴挑起她的 下巴,让她湿润慌乱的眸子跟他对视。 白栀努力眨着清凌凌的眸子,试图让他领会自己真诚的目光。 然后…… 小狗在她湿漉的诚恳眸子注视下,重重亲了上来。 白栀一下攥紧了他的手,眼尾泛红,眼眶里瞬间氲出泪珠。 小狗根本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就这么深深地吻了上来,白栀头皮发麻,几乎窒息。 又接连被沉沉亲着,白栀坐在洗漱台上身后没有倚靠,只能无助地摇摇晃晃,小腿颤栗。 她受不了想躲开他的亲吻,但却被少年指骨掌着腰窝,完全无法逃开。 白栀只能开口叫他,试图用撒娇攻势来哄他,“洛、洛斯……” 少年松开攥着她腿弯的手,抬起来掐住她的下颌,温热唇瓣堵住了她的唇瓣,以吻封缄。 她的呜咽声被少年吞没,甜橙的香味侵占进口腔,抵开唇瓣探进来,和她唇齿相缠。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栀为自己一时出气的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就这么被按在洗漱台上,激烈地亲了一个多小时。 等她终于被少年放过,整个人都已经被亲迷糊了,眼尾红红的,眼睛失焦,头顶的兔耳朵时不时抽搭一下。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子。 少年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侬丽的粉眸盯着她,这时才慢生生地开口:“姐姐,现在想好该怎么回答了吗?” 白栀还有点懵懵的,眼尾挂着泪珠,眨了眨模糊的眸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但她却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 金毛小狗的精力充沛,只是稍微歇息了一会儿,那条垂在窝里的小狗尾巴就又支棱了起来,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白栀终于回神过来,眼睛都瞪大了,忙不迭地开口:“我、咳咳咳……” 因为哭久了,嗓子又干又哑,刚出声就猛地咳嗽起来。 身体忽然腾空,被少年抱了起来,走出了洗手间,走向沙发边。 白栀心一紧,紧绷起来,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少年抱着她在沙发坐下,而后她的唇瓣贴上了冰凉的玻璃杯壁。 嗓子干渴的厉害,白栀也没犹豫,就着少年的手咕嘟咕嘟喝完半杯水,终于感觉好了一点。 她轻轻咳了几声,两手圈着他的脖颈,眨着眼睛,开始委屈巴巴装可怜:“洛斯……” 她想明白了,这种问题就是个陷阱,不管她是老实回答有多长时间,还是哄着小狗说他的时间比较久,这都不对。 当时他就在门外,当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真实答案,他清楚地知道她跟蛇蛇亲了多久。 问题的关键在于—— 小狗吃醋的点不是她跟蛇蛇亲了多久,而是她在跟他亲亲的时候,却抛下他跑去跟蛇蛇亲。 所以不管她怎么撒娇怎么哄他,只要是围绕着这个问题的回答,全都是错误选项。 于是白栀选择了—— 她眼尾挂着泪珠,一双鹿眼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倒打一耙。 少年:“?” 对于她忽如其来的质问,绿茶小狗也懵了,漂亮的粉眸划过一丝疑惑。 他顿了顿,问出声:“……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女孩眼睛湿漉漉的,泛着委屈,慢慢垂下落寞眼睫。 她慢吞吞开口,沙哑嗓音带着一丝哭腔,听起来闷闷的:“你总是在提我跟他的事,难道不是在介意我跟他亲过,所以你嫌弃我了么。” 洛斯愣了,而后皱起眉,“我没有嫌弃你。” 见重点转移成功了,白栀暗中松了口气。 表面上还是一副落寞的样子,垂着眼睛,抿着嘴唇,没出声。 小脸被长指扶着抬起来,白栀对上他的眸子。 少年眉眼微凛,语气也有些冷凝,重复了一遍:“姐姐,我没有嫌弃你。” 他还是头一回用这样严肃的眼神看她,白栀愣了下,慢吞吞别开眼睛,小声开口:“我知道了。” 顿了顿,少年身后的桃心尾巴不自然地晃了晃,慢吞吞继续道:“我只是吃醋而已。” 绿茶小狗难得的坦诚了一回。 白栀知道他的坦诚来之不易,脑袋抵上他的肩,头顶的兔耳朵软软耷拉在他肩上,软绵绵蹭着他的颈窝,张嘴就是哄:“洛斯,别生气了嘛。” 少年摩挲着她的小脸,轻轻嗯了一声。 计划通√ 终于把这个送命题蒙混过关了! 白栀顿时松了口气,放松下来,正想撒娇哄他让他把小狗尾巴弄出来,放过她,下一秒冷不丁听到少年的问题落在头顶。 “所以,姐姐,你觉得谁亲得你更舒服?” 白栀:“……” 白栀被亲了太久,本来脑子就不太清醒,好不容易支撑着自己搞定完这道送命题,又来一题。 白栀大脑当场宕机。 等下,等等。 让她分析一下这个问题该怎么回。 首先排除错误答案蛇蛇,回答是蛇蛇她肯定当场就得寄。 回答是小狗他肯定还是会吃醋,会觉得她把他跟蛇蛇比较了,心里还是记挂着蛇蛇的,他还会胡思乱想,觉得说不定只是在哄他而骗他…… 但是不回答的话小狗肯定更会多想了,会觉得她在两人之间斟酌犹豫,心里是偏向蛇的,但碍于在他面前,不得不承认是他。 “……” 白栀小嘴微张着,却好几秒没说出话来。 救命,她到底该怎么回答!? 温热指腹挑起她的下颌,少年眉眼染上了明显的不悦,微眯着粉色眸子盯她,“这么难抉择?” 他忽的轻轻噢了一声,似乎是明白过来什么,语气低低的,“看来是我亲姐姐亲得少了,样本太少,所以才选择不出来。” 白栀:“!!” 眼看着他又把她抱起来,要把她抱去床边,白栀连忙出声:“洛斯,我还想喝水,渴。” 她说着,还轻声咳嗽几声,用沙哑的声线佐证自己的话。 听了她的话,少年停了下来,伸手拎起水壶要给她倒一杯,水壶却空了。 他顿了顿,抱着她转身朝门口走去。 平时喝水都是去楼下接了水烧开,白栀看着他要往门口走,明白他想去楼下,顿时紧绷起来。 她两手圈着他的脖颈,忙不迭开口:“不用了,我忽然觉得没那么渴了!” 少年轻睨了她一眼,托抱着她的一只手抬起来,在两人都能看到的地方,手指上染着满满的栀子露。 白栀小脸顿时一红,视线别开。 他目光落在她微红的小脸上,抬手开门,气定神闲往楼下走,“以这样的流失速度来看,姐姐不多补充一点水分的话,待会恐怕要缺水了。” 白栀的心随着他的举动提了起来,在高空悬着,开门,长廊一片昏暗,楼梯也是昏昏沉沉的。 在她攻略失败后,外面就已经变成了漆黑的极夜。 还好外面并没有人。 白栀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副本结束后,其他人应该都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 少年当然感觉到了从打开房门开始时她的紧绷,轻笑了一声,在她耳畔轻语:“姐姐,你很紧张么?” ……这不是废话嘛! 她怎么可能不紧张啊! 少年眉眼带着笑意,轻轻啄了下她的唇角,抱着她往楼梯下走。 听着她不断溢出的呜咽声,凑近轻咬她的耳朵:“姐姐,不用紧张,我可不会让别人看到你这幅样子。” 第45章 就这么一路被少年抱下了楼,进了厨房,白栀脑袋无力地抵在他肩上,粉白兔耳朵恹恹耷拉着。 少年将她放在了流理台上。 冰凉的流理台让白栀猛地瑟缩了一下,清醒了过来。 几缕凌乱的头发挂在红红的鼻尖,白栀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一下就没忍住恨恨出声。 “坏狗!绿茶!骗子!!” 少年蓦地笑了一声,眉 眼弯弯,“姐姐,你这么没有攻击性的形容词,只会让我觉得你在跟我调情。” 白栀张口哑在原地。 可恶,没人教过她骂人啊! 白栀又气又恼,结结巴巴又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词,最后只能气红着耳根,愤愤地一口咬上他的肩。 少年抬手抽了个玻璃杯子,单手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葡萄汁打开,倒了半杯。 端起来杯口碰了碰肩上的兔子红润小脸,“姐姐,喝不喝?” 白栀确实渴得厉害,并不想和自己作对,于是松开他,往后撤一点,抬起手接过杯子自己喝。 结果还没送到嘴边,无力的手臂就忽的一软,酸软得她没拿稳杯子,掉了下去。 所幸少年的手还没有离开太远,见状及时接住了杯子,轻笑一声,送到她唇边,贴了贴。 “给,姐姐。” 白栀听到他那一声笑愈发气恼,抖了抖兔耳朵,别开脑袋,“不喝了。” 几秒后,耳畔传来杯子搁置的声音。 “唔!” 下颌被修长白皙的指骨掐住,转了过来,少年的温热唇瓣倏地贴了上来,白栀猝不及防,被抵开了唇瓣。 冰凉的葡萄汁渡了过来,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漫开。 白栀被迫咕嘟咽下葡萄汁,喝了一大口,凉意顺着喉管流入腹中。 见她喝完了,少年才往后撤开。 白栀看着少年拿起葡萄汁杯子又灌了一口,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肩。 “我不……唔。” 话没说完就又被堵住了唇,白栀闭起嘴巴不让他渡进来,手推搡着他的肩。 谁知下一秒扣在腰窝的指骨忽的攥紧,紧接着重重亲了一下,白栀呜咽一声,腰窝一软,唇瓣就乖乖地松开了。 白栀眼尾含泪,可怜巴巴的,恹恹垂着兔耳朵,只能被迫吞咽少年渡过来的葡萄汁。 冰箱里的葡萄汁是小熊执事鲜榨的,说实话味道很好喝,白栀之前很喜欢,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想跟他作对。 白栀回神了一点,又开始跟他对着干,小舌头推着他的唇瓣,十分的不配合。 而因为她的不配合,冰凉的葡萄汁从相贴的唇角溢出,沿着颈线滑落,刚好淌过被亲肿的,让她身体猛地一颤。 少年松开她,目光垂下落在她挂着葡萄汁的白皙脖颈。 他轻轻笑了下,“姐姐这是在邀请我?” !? 白栀湿漉漉的眸子瞪着他,而后忽的别开脑袋,闷声开口:“还是你之前那副被亲一下就落荒而逃的样子比较可爱。” 哪像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信手拈来,他敢说她都不敢听。 之前那么乖乖的金毛小狗,拉一下小手就害羞,居然芯子里是这样黑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少年偏过头,在她下颌轻轻啄了啄,而后沿着颈线向下,将逃逸的葡萄汁舔干净。 含着葡萄的缘故,他的嗓音也变得含糊起来,“原来姐姐更喜欢我那样?” 厨房内格外安静。 只有两人不算平稳的呼吸声。 甜橙的香气和葡萄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尾调却挑起了一抹浓郁的栀子露香味。 白栀眼尾的红愈发浓了,手搭在少年毛茸茸的脑袋上,像是防备又像是沉迷其中,手指攥紧他的金发。 她嗓音带着哭后的鼻音,糯糯闷闷的,“洛斯……” 少年轻轻应了一声,抬起脑袋来亲了亲她的唇角,“姐姐,我在。” 白栀红着耳根,抖了下兔耳朵,小腿碰了碰他的腿,“你要亲也别在这里啊。” “这里怎么了吗?” 白栀羞恼,“你说呢,这是厨房,做饭的地方!” 平时小熊执事都在这里煮饭,副本的这些天,她经常过来跟他一起做晚饭,学做甜点,就站在这个流理台前。 她坐在这里,总感觉十分紧张不安,感觉小熊执事就在这里一样。 “是么。” 小脸被捏着抬起来,少年清纯的眉眼染上了情裕,侬丽又漂亮,凑近她的唇瓣啄了下。 “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因为……” 像是能看透她内心所想一样,他嗓音轻轻的:“姐姐心里在想着谁呢?” 白栀:“……” 这人未免也太能吃醋了吧!连npc的醋都吃!? 白栀没好气地用脑袋撞了下他的额头,兔耳朵跟着一晃。 她开始破罐子破摔,“亲吧亲吧,男朋友,随便你在哪亲,来吧。” 她想通了,恶魔的惩罚是既定的,她又没办法改变结果,只能接受,至于惩罚的过程…… 她刚刚试探过了,朝他发发脾气是可以的,他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不如说他反而好像很开心,很喜欢她的小脾气。 她咬了他肩头好几口,都咬出血了,他也丝毫没有皱下眉头。 亲她的时候也变得轻柔了起来,没有最开始沉默时那么凶,更专注于让她感到愉悦。 就像刚刚来厨房的一路上总是在耳畔问她的感觉,而现在她明明感觉到热乎乎小狗尾巴在忍耐着,他也没有乱动。 但要是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不理他,他就会生气,亲得又凶又重,让她被迫理他。 总结:他似乎还沉浸在这段情侣关系中,将她认定是自己的女朋友。 所以只要她也还把自己放在这段关系里,当他的女朋友,他就愿意纵容她闹别扭,满足她的要求。 但要是她主观否决了这段关系,或是直说分手,就是踩了他的引线。 白栀可以肯定,他绝对会做出很可怕的事情来。 而在她说完这话后,少年的反应也验证了她的分析结果。 在她假装无奈地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时,眼前的少年漂亮粉眸顿时愉悦地眯起来,眉眼微弯,连身后的桃心尾巴都跟着一晃。 他完全忽略了她没有回答他问题的事,抬手轻轻揉了下她磕红的脑门,“怎么会勉强姐姐呢,既然姐姐不想在这里,那就不在这儿。” 说着,扣住她的腰抱起来,落在她耳畔的清冽嗓音如清泉般愉悦,“姐姐,我们回房间。”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真是好拿捏。 摸清楚了他的雷点,白栀就放松了下来,挂在他身上,软绵绵开始撒娇:“男朋友,可不可以不亲了,我好累。” 刚刚还很好说话的少年却拒绝了她:“不可以。” 回到房间,桃心尾巴钻进衬衫下,拨弄了下她身后那团毛绒兔尾巴。 “还不够,姐姐。”他温声道。 还不够……? 这句话让白栀有些迷茫,意思是他还没亲够吗?但是听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又有点不太像。 但还没想明白,白栀就又被亲了上来,这次的亲吻很温柔,像是含着浓浓情意,在细致地品尝卷着甜蜜内芯的小蛋糕。 桃心尾巴圈住她的手腕,少年轻啄她的唇角,“姐姐,喜欢这样吗?”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对他这样跟之前天差地别的亲吻十分不适应,轻柔细致。 金毛小狗的尾巴温顺又乖巧,填充她每一处不适的情绪,细细抚慰。 她红着耳根,小声开口:“……你怎么忽然风格转变这么大?” “姐姐不是说喜欢我之前的样子吗?” 白栀忽的小声闷哼一声,手指扣住他的手臂。 她想起来自己在试探的时候确实说了这话,于是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应答,尾调却没忍住变了调。 在她嘤咛出声时,少年温柔亲了她一下,抵着轻轻磨。 金毛小狗睁着一双狗狗眼看她,眨巴了下,粉眸澄澈又干净,“对于姐姐的要求,作为男朋友当然要满足了。” 说完,少年将她抱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 白栀顿时心一紧,少年却亲了亲她耳垂安抚,“这是单向玻璃,整个世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栀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外面是极夜,一片漆黑,落地窗上只有他们两人的倒影,和玻璃上他画的小兔子涂鸦。 小狗将她转了个身,从后拥着她,脑袋搭在她颈窝。 玻璃倒影中的乖巧小狗看起来单纯又可爱,一边慢慢亲她,一边捉住她的手腕抬起来,轻轻覆上自己毛茸茸的金色发丝。 “还记得吗?姐姐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摸了我的脑袋。” 白栀从模糊的意识中找到那段记忆,含糊应了一声:“嗯。” 指尖贴上一抹柔软,少年亲了亲她的指腹,轻笑了下,“那是姐姐被我影响了,动情时的魅魔眼睛是不能直视的。” 白栀眨了眨蒙着水汽的眸子,怪不得她当时会莫名其妙去摸他的脑袋。 不过他说动情……? 也就是说他在那个时候就想…… 耳垂被温热唇瓣亲 了亲,同时小狗尾巴也稍稍用力亲了下她,少年的嗓音落在她耳畔,“是啊姐姐,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么亲你了。” 白栀顿时耳根发烫。 第一次见面他脸红害羞得完全不敢看她,原来脑子里在想这种事吗!? “不止第一次见面,还有下雨天你到我家换衣服,你在琴房弹钢琴……” 第46章 由于白栀完成了所有副本任务,这次选择失败后恶魔的惩罚时长没有增加,只有基础的三天。 和蛇蛇不一样,洛斯并没有处在恶周期,所以并没有失去理智和控制,可以和她正常沟通交流。 她也经过试探找到了拿捏绿茶小狗的方法,以女朋友的身份各种示好撒娇,哄得他飘飘忽忽的,脑袋埋在她颈窝里一口一个姐姐。 ……然后他好像更加兴奋了,拉着她在各个地方尝试亲亲。 落地窗、沙发、浴室……以及他的画室。 嗯……年轻人玩的就是花。 而推开画室里面隐藏的那道门,看清了里面的景象,白栀对于他的变/态程度又有了新的认知。 偌大的房间里挂满了画,有可爱甜酷的涂鸦,也有精致的写实油画、别致清冷的素描……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粗略地看下来至少也有大几百幅,每一幅画的主角都是她。 毛茸茸的金毛脑袋搭在她肩上,少年从后拥着她,嗓音轻快:“姐姐,怎么样,好看吗?” 白栀沉默了两秒,“……好看。” 就是未免太变/态了点,很刑啊。 其中最大的一幅画是她弹钢琴时的场景,纯白色的琴房中她穿着一身白裙子,微风和着阳光落在长发上,映出熔金的颜色。 少年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指在画纸上轻轻抚摸,在她耳畔蹭着,嗓音黏黏糊糊的:“姐姐,再弹一次好不好?” 白栀垂眼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就是那天的白裙子。怪不得他亲着亲着忽然把她抱起来穿衣服,原来目的是这个。 她叹了口气,伸手指抵住他的脑袋,“好了,知道了,不许乱蹭。” 坐回白色三角钢琴旁,刚坐下,白栀身子就僵了僵。 绿茶小狗虽然不那么凶了,但也还是黏黏糊糊亲了她两天,除了吃饭基本没放过她的时候,小肚子里吃的满满都是橙子露。 他又不许她吐出来,于是全都在里面。 就这么坐下后,像吃撑了一样,白裙子的剪裁贴合腰身,衣料包裹下原本平坦的小腹微微鼓起。 橙子的甜香溢出,空气中溢散着这种气味。 白栀有些僵硬,偏生少年在她身旁并排坐下,温润修长的手熟稔地揽住她的腰,无辜地问: “怎么了姐姐?” 白栀顿时羞恼起来,抓起他的手就恶狠狠咬了一口,“你说呢!” 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xp,蛇蛇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就喜欢让她含着橙子露,不许吐出来。 少年看着手指上那个清晰的牙印,轻笑一声,当着她的面,送到唇边亲了一下。 “姐姐的标记真好看。” 白栀:“……” 好无力,有一种糊了一巴掌还被舔手的感觉。 少年一手圈着她的腰,就这么带着她的手指覆上钢琴,和她一起联弹。 还是那支残曲。 白栀边弹边微微蹙眉,回忆着,“我上次,好像把这首曲子弹完了?” 少年“嗯哼”一声,漂亮的眸子垂着看着琴键,语气随意,“看来姐姐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只是天赋就能做到吗……? 白栀觉得有点奇怪,她上次就觉得这曲子给她的感觉很熟悉,可她仔细回忆,并没有在哪里听到过这曲子的记忆。 悠扬的琴声在房间内流淌,晶莹的露珠汇聚成水流,干净、纯洁,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邪恶与污秽。 白栀抬起眼来,目光落在少年璨金的发丝上。 那对黑红色的犄角在目光中慢慢凝成了血珠,缓慢滴落,划过凝重的雾色,坠入漆黑的污壤中。 她目光怔怔的,像是无意识般慢慢启唇:“净化……” 脸颊忽的被温热指腹碰了碰,血珠变成了少年的粉色眸子,映在瞳孔里。 “姐姐?” 白栀回神过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 白栀微微蹙起眉头,她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被他一叫忽然又忘记了。 她抬起眼来,犹疑出声:“我感觉这首曲子……” “嗯?” 她顿了顿,“好像应该用别的乐器来弹。” 少年倏地笑了声,“姐姐盯着我看了半天,就在想这个?” 他粉色眸子含着浓郁的情绪,指腹抬起摩挲了下她的唇瓣,“我还以为姐姐又想被我亲了呢。” 白栀顿时耳根一烫,拨开他的手,“才没有。” 少年反握住她的手,一双狗狗眼盯着她,看起来单纯无害,目光却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他捉着她的手按在招摇的小狗尾巴上,语气慢生生的,“可是我想亲姐姐了,怎么办?” “……!!” 白栀别开脑袋,有点慌,“那你就想着,反正我不想。” “姐姐好狠心啊。” 身体忽然腾空,少年揽着她的腰抱了起来,让她坐在钢琴上。 琴键倏地凌乱响了几声,温热指腹沿着腰线摩挲了下,小狗就着她唇瓣里含着的橙子露亲了上来,舌尖轻而易举抵至喉口。 “嗯。” 白栀闷哼了一声,指甲陷进他的手臂里。 少年凑近亲了亲她的唇瓣,轻笑一声,“姐姐真是口是心非,这里明明在很热情地欢迎我回家。” 白栀羞恼到不行,脑袋偏过去抵着他的肩,头顶的兔耳朵抖了抖。 “你要亲就亲,别说话。” 粉白的兔耳朵刚好蹭着下颌,少年亲了亲兔耳朵尖尖,在她禁不住一抖时,笑着应: “遵命,姐姐大人。” …… 恶魔惩罚的这三天里,白栀就这么被绿茶小狗在各种地方按着亲。 她也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慢慢的适……适应个鬼啊,她很难适应他的变/态行径好嘛! 白栀不仅没有适应,反而更羞赧了,因为她一看到这些场所,脑子里就想起小狗粘着她亲到极致欢愉的场景,忍不住耳根通红。 她只能庆幸,还好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被别人看到。 恶魔惩罚时间结束。 小狗刚亲完她,还依依不舍拥着,在她耳畔轻轻落下一吻,语气眷恋,“姐姐,下次见。” 白栀却心情很好,装孙子装了三天终于忍到头了。 她抬起酸软无力的手扶起他的下颌,对上那双粉色眸子,语气温柔:“洛斯。” 少年轻应,“嗯?姐姐。” 副本世界消散的白光中,白栀眉眼弯弯,一字一句开口:“你、被、甩、了。” 周围空气骤冷,阴冷凝滞。 几乎是瞬间就激得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在少年骤然阴戾起的眸子注视下,白栀气定神闲,格外淡定,不紧不慢又补了两句: “还有你之前的问题,我觉得还是京烛的技术比较好,嗯,这方面你可以向他讨教一下。” 这话说完,副本的时间也刚好结束,白栀刚刚看到少年伸出手要抓住她,副本白光倏地彻底消散,她的周围陷入了黑暗 之中。 看着少年阴郁的眉眼消失在眼前,怂唧唧当了三天孙子的白栀终于扬眉吐气,身心舒畅,头顶的兔耳朵都愉悦抖了抖。 以绿茶小狗那小心眼的程度,这下估计要气死了。 哼,让他装绿茶骗她,还故意使坏狠狠亲她,迫使她向他求饶,活该。 周围的场景波动了下,熟悉的神殿场景映入眼帘。 她抬起眼,漆黑笼柱分割视野,在熟悉的神座上看到了熟悉的神明。 主神还是那副慵懒矜贵的样子,红宝石神杖随意搁置在旁边。 祂懒洋洋支着下颌,那双冰冷的熔金眸子漫不经心朝她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在三分钟前,传送到这里之前,白栀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亲吻,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坐在囚笼里,衬衫下摆堪堪盖过腿根,却根本遮掩不住那些痕迹。 整个人连发丝都染着浓郁的橙子香味。 神座之上,主神的目光平静,不染任何情绪,只是淡淡扫视过她的身体。 白栀却感觉到羞赧。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了,主神是这场游戏的创造者,能看到所有,当然也包括她和洛斯这三天…… 可恶,这个变/态主神! 她耳根发烫,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衬衫下摆,往下压一点。 主神轻轻瞥了眼她的手,不紧不慢开口:“你又失败了。” 还好这个主神对人类并不感兴趣,在祂眼里,看她估计就跟看小猫小狗似的。 而类推一下,祂看她跟人亲亲,就像是她在看动物世界纪录片……所以祂不会对此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也不会避讳,这就很合理了。 这么想着,白栀就感觉好多了,吐了口气,“知道了。” “只是主神先生您不是给我了五次机会么,用掉一次也还剩下四次机会,现在叫我来做什么?”她说着,微微疑惑抬起眼。 漠然的熔金眸子睨了她一眼,主神抬起手,掌心浮起一罐曲奇饼干。 祂语气冰冷,“你觉得呢?” 白栀看着那罐被她做了手脚的饼干沉默了两秒。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无辜单纯,故作不知开口:“我之前是第二次做,对于步骤不太熟练,做出来的可能不太合您口味?” 不待他开口,白栀就打随棒上,提前为自己铺好退路。 她眨着眼睛,语气恭顺:“不过这些天我又学了学,熟练了很多,我这就再为您做一罐新的。” 主神目光扫过她的小脸,跟她清凌凌地目光对视。 半晌,移开目光,轻慢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第47章 在白栀的要求下,这清清冷冷的房间里没开灯,只有隐约的光线从门缝里透过来,照在她垂落的白皙小腿上,影影绰绰的。 膝盖摩擦腰窝,细细的腿弯分开,贴靠在身穿执事服的男人腰间,昏暗的光线里,男人高大的背影倒映在镜子中。 白栀脑袋抵在他肩头,听了这话有点疑惑。 她红着耳根,不好意思地抖了下兔耳朵,小声讷讷道:“就、就像之前那样用手清理呀,不可以吗?” 小熊执事温声解释:“不太行,樱桃没有柄,我的手是拿不出来的,只会推得更深。” 白栀这下明白了,耳根烫得厉害,垂下湿漉漉的眼睛。 她在心里暗暗骂了两句绿茶小狗,表面尽量冷静下来,语气平静出主意:“那用工具拿可以吗,比如用镊子之类的?” 小熊执事安静几秒,“可以,只不过这样……” 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栀有些困惑。 她正想问只不过什么,脑子忽然转过了弯,明白了过来。 用工具来取确实可行,但却不如手指能感知到触觉,摸到樱桃的位置,所以用镊子就需要用眼睛来辅助…… 白栀蓦地抖了下兔耳朵,小脸发烫,一双鹿眼顿时氤氲起了水汽,慌乱眨了眨眼。 她想说那就算了吧,可是伤口确实胀的难受,而且不取出伤口里的异物的话也怪怪的。 归根结底都是洛斯的错! 他是恶魔,可以随便用能力取出来,却没考虑过她这种普通人类,没办法自己弄出来。 不对,他大概率就是故意的,一时不想让她取出来,才故意用樱桃这种水果堵在伤口里,等过个一天两天的樱桃破了就可以清理掉了。 可恶的魅魔小狗! 白栀做了好几分钟的心理斗争,深深吐了口气,脑门抵在小熊执事肩头,小声开口:“那、那就用镊子取吧。” 小熊执事温声:“您确定吗?” 他温和地告诉她如果用镊子取樱桃的注意事项,以及需要在灯光之下。 而这些白栀刚刚都想过了,轻轻嗯了一声。 “啪。” 头顶的暖白灯光倾泻下来,照在两人身上,原本昏暗模糊的镜子顿时清晰起来,映出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影。 小熊执事的身高很高,即使她坐在高高的置物台上,仍然比她高出很多,他撑着置物台弯下腰来,白栀的脑袋才能靠到他肩头。 灯光骤亮之后,白栀看清两人的姿势,心跟着一跳,呼吸也跟着一滞。 他开灯的时候站直了身体,体型差带来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在他面前,她就像个大号的洋娃娃一样,纤细、脆弱。 小熊执事撑在置物台上的手臂看起来精壮有力,单是手臂就比她小腿还粗,手掌更是宽大,轻轻松松就能圈住她的腿弯。 但他本人平时却总是温和有礼,完全是一副绅士的模样,做事有分寸,没有让白栀感觉到冒犯过。 眼前的小熊执事收回开灯的手,就稍稍往后退开。 去了洗漱台那边,在工具箱里取出适合尺寸的镊子,清洗擦拭,仔细消毒。 白栀想到待会要做什么,心跟随着他的动作愈发紧张起来。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格外不安,两条小细腿并拢,手指攥着衬衫下摆按在腿上,想要他再慢一点。 但不管再慢,也有清洗完的时候,小熊执事拿着干净的镊子回来,在她身前站定。 他嗓音温和,“白栀小姐。” 白栀讷讷嗯了一声,手指紧紧攥着白衬衫,原本顺滑的衣料都被她揉成了一团。 她不好意思极了,耷拉着兔耳朵,试图用粉白兔耳挡住自己的小脸,小声询问:“要掀起来衣服吗?” 小熊执事轻轻嗯了一声。 毕竟要处理伤口,有衣服挡着视野肯定是不行的。 白栀红着耳根,慢吞吞地把白衬衫衣摆往上卷着。 动作很慢,几乎一厘米一厘米地卷着,不过小熊执事并没有催促她,耐心地等待着。 终于卷好衣摆,露出小半截细白的腰,女孩小脸已经红透了,“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 小熊执事弯下腰,戴着消毒手套的温凉指腹轻轻碰了下她微红的膝盖,“请您分开一点。” 白栀心一紧,但一想都到这里了,再畏畏缩缩的也太那个了,索性心一横,咬着唇瓣,松开挡着伤口的手,慢慢分开。 红肿的伤口露了出来,暴露在暖白灯光之下。 小熊执事的目光落在伤口上。 因为这几天的磨损,伤口红通通的,看起来伤得很可怜,还覆着一层刚从伤口里流出来的橙子露,橙子的香气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过要论起伤势,还是要比上一次的情况好很多,只是磨损过度红肿起来,并没有磨破出血丝。 温凉指腹拨开伤口检查了一下,小熊执事认真开口:“还是有些伤了,等会儿清理完伤口,我再替您上药。” 感觉到小熊执事的目光注视着伤口,白栀的耳朵红得好像能滴血了,无措眨了眨眼睫,不知道视线往哪里放。 垂眼眼睛看吧,会看到小熊执事的手指碰触伤口,抬起眼来又能看到镜子中的倒影。 “……” 她抖了抖兔耳朵,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看不到,小声嗯了一声。 小熊执事便开始替她处理起伤口里的异物来,手指轻轻拨开伤口,另一手拿着镊子慢慢探进伤口里。 冰凉的镊子碰触到伤口内壁,白栀猛地一个激灵,小熊执事顿了顿,“疼吗?” 白栀不好意思地攥了下手指,小声期期艾艾:“不、不疼,就是有点怪怪的。” 跟手指的触感不同,镊子毕竟是铁器,冰冰凉凉的,也不会弯折。 “白栀小姐,如果疼的话就告诉我。” 白栀小幅度点了点脑袋,“嗯。” 冰凉的镊子往伤口深处探,似乎视野并不是很好,镊子偶尔碰到会伤口内壁,让她手指蓦地攥紧。 直到镊子触碰到了异物停下,白栀感觉到镊子小心夹住圆圆的异物往外面拉,一点一点拽了出来。 异物被取了出来,白栀睁开眼,刚好看到小熊执事在托盘上松开镊子,那颗鲜红 的樱桃染着橙子露,掉落在托盘中。 白栀小脸蓦地一红。 她正想放下白衬衫衣摆,小熊执事却拦住了她,温声开口:“白栀小姐,还没有取完。” 白栀一愣,而后垂下脑袋,磕磕绊绊应了一声,“噢、好的。” 可恶,绿茶小狗到底弄了几颗!? 她觉得自己最后那番话还是说轻了,还是不够,就应该再狠狠刺激他几句才对。 最后一共取出来三颗樱桃,都放在了托盘中。 刚取完她就连忙让小熊执事关上了灯,试图掩盖自己涨红的小脸。 昏暗的光线里,白栀睁着氤氲着水汽的眸子,鼻尖红红的,像只小猫一样乖乖坐着让小熊执事替她清理伤口。 不再是冰冷的镊子,而是戴着胶质手套的温凉手指,修长手指探进伤口里,将那些被樱桃堵在伤口里的橙子露动作轻柔地扣了出来。 白栀脑袋抵在他肩头,随着他的动作,眼尾开始泛起红来,头顶的兔耳朵轻抖着。 小熊执事细致地替她清理伤口,一边用温水冲洗,一边用手指扣伤口里残留的。 白栀的意识变得飘飘忽忽起来,一时都忘了他是在替她清理伤口。 唔。嗯。 白栀眼睛微微眯起,像只慵懒的小猫靠在他肩头,享受着主人的服侍一样,时不时糯糯地闷哼。 直到她愈发沉迷时,温凉的指腹却从伤口里抽了出来,小熊执事温和的嗓音落在她耳畔,让白栀猛然惊醒。 “白栀小姐,伤口清理干净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奇怪的想法,白栀瞬间耳朵红透,连忙一巴掌糊上自己的脸蛋。 她垂下眼睛,小声开口:“嗯。” 小熊执事看着她微红的小脸,“是房间里太闷了吗?我去给您倒杯水。” 白栀倒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确实有点渴。 小熊执事从外面倒了一杯温水回来,白栀接过就咕嘟咕嘟喝了大半杯,终于冷静下来。 顺手接过她喝剩下的杯子放下,小熊执事拿起一管药膏,开始给她的伤口上药。 依旧是动作温柔的,温凉指腹沾着药膏在伤口外围涂抹,清凉的效果漫开,盖过了红肿的刺痛。 白栀脑袋抵在他肩头,他先前应该是在打理新鲜的伊甸玫瑰,身上也隐隐约约染上了这种香气,馥郁芬芳。 温凉指腹探进伤口里,将冰凉的药膏细细抹在伤口每一处,她没忍住一声闷哼。 和刚刚清理伤口时一样,白栀又一次慢慢意识恍惚起来。 没过多久,就像被主人抚慰皮毛的小猫一样,软绵绵待在他的怀里,手指抓着他的衣服,带着一丝鼻音轻声哼哼。 直到小熊执事上完了药,将手指抽离,沉浸在主人摸摸中的小猫一下睁开了湿漉漉的眼睛。 没有得到满足的小猫眼神有些迷茫,委屈又不满地抓住了他的手,纤细手指攥着他的手腕。 她抬起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看他,嗓音绵软又无措。 “别……” 小熊执事怔了下,一手将药膏盖好放下,微微弯下腰来和她平视,温和地询问:“怎么了,白栀小姐?” 女孩鼻尖红红的,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像小动物一样遵循着本能做事。 “小熊先生……” 昏暗的空间里,委屈的小猫拉过他修长的手指覆上,嗓音糯糯的,“还要。” 第48章 女孩的话说完,昏暗空间里的空气沉寂了下来,馥郁的伊甸玫瑰香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小熊执事垂眸扫了眼自己被女孩细白手指抓住的手,主动弯下腰和她平视,温和地问:“是药膏的量不够么?还疼?” 白栀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对于他对自己话的误解十分无措,抿了抿唇,“不是,我……” “您怎么了?” 小熊执事嗓音温然沉稳,引导迷失的小猫找到方向:“白栀小姐,您想要什么?” 纤长的濡湿蝶翼轻轻翕动两下,白栀处在意识迷茫中,对于他迟迟的不作为感到委屈不满,眼尾挂着可怜兮兮的泪珠。 “我想要……” 听了他的话,她迷糊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脑袋一头扎回他怀里,头顶的兔耳朵又烫又软,软绵绵搭在他肩膀上,委屈地小声:“你再摸摸我。” “您想让我摸哪里?” 迷糊的白栀又是反应了好几秒,才捉着他的手往下拉,覆上自己微红的伤口。 和之前的羞赧躲闪不同,处在不满足状态的小猫完全忘了什么羞耻心,满心满眼都是想让他继续满足自己,黏黏糊糊地蹭着他肩膀。 “像、像刚刚那样,摸这里。” 小熊执事顿了顿,面对这样的要求依然冷静,嗓音温和劝慰:“您还在伤着,不适宜做这样的行为。” 感觉到他的手要撤走,委屈小猫急了,拉住他的手指,吸了吸鼻子,“就、就一次。” 她嗓音黏糊糊的,带着点祈求,“小熊先生……” 小熊执事安静了几秒,抬起另一只手将她夹杂着一缕白的乱糟糟黑发拢在耳后,温声轻应:“好。” “不过您要答应我,之后就去洗澡休息,时间已经不早了。” 急切的小猫听到他答应的声音就放松下来,小脸蹭着他的心口,根本没怎么在意他之后说了什么,含含糊糊嗯嗯两声。 小熊执事垂下眼,温凉指腹轻轻碰了碰涂了一层药膏的伤口,在感觉她并没有因为疼痛瑟缩后,大掌才慢慢覆上红肿的伤处。 他指腹在伤口周围轻按,找到微微肿起来的那点圆润的红肿上轻轻按柔,指腹缓慢打着圈,“白栀小姐,这样会痛吗?” 小猫没有回答。 小猫只是耷拉着耳朵,小脸贴着他,手指抓着他的衣服,时不时软绵绵轻声哼哼。 温凉指腹探进伤口里,感觉有些滞涩,退出来,又蘸了些冰凉凉的药膏,推进伤口里,动作轻柔地沿着伤口内壁一点点抹匀。 他的手指修长,可以轻易地将药膏抹到每一寸红肿的伤处。 白栀脑袋抵着小熊执事的肩,微微眯起眼来,享受着他的服侍。 在他的轻柔抚摸下,她的意识渐渐迷糊,也愈发不满足,想要他不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她迷茫睁开眼,委屈:“小熊先生……” 小熊执事显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却并没有依照她的期愿凶一点,仍旧温柔地抚摸,轻按。 他干燥的那只手抬起来,指骨贴了贴她的微红小脸,温柔安抚:“请再等一下。” 白栀混沌的脑子不明白为什么要等一下,她只知道现在,温柔的抚摸已经满足不了她了。 她胡乱地用脑袋蹭着他的心口,手指攥着他的衣服,两条小细腿紧紧并拢起来。 小熊执事安抚伤口的手就被她压住了,完全寸步难行,但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眼,长指继续抚摸着迷失的小猫。 在他的温柔抚慰下,小猫原本放松着的绵软身体越来越紧绷,脊背僵直,一直耷拉着的兔耳朵也竖了起来。 白栀感觉自己像被高高吊了起来,悬在空中,眼前全是一片虚无,碰触不到真实的地面。 “呜……” 直到小熊执事温凉指腹在被染温热的药膏里,不轻不重按了下伤口深处的一处红肿。 刺痛感抽起,身体骤然紧绷,小腹毫无防备地抽搐了一下。 白栀呜咽一声,手指攥紧执事服的衣料,天鹅般高高仰起的颈线划过一滴泪珠,莹润的脚趾蜷起。 像是谁碰到了洗漱台的水龙头,房间里响 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一股清澈的水流溅在西装裤上,沿着衣料流到地板上。 栀子露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浓郁、甜腻。 十几秒后,女孩软软倒回了他怀里,鼻头红红的,湿漉漉的眼睛还有些失焦,蝶翼沾着一点泪珠轻颤。 脑袋抵在他心口,头顶的兔耳朵也软软耷拉下来。 小熊执事抽了张棉柔巾擦干自己的手,而后又抽了一张,叠起来擦了擦女孩挂着泪珠和汗珠的小脸。 白栀慢慢地回过神了,极致的愉悦过后身体就完全懒倦起来,连一根手指都懒得抬,就这么懒洋洋地靠着他,让他擦脸。 小熊执事轻声:“白栀小姐,可以去洗澡了。” 身体的每一处都泛着懒,困意也跟着袭了上来,餍足的小兔子现在只想睡觉,迷迷糊糊的,轻声哼哼。 “嗯……好……” 嘴上说着好,却一点行动都没有付诸,整个人慵懒地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红红的鼻尖翕动,呼吸软绵绵。 不出两分钟,就睡着了。 小熊执事本想就这么抱着她回房间让她休息,但垂眼看了眼置物台上满满的栀子露。 小兔子细细的腿弯完全浸在里面,白衬衫衣摆也被浸润。 他顿了顿,将女孩抱了起来,走向浴室。 挪了个小椅子过来,让她坐在上面,调好了水温,将淋浴头取了下来,单膝跪在旁边,小心地替她冲洗。 未免女孩不适应水温,先在她白皙的踝骨淋了些水。 白栀睡得不是很沉,感觉到脚踝温热的水温,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迷迷糊糊:“嗯……小熊先生,你在帮我洗澡么?” 小熊执事嗯了一声,温和开口:“您醒了,可以自己来……” 白栀虽然睁眼了但其实并不清醒,尤其是刚刚经历过欢愉,意识还糊成一团。 她只听到他嗯的那声,后面就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还没等他说完,就乖乖噢了一声。 在她的意识里,有过几次蛇蛇帮她洗澡的经历,一时就没觉得小熊先生帮她洗澡有什么不对。 她迷迷糊糊的,视线模糊,却也感觉到了衣服还穿在身上,就抬起无力的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 手腕忽然被捉住,长指隔着一层胶质手套贴在她温热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 “白栀小姐,您在做什么?” 白栀懵懵地抬起眼,看着单膝跪在地板上的高大男人:“……嗯?” 她嗓音带着一丝哭过的鼻音,闷闷糯糯的,奇怪地出声:“解衣服呀,洗澡不都要脱衣服么?” 说着,她也没停下动作,一颗一颗解开本就松散的白衬衫扣子。 昏暗的光线里,莹白的皮肤露了出来。 小熊执事连忙别开了视线,在衣料落地的声音中温声解释:“我只是替您冲洗一下,既然您醒了,那我就离开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准备朝门外走。 但女孩却一直没有出声,安静的空气中只有闷闷又绵长的呼吸声。 意识到什么,小熊执事慢慢转过眼,果然看到了女孩熟睡的侧颜,如小猫一样慵懒靠着椅子再次睡着了。 甚至那件白衬衫都没有脱完,留了一只袖子没拽掉,半截衣服掉在地上,就这么在他面前毫不设防地陷入了沉睡。 空气安静了良久。 小熊执事走了回来,在女孩身边单膝跪地,盯着她熟睡的脸看了半晌,抬起一只手轻轻覆上她微红的小脸。 随后。 像是在感受着什么,痴缠的、眷恋的,冰冷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 但仅仅只有两秒,就像惊醒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收回了手。 玩偶熊头套眼睛的蓝光闪过,空气沉静了几秒,小熊执事垂下眼来,捡起女孩丢在地上的白衬衫丢进脏衣篓。 随后打开淋浴头,动作温柔地替女孩洗完了澡,抽了旁边挂着的卡通图案的毛巾擦干水珠,再拿出柔软的毛绒浴巾将她裹住。 而后用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抱着回了房间,放在柔软的床铺里。 整个过程中女孩都在沉睡,没有醒来过,或许是真的很累了,小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小熊执事转身去了衣帽间,熟稔地找出一件料子舒适的睡衣。 回来将她从毛绒浴巾里剥出来,捉着她的一只手腕正要往里穿,女孩忽然醒了过来。 应该也不算醒,只是迷迷蒙蒙地掀起一点眼皮,配合地伸手往袖子里套,瓮声瓮气,“……唔,小熊先生。” 小熊执事语气放轻:“嗯?” 才穿好了袖子,女孩就脑袋一歪,倒回被子里,小脸整个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半截细白的腰就这么大剌剌露了出来,上面还落着零零碎碎的红痕和掐痕。 小熊执事盯着看了两秒,抬手将衣摆拉下来,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给她盖好,掖了掖被角。 洗手间的狼藉还没有收拾,小熊执事将置物台和地板上的栀子露擦洗干净,收起工具箱走出来。 桌上的一捧伊甸玫瑰散落着。 小熊执事将玫瑰轻轻放进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里,粉白色花朵泛着浓郁的芬芳,可爱却又侬丽。 做完这些,他转身离开房间,正要关门时,忽的听到女孩细碎的咕哝声。 在月光下,如轻飘飘的蝴蝶翩跹过来。 “小熊先生……晚安……” 纯白蝴蝶停落在粉白色的玫瑰上,轻轻抖动翅膀,落下令人迷幻的翅粉。 第49章 翌日。 沐浴在暖阳中的白栀缓慢醒来,漫长的极夜过去,久违的温暖阳光照得她整个人懒洋洋的。 被子和枕头像棉花一样蓬松柔软,又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 白栀没忍住像小动物似的小脸贴着枕头又蹭了蹭,才慢吞吞睁开眼睛,坐起身。 几缕睡乱的凌乱发丝团在白皙颈间,乌黑如绸缎的长发松散垂落在身后,直至腰际。 身体又懒又倦,白栀迷糊了几秒,看到熟悉的房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回到了庄园。 余光扫到手机在床头柜花瓶旁,白栀抬手拿了过来。 已经十一点了。 任务栏一行黑框红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距离下次副本开启时间剩余:21小时5分】 白栀轻轻眨了眨眼,敲字问zero:【等待副本开启的时间里我是不是不需要再做别的任务了?】 zero很快回复:【是的。】 白栀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傲慢主神还会留给她休息的空隙,她还以为会被无缝丢进副本里呢。 她目光扫过状态栏,忽然一愣。 「■■:18%」 她上次看这个进度还是10%,才几天过去就到了18%了? 白栀皱起眉头,之前她以为这个东西是主线的进度,但她实际体验下来,并没有感觉到主线的推进。 或者说,这个傲慢主神创造的恋爱游戏主线到底是什么? 恋爱?攻略? 白栀忽的灵光一闪,这个进度不会指的是她已经知道的恶魔数量吧? 她已经知道了蛇蛇和魅魔是恶魔,他们两个就变成了这18%,而剩下的恶魔她还不知道,就是剩下的82%。 唔……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用数字单位来计量,而是用百分比呢? 嗯……难道是用恶魔的强大程度来计量的么?越厉害的恶魔占的百分比越多? “笃笃笃。” 轻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门外的小熊执事嗓音温和:“白栀小姐,您醒了吗?” 白栀连忙应了一声,“醒了醒了!”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洗漱完就可以来吃饭了。” 白栀轻轻嗯了下,放下手机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挤了牙膏,在洗漱台前抬起眼,白栀忽然注意到自己的睡衣。 是上下款的卡通睡衣,浅粉色的,领口睡乱了一点,她盯着上面的小兔子图案,慢吞吞刷牙。 唔,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换过这套睡衣? 吐掉漱口水,白栀洗完脸,转身去拿置物架上的毛巾擦脸,看到干干净净的置物台,昨晚的记忆忽然复苏。 脑海里的记忆片段浮现,小熊执事帮她清洗完伤口,抹了药,但她却……拉住了他的手,撒娇祈求他继续抚慰自己。 再然后…… 小熊执事答应了她的请求。 就在这个置物台上,她被小熊执事用一只手就弄到了…… 白栀的脸一下爆红,没忍住一下把小脸扑在柔软毛巾里,头顶的兔耳朵不住抖着。 她、她都做了什么!? 白栀露出湿漉漉的眼睛,视线落在置物台上,那些栀子露被清理干净了,但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记忆却不可抑制地往脑海里钻。 她看过一些小说,有说愉悦到极致时会吹……只是她跟蛇蛇和小魅魔亲亲时很舒服都没有那样,就以为那些描述都是夸大其词的。 昨天晚上小熊执事抚慰她时一直很温柔,动作也很轻,一点都不凶,没想到居然这样会…… 体验感也有点不一样,昨天结束后她浑身都懒洋洋的,满足又懒倦,一点都不想动弹。 白栀红着小脸想,这么看来小熊执事的技术要比蛇蛇和小魅魔好多了。 她垂眼看着自己的睡衣,终于想起来困得迷迷糊糊时也是小熊执事帮她洗的澡,换的衣服。 洗漱完,白栀走进衣帽间。 最初她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她的衣服,还是小熊执事去替她找的几件简单的裙子。 而现在,衣帽间里已经挂满了她的衣服,各种各样的款式都有,琳琅满目。 白栀拿了一身长裙,换衣服的时候愣了一下。 她记得洛斯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深深浅浅的,现在居然都消退了,恢复了一片白皙光洁。 是小熊执事昨晚替她涂了药膏么? 白栀红着脸换上衣服,来到餐厅。 小熊执事刚好将饭菜端到桌上,见她过来,温和开口:“白栀小姐,早安。” ……不早了,都已经中午了。 白栀坐下,因为昨晚的事不太敢直视他,低着脑袋小声回了声早安。 饭菜也全都是她爱吃的,白栀慢吞吞嚼着白灼虾仁,一时有点紧张,不知道该怎么跟小熊执事相处。 上一次她还能告诉自己他只是帮她清理伤口,这一次她怎么都无法安慰自己,如果只是清理伤口,那她之后做的是什么? 白栀苦恼地咬着筷子。 他不是游戏里的攻略角色,而是npc,她并不需要攻略他,一开始也是和他当朋友的,却和他做了这样亲密的事。 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白栀颤巍巍地抬眼,沿着桌线看到了男人笔挺的西装裤,脑海里的画面一下又涌上来,栀子露浸润他修长分明的手,顺着他的裤线流到地上。 耳根瞬间发烫起来,白栀连忙又垂下了眼睛,几乎要把脑袋埋进餐盘里。 “白栀小姐。” 兔耳朵猛地抖了下,白栀做贼心虚般含糊嗯了一声,慢慢抬起脑袋来,“怎么了?” “是菜不合您胃口吗?我可以重做一份。” 白栀一愣,连忙摇摇脑袋,“没有,很好吃。”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忙不迭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腮帮子鼓鼓的,嚼嚼嚼。 “您看起来似乎在为什么烦恼。” 小熊执事顿了顿,嗓音温和:“是因为昨晚的事么?” 一下被点破自己的心中所想,白栀猛地呛了一口,咳嗽起来。 小熊执事适时递上了一杯温水,白栀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感觉顺过气来,正想出声回答,就听到小熊执事沉稳平静的嗓音落在耳边。 “您不必在意,也无需担心,我不会对您做什么,也不会因此要求您做什么。”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玻璃水杯,温和道:“就像这杯水一样,白栀小姐,您将我当成一件服侍的工具就可以……” 女孩忽的抓住了他的手,仰起小脸看着他,满眼认真,语气严肃:“不是工具。” 小熊执事一怔。 女孩湿漉漉的眸子看起来温软,目光却很固执坚定,“小熊先生,不要这么说自己,你不是谁的工具,你就是你自己。” 小熊执事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沉默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视线里的女孩忽的别开了眼,刚刚还中气十足的声音弱了下来,颤着眼睫:“那个……昨天的事是我的问题,小熊先生,对不起。” 怎么说都是她要求的,他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她。 “白栀小姐不必道歉,这些都是我愿意做的。” 小熊执事微微弯下腰来,嗓音仍温和,“毕竟您当时并没有拿枪指着我,不是吗?” 白栀听了他的安慰愈发不好意思了,抖了抖兔耳朵。 就是因为小熊先生平时对她太好了,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才会愈发得寸进尺,让他帮她做这种事。 “今天还有不舒服吗?”他温声询问。 白栀红着耳朵,摇摇脑袋。 他直起身,盛了一碗浓白鱼汤放在她面前,“那就好,如果还有不适可以随时告诉我。” 白栀小口小口喝着鱼汤,味道特别鲜,她忽的想起来庄园有自己的私人海域,抬起眼来: “小熊先生,庄园的私人海域旁是不是也有客人居住?我见过有人在那里。” 她记得在刚进庄园时,在雾色中看到了海礁石上坐着一个人,有着一头雾蓝色的长发。 小熊先生微微颔首:“雪莱先生住在那里。” 白栀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喝完鱼汤的白栀就选择了出门去海边看看。 毕竟离下次副本开启还剩下一段时间,也没有别的事做,不如去找找剩下的攻略对象。 未免在出门时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白栀去海边时特意绕了远路,离启星塔和画室远远的。 尤其是画室。 蛇蛇还好,上次被她一哄就好了。 洛斯就不一样了,她直接把他甩了,还说他不行,要是被他抓到,她肯定死得很惨。 辽阔的海面映入眼帘,一望无际的蔚蓝色,微咸的海风吹拂中,海浪拍打着海岸,在沙滩堆叠起细碎的白色泡沫。 海岸边有一栋蓝白色的洋房,不过白栀却并没有过去敲门,因为她看到了洋房边一块大礁石旁坐着一个年轻的青年。 雾蓝色的微卷长发垂落在他身后,青年趴伏在礁石边,枕着自己的手臂,另一手垂下,冷白的长指正在拨弄一朵浸在海水里的粉蓝水母。 白栀踩着绵软的白沙走过去,离得近了,看清他原来正在数那团萎靡水母的触须。 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声音低低的。 “今天会来、今天不会来……” 白栀停了下来:“?” 脚下的白沙陷进去一点,青年听到声音,倏地抬起眼,朝她看过来。 雾蓝色在视线里如雾般飘散在海面,青年清丽出尘的容貌一下映入眼底,让她呼吸微顿。 青年漂亮的雪青色眸子纯净又澄澈,没有一丝杂色,目光诧异地看着她,有些怔愣。 第50章 【男主3身份已解锁】 【洛斯:你的青梅竹马,比你小几岁,因学业分开后你们二人已经有半年未见(其他信息待解锁)】 【当前剧情:末世降临的三个月你机缘巧合逃窜至一间无人小超市内,在丧尸危机下,躲在超市内闭门不出。 但小超市资源有限,饮用水消耗完后你只能出门寻找水源,却在刚出门时就遭遇到了一只游荡的丧尸,即将被袭击时,青梅竹马的洛斯出现救了你。】 “……” 听着系统的无机质音播报,白栀看着车窗里那抹金发的倒影,沉默了下来。 怎么会有这么背的运气,四个男主偏偏一下就点到了他。 身后的少年抬手拨弄了下她额间的凌乱发丝,勾着她的一缕头发在指间绕。 他附在她耳畔,故意轻轻吹气,语气轻慢:“姐姐是不是被吓到了?怎么绷这么紧。” 白栀沉默了两秒,抬手指向那只车窗外张牙舞爪的丧尸:“能不能放我下去?我想跟它进行一场紧张刺激的殊死搏斗。” “哎!那可不行啊,受伤了会感染的。” 陌生的年轻男生声音,白栀一愣,一下转头朝着声源看去。 车内主驾驶和副驾驶位置上分别坐着一个年轻的男生,面容清秀,明显有些疲倦的脸却也含着少年人的朝气。 刚刚开口的就是副驾驶上的男生,冲她转过脸来,热情打了个招呼:“你就是洛斯的姐姐吧?我们是他的同学,我叫陈晨,这是许柏以。” 白栀还有点懵,温吞点了下脑袋。 陈晨显然是个话痨,张口就是唠:“侦查队和搜救队之前来过你住的这片地方,这片区域被判断为彻底沦陷区域,危险指数极高,没有人类存活了,没想到还真能找到你。” “欸,你这几个月就一直待在这小卖部里吗?” 主驾驶上的许柏以就安静了许多,只是转过来和她点头示意了下,又转回去专注开车。 白栀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还有点没适应过来,毕竟上一个副本中虽然也有别的人类,但基本都是路人角色,比如餐厅服务生,司机之类的,没有像这种还能跟她搭话的。 她目光偷觑了眼旁边的金发少年,在刚刚陈晨搭话后,就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靠着车窗坐着。 他撑着下颌,半搭着眼皮,漫不经心看着窗外。 刚好经过一段黑暗隧道,车窗倒映出他的侧脸。 白栀看着那抹模糊的倒影,少年原本的粉色眸子应该是遮掩了一下,变成了漆黑的颜色,颜色很深。 正琢磨着,视线里漆黑的眸子冷不丁抬起来,不偏不倚和车窗中她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仍然是那张清纯的脸,单纯无害感却荡然无存,深色眸子将那些平时掩藏得很好的侵略性暴露无遗。 “……” 白栀连忙偏过了头,躲开了视线。 陈晨递给她一瓶水和压缩饼干,“之前看到过这小子给你发消息,躲躲闪闪的不让别人看,我还以为是女朋友呢。” 白栀拧瓶盖的手一僵,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她这才刚把他甩了,分手后还故意羞辱他说他技术差劲。 手里的水忽的被骨节分明的手抽走,少年慢条斯理拧开了瓶盖,又递还给她。 白栀战战兢兢接过水,打着哈哈:“是吗。” 陈晨笑:“你别看他现在这么冷静,联系不上你的时候都急成什么样了,到处找,这片沦陷区也是硬闯进来的,他心里可担心你了。” 少年撑着脸,轻笑了一声,“我当然担心姐姐了,毕竟姐姐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白栀看着少年那张无辜纯善的脸,默默喝水。 真能装啊绿茶小狗。 之前她就是被他这幅模样骗得七荤八素的,心软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她现在已经完全看透了他的招数,过去的白栀已经死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是钮钴禄白栀! 她不可能再被他骗到一次了! 白栀拆开压缩饼干啃了一口,嚼嚼嚼。 哼哼,有这两个男生在,当着他们的面,他就算想对她做什么也没办法动手,除了装装可怜,还能拿她怎么样? 陈晨忽的出声:“话说之前交报表家庭信息的时候没看见你有姐姐啊。” 他扭头看两人,托着下巴思索。 “姓氏不一样,你们俩长的也完全不像,是表姐弟吗?” 白栀眨了下眼,边嚼嚼嚼饼干边随口搬出设定:“我们只是邻居,算是从小认识吧。” 明明早上刚吃过小熊执事做的饭,吃了一大盘,她居然又饿了。 唔。这个压缩饼干还挺好吃的,嚼嚼嚼。 少年忽的笑了一下,笑声很轻,随后微微垂下眼,嗓音低低的,复述她的话,“嗯,只是邻居而已。” 白栀咬着饼干懵懵转头:“?” 这句话听起来就是一副信息量很大的样子,再加上少年说这话时略显落寞地垂下了眼,种种一下让前座的陈晨八卦雷达动了。 不简单! 绝对有问题! 他脑袋几乎塞进后座,本来还有些困倦的目光顿时炯炯有神。 “冒这么大的风险,穿过丧尸群来沦陷区就为了找一个可能已经丧生的普通邻居?不信,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暗恋你姐姐。” 空气安静了两秒,少年轻轻看了一眼白栀又挪开,嗓音轻轻的,“不是暗恋。” 陈晨一愣,都这幅样子了还不是暗恋?骗谁呢? 他正想接着问,少年忽的轻声补了一句。 “我们谈过恋爱。” 话音落下,不止是陈晨震惊了,瞳孔地震,连开车的许柏以方向盘也猛地一歪,差点撞墙,连忙打直回来。 白栀咬的压缩饼干咔嚓碎了,因为车的这一晃荡,饼干碎一下呛进喉咙里,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陈晨正想说给她喝点水顺顺,少年就已经先他一步做了出来。 “姐姐,仰头。” 少年拧开瓶装水,动作熟稔地将她揽进怀里,扶着她的下颌,让她喝了水。 白栀咽了两口水顺下去,缓过来一点,眼尾微红,轻轻咳嗽着。 少年自然地抬手擦掉她唇边的水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点了吗姐姐?再喝点?” 这一系列体贴的动作让前座的陈晨看得瞠目结舌,许柏以也忍不住分出目光瞥后视镜。 “我就说你喜欢她吧。” 陈晨安 静两秒,托着下巴,“不过这个谈过,你们那什么……分了?”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在一起没几天,姐姐就和我分手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 虽然扒人伤疤好像有点不太道德,但陈晨忍了好几口气,还是没忍住追根究底:“为什么啊?感情不和?” 金发少年轻轻垂下眼睫,“可能是姐姐后悔了吧。” 陈晨愈发好奇,目光转向白栀:“他惹你生气了?” 白栀这会儿刚缓过来,就收到了这样的提问,眨巴了几下眼。 不是,他这几句话说的,她怎么感觉自己像个随便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一样。 明明是他先骗她的好吗! 还一直装可怜无辜,骨子里蔫坏蔫坏的,她生气不想理他,他就亲亲时候故意那么凶,让她忍不住向他求饶。 坏死了好吗! 白栀气恼,但表面却保持着冷静,语气淡定开口:“噢,分手原因啊,因为他不太行,只有五分钟。” 整个车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白栀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耳朵发烫起来。 不过又转念一想,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她,让他社死正好,省得他在这里茶香四溢了。 而且她也不算撒谎,虽说后面的时间比较长吧,但第一次确实只有五分钟没错啊。 白栀这么想着,抬眼扫去,陈晨的目光在尴尬过后含着不易察觉的同情,声音都小了下来:“那个……这个……” 少年的神色却很平静,抬眼朝她扫来,乌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语气轻慢,“原来这就是姐姐和我分手的理由。” 白栀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她后知后觉开始后怕起来,她逞一时口舌之快是爽了,但他还在这个副本里呢。 她扭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假装看窗外。 车辆小心驶离丧尸满地的沦陷危险区,没有惊动丧尸群,直到开到了傍晚,在一栋尚且完好的两层洋房停下。 这是他们的临时驻扎点,为了找人在这里存放着不少物资。 一楼的玻璃已经被砸坏了,即使已经用木条封住,也有被丧尸袭击的风险,不能住人,所以他们会堵住楼梯,晚上在二楼仅剩的房间里休息。 环境简陋,吃的饭也简单,还是分了点压缩饼干和水,还有一小盒肉罐头。 白栀也不挑,坐在角落里咬碎饼干嚼嚼嚼。 只是吃完了自己的份,白栀还是感觉饿,摸着肚子,有些恹恹地垂下眼。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饼干和肉罐头递到她眼前。 白栀愣了下,看着洛斯,“你不吃吗?” 少年倚着破烂的沙发,所处的环境简陋,本人却看不出半点落魄的样子,一举一动仍旧像之前作画一样矜贵优雅。 他掩盖过的漆黑眸子睨她一眼,语气轻慢:“我有别的东西吃。” 噢,原来是自己藏私了。 白栀听他这么说,便心安理得地接过饼干罐头吃起来,很快消灭完了,终于感觉吃饱了。 她抬起眼,看到露台那里陈晨似乎在跟洛斯小声说话。 第51章 这片区域离沦陷区并不远,电力系统跟着受损。 暂时不确定丧尸是否会被光照吸引,为了避免这种风险,陈晨几人在二楼活动时没有开手电筒,只有月光透过来。 而房间里的窗户被木板钉上了,此刻关上门后房间里就没有一点光线,完全黑暗下来。 白栀看不到身前人的面容。 但唇齿间的甜橙味道清楚地告知了她这个正在掐着她腰深吻的人身份。 坏蛋小狗! 可恶,她就发呆了几秒,就被他找到机会了。 像是在宣泄情绪,他的吻很凶,重重吸吮着她的唇瓣,有些发疼。 白栀气恼,抗拒着他的亲亲,伸手抵在他的肩头,不住推搡着,想要推开他。 两只纤细手腕却被钻出来的桃心尾巴圈住,举过头顶,牢牢按在了冰凉门板上。 看上去没使什么力,但白栀却完全挣脱不开,桃心尾尖还有闲暇悠哉悠哉摩挲她的腕骨。 少年垂着眼睫,漆黑眸子氲着浓郁的情绪。 修长指骨扣着她脖颈,几乎是掐脖子的姿势,控制不住地开始越吻越深。 白栀眼尾泛红,心里却完全不服气,在少年舌尖抵着她的唇瓣想要探进来时,紧紧闭着嘴巴,不让他吻进来。 扣在腰间的指骨忽的用力紧攥了下。 白栀猝不及防,腰窝一软,唔咛一声,齿关就这么乖乖松开了,被他得了逞。 少年的舌尖探了进来,温热的舌头扫过她的牙床和上颚,带来颤栗的酥麻感,如过电一样令她头皮发麻。 白栀推搡的手无力了下来。 甜橙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占据整个口腔,连呼吸里都是这个味道。 少年最初时候的吻还是青涩的,只知道一点一点试探、尝试,在亲多了之后就变得熟练了起来。 而且年轻人精力充沛,他又在这方面向来很好学,在一次次缠着她亲吻的时候,早就清楚怎么亲会让她招架不住。 勾着她瑟缩躲闪的小舌头缠,时不时抵着她的舌尖磨,再重重吸一下舌根。 “呜……” 白栀是受不了这样亲的,很快就软了下来,也不再挣扎了,无力地倚着门板乖乖被他亲。 