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战纪》


 第1章 草药学徒

    第1章 草药学徒
    森林，一头野猪安静地趴在草丛旁。
    “你觉得它为什么会倒在这里？”身穿白色牧师袍的削瘦中年人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野猪，淡淡问道。
    “我想它是在睡——”
    牧师皱着眉头：“我问的是高加诺。”
    被打断说话的是个腰挂肩扛着各种物件的强壮少年，他闻言挠了挠头，看向身旁的同伴，一个手持短弓的棕发少年。
    棕发少年身材中等，但在高大同伴的衬托下显得有些瘦小。他身穿粗麻束腰外衣，以一根草绳作为腰带，看上去贫贫无奇，就像乡下某个农民的儿子，只是眼眸深处流露着与年龄不符的镇静与深思。
    面对牧师的提问，他先是走上前观察了一会，随即给出结论：“这头野猪误食了毒灯苨的朵，陷入了昏迷。”
    牧师又问：“除此之外，毒灯苨还有什么用途？”
    高加诺稍作思索：“毒灯苨叶常用于制作止痛类药剂，但有较强的成瘾性，因此被药剂师公会列为限制类草药……另外，根据《诺丹伦草药图鉴》记载，毒灯苨叶也曾被用作驯化哥布林的工具。”
    听着这番回答，牧师的心里暗暗地感到一些吃惊。
    去年，他在一众侍童中发现了聪明的高加诺并收作草药学徒，那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少年的学习能力有多么惊人。
    然而仅仅几个月过去，少年就从对草药学一窍不通的菜鸟，变成了可以为他分担工作的合格助手。
    如今，钻研草药学多年的他，竟几乎找不到能把少年难住的问题了。
    按理说，导师应该为这样的学徒感到骄傲。
    但不知为什么，他从来不想表扬高加诺。
    一点也不。
    这次也不例外，面对少年滴水不漏的完美回答，牧师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片刻之后，他背着手走到毒灯苨近前，默默地俯身观察。
    没有朵的毒灯苨看上去和周围的野草差不多，这似乎让牧师深邃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
    “带上这株毒灯苨。”他起身吩咐道。
    就等你这句话呢。
    “是，大人。”高加诺心中有些期待，手里早已握好药锄，说着就凑近毒灯苨，开始认真地刨土。
    随着对毒灯苨的采挖，一些仿佛文字的信息如期在他的感知中涌现。
    【lv2草药学：198/200】
    【lv2草药学：199/200】
    之所以说是仿佛文字，是因为只需要仔细审视，就能发现这些信息其实并不属于任何已知文字，甚至根本不是用眼睛看到的，而是一种在五感之外的微妙事物。
    几年前的洗礼仪式上，高加诺获得了自己的第一节圣名，以及这项名为“认知”的赐福能力。
    不过对他来说，“面板”无疑是更恰当的称呼。
    他是一个穿越者。
    前世的高加诺是一个光荣的祖国接班人，可能只差一场公务员考试，他就可以顺利接班然后狠狠地做贡献了。
    结果，与泥头车的意外邂逅让他投胎到法拉罗大陆，成为了一个农民的儿子。
    由于家境贫穷，没几年他就被父母送到浮木镇的教堂做侍童，一直到现在。
    按理说，一场幸运的洗礼过后，高加诺本该获得高贵的编制，成为摩撒教会的见习牧师，然后再过几年成为正式牧师，就可以为教会和公国狠狠地做贡献了。
    但他当时隐隐意识到，这如同属性面板的能力不属于任何圣徒，跟天使、先知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贸然透露，等待自己的恐怕不是教堂的编制，而是裁判所的雅座。
    这是一个宗教至上的世界，与他前世听闻的“黑暗中世纪”很是相似。
    不过事实上，教会还算宽容，至少在这个时期，赐福只要不是源自恶魔或者邪灵，通常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但教堂的收留肯定到此为止了，这对于一个苦出身的乡下少年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
    因此，高加诺不得不隐藏自己得到的圣名与赐福，以便继续在教堂混口饭吃，还有更重要的——接受文化教育。
    穷人家的孩子想识字读书，在教堂做侍童几乎是唯一的途径。
    侍童约等于童工，包吃包住包读书，但很辛苦，也没有薪水。
    所幸凭借着成熟的心智以及面板加持下的学习能力，高加诺成为了格林牧师的草药学徒，处境也是好起来了。
    烦恼仍然有一些。
    比如他有时需要跟随格林牧师进入浮木森林采药，就像现在这样。这个过程并不轻松，甚至还有点危险，毕竟不是每一头野兽都会误食毒灯苨。
    再有就是，格林牧师称不上一个很好相处的人。
    以高加诺两世为人的经验来判断，格林牧师的心理状态非常不健康，有事没事就绷着脸，除了教堂的首席牧师之外，很少有人声称见过格林牧师的笑容。
    身为学徒的自己，更是从来没从格林牧师那里得到过任何夸赞。
    “格林大人就像一根总想射点什么的弓弦。”这是雷蒙半个月前提出的奇妙比喻，颇让高加诺对他刮目相看。
    雷蒙就是同行的高大少年，主要为格林牧师干各种苦力活。
    比如现在，格林牧师便指着地上的野猪说道：“动作麻利点，雷蒙。”
    “遵命，大人！”雷蒙兴奋地应道，随即取下挂在腰间的短柄战锤，双手握紧，对准野猪的脑袋就是一通猛砸。
    “哼哧！”野猪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感谢主的馈赠。”雷蒙在胸前比划了一个祷告三角形，他可能是整个浮木镇最虔诚的人。
    高加诺也完成了对毒灯苨的采挖，并且就像他此前期待的那样，他的草药学技能终于完成了从lv2到lv3的提升。
    这为他带来了1点智力成长以及15点人物经验。
    他看了看自己的属性。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
    【等级：1级】
    【体质：9/20】
    【精神：17/20】
    【力量：9/20】
    【智力：16/20】
    【敏捷：11/20】
    【经验：63/100】
    “埃达康德亚努斯”就是他在洗礼仪式上获得的圣名，也是他面板能力的来源。
    不过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他目前还一无所知。唯一能称得上头绪的，大概是在获得这节圣名的同时，还有一句话在他脑海里隐约飘过：认知即选择。
    格林牧师：“我们回去。”
    随着牧师的吩咐，高加诺带着草药，雷蒙拖着野猪，三人踏上返程。
    他们返回的地方不是浮木镇，而是森林边缘的一座小屋。毕竟森林与浮木镇距离颇远，而采药通常会持续数天，在此期间，他们显然需要一个休息的地方。
    随后的几天，三人便在森林和小屋之间来回往返。
    直至他们收集到足够的草药。
    次日清晨。
    “你们先回镇上吧，我过几天再回去。”格林牧师将两个少年叫醒。
    雷蒙似乎想到什么：“大人，今年的洗礼仪式就快要到了，您……”
    “不会耽误洗礼。”格林牧师补充道，“别忘了把那张野猪皮带回镇上卖掉。”
    “好的，大人。”高加诺和雷蒙早已见怪不怪，格林牧师每次都要晚几天回去，也从不告诉他们的原因。
    他们不敢问，也懒得问。
    毕竟他们在这里的每天晚上都是席地而睡，再加上屋内的草药气味十分浓烈，他们一天都不想多待。
    要不是晚上赶路比较危险，他们更愿意昨晚就离开这。
    因此，格林牧师说完，两个少年就麻利地出门了。
    今天的森林雾气颇浓，走在路上的高加诺不由提高了几分警惕。
    法拉罗世界和地球上的中世纪欧洲非常相似，但也有一些本质的不同——这个世界存在超凡力量。
    超凡力量不仅存在，而且相当常见，像格林这样的小镇教堂牧师也能使出几个圣光法术，弹指间就能治愈小伤小病，或者让一头野兽瞬间毙命。
    当然，法力是珍贵的，格林牧师绝不会为了小伤小病或者哪头野兽而动用。很大程度上，他钻研草药学也是为了节省法力，对于一个二级牧师来说，这样的动机再正常不过。
    浮木森林也偶有低级的魔兽出没。
    而据教堂的首席牧师说，他年轻时还目睹过一头狮鹫从这里经过，激起的气浪足以将地面的人掀飞！
    高加诺对此表示怀疑，但这不妨碍他多留心周围的环境。
    嗯？
    他忽然目光一凝，停下脚步。
    “怎么了？”雷蒙疑惑道。
    高加诺没说话，而是一边示意雷蒙拿好武器，一边弯弓搭箭，小心翼翼地朝着前方的一处草丛靠近。
    很快，他就看清了草丛的景象。
    一个身上隐隐有血迹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似乎是死了。
    就在这时，身旁的雷蒙忽然大叫一声：“我明白了！”
    高加诺吓了一跳：“你明白了什么？”
    雷蒙指着地上的男人，笃定地说道：“他误食了毒灯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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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2章 佣兵

    第2章 佣兵
    高加诺：“……”
    雷蒙怔了怔，也意识到自己的判断有点问题：“不对，他好像死了。”
    他凑近又看了看，更觉得这是一具死尸：“真死了，怎么办？”
    高加诺没有回应，盯着地上的男人一番思索。
    男人侧头趴在地上，身穿皮甲，有一枚灰色金属肩章。
    肩章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造型和图案都很符合高加诺的审美，让他的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可惜他依然不能认出这属于哪个领主或者哪伙强盗。
    高加诺决定摸一下这个男人。
    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癖好，而是因为他的面板能力。
    “认知”可以帮助他认知自身，也可以帮助他认知外物——只需要轻轻一碰。
    他伸出手，碰了碰男人的身体。
    【种族：法拉罗人】
    【等级：4级】
    【状态：负伤】
    四级！
    男人的等级让高加诺感到惊讶。
    四级，哪怕是盗贼、战士、猎人之类的平民职业，也属于比较厉害的了，放到浮木镇这种小地方，绝对能算个人物。
    不过……负伤？
    高加诺皱起眉头。
    不对啊，明明身体都已经凉了，怎么是负伤？
    他犹豫片刻，随即又在男人身上摸了几下，以确认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睁开眼睛，虚弱而恼怒地说了句：“你干什么？”
    “你没死！”雷蒙睁大眼睛。
    高加诺也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两步，握紧短弓。
    男人爬起来，藏在身下的手臂赫然也握着一把匕首，但腹部的大片血迹显然使他没有任何进攻的意图，只是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看着他血淋淋的腹部，雷蒙当即说道：“你需要治疗，如果你也是摩撒与圣罗登的追随者，我可以帮你找一位牧师，他就在这附近。”
    男人喘息着：“当然，我信仰摩撒，追随圣罗登，为诺丹伦而战……”
    在法拉罗，信仰是最严肃的事情。至少对于虔诚的雷蒙来说，这已经足够。
    “你们在这里等着！”雷蒙说着就放下行李，不顾高加诺的劝说，转头朝小屋的方向跑去，一会就没了影。
    高加诺有些尴尬：“我刚才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情况。”
    男人捂着腹部，打量了高加诺几眼：“你们是浮木镇教堂的侍从？”
    “是的。”
    “看来我运气还不错。”男人的表情轻松了些许。
    高加诺：“你是诺丹伦公爵的士兵？”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肩章：“严格来说，我是灰鹰佣兵团的人。不过，诺丹伦公爵是我们最主要的雇主……南海镇的灰鹰佣兵团，你应该多少听说过吧？”
    高加诺点点头：“我还听说，南海镇是个混乱的地方，经常发生犯罪、冲突甚至战争。”
    “差不多。”男人半开玩笑地说，“佣兵、冒险者、异教徒、罪犯、哥布林、森林巨魔……诺丹伦公国最热闹的地方可能就是那里，如果你像我一样厌倦了无趣的生活，来南海镇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人聊了一会，渐渐放下戒备。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瑞恩。”男人收起匕首，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高加诺。”
    瑞恩：“这是你正式的圣名吗？”
    高加诺将短弓放到一旁：“当然不，这只是我父母的期望。‘高加诺’是一位执剑的圣徒，如果这是我的圣名，我肯定会使用剑而不是弓。至少从审美的角度来说，大多数人都更喜欢剑。”
    瑞恩笑道：“的确。”
    “你是怎么受伤的？”
    “对于佣兵来说，这很正常。”瑞恩显然并不想回答。
    高加诺看向他的腹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瑞恩：“我还是等牧师来吧。”
    高加诺从腰间的皮包取出工具：“那位牧师很可能不会过来，所以我刚刚劝雷蒙不要白费功夫。”
    瑞恩沉默了片刻，随即一点头。
    他掀开衣服，露出腹部的伤口。那是一道显然由利器造成的伤口，狭长，但好在不深，应该没有伤及内脏。
    高加诺拿出一颗散发着淡淡草药气味的绿色石头，隔着草莎纸用力揉捏，石头顿时化作粉末，缓缓撒到男人的伤口上。
    瑞恩不禁问道：“你捏碎治疗石为什么要隔着一张纸？”
    “没什么，个人习惯。”高加诺说。
    他这么做完全是前世的卫生观念在作祟，尽管他并不确定这套观念在法拉罗世界是否有意义——这里的自然法则和地球有很大不同。
    治疗石粉末全部撒上去之后，他开始为瑞恩上绷带。
    绷带上完，雷蒙也跑了回来。
    就像高加诺预料的那样，他没能把格林牧师带来，而且一副灰头土脸的表情，多半还被骂了一顿。
    “怎么样？”高加诺问。
    雷蒙窘迫道：“格林大人说他有要紧的事，不能过来。”
    “我们把他带去教堂吧。”
    “好。”
    随即高加诺和雷蒙架起瑞恩，离开了这里。
    几个小时后，三人终于抵达浮木镇，负伤的瑞恩引得一些镇民议论纷纷。
    “灰鹰佣兵团！”
    “摩撒在上，难道要打仗了吗？”
    听着人们的议论，瑞恩不禁道：“看得出来，浮木镇承平日久，如果是在南海镇，街边的孩子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雷蒙：“你在南海镇这么不受欢迎？”
    瑞恩不说话。
    三人来到教堂。
    教堂没有多余的房间，高加诺和雷蒙只能将瑞恩安置到自己的住处，一个狭小的两人间，雷蒙更是主动将自己的床位让了出来，供瑞恩休息。
    “谢谢。”瑞恩躺在床上，“如果没有你们，我大概已经被森林里的野兽撕成了碎片……”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作为回报，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
    雷蒙脱口而出：“不用回报！格林牧师教导过我们，奉献是崇高的美德，是通往光明的坦途。”
    瑞恩看着他：“有人无私奉献，就有人不劳而获。我不希望自己是那个不劳而获的人。”
    (本章完)

 第3章 假死术

    第3章 假死术
    雷蒙仍不愿接受回报，瑞恩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外面有人来叫雷蒙帮忙干活，雷蒙欣然前往，便不了了之了。
    看着跑去狠狠做贡献的雷蒙，瑞恩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高加诺：“你呢？”
    高加诺显然没那么高尚。
    他想了想：“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之前在森林里，我触碰你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是凉的，这是为什么？”
    “假死术。”
    “假死术？”
    瑞恩解释道：“假死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让人表现得像一具尸体，没有心跳、呼吸，皮肤也会变凉，甚至可以解除痛觉……我当时很虚弱，也不知道你们是谁，装死或许能让我在危险中占据一点先机。”
    他问：“你对这个感兴趣？”
    高加诺点头：“有点。”
    “我可以把它教给你。”瑞恩稍加思索，又说道，“以我现在的状态，如果你想从我这学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应该也只有假死术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最好做些心理准备，假死术尽管有点不上台面，但事实上只有少数人能真正掌握它，而且我不会在浮木镇停留很久，你大概只有几天的学习时间。”
    高加诺：“我明白。”
    “好，这就开始吧。”瑞恩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讲解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假死术实际上是一种催眠术，施术者通过冥想、调整呼吸等方法催眠自己的身体，从而进入假死状态。”
    “根据假死的逼真程度，假死术可以分为五级。掌握一级假死术并不困难，但用处也不大，几乎只能帮助你快速入睡，没人会在战场上使用它。”
    “二级假死术可以让你在睡眠状态下保持部分意识，这在野外很有帮助。”
    “三级假死术，你可以保持全部的意识，并可以暂停呼吸和心跳，还可以使皮肤变凉。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假死术。”瑞恩补充道，“千万别小瞧它，这招至少救过我两次。它不仅对普通人管用，对一些低阶的恶魔或者术士也可能有效。”
    高加诺不解：“为什么？”
    瑞恩微微一笑：“黑魔法的施法者通常更喜欢活人而不是死尸。”
    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
    他虽然没接触过恶魔或者术士，但前世今生都听过一些传说，知道他们对活人的兴趣远高于死人。
    瑞恩又道：“但要记住，普通人的呼吸和心跳最多只能暂停六分钟左右，一旦超过这个时间，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四级的假死术可以解除痛觉，即使敌人割掉你的耳朵，你也不会露馅。至于最高的第五级，我也不清楚，传说那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状态，甚至可以使人触碰亡者的国度……”
    之后的几天里，高加诺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和瑞恩学习假死术，偶尔闲聊一些关于南海镇和灰鹰佣兵团的逸闻。
    格林牧师也回到了教堂，并且很快忙碌起来。教堂即将举行一年一度的洗礼仪式，对于浮木镇来说，这几乎就是每年最重要的事情。
    浮木镇教堂共有三位牧师，除了格林以及年迈的首席牧师外，还有一位杰拉德牧师。三位牧师都在忙碌，学徒、下人自然更无闲暇。
    好在有雷蒙这位大善人，高加诺只要拜托一句，他就会很乐意地代劳，让高加诺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假死术。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连续几天的高强度学习，高加诺的假死术终于入门。
    随着一次成功的自我催眠，当他被瑞恩从沉睡中叫醒，赫然便能在面板中看到自己多了一项技能。
    【lv1假死术：0/100】
    【精神+1】【经验+5】
    高加诺有些兴奋。
    不仅是因为获得了技能、属性和经验，更重要的是，从此以后他就能像雷蒙一样随时随地入睡了！
    他再也不会有睡眠问题了！
    瑞恩笑了笑：“学得真快，看来你很有天赋。不过后面就需要你自己练习了，我明天就会离开浮木镇。”
    “谢谢。”高加诺称谢道，然后问，“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好多了，我有一个关于自愈的赐福，而且还是源于圣徒。”瑞恩说道，“要不是小时候偷过东西，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主持洗礼仪式的牧师。”
    “洗礼仪式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
    两人离开房间，来到教堂的中殿。
    大城市的教堂通常会有专门的洗礼池，但对于一座小镇教堂来说，专门修建洗礼池显然有点太奢侈了。
    因此，浮木镇教堂的洗礼仪式都是在中殿进行，这里最为宽敞，有几十个座位，挤一挤能容纳上百人。
    现在这里就或站或坐地挤着一百多人，中间是三位牧师以及即将受洗的十几个儿童——摩撒教教义规定信徒在十二岁时受洗。
    三位牧师身前的大理石桌上摆放着一只刻有三角形图案的镀金杯子，以及一口镀金圆盆，盆中是洗礼用的圣水。
    望着金盆中的圣水，高加诺陷入思索。
    圣水到底是什么？
    圣水看上去和普通的水毫无分别，但他经历过洗礼，确信这绝不是普通的水，否则也不必专程从修道院运过来。
    按照教会的官方说法，圣水是受过祝福的水，而格林牧师则隐隐约约地提过，圣水似乎只是一种药剂……
    教堂首席是一位年近六十的老牧师，头发几乎全白，布满皱纹的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神色。
    他摊开抱着金色封皮的《光明圣典》，先是一番引经据典的讲话，然后合上书，缓缓说道：“方弗罗历一千四百五十三年，诺丹伦南部教郡，洗礼开始。”
    说罢他将圣典放下，一挽洁白的袍袖，拾起金杯。
    与此同时，一个男孩在杰拉德牧师的引领下走到石桌前，虔诚地仰起头。
    老牧师微笑，从金盆中舀了一杯圣水，缓缓浇到男孩额头，同时口中说道：“愿光明与你同在。”
    十几个孩子的洗礼相继完成。
    没有人在仪式上获得赐福，这不算令人意外。信徒们将洗礼看得很神圣，但作为一种获得赐福的途径，它其实很狭窄。
    仪式完成后，老牧师又是一番引经据典的发言，听得人昏昏欲睡，直到末了才说起正事：“这是我担任浮木镇首席牧师的最后一年，明年的这个时候，杰拉德或者格林将接替我主持洗礼。”
    (本章完)

 第4章 练习

    第4章 练习
    首席牧师的话引起了一些议论。
    他年龄大了，卸任是情理之中的事，人们关心的更多是下一任首席牧师的人选。毕竟，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看来，教堂首席牧师的职位比镇长都更加重要。
    “下一任首席是杰拉德大人吗？”有个冒失的年轻人说道。
    格林牧师听到这个问题，表情明显僵硬了一瞬间。
    老牧师则始终面带微笑，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需要等待南郡修道院的任命书。”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
    洗礼仪式结束，人们陆续散去，中殿只剩几个负责打扫的下人，以及格林、杰拉德两位牧师。
    “格林，如果修道院选择的不是你，你还会留在浮木镇吗？”杰拉德牧师总是面带笑容，他的实际年龄和格林相仿，但看上去年轻得多。
    格林面无表情：“你这么自信？”
    杰拉德耸了耸肩：“我可没说一定是我，修道院也可能派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家伙来当首席。毕竟你和我都是二级牧师，担任教堂首席多少有点不够格。”
    “也许吧。”格林牧师不置可否，说罢转身离开。
    从中殿离开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一阵沉默。
    半晌，他从书架上的某本厚书中抽出一张纸条，在手心摊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若是二人取一，死亡便降于你。
    注视着纸条上褪色的文字，格林牧师的脸色一阵阴晴闪烁——记录在这上面的话是一个困扰了他很多年的预言。
    预言就要成真了吗？
    想到这里，格林牧师不由手中一紧，纸条顿时被他攥得发皱，然后裂开……
    ……
    第二天，教堂门口。
    高加诺送别瑞恩，两人驻足聊了一会。
    瑞恩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
    “十六岁。”高加诺说。
    瑞恩又打量了他几眼，随即哑然失笑：“如果是刚见面，我肯定不会怀疑这个数字。老实说，你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十六岁，二十六岁差不多。”
    高加诺：“很多人都这么说。”
    瑞恩似乎在考虑什么，片刻后问道：“你是不是有一节贤者圣名？”
    “贤者？”高加诺很少听说这个词。
    瑞恩解释道：“所谓的‘贤者’，简单来说就是一群不信仰神的崇高智者，他们几乎只存在于古老的传说中——在这点上他们和天使差不多。我曾经见过拥有贤者圣名的人，聪明，善于学习，年纪轻轻就心智成熟，就像你一样。”
    高加诺闻言，一阵若有所思。
    瑞恩看了看四周，凑近道：“我想提醒你的是，教会目前的宽容并非常态。仅仅在五十年前，教会对待贤者的态度还和对待恶魔差不多……所以，如果你真有一节贤者圣名，最好不要留在教堂，否则你和火刑架之间可能只差一任新教皇。”
    火刑架！
    高加诺听得心中一凛。
    他生活在教堂，对摩撒教会的黑历史知之甚少，但回想起前世关于宗教的见闻，这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谢谢你的提醒。”他想了想，小声问道，“如果一个拥有贤者圣名的人想远离教会，你认为他应该去哪里？南海镇？”
    瑞恩没有回答，而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越危险的地方越自由。”
    这时，雷蒙正好扛着一个大箱子从旁边路过，显然又在做贡献。
    “你要走了吗，瑞恩？”雷蒙调整了一下肩上箱子的位置，气喘吁吁地问道。
    “是啊，再次感谢你们的帮助。”瑞恩挥了挥手，身影渐行渐远，“有缘再见，雷蒙，高加诺，光明与你们同在！”
    “再见！”高加诺和雷蒙也挥手道。
    随着瑞恩的离去，高加诺的生活又恢复了平淡，每天重复着差不多的事情，只是重复的事情和以往不尽相同。
    比如，现在他每天都会固定一些时间练习假死术。
    假死术作为一种催眠术，几乎完全依赖于精神属性。
    作为穿越者的高加诺，天生有着远高于常人的精神属性，再加上“认知”的加持，他练习假死术的速度非常快。
    而且假死术的练习对环境没有任何要求，可以在午休、夜晚等时间进行，还能兼顾休息，十分方便。
    所以没过多久，高加诺就将假死术练到了lv3。
    假死术达到lv3后，他再次审视自己的属性。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
    【等级：1级】
    【体质：9/20】
    【精神：20/20】
    【力量：9/20】
    【智力：16/20】
    【敏捷：11/20】
    【经验：98/100】
    【lv3假死术】【lv3草药学】
    【lv1箭术】【lv1剥皮】
    ……
    假死术每次提升都会带来1点精神成长，三次提升后，高加诺的精神足足有20点，达到了现阶段的上限。
    这样一来，再提升假死术就不划算了。而且，四级假死术的解除痛觉，练习起来远比前三级麻烦。所以稍加思索，高加诺就决定暂停假死术的练习。
    还是先把自己的等级升上去吧，高加诺很想知道升级之后会得到什么。
    升级只差2点经验。
    获取经验的方式有很多，比如猎杀野兽也可以。但对目前的他来说，最稳妥的方式无疑是提升技能。
    在检查完自己现有的几个技能之后，高加诺决定练习箭术。
    说干就干。
    高加诺立刻拿上弓箭，在教堂附近找了棵大树就开始练习。
    “咻——咻——”
    随着他一遍遍射出箭矢，箭术的熟练度开始增长。
    【lv1箭术：69/100】
    【lv1箭术：70/100】
    雷蒙响亮的声音忽然远远传来：“高加诺，有人摔伤了，需要你处理伤口！”
    “这就来。”高加诺叹了口气，随即收起弓箭，快步走去。
    由于草药学升到了lv3，他现在可以制作包括治疗石在内的多种药剂，于是在格林牧师的指示下，他几乎完全代替承担了格林作为教堂牧师的义诊职责，每天要费大量的时间为镇民解决头疼脑热、跌打损伤之类的毛病乃至各种心理问题。
    总的来说，这是一件坏事。
    毕竟高加诺不像雷蒙那样爱奉献，不喜欢干这种没有报酬的工作。
    当然，严格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报酬，一些患者在得到治愈后会主动给他几枚铜币——这玩意或许更应该被称作“小费”。
    如此，高加诺一个月的收入大概有三十枚铜币，比镇上铁匠的日收入还少，堪称牛马中的牛马。
    不过他暂时还做不了选择。
    接受教堂抚养的侍童，通常要在教堂无偿工作到十八岁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
    当然，他也可以半夜三更偷偷离开浮木镇，没人会为此追杀他，甚至这连犯罪都算不上。但以他现在的实力，浮木森林的普通野兽就可以把他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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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5章 狼

    第5章 狼
    十月中旬的一天。
    秋天的落叶铺满庭院，为了防止箭矢射到落叶堆里不便寻找，在开始今天的箭术练习之前，高加诺决定先将练习区域的落叶清扫一下。
    不过他的计划显然落空了。
    他刚拿起扫把划拉没几下，格林牧师就背着手从不远处走来。
    “大人。”高加诺问候道。
    格林牧师微笑着一点头：“今天我们去森林里采药……雷蒙呢？”
    他难得一见的笑容让高加诺怔了瞬间，然后才连忙说道：“他应该在帮镇上的人晒粮，我这就去叫他。”
    格林牧师：“好，我在教堂门口等你们。”
    高加诺随即去找雷蒙。一路上，他不禁对格林牧师今天的态度感到奇怪。
    平日里，想见到格林牧师的笑容都不容易，今天不仅见到了，而且还是和善客气的笑容，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是因为要离开浮木镇了吗？
    根据高加诺的观察，教堂的下任首席牧师大概率是杰拉德，考虑到两位牧师的关系不是很融洽，一旦杰拉德接任首席，格林也许会选择离开浮木镇，比如去南郡修道院当个执事什么的。
    在离开之前给身边人留个好印象，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高加诺总觉得怪怪的，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疑虑。
    很快他找到了雷蒙，然后与格林牧师汇合，一同出发前往浮木森林。
    到了浮木森林，他们和以前一样，白天深入森林采集草药，时近傍晚则到格林的小屋休息。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只有格林牧师的态度愈发让高加诺感到奇怪，时而反常地和善，一会又恢复往日的紧绷，令人摸不着头脑。
    当然，这也许只是高加诺一个人的感觉，雷蒙甚至格林牧师本人可能都没意识到问题的存在。
    “又一棵石南草，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格林牧师从高加诺手里接过刚刚采集的石南草，笑着说道，“高加诺，你的采药手法也越来越精湛了。”
    “多亏了您的教导。”高加诺客气地回应。
    “哈哈。”格林牧师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三人准备返回。
    然而就在这时，高加诺和格林牧师几乎同步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灌木丛，脸上浮现出些许凝重的神色。
    随着他们投来的目光，原本安静如常的灌木丛也发出愈发明显的躁动：“吼……”
    “雷蒙！”
    雷蒙在这种时候的反应还算迅速，当即拿好战锤和包铁圆盾，冲到格林牧师和高加诺身前，严阵以待地看着灌木丛：“来吧！”
    “吼！”狂野的咆哮声从灌木丛传出，紧接着一头毛色火红的恶狼飞扑而来！
    从它醒目的毛色不难判断，这是一头火系魔兽。
    “咻——”
    一根箭矢从高加诺的弓弦上飞出，射向火狼。可惜他的箭术水平不到家，面对飞扑而来的火狼，这根箭矢仅仅只是擦肩而过，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为了主的荣耀！”雷蒙大吼一声扑向火狼。
    “砰！”
    一人一狼隔着盾牌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雷蒙高大强壮，但与魔兽相比还是不够看，当即在对撞中落入下风，被火狼扑倒在地，战锤也飞了出去。
    好在盾牌没丢，并且他及时用盾牌护住了要害，否则在扑倒的瞬间他可能就被狼牙刺穿了喉咙。
    雷蒙缩着身体，双手持盾将火狼顶住。
    “吼！”火狼怒吼一声，随即只见缕缕火光在它口中的四根犬齿间迅速酝酿，转眼聚成一颗拳头大的火球。
    “咻——”
    就在这时，又一支箭激射而至。
    高加诺这次准头极佳，一箭射中火狼的颈部。
    火狼吃痛，嘴里凝聚的火球立时调转方向，火光一闪射向高加诺！
    高加诺早有准备，射完箭立马向身侧卧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比他箭矢快好几倍的火球。
    “轰！”火球打在大树上，只听一声炸响，树干赫然被炸出了一个和人脑袋差不多大的焦坑，看得高加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要是被打在身上，怕是可以直接开席了。
    从火狼扑来到高加诺卧倒，一番打斗其实总共也就两秒钟左右。
    在这两秒钟的时间里，格林牧师当然没闲着。
    就在火狼准备舍弃雷蒙扑向高加诺时，格林牧师的双手间赫然形成了一个由金色光芒构成的神秘符文。
    他神色严肃，双手组成一个三角形手势，中间正对着火狼。
    只听他一声轻喝，神秘符文瞬间消失不见。
    “呜……”原本还凶神恶煞的火狼一声呜咽便倒在地上，直接毙命。
    看着不再动弹的火狼，高加诺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点遗憾，毕竟如果最后击杀火狼的是他，他应该可以得到不少经验，从而直接升级。
    奈何格林牧师一招把火狼秒了，让他毫无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战斗终归是有惊无险地赢了，只有雷蒙在被扑倒的过程中受了一点轻伤。
    格林牧师上前检查了一下火狼的尸体，然后说道：“应该是二级魔兽。”
    二级魔兽！
    高加诺心中惊讶。浮木森林魔兽数量稀少，他以前从来没有正面遭遇过，没想到第一次遭遇就是一只二级魔兽。
    “带上火狼的尸体，我们回去。”格林牧师吩咐道。
    “遵命，大人！”与魔兽的战斗让雷蒙有些兴奋。
    回到小屋的他兴奋不减，迫不及待地向格林牧师提议道：“大人，我们今晚可以吃烤狼排吗？”
    格林牧师迟疑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好，你去搬些干柴来。记得多搬一些，火系魔兽的肉可不容易熟。”
    雷蒙很快就搬来许多干柴。
    三人开始做饭。
    生火的时候，只见格林牧师手拿一根木柴，用火狼的犬齿在上面划了几下，火焰便烧了起来，十分方便。
    大约两个小时后，三人吃上了烤狼排。
    “这肉太干了。”格林牧师吃了没几口忽然说，随即他面带微笑地放下餐具，“我去拿瓶蜜酒，你们在这等着。”
    (本章完)