眼尾溢出晶莹的泪珠,挂在纤长蝶翼上摇摇欲坠,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直到她因为呼吸不上来被放过的时候还有点懵,一双眸子蕴满了水汽,眼神迷蒙地看着前方。 唇角被轻轻啄了啄,少年附在她耳畔,“姐姐,准备好了吗?” 白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黑暗中,懵懵的,没明白过来,复述:“准备什么?” 轻笑随着呼吸落在耳窝里,修长指骨抬起一条细腿,指腹在膝弯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两下。 他轻轻咬她的耳朵:“姐姐觉得呢?” 这样的动作让白栀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黑暗中眸子兀的瞪大。 她脑子有点迷糊,慌不迭开口:“你休想!外面还有人呢,我这就把他们喊过……呜!” 少年毫无预兆亲了上来。 白栀话都没说完就只剩一声呜咽,后背砸在冰凉门板上,桃心尾巴圈按住的纤细指节兀的攥紧。 好在绿茶小狗没有完全亲进来,小狗尾巴只有一半待在窝里,也没有继续咬她。 这让白栀有了说话的空隙,缓了几秒后,眸子慢慢回神,眼尾含泪,气恼不已。 她小声气极:“洛斯!” “我在,姐姐。” 橙子甜香弥漫周围,少年凑过来亲亲她的耳垂,稍微亲进了一点,“感觉到了吗?” 白栀气得一下咬住他的脖颈,怕声音很大会传到外面,嗓音含糊,低低的:“不准亲!” 似乎是因为外面有人的缘故,洛斯明显的感觉到怀里的小兔子很紧张。 即使刚刚亲了许久,也没有 做好准备,这一下亲进来感到了滞涩,他才没有继续。 如果是之前的话,只要亲一会儿她就会放松下来,就可以很顺畅地亲了。 洛斯掐着她的腰,轻啄她的耳朵,“姐姐,你真的不想让我亲吗?” 白栀果断:“不想!” 少年一边慢慢抚慰着她,一边附在她耳畔,“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叫他们进来?” 白栀忽的一僵:“……” 对啊,她刚刚明明可以直接叫人的啊,干嘛要多此一举,拿叫人这事来恐吓他让他停下。 脑子转过来这个弯,白栀整个人都傻了,小脸皱巴起来。 少年轻轻笑了一声,抬起她的小脸轻吻,“姐姐还是那么口是心非。” 他动作慢吞吞地亲着她,“这样亲舒服吗?” 两只手腕被桃心尾巴圈按在门板上,以这样毫无保留的姿势被亲着,白栀恼羞成怒,“我现在就叫人进来!” 少年轻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亲着她,似乎并不在意被别人观摩。 他扭着她的小脸转到右边,“他们的房间在那里,叫吧,姐姐。” 白栀:“……。” 这只没有羞耻心的坏狗! 白栀嘴巴张了半天,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泄气地闭上了嘴巴。 她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叫他们过来,让他们看到这幅样子。 白栀脑袋别过去,不想理他。 但她却忘了洛斯只吃软不吃硬,她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是会用手段逼迫她理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少年就掐着她的膝弯,重重亲了她一下,撬开她的小嘴探进来,抵着她的舌根。 那条热乎乎的小狗尾巴就这么凶巴巴咬着她。 是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亲法。 她之前要么都是在洗漱台之类的台子上坐着被亲,要么就是被抱着亲或者躺着亲,还是头一回这样站着亲亲。 他们两个人身高差了很多,所以一条腿被抬了起来,只留另一只脚踩在地上。 这样的亲亲让她特别难以适应,需要她努力踮起脚,如果踩实地面,就会落下来,亲得更深。 白栀一直努力踮着脚,但她的力量实在有限,更别提正在被坏蛋小狗亲亲,意识迷迷糊糊的。 忽的被亲重了一下,她就唔咛一声,身子一软,卸了力,无力的脚踩在地面上。 然后…… 下一秒,白栀眼底一下就氲满了水汽,眼尾泛红,手指掐紧他的手臂。 没忍住声音,呜咽了一声。 “呜……!” 唇瓣一下被含住,呜咽声被少年堵了回去,消弭在唇间,变成闷闷的哼声。 过了好几秒,白栀失焦的眸子才慢慢回神。 见她缓过来,少年才分开这个吻,伸手将无力的她捞起来。 在她意识还有些迷糊的时候,轻轻啄了下她的唇瓣,“笨蛋姐姐,太大声了。” 他可不想被别人听到姐姐的声音。 白栀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鼻头泛红,“洛斯……” 少年扶着她的腰,慢慢亲着她,“嗯?” 白栀被这么亲了一通彻底老实了,不仅是因为受不住,更因为旁边的房间有人,房间的隔音还很差。 要是再惹他生气,闹出动静来让陈晨两人听见……白栀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想找块地钻进去,这下完全不敢再去跟他对着干了。 她知道对付绿茶小狗就应该撒娇的方式,语气越软他就越吃。 于是仰着脑袋,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语气软软开始撒娇,“洛斯……我没力气了,不亲了好不好?” “姐姐这就不行了?” 白栀可怜巴巴盯着他,“嗯。” 这样的亲法比之前的累太多了,她一边要紧张着隔壁房间会不会听到动静,一边要努力踮起脚不落下去,一边还要承受着他凶巴巴的吻。 这种种因素加起来,她完全受不了,才没一会儿就想着求饶了。 少年温热指腹抬起她的小脸,摩挲着下颌,语气轻慢,“可是姐姐之前还嫌弃时间太短,这会儿怎么会不行了呢。” 白栀:“……” 白栀蔫吧下来,“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 她小声嘟囔道:“我只是有点气不过,明明是你先骗我的,却搞得像是我随便玩弄了你的感情一样。” 少年安静了几秒,恢复了粉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盯着她,“所以姐姐就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白栀懵懵瞪大眼睛,“啊?” 一直圈着她手的桃心尾巴松开,少年捉住她的手,带着她隔着衣服落在她的小肚子上。 一手抬着她的下巴跟他对视,“我都被姐姐吃干抹净了,姐姐都不打算负责吗?” 白栀愣了一秒,耳根瞬间爆红。 一半是因为羞的,一半是因为被他气的。 白栀没忍住捉着他的手送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她压低音愤愤道:“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会心虚吗!” “亲姐姐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少年说着,用行动佐证自己的话,凑近啄了下她的唇瓣,小狗尾巴也同时亲了她一口。 白栀手指兀的攥紧,扶着他的手臂,努力撑着自己不踩到地面,眼尾泛红,眼睫不住翕动。 她彻底被绿茶小狗给打败了,完全敌不过这样不要脸的恶魔。 “洛斯……” 她语气绵软,哄着他:“接着亲亲也可以,但是不要在这亲了好不好?” 倚着冰凉的门板,难不难受是一回事,万一陈晨他们半夜起来经过这扇门不就完蛋了。 少年其实也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或许是因为顾虑着太多,比之前的时候紧绷多了,完全放不开配合他,这样的亲亲显然无法让她愉悦。 于是他轻轻哼了一声,圈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朝房间内走去。 第52章 话虽然这么说了,但其实洛斯这次出乎意料的……温柔。 没有像她预计的那样故意使坏捉弄她,或者是很重亲她,看她害怕被隔壁的人听到动静而紧张不已的样子。 除了在门口她生气不理他那会儿有点凶之外,回到房间里就变得特别温柔。 绿茶小狗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里,轻轻亲她的唇角,摸着她的头发慢慢顺着,指节同发丝痴缠。 同时热乎乎的小狗尾巴也在一点一点地抚慰她。 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思议的,只是亲亲了一次就停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白栀感觉到一直抵着她的小狗尾巴离开了。 热乎乎的窝里涌进凉气,激得她瑟缩了下,意识也清醒了一些。 不过还是有些懵懵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 绵软的手指抓着他的衣服,嗓音也软绵绵的,“……不亲了吗?” 少年单膝跪在她腿边,拿出包里干净的毛巾泡水浸湿,拧干叠了一下。 他浓密眼睫微垂着,扶着她的小脸抬起来,拨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给她擦脸,“姐姐还吃得下?” “既然姐姐还想吃,那我……” 白栀耳根蓦地一烫,别开湿润眼睛,“不想!” 轻笑声落在耳畔,清润的少年嗓音在经历过这一场亲亲后变得微哑,语调也变得黏黏糊糊的。 “嗯,那就不亲。” 已经足够了。 白栀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亲”而不是“继续”。 她有些诧异,他就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她还以为他会被她故意说的那番话激怒,为了找回面子一整晚都不放过她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狐疑地转过脑袋,盯着他瞧:“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洛斯:“?” 刚刚的愉悦有些过头,白栀脑子糊成了团,好不容易思考了几秒,终于恍然大悟: “你是故意这么说想让我放松警惕的,然后再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这样那样,对吧!”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橙子的甜香和栀子的香气交织一起,在黑暗中蔓延,甜腻、浓郁。 正在给她擦小脸的少年没忍住笑了一声,“姐姐,我要是真想做什么的话……” 他说着,指腹从毛巾上挪开,落在她的耳廓,再稍稍往下,沿着颈线摩挲了几下。 “现在不就可以吗?” 白栀往后躲他,连忙抬手捉住他的指尖,“痒,别挠我。” 她愈发疑惑了,眨巴了几下眸子,“那你为什么不亲了?” 她想不通啊,之前的三天里他就像没吃过饭一样,除了休息吃饭的时候,几乎每时每刻都拉着她亲亲,在各种地方换着花样亲亲。 现在居然只亲了一次就不亲了? 还是在她当着别人的面羞辱过他,说他不行只有五分钟之后? 不对。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白栀乱糟糟的脑子转了一圈,忽的福至心灵,眼睛一亮:“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洛斯:“……” 白栀说完就反应过来自己嘴快了,猛然一僵。 完、完了,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啊,这下要被收拾了。 白栀当即就怂了,往沙发里缩了缩身子,“那个、那什么、我不是……” 眼前的少年闭了闭眼,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情绪,缓慢吐了口气,随后朝她压了过来。 下一秒,手腕忽然被捉住,温热指骨拉上她的手覆上了精神奕奕的小狗尾巴。 白栀:“!!” 白栀有点慌了,“洛斯,别……” 还没说完,桎梏着手腕的指骨就松开了,白栀的手顺势就抽了回去。 她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少年就又退了回去,笼在身前的压迫感骤然消散。 他捡起水盆里那块毛巾,拧干,垂着眼抬起她一条小腿,给她擦起了腿间、膝盖的栀子露。 白栀被他这一套流程搞得懵懵的,无措眨了下眼,“洛斯?” 少年头也没抬,垂着眼仔细擦着,“姐姐不是刚刚确认过了?还有什么问题?” 白栀慢吞吞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擦干净要怎么睡觉?” 他换了盆水,又拧了一遍毛巾。 平日里只会画画弹琴的他显然并不会做这种事,动作很不熟练,还会把水弄到地板上。 睡觉……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放过她了? 白栀愈发奇怪不解,既然不是因为不行,那是因为什么? 察觉到女孩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少年似有所悟,一边低垂着眼叠毛巾,一边开口:“这里的浴室不能用,先忍忍姐姐,回去后就可以洗澡了。” 白栀慢吞吞“噢”了一声。 她的目光落在那条白色毛巾上,忽然意识到毛巾并不是凉的,是温热的,可是洋房明明没有热水才对。 白栀疑惑地看向水盆,才注意到水盆里燃着一盆粉色的火焰,火光跃动,离得很近,但却并没有感觉到热度。 “这是你的能力吗?” 蛇蛇也在她面前展现过能力,是浅金色的光,帮她洗澡时还经常会唤出金莲让她坐在柔软的花瓣上。 她有一次好奇金莲到底能有多大,就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蛇蛇当晚就把她裹成了个球,抱着去了后院,在她面前变出了一朵巨大的、充斥满整个后院的金莲。 大到她都能在金莲里玩躲猫猫。 洛斯换了条干毛巾,垂着眼帮她擦着,轻轻嗯了一声,“不过放在这里的话,应该叫作异能。” 对哦! 白栀这才想起来这是个末世的副本,副本背景里都写了有部分人类会觉醒特殊异能。 白栀顿时有些好奇起来,眨眨眼,“觉醒异能的条件是什么?” 少年叠毛巾的动作微不可察顿了下,语气平静,“不知道。” 白栀噢了一声,也没怀疑他的话,毕竟他的“异能”可是天生的,人家本来就是恶魔。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她所看到的恶魔,和她进入游戏之前所想象的恶魔实在是大相径庭。 进游戏之前,那个傲慢主神告诉她,恶魔是“作恶多端、丧尽良知”的,惩罚中随意就可以杀死她。 她在京烛那里读到的那本关于神明恶魔的书里也写着: 神明与恶魔天生敌对,神明是圣洁、纯白的象征,而恶魔则是阴暗、暴戾……等等各种负面词汇的集合体。 这就让白栀以为恶魔都是恐怖的、可怕的,随意由着自己的喜恶肆意屠/杀凌/虐,或是把她吃掉。 导致她一直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但实际相处下来,却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 京烛,一开始的巨大黑色蛇尾确实吓到了她,被他缠着,她说话都打颤。 但后来就发现他其实只是个表面清冷高贵,里子里粘人的醋坛子。 那条可怖的蛇尾巴也从来没绞紧过她,反而总是在缠着她要亲。 洛斯就更没吓到过她了,在她这里,他从头到尾就是表面纯情,实际黑心的小狗,还有着特别会装的绿茶属性。 恶魔的能力足够随便杀死她,但小狗被她惹生气的时候也没想过对她动一下手,折磨她或是杀了她。 他做的最狠的行为,就是闷声生气用力亲她。 白栀这么想着,瞥了一眼正在单膝跪在沙发上,替她擦小腿的少年。 ……也就是因为他的纵容,她刚刚才会生气给他脸色看,不理他。 因为潜意识里知道就算惹他生气,最多也就狠狠亲她两下,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是那种心情不好了就杀人的恶魔,她保管一声都不敢吭,怂唧唧的,识时务的求饶。 上次副本结束时,她故意说了他技术很差,不如京烛,以为他会恼怒生气,没想到这次见面他却一直没有提这个事。 她就以为是副本传送太快他没有听见嘛,也没有太在意。 直到在刚刚的亲亲中,他每亲几下就要问她感受如何。 在她羞恼闭口不言时,就开始通过她细微的反应差别里来找她最喜欢被亲的地方,对着那个地方来亲。 她这才明白过来……他似乎是在练技术来取悦她。 可她原本只是在说气话啊quq。 欢愉过后总会感到些疲惫和懒倦,白栀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窝在沙发里享受着他的擦擦服务。 洛斯给她擦洗完了,翻出一件料子最柔软的衣服,从她脑袋上套进去,宽大的衣服瞬间将她包裹起来。 “唔唔……” 修长指骨将她的脑袋从衣服里剥了出来,又从袖子里捉出她的手。 穿好衣服后,洛斯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走向那边的床,就这么抱着她躺下。 白栀懒洋洋的不想动,就任由他抱着了。 她小脸贴着他的胸口,嗓音含糊碎碎念:“我看的那些小说里都是在末世刚开始就觉醒了异能,像我这种待在沦陷区三个月都没觉醒的,估计就没戏了吧?” 可惜了,她还真有点好奇如果自己有异能会是什么样的。 唔……喷火吐水隐身透视?好像都挺有意思的欸。 少年垂眼 看她的发顶,乌沉沉的眸子划过晦暗不明的光,很快又恢复为深邃的黑暗。 “不是困了?还不睡?” 怀里的女孩倏地动了动,手肘抵了抵身下的床板,“床板好硬,这么侧躺硌的手臂好疼。” 白栀话刚说完,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动了动,身体一转,她就趴在了他怀里。 第53章 黑云压境,不见天光。 大片大片的血雾弥漫,阴冷又黏腻,遮挡周围的视野,在漆黑的污壤上徘徊扫荡。 空灵的琴声在耳畔响起,离得极近,白栀模糊的意识被琴声带动,慢慢颤动了下眼睫,视线看向声源。 一架竖琴。 半透明的琴弦,纯白色的琴身,尾端挂着不知名的飞鸟羽翼,纤长顺滑,悠然垂落。 视线下落,自己的指尖正在拨动着琴弦,空灵悠远的琴声原来出自她手。 …… 她? 她是谁……? 白栀的目光安静又茫然,轻轻颤了下眼睫,模糊的视线稍稍清明了一点,她抬眼看向周围。 一片血雾之中,她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 男孩小小的身子倒在漆黑污壤之中,满身泥土污秽,破烂的斗篷遮掩不住自己的身体,后背、手脚一道道可怖的丑陋血痕暴露在空气中。 男孩看起来并没有死。 因为他并不是倒在地上悄无声息,而是一直在动。 他像是小狗刨坑一样,不断地用手挖着脏污的黑壤,指甲里满是黑泥, 白栀目光露出了疑惑。 他在……干什么? 找什么东西吗? 竖琴声在血雾中悠扬奏响,将周遭的血雾慢慢驱散,露出更多漆黑的污壤。 像是受到了什么催促的指令,男孩的挖土的动作愈发急迫,慌慌张张的,手指出血也在不断挖着,一个小土坑初见雏形。 白栀安静却又不解地看着他。 悠扬的竖琴曲子继续驱散着血雾。 遥远的光线透了进来,似乎是有些特别的光,明亮却又柔软,轻轻落下来,像温柔的抚摸。 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般,这道光线刺破浓云,照在这片漆黑的土壤上。 同时也照出了远处的光景。 这片污壤之外,似乎有一排身影远远站着,注视着这里。 只是背着强光,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白栀并没有注意。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男孩那里。 挖着挖着,男孩小小的身子冷不丁倒在了地上,两只血污的小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脑袋重重抵在地上,深陷进泥土里,似乎很痛苦。 白栀眨了下眼睫。 ……他讨厌竖琴声音吗? 琴声悠远,璨金的光线穿过乌云,照在男孩身上。 男孩的身子猛地一僵,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像是被阳光灼伤一样,冒起了血雾般的烟,皮肤腐蚀溃烂。 他努力将自己蜷缩进那个浅浅的土坑里,用土壤埋住自己,浑身颤抖着,狼狈又酸楚。 但土坑实在太浅了,他的身体无处遁形,完全暴露在这道温柔的光线之下。 手、脚、后背,浑身每一处……光线灼烧他的身体,血雾不断从他身上蔓延喷涌。 男孩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痛苦的不住发抖。 “铮——” 竖琴声忽然停下了。 白栀抬起手,崩断了琴弦。 周遭似乎响起了什么人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听清,目光只盯着那道倒在土坑里的小小身影。 随着竖琴声的停下,那道温柔的光线被浓云吞没,周围的血雾再次涌了上来,遥远的那排身影也消失在血雾之中。 没有了光线的照射,男孩蜷缩成一团的身子稍稍松开了,无力躺在土坑里,看起来奄奄一息。 竖琴的羽翼随着起身的动作轻轻飘动,白栀朝男孩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 洁白的裙摆像栀子花一样铺散在漆黑的污壤上。 他脑袋埋在污壤里,斗篷之下,几缕脏污的金发露了出来。 察觉到动静,男孩猛地抬起头来,手攥成拳,警惕又防备地盯着她。 破烂的斗篷因为他的举动掉落在脑后。 露出一头柔软的、蓬松的金发。 一对黑红色的小犄角隐在他的发间,其中一只似乎是被人生生打断,只留下了残缺的根部,已经干涸的血迹沿着根部蔓延到脸颊。 白栀安静了几秒,朝他伸出手。 男孩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两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连忙往后躲避。 纤细柔软的指尖却越过防备,轻轻落在了残缺的小角上。 …… 周围的血雾涌了上来,缓慢凝成粘稠的液体,黏连在暴露的皮肤上,如附骨之疽钻进血肉里,混合血液涌进肺腔。 随着呼吸,甜腥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好热…… 好难受…… 白栀慢慢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野里看到了白皙的锁骨,上面还落着浅浅的牙印。 她的意识慢慢回笼,“唔”一声,想起来自己是在副本里,昨晚和洛斯睡在一起,那牙印也是她昨晚咬的。 “姐姐,醒了?” 被她当成垫子的少年一手圈着她的腰,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脸,“姐姐,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栀闷闷嗯了一声。 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像是血液燃起了火,燥热难耐,烫得肌理发疼,心口还有些绞痛的感觉,抽抽的疼。 她张口,嗓音也是沙哑到了极点,“洛斯……我好像发烧了。” 偏偏在末世的副本里生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药。 洛斯垂眼看着他,抬手覆上她的脸,“姐姐,不是生病,是你的身体在觉醒异能。” 白栀无力地瘫在他怀里,刚醒脑子还有点迷糊,听了这话只是噢了一声。 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异能? 原来不是她没有,只是延迟发放啊! 这么看来不是按游戏里的背景三个月来算,而是按照她进副本的时间来算的,她刚进副本的当晚就觉醒异能了。 她就说嘛,她可是副本小说背景里的女主,咳,虽然是花市文的女主,但也不至于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弱鸡/吧。 白栀努力抬起半张小脸,眼神有些期待:“你是说我要会喷火吐水隐身透视了?” 洛斯:“……那倒不会。” 白栀脑袋又砸回了他怀里,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 洛斯有些失笑,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也不用这么失望,姐姐的异能一定会很厉害的。” 异能厉不厉害不知道,但白栀身体难受的很厉害,嗓子里好像在冒火,咳了几声,“这个觉醒……咳……要多久啊?” “姐姐很难受吗?” 白栀闷闷嗯了一下,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少年抱着她坐起来,拧开一瓶水贴到她唇边,“喝一点水润润。” 白栀喝了两口,又无力地倒回他怀里,小脸上浮着一抹病态的红,喘息着,鼻腔里都是热息。 她又困又倦,嗓音含糊:“几点了?” 少年指腹摩挲几下她的后脑,“时间还早,要天亮了才出发,姐姐再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白栀也没跟他客气,靠在他怀里很快又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车上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枕在他腿上睡着,身上盖着绵软的毛毯。 “洛 斯……” 陈晨的声音从前座传来:“欸,你可算醒了!” 白栀目光看到车窗外的黄昏,轻咳几声:“我……睡了一天?” “何止呢,我们前天从驻扎点撤离的,算上在那休息的一晚,你都睡了两天两夜了。” 白栀愣了一下。 陈晨脑袋转过来,“我之前见人觉醒异能也没睡这么久,都是一晚上过去,醒来就好了。” 他笑了下,调节气氛:“你瞧,你这一睡可给许柏以吓到了,生怕你中途变丧尸啃他的脑袋,这小子都学会飙车了。” “本来预计明天才能到安全区的,今天晚上就能到了。” 被她枕着腿的少年温声询问,“姐姐,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白栀轻轻摇了摇头。 不仅没好,感觉好像还加重了,身体的燥热越来越烫。 “水……” 洛斯连忙动作轻柔将她扶起来,将水瓶贴在她唇边。 白栀喝了大半瓶水,唔咛了一声,又倒回了他腿上,闭上眼睛休息。 少年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姐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栀听了这话搭了下眼皮,轻轻摇头,“不想吃。” 虽然两天多没吃东西,但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饥饿感,小肚子明明很平坦,却像是吃饱了一样。 丧尸晚上会大规模出没,在道路上游荡,因此晚上并不适宜出行,都会找个地方休息。 不过这会儿离安全区并不远了,陈晨几人觉得也不必再多逗留一晚上,就选择了在晚上继续开车。 主要是考虑到白栀,昏睡了这么久还不好肯定是有什么问题,早些回到安全区就能早些进行检查治疗。 远远看到了安全区的哨塔防线,车光一晃,本该在哨塔拦截车辆的卫兵却不见踪影。 车内的陈晨顿觉有异:“是不是出事了?” 许柏以思虑:“大概是丧尸攻过来,哨塔失守了,不过n01区内有戍卫和那么多晶核猎人,应该不至于出事。” 不管怎样,安全区肯定是要进的,许柏以车速放慢进入防线内,观察着前方的景象。 “不过嘛,就算有丧尸咱们也不用担心,毕竟咱不是还有n01区的最强猎人嘛,你说是吧洛斯。” 陈晨说完没听到回应,疑惑瞥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的少年正垂眸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孩,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头发。 显然,注意力完全都在自己喜欢的女孩身上。 陈晨:“……” 第54章 “……承……昏睡?” “可她……状态……” 意识昏昏沉沉。 白栀迷迷糊糊中,听到远远的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随着意识的苏醒,声音也听得越来越清晰。 “……嗯。” “但她很痛苦,有没有办法……” 好像是……绿茶小狗的声音。 只是和总是软声喊她姐姐时的嗓音截然不同,淡漠又冷峻,似乎隐隐还含着敌意。 给她的感觉好像凝了一把冰锥,居高临下凝视她,边说边冷眼将冰锥刺穿她的掌心。 白栀慢吞吞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巡视一圈,发现周围都是泛着冷光的器械,不知名的液体在冰冷的仪器里流淌。 她寻着声源看去,在冷质玻璃中看到了金发少年正站在门口,像是正和其他人说着话。 只是那人站在门后,被挡住了身形,只看到一部分的白色衣角。 “洛……咳咳咳……” 她开口想要叫他,却刚出声就猛地咳嗽起来,灼热的呼吸在鼻腔烧成一团,胸腔震动发疼。 本来站在门口不走远就是为了实时注意到女孩的状态,正在交谈的洛斯听到声音,连忙快步走进来。 “姐姐,喝点水。” 他倒了杯温水,扶着她坐起来,杯壁送到她唇边。 门外的人也走了进来,衣着白大褂,整齐冷肃,雾蓝色的长发松松束在身后,随着走动轻晃。 白栀喝了半杯,鼻腔的灼热缓解了许多,眸子抬起来便看到了来人,怔了怔。 “……雪莱?” 青年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斯文冷静,镜片之下雪青色的眸子朝她扫来,语气分明:“我是n01区的异能研究员,担任……” 话还没说完,洛斯扶着她又躺了回去,身体不动声色隔在了两人之间,挡住了视线。 他的嗓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轻声哄道:“姐姐身体不舒服,还是躺下休息吧。” 【男主2身份已解锁】 【雪莱:n01区高级异能研究员,主研异变异能及能量感染异变(其余待解锁)】 无机质音在脑海里响起,白栀昏昏涨涨的脑袋更疼了。 刚刚看到的雪莱和她进副本之前看到的明显不一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她一时之间也没空去细想。 她无力躺在床上,嗓音黯哑:“洛斯……我是怎么了?” “姐姐,你……” 洛斯给她掖了掖被角,正要回她,身后的青年抢先了一步,语气冷静开口。 “觉醒异能引起的并发症状。” 洛斯动作顿了顿。 白栀轻轻“噢”了一声,动了动眼睫,“这么久吗?” 雪莱语气平静,有条理地解释:“现今的异能者都是受到了三月前天灾降临的巨大能量波动影响,身体因此产生了异变,获得了称之为异能的特殊能力。” “三个月的时间,这种特殊能量逐渐消散,现在已经很微弱了,而你的身体在前几日才进入到含有能量的场所,觉醒的时间就会延长。” 白栀有些明白了,就是能量浓的环境里觉醒速度快,能量淡的环境里觉醒速度就慢。 她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小脸贴着温凉的料子,轻轻咳嗽了几声,“那还要多久呀?” “不会很久的。我有些事要去安全区外一趟,姐姐就暂时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洛斯温声开口。 白栀并没有在意他要去哪里,阖着眼睫,礼貌性地闷闷嗯了一声。 少年注视着她泛红的小脸,温热指腹拢了拢她的发丝,在她脸侧落下一枚轻吻,“姐姐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回来。” “……”她哪里表现出担心他的样子了? 换做平时白栀会回怼他,但现在完全提不起劲,浑身软绵绵的,也就闭着眼睛懒得理他了。 脚步声远离房间直至消失,过了片刻,白栀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唤了声:“雪莱先生。” 在仪器旁记录数据的雪莱闻声,微微从记录板里抬起眼来。 金丝框镜片之下,雪青色的眸子平静扫来,语气冷静,“怎么了?” 白栀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 进副本之前,她和他在海边相处了一下午,那时的他给她的感觉是有些青涩单纯的青年,行为也有些笨拙,送给她礼物时还会目光期待,耳朵泛红。 但现在……身穿白大褂的青年斯文理 智,戴着胶质手套流利记录数据,说话也冷静有条理。 明明是同一张脸,给她的感觉却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短短几天之内,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还是说,之前的样子是伪装出来的,现在才是本性? 白栀注视着他,慢吞吞开口:“雪莱先生,你还记得我吗?” 目光之中的青年语气冷淡回了一句“记得”,便又垂下眼睛,记录仪器数据去了,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所以他不存在失忆的问题,是记得那天下午在海边发生的一切的。 白栀愈发疑惑皱起眉头。 在经过蛇蛇和绿茶小狗后,她就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一直忽略了神明的想法,以及神明阵营的规则。 ……神明知道自己在游戏中是要被攻略的角色吗? 如果祂全然知道规则,那有没有可能祂的任务是:不能跟人类恋爱。 按照主神最初“凭什么觉得神会爱上人类”的言论,白栀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恶魔阵营想要被她选中,因此会做出伪装的行为,从而让她相信自己是神明。 比如京烛伪装成清冷神明的模样,洛斯伪装成单纯羞涩的纯情少年。 而神明阵营不想要被她选中,自然也可能把自己伪装成恶魔的样子,来避开她的选择。 比如……邪气四溢、性格恶劣,一眼看上去就是恶魔模样的柯修。 白栀后来仔细回想梳理了跟柯修的所有经历后,发现他的行为有些奇怪。 第一次见面,他旁观着她被黑豹按在爪下,言语上嘲弄她。 看似恶劣,但是做出的行为是轻松放过了她,还问清了她想去哪,让黑豹送她离开危险的猎场。 后来在副本中再次见面,黑豹把她扑倒,他仍是轻慢嘲讽。 但行为是:在她装哭时,把她丢到了猫窝秋千,让黑豹晃秋千哄她睡觉。 之后做副本任务必须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他悠哉悠哉旁观她训练得累成瘫狗的模样,嘲讽她弱得像菜鸡。 但实际上,他教了她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还通过训练增强了她的身体素质,以及实战反应能力。 简而言之……他所说出的话,跟他做出的行为完全对不上板,说着难听的话,却在做好事。 不过谁规定神明就一定得是性格和善,说话温柔的了?就连创造这个游戏的傲慢主神都是个大变态呢。 就因为对神明的刻板印象,白栀已经栽了两回跟头了。 综上所述,白栀这次心里的偏向目标其实是柯修。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白栀看着站在冰冷仪器后,斯文冷静的青年。 她本来还以为雪莱也是像洛斯那样伪装成单纯的模样,但他忽然之间的转变给白栀搞得有点懵。 这人怎么回事?精神分裂吗? 不过他这幅样子,让病恹恹的白栀不禁提起了兴致。 好吧,她承认他的小花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雪莱先生。” 在那双平静的雪青色眸子看过来时,白栀轻轻呼了口热气,小脸泛着病态的红,眼睛湿漉漉地和他对视,看起来格外可怜。 “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是的,她同时还想明白了一件事。 谁说每次只能攻略一个角色了?规则只说了最后和一个人确定恋爱关系而已。 白栀打算无差别攻略所有人。 什么选择不选择的,反正拿了拒绝任务的神明在所有人中间,全攻略一遍,攻略不下来的那个肯定是真的。 青年透过金丝框眼镜看了她两秒,放下记录板朝她走过来,站定在病床对面。 “什么事?”他问。 白栀轻轻眨眼,微微抬起无力的手,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水杯,瓮声瓮气,“我想喝水,但是没力气。” 雪莱扫了一眼水杯,拿起来走到她身边,坐在她床边,将她扶坐了起来。 白栀靠着他的肩,喝了小半杯就推拒不喝了。 雪莱接过杯子放过去,正要让她躺回去,女孩脑袋一歪,倏地倒在了他怀里。 雪莱一怔,“你……” 他垂下眼睛,看到女孩的发顶。 她的身体滚烫,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虚弱地闭着眼睛。 像是无助的小动物找到了安全的庇护所一样,脑袋埋在他怀里。 他回过神来,正要扶着她放回床上,还没碰到她的肩,女孩纤细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衣服。 女孩泛红的滚烫小脸紧紧贴着他的衣服,慢慢蹭了蹭,像是在汲取凉意。 “热……”她无意识的小声唔咛。 空气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几秒,青年也没有继续推开她的动作。 强撑着的脑袋昏昏涨涨,就在白栀以为成功了,放松下来想要睡觉的时候,头顶忽然落下一道平静的嗓音。 “你是在攻略我吗?” 第55章 这一声犹如平地炸雷,惊得白栀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过来。 白栀:“?” 如果她没听错,他刚刚是不是说了“攻略”? 白栀知道,在这场恋爱狼人杀游戏里,恶魔和神明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及游戏规则。 理所当然的,也清楚地知道她会想办法攻略他们。 可他就算看出来她在借机攻略他,也不用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吧?!自己心里清楚不就好了嘛!! 这么说出来,让她很尴尬啊。 “……” 白栀本来就发烫的脸更烫了,尴尬得无地自容,小脸埋在他怀里装死,一声不敢吭,假装没听到这话。 而青年却没有放过她。 冷静理智的嗓音继续落在她头顶。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支撑你除了睡觉之外的任何行为活动,并发症会加重。如果想攻略,最好等到身体恢复之后。” “……。” 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今天的天气,白栀听得耳根却红的像烧起来一样。 沉默两秒,默默从他怀里出来,倒回病床上,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乌黑柔软的长发盖住脸。 “这样的睡姿呼吸不畅,会有窒息的风险,最好……” 枕头里传来闷闷糯糯的嗓音,又羞又恼。 “……我就喜欢这么睡。” 病床旁的青年安静了。 过了几秒,床铺一轻,青年的脚步声远离。 白栀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侧过来露出通红的小脸,眸子含着水汽湿漉漉的,眸光不住晃动。 无差别攻略计划才刚开始实践,就惨遭滑铁卢。 可恶,这人怎么回事啊,是故意的吗! 不管是神明还是恶魔,按照正常人逻辑来说,都不会主动提到攻略吧? 这人却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语气还那么平静,就好像把攻略当成了吃饭喝水这样的平常事一样。 而刚刚的身体接触,也让她看到了他的好感度。 【好感值:50/100】 不算很低,显然并没有很讨厌她或是排斥她,那他为什么…… 正思索着,那道平稳脚步声忽的又折返了回来。 白栀有点懵地看着他走到自己床边,然后抬手…… 递给她一个枕头。 白栀:? “这个软枕透气性好。”青年淡声开口。 白栀:“……?” 她只是因为太尴尬了不好意思面对他,所以脑袋才埋在枕头里,不是真的喜欢那么睡啊! 他难道没看出来吗? 白栀抬眼看向青年,他神情平静,金丝框眼镜下的雪青眸子也毫无波动看着她。 “……”他好像还真没看出来。 白栀张口欲言,欲言又止。 算了,得一个喜欢趴着睡的标签,总比再被追问“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这么睡”要好。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场面出现,白栀沉默着把枕头接了过来换上,重新把脑袋埋进去。 给她的感觉有些意外。 枕头很轻,料子格外轻软,像绸缎一样顺滑,但却没有绸缎那么密,如他所说的那样,透气性很好。 上面存留的香味也很好闻,是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一点海盐的味道。 和她刚刚闻到的,青年身上的气味一样。 白栀小脸贴上去, 枕面温温凉凉的,贴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被她的温度浸染,仍旧凉凉的很舒服。 她正好热得很,小猫般蹭了蹭枕头,凉意让她的燥热缓解了不少,困倦疲惫涌上来,很快就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坐到了她床边,紧接着她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里。 有人给她喂了什么东西。 冰冰凉凉的,似乎是一颗珠子,混合着苦涩的味道,还带着一股甜腥味。 味道有些熟悉,像是刚出现并发症发热那晚嘴里尝过的味道。 她不想咽下去,想吐出来,抱着她的人却温声哄着她。 “姐姐,吃掉就不会痛了。” 身体疼的厉害,每一寸肌理都在疼,连指尖都开始发麻,听了这话,她乖乖把珠子咽了下去。 之后就真的不再开始疼了,有一股力量蔓延开,抚平了所有疼痛。 虽然身体还是热,但没有再感觉到痛苦,白栀慢慢的意识陷入沉睡中。 再次醒来时,白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所幸身体的一切不适都已经消失不见,白栀揉了揉脑袋,起身下床,看到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和一张蓝纹卡片。 【姐姐,这是通行证,有了这个就能在n01区里各个区域自由进出了,上面的积分可以在基地里兑换物资。】 白栀扫了眼卡片,继续看纸条。 【这间房间是你的,用通行证就可以出入,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告诉那两个人类,他们会将异能研究员带过来。】 异能研究员……是说雪莱吧? 嗯,不愧是绿茶小狗,吃醋不想让她见雪莱就直说嘛。 不过白栀这次的目标倒也不是他,没有太在意,放下纸条站起来舒展了下身体。 躺了好几天,身体都快躺废了。 【本次副本剩余时长:16天9小时13分】 白栀找到手机,发现只是觉醒一下异能,五天就这么睡过去了。 她往下翻翻,看看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有没有错过限时任务,结果还真有一个,只不过已经完成了。 【副本限时任务1:觉醒异能(已完成)】 同时还有一个进行中的任务。 【副本限时任务2:对被感染的人类使用1次异能(异能使用方法见任务规则详情)】 【时间限制:今日之内】 【失败惩罚:恶魔惩罚加1h】 【剩余时间:16h】 白栀轻轻眨了下眼,这次的副本任务怎么不是和攻略角色的了? 而且这个惩罚……相较于上一个副本,未免也太轻了吧?就多了一个小时欸。 甚至任务里还贴心地附带了异能使用说明,就差把饭喂到她嘴里了。 ……那个变态主神今天出门捡到中奖彩票了? 默默念叨了两句,白栀对着使用说明,研究了下怎么用异能。 几秒后,指尖亮起了一团白色光点,光线柔和又温暖,但……连手指头大都没有。 “……” 那什么,是不是小了点? 上次洛斯抱着她走进安全区的时候,她可是看到了燃起的一整片火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白栀轻轻叹了口气,收起光点。 任务里说要对感染的人类使用,所以她这个异能并不是攻击系的,应该是什么治愈系的? 关掉手机的时候白栀习惯性看了一眼状态栏,在她昏睡的期间,又多了3%的进度条。 【■■:21%】 没太在意,白栀找到房间里的洗手间,打算洗个澡,抬眼看到洗漱台中的自己,猛然晃了下神。 明明还是自己的脸,却好像有哪里变了,一些细微的小瑕疵都消失了,皮肤又白又光滑。 她垂下眼,看到自己的手皮肤也变得更加光滑紧致。 在现实世界里,她的手以前在冬天工作时生过冻疮,后面虽然好了,但还是留下了不可逆的浅浅疤痕。 而现在,手上那些疤痕不见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唔,原来觉醒异能会让身体也跟着变好。 白栀走进浴室,发现原来洗澡的水需要积分兑换,折返回房间拿了蓝卡,仔仔细细洗了个澡。 虽然有小狗晚上会给她擦洗,但五天没洗澡她还是觉得自己脏脏的。 除了蓝卡,洛斯还给她在房间里准备了换洗衣服和食物。 白栀吃着食物,产生了一个疑惑。 她迷迷糊糊感觉他中间回来了,这些东西也是他准备的,那他人哪去了? 这房子是两层的,楼下住着陈晨两人,见她出来问了问她的身体情况,确定没事后,跟她讲起了n01区的区域等级划分。 能力强大的异能者居住的区域舒适性就更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洛斯是基地排行榜第一的晶核猎人,他们也跟着沾光,住的环境僻静安全,不会有别的人打扰。 限时任务是要对感染的人类使用异能。 白栀了解了n01区情况,询问道:“你们知道哪里有感染的伤员吗?” 陈晨愣了下,拧眉道:“如果是受了普通伤的伤员,那都在医疗区,但如果是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伤员……” 旁边的许柏以接话:“都在安全区以外。” 白栀眨了下眼。 陈晨嗯了声:“进入安全区需要深层检查消毒,任何可能被感染的人员都无法进入。就是为了杜绝感染病毒在安全区内传播。” 白栀这下明白了,要想完成任务,就要去安全区之外。 她抬起眼:“那要怎么出安全区呢?” “怎么,你想出去?” 陈晨不赞同摇摇头:“外面可危险了,你才刚休息好,洛斯那小子离开前可是安排我们照顾好你,你就好好在安全区待着就好了。” 看两人严肃的模样,白栀知道从他们这里是问不出来了,于是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基地的晶核猎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柯修的?” 她还不知道这个副本里有没有他呢。 陈晨诧异,“你居然认识柯修?” 还真有欸。 那她的目标就清晰起来了。 白栀点点头,“是我认识的朋友。” 许柏以看过来,一直都很平静的脸浮起震惊。 陈晨惊讶开口:“我去,你的社交面这么广吗?有一个基地第一猎人的前、咳,弟弟就算了,居然还认识n01区的首领。” 第56章 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目光同时从黑豹压着的少女身上转移到了柯修身上。 男人一身漆黑战斗服,皮质手套紧紧包裹着修长有力的手指,身姿提拔,气度凌厉。 军装帽檐之下,眉骨深邃,暗紫色的眸子只是微眯起来,便令周围人感到十足的压迫感。 这幅样子,完全无法联想到他抱、抱着毛球睡觉的情形…… 戍卫队队员们下意识地否定,他们的首领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定是这个女孩胡说八道的! 众人视线之中,男人缓步走到女孩身旁蹲下,轻笑了一声。 “确实很有威胁性。” 他的视线顺着女孩按着黑豹的手,挪到她脸上,语气不紧不慢,“不过你已经说出来了,还能怎么威胁到我?” 白栀呆住:“……” 戍卫队队员们目瞪口呆,所以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 原来平时表面冷肃严厉的首领,背地里竟然是毛绒控!? 白栀努力推搡着黑豹的脑袋,小脸别开,“我还有别的秘密!你要是不让它松开我,我全给你抖搂出来!” “哦?” 柯修睨她一眼,语气懒洋洋的:“什么秘密,说来听听。” 手心下黑豹的鼻子动了动,嗅了嗅她手指的气味,下一秒轻松挣开她的手,伸出软热的大猫舌舔过她的指缝。 这个副本进来时她的兔耳buff变成了隐藏模式,平时是不会出现的,只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才会冒出来,所以黑豹舔第一下兔耳朵的时候就舔空了。 白栀害怕黑豹找不到兔耳朵就舔自己的脸,慌忙开口:“你之前在……” “咳,白小姐。” 旁边的戍卫官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手握成拳抵唇轻咳一声,“这里人多眼杂,您与首领之间的事,可以在私下交流。” 周围面容冷峻的戍卫队队员纷纷在心中狂点脑袋。 虽然他们也很想听……但真听到了首领不可告人的秘辛的话,他们这些人回头就要提心吊胆自己会不会被灭口了。 戍卫官说完,这群人非常有默契地列队转身后退,靠墙角罚站,贴心给他们留出了二人一豹的私人空间。 白栀看着他们走远,湿漉漉的眸子转过来瞪着柯修。 他显然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她告诉别人,悠哉悠哉在旁边看着她被黑豹欺负。 白栀看着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来气。 果然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都是不要脸的变态! 白栀垂下眼深吸了口气,再抬起眼来已经变了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她抬手揪住他的袖角,眸子里氲着水汽,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柯修哥哥……” 男人神情微顿,暗紫色眸子落在她脸上。 刚刚还漫不经心的语气微微滞涩,变得冷硬了几分,“少在这里装乖,刚刚不还想在威胁我,打算骑在我头上?” “哪有嘛,那不是和你一起午休的时候偶然看到的。” 白栀无辜眨巴几下眼睛,正要继续撒撒娇,压在肩头的重量忽的一轻。 黑豹甩了下优雅的长尾,抬起了爪子,往后退开。 被她揪住袖角的男人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等她站稳后柯修便松开了手,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活动了下,语气慵懒:“来这里做什么?” 黑豹舔得翘起来了几缕头发,白栀抬手整理着,张口就是甜言蜜语:“当然是因为想柯修哥哥啦,所以才过来找……” 视野中的男人转身就朝着大门走,大步流星。 白栀:“……” 可恶,不解风情的男人! 白栀连忙小跑着追过去,跟在他身旁,老老实实开口:“我想去外面,你是要出去吧,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军帽帽檐下银灰发丝晃动停止,男人停下来,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她的细胳膊细腿。 然后语气斩钉截铁。 “不行。” 白栀瞪大眼睛,“为什么不行?” 柯修睨她一眼,语气轻慢:“一只精英级别丧尸的力量要比成年猛兽的力量强上三倍不止,你连它都推不开,到外面不出半天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白栀沉默两秒:“……也不会运气那么差,刚好出门就碰到高等级别的丧尸吧?” “半天时间只是保守估计。” 柯修继续往前走,“就算没碰到精英丧尸,你以为自己就能对付得了外面成百上千的普通丧尸群了?” 白栀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单论武力值就是弱鸡一只,再加上系统给她觉醒的异能也不是攻击性的。 好像……她还真的不行。 白栀垂下脑袋,认清现实后有点丧气,小声咕哝:“就去外面一点的地方应该没那么危险吧。” 柯修目光掠过女孩沮丧的脸,收回视线,语气冷硬:“真那么想出去也不是不行。” 白栀脑袋一下子抬起来,小鹿似的湿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写满期待。 “17区长泾仓库存放着一批货物,基地会派军队前往搬离运输,你可以跟着队伍一起去。” 白栀眨巴下眼,看着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你也是要一起去吗?” “这些闲杂事宜首领并不会参与。”罚站回来的戍卫官微微颔首,解释了句。 他抬手指了下旁边的戍卫,“白小姐,下午那支军队就会出发了,您跟着他就好,他会带您去队伍里先适应一下。” 年轻的戍卫向她颔了颔首,“白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白栀却没动。 任务什么的倒是次要的,她的主要目标是柯修,不跟他在一起还怎么攻略他?这可不行。 她看向柯修,眼睫轻眨,“我想跟你一起。” 柯修不赞同地微微皱眉,“不行,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女孩却有理有据地开口:“可是你也没办法预料危机呀,如果我去仓库的路上被很厉害的丧尸袭击了,不也一样危险么?而且军队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我。” 她凑了过来,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他:“可是跟你一起就不一样了,同样都是危险,但你肯定不会看着我被丧尸当成肉干啃的,对吧?” 柯修半挑起眉睨她,语气平静:“那照你这么说,还是待在基地里最安全不过了。” 白栀:“……” 白栀没什么底气,小声争取:“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打丧尸,但我的异能是治愈系的,还是可以当当后勤医疗兵什么的。” 男人的神色微顿,指间转着的通行证停下。 “你恢……觉醒异能了?” 白栀点了点脑袋,想到自己指甲盖大小的异能,心虚地别开眼:“是的!很厉害的那种!” 安静待在旁边当背景板的戍卫官听到治愈系异能几个字,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现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基地最稀缺的就是医疗资源,高价难求,比食物还要珍贵。 他们这次出行,就是准备冒着危险,去丧尸盘踞的高危沦陷区搜寻医疗药物。 陡然听到治愈系异能,戍卫官还有些不可置信,这还是基地里出现的第一位治愈系异能者。 他严肃起来:“白小姐,外面太危险了,您还是留在基地里吧,军队会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白栀急了,转眼看着男人:“柯修……” 男人抬手将硬质帽子按在她的脑袋上,语气散漫。 “要是离开我视线之内,你就只能等着被丧尸当成兔肉干啃了。” …… 五分钟后。 柯修走在前往车库的路上,训练有素的军队列成两队,整齐跟在他身后。 他垂眼看了眼搂在脖颈间的胳膊,又扫了眼腰间挂着的两条小细腿,沉默了几秒。 “……让你别跑太远,没让你扒在我身上。” 跟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背后的白栀探出脑袋,眨了眨眼,无辜开口: “噢,这样不算在你视野之内是吧?那这样吧,你抱着我好了,抱着就能看到了。” 两米后的戍卫官默默挪开了视线。 他们首领的小女朋友 还真是……咳,热情奔放。 银灰发丝在眼前轻晃,淡淡的红酒香在鼻间弥漫。 白栀不懂酒,酒量太差也没怎么喝过,只觉得闻起来的味道还不错,香香的。 白栀勾着他的脖颈,凑近了一点,故意在他耳边吹气,小声开口:“柯修哥哥怎么不说话,是害……” “羞了吗”三个字还没说出口,男人把她从身上扒了下来,一脸冷漠拎着她的后颈衣服把她丢到了黑豹背上。 白栀怕掉下去,忙不迭抓住黑豹油光水滑的毛发,稳住身形。 等她再抬起眼,只看到了男人利落走在前方的背影。 “……” 这人这么难撩的吗! 越难攻略,白栀就越来劲,思索着该怎么攻略他。 她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戍卫官身上,眼珠子转了下,向他搭话:“欸,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刚刚她都没有介绍自己,他就直接叫出了白小姐。 戍卫官颔了颔首,“三天前,洛斯猎人将您带了回来,信息是我手下的队员录入的。” 白栀噢了一声,又跟他聊了聊,得知他的名字叫陆巡,是基地戍卫队的总领。 还知道了这次出行的目的。 白栀问出自己的疑惑,“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要亲自去,首领不都应该是在后方坐镇指挥的么?” 陆巡只是轻轻笑了笑,“首领不是那样的性格。” 白栀目光落在凌厉冷肃的男人身上。 第57章 车队行驶在路上。 越野车里戍卫官陆巡掌着方向盘,沉稳开车,目不斜视。 滴滴答答的机械音里,黑皮男人慵懒坐在后座,垂眼翻看着实时地图和监测数据,标点定位。 陆巡手指搭了搭方向盘,有些犹豫,开口:“柯首领,让白小姐跟黑豹待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车上还有位置,您要是担心她会打扰您,可以让她坐在副驾驶的。” 银灰发色隐隐透过电子蓝光,男人指腹点触屏幕,淡淡丢下一句。 “不用管她。” …… 车厢里光线昏暗,车厢材质似乎是隔音的,很安静,能清楚地听到黑豹浑厚的兽息。 整个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绒毯,白栀把鞋放在盒子里,小心翼翼缩坐在角落,不敢动弹,生怕黑豹又扑过来舔她。 可恶的男人! 居然把她跟黑豹放在一起! 担惊受怕坐了半天,白栀偷偷瞥黑豹,发现它好像并没有要扑过来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 可能是柯修在把它放进来之前,下过命令了吧,还算他有点人性。 白栀靠着车厢,低头在绒毯上画圈圈,可是直到刚刚挂在他后背上时看到他对她的好感度居然还是0……这也太低了。 她抿了抿唇,掏出手机,在记事本上敲字。 【zero,好感度系统出问题了吗?】 zero回复得很快。 【直至目前,好感值系统运行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白栀:“……” 这也就是说他对她的好感度还真是低到零点,他就这么讨厌她吗? zero:【您是对攻略角色的好感值有疑问吗?】 白栀老实回:【对。】 zero:【您是对哪一位攻略角色的好感值有疑问呢?】 白栀:【柯修。】 zero安静了几秒,随后发过来一串数据。 【据系统分析检测,限时副本中男主1柯修当前对您的好感值为:0】 【男主1柯修当前对基地幸存人类好感值为:-99】 【男主1柯修当前对男主3洛斯好感值为:-999】 【当前该角色好感值状态检测结果:正常】 白栀:? ??? 好感值还能是负的吗??! 白栀大受震撼,湿润的眸子都瞪大了,盯着屏幕上的那串文字。 虽然但是……她的确被安慰到了,因为跟其他人的负数相比,她的零显然要高太多了。 原来好感值的下限不是零,这下白栀就放心了,好歹她没有讨个负数不是,这证明柯修还不算太讨厌她。 白栀:【谢谢你zero。】 zero:【为您服务是我的义务。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栀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状态栏的那个■■是什么?】 zero:【抱歉,该问题无法回复。您可继续进行游戏,自行探索信息得知。】 得到这样的回答,白栀也不意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知道答案。 她转而问了另一个好奇的问题:【副本的任务是主神设置的吗?】 不仅是这两个副本的任务风格截然不同,就连上一个副本里她在洛斯那里的任务也全然和柯修的不同。 这次副本的惩罚也比上个副本轻多了。 手机屏幕沉寂了几秒。 【副本构建及任务皆由系统负责,主神并不参与。】 原来不是那个傲慢主神出门捡彩票了。 解决了疑惑,白栀翻开自己的物品栏,上一次通关的副本奖励存放在里面。 一共两样东西,一颗半透明的珠子,里面包裹着漂亮的粉色火焰。 还有一把银白色的小手。枪,是柯修训练时丢给她用的那把,无需换弹匣,无限子弹。 珠子不知道是怎么用的,但手。枪白栀已经用得很熟练了,变成了副本奖励后,就存放在物品栏里,她想用随时召唤出来就可以了。 这也是她尝试想去安全区外面的原因,面对普通丧尸自保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直安静窝在绒毯上的黑豹忽然站了起来,白栀精神顿时集中在它身上,目光紧盯着它。 黑豹甩了下长尾,朝她走了过来。 白栀:“!!” 银白色手。枪在指间握紧,白栀把上了保险栓的手。枪举起来,对准朝她走过来的黑豹脑袋,一脸凶巴巴威胁:“不许再扑我了!回你那边。” 黑豹暗紫色的兽眸似乎划过一丝嘲弄,下一瞬,长长的黑色绒尾轻松卷着手。枪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不出两秒,银白手枪就被丢到了绒毯的角落里。 白栀:“……” 黑豹朝她逼近,浑热的兽息近得落在她脚踝,烫得她瑟缩了一下。 再次手无寸铁的白栀连忙往后缩了缩,两手护住自己的脑袋,闭着眼睛,“没有兔耳朵,你不要舔了!头发都要被你舔秃了!” 预想中的大猫爪却没有落在肩头,而是啪一下按在了旁边的箱子上,往旁边拨开厚重的箱盖。 白栀听到声音,懵懵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黑豹的长尾从箱子里卷了两大盒肉罐头出来。 然后…… 那条绒尾在她视线里落在了她眼前,把罐头丢进了她怀里。 白栀愣了下,转而明白了它的意思,它是不是想吃肉罐头了,但是自己打不开,所以想让她帮它开? 这种行为让她一下想到可爱的猫咪,也是这样想让主人开罐罐。 嗯……某种程度上 来说,它也算是猫咪吧。 只不过猫咪是靠撒娇被动求主人开,她眼前这个是直接把罐头丢到她怀里,还这么颐指气使的。 好吧,一把它当成猫咪,好像就可爱起来了。 白栀去箱子里翻找了开罐器,再坐回来认命地开牛肉罐头,打开后,放在绒毯上。 一秒、两秒。 黑豹没有吃,反而抬起了眼睛看她,暗紫色兽眸盯着她。 “嗯?怎么了?” 白栀正疑惑是不是它吃不到,视线里的黑豹忽然又站了起来,走到另一个箱子里,和刚刚一样打开箱子,卷了两盒罐头回来,丢在她怀里。 白栀拿起罐头,是两盒水果罐头,一盒黄桃,一盒橘子。 ……它还挺会享受的,又要吃肉又要水果。 白栀在心里蛐蛐了大猫两句,还是默默给它开了罐头,和肉罐头一起并排放在绒毯上。 “吃吧,咪咪。”她托着下巴看它。 黑豹悠然甩着的长尾忽然一顿。 随后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了脑袋,充满野性的暗紫色兽眸微微眯起,盯着她。 白栀托着脸,微微歪了下脑袋,“怎么了咪咪?” “……” 空气沉默了下来,车厢里只有黑豹厚重的兽息声。 一人一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还是黑豹先败下阵来,无奈甩了下长尾,抬起了爪子,把肉罐头朝她面前推了推。 白栀微怔,手指着自己,“你是想让我吃?” 黑豹哼了口气,随后脑袋趴回爪子上,闭上眼,不再搭理她。 白栀:“……” 白栀确实饿了,从箱子里拿了支一次性勺子,舀了一大块牛肉送进嘴里嚼嚼嚼。 一边吃,心里一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诡异感。 ……她居然被一只黑豹投喂了? 白栀很快就吃完了一罐,又拿起一罐吃。 她嚼着香喷喷的牛肉,满足得眯起眼,腮帮子鼓鼓的,嗓音含糊:“很好吃欸,咪咪,你要不要尝尝?” 黑豹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脑袋都没抬眼皮又搭了下去。 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白栀趴在绒毯上,凑近它,勺子舀着牛肉在它鼻尖晃,用肉香诱惑它:“咪咪,真的不吃吗?” “要不要姐姐再给你开一个?要的话就伸一只爪爪……唔!” 