 第6章 心灵震击

    第6章 心灵震击
    经过一阵翻箱倒柜，格林牧师拿着一瓶蜜酒和两个杯子重新坐到桌前，并且亲自倒酒：“尝尝这个。”
    “谢谢大人。”雷蒙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道谢，接过杯子就将蜜酒喝了一半，然后继续大口吃肉。
    格林牧师也给高加诺倒了一杯，面带微笑地说道：“高加诺，你也尝尝。”
    高加诺看了一眼杯中的蜜酒，没有立即开喝，而是忽然问道：“对了，大人，您之前击杀火狼的那个法术是什么？”
    “心灵震击。”格林牧师说道，目光有些游离，“这个法术对付野兽很好用。”
    “为什么？”高加诺又问。
    格林牧师转头指了指火狼尸体，侃侃而谈：“没有智慧的野兽，通常也不会有强大的灵魂，很难抵挡心灵震击的威力。而如果是人类，即使是普通人，也几乎不可能被一次心灵震击杀死……”
    趁着格林牧师转头的刹那，高加诺不动声色地用手指碰了碰杯中的蜜酒。
    【物品：蜜酒】
    【物品：毒灯苨粉】
    毒灯苨粉？！
    高加诺心中一惊，再看向侃侃而谈的格林牧师，对方的神色明显愈发紧张，并且正试图用频繁的说话作为掩饰。
    格林牧师要干什么？
    高加诺心念急转。
    他猜不透格林牧师的意图，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喝下掺了毒灯苨粉的蜜酒。
    这时雷蒙将剩下的半杯蜜酒也喝了。
    格林牧师的额头上浮现出些许细密的汗珠，笑容生硬地说道：“高加诺，你也尝尝这个蜜酒吧，味道很不错。”
    雷蒙跟着应和：“嗯，好喝！”
    “……”高加诺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看着雷蒙。
    十几秒的时间里，高加诺和格林牧师的表情都愈发僵硬，最终趋于冰冷。
    雷蒙对此一无所觉，仍然在自顾自地吃着烤狼排，直到忽然打了个哈欠，恍惚道：“咦，你们怎么都不吃了？你们要是吃饱了，我可以帮……”
    他话没说完，便一头栽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空气陷入了绝对的安静。
    直到两分钟后，格林牧师阴沉的声音才打破了寂静，他直视着高加诺，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高加诺平复了一下心情：“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你最近有多奇怪，尤其是今天，你的笑容比过去三年都多。”
    又一阵沉默。
    高加诺问道：“大人，能告诉你的计划是什么吗？我想您的目的应该不是让雷蒙睡个好觉，他可不缺这个。”
    洁白的袍袖之下，格林牧师似乎握紧了拳头，脸上阵阵阴晴不定，好一会才开口道：“我只是，有些寂寞。”
    “？”高加诺莫名其妙。
    格林牧师继续说道：“教会禁止男人之间的亲密，我只好用毒灯苨这种能使人完全失去知觉的东西。”
    这意思是……男酮？
    高加诺感觉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格林牧师说的未必是真话。
    如果不是真话，格林牧师很可能藏着更加危险的意图。就算说的是真话，这也是一件足够可怕的事。
    毕竟搞男酮是摩撒教重罪，即便未遂，教会也势必施以严厉的惩罚，他抓到格林这么大的一个把柄，格林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高加诺左思右想，干脆心一横，反手将蜜酒泼到格林的脸上，然后夺门而出。
    跑吧！
    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击败格林牧师，趁着现在是晚上，说不定可以跑掉。
    然而高加诺刚跑出门，一抬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今晚是月圆之夜！
    只见天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照得视野相当清晰，根本不存在借着夜色藏起来的可能性。
    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逃跑。
    与此同时，格林牧师也从房间里出来。
    他没有选择去追高加诺，而是双手摆出三角形姿势，金色的光芒迅速积累，组成一个神秘符文。
    神秘符文形成后一闪即逝。
    正在狂奔的高加诺只觉得头脑一声轰鸣，瞬间晕头转向，摔倒在地。
    他想起身，但天旋地转的感觉却挥之不去，让他连方向都难以分辨，更别说站起来了。
    心灵震击！
    高加诺意识到，格林牧师对自己使用了心灵震击。
    就像格林牧师说的，心灵震击很难对人类一击致命，高加诺精神强大，更不可能受到严重影响，可能过一会就恢复了。
    但眼下他可没有“一会”的功夫。
    怎么办？
    对了，假死！
    高加诺别无选择，他现在身体难以行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假死术。
    运气好的话，这也许能为他提供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扭转局面。
    想到这里，他立刻发动假死，心跳、呼吸暂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格林牧师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高加诺，冷笑道：“你以为你能跑掉？”
    高加诺没有任何反应。
    格林牧师接着说道：“你放心，你最终会在一个杜撰的故事里成为受人尊敬的奉献者，我还会给你的家人一笔钱，再怎么说我也是——”
    正说着，他忽然察觉到什么，连忙俯身查探高加诺的呼吸，随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死了？！”
    “这小子看上去也不像灵魂弱小的人啊，怎么会这样……”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
    他又摸了摸高加诺的胸口。
    在确认心跳也没有了之后，格林牧师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一阵沉默。
    “唉！”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拖着高加诺回到了小屋。
    回到小屋，他仍不死心地又查探了一下高加诺的呼吸和心跳，发现高加诺不仅没了呼吸和心跳，连皮肤都变凉了些。
    这下，格林牧师不得不接受“高加诺已死”的事实。
    他将“死去”的高加诺丢到房间的角落，兀自坐到椅子上，低着头，显然心情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高加诺正颤抖而微弱地喘息着。
    玛德，差点憋死！
    “六分钟的时间有点短啊……”解除假死的高加诺心里这样想着，一边极度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呼吸，以免被格林牧师发现。
    好在格林牧师正沉浸在负面情绪当中，对此并无察觉。
    又过了好一会，格林牧师才抬起头，将目光看向昏迷的雷蒙：“既然这样，那就献祭一个吧……”
    (本章完)

 第7章 血祭

    第7章 血祭
    格林牧师从椅子上起身，他先是找来一架梯子，登高拆了一部分屋顶，让满月的月光照射进来。
    他又掀开几块地板。
    只见在被掀开的木地板之下，竟赫然藏着一块长宽两米左右的方形大理石板，而且还是帕特里克大理石，一种象征神圣的洁白石材，质地坚固，没有杂色，通常用于制作圣徒或天使的雕像。
    石板上雕刻着一个法阵图案，图案的主体是三个同心圆，其间罗列着各种奇怪的符号，最中心的圆则被一道弧线分割成一大一小两部分，小的那部分看上去就像一轮弯月。
    注视着这个法阵图案，格林牧师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压制。
    “我的命运我自己决定！”他口中念念有词。
    说着，他就将昏迷不醒的雷蒙拖到大理石板的正中央，并摆了个侧卧的姿势，使其与弯月的图案相贴合。
    做完这些，格林牧师抬头望向天幕中的满月，一阵等待。
    等月亮的光辉差不多达到极盛，他当即坐到雷蒙身前，一边将手抵在法阵上，一边开始念诵晦涩的咒语。
    随着神秘的咒语声在房间里回荡，高加诺明显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邪恶力量笼罩了这里，并且还有愈发浓郁的血腥味传来，让他阵阵头皮发麻。
    由于被面朝墙壁地扔在角落，格林牧师的大部分行动他都看不见，但当这股邪恶力量和血腥味袭来时，他也大概猜到格林牧师到底要干什么了。
    血祭仪式。
    不论前世今生，高加诺都听说过一些关于月圆之夜神秘仪式的传闻，再加上格林牧师发现他“死亡”之后立刻失去兴趣，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血祭仪式。
    看来格林牧师是要献祭雷蒙，为自己谋求力量。
    想到这里，高加诺的脸上顿时一阵阴晴不定。
    他和雷蒙虽然共同语言不多，但毕竟是一起在教堂长大的朋友，雷蒙也帮过他许多忙，让他坐视雷蒙身死，他自问难以做到。
    而且如果什么都不做，等格林牧师仪式完成，又会如何处理自己？
    高加诺想到的最好结果就是被活埋。
    经过短暂的思考，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反抗的唯一机会，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他先是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小心倾听。
    咒语声没有停顿。
    高加诺又动了几下，发现格林牧师的咒语声依然保持着原有的节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显然，此时的格林牧师将绝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献祭仪式上，根本无暇关注角落里的高加诺。
    确认这点后，高加诺便直接扭头看了过去。
    随即他不由瞳孔一缩。
    只见卧在法阵中央的雷蒙早已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血人，血液从他的皮肤源源不断地渗出，灌入大理石板的法阵刻痕。
    原本由洁白刻痕组成的法阵图案，如今已全部染作血色，在满月的照射下，闪动着异常鲜艳的猩红，也将正在施法的格林牧师映得面目血腥。
    高加诺不确定雷蒙是否还活着，但毫无疑问，再不行动就肯定晚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将一支箭握在手里，然后猛地冲向格林牧师。
    看到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格林牧师明显愣了一瞬间，紧接着又犹豫了一瞬间。
    两个瞬间，生死已定。
    当格林牧师终于下定决心中止仪式时，高加诺已经将箭头狠狠插进他的胸口！
    “啊！”格林牧师惨叫一声，试图推开高加诺。
    高加诺则借着被推的力量将箭矢拔了出来，然后又狠狠一插，再次将箭插进格林牧师的胸口。
    格林牧师手脚并用，终于将高加诺踹到一旁，然后连忙将手搭在胸口，掌心圣光大亮，迅速治愈着伤势。
    高加诺岂能给他机会，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再来一箭。
    格林牧师反应也不慢，见他起身，立即暂停了治疗法术，反手打出一道圣光。
    高加诺只感觉胸口剧痛，腿一软便又倒了下去。
    但这道瞬发法术显然没有致命的威力，他忍着胸口的灼痛，左右一看，随即注意到不远处的雷蒙的战锤和盾牌。
    高加诺眼前一亮，迅速拾起战锤和盾牌，顶着盾牌重新爬了起来。
    看着他手里的盾牌，格林牧师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颤抖地摆出心灵震击的手势，对准高加诺。
    盾牌显然无法抵挡心灵震击，高加诺当即闷哼一声，又被打翻在地，并且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但格林牧师也耗尽了全部法力，并且胸口的伤势依然严重，鲜血染红了他上半身的牧师袍，让他同样无力起身。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地上瘫了一会，直到高加诺再次从地上爬起。
    格林牧师早已面无血色，声音也有气无力：“你……你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
    高加诺微微喘息着：“我并不像一个灵魂弱小的人，对吗？”
    格林牧师一阵惨笑：“我懂了，是假死术……你在哪学的假死术？据我所知，整个浮木镇都没有人会这个。”
    “一个被你拒绝的伤者。”高加诺只道。
    格林牧师一阵茫然。
    显然他早就忘记了瑞恩的事，当初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走到穷途末路。
    高加诺拎着战锤走到格林牧师身前，冷冷说道：“有什么遗言吗？”
    格林牧师的脸上微微抽搐：“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教会……这不仅是保全我的名誉，对你也有好处……”
    高加诺承认他说的有一定道理。
    牧师搞人祭黑魔法，这种大案势必惊动诺丹伦大主教，甚至传到教皇耳朵里也不是没可能，即便最终证明高加诺完全清白，中间的一系列调查流程也极为麻烦，必定会把所有涉事人员都查个底朝天。
    在此过程中，要是教会决定稍微复兴一下有罪推定的光荣历史传统，高加诺作为格林牧师的学徒，多半也是在劫难逃。
    “那我应该如何解释这些？”他指了指四周。
    格林的目光挪向火狼：“现在是最容易发生火灾的季节，火狼的尸体完全有可能制造一场足以掩盖一切的意外……”
    “的确。”高加诺又问，“你还有别的遗言吗？”
    格林牧师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央求：“如果你能放过我——”
    “砰！”高加诺双手举起战锤，狠狠砸在他的头顶，打断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不能。”
    (本章完)

 第8章 承诺

    第8章 承诺
    【击杀2级人类，经验+100】
    【经验：198/100（可升级）】
    杀死格林牧师让高加诺获得了100点经验值，不过他现在无心升级，因此并未过多关注，而是来到雷蒙身边。
    “雷蒙？”他呼唤道。
    好消息是雷蒙还活着，但他几乎被榨成了人干，如此严重的伤势，恐怕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浑身是血的雷蒙，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高加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伤感和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某种程度上，雷蒙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
    雷蒙意识到自己快死了，他艰难地将手伸入衣领，握住自己的黄铜项链：“帮我……”
    高加诺握住他的手：“需要我做什么？”
    “带上我的项链去……迦兰。”雷蒙的手正在剧烈颤抖，“行吗？”
    “我答应你。”高加诺郑重地点头，“以摩撒的名义起誓，在未来的某天，我会带着它到迦兰大教堂，我保证。”
    雷蒙：“你以前好像从来没说过‘我保证’……相信你……”
    雷蒙的手渐渐不再颤抖，他忽然笑了一声，满是鲜血的脸上依稀可见往日的憨厚：“我好像明白了……”
    “什么？”
    “我……”
    雷蒙的声音极度微弱，让高加诺不得不贴耳倾听。
    “我误食了毒灯苨……”
    说完这句话，雷蒙再无动静。
    高加诺默然许久。
    他将被鲜血浸染通红的黄铜项链从雷蒙的脖子上取下来。
    项链很普通，就是一个黄铜三角架串在绳子上，摩撒徒的常见饰物，有一定的苦行意义——三角会持续刺伤身体。
    由于长年佩戴从不离身，雷蒙这条项链的三角架已经被磨得很圆润，估计不会再伤到人了。
    将雷蒙的染血项链收好，高加诺开始忙活起来。
    他已经决定把事情伪装成一场意外，为此他必须对房间内的布置进行些处理。
    最重要的当然是摧毁大理石板，上面的邪恶法阵绝不能留下痕迹。
    在摧毁的过程中，有那么一瞬间，高加诺的内心产生了通过法阵图案学习黑魔法的冲动，但他很快就打消了念头。
    一方面，仅通过法阵图案学习魔法，难度绝不亚于仅通过试卷学习数学，几乎没有可行性。另一方面，高加诺虽然没什么道德追求，但自问也不是坏人，至少这种活人血祭的勾当他是绝不会干的。
    所以他并没有尝试记录法阵图案。
    高加诺还搜刮了一下格林牧师的家当，可惜这里并没有什么好东西，而且为了保证意外足够逼真，就算真有什么好东西他恐怕也不好拿。
    只有两样东西值得一提。
    两本书。
    一本是金色封皮的《光明圣典》，摩撒徒必备书籍，高加诺拿它主要是为了之后的演戏。
    另一本则是红色封皮的无名书籍，书被上了锁，高加诺翻遍整间屋子也没能找到钥匙，因而内容也无从得知。
    但这不难猜。
    高加诺估计，格林牧师的血祭魔法很可能就是从这本书学来的。
    思前想后，他将书埋到了附近森林的某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并做好隐藏。
    他虽然对人祭不感兴趣，不过看这本书的份量，内容估计不少，未必全是这么邪恶的东西，他还是想看一看。
    现在显然不方便。
    先埋好，等风头过去了再挖出来吧。
    之后高加诺回到房间，将格林牧师和雷蒙的尸体移至餐桌旁，又拿来几瓶酒放上，然后便用火狼的犬齿点燃了房间。
    此时气候干燥，房间本身又是木质，再加上许多可燃物，从火狼牙迸出的火星很快就演变为熊熊大火，将整个小屋都裹挟其中。
    高加诺站在大火边缘，将外衣脱下，用火焰烧了烧，然后重新穿上，从而使自己看上去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一副从火灾死里逃生的模样。
    之后他就坐在屋外，一边看着大火燃烧，一边默默地进行着各种考量……
    冲天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等到天亮，一切成灰的同时，一些镇民已经陆续赶来。
    “我记得这好像是格林大人采药用的屋子？”
    “是啊，居然烧成了这样……”
    “摩撒在上，我看到了什么，一头火狼？”
    “坐在那的好像是格林大人的学徒，去问问他吧。”
    镇民们过来向高加诺询问情况。
    高加诺便将自己推敲打磨了一夜的故事讲了出来，大致就是师徒三人幸运地猎到一头二级火狼，为表庆祝，晚饭便喝了不少酒，结果火狼尸体引发火灾，喝醉睡着的格林和雷蒙反应不及时，只有出去解手的高加诺侥幸存活。尽管高加诺几经尝试救火，但却没能使火势降低，反而差点把自己搭了进去，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房屋焚成灰烬。
    房屋和人的尸体虽然烧成了灰烬，但火狼尸体还基本完整，于是这头在浮木森林十分稀少的二级魔兽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有力的物证。
    而且在讲述的时候，高加诺悲伤的反应足够真实，因此镇民们毫不怀疑他的说辞，纷纷表示了同情和安慰。
    高加诺对镇民的反应并不意外。
    真正让他感到担心的是教堂的牧师，特别是杰拉德牧师的态度，他感到有些拿不准，无法确定事态将如何发展。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杰拉德牧师不仅不会很悲伤，私下里甚至可能心情愉悦，毕竟他和格林牧师是竞争对手，关系向来不怎么样。
    如今格林牧师一死，他首席牧师的位置板上钉钉，南郡修道院就算另派牧师，也不可能取代他作为唯一熟悉本地情况的牧师的地位。
    几个小时后，杰拉德牧师赶到了火灾现场。
    高加诺和镇民们一起将故事讲给了他。
    高加诺还拿出那本《光明圣典》，递给杰拉德牧师，一脸沉痛地说道：“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格林大人将这本书扔给了我，他用生命阐述了一个摩撒徒的虔诚与奉献。”
    接过《光明圣典》，杰拉德牧师一阵沉默，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半晌，在高加诺有些忐忑的心情中，他语气感慨地说：“你说的对，格林是摩撒的虔诚信徒，我们都将以他为榜样。”
    他将《光明圣典》还给高加诺，微微一笑：“拿着吧，你是他的学徒。”
    末了，杰拉德牧师还煞有介事地指着圣典补充道：“奉献之道就在其中。”
    (本章完)