话还没说完,毛绒长尾倏地卷住了她的手腕,而后向前稍微一送,那勺牛肉就送进了她嘴里。 黑豹掀起眼皮轻蔑瞥了她一眼,随后松开长尾,脑袋偏过去,搭到了另一只爪上。 白栀:“……”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它是不是在嘲讽她!? 可恶,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宠物,一点都不可爱。 白栀鼓着腮帮子嚼嚼嚼,也不想着喂它了,自己把罐头吃完,收拾了一下罐子丢进垃圾箱里。 她之前问了下陆巡,去目的地沦陷区要几天的车程。 一个人待在车厢里好无聊,白栀趴在绒毯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翻来覆去发呆了一个多小时,白栀终于忍不住了,把目光投向了旁边休憩的黑豹。 白栀趴在绒毯上挪了挪,凑近它。 她眉眼笑眯眯的,语气放轻,细声细气,“咪咪~” 黑豹平稳的呼吸陡然一顿,眼睛睁开,目光落在她身上。 “?” “嘿嘿。” 白栀笑了声,纤细手指指了指它的爪子,眨巴眼睛,“给姐姐摸摸爪爪好不好呀?” 黑豹的爪爪看起来和普通猫爪好像没什么两样,区别就是更大了,爪子比她的手还大了很多,肉垫厚厚的。 她很想试试是什么手感。 黑豹轻慢睨她一眼又转了回去,意思很明显,不同意。 白栀见状,开始使用撒娇大法,“咪咪咪咪……” 骚扰了半天,黑豹终于不耐烦地甩了下尾巴,一只爪子抬起来,按住了她的嘴巴。 白栀眨巴下眼睛,把大猫爪拉下来,在手里观看把玩。 肉垫热热的,软软的,而且明明是黑豹肉垫却是粉色的。爪子还毛茸茸的,好大一只,呜呜好可爱…… 前爪是软软的,那后爪呢……? 第58章 白栀懵懵地拉下绒毯,铺回车厢里,看着扭过脑袋的黑豹,眨巴两下眼。 它这是……不好意思了? 它刚刚动作太快,她只隐约瞥见了一点,没看太清,尾巴根那里一片柔软绒毛中,好像有一对浅粉色的毛绒铃铛。 她之前见过公猫就有这样的铃铛,明白过来,它是男孩子。 白栀手肘撑着绒毯,晃了晃小腿,托着脸凑过去,“咪咪,你害羞了吗?” 黑豹闭着眼睛不理她。 白栀手指戳戳它的爪子,咕哝着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别生气啦咪咪。” 黑豹直接别过了脑袋去,只留给她冷漠的背影。 白栀又哄了一会儿,黑豹还是不理她,她只能趴回绒毯上,继续发呆。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感觉黑豹有点怪怪的。 之前不是还一见到她就热情地扑过来舔她兔耳朵嘛,现在连爪子都不愿意伸出来给她摸了。 昏暗的环境会让人感到困倦,再加上在车上,车厢不停晃动着,白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就睡着了。 末世的温度极端不稳定,刚刚还有些炎热的温度骤降,没过多久就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车厢材质虽然是防寒的,但也耐不住这样的低温,冷意渗透了进来。 车厢里只铺着一层绒毯,并没有盖的被子。 白栀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冷意,缩了缩脚,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周围暖烘烘的,不自觉地就朝着热源靠了过去。 黑豹正趴伏着闭眼假寐,一条细胳膊忽然搂住了它的脖子。 它惊诧地抬起眼,还没做什么反应,感觉到暖和的女孩就已经整个身子贴了上来,牢牢抱住了它。 光抱就算了,还脑袋整个埋在它胸前,小脸贴着皮毛软绵绵地蹭,边蹭边舒服得哼哼唧唧。 “……” 黑豹不自然地抖了下耳朵,抬爪推了推她,想要把她推开。 女孩却唔咛一声,两条细胳膊紧紧扒住它不放,腿也翘上来,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它。 ……要不是她确实睡着了,还真以为她是故意的了。 黑豹垂眼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孩,冷哼一声,别开眼睛,脑袋搭回爪子上 。 它闭着眼睛休憩,身后的黑色长尾慢悠悠摆动,忽的碰到了凉凉的东西。 黑豹目光看过去,是女孩的脚,白皙的脚踝因为温度下降冻得有些发红,脚趾蜷缩着泛白。 盯着看了几秒,它哼了口气,脑袋垂回去,闭上眼继续休息,没有理会。 两分钟后。 长长的黑色绒尾卷住女孩的脚踝,拉过来,放在毛茸茸的热乎肚子下。 “唔……冷。” 女孩似乎后背感觉到了冷,倏地打了个寒噤,瑟缩地往它怀里躲。 又过了两分钟。 黑豹挪动了下身子,把女孩整个团在了怀里,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颗小脑袋枕着它的爪子。 …… 白栀是被热醒的。 身体好像被又绒又软的毛绒被子紧紧裹住,热烘烘的。甚至感觉发烫,像泡温泉一样,熨得皮肤都红通通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从挡眼的毛发中看到了车厢顶,意识逐渐回笼,想起自己在车上。 她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被黑豹压在了怀里,热乎乎的温度就是它身上传过来的。 “唔……”好暖和。 白栀眨巴了下眼睛,有些惊奇,压在它怀里的手动了动,十分不客气地摸了一把它的肚皮。 呜呜呜好软好舒服! 像躺在棉花床里似的,还软软绒绒的,热乎乎。 白栀没忍住又摸了好几把,小脸蹭了蹭它的脖子,猛吸一大口。 咪咪好可爱—— 下一秒, 一条黑色长尾卷住了她的腰,毫不留情卷着她的腰把她从怀里丢了出去。 白栀愣了一下,看到黑豹一脸冷漠转过了脑袋,自己重新趴伏着,一副十分嫌弃她的样子。 头顶的兽耳也跟着抖了抖。 白栀在睡梦中感觉到了极寒的温度,又看它这幅嫌弃的模样,明白过来,应该是她感觉到冷钻它肚子底下取暖了。 白栀戳了戳它的爪子,嘿嘿一笑,“咪咪真好,谢谢咪咪。” 要不是它没把自己丢出来,那样的极寒天气,她这一睡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虽然看上去很不好招惹,但实际上还是很可爱的嘛。 黑豹眼皮都没抬,显然懒得搭理她。 白栀趁机摸它的爪子,手指拨弄毛绒大猫爪,才刚摸一下,就被猫爪反过来按住了手。 不过力气并不重,不像是要扑咬她,指甲也没伸出来,而更像是下意识的行为。 嗯? 难道是……猫爪在上原则? 白栀试探抽出手,又按在大猫爪上,果不其然,下一秒又被黑豹爪子抽了回去,按在她手上。 好可爱! 白栀来了兴致,又抽出手跟它玩了一下,在它再次用爪子按在她手背上的时候,快速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它的爪子,上下夹击,牢牢抓住。 她眉开眼笑:“咪咪,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空气安静了两秒。 一条毛茸茸的黑色长尾伸过来,卷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牢牢桎梏在绒毯上。 随后,黑豹抽出猫爪,耐心等着,在她尝试挣扎了半天没能抽出手后,再慢悠悠抬爪按在她的两只手背上。 它不紧不慢抬起眼来,暗紫色眸子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眸底的意思很明显。 ——「就这」? 白栀:“……” 坏猫猫! 车厢好像有好一会儿没动了? 是停下来了吗? 白栀起身拉开车厢的小窗户挡板,发现外面下着大雪,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是晚上十点。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车门被打开,银灰发色的男人站在车门外,目光扫过来。 语气淡淡的。 “大雪封路,全体驻扎休息,下来。” 白栀穿上鞋,走到车门前就感觉一阵寒意扑面而来,打了个寒噤,扶住手臂。 一件黑色的外套丢了过来,浸染着体温,暖暖的。 白栀也不矫情推拒,老老实实穿好,毕竟她可比不上他的身体素质。 她笑眯眯的,“这么关心我呀?” 柯修睨了她一眼,转身抬步离开,“我只是不想队里多了个生病的累赘。” 白栀扶着车门跳下来,结果底下的雪层太厚,跳下来一下脚滑,朝前猛地扑过去。 “欸!” 柯修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敏锐转身。 才刚转过来,下一秒,被她脑袋结结实实撞到了下巴,闷哼一声,被她扑倒在雪层里。 白栀撞得眼冒金星,捂住自己的脑袋,“疼……” 男人被她压在身下,单手扶着她的腰,没好气冷哼一声,“连走个路都能摔倒,真是小看你了。” 白栀晕晕乎乎捂着脑袋,眼尾含泪,痛得抽气。 “不就撞了一下,这就哭了?娇气。”男人抬手拨开她的手,眯着眸子观察她红了一片的脑门。 白栀坐在他身上,手放下来扶着他的胸膛,眸子湿漉漉的,含泪控诉:“是你太硬了!” 他的下巴是铁做的吗?撞得她都要脑震荡了。 周围猛然响起呛到的咳嗽声。 白栀朝着声源看去,不远处正站着戍卫官陆巡,脸呛得泛红,连忙挪开视线,“不、不好意思白小姐,我只是来汇报情况,不是故意看到的,我这就走。” 说完忙不迭地就跑开了,消失在雪幕里。 白栀看到他这样的反应一时有点懵,眨巴了两下眼睛。 “他怎么了?” 柯修抬眼扫了一眼,也有些不解,“不知道。” 他视线转过来,落在她脸上,“你还要坐到什么时候?” 白栀“噢”了一声,扶着他的肩站了起来,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的那段对话好像有歧义。 下着大雪,又是晚上,视野看不清晰,他们两人的姿势从陆巡站的那个角度来看,就像是在…… 白栀明白过来陆巡刚刚为什么那么奇怪,耳根兀的发烫起来,红着脸跟在柯修身后,回到驻扎点。 他们停下来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搭好了军用帐篷柯修才来叫她下来。 陆巡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模样,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微微颔首。 白栀刚想解释一下,还没开口,陆巡礼貌询问:“白小姐,队伍里有两名士兵受伤了,您能否过去看看?” 白栀一愣,神情认真起来,“好。” 几人来到受伤士兵所在的帐篷,两名伤员躺在地上,身上衣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一样。 两人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只能看见透血的纱布。 “这两人是在勘测周围环境的时候被一株变异植物袭击了,植物残骸在这里。” 陆巡示意他们看向旁边的托盘。 是一小截血红色的藤蔓,藤蔓上分布着尖锐的刺。 柯修盯着残骸,微微眯起了眸子。 陆巡让开路:“虽然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但两人却昏迷不醒,可能是身体内部受了伤,白小姐,麻烦您了。” 白栀点点头,走到两人身旁蹲下,试着使出异能,在指尖凝出一团白色光点,像水一样融入伤员的身体之中。 【副本限时任务2已完成】 无机质系统音提示忽然响起。 白栀却愣了一下,副本任务是对感染的人类使用异能,这两名伤员难道感染了病…… 第59章 之前还桀骜不驯的黑豹,主动叼着被角掀开,自己钻了进来,躺在她身边。 挪了挪位置,躺好之后还不忘用长尾卷住一角掖好被子。 这么乖巧,显然是它的主人下的命令。 可她本意只是想让他跟她睡一起! 白栀眸光幽怨盯着旁边的男人,看着他一脸云淡风轻半躺下,靠坐在箱子旁翻看电子屏,显然是在办公。 哼,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 盯着看了一会儿,白栀哼了口气,以她的性格放在平时肯定会想各种办法和他一起睡,再趁机蹭蹭贴贴提升好感度。 但她刚刚勉强治疗了那两个感染的伤员后,浑身没力气,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绵软,也提不起精神再来缠他了,索性翻了个身,抱住身后的热源。 黑豹浑身暖烘烘的,像个火炉一样,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白栀放松下来,小脸埋在黑豹毛茸茸的脖颈里蹭了蹭,满足地咕哝道:“咪咪……你好软呀。” 旁边看屏幕的男人忽的出声,语气微沉:“要睡觉就好好睡,乱蹭什么。” 白栀心里还有点气,脑袋都没抬,哼了一声,“我又没蹭你,咪咪都没说什么。” 男人:“……” 之前在车上咪咪还摸一下就把她推走,现在已经不抗拒她的蹭蹭了,果然猫咪都抗拒不了人类的摸摸。 白栀没力气抬手撸猫,就用小脸贴在黑豹胸口乱蹭,沉浸在吸大猫的快乐中,在一片柔软的毛绒中猛吸。 呜,毛好软,还香香的。 谁能想到能够捕杀棕熊、外表凶悍可怕的猛兽黑豹,实际上是一只香香软软的大猫咪呢! 白栀蹭着蹭着,忽然想试试蹭大猫肚皮的感觉,肚子的毛肯定更软。 于是她停了下来,挪了挪身子,慢慢缩进被子里。 银灰发色在帐篷里微弱屏幕光中泛着冷,柯修感觉到女孩停了下来,紧绷的手臂松了一些。 他目光朝她看过去,女孩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脑袋都没露出来。 ……不怕闷么? 柯修微微蹙眉,抬手揪住被边,正要往下拉一点,忽的浑身猛然一僵。 零点零一秒后,他一下掀开被子,揪住女孩的衣领,把正埋在黑豹肚子里蹭蹭贴贴的白栀拽了出来。 大猫肚皮和她想的一样软,都是绒毛,白栀正蹭得满足,忽然被拽出来,有点懵懵的,转过来看着他,眨巴了下湿漉的眸子。 “怎么了?” 柯修做完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对上女孩的眼睛,一时有些僵硬,别开视线沉声开口:“你吵到我看地图了。” 白栀:“?” 她都没嫌他的屏幕光太亮晃眼影响她睡觉呢,他居然反过来倒打一耙嫌弃她吵!? 而且她不过就是吸了吸猫,顶多摩擦被子有点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吧! 白栀气不过,咬住他的手指,嗓音含糊:“我可是伤员。” 柯修挑眉,指腹按了按她的牙齿,“这么有精神,你哪里像伤员了?” 他的举动让白栀感觉自己被藐视了,深吸口气,攒足力气用力咬了他一口,“救人的后遗症不算工伤吗?” 咬完松开,还在嘟嘟囔囔:“我都没嫌弃你陪我睡觉还工作呢……” 柯修看着指背上微红的牙印,失笑,“行,算。” 看出来她是真的虚弱了,用了一身力气才这么点浅印子,咬他手指跟小猫挠痒似的。 他按着她的脑袋躺回去,拉好被子,随后放好平板,按灭帐篷内的灯。 在黑暗中看到了女孩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他淡定躺下,嗓音不轻不重,“这下满意了?睡觉。” 女孩却忽然轻轻眨了下眼,语出惊人。 “柯修,你是不是吃醋了?” 柯修:“?” 他一下子转过头来,暗紫色眸子在黑暗中和她对上了视线。 几秒钟的失语后,他蓦地笑了一声,“我,吃醋?” 白栀点了点脑袋,眸子湿漉漉的:“我都懂,你刚刚拉开我,是因为我抱咪咪你不高兴了。” 她笑眯眯的,手从被子下钻过去,“那我也抱抱你好了吧……” 偷渡的手还没碰到男人,就一下被逮捕了。 “省点心思,老实睡觉。” 柯修两指按住她的小细腕,轻哼了一声,把作乱的手塞回她的被子里,又把被角塞紧。 可恶,这人也太难攻略了。 白栀有些郁闷,闷闷哼了一声,转了个身,只留给男人一个郁卒的背影。 身边有了黑豹,被窝都都是热乎乎的,白栀抬起黑豹的一只爪子,又一头扎进了大猫怀里。 她小脸软绵绵地蹭,把在柯修那里吃的瘪,都发泄在了吸猫上。 就这么蹭了一会儿,又被男人揪住了后衣领,他摘了手套,灼热指骨毫无隔阂贴在她温凉的后颈上。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微哑,似乎还隐隐含着一丝无奈。 “你就不能安生点?” 白栀回头看他,满眼不解:“我抱咪咪怎么了?” 柯修:“……为什么叫咪咪?” “因为它是一只大猫咪呀。” 白栀捏了捏大猫爪,“咪咪你说是不是?” 贴着后颈的指骨松开她的衣领,捏了捏她的后颈肉。 “换一个。” 男人的指腹有些粗糙,摩擦过后颈的嫩肉有些痒痒的,白栀躲开他的手,往黑豹怀里靠,“不要,就叫咪咪,多可爱啊。” 眼看着女孩又要去“吸猫”,柯修轻轻吐了口气,“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半点困的意思?” 白栀实际上很困,虽然白天睡了一天,但刚刚力量透支身体太疲倦了,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产生的疲倦感让她想睡觉。 是为了攻略他,她才努力打起精神的,不然早就睡着了,只是这人总是气她,抱一下都不肯。 白栀越想越气,没理他,往被子里钻,想再贴贴大猫肚皮,吸猫治愈一下自己。 “咪咪……” 腰间却忽然缠上了一条黑色绒尾,桎梏住了她,保持着距离,不让她扑过来。 浑热的兽息铺洒在她头顶。 白栀诧异抬起眼,“咪咪你变了,你刚刚还让我摸肚子的。” 身后的男人哼了口气,语调难得的轻快,明晃晃的嘲讽,“看来你的‘咪咪’并不怎么喜欢你。” 白栀瞪他一眼,转过头来,放软语气低声细语撒娇:“咪咪……” 话音未落,一条有力的手臂箍住了她的腰,往后一拉,她后背就撞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在她愣神的时候,男人就已经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躺在他身边,轻轻把她脑袋按在枕头上。 “少咪两声,渴了没水。” 白栀靠在他胸口眨了下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忽然让抱了?”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男人垂着眼,把搂她过来时弄乱的被子拉好,轻嗤一声,“再这么折腾下去,明早你起不来,队里的那些人类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不就是在欺负我?” 白栀忽的脑袋抵了下他的心口,闷声道:“所以你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跟你一起睡,还故意叫咪咪来。” 男人挑了下眉,“有什么区别?不都能暖被窝。” 猫和人能一样嘛! 她要攻略的是猫主人,又不是猫。 不过他说的倒也没错,她自己睡的时候被窝冰凉,小腿以下都没有温度,而他的被子里却特别暖和。 即使隔着衣服,白栀还是能感觉到男人胸膛的温度,和大猫一样热乎乎的。 白栀小脸贴在他怀里,轻声哼唧,“不一样,咪咪抱起来可比你软多了。” 头顶落下男人一声轻笑,随着胸腔震动了下,“得到了又开始嫌弃。” 他指腹揪住她的后衣领,“既然这样,那你还是跟它……” 白栀连忙两手圈住他精壮的腰,抱紧,小脸埋在他怀里,只透出闷闷的含糊嗓音。 “我就喜欢硬的。” 其实他的肌肉并没有很硬,之前最早的时候见过,他的体型高大,肌理分明,胸肌也壮硕,有着一副好身材。 但胸肌腹肌这种肌肉,在放松的情况下并不是硬邦邦的,而是软的,还有弹性。 柯修笑了一声,都已经不记得自己今晚第几次说这话了,“睡觉。” 白栀闹了这么一会儿也撑到极限了,轻轻“噢”了一声,而后扶着他的手臂,小幅度往上挪了一点。 慢吞吞抬起脑袋,在他下颌啾了一口,又钻回他怀里。 “晚安。” “……” 无人可见的黑暗中,银灰短发间冷不丁钻出一对黑色猫耳,倏地抖了抖。 过了半晌,听到女孩的呼吸声变得平缓,柯修才缓慢垂下眼睫,看着她的发顶。 本以为她免不了折腾,却没想到会这么安静,像小兔子似的乖巧待在他怀里睡着了。 盯着看了几秒,他也轻轻闭上了眼。 直到夜半,他被怀里比他身体还高的温度唤醒。 女孩浑身发热,脸颊泛红。 他眉头紧蹙,碰了碰她的脸,“醒醒。” 女孩慢慢睁开了眼睛,氲满水汽的眸子有些迷离,嗓音虚弱,像是无意识的出声。 “饿……” 柯修登时明白过来,一手将她扶起来,一手拿了盒饼干过来,单手拆开包装,送到她唇边。 “啪。” 他的手被打开。 女孩嗓音瓮声瓮气,“我……不想吃这个。” 柯修从箱子里拿了几样,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吃什么?” “想……” 第60章 末世天气多变,帐篷外下着簌簌的大雪,气温骤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防寒帐篷隔绝了大部分冷空气,但帐篷内的温度仍不算高。 因此柯修把女孩扶起来时,让她靠在了黑豹身上,长长的绒尾围住她的肩。 正拿了几样食物在她眼前晃了晃,问她想吃什么,女孩忽的摇摇晃晃扑了过来,发烫的手捉住他的手腕,用力压过来,想要把他压在身后的箱子上。 但她这么点力气怎么可能推得动他,反而一下子跌到他怀里,脑袋撞到了他的胸膛上,磕得自己“唔”一声。 柯修垂着眼看她,正想抬起她的脑袋看一下,女孩又动手推了推他的肩,哼哧哼哧做着努力。 半晌,见他纹丝不动,抬起头来,一双模糊眸子里的水雾更浓了,一脸委屈,迷茫又无措地小声唔咛。 “……” 轻叹了口气,柯修顺从地往后一躺,身体半靠在箱子上。 女孩就顺势坐在了他腿上,身体摇摇晃晃的,防止她歪倒一头栽到箱子上,他单手扶着她的腰。 柯修抬眼看她,举着巧克力棒在她眼前晃了晃,“不吃饼干,那你想吃什么?巧克力,还是水果罐头?” 说起水果,他忽的回忆起一件事。 上个副本,第一次训练后的休息间隙,她趁他不注意一个人悄无声息溜出了休息室。 等他发现的时候,就看到她蹲在墙角缩成一小团,头顶的兔耳朵恹恹耷拉着。 他以为是训练过度她身体不适,走过去一看,却发现她怀里正抱着果盘,一颗一颗揪着葡萄吃得正欢快。 被他发现,猛地一激灵,头顶的兔耳朵一下竖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一口气把剩下的葡萄全塞嘴里了,腮帮子鼓鼓的,理直气壮说:“放桌上了,我以为没人要。” 他顿时有些好笑又生气。 他又不会跟她抢这么点水果,至于背着他跑出去偷偷吃? 后来她每次来训练,他都会在果盘里多摆一些水果。 训练完后的休息时间,这些果盘里的水果都会被她消灭得一干二净。 而在这些水果中,她吃的最多的是桃子。 副本的最后一晚,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来,还是挑了一颗最大的水蜜桃放在果盘里。 她果然也选中了它。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食物资源太过贫瘠,果树都受到了污染,没有新鲜的水果,只剩下水果罐头了。 柯修从旁边箱子里拿了个黄桃罐头,目光刚转过来,手腕忽然被女孩捉住,按在箱壁上。 “想……” 女孩坐在他身上,头顶的兔耳朵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轻轻颤动着。 一双望向他的眸子盛满了水汽,迷茫 无措,又有些急迫。 她愈发靠近,嗓音含糊不清:“想……吃你。” 柯修愣了愣,还没有意识到这话是什么意思,笑了一声。 他捏着她的小脸抬起来,纵着她,卷起袖子,手臂主动送到她唇边。 “想吃我?你咬得动吗?” 白栀意识懵懵的,听他的话心中却不由得产生了不忿。 看不起谁! 那点脾气登一下就上来了,一口就咬了上去。 然后哼哧哼哧咬了半天,对方连点皮都没破,她的牙却酸酸的。 她含泪松开嘴,嫌弃地推开他的胳膊,“……难吃,好硬。” 柯修抽了张纸擦干手臂上的口水,有些失笑,“不是你自己说的想吃?” 濡湿的蝶翼轻轻颤了颤,女孩抬起湿润迷茫的眸子,似乎是想要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垂下脑袋,嗓音闷闷的,“……不是这么吃。” 柯修手指抵着她的下颌抬起来,和她对视,有些不解,笑了下:“那是怎么?不直接啃,你还想试试蘸酱?” “不是……” 女孩像是烧迷糊了,处在无意识的状态,只知道凭本能做事。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之前不管是蛇蛇还是小狗,都是主动的,不用她费劲解释含义就亲亲了。 但到了他这里,他怎么,怎么就不明白呢。 “嗯?” 她无措颤了颤眼睫,无力的手捉住他的手腕,在他低声询问时,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这、这样……”这样他应该能懂了吧? 隔着一层衣服,男人的指腹一碰到藏在下面的绵软小兔子像是触电了一样,身体僵硬了一瞬,连忙收回了手,从她的手里溜出。 白栀手还保持着那个动作,懵懵的,抬眼看他,“唔?” 原来她说的“吃”是这种吃,就是像上次副本被他撞到的那次一样。 柯修微微别开视线,“不行。” 被他无情拒绝,白栀更委屈了,眸中的水汽浓郁,手指攥着他的衣服,“为什么……” 柯修安静了两秒,视线转过来,和她迷茫的眸子对视,“你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想跟我做,还是只是因为现在身体的不适而想跟我做?” 如果是正常状态,白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前者,再撒个娇哄哄他,趁机攻略。 但现在白栀整个人都懵懵的,会努力思考他的话的意思,说出的话也是最诚实的回答。 她浑身发烫,脑子晕乎乎的,“难受……想……” 柯修盯着她看了几秒,抽出随身匕首,冷锋划过手臂,鲜红血色随着刀口渗出。 他掐起她的小脸,将血滴入她的嘴里。 “唔……” 似乎是喝到了好喝的东西,女孩动作由一开始的挣扎变得顺从起来,咂吧咂吧小嘴,主动抓着他的手臂靠上来,柔软的唇瓣贴在伤口上。 手臂上传来湿热的触感,柯修垂着眼,看着女孩伸出小舌头舔舐着伤口,舌尖卷走血珠,湿漉漉的眸子满足微眯着。 头顶的粉白兔耳也跟着愉悦轻晃着,兔耳尖尖一颤一颤的。 他看了几秒,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兔耳朵。 是预料之中的柔软触感,毛茸茸的,耳窝里覆着一层绒毛。 因为体温上升,耳窝里的温度也升高了,充血发红,兔耳朵格外敏。感,稍微一碰就倏地一抖。 他指尖顿了顿,缓了几秒才又贴了上去,沿着耳廓轻轻摩挲,短短的绒毛在他指间软成一片,兔耳朵也乖巧耷拉在他手心里。 他指腹沿着耳廓摸了一会儿,不由得探进耳窝里,这里的绒毛更软了,热乎乎的温度传输到指尖。 或许是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耳窝的皮肤又过于细嫩,他轻轻摩挲了两下,兔耳朵就猛地一抖,拍打了下他的掌心。 柯修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她发间的兔耳朵,手往后撤开。 女孩却捉住了他的手,拉回来按在自己脑袋上,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红润唇瓣还贴在他手臂上,嗓音含糊不清,不满道:“还要。” 柯修愣了下,“摸耳朵?” 白栀嗯嗯出声:“要摸。” 这要求算不得过分,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柯修揽住她的腰往后挪了挪,调整了下靠坐的姿势。 黑豹的长尾将掉落在她身后的被子卷起来,盖到她肩上。 柯修就这么抱着她,让她慢吞吞喝血,一边抬起右手覆上她头顶的兔耳朵,轻轻揉。捏着。 白栀哼哼唧唧地窝在他怀里,一开始还舒舒服服的,到后来就越来越不满足,想要更多。 她把他的手从脑袋上拉下来,带着钻进被子里,按在自己后腰的兔尾巴上,嗓音带着不满的哭腔。 “尾巴、尾巴也要摸。” 掌心里充斥着一小团热乎乎的毛绒尾巴,虽然在被子下看不见,但柯修却记得它的样子。 在庄园猎场第一次见的时候,她穿着黑白花边蓬蓬裙,往那一站跟块巧克力小蛋糕似的,一小团白色绒球就在腰后,像是小蛋糕的雪团点缀。 他指腹试探地捏了捏毛团,没想到怀里的女孩跟着哼唧了一声。 不像是疼,倒像是很舒服的样子,柯修放下心来继续。 他垂着眼,指腹拨弄这团兔尾巴,有些新奇,以为是圆圆的一团,仔细探究发现原来是尾巴卷起来了,卷成了一小团的样子。 找到兔尾巴尖,捏住,拉长,卷起的尾巴抻开,他对比了一下掌心,差不多是半个手掌的长度。 好短的尾巴。 他没忍住笑了一声。 白栀喝了许多血,虽然意识还迷迷糊糊,但思维能力稍稍恢复了一点,听到了他的笑声,脑袋一下抬起来。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柯修拉了拉兔尾巴,“没有,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短。” 那不就是在嘲笑她! 白栀不满地咬唇瓣,余光却忽然看到他身后有一道黑影轻轻晃着,她定睛去看,看到黑影原来是一条毛茸茸的黑色长尾巴。 “欸……” 她狐疑地眯起眼,迷迷糊糊的,“你怎么会有尾巴?” 柯修猛然一顿,“你看错……” 女孩却像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噢,原来是咪咪的尾巴。” 柯修松了口气。 白栀一下伸手抓住了那条晃动的绒尾,拉到了眼前,在细白手腕上缠了两圈,像是大镯子似的。 她抬起脑袋看柯修,“你看,咪咪的尾巴好长噢。” “嗯,是。” 柯修随口附和应了一句,抬手覆在她脑门上,感受了下她的体温。 已经下降了很多,差不多恢复正常了。 “睡觉吧。”他开口道。 折腾了这么半天,女孩也累的不行了,听他这么说,困倦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就这么靠着他的手掌睡了。 第61章 这场暴雪下了一夜并没有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视野都被暴风雪挡住,白天的时候光线都昏昏暗暗,宛如傍晚时分,昏天黑地。 随之而来的问题也出现了,路面的积雪比半车还高,军队根本无法驱车离开。 越来越低的气温也让士兵们都只能待在防寒帐篷内,可以说是他们被困在了这场暴风雪之中。 唯一的好处是,丧尸也无法在这样的暴风雪天气出现,他们不必担心会被丧尸袭击帐篷。 不过对于白栀来说,好处可就非常明显了。 暴雪封路,就代表她有充足的时间以及单独的空间,可以使用各种手段攻略柯修,就算他再嫌弃她也没办法离开。 因此,在醒来时刚巧陆巡的音讯汇报,白栀丝毫没有被困在这里的愁眉苦脸,反而笑眯眯的。 她看向旁边垂眸看电子屏的冷肃男人,眉眼弯弯,“早啊,首领大人。” 男人睨了她一眼,“终于睡醒了?” 白栀唔咛一声算是回应,转身摸到身旁的黑豹,小脸埋进它脖颈里蹭了蹭,开始赖床。 反正也不用 出门,就在帐篷里躺着就好了。 蹭了一会,刚睡醒的意识慢慢回笼,白栀忽的想起了昨晚的事。 记忆有点模糊,只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半夜醒过来一次,嘴里喊着饿,柯修问她想吃什么,给她找了食物。 然后…… 她却拍开了他的手,说想吃他,坐在他身上,把人按在箱子上,再然后……她的记忆就模糊不清了。 白栀:“……” 不是,她饿极了那么生猛的吗? 白栀脑袋宕机了好几分钟,沉默了许久,才接受了自己昨晚对柯修强制爱了的事实。 可恶,看了那么多小说,没想到她居然也有成为红眼掐腰霸总的一天。 白栀小脸通红,埋进黑豹柔软的毛发里,慢慢吐着热气,手指攥紧黑豹的毛毛。 可是她怎么会忽然想亲亲了呢,难道是和魅魔小狗做久了对这种事上瘾了……? 凉凉的嗓音忽然落在她头顶。 “你是想把自己闷死?” 后衣领被灼热指骨揪住,从黑豹脖颈里拉了出来,白栀通红的小脸一下暴露在男人眼中。 柯修怔了怔,紧接着蹙起眉头,手覆上她的脑门。 他语气微疑:“不算很热,怎么那么红?” 脑子里装着奇怪东西的白栀听到他这么说,小脸更烫了,拨开他的手,结结巴巴:“就、刚睡醒都是这样的。” 男人盯着她看了两秒,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转身从箱子里拿出罐头丢给她,“吃饭。” 白栀乖乖应了一声,手捧着罐头,用冰凉的罐身贴了贴脸降温,脑子里却在回想昨晚。 ……所以昨晚到底做了没? 之前亲亲完,身体都会酸软又不适,浑身没力气。 而现在也是这样,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胳膊和腿都酸酸的,像是被抽离了力气,抬起来都觉得累。 白栀隐约回忆起他的手都按在小兔子上了,她求摸摸时,他也摸了她的兔耳朵和兔尾巴。 她自己都觉得,都这份上了,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要亲亲,这要还没做饭那简直是不合常理的事。 可是、可是身上好像又没什么痕迹,没有那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讨要亲亲的小窝里也没有感觉到摩擦过或是被撑到的胀疼。 白栀小脸贴着罐头,目光慢慢投向了旁边和n01区官员开线上会议的男人。 因为天气缘故,帐篷内光线昏暗,在她醒来前没有开灯,刚刚丢给她罐头后,男人就随手打开了灯。 冷白的灯光在他银灰的发丝间泛着光,阴翳中下颌线条分明,显得男人愈发冷毅。 ……他不会是不行吧? 就像是中看不中用的那种类型,别看身材很好,胸肌腹肌什么的都练得壮硕有力,但其实不太行,时间太短或者是太小了,所以才没什么感觉。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朝她看了一眼。 白栀做贼心虚吓一跳,眼睛扑闪两下,还没说什么,男人忽的把她手里的罐头拿走了。 他收回视线,暗紫色眸子微厉看着电子屏幕,一边冷声否决官员提议,一边单手扣住罐头拉环打开,头也没转递到她面前。 白栀盯着眼前的骨节分明的手,蜜色的皮肤看起来紧实有力,她忽的想起了昨晚他摸她耳朵尾巴时的触感。 他的体温很高,手掌的温度也是灼热的,粗糙指腹摩挲过皮肤细嫩的兔耳耳窝,带起一阵颤栗。 还有他炙热的掌心含着那团毛绒兔尾巴轻揉…… “不想吃这个?” 白栀一个激灵回神,连忙接过肉罐头,摇了摇脑袋,开始吃罐头。 “右边箱子里有水。” 白栀眨巴了下眼,“昨天你不是说这里没有水吗?” 还让她少咪几声来着。 男人语气轻飘飘的,“不这样你能老实休息?” 白栀有些气恼,拿脑袋撞了下他的肩膀,忿忿开口:“今晚你就别想睡了,我要折腾你一晚上!” 通讯器里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咳嗽声。 白栀意识到是会议对面的官员,小脸“蹭”的爆红,头顶的兔耳朵一下钻了出来。 她视线转到屏幕上,慌不择路按下静音键。 “啊啊啊你怎么没静音!” 他开会开着开着忽然跟她搭话,她还以为他静音了呢,完蛋,这下全被对面的官员听见了。 柯修靠着箱子,斜觑她一眼,语气懒洋洋的:“我怎么知道你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白栀又羞又恼,想怪他但这事儿好像又真的不怪他,他只是正常告诉她水放在哪里,是她自己说出来的话。 最终用脑袋用力撞了下他的肩膀。 柯修轻笑了声,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不疼?” “……” 沉默了两秒,白栀老实:“疼。” 按在发间的手轻轻揉了两下,手指蹭过发根的兔耳朵,白栀又想起来昨晚的事了,耳根发烫起来。 犹豫了几秒,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他:“那个,我们昨天晚上有没有……” 男人的手顿了顿,语气微凝。 “你觉得呢?” 白栀听他的语气好像不像是发生过什么的样子,脑袋抵着他的肩膀,有些疑惑:“可是我好累,感觉浑身没力气,难道不是因为……嘛?” 柯修兀的笑了一声,“你的累,难道不是因为你昨天强行透支身体消耗了异能后,还为了让我抱着你睡而死活不愿意休息,抱着黑豹翻来覆去地蹭导致的?” 白栀:“……” 破案了,原来是这样。 白栀红着脸挪开,默默拉起被子把自己埋成兔团。 脑袋被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吃完东西再睡。” 白栀又从里面钻出来,接过他递来的罐头。 一边鼓着腮帮子嚼嚼嚼,一边想,怎么感觉一晚上过去,他冷漠的态度好像软化了很多? 看来昨天撒娇贴贴一起睡是有效果的! 她满怀期待地抬眼,看向那行好感值提示。 【当前好感值:0/100】 白栀:“……” 好吧,看来是错觉。 柯修开线上会议,白栀就在旁边抱着牛肉罐头,勺子挖着牛肉嚼嚼嚼。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救人力量消耗过度的原因,她特别的饿,吃了好多个罐头才算吃饱。 吃完后,她看着一地的空罐格外心虚。 ……她这样不会把他们的储备粮都吃光吧? 柯修动作熟稔地拿了个罐头正要打开,见她停下了,挑起眉,“吃饱了?” 白栀点了点脑袋,揪着手指:“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柯修扫了一眼还剩下三分之二的箱子,一顿吃掉三分之一,剩下的最多也只能撑过今天。 他语气轻淡:“这才到哪?不多吃点你那小身板出门风一吹就倒了。” 白栀乖乖噢了一声。 “行了,吃饱了就好好睡觉,养精神。”男人按着她的小脑袋躺回去,盖好被子。 白栀眨巴两下眼睛,看着男人戴上皮质手套,“你要出去吗?” “嗯,这里地势不算高,如果暴风雪一直不停,军队在这里搭的帐篷有可能被暴雪淹没。最好的办法是清出一条道路,离开这片区域。” 这是白栀帮不上忙的事,她明白自己出去也是给他们添麻烦,要分心照顾自己,于是乖巧躺回黑豹身边。 “那你去吧,小心一点噢。” 柯修扫了她一眼,没说话,正要起身离开帐篷,女孩忽然又叫住了他。 “等等,你过来一下。” 柯修在她身旁蹲下,“怎么?” 女孩揪住他的衣领,稍微拉下来一点,倾身贴过来。 如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他脸侧,停留了两三秒才离开。 在他微怔的视线里,女孩眉眼弯弯,嗓音轻软。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 在暴风雪天气,视野受阻,很难判断方向和道路。 队伍里的士兵们分工明确,先用爆破破开雪层积压的道路,再清理路上的碎雪。 直到傍晚,士兵们还在努力,陆巡拿着观测数据,“右前方三公里处有生命活动迹象……” 柯修淡声下着指挥命令,忽的嗓音一滞,猛地抬起眼,在昏暗的暴雪中,看向远远的天空。 几乎是在下一秒。 驻 扎的帐篷营地忽然出现了男人的身影,正在放哨的士兵一愣,顿时警惕起来。 “发生什么情况了首领……” 第62章 阳光温暖又和煦,清浅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熟睡的女孩身上。 白栀被阳光照醒,抖了下眼睫,缓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出现茸茸的绿色,一盆小吊兰的影子在窗台旁随风晃动。 “柯修……?” 白栀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房间,扫视了一圈。 房间内陈设温和雅致,风格有些特别。复古绿墙面搭配着简单的实木家具,窗台上几盆花开得正盛,花香隐隐随风送进来。 白栀扶着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她不是和柯修被困在暴风雪的营地里么,怎么忽然到了这里……? 难道她这一睡又睡了五六天? 白栀翻了翻身边,却没找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落在帐篷里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白栀眉头紧皱,忽的,系统的无机质音在脑海里响起。 【副本限时任务3:清除地图中所有丧尸】 【时间限制:13天16时31分】 【失败惩罚:(未知)】 【请注意:该任务为本次副本最后一个任务,后续将不再发布任务,本次任务惩罚未知,请玩家努力通关。】 白栀愣住,十三天的时间让她消灭掉副本里所有丧尸??? 之前的两个任务不还是新手级别的吗?怎么难度忽然上升到地狱模式了?! 白栀盯着任务看了许久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顿感头疼地扶着额头,整个地图里那么多丧尸,成千上亿,她怎么才能全部消灭掉呢? 先别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就是她有能力能打过一亿个丧尸,这些丧尸遍地都是,万一藏在哪里有几个漏网之鱼找不到,那不就任务失败了。 偏偏这个任务的惩罚是“未知”,没有清晰标注出来,这让白栀感觉到恐慌。 之前的惩罚都是清晰标注出来,是恶魔惩罚时长加长,惩罚都是由恶魔来实施的。 而这次标注的惩罚是“未知”,是不是说明……这次的惩罚不是由恶魔来实施的? “……” 不会是她没能完成任务,就被丢进丧尸堆里让它们啃吧? 白栀一想就头疼。 之前的任务只要她攻略了恶魔,让他们爱上自己,就不会被他们杀死,而这次惩罚不再是恶魔实施,就不再受她控制了。 本来还困倦的意识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全部清醒了。 副本的限制时间很明确,应该是她剩余的所有时间了,离结束只有十三天。 白栀这下没心情休息了,掀开被子下床,低头看到床边摆放着一双毛绒兔子拖鞋。 白栀动作顿了一下。 这是柯修准备的吗? 可是他人去哪了? 白栀穿上拖鞋,朝着卧室外走去,来到了客厅。 和卧室的家装风格差不多,温和雅致,穿过米白蕾丝交织的网状坠饰,看到桌上摆着唱片机,微微有些磨损的黑色唱片搁置在一旁。 幽兰的香味在房间内萦绕,白栀嗅到这个味道,紧绷的心绪不由自主就放松下来了,眉眼垂下。 唔……给她的感觉并不像是柯修的不羁风格,更像是儒雅温和的人会住的房间。 白栀走到客厅的门前,抬手推开门。 阳光由缝隙扩张,到占据视野,刺眼的阳光让白栀忍不住眯起了眼,等适应时睁开,看到了一片漂亮的花园。 随风摇晃的花卉旁站着一个青年,一头绚丽的红色长发让繁盛的花朵色彩都暗淡了几分。 他正执着水壶浇水,水流划过的空中,小小的彩虹在阳光下绽放。 白栀惊奇地瞪大眼睛,“荼郁?” 听到声音,青年转过身来,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苍白漂亮,却染着一抹阴郁的病态。 像阳光下的泡沫,美丽,却一触就破。 病美人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栀,你醒了。” 【男主4已解锁】 【荼郁:隐居在此处的病弱青年(其余待解锁)】 果然是他。 在庄园的花庭里他们见过一面,那时她要送蛇蛇花表白,他容许她剪走了花田里的花,最后还送了她一支白玫瑰。 白栀连忙快步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浇水壶,帮他放在架子上。 她将满腹疑惑问出口:“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住所。” 白栀环视一圈,透明玻璃笼罩着整座小花园,花房外面却雾蒙蒙的,一片白色,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她跟着荼郁走进客厅,病美人站在茶桌旁,温声问她:“小栀,你想喝点什么?” 白栀不喜欢喝茶,看着精致的茶具,指了指茶饼:“这不是只有红茶么?” 病美人不知从哪拿出来盒牛奶,在指间晃了晃,温温笑了一声,“也可以是奶茶。” 奶茶! 白栀顿时从不感兴趣变得期待起来,重重点了下脑袋。 吃了好几天罐头饼干了,她好馋。 不过她还是有点迟疑,“这个茶叶一看就很贵的样子,做奶茶是不是浪费了?” 荼郁取了小块茶饼,放在茶盏里醒茶,“再金贵的茶也是给人喝的,贵一些只不过是口感要好一些。” 病美人抬起眼,温温柔柔的,“要几分糖?” 这么专业,连几分糖都有。 白栀眨巴了下眼,眼神期待,“五分……能加芋圆吗?” 病美人一怔,而后轻笑,“能。我这里有材料,做起来也不麻烦。” 白栀跟着荼郁去了厨房,看着他穿好围裙,绑起红色长发,整个人气质温文尔雅。 站在厨房流理台边,更像邻家温柔姐姐了,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做芋圆要从削芋头开始,三色芋圆要的材料分别是芋头、紫薯和红薯。 青年垂着眼睫,苍白如雪的指节握着削皮刀仔仔细细给它们去皮。 白栀趴在流理台边,托腮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对了,你还没说我怎么……” 青年手没拿稳,手里削了一半的芋头轱辘轱辘滚到了地上,正好滚到了白栀脚边。 白栀弯腰捡起来,“我来帮你削吧。” 她从病美人手里拿过削皮刀,麻利地把芋头紫薯都削好,正想让给他,想到他病殃殃的样子,索性打算自己来, 白栀抬起眼来:“接下来怎么做?” 做芋圆的工序也简单,芋头洗干净,切块,上锅蒸熟。 出锅后再加木薯淀粉和糖搅拌成芋团,用水烫熟一部分再揉进芋团里,放在案板上揉成长条,切成芋圆的形状,就算完成了。 白栀不管做什么事都很专注,在厨房里煮好芋圆时,一抬眼才发现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煮好了奶茶,浓郁的奶茶香弥漫开来。 见她看过来,病美人抬起眼,语气温柔:“要用吸管吗?” 白栀猛地点头:“要!” 喝奶茶当然要用吸管啦! 最后白栀捧着大杯奶茶回到了沙发里窝着,满足的吸了一大口。 她嚼着小芋圆,想要继续问荼郁问题,一张口却顿了顿。 ……她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淡淡的幽兰花香浮在空气里 ,病美人放了张舒缓乐的唱片。 白栀感到无比的放松,吸了口热奶茶,继续窝在沙发里。 算了,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小栀,午饭想吃什么?”青年温声问。 白栀肚子确实很饿,抬起眼,随心报出一大串自己想吃的菜:“想吃糖醋排骨……” 青年温柔应下,将一盘点心放在她面前,“好,饿了的话可以先吃点茶点。” 茶点也泛着淡淡的幽兰香,白栀捏了一块丢进嘴里,味道很好,甜而不腻,口感软绵绵的。 午饭,桌上摆满了白栀想吃的菜,满满一大桌,琳琅满目。 白栀饿得不行,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坐在她对面的青年都没吃多少,基本全都被她吃完了。 吃完饭后有点犯困,荼郁引着她来到后院花园,紫藤萝花架下支着一架藤蔓秋千。 “小栀,这里可以晒晒太阳,睡一会儿。” “好……” 白栀打了个哈欠,过去靠坐在秋千上,荼郁将小毯子盖在她身上,“睡吧,小栀。” 秋千轻轻摇晃,白栀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要去做什么事,还有一个重要的人,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白栀困倦打了个哈欠,陷入了睡梦之中。 一觉醒来,明亮的阳光从窗棂照在她身上。 白栀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坐起来,发现自己从秋千回到了床上,她迷迷糊糊看向窗外,看到外面还是白天,阳光正好。 白栀起身下床,病弱的青年正站在厨房流理台边,见她出来,苍白的眉眼微弯,“小栀,刚好饭做好了,来吃饭吧。” 好饿。 白栀乖乖应了一声,在餐桌旁坐下,端起碗吃饭。 青年将泛着甜香的奶茶推给她:“给,小栀。” 吃完饭白栀又开始犯困。 青年带着她来到秋千旁,让她在秋千里晒太阳睡觉,轻轻摇着秋千。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依然很好。 白栀从床上下来,走到客厅,看到青年正坐在沙发里修剪花枝。 花瓶里插着几枝绿叶,而他苍白的指间执着唯一一枝漂亮的白玫瑰。 见她出来,病美人转过眼看她,温声开口。 “小栀,睡得好么?” 饿了。 白栀抬起平静的眸子,缓慢开口:“想吃……” 病美人眉眼倏地微弯,看上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将手里修剪好的白玫瑰插进精致的琉璃花瓶里。 第63章 白栀从睡梦中醒来,慢慢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依然很好,光线透过窗台悬挂的小吊兰上照在地板上,影影绰绰。 连空气里都透着阳光与花草的气息,闲适安定。 白栀扶着脑袋,恍惚间觉得,好像看过很多次这样的画面了。 她慢慢转过头看向床头柜,精致的琉璃花瓶里插着一枝白玫瑰,被人细心打理过,鲜嫩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是……荼郁放在这里的。 是什么时候来着? 每次醒来时外面都是一片晴朗白日,白栀已经没有时间概念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一觉睡了多久。 或许是五分钟?又或许是一天? 白栀起身下床,踩着柔软的拖鞋走出房间。 青年正在厨房煮茶,淡淡的红茶香漂浮过来,见她出来,眉眼微弯,语气温柔:“小栀,睡得好么?” 白栀垂眼,看着清亮的茶汤,平静开口:“我不想喝这个。” 病美人神色不变,仍温温笑着:“奶茶已经喝腻了么?那今天要不要试试清淡一点的花茶?” 白栀轻声:“好。” 病美人领着她走到花房里,用钥匙打开旁边的小房间,苍白细长的手拎起工具箱。 白栀眉眼微垂着,从他手里接过,“我来吧。” 荼郁轻声笑笑,“好。我也很期待小栀亲手烘焙的花茶。” 工具箱摊开,罗列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园艺工具,金属泛着锋锐的光。 白栀戴上手套,取出一把小剪刀,蹲在花圃旁剪着泡茶用的花朵,一朵一朵放在小篮子里。 病美人支着下巴安静看着她,“小栀真能干。” 花房外忽然传来一声嘶吼声,白栀抬眼朝外面看去,玻璃外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见。 声音不过只持续了一秒就消失了。 白栀转过眼看他,青年的表情仍旧温和,周围一切还是那么安宁静谧,就好像刚刚只是她的幻听一样。 病美人眉眼微弯:“怎么了小栀?” 白栀眸子平静看着他:“刚刚是什么声音?” 青年嗓音温然:“是风声么?” 白栀皱起眉,“不……不是风声,好像是谁在叫……” “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眉头愈皱愈深,手扶着自己抽疼的脑袋,“外面一直有这么浓的雾,为什么……还会有阳光?” “小栀,你听错了。” 病美人神情温和,苍白指节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淡淡的幽兰香气在空气中浮动,白栀抽疼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神色变得平静。 荼郁将她的碎发拢到耳后,“小栀,好点了么?” “嗯。” 白栀拿起小剪刀,垂着眼睫,继续流利地剪花。 苍白指尖挑起女孩的一缕发尾,荼郁忽的开口:“小栀,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白栀将剪刀放进工具箱,垂着脑袋将剪下来的花摆进花篮里,语气平静:“有好吃的饭,有好喝的茶,环境漂亮,休息时很安静。” “那你喜欢这里吗?” 白栀合上工具箱站起来,转过身,抬手将一朵白色的小花别在病美人的发间,在他目光微怔时,轻声开口。 “喜欢。” 说完,她拎着工具箱转身,走进小房间里放好箱子,关上了门。 回来将小花篮拿进厨房,花瓣清洗干净,吸干水分,铺散,放进烘焙箱里。 她做这些的时候,身形羸弱的青年就在旁托下颌看着,柔顺红色长发披散在身后,一缕轻垂在流理台上。 他眉眼微弯,“小栀真厉害。” 白栀抬起眼,目光平静:“饿了。” “好,给小栀做好吃的。” 病美人莞尔,起身绑起鲜红发丝,绕过流理台进入厨房。 饭菜仍是一大桌白栀爱吃的菜,白栀垂着眼,安静吃完了饭。 和平时一样,来到紫藤萝花架下的秋千上午休。 荼郁轻轻给她盖上小毯子,嗓音温然,“做个好梦,小栀。” 女孩喜欢抱着抱枕睡觉,一只手压在枕下,一手环抱着,小脸靠在软枕上,纤长眼睫阖着。 闭上眼没过多久,呼吸慢慢变得缓慢清浅,陷入了沉睡。 紫藤萝随风轻晃,青年站在秋千旁,目光看着女孩的睡颜。 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没有像平时那样一直陪着她,只是停留了几秒就转身离开,脚步声远离了花房。 “啪嗒。” 几分钟后,安静无声的玻璃花房内忽然响起水滴落的声音。 一滴血珠沿着秋千滴落在地上。 白栀睁开眼睛,眸子故作迷糊扫过玻璃花房,在确认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目光变得清明起来。 她拿开压住手的抱枕,坐起身,掌心握着锋锐的小剪刀,流出的血已经渗透了袖子。 白栀拿着剪刀快速剪了一圈裙摆布,卷起袖子,忍着疼痛将还在流血的手掌缠了几圈,打了个结。 听脚步声,他不是回房间里,而是去了玻璃花房外。 原因应该是那一声突兀的丧尸嘶吼声,白栀猜测,他大概是去处理花房外围的丧尸了。 不过对她来说这是个好机会。 她可以想办法,趁机离开这里。 不管是这个地方,还是荼郁本人给她的感觉都太诡异了。 玻璃花房被迷雾笼罩,那阳光是从哪里来的?还有都已经末世了,极端恶劣的环境下寸草不生,土地都被污染,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繁盛的花园。 这段时间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睡醒了就是吃,吃完了就继续睡,每次醒来后都是阳光正好的时候,根本分不清时间,也意识不到时间的流逝。 还有她吃的那些东西……全是新鲜的,又是从哪里来的? 白栀现在都怀疑自己吃 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食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缠成团,简直细思极恐。 脑海里控制不住冒出恐怖影视剧的片段,她甚至感觉有点反胃,小脸煞白。 猛地甩了下脑袋,白栀甩掉这些思维,从秋千上跳下来回到屋里,径直走向他住的那间房间,寻找自己的手机。 之前她以为是落在雪地帐篷里了,但刚刚忽然想起来,她之前问过zero手机要是摔坏了怎么办,任务不就无法接收了么? zero告诉她手机已经变成了系统道具,是不会被损毁的,不过在超出一定距离后就无法接收到任务,完成任务也无法记录。 但白栀在刚来这里时还听到过系统任务音,证明她的手机就在这里,显然,是被荼郁扣留了。 白栀想直接跑,但没有手机就无法完成任务,只能回去找手机。 白栀来到他的房门前,试探性地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 出乎意料的,“咔哒”一声,门就开了一条缝。 他没有锁门。 白栀欣喜了下,小心推开门,他房间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 然后她愣在了原地。 复古绿的墙壁,米白色的大床,窗台的小吊兰随风摇晃,床头柜上摆放着琉璃花瓶,瓶中的白玫瑰鲜嫩欲滴。 ……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她走错了? 白栀脑子有点乱,手松开门把手,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她转身朝着另一边小跑过去,拧开门,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房间,同样的白玫瑰,连摆放的位置都别无二致。 “……” 不是她走错了,两间房间是完全一样的。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白栀一瞬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他……为什么要把她的房间弄得和她完全一样?还是说只是巧合,随便布置的? 白栀没时间细想这些,连忙走进去翻找自己的手机,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头柜的第一格抽屉里看到了手机。 果然是被他拿走了。 白栀按亮手机。 【本次副本剩余时间:3天7时21分】 她竟然在这里待了整整十天! 白栀紧抿着唇,副本就只剩下三天了,但她一没有攻略柯修,二没有完成限时任务,进度简直为零。 她本来打算在剩下的时间里攻略柯修,提升好感度的,结果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十天。 还有三天时间,柯修的好感度还是零,她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跑出去后在哪里找到他。 这场恋爱游戏里,主神的规则是选择并攻略错了角色后会被所选择的恶魔惩罚,但要是一个都没能攻略成功,惩罚会是什么……? 白栀不知道,也不想尝试。以那个傲慢主神的性格,肯定不会是什么轻易的惩罚。 还有副本任务的“未知”惩罚…… 白栀深吸了口气,算了,总要尝试努力一下,实在到了不行的那一刻再放弃。 她揣好手机,转身离开房间。 这栋房子有前门,但白栀尝试了一下,门上了锁,她打不开,只能另寻他路。 白栀来到玻璃花房,她记得听到他的脚步声是朝着花园深处去的,那里应该有出口。 她脚步轻轻的,避免发出声音惊动荼郁,小心寻找出去的道路。 沿着玻璃墙寻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一扇玻璃门。 门上带锁,但荼郁估计是没有想到她会醒过来,并没有上锁,这倒是刚好给了白栀机会。 白栀心中一喜,动作轻轻地拉开一条缝。 玻璃花房外围绕着一圈血红色的荆棘藤蔓,花房外的浓白雾气像是害怕着这些藤蔓一样,即使门打开了,也并没有渗进花房里来。 白栀拉开门,抬脚小心越过这些藤蔓,朝着外面的地面踩去。 第64章 听到荼郁的声音,白栀浑身一僵。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视线里的浓雾中逐渐显露出一抹鲜红,蔷薇般的长发随着脚步微微晃动,青年缓慢站定在她面前。 “小栀?” 逃跑被当场抓包,白栀慌得不行,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神色尽量保持像之前一样,抬起湿润的眸子,伸手给他看,“疼……” 缠在掌心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看起来触目惊心。 “怎么受伤了?” 病美人目光关切,连忙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去,缠在脚踝的藤蔓随之松开。 白栀跟着他穿过花房,回到了屋子里,坐在沙发里,编好了理由开口:“做噩梦从秋千上掉下来,被玻璃划到了。” 为了不让他深究原因,她紧接着转移话题:“我到处找你,但是找不到。” 病美人拿出医药箱放在桌上打开,坐至她身边,小心解开她缠在掌心的布,低垂着眼,语气仍温柔。 “抱歉小栀,下次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了。” 因为帮她换药,青年和她坐得很近,白栀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味。 荼郁身上一直是清淡的草木香,是幽兰的气味,让人感到放松安定。 但现在白栀却在他发尾嗅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腥臭、污浊,好像是……丧尸的血的味道? 这倒是印证了她的猜测,荼郁出去处理花房外那些丧尸了,长发容易吸附气味,就染上了。 白栀正要挪开脑袋,忽的在尾调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酒味。 她微微一怔。 房间里只有茶没有酒,那么只可能是他身上染上的味道。 但他去处理丧尸,为什么会有酒的气味? 一种猜测在白栀脑海里陡然出现。 ——外面会不会是柯修在找她?! 她和柯修近距离接触过很久,知道他身上的气味就是红酒味,很可能是荼郁出去,和柯修对上了,所以沾染了这种气味。 说起来,她本来好好的在营地里睡觉,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荼郁一直没有告诉过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隐瞒着她。 所以很可能真相是,他是趁她睡觉的时候把她带过来的。 还有花房外的血红色藤蔓……她之前在陆巡那里见过,是导致那两名士兵被感染的变异植物。 但刚刚明明已经缠住她的藤蔓,却就那么轻易松开了。 白栀抬起眼,看着病弱的青年垂眸仔细给她处理着伤口,酒精棉擦拭掌心的血。 她慢慢出声:“你出去做什么了?” “不是说奶茶喝腻了么?我去找了些蜂蜜回来,给你做蜂蜜柚子茶。”青年的嗓音温温柔柔的,眉眼也一如往常般温和。 白栀沉默几秒,轻声开口:“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青年的动作一顿,擦拭完血迹的棉球丢进托盘里,拿起药膏来,“是住腻了么?” 他温声笑笑,“没关系,这里不想住了,可以换别的房子住。小栀喜欢什么风格的家?” 白栀静静看着他,手机拿到手后,经过肢体接触,他头顶的好感度就显示了出来 。 【当前好感值:0/100】 好感值为零这件事白栀已经不惊奇了。 柯修也是这样的好感值,但他对于别人的好感值都是负数,相较之下,他对她的好感值已经很高了。 而且他和好感值表现出来的一样,对她并不亲昵,冷淡拒绝过很多次她的示好,甚至连那次晚上意识不清时的求欢都拒绝了。 但是荼郁…… 他看上去对她那么好,处处照顾,好感值却低为零。 白栀从他温和的眉眼中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正常得让人毛骨悚然。 她轻声开口:“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答应我吗?” 病美人给她绑好了绷带,在手背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松开她的手。 他抬起眼睫,眸子像是雨水洗刷过的绿松石,微微着一些墨色,漂亮、深邃,看不透内心所想。 荼郁轻笑了下,“当然了。小栀想要什么?” 白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不解的目光中,提起膝盖压在他腿边沙发上,手扶着他的肩,倾身压下来。 青年愣了愣,“小栀?” 白栀没有理他,在浓郁的幽兰香中慢慢向他靠近,黑发从颈间垂落几缕。 直到唇瓣即将相贴之时,青年倏地偏了过去,她的唇瓣就这么擦过微凉的头发。 白栀抬起眼,“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她抬手扶上他没什么血色的脸,看起来苍白,触手也是温凉的,“我想要你。” 病美人眉头微蹙,语气仍温柔,“小栀,你是肚子饿了么?我去给你做吃的。” “是饿了。” 白栀轻笑了声,指腹游移到他温凉的唇上,动作暧昧地轻轻摩挲两下,暗示意味极浓。 “不过不想吃饭,想吃你。” “……” 荼郁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拉下来,暗绿色的眸子盯着她,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轻声开口:“小栀,你累了,该休息了。” 下一秒,心口忽然抵上一抹冰凉。 他垂眼扫去,银白色的手。枪映入眼帘。 白栀在刚刚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开局系统就告诉她,在这个末世副本里,一共四位男主。 洛斯是晶核猎手,雪莱是异能研究员,柯修是安全区首领。因为他们三人身份都是正面的,白栀就下意识把第四人荼郁也认为成了正面角色。 但副本里根本没有规定过所有男主都是正派,也没有说过,所有男主都是人类阵营的。 虽然她很不愿意这种事发生,但通过荼郁能操控变异植物藤蔓来看,显然,他属于丧尸阵营。 白栀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不复刚刚的轻柔,抿紧唇瓣又松开,“放我走。” 空气安静了几秒,被她用枪抵着心口的青年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 暗绿色的眸子对上她的视线,语气温然,“小栀,不要闹了,该睡觉了。” 白栀握紧枪柄,手指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对自己身为人类的弱小感到深深的无力。 