 第9章 升级

    第9章 升级
    当天下午，高加诺回到自己在教堂的住处，一觉睡到了深夜，总算从身心的疲惫中恢复过来。
    这时他才想起升级的事，随即将注意力集中到面板上。
    【经验：198/100（可升级）】
    当高加诺做出升级的决定，仿佛无形中推开了一扇大门，伴随着某种幻视般的体验，他赫然看到无数的光球凭空浮现。
    这些光球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斑驳地罗列着，微微闪耀。
    这是什么？
    高加诺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个光球，随即一些详细的信息涌入脑海。
    【圣名：阿克蒙德尼斯】
    【归属：恶魔】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5，体质+2，精神+2，智力+2，力量+2】
    【赐福·黑暗之门：召唤等级和数量不高于自身等级的恶魔，无消耗，无契约束缚，每天可召唤一次】
    看完描述，高加诺渐渐明白过来，这些颜色大小各异的光球就是圣名，他只要从中选取一个，就可以完成升级。
    不过……圣名还能选吗？
    他好像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穿越到法拉罗以来，所有已知的传闻和文献都告诉他，圣名源于神话存在的恩赐，凡人最多只能祈祷，没资格挑三拣四。
    怎么现在自己可以选择圣名，而且可选的数量还这么多？
    看着罗列如同漫天星辰的光球，高加诺甚至怀疑全宇宙的神话存在都在这了。
    他不禁想起，获得第一节圣名时隐约听到的那句“认知即选择”。估计也是“认知”的作用吧，让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认知并主动选择神话存在的赐福。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货比三家得到的东西，通常好过命运的安排。
    高加诺兴致勃勃地挑选起来。
    虽然可选的圣名很多，数都数不过来，但绝大部分都比较垃圾，要么提供少量属性增益，要么再提供一项用处不大的赐福。这从光球的大小也可以直观判断。
    甚至还有极个别的圣名，居然除了提高属性上限外什么都不给，高加诺都不知道这些神话存在怎么好意思的。
    只有少数圣名比较有诚意，经过几番比较之后，高加诺在四个圣名之间犹豫。
    这四个圣名当中，有一个比较特殊，它的赐福是“暂停衰老二十年”。
    平心而论，二十年寿命还是很有价值的，如果高加诺是个中年人或者老年人，很可能会选择这个。
    但他目前才十七岁，连青春期都还没过，自然不会优先考虑延年益寿的事，因此这个被最先排除。
    还剩下三个圣名。
    其中一个是他最开始注意到的【阿克蒙德尼斯】，另外两个则是【塞巴斯蒂安】和【桑德兰恩】。
    【圣名：塞巴斯蒂安】
    【归属：摩撒圣徒】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5，体质+10，力量-1，敏捷-1】
    【赐福·圣者之触：治疗法术，可修复残疾】
    【宿命·预言：获取前不可知】
    ……
    【圣名：桑德兰恩】
    【归属：风元素】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6，体质+1，力量+1，敏捷+3】
    【赐福·迅捷微风：制造和控制迅捷微风，改变物体速度】
    ……
    单看效果，【阿克蒙德尼斯】可能是三个圣名中最强大的，黑暗之门每天都可以召唤恶魔，而且无消耗，法力、祭品、鲜血统统都不需要，简直不要太强大。
    但隐患也很大，别说教会，整个法拉罗世界恐怕都没多少地方愿意接纳一个拥有恶魔真名的人。
    是的，真名，这是对恶魔圣名的更常见称呼。
    真名和圣名也确实有所区别，圣名就算被别人完整知道，通常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真名绝对不可以。真名即使只泄露一节，也会带来巨大的风险，很容易招来诅咒。
    其实圣名也可被用于诅咒，但神祇、圣徒等神话存在通常会庇护自己的子民免于诅咒，所以泄露了也问题不大。但恶魔显然不会庇护什么“子民”，所以一旦泄露就只能自求多福。
    除了恶魔归属带来的风险，黑暗之门召唤出来的恶魔没有契约束缚，这同样是个不小的隐患。
    因此虽然有着诱人的力量，高加诺还是最先放弃了这个恶魔之名。
    【塞巴斯蒂安】则是一个很受尊崇的摩撒教圣徒，如果选了这个圣名，高加诺就可以考虑在教会体系发展。
    圣者之触的赐福也足够强大。
    这可是修复残疾的能力！
    修复残疾被普遍视为介于人力和神迹之间的顶级能力，据高加诺所知，绝大部分通过学习获取的治疗法术都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
    顶着圣塞巴斯蒂安的名头和修复残疾的能力，就算第一节圣名上不了台面，高加诺也可以轻松当上广受尊敬的牧师。
    但凡事都有代价，如此强大的圣名，背负个“宿命”再正常不过。
    在浏览过大量圣名的信息后，高加诺确信，“宿命”约等于“诅咒”，几乎全都是严重的负面效果。塞巴斯蒂安之名的宿命还不可知，看着就吓人。
    联想到圣塞巴斯蒂安本人的事迹——殉道牺牲，高加诺心中的退堂鼓越来越响。
    自己如果选了这个圣名，是不是未来也要效仿圣塞巴斯蒂安，也殉个道？
    高加诺不信仰神，绝对不希望自己为什么“主的荣耀”而死，所以思前想后，【塞巴斯蒂安】这个圣名也被他放弃了。
    如此就只剩下【桑德兰恩】了。
    与前两个相比，这个风元素圣名略显平庸，赐福能力看上去也不是很强大，但胜在没什么隐患。
    并且，【桑德兰恩】提升的属性上限是6点而不是5点，这对于已经有属性拉满的高加诺来说颇有吸引力。
    因此，高加诺最终决定选择【桑德兰恩】作为自己的第二节圣名。
    他同时还做了另外一个决定——十八岁之后离开浮木镇。
    毕竟，两节圣名都和摩撒教没关系，在教会体系发展是注定不可能了。而既然混不上教堂的编制，留在浮木镇这个偏僻地方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去南海镇看看。
    选择风元素圣名【桑德兰恩】。
    升级！
    随着升级的完成，成为二级受名者的高加诺，第一时间重新审视自己的面板。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
    【等级：2级】
    【体质：10/26】
    【精神：20/26】
    【力量：10/26】
    【智力：16/26】
    【敏捷：14/26】
    【经验：98/400】
    【迅捷微风：制造和控制迅捷微风，改变物体速度，当前最多可同时控制4簇迅捷微风，极限控制距离400米】
    就在他自我审视的时候，如同获得第一节圣名时那样，一串模糊的信息似乎凭空出现，从他的脑海里飘过。
    “愿风指引你的道路……”
    这到底是什么？寄语吗？
    高加诺无从深究这串信息，让他几乎怀疑这只是一个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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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第10章 迅捷微风

    第10章 迅捷微风
    升级完成的瞬间，高加诺立刻便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毕竟，3点敏捷成长的效果相当明显，让他的反应速度和身体控制能力都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当然，他最关注的还是“迅捷微风”。
    作为一项赐福能力——或者也可以称为“天赋”，迅捷微风对施法动作几乎没有要求，高加诺只是循着本能张开手掌，一簇迅捷微风便瞬间生成。
    拳头大小的一团风。
    旁人虽然看不见，但高加诺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并进行控制。
    此时已经天亮，他托着这簇迅捷微风来到教堂的庭院，确认四下无人后，当即对准一堆落叶投去。
    “哗。”
    迅捷微风射入落叶堆，落叶顿时被吹得纷纷扬扬，然后飘落回地面，就像一阵秋风刚刚从此经过。
    这个效果基本符合高加诺的预期。
    毕竟名字都叫“微风”了，不可能指望它有什么直接的破坏力。
    高加诺控制着几簇迅捷微风把四散的落叶重新聚到一起，然后拿来弓箭，站在远处瞄准了一棵树。
    在他的设想中，迅捷微风和弓箭应该可以发挥出不错的搭配效果。
    “咻——”
    弓弦一振，箭矢激射而出。
    同时射出的还有一簇迅捷微风，它附在箭羽上，推着箭矢飞向目标。
    在迅捷微风的作用下，箭矢的射程显著提升，成功打到了本来打不到的远处。只是由于高加诺还不习惯这种射击方式，所以准头差了许多，没能命中大树，而且偏离颇远。
    反思过刚才的射击，高加诺再次弯弓搭箭，瞄准大树。
    “咻——”
    箭矢和上次一样，飞出后越来越偏。
    不过在最后关头，高加诺心念一动，迅捷之风立即带动箭矢转向，修正了箭矢的轨迹，使其成功命中大树。
    看着这个结果，高加诺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
    这要是在战斗中，一支会调整方向的箭，应该可以给敌人带来一点小惊喜。
    随后高加诺又尝试了一番“回头箭”，也就是让箭矢回头射向目标，可惜几次尝试都看不到成功的可能，操作难度比“转向箭”高出好几个层次。
    看来这个更有趣的设想暂时是不可能实现了。
    除了强化箭术，迅捷微风还有许多其它用途，比如减缓坠落和助力奔跑。
    经过高加诺的实测，四簇迅捷微风可以让他的最快奔跑速度提高接近一半。至于减缓坠落，他只测试了平地摔，效果还不错，但如果是从高处坠落，估计就意义不大了。
    总的来说，高加诺还算满意，不枉他为圣名的选择纠结了一夜。
    制造迅捷微风会消耗体力，经过几十次测试后，高加诺感到有些饥饿。正好也到了吃早饭的时间，他便去了餐堂。
    在餐堂里，他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往日他都是和雷蒙一起在餐堂吃饭，就像上辈子在学校，他也总会有个一起吃饭的朋友，现在他只能独自吃饭。
    教堂伙食简陋，只是管饱，高加诺默默地咀嚼着粗面包，一直到大部分下人都吃完离开。
    “高加诺？”一个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杰拉德大人。”高加诺起身。
    来人正是杰拉德牧师，他和善地坐到桌旁，先是说了些“节哀”之类的安慰，然后话锋一转：“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高加诺想不出杰拉德会拜托自己什么事，但嘴上还是说：“为您工作是我的荣幸。”
    与格林相比，杰拉德牧师无疑是个非常和善且爱笑的人，他笑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拘谨，毕竟是我拜托你。”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现在格林不在了，我不是很擅长草药学，而且不出意外，接下来我会很忙。整个教堂，或许只有你适合承担平日里的医疗工作……所以，我想请你担任教堂的草药师，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杰拉德牧师紧接着补充道：“教堂会付给你薪水，每个月十银币。”
    高加诺愣了一下，随即几乎没有犹豫：“我愿意，大人！”
    自从把草药学提升到lv3，他本来就在事实上承担了大部分草药师的工作，而且还是义务劳动。
    如今工作内容基本不变，报酬从聊胜于无暴涨至每月十银币——也就是一千铜币。
    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以一个乡下人的角度看，这样的收入甚至已经可以算作翻身了！
    在听到这个月薪的瞬间，高加诺准备离开浮木镇的想法都有了些许动摇，虽然这动摇并没有持续太久。
    以后的日子里，格林与雷蒙的死亡渐渐被人们淡忘，高加诺也在忙碌的箭术训练以及草药师工作中恢复了往常的平淡。
    直到这天晚上。
    高加诺决定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将些不用的杂物以及雷蒙的物品统一放置。
    收拾的过程中，他注意到一本金色封皮的《光明圣典》，正是格林牧师的那本。
    高加诺的内心不信仰任何神，所以对于这种全是说教的宗教典籍，他向来是毫无兴趣。
    不过看着这本圣典，一个疑问忽然涌上他的心头。
    这书是不是有点太新了？
    格林作为教堂牧师，按理说应该会经常翻阅圣典，而这本书看上去几乎没有什么翻阅痕迹。
    高加诺随手翻了翻圣典。
    随即只听“叮当”一声，一把钥匙便从书中掉落至地上。
    高加诺俯身拾起钥匙，拿到眼前一看，很快意识到，这应该就是开启那本无名书籍的钥匙。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后怕。
    他当初还把这本书递给杰拉德牧师来着，幸亏杰拉德牧师没要，否则格林之事恐怕没这么容易过去。
    收好钥匙，高加诺将目光重新投向圣典。
    只见圣典中间的几十页，赫然被挖开了一个钥匙形的凹槽，钥匙之前正是藏在这凹槽中，相当隐蔽。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命运的黑色幽默，被挖开的这部分正好是圣典重要篇章之一的“奉献篇”，钥匙形凹槽旁赫然写着每个摩撒徒都听过的名言：奉献是通往光明的坦途……
    (本章完)

 第11章 血法笔记

    第11章 血法笔记
    达瑞尔猎具店。
    在落下残疾之前，老达瑞尔是浮木镇最厉害的猎人，也是法拉罗大陆猎人公会在这座小镇的唯一正式会员。
    如今他不再进入山林，但他开的猎具店仍然非常红火，有时甚至能吸引到镇外的顾客慕名而来。
    “达瑞尔先生，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是小高加诺啊。你来得正好，这几样东西我昨天刚刚全部完成。”老达瑞尔笑道，同时瘸着腿走到一个木箱前。
    他打开箱子，先后取出几样东西：“一件狼皮甲，一把狼筋弓，以及十二支长羽箭……不过，别怪我多嘴，这么长的箭羽真的好用吗？”
    火狼尸体在大火中并没有损毁太多，因此被高加诺拜托老达瑞尔制作成了这些猎具，质量自然相当不错，毕竟材料和手艺都是浮木镇的顶尖水平。
    高加诺接过猎具：“我正在尝试一些独特的箭术技巧。”
    “年轻就是好，奇思妙想少不了。”老达瑞尔笑笑不再多问，然后又想起什么，“哦对了，还有这个，一根燧牙。”
    他将一根切割下来的火狼犬齿交给高加诺：“这玩意可比燧石好用多了，当然，也比燧石危险多了。”
    “辛苦您了。”
    高加诺给了老达瑞尔四枚银币作为手工费。
    实际上手工费远不止四银币，只不过大部分手工费被火狼尸体的剩余材料抵扣了——主要是燧牙，作为一种极为便捷的生火工具，低阶火系魔兽的牙齿通常是全身最值钱的部位。
    回到教堂，高加诺立即换上了狼皮甲。
    此时天气已经入冬，这玩意既坚固又保暖，让他感到十分满意。
    然后他又试了试狼筋弓和长羽箭，在迅捷微风的搭配下，效果也很拔群。
    做完这些，他便独自前往浮木森林，一路来到他当初埋书的位置，将无名书籍挖了出来。
    高加诺将书拿在手里，然后取出钥匙，插进书锁轻轻一拧，随即只听一阵轻响，书锁便应声而开。
    他翻开封皮，一行陌生的大字映入眼前。
    他完全不认得这些文字，但好在格林牧师已经为他做好了翻译和批注。
    通过格林牧师的翻译，高加诺知道了开篇这行字的含义。
    血法笔记！
    高加诺继续往后翻看，渐渐搞清楚了这本书的来历和内容。
    无怪乎他不认得上面的字，这本《血法笔记》原来是血精灵的遗物，而血精灵据传在上百年前就已经彻底绝迹，今人只能通过查阅文献和典籍理解他们的文字。
    通常来说，精灵被视为一种美丽且爱好和平的智慧种族，但血精灵却是例外。
    就像他们名字所形容的那样，血精灵是一个嗜血的种族。
    这个种族的成员都具备一种血腥的能力，可以通过食用尸体获取尸体生前的记忆。
    配合大规模的食尸与盗墓，血精灵帝国获得了大量本已遗失的古老知识，这使得他们的魔法成就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成为法拉罗世界有史以来最辉煌的魔法帝国。
    但任何帝国都有消亡的一天，血精灵帝国也不例外。
    他们的食尸能力是一种赐福，更是一种诅咒，使自相残杀的文化日益在帝国中盛行，最终导致了帝国的崩塌。
    帝国分崩析离之后，法拉罗大陆各族都对血精灵展开了清算和追杀。
    时至今日，血精灵已经只存在于遥远的传说之中了，而且遥远到人们都已经淡忘了他们的残暴过去，转而对他们产生了一些浪漫的幻想——好几个被吟游诗人传唱甚广的爱情故事都是以所谓的“血精灵王子”为主角。
    《血法笔记》的作者是一位血精灵炼金师，笔记的内容很繁杂，涉及魔法、魔纹、炼金等等，但大部分都和鲜血有关。
    比如格林牧师举行的那个仪式，就是向血月女神的献祭，一场成功的活人献祭可以使献祭者获得强大的力量。
    当然，按照血精灵的记载，血月仪式的祭品是那些被帝国击败的敌人，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像格林牧师这样献祭自己人的，即使以血精灵的眼光来看，也有点太极端了。
    和高加诺此前的猜测差不多，除了人祭这种极端残忍的魔法，《血法笔记》中其实也有一些比较正常的内容。
    比如用魔兽血液作为材料制作药剂。
    高加诺对此很感兴趣，不仅是因为思路独特，更重要的是，笔记中还记载了一些高阶的配方——高阶的配方通常都极其昂贵。
    他觉得，如果不考虑风险，将这些“血药剂”的配方拿出去拍卖，怎么也能卖个上百金币。
    而且格林牧师只翻译了《血法笔记》的一半内容，另一半还没翻译，这部分不知道还有什么好东西。
    捡到宝了啊这是！
    必须藏好！
    高加诺将笔记锁上，收进皮包，然后原路返回浮木镇。
    中途他发现了一头野鹿，狼筋弓小试牛刀，轻松拿下。
    可惜他没有雷蒙的力气，为了把野鹿尸体带回镇上，他几乎累到虚脱。
    到了镇上，高加诺直接将野鹿卖给酒馆，同时自己也点了些食物补充体力。
    他正吃着饭，酒馆里忽然一阵躁动，紧接着是老板充满热情的大嗓门：“告诉大伙一个好消息，今天酒馆来了一位吟游诗人，让我们热烈欢迎——来自利勃兰王国的卡尔克洛！”
    话音未落，在食客们的注视下，一个穿着宽松长袍的男人走到了酒馆中央。
    他看上去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身材颀长，有一头微卷的长发，皮肤白皙，很符合人们对吟游诗人的印象。
    “嘿，小白脸，你真是从利勃兰王国来的？”有个食客说了句。
    卡尔克洛也许是脾气好，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这个并不礼貌的称呼，并未因此生气，而是微微一笑：“当然，我是货真价实的利勃兰人。”
    他说这句话的口音大异于本地，让听众们不由一阵议论。
    “确实是北方口音。”
    “既然如此，你能给我们讲点新鲜的吗？至少别像其他吟游诗人一样讲圣徒传或者血精灵王子的爱情。”有人提议道。
    卡尔克洛看上去胸有成竹：“当然，我要讲的故事你们肯定没听过！”
    此言一出，酒馆众人无不好奇：“是什么？”
    卡尔克洛：“耶门登神的故事！”
    (本章完)