就算她拿着枪对着他,也根本威胁不到他。 她不明白,他把她关在这里这个看似温馨的牢笼里不让她离开是为了什么? 他显然并不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这些天基本没什么接触,最多就是摸摸她的头发,刚刚也试探过了。 什么都不做,每天就让她在这里吃吃喝喝,无所事事,看她吃完睡睡了吃,偶尔看她做做东西,简直就像在……养宠物一样。 白栀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仔细回想,却产生了深深的认同感。 这不就是养小宠物的心态吗?可以给宠物吃的、睡的,要求都满足,但却不准宠物离开自己的房间,更不会跟宠物产生爱情。 白栀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决:“我不想再当你的宠物了,我要离开这里。” 青年神色仍然平静温和,丝毫不在意心口的枪:“小栀,外面太危险了,这里才是适合你待的地方。你不喜欢这间房子的话,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挑到你满意为止。” 白栀抵着他心口的枪放了下去。 青年见状,眉眼愈发温柔,“好了小栀,我们……” 女孩的手上移,银色枪口抵上了自己的下颌,语气坚毅,“不放我走的话,你就只能得到一具尸体了。” 用自己来威胁的这招显然比刚刚有用得多,青年的眸色一下就变了。 白栀还没反应过来,数条藤蔓就钻了出来,四肢被藤蔓缠住动弹不得,手腕和枪也被藤蔓紧紧卷住,桎梏在半空,手指连扣动扳机都动不了。 “唔!” 青年掰开她的手把枪拿走,嗓音微沉,“小栀,不要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藤蔓箍着手脚和腰间,白栀奋力挣扎着,却根本挣脱不开,“就算你现在收了武器,我之后还是会想办法……” 淡淡的茶香在鼻尖萦绕,白栀看到青年在旁边倒茶,眸光一滞。 那种茶不能喝,喝完之后就会变成之前那种混混沌沌的状态。 有什么办法……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离开这里…… 白栀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趁他不注意偷跑这招肯定是不行,外面都是藤蔓,一下就能抓到她。 她能做的,只有等着柯修来救她,可是他真的能找到这里吗? 【您是否需要帮助?】 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系统的无机质音。 是zero! 上次、上次她在失控的蛇蛇那里,zero就主动帮过她一次,用选择道具换了抑制剂。 白栀连忙点了点头。 下一秒,掌心里忽然多了一颗冰凉的粉色珠子。 是上次任务奖励的那颗。 【请您捏碎它。】 白栀握紧成拳,半透明的粉色珠子在她掌心碎开,粉色的火焰蹭然跃出,顺着她的指尖点燃了藤蔓。 星星点点的火苗蔓延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吞没了数条藤蔓。 粉色火焰在房间内蔓延开,一息之间就点燃了整间屋子,将青年的身影也吞没,恍恍惚惚看不清晰。 藤蔓被烧成灰烬,白栀没有了禁锢,根本顾不得去看荼郁,连忙捡起手枪朝着外面跑去。 整个玻璃花房都被粉色火焰笼罩,火势熊熊,视线模糊。 白栀努力向外跑,结果跑到一半,玻璃花房在火海中轰然倒塌,她连忙后躲,一下跌坐在火海里。 跃动的火光中,身后忽然一双手臂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白栀心头一紧,正要挣扎,耳畔落下熟悉的嗓音。 第65章 粉色火焰在眼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蔷薇般的长发,病弱青年的面孔逐渐显露出来。 雾蒙蒙的微红月光下,他毫发无损走出来,慢慢站定。 身下的黑豹几下轻跃,将她带到了柯修身后。 隔着远远的距离,白栀看着荼郁,那双暗绿色的眸子眸光晦暗,看不进眼底。 他看着她,轻声开口:“小栀,这是你的选择吗?” 白栀抿了抿唇,眸光坚定:“我不想当你的宠物。” 她还有任务没做完,跟他在一起待在那间小房子里,她就永远没有自由了,永远只是他的一只小宠物。 可她是人,不是谁的宠物。 血月下的空气昏昏沉沉,两相对峙了许久。 青年忽的轻轻地笑了下。 白栀以为他要召出藤蔓把她抓回去,顿时紧张地抓紧了身下黑豹的毛发,手指攥紧,防备盯着他。 但视线之中的青年却并没有动手,只是看着她,轻声开口:“小栀,过来。” 白栀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她当然不愿意过去,傻子才这时候过去送人头呢! 身下的黑豹却动了,穿过一地的丧尸尸体,朝着青年走去。 “咪咪?” 白栀诧异瞪大眼睛,连 忙抬头看向柯修,却对上他平静的眸子。 她愣了一下。 黑豹驮着她路过男人身旁的时候,他摘掉了军帽,扣在她脑袋上,暖意盖在她的头顶,驱散了些空气里冷冽的寒意。 “柯修……” 男人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按了下她的脑袋,收回了手。 白栀捂着歪掉的帽子,扶正,再抬起眼时就已经到了荼郁面前。 黑豹趴下来,白栀侧坐在它身上,病弱的青年单膝半蹲下来,绿松石般的眸子和她对视,语气仍温然。 “小栀,你还记得前几日午休前看的书吗?” 正紧张不已的白栀听了这话,微微一怔。 书…… 好像是她有天吃饭吃多了,午休睡不着,他就拿来了一本书,在旁边轻声给她念,后来她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那本书讲的是一些奇幻的故事,一个很特别的世界,浩瀚无垠的天地里,遍布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 荼郁温声开口,像之前给她讲故事一样:“那本书里有一种植物,世上仅此一株,从根茎到花叶都是世间难得的药,有着治疗病症,延年益寿,增强力量的多种功效。” “因此,它从诞生开始就被所有生物觊觎、争抢。” “它的自愈能力很强,即使只剩下了根也能再次发芽成长。” “争抢的胜者们便将它养在了温室里,一面保护着它,精心照顾着,一面割它的茎,采它的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栀听进去了,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追问道:“那后来呢?它枯萎了吗?” 青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它离开了那些人为它筑造的家。” 白栀顿时松了口气,有些庆幸它终于离开了困住它的牢笼。 “……怎么离开的?” “它将自己变成了世间至浓的毒,无药可解,杀死了所有争抢它的人。” 白栀愣住了,青年目光却很平静,轻轻牵起她的手,让她的手背搭在他的掌心。 “所以,小栀……” 身体里涌入翻涌的能量,是前所未有的力量,纯白的光点在指尖凝成一团,逐渐汇聚了一柄纯白的短剑。 蔷薇般的长发随气流翻飞,青年带着她的手握住那柄短剑。 他目光温然,语气仍像平时一样温和轻缓。 “你现在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白栀瞳孔紧缩,他的意思是……想要离开囚笼,就必须要杀死囚禁她的人!? 可是、可是虽然她不想当他的宠物,但也没必要杀了他啊。 说到底她也不是很讨厌他,就算讨厌,也不至于到恨他想要杀了他的境地。 她跟那株被争抢的植物也不一样啊,他只是把她关起来当宠物养,没有伤害她,甚至对她很好,本质上…… 白栀忽然顿住了。 本质上……是一样的。 她不再由自己的自由意志来生长,而是被别人所操控着,变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不行……” 白栀还是做不到,想要挣脱他的手松开短剑。 青年暗绿色眸子看着她,像是在看遥远的事物。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逼她,而是握紧她的手,将光点凝成的短剑送入胸腔。 很轻的一声。 也没有什么滞涩感。 白栀却瞳孔微缩,手开始不住发抖,“荼郁……” 青年很安静地看着她。 蔷薇般的长发从发梢开始消散,连同他的身体,和那双暗绿色的眼睛,逐渐化为光点随风散去。 最后只留下一句温柔的嗓音。 “晚安小栀,做个好梦。” 【副本限时任务3:清除所有丧尸】 【任务已完成】 【恭喜完成本次副本所有限时任务副本奖励已发放。】 【男主4荼郁已死亡】 【男主4荼郁已移除攻略名单】 【本次副本结束剩余时间:3天1时5分】 【请在规定时间内选择角色并攻略,失败将会遭受恶魔的惩罚。】 【以上,祝您游戏愉快。】 “……” 没有了控制,白栀的手陡然垂了下去,纯白光芒短剑也随之消散。 在系统的无机质播报音中,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场景。 已死亡…… 荼郁……死了? 鼻头猛地一酸。 白栀吸了吸鼻子,眼角划过一颗泪珠,啪嗒掉落在黑豹耳朵上。 她没有……没有想杀了他的…… 白栀抑制不住情绪,抽泣起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都砸在了黑豹脑袋上。 黑豹眸子划过诧异,有些不知所措抖了抖耳朵,长尾探到她小脸边,尾巴尖给她擦眼泪。 白栀却哭得更凶了,从黑豹身上下来,蹲在地上跟个蘑菇似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都擦不完。 旁边的银灰发男人轻轻“啧”了一声,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哭的,就这么舍不得他?” 她知道他跟人不对付,但人家都死了,伤心一下怎么了,居然还说风凉话! 白栀没忍住手握成拳给他腿来了一下,结果他的腿骨太硬,磕得她痛嘶一声,眼眶更红了。 柯修顺势捉住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行了,地上脏得要死,染上这些血了我可不会背你回去。” 一抬脑袋,女孩红红的眼眶就露了出来,眼底氲着眼泪,鼻尖也泛着红,小脸上挂着可怜兮兮的泪痕。 柯修怔了怔。 白栀被他的冷漠态度刺激到了,情绪转移到他身上,气恼道:“别人死了你都毫无波动的吗?” 柯修:“?” 柯修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挑起眉,有些好笑,“谁说他死了?” 白栀一愣,“难道不是吗……?”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比划:“刚刚,剑捅了他,然后他就消散了。” 而且系统也提示他死了啊。 柯修抱臂睨她,他倒是希望那家伙最好长眠于此永远别醒了。 “你以为还真能杀了他?死的只是这里的角色。” 白栀听了这话顿时呆住。 她懵懵地眨了下眼睛,“……是这样吗?” 柯修盯着她泛红的眼尾,语气冷凝,“不然呢?就凭你那巴掌大的小光剑,随随便便一剑就能捅死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啧,怪不得在那里磨磨唧唧的,原来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她记住他,还为他掉了眼泪。 下次再见时不仅不会再计较这段时间把她关起来的事,还会对杀了他这件事产生愧疚感。 还真是有心机的很。 白栀:“……” 也就是说,死的只是在副本里的这个角色,并不是荼郁本人。 意识到自己搞错了,刚刚还哭唧唧的白栀顿时小脸发烫起来,有些尴尬的无地自容。 她慌乱无措眨了眨眼,想找个地方把脸埋起来,顺势就要靠在身前男人怀里,低着脑袋抵上他的胸膛。 灼热掌心忽的挡住了她的脑门,抵住不让她靠。 白栀一愣,这人也太难攻略了吧!到现在都不让靠的嘛! 明明之前还可以抱着她睡的,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不让了?这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嘛。 似乎是看出来她眼底不满的情绪,男人轻笑了一下,扶着她的肩让她往后站了一点,脱掉了身上染了腥臭味的外套,随手丢到一边。 他抬起眼,语气散漫,“行了,抱吧。” 白栀明白过来,系统的限时任务3是清除所有丧尸,荼郁是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其他的都是他打的,他在外面打了那么多丧尸,身上肯定沾了脏东西,所以才不让她抱,而不是因为讨厌她。 白栀毫不客气,一下扑到他怀里,小脸埋进他的胸膛里,淡淡的红酒香气笼罩住了她,有些醉人。 男人也顺势搂住她的腰,就让她这么靠在怀里。 过了十多分钟,女孩还没有松开的意思,他搭了下眼皮,“还没抱够?” 白栀还有些哭腔,不好意思地小声:“……我没力气了。” 头顶落下一声散漫的笑,热气铺洒在她头顶。 下一秒,一条手臂横在腰间,一手圈着她的膝弯,身体骤然腾空。 ……白栀被稳稳抗在了他肩上。 白栀:“……” 不解风情的男人!! 白栀锤了锤他的肩,气恼:“哪有你这样的!这种时候你应该安慰我别哭了,然后抱我起来才对!” 第66章 白栀坐在男人手臂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脑门,那里还残留着微热的触感。 她湿漉漉的眸子盯着男人下颌分明的侧脸,快速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刚刚是被亲了吗? 感觉到女孩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正朝着越野车走的柯修侧目过来,挑起眉,“盯着我做什么?” 白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眼神狐疑:“你真的是柯修吗?” 柯修:“?” 白栀伸手比比划划:“在我说完那话后,你不应该一脸不耐烦地把我扒拉下去,丢给咪咪吗?” 他居然还真的听她的话,换成了抱着她,甚至还亲了下她的额头安慰她别哭了,这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吗!? “你不会是易容假扮的吧?” 白栀纤细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歪着头仔细观察,“好像也没有易容的痕迹,唔……难道是什么别的黑科技?” “……” 柯修眯起眸子,抬手揪住她的后衣领往后拉,语气不善:“既然你这么想跟它在一起,那就……” 话还没说完,女孩的一双细臂就牢牢搂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扒在他身上。 “不要。” 她身上的香味一下笼罩过来,微凉的柔软发丝也紧贴着他的耳根,柯修蓦地呼吸顿了顿。 他微微别开眼,手指捏了捏她后颈,语气冷凝:“那就老实一点。” 白栀怎么可能老实下来,尤其是他刚刚还亲了她一下,这代表什么?当然代表他喜欢她啦! 所以她嘴上轻声哼一下算是应了,行动上却各种闹腾,脑袋贴在他颈窝里乱蹭。 男人抱着她的手臂骤然一紧。 白栀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意识到有效果,正要再接再厉继续蹭,脑袋忽的一下被大掌箍住。 被按住了后脑,白栀这下想蹭也动不了,只能乖乖靠在他肩头。 男人慢悠悠睨她一眼,轻慢哼了一声。 白栀:“……” 可恶,不愧是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跟咪咪一样,都是坏猫! 白栀放软语气,眨巴湿润润的眼睛,嗓音听起来还有一丝哭腔,可怜兮兮的,“柯修……” “这样不舒服,脖子疼,我保证不乱蹭了好嘛。” “你确定?”柯修斜觑她。 白栀眨眨无辜的眼,“骗你的话我以后都吃不上好吃的。” 连好吃的都赌上了,柯修这下相信她是真的老实了,松开桎梏她后脑的手,托着她身体往上掂了掂,抱紧了一点。 “这里晚上气温低,冷的话就靠紧……” 还没说完,尾音忽的变成了一声闷哼。 女孩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喉结,还伸出湿热小舌头舔了一下。 在察觉到他的反应后,坏心地含着凸起的喉结,齿关抵着轻磨。 柯修一下掐住了她的下巴,呼吸不太平稳,嗓音也跟着沉下来,“这就是你的“老实”?” 白栀眨巴眼睛,无辜道:“我确实没有蹭啊,这是亲。” 柯修一顿,捏着她小脸:“……亲也不准。” “小气鬼。” 白栀轻哼一声,理直气壮:“你刚刚都亲我了,怎么不准我亲你?” 风有些大,刮起了一阵冷意,柯修抬手压了压她头顶的帽子。 “那是安慰。” 白栀拿脑袋撞了撞他的胸口:“那我这也是安慰。” 柯修散漫笑了一声,步伐稳健继续走,“怎么,你在梦里看到我哭了?” 白栀笑眯眯的:“安慰一下这么多天见不到我,到处找我的某位首领,不可以吗?” 柯修轻睨她一眼:“油嘴滑舌。这么精神,你看起来也不像需要人抱着走的样子。” 话虽是这么说了,但他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就这么稳稳托抱着她。 男人身体暖烘烘的,白栀只是因为被荼郁的死刺激到了,才精神了这么一会儿,很快像上次一样使用完异能后的疲倦就涌了上来。 她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别说再努力攻略他了,连说话都不想说,这下是真的老实了。 柯修把她抱回了越野车里时她都浑然不觉,睡得很熟。 这里一片荒芜,距离n01区有着不短的距离,路上即使没有了丧尸阻挠,也需要行驶至少一整夜。 柯修把她放到后座让她躺在黑豹身上睡,自己在前面开车。 路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夜半,女孩像上次一样浑身发热起来。 他微蹙着眉,没有犹豫,匕首冷锋划开手臂,扶着她起来捏开嘴巴,贴上她的唇瓣。 白栀迷迷糊糊的,尝到唇瓣的腥甜,咕嘟咕嘟咽了下去。 这次喝的血比上次的量要多很多,像是已经不能满足她的需求了。 柯修感受着大量血。液流失,并没有推开她,只是安静垂眼看着她的发顶,抬手轻轻抚了抚泛白的发丝。 过了许久,女孩终于停了下来,困倦地搭了搭眼皮,脑袋一歪倒在黑豹身上,软绵绵蹭了蹭,钻进黑豹怀里睡觉。 一旁的手机蓝光倏地亮起。 【提醒:柯修先生……力量来源于……这样并不能……】 柯修随意扫了一眼,把手机翻了过去,碍眼的蓝光骤然消失在车厢里。 他目光收回来,女孩正扎在黑豹脖颈里蹭,迷迷糊糊的小声唔咛:“咪咪……你好软呀。” 他看了一会儿,正要继续开车,女孩又气哼哼补了一句。 “哼……比那个浑身硬邦邦的小气鬼,可爱多了。” 柯修挑起眉,蓦地轻笑了一声,指腹捏了下她头顶的兔耳朵。 “坐着我的车,睡在我怀里,还这么明目张胆说我坏话?” - 翌日,白栀在n01区中心区醒来。 房间是完全陌生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脑子里下意识又想起来荼郁,对于这种陌生的房间已经有些ptsd了。 她一下清醒过来,鞋都没穿小跑下床,一下拉开房门。 漆黑茶几旁的两人一下映入眼帘,正在交谈的声音停了下来。 戍卫官陆巡看到她一愣,神情一下紧张起来,磕磕绊绊:“白、白小姐,抱歉,我不知道您在首领房间。” 白栀看到沙发里坐着的冷肃男人,松了口气,转眼看向陆巡,微微蹙眉,指着窗外。 “外面是什么声音?” 客厅开着窗,外面有着嘈杂的人声,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陆巡告诉她,丧尸虽然已经被清除,但外界到处都残留着病毒,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清理,安全区派出了大批军队。 重建还需要很久,但想到以后的某一天能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不再是全然的绝望,就完全让安全区内的人们欣喜若狂了。 因此安全区内幸存者们精神抖擞,欢呼雀跃,大张旗鼓地筹办起来,打算在两日后举办大型庆祝宴会。 白栀眨了下眼,了然地噢了一声。 陆巡颔首:“……已经听首领的安排吩咐下去了,我就先走了。” 地板有些凉,白栀缩了缩脚趾,抬手指了指他怀里的文件,“就走了?那这些呢?” 陆巡轻咳一声:“这些不是特别紧要的,可以明天再来。” 白栀扶着门框,摆了摆手,“别明天了,就今天吧,你整理一下,把明后两天的工作也放在今天处理。” 陆巡微愣,“首领是有什么要事要去办吗?” 白栀倚着门框,眨了下眼,有些苦恼该怎么回答。 ……直接说她要跟他们的首领过二人世界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这只是她单方面的决定,柯修本人还没答应呢。 白栀这么想着,目光看向沙发里面容冷毅的男人,却不期然跟他对上了视线,似乎已经盯着她有一会了。 “那个……” 白栀张嘴,还没想明白该怎么说,视线里的男人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朝她走过来,然后…… 一把拎起她的后衣领把她丢回房间,语气冷淡,“回去穿鞋。” 白栀星星眼看他:“那这两天能不能……” 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隔绝了一切声音,安静下来。 ……果然还是那么不解风情。 白栀也没有太在意,转身回去穿上拖鞋。 柯修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只是帮她脱了鞋,没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浸染了丧尸血气味的裙子,闻起来臭臭的。 头发上好像也有这种气味,白栀去了浴室,放了水好好泡了个澡,连兔耳朵也仔细搓洗了下。 到了弄干头发的时候就有点发愁,他这里并没有吹风机,只能用毛巾一点一点擦。 陆巡将所有文件都取过来放在了桌上,随后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看着,柯修扫了眼闹钟,差不多到了吃饭时间。 于是他起身朝着卧室走去,一推门,看到了坐在床边擦头发的女孩身影,微微一怔。 女孩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他的黑衬衫,领口松松散散,露出洗得微红的锁骨和一小片皮肤。 随着胳膊抬起的动作,宽大的衣摆只堪堪盖住腿根,一边擦头发,一边晃着惹眼的莹白小腿。 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孩抬起脑袋来,一双眸子蕴着湿润水汽,嗓音含糊:“你做完工作了?” “还没有。” 柯修移开目光,嗓音微哑,“你怎么没穿裤子?衣柜里应该有很多。” “没有呀,我穿了,你看。” 白栀说着,拉起衬衣衣摆,露出下面宽松的黑色短裤。 她小声咕哝:“你好多裤子都太长太大了,根本穿不了,我好不容易才翻出来几条短的。不过穿起来还是松松的,我走路都怕掉下去。” 柯修目光顺着纤细小腿向上,落在覆盖了那抹莹白的黑色短裤上,一愣,眸光倏地暗了下去。 第67章 白栀卷着衬衫衣摆上拉,露出自己穿的短裤,边说话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看似无辜的表情下其实全是她的小心机。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裤子啦。 他的黑衬衫很大,几乎盖到腿弯,本来不穿都没关系,但想了想,她还是穿上了掀起来给他看。 这样即使衬衫放下后挡住看不到,他的脑海里也还是会想到她穿着他的…… 就剩下三天不到了,她当然要想尽办法努力攻略他啦! 白栀眨巴下眼,揪着黑短裤裤腰抻了抻,露出半截纤细腰肢:“你看,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柯修看了两秒,目光不自然挪开,语气冷凝:“……明天陆巡会给你拿来衣服,现在先去吃晚饭。”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房间,白栀含糊回了一句:“我还没擦干头发呢,等会就去。” 他房间里没有吹风机,她哼哧哼哧擦了好一会儿才不滴水了,但还是湿乎乎的。 女孩睁着一双鹿眼,头顶的粉白兔耳朵也耷拉着,看起来像被抛弃在纸箱里的小兔子,乖乖坐在那里擦自己淋湿的耳朵。 柯修看了眼那对兔耳朵,没有再离开,而是径直走过去接过她的毛巾,在她身侧坐下。 “转过去一点。” 白栀见有人主动帮忙,不用自己动手了,也乐得享受。 不过她倒是没有听他说的话侧身过去,而是翻身上。床,扶着他的胳膊,面对面跨坐在了他腿上。 看着他微拧的眉头,白栀心情很好,主动抬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脑袋上,笑眯眯的:“擦吧。” 柯修眯起眸子看她,指腹兀的捏了下她的兔耳朵,“你倒是一点不客气。” 他的体温很高,坐在他腿上能感受到热乎乎的温度传输到紧贴的皮肤,本来暴。露在空气微凉的腿根都热了起来。 男人怀里也是暖烘烘的,大手擦着头发,白栀就懒洋洋倒进他怀里。 她手指玩似的戳他的胳膊,“你身体怎么那么热啊?” 男人语气不咸不淡。 “天生的。” 白栀嘀咕:“咪咪好像也是这样的。” 咪咪身子可暖和了,还软软的,脑袋埋进去就像在蹭棉花。 唔,她好像有在哪里看过,猫科动物的体温就是会很高来着。 白栀脑袋抵在他胸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戳他,无意识地戳到了他的腰,男人呼吸一顿,一下捉住她的手。 “别乱动。” 白栀看他这样的反应眨了眨眼,下一秒,另一只手偷袭他的腰窝,趁他没防备的时候连戳好几下。 男人闷哼一声,伸手就要捉她的手,白栀灵敏地躲开,藏在身后,等他去她腰后抓的时候,又飞快移到前面,挠他的腰窝。 “唔!” 视线忽然天旋地转,白栀整个人深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两只手腕都被修长指骨抓住,按在了头顶。 她懵了一下,抬眼看着身前笼罩的阴影。 浓郁的红酒香弥漫过来,还有些葡萄的醇香,团团包裹住了她。 白栀不会喝酒,酒量极差,鼻间的酒味香香的,嗅了几口就感觉有些泛迷糊。 男人压在她身上,牢牢按住她的手,气息还有些不稳,长眉却挑起来,轻嗤一声,“继续戳?” 白栀眨巴了下湿漉漉的眼睛,十分识时务地态度软下来,撒娇求饶:“不乱戳了。” 女孩说话时的热气洒在脸上,柯修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鼻尖快要相贴。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微红的小脸,还有轻轻颤动的眼睫。 他的呼吸也和她的交织在一起,氲成一团。 “好嘛,真的不乱动了……” 他目光下落,盯着她说话时微张的粉嫩唇瓣。 愣神了几秒,被女孩催促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别开视线,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正要往后撤开,两条细臂忽的搂上了他的脖颈,往下一拉。 银灰色发丝猛然一晃。 刚刚还在盯着看的唇瓣就这么贴了上了,不偏不倚亲上他的唇。 相较于他的体温微凉的,柔软的,触感很奇妙。 还带着女孩身上的淡淡的栀子香味。 明明是不太明显的气味,在这一刻却好像浓得近乎甜腻,让他呼吸跟着停滞下来。 几乎是贴上来的瞬间,银灰发间就钻出了一对黑色猫耳,在他愣神的时候已经抖了好几下。 他连忙垂眼看,好在女孩亲上来的时候闭着眼,并没有看到。 白栀圈着他脖颈拉下来,就这么贴了一会儿,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亲她 ,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讨厌还是不讨厌啊? 闻了酒香有些晕乎的脑子转了转,没转动,干脆不思考了。 没有推开她就是没有拒绝好吧!就算他待会后悔了,她也可以拿这条来耍赖。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栀打算再接再厉,继续亲亲,争取把他拿下。 但想法是美好的,实施起来却遇到了技术性难题。 ……她并没有主动亲人的经验。 不管是蛇蛇还是金毛小狗,在亲亲上都是他们掌握主动权,她只有眼尾含泪无措被亲的份,还经常被亲到呼吸不上来。 不管了,先亲了再说。 好不容易亲到了,要是跑了怎么办,凭她的这点力气,下次还说不准亲不亲得到呢。 白栀心中做了决定,一手游移到他的脸颊,纤凉手指扶上他的脸,微垂着眼睫,试探地开始慢慢亲他。 先是贴着他的唇瓣轻轻摩挲,小小地吸一下,再含着唇瓣吮,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在亲一颗汤圆。 尤其是他的唇也和体温一样,温度很高,热乎乎的,再加上唇瓣很软,亲起来的感觉就像刚捞出来的热乎汤圆。 白栀还没吃饭,一想到汤圆就感觉有点馋,亲着亲着,没忍住探出小舌尖舔了一下。 舌尖一点红酒的味道随之漫开。 欸?红酒味汤圆。 她又舔了下,尝出来又好像还有点别的味道,像是橙香、肉桂、蓝莓……还有点丁香的味道。 白栀有些惊异睁开眼,抬起眼睫还没问出自己的疑问,就对上了男人翻涌着情绪的暗紫色眸子,倏地一愣。 她后知后觉地耳朵泛红起来,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怎么睁着眼睛呀。” 亲亲的时候睁着眼睛,那她刚刚的样子不就全被他看到了! 男人在她睁眼时已经把猫耳收了回去。 没有拉下她的手,由着她掌心覆着他的眼睫,冷然的嗓音有些沙哑,慢慢开口:“……要闭眼?” 白栀小幅度点头,“嗯嗯!” 说完,她松开捂着他眼睛的手,但不太好意思跟他对视,别开眼睛,小声含糊问:“你刚刚喝了红酒吗?” “嗯,热红酒。” 他顿了一下,“要尝尝吗?在书房那边。” 白栀想了想,点了下头。 柯修顺势往后退开,却一下被女孩手臂圈住脖颈,她眨眨清凌凌的眸子,张口就是:“要抱。” ……怎么这么会撒娇。 柯修看了她两秒,手臂从她的后腰穿过,稍微一用力把软绵绵的小兔子抱了起来。 像是抱孩子的姿势,小兔子乖巧坐在他手臂上,两手圈着他脖颈,小脸埋在他肩头,在颈窝呼出热气。 白栀盯着他的颈线看,手指戳戳他颈窝,忽的出声,“你没什么想说的嘛?” 柯修单手抱着她,打开书房的门,“怎么?” 白栀听他这么平静的语气,有些懊恼,拨开他的衣领,一口咬上他的肩,嗓音含糊不清。 “你都没有什么亲后感吗!” 可恶,被她亲了之后反应居然这么平静。 难道是因为她吻技太差了? 柯修关上门,兀的笑了一声,“所以你想要我给你写一篇被人亲嘴后的千字感想论文?” 白栀感觉又被轻看了,抖了抖兔耳朵,一边拿他的肩膀磨牙一边恶狠狠出声:“好主意,这就加进你今天的待办工作里。” 走到书桌旁,女孩还咬着他肩膀不松。 柯修有些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这么用力,牙不疼?” 白栀:“……” 还真有点疼。 他的骨头也太硬了! 柯修语气凉凉道:“行了,省点力气用来吃东西吧。要是牙磕坏了的话,你今天就只能喝水了。” 白栀哼了口气,没有跟自己肚子过不去,松开了嘴巴。 柯修把她放在了皮椅上,转身去茶水那里拿了支马克杯,提起热红酒壶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 “先少喝点,我去楼下拿饭。” 白栀抱着膝盖坐着,两手捧着杯子,乖乖噢了一声。 中心区土地没被污染,种着蔬菜,因此这里饭食不再是干巴巴的罐头饼干,是由厨房烹饪的简单菜式。 送饭这事原本是由陆巡负责的,只是想到刚刚女孩现在的这幅样子,柯修就没有喊他,索性自己去。 目送着男人拎了件外套出门,白栀凑近马克杯闻了闻,肉桂、橙子混合着红酒香,香味很浓郁。 白栀小小抿了一口,味道让她有些惊异。 热红酒的味道淡淡的甜,没有酸涩感,也没有辛辣,口感馥郁又饱满,都是肉桂的浓郁香气。 好喝欸。 白栀眼睛亮晶晶的,没忍住又捧着杯子抿了一点。 …… 考虑到某只兔子的饭量,柯修在从未来过的食堂扫了一眼,决定从第一道窗口开始,买一个遍。 最后打包了数十盒菜,还有些甜点,算不上多精致,是用来补充糖分的,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第68章 柯修离开后,白栀坐在椅子上抿了口醇香的热红酒,脑子里想着不久前在卧室里发生的事。 他刚刚在她亲上来的时候没有推开,显然并不是讨厌她。 如果厌恶她的话,就不会主动帮她擦头发了。甚至连她故意坐到他腿上,跟他贴贴也只是说了她一句就放任她窝在他怀里了。 白栀想,在刚刚亲他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紧绷,呼吸紊乱,这说明他并不是对她的吻没有感觉。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举动呢? 讨厌她亲,可以推开。 喜欢她亲的话,都那种程度了,还能忍得住不亲她吗? 再联系上之前的行为,她半夜迷迷糊糊向他求亲亲,也是被他拒绝了。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白栀思考过后,盯着手里的杯子,有了个新主意。 大多数人对于喝醉的人不会有什么防备心,她可以装一下喝醉,去弄明白他到底为什么抗拒她的亲近。 反正他也没见过她喝醉的样子,不会怀疑她。 说做就做,在他开门的时候,白栀满身酒气装得晕乎乎的样子,朝他扑了过去。 ……然后就被擒拿了。 没什么装醉的经验,怕自己暴露,白栀一下从他怀里滑下去,蹲在地上小脸埋起来当蘑菇,小声嘀咕。 本想就这么含含糊糊装下去,结果却被男人抱起来放在了饭桌旁。 闻着脸前饭菜的香味,白栀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啊呜一口咬住了勺子。 吃完嘴里的饭才反应过来,顿时身体一僵。 好在男人只是轻笑了一声,并没有发现她是装醉,又给舀了满满一勺的饭送到嘴边。 白栀一边嚼嚼嚼,一边想,原来喝醉的人也会自己吃饭吗? 眼看着他喂饭太慢,白栀饿得不行,索性直接夺过了勺子,自己低着头扒饭。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满足得眯起眼。 男人被夺了勺子也只是愣了下,挑起眉轻笑,懒洋洋抬手捏了下她的后颈。 而后带上手套给她挑鱼刺,动作优雅剥出一盘雪白鱼肉再倒进她的碗里。 白栀余光偷偷觑了他一眼,忽然愣住。 男人眉骨很深,平时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有点不威自怒,暗紫色眸子也经常冷冰冰的。 目光不经意扫过来,就让人感觉到紧张的压迫感,心颤胆寒。 但现在他微垂着眼,慢条斯理挑着繁琐的鱼刺,染了些微笑意的眸底映着暖色灯光,像是漂亮的琉璃宝石。 甚至让白栀产生了一种……温和的错觉。 白栀连忙又炫了两口饭冷静下来。 吃完饭,白栀本想趁着他工作时候在旁边捣乱,但却被他丢到了洗手间里乖乖刷牙。 刷着刷着。 耳畔忽然落下一轻声。 “你喝醉了吗?” 白栀心里一惊,以为被发现了,但一抬眼,看到镜子里他表情并没有生气,反而目光有些晦暗不明。 “嗯!喝醉了。” “我是谁?” “……你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白栀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要问这个问题。 但她觉得这时候是试探的好时机,于是主动凑近他,借着咪咪的名义,和他贴贴。 但他却意外的执着。 把她抱回房间,半蹲在她面前,那双令她看不懂的暗紫色眸子就这么和她平视。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 白栀不懂,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顺便黏黏糊糊撒娇,说一些攻略他的话。 直到他下面一句话落在耳畔,白栀才猛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固执。 也明白了,他一直抗拒她的亲近,却又并不讨厌她的原因。 “你……喜欢我吗?” 原来他一直拒绝她亲近,是不确定她到底因为任务而攻略他,还是因为喜欢他而想和他亲近。 大多数人对于喝醉酒的人并不会抱有什么防备的怀疑心,会下意识地认为喝醉后说的话是真的,酒后吐真言。 虽然白栀并不这么觉得,但眼前的男人似乎就是这么想的。 他想借着她醉酒的时候,问清她到底对他的感情是哪一种。 那这样事情不就简单了嘛! 白栀在零帧起手念表白小作文这件事上已经十分熟练了,刚要开口,忽然想到自己是醉酒状态,又生生憋了回去。 只能装作晕乎,慢吞吞含糊说几个字,“喜欢呀。” 在他有些不信的时候,脑子转了转,索性直接亲了他一下,把喜不喜欢的问题抛给了他。 而得到的答案是…… 浓郁的红酒香味包裹着她,唇瓣上柔软的触感紧贴着她,他的吻生涩,却又带着他本人的感觉。 一开始是有些凶的,像是抑制不住似的,重重地摩挲舔吮。 亲着亲着,还忽的咬了她唇瓣一口,在她一抖时反应过来,又轻轻舔了舔,像是在安抚。 ……这是什么坏习惯。 白栀沉浸在浓郁的红酒香中,迷迷糊糊承受着他的吻。 被他亲得时间太久,红酒的味道浸透过来,她本来没醉的,现在都有点晕晕乎乎的,原本圈着他脖颈的手臂无力落下来,搭在他肩上。 “欸…… !” 腰间一紧,身体忽然腾空起来,白栀懵了一下,掀开一点眼皮。 看到男人抱着她朝窗台走去,把她放在了月光下的飘窗上。 白栀穿着他的宽松黑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松散开,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 衬衫下摆刚好盖过大腿根,一双白皙的腿就这么露了出来,膝盖和微微蜷起的脚趾都泛着微粉。 还不待她想明白他想做什么,男人手按在她膝盖上分开她的腿,挤进这片空间站着,旋即就压了过来。 指腹扣住她的后脑,吻住了她的呼吸。 白栀头顶的粉白兔耳朵一颤。 纤细手指蜷起无力撑着窗沿,细细的腿弯夹着他的腰身,眼尾泛红,就这么又被亲了上来。 “唔……” 亲吻的姿势由刚刚的平视,变成了居高临下,她像是上位者坐在高位之上,而他灼热指骨扣着她的后颈,以下犯上。 白栀晕晕乎乎的思考,为什么忽然换姿势? 她很快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唇瓣被亲得有点充血。 灼热指骨紧紧扣着她的后颈,像是猫科动物的好奇心一样,舌尖在她唇瓣描摹了几下,抵开她的唇瓣,探了进去,探究着里面的秘密。 浓郁的红酒味侵袭进来,白栀脑袋发晕,想着要攻略他,就没有阻拦他的探入,在他舌尖抵上齿关的时候,乖乖张开给他亲。 但他的好奇心实在旺盛。 从上颚到牙床,一点一点探索过去,每一处都没有放过。 她被亲得呜咽一声,身体颤栗了下,头顶的兔耳朵不住颤抖。 白栀受不住想要躲开,身后却就是窗台,她脑袋最多只能抵上玻璃。 不过他也不会给她脑袋撞到玻璃的机会,因为他灼热指腹正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压着她吻得更深。 软热的小舌头被他的舌尖勾着缠,逗着玩一样吸一下,在她难受呜咽时又松开,舔几下以作安抚,同时掌心包着兔耳朵轻揉几下。 白栀也终于明白过来忽然把她抱过来亲的原因。 刚刚的姿势太矮了,他那么大一只,半蹲在那里亲她实在拘谨,完全放不开。 舌尖被亲得有点发麻,白栀眼尾含泪,他、他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生涩,很明显是第一回亲亲,怎么这么会玩? 白栀被亲得实在受不了了,不知道是不是他体温太高的缘故,连带着她也觉得热得难受。 正纠结要不要推开他,忽的想到自己现在是醉酒状态,当然是要随心意来。 于是一下咬住他的舌尖,两手推搡着他,唔唔出声。 男人终于停下了亲她,往后稍稍退开,不过手还是掌着她后颈,拇指摩挲了两下。 分开时唇瓣拉出了一条银丝,在月光下恍了恍,他没太在意,抬指抹了下,嗓音低哑。 “嗯?” 白栀现在不用装眼底就已经蕴满了朦胧水汽,眼睛雾蒙蒙的,视线迷茫,头顶的兔耳朵恹恹耷拉着。 她一手抵着他的肩,重重喘着气,“不……不亲了。” 红酒和栀子的香味缠在了一起。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女孩身上,柯修看着眼前被亲晕的醉酒小兔子,小脸和鼻尖都是红红的。 他没忍住捏了下她的兔耳朵,眉眼微弯,“不是要亲?” 整天向他讨亲,现在真亲了,反倒是先叫停的那个。 “太多了……” 白栀大口呼吸着,可怜巴巴的,“明、明天再亲。” “行。” 男人显然心情很好,十分好说话,轻快地答应了她,“现在去睡觉?” 白栀没吭声,眼角带泪,还在缓。 柯修直接把她抱了起来,送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白栀抓住他的手,眼神无辜湿润,“要抱。” 之前女孩也是这么跟他撒娇要抱要亲的,柯修也没怀疑,抬手贴了贴她的小脸,“我去洗个澡,回来抱。” 洗澡……? 白栀湿漉漉的眸子扫向他,他只穿了一件紧身背心,手臂的肌肉线条都露了出来,紧实壮硕。 她知道,也十分有力。 随随便便就能单手抱起她,让她坐在他手臂上。 虽然最早的时候见过他不穿上身衣服,露出健硕的蜜色好身材,但并没有看过他不穿裤子的时候。 第69章 一个人害怕? 柯修愣了愣,目光落在女孩脸上,看到她湿漉漉的眸子轻轻晃动,鼻尖微红,可怜兮兮的。 确实是一副害怕的样子。 他弯下腰,碰碰她的兔耳朵,“你怕什么?这里没人能进来。” 白栀大脑高速思考,颤颤出声:“不要丢下我。” 不待他开口,她就垂下眼,继续可怜道:“刚刚我到处找不到你……” 男人指骨一紧。 “不会很久的。”他嗓音有些沙哑,但还是放轻了一些,“就去洗个澡,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却还是攥着他的手指不松。 “那我让……”柯修顿了顿,勉强说出这个称呼,“让咪咪陪着你。” 那怎么行! 白栀勾着他的手指,仗着自己现在是“醉酒状态”,理直气壮下指令,“不要咪咪,要你。” 两方直勾勾对视了几秒,还是柯修败下阵来,轻叹了口气,揽住她的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走进洗手间里。 白栀有点奇怪。 这次怎么换成了公主抱? 柯修把她放在洗漱台上,低声嘱咐她,“你就在这乖乖坐着,不要乱动。” 白栀十分乖巧地点了点脑袋,晃着莹白小腿。 柯修见她老实了,放下心来,走进浴室里,扯掉黑背心。 金属搭扣咔哒响动,两秒后长裤落在地上,紧实流利的肌肉线条露了出来。 他其实已经洗过澡了,一定要再洗一次的原因是因为…… 和白栀穿的那条黑色短裤是一样的款式,但不一样的是却被大猫尾巴充斥了鼓鼓的一团。 拧开冷水阀,冰冷的水从花洒淋下来。 额头的温度稍稍降了一些。 他闷闷哼了一声,往下一拉,精神奕奕的大猫尾巴就跳脱了出来,沾了点水珠,在空气中微微晃了晃。 刚刚亲她的时候,不止头顶的猫耳朵控制不住钻出来,连猫尾巴也格外兴奋。 好不容易收起来了猫耳朵,但尾巴却是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本来想去别的房间冷静冷静,但她又央求着他抱着睡……所以只能来冲冷水澡了。 冰冷的水流顺着脸颊冲刷,沿着银灰发丝滴落。 小腿忽然感觉到了一点风力,柯修猛地睁开眼,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扒着磨砂玻璃门的小脑袋。 蹲在地上鬼鬼祟祟的。 女孩见被他发现,也丝毫不见心虚,眨巴着清澈湿润的眸子,一脸无辜看着他。 “……”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老实待在那。 醉鬼。 轻轻叹了口气,他抽了条浴巾围住,走过来看她,嗓音有些无奈,“你又想做什么?” 但实际上白栀却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冷静。 小幅度拉开门后,虽然只有一秒他就转了过去,但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条立起来 的大猫尾巴,因为在灯光下实在太显眼了,颜色微红,沾着晶莹水珠。 尤其是格外的……长。 好长的猫尾巴,而且尺寸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这真的正常么…… 白栀几乎是一下就红了耳根,小脸发烫起来,好在有了“喝醉”的理由遮掩,男人并没有觉得她发红的小脸有什么不对。 他带着满身的水汽走过来,抬手拉开玻璃门,弯腰把她从地上捞了起来,拦腰抱起。 抬眼就是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刚冲了冷水澡的他还在往下滴着水珠,视线稍稍往下,就是紧实健硕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冰冷水珠从银灰发梢滑落,忽的滴落在白栀颈窝,激得她身子一颤,反应过来,连忙低下了脑袋。 白栀想到刚刚从门缝里看到的画面,抖了抖头顶的兔耳朵,垂着眼睛不敢乱看。 再次被放到洗漱台上,男人微微弯下腰,两手撑在她身边,那双晦暗的紫色眸子和她对视。 他的呼吸并不太平稳,但语气尽量冷静。 “嗯?你想做什么?” 白栀本来就只是想看看猫尾巴,现在看到了,她应该满意了装乖顺下来才对,但看着眼前男人的模样…… 银灰发丝湿漉漉的,水珠不断滴落,隐隐约约的水痕顺着脖颈流淌过心口。 在路过心口时,水流因为小小的阻碍停了下来,在那点微红的阻碍上慢慢汇聚成一颗水珠,摇摇欲坠。 她没忍住,抬起手按在了那颗晶莹的水珠上,轻轻捏了捏。 男人闷哼一声,身体僵了一下,连忙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面色有些难看。 “乖一点,别乱动。” 白栀抬眼看他,他的这幅样子跟平时太不一样了。 平时冷冰冰又有些傲慢,总是游刃有余逗她,看她气得脸红的模样,根本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情绪外露无法控制的时刻。 白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要作。弄回去,想让他也尝尝吃瘪的滋味。 一只手被捉住了,还有另一只手,她抬手就朝着他袭过去。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有所防备的男人半路拦截了,轻轻松松抓住她纤细手腕,轻笑一声。 “还来?这招刚刚已经用过了,下次记得换点新招数。” 两只手都被抓住,白栀这下想作乱也作不了了,听到他的嘲讽愈发不服,两手挣扎着,“再来……” 话音还没落下,目光里忽然闪过一抹亮银色。 男人单手拢着她的两只手,从柜子下面一箱子武器里翻了翻,捡了条手铐出来。 白栀:!?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白栀瞪大了眼睛,不是,他怎么在这里放一箱武器啊。 “咔哒。” 一声轻响,男人就将手铐一端拷在她手腕上,而另一端被他拷在了旁边的钢制置物架上。 他满意挑起眉,抬手拍了拍她的兔耳朵,轻笑了声,“行了,在这里乖乖坐着,等我回来给你解开。” 说完,云淡风轻转过身回了浴室,片刻后花洒声音响起。 白栀:“……” 白栀试着扽了扽手铐,完全挣不开,只能垂头丧气坐在洗漱台上。 可恶。 哪有把别人拷起来是为了防止偷看自己洗澡的!? 连看一下都不给看,也太小气了! 没有了某只醉酒兔子的打扰,柯修冲了十来分钟的冷水澡,算是冷静了下来,擦干水珠,围了条新的浴巾。 拉开门出去,却听到了轻微的啜泣声。 柯修猛然一顿,抬眼扫过去,看到女孩正低垂着脑袋,小身子一抖一抖的,晶莹泪珠啪嗒啪嗒掉在腿上。 他快步走到白栀身前,弯下腰,抬起她的小脸,语气微凝,“怎么哭了?” 女孩眸子里蕴满了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猛地一吸气后就抽抽噎噎的,嗓音断断续续。 “讨、讨厌你。” 柯修抬手把手铐取下来,正要丢到一边,女孩手指却紧紧抓住链子,哭腔说了句什么,没听清。 他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见她哭得抽抽搭搭,没硬从她手里拽,直接抱起她回到卧室床边坐下。 女孩坐在他怀里哭,柯修抽了几张纸巾擦她的眼泪,语气放轻,“好了别哭了,我不该把你锁起来。” 哭泣的声音停了一下,旋即又哽咽起来,哭得更凶了。 柯修看到女孩哭有些无措。 他没有什么哄女孩的经验,唯一一次还是上次那回,用秋千晃着哄她睡午觉。 但现在肯定是行不通的,先不说这里并没有秋千,她睡了一天刚醒没多久,显然也不像是想睡觉的样子。 柯修想起了先前在煮热红酒时看的书,是关于人类情侣相处方式的,陆巡送文件的时候小心翼翼夹带过来。 「首领,对待女朋友态度不能那么冷冰冰,白小姐会伤心的。」 书名【如何讨好女朋友的一百零一招】。 他煮酒时就随手翻看了一页,看到上面那些“宝贝”“甜心”“乖乖”腻歪的称呼当时就皱眉合上了。 “……” 怀里的女孩低着头哭泣,柯修安静了几秒,语气不自然地轻声开口:“乖乖,别哭了。” 白栀猛地一僵,被他这称呼惊到一时忘了哭泣,眨巴了下濡湿的眼睫,愣愣地看他。 不哭了? ……好像确实有点用。 柯修拿纸巾擦着她的小脸,语气难得地放轻,“好了,是我不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拦着你。” 白栀坐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真、真的吗?” 醉酒的兔子能做出什么事? 不外乎就是想跟他贴在一起,让他抱,和他亲亲。 这些他都能满足她。 柯修嗯了一声,抬手按灭房间的灯,只留一台昏黄的小夜灯,灯光氤氲。 不过他现在只围着一条浴巾,要抱着她睡觉,得先去穿身衣服。 柯修正要把她放到床边,女孩忽的抬手推了推他,嗓音带着沙哑哭腔,软绵绵的,“你躺下一点。” 柯修抬眼看她,女孩眸子湿漉漉的,清澈又无害。 是想亲他但够不着? 在她的示意下,柯修揽着她的腰往床头坐了一点,身体靠在床头,“这样?” 女孩跨坐在他腿上,嗯嗯两声。 而后倾身朝他靠过来,小脸离他的唇瓣越来越近,柯修都能感觉到她的温热呼吸洒落在脸侧。 耳畔忽然传来两声“咔哒”清响。 锁链从栏杆中穿过,他的两只手腕被拷在了床头的栏杆上。 柯修看着女孩眉眼微弯,一副扬眉吐气的小表情,不禁有些失笑。 他轻挑起长眉:“这就是你想对我做的?” 第70章 哄着男人躺下,白栀摸索了一下床头栏杆后,将手铐穿过栏杆,抓着他的手往上拉,咔哒两下铐在了栏杆上。 顺利把他铐起来,白栀简直扬眉吐气,晃了晃兔耳朵,眉眼都弯了起来。 往后退开,刚抬眼就看到男人挑起眉,语气轻慢戏谑。 “这就是你想对我做的?” 白栀轻轻哼了一声,手指拨弄了下锁链,“等下你就知道了。” 锁链碰撞叮铃两声,在昏暗的空间里清脆悦耳。 男人双手被束缚在头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她面前。 明明他现在处于下风任人宰割,神情却丝毫不见慌乱,暗紫色的眸子云淡风轻看着她,眼底还含着隐约笑意,完全没有认真的意思。 “行。” ……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白栀气恼,心里愈发不服,下定决心要让他失控,看他忍不住向她求饶的模样。 她指尖顺着锁链落下,从他的手背开始,指尖顺着他的手臂游移,羽毛似的点触,指甲轻轻划过。 银灰发丝发梢 还在滴水,柯修懒洋洋倚着枕头,笑了声,“你的报复方式就是给我挠痒?” 纤白指尖掠过他的上臂来到肩膀,随之落在颈线上,他大方侧过头让她发挥,“可惜我不怕痒。” “没什么成就感等会你是不是还要再哭一场?” 白栀瞪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加快自己的大业进度。 手指直接落在了水珠流淌的阻碍上,在发梢流淌的水痕中捏了一颗小水珠,轻轻捻。动。 男人的呼吸果然微顿。 柯修看着女孩垂着湿润眸子,认真玩着红水珠,呼吸有些沉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大猫尾巴一下就醒过来,在柔软白色浴巾下动了动。 人看着不大,心眼是真小。 还在记仇他刚刚在洗手间里不让她碰的事。 醉酒的小兔子坐在他腿上,穿的宽松黑衬衫就自然垂在腿根,细嫩的腿弯皮肤贴在他围着的柔软浴巾上,和他只有一层布料之隔。 而她的衬衫之下,穿的是他的…… 柯修滚动了下喉结,长吐了口气,微微别开视线。 算了,等她玩一会儿就累了,忍忍好了。 白栀就这么一边打圈绕,一边指腹捏一下软软的小水珠,玩了好一会儿,却没见男人有什么反应。 除了呼吸沉了点,面色毫无变化,连被铐住的手都没动一下。 奇怪……刚捏小水珠的时候明明还有效果的,她感觉他身体都跟着一顿。 而且之前在洗手间的时候,她只是捏了一下他的小水珠,他就把她手抓住了,还铐了起来。 她不信邪地又玩了下,手指胡乱地摸了一把,却只是见男人喉结滚动了下,眉眼却还是冷凝的。 因为眉骨深邃,看起来甚至有些凶。 喉结……对了,她记得男生喉结这个地方很敏。感的。 之前的蛇蛇和绿茶小狗都是这样。 白栀手指上移,在他沉着的目光中,捏了捏他的喉结。 男人呼吸一沉,一下偏头躲开了她的手。 有用! 白栀顿时笑眯眯的,扶着他的肩倾身过去,温热又柔软的唇瓣一下含住了他的喉结。 手他能躲,嘴他总躲不了了吧? 头顶的男人闷哼一声,在白栀听来简直是鼓励。 她一手扶着他的下颌抬起来,一手搭着他的肩,像亲亲一样努力亲他的喉结,小舌头轻舔,再嘬。吸一下。 男人的呼吸果然随着她的亲吻变得紊乱起来,胸腔起伏,呼吸的热气洒在她的兔耳朵上,烫得她跟着一抖。 手铐的锁链随微哑的嗓音响动。 “你……” 白栀听到他的声音,亲得愈重,想要听到他忍不住向她求饶。 但男人却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就低了下去,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算了,不给她亲,她待会又要哭得抽抽噎噎的,喘不过气。 空气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还有湿漉漉的银灰发梢在往下滴水,啪嗒落在枕头上的轻微响声。 接下来,不管白栀再怎么亲他,甚至尝试用牙齿轻咬喉结,男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挣扎的举动。 ……她又找错地方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被亲喉结? 白栀脑子里想着,扶着他的肩往后退开,揉了把自己头顶的兔耳朵。 被他呼吸一直烫着,痒痒的,感觉她也跟着热了起来。 这些都不行,看来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白栀的目光下落,落在了雪白的浴巾上,往后挪了挪。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地抬手,轻轻按在了大猫尾巴上。 隔着一层柔软浴巾,她都能感受到大猫尾巴的温度,暖烘烘的,将浴巾都暖热了。 而且似乎猫尾巴尖尖正顶着浴巾,想要从浴巾下钻出来。 白栀想起不久前在洗手间看到的画面,耳朵微微发烫起来。 毫无预兆地被女孩的手按住了自己的猫尾巴,大猫本人浑身僵硬,暗紫色眸子一震,一下抬眼看她。 他语气滞涩但严肃,“这里不能摸。” 白栀终于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心中一喜。 哼哼,终于被她找到弱点了吧! 她还记得要维持自己的“醉酒”人设,无辜眨着鹿眼,委屈控诉:“骗子。” “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么?” 对于胜利的渴。望战胜了心里那点羞涩,这话说完,她就一下隔着浴巾抓住了大猫尾巴。 栏杆一震,耳畔猛地响起了手铐锁链碰撞声。 白栀被声音吓了一下,头顶的兔耳朵一抖。 看着视线里的男人肩颈紧绷起来,健硕的肌肉鼓起,轮廓分明的下颌也绷得很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深吸了口气,看着女孩湿漉漉的眸子,语气尽量放轻下来,和这只喝醉了的小兔子沟通。 “乖乖,这不是玩的。” 白栀当然知道这不是玩的,她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好了,手松开。” 视线里的女孩眨了下眼,轻轻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柯修放松下来。 结果还没等松口气,女孩手指揪住浴巾一角,一下扯开了松松垮垮的浴巾。 ……!!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呼吸跟着一滞。 柯修自然是因为藏匿起来的猫尾巴就这么暴。露在了女孩的眼前。 而白栀则是因为眼前的场景。 之前在洗手间里她只是匆匆一瞥,只看到了隐约的一下,而现在却是完完整整露在了她眼前。 真的是很长很大的猫尾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她抓了一下的缘故,颜色比之前看到的微红还要再深一些。 大猫尾巴上附着着特殊的凸起纹理,尾巴尖尖要比尾巴中间粗,猫脑袋沾着一点泛着红酒味的晶莹水珠。 整条大猫尾巴在昏暗的光照下看起来似乎在轻轻抖动。 ……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耳根微微发烫起来,看着那条猫尾巴,手慢慢伸过去,握住了它。 大猫尾巴实在粗壮,她的手又有点小,纤细手指努力去抓,也只是勉强握住猫尾巴中段,尾巴尖她是握不住的。 热乎乎的猫尾巴充斥在掌心,有些奇怪的柔软,可以轻轻捏一下,但又无法陷进去,感觉到更多的是热。 大猫本人的体温很高,猫尾巴的温度就更高了,握了两秒甚至掌心感觉有些发烫。 白栀小脸通红地看着手心的猫尾巴,开始玩起这条猫尾巴来,掌心贴着尾巴柱,指腹轻轻摩挲着。 她视线从大猫尾巴上挪开,目光上移,想要看看猫主人的反应。 却见他闭着眼,长睫轻轻翕动着,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不住的喘。息着,呼吸又沉又重。 浑身肌肉紧绷,被绑起来的手臂青筋都暴了起来,有力的修长指骨攥成了拳。 她指腹轻轻按了下猫尾巴尖尖,尾巴尖尖就倏地一抖,男人也跟着睁开了眼,眸底浓稠而沉郁,翻涌着看不清的光。 他呼吸很重,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但难以抑制的愉悦闷哼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他是喜欢被摸猫尾巴的。 白栀湿润清澈的眸子看着他,故意无辜地开口问:“这是什么?” 她指尖沾了一点红酒露抬起来,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光,“为什么还会吐这个?” “……” 男人只是闷重的呼吸着,眸子盯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靠在床头栏杆上,绷紧的手腕被银白手铐紧紧桎梏住,银灰发梢缓慢滴着水珠。 没听到他的回答,白栀倒也不恼,不如说心情很愉悦,终于被她发现他的弱点了吧! 哼,让他总是欺负她,等会就让他哭着跟她求饶。 白栀低下脑袋不再看他的表情,专心致志伺候着手里的这条大猫尾巴,柔软指腹一会儿捏一下猫尾巴,一会儿按在猫脑袋上轻轻。揉几下。 她到底还是被浓郁的红酒气味染醉了,心思率直,做事只顾着一时出气,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 周围空气就这么安静下来,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栀一直坐着腿有点酸,打算换个坐姿,就松开了手。 她正要扶着他的肩从他腿上下来,手腕忽然被灼烫的指骨攥住。 白栀一愣。 她猛地抬起眼,只来得及看到捏断的银白手铐摇摇欲坠挂在栏杆上,就一阵天旋地转 。 第71章 被灼热指骨掐着脖子按在身下,好似野兽捕猎,掐得很重,白栀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她想抬起眼看柯修的样子,但脑袋陷入枕头里,发丝凌乱落在眼前,挡住了视线。 她只能隐约看到昏暗光线下他的轮廓。 白栀以为接下来他会忍不住重重亲她,毕竟她都做到那种程度了,而他也已经反身按住了她。 灼烫的呼吸离她极近,最多只有两三厘米,显然是处在濒临失控的边缘,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微红着小脸,闭上眼睛。 算了,本来也是她故意捉弄他,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就让他亲亲一下就好了。 但等了好几秒,也没见他有什么后续举动。 男人银灰发梢还在滴水,连同呼出的热气一起落在她脸上,胸腔剧烈起伏着,呼吸声又沉又重。 明明一副被撩得难以抑制的模样,却始终没有亲上来。 他身上的浓郁红酒香味包裹着她,醇厚香甜,白栀刚刚才清醒的意识又有点迷糊了。 她眨了眨眼,还是没忍住疑惑出声,因为呼吸不畅,有些软绵绵的沙哑。 “……柯修?” 桎梏着脖颈间的灼烫指骨终于动了,却并不是掐着她的脖子亲上来,而是松开了她。 身上的压迫感也随之褪去,男人的阴影往后退开,夜灯的暖黄光线映入眼底。 白栀有些诧异。 ……这都不亲吗? 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朝他看去。 额头忽的被炙热掌心覆住,凌乱的发丝被他的指腹细细拨开,轻轻拢到耳后。 视野变得清晰起来,她看到男人的模样,紧绷的下颌挂着凝出的汗珠,随着呼吸胸腔震动。 男人嗓音沙哑到了极点,呼吸不稳,语气却尽量放轻,“吓到了?” 白栀愣了愣。 粗糙指腹下移,轻轻碰了碰她脖子上的一圈红印,“疼吗?” 白栀颤了下眼睫,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嗓音含糊开口:“……有点。” 男人嗯了声,起身下床,捡起旁边散落的浴巾围了下,走出了卧室。 白栀也跟着坐起来,眼神还有点懵懵的,看着卧室的门。 她看得出来,他明明是想亲的,但却极力抑制着自己不亲上来。 ……为什么? 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喜欢他了么?界限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要克制着自己? 白栀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两分钟之后男人回到卧室,手里拿着医药箱,在床头柜上打开,翻找拿出一支药膏,在她身旁坐下。 “仰起来一点。” 他指腹挑着她的下巴,语气放轻。 白栀乖乖抬起脑袋,看着他垂下眼睫,粗糙指腹抹了药膏,慢慢涂抹在她颈间红痕上。 她轻轻眨了下眼,戳了下他的胳膊,“亲亲。” 男人动作顿了下,“涂完药再亲。” “现在就要亲。” 她睁着氤氲水汽的眸子,不依不饶地撒娇。 轻轻叹了口气,他挑着她的下巴,低下头在她唇角印了一下,红酒香漫开。 “现在满意了?” 白栀勉强满意哼了一声,挪开视线,却在慢吞吞思索着。 也不是忽然之间对她产生了厌恶,还是喜欢她的。 那到底是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会想亲她,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么? 涂完药,柯修将药膏拧好正要放回药箱,女孩忽的戳了戳他的腰,小声出声。 “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 这话一下让柯修的思绪拉回到不久前的场景,女孩一脸单纯无知地玩他的猫尾巴,软软的手指撩拨尾巴尖尖,带来难以言喻的愉悦。 好不容易稍微平复的呼吸又烫了起来。 喉结滚动了下,柯修淡声开口:“没有。” 女孩却不依不饶,小脸凑上来,湿润通透的眸子眼巴巴盯着他:“不信。你刚刚都疼的不行了,还掐住了我。” 柯修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沉默了几秒,“……真没有。” 女孩一下夺过他手里的药膏,“那我检查一下,给你抹药。” 说着就要掀开他的浴巾,去找藏在下面的大猫尾巴。 柯修连忙捉住她的手腕,眼看着她这幅要归根究底的样子,语气无奈解释:“没有受伤,会掐你是因为……一时没忍住。” 女孩似懂非懂噢了一声,而后嗓音轻软追问:“你在忍什么?” 柯修从她手里拿过药膏,放回药箱合上,听到这话呼吸一顿。 ……当然是忍着不亲她。 