 第12章 吟游诗人

    第12章 吟游诗人
    “耶门登神？”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确实没听过。
    不过，“耶门”这个名字他们倒是知道，是西南一些国家信仰的神的名字。
    耶门教徒和摩撒教徒视彼此为异教徒，历史上爆发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冲突。
    卡尔克洛缓缓讲道：“你们应该都听过耶门，祂是西南人信奉的神，但你们恐怕不知道，耶门其实曾经是凡人，他是通过登神才成为了我们今天所知的那个神，我要讲的就是耶门登神的故事。”
    高加诺也被勾起了兴趣。
    自从发现这个世界存在神祇，他就遐想过神的起源问题。
    神从哪来，人可以成为神吗？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很自然的念头。
    但在法拉罗，至少在法拉罗的教会体系里，这种想法很禁忌，高加诺绝不可能获得这方面的信息。
    不得不说，这个吟游诗人有些大胆，竟然敢编排这种故事。
    大部分镇民文化水平有限，单纯抱着听故事的心态，因此酒馆里的人们一边低声讨论一边愈发期待。
    外面也有人为了听故事而进来。他们如果想要落座，至少要点上一大杯麦酒。于是酒馆老板便开始忙碌起来。
    卡尔克洛继续说道：“故事大约发生在一万年前，那时的耶门只是法拉罗大陆上一个出身卑微且毫不起眼的年轻人，每天为了生计奔波，有时甚至可怜得连一杯麦酒都喝不起。不过，耶门非常聪明、勤奋，镇上的所有人都喜欢他……”
    听他讲了一会，高加诺感觉杜撰的成分很大，甚至可能完全没有真实的成分。
    因为除了主角的名字叫“耶门”，这家伙讲的内容非常普通，而且完全就是发生在这个时代的故事。
    故事里还出现了“诺丹伦公爵”。
    那可是一万年前，别说什么诺丹伦公爵，当时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是不是人类都不一定呢。
    不过，后面的故事变得有点不同。
    “依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耶门得到了一位富有寡妇的青睐。”
    “在寡妇的资助下，耶门学习了许多高深的魔法，成为了宫廷法师，跟随国王征讨强大的牛头人与海妖……”
    “在一次战斗中，轻敌的国王遭到惨败而死，耶门也在牺牲了几乎所有部下后才勉强死里逃生，然后……”
    卡尔克洛忽然不讲了。
    “然后什么？”有人急忙问道。
    卡尔克洛咳了两声：“我有些口渴，有人能帮我点一杯蜜酒吗？”
    立刻有大方的食客点了杯蜜酒给他。
    他道了声谢，喝了几口然后继续讲：“然后耶门遇到了天使，天使拯救了耶门并向他揭示了命运，告诉他，他只要取代国王的位置，然后彻底击败海妖和牛头人，就可以晋升为神，而他——”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身穿牧师袍的杰拉德就神色严肃地来到酒馆，指着卡尔克洛说道：“你在散播异教教义？”
    卡尔克洛有点慌张：“我，我没有，我只是在讲耶门登神的故事。”
    杰拉德牧师：“耶门是神吗？”
    卡尔克洛一滞：“呃……”
    杰拉德牧师的脸色更加严肃：“告诉我，耶门是神吗？”
    卡尔克洛登时怂了，语气卑微地说道：“当然不是，大人。耶门只是一个伪神，我绝不信仰耶门，我是虔诚的摩撒信徒与圣罗登的忠实追随者。”
    杰拉德牧师脸色稍缓，看了看酒馆众人：“不要听信编造的故事而忘记圣典的真义。耶门是伪神，人也不能成为神。”
    众人纷纷称是，有些虔诚的更是恍然觉得犯了大错，自责地忏悔起来。
    酒馆老板也跟着说道：“大人放心，以后这里只讲圣徒传！”
    杰拉德牧师点了点头，临走前指着卡尔克洛：“你跟我来。”
    “是，大人。”卡尔克洛沮丧地应道，跟着杰拉德牧师离开了酒馆。
    众人一阵议论，渐渐淡忘了这个插曲。
    卡尔克洛的结局不难预料，作为轻慢教义的代价，他首先必须真诚地忏悔，然后还要做一段时间的义务劳动。
    他也是赶上好时代了。
    现任教皇是个宽容的人，从不会因为言论而杀人，及时忏悔就可以免除大部分失言与轻慢，至多再加一段时间的义务劳动。
    要是搁在五十年前，卡尔克洛完全有可能被送上火刑架。
    高加诺在思索中吃完食物，又买了瓶蜜酒，然后回到教堂。
    果不其然，一回到教堂，他就看到卡尔克洛正拿着扫把在教堂门口打扫地面，全然没有讲故事时的从容与自信。
    傍晚的时候，卡尔克洛干完了今天的义务劳动，蹲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高加诺走过来，坐下说道：“老实说，你在酒馆讲的故事挺不错的。”
    卡尔克洛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那是我瞎编的，耶门是伪神，我是摩撒和圣罗登的坚定追随者。”
    高加诺点头：“当然，这毫无疑问。我说的‘不错’，只是从故事的角度来说。”
    卡尔克洛不置可否。
    直到高加诺拿出蜜酒，他的眼神才有了几分变化，喉头隐约动了动。
    “我当时也想为你点一杯酒，不过显然有人比我动作更快。”高加诺将蜜酒递过去，“尝尝吧。”
    “谢谢。”卡尔克洛接过蜜酒。
    两人聊了一会，高加诺忽然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不是利勃兰人吧？甚至多半不是北方人，尽管你的口音模仿得堪称完美。”
    卡尔克洛点头承认：“我是南海镇人，你是怎么猜到的？”
    高加诺：“利勃兰人比我们虔诚得多，如果你真来自利勃兰王国，肯定不敢讲这样的故事——这完全就是南海镇的风格，我有一个南海镇的朋友，大概知道你们比较，嗯，爱自由。”
    卡尔克洛无奈地一耸肩：“好吧，我承认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至少在诺丹伦，大家的口味都差不多。”
    高加诺思索片刻：“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离开南海镇？”
    (本章完)

 第13章 巨龙和远方

    第13章 巨龙和远方
    “我想去至高山。”卡尔克洛说。
    高加诺一怔：“你想去至高山？”
    卡尔克洛：“是啊，法拉罗大陆最高耸的山脉，谁不想去看看？”
    高加诺：“说的对，不过至高山这么远，一路上要穿过好几个国家，你独自前往，难道不怕遇到危险吗？”
    “我有预知危险的能力。”卡尔克洛说。
    预知危险。
    这无疑是个可以让绝大多数人都感到羡慕的能力，高加诺也不例外。
    但他同时也有点怀疑：“恕我直言，你在酒馆讲故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预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卡尔克洛有些尴尬：“这……这不算危险，至少不算生命危险。而且，我的能力也不是没有限制。”
    “好吧。”高加诺点头。
    卡尔克洛被罚了三个月的义务劳动，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生活几乎和教堂的下人们一样枯燥。
    这对他来说是个痛苦的过程。
    好在高加诺时不时地找他聊天，才让他的生活没那么无趣。
    随着两人渐渐熟悉，说话自然也变得直白起来。
    “耶门登神的过程是我编的，但他确实是从凡人变成了不朽的神祇，这是史实！”卡尔克洛说话的时候不禁看向四周，以免被牧师或者某个虔诚的信徒发现。
    看着他言之凿凿的样子，高加诺不禁问道：“依据是什么？”
    “依据，嗯……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但这是我叔叔告诉我的。”卡尔克洛补充道，“我叔叔是深蓝学院的魔法讲师，你应该知道深蓝学院吧？”
    高加诺又问：“那你的叔叔有没有告诉你，耶门是怎么成神的？”
    卡尔克洛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过他说过，‘神祇无非是二十几级的凡人’，所以我想，登神的过程应该和凡人的晋升没有本质区别，只是更难罢了。”
    神祇无非是二十几级的凡人！
    这句话让高加诺很受触动。
    既然神不过是更高等级的人，人登而为神就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
    高加诺相信自己是特殊的，至少这辈子是特殊的，他是穿越者，拥有罕见甚至可能是唯一的“认知”赐福。
    如果人可以成为神，他为什么不试试？
    高加诺上辈子也算比较努力，但那是一种循规蹈矩的努力，经历过一次穿越的他不想再重复。
    登神……
    他的思绪开始延伸，遐想逐渐转变成理想。
    卡尔克洛忽然开玩笑道：“你作为教堂的人，居然跟我讨论这种问题，真是太不虔诚了！我要向牧师告发你，这样说不定我剩下的劳役就能直接免除了。”
    高加诺的思绪被打断，也笑了一下，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就算真去告发也没什么，其实我早就考虑离开这了。”
    卡尔克洛有点意外：“为什么？”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南海镇？”
    卡尔克洛似乎早有答案：“我想去远方！也许你听过那句冒险者谚语，生活不止有眼前的哥布林，还有巨龙和远方。”
    “我也向往巨龙和远方。”高加诺说。
    卡尔克洛兴奋起来：“那我们一起去至高山！”
    高加诺摇头：“不，那太远了。而且我想要的远方不是换一个地方，而是换一种生活方式。至高山去了又能怎样？”
    卡尔克洛似乎也被他的话触动，经过一阵沉思后，说道：“你打算去哪？你如果知道什么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我想去南海镇。”高加诺直截了当地说道。
    “啊？”卡尔克洛一愣，“你为什么想去那种无聊的地方？”
    高加诺：“对你来说也许无聊，但对我来说不是。”
    卡尔克洛：“你要不换一个地方吧？利勃兰，塞恩，甚至是迪布托，我觉得都不错，而且他们那里的生活方式肯定和诺丹伦不一样。”
    “不。”高加诺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完全不了解那些地方，我确实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但不是随便换。”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老实说，卡尔克洛，如果你去至高山只是为了看风景，我建议不如返回南海镇，据我所知，南海镇东边好像也有几座山。”
    “不，绝对不可能。就算是从至高山上跳下去，我也不会回南海镇！”卡尔克洛很坚定。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高加诺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便正式向杰拉德牧师提出离开教堂。
    已经接替教堂首席牧师职位的杰拉德几番挽留，并开出了更优厚的薪水。
    但高加诺想要的是更广阔的空间与更多的可能，而不是每个月多拿几枚银币，当然不为所动。
    见他态度坚定，杰拉德牧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在教堂长大的侍童十八岁时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这是摩撒教多年的传统和规矩。
    离开之前，高加诺请镇上的铁匠帮忙打造了一把趁手的短剑，作为自己的近战武器。
    去往南海镇的旅途虽然称不上多漫长和凶险，但与浮木森林相比，还是更值得谨慎一些。
    一切准备就绪，又与几个熟人做了告别，高加诺动身启程。
    卡尔克洛也结束了劳役，两人一同离开浮木镇，一直走到镇外的某个岔路口。
    岔路口分为三条路，除了通往浮木镇的来路之外，一条向北，一条向南。
    “你还是要去至高山？”高加诺问。
    卡尔克洛点点头。
    “好吧，祝你好运。”高加诺不是很理解这种想法，但这毕竟与他无关。
    “也祝你好运。”
    两人挥手告别，向着他们心目中的远方，一南一北各自离开。
    但出乎高加诺的意料，仅仅半个小时之后，他的身后就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发现竟是卡尔克洛快步走过来，脸色还有点苍白。
    高加诺无比诧异：“怎么了？”
    “危险，是危险的感觉！”卡尔克洛停下来，语气隐约透着些心有余悸，“只要我往北走，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
    他看了一眼身后，随即头也不回地向南去了：“我不去至高山了，我要回南海镇！”
    (本章完)

 第14章 哥布林

    第14章 哥布林
    对高加诺来说，卡尔克洛的突然变卦无疑是个好消息，毕竟这将让他的南海镇之行有一个绝佳的向导。
    两人随即结伴而行，沿着林间小路向西南出发。
    他们首先需要抵达公爵之路。
    所谓“公爵之路”，指的是受到诺丹伦公爵保护的重要道路，它们通常有人定期维护和巡逻，路况良好，也很少受到强盗和野兽袭扰，沿途还会有旅店供人休息。
    从浮木镇离开，经过大约两天步程可以抵达最近的公爵之路，然后事情就简单了，如果愿意钱，找到前往南海镇的马车搭上一程也是很容易的事。
    夜晚，附近的森林时而传来虫鸣。
    两人坐在火堆前吃着干粮。
    卡尔克洛目光在高加诺的颈部停留了两秒钟：“那是什么？”
    “你说这个？”高加诺从衣领里拿出雷蒙的黄铜项链。
    卡尔克洛点点头，表情有点奇怪：“没想到你居然会戴三角架项链，甚至上面的棱角都磨平了，我原本以为只有真正信仰摩撒的人会这样。”
    “这是一个纪念，和信仰无关。”高加诺没有多解释。
    “不管怎么说，这都让你看上去很虔诚。”卡尔克洛吃完了干粮，只见他一摸手上的戒指，一顶便携的小帐篷便仿佛无中生有似的被拿了出来。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卡尔克洛使用储物戒指，但高加诺还是不禁感到一阵羡慕。相比之下，他只能从行囊取出一张布铺在地上，显得十分穷酸。
    铺好了“床铺”，高加诺取出一瓶药水洒在周围，这是他专门准备的驱兽药水，可以阻挡一些野兽和蚊虫。
    之后两人便直接躺下休息了。
    利用假死术的催眠，高加诺在睡觉时仍能保持对外界的部分感知。至于卡尔克洛，能够预知危险的他，当然更不用担心什么。
    夜幕渐深，一些属于夜晚的生物愈发活跃，森林里时不时传来远处的嚎叫或者掠过草丛的窸窣声。
    偶尔，一些动物会出现在附近，但驱兽药水和火焰让它们纷纷绕行，并没有打扰高加诺和卡尔克洛的休息。
    直到某个时间，睡在帐篷里的卡尔克洛忽然睁开眼睛，一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把短剑握在手上，一边低声说道：“高加诺，快醒醒！”
    无需提醒，他起身的动静已经将睡梦中的高加诺唤醒。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有危险在靠近。”卡尔克洛隔着帐篷说道，声音透着几分紧张，“在我后面的方向，应该很快就能看到。”
    高加诺借着帐篷的遮挡，拿好狼筋弓，同时取出三支长羽箭，目光死死盯着帐篷后的夜色。
    大约半分钟后，几个矮小的身影隐约出现，他们攒动着向此处靠近，时而发出疑似语言但高加诺完全听不懂的声音。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进，高加诺终于可以看清对方的样子——几个身材矮小的丑陋绿皮生物，与儿童般的体型相比，他们硕大的脑袋和耳朵显得格外突出。
    哥布林。
    一种凶残的次级智慧生物，他们并不强大，但却足够恶心。强大的繁殖能力是哥布林的立族之本，人类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始终无法彻底消灭。
    尽管哥布林并不比普通的狼更危险，但高加诺仍然神色严肃。
    原因很简单，这伙哥布林足有六只之多。
    而他这边只有两个人，卡尔克洛似乎还没什么战斗能力，最大的作用只是提前预警。
    “六只哥布林。”高加诺呼出一口气，同时又从箭袋拿出几支长羽箭，目光在逐渐靠近的六只哥布林之间来回移动，“准备战斗吧。”
    “好。”卡尔克洛的脸色有点苍白，紧紧握着手里的短剑。
    高加诺同时将四支长羽箭搭在弓上，瞄向哥布林。
    卡尔克洛见此不由一愣：“四支箭？”
    高加诺没有解释，瞬间制造出四簇迅捷微风附至箭羽，然后便将弓弦拉到自己力量的极限。
    “咻——”
    随即只听一阵破空，四支长羽箭激射而出。
    紧接着，在高加诺的控制下，四簇迅捷微风引导着长羽箭调整方向，最终成功命中三只哥布林。
    “啊——”被射中的哥布林发出尖锐的惨叫。
    虽然命中的有三只，但失去战斗力的只有一只，剩下的五只哥布林当即怒叫着冲上来，一边挥舞着带钉刺的棍棒。
    高加诺手中不停，如法炮制，再次搭上四支长羽箭。
    四箭齐射，再次命中三只哥布林。
    这次倒下去两只，还剩三只。
    高加诺又一次弯弓搭箭，仍是四箭齐射。
    只是，哥布林虽然不如人类，但好歹也算智慧生物，吃了两轮四箭齐射之后，他们纷纷散开阵型。
    因此最后这一轮射击，四支长羽箭仅击倒了一只哥布林。
    还剩两只哥布林。
    十二支长羽箭已经全部射出，双方的距离也不足以让高加诺完成一次射击，因此箭矢飞出之后，高加诺立即抄起短剑，冲向最近的哥布林。
    卡尔克洛则持剑冲向另一只。
    两个人类打两个哥布林，结果毫无悬念。
    即使卡尔克洛几乎没有战斗技巧，也在一通乱砍之下将哥布林打得多处受伤，大占上风。
    与此同时，高加诺已经解决了战斗。
    离开浮木镇前，他将箭术练到了lv3，这使得他的敏捷属性达到了16点，反应速度远超普通人水平，自然更是超过哥布林。
    凭借着敏捷上的巨大优势，哥布林的钉刺木棒根本打不到他，而他几剑就刺穿了这个丑陋生物的咽喉。
    “哇嗷嗷——”眼看所有同伴都已倒下，最后一只哥布林即使再凶残也无法无法维持斗志了，嚎叫着逃跑了。
    卡尔克洛试图去追，结果中途竟被地上的哥布林尸体绊得摔倒在地。
    高加诺紧盯着逃跑的哥布林，手握短剑，附上四簇迅捷微风，然后猛地掷出。
    借着迅捷微风的引导和助力，飞出的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有力的曲线，旋即便在尖锐的哀嚎声中正中哥布林后背！
    (本章完)