但这话要怎么和醉酒的迷糊兔子说? “是在忍着不亲我吗?” 女孩趴在他肩膀上,探出小脑袋忽然出声这么问。 柯修有些诧异转过眼,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兀的笑了笑,拨弄了下她头顶的兔耳朵。 “嗯。” 虽然和她认为的亲不是同一种罢了。 女孩下巴搭在他肩头,微凉的柔软发丝也跟着蹭过来,有点痒痒的。 “为什么要忍着?”她出声问。 夜灯暖黄的光照在这片空间里,氤氲缱绻。 空气安静了许久。 久到白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微哑的嗓音缓缓落在她耳畔,声音很轻。 他指腹轻轻抚摸她头顶的兔耳朵,“我不想你清醒后因为这种事后悔。” 对他来说,是可以忍耐的事。 如果为了一时欢愉放任了自己,就会引出更多的问题。 他也不想在她喝醉意识不清和她做这种事,甚至现在只是知道她的喜欢,都没有正式地在一起。 要做,也是要两个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 白栀趴在他肩头,也安静了下来。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 因为不确定她的喜欢是发自内心还是攻略,所以总是抗拒她的亲近,在她明确了喜欢后才和她亲近。 因为她现在是“醉酒状态”,不想欺负她,让她第二天醒了之后再后悔,所以努力抑制着自己。 她掀起眼皮,看着那行好感值。 【当前好感值:0/100】 明明是这么低的好感度,却这么在意她的想法和感受。 白栀垂下眼皮,小脸埋在他肩头,嗓音有点闷,“困了。” 男人捏了捏她的兔耳朵,笑了一声,“闹了这么久,总算困了?睡吧。” 还不待她开口,他就先预判了她的话,“行,我去换件衣服就回来跟你一起睡。” 白栀:“……” 她看着男人起身去衣柜那边,拿了套家居服换上,而后回来把她抱进床中央,自己也跟着上来,躺在她身边。 他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是困了?眼睛还睁那么大。” 白栀知道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对“醉酒”的她做什么,也就没再作妖。 她被酒气浸得确实晕晕乎乎的,犯起困,没再吭声,脑袋抵着他的 胸膛,乖乖闭上了眼睛睡觉。 后脑发丝被指腹轻轻抚了抚。 “晚安。” …… 翌日。 白栀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旁边的床铺都是冷的,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脑袋晕晕的,白栀扶着墙开门,扫视了客厅一圈,没有人。 书房,也没有人。 洗手间……更没有了。 他去哪了? 正这么想着,客厅的门忽然被打开,男人的身影在门缝里扩大。 他看到光脚站在客厅里的她也微微一怔,而后就是皱起眉,走进来单手把她捞抱起来,走进卧室放在床边。 白栀眉眼微弯,揶揄道:“怎么今天不拎着我后颈丢我进来了?” 柯修睨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你要想,我不介意满足你。” 白栀一滞,哼了一声。 这人真是两面派,明明昨天还叫她乖乖呢,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男人将手里的纸袋子放在她旁边,“这是你的衣服。” 白栀仰起脸看他,笑眯眯的:“首领大人这么关心我呀,连我的尺码都知道。” 男人关上门,冷冰冰丢下两个字。 “均码。” 白栀:“……” 白栀洗漱了下,出来看了下衣服。 他嘴上说的冷冰冰,其实就是她的尺码,几条裁剪合身的漂亮裙子。 不过白栀并没有穿,还是只穿了他的黑衬衫出去。 推门出去,男人正将保温桶里的粥盛出来,又拿出了小菜盒子打开,见她出来,语气也没什么波动。 “过来吃饭。” “怎么不换衣服,不合身?” 白栀走过去坐下,端起粥,随口回了句,“出门的时候再换。” 男人也没在意,嗯了一声,双腿交叠坐着,在沙发里看起了报告。 白栀也没再搭话,等吃完了饭,才慢悠悠出声,“柯修,你昨天是不是……” 目光之中,正在看报告的男人指骨微微紧了紧。 “……亲我了?” 沉默两秒,男人不轻不重嗯了声。 “亲了。” 白栀继续慢生生的:“我记得,还被我摸到了……” 男人挑起眉,“自己的罪行记得这么清楚?” 白栀单手托腮,眉眼弯弯:“所以你亲都亲完了,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柯修兀的笑了声,“真要这么算,你不应该先对我负责?” 还是她先亲的他。 白栀支着下巴,故意叹气:“我倒是想负责,可某位首领大人却不愿意啊,现在还对我冷冰冰的,一看就是不喜欢……” “过来。”男人忽然道。 白栀眨了下眼,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正要问怎么了,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抹暗红色。 第72章 眼前的女孩神情鲜活,氧气十足,握着他指尖的手温热又软。 柯修指腹摩挲了下她的唇瓣,挑起眉来,笑了一声,“这是在邀请我?” “花我收下了。” 白栀小脸贴着他热乎乎的掌心,一手抽走他指间的黑红玫瑰,顺势搭上他的肩。 “那你的回答呢?” 指尖和花瓣似有若无磨蹭他的颈线,女孩的视线就这么明晃晃地盯着他,周围空气随之升温。 “……要亲吗?” 喉结无声滚动了下。 醇厚红酒香气在鼻间漫开。 四周安静,回应她的是男人如期而至的吻。 下巴被修长指骨轻抬起,温热的唇瓣像被猫爪试探碰了一样,轻轻啄了一下,随后才重重吻上来。 摩挲、含吮。 唇齿相缠。 和昨天还会不小心咬到她的吻不一样,这次很轻很柔,像是野兽主动收起了利爪,将她拥入柔软的怀中。 白栀掀起眼皮偷觑了一眼,男人垂着长睫,灼热指骨扣着她后脑勺,随着亲吻的进展,也慢慢地越收越紧。 “唔!” 唇瓣忽的被轻咬了一下,像是发觉了她的不专心。 白栀轻轻哼了下,不服气地依样奉还回去,啊呜咬了他一口,咬出一个泛白的小小齿痕。 她坐在他腿上稍微退开一点,晃了晃耳朵,满意地盯着他唇瓣上那个牙印,“让你咬我……” 刚抬起眼,只隐约看到了他眸底的一点暗色,掌着后脑的指骨就猛地收紧,往前一送,灼热的吻就又压了过来,堵住了她没说话的话。 呼吸被吞没,白栀颤着眼睫,手抵在他肩头,承受着他不再收敛抑制的吻,汹涌又热烈。 “……呜。” 昨天亲亲的时候他是初吻,就已经很多花样了,现在有了经验后吻得愈发醇熟,有技巧地勾着她的舌尖缠。 白栀很快就被亲得眼尾泛红,呼吸不过来。 亲了许久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亲得愈凶。 还是白栀实在受不了了,头顶的兔耳朵发抖,连连推搡着他的肩,才被放过。 后脑的桎梏刚松开,白栀脑袋就无力地落在他的肩头,额头抵着他的肩,大口大口呼吸。 她软绵绵坐在他腿上,粉白兔耳耷拉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柯修捏了下她的兔耳朵,轻笑,端了杯水送到她唇边。 白栀喝了两口,缓了一会儿,抬起湿漉漉的星眸,不忘重点,“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男人指尖拨了下玫瑰花瓣,瞥她一眼,“花都收了,现在想反悔了?” 他查阅过了资料,也问了陆巡,人类在表白时会送花来表示爱意,收了就是代表接受了这个人。 可惜末世里植物都被污染枯死,安全区所剩不多干净的土壤也都用来种菜了,他去外面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小片玫瑰,剪下了这支开得最好的。 白栀摇了摇头,朝他脸上吧唧一口,软绵绵叫他:“男朋友。” 男人一顿,不轻不重哼了声,“勉强能听的称呼。” 终于攻略成功了。 不过…… 白栀坐在他怀里,皱眉看着系统的那行字。 【当前好感值:0/100】 ……明明都跟她成为恋人了,好感度还是0,这合理吗? 不应该正式在一起后,他的好感度就会窜上来吗? 白栀苦恼抖了抖兔耳朵,思索着,难道要亲亲才能涨好感度吗? 不管了,先试试。 白栀动了动腿,拿着玫瑰的那只手抬起圈住他的脖颈,抬起湿漉的眸子看他,语气绵软。 “男朋友,我想试试……” ……她果然是没穿。 腿上的触感没有那种布料摩擦的感觉。 柯修和她对视,“试什么?” 女孩另一手捉住他的手像刚刚要亲亲时那样,引导着他触碰黑衬衫凉凉的衣角,落在他刚刚才确信了没有布料裹覆的地方。 他指尖一顿。 偏生女孩的眸子清澈又无辜,像是毫无所觉她的举动到底有什么影响,轻轻眨了下眼,语气也单纯。 “昨晚没做完的亲亲。” 柯修指骨紧绷起来,呼吸也跟着顿了顿,抬起眼来看她,语气冷凝。 “……你确定?” 回答他的是女孩细臂圈着他脖颈,吧唧一口印在他唇角的吻。 带着栀子香味,是他刚刚尝了很久的味道,浓郁甜腻。 “嗯!确定。” 空气安静了下来。 眼前的女孩见一直等不到他的回答,眨了下眼,小声狐疑开口:“……你不会是不行吧?” 说着还确信般点了下头,拄着下巴喃喃:“怪不得昨天都那样了都不亲亲,这就说得通了。” 柯修:? 女孩清澈眼底隐隐带着藏匿着的同情,抬手轻拍着他的肩,温声安慰他,“没关系的宝宝,我不会嫌弃你的……唔!” 尾音被红酒香气吞没,男人掐着她的腰亲了上来。 又凶又重,明显带着情绪。 紧接着腰间一紧,身体忽然腾空,被男人单手抱了起来。 开门,关门。 再一眨眼,白栀就已经回到了卧室里。 ……激将法真好用。 果然只要是男人就经受不了质疑,白栀脑袋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一边承受着他凶巴巴的吻,一边含糊想着。 头顶的兔耳朵被他亲了。 耳窝里的绒毛贴在薄薄的耳窝皮肤里,恹恹耷拉着。 像是还记着她玩他发梢滴下的小水珠的事,他现在依样奉还。 不仅用手指捏那颗小水珠,还亲。 大猫的亲亲掠过衬衫扣子,扫过滴下的小水珠,像找到了好吃的食物,含住泛着栀子香的小水珠轻咬。 “……别咬。” 他怎么总喜欢咬人? 白栀手指兀的攥紧了他的手臂,这是哪来的坏习惯? 感知到她的情绪,大猫凑过来,浑厚热气洒落在她脸侧,安抚般轻轻亲了下她的唇角。 白栀哼哼两声,没有再跟他计较。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她的意识在这场亲亲中逐渐迷失。 直到他亲上她的唇瓣,慢慢抵开一点唇缝,探进来一点。 白栀几乎是一下眼尾溢出眼泪,迷糊的视线去找他的位置,手指无措地攥紧,带着哭腔,“疼……” 柯修也顿了顿,呼吸很重。 掌心扶着她的小脸,一边亲她唇角,一边抚慰她。 他嗓音低哑得不行,明显处在失控边缘,但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哄,“乖乖,放松一点。” 已经亲了很久还是不能轻易亲亲。 因素大概有很多种,她大半个月没亲亲过,他也不够有经验,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两人实在不适配。 白栀小声呜咽,眼眶含泪,疼得手连连推搡着他,“疼……不亲了,不要亲了。” 眼前的阴影忽然往后退开。 只听得男人深吸了口气,待在窝里的猫尾巴尖尖退了出去。 白栀一愣,眸子湿漉看着他。 柯修冷静了几秒,拉过旁边的绒毯子给她盖上,而后拿起旁边散落的衣服,语气尽量平稳。 “我去外面待一会。” 白栀看他忍耐的样子不禁产生了负罪感,小声:“……对不起。” 明明是她先说要亲的,亲到一半却忽然说不亲了,分明是在折腾他。 “没什么好道歉的。” 男人扣着扣子,嗓音低沉,“你本来就拥有随时叫停的权利。” 他指腹拨开她贴在小脸上的头发,倾身过来在她额头轻轻印了下,语气放轻。 “你好好休息。” 白栀见他这样愈发歉疚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她抬手揪住他的袖子,指尖轻轻攥住,抬眼看着他,“那我帮帮你吧?” 柯修微顿,看清女孩眼底的内疚,抬手捏了下她头顶的兔耳朵,轻笑了一声。 “我说了,不用感到抱歉,更不用勉强自己。” 白栀拽着他的袖角不松,小脸认真:“没有勉强。” 她态度难得强硬,拉着他坐下,把他按在床头,明明自己眼睛还湿漉漉的挂着泪珠,却摇摇晃晃亲了上去。 她拨开遮挡的衣服,伸手抓住了那条大猫尾巴,指腹贴上猫尾巴的瞬间,尾巴就倏地一抖。 男人的呼吸也跟着一重:“你……” 还没说完就被女孩软绵绵的吻堵了回去,她含含糊糊出声:“不许说话。” 此时此刻两人的处境和刚刚完全调转过来,倒像是她在强抢民男似的。 白栀玩着热乎乎的大猫尾巴,指腹抚慰尾巴尖尖,亲了一会儿松开他,垂下眼盯着猫尾巴。 像在做什么科学研究似的,她观察着手里的猫尾巴随着她的动作产生的变化,再根据猫猫本人的反应,调整玩猫尾巴的偏好动作。 她玩得认真,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浓稠而沉郁。 房间内红酒的香气愈发浓郁了,白栀垂落在白皙肩头的长发都染上了酒味。 她感觉肩头在空气中有点凉凉的,抬起眼,忽的对上他的视线。 深邃眉骨之下,暗紫色的眸子像夜中海洋,表面平静,内里却涌着层层漩涡。 她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肩头,以及小水珠旁的红痕,连忙拉上绒毯,小脸通红。 她继续低下头摸猫尾巴。 半晌,慢吞吞拉开一点绒毯,露出一小片脖颈,忽的小声开口: “想亲也可以亲。” 男人看着那最多挪了两三厘米的绒毯:“……谢谢你的大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栀玩得手腕都没力气了,猫猫的大猫尾巴还是精神奕奕的,在她掌心轻抖,显然是还没玩够。 第73章 怀里的女孩眼神清澈湿润,明明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却轻飘飘说出了这样大胆的话。 掌心贴覆的皮肤细嫩,轻轻一按就会陷下去,像水蜜桃一样白里透红,稍微用力掐一下就会留下红印。 柯修从她手中挣脱指尖,呼吸变沉,语气冷凝,“别闹。” 白栀动了动困在他指间的酸软手腕,语气绵软:“可是手很累欸……” 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眸子,手指轻轻捏了捏大猫尾巴,在听到大猫本人闷哼一声后,笑眯眯的:“就试试嘛,你看,它都同意了。” 安静了几秒,柯修看着她眼底的跃跃欲试,无奈轻叹一声,“好。” 明明就是自己想玩。 怎么醒了比喝醉了还爱玩。 白栀安抚般摸了摸大猫尾巴,在绒毯里把黑衬衫扣子一颗颗扣好,然后掀开绒毯爬出来,在旁边乱糟糟的一团被子里翻找着枕头。 她的确是好奇心驱使才突发奇想这么做的,不管是蛇蛇还是金毛小狗,之前都是直接亲亲了,还没有试过用腿是什么感觉呢。 不过应该怎么做?拿枕头在身后垫着么? 白栀翻了一圈没找到枕头,忽的瞥见掉在了地上,爬过去,手撑着边沿伸手去够。 房间内夜灯光线昏暗。 柯修看着女孩背对着他爬在绒毯上找东西,黑衬衫堪堪盖住腿根,露出两条白皙小细腿。 隐隐约约看到。 他呼吸一沉。 之前虽然只是浅尝辄止,但也感受到了她的柔软,栀子露的香甜气味也跟着浸润了他的猫尾巴尖尖。 刚刚她玩了猫尾巴那么久,那些栀子露香气也蔓延开来。 女孩对他实在毫无防备,就这么背对着他专心找东西,还爬到边沿伸手去捞掉在地板上的枕头。 他本就是猫科动物,对气味的感知很敏锐,忽的嗅到了空气里栀子露的香气变得浓郁。 视线抬眼一看,一滴晶亮的栀子露正顺着淌下来。 “……” 白栀刚把枕头从地上捞起来,拍了拍,脚踝忽的被灼热指骨抓住,她毫无准备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是他,又放松下来。 她边开口问他边转头:“你知道怎么弄嘛?柯修……嘶!” 后颈忽然传来尖锐刺痛。 男人攥住她的脚踝往后一拉,随后从后压了上来,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前颈,尖锐的牙齿叼住了她的后颈嫩肉。 像野兽终于捕获了心仪的猎物,紧紧咬住脖颈。 大猫牙齿咬得很凶,那条热乎乎的大猫尾巴也抵了上来,刚好蹭到了未干的栀子露,猫尾巴从衬衫边缘滑出来倏地拍打了小窝一下。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猛地一抖,身体跟着一颤,被咬住脖子的痛嘶尾音蓦地转了个弯,变成了难以言喻的呜咽。 她反应过来后有点懵,无措眨了眨眼,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咬她脖子? 白栀一手支着自己,一手抬起来推搡他,“你怎么了?” 回答她的只有如野兽般的浑厚呼吸,后颈的皮肤被尖锐的牙齿咬着,刺破了皮肤,传来阵阵刺痛。 她眼尾含泪,带了点哭腔,“柯、柯修,疼……” 颈后的呼吸一顿,过了两秒松开了她,痛意变成了一枚轻柔的吻,扣着她腰窝的手跟着松开,轻轻摩挲。 他呼吸还并不平稳,却尽量轻轻安抚着她,“吓到了?” 白栀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有被吓到,只是对他忽然之间的行为感到奇怪。 她坐起来,抬手要摸自己的后颈,“就是有点疼,是不是咬破了?” 身后的男人大手拢住她的下颌,让她轻轻往后靠,随后颈后传来温热的舔。舐感,持续了两秒便松开。 “好了。还疼吗?” 后颈凉凉的,没什么痛感了,白栀如实回答了下。 脑子里却在想他忽然这样的原因。 昨天装醉撩他的时候,他就失控了,捏断了手铐,掐住她的脖颈按在枕头里,也是这样呼吸沉重。 ……所以是被她撩得忍不住了。 白栀抖了下兔耳朵,顿感心虚。 他这人已经是她见过的最能忍耐的了,都亲到了一半还能撤出来,冷静下来跟她说自己去外面待会。 本来人家都没想要亲亲的,是她自己要亲,完了一半又说不亲。也就是他脾气好,被她这么折腾也没生气,还哄她。 这么想着,她抱着怀里的枕头愈发心虚,小脸埋在枕头里,“那个……你还好吗?” 柯修捏了捏紧皱的眉心,嗓音沙哑,“没事。” 白栀一听他声音就觉得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把被子叠了叠,转过去,抱着枕头趴在被子上。 她小脸通红,但为了不让他憋出来什么事,还是慢吞吞转过来,努力小声开口:“我准备好了,亲、亲吧。” 眼前的女孩琥珀眸子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像迷茫的小鹿,偏生还这么乖巧地邀请他,看起来又纯又欲。 柯修眸子顿时更暗了。 本来觉得女孩是一时兴起,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只是抱着陪她随便玩一会的想法,但他现在却认真了起来。 柯修掌着她的腰,隔着黑衬衫衣料在她后腰落下一吻。 早已忍耐到极点的大猫尾巴跟着抵了上来,迫不及待找到心仪的小窝,在窝边蹭着玩闹。 窗外阴天,下起了连绵的小雨。 外面温度骤降,冷风从窗棂的缝隙中想要往房间里钻。 但窗户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光线与冷空气。 这方寸昏暗空间里只有夜灯的暖色光线弥漫,混合着红酒和栀子的香气,氤氲缱绻。 之前亲了一点点,白栀感觉到了那热乎乎的温度,但并不如现在这么清晰,连轮廓都能清晰感受到。 白栀抱着枕头,转过头来看着那条不可爱的猫尾巴一点一点消失在黑衬衫下,再慢慢出现。 猫尾巴触感是软热的,也很光滑,但尾巴尖尖有点不一样,有棱角,感觉像有人在给她挠痒一样。 随着猫尾巴慢吞吞的剐蹭,蹭得她越来越痒,没忍住笑了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抓。 但刚好猫尾巴隐没在了黑衬衫里,她这一下就抓到了后面的猫铃铛。 扣着腰窝的指骨蓦地一紧。 “唔!” 男人的指腹倏地捏着她的小脸转过来,重重亲了上来。 白栀猝不及防被亲了个严严实实,浓郁的红酒香在唇齿间漫开。 她小脸仰着,这样的亲吻姿势无助又没有力气,只能依靠他手臂的力气,像菟丝花一样依附着他。 她的纤细手指还搭在猫铃铛上,没来得及收回来,只是亲吻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被猫铃铛撞得手心发红。 窗外的雨势好像变大了。 原本是连绵的细雨,变成了豆大的雨珠,随着冷风吹送,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的亲亲很凶,几乎是咬着她的唇瓣去亲,牙齿磨着她唇瓣,产生些微的刺痛。 光亲唇瓣还不够,还抵开唇瓣找到她的小舌头,勾着她的舌尖跟他痴缠,吸得舌尖发麻。 虽然是她先撩的他,也是她把他折腾成这样的,但、但他也没必要亲得这么凶吧! 白栀被他亲得呼吸不过来,眼尾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呜咽了几声。 男人听到她的哭声,终于找回了几分理智,亲吻变轻了下来,稍稍松开她,留给她呼吸的空隙。 白栀刚被放开,就无力倒回了抱枕里,小脸埋在枕头里。 她委屈控诉,由于猫尾巴的作乱,嗓音还一颤一颤的说不清晰:“坏、坏蛋。” “手疼?” 白栀闷闷嗯了一声。 柯修提了提她的腰,低下来在她脸侧印了一下。 他拉过她的手检查,白皙的手心果然红了一片。一边亲她一边拉开柜子上的药箱,拿了支药膏,挤了一点药膏涂在她掌心。 白栀一边脸红,一边气恼,嗓音断断续续:“你、你抹药的时候,就、不能停下来亲亲嘛!?” 柯修将那点药膏在她掌心细细抹匀,语气淡定,“不冲突。” 白栀:“……” 这人真是没脸没皮的! 白栀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巴张了半天,最后羞恼地一头栽进抱枕里。 毕竟是她主动拉着他亲亲的,到这步也都是她主动提出的。 算了,就让他亲亲吧。 白栀通红小脸埋在抱枕里,反正这样她也不吃亏,猫尾巴热乎乎的,贴着她就很舒服了。 在他亲上来的时候,猫尾巴尖尖还会擦过伤口的小水珠,安抚着微疼的伤口。 没有再说话,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窗外是阴雨天,雨声下的空间沉闷,黏腻。 但红酒的醇香和愈来愈浓的栀子露香气交织在一起,香浓甜腻,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白栀一开始还哼哼唧唧地伏在柔软的抱枕上,头顶的兔耳朵一抖一抖的。 但慢慢地有些不满足了起来,不想再是偶然触碰、蜻蜓点水的吻。 好饿,想吃…… 好想吃…… 白栀颤了颤眼睫,感觉到他快要亲完了,连忙睁开无神的眸子,想跟他说自己的要求。 她扶着抱枕抬起了一点身子,转过眼。 “柯……呜!” 白栀呜咽一声,一下无力倒了回去,手指攥着枕头,眼眶一下湿润起来。 小兔子忽然的起身,沉浸在亲亲中的男人没有注意到,就这么亲了上去。 这一下亲得还有点重,贴着她的唇瓣,抵开了她的唇瓣,探进去。 回过神来,他忍耐着继续亲她的欲望,连忙扶着她的小脸,轻声安抚:“很疼吗?我这就出 第74章 白栀被这意外的一下亲得有点懵,倒在抱枕里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濡湿的蝶翼。 “很疼吗?” 之前的亲吻,只是亲了一点点她就喊疼,现在比之前亲的还要多。 柯修看她眼尾溢出的眼泪,忍耐着不继续亲她,压抑着眼底翻涌的情绪。 “乖乖,我这就离……” 他安抚般揉了揉她头顶的兔耳朵,说着,就要往后退开。 女孩忽的抬起无力的手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离开。看向他的琥珀色眸子湿漉迷茫,摇摇晃晃的,嗓音也断断续续。 在浓醇的红酒香中有些迷醉,在他低下来询问她时,小声叫他。 “呜……亲亲。” 看着她迷茫又希冀的眸子,柯修如他所愿,掌心抬起她的小脸,努力克制着猫尾巴重重亲她的欲望,在她唇角轻轻印下一吻。 他稍稍退开,“还要亲吗?” 女孩附在他耳畔,热气在他挂着汗珠的分明下颌氤氲成一团。 她小声哭泣,像是得不到什么一样。 她好饿…… 白栀已经有很久没吃过了,之前的两次失控发烧,都是由他的血来平复的。 可虽然压下去了,但饥饿不会消退,即使她吃再多的食物,也还是饿,这种感觉只会愈演愈烈,得不到满足就会一次比一次失控。 尤其是红酒的味道那么浓郁,她完全压不住这种渴求。 好想吃…… 她手指猫儿似的抓他的手臂,像平时一样嗓音软绵绵地向他撒娇,有些急切:“柯修哥哥,我还想要你……喂给我。” 话音落下。 本就处在失控边缘的男人像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扣着她腰窝的指骨猛地攥紧,几乎陷进腰窝里。 白栀的手指也猛地一紧,粉透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手臂肌肉里。 眼底一下泛起雾蒙蒙的水汽。 灼烫的红酒露倏地从小嘴灌进去,白栀毫无防备,呜咽一声,被迫就这么全都吞了下去。 房间内的红酒香气一下子漫开,红酒露又香又浓,由于种种原因,量还特别多。 如果用高脚杯量的话,大概是一杯还要多的量,红酒露源源不断喂进白栀小嘴里。 好烫…… 白栀颤了颤挂着泪珠的眼睫,伸手去摸自己平坦的小肚子。 一口接一口的吃,已经微微鼓起了一点弧度,肚子吃饱了红酒露,有点发撑。 红酒露是热乎乎的,吃到肚子里也是发烫的,指腹轻抚在肚子上,能感觉到一点一点鼓起。 好饱。 但是好满足。 和吃饭的感觉不一样,虽然吃了很多很多,但她却总觉得吃不饱,像是缺少了什么,整天也没什么精神,恹恹的,总是一睡不醒。 但现在…… 好像有力量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她先前使用过度枯竭的异能都开始充盈了起来,感觉被力量温养着,舒舒服服的。 像是悠然晒太阳,连指尖都感觉沐浴在阳光下,懒洋洋的。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没停下喂红酒露。 ……那么多的吗!? 白栀伏在抱枕上,一手捂着鼓鼓的小肚子,一手连连推搡他:“不吃了……” 纤白手腕被捉住,男人在她腕骨轻轻落下一吻。 随后从后拥着她,下颌搭在她肩上,呼吸的热气落在她发丝凌乱的颈窝。 大掌带着她的手一起覆在微鼓小肚子上,嗓音低哑,又带着餍足,“刚刚不是求着要吃?” 白栀如愿以偿吃到了红酒露,现在意识稍稍清醒了一点,听到这话小脸发烫,抖了抖兔耳朵。 “……太多了,撑。” 说到底不管是恶魔还是神明,这些男人都不是人类,和正常人完全无法相比,她的那些储备知识根本参考不上。 就比如哪有人类会像蛇蛇那样有两条尾巴的? 不管是蛇蛇还是绿茶小狗,他们的金莲露和橙子露都特别多,还都喜欢把她喂得肚子鼓鼓,不让她吐出来。 而柯修的猫尾巴格外长,又大,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的红酒露比他们还多。 她可怜兮兮开始撒娇:“柯修哥哥……” 小脸被灼热指骨掐住,转过来,男人衔住她的唇瓣重重亲了下。 他下颌紧绷着,低声训她:“还叫,你是嫌吃得太少了?” 白栀懵懵眨了下眼,感觉到猫尾巴抖了抖,变得更兴奋了,明白过来,连忙乖乖闭上了嘴巴。 她垂下眼,红着脸抖了抖绵软兔耳朵。 所以……他刚刚也不是听她要求而给她喂红酒露,而是听了她叫的那一声哥哥,一下没忍住。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哥哥”这个称呼,白栀如是想。 红酒塞从酒瓶里拔出来,发出“啵”的一声,空气里红酒的气味愈发浓郁。 这次灌得很浅,没有了红酒塞的堵塞,满满的红酒露一下溢了出来,顺着瓶口不断流淌。 白栀还有点麻麻的,还没感觉出来,下一秒,男人指尖红光一闪,一颗通体圆润的红宝石出现在指间。 他垂下眼看了看,指腹拨开瓶口,顺着瓶口轻轻塞进去,将红酒露堵了回去。 白栀看着那颗漂亮的红宝石消失在黑衬衫下,耳廓发红,小声开口:“干嘛要堵回去呀。” 男人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修长的手,稍稍餍足过后嗓音也愉悦了起来,语气清淡,“不堵住都淌出来了,你要怎么吃?” 白栀想起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耳朵更红了,索性一下小脸埋回抱枕里,装听不见。 但男人却没有给她当缩头兔子的机会,大手扣住她的腰,轻轻松松把她转了过来。 拿抱枕垫高她的腰,跪坐在她身前,然后伸手去抓她的脚踝。 白栀瑟缩了下,躲开他的手,嗓音和两条小细腿都有点颤,慌慌张张,“不、不亲了。” 虽然是她先折腾的他,但经历了这一遭,女孩被欺负得实在可怜。 两条小细腿有些并不拢,眼尾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捂着的小肚子里被他喂了满满的红酒露。 “不亲了。” 柯修深吸了口气回答她,将药箱放在旁边打开,“我刚刚有点没收住,应该磨破了,给你看看伤口,抹一下药。”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一下竖起来,连忙躲回来,“不、不用了。” 但她的这点力气怎么可能抵得过男人,轻轻松松就捉住了她。 “乖一点。” 他按住她的膝盖微微分开,看着红了一片的皮肤,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着小嘴不小心吐腿上的红酒露。 白栀耳根红成一片,小脸埋在柔软抱枕里,只露出双湿漉漉的琥珀眸子。 她抖了抖兔耳朵,乖巧坐着,没再挣脱他的手。 “刚刚疼吗?” 柯修给她擦着兔尾巴上面的红酒露,忽的问她。 “……不疼。” 白栀小脸又往抱枕里埋了埋,想起刚刚,耳根烫得更厉害了。 “真不疼?” 柯修动作轻了一点,继续拿干净的纸巾擦着兔尾巴上面一点的地方,语气微顿,“之前只是一点你就喊疼了,刚刚进了很多。” 他微哑的嗓音很淡,轻轻点了点她的膝盖,“不要因为不好意思就忍着憋在心里,疼就说出来。” 白栀这次说的倒是实话,刚刚他亲上来的时候并不像之前那样痛,不仅不疼,反而……她还想让他再亲重一点。 但这话肯定是不可能跟他说的,于是白栀猛地摇头,“真不疼。” 柯修抬眼,看她一脸诚恳,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垂下眼帮她清理上药。 白栀眨了眨眼,眼前男人平时冷肃的眉眼软和成一片。 就这么跪坐在她身前,修长指骨捉着她的脚踝抬起来一点,拿着纸巾一点一点仔细擦干净。 明明他自己身上染得更多,不止红酒露,还有栀子露,但却根本没管自己,擦了擦手就开始给她清理。 而那条刚刚欺负了她的猫尾巴就这么直愣愣的耷拉着,猫尾巴上也沾了很多红酒露,慢慢往下滴。 白栀闻着满屋子的红酒香,看着猫尾巴,忽然有点好奇红酒露的味道。 于是她伸出手,纤白指尖在猫尾巴上抹了一下,沾了一点红酒露送到嘴边,伸小舌头舔了舔。 唔。 有点甜,又有点苦。 仔细品品,还真有点红酒的味道,红葡萄的果味。 她尝得认真,却没注意到男人呼吸一沉,看着她的眼神暗了下来。 纤细腿弯的指骨紧了紧,灼热指腹摩挲着她的膝盖,沙哑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 “好吃吗?” 白栀认真思考了下,给出中肯的评价:“还行。” 答完了才回过神来,湿漉眼睛对上男人沉郁含戾的暗紫色眸子,再垂下眼,看到了比刚刚还 精神的大猫尾巴,在她腿边贴着轻抖。 她一下慌了神,颤声:“那、那个……” 灵光一闪忽然想到理由,白栀揪着黑衬衫掀起来,露出吃撑了的微鼓小肚子。 她眼神无辜可怜:“你看,吃不下了。” 女孩一副认真的模样。 完全不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只会加重别人的凌虐欲,想要让她变得更可怜一点,哭着向他求饶。 “……” 柯修垂下眼深呼吸了几秒,尽量冷静下来,沉默着挤出药膏在她泛红的腿侧皮肤抹匀。 而后去洗手间打了条湿毛巾出来,给她擦了擦脸,又擦了一遍身子。 最后才去洗手间收拾了下自己,洗了个冷水澡,擦着银灰短发的水珠出来。 “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有什么事就叫我。” 第75章 办公桌旁的柯修听了这话,垂眼看着怀里的女孩。 她还穿着那件浸满了红酒气味的黑衬衫,坐在他怀里也不安分,慢悠悠晃着莹白小腿,时不时擦过他的裤脚。 而且不仅是衣服上,她整个人都透着他的味道,小肚子里还含着满满的红酒露,就这么软绵绵地待在他怀里。 柯修沉默了几秒,低哑嗓音有点无奈,“你觉得呢?” 白栀放下平板,仰起小脸看他,眨巴了两下眼,手指戳他的心口。 慢吞吞地画了一个圈,眼神清澈无辜:“你不喜欢我陪着你吗?” 柯修看了她几秒,抬手将桌上的文件扫来,把她抱了上去。 指骨掌着她的腰,掐起她的下巴,下一秒就要亲上来。 白栀一下慌了,抬手挡在中间,“我、我还累着呢!” 被她掌心挡住的男人轻飘飘睨她一眼,嗓音淡定:“那么有精神,哪里像累了?” “而且……” 他目光下移,从膝弯扫过,落在她踩着自己猫尾巴的脚上,“踩来踩去的,你不是在邀请它?”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别扭地小声开口:“什么邀请,明明是报复。” 她别开视线,声音越来越低,“……磨的很痛。” 刚刚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抹了药,药膏的清凉也压不住疼,隐隐约约的灼烧似的疼。 柯修听到女孩理直气壮的话,不由得失笑,抬手掐了下她的小脸。 “这么打击报复,就不害怕后果?” 白栀当然不担心他会做什么啦,要做什么他先前的机会可多了,哪一次不能做? 就连不久之前,不小心亲进来的时候他都能忍着不动。 白栀顺势咬上他的手指,在他指背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含糊开口:“害怕啊,可害怕了。” 完全没有说服力的回答。 还不服气地咬他手指,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柯修没好气地捏着她的小脸抬起来,“说吧,怎么才能老实点?” 白栀眼珠子转了转,忽的笑得眯起眼,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这样啊……如果有人叫我姐姐的话我说不定心情会好起来?” 柯修挑起眉,“你有哪点看上去像姐姐了?” 天天跟他撒娇,要亲要抱,被黑豹舔舔兔耳朵就啪嗒掉眼泪。 完全一副哭包妹妹的样子。 他轻笑了声,松开她的小脸,把她抱起来走出书房,“既然这么有精神,那就做点消耗精力的事。” 白栀看他的眼神,忽的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脑子里闪过上个副本被他抓着特训的场景。 她颤颤巍巍开口:“……不会要训练吧?” “还挺聪明,奖励你多做两组有氧。” 白栀:“……” 刚亲亲完就让她去训练还是人吗!! 噢,他的确不是人。 可恶,亲完就翻脸不认人的坏蛋。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气恼地想。 眼看着要抱她去健身室,白栀慌不迭地抱住他的脖颈,十分识时务地开口:“宝宝,我忽然觉得困了,想睡觉。” 柯修半垂下眼跟她对视,“确定要睡觉了?” 白栀连连点头,“嗯嗯。” 沉稳的脚步转了个弯,带着她回了卧室,放回床上。 他给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转身就要离开时,白栀揪住他的袖子。 “亲亲。” 柯修顿住,挑眉轻笑了下,“还说自己不是妹妹?”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嗓音低沉轻缓。 “晚安。” 脚步声在门外远离,白栀抱着他塞到怀里的抱枕,闭上眼安静了许久,慢慢抬起眼来。 看着紧闭的门板,她有些焦急地咬了下唇瓣。 【当前好感值:0/100】 什么办法都用了,各种装乖撒娇,连亲亲也亲过了,为什么好感值还是这么低? 说到底白栀对于提升好感值这件事并不算有经验。 开局满好感的洛斯先不提,她第一个攻略的角色是京烛,只要和他贴贴,就会有好感度提升,所以她也是用这种办法来攻略柯修的。 但柯修显然并不适合这种攻略方式,他愿意跟她贴贴,但是好感度却并不随着亲密互动增长。 白栀小脸埋进枕头里,分析着问题出在哪里。 他好像很在意“喜欢”,连跟她接吻也要确定她喜欢他后,才会跟她贴贴。 所以会不会是,他要先感受到她的“爱”,才会付诸感情爱上她? 可是她都主动跟他亲亲了,还不够爱他吗? 白栀皱紧眉头,想不明白。 “唔……” 小肚子胀胀的,有点难受,白栀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吃下的那些红酒露都堵在这里。 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很烫,烫得小肚子都热乎乎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里面蕴含着的力量已经没有了。 而与之相对的,她的身体变得有点奇怪,仿佛有暖洋洋的溪流流淌在筋骨血脉里,浸润着每一寸骨血。 就好像……被她吸收了一样。 白栀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耳根跟着发烫起来,从红酒露里吸收力量,怎么好像魅魔一样。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或许神明本身力量很强大,红酒露里也含着力量,所以和神明亲亲,她也会从神明那里得到一部分力量? 白栀打算去洗手间清理一下,起身下床,却没感觉腿再疼了。 她垂下眼,发现原本被磨得红了一片皮肤现在变得白皙光洁。 唔,药膏的效果还挺好。 白栀没太在意,起身拉开洗手间的门,开灯路过洗漱台前,忽的愣住。 镜中倒映着纤长的纯白发丝,白得近乎透明,像是翩然的雪花,安静垂落在她的肩头。 她不可置信后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后的架子上,玻璃瓶罐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白栀看着镜中的自己,没管地上的玻璃碎片,径直过去撑着洗漱台靠近镜子,看着正在快速褪去黑色的头发。 ……怎么回事?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白栀转头,和男人对上了视线。 她眼神有点慌乱无措,指着自己的头发,“柯修,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走进去,将她从满地的玻璃碎片中捞了出来,放在洗漱台上。 白栀看着身前的男人,他的神情如常,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意外。 他轻轻拨弄了她额角的发丝,语气淡然,“好看吗?” 白栀一愣,“是你给我弄的?” 男人轻挑了下眉,神情看起来模棱两可,似是非是。 他不答反问:“不是让你有什么事就喊我?来这里做什么?” 白栀揪住他的衣袖,小脸认真,“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暗紫色的眸子垂着,指尖挑着她的一抹发丝玩,“可以这么认 为。” 白栀顿时神情古怪看他:“原来你是白毛控。” 柯修:“……” 指腹稍微用力捏了下她的兔耳朵,他语气不轻不重,“到你答了。结果让我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白毛控’的训练手段。” 白栀兔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抓住他的手,老老实实答:“小肚子胀胀的不舒服,睡不着,所以我想来清理……” 柯修目光落下来,“那怎么不叫我?” 白栀语气软软讨好:“你不是在工作嘛,怕打扰你。” 柯修蓦地笑了一声。 “怕打扰?刚刚是谁抱着我不松,非要窝在我怀里?” 找理由也不走点心。 不过柯修也没有太在意,手指分开她的膝盖,替她清理着伤口。 红色的光晕将塞在瓶口的那颗红宝石取出来,掉落在掌心。 没有了红宝石的堵塞,浓郁又灼烫的红酒露一下涌了出来,流淌到洗漱台边沿,顺着滴答落在地上。 白栀听到这声音耳朵微红,手指抓着他的衣服,挪过视线看向旁边。 她脑袋抵在他肩头,“……不许看。” 柯修轻笑了声,“亲都亲过了,还害羞?” 他任红酒露流着,拧开水龙头,把那颗红宝石清洗了下,淡定放进了胸前口袋里,随后才开始清理瓶口里面的红酒露。 他的手指很长,足以清理到酒瓶深处,瓶壁上沾着的微黏红酒露都被他抠出来,顺着瓶口流到地板上,很快聚成了一小滩。 此时此刻,两人的脑子里却在想着截然不同的东西。 清理……白栀忽然想起了小熊执事,他也是这么替她清理伤口的。 只不过他的动作要温柔很多,很轻,就连帮她愉悦的时候都那么温柔,始终礼貌又绅士。 他做的饭也好吃,人又温柔体贴,事无巨细。 这个副本里一直没有见过他,她都有点想他了。 而柯修看着女孩纯白的发顶,长指探进猫尾巴之前到访过的窝里,感受到了猫尾巴喜欢的窝的柔软,以及令人沉醉的温暖。 ……本来就浅尝辄止,没有满足的猫尾巴,抑制不住地又开始想要缠她了。 他绷紧了分明下颌,扶着她的腰,努力冷静下来,替她清理着红酒露。 怀里的女孩由一开始气鼓鼓地咬着他的心口衣服,变得软了下来,靠着他的肩头小声哼哼唧唧。 头顶的兔耳朵也软绵绵耷拉在他肩上,随着他的指腹有一下不小心抠重了一点伤口,毛茸茸的兔耳朵也猛地竖起来,拍打他的下颌。 似乎这里是她的…… 柯修默默记住了这里,替她清洗了下,擦干净。 他垂眼看着有些迷糊的女孩,嗓音温和,“我抱你回去睡觉?” 第76章 白栀被冷空气激了一下皮肤,迷糊的意识清醒,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在他怀里,却叫了小熊先生的名字。 完蛋了! “那个、我……” 白栀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本以为他会生气愤怒,但他的眼神却意外的平静。 白栀一愣。 腰间一紧,男人将她从洗漱台上抱了下来。 白栀紧张起来,心脏扑通扑通,紧攥着手指,一边懊悔自己的迷糊,一边像犯人一样等待着他的审判。 但出乎意料的,男人什么都没说,抱着她回到卧室房间,又将她放回被子里,盖好被子。 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垂下眼睫替她掖了掖被角。 “晚安。” 脚步声在门外远去,白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僵硬眨了下眼。 那个距离,再加上她说完后感觉到的冷意,很明显他是听到了的,但他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他不生气吗? 正常人这种情况不都应该会感到愤怒吗?以他肆无忌惮的脾气,他肯定也无法容忍这件事。 可他居然还有心情跟她说晚安。 白栀抿紧了唇瓣。 他要真的发脾气她反倒不害怕,因为生气就代表着还能想办法哄,但越是平静她就越感到不安,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该怎么解决。 心里装着事,白栀这下是真睡不着了,直到深夜,听到了门口的轻微脚步声,她连忙闭上眼睛。 身旁的床铺陷下去,身后贴上暖烘烘的胸膛,男人动作很轻地将她捞进怀里,拢了拢她的头发,盖好被子。 然后就不动了。 像之前抱着毛团睡的姿势一样抱着她睡觉,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慢慢洒落下来。 “……” 白栀颤了颤眼睫,眉头深蹙。 他在想什么? ……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白栀抖了抖眼皮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也是副本攻略时限的最后一天。 白栀洗漱完,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偷看旁边看文件的男人。 神情如常,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察觉到她偷觑,抬起眼来,语气散漫,“不合胃口?” 白栀摇了摇头。 其实她不是很饿。 男人又垂下眼来,语气平静:“基地里转移了一批受伤感染的伤员,待会儿陆巡会接你过去帮他们治疗。” 白栀放下勺子,看着他,“那你呢?” “我有别的事要做。” 只剩下最后一天的攻略时间了,白栀当然想和他在一起,当即用可怜的眼神望向他:“我想跟你一起。” 柯修抬手按了下她的脑袋,“乖一点,晚上就回来了。” 他的态度很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白栀就这么在吃完饭后,被他披上外套戴上帽子,推出了门外。 陆巡温声:“请跟我来,白小姐。” 白栀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前两天n01区就打算举办庆祝宴会,如今街上一改死气沉沉的模样,中心区热闹得很,路上聊天的人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洋溢着喜悦。 白栀坐着陆巡的车来到封禁区,刚下车,就有两个士兵迎了上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白小姐。” 白栀对于他们的热情有点摸不着头脑,旁边陆巡适时开口:“他们是被您救了的那两名士兵。” 白栀这才一下想起来,恍然道:“原来是你们。” 当时他们的脸青一片黑一片的,现在养好了,根本没认出来。 年轻的士兵挠挠头,腼腆笑笑,“真是太感谢您了,伤好之后我一直想去向您道谢,可不知道为什么,首领大人却一直不批……” 陆巡轻咳了声。 另一名戴眼镜的士兵连忙捂住他的嘴,“白小姐,我们带您去医疗所。” 白栀扶着帽子,点了点脑袋。 封禁区医疗所里都是这些天出去探索受到 轻微感染的伤员,一共三十七名。 以前被感染的伤员都禁止进入n01区,而现在由于她的异能可以净化病毒,就开放了封禁区,这些人被送到了这里。 上次用异能还是荼郁抓着她的手让她凝成了光剑,白栀沉下气来试了一下,掌心凝出了明亮的光团。 相较于最初的只有指甲大的光点,简直大了数十倍。 白栀将光团分散成数颗小光点,控制着小光点融入伤员们的身体中。 …… 一下子治疗了这么多伤员,白栀感觉身体的力量空了下来,身体疲倦,有些无力地靠在墙边。 两名士兵见状,连忙搀扶着她去了休息室。 短发士兵询问:“白小姐,您要喝点什么吗?” 另一名带眼镜的士兵沉思:“异能者都需要晶核来补充能量,我去给白小姐取一些来。” 白栀靠在沙发里,摆了摆手,“……不用,我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出去吧,不要进来。” “好的白小姐。” 虽然这么应答了,两名士兵还是给她倒了杯水,拿了晶核,还准备了一些食物,然后才轻轻地关上门离开。 白栀看着桌上的晶核,捏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本能感觉到,这东西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她在烦恼柯修的事。 只剩下最后一个下午了,她还没能攻略他。 思索着闭眼靠了一会儿,白栀忽的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以为是士兵去而复返,她掀起眼皮看,“还有什么事……” 看清了来人,她的目光微滞。 璨金发丝在冷白灯光下轻轻晃动,少年脚步轻快来到她面前,漂亮的眉眼弯弯。 “姐姐,好久不见。” 自从异能觉醒,醒来后白栀就没有再见过洛斯,问陈晨他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上次在玻璃花房里,她捏碎了那颗粉色珠子后,花房里就出现了他的火焰,他也跟着出现。 但根据最后他的身影化成粉色火焰消失,显然那只是珠子里留下的火焰残影。 白栀眨了下眼,“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洛斯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摘掉她的帽子,纯白的柔软发丝顷刻倾泻下来,垂落在肩头。 他指尖勾着她的一缕头发轻绕,轻笑道:“姐姐想我了?” 白栀看着他的脸,即使眉眼侬丽,笑容元气十足,也挡不住脸色有一些苍白。 她抬指戳上他的脸,“之前我觉醒异能昏睡的时候,你是不是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洛斯“嗯哼”一声,“喂了点止疼药。” “真的吗?” 白栀面无表情,两指掐住他的脸,扯了扯,“那我怎么尝到了血的味道。” 洛斯看她两秒,捉着她的手挪开,身体像是一下子垮了下来,靠在她身上,下巴搭在她肩头,语气委屈。 “姐姐猜出来了还要故意问我,真是会欺负人。” 怪不得他这些天一直没出现。 以他的性格,只要能来见她,肯定会一直缠着她才对。 除非……身体已经虚弱到没办法出现在她面前了。 看在他这么努力帮她的份上,白栀没有推开他,就任他像大型粘人犬一样靠在她身上。 “……喘不过气了,松一点。” 少年听了这话,桃心尾巴一下冒了出来,在空气中晃了晃。 他手臂松开了些,下巴在她颈窝蹭了蹭,轻轻哼了一声,“早知道这样姐姐就能心疼我,就早点说了。” ……真是绿茶小狗。 白栀疲惫地靠在沙发里,眼皮搭着,没理他,脑子里还在想柯修的事。 “姐姐是在想怎么攻略他吗?” 一下被戳破心中所想,白栀抖了下眼皮,想到小狗连几分钟都要计较的吃醋程度,连忙就想否认。 “不……” 但下一秒,出乎意料的嗓音落在耳畔。 “我可以帮姐姐一把。” 白栀:? 等下,等等。 他说什么!?? 这对吗? 白栀瞪大了眼睛,怀疑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但目光转过来,却对上了他平静认真的粉色眸子。 这下轮到白栀懵了。 她捏着他的脸转了转,简直匪夷所思,“你是真人吗?还是被人下迷药了?” 不是,这两个人都怎么回事。 一个在抱抱时听到她叫别的男人名字不生气,一个甚至在知道她攻略别的男人时主动提出帮忙。 这也太奇怪了吧!? 他们两个都被别人夺舍了吗!!? 少年就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亲了一口,而后轻咬她的指尖。 “你以为我很愿意把姐姐让给别人吗?”他嗓音低沉下来,有些含糊不清,但明显含着怨气,“不还是为了姐姐。” 白栀一听,顿时明白了。 还是因为“爱”。 和蛇蛇是一样的原因,因为爱她,所以不想她任务失败死去,所以可以容忍她去攻略别人。 白栀低低“噢”了一声,指腹按了按他的牙齿,有些好奇,“你要怎么帮我?” 少年没有出声,只是一手捉着她的手覆上自己发间黑红色的犄角,扣着她的后脑亲了上来。 这次的亲吻很温柔。 像是他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呼吸也很轻,体温也不似之前的热,变得温凉,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地舔吻。 他微微分开一点,流连出声:“姐姐,摸摸它。” 白栀听他的话,试着指腹摸了摸他的犄角,听到他闷闷哼了一声,继续亲她的唇瓣,“继续姐姐。” “噢。” 白栀不明所以,继续摸了一会儿,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热。 第77章 黑豹脖子上的粉色蝴蝶结擦过她的脖颈,尾巴缠住了她的脖颈,随后浑厚的兽息落在头顶。 受到惊吓冒出来的兔耳朵被它热乎乎的大猫舌舔了一下,兔耳耳窝被猫舌上的倒刺剐蹭过,引得白栀猛地颤栗。 她陷在玫瑰花瓣铺着的被子中,一边捂着自己的耳朵,抬起眼,一下就对上了眼前男人沉郁的目光。 他被她惹生气了。 但是好感度却反而提升了,甚至一下到了满点。 这说明她的攻略方法是正确的,他因为她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味而吃醋生气,从而意识到自己的“爱”。 由于看到了好感值满点的提示,白栀看到他愠怒阴沉的目光也并不是很慌,反正都那么喜欢她了,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而接下来他的话也印证了她的想法。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样,那我就好好满足你。” ok,不就是亲亲嘛,他想亲就亲嘛,又不是会死。 不过目的已经达成了,白栀就没必要再激怒他让他吃醋了,拨开身后大猫的脑袋,坐起身来到男人面前。 扣子已经解开了一排,露出了她之前玩猫时玩过的腹肌,随着情绪翻涌,呼吸起落,衬衫下的手臂都绷得紧紧的。 白栀揪住他的衣袖,语气放软,软绵绵开口解释:“我没有和别人亲亲,这些气味是染上去的。” 她拉住他的手往下,覆在小肚子上,“不信你检查一下,这里只有你昨天晚上残留的气味。” 她仰着小脑袋,努力用清澈纯善的眸子看他,表现自己的真诚。 男人看了她几秒,倏地轻笑了一声。 白栀以为有效果了,正要继续再接再厉,男人的手忽然贴上了她的脖颈,灼热指骨按了按颈窝,不轻不重摩挲着。 她不明所以,视线往下偏移,顺着他的手一下看到了一颗鲜红的吻痕。 ……!! 是小狗当时亲出来的吻痕。 白栀猛地颤了下眼睫,脑子高速旋转,决定把锅都甩给绿茶小狗:“宝宝,这些都是他强迫我的!” 反正洛斯就是那种性格,会做出这种事根本不让人意外。 她眨眨眼,无辜看着柯修,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类,没有力气反抗他的……” 男人暗紫色眸子盯着她,格外平静,几秒后轻声开口:“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人类小孩都能把他推倒。” 白栀僵住。 这……他居然都知 道吗? 柯修盯着眼前的女孩看。 那只蠢狗现在走路都够呛,他才放心把她交给陆巡带出去,没想到就是这样她还是和他…… 如果她不想,她完全可以拒绝他,随便推开他。 但她的身上却出现了他的吻痕,甚至染上了他的气味,分明是她愿意的,甚至可能都是她主动的。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酸胀的情绪就在心中不断沸腾翻滚,愈发失控。 直到现在了,她还想用这样无辜的神情来欺骗他,满嘴谎话,对他根本没有半分真心。 当场被揭穿谎言,白栀这下真有点慌了,无措眨了下眼:“柯修,我……唔!” 话音骤停。 男人像是根本不想听到她说话,掐起她的小脸就堵了上来。 又凶又重的吻攥住她的呼吸,唇瓣被狠狠地咬,用力吸吮着,刺痛与窒息感不断传来。 身后的黑豹也靠了上来,暖烘烘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后背,宽厚有力的猫爪子按住她的肩膀,灼烫的大猫舌就这么舔着她头顶的兔耳朵。 白栀被夹在这一人一猫中间,嘴巴和兔耳朵都被亲着,感官实在刺激到不行,一阵接一阵颤栗,被亲得晕晕乎乎的。 “呜……” 她无力地伸手推搡着身前的男人,他停下了亲吻,稍稍往后退开。 白栀还没来得及庆幸,男人就捉着她的两只细腕上拉,高过头顶,紧接着一条温凉的布料覆上了她的手。 ……是,领带? 意识迷糊的她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那条领带就将她牢牢绑在了床头栏杆上。 !? 被冰凉的栏杆一激,白栀这下是真的清醒了,抬起眼看他。 “柯……唔。” 这次只发了个声就被重重亲了上来,他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亲得又凶又重,宣泄着翻涌的情绪。 呼吸都被掠夺,白栀眼眶很快蕴起了雾蒙蒙的水汽。 而与此同时,舔她头顶兔耳朵的黑豹也转移了阵地,浑厚兽息喷洒在耳侧,带有倒刺的大猫舌舔上她纤白的脖颈。 ……咪咪! 被大猫看着他们接吻,白栀耳根不由得发烫起来,她咬住他抵开唇瓣探进来的舌尖,在争取来的空隙间努力含糊出声:“唔……别……咪咪在……” 跟柯修亲亲就亲亲吧,昨天晚上也不是没亲过,虽然现在凶了点,但她也能忍,毕竟是她惹他生气的。 但有宠物咪咪在旁边看算什么事啊! 一想到被咪咪看着,她就浑身紧绷,完全放松不下来。 谁料男人听了这话,不仅没让黑豹离开,反而让猫尾巴缠上了她的腰。 他指腹跟着在腰间摩挲了下,随后毛茸茸的猫尾巴游移向下,缠住了她的腿弯。 黑豹的猫尾巴覆满绒毛,之前她总喜欢把猫尾巴缠在手腕上,像手镯一样,小脸贴上猫尾巴蹭蹭。 咪咪也乖乖的,不把猫尾巴收回去。 而现在这条猫尾巴的行径却跟乖一点扯不上边。 毛茸茸的猫尾巴缠上了腿弯,尾巴尖在腿侧挠动,绒毛在挠得她倏地一抖后,紧紧缠了上来,勒出一圈软肉。 她今天出门时本来想随便穿一件衣服,但柯修却从衣柜里拿了最漂亮的那件裙子,黑红色的裙摆,细闪中缀着蔷薇花朵。 猫尾巴拨开蔷薇花朵,将遮挡着红蔷薇的笼罩拉到一边,探进了花朵旁,黑豹的尾巴尖毫无阻隔地轻轻抚着蔷薇花瓣。 白栀眼睫猛地一颤,手指兀的一紧。 她想说话但嘴巴却被亲着,唇瓣被他的舌尖抵开,浓郁的红酒味充斥口腔,她刚想发出声音,小舌头就被狠狠地吸住,勾着她的舌尖缠。 白栀被亲得眼尾泛起红,想要推开他两只手却都被绑得紧紧的,以她的力气完全挣脱不开。 可是、可是咪咪、咪咪的猫尾巴在……!?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 男人修长指骨箍着她的下巴,让她只能乖乖张开嘴,安静地承受着他的吻,和他唇齿相缠。 黑豹的猫尾巴玩闹了一会儿,像是玩腻了,终于松开了,不再缠着她的腿弯。 沾着栀子露的猫尾巴游移到脚踝,圈住了她白皙脚踝,尾巴尖在踝骨轻扫。 白栀还没松口气,修长指骨攥住她另一只脚踝,抬了起来。 空气中馥郁的玫瑰香和红酒味交缠在一起,还掺杂着栀子露的甜香,混合成了醉人的味道。 下一秒。 黑豹的大猫脑袋凑了过来,微凉的鼻尖碰了碰她的唇瓣,像是在感知其中栀子露的气味。 而后伸出大猫舌,轻轻舔了一下。 白栀浑身一僵。 她被、被咪咪给亲了!? 被柯修亲得昏昏沉沉的脑子像是浸在了冷水中,一下清醒过来,难以言喻的羞赧涌上心头。 他饲养的宠物黑豹……舔了她的栀子露。 白栀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她猛地挣扎起来,用力咬住他的舌尖,“不要……咪咪……” 她挣扎的实在剧烈,柯修稍稍分开了这个不配合的吻,指骨掐着她的下颌,嗓音低沉。 “怎么,你不是很喜欢‘咪咪’吗?” 她承认她是喜欢咪咪,喜欢抱着它睡觉,喜欢摸它的大猫爪和肚皮,但不是这种喜欢啊! 白栀气恼:“我不喜……” “欢”字还卡在喉咙里,就又被男人亲上来堵住了唇瓣。 像是她的回答更加激怒了他,亲得愈发凶,咬着她的唇瓣。 而咪咪也亲了上来。 它微凉的鼻尖抵着小水珠,热乎乎的大猫舌舔她的唇瓣。 大猫舌上的倒刺刷过唇瓣,引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疼,之后又化为痒意,钻进皮肤里,无法通过挠去缓解。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蜷紧了又松开,手指攥得紧紧的,指甲掐的泛白。 她沦陷在这样的亲亲中,挣扎的举动很快就松了下来,软绵绵靠着,整个人意识模糊。 她脑子糊成了一团,眼神失焦迷茫,已经不知道是谁在亲她了,也不关心到底是谁。 她只想要他亲得再重一点。 但男人却停下了亲吻,松开她嫣红水润的唇瓣。 眼前的女孩显然被亲懵了,鼻尖红红的,像迷失的小鹿,眼睛也湿漉漉的,无神地看着他。 蔷薇花瓣旁涌进冰凉凉的空气,白栀感觉到大猫也离开了,往后退开,绕到她身后,用大猫身撑着她绵软无力的身体。 她懵懵的,嗓音带了一丝焦急的哭腔,“要、要亲……” 只有这种时候才是诚实的。 那张小嘴里也不会说出让他不想听的话。 指骨攥着她的脚踝拉高。 柯修和她对视两秒,抬起她的下颌指腹摩挲,亲了上去。 在抹了一层栀子露的唇瓣磨了磨,抵开她的唇瓣,一点一点探进来。 唇瓣忽然传来痛意。 白栀意识迷迷糊糊的还没清醒,但脑子里已经拉回到了昨天的场景,那种疼痛复现在了此刻,越来越深。 她抬起湿漉漉的迷蒙眸子,委屈不已,呜咽着小声开口:“不要你亲……” 第78章 浓郁的红酒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忽然被大猫猫亲上来,白栀眼眶一下泛起红,手指攥紧,指甲掐得泛白。 “呜……” 她的呜咽声全都被男人吞没,他掐着她的小脸,重重攥住她的呼吸。 猫、猫尾巴…… 猝不及防的亲吻让白栀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想挣扎,双手却被领带紧紧箍住,完全无法挣脱,只能承受着他的亲吻。 但之前两人就因为一些原因而终止亲亲,现在虽然被大猫亲了一会儿,却完全没有准备好。 大猫的体温很高,猫尾巴温度更是高得烫人,缠在她的手腕上 ,尾巴尖轻轻抖动。 即使男人只是亲上来没有继续亲,白栀还是浑身紧绷,僵硬不已。 她呜咽着,勉强在亲亲中发出声音,“不要……亲……” 男人听了这话,不仅没松开她,反而咬了下她的唇瓣,灼热指骨扣住她的腰,按着她贴近,加深了这个吻。 大猫猫微凉的鼻尖碰了碰她头顶的绒白兔耳朵,而后凑到兔尾巴旁,舔了舔那团毛茸茸的兔尾巴。 猫舌的倒刺像是梳子一样,将卷曲的兔尾巴毛发梳平,又推成一小团毛绒。 毛茸茸的兔耳朵就这么被黑豹亲亲,白栀想躲开它,却被厚厚的猫爪按住了,没有办法躲开。 “……呜。” 就这么亲了一会儿,被热乎乎的猫尾巴缠着,白栀慢慢适应了他的亲吻,不再那么挣扎了。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应,开始慢条斯理地亲她。 待在窝里的猫尾巴并不算乖巧,缠在脚踝上的长长猫尾巴也热乎乎的。 尾巴尖沾了些甜甜的栀子露,在她粉透踝骨扫弄,毛茸茸的尾巴尖挠的有些发痒。 但很快猫尾巴带来的痒就被另一条大猫尾巴抚慰平息。 慢慢的,白栀湿漉漉的眸子被他亲得失神起来,目光迷茫,眼尾泪珠顺着滑落在黑豹身上。 黑豹的长尾缠在她脚踝上,热乎乎的大猫爪扶着她的肩,猫吻凑过来,舔干净她眼尾的泪珠。 黑豹浑厚的兽息连同男人的呼吸一同洒落在颈侧,氤氲成一团。 忽的被亲重了一下,白栀头顶的兔耳朵蜷缩起又伸开,被他亲亲得太过,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指甲掐得发白,粉透圆润的指甲深陷在酒红色领带里。 失神的瞬间,白栀脑子里忽然冒出想法。 ……他这人不喜欢束缚,平时连衬衫都懒散着穿,今天破天荒地打起了领带,还选了和她裙子同色系的。 再加上房间内的玫瑰花、丝带、雪景水晶球,和烛光晚餐。 他本来的打算,似乎是想和她约会。 但却被她身上染着别人的气味这事儿给气到了,连烛光晚餐都没有吃,直接把她按在这里亲。 舌尖被轻咬了下,白栀慢慢回神,迷糊的视线缓慢聚焦,颤了颤挂着泪珠的眼睫,对上他暗紫色的眸子。 他稍稍停下这个吻,比刚刚还烫的指骨掐着她的小脸,阴沉目光盯着她,眼底翻涌着看不清楚的情绪。 过了几秒,低沉沙哑的嗓音落下来。 “喜欢吃么?” 白栀这些天跟柯修在一起,吃饭睡觉都要抱,他虽然表现得不耐烦,但却总会满足她的要求,就被他惯得娇纵起来。 结果被他这么绑着手亲了一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舒服了,但心里到底憋着气。 她一下别开脑袋,嗓音带着哭腔,恨恨道:“不喜欢!” 男人的眸子瞬间冷下来,指骨箍着她的小脸转过来,迫使她的眸子和他对视。 他冷笑一声,“那你喜欢谁亲?他的?” ……她刚刚都解释过了! 他嗅觉那么灵敏,明明就清楚得很,这里只有他的气味,她没跟绿茶小狗亲亲! 眼前的男人因为吃醋生气,白栀知道自己应该哄哄他的,但被这么亲了一通心里也憋着气,根本不想哄他。 她都说了不要了,他还故意让咪咪亲她。 那是宠物黑豹,怎么、怎么可以让它亲她!? 白栀重重哼了一声,跟他较着劲,“反正不喜欢你的,你技术太差了!” 这个是实话,他的亲亲技术实在差劲,比蛇蛇的技术还差,只知道莽莽撞撞地亲亲,咬的她唇瓣发疼。 而且明知道不适配,还硬要亲亲,刚开始弄得她很疼,后面才慢慢适应他的亲亲。 也就硬件设施好一点,红酒味浓郁,不用怎么亲都让她意识迷离,眼尾含泪。 她这话说完,本就醋坛子打翻的大猫神情更阴郁了,轻笑了一声,扣着她的腰将她翻了过去。 白栀一下子扑到黑豹身上,陷进了毛绒陷阱中,长长的黑色猫尾缠住她的一只脚踝分开。 而后黑豹的微凉鼻尖落在她的颈侧,继续往下,毛绒黑色猫耳划过锁骨,猫耳上的细毛在锁骨挠得痒痒的。 白栀脑袋压在黑豹身上晕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大猫舌舔了舔从发梢垂落的、微颤的小水珠。 她头顶的粉白兔耳朵倏地一抖。 手还被绑着没办法动,白栀耳廓通红,又慌又急。 猛地低下脑袋,一口咬住黑豹的猫耳,拖着它耳朵挪开,嗓音含糊又急切:“咪咪别亲!” 她这边跟咪咪做着斗争,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黑红色的蔷薇花簇拥着,缀在细闪裙摆上,大猫尾巴轻轻拨开蔷薇。 白栀感觉到隐约的衣料触碰,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大猫尾巴和黑红蔷薇花擦肩而过,完全隐匿在漂亮的细闪裙摆中。 白栀咬着猫耳朵的齿关骤然一紧,重重咬了猫耳朵一口。 感到了疼痛的黑豹却只是顿了顿,而后像没事猫一样,继续亲她。 经过刚刚的谈话,男人彻底被她激怒了,掐着她的小脸转过来亲她,重重亲她一下。 而后又慢慢抵着她的唇瓣磨,让她战栗不止。 亲亲时,也不忘和她唇齿相缠,抵开她的唇瓣,找到她的小舌头,勾着她的舌尖缠。 接下来,不管白栀想说什么嗓音都被他的吻吞没。 就算是停下亲吻,留给她呼吸的间隙里,她的呼吸都是一顿一顿的,头顶的兔耳朵也跟着晃动。 房间内没有开灯,昏暗无比。 只有床头柜上的雪景水晶球发出的微弱的光,雪花轻轻飘落。 小水珠在空中晃出弧度,又会被黑豹不偏不倚地接住,吃掉。 房间里的红酒味浓郁到醉人。 玫瑰、栀子露的味道和红酒香味彻底交织在了一起,分不开彼此。 白栀扑在黑豹怀里,脑袋重重陷进大猫猫毛茸茸的肚皮里,纯白发丝凌乱成一团,贴在微湿小脸上。 期间男人没有再说话一句话,只是沉默地亲她,让她的呼吸随着他而停摆。 她的唇瓣被亲红了,还肿了起来,嫣红的唇瓣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即使是这样了,他还是没停下来亲亲,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的鼻尖也是红红的,有一部分撞到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眼尾泛红,她也在数次极致的…中忍不住掉眼泪。 “呜……” 过了大半个小时,白栀终于受不了了。 和之前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之前他亲亲她,只要她说不舒服,他就会停下来,即使她再折腾,他也不会说她一句不是。 他还会动作轻柔地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像抱着无比珍视的宝贝一样。 而现在…… 他根本不听她说的话,只是沉默着凶巴巴地亲她,一下比一下重,她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她本来就受不了猫尾巴,更不要说这样激烈的亲亲了。 “呜……” 她越想越委屈,鼻头一酸,眼泪啪嗒就从通红的眼眶里流出来,随着晃动掉进黑豹猫耳里。 正在亲她的男人一顿,神色仍冷凝,满身戾气,掐着她的小脸。 “又用这一招,你真以为我每次都会心软?” 每次都用哭来达成目的,当他是傻子? 他已经认清了她乖巧的表面下的真面目,根本没有一点真心,说的那些好话,全都是在骗他。 每天要亲又要抱,说喜欢他,结果答应跟他在一起,转头就去和别的男人亲密,根本不把他这个男朋友当回事。 和他亲亲时说疼,但她之前就和别的男人亲过了。 别人都行,到他这里就不行? 说到底还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从心底抗拒跟他亲近。 她那些喜欢,也都是装出来的,刚刚脱口而出的才是她的真心话,不喜欢他。 心底的酸涩情绪浓郁到翻涌成海,柯修紧抿着唇,冷眼盯着她。 他不会再对她心软了。 以为说了 那话后,女孩会停下来哭泣,没想到却越哭越凶。 豆大的眼泪像星子一样,啪嗒啪嗒掉落。 他手臂一僵。 女孩情绪波动剧烈,哭得抽噎起来,身体抽抽搭搭的,头顶的兔耳朵也恹恹卷着,一抖一抖的。 “……” “别哭了。” 他语气僵硬。 女孩完全不理他,自顾自流着眼泪,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抽抽搭搭的,打起哭嗝来。 “……” 眼看着女孩要哭背过气,柯修拧着眉头,抬手解开捆着她手的领带,动作有点僵硬地把她翻过来,抱在怀里。 他抽了几张纸巾,指骨扶着她发烫的小脸抬起来,给她擦眼泪。 他语气僵冷:“……有什么好哭的,不准哭。” 第79章 白栀听到他的声音,愈发委屈,不仅没有停下哭,反而哭得更凶了,坐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 头顶的粉白兔耳不住颤抖,眼泪啪嗒啪嗒掉落。 “……” 眼泪不要钱似的流,掌心很快被女孩的眼泪浸润了一片。 柯修动作僵硬地抱着她,无措地抬起指腹替她擦眼泪,“……好了,别哭了。” 白栀心里憋着气,别开小脸,躲开了他的手,嗓音哽咽,“讨、讨厌你。” 亲那么凶,还绑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她完全受不了。 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让咪咪……甚至咪咪连栀子露都吃掉了。 那是宠物,他怎么能让宠物亲、亲她呢? 男人盯着她红红的眼角,下颌紧绷着,无奈地垂下眼,嗓音低下来,“行,讨厌。那你要怎么才能不哭?” 纤白手腕被领带绑出了红痕,白栀越看越气,抬手把他替她擦泪的手拉下来,啊呜一口咬住他的虎口,发狠地用力咬。 “……” 柯修顺势捏了捏她哭红的脸,像鸡蛋似的嫩生,软绵绵的。 他没忍住又多捏了两下,招致女孩泪眼朦胧狠狠瞪他一眼。 他停手,“只咬一只手就够了?” 白栀恶狠狠咬了半天,以为能让他体验自己的感受,结果一松开,男人的手只留下了个泛白的牙印,连一点皮都没破。 她沉默两秒,在男人递来另一只手时,嫌弃地一下拍开。 她的目光顺着就落在了那条大猫尾巴上。 刚离开她,还沾着满满的栀子露,红红的尾巴尖晶亮亮的。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顿了两秒,“这个不能咬。” 白栀哽了一下,耳根泛红,脑袋猛地偏过去,语气凶狠:“谁要咬你的破尾巴!” 女孩声音带着哭腔闷闷的,即使语气凶巴巴的听起来也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像是炸了毛的小猫。 明明是骗了他的坏女孩。 他最讨厌欺骗,在知道后她跟别的男人亲近后应该远离她才对,但第一反应却是想向她证明自己比别人更好。 柯修目光缓慢落在那颗雪景球上,纯白的世界里,爪印蔓延在雪地上,一枚小小的少女立人遥遥站在一小团黑影前。 “……” 他轻叹了口气,抬起手拢了拢她的纯白发丝。 “刚刚不是还咬得很起劲?” ……他变了! 之前还那么纯情,现在都会说这种话来戏弄她了! 白栀嗓音含着哭腔,忿忿道:“我没有咬!那是你猫尾巴太大了。” 男人顿了顿,“我说的是手。” ? “……。” 白栀愣了一下,随后耳根发烫起来,本就哭红的小脸更红了,尴尬到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沉默两秒,她挪了挪无力的腿,一脑袋扎进了他怀里,手指虚握成拳抵在他胸膛。 女孩刚哭过,呼吸热热的洒落在身前,柯修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躲什么?我又没笑你。” 白栀闷不吭声,刚哭过劲了,闷在他怀里打着哭嗝。 “而且你这么说也没错。” 他顿了顿,“你刚刚确实咬得很厉害。” “……”还不是他! 她都说不要亲,求他停下了。 但他却还是一声不吭地猛亲,最后她被亲得只觉得浑浑噩噩的,意识模糊。 她跪扑在黑豹怀里,在它毛茸茸的肚皮上,长长的猫尾巴缠在她的脚踝,就这么乖乖被他亲。 等她稍微清醒过来一点,黑豹轻舔着她眼尾的泪珠,就发现缠在她脚踝的猫尾巴上已经沾满了甜腻的栀子露了。 全都是淌下来…… 白栀想到那个场景就愈发不好意思,脑袋撞了他一下,嗓音闷闷的,“我讨厌你。” “知道了。”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讨厌就讨厌吧。” 总比把他当成路人转眼就忘好,厌恶也总比喜欢更持久。 白栀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抬起一半小脑袋,在他怀里露出双湿漉漉的眼睛,“你不生气了?” 男人暗紫色的眸子和她只对视了两秒便移开,没回,随口转移了话题,“饿不饿?” 白栀今天下午去封禁区用净化治疗了几十名士兵,浑身力气都被掏空,早就饿的不行了。 她一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牛排大餐,还想吃呢,结果就被吃醋生气的大猫按在这里亲了。 白栀吸了吸鼻子,闷闷嗯了一声,“饿了。” 男人抬手整理了下她的裙摆,将翻卷上去的蔷薇花拉下来。 裙子款式是吊带款,细细的蔷薇花梗掉落在臂弯,露出了蔷薇花间的红红小水珠。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兀的想起刚刚黑豹吃晃晃悠悠的小水珠的场景。 修长指骨扣住吊带拉上去,忽的感觉到女孩一颤。 他顿了顿,“疼?” 白栀闷在他怀里,小声:“嗯。” 她瓮声瓮气开口:“咪咪的猫舌上面都是倒刺,就像是被洗澡巾用力搓,现在还感觉有点火辣辣的疼。” “娇弱。” 男人嫌弃吐出两个字。 嘴上虽然嫌弃,但他拉吊带的动作还是轻了一点,捏着裙襟轻轻往上拉。 弄好之后又绕到她背后,拨开纯白色柔软长发,将拉链拉了上去。 蔷薇花缀着的黑红裙摆闪着细闪,拉下来后,将湿漉漉的栀子露全都遮住,看上去毫无异常,完全看不出来里面红酒香和栀子露混合的景象。 柯修抱着她起身,走出卧室来到餐桌旁坐下。 桌上的蜡烛燃了一半,牛排也凉了。他用能力加热了一下,就这么抱着她,拿起刀叉切着牛排。 白栀垂眼看了眼横亘在两人间的大猫尾巴,耳根发红,“……你不把它收回去吗?” 哪有这么抱着喂饭的!? 男人叉了一块牛排送到她嘴边,语气很淡,“你觉得它要怎么收回去?” 白栀咬住牛排,兔耳朵蓦地抖了抖。 刚刚的亲亲中他一直没有…… 这么看来,一时收不回去也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都很少能有人在亲亲时候中途停下,而他第一次因为她疼喊停就终止,第二次因为她哭就停下。 白栀嚼嚼嚼,别开眼睛。 哼,让他刚刚那么凶亲她,就该让他多吃点苦头。 一份牛排完全不够她吃,白栀吃完了还饿得很,捂着之前被大猫尾巴撞疼了的小肚子,“饿,还想吃……” 黑豹姿态优雅地走过去,黑色的长长绒尾将餐桌另一端的牛排也端过来,放到她眼前。 白栀看着眼前脖子上系着粉色蝴蝶结的大猫,兔耳朵一下垂下来,试图挡住自己通红的小脸。 她秋后算账,气恼地嚼着牛排,“你干嘛让咪咪亲我!它是宠物,什么都不懂的,而且……” “谁说它什么不懂?” 白栀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说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 男人将牛排送进她因为震惊张开的嘴巴里,凉凉补充了句,“一清二楚。” 白栀大脑有点宕机,意思是咪咪知道自己在亲她,在舔栀子露!? “它、它难道对我有那种……” 她瞳孔地震,结结巴巴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求偶的想法?” 男人睨她一眼,“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白栀:“……” 白栀人都傻了,她被一只黑豹求偶了? 不对,她都被咪咪亲了,在它的世界观里,是不是已经是它的配偶了!? 完了完了,她还没想过要跟一只大猫在一起啊! 柯修垂眼看着女孩精彩变换的脸,知道她想歪了,捏着她的下颌抬起来。 “它……”他顿了顿,勉强说出那个名字,“咪咪,就是我。” 怀里的女孩倏地抬起眼,湿漉漉的眸子看了他许久。 就在他以为她要更加震惊的时候,女孩抬手一下糊上他的脑门。 “你脑子被憋坏了?” 柯修:“……” 女孩眼神划过同情,又有些犹豫,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那实在不行还是给你亲吧。” 柯修指腹掐住她的小脸,眸子微眯起,“给我亲?” 白栀这会儿吃了点东西,脑子也跟着清醒过来,一下想起了自己的攻略任务。 嗯……她应该讨好他才对,但却忍不住就跟他对着干了,还故意激他惹他生气。 要是任务完不成就不好了。 还好他对她的好感值比较高,知道她和别的男人亲近,以及还说谎骗了他后,也就是把她按在那里亲了一顿。 至于亲亲的过程…… 虽然他的亲亲技术很差,但是耐不住猫尾巴热乎乎的舒服极了,都不用怎么亲,只是猫尾巴缠着她待在那里,就已经让她…… 刚刚还被亲得哭出声的白栀显然是不长记性,只记得亲亲时的愉悦,不记得被亲时的痛苦。 唔,白栀吃掉最后一块牛排,垂眼看了看那条还直愣愣的猫尾巴。 看在他都憋得神志不清说胡话的份上,她就勉强给他亲一下叭。 白栀点了点小脑袋,轻轻哼了一声,“不过你要轻一点,不然就不给你亲亲了。” 相较于之前的针锋相对,沉默不语,还是女孩现在这幅傲娇小猫的样子可爱的多。 有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想再探究了。 就算知道了是假的又怎么样?就不亲她了吗? 显然是不能的。 他想,她骗他也行。 至少是花心思了。 柯修把她抱起来,拿着一只高脚杯回到卧室飘窗坐下。 第80章 他手上的那些都是…… 白栀小脸发烫,头顶的兔耳朵轻轻抖了下,别开眼睛,闷声否认:“不是我的!” 这样不就暴露了她其实也很期待被他亲亲嘛! “你确定?” 白栀连连点头,小脑袋缩着不敢看他,“……对,是你的。” 男人轻睨了她一眼,“我还没有。” 白栀偷觑了眼精神奕奕的大猫尾巴,理不直气也壮:“你怎么就知道你没有,说不定就早…了呢!” 柯修盯着她看了两秒,飘窗旁边的黑豹脑袋凑到他手边,轻轻舔干净,大猫舌卷着栀子露吃掉。 他语气笃定,“我的不是这种味道。” 白栀还没反应过来明明是黑豹舔的,他为什么会知道味道,小脸就被灼热指腹扣住,抬起来一点,紧接着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比刚刚生气的时候要轻很多的吻,目的不在于泄气,更多的是情人间的缠绵,缓慢却又深地舔吻。 虽然有着男女朋友的身份,但他们却算不上什么情人。 一个是欺骗者,一个是知道了欺骗,但容忍了下来。 缠绵的吻稍稍暂停,男人以习惯性地接吻动作收尾,轻轻咬了下她的舌尖,而后退出来。 他指腹扣着她的腰,呼吸落在她脸侧,轻声开口:“其实那天你没有喝醉吧?” 白栀一僵,这他都发现了!? 缓慢的灼热呼吸和滞涩的温热呼吸缠在一起,氤氲成一团。 白栀微微颤了下眼睫,“……我当时喝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醒来后就是第二天了。” 他指骨缓慢摩挲她的后颈,语气不紧不慢,“喝完红酒后会留有很浓郁的酒味,但那天我似乎只在舌尖尝到了一点。” 白栀浑身僵硬。 虽是试探的句子,但说话的语气却很明显是确定了,已经知道她那天是在装醉骗他。 她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后续,慢吞吞抬起眼,极近的距离里,看不清他暗紫色眸子里的情绪,只知道他的眸子很深。 白栀本想再狡辩两句,对上他的眼神,沉默了两秒,还是老实承认了下来。 她别开脑袋,闷声道:“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拒绝我的亲近。” 而原因也找到了。 因为他想要她是因为自发喜欢他才和他亲近,而不是因为所谓的攻略任务。 她当时借着醉酒的状态向他告白,才让他相信了她的话,而现在谎言被拆穿…… 白栀忐忑地抬起眼,看向那行好感度。 没有变化……仍是一百满点好感值。 这也就是说,他虽然拆穿了她的谎话,但却没有因为知道了真相就对她产生厌恶。 目光游移,再次对上他的眸子,男人平日里锋锐的目光在面对她时就变得温和了许多,指腹轻轻摩挲她的下颌。 “所以你那时候玩我的猫尾巴……” 听着他的话,白栀脑子忽然转过来这茬,小脸瞬间爆红起来。 那时候她借着醉酒的借口,把他锁在床栏上,对猫尾巴和大猫本人一系列酱酱酿酿的行为。 现在知道了她没有喝醉,那不就暴露了她是自己想去浴室偷看,还有她想玩猫尾巴的嘛! “……”白栀眼神游移起来。 男人倏地轻笑了一下,捏了下她的小脸,“脸这么烫,所以果然是……” 白栀一下抬手捂住他的嘴,“我没有!” 柯修拉下她的手,在指尖轻吻,语气慵懒,“当时玩那么起劲,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白栀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我那是攻略你的小技巧好吗!” 男人听了这话一愣,随后没忍住笑了声,“行。” 他挑起长眉,“那就只有这个,没有别的攻略小技巧了?” 白栀瞪他一眼:“没有了!” 柯修捏了捏她的脸,揪出一点软肉,“这么少?那我要给你差评了。” 白栀抬起小脑袋睨他一眼,不为所动,反正都攻略成功了,只要等几分钟后的副本结束就完事了。 而且他去哪里给她差评?就算他差评了又怎么样? 柯修看着她鲜活的小表情,眼底忍不住溢出笑意,但面上还是冷冰冰的,故意逗她。 “那就……”他沉吟了下,“先分个手吧。” 白栀:!? 他什么时候学会了用分手来威胁人了!? 白栀这下是真的急了,要是真分手了,她的攻略任务就完不成了,要接受未知的惩罚。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目光软下来,眼神可怜兮兮的。 “柯修哥哥……不要分手。” 柯修靠着飘窗沿,好整以暇看着她:“这就没了?” 白栀心一横,扶着他的手臂靠近他,而后亲上他的唇角。 微凉的发丝垂落在肩头,纯白色发丝隐隐约约映着窗外面的灯光。 男人顿了顿,贴在她下颌的手游移到她的后颈,扶着她,指腹轻轻摩挲。 像是在鼓励 她继续。 白栀手搭在他的肩膀,主动地伸出小舌头,软绵绵地舔吻。 她慢慢地起身,而且裙摆慢慢落在他的腿侧,小心且缓慢地将猫尾巴盖在裙摆之下。 她的主动让柯修喉咙一滚。 虽然都是亲她,但由她来主动地感觉却和他来完全不一样。 女孩由着自己的感觉,动作很慢,拉起来半截裙摆,低下脑袋看着。 一点点抵开唇瓣,亲上来。 再将栀子露在猫尾巴上从上往下慢慢推开,抹得猫尾巴一层晶亮,满满都是栀子露的味道。 柯修手扶着她的腰,低低喘气。 到底被女孩这样慢吞吞的亲吻动作折磨得不行,扣着她的后脑猛地叼住她的唇瓣。 “唔……呜!” 猝不及防被扣住脑袋,本来正专注于亲亲的白栀被吓了一跳,一下坐在了他怀里。 她眼尾一下泛起红来,尾音变成了上扬的呜咽,反应过来后,一下推开他,“你干嘛吓我!” “亲疼了?” 柯修指腹轻轻按着她的后颈,被亲了一半的猫尾巴没有乱动,乖乖地待在窝里。 白栀头顶的兔耳朵抖了抖,“……不疼。” 之前两人就亲亲了很久,她已经适应了他的亲吻和大猫尾巴,虽然中途喂她吃了个饭,但他刚刚也检查过了,只要稍微碰一下就有很多栀子露。 所以刚刚忽然之间的亲亲,虽然吓到了她,有点猝不及防,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亲疼她。 白栀扶着他的肩膀,柔软的细闪蔷薇裙摆慢慢越过他的腿,垂落到飘窗上,到达了蔷薇花瓣的最深处。 窗户微微开了一点,晚风从窗缝中吹入,将满室的红酒气味和栀子花香吹散了一些。 只是这样,还没有开始亲,白栀就已经头顶兔耳朵颤抖了。 她脑袋无力搭在他肩上,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扶着他手臂坐直,正打算亲亲他,男人的嗓音忽然落在她耳边。 “还没有吃完。” 白栀懵了一下,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小脸发红,羞恼道:“……怎么可能没吃完!之前的亲亲也是刚刚到达这里。” 男人暗紫色眸子盯着她看她两秒,情绪翻涌,轻轻啄了下她的唇角,拉着她的手往下。 指腹触碰到了一点热,是大猫尾巴的温度。 白栀愣了愣,指腹顺着猫尾巴摸去,竟然还有一截猫尾巴没有待在窝里,被窗外的冷风吹着,颇有种受了冷落的感觉。 可是明明他之前亲亲她,那么凶,她都以为已经完全亲进来了,竟然当时就没有…… 就算是生气愤怒,也还是收着分寸么? 她有些无措,小脸烫得不行,“那怎么办?吃不下了。” 眼前的女孩眼尾红红的,头顶的兔耳朵也可怜耷拉着,就这么坐在他怀里,一边吃着他的一边还用这么单纯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 柯修搭了搭眼皮,喉结滚了下,努力抑制着狠狠亲她的冲动。 “那先就这么吃着吧。” 白栀乖乖“噢”了一声。 她扶着他的肩,开始慢吞吞地亲他,动作简直是龟速,贴着他的唇瓣,慢吞吞吃掉,再慢吞吞吐出,她的唇就一点一点在他唇线游移。 亲了没两分钟,她又停了下来,坐在他怀里不亲了。 柯修指骨爆起青筋,耐着性子,“又怎么了?” 白栀垂下脑袋,掌心捂着自己吃饱了的小肚子,原本平坦的小腹被红酒味食物撑得鼓鼓的。 她语气委屈,“之前被你撞疼了,稍微用力就很酸。” “……” 这个无法反驳,确实是他做出来的事。 柯修认命地掌心覆上她的小肚子,“那我给你揉一下?” 女孩靠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灼热掌心覆上小肚子,给她揉着泛疼的肚子。 没两下就顿住,因为指腹往下挪了一点,就摸到了他的猫尾巴。 他忽然之间有些不可思议,她人那么小小的,完全是只小兔子,到底是怎么吃下的? 柯修指腹轻轻按了下她的肚子。 猫尾巴同时也感觉到了压感,带来的感知让他闷哼了下。 女孩却呜咽一声。 一下抬起脑袋,慌乱无措连忙抓住他的手,“你干嘛,不许按!” 柯修看到她泛红的眼尾,松开了手,端起旁边的高脚杯,倒了一杯红酒,“喝酒会缓解疼痛,要不要喝一点?” 白栀有些半信半疑,“真的?” 柯修轻轻嗯了一声。 白栀想了想,就着他的手喝下红酒,浓醇的酒香和葡萄香气在口腔漫开。 好喝…… “砰——” 第81章 倒计时的声音结束。 白栀听到系统的无机质提示音——【攻略失败】后,湿漉漉的眼睛蓦地瞪大, ……他是恶魔! 唇瓣贴着冰凉的红酒杯,一想到任务又失败了,她顿时气恼不已,手抵着他的胸膛要推开他。 但却被灼热指腹扣住了下颌,酒杯抵上唇瓣,绯红的酒液顺着唇角流淌,划过白皙颈线,隐入吊带裙中。 纤长的黑色绒尾挑起她的下巴,他指腹一点一点擦拭她唇角的红酒,同时慢条斯理用力亲了她一下。 在白栀呜咽声中,他语气轻慢,“乖乖,好吃吗?” “……” 口腔里充斥着浓醇的红酒味道,白栀眼尾发红,慢慢缓过神来,她又气又恼,抬手抓住在下颌轻蹭的猫尾巴,愤愤骂他: “骗子!怎么那么会装!” 含泪的目光却看到了一条黑色长尾巴在空气中轻晃。 白栀一愣,顺着尾巴看过去,是飘窗旁的黑豹的猫尾巴。 ……这尾巴是咪咪的,那她手里抓的又是什么? 白栀怀揣着疑惑,低下脑袋看,看到了手里也是一条长尾巴,不过比咪咪的尾巴还要大一点,毛似乎也更软。 她顺着尾巴找寻源头,却看到了尾巴是从男人身后延伸过来的。 白栀愣了一下,抬起眼,猛然看到了男人头顶,银灰色发丝间的那对黑色猫耳。 见她视线投过来,男人慵懒挑起长眉,头顶的猫耳也跟着抖了下,猫耳尖尖的一撮浅灰色的毛跟着在空气中晃了晃。 他指腹掐着她的小脸抬起来,语气散漫,“我怎么就装了?” 猫、猫耳!? 好像还挺可爱的,不知道手感怎么样……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白栀努力把目光从那对猫耳上挪开,刚想痛斥他的伪装行为,把她骗得团团转,张口话到嘴边却忽然卡住。 不对啊…… 等下,他装了吗? 白栀哽住。 他从最初见面时就是那副散漫的模样,衣着装扮上也是随性慵懒、充满野性,长相更是毫无伪装,银灰发色,暗紫色的眸子,邪气四溢。 总之,一眼看过去就是恶魔的样子。 是她以为他在反其道而行之,真实身份是神明,只是故意伪装成恶魔,来骗过她。 谁能想到他居然是真的恶魔啊!真就一点都不带掩藏的,这么大大方方暴露出来。 白栀谴责他的话在嘴边卡了足足两分钟,最终手指攥着猫尾巴,闷闷憋出一句:“那你就不会装得像神明一点吗!” 柯修蓦地笑了声,“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 白栀沉默了好几秒,一脑袋撞到他怀里,破罐子破摔,开始摆烂:“行了你赢了,你随便吧,爱怎么样怎么样。” “怎么,刚刚不是还吃得起劲,现在又不吃了?”他轻轻动了动在窝里的猫尾巴。 白栀酒量很差,刚刚喝了一杯红酒,这会儿就开始头晕了,靠着他不想动弹,眯着眼睛。 被他轻轻亲这么一下,像小猫似的哼唧一声,没吭声。 柯修掌心贴着她的小脸,感觉到一片温热。 不过他的体温要比她高太多,按照她的正常体温来对比,已经很烫了。 女孩的主动才刚开始没多久就停下了,喝完这杯酒说了几句话后,就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是因为任务失败了在生 闷气? 扣着她的腰窝,柯修抬起她再放下,找到之前替她抹药时记下的位置,猫尾巴抵磨了一下。 忽的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缩了缩,粉透脚趾也跟着深度而蜷起,但还是没说话,只是闷闷地窝在他怀里哼唧。 这样沉默不语,让气氛又回到了不久前那样冷沉的状态。 柯修搭了下眼皮,眼底划过不悦的光,抿着薄唇,“我是骗了你,但你不也骗了我?” 骗他喜欢他,骗他喝醉了,醉酒后故意偷看他、还装哭玩他的猫尾巴。 最后跟别的男人亲近,明明是自愿的,却骗他说是被迫的。 女孩还是不吭声,柯修不喜欢这样沉默僵持的氛围,他宁愿她生气骂他,打他,也不想要她这么沉默。 就好像完全无视了他一样。 他吸了口气,大手扣住她的小脸抬起来,“你能不能说……” 烦躁视线对上她懵懂湿漉的眼睛,话音戛然而止。 女孩歪了歪脑袋,头顶的粉白兔耳也跟着偏向一边,琥珀色眸子湿润,带着疑惑求知的目光看他:“我要说什么?” 柯修眼底划过诧异,顿了顿:“你……”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正常状态下的。 联想到刚刚喂给她的红酒,柯修拧眉,她喝醉了?只是一杯而已。 有了先前装醉的案底再先,柯修并没有轻易相信,指腹扣着她的小脸,左右观察着。 “你喝醉了?” 女孩慢吞吞眨了下眼,迷茫:“喝醉……是什么意思?” 柯修举起刚刚的酒杯,里面还有浅浅的一点红酒,指骨捏着酒杯柄晃了晃,“就是喝酒喝多了。” 女孩“噢”了一声。 但目光懵懵的,显然并没有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她红红的鼻尖翕动,像是闻到了酒香,而后凑了过来,小脑袋想要靠近酒杯。 还没靠近,忽的发出一声似痛非痛的唔咛,眉头皱起。 柯修连忙扶着她,“怎么了?” 女孩眨了眨眸子,有些无措地垂下眼,捂着自己微鼓的小肚子。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肚子里杵着,顶着肚皮,好撑。” 她抬起眼,湿漉漉的眼尾也红红的,“我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柯修的眸子随着她天真单纯的这话骤然变深,暗得吓人。 他紧盯着她揉肚子的手,能感知到她手轻柔地揉自己肚子,按压着里面的猫尾巴。 他现在是确信她是真的喝醉了。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的她,对于这种事害羞到不行,完全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女孩还在紧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害怕,低声喃喃:“我听说吃了西瓜籽,西瓜籽就会在肚子里发芽,长大。” 他捉住她揉肚子的手腕,柯修深呼吸了下,尽量冷静下来。 “哪会有这种事?而且你吃的也不是西瓜。” 女孩抬起眼,疑惑:“那我吃的是什么?” “是……”柯修顿了顿,“猫尾巴。” 女孩眨了眨眼,目光落在他身后轻晃的绒黑长尾上,语气更疑惑了:“猫尾巴不是在这里么?” “是另一条。” 女孩懵懵的:“另一条?” 柯修捉着她的手往下拉,拨开缀着蔷薇花的细闪裙摆,带着她落在了那条被冷落了一截的猫尾巴上。 同样的带着她摸待在窝里的猫尾巴的行为,在她醉酒后又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女孩眨了眨眼,语气惊奇:“这条猫尾巴好烫欸,摸起来滑滑的。” 和清醒时的羞赧完全不同。 她像只好奇的小猫,指腹在那一小截猫尾巴上摸来摸去,还会轻轻滑按,指腹陷进去一点,摸着猫尾巴的轮廓。 柯修靠着飘窗冰冷的墙壁,却完全冷静不下来,呼吸变得沉了下来。 幽深的暗色眸子就这么紧紧盯着她,看着她一脸惊奇的玩弄猫尾巴。 忽的,女孩“唔”了一声,蓦地抬起脑袋,松开了猫尾巴,给他看纤细手指上的栀子露。 “这是什么?”她疑惑问。 栀子露的甜腻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柯修看着她纤白指腹上的晶亮,喉结猛地滚动了下,“……这是你的。” “我的?” “嗯,感到愉悦的时候就会出来。” 女孩似懂非懂,乖巧“噢”了一声,柯修以为她要继续低头去摸猫尾巴,但她却忽然把沾着栀子露的手指伸到了他面前。 “你要吃吗?”她忽的问。 “……!” 柯修本来虚扶着她腰身指骨骤然攥紧,扣紧了她的腰窝。 女孩抖了下兔耳朵,像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了,无措开口:“我、我看你刚刚咽口水了,不是想吃这个么?” 柯修搭了搭眼皮,深吸了口气,松开指骨,语气放轻:“嗯,想吃。” 女孩松了口气,手指送到他唇瓣,眉眼微弯,“吃吧,不够了还有呢,我刚刚摸到了好多。” 柯修猛地抽了下额角,下颌紧绷。 她喝醉后的状态还真是……口无遮拦。 他轻叹了口气,认命地捉过她的手腕,舌尖轻轻舔干净她指尖香甜的栀子露。 女孩晃了晃兔耳朵,忽的像想起了什么,目光疑惑问:“我是怎么吃猫尾巴的呀?”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又摸摸自己的脖子,愈发困惑,“我把你的猫尾巴吞下去了么,可是那么大的尾巴怎么整个吃掉的呀?” 柯修掀起红蔷薇花缀着的柔软裙摆,让她抓住,“拿好。” 女孩看了看自己沾了栀子露的手,思考了两秒,啊呜一口叼住了裙摆,低头看着猫尾巴。 “唔唔……拿好了!” 柯修扶着她的腰慢慢抬起来,让她看清了猫尾巴的全貌,而后又把她放了下来。 他抬起眼,“现在知道了?” 女孩看完了演示吃猫尾巴的过程,“噢”了一声,乖乖点了下头。 柯修从她嘴里拿下裙摆布料,女孩抬起脑袋看他,忽的开口问:“那为什么没吃完呀?还有一截呢。” 柯修抖了抖头顶猫耳,长尾缠在她腰上,尾巴尖在她腰线轻轻摩挲。 “因为你吃不下。”他语气随意,开口回她。 “你怎么就知道我吃不了?” 第82章 听了女孩的话,柯修呼吸陡然沉了下来,下颌紧绷,灼烫指骨也不由得攥紧,扣住了她的腰窝。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女孩抓着他的手覆上裙子,按着他的手隔着一层布料,轻轻按过藏匿着的猫尾巴。 偏生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还在看着他,眨巴眨巴 的。 “你看,是吧?还吃得下的。” ……显然,她并不知道。 柯修深吸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确定要吃完?” 女孩点了点小脑袋,头顶的粉白兔耳也跟着一晃,眼睛亮晶晶的,“因为刚刚你给我演示吃猫尾巴的时候,我感觉很……” 她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有些纠结,支支吾吾的,手指在空气中比划:“就是……嗯,很高兴?” 柯修挑起眉,扣住她的腰,轻轻亲了她一下,“很舒服?” 女孩随着他的举动没忍住“唔咛”一声,漂亮的琥珀眸子微微眯起,手扶着他的肩,“嗯,就是这个!” 刚刚垂下脑袋看猫尾巴,柔软的发丝垂落了下来,搭在肩前。 她抬手拨开有点挡眼的发丝,温软湿润的眸子看他,醉酒之后嗓音也变得糯糯的,“猫尾巴好好吃。” 柯修眼底蓦地划过笑意,清醒的时候总是嘴硬,说讨厌他,不喜欢亲,喝醉之后居然这么诚实。 不仅诚实,还格外地大胆。 她伸手伸进蔷薇花丛中,抓住那截猫尾巴,指腹捏了捏,神情有些焦急,催促他:“……还要吃。” 被她纤白的手指抓住了猫尾巴,柯修发间的黑色猫耳倏地抖了抖,下颌紧绷起来,喉结跟着滚动。 见他一时没有回应,也没有动作,女孩顿时有些委屈:“你不愿意吗?” 她用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嗓音闷闷的,不满:“我的栀子露都给你吃了。” 柯修跟她对视两秒,“知道了。” 长长黑色猫尾挑起她的下颌,他声音也跟着软下来,“你先松手,放开了才能吃。” 女孩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她手指捏了捏猫尾巴,小脸疑惑看他,“这样不可以吃吗?” 在她的认知里,就像夏天吃雪糕一样,捏着雪糕柄就可以慢慢吃雪糕,也不怕会掉。 柯修呼吸一沉。 周围的红酒味更加浓郁了起来。 他暗紫色眸子紧盯着她,安静了两秒,抬手按住她抓着猫尾巴的手,嗓音黯哑,情绪浓烈。 “那你就这么好好看着。” 白栀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懵懵的。 但想到他答应了给她吃的,就高兴起来,点了点小脑袋,期待看着他。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了。 手指根本抓不住那条猫尾巴,滑溜溜的,摩擦着手指,将她微凉的指腹都染得发烫。 栀子露的甜腻气味愈来愈浓郁,在空气中和红酒味交织在一起,氤氲成更加香甜的气味。 而且跟刚刚的完全不一样! 白栀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无措地想收回手,但却被男人的手紧紧抓住,无法离开那条猫尾巴。 “砰——!” 窗外的烟花怦然炸开。 白栀的意识也随着这一声烟花怦然炸开,一片泛白。 绚丽的烟花在漆黑的夜空绽开,红色的大片烟火,在夜幕中湮成细碎的感知星点,缓慢编织成浓密的网。 白栀的手指跟着无意识攥紧,却忘了自己还抓着大猫的猫尾巴,大猫被攥疼了,受到刺激,猫尾巴猛地咬了她一口。 “……嗯!” 白栀脑袋被咬懵了一下,眼眶一下含起泪珠,迷糊的意识在行为发生后的两秒才慢慢反应过来。 手腕上传来痛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指骨抓得很紧,几乎陷进她的薄薄的手腕皮肤里,勒出了血管。 白栀感觉到了疼,想要挣脱他紧攥着的手,“我不要……” 她不要看了! 看猫尾巴也太痛了,手都被他抓疼了! 话还没说完,男人扣着她的腰翻了个身,掐着她的小脸亲上来,将她的嗓音堵了回去。 “呜……” 缀着鲜红蔷薇花的裙子平铺在冰冷的飘窗上,细闪的裙摆在清浅的月光下闪着迷离的光。 白栀懵懵地睁大琥珀眸子,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垂着长黑眼睫,额角挂着汗珠,银灰发丝垂在她的额头,随着猫尾巴的动作,一下一下擦过她的额头。 唇瓣上传来的触感很奇怪。 她稍微垂下眼,顺着他高耸的鼻梁看到,是他的嘴巴。 软软的,也很热,跟他的体温一样热,不过倒是没有猫尾巴那么烫。 白栀感觉自己的唇瓣在被他吮咬,舌尖还会舔过她的唇瓣,偶尔牙齿还会抵着她咬。 他在吃她的嘴巴吗? ……好像小狗啃磨牙棒哦。 不过他好像是猫,猫也会啃磨牙棒吗? 脑海里倏地浮现起猫猫盘成一团,抱着磨牙棒啃的画面。 白栀没忍住笑了一声。 听到她的笑声,男人顿了顿,松开她的呼吸,额头抵着她的脑袋,呼吸落在她脸侧,“笑什么?” 白栀眨巴了下眼睛,直白又坦然:“你把我当磨牙棒了吗?” “……” 刚刚被她抓猫尾巴的刺激经过这么会儿缓解了一些,柯修听到她话,沉默了两秒,“这是亲。” “亲?” 柯修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角,“就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亲她。” 白栀眨眼:“那你刚刚咬我嘴巴,又是什么?” “是重一点的亲。” 女孩似懂非懂点了点脑袋,柯修也没指望跟一个醉酒的笨兔子能解释清楚,抚了抚她的头发,把她刚刚差点撞到墙壁的脑袋抬起来一点。 底下的黑豹跳上飘窗,在她身后躺下,给她充当靠枕。 飘窗上没有垫毯子,有些冰凉,他不想让她受冻。 垫好了她的脑袋,柯修目光转过来,扶着她的腰,正要继续亲她,女孩手指忽的拽住了他的衣领。 轻轻往下一拉。 她仰起小脸,温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角。 “……!!” 指骨骤然收紧,扣紧了她的腰窝,引得白栀痛嘶一声。 下一秒。 空气中红酒露的香气浓郁了起来。 浓郁的红酒露气味在唇瓣间弥漫,白栀被迫张开嘴,小嘴里被灌入了又浓又甜的红酒露。 ……这又是什么? 不是只让她亲猫尾巴的么? 白栀睁开湿漉漉的眸子,看不清前面,纤白颈线仰起,承受着他灌进小嘴里的红酒。 她头顶的兔耳朵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白栀不明白,为什么亲了他一下,就给她灌了这么多红酒。 本想着忍一下,喝掉他喂的红酒露就好了,但量实在太多了。 一口接着一口灌进来,她感觉自己喝不下了,想躲开,但却被红酒塞堵住了嘴巴,只能被迫把这些烫得不行的红酒露全都喝下去。 ……喝不下了! 白栀撑得不行,想说话说不喝了,但男人却掐着她的小脸,重重地咬她的嘴巴。 ……不对,是亲她,他刚刚跟她说了的。 但他亲得也太重了!嘴巴好痛。 白栀实在喝不下红酒露了,眼尾溢出泪珠,挣扎起来,两条小细腿不住乱蹬,想要逃开他的喂酒。 “咚——” 旁边的红酒瓶被她打翻,冰凉的红酒从倒下的瓶中流了出来,将飘窗染了一片红,顺着窗沿滴答滴答。 挣扎无果。 白栀的那点力气对于他来说就像在挠痒痒,根本无法撼动他,只能把红酒露全都喝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终于停下了给她喂酒。 白栀无力靠着身后的黑豹,感觉喝得撑极了,小肚子都高高鼓起,连呼吸都是浓郁的红酒露气味。 柯修松开她的小脸,往后退开一点,视线落在女孩脸上。 她的唇瓣嫣红,眼尾也红红的,眸子失神,怔怔地看着他,软绵绵靠在黑豹怀里。 蔷薇花裙摆被他的指骨攥得有些皱巴,花瓣掉落了几片,落在飘窗的红酒里。 看起来被欺负得可怜极了。 只不过这个欺负她的人就是他自己。 在他说了“喜欢一个人就会想亲她”后,她主动亲了他。 虽然她在醉酒状态,或许根本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他还是因为她的行为而愉悦。 柯修抬指贴了贴她的小脸,指腹摩挲 她的唇瓣,“乖乖,还好吗?” 听到他的话,女孩失焦的眸子慢慢聚焦,视线落在他脸上。 回过神后的两秒后,她小嘴一扁,委屈极了,“……你骗人!” 柯修指腹捏了捏她的脸,“我哪里骗你了?” 女孩含泪控诉:“你答应我让我吃猫尾巴的!” 头顶猫耳抖了下,柯修挑了下眉,拨开蔷薇花裙摆,让她垂眼看那截还在冷空气中的猫尾巴:“这不是让你吃了?” 女孩控诉的话哽了一下,眉头蹙起,像是在思索,过了好几秒,猛地抬起眼,“我说的是那样吃,就像你演示的那样。” 柯修这下明白了,指腹扶着她的小脸,“你喜欢像那样轻一点的亲亲,对吗?” 女孩鼻尖红红,吸了吸鼻子,“嗯。” 柯修笑,“可是这样的话,亲一次就要到明天了,你受得了么?” “刚刚多久?” 柯修看了眼时间,“一个半小时。” 女孩小脑瓜子转了转,在脑子里计算着,一晚上喜欢的轻轻亲亲,和一个半小时不喜欢的重重亲亲…… 第83章 白栀坐在冰凉的洗漱台上,莹白小腿耷拉在空气中,小腿上沾了飘窗上打翻的红酒,顺着踝骨缓慢往下淌。 她捂着自己微鼓的小肚子,琥珀眸子轻眨了下,“吐出来?” “嗯。” 柯修轻轻嗯了一声,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只要让她吃一会儿就可以吸收了。 他扶着她的腰,慢慢往后退开。 红酒的香气顿时浓烈起来。 大股大股的红酒露涌到洗漱台上,顺着黑灰色洗漱台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很快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滩。 白栀垂下眼,看着泛着浓郁红酒气息的酒露不断流出来,淌到地上。 ……这是什么? 她疑惑的视线游移,落在了眼前那条刚刚欺负了她的猫尾巴上。 好像是猫尾巴弄出来的东西? 刚刚飘窗上的记忆还映刻在脑海里,她被迫喝掉了这么多红酒露,撑得肚子都鼓起来。 她眨眨眼,眼神懵懂:“这个也是可以吃的吗?” 柯修抬手拿了根小兔子发圈,先束在手腕上,而后两手绕到她脑后,把女孩的长发搂起来,用发圈扎成低马尾。 扎头发的过程中,他随意嗯了一声,“可以吃。” 女孩“噢”了一声,伸手在猫尾巴上抹了下,沾了点红酒露送到嘴边,伸小舌头舔了一下。 柯修拨了拨她的马尾,戏谑问她:“味道怎么样?” 上次两人亲亲的时候,她也这样吃了红酒露,那时的回答是“还行”。 女孩咂吧咂吧嘴,神情有些纠结,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过了两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的眼睛一亮,抓着他的衣领拉下来,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柯修一愣。 女孩绵软的小舌头抵开他的唇瓣,探进来,舌尖和他的舌尖贴了下,将残留的红酒露味道渡过去。 她松开他的衣领,往后退开结束这个短暂的吻,微微歪了下脑袋,“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 男人没回话,只是本就灼烫的呼吸更沉了,暗紫色眸子紧紧盯着她。 ……喝醉之后的她怎么比清醒时还会勾人。 在少女等待的目光中,柯修安静了几秒,无奈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嗓音低沉,“没你的好吃。” 过了好一会儿,滴答声渐缓,红酒露慢慢不再流淌。 “好了,吐干净没有?我抱你去洗个澡。” 白栀低头,摸了摸鼓鼓的小肚子,有点委屈,“还是好撑……” 柯修目光顺着她的手看了眼,原本剪裁合身的裙子腰线都撑圆润了起来,掀开一点,细闪裙摆上蔷薇花红艳艳的。 他指腹覆上裙子上的鲜红蔷薇花,按在花瓣中正要检查一下,女孩一下抓住他的手。 “你做什么!”她声音有点急。 柯修抬起眼,有些疑惑,但还是回她:“不是吐不干净么?用手帮你弄出来。” 女孩眸子氤氲着水汽,头顶的兔耳朵竖了起来。 死死压着裙子,慌乱无措,“怎、怎么可以用手碰呢!不可以用手摸我的兔尾巴。” 柯修:“……?” 他友情出声提醒:“刚刚你都把猫尾巴吃下去了。” 女孩眨了下眼:“我知道啊。” 她顿了顿,疑惑张口反问他:“可是这跟你用手摸我兔尾巴有什么关系?” 柯修:“……” 他实在不懂醉酒后她的逻辑。 亲亲都亲完了,吃得一干二净,现在居然不让用手碰兔尾巴,这是什么道理? 柯修对上她湿漉漉的眸子,看到了她眼底的认真,顿了顿,没有勉强。 他跟一只笨蛋醉酒兔子讲什么逻辑呢。 柯修指腹按了按她的膝盖,“那用猫尾巴来亲你,可以吗?” 女孩脑子转了转,大方点了点头,“可以!” 柯修不免失笑,不让用手碰,但却可以用猫尾巴亲,这种事也就她能做得出来了。 头顶的白炽灯打下冷白冷光,房间里充盈着灯光与红酒的香气。 猫尾巴拨开裙摆上的蔷薇花瓣,几秒之后,隐没在蔷薇花丛中。 柯修稍稍抬眼看。 他挑的这身裙子果然很适合她,鲜红蔷薇花衬得她肤白如雪,吊带裙露出漂亮的纤长脖颈,随着猫尾巴的深入,高高仰起,像天鹅一样优雅。 他喜欢这样的她。 所有鲜活的神情和举动都因为他而产生,哭泣的呜咽,颤动的纤长眼睫,如春日桃枝般泛着红的眼尾。 就连攥紧的粉白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清晰的甲印,都像笨拙的小猫在雪地上留爪印般可爱。 他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头顶的兔耳朵。 温软的毛绒兔耳倏地抖动了下,耳朵尖尖的毛扫过他的唇角,像挠在了心上,心窝痒痒的。 女孩缓了几秒,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疑惑问:“不是要吐么?这么堵着,要怎么把红酒露吐出来?” 柯修掌心覆上温热的衣料,隔着裙子轻轻按压了下她的肚子,“应该都堵在伤口最里面了,得先弄开。” 女孩似懂非懂点了下脑袋,柯修也没指望能跟醉鬼讲清楚,自顾自地帮她清理起伤口,随着猫尾巴带了许多红酒露出来。 他正认真清理着,头顶的猫耳忽地被温软的手指捏住。 抬起眼,女孩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银灰发间的猫耳朵。 柯修抖了下猫耳,猫耳朵从她手里跳脱出来,“别乱碰。” 白栀眨眨眼,小脸认真问道:“猫尾巴可以吃,那猫耳朵可以吃吗?” “……不可以。” 女孩顿时沮丧下来,脸上的失落掩盖都掩盖不住,“哦。” 猫尾巴这么好吃,她还以为猫耳朵也会很好吃呢,原来不可以吃。 柯修看着她的神情,有点好笑,猫尾巴顶了她一下,“这么贪心,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女孩点了下脑袋,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扁起小嘴:“因为我好饿。”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还鼓着的肚子,眼神迷茫,小声咕哝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给我吃了好多东西,肚子也撑撑的,但就是感觉好饿……明明刚刚还感觉饱了的。” 柯修目光落在她微红的小脸上,对于她说的话只是微微顿了下,不过却并没有意外。 他抬手贴贴她的小脸,语气温和下来,“以后我们再慢慢吃猫尾巴好吗?现在先快一点,喂饱你的肚子。” 白栀在脑子里想了想,轻轻地亲亲她是很喜欢啦,不过能快点吃饱的话更好欸。 而且其实重一点的亲亲也很舒服,只是有些过头。 经过一番权衡,白栀点了下脑袋,“好哦。” 得到了她的首肯,柯修就这么以抱孩子的姿势把她抱到了浴室里,调了水温。 莲蓬头的水倾泻而下,被温热的水淋着,白栀感觉舒舒服服的,小脑袋懒洋洋靠在他肩上。 猫尾巴在水流中快速摆动,带着红酒露出来,再被温水冲洗干净。 直到某个瞬间,水流中的栀子露兜头淋在了猫尾巴上,银灰发丝中的猫耳朵跟着抖了下,下颌绷紧。 热水水汽氤氲,迷茫的白色雾气在狭小空间和意识中弥漫。 飘窗打翻的红酒瓶被扶了起来,红酒塞完全塞进瓶口,泡在香浓的栀子露中。 他掐着她的小脸,丝毫不吝啬地将红酒露喂进她的小嘴里,一口又一口,又香又浓。 “呜!” 直到红酒和栀子的香味彻底混合在了 一起,密不可分。 过了许久,眼前的白色雾气渐渐褪去。 白栀颤了颤眼睫,一缕头发由于大猫猫尾巴的折腾,从发圈中散了出来,纯白发丝贴覆在她的小脸上。 许是喝醉后女孩的适应力变强了,又或许是抱着她的姿势原因。 这一次亲亲,终于没有猫尾巴再受到冷落了,可以完完全全地亲她。 柯修抬手将这缕发丝拢到她耳后,嗓音低哑,透着餍足,“乖乖,吃饱了吗?” 女孩浑身懒洋洋的,小脸无力贴在他肩膀上,连每一根手指都泛着懒倦。 她也没说话,只是像小猫似的轻声哼唧。 应该暂时是饱了。 柯修掌心拢着她的后脑,低头亲了下她头顶恹恹耷拉的兔耳朵。 而后抱着她冲干净所有红酒和栀子露,抬步走向旁边的方形浴缸,踏了进去。 缀着大朵蔷薇花的裙摆在水中散开,隐隐约约浮动。 鲜红色的蔷薇花瓣被大猫尾巴当成了自己的窝,牢牢占据着,无比眷恋,丝毫没有离开一寸。 白栀喝了酒之后就有些迷迷糊糊的,被热水一泡更晕了,搭了搭头顶兔耳朵,捂住自己鼓鼓的小肚子。 她开始秋后算账,嗓音瓮声瓮气:“刚刚都没吐完,你怎么就又喂我吃那么多红酒露。” 柯修揉了揉她脑袋的兔耳朵,“等会儿再帮你吐出来。” 女孩打了个哈欠,“好……” 她一下靠回他怀里,懒洋洋的,明明打了哈欠,眼睛却睁得很大,湿漉漉的眸子精神奕奕的,到处乱看。 目光忽然停在了他身后的猫尾巴上,变成了紧盯着它,眼珠子随着长长绒尾的摆动而转来转去。 柯修注意到了,有点好笑地问她:“盯着我的尾巴做什么?” 女孩眨巴下眼睛,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脸认真:“我在想,这条猫尾巴很好吃,那条猫尾巴更长,会不会更好吃。” 柯修眼神一暗,呼吸跟着沉了下来。 本想让她休息一会儿的,但她实在是…… 柯修扣着她的小脸抬起来,暗紫色眸子紧盯着她,眼底情绪不明,“那你要试试吗?” 第84章 黄昏的光从窗棂照入,晚霞安静,微风拂动轻纱窗帘。 阳光刚好照到眼睛上,白栀颤了颤眼睫,动了动酸软的手指,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睛。 好累…… 头也晕晕的。 “醒了?” 低沉的男人嗓音落在耳畔,离得很近,白栀宿醉后混沌的脑袋反应了一会儿,慢慢挪开挡眼的手,睁眼看向声源。 男人拿着平板慵懒靠坐在床头,黑色家居服扣子松松散了几颗,毫不在意地露出紧实胸膛。 白栀目光微微下落,看到了几道红印子隐入松垮衣领,连脖颈上都是指甲的划痕。 好像被小猫挠的似的。 柯修放下平板,暗紫色眸子转过来看她。 “睡够了?”他看了眼时间,“还早,昨天睡得晚,不再多睡会了?” 嗓子好干。 白栀小声开口:“柯修,昨天怎么……呜!” 她边说话,边揉了揉晕晕的脑袋。 扶着床头想要坐起来,小肚子却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酸软,唔咛一声又倒了回去。 好酸……! 她一下眼尾泛红起来,手指捂着自己的肚子,眸子湿漉漉的。 头顶的兔耳朵也跟着抖了一下,可怜兮兮的。 白栀脑子懵懵的,看了眼窗外的黄昏,隐隐约约记得自己昨天好像喝了酒,然后意识就不再清晰了。 仔细回忆,记忆也像断了片一样,只停留在昨晚她被吃醋生气的柯修按着亲,又凶又重,她最后没忍住哭了出来。 然后他好像就放过了她,把她抱去了窗台,在那里亲,还给她喂了酒,再然后就完全不记得了。 ……所以这就是她今天浑身酸痛的原因吗? 哦对,他还骗了她,喂酒的时候,她听到了系统的无机质音,提醒她任务失败了。 可恶的恶魔! 白栀想到这茬,就气恼起来,凶巴巴瞪他一眼,“还说我骗你,你才是最……咳咳咳!” 嗓子干涩不已,白栀猛地咳嗽起来。如果只是单纯的咳嗽也就罢了,现在咳嗽还扯动了酸软的小肚子,愈发难受起来。 她眼尾含着摇摇欲坠的泪珠,男人适时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她唇边,“喝点水。” 白栀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总算缓了一些,推开他的手,靠床头捂着肚子轻声咳嗽着。 “肚子不舒服?” 白栀眼尾红红的,瓮声瓮气:“嗯,好酸,还很痛。” 不知道为什么,跟以往亲亲后的疼痛不太一样。 感觉痛觉要更深一点,在最里面,好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还有点像被重重碾过的痛,总之特别难受。 男人看她一眼,莫名地轻笑了一声。 白栀见他笑出声,顿时更恼了,愤愤道:“还不是你干的!你还好意思笑!” 虽然她是骗了她,但他不也骗了她吗,居然对她这么凶,弄得她现在这么难受。 果然从始至终都是那个恶劣的坏恶魔! 男人放下水杯,暗紫色眸子睨她,语气似笑非笑,“是么?可是昨天是某只贪吃的兔子央求着我,让我一定要给她吃的。” 白栀瞥他一眼,撇撇嘴,“怎么可能?” 她怎么可能主动求着他亲? 男人见她不信,神情也没有什么波动,平静地拿过旁边她的手机,递给她。 “解开。” 白栀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开了手机。 虽然手机上都是她的任务,但柯修身份都已经暴露是恶魔了,而且已经失败了,知道这个也无所谓。 “然后呢?” 柯修拿过她手里的手机,当着她的面点开一段录音,按下了播放键。 下一秒,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呜……要吃,猫猫,要吃猫尾巴……” “叫我什么?” “柯修哥哥,求你……” 声音沙哑,显然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嗓音却又带着十足的愉悦和急切,还带着一丝哭腔,糯糯的。 背景音里还有细碎的咕叽水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白栀:“……!??”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她完全不敢辨认,小脸随着录音的播放变得爆红起来,像熟透了的虾子。 眼看着录音就要播到更不可描述的片段,白栀也顾不得酸痛了,一下从柔软被子里翻起来 ,扑过去抢过来手机,“啪”一下按掉了录音。 她攥着手机,整个人都发烫起来。 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她想狡辩,但这证据就明明白白摆在眼前,她完全无从狡辩。 白栀只能干干巴巴地开口:“这……这是喝醉后的,不算数的!” 她躲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手机,翻到录音,居然是一段十分钟的录音。 不会十分钟都是他们亲亲的声音吧…… 白栀捂着发烫的脸,毫不犹豫把这条录音删掉,毁灭证据。 但没想到身旁的男人慵懒支着下颌,懒洋洋来了句:“我有备份。” 白栀:“……” 白栀又羞又恼,抬起眼:“你录这个干嘛!” 柯修好笑地看着她:“这是谁的手机?” 白栀:“……我的。” 这个手机被改造过,除了她没有人能解锁开,不解锁的状态下,最多只能看看状态栏。 也就是说,昨天是她自己拿出手机,录下来的? 白栀深感怀疑:“我怎么会录这种东西,肯定是你趁我醉酒意识不清的时候,哄骗我开的手机!” 柯修双手抱臂倚着床头,下颌抬起指了指旁边他的手机和平板:“我要真想录,为什么非要用你的?”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他想录的话直接拿自己手机录不就完了,干嘛非要多此一举用她上了锁的手机来录呢。 白栀捧着手机,还是皱着眉头:“可是我怎么会录这个?” 柯修淡声:“确实不是你主动录的。” 白栀脑袋一抬:“我就说吧!” 柯修语气慵懒:“是我昨天喂了你又洗完了澡把你抱回卧室,你还喊着饿,扑到我怀里求着我吃猫尾巴的时候,乱蹭乱抓,手指不小心点到了录音。” 白栀:“……下次可以直接说结果,不用把过程说的那么详细。” 白栀听得脸红成一片,努力垂下脑袋,把兔耳朵垂下来挡住自己的脸。 可恶,她怎么喝醉后会这样啊。 男人看她这幅样子,轻笑了声。 “坐过来点。” 白栀偷瞄他一眼,没动。 “不是肚子不舒服?给你揉揉肚子。” 白栀听了这话,想起来他的手热乎乎的,纠结了几秒,还是很诚实地往他那边挪了一点。 柯修看了眼这微乎其微的距离,直接捉着她的手腕拉过来,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靠着,灼烫的掌心覆上她的小肚子,轻轻揉着,缓解着她的不适。 白栀一开始还想挣脱,但被暖乎乎的掌心揉着肚子,酸疼感缓解了很多,也就哼哼两声,随他去了。 她懒洋洋靠在他怀里,又喝了两口水,脑子忽然转过来弯:“不对,手机需要我输密码解锁,就算再乱按也按不到吧?” 柯修拢了拢她的头发,淡声回:“本来是在床头柜放着,是你自己拿过来开的。” 白栀狐疑:“我拿手机干嘛?” 柯修气定神闲:“你昨天在浴室里的时候,吃了猫尾巴还嫌不够,又想吃我的猫耳朵,只是又不知道怎么吃,所以出来的时候就去拿了手机搜吃法。” 白栀:“……” 白栀两手无力捂着通红的小脸。 不是,她喝醉后也太那个了吧?!怪不得她今天后遗症这么严重,小肚子那么深的痛,原来不止他,还有她的一份功劳。 不过用手机搜吃法……? 她记得她的手机没有网才对,上一个副本世界她就试过了,即使是有电子设备的副本,她也没办法联网。 白栀奇怪,摸过来手机,关掉录音软件,回到主界面翻了翻。 【剩余选择机会:3次】 【本次恶魔惩罚时长剩余:2天1时16分】 任务栏倒没什么特别的。 她目光上移,看到了状态栏。 【■■:37%】 白栀愣了下,上次她看到的这个进度条还是21%,是刚进副本第一天后的进度。 之后的这么多天里,这个进度条就一直没有再变动过,后来又比较忙碌,她被荼郁抓去了玻璃花房,也就没有再注意它。 唔……什么时候变成的37%呢? 白栀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了便签,目光忽然一滞。 她和zero之前都是通过便签记事本交流的,她还向它询问了好几个问题,包括柯修的零好感值问题,它都十分温和地替她解答了。 而现在—— 记事本上清楚地留着一段蓝白颜色对话文字。 【zero!】 zero:【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嗯嗯,我有问题,你知道猫耳朵要怎么吃吗?】 zero:【经检索,“猫耳朵”为人类的一种零食,是以谷物、薯类为主要原料加工而成的膨化食品。膨化食品是指……】 zero:【该食物虽使用食品添加剂,但并没有毒素或……,您可以直接食用。】 【不是这个猫耳朵,不是零食,就是猫猫的耳朵!】 zero:【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能详细说明一下吗?】 【好哦】 【就是我在和猫猫亲亲,刚刚吃掉了猫尾巴,很好吃,我想猫耳朵可能也会更好吃,但是不知道要怎么吃猫耳朵】 zero:【您的意思是烹饪么?】 【不是哦,是猫猫教我的,用……吃掉猫尾巴】 zero:【……】 第85章 “不想!” 白栀斩钉截铁地拒绝,推开他抵在肩上的脑袋。 她现在还难受呢,一点都不想再亲亲了! 柯修也不恼,捏捏她的脸,把她抱起来,“要起来吃饭了,待会还要出门。” 白栀愣了愣,仰起脑袋,“出门?” 虽然但是,恶魔的惩罚不都是在这三天里拉着她各种各样的亲亲么? 而且已经这么晚了…… 她顿时蹙起眉,皱巴着小脸,“你难道还想出去玩?” 在家里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么? 柯修睨她一眼,“你要想在那里做我也没意见。” 白栀连忙头摇得像拨浪鼓。 吃完饭,柯修给她穿了身厚厚的衣服,裹上了红围巾,白栀小脸埋在围巾里吐气,看着眼前给她戴帽子的男人。 “热……” 指节拨弄了下帽尖的小白绒球,柯修淡声,“出去就不热了,戴好。” 到了楼下,一出门冷风便扑面而来,白栀连忙小脸缩在围巾里。 柯修按了按她头顶的帽子,把她抱起来,放在黑豹身上。 两人一豹就这么去停车场,白栀手指抓着黑豹油光水滑的皮毛,手感超好,没忍住揉了一把。 脑子里忽然想起来昨天,他好像说什么,咪咪就是他? 当时白栀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意识都不清了,以为他是随便说的,但根据昨天醉酒后隐隐约约看到两条长尾巴的记忆以及她向zero询问怎么吃猫耳朵的对话来看,显然柯修说的是实话。 黑豹咪咪就是他! 可能是精神体或者分身体之类的东西。 白栀一想到昨天被咪咪亲了蔷薇花,还舔干净了花瓣里的栀子露,就忍不住小脸通红。 可恶,他也不跟她说一声,害得她那么紧张。 还有之前她跟咪咪玩,扑到咪咪怀里,抱着咪咪乱蹭也是他! 白栀坐在车里,看着旁边黑豹的脑袋,伸手抓住那对猫耳,用力揉了一把泄愤。 坐在主驾驶的男人从后视镜里觑了她一样,“怎么,又想吃猫耳朵了?” 白栀:“……!” 她连忙别开眼,“谁想吃了,摸一下不可以啊!” 酒醒之后,脑子不再晕晕乎乎,很多记忆里的画面就慢慢浮现了起来。 比如昨天最后她还是如愿吃到了猫耳朵。 指骨掐着她的腿弯抬起来,猫耳朵轻轻蹭过腿弯的细嫩皮肤。 大猫本人亲上她的小嘴,舌尖扫过她的唇周,热乎乎的舌头就一点一点舔舐她的唇瓣,再慢慢抵开唇瓣探进来,在 她的口腔里搅动,卷着栀子露都吃掉。 “……” 白栀小脸通红看着窗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止不住浮想起来,全都是昨天的各种场面。 飘窗、浴室、卧室甚至连书房都去了,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歇下来。 就是在书房里,她坐在他平时办公的桌子上吃的猫耳朵。 傍晚,天黑下来。 开车终于到了地方。 白栀在车上又睡着了,靠在黑豹暖烘烘的怀里舒舒服服睡着。 醒来后发现车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揉了揉眼睛从黑豹身上坐起来,“你怎么不叫我。” “等你醒了再去也一样。” 主驾驶的男人懒洋洋支着下颌,慵懒的模样完全是只打盹的大猫,转头瞧她,“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白栀摇摇脑袋,“不睡了。” 天气太冷,窗户上蒙了一层雾气,她随手抓过猫尾巴擦了两下,窗户清晰了。 只是外面黑漆漆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建筑的黑色轮廓,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地方。 “你倒是使得顺手。”男人好笑睨她一眼。 手里的猫尾巴跳脱出来,刚刚擦过冰冷玻璃的长长绒尾结结实实贴上她的小脸。 凉意让白栀倏地瑟缩了一下,捂着自己的脸,瞪他,“幼稚鬼!” 开门,下车。 周围的冰冷空气顿时侵袭过来。 天气太冷,没走几步,白栀的手就冰凉凉的了,揣进兜里也捂不热。 她红红的指尖捂在围巾上,试图呼出热气暖热自己的手指。 “呼……欸!” 手腕被灼烫的指骨抓住,修长指节从她的指缝扣入,男人面无表情看着前路,带着她的手一起揣进口袋里。 暖乎乎的温度顿时从相贴的掌心传输过来,很快暖热了冰凉的指尖。 白栀盯着他眨巴了两下眼。 柯修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转过眼来,“还有什么事?” 白栀朝他伸出另一只手,无辜道:“这只手还没暖。” 暗紫色眸子打量了她两下,忽的松开了交握的手,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单手托着她,另一手把她两只手放到自己的颈窝,神情淡定:“暖吧。” 白栀笑眯眯的,两手捂进去,冰凉指尖戳着他的颈窝,“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忽的笑一声,“这就算不客气了?” 白栀懵:“……嗯?” “昨晚你坐了一会嫌书桌凉,抓着我猫尾巴要我给你暖小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不客……嗯。” 白栀一下拉紧了他的衣领,小脸通红,“闭嘴吧你!” “噔——” 周围的灯忽然亮起,绚丽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摩天轮的点缀漆黑夜幕,破败的围墙之中,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伴随着音乐运作,转眼从荒芜的场景变成了梦幻的乐园。 一座末世里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乐园。 “要坐吗?” 白栀目光从旋转木马上移开,落在他脸上,诧异道:“原来你喜欢这个?” 柯修微微别开眼睛,语气冷凝,“不坐就算了。” 白栀眉眼弯弯,指着其中一只:“当然坐,我要坐那只彩虹色的小马,带翅膀的那个。” …… 白栀完全没想到柯修会带她来游乐场玩,十分意外。 他本人给她的印象都是那种冷硬的硬汉,之前也是不解风情地在训练场训练她,冷冰冰的。 可以说,游乐场这种可可爱爱的场所和他本人完全不匹配。 整座游乐场只有他们两个人,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完全不需要排队,白栀就兴冲冲地拉着柯修都玩了个遍。 柯修的表情十分嫌弃,但还是配合地陪着她一个设施接着一个设施玩。 那本书里写的还真没错。 笨蛋兔子果然喜欢这种幼稚的小玩意。 最后两人去坐了摩天轮。 柯修拿着女孩的围巾,转眼看着她趴在窗户上朝外看,小脸红扑扑的,鼻尖也微红。 “柯修,好像又下雪了。” 她看着外面细碎的雪花,小脸忽然皱巴起来,担忧道:“像上次那样下暴雪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她精神处于亢奋状态,嘀嘀咕咕:“还有那次你出去,说好的晚上回来,结果我一睁眼人就没了,还被关……” “白栀。” “嗯?” 白栀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讲话,正要转头看他。 下颌被修长指节扶住。 绚丽的烟花在窗户上绽开,耳畔持续的嗡鸣声中。 男人弯下身,在她脸侧轻轻落下一吻。 “这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 为期三天的恶魔惩罚结束,白栀回到了熟悉的神殿囚笼里。 神座之上,主神慵懒支着下颌,目光不紧不慢落在女孩红润的小脸上,嗓音矜冷清贵。 “看起来你似乎玩得很开心?” 老实说,这次恶魔惩罚是白栀过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三天里,就每天吃吃喝喝玩玩,连饭也不用自己做。 