 第15章 南海镇

    第15章 南海镇
    战斗结束。
    六只哥布林让高加诺获得了60点经验值。
    要是靠练习技能，恐怕至少要耗费一年才能获得这么多经验。
    现在，仅仅只是杀了一伙哥布林，片刻时间就能收获60点经验值。
    “还是打怪经验多啊！”高加诺不禁感慨地想到。
    他走过去拾起短剑，给倒在地上的哥布林挨个补刀，确保没有活口。
    习得假死术后，他仿佛本能地养成了强烈的补刀意识，即使是面对哥布林这种生物时也不例外。
    一边补刀，高加诺一边将十二支长羽箭回收。
    在普通人看来，这些有着超长箭羽的箭矢怪异且不便，但对他来说，长羽箭能让迅捷微风发挥更大作用，反而比寻常箭矢好用得多。
    与此同时，他也逐一割下六只哥布林的左耳。
    这玩意能换钱。
    而且价格还不错，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解决了这伙哥布林，之后的旅途再没有发生意外，两人很顺利地抵达公爵之路，然后搭上一辆运货的马车。
    在马车上又过了两天半，他们便来到南海镇。
    虽然都叫“镇”，但南海镇的繁荣程度远非浮木镇可比，单从人口规模来说，前者就足足有后者的十倍还多，不亚于一些小城了。
    而且，浮木镇的镇民以农民居多，绝大部分人连一节圣名都没有，是完全意义上的普通人。南海镇则是农民居少，生活在这里的大部分是工匠、商人，还有战斗职业者。
    至于拥有圣名赐福的“受名者”，南海镇的数量更是远超浮木镇，两者至少有二十倍的差距。毕竟，相比于浮木镇这种穷乡僻壤，一个拥有不俗能力的人，多半更想在南海镇谋求发展。
    南海镇的社会结构也比浮木镇复杂得多，教会、公会、佣兵团各种团体林立，人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都有，使这里的风气相当开放。
    摩撒教会在这里仍然是权威，但绝不是说一不二的存在。
    从马车下来后，高加诺便和卡尔克洛分开了，卡尔克洛没有透露他的去向。
    不过从这家伙的沉默和郁闷表现来看，高加诺怀疑他迟早还是会选择离开。
    高加诺想先找一家旅店。
    正巧，下车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家旅店，名字是“南海镇旅店”。
    他推门而入。迎面就看到了一个衣着清凉的金发少女，少女晃着辫子走过来，热情地说道：“您好，请问要住宿吗？”
    高加诺瞄了一眼少女敞开的衣领。
    这样的装扮在风气保守的浮木镇是不可想象的，好在他上辈子见得多了，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本来就不大。
    “多少钱？”
    金发少女不禁对高加诺的平淡感到意外，毕竟穿着这种衣服的乡下土包子，南海镇每天都会来一打，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不是这种反应。
    她说：“普通客房每天一银币，贵宾客房每天两银币，您看您想住哪种？”
    这么贵！
    高加诺全身上下也就几十银币，这价格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南海镇有没有更便宜的旅店？”他问道。
    少女的热情顿时打消了大半：“从这往西走，有一家‘乌鸦旅店’，他们那一天只要十铜币。”
    “多谢。”
    高加诺随即离开南海镇旅店，顺着少女指的方向寻找。
    但他很快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随着他不断向西走，街道的景象渐渐变得破败。
    周围的行人从昂首阔步的战士与谈笑风生的商人，变成了沿途乞讨的流浪汉，各种生活垃圾甚至大小便随处可见，肮脏、污浊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除此之外，街道的拐角处还时而能见到一些躲在阴影里的家伙。
    他们大多身材削瘦，目光闪烁，当高加诺经过时，他们总是齐刷刷地看过来，像观察猎物一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高加诺最终没有找到乌鸦旅店就折返了。
    难怪只要十铜币。
    就这环境，兜里但凡有两个银币的人都不愿意住！
    不过他也不打算直接回到南海镇旅店，因为直觉告诉他，南海镇应该还有第三家旅店。
    毕竟，一天一银币的旅店，以及周围到处都是流浪汉和街溜子的贫民窟旅店，大部分人应该都不能接受这两家。
    怀着这样的想法，高加诺决定在南海镇多转转再说。
    不过他还没走出贫民窟，身后就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高加诺？”
    高加诺闻声转头，随即就有些惊喜地看到瑞恩迎面走来。
    瑞恩笑着一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南海镇！”
    两人叙旧片刻。
    直到瑞恩说：“是不是南海镇旅店的小姑娘让你来这边找便宜的旅店？”
    “你怎么知道？”
    瑞恩一笑：“他们的惯用伎俩，大部分人在见识过‘乌鸦街’的糟糕环境之后，都会灰溜溜地回去订每天一银币的客房，我甚至有点怀疑，乌鸦是不是跟他们达成了某种龌龊的协议。”
    高加诺：“瑞恩，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乌鸦街应该算是贫民窟吧。”
    “工作需要。”瑞恩话锋一转，“走吧，我带你去南海镇最好的旅店。”
    说罢他就领着高加诺离开了乌鸦街。
    一路上，瑞恩为高加诺详细介绍了南海镇，特别是南海镇的另一面。
    这座城镇固然繁荣，但作为繁荣之地的常见宿命，这里的贫富差距极为悬殊，浮木镇难得一见的富人和穷鬼都有许多。
    南海镇的布局大致为东西走向。
    以乌鸦旅店为中心的南海镇西部区域就是穷人的聚集地，环境糟糕，治安恶劣，生活在这儿的大部分都是些人生已经没什么希望的社会底层。
    城镇中部是城镇大厅、教堂的所在地，通常被称为“城镇区”，这里代表了君主和教皇的威严，将社会底层和社会中上层分隔在两侧。
    城镇东部又分为两部分，南部靠近港口的一小片被称为“贸易区”，有钱的商人基本都住在这。南海镇旅店就位于城镇区和贸易区之间，以价格昂贵著称。
    “至于南海镇的东北区域，当然就是工匠、冒险者、佣兵们的地盘了。”瑞恩说着将高加诺领到一家旅店门口。
    “到了，就是这。”
    高加诺抬头望向旅店的名字：鹰和哨声。
    (本章完)

 第16章 哥布林治理协会

    第16章 哥布林治理协会
    “瞧瞧谁来了，信使瑞恩！”刚进旅店，高加诺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大嗓门。
    循着声音看去，他不禁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身材强壮但身高足足比他矮了两头的大叔正倚着楼梯喝酒，茂盛的棕色胡须在嘴唇附近被酒水浸成一绺一绺的样子。
    这是……矮人？
    瑞恩显然猜到他的想法：“没错，他就是南海镇比睡过猫的老鼠还稀少的矮人，你可以叫他葛瑞姆。”
    高加诺前世今生都听过矮人这个种族，但亲眼见到还是头一次。
    毕竟人类在法拉罗大陆具有绝对的统治地位，其他种族，不论是野蛮的兽人，残忍的巨魔，还是美丽的精灵，坚强的矮人，都是势单力薄的少数种族，大部分只能龟缩在资源贫瘠的边缘地带。
    瑞恩刚才似乎说了个本地笑话，引得旅店内的许多人哈哈大笑，矮人大叔葛瑞姆则翻了个白眼。
    不过葛瑞姆似乎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走上前对高加诺郑重地说道：“向你致敬，虔诚的奉献者。”
    “？”高加诺正将行囊从后背取下，闻言不由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葛瑞姆这是看到了他脖子上被磨得毫无棱角的雷蒙项链，误以为他是个虔诚的摩撒信徒。
    高加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回了句祝福：“愿光明与你同在。”
    “你要住店吗？”旅店老板这时走过来问道。
    瑞恩说：“是的，高加诺是我的朋友，他刚从外地来，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旅店老板点点头：“每天五十铜币，提供简单两餐。”
    “可以。”
    这个价格高加诺觉得可以接受，而且旅店周围的环境也不错。
    瑞恩似乎有事要忙，又叮嘱了高加诺几句，便要离开。
    “对了，瑞恩，你知不知道哪里收哥布林的耳朵？”高加诺忽然想起来自己包里还有六只哥布林耳朵。
    这玩意再不换就要臭了。
    “猎人公会，就在离这不远的东面。”说话的是葛瑞姆。
    瑞恩也一点头，末了说道：“我明天再来找你，今天你先在这好好休息。”
    瑞恩离开后，高加诺订好房间，将行李放下，然后便带着六只哥布林左耳出门了。
    公会或者说行会，是法拉罗世界的一类重要组织，他们虽然不像教会那样权威显赫，但影响力也十分广泛。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职业等级是由相应公会评定的。
    圣名的节数虽然也是一个人的等级，而且是更本质的等级，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圣名完整地公之于众。
    即使是教会，也默许低等级的牧师隐藏部分圣名。
    当然，教会内部其实存在两派针锋相对的观点，一派认为圣名有隐私性，应该允许包括牧师在内的人隐藏部分圣名；另一派则认为，只有不纯洁者才会隐藏部分圣名，真正的、纯粹的摩撒信徒，应该坦然地公布全部圣名。
    只不过目前是“隐私派”占据了上风，“纯洁派”受到压制，所以绝大部分人和组织默许圣名是可以被隐藏的。
    再加上一些非战斗职业和圣名关系不大，所以职业等级的评定不能完全依赖于圣名，也要参考各种考核，职业公会便是这一考核工作的承担者。
    为了能让自己的职业等级尽可能高，大部分职业者都会努力迎合公会的考核标准，甚至是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获得更高的评级，这虽然不会让他们变得强大，但却可以帮助他们获得额外的名望和财富。
    高加诺来到南海镇猎人公会。
    猎人公会的建筑看上去很普通，但其入口上方却挂着一颗硕大且醒目的巨角鹿首，鹿首上套着一把弓，弓上挂着一支箭，三者正好构成了猎人公会的标志图案——老达瑞尔家里就有这样一个徽章。
    公会里聚集着一些猎人，颇为热闹。
    “雷格努斯的陷阱讲座还有名额吗？”
    “那家伙去过七个潮汐之地……”
    “我已经学会了多重射击，今年一定能通过三级猎人考核！”
    “听说有一位十级猎人要来南海镇访问，这是真的吗？”
    一边听着周围猎人的议论，高加诺来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公会执事的人面前：“你好，请问在哪提交哥布林耳朵？”
    “哥布林治理协会专员在那边。”对方伸手一指。
    “谢谢。”
    高加诺顺着他指的方向找到哥布林治理协会专员，将六只哥布林耳朵交上去。
    “嗯，六只哥布林左耳，每只两银币，共计十二银币。”专员收下哥布林耳朵并检验，随后将十二银币递给高加诺，“我代表教皇和公爵，向你为哥布林防治工作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
    掂了掂十二枚银币，心情愉悦的同时，高加诺也不禁有点疑问：“教皇和公爵？”
    “你不知道吗，哥布林治理协会是由教会和各国君主出资成立的。”专员笑了笑，“不然谁会用白的银币收哥布林耳朵这种没用的东西呢。”
    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
    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个，他之前只是听说过老达瑞尔收购哥布林左耳，没想到后面还有个治理协会。
    高加诺在猎人公会一银币买了本《猎人手册》，又到药剂师公会两银币买了本《药剂师手册》，然后便径直回到了鹰和哨声旅店。
    夜晚，他躺在床上，一边翻看两本手册一边思索自己的未来。
    他渴望登神，而这首先需要升级，不断的升级。
    升级的最好方式是打怪，这点已经被他的亲身经历验证过。杀一个哥布林10点经验，一个二级牧师100点经验。
    想要打怪，加入佣兵团或者成为冒险者无疑是很好的选择。
    佣兵应该比冒险者更好些。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冒险者就是没有抚恤金的散养佣兵。
    但佣兵也有佣兵的坏处，作为士兵的一种，佣兵也是讲究纪律的，而高加诺并不喜欢严格的纪律约束。
    除此之外，他还有点怕死。
    也不能这么说。上辈子经历过一次死亡的高加诺，对生死的态度比常人淡然得多。但他肯定不愿意为一个佣兵团承担太高的风险，远处射一射箭就行了，冲锋陷阵啥的还是另请高明吧。
    要是能无风险打怪就好了。
    唉，先睡觉吧，梦里啥都有。
    高加诺决定明天好好问一问瑞恩，随即便盖上被子，瞬间进入梦乡。
    (本章完)