过程中也有亲亲,但不像蛇蛇和魅魔小狗那样三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亲亲,并没有那么多次,只是在晚上玩够了回来后再亲亲。 虽然大猫的亲亲技术不怎么样,时间又长,但猫尾巴真的很烫很长,不用什么技术都能让她很舒服。 平衡一下,她觉得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但她过得这么舒服,要看她乐子的主神肯定不乐意了。 于是白栀故意板着小脸,装出一副沉闷的样子:“很不好。” 主神倏地轻笑了一声。 祂支着下颌,语气慵懒,“很不好的事,莫非是指深夜探讨猫尾巴上有没有倒刺,切身尝试后被弄哭的事?” 白栀:“……” 知道了柯修本体是黑豹之后,她就开始好奇,昨天晚上亲亲时,她忽然想到猫科动物尾巴上是倒刺的,就好奇问了柯修一下。 得到的回答是:有,但是收起来了。 能收起来这事白栀也不惊讶,毕竟他是恶魔,这种控制身体的小事肯定可以做到。 但出于某种对于知识的好奇心,白栀很想知道有倒刺的亲亲是种什么样的体验,于是就央着他试了一下。 然后……然后她就被亲哭了。 真的很疼很难受好吗! 虽然那倒刺不是尖锐的硬刺,是肉一点的软刺,但亲起来还是很疼。 而且因为有倒刺,还不能出来,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倒刺拉过,疼得浑身颤栗。 还好大猫心疼她,很快收了回去,温柔亲亲她,将她安抚好了。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想到主神全程都看到了,感觉不止小脸连耳朵都烫了起来,此时此刻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恶,这个变。态主神!! 主神懒散支着下颌,目光落在她身上,纯白发丝垂落在颈侧,白皙脖颈上零零落落几颗红痕。 穿着一身满是红酒气味的酒红色裙子,搭配着小坎肩,被送她回来的人打扮得像块精致的树莓小蛋糕。 第86章 白栀听了这话有点愣,她还记得上次尝试出囚笼了一次,结果手指被神殿的空气灼痛。 她犹疑地抬眼看向神座上的主神,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准确的说,是她一直没有看清过祂的长相。 她每次从囚笼内抬眼看祂,都好像蒙了一层朦胧的雾,又像是什么厚重粘液一样,浑浊不清。 她只能看到祂的那双眼睛,熔金色的,眸底映刻着特殊的纹样,花纹的颜色很浅,近乎白色,但搭配着那双熔金眸子,看上去格外诡谲昳丽。 白栀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囚笼门前,伸手探 出笼门外。 预料之中的灼烧疼痛并没有出现,只能感觉到外面的空气冷幽幽的,空气厚重得似乎能凝出阴冷的粘液,渗透到掌心之中。 欸? 这次怎么没有被灼伤? 白栀低头思考得专注,没有注意到神座之上的主神缓慢勾了下唇角。 她顿了顿,收回手,走出了漆黑囚笼外。 阴沉的空气登时压在了她身上,团团包裹着她,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了黏糊糊的粘液中,又冷又无法动弹。 白栀皱紧了眉头,捂着脑袋,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一些。 她慢慢抬起眼,终于没有阻隔地看清了神殿的全貌,圣洁纯白,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 白栀颤了颤眼睫,或许是来了几次的缘故,这里的陈设给她熟悉的感觉,丝毫不觉得陌生。 白栀的目光扫向神座之上,主神正慵懒支着下颌看她,优雅矜贵,高高在上,红宝石权杖随意放在身旁。 没有了那层模糊的雾气,她也终于看清了祂的模样,黑发金眸,长睫浓密,漠然的眉眼不含情绪。 ……除了那双诡谲的眼睛,以及到达了极点的漂亮昳丽,祂的外貌看起来似乎和正常的人类无异。 看向祂的时候,白栀就会感觉到头脑眩晕,眼前的景象变成万花筒的螺旋色彩,轻飘飘的蝴蝶轻轻震动翅膀,在眼前落下熔金色的翅粉。 只是盯着祂看了两秒,白栀就感觉自己好像意识陷入了泥潭一样,连忙重重咬了下舌尖,挪开视线。 白栀呼吸也有些乱,“您叫我过来做什么?” “再过来一点。”矜冷的嗓音轻飘飘落下。 白栀顿了顿,也只能听他的话继续朝神座走。 靠得越近,空气里那种如阴冷粘液般的压迫感就越强,白栀几乎被压得胸膛无法起伏,不能呼吸。 ……这是神明的威压么? 但他没有说停下,白栀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咬着泛白的嘴唇,一步一步前进。 直到离祂的神座还有三米远,白栀完全抬不起脚步走上台阶,只能被迫停了下来。 那种灼烧的感觉又出现了,脖颈发烫起来,像有火在燃烧,白栀的指尖都在发抖,只能停了下来。 她声音也颤抖着:“……现在可以了吗?” 主神慵然轻哼了声,似乎并不算满意,但还是放过了她。 离得近了,那种眩晕感就更加强烈,白栀只能低着脑袋,小声开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两秒后,一瓶饼干空罐浮空飘到她面前,主神懒洋洋的嗓音落下。 “做。” 白栀:“?” 她诧异地抬起眼,在看到他的脸意识晕眩的一瞬间又连忙垂下脑袋,几乎是咬着牙地开口: “……那您直接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 烤箱材料都在囚笼里面,干嘛把她喊出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主神散漫看了她一眼,“看你过得那么舒服,给你找点不痛快,你有意见?” 白栀:“……” 怎么会有人把无理取闹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白栀恨恨咬牙,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祂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随随便便就能嘎了她,捏扁搓圆。 她暗暗决定一会儿要把饼干里加入致死量的糖,齁死这个恶劣的变。态甜食控主神。 哼,祂不是喜欢吃甜食么,那就让祂多吃点。 谁料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下一秒,懒洋洋的嗓音落下。 “再把糖放多我就把你丢去海里跟鱼玩。” 白栀:“……” 白栀只能愤愤地抱着饼干罐回到囚笼里,把气都撒在了面团身上,狠狠揉着面团,还打了好几拳。 头顶的粉白兔耳都气得支棱起来,绒毛乱抖。 神座之上的主神悠哉悠哉看着她这幅怒不敢言的憋屈小模样,心情格外好,指尖一划,又多放了五个空饼干罐在她桌边。 白栀瞄了一眼:“……” 这么能吃,怎么不撑死你! 由于主神说的那话,白栀也不敢多放糖了,只能老老实实做好了六罐饼干。 她抱着小坎肩,压下心底的不满,表面神情乖顺,“做好了,主神先生。” 主神还是像上次那样,拿出饼干咬了口,尝好了味道,才不紧不慢开口:“你还有三次机会。” 周围场景白光闪过,白栀回到了久违的庄园。 白栀低头,抿了抿唇,一共给了她六次机会,她已经失败三次了。 明明每一个她都觉得会是神明,但结果却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这个游戏果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 庄园里她所知道的未攻略角色还有三个人。 第一次见就捉弄她、第二次见用血染她的少年雾礼。 上个副本中替她治疗、疑似精神分裂的青年雪莱。 还有同样是上个副本中的病美人荼郁,把她关在玻璃花房十天,最后还抓着她的手捅死了自己。 白栀:“……” 这三个家伙哪一个她都不觉得像神明啊!? 明明三个人都很有病的样子。 白栀揉了揉眉心,对于接下来的攻略深感头疼。 窗外天色昏暗,已经是傍晚了。 白栀拿出手机看了眼。 【距离下次副本开启:1小时58分】 变。态傲慢主神或许是看她这次实在过得太舒服了,连休息时间都缩短了,只有两小时的时间。 按灭手机前看了一眼状态栏。 【■■:45%】 进度条又涨了,但是她至今都不清楚这到底指的是什么。 鼻尖是馥郁的伊甸玫瑰香气,白栀转头,在床头柜上看到了新鲜的粉白玫瑰花,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显然是小熊执事放在这里的。 好久没见小熊执事了,上个副本中一直没有他在身边,总感觉缺了什么。 白栀丢下小坎肩,朝门外走去,寻找他的身影。 一股饭香飘入鼻间,白栀兔耳朵抖了抖,小跑到厨房,果然看到了流理台旁穿着小熊围裙正在炖汤的青年。 “小熊先生!” 白栀眉眼弯弯叫他。 小熊执事转过身来,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白栀小姐,欢迎回来。” 白栀溜进厨房里,小脑袋凑过来看,“你都做了什么呀,好香。” “是您平时喜欢的菜。” 他语气温和:“我想着您不常回来一次,便把这些菜都做了一遍,您可以都尝一下。” 小熊先生还是那么贴心。 在末世里白栀都没怎么吃上热乎的饭菜,看着琳琅满目的菜,馋得眼睛亮晶晶的。 “好~” “这道汤是最后的了,可以用餐了,白栀小姐。” 小熊执事关了火,戴上手套,将汤煲也送到餐桌上,替她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 白栀托着腮看他,眉眼弯弯,感叹的话脱口而出:“要是小熊先生跟我一起就好了。” 副本里有他在该多好啊,又安心又有安全感,还能照顾生活起居,人又细心温柔,面面俱到。 小熊执事拿勺子的手顿了顿,温声开口:“白栀小姐这次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 白栀一愣,轻轻摇了摇头。 “倒也没有吧。” 说到底上个副本里她也没做什么,前半段时间里有洛斯跟她在一起,还帮她觉醒了异能,中间被荼郁抓走了,虽然把她关起来,但也没有虐待她,还好吃好喝供应着。 至于最后那段时间就更没有了,柯修虽然表面冷硬,但是实际上对她还是挺好的,还带她出去玩。 总的来说,她在上个副本里好像就是在吃吃喝喝玩玩,顺便攻略一下角色,完成任务。 这么说来,还挺符合这场游戏的名字——恋爱游戏。 真就是跟攻略角色谈恋爱来的。 小熊执事将勺子放在她的汤碗里,语气温和:“庄园内的客人们与您在一起,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他们会帮助您的。” “噢。” 白栀嚼嚼嚼咽下食物,咬着筷子,嗓音含糊:“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块,就像第一个副本那样。” 眼前的青年拿起白色餐巾叠了叠,微微弯下腰,覆上她的唇角,轻轻擦掉食物的酱汁 。 “白栀小姐,我只是庄园的仆人。我在的话,也会影响到您的。” 白栀看着那只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近距离在眼前放大,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两次在洗漱台上发生的清理事件。 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替她清理,取出樱桃,再帮她上药。 甚至还满足她无理的要求,帮她愉悦。 白栀耳根微微泛红起来。 这次大猫亲亲完帮她清理掉了,不然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他。 她轻轻别开视线,小声含糊,“我不觉得影响啊。” 小熊执事并没有再出声,只是垂下目光,默默帮她剥虾。 白栀其实也明白,就像上个副本那样,她四处颠沛流离,在几个攻略角色那里到处跑,小熊执事本就是npc,根本不能跟着她。 第87章 【副本开启时间倒计时结束】 【副本随机中……】 【本次副本已选定——「荒诞童话」】 白光闪过,白栀脑袋眩晕了几秒,抬眼看向周围。 一片漆黑,像是在浓密丛林中,完完全全的黑暗,气息阴冷,隐约还有黑影闪过,诡谲恐怖。 系统的无机质音播报继续响着。 【副本背景:待解锁】 【你的身份:待解锁】 【攻略角色身份:待解锁】 【本次副本随机时间:9天1小时19分】 【请在限定时间内找出真正的神明并攻略,失败将会遭受恶魔的惩罚。】 【以上,祝您游戏愉快。】 白栀不禁蹙眉,副本的难度一次比一次高,上一次还有身份和背景,这一次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了。 不过听副本的名字……童话? 周围好黑,一片死寂。 时不时还会传来乌鸦的叫声,以及一些细微的窸窸窣窣声,不知道是树叶被风吹动,还是有什么东西藏在丛林里。 朝四周的黑暗丛林看了看,在黑暗幽影中看到一间树屋的影子,但门上似乎挂着森森白骨。 ……这不会是什么嘎人的地方吧? 童话里不都有什么邪恶女巫么,拿古里古怪的东西炼药什么的,她不会是误入了女巫的领地吧? 白栀并不算怕黑,但处在这样的环境心里也还是有些发怵,感觉汗毛都颤栗起来。 头顶一直有什么压着,白栀感觉自己似乎戴着一顶大帽子,帽檐有点遮挡视线。 她伸手摸了摸,好像是一顶尖角的帽子。 “幻心王国的公主美貌过人却体弱多病,国王将在七日后公主生日宴上宴请晨曦森林的精灵,为公主赐下祝福。” 还在思考该怎么探索身份的白栀忽然听到熟悉的温和嗓音,精神一震。 她猛地抬起头来,在一片漆黑中,找到了站在深桐色树根旁熟悉的、戴着小熊头套的青年。 明明不久前还在帮她剥虾,现在却靠着树根,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指骨执着一本黑金色的书,语气温和地念白。 “生日宴在即,城民们欢呼雀跃,翘首以待。” “邻国的王子也将到来,为美丽的公主送上美好的祝愿,但王国边境荆棘丛林的某个角落里,却正在酝酿着某种黑暗气息。” 单手合上书,小小的伊甸玫瑰书签挂饰轻晃了下,小熊执事抬起头和她对视,温声继续道: “邪恶的女巫十分厌恶美丽的公主,她决定在生日宴当天,给公主下世界上最邪恶的毒药。” 白栀看了看小熊执事,又压着帽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原本穿的酒红小裙子不见了,变成了花纹繁复的黑粉长袍。 她沉默了几秒,抬手指着自己,“……我吗?” 小熊执事走至她身边,微微弯腰,抬手替她扶了扶歪掉的女巫帽。 他嗓音温然,轻声回:“是的,女巫小姐。” 【身份已解锁】 【你的身份:居住在荆棘丛林深处的邪恶女巫,十分厌恶幻心王国的公主】 ……邪恶女巫竟是她自己! 白栀戳了戳自己的女巫帽,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好奇问:“小熊先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童话书。” 白栀眨巴了下眼:“听起来是这个副本世界的剧本?” 小熊执事轻轻颔首:“是的,白栀小姐。我负责童话书里的旁白部分。” 白栀眼睛顿时亮起来,一脸希冀盯着他看。 “这也就是说你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既然是童话书的旁白,那肯定要持续到大结局嘛。 像是被她喜悦的气息感染,小熊执事的语气也软和下来,低声:“如果您需要的话。” “好耶!” 白栀喜出望外,情绪激动起来,头顶的兔耳朵也钻出来愉快晃了晃,顶起了帽子,掉了下来。 小熊执事及时接住黑粉女巫帽,索性替她拿着。 他看着女孩含着笑意的亮晶晶眸子,温声问:“白栀小姐很高兴么?” “嗯嗯!”白栀重重点头,“刚刚还在想要是小熊先生能跟我一起就好了,没想到现在就成真了,当然高兴啦。” 白栀眉眼弯弯,有小熊先生在,安全感直线up,周围隐隐约约有黑影穿行的黑暗环境她都不感觉害怕了。 她看向那间树屋:“所以那间树屋是我的房子吗?” “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白栀兴冲冲地揪着他的袖子一起小跑过去,在门口站定。 她摸着下巴研究门上的白骨:“小熊先生,你说这是什么骨头?唔……不会是人骨吧,那我也太坏了。” “根据大小和形状来判断,应该是山羊骨,有风化磨损痕迹,至少在野外死亡了一年以上。” 白栀眨巴眼,把歪了的山羊骨挂正,打开大门。 好黑,一点光亮都没有。 白栀眯着眼,正犹豫着该怎么走进去,小熊执事温声开口: “白栀小姐,请跟在我身后。” ……他居然能看得到吗? 没想到小熊先生视力这么好。 两眼一抹黑的白栀果断应了声好,乖乖跟在他身后走。 唔……刚刚小熊先生说她要给公主下毒药,是不是就要她先炼药? 走着走着,忽然踩到了什么圆柱棍状的东西,白栀穿的鞋子跟有点高,一下重心不稳,猝不及防朝前扑去。 “唔!” 白栀一头撞在了小熊执事背上,磕得痛呼一声。 小熊执事连忙转过来,微微弯下腰,扶着她查看情况,“您还好吗?” 白栀捂着酸酸的鼻子,嗓音含糊:“小熊先生你的背好硬哦。” 跟撞在了铁块上似的。 “抱歉,我应该让您先在外面等待的。” 白栀摇摇头,“不用道歉啦,是我自己在想东西没注意脚下。” 黑暗中的女孩揉了两下鼻子,松开手,鼻尖红红的,眼尾也有点红,挂着一点生理眼泪。 小熊执事顿了顿,弯下腰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白栀小姐,房间内的 灯在最上面,需要用魔法来点燃。” 白栀坐在他手臂上,愣了愣,“我有魔法吗?” “是的。像之前使用异能那样就可以用了。” 白栀尝试了一下,在指尖亮起了一团光,在小熊执事地托抱下,送到最顶上的灯里。 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女巫的标配,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古里古怪的药材药架,屋子中央还有一口炼药坩埚。 “小熊先生,我是不是要炼……”白栀的问话在视线乱看扫到沙发上的黑影时,戛然而止。 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黑豹优雅盘坐在沙发上,暗紫色的兽眸微微眯起,目光掠过了她,盯着抱着她的青年。 白栀蓦地瞪大眼睛。 上个副本跟柯修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她早就辨认出来了,柯修的眼睛是暗淡一点的紫色,而咪咪的眼睛颜色偏浅。 所以眼前暗紫色眼睛的黑豹是…… ——柯修?! 小熊执事如常淡定,有力的手臂轻松抱着她,温声开口: “女巫听说晨曦森林的高塔中藏着一张禁忌毒药方,被精灵们世代封禁,动了心思,于是打算潜入高塔,偷取药方。” 事关任务,白栀本该认真听的,但是目光却忍不住看着沙发上的黑豹,心里紧张又不安。 她在上次副本攻略柯修的时候,一时疏忽,把他叫成了小熊先生,他已经很生气了。 而现在小熊先生就在这里,还抱着她。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了,竟然一声也没出。不会连他们刚刚在门外的对话也都听到了吧? 白栀想到上次他吃醋时的情形,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感觉小肚子都酸了。 她低着脑袋,试图用发丝藏起小脸,“我知道了,小熊先生,先放我下来吧。” 小熊执事轻应了声,弯下腰,动作小心地将她放在了地上。 “今天已经很晚了,白栀小姐,明天早上再出发吧,我去给您铺一下床。” 白栀小声应了声“好”。 女巫的树屋并不大,一个炼药房一个卧室,中间没有门。 荆棘丛林里气温很低,小熊执事去了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了厚的褥子和绒毯,动作利落给她铺床。 白栀僵硬站在原地,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卧室里的小熊先生。 她偷偷觑沙发里的黑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心虚,战战兢兢小声开口:“你怎么这幅样子。” 黑豹不紧不慢睨她一眼,兽眸看不清情绪,“不明显吗?宠物。” 白栀僵住:“……?” 黑豹绒黑长尾轻甩了下,尾尖轻轻挑起她的下颌,语气危险,“怎么,宠物是我,你不满意?” 白栀:“……” 人家女巫的标配不是小巧灵动的黑猫吗?为什么到她这里这么大只? 白栀红着耳根,而且谁家的宠物是会、会亲得主人下不来床的? 绒绒的猫尾巴尖从下颌扫过纤白脖颈,轻抚过零零落落的红痕。 实际算下来,离两人上次亲亲结束也只是过了两个多小时,脖颈上的红痕还没有消退。 白栀正要拨开作乱的猫尾巴,男人低沉的嗓音忽的落下。 “你念念不忘的,就是他?” 白栀心下一紧。 由于蛇蛇和绿茶小狗吃醋后都把她按着猛亲的前车之鉴,她非常识时务,连忙摇头,小声快速:“我只是一时迷糊叫错名字了!” 黑豹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的轻笑了一声,尾巴尖挑高她的小脸。 第88章 话音落下,房间里本就微妙的气氛更加僵持了。 小熊执事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语气带着些微的疑惑:“白栀小姐?” 白栀这么说实在是无奈之举,她敢肯定,小熊执事离开后,柯修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感觉到某只大猫冷沉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她手指攥紧,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那个、太黑了,我一个人睡害怕,小熊先生你可以陪我么?” 黑豹的眸子顿时眯了起来。 “呵。” 绒黑长尾下滑圈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一拉,轻笑了一声,语气低沉不悦。 “你上次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白栀:“……” 有吗? 唔……好像还真有,是装醉的时候说的。 白栀心虚地扣了扣手指,脑袋一别,理不直气也壮:“那不是证明我没跟你说谎么,就是怕黑不敢一个人睡呀。” 黑豹被她一噎,沉默两秒,猫尾巴蓦地圈紧了她的手腕,盯着她。 “那我现在在这里,你还想着找别人?” 白栀看了一眼旁边绅士有礼的小熊执事,又觑一眼气势逼人的黑豹,别扭地小声咕哝:“跟你在一起就睡不了觉了。” 黑豹:“……” 白栀见他一顿,扒开手腕上的猫尾巴,乘胜追击,“看吧,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跟你一起肯定没法睡觉。” 她煞有介事地点脑袋,“我明天还要去那个什么晨……” “晨曦森林。”身旁的青年温声接上。 白栀小脸认真:“没错,我还要去晨曦森林拿药方呢,今天当然要养足精神了。” 黑豹盯着她缄默了几秒,语气冰冷,“不准跟他一起睡。” 还不待白栀开口,他别开眼睛,抖了抖猫耳,算是妥协了,“今天不亲你还不行么?” 白栀一愣,狐疑开口:“真的?” 黑豹微微颔首,“你不是喜欢抱着我睡么?今天随便你抱。” 白栀:“……我抱的明明是咪咪。” 黑豹抬起兽眸,“有什么区别?” 白栀还是不太相信他的话,就算他现在答应的好好的,一会儿要是反悔怎么办?毕竟他可是恶魔欸。 她觉得相比之下还是小熊执事比较靠谱。 正犹豫着,小熊执事温声开口:“既然这样,我和柯修先生一起陪您休息吧。” 白栀蓦地瞪大眼睛。 等、等下…… 一起!? 黑豹也眯起眼睛,冷锐视线朝他扫了过去。 白栀震惊,眨巴湿漉漉的眼睛,她没听错吧,小熊先生说要一起睡……? “小熊先生你认真的么?” 大脑思绪正乱成一团,却见视线里的青年轻轻点了下头,语气温和地继续道:“这边卧室没有门,我和柯修先生就守在炼药房这里,您醒来时害怕的话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我们。” ……原来一起陪她休息是这个意思。 白栀顿时明白自己想歪了,耳根微红,连忙点了点脑袋,认同道:“嗯嗯,那就这样吧,我先去睡觉了。” 她提起裙摆小跑进卧室,又退回两步,扶着门框探出小脑袋。 “……晚安。” 柯修看着女孩湿漉漉的眸子,神情软下来,正要回一句,温和的青年嗓音却快了他一步。 “晚安,白栀小姐。” 柯修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周围空气跟着都阴沉了几分。 他原本对于这家伙并没有什么看法,第一个副本中就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从没在意过,只是当成一个管理琐碎家务的管家。 直到上次白栀在他面前叫出了他的名字。 他冷冰冰的目光射向旁边戴着玩偶熊头套的高大青年,不悦又嫌恶地眯起眸子。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不该出现在副本中的家伙插足,他今晚本就是该抱着软绵绵的笨兔子睡的。 小熊执事倒是淡然自若,搬了把椅子放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安静坐着。 戴着玩偶熊头套的男人、身形矫捷的黑豹、摆满毒药瓶与炼药材料的女巫炼药房,种种元素搭配在一起,格外诡异。 尤其是一人一黑豹就这么占据炼药房的两端,气氛就更诡异了。 不过白栀这边完全感受不到这种微妙气氛,小熊执事给她铺的床又绒又软,她一下扑进去,在被子里打了好几个滚。 掀开被子,小熊执事知道她喜欢抱着东西睡,还摆了一个小抱枕在中央。 白栀确实也困了,抱起枕头,钻进被窝里很快就睡了。 外面的柯修听着女孩呼吸声慢慢变清浅,直至完全睡熟之后,终于不耐烦地出声:“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熊执事淡声:“白栀小姐需要我。” 黑豹甩了下长尾,眸光挑衅,轻嗤一声:“你从哪看出来她需要你了?” 小熊执事:“白栀小姐亲口说的,她想要我陪着她一起。” 黑豹长尾一滞。 小熊执事低声开口:“不过柯修先生不必担心,我并不会干扰这场游戏中的任何一程,也不会参与其中。” 黑豹盯着他,暗紫色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安静了几秒,缓缓移开了目光。 长尾搭在厚厚的大猫爪上,低下头慵懒枕着自己的爪子,整只大猫懒散盘在沙发上。 虽然表面懒懒散散,但实际 上余光却在暗暗盯着另一端的青年,防止他趁自己不注意对熟睡的女孩做什么。 但直到大半夜过去了,戴着玩偶熊头套的青年都一直安静坐在椅子上,白手套包裹的手指执着那本黑金童话书,慢慢翻看,十分规矩。 反倒是柯修先忍不住了,从沙发上轻巧跳下来,走进女孩的卧房。 女孩睡姿向来不太规矩,平时睡觉时就喜欢乱翻,现在被子翻到了一边,怀里抱着枕头侧躺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小脸红红的,呼吸清浅,睫毛一抖一抖的。 ……笨蛋兔子。 黑豹猫爪踩着床沿,叼着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回来时猫尾巴不小心擦过她的小脸,女孩贴着蹭了蹭,唔咛出声。 “唔……咪咪……” 柯修愣了愣,头顶猫耳倏地抖了下。 看吧,她明明最在意的是他,就连睡梦中都要叫他……这么想着,柯修挑衅地朝门口看去。 椅子上的小熊执事仍然安静地坐着,垂首翻看着黑金童话书,手拿着一支羽毛笔在上面书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 黑豹兽眸微眯,收回阴郁目光,转头猫爪踩着床沿上来,在床里侧躺下。 抽开她怀里的抱枕。 猫尾巴缠着纤细腰身一卷,轻松把女孩圈进怀里,脑袋搭在她头顶,占有欲十足地抱着她。 这下门外的青年终于有反应了。 小熊执事停下羽毛笔,抬起眼来,语气很淡:“柯修先生,这样白栀小姐会喘不过气的。” 话音刚落,女孩闷闷的气音就在怀里响起,呼吸有些困难。 “呜……” 黑豹连忙松开了一点,让她的小脑袋露出来,枕着自己厚厚的猫爪。 她紧皱的眉头顿时松开了,还抱着他小脸蹭了蹭。 “咪咪……好软……” 等调整好了睡姿,柯修再抬眼看去,青年又恢复了方才看书的姿势,微微低头,四周安静无声。 柯修微微眯起眼,似是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冷漠收回了目光。 视线落在怀里的女孩上就温和了起来,猫吻轻轻啄了下她的发顶,把她搂紧了一点。 翌日,白栀在一片毛茸茸中醒来。 她在柔软的毛绒里忍不住蹭了蹭,抬起脑袋,意识才迟缓地反应过来。 “柯修?” 大猫不轻不重哼了声,猫尾巴缠住她的白皙脚踝,尾巴尖蹭来蹭去。 “睡得怎么样?” 白栀还有点晕乎,下意识回:“还不错。” “不过你怎么在我床上?小熊先生呢?” 这话完全是没过脑子说出来的。 说完白栀当即就后悔了,睁大眼睛:“不是,我的意思是……” 耳畔一声轻笑,明明是笑却让白栀觉得很危险,下一秒,抱着她的黑豹忽然变成了顶着一对黑色猫耳的银灰发男人。 他掐着她的小脸抬起来,语气冷沉,“你就这么喜欢他,睡在我怀里都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相比于这些性格阴晴不定还总喜欢按着她亲亲的恶魔,白栀当然还是喜欢跟绅士有礼的小熊先生在一起。 而且小熊先生是游戏npc,在他面前,她可以不用各种装乖来讨好他、攻略他,可以自由自在的用本性来跟他相处,跟他在一起就很放松。 只不过这话她当然不能说出来。 白栀揪着他的衣角,开始撒娇,试图蒙混过去:“柯修哥哥,我喜欢的当然是你啦。”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白栀听到熟悉的嗓音,一顿,连忙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银白长发如月华般轻轻垂落至踝骨,由一颗红珠束缚,清冷的青年抬起白睫,浅金色的眸子冰冷无比。 小熊执事站在来人身后,遥遥对上白栀惊诧的眸子,温声开口: “晨曦森林是精灵们的领地,寻常人没有精灵的许可无法进入,女巫正苦思该如何潜入森林之时,恰巧在荆棘丛林里捡到了一名受伤的精灵。” “女巫装成路过的人类,救下了这名精灵,在精灵询问她想要什么回报时,她假意说出自己的心愿是去晨曦森林看一次星光树的果子。” 读到这里,白栀已经明白了剧情。 虽然不明白昨天的剧情还是她要前往晨曦森林寻找混进去的方法,今天精灵居然就直接送上了门。 第89章 女巫的树屋并不大,卧室里挂着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儿,连同白栀一共四个人挤在小小的卧室里就显得狭窄逼仄起来。 白栀还懵懵地坐在床上,身后的男人就已经占有欲十足地用绒长猫尾圈住她的腰身。 他暗紫色眸子微眯,不善地盯着门口的“精灵”。 而门口的银白长发“精灵”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浅金色眸子漫不经心扫过白栀腰间的猫尾巴,而后抬眼和他对视。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僵冷,针锋相对起来。 白栀被夹在两人中间,顿感无措,揪着手指头。 眼前的银白发精灵根本不用猜,当然是最爱吃醋的蛇蛇京烛。 她之前发觉他喜欢听她叫他京烛哥哥,为了攻略就一直喊,刚刚一进门就听到她这么喊柯修,肯定要吃醋气死了。 而身后这位用猫尾巴圈着她的大猫柯修,爱吃醋的程度跟他也是不遑多让,可以称他为醋精二号。 之前她故意惹他吃醋时已经见识过了,还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问题是眼下这个情况,白栀都不知道该哄谁。 两个人吃醋都喜欢抓着她亲亲,她不管选谁哄,肯定都要被另一个亲到下不来床。 可恶,不是说情侣间吃醋会有那种冷战的吃醋模式么,为什么他们两个吃醋都喜欢粘着她? 哦对还有魅魔小狗,他也是这个样子,吃醋会愈发粘着她。 他们三个能不能学学怎么冷战啊!她真的很需要qaq! 白栀看了看京烛,又看了看身后的柯修,对手指,心虚地小声:“那个,大概……两个?” 腰间的猫尾巴缠紧了一圈,大猫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颈侧,“你还叫了别人哥哥?” “……” 白栀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眼神无措地乱瞥。 三个男人只有小熊执事十分正常,看向白栀,温和开口:“白栀小姐,早饭快要准备好了,可以起床准备吃饭了。” 这句话宛如救星降临,白栀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好的!我这就来!” 她扒拉掉腰间的猫尾巴,快速跳下床,从门口的京烛身边一下溜过去,站在小熊执事身边。 “白栀小姐不用这么着急。”小熊执事语气一如往常的温和。 能不急吗,再待在那个充满火药味的房间里白栀都担心自己要被他们两个吃了。 还好有小熊先生。 发间传来轻微的触感,眼前的小熊执事自然地抬手替她捋了捋睡乱的发丝,随后又放下。 “您在这坐着等一下,我去盛粥。” 白栀坐在小方桌旁,并着小腿,乖巧点头。 一左一右两道身影倏地落座。 左边红酒的气味浓郁醇厚,右边金莲的香气清冷低沉。 白栀:“……” 两人牢牢占据了她旁边的位置,凝视着她,不约而同开口。 柯修:“乖乖……” 京烛:“白栀……” 京烛蓦地抬眼扫过去,眸光冰冷,“上次见柯修先生还是面无表情虐杀猎物的冰冷喋血模样,没想到短短时间过去,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柯修睨他一眼,“她喜欢听我这么叫,你有意见?” “还有,本来就该死的东西玩一下怎么了?少在这里给我添油加醋的,说得好像跟你没有动手一样。” 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 么?把他说得像恐怖杀人魔,让胆小的笨兔子害怕他,从而远离他。 虽然他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同为恶魔,他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白栀低头咬着勺子,眨巴了两下眼。 听他们的熟稔语气,果然,恶魔之间是互相认识的。 这点在魅魔洛斯第一次雨天跟她无声地提醒“不要相信京烛”、以及zero告诉她柯修对于洛斯的好感度是-999时,她就猜测会是这样。 只不过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因为毕竟他们之间都没什么交流。 而现在看,他们之间不仅认识,而且关系都不太好的样子。 以及洛斯当时提醒她为什么只隐晦地说“不要”,后面的话没说出声? 按常理来说他完全可以直接说别人都是恶魔,自己是神明的。而且他们关系都很不好,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肯定毫无顾忌。 所以游戏规则里大概率是写了这么一条: ——“不能向她暴露其他参与者的身份”。 白栀低头啃着勺子,怪不得他们在她面前很少提到别人。 上次她觉醒异能昏迷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洛斯和雪莱交谈的声音,但在她醒来后就停下来了,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猎物? 他们两个捕获过共同的猎物么?还都动了手? “你喜欢这种称呼?” 白栀正在想事情,忽然被cue到,懵懵抬起脑袋,含含糊糊回:“啊、嗯……差不多吧。” 清清冷冷的青年眉头微恸,顿了顿,语气有些不自然。 “知道了。” 她以前问过他喜欢什么称呼,他回答是名字,也一直都以她的名字来称呼她,却忽略了她喜欢什么样的称呼。 京烛抬起长睫,浅金色眸子看向她,慢吞吞启唇:“白、咳……宝宝。” 白栀嘎嘣咬住勺子,听着他僵硬地干巴语气念出宝宝,感觉头皮发麻:“……可以不用勉强的。” 柯修抱臂,轻嗤一声:“连声好听的都不会叫,怪不得是前任。” 京烛蓦地冷眼扎向他,柯修淡定挑眉,“怎么,我说的有错?” 平日里清冷话少的青年显然敌不过柯修这种不要脸的,紧抿着唇,“你还不是一样?” 柯修笑了下,“怎么,刚刚进门看到的全忘完了?” 身后的猫尾巴一抬,他圈住白栀的腰身,慢悠悠道:“昨晚乖乖可是抱着我睡得很香。” 京烛冷哼一声,“不过是暖床的宠物而已。” 小熊执事端着餐盘,将熬好的南瓜粥放到白栀面前,又依次放下热气腾腾的虾饺和水晶包,小菜,蘸碟。 “白栀小姐,小心烫。” 白栀看着香喷喷的早餐,馋虫勾动,正要大口开吃—— 柯修顺手端起粥碗,从白栀嘴里拿走小勺子,搅和搅和,舀了一勺慢悠悠吹着,送到白栀唇边。 对面的京烛见状蹙眉,拿起白栀右手边的筷子,夹了一只虾饺,在蘸碟慢慢滚动,也送到白栀面前。 白栀:“……” 沉默几秒,为了稳住两只醋精,白栀脑袋左转喝掉一勺粥,再右转吃掉一只虾饺。 两个人似乎是较着劲,一个比一个动作细致,一个慢吞吞吹着粥,一个小心蘸着虾饺。 等他们喂完她都要饿死了! 就这么吃到第三只虾饺,白栀终于忍不了了,凶巴巴地开口:“把我的饭放下!” 两人一愣,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生气的样子,把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面色凝重起来,询问她。 京烛:“怎么了?” 柯修:“乖乖……?” 碗刚一放下,女孩就把饭碗抢了过来,自己端起碗,埋着脑袋啊呜啊呜大口炫饭。 “呜……好吃……” 京烛:“……” 柯修:“……” 小熊执事站在旁边,微微弯腰,温声开口:“我做的有多,白栀小姐还需要再来一碗粥么?” “要!” “甜品呢?还是焦糖布丁么?” “要两个!” 柯修没好气地戳了下她鼓鼓的腮帮子,“我是虐待你了?跟几天没吃过好吃的一样。” 白栀咬着水晶包含糊开口:“做的……没小熊……好次。” 末世里的大多都是什么罐头菜,干干巴巴的,又咸,当然没有小熊执事做的饭好吃了。 她垂着兔耳朵,闷闷开口:“而且……我好饿。”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好饿,明明昨天晚上吃了很多小熊先生做的晚饭,一觉醒来还是好饿,肚子扁扁的。 两人都是一顿,对视一眼。 越过埋头吃饭的女孩,信息在冷锐目光中交流。 小熊执事放下焦糖布丁,语气不紧不慢:“白栀小姐,吃完饭要休息一会儿吗?” 白栀摇了摇头,她还要做任务呢! 任务是什么来着……哦对,先捡受伤的精灵,给他治伤,再让他完成心愿带她去晨曦森林。 白栀吃完了布丁,抬眼朝“受伤的精灵”看去,顿时沉默了下来。 “……请问你伤在哪了?” 都没等她捡,他就直接送上门了好么! 柯修倚着凳子,语气轻飘飘的:“不明显么,伤的是脑子。” 京烛慢生生扫他一眼,抬手覆在自己的衣领。 他穿的是一身精灵轻纱式的的长袍,掀开一点,白皙胸膛露出一点狰狞恐怖的血色伤口。 ……!! 白栀伸手把衣领往下扒,看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从锁骨一直到腹肌。 她抬眼,看到他的面色果然也有些苍白,唇瓣没有血色,只是她一直没有注意到。 他真的受伤了! 但是他怎么见面到现在一句关于受伤的话都没提呢? 白栀顿了顿……难道是因为不想在讨厌的柯修面前丢面子? 怕柯修笑话他? 不管是哪样,白栀都暂且不去想,拉着他在沙发坐下,让他靠在沙发上,去翻找伤药。 银白长发就这么垂落下来,发尾红珠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白栀拿了药瓶回来,跪坐在他腿旁边,拔开塞子,将药慢慢倒在他的伤口上。 “嘶。”青年脸色愈发苍白。 听到他痛得抽气,白栀也有点恼,抬眼瞪他:“现在知道疼了?刚刚还一直憋着不吭声。” 第90章 眼前的青年靠坐在沙发里,胸前的一长道狰狞伤口渗着血珠,白栀跪坐在他身边,小心地把药倒在伤口上。 她正上药呢,腰间忽然被冰凉凉的东西贴了一下。 白栀一愣,低头看到了一条漆黑的蛇尾,正贴着自己的腰。 她眨巴了下眼,指尖戳了戳这条忽然冒出来的蛇尾巴,“是伤口很疼吗?” 银发青年稍稍侧脸,隐在半明半昧的光线里,面色苍白,没有吭声。 白栀看着这么长的伤口,明白他应该是疼得厉害,才收不住原形了。 她顺手摸了下蛇尾巴以作安抚,“那我上药轻一点。” 唔,冰冰凉凉的,手感 还挺好。 白栀放弃了直接往伤口上倒药,转而倒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药,一点点涂在伤口上。 似乎是因为伤口太疼,那条本来只是贴在她腰间的蛇尾巴,缠上了她的腰窝,尾巴尖收紧。 知道他疼,白栀也没太在意,反正又不是没被他的蛇尾缠过,于是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上药。 她抹药抹得专注,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针锋相对。 京烛的蛇尾巴缠紧她的腰身,当着他柯修的面,摆出一副完完全全的占有姿态,轻蔑看他。 就像柯修刚刚向他彰显两人亲昵时做的那样。 柯修见状,眼神愈发冰冷。 “不知道的还以为手也断了呢,就这么点伤还要别人给你上药。” 京烛还没说话,白栀就扭过了头,小脸认真:“你看他伤的那么严重,哪有力气自己上药呀?” 柯修挑眉:“那他就有力气抢你筷子给你喂饭了?” 白栀把毛巾塞给他,目光严肃:“好啦,就让一下伤员又怎么啦,正好你站着没事,去湿一下毛巾吧。” 背后,银发青年无声笑了,浅金色眸子挑衅地看着他。 柯修:“……” 柯修抬手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拽了出来,毛巾塞还给她手里,面无表情开口: “你去弄毛巾,这里我来给他上药。” 白栀一愣:“欸,你来?” 她顿了顿,狐疑开口:“你不会是想趁机打击报复吧?” 身后银发青年也跟着蹙起眉,漆黑蛇尾就要缠上女孩的腿,忽的却被一道红光灼了下。 动作滞涩的这一秒,柯修就已经拉着她离开了原地,推着她后背去门外。 柯修拿过她的药瓶,语气淡定:“我有那么小心眼?行了,去吧,我保证等你回来他就好了。” 白栀眨巴两下眼,他们两个都是恶魔,说不定恶魔有特殊的治疗技巧? 于是她点了点脑袋,“好哦。” 白栀拿着毛巾出门了,一旁一直安静站着的小熊执事也跟着她走出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恶魔,暗地里那股隐约的敌意顿时不再掩藏,两方目光冷锐,火药味浓烈刺鼻。 柯修抱臂看他,挑起眉:“从前怎么没发现魔官有这么‘弱不禁风’?” 京烛淡定:“彼此。从前我也不知道魔将大人会伏低做小哄人吃饭,甚至当宠物陪人睡觉。” 柯修笑了一声,语气慢悠悠的:“没办法,她就喜欢抱着我睡,说是暖和,不喜欢冷冰冰的东西。” 京烛微顿。 兀的想起来有好几次女孩跟他亲近的时候都说冰,会不由自主往后瑟缩。 “不过是充当个抱枕的作用而已。”他眼神冷冽。 “怎么,前任急了?” 京烛语气冰冷,“同样的时间,你让她虚弱成这样,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柯修一顿。 她异常的饥饿情况其实就反应了她的身体状况,身体急缺能量,但是又得不到供给,就会想办法摄入能量,让她吃东西。 但食物能提供的能量太少了,远远不够,不管再吃多少都还是无法满足需求。 柯修微微抿了抿唇。 对面的银发青年不紧不慢拿出了那本纯黑封皮的书,慢慢翻开一页。 “魔将大人,你不会不明白吧?恶魔的力量来自于……” ——欲望。 和这本书中写的一样。 神明是圣洁、纯白的象征,而恶魔则是阴暗、暴戾、病态……各种负面词汇的集合体。 神明向来无情无欲,而恶魔却不一样,浑身充斥着贪婪的欲望,如幽暗不见底的深渊。 恶魔卑劣又自私,为了一己私欲,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就像他们一样。 于阴暗的沟渠窥见一点天光,便要拉太阳下来,一同坠入无尽的深渊,品尝爱与欲杂糅的滋味。 …… 两人这边硝烟浓烈,树屋外面却是一片安然祥和的景象。 小熊执事端了盆热水放下,白栀刚想把毛巾泡进去,他轻轻抬手挡住了她。 “水温还很烫,白栀小姐,等一下吧。” 白栀乖乖放下毛巾,无聊时瞥到了一旁的南瓜。 “唔,童话的话,是不是都会有南瓜马车?” 小熊执事蓦地笑了一下。 白栀不明所以:“嗯?小熊先生你笑什么?” 她顿了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耳根微红,“是觉得我太幼稚了吗?” 小熊执事轻轻摇了下头,“白栀小姐,请跟我来。” 白栀好奇地跟在他身后,绕到树屋后面,一辆超大号的南瓜马车缓缓映入眼帘,还有两匹白马,看上去已经停了很久了。 白栀:!? 竟然还真有!! “前往晨曦森林有一段距离,所以准备了载具,只是没想到被白栀小姐猜到了。” 小熊执事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温声开口:“您要上去看看吗?” 白栀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扶起晃歪了的女巫帽,忽而眨巴了下眼,“不过童话里这不应该是公主坐的么?” 她可是超级坏的邪恶女巫! 小熊执事微微弯腰,朝她伸手,嗓音温和柔软,“但童话里也没有规定女巫小姐不能乘坐吧?” ……好像是没有。 白栀把手搭在小熊执事掌心,被他扶着,坐上了精致漂亮的南瓜马车。 车厢里也很漂亮,似乎考虑到她喜欢柔软的东西,座位都是软软的,还放着几只南瓜抱枕。 白栀顺手把南瓜抱枕捞进怀里,转眼一看小熊执事还在底下站着,朝他招手:“小熊先生你也上来坐嘛,我有事想跟你说。” 车厢晃动了一下,小熊执事走进来弯腰坐下,“怎么了白栀小姐?” 白栀小脸抵在抱枕上,神情有些困扰,“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做梦,而且梦的内容很奇怪,总是重复同一个场景。” 小熊执事顿了顿:“是什么样的梦呢?” 白栀比划了下:“就是周围特别特别黑,什么看不到,我好像被锁链绑在那里,耳朵闷闷的,也什么都听不清。” “有时候梦很长,有时候梦又很短。长的时候就是我一直被锁在这里,短的时候就是有什么人过来,说了几句话,然后我就好像浑身被火烧了一样,之后就疼醒了。” 之前在第一个副本的时候,她好像就做过这样的梦,只是醒来后就忘记了。 但最近这个梦几乎每次睡梦中都会做,梦的印象也越来越深。 昨晚她也做了这样的梦,梦里周围又黑又冷,她哆哆嗦嗦地颤抖,感觉自己要醒不过来了。 直到后半夜柯修在她昏睡的时候过来抱住她,她才感觉到了暖意。 她诉说的时候垂着眼,没有注意到周围沉下来的空气,以及对面温文尔雅的青年无端攥紧的指节。 白栀说完,抬起脑袋,眨巴两下眼:“小熊先生,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是被恶魔诅咒了?” 白栀抱着南瓜抱枕,偷感很重地瞄了瞄窗外。 确定没人后,小脸转过来看着他,煞有介事地开口:“你看啊,我骗了好几个恶魔了,说不定他们中的哪一个就因爱生恨,偷偷对我下了诅咒,想要报复我,让我日夜睡不好觉。” 小熊执事:“……这倒应该不会。” 白栀嘀咕:“真的不会吗?可是他们都很小心眼的样子欸。” 小熊执事嗓音温和:“白栀小姐应该是太累了,再加上紧张焦虑,所以会梦到这样压抑的场景。我晚上给您沏一点安神茶,喝完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小熊执事都这么说了,白栀也就乖乖点头。 她确实是有点焦虑来着,因为剩下的攻略人选她实在拿不准主意,现在都没想出要选谁。 “好吧。不过可以多放点糖吗?” “没问题,白栀小姐。” 说完了烦心事,水温也晾的差不多了,白栀拿着湿毛巾回房间,场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柯修抱臂懒散倚着墙,身后长长的黑色猫尾巴悠然甩着。 京烛坐在沙发上,蛇尾巴收起来了,胸前那道长长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包扎上了,药味掩盖过了血的味道。 两人竟然相安无事,没有再互相冷嘲热讽? 白栀有些惊奇,不过以她的立场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乖乖站着,生怕哪一句没说好就惹他们生气吃醋。 柯修瞧她这副装乖的样子,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没好气轻哼了声,“这会儿倒是乖巧。” 伤口都包扎好了,自然也用不着她的毛巾了。 根据剧情来看,她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混入晨曦森林,偷到 禁药药方了。 四人坐着车,两匹白马拉着南瓜马车在丛林中行驶。 白栀昨晚做噩梦没怎么休息好,在晃动的车厢里很快困倦起来。 第91章 白栀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觉有水浇在自己身上,一下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周围的环境让她愣神。 比树还要高大的玫瑰花随风摇曳,拳头大小的水珠闪烁着晶莹的光,纷纷往下砸落。 白栀顾不得细想这是什么回事,连忙爬起来躲开这些水珠。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也睡在一朵花里,顺着花瓣爬出来,掉到一片长长的叶子上,叶片的脉络像水管一样粗。 白栀顺着这片叶子滑下来,像滑梯一样,滑坐在地上。 虽然她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被硕大的水珠砸了好几颗在身上,浑身都湿透了,纯白发丝贴在小脸上。 “呼……” 裙摆上都是颗粒的花粉,白栀拍了拍裙摆,捡起自己的黑粉女巫帽戴上,环视周围。 似乎是一片花田,入眼都是各种各样的花朵,色彩缤纷,但唯一的异常是……这些花长得像树一样高大。 她站在地上,就好像一个误入大人国的小人一样。 ……她不是在南瓜马车上睡觉么,这又是哪里? 小熊先生呢? 白栀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正想到处走走看看,忽的听到了一阵巨大嗡嗡声。 她朝着声源一看,是一只超大的熊蜂,正快速震动着小翅膀,似乎是被她身上的花粉吸引,把她也当成了授粉的花,朝着她飞来。 正常的熊蜂只有花生大小,肥嘟嘟又浑身都是绒毛,看起来就不怎么吓人,反而很可爱。 而眼前的熊蜂却比她的脑袋还大,白栀看着它飞过来,小脸瞬间吓白了,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但胖嘟嘟的熊蜂似乎是对“会跑的花”产生了好奇,在原地愣了一下,追了上来。 白栀转头看着它追着自己,连忙跑的更快了,内心此刻无比感谢柯修对她的跑步训练。 慌乱跑着跑着,穿过高大草丛,忽地撞上了一片白色,白栀来不及拐弯,冷不丁一头扎上去,结结实实撞到了坚硬的墙面。 “唔!” 白栀脑袋撞晕了,被反弹跌坐在地上,帽子也跟着掉在身后。 她捂着脑袋,感觉眼冒金星,眼前一片黑。 熊蜂的嗡嗡振翅声似乎消失了,周围传来叶片碰撞摩擦的声音。 腰间一紧,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捏住了她的腰身,不过只有两秒,两秒之后白栀就坐在了一片温凉上。 她扶着晕乎乎的脑袋,眼前的黑暗慢慢褪去,看到自己坐在……一只手上!? 白栀向上看,手的主人一手虚拢在她脑袋上,挡住了锋利的叶片,托着她穿过周围层叠的花朵与茎叶。 视野骤然辽阔起来。 蔚蓝的无垠天空之下,彩虹的色彩点缀油画花卷,花园像丛林一样鲜艳盛放,花瓣露珠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一抹夺目的蔷薇色映入眼帘,白栀顺着向上看,对上一双绿松石般的漂亮眸子。 白栀坐在他的掌心,刚刚惊魂未定的心顿时又凉了几分。 怎么会是荼郁!? 她目光扫过青年苍白病弱的脸,落在他的装束上,蔷薇色长发束成低马尾,繁复的金色贵族衣装,下身白色裤子,束腿靴干练利落。 ……他的身份是王子吗? 荼郁捡起她掉在地上的女巫帽,小小的尖角帽在苍白指尖翻了翻。 沉静眸子看着掌心里的她,轻轻笑了下:“我似乎捡到了一位女巫小姐?” 白栀沉默几秒:“……你现在把我丢下也是可以的。” 上个副本里,他不仅给她喝古怪的茶让她意识不清,关在玻璃花房十天,最后还握着她的手捅死了自己。 看起来病弱无害,没想到竟然这么疯批。 可恶,剩下三个可攻略人选里她最不想选择的就是荼郁,但偏偏就碰到了他。 荼郁轻笑,“但这位女巫小姐看起来很需要帮助,女士有需要,冷眼旁观可不是绅士行为。” 他抬手将浇水壶放在藤架上,托着她走过花园,踏进王室寝宫中。 她跑的时候,头顶又落了不少硕大水珠,身上湿漉漉的,这么坐在他手上,水都聚在他掌心了一小滩。 荼郁看起来倒也没有在意,带着她走进沐浴房,将她放在置物桌上。 “小栀,先在这里等一下。” 白栀想趁他离开的时候逃跑,但跑到桌边往下一看高度,小脸一白,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这里跳下去她一定会摔成兔饼的。 没过多久,病美人就又回来了。 他拿了一个精致的碗,接了一碗温泉水放在她旁边,又叠了张小帕子放下。 “找了一下,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小栀,你先用这个,我帮你把换下来的衣服弄干。” 白栀想说不用了,她不想洗澡,但又怕惹到他,他又给她喝那种古里古怪的茶。 于是她点了点脑袋,“那你先出去,不准偷看。” 病美人轻笑了声,“好。” 他转身离开了沐浴房,如她所愿关上了门。 白栀终于有时间喘口气,拨了拨贴在脸上的湿漉头发,没去洗澡,而是翻找了下自己的身上。 手机……唔……找到了! 等下,这是什么? 第92章 雾礼两根手指捏起她,微微眯起眼,语气别扭:“不准叫我公主。” 见识过看似温柔的荼郁的疯批行径,喜欢恶作剧捉弄她的雾礼在白栀看来反倒没有那么危险了。 至少他只是吓她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行为。 白栀目光落在他的公主裙上,无辜眨眼:“可是你不就是公主么?” 窗外吹来一阵风,吹起黑色长发落在她眼前,白栀伸手抓住一根,轻轻扯了扯,“你头发也变长了欸。”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黑色短发呢。 雾礼忽的嗤一声,抬手抓住长发,一下扯了下来,露出柔软蓬松的黑色短发。 白栀:“……居然是假发。” 雾礼随手把假发丢在桌上,抬手翻掉果盘里的水果,把脏兮兮的她放在有些深的果盘边缘,让她坐在边沿。 白栀扶着果盘边沿探出脑袋,看到他拎了壶冒白汽的热水回来,小脸一颤,就要往外跑。 雾礼睨她一眼,在她即将跳下果盘的时候手指抵住她的脑袋,“跑什么。” “你说呢,这么热的水不跑就要被烫死了!”白栀偏过脑袋,索性伸手抱住他的手指,不愿意待在果盘上。 少年黑琉璃般的漂亮眸子顿时划过好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毒舌:“你以为是拔毛呢还要先开水烫?” 白栀:“……” 她抬起脏兮兮的小脸:“那你拎开水?” 雾礼重新把她放在果盘边缘,让她坐在边上。 随后指尖凝出淡蓝色的光,果盘里下起了细碎的雪花,很快堆成了一座小雪山。 白栀坐在边沿顿时感觉到了冷意,不过很快少年提着热水倒进雪堆里,白色水雾弥漫开,暖意随之涌了上来,在小腿缭绕。 雾礼用手指点了点水,抬眼看她,“试试。” 白栀眨了下眼,脱掉鞋子掉在果盘外,扶着他的手指,脚尖点了点水面。 “有点烫。” 雪花又簌簌落了下来,融进水里,白栀又试了试,觉得差不多了,抬手解开脏兮兮的袍子,拉开衣襟。 身后忽的一阵窸窣声,少年连忙别过了视线,语气有些急,“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脱?” 白栀顿了顿,转过脑袋来看他,看到少年侧过脸,浓密的眼睫轻颤。 她盯着他,眨巴两下眼。 嗯……原来他是纯情款? 她还以为他是会故意捉弄她,悠哉悠哉在旁边看着,气定神闲看她着急脸红的那种类型。 以喜欢恶作剧的人心理来判断,如果她越是着急,他就越觉得有趣,而她反应平淡,他就会觉得没意思而停手。 所以为了不让他恶作剧得逞,她就提前抛下了羞耻心,直接在他面前洗澡了。 只不过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捉弄她的想法。 白栀目光下落,看到了少年转过去紧绷的脖颈,以及挪动的脚步。 显然他是想离开的,但却碍于她扶着他的手指,怕她掉下去而没有收回手,修长的冷白指节还贴着果盘边给她搭着。 知道了他会不好意思之后,白栀一下找到了主场,紧张感一扫而空,脱下脏兮兮的外袍丢到外面。 “你怎么转过去了?” 她慢悠悠拖长了尾音:“你害羞了吗?” 少年倏地笑一声:“害羞?就你现在这幅三岁小孩的样子?” 白栀:“……” 她只是变小了,又不是变成小孩了好不好! 白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她的视角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用他的视角来看估计就是个小号的洋娃娃吧。 但他这幅样子明显是不好意思了啊,眼睫轻颤,目光游移,跟他说话时的平静语气大相径庭。 白栀有点不服气:“既然不是害羞,你怎么不转过来看我?” 少年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依旧平静:“我对小孩子玩的洋娃娃没兴趣,不想看。” 白栀:“……” 什么话都给他说了! 白栀有点恼地脚尖踢了踢水,扶着瓷盘边缘的掌心却倏地一滑,一个没稳住,“噗通”掉进了水里。 “唔……!” 对于雾礼来说果盘就是个普通的大碗,但对于现在的白栀来说,就像超大的水池。 猝不及防地掉进去,白栀整个人淹了进去,慌乱的声音闷在水中。 好在下一秒她就被一只手捞了起来。 一张软帕子糊了上来,包裹住了她。 少年一手托着她,黑眸看她坐在掌心里咳水,语气嫌弃:“蠢,这么点水还能把自己淹死。” 听他欠欠的话,白栀不禁气恼,想怼回去却猛地咳起来。 “咳咳咳……” 雾礼伸手拿过旁边的勺子,舀了一勺茶杯里的水,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白栀愣了愣。 少年见她没反应,嗤了一声,“呛了两口水脑袋也不灵光了?张嘴。” 白栀没喝,反而抬起眼,狐疑地看着少 年的脸。 冷白、漂亮,美丽得不似真人,即使摘掉了假发,一头黑色短发,现在也还是很像公主。 当然,要在不说话的前提下,一说话,滤镜就碎了一地。 白栀试探地开口:“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下一秒,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眸子微微眯起,“你脑子被淹坏了?” 白栀戳戳他的手指,“不关心我的话,你干嘛捞我起来?” 雾礼睨她一眼:“少颠倒是非,明明是你抓着我的手指不放。” 白栀又指了指勺子和软帕,“那这个呢?” 少年语气淡定:“你浑身是水,怕你弄脏我的地毯,怎么了?” 白栀:“……” 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原来他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嘴硬傲娇? 白栀还没跟这样性格的人相处过,一时有些新奇。 她眨巴两下眼,故意逗他,掀开软帕一点:“可你刚刚不还说对我不感兴趣,不看我吗?现在……” 随着她的话,少年才猛然意识到这件事似的,呼吸一顿,连忙用软帕包紧了她,别过脑袋。 再次被帕子糊上了脸,白栀眼前一黑,往下扒拉了两下,呼吸了两口气。 “好了,不用转过去了,我穿着衣服呢。” 少年一顿,转过眼来。 掌心里的女孩掀开软帕,里面果然穿了一件内搭裙子,也是粉黑色的,不过已经被浸湿了,紧贴在身上。 他黑琉璃般的眸子不悦地盯着她,“所以你刚刚是骗……” 还不待他说完,白栀就笑眯眯截停了他的话:“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看。” 她的手放在衣领上,稍微往下拉了一点,“怎么样,要看……” “吗?”还卡在喉咙里,少年就手指扯着软帕裹住了她。 语气斩钉截铁:“不想。” 白栀看着他微冷的神情,感觉逗的也差不多了,推推他的手指,“好了,有点冷,把我放回去吧,我要洗澡。” 一直湿漉漉地待在外面,她感觉自己都要感冒了。 少年轻嗯了声,不过没直接把她放水里,而是在水面凝了一圈冰。 他把她放在冰块上,语气平静:“要淹死了再叫我。” 说完,转过了身去,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经过刚刚的试探,白栀算是摸清了他的性格,也不担心他会偷看,开始洗起澡来。 她爬洞的时候身上沾了很多灰,连头发也脏兮兮的,洗完一遍还是不太干净。 于是她叫他:“公主!帮我换一下水。” “……说了不准叫我公主。” 少年嫌弃地出声,不过还是理她了,指骨敲了敲窗台,“你先穿好衣服。” 白栀:“可是那衣服上都是灰,脏兮兮的,穿了澡就白洗了。” 雾礼顿了顿,转过身来,垂眸看着地面,拿了一张新手帕递给她。 “先用这个。” 白栀坐在冰块上,把手帕当浴巾裹好自己,“好了。” 雾礼这才抬起眼来,目光落在女孩身上,纯白发丝垂落在肩后,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垂在身前。 粉色帕子裹了一半的身子,露出白皙的锁骨和纤长颈项。 因为泡了热水的缘故,锁骨和小脸都透着粉,像刚刚在窗外看到的春日桃花。 见他不动,女孩微微歪了下脑袋,“怎么了?” “……” 雾礼连忙别过眼睛,朝她伸手。 白栀扶着他的手指爬上来,在他掌心坐下,并没有把他刚刚的迟钝放在心里,嘀嘀咕咕:“这样洗澡也太不方便了。” 雾礼就这么一手托着她,一手倒掉果盘里的水,拎起热水壶往里面倒水。 期间目光避无可避地就看到了女孩浴巾之下露出的小腿,以及一截白皙的腿根。 和锁骨一样,膝盖也透着轻粉,十分可爱。 整个人小小的一只,像洋娃娃,坐在他掌心里的时候,软绵绵的,像一小团兔子。 还挺乖的。 刚这么想着,女孩忽的一口咬上了他的手指,连连推着他。 “都溢出来了!” 他回过神来,看到果盘里的水满溢出来,正顺着淌到地毯上。 雾礼连忙停了下来,把水壶放到一边,把果盘里的水倒出来一半。 女孩坐在他掌心,一手拢着自己的浴巾,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疑惑开口:“你刚刚在想什么?” 弄好了一切,雾礼把她放了回去,语气冷静:“没什么,只不过在想你到底去了哪个泥潭打的滚。” 白栀:“……我才不是小猪!” 雾礼愣了一下,蓦地笑了一声。 第93章 又洗了一遍澡,白栀总算满意了,手帕擦着滴水的头发,叫他过来。 她扶着少年冷白修长的手指,爬坐在他掌心里。 “对了,我穿什么?”她抬起眼看他。 光让她洗澡,却没给她能换洗的衣服。她原本的衣服脏兮兮的,还湿透了,根本不能再穿了。 她总不能一直裹着浴巾吧? 少年目光落在她露出的粉透皮肤上,又抽了条手帕盖在她身上,“等下。” 白栀从柔软的帕子包裹中露出小脸,看着他带着她走向另一间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乖乖坐着等。 穿过纱帘,来到了一间梦幻的公主卧房,窗户外的晚霞将房间映成粉紫色,数不清的玩偶与娃娃乖巧坐在窗棂与床上。 少年拨开白纱床幔,将她放在床上,拿起床头的一只小玩偶,垂眸解开它的小裙子,递给她。 白栀坐在床上,扫视一圈,眨巴眨巴眼:“没想到你还挺有少女心的。” 他在庄园里居住的地方是钟楼,远远看去就冷冰冰又阴森森的,每逢傍晚响起钟鸣声时,都觉得格外恐怖。 再加上他最早时给她留下的印象,白栀平时根本不走那里,远远避开。 雾礼拉上雾蒙蒙的床幔,转过身看着窗外,语气平静:“你泡澡泡晕了?这只是副本里的东西。” 白栀一边套小裙子一边开口:“可是这是你的房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把它们丢出去呀。” 小玩偶的衣服构造和普通裙子不太一样,白栀感觉后背漏风,伸手去摸也没找到拉链,“雾礼!这个裙子怎么穿呀?” “蠢。” 嘴上这么嫌弃着,少年还是拨开床幔,看着她的小脸,“哪里穿不好?” “后面拉不上,找不到拉链。” 女孩拢起散落的发丝,转过身,后背转向他。 纤秾合度的腰身便这样毫不设防地暴露在他眼前,后背的蝴蝶骨纤白漂亮,宛如真的蝴蝶般轻灵。 玩偶服算不上精致,做工比较粗糙,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还隐约看到了绵白的雪团。 看到的瞬间,一双粉白兽耳冷不丁从他黑色发间钻了出来,倏地抖了抖,耳朵微长,尖尖的竖起来。 身后,一条雪白的长尾也跟着冒了出来,蓬松的大尾巴擦过地面。 过了足足一分钟,白栀也没见身后的人有动作,疑惑出声: “嗯?你也没找到拉链么?” 她说着就要转过头来,却忽的被微凉的指节轻轻扶住腰身。 “别动。” 白栀没有再动,但心中升起了一点疑惑,他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好像有点紧张,语气也有点急。 不过两秒钟,少年指尖揪住裙子的一侧,往另一侧一拉粘了上去,便松开了她。 “好了。” 白栀摸了摸背后弄好的裙子,更疑惑了,“这么简单,你刚刚在干嘛?” 她转过头来,少年仍是一脸平静的表情,轻睨她一眼,语气 十分欠揍:“多看一会儿你着急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好玩。” 白栀听了就恼,正要回怼他,目光却忽的看到了他耳尖一抹轻粉色,因为他的皮肤冷白,这抹粉色就格外显眼。 她眨巴两下眼,忽然福至心灵:“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话音落下,漂亮少年的表情变得嫌弃起来,他张口正想说话,白栀就抢先一步说出了他的台词:“就你这种洋娃娃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雾礼:“……” 憋了两秒,他吐出几个字:“算你有自知之明。” “好好好,知道公主殿下对我不感兴趣了。” 白栀伸手抱住他的手指,笑眯眯的:“虽然裙子有了,但我还没有内衣能穿呢,聪明漂亮的公主殿下一定有办法吧?” “……” 雾礼拧起眉,觑她一眼,“就你现在这样,穿不穿有什么区别?” “就是变小了才更需要啊。” 白栀爬上他的掌心坐下,只是这样及膝裙就已经卷在腿根了。 她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往上拉了拉裙摆,一脸无辜。 “不然你看,我随便动一动就……” 还没等她掀起来,就被少年的指尖死死按住。 他别过眼睛,语气冰冷冷:“知道了,麻烦鬼。” 雾礼让王宫的佣人送来了针线和软布,把她放在梳妆台上,坐下用剪刀剪出四角裤子形状的布,拿起针线,动作笨拙地开始给她缝内衣。 他忙活着,白栀就悠哉悠哉坐在旁边看着。 佣人还送来了小点心,白栀闻着就饿了,只不过对她来说点心太大了。 她小跑过去戳戳他的手背,眼巴巴看着他:“公主~帮我切一下。” “麻烦。” 正在缝内衣的公主不耐烦看她一眼,抽出一只手,拿起餐刀把点心细细切成小份。 白栀把梳妆盒当成了凳子,坐在上面抱着点心啃,笑眯眯的:“谢谢公主,公主真是人美心善~” 相比于不可控的疯批荼郁,果然还是嘴硬傲娇的少年可爱得多啊,而且心思还挺好猜的。 刚刚明明就是害羞了,但是嘴硬不肯承认。 白栀鼓着腮帮子嚼嚼嚼,脑子里思考着,这个副本里不像上次一样提示她有几个人,不过目前她已经遇到了四个攻略人选了。 大猫,蛇蛇,荼郁,雾礼。 大猫和蛇蛇都是已经攻略过的,两个人都是恶魔,而荼郁表面上是邻家姐姐的温柔模样,温柔叫她小栀,但实际上做出的事却让她毛骨悚然。 白栀就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他以“温柔的方式”囚禁,所以才想办法逃了出来。 剩下的雾礼,也就是面前的这位…… 白栀缓慢抬起眼,看到少年正垂着长睫,笨拙地拿着针线缝那块小小的布料。 倏地一下扎到指腹,少年眉头微蹙,冷静地拿过手帕擦掉血珠,继续缝。 实际相处下来,这人并不像第一印象表现出来的那么恶劣,傲娇的性格还挺有趣的。 所以白栀心中的天平很容易就倾向了他。 不管了,先攻略着嘛,白栀心里这么想着。 先不说他的身份是公主,是她任务的最终目标。就说以她现在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也得依靠别人才行。 空气中有一股枫糖的味道,白栀看了眼点心,有些疑惑,并没有放枫糖啊。 白栀仔细嗅了嗅,闻到了气味来源于雾礼。 她啃了口点心,坐在梳妆盒上晃了下小腿,脚尖戳戳他的手腕,“你是不是藏私了?” 少年睨她:“我藏什么了?” “那我怎么闻到了枫糖点心的味道?” 少年一愣,忽而笑了声,两根手指轻轻捏着她提起来,放在自己肩上。 “靠近一点。” 白栀狐疑地凑近他的脖颈,看着薄薄的白皙皮肤下清晰可见的血管,那股枫糖甜香更加浓郁了。 但和之前她在别人身上闻到的萦绕在身上的不一样,似乎是从皮肤下透出来的。 少年微微侧过眼,“闻到了吗?” 白栀眨巴两下眼睛,抬手戳了戳那条血管,“好像是……血的味道?” 她猛然想起来了,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觉得她身上的气味很难闻,就放了自己的血浇在她头顶。 就是这种味道! 少年抬起被针扎破的指尖,将泛着浓郁甜香的血珠送到她面前,“要尝吗?” 白栀犹疑:“有什么特殊效果么?” 她记得那时候她迷迷糊糊想尝,但是被小熊执事捉住了手腕,说这是不能吃的。 少年面无表情,语气淡然:“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喝了就会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而已。” 白栀:“!!” 白栀连忙后退,如临大敌般盯着他。 雾礼蓦地笑起来,漂亮的眉眼微弯,晚霞照在他黑琉璃似的眸中,映出一片粉紫色的星空。 白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捉弄了,头顶的兔耳钻出来,气恼地抖了抖。 少年却心情很好,拿帕子擦掉了血珠,指尖戳了戳她小小的兔耳朵,轻笑着。 “果然是只蠢兔子。” 白栀拿脑袋撞了下他的耳垂,“你怎么那么喜欢恶作剧。” 少年忽的闷哼一声,抬手抵住她的脑袋。 “少乱动。” 白栀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看着眼前几乎是瞬间变得微粉的耳垂。 她扶着他的手指,乖乖应:“不乱动了,脑门痛,放开嘛。” 见她乖巧了,雾礼松开抵着她脑袋的手,拿起缝好的小布料,正想跟她说,耳朵忽然传来一阵柔软的痒意。 女孩的脑袋抵着他的耳窝一阵乱蹭,毛绒的兔耳朵就这么毫无隔阂地贴着他的耳朵,软绵绵的。 被她这么蹭着,黑发间也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不久前才收回去的粉白兽耳想要钻出来。 雾礼连忙伸手捉住她,气息有点紊乱。 他沉下脸,正想数落她,却看到女孩坐在他掌心里,耷拉着小小的兔耳,抱着他的手指一脸乖巧,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 她晃晃他的手指,语气绵软,“我错了嘛。” “……” 到嘴的冷言冷语就这么憋了回去,雾礼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把她放回梳妆台上。 他把小布料递给她,转过脸去,“做好了,自己穿。” 撒娇装乖这种事白栀已经是信手拈来了,盯着他被蹭红的耳朵,笑眯眯地拿起小布料穿上。 两秒之后,她忽的叫他。 “雾礼。” 第94章 话音落下,裙摆被少年的手指揪住一下拉了下去,盖住了那条松松垮垮的小四角裤。 他把软尺丢给她,别开眼:“……你自己量好了给我。” 白栀看着他微红的耳尖,愈发兴起,伸手抱住他的手指,语气无辜:“可是我不会欸,你帮我量不行嘛?” 视线中的少年耳尖肉眼可见的更红了,语气冷冰冰:“不行。” 白栀眨巴眨巴眼,再接再厉:“你看软尺这么大,我自己也拿不动呀。” “要不然不做了也可以,就是可能走着走着就掉了,然后……” “……” 安静了好几秒,少年才别扭地转过头来,扯开那条量衣服的软尺,绕上她的腰。 白栀主动抱着裙子提起来,露出纤细的腰肢,一手扶着四角小裤子。 软尺围着她的腰绕了一圈,少年在纸上记下腰围尺寸。 “坐上面去。”雾礼指了指梳妆盒。 白栀跳上去,少年手指拿着软尺擦过她的脚踝,往上环住大腿根,垂眸看了尺寸,也在纸上记下来。 “行了 ,放下来吧。“他放下笔,收回软尺。 白栀却踩住了软尺边缘,“等一下。” 雾礼一顿,“怎么了?” 白栀晃了晃兔耳朵,转过身,在后腰示意了一下,“还有尾巴呢,你要记得在这里开个小洞。” “……” 少年目光别开,耳垂也跟着红了起来,语气有些僵硬:“知道了。” 见他直接收起了软尺,白栀疑惑:“你确定不量一下吗?要是做错了怎么办?” 少年语气斩钉截铁:“不会做错。” 见他语气这么笃定,白栀眨巴两下眼,笑眯眯的:“你怎么这么确定呀?难道你……” 她的话音慢悠悠拉长,雾礼的神情微变,正要开口否认,听到她接下来的话。 “……刚刚趁我换衣服的时候偷看过了?” 雾礼:“……” 雾礼没好气地指尖戳了下她的脑袋,眼睛微眯起:“就你现在这样有什么好偷看的?” 白栀捂着脑门,“那你耳朵红什么?” “天热,闷的。” 还是那么嘴硬啊。 白栀坐在梳妆盒上悠闲晃着小腿,环视他的房间,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问:“你养的猫呢?” 少年裁剪着布料,头也没抬:“什么猫?” 白栀:“不是猫吗?那就是小狗了?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了白白的毛尾巴呢,摸起来还挺软的。” 少年的动作一顿,黑眸闪过不自然的神情,但因为垂着眼睛,白栀并没有看到。 “佣人养的狗跑进来了,已经带走了。”他语气平淡回道。 “噢。” 白栀也没有在意,闲着也是无聊,索性拿出了羊皮卷药方研究。 上面的鬼画符应该是精灵语,她完全看不懂。 “雾礼,你懂精灵语么?” “不懂。” 雾礼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羊皮卷,“王宫的藏书阁应该有关于精灵语的书。” 白栀顿时眼睛一亮。 少年看着她的小表情,倏地笑了一声,放下剪刀,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语气懒洋洋的:“不过我并不打算去。” 白栀:“……” 白栀开始使用撒娇大法,抱住他的手指星星眼:“公主殿下……” 看到他变冷的眸子,白栀连忙改口:“雾礼哥哥……求你啦,带我去嘛,你最好了。” “咳咳咳……” 少年喝茶被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白栀忙不迭贴心地送上一条手帕。 过来几秒,少年睨她一眼,语气仍冷冰冰的,嫌弃开口:“谁是你哥哥,别乱叫。” 白栀看着他耳根浓郁的红色,十分明白他是个口嫌体正直的傲娇,趴在他手指上,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雾礼哥哥~” “……” 少年别开眼,把手帕盖在她脑袋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他勉为其难开口。 …… 晚霞热闹,映得王宫一片梦幻的粉紫色。 或许是一直叫他公主他烦了的原因,雾礼换掉了那身公主裙,穿了身简约的便装。 白栀被放在了他胸前的口袋里,好似洋娃娃似的,趴在口袋沿看周围的环境。 没两天就是公主的生日宴了,王宫里前来送贺礼的客人络绎不绝,白栀视线平淡在他们之间扫过,忽然定格在一个方向上。 一个戴着玩偶熊头套的高大青年站在王宫房檐下,旁边站着记录贺礼的接待使。 “小熊先生!” 白栀一下叫出声,雾礼停了下来,不动声色微蹙起眉。 不远处的小熊执事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朝着接待使微微欠身,连同王宫接待使一起朝他们走了过来。 “原来小姐您在这里。” 小熊执事朝她颔首,随后看向接待使,嗓音温和:“这位便是我家的小姐。” “公主殿下。” 接待使先是向雾礼行了礼,而后礼貌向他们开口:“您二位的使者身份证明可否出示一下?” “没问题。” 小熊执事递上两块木牌。 白栀眨眨眼,王宫的接待使心理素质这么好么,她和小熊先生一个小得像玩偶,一个戴着头套,一眼看过去就是两个怪人,接待使居然面不改色。 转念一想,这是童话世界,连精灵女巫都有,他们两个这样倒也不算奇怪。 接待使仔细检查过后,还给了他:“欢迎小人国的两位客人,我这边已经记录在册了。” 他带了点歉意开口:“抱歉两位客人,并非有意怀疑您二位,只是听护卫队说有不怀好意的女巫擅闯王宫,我们也只能仔细一些。” 不怀好意的女巫本人:“……” 小熊执事嗓音温和:“没关系,应该的。” 接待使欠身后退:“那我就先去接待别的客人了,等下会有佣人带二位去您的房间。” 接待使离开后,只剩下他们三人。 白栀有满腹疑惑,趴在雾礼口袋里看着小熊执事,先问出了最困扰她的问题:“小熊先生,我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小熊执事弯下腰和她平视,“白栀小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栀蹙眉:“还好,除了身体变得小了,其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所以我为什么……” 小熊执事目光不动声色扫过少年,轻轻摇了摇头:“抱歉,这些我无法告知您。” 白栀一顿。 也是,说到底小熊先生只是游戏里的npc,在这个副本里只是充当念旁白的角色。 这些副本里的信息,还是需要她自己去探索才行。 “好吧。” 白栀点点脑袋,“那……”京烛和柯修去哪了?她忽的想起她还在雾礼的口袋里,到嘴的话一下顿住。 算了,他们两个现在不在这里正好,就不会影响她攻略别人了。 “怎么了白栀小姐?” “没事。” 白栀摇摇头,看着远处朝他们走来的佣人,“对了我要去藏书阁,那个,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么?” 小熊执事是旁白,如果他不在身边的话,肯定会错过很多信息。 她专注看着小熊执事,没注意到身后的少年眼神变得沉下来,神情有些不愉。 小熊执事温和应声:“好。” 佣人过来时,小熊执事和佣人交涉了一下,说完后朝她点了点头。 “没问题了白栀小姐。” 白栀抖了抖兔耳朵,“那就出发吧!” 王宫的藏书阁格外的大,庄严肃穆,书架一排接着一排,楼梯都有数十层。 以白栀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拿不了书的,只能依靠他们两个去找书,自己在封闭的读书室里书桌上站着。 “小熊先生,你去看看这几楼有没有关于精灵语的书噢。” “好。” 小熊执事离开了读书室,轻轻关上门。 白栀站在书桌上看书,研究着,身后的少年目光落在她的发顶,指尖戳了下她的兔耳朵。 “你忽然找精灵语的书做什么?” 白栀一僵,她总不能说她的目标是给他下毒,但是看不懂药方所以来找翻译吧? 于是她含含糊糊开口:“就是好奇嘛,出门在外多学一门语言也多一份保障。” 兔耳朵小小的,又很软,不由得让他想起之前她蹭自己耳朵时的触感。 他轻轻搓了下兔耳朵,女孩忽的唔咛一声,偏过头躲开了他。 “你干嘛呀!” 雾礼目光不自然撇开,但语气仍淡定:“就许你乱蹭别人耳朵?” 白栀捂着自己的耳朵,咕哝道:“你也太记仇了,都过这么久了。” “哎,这个和上面的词一样——”白栀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书上。 但书页对现在的她来说太重了,翻了十几页白栀手就累酸了,揉着胳膊缓解。 “才翻这么几页就不行了?” 少年睨她一眼,虽然语气嫌弃,但还是在书桌旁坐下,两根手指捏起她放在自己肩上,拿起那本书开始翻。 白栀不用自己翻书,效率就快了很多,十分悠闲地指使他翻页,颐指气使。 “哎对就是这样……下一页下一页……太快了,上一页还没看完呢!” 雾礼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兔耳朵,正要开口,外面 忽然响起了钟声,敲了十二下。 掌心里忽然充斥满了温热的柔软,白色毛绒从指缝间溢出来,雾礼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忽的一重。 桌椅碰撞声倏然响动,还有布料的撕扯声。 眼前白影晃过,他抬眼看去,冷不丁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湿润眸子,近得几乎贴在他眼前。 第95章 眼睛被女孩温热的手指捂住,指缝中隐隐透出光,雾礼轻轻颤了颤眼睫,手无措地拿着书,也不敢去扶她。 玩偶的小衣服在她变大后就撑坏了,也就是说现在坐在他怀里的女孩…… 他喉结滚动了下,“你先下来,我去给你找衣服。” 顿了顿,他补充道:“他找书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白栀耳根通红,紧紧捂着他的眼睛,“……那你先把你外套给我。” 雾礼轻轻嗯了一声,放下书,抬手解开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白栀稍稍松开了一点手,“不准睁眼!” 雾礼:“……我看上去像是会偷看的人?” “那可说不准。”白栀嘀咕,“之前你嫌弃是洋娃娃才不看的,现在变回来了。” 雾礼无奈摸到桌上的书,摊开挡在自己眼前,“这样可以了?” 白栀接过外套,套进袖子里穿好,扣好扣子,扶着他的肩从他腿上下来,光脚站在地面上。 她拉了拉下摆,“好、好了。” 雾礼放下书,睁开眼。 入眼便是女孩靠在书桌上扯着衣摆扭捏的模样,衣摆只堪堪盖过腿根,两条小细腿并在一起,膝盖泛着粉。 变成洋娃娃的时候就没穿鞋,现在变回原样了自然也是光着脚,莹白脚趾微微蜷缩。 雾礼怔了几秒,连忙挪开视线,轻咳了一声,“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说完,放下书就转身离开,带上了门。 陡然从洋娃娃变回了正常状态,视野里刚刚还觉得巨大的书随手便能拿起来,白栀等待着雾礼,靠在桌边,翻了几页。 变回来似乎也是有契机的,她刚刚听到了十二点的钟声,难道是灰姑娘的设定? “笃笃笃。” 门口忽然传来轻声敲门声。 ……雾礼不是刚出门么,有这么快? 白栀正疑惑时,听到了温和的青年嗓音,“白栀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白栀瞬间放下心来,拉了拉衣服,“嗯!进来吧。” 不过小熊先生也太贴心了,直接进来不就好了,还要敲门询问。 门被轻轻推开,小熊执事推着一辆小车进来,上面放的都是一些关于精灵语的书。 白栀翻了翻,抬起眼来:“谢谢你噢小熊先生。” 小熊执事语气温然:“这是我应该为您做的。” “对了白栀小姐。” 白栀正翻着书:“嗯?” 她转过眼,看到青年单膝半蹲下来,从小推车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 是一双漂亮的黑粉色高跟鞋。 白栀微愣,青年已经从里面拿出了那双鞋,温声道:“方才注意到您没有穿鞋,就去准备了一双。”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攥着衣角的手上,语气放轻:“不过看起来准备并不够充分,抱歉。” 白栀无措眨巴眨巴眼:“没有,已经很好了。” 青年单膝半蹲在她面前,白手套包裹着的修长手指虚虚圈着她的脚踝抬起来,垂着眼帮她穿鞋。 白栀忽然想起来两人最初见面的时候,在餐厅里,他也是这样帮她擦药,还答应了她在庄园做女仆的请求。 她忽的笑起来,向那时候一样,双手合十作星星眼状看向他:“小熊先生,可以吗?” 小熊执事一顿,语气温柔下来。 “白栀小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白栀眉眼弯弯,轻轻晃了下那只穿好鞋子的脚。 还记得那时候她一抬眼,还在雨中看到了雾礼…… 白栀抬起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黑发少年。 他怀里抱着漂亮的公主裙,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琉璃般的黑眸正安静地看着他们,明明很平静,却无端叫人感觉到危险与冷郁。 白栀心头一紧,蓦地慌了起来,浑身僵硬。 “雾、雾礼,你回来了。” 黑发少年不紧不慢走进来,将怀里的衣服放下,轻轻嗯了一声。 白栀攥紧手指,明明她跟小熊先生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有一种被抓奸在床的感觉? 小熊执事帮她穿好了鞋,站起身,“白栀小姐,我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叫我就可以了。” 门“咔哒”一声,将暖黄灯光隔绝在房间里。 只剩下两人,空气安静,气氛愈发紧绷了。 白栀尝试打破僵冷氛围,“你找衣服还挺快的。” “你很喜欢他吗?”少年靠着桌子,忽然开口。 白栀一愣,他怎么和柯修一样都这么问。 她当即否认,并趁机表白:“我喜欢你。” 少年却忽的轻笑了一声。 那双乌沉沉的眸子转过来,一瞬不瞬盯着她,语气不紧不慢:“所以我是第四个?” 白栀:“……” 空气沉寂了两秒。 少年收回目光,浓密长睫垂下,起身准备离开。 衣角忽然被抓住。 女孩扶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尖,随后栀子的馨香拂面而来,温热的唇瓣贴了上来。 雾礼猛然一愣,反应过来,当即就要推开她,却被早有防备的女孩一下圈住了脖颈,贴得更紧。 她几乎是扑过来,带着他后退一步撞在桌沿。 她顺势捉住他的手腕往下按,环在自己腰上。 女孩的唇瓣软得不可思议,温温热热的,就这么闭着眼睛,搂着他的脖颈,贴着他轻吻。 动作不算熟练,慢吞吞地含吻,一点一点轻吮。 但即使是这样,已经对从来没有过经验的少年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头顶的粉白耳朵一下钻了出来,在黑发间竖得直直的。 他努力抑制着,才没有让尾巴也钻出来。 雾礼颤着眼睫,看着近在迟尺的女孩,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柔软温度,以及愈发浓郁的栀子甜香。 空气好似在跟着升温,他感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耳根烫得厉害。 ……随随便便就亲他,她果然是把他当成了下一个目标,没有感情地攻略。 明明知道,可胸口却有什么在怦怦乱跳,实在吵闹。 “……” 安静半晌。 他慢慢抬起手,扶住了她的腰,闭上了眼睛。 白栀踮着脚亲了好一会儿,实在站不住了,终于停下了这个吻。 她正想睁开眼,温凉的指节一下覆上了她的眼,挡住了视线。 “雾礼……?” 少年轻轻的喘息落在耳畔,听起来莫名感觉耳朵痒痒的,过了四五秒,他才放下了手。 白栀一下对上少年蒙了一层雾的黑眸,雾气软化了那些阴沉冷意,有些懵懂的清纯。 看上去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他靠坐在书桌上,轻轻别开眼,黑发有些乱,眼尾泛着一抹红。 之前都是她被他们亲得喘不过气,眼尾含泪,白栀还是头一次见男生这幅样子。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睁着眼睛,新奇地盯着他看,还抬手戳戳他的眼尾。 还没戳到,被少年捉住了手拉下来,冷眼盯她,“做什么?” 白栀无辜眨眨眼:“想看看你是不是被我亲哭了。” “你——” 雾礼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冷声憋出几个字:“不知羞耻。” 白栀看他红透的耳根,就愈发想逗他,拉着他的手吧唧一口,亲上他的指尖。 “你不喜欢亲亲吗?” 雾礼冷着一张脸:“不喜欢。” 白栀凑近他,语气绵软: “真的不喜欢吗?那你刚刚怎么不推开我。” 少年看她一眼,随后目光下落。 白栀也顺着往下看,看到自己的膝盖挤在他两腿之间,一只手还按在他靠坐的桌上。 完全一副强迫良家少男的姿势。 白栀:“……” 她往后退开一步,站到旁边。 抖了下兔耳朵,轻轻咳了一声,“那个……情不自禁,你可以理解的吧?” 少年黑眸目光落在她脸上,脸色平静,语气不紧不慢:“所以我是你情不自禁的第四个?” “……” 这茬怎么还没完了。 白栀拉住他的手,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语气软绵绵的,又开始零帧起手念小作文:“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产生了别样的情感,只是当时的我没有意识到……唔!” 少年忽的伸手,两指捏住她的嘴巴。 他轻睨着她,语气凉凉的,“像这样的话你每个人都这么说一遍?” 白栀:“……” 连小作文都不让她念,还能不能好了! 白栀拉下他的手,装乖示好:“没有啦,你是所有人里最特别的。” 少年目光从她清凌凌的眸子上挪开,拿起桌上的裙子塞她怀里,语气冰冷:“一直这样不冷?穿好衣服再说话。” 白栀翻了翻裙子,里面居然还放着内衣,她笑眯眯的:“公主殿下这么细心呀~” 雾礼轻哼一声,语气不咸不淡:“不准备的话又有人要在那里闹。” “闹?” 白栀眼睫扑闪,“是指这样吗?” 边说,边揪住垂落在腿根的外套往上翻,一点点上移。 还没掀起来,一下被少年按住了手,耳根微红,语气冷冰冰的,“你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白栀没忍住眉眼弯弯,他未免也太纯情了吧! 而且他的这种纯情和洛斯那种装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他是真的不会亲亲,被她亲的时候就乖乖坐着给她亲,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忽然很想看看他被亲哭是什么样子。 白栀展开怀里的公主裙,是一条繁复又华丽的蕾丝绑带公主裙,白色的蕾丝轻飘飘的,布料顺滑又柔软。 第96章 深夜,夜幕低沉。 满天繁星与清冷月光交相辉映,照亮王宫富丽堂皇的建筑。 小熊执事站在台阶下,抬眼看向刚从藏书阁走出来、穿着一袭公主裙的女孩。 目光之中,女孩拎着裙摆露出了白皙的脚踝,唇瓣异样的红润,身上浮动着浓郁的枫糖甜味。 他轻轻别开眼,朝她伸手:“白栀小姐,当心台阶。” 白栀眉眼微弯,把手搭在他掌心里,踩着阶梯下楼,“谢谢小熊先生。” 回到接待使引领的住所,小熊执事让她坐着,收拾了房间后,走过来在她身前蹲下,抬起她的脚解开绑带高跟鞋。 白栀垂眼看着他,忽然开口:“小熊先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小熊执事低着头,轻轻将蝴蝶结抽开,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这样就算好了吗?” “嗯。” 白栀轻应了一声,“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在被主神拉进这个游戏前,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出租屋生活。 没有人关注她,也没有人会主动靠近她,更没有什么朋友。她感觉自己好像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 她抬起眼,目光注视着眼前看起来荒诞的玩偶熊头套,抿了抿唇:“你……喜欢我吗?” 小熊执事顿了顿,语气温和:“怎么忽然这么问?” 白栀嗓音低了下来,似乎也有些疑惑:“我觉得有点奇怪。” “是哪里奇怪呢?” 白栀抬起眼睫,琥珀色眸子隐隐泛着粉,在眸中流动。 她毫无所觉,开口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小熊先生,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虽然已经攻略了好几个恶魔,但其实她不是很懂喜欢这种情感。 书上关于喜欢的解释,说喜欢是一种强烈的、积极的情感状态和心理状态。 但这个解释就很模糊空洞,她似懂非懂,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她知道京烛他们喜欢她,爱她,她和别人接触就会吃醋,但她一直不明白喜欢这种情绪是从何产生的。 她分析过后,得出他们喜欢她的原因大概是以下几种:她假装出来的乖巧性情,还有她的皮囊与身体接触。 他们都喜欢接吻、触碰、亲亲这种宣泄欲望的肢体接触,从蛇蛇到大猫……无一例外。 就连今晚纯情的雾礼也是如此,原本正在气头上的他,被她亲一下就情绪平复了很多。 在她的观念里,喜欢一个人才会对她好,厌恶的话根本不会靠近。 但在小熊先生这里,她并没有假装乖巧,两次他帮她清理伤口,也并没有对她的身体产生欲求,只是公事公办,温和理智。 这和她对于喜欢这个概念的分析结果有偏差,所以她不明白。 小熊执事安静地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白栀小姐,我也不明白。” “很抱歉,我无法解答您的问题。”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白手套包裹的修长手指轻轻牵起她的手,“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我想为您做的,您不必心存顾虑。” 在他说话的时候,白栀就一直直视着他,忽然抬起手,想要触碰他的玩偶熊头套。 青年却忽的偏离,躲开了她的手。 白栀眨眼:“已经不在庄园里了,也不可以摘下来吗?” 小熊执事轻轻摇了摇头。 规则约束,白栀也没有勉强他,收回了手。 她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在他起身离开房间时,开口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小熊先生,如果我离开了这里,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门口的青年微顿了下,“只要您需要我,我都会在。” 房门被轻轻关上,白栀软和的目光沉静下来,看向窗外的星空。 过了几秒,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 点亮。 【■■:45%】 只是扫了一眼,白栀目光就掠过了,点开了相机,架在面前,开启自拍模式。 她坐在窗边,漂亮的公主裙裙摆散落在一旁,在夜色中安静而缱绻。 摆造型拍了几张,她像是累了,吐了口气,靠在窗台上。 歇了一会儿,就这么手伸到腰后,解开了后腰的绑带,直接将裙子拉了下来,脱掉了衣服。 过了几秒,她换衣服起身,无意间目光扫过桌子上架着的手机,屏幕一片漆黑。 …… 翌日。 白栀睡醒后,是从被窝里艰难地爬出来的。 明明昨晚已经变回正常了,今天又变成小人了,在被子里爬了好久才算是出来。 “小、小熊先生——” 她努力掀开厚重的被子,朝外面叫喊。 小熊执事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房间里,看到她的模样, 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救了出来,放在床边。 白栀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手。 昨晚是十二点后她恢复了原样,今天早上却又变成小人了,难道是什么诅咒?白天就会变成小人? ……可明明她才是女巫啊。 小熊执事将一件小裙子递给她,“请先穿这个吧。” 白栀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换上衣服,她觉得那没有记忆的三天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熊执事带着她来到餐桌旁,给她在餐桌上放了小盒子,让她坐在上面,低头给她将食物切成小块。 没有雾礼在,白栀终于能询问京烛和柯修的下落:“小熊先生,他们两个在哪里?” 小熊执事温和开口:“晨曦森林。” 白栀一愣,明明是一起去的,他们两个还在晨曦森林,她为什么来了这里?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白栀眉头紧锁。 小熊执事忽然开口:“白栀小姐,您昨晚睡得怎么样?” 白栀被他问的有点懵,还是老实回:“还不错,一晚上都没有做那个噩梦,就这么一觉睡到白天了。” 说完,她忽的一顿。 之前她跟小熊先生说自己做噩梦的事,他说会给她配制安神茶,但昨晚她并没有喝这种安神茶,就睡得很香。 她抬起眼,皱着眉头:“小熊先生,你昨晚放了什么安神的东西么?” 小熊执事站在一旁,温和地摇了摇头。 白栀脑袋灵光一闪,忽然像是猜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瞪大。 她目光看向小熊执事,但青年只是垂着头,不紧不慢地替她切着食物。 白栀紧抿着唇,怪不得她和京烛两个人分开了,但小熊执事却跟她在一起,原来是这样。 小熊执事不能直接告知她信息,但刚刚突兀的问话,显然是在隐晦地提示她,关于……梦。 梦境,很多童话里都有的设定。 她明明是在晨曦森林,一觉醒来却来到了王宫,而且没有这几天的记忆。 这种空白模糊的感觉,很有可能她的意识掉入了什么梦境中,而身体还在晨曦森林。 因为本来就在梦中,她自然就不会再做梦了。 京烛和柯修并没有进入梦境里,所以他们两人不在,而小熊执事会出现在她身边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是整本童话书的旁白,所以会跟随着她一起进来。 小熊执事放下刀叉:“白栀小姐,您今天要去雾礼公主那里吗?” 白栀看着他,他是在提示她吗?梦境与雾礼有关? 她轻轻点了下头:“嗯,昨天研究有了点突破,今天再去看看好了。” 小熊执事温和颔首,“好。” 他将她托了起来,放在胸前的制服口袋里,走出房门。 白栀趴在口袋边缘,垂眸思索着。 是雾礼把她拉进梦境中的吗? 可是似乎又不太像。 昨晚她故意逗雾礼,让他帮她穿衣服,他别别扭扭的,最终还是同意了,只不过是闭着眼帮她穿的。 期间不可避免地就产生了一些肢体接触,等她穿完裙子,耳根已经红成一片了,还要冷着一张脸说下不为例。 这样的真实反应不像是演出来的,如果真是演的,那她觉得自己输在他手上也认了。 不是雾礼,也不是荼郁,更不可能是小熊先生,所以有没有可能是……她主动进入的这场梦境之中?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进来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正在思索着,就已经到了公主的行宫。 白栀站在下面,抬头便看到了正站在窗边的少年,迎着阳光,黑琉璃般的眸子轻垂,目光落在她脸上。 白栀挂上笑容,眉眼弯弯,朝他招了招手。 “早上好啊公主殿下。” 少年似是轻哼了一声,移开目光,从窗边消失。 过了一会儿,有佣人出来。 “两位客人,请跟我这边来。” 到达了休息室,佣人颔首,对着小熊执事道:“抱歉这位客人,公主的吩咐,您请在这里等候。” 白栀愣了下,没忍住失笑。 雾礼对于小熊执事的敌意 白栀被佣人带着去了长廊里面,放在公主的寝宫门口,佣人便离开了。 她走进门内,一抬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边的少年。 雾礼看着她挑起眉:“你怎么又变成了这幅弱唧唧的样子?” 白栀走到他腿边,仰着脸看他,思索着开口:“这个角度看你,好像……” 雾礼:“像什么?” 白栀笑眯眯的,朝他伸出手:“抱我起来就告诉你。” 雾礼盯着她看了两秒,轻哼了声,把她托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再高一点,这样你怎么听得到。”白栀眨巴湿漉漉的眼睛。 雾礼不耐烦地轻嗤,不过还是掌心托着她抬起来,语气冷冰冰的,“现在可以说了?” 第97章 雾礼愣了一下,耳尖泛起红晕,但却冷起了一张脸,语气也冷冰冰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白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眨巴了两下,“可是昨天我们都亲……唔!” 一根手指忽然堵住了她的唇瓣,少年的耳根更红了,视线别开,嗓音闷闷的,“闭嘴。” 白栀抱住他的手指,小脸凑过去看他,笑眯眯的,“你是害羞了吗?” 少年没理她。 白栀也不气馁,再接再厉:“对了,昨天走得急,还没问你呢,感想怎么样?” 雾礼盯她一眼,吐出几个字:“不怎么样。” “可是……” 白栀眨眨清凌凌的眸子,正要继续开口,少年像只炸毛的猫,冷冷出声:“再提昨天的事我就把你丢下去。” 白栀这下乖巧了,没有再继续逗他,毕竟她今天来他这里也不是为了斗嘴的。 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弄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进入这场梦境,这场梦境和雾礼有什么关系,以及她又该怎么离开这里。 在梦中她忽略了很多东西的不合理性,就比如她和荼郁、雾礼两个人身体接触都没有好感度显示,但她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白栀戳戳他的指尖:“好啦,不说了。昨天我找的书呢?” 雾礼垂眼看向坐在掌心里的女孩,目光掠过她那张洋娃娃般的雪瓷小脸,落在她朱红的唇瓣上,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画面一下又涌了上来。 软的不可思议,温温热热的,还带着她身上那种栀子甜香,像软绵绵的栀子味小点心。 昨晚的梦里,这个吻并没有像昨天那样停下来,而是就这么继续了下去。 女孩坐在他怀里勾着他的脖颈越吻越深,馨香浮动,稍稍分开,便吻上他滚动的喉结,他也扶上她的腰…… “……雾礼?” 女孩疑惑的嗓音将他唤回神,她歪了歪脑袋:“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雾礼目光不自然的移开,托着她站起身走进书房坐下,抽出昨晚没看完的书翻开,“看吧。” 白栀坐在他肩头,一开始还在认真看书,慢慢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盯着少年冷白的分明侧脸出神。 这个梦境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脑袋忽然被温凉指尖戳了下。 “指使我给你翻书,自己却在这里发呆?”少年眯起眸子,语气不善。 白栀捂着自己的脑门,无辜眨眨眼:“可你的注意力不也不在书上么,不然怎么发现我在发呆的?” 雾礼僵了僵,别开眼,“不看就拿走了。” 门外的佣人轻轻敲门,“公主殿下,您的下午茶。” “送进来吧。” 佣人端着下午茶的小点心进来,依次摆放,精致的茶具盛着清澈透亮的红茶,小茶点精细可爱。 放完了正常大小的茶具,紧跟着又放下一套玩具似的小茶具,茶杯只有指头大小,佣人小心翼翼在小茶杯里倒入红茶,而后躬身退开。 雾礼拿起餐刀将小点心切成小块,淡声道:“厨房做不了这么小的甜品,先就这么吃着吧。” 白栀托腮坐着,看着他忙活,忽的出声:“雾礼,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雾礼动作猛然一顿,而后装作自然的模样,语气轻松,“挺好。怎么了?” 挺好……跟她一样一觉到天亮么? 白栀眉头微锁,继续追问:“那有没有做梦什么的?” 雾礼:“……” 他垂下眼,抿了一口红茶,语气微僵。 “没有。” 白栀听了这话本来没在意,目光 却忽然掠过了他微红的耳尖,轻轻眨了下眼,试探开口:“你昨天是不是梦到我了?” 少年呛了一下,手抵着唇,当即否认:“怎么可能。” 白栀本只是随便问一下,看他这幅反应反而确信了,“真的没有吗?那你怎么耳朵红了。” “当然没有。”漂亮的少年睨她一眼,“耳朵红是因为茶太烫了。” ……果然是死傲娇。 知道直接问他他是不可能承认的,白栀没有再继续问,不过这给她了新的信息。 他和她不一样,可以在这场梦境中真正睡着,并且做梦。 也就是说……他才是这场梦境的主人? 白栀捧着小杯子喝红茶,偷瞥他一眼,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梦里欸。 “看我做什么?”少年投来目光。 白栀笑眯眯的,“看你什么时候答应做我男朋友啊。” 雾礼被她噎了一下,过了几秒别开眼,红着耳尖语气别扭:“你要真这么期望,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不过……” 白栀抖了下兔耳朵,“好的,男朋友。” 少年显然被她改口的速度给惊到了,话都还卡在嘴里,耳根红红的,眼底闪过惊诧。 他似乎是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她湿润清亮的眸子,憋了几秒,只憋出来一声轻哼。 牵牵他的手指,白栀笑眯眯的,“男朋友还有什么指示吗?” 指尖传来的触感软软的,雾礼安静了几秒,垂下眼来看她,语气微沉,“既然和我在一起,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白栀连连点头:“你放心吧,我看都不会看别人一眼!” 雾礼微微眯起眼:“那些前任都断干净了?” “……”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蛇蛇和大猫都在梦境外面,白栀沉默了两秒,毅然点了点脑袋。 雾礼轻哼了一声,算是满意了,叉了一小块点心送到她唇边,“等下把你那羊皮卷给我,我来看。” 白栀捧着杯子顿感心虚,那药方做出来的药是下给他的欸……让受害者本人来做药真的好么? 不过那羊皮卷上的精灵语她确实看不懂,看了一晚上只对照上了几个简单的词语,而且感觉似乎不止精灵语,还有别的语言,不过对她来说都是鬼画符。 她仰头问出自己的疑惑,少年淡定往她的红茶里加了几滴奶,一边拿着她的小勺子搅拌一边开口:“嗯,昨天粗略看了一眼,大概有十七种语言。” 白栀:?! ……这么多?! 白栀瞪大眼睛,这要是她自己翻书,等副本结束了她都看不懂药方吧! 等下,白栀忽然觉出不对,仰起脸看他:“你都看出来了,那昨天你还说自己不懂精灵语,原来是在骗我!” 雾礼黑眸觑她:“精灵语也是分很多种的,你羊皮卷上的那种我确实是第一次见。” “这样哦。”白栀把羊皮卷摊开,星星眼看他,“那就交给你啦。” 雾礼铺开一张信纸,抽了支羽毛笔,白栀站在他手边,“精灵语的部分我跟你一起看吧?” “不用,看的差不多了。” 白栀:“……”他们不是一起看的吗,怎么她还是一窍不通? “好吧,那你加油。” 雾礼沾了下墨水,却并没有下笔,而是轻睨了她一眼:“你就打算这么两句话就打发我当苦力了?” 白栀十分上道,抱住他的手指,语气软绵绵的:“男朋友最好啦,贴贴。” 雾礼轻哼了声。 白栀脑子转了转,忽的有了主意,冲他扑闪扑闪眼睛:“那这样吧……等晚上变回来了,做你昨天梦里做的事?” “……” 视线里的少年耳根倏地红了起来,有些慌乱地垂眸写起了字。 白栀盯着他不自然别开的目光,戳戳他的手背:“耳朵这么红,你在梦里对我做什么了?” 还不待他开口,白栀就抢断了他的话:“不准狡辩,现在天气很凉快,你的茶也凉了!要是不说的活,以后就都不做了。” 雾礼:“……” 少年浓密的黑睫轻颤了下,低着头,半晌才闷声吐出一个不太清晰的字音:“……亲。” 原来只是亲亲啊,他还真是纯情,要是换成洛斯,梦里的内容估计就是按着她在钢琴上…了。 白栀了然“噢”了一声,眉眼弯起来,笑吟吟的:“所以你明明也很喜欢亲亲嘛,那等晚上变回来后就奖励你亲亲,加油噢男朋友。” 他用放大镜看着羊皮卷,翻译着药方,白栀帮不上忙就坐在一边啃点心,晃着小腿看他写字。 唔,他的字还挺漂亮。 看着看着,白栀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窗外已经一片漆黑。 她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床小被子里,是绒毯叠成的被子,厚厚的,还有一个小枕头。 耳畔有笔尖擦过纸张的沙沙声,白栀顺着声源看到了少年认真的侧脸,长睫浓密,黑眸沉静。 白栀托着脸,莞尔:“翻译多少了?” 话音刚落,窗外飘来遥远的钟声,响了十二下。 白栀的体型也随之变回了原样,卷着松松垮垮的绒毯坐在了书桌上,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以及两条小巧的锁骨。 绒毯堪堪盖过腿根,两条小细腿也露在了外面,踝骨透着轻粉,脚尖刚好踩在了少年腿上。 白栀清晰地感觉到他瞬间僵硬起来的腿部肌肉,再一扫他微红起来的耳尖,轻笑了声,放了下来。 她抬手揪住他的衣领,拉他靠近自己,轻声吐字:“要不要亲……?” 少年抬手按住她腿旁的桌沿,倾身压了过来,白栀正要闭眼,却看到他从耳侧偏了过去,紧接着响起了羽毛笔的沙沙声。 白栀:“……” “只差几句话了。” 少年垂眸,嗓音有点哑,快速写着。 白栀没忍住轻轻踢了下他的腿,有点咬牙切齿:“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这么认真吗?” 第98章 上一秒还在华丽繁复的王宫内,转眼就来到了古朴沉静的高塔之中。 白栀懵了几秒,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男人,轻轻眨了眨眼:“柯修……?” 脑海里那些空白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 他们到了晨曦森林,由蛇蛇掩护着潜入了高塔之中,想要偷取药方,没想到药方却被精灵长老封禁在了幻心王国的王室人员记忆里。 她便通过精灵的法术进入了公主的梦境中,潜入梦境深处,成功偷到了羊皮卷药方。 可谁知梦境里也有禁制,她受到了禁制反制,变成了毫无力量的洋娃娃,还失去了记忆,囿于梦境之中。 不过庆幸的是,她误打误撞来到了公主雾礼身边,并且顺利拿到了翻译完全的药方 。 如果不是他来翻译,她就算偷到了药方,也没办法制药。 只是…… 白栀扶了扶胀疼的脑袋,偷偷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柯修,心虚感油然而生。 她刚拿到翻译完的药方,就被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不用想肯定是他的手笔。 这也就是说,她失去记忆后在梦境里跟雾礼的所有亲昵行为、包括她主动亲雾礼,他都看到了…… 果不其然,男人嗓音阴郁冷沉,冷笑了一声:“你是所有人里最特别的?” 白栀:“……” 白栀耷拉着兔耳朵,坐起身,慢吞吞凑近他,小心翼翼牵牵他的手,语气讨好:“你知道的,我有攻略任务要做嘛。在外面跟他们都是逢场作戏,跟你才是真的。” 身后忽的一声青年轻笑,清冷的嗓音语气凉凉的。 “是吗。” 白栀一僵:“……” 这个还没哄完呢,怎么又来一个! 白栀颤巍巍地转过眼看他,青年一身月白长袍清清淡淡倚在门口,浅金色眸子微微眯起,就这么看着她。 他不紧不慢开口:“跟他们都是逢场作戏?” “……。” 完蛋了! 白栀快速头脑风暴该怎么解决当前的问题,但脑cpu都要烧了也没想出来该怎么说,坐在床边,目光呆滞。 还是柯修先打破了沉寂的氛围,拿起那几张信纸,丢给门口的青年,“交给你了。” 青年显然并不情愿,眼底划过郁色:“凭什么你就留在这里?” 柯修淡定开口:“宠物陪着主人,很合理。” “而且晨曦森林是你的地盘,你不去找药谁去?” 安静了两秒,青年冷哼了声,目光看向一边正试图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白栀:“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你跟她计较什么?” 柯修抱臂倚着靠背,挑起眉:“骗一下你感情又怎么了,说得好像你没骗过她一样。” 京烛:“?” 白栀:ovo? “行了,少待在这影响空气,赶紧去找药,明天早上就要走了。” 柯修直接把人轰出了门。 一转身,对上女孩一脸懵的表情,淡然走过来坐下。 白栀张口欲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 “行了,没编好就躺着吧。” 男人吐了口气,灼热掌心按了按她的脑袋,把她按回床上,盖上被子。 白栀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兔耳朵散落在发间耷拉着,目光茫然看着他。 柯修盯着看她两秒,“怎么?” 白栀小声吐字:“你不生气么?” 他表现的也太奇怪了,明明吃醋,说出来的话却这么平静。 柯修挑起眉,笑了一声,“你骗我骗得还少?” 白栀心虚地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 柯修也是在刚刚才忽然想通,她虽然是骗了他,不爱他,但她对其他人也都一样,这幅乖乖巧巧的模样全是装出来的。 刚看到她主动亲雾礼的时候是挺生气的,但细想,她其实对所有人都这样,跟当初攻略他时一模一样,就是把雾礼换成别人也没区别。 但唯有一个人是例外。 ——她口中的小熊先生。 在他面前她就抛下了那副乖巧的面具,放松地和他相处,想要副本里一直和他在一起,像他所说的那样“需要他”。 甚至在他面前,舒服迷糊的时候还会不小心叫出他的名字。 这些足以说明这家伙在她心中的分量。 虽然这家伙并不是恶魔,也并没有什么竞争力,这场游戏的所有参与者都没有在意过他,但出乎意料的笨兔子却对他很有好感,对他产生了依赖。 仔细回想他做过的事,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只是做好了一个管家的职责,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就是礼貌、自持。 这两个完全不属于恶魔的形容词。 柯修垂下眼,落在女孩微颤的眼睫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不解。 “行了,睡你的觉。” 他伸手揉了把她头顶的兔耳朵,指节擦过柔软的纯白发丝。 白栀却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小脸严肃,表情坚毅得像要去赴死:“直说吧,想怎么样都行,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柯修:“?” 柯修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没好气道:“放过你了你还不满意?” 白栀捂着脑袋,小脸困惑:“可是这不对啊,你明明应该气得要死,先冷言冷语,然后我说话哄你,然后你更生气了,把我按着亲一晚上然后然后……才对。” 柯修两指捏起她的小脸,两颊鼓鼓的像小仓鼠,“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形象?” 白栀老实点了点头:“是的。” 柯修:“……” 女孩有些犹豫,揪了揪手指,偷瞄他:“你要想亲亲也行,但是能不能轻一点啊,上次你生气亲亲完小肚子真的很酸。” “那是你喝醉了想要全进……算了。” 揉了揉眉心,柯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深吸了口气。 下一秒,白栀眼前一道黑红色的光晃过,银灰发的男人消失不见,变成了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黑豹。 她还在怔愣,黑豹绕到她身后躺下,大猫爪把她团进了怀里抱着,长长的绒黑长尾缠在她小腿上,毛茸茸的尾巴尖刚好搭住她微凉的脚尖。 身体陷进暖烘烘的柔软里,白栀懵然无知,抖了抖兔耳朵。 “柯修……?” “闭眼。” 大猫爪搭了搭她的脑门,头顶落下的嗓音冷冰冰的,“再不睡我就亲你了。” 白栀连忙乖乖闭上了眼,心里却满腹疑惑,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想着想着,身体暖烘烘的,白栀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 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坐在去往幻心王国的南瓜马车上了。 白栀迷迷糊糊睁开眼,唔咛一声,正抱着她的男人一下注意到了,掌心碰了碰她的小脸,“醒了?要吃点东西吗?” 白栀靠着他的肩膀,感觉浑身懒洋洋的,轻轻嗯了一声。 “好饿……” 唇边送来温着的粥,白栀张口喝下,就知道是小熊先生煮的,她目光扫了一眼车厢,空荡荡。 她下意识问:“其他人……” 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不对,连忙打住,闭上了嘴巴。 身后的男人神色淡定,又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语气平静:“那个戴玩偶熊头套的在外面驾车,那个丑的白毛是精灵族的代表,和我们不一路。” 白栀眨巴了下眼睛,感到惊奇。 柯修捏了捏她头顶的兔耳朵,“耳朵都竖起来了,就这么惊讶?” 白栀老实点了点脑袋,奇怪道:“你怎么不吃醋了?” “你喜欢他吗?就梦里那小子。”他垂下眼帘,对上她的眼睛,忽的问。 仔细想了想,白栀轻轻摇了摇头。 她是在剩下的三人中选择了分析过后的可能性更大的他,所以想攻略他。 为了完成副本的任务,她才会主动亲他,想让他因为亲密互动而喜欢上自己。 在她看来,他们就是因为这些而喜欢上的她,但同样都是亲密接触,她却只有生理上的愉悦,并没有产生悸动的情绪。 柯修轻笑了一声,捏了下她的小脸,“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小骗子。” 白栀窝在他怀里,缩了缩脑袋。 两人没再说话,南瓜马车平稳行驶,空气就这么安静了很久。 柯修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忽的开口:“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白栀一愣,老老实实点了下头:“嗯,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很开心。” 身后的男人安静下来,只有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颈侧。 南瓜马车停下。 男人替她戴上一条红宝石项链,在她耳后轻轻落下一吻,松开她,替她整理了下裙摆。 随后拉开了车,将她的手交到了外面的小熊执事手上。 下车的瞬间,耳畔的风裹挟嗓音拂过耳后的温热,如羽毛轻轻落下。 “那下次再带你出去玩。” …… 现实的王宫和梦中的王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富丽堂皇,一座梦幻的城堡。 接待使迎着他们进入王宫,白栀跟在小熊身后走进去时还有点怔愣,回眸看向南瓜马车,只从窗户看到几缕银灰的发丝。 ……他居然没有跟着一起进来。 白栀蹙着眉头,摸了摸锁骨上的红宝石,他也不想她因为攻略失败而死掉吗? 他是这样,京烛也是这样。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药瓶,这是他连夜做出来的,只是为了她的任务。 白栀把 药瓶收回去,收拾了一下情绪,抬起眼来,在人群中倏地看到了一道蔷薇色的身影。 第99章 白栀听到这话心头一紧,连忙朝周围投去视线,所幸旁边刚好没什么人经过,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 她在梦里触发了禁制,被严查女巫的护卫队发现了追了大半个王宫好嘛! 最后还是因为禁制的缘故变成小洋娃娃,掉在花朵里才躲过了护卫队的搜查。 荼郁看到她这幅狗狗祟祟的小模样,没忍住轻笑了声,“这位女……唔。” 眼看着旁边有一队护卫经过,白栀慌慌张张地扑过去,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不小心撞掉了他的胸针,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样贸然的举动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投来目光。 “那位不是云隐王国的王子么?” “他身边那位女士是……?” 护卫队员也停了下来,为首的队长疑惑出声:“这位小姐,您这是……?” 怕自己的女巫身份暴露,白栀在护卫队员的注视下,替荼郁抹了抹嘴角,一脸正色:“王子殿下脸上不小心沾东西了,我擦一擦。” 护卫队长目光存疑,“是这样吗?” 白栀身体有点僵硬。 正在她紧张不安时,荼郁轻轻拉下她的手,苍白指节顺势牵住了她,语气温然:“是我请这位小姐帮忙的,抱歉,让几位误解了。” 有了王子殿下本人的承认,护卫队长目光再一扫两人牵着的手,恍然大悟,原来是恋人间的小情趣而已。 他捡起地上的胸针递给白栀,躬身告退,“是在下打扰二位了。” 周围的客人也纷纷明白过来,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年纪稍大的背着手还摇头轻笑。 白栀意识到被误会了,但眼下这个情况也没办法澄清,只能默默攥着指间的白玫瑰胸针。 等荼郁和护卫队长说完话后,拽着他的手走到冷清的角落里,低声嘀咕:“不准叫我那个。” 荼郁垂眸看她,“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白栀含糊其辞:“随便吧,除了这个都行,你想叫什么叫什么。” 他轻笑:“是么?不过我想你似乎并不喜欢‘小栀’这个称呼,不然也就不会冒着摔伤的风险,从房间里逃跑了。” ……他果然记得梦境里发生的事啊。 可是明明是雾礼的梦境,他怎么会有记忆呢,真是奇怪。 白栀捏着手里的白玫瑰胸针,她哪里是不喜欢小栀这个称呼了,她是害怕再被他关起来好么。 但她嘴上却不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只是含糊的回:“没有,只是那时候我还有事要去忙,所以才不告而别了。” 荼郁目光落在她有点闪躲的眼神上,轻轻笑了下,“小栀。” 白栀含糊嗯了声,“怎么了?” “你很害怕我么?” 白栀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愣了一下。 抬眼倏地对上他的绿松石般沉静的眸子,白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攥着手指中的玫瑰胸针。 “有吗?可能是你的错觉吧。”她打着哈哈。 病美人轻轻从她手里拿过那枚白玫瑰胸针,微微垂下眼睛,替她戴上,语气温和:“玫瑰为了保护自己生长出了尖锐的刺,但这些尖刺给人类的威胁却微乎其微,最多只能划伤手指,带来微不足道的伤害,没有威慑力。因此它被所有人觊觎、侵占,只能变成别人的所有物。” 他慢慢抬起眼来,目光很深,看不清晰:“小栀,你明白吗?” 白栀似懂非懂,跟他对视,轻轻眨了眨眼:“可是这不应该怪那些心存恶念的人类吗?” 玫瑰只是开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是那些伤害它的人才对。 青年微顿,看着她安静了许久,“小栀,有的时候太过弱小本就是一种罪。” 白栀好像有点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在告诉她,如果不想被他关起来,就要让自己变强变狠,像上个副本那样杀掉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白栀抿了抿唇,可她并没有觉得他很坏啊,只是觉得他性格怪怪的,毕竟上个副本中他实际上也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惯着她。 指尖传来温凉的触感,面前的病弱青年轻轻牵起她的手,覆上他的心口,语气温柔: “用刀剑或是上次你拿出来的那种枪是没有用的,只有你的力量可以真正伤到我的身体,只要像上次那样,贯穿这里,这具身体的心脏就会停止跳动了。” 他说着,白栀随之瞪大眼睛。 ……不是,他未免也太疯批了吧,教她怎么杀了他? 尤其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深邃又通透的眼睛就这么温柔含笑看着她,那种诡异感顿时从头皮升起。 眼前的温温柔柔病弱青年此刻好似披了一层人类外皮的非人生物,连牵着她的指节都好像刚从井水中拿出来一样,寒意浸润刺骨,白栀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跟雾礼的恶作剧不一样,眼前的青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她杀了他,白栀是真被吓到了,慌慌张张一下甩开他的手。 “我,我刚刚想起来有东西忘在南瓜马车上了,我去拿一下。” 刚转身,眼前的场景倏然变化。 刚刚还是有宴会客人经过的场厅,骤然变成了一座漂亮的现代风格别墅,是在一座空中岛屿上,周围白云袅袅,再远一点就弥漫着浓白的雾气,看不清远方的景象。 : 身后传来的声音温和:“上次的玻璃花房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次的房间结合了你所处的世界的建筑风格与幻想书籍中所描述的空中岛屿,小栀,你觉得怎么样?” “……” 白栀回过身来,眉头紧蹙:“我不喜欢。放我离开这里!” 荼郁恍若未闻一样,语气自然:“你遗忘的东西我会让人拿过来的。小栀,今晚想吃些什么?” “我不想吃,我想回到外面!” 病美人走至她身边,牵起她的手,牵着她走进房间,语气温柔:“话梅排骨怎么样?上次你吃这道菜时多吃了一碗饭,还有奶油鱼茸汤……” 白栀反抓住他的手,“荼郁!” 她抬起眼,眼底是浓浓的不解:“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青年停了下来,转过眼注视着她,眼眸深邃,没有出声。 白栀拧着眉:“就算你把我困在这里,我也会一直想办法逃出去的,我不可能待在这里一辈子。” 表达过坚决的意思后,她语气稍稍温和下来,尝试跟他讲条件:“我承认你对我很好,我也不反感,你想要我陪你一起,我可以陪你一起住,可以陪你吃饭,可以陪你一起养花。” “但如果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我心情不好了身体状态也会变差,一个不注意很容易就死了,相较之下,还是放我出去能陪你的时间更长,你说对吧?” 青年安静看着她,语气很轻:“如果我想做的不止这些呢?” 白栀一愣。 还不待她开口,病美人继续叙说:“而且小栀,谈判是要已经断定对方的需求,再提出条件。” 他抬起长睫,那双绿松石般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沉静,嗓音轻柔:“你见过因为玫瑰会枯萎就停止采摘的人么?” 白栀:“……” 玫瑰就算不被剪下,花期也是有尽头的,就像她是人类,满打满算不过百年,跟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恶魔神明完全没法比。 他只是想要摘一朵漂亮的花装饰自己 的家而已,时间长短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枯萎了再去摘别的花就是了。 所以办法只有一个么……杀了他,她就可以自由了。 白栀抿紧了唇瓣,在他的注视下抬起手,指尖凝出了一点光点。 青年眸底露出了一点情绪的光,安静地看着她。 光剑的雏形在掌心凝聚,从无形逐渐凝为实质,一点一点凝练,她轻轻攥住了那柄短光剑。 青年离她很近,对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直到那柄短剑抵上了他的心口,稍稍用力下陷,刺痛感传来,他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眉眼微弯。 下一秒,光剑却忽然在纤细指间碎开,碎成光点在空气中消散。 白栀脑袋无力地砸上他的胸膛,指尖不住颤抖,“我……不行……” 脑袋好痛,浑身都好痛。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还是情绪,她说不清,但却好像在束缚着她,告诉她不可以。 白栀滑坐在地上,疼得浑身发抖,噩梦中的那种感觉复现在了此刻,阴冷刺骨,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似乎本该就是这样。 她不应该有自己的私念,喜欢、讨厌……所有的情绪都不该存在,更不能为自己的私念而反抗,她只能按照规则办事,遵从命令。 违反规则的就是错误的。 做错的就要被惩罚,这是不能违抗的规则。 荼郁垂下眼,蹲下来,攥紧她的指尖,语气冷沉:“再来一次。” 白栀指尖发冷,明明浑身很冷,却又感觉到了灼烧的痛,痛得她眼前模糊一片。 她摇着头,“不、不要……” “叮——” 耳畔忽然响起声音,紧接着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再一瞬,变成了喧闹的场所,人群声遥遥。 冰凉的指尖贴上她的脸,让她意识回笼了一瞬间,看到了一抹银白色。 下一秒,金莲的香气笼罩过来,清冷的香气让她清醒了过来。 京烛神情凝着,垂着眼睫,抬指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脸,抹掉她眼角挂着的泪珠。 他向来不会安慰人,语气不自然地开口:“好了,没事了……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