 第17章 加入灰鹰佣兵团

    第17章 加入灰鹰佣兵团
    次日。
    高加诺在旅店一楼吃早餐的时候，瑞恩从外面进来，点了杯酒坐到他面前。
    “怎么样，这儿还不错吧。”
    高加诺点点头，随即问道：“瑞恩，我正考虑加入灰鹰佣兵团，你有什么建议吗？”
    瑞恩对此并不意外，沉吟片刻：“我不清楚你的战斗能力怎么样，不过我估计……你也许达不到佣兵团长期作战合同的要求。”
    “长期作战合同？”
    瑞恩指了指自己的肩章：“签了这个合同，你就是灰鹰的正式一员了。以盗贼来说，职业等级达到两级才有资格签长期作战合同，猎人也差不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一级猎人的战斗能力。”
    高加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算作公会标准的一级猎人，他想了想：“长期作战合同的待遇怎么样，都有什么约束？”
    “按照合同的基本条款，佣兵团会为士兵提供食宿、基本装备与医疗、训练……还有八银币的月薪。”瑞恩说，“当然，作战期间有额外补贴，每天五至三十铜币，阵亡的抚恤金是一百二十银币。”
    “至于约束或者说义务。”他停顿了一下，“就是士兵的义务——服从命令。”
    听完瑞恩的讲述，高加诺陷入沉默。
    跟他想象得差不多。
    待遇也还算可以，但服从命令这一条对他来说有点太劝退了。
    就在这时，瑞恩忽然话锋一转：“你会不会制作治疗石？”
    高加诺点头。
    “止痛药剂呢？”
    “也会。”
    “怒气药水和迅捷药水呢？”
    “在书上学过，但没有亲手做过。”
    瑞恩微笑：“既然这样，你可以选择非作战合同，以药剂师的身份加入佣兵团，待遇比士兵高不少，而且不需要承担战斗义务。”
    高加诺：“如果我想参加战斗呢？”
    瑞恩有点诧异，想了想：“老实说，我好像从没听说过有哪个主动参战的药剂师……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应该也不是没可能。”
    他忍不住问了句：“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战争狂热的人。”
    高加诺：“我只是觉得，一个只会默默制作药剂的药剂师，永远不会成为受人敬仰的存在。”
    瑞恩：“你可以向炼金师发展，草药师，药剂师，炼金术师，很多有名的炼金大师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高加诺只好换一种说辞：“好吧，我承认我有那么一点战争狂热。”
    “嗯，真是人不可貌相。”瑞恩耸了耸肩，“不过战斗确实可以使人快速成长，任何有野心的人都不会逃避它。”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
    在离开旅店前，高加诺忽然想起来：“对了，灰鹰佣兵团既然有长期作战合同，是不是还有短期作战合同？”
    “当然。事实上，只要有危险任务，佣兵团都会到乌鸦街签一批短期作战合同。”瑞恩压低了声音，“我听治安官说，南海镇的治安每次都会因此改善。”
    “……”高加诺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我带你去营地。”
    灰鹰虽然是佣兵团，但从来只为诺丹伦的非敌对势力提供服务，很多方面其实和公国的正规军差不多，也有自己的固定驻地。
    在瑞恩的带领下，两人来到灰鹰营地。
    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座颇大的训练场，然后是环绕分布的几栋建筑。
    以高加诺的认知来看，这里的布局有点像他上辈子常见的中学校园，占地面积也差不多。
    最大的区别只是，生活在灰鹰营地的是一群法拉罗佣兵，武器与铠甲摩擦碰撞的声音在这里随处可以听闻。
    行走在灰鹰营地，高加诺四处张望，忽然目光一凝，看向远处。
    一抹火红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仔细看去，发现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的战士正在训练场上挥舞巨剑，动作行云流水，火红如焰的乃是其飞扬的长发。
    这个身高绝对超过了两米的舞剑者，就像一团烈焰风暴，格外引人注目。
    可惜隔得有些远，而且有许多围观者阻挡视线，再加上对方动作极快，高加诺啥也看不清，甚至不不太确定武器到底是不是剑。
    高加诺跟着瑞恩来到一个房间。
    房间很暗，一个身材瘦高的短发黑衣男子正背对着两人站立，似乎正在看墙上的一幅地图。
    “团长。”瑞恩恭敬道。
    黑衣男子没有说话。
    瑞恩对此似乎习以为常，直接继续说道：“这是我的朋友高加诺，上次就是他救了我。高加诺是一个优秀的药剂师，他希望通过非作战合同加入灰鹰佣兵团。”
    黑衣男子终于有了反应，他转过身，被阴影遮蔽的双眼看向高加诺。
    高加诺明明看不见他的双眼，但却还是打了个激灵，仿佛对方的目光具有某种深刻的穿透力。
    “处理过永忘苔吗？”
    “没有。”高加诺如实答道，这种等级的草药他只在书上看过，格林牧师恐怕都没见过实物。
    “有药剂师徽章吗？”
    “也没有……”
    黑衣男子短暂沉默：“按照一级药剂师的标准去签合同吧。”
    “是。”
    瑞恩领着高加诺离开房间。
    等出了房间，重见天日，高加诺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额头竟已有些许冷汗，不禁问道：“他是团长？”
    “不，夜鸮是负责情报的副团长。”瑞恩补充了一句，“他有高等黑暗视觉，黑夜对他来说和中午没区别。”
    高加诺：“你知不知道他的职业等级？”
    “应该是六级盗贼。”
    两人来到附近的另一栋建筑。
    一个身材微胖的光头男人和瑞恩互相扯皮了几句，随即有点不情愿地将一份合同丢到高加诺面前：“喏，签字吧，没有药剂师徽章的一级药剂师先生。”
    高加诺将合同仔细看了一遍。
    月薪十五银币，包吃包住。
    工作是为每月为佣兵团生产一定数量的治疗石和止痛药剂，没有战斗义务。
    他犹豫了一下：“如果我想主动参加一些战斗，应该怎么做？”
    光头男人：“随你的便。”
    高加诺不再多说，当即签上自己的名字，正式加入灰鹰佣兵团。
    (本章完)

 第18章 附魔师

    第18章 附魔师
    在瑞恩的帮助下，高加诺当天就搬进了灰鹰营地的匠舍。
    作为药剂师，他住的是单人间，虽然称不上宽敞，但仍比士兵要好得多。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瑞恩说道，“你最好尽快拿到药剂师公会颁发的药剂师徽章，并且等级越高越好——二级药剂师每个月的薪水是二十银币。”
    “我明白。”高加诺点头。
    瑞恩想起什么：“对了，下个月有一个调查任务，去南海镇东面的石爪山脉调查森林巨魔的踪迹，我是任务小队的副队长，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森林巨魔是不是很危险？”
    瑞恩想了想：“是有点，不过根据我的判断，这次遇到巨魔的可能性非常小，大概率只是一次观光。”
    高加诺一番思索，最终没有答应：“我想我还是先熟悉一下新环境。”
    “也好。”
    离开之前，瑞恩说：“有事随时来找我，没有任务的时候，我通常会在兵舍或者盗贼公会。”
    “盗贼公会？”高加诺一愣，他根本不知道盗贼公会在哪，甚至一度以为南海镇根本没这玩意。
    “就是乌鸦旅店。”
    瑞恩走后，高加诺又收拾了一番房间，并且试了试佣兵团发给自己的衣服。
    不同于战斗职业，作为药剂师的他并没有肩章。毕竟这玩意的首要用途是辨认敌我和方便收尸，而药剂师又不用上战场——至少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胸口处绣有灰鹰标志的白色药剂师长袍，它看上去和药剂师公会出品的某种制式长袍非常相似。
    穿上药剂师长袍，高加诺站在镜子前一番打量，顺便欣赏了一下自己的颜值。
    不得不说，这辈子的皮囊倒是生得不错，说英俊潇洒或许有点夸张，但也绝对比平均水准高出许多。
    为此，在浮木镇的时候，不止一位同龄少女对高加诺或明或暗地表达过好感。
    可惜高加诺对这些村姑实在提不起兴趣。
    一阵哀嚎忽然从隔壁房间传来：“哼哼嗯啊啊啊——”
    紧接着则是抱怨声：“你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疼，疼啊！”
    “这种墨水就是这样的，你忍着点。”
    “好，哼嗯……啊嗯……”
    呻吟声断断续续，一个小时都没结束。
    高加诺不禁感到厌烦和好奇，随即来到隔壁。
    隔壁房门大开，里面赫然是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子正在为士兵纹身，士兵袒露手臂，蓝色的墨水缓缓刺入他的皮肤，勾勒出一系列图案。
    扎辫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你是隔壁新来的药剂师？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但我保证这是少数情况。”
    高加诺看了一会：“这是在纹什么？”
    “剑纹。”男子解释道，“看来你是第一次见到剑纹的图案，不过这很正常，毕竟大部分人都会选择透明魔纹墨水。”
    高加诺恍然地点点头。
    所谓剑纹，是魔纹的一种。魔纹可以使人获得各种加成乃至法术，“剑纹”顾名思义，就是加成剑术、剑技的魔纹。
    由于剑纹绘制相对简单，与之配套的体系也最为完善丰富，所以它也是所有魔纹中最常见的一种。只不过就像扎辫男子说的，大部分人会选择使用透明的魔纹墨水，所以不容易看到。
    不一会，剑纹绘制完成。
    “谢谢你，马库斯。”士兵道谢，终于结束的疼痛让他不禁长呼一口气。
    他穿上衣服准备离开，马库斯却叫住他，一伸手。
    “干什么？”
    “钱。透明墨水是佣兵团福利，有色墨水需要额外付钱，你不知道吗？”
    士兵睁大眼睛：“有色墨水比透明墨水更疼，怎么还要额外收钱？”
    马库斯：“这正是绝大多数人选择透明墨水的原因。”
    “……”士兵沉默许久，“我想知道，有色墨水有没有什么好处？”
    马库斯想了想，随即给出答复：“看起来更酷！”
    士兵欲哭无泪，只好交钱离开。
    收了钱之后，马库斯心情不错，笑着做了个自我介绍：“一级附魔师马库斯，主修魔纹——所以你也可以称我为‘魔纹师’，很高兴认识你。”
    高加诺：“一级药剂师高加诺，也很高兴认识你。”
    短暂的几句客套后，马库斯问道：“你会制作魔纹药水吗？”
    “只在书上了解过一点。”
    “那也没关系，普通的魔纹药水制作起来并不比止痛药剂更复杂，我这里有配方，你可以拿去看看。”马库斯拿出一本小册子，“你学会了之后，就能向军需官申请用墨水抵扣一部分制药任务，我保证这会让你节省出一些时间。”
    “当然，我也有好处，毕竟你住在我隔壁，这也能节省我的时间。”他补充了一句。
    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
    高加诺接过小册子：“谢谢，我会尽快学会它。”
    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
    高加诺问道：“有没有弓箭魔纹？”
    “有，但只有少数附魔师愿意研究这个。”马库斯说道，“毕竟箭是要射出去的，这使它不能像剑那样和人的魔纹一直保持连接。”
    “你用弓箭？”他问了句。
    高加诺点头。
    马库斯微笑：“我也用弓箭，对于我们这种非战斗职业者以及低级的战斗职业者来说，弓箭其实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对于高阶的战斗职业者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确实，历史上那些善战的圣徒和勇者，很少以弓箭为武器。”高加诺随口附和道，心里却萌生了一些其它想法。
    “哦，有人来了。”
    一个来绘魔纹的士兵结束了两人的交谈。
    马库斯再次忙碌起来。
    高加诺则回到自己的房间，翻看着马库斯给他的小册子——《基本魔纹墨水制作指南》。
    看着看着，他忽然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立即起身，从房间的某个隐蔽角落取出《血法笔记》。
    他打开书锁，一阵快速翻动，不一会停下动作，目光也定格在中间的一页。
    “兽血魔纹墨水！”看到书上的这行大字后，高加诺的目光顿时明亮起来。
    (本章完)

 第19章 兽血魔纹墨水

    第19章 兽血魔纹墨水
    按照一般人的认知，魔纹墨水通常只能由植物制成，其它材料就算有也只是辅助。正是因此，制作魔纹墨水才会被视为药剂师的工作。
    至于血液，则是万万不能用来制作魔纹墨水的。
    原因很简单，把其他人或者其他生物的血液弄进人的身体，这种疯狂行径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而这样做的后果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很糟糕，甚至很可怕。
    通常只有野心勃勃又毫无底线的黑魔法施法者喜欢干这种事。
    所以几乎没有人会考虑用血液制作魔纹墨水。
    但血精灵考虑过。
    对于这个法拉罗历史上臭名昭著的疯批种族来说，用兽血制作魔纹墨水，这种操作实在是太普通了。
    他们甚至还多次尝试过智慧种族的血液，不过他们很快就意识到，智慧生物的血液很难处理，效果还不如魔兽血液，这才作罢。
    通过长期的实践和钻研，以及对古代知识的物理发掘，在牺牲了许多不一定自愿的志愿者之后，血精灵成功解决了兽血魔纹墨水制作过程中的关键问题。
    说来其实很简单。
    一种兽血进入人体，后果很严重。
    但两种兽血一起进入人体，反而可能很安全。
    血精灵发现，只要将两种属性相抵的魔兽血液混合在一起，再加入少量草药，就可以制作出优质的透明魔纹墨水。
    整个过程操作极其简单，几乎不需要任何知识和技巧，省时又省力。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两种魔兽血液不仅要属性相抵，还要等级相同。而对于低等级的魔兽来说，等级的区分其实有些模糊，基本上只能凭经验判断。
    好在对高加诺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成立。
    拥有“认知”能力的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准确判断出一个物体的等级。
    看了几个小时的《血法笔记》后。
    第二天，高加诺就离开灰鹰营地，到猎人公会购物去了。
    在所有职业公会当中，猎人公会可能是存在感最强的一个。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很多猎人会将自己的狩猎所得委托给公会售卖，或者干脆自己摆摊售卖。
    魔兽的尸体用途丰富，这使得猎人公会的集市区经常人气旺盛。
    “快来看快来看，新鲜的四级土系巨角鹿，晶核可单独出售！”
    “二级火系雄狮，还剩五十磅肉、一根犬齿、以及一张皮！”
    “一级水龟，有晶核碎片，只要十银币，欲购从速！”
    “二级风鹰之卵，可孵化，未鉴定，十五银币大甩卖！”
    由于需求有限，卖魔兽血液的摊位不多。在猎人公会附近找了好一会，高加诺才看到一个卖家。
    “这是一级火系蛮牛的血液？”他指着装满血液的木桶问道。
    “是的，今天早上刚取的血液，一磅十铜币，要来点吗？”卖家的语气很平淡，“可以用来制作助熔剂。”
    高加诺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指在木桶边缘蘸了蘸，然后装模作样地放到眼前捻了两下，仿佛在仔细观察着什么。
    实际上在触碰到血液的瞬间，一些信息就涌入他的感知。
    【物品：火系蛮牛血液】
    【等级：二级】
    居然是二级的。
    高加诺眉头微挑，某种程度上这算捡了个小漏，然而并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其它部位，倒买倒卖之间或许还有利可图。但血液终究用途不多，特别是低等级的血液，诺丹伦人也没有吃血豆腐之类的饮食习惯，完全不值得倒卖。
    “我等会再来看看。”他丢下一句便离开了。
    这是二级火系魔兽的血液。
    想要制作兽血魔纹墨水，他还需要有二级水系魔兽的血液。
    之后高加诺在这里反复转悠，但却始终没能遇到卖水系魔兽血液的卖家。
    就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个猎人从东面走了过来，肩上赫然扛着一条死去的粗壮水蛇。
    水蛇显然刚死没多久，尽管脑袋被一刀捅穿，尸体还在阵阵扭动，时不时缠到猎人的胳膊上。
    高加诺眼前一亮，立刻上前询问。
    很快他就确认这是一条二级水蛇，正合他的心意。
    可惜对方希望整只售卖，懒得专门取血。高加诺一番好说歹说，才最终以四十铜币一磅的高价买到了些蛇血。
    然后他才回头将二级火系蛮牛的血液也买下，凑齐了一火一水两种魔兽血液。
    带着魔兽血液，高加诺又买了些草药，随即回到住处，开始按照《血法笔记》的方法制作魔纹墨水。
    将这两种属性相抵的魔兽血液等量混合，再放入少许草药浸泡汁液，搅拌均匀，静置片刻。
    不一会，兽血原本猩红的颜色与刺鼻的气味迅速褪去，转而变成一种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看上去和马库斯使用的透明魔纹墨水一模一样。
    成了！
    高加诺有些兴奋。
    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去买了只兔子，将墨水以口服、伤口涂抹等各种方式弄进其身体里，观察其反应。
    可怜的兔子饱受折磨，但并没有死去，而且还有渐渐恢复健康的趋势。
    实验不是很严谨，但大致也可以验证这种墨水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他带着墨水找到马库斯。
    “你这么快就学会了？”马库斯有些惊讶。
    高加诺只道：“我在书上学过，只是以前没有做过，现在看来的确不难。”
    “你检查一下，我制作的墨水能不能用。”他将装有墨水的玻璃瓶递过去。
    马库斯没说什么，接过墨水转身一阵鼓捣，片刻后说道：“墨水没问题，可以用……而且质量似乎比我之前用的墨水还好一些！”
    随即他有点兴奋地走回来，问道：“你用的是我给你的基础配方吗？”
    高加诺：“实际上这是我在书上学到的配方，我认为它更好一些。”
    马库斯脱口而出：“什么书？”
    高加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马库斯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合适，没人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独家配方。
    他咳了两声：“好吧，管他什么书，以后我只用你制作的墨水！”
    (本章完)

 第20章 女人与剑术

    第20章 女人与剑术
    血精灵版的透明魔纹墨水虽然制作简单，成本也不高，但魔兽血液的获取却有点麻烦，很少有人售卖。
    倒是可以提前预定，可次数多了难免引人注意。《血法笔记》作为不折不扣的黑魔法书籍，高加诺对此多少有些顾虑。
    所以他说：“这种墨水的数量我不一定能保证。”
    马库斯表示理解。
    两人随后一番闲谈，关系拉近了许多。
    “高加诺，你应该刚来南海镇不久吧？”马库斯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叫‘欢乐街’的地方？”
    “欢乐街？”
    马库斯的笑容在神秘的基础上又添了几分猥琐：“越过城镇大厅往西走，很快就能找到，走，我带你去找乐子！”
    贫民区，欢乐街，再加上马库斯的表情，高加诺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去过一次贫民区的他，对那里印象很差，而且他对这种娱乐本来就没有兴趣，当即便婉拒了。
    马库斯劝说不动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高加诺则去找军需官问了一些关于用墨水抵扣制药任务的问题，得到了令他比较满意的答复。
    他确实可以通过制作魔纹墨水抵扣制药任务，而且抵扣的限度还很高，只要没有紧急情况，他甚至可以把制作魔纹墨水作为自己的主要工作。原本用于制药的材料供应也可以相应地换成墨水材料。
    这意味着，如果能搞到足够多的魔兽血液，他将有可能享受三小时工作制的福报，成为灰鹰佣兵团最清闲的人之一。
    脑海里思考着之后的计划，高加诺不知不觉走到了训练场附近。
    “……剑以及大部分近战武器的使用，关键都在于‘减少力量的浪费’，前后两个动作的发力应该尽可能相互促进，而不是相互掣肘。”
    这句话让高加诺有所触动，他尝试练习过剑术，但至今未能入门，此时却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他不禁把目光投去。
    一个身高两米多的战士，身穿铠甲，手持巨剑，火红的长发随风飘散。
    正是高加诺第一次来灰鹰营地时远远注意到的舞剑者。
    但有一点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这是个女的。
    身高两米多的女战士！
    高加诺大受震撼，不禁驻足看了许久。
    这女战士尽管高大得有些离谱，但她依然拥有女性的美感，可以对男性产生天然的吸引。训练场上的士兵们望向她的眼神，大多都兼具敬畏和仰慕。
    片刻的讲解后，女战士开始挥动巨剑进行动作示范。
    高加诺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注意力转而集中到她的动作上。
    他拿上短剑，模仿着女战士的动作。
    在浮木镇的时候，高加诺找过一个归乡老兵学习剑术，但对方疑似故意让他走了许多弯路——为了多收些学费，总之他练了一段时间却几乎没有收获。
    相比之下，这女战士的水平和教学态度明显高出太多。
    高加诺只一番照葫芦画瓢的动作模仿，心中便开始涌现出愈发强烈的明悟感，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渐渐地，他不再模仿女战士的动作，而是在脑海里假想着一些敌人的形象，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出剑。
    心无旁骛地一番练习，可能过了五分钟，也可能过了二十分钟，一串信息顿时如水到渠成般涌入他的感知。
    【习得lv1剑术】
    【力量+1】
    【经验+10】
    终于剑术入门了！
    高加诺心中有些兴奋。
    获得面板能力这些年来，他最大的感受便是“万事开头难”，只要入了门，后面的学习就是时间积累了。
    这也和面板的特性有关。
    对于已经习得的技能，高加诺练习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熟练度是否增长。如果他集中注意力，甚至可以看到小数点后好几位的熟练度变化。
    如此一来，他总是可以规避一切有意无意的无用功，进而找到最高效的练习方式。
    这使得他无论练习什么技能，速度都远超常人。
    但对于没入门的技能，高加诺的表现并不比普通人好太多，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严重依赖领路人的水平和态度。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点感激地看向不远处的女战士。
    不料对方也在看着他，而且似乎已经默默地观察了有几分钟了。
    两人目光接触。
    女战士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鲜艳如火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扬，壮观而美丽，如同神话与史诗中描绘的女武神。
    稍后回到住处时，高加诺觉得自己的反应很丢人——因为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枕着胳膊躺在床上，好一会的时间里，除了眨眼和呼吸什么都没干。
    直到拿出《血法笔记》翻看，书中那些古老而隐秘的知识才让他的思绪逐渐恢复平静。
    几天之后。
    当高加诺又一次在训练场以“旁听生”的身份学习剑术时，一队佣兵行色匆匆地进入营地，直奔灰鹰之巢——佣兵团决策层所在的建筑。
    瑞恩赫然在这支队伍之中，这自然引起了高加诺的关注。
    等到瑞恩从灰鹰之巢出来，一个人往兵舍走的时候，高加诺当即半路叫住他。
    “瑞恩，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在石爪山脉发现一处潮汐之地即将开启。”瑞恩说。
    “什么时候开启？”
    瑞恩摇头：“这就不好说了。潮汐之地的开启几乎没有规律，如果一切顺利，可能会在几天后开启，但也可能是两年后，又或者根本不会开启。”
    他补充道：“如果你想去石爪山脉看看的话，最近这段时间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为了第一时间了解潮汐之地的状态，包括我们在内，很多人都会选择就近扎营，密集的人群会暂时清空附近的魔兽或者森林巨魔。”
    高加诺点了点头，短暂的思索后话锋一转：“瑞恩，你和卡珊德拉熟不熟？”
    “你说的是副团长卡珊德拉？”
    “是。”
    “不是很熟悉，她虽然经常训练士兵，但她训练的主要是战士。”瑞恩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本章完)

 第21章 劣等风之法球

    第21章 劣等风之法球
    “嗯……只是有点好奇，我最近在旁观学习她的剑术。”高加诺说。
    瑞恩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卡珊德拉副团长很有魅力，爱慕她的男性也许能填满整个训练场，但其中大部分甚至连她的武器都拿不起来。”
    “我可是亲眼见过她将一个四级骑士连人带马劈成两半，那场面，啧啧啧……我只能说，年轻人要懂得量力而行，不要追求那些踮起脚尖都碰不到的东西。”他拍了拍高加诺的肩膀。
    对于瑞恩的言外之意，高加诺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闲谈片刻，他说：“佣兵团什么时候在潮汐之地附近扎营？我想去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似乎有了更旺盛的冒险精神。
    瑞恩：“事实上，我们已经在扎营了，明天佣兵团会再派一批人过去。你想去的话，出发的时候跟上我就行。”
    “好。”
    几个小时后。
    高加诺从猎人公会回到住处，然后从行囊取出三个装满魔兽血液的大玻璃瓶。
    其中两瓶分别属于水系魔兽和火系魔兽，他将两者调和成魔纹墨水，然后趁着静置的功夫，开始处理另一瓶魔兽血液。
    这瓶血液属于三级风系魔兽。
    价格略贵，了一百二十铜币。
    高加诺还考虑过买四级的魔兽血液。
    但魔兽材料一旦达到四级，价格就会变得非常昂贵。
    原因很简单，四级魔兽的体内有晶核，而三级与三级以下的魔兽没有，或者只有少许不规则的晶核碎片。因此，三级和四级虽然只有一级之差，价格却是天壤之别，让高加诺根本无力购买。
    他买这瓶风系魔兽血液，是为了尝试《血法笔记》记载的另一种没什么操作门槛的炼金配方。
    劣等元素法球。
    法球是一种比较常见的魔法器物，在血精灵时期尤为盛行，种类繁多，效果也千奇百怪。
    劣等元素法球是其中最简单的一类。
    按照笔记上记载的方法，高加诺将三级风系魔兽的血液混合几种草药粉末，制成了球状的半固体。
    接着，他手指轻动，一簇簇迅捷微风相继形成，然后融入血球之中。
    感受着迅捷微风的不断融入，他一阵暗自点头。
    《血法笔记》上面说，这法球需要用风系法术灌满。
    高加诺只会一个迅捷微风，而且还不太确定这个到底算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风系法术”，这让他一度担心制作失败。
    好在事实证明没有问题，迅捷微风可以用于灌注法球。
    经过一段时间的法术灌注，原本湿软的血球彻底凝固，变成一颗青灰色的圆球，尺寸也收缩了一大半，变得和婴儿拳头差不多大小。
    高加诺有点想试试，但最终还是作罢。
    制作一颗不容易。
    而且他往这颗劣等风之法球灌注了数以百计的迅捷微风，不用想也知道，这玩意的威力和“微风”绝对不可同日而语，真要一试，恐怕动静不小。
    风系魔兽血液还剩一半。
    高加诺又制作了一颗劣等风之法球，将魔兽血液连同自己的体力都消耗殆尽，随即便吃了点东西，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
    高加诺带上武器装备，找到瑞恩的队伍，一同出发。
    二十几人的队伍里有不少新兵，也许是佣兵团希望趁着这个机会，给新人们一些必要的锻炼。
    穿着药剂师长袍的高加诺在其中有些显眼，但他没有办法。
    如果不穿这身带有灰鹰佣兵团标志的衣服，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外人，那样万一发生了混战什么的，他可就麻烦了。
    “瑞恩，我听说潮汐之地通常有许多宝藏，它开启之后应该会引发一些争斗吧。”高加诺问道。
    瑞恩：“宝藏？那只是传说，大部分潮汐之地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宝藏。争斗当然是有的，但……也就比乌鸦街的日常斗殴危险那么一点吧。”
    “既然潮汐之地没有宝藏，为什么这么多人关注？”说话的是队伍里的一个新兵。高加诺意外地发现，这人竟然就是不久前找马库斯纹蓝色剑纹的家伙。
    他不太记得这位冤种的长相，但却对蓝色剑纹印象深刻。
    瑞恩：“因为永忘系植物。”
    “比如永忘苔？”
    “没错。”
    “永忘系植物只生长在所谓的‘被遗忘之地’，而潮汐之地正是最常见的‘被遗忘之地’。”
    “毕竟，即使是开启最频繁的潮汐之地，两次开启之间通常也要间隔数年。至于最不频繁的，可能要几千年才开启一次，甚至从诞生就没有开启过……”
    新兵：“我听说永忘苔很值钱，一片可以轻松卖出数百枚银币！”
    “数百银币？那是五十年前的价格吧，现在早就涨到数千银币了！”走在瑞恩身旁的一个背着剑与盾的战士说道。
    “队长，你的阵亡抚恤金能不能买得起一片永忘苔？”有人开玩笑地问道。
    “滚蛋！”战士骂了句。
    一行人自西向东，半天后抵达石爪山脉的范围，视线远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树木和高低起伏的山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雨水以及树木的气息，偶尔可以听见山林深处一些魔兽的低吼。
    石爪山脉是诺丹伦境内比较有名的一处山脉，对南海镇来说，它的重要性并不亚于海洋和港口。
    灰鹰佣兵团一行人又翻过两个小山头，终于来到目的地。
    此时附近已经有许多人三三两两地扎营，帐篷零星地分布在各处。
    除了最东面的一片区域之外。
    表面看上去，这片区域和周围的山林毫无区别，都是树木与野草丛生，山坡起伏，泥土间时而露出一些岩石。
    但却没有任何人将帐篷扎在此处，使得这里呈现出与周围截然不同的空旷。
    “这就是潮汐之地的边界。”队长指着这片空旷的区域。
    “它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特别之——”
    新兵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一条小蛇爬向这片区域，起初还无事发生，但紧接着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利刃陡然降临，让它瞬间变成了垂死扭动的两截尸体。
    (本章完)

 第22章 潮汐之地

    第22章 潮汐之地
    没见过世面的新人们许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高加诺注意到，在小蛇尸体附近还有一些小动物的尸体，蠕虫、老鼠等，以及另外一条稍大的蛇，它们无一例外地断成两截，尸体断处恰好连成一条直线。
    这时，战士队长竟忽然径直走向潮汐之地的边界，引得一阵惊呼：“队长！”
    随即在惊呼者呆愣的表情中，队长安然无恙地抵达小蛇葬身处，然后身体一倾，稳稳地倚在了空处，仿佛身后有一堵无形的墙壁。
    “哈！”队长嗤笑地看着新兵蛋子们。
    瑞恩解释道：“潮汐之地还没真正开启，小动物或许有机会跨越边界，但人连一根头发丝都伸不进去。”
    队长这时一指地上的小动物尸体：“封闭期的潮汐之地，连蚂蚁都无法进出。到了松动期，小动物有几率通过，但更大可能在中途被切成两半。”
    “由于蛇类绝对无法通过，所以这条边界也俗称‘斩蛇线’。”他补充道，“如果你们是胆小鬼，潮汐之地开启后，留在斩蛇线以外，就什么危险都不会有……当然，签了预备合同和短期合同的必须给我进去，除非你想支付违约金！”
    灰鹰佣兵团的临时营地就在不远，一行人随即过去，安顿下来，静候潮汐之地的开启。
    在此期间，大部分人都感觉不错，体验就像是在野餐，轻松又愉快。
    唯一不太愉快的事情是，随着临时营地的扩充，他们和邻近的血帆海盗营地发生了一点“领地冲突”，差点打起来，最后在教会牧师的协调下小事化了。
    “这些海盗真是一群不要脸的家伙，治安官应该把他们都送进监狱！”有人对此愤愤不平。
    “这怎么可能。血帆海盗拿着公爵大人颁发的私掠许可，每年不知道给公国和教会贡献了多少税收……”
    “呸，他们不久前才被异教徒打得落流水，我看是给迪布托贡献税收！”
    “是啊，我还听说，血帆海盗还曾打劫过摩撒徒的商船，他们分明是公国和摩撒的叛徒！”
    “不会吧，他们敢打劫摩撒徒的船？”
    “我听我舅舅说的，他是吟游诗人，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他还告诉我，当今教皇喜欢——”
    “快闭嘴吧，教会的人就在旁边！”
    高加诺没有参与或者理会这些纷争，他把大部分时间在了练习剑术上，只在吃饭的时候会和身边的人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也主要是了解潮汐之地的信息，毕竟在此之前，他只在传闻中听说过这种地方。
    “你是那天的药剂师吧？”右臂纹了蓝色剑纹的冤种战士终于认出高加诺，在某次吃晚饭的时候搭话问道。
    高加诺点点头，他其实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约翰。
    约翰：“你也准备进入潮汐之地？”
    高加诺：“我还没想好，等开启一天后我才会做决定。”
    约翰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说道：“如果你准备进去的话——”
    就在这时，斩蛇线外早已聚集数百的众人忽然一阵骚动，阵阵惊呼传来：“涨潮了，涨潮了！”
    “潮汐之地开启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头的事，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潮汐之地。
    只见在月亮升起的同时，斩蛇线附近的景象忽然一阵光影流动，仿佛被弥漫的潮水所折射，在冷淡的月光下呈现出旖旎的色彩。
    “真开了！”
    “摩撒在上，永忘苔在向我招手！”
    仅仅十几秒钟后，一些人便赛跑似的冲了过去，转瞬跨过斩蛇线。
    奇怪的是，这些人在冲进潮汐之地后，背影竟是渐渐模糊，最终完全隐匿在斩蛇线之后那昏暗而静谧的风景之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快去吧，一级的士兵们，今天是你们最好的机会！”队长在营地中喊道，“但千万要记住，每隔一天，斩蛇线的限制等级可能不变，但更可能会向上或者向下变化一级——石爪山脉的潮汐之地几乎都是如此。”
    “如果你们不想被困死在潮汐之地，下次月亮升起之前必须回来！”
    在他的鼓动下，几个一级的灰鹰佣兵也带上武器跨过了斩蛇线，相继从众人的视野消失。
    直到大约半个小时后，能进且愿意进的人差不多都进去了，众人才渐渐从骚动中恢复平静，但低声的议论仍在持续。
    约翰也想起刚刚准备说的话：“如果你们准备进去的话，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你觉得怎么样，药剂师？”
    “我是二级战士，有‘迈克尔’的圣名。”他补充了一句。
    高加诺理解约翰的想法，无非是想多点医疗保障。他本来不太想接受，一来药剂师的工作是制药，他其实提供不了多少医疗帮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总觉得约翰这家伙有点不太靠谱。
    但在听到“迈克尔”之名后，他转变了想法。
    圣迈克尔是一个以“保护者”身份著称的圣徒，他的赐福往往和保护有关。
    “迈克尔。”高加诺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立刻确认约翰所言不虚。检验圣名真伪的方法就是这么简单，只需要当面念诵，就可以有所感应。
    “可以。”他当即答应道，“作为回报，当你受伤时，我会优先为你提供药剂和医疗帮助。”
    约翰露出笑容：“哦对了，我叫约翰·海达希亚·迈克尔，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高加诺。”高加诺犹豫了瞬间，还是没有透露哪怕一节圣名，这似乎让约翰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海达希亚，这好像是水元素的一个圣名？”他问了句。
    “没错，海达希亚是沿海居民最常见的圣名之一。”约翰又说道，“也是因为这个圣名，我才会选择蓝色剑纹。”
    一整天的时间过去。
    月亮快要再次升起的时候，昨天进去的人相继从潮汐之地出来。
    绝大部分人安然无恙，但也两手空空，显然幸运与不幸均未眷顾他们。
    似乎有个别人没有出来，按照常理判断，他们很可能是死在了里面。当然也有一种比较小的可能——他们的胆子大到了敢无视斩蛇线随机变动的风险。
    幸运儿也是有的。
    几个年轻人从潮汐之地出来时，身穿法师袍的为首者赫然托着两片苔藓，一片红色，一片蓝色。
    (本章完)

 第23章 异教徒

    第23章 异教徒
    “两片永忘苔！”
    “这小子是布雷门家族的人吧。”人们一阵议论。
    “勇敢的年轻人。”
    “幸运的家伙！”
    在所有人羡慕的目光中，身穿法师袍的年轻人回到了布雷门家族的营地。
    迎接他的是满脸笑容的族人和长辈，以及不远处走过来的教会牧师。
    高加诺远远地注意到，经过一番扯皮，布雷门家族这个幸运的年轻法师似乎将两片永忘苔卖给了教会。
    教会似乎对永忘苔有很大的需求。
    这不禁让高加诺一阵遐想……
    经过第一轮冒险的刺激，斩蛇线外的人们大多有些兴奋，各个都望着静谧的潮汐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月亮再次升起。
    随即，和昨晚一模一样的景象再次上演，伴随着潮汐之地景象的流转，人们纷纷意识到，斩蛇线的等级限制已经从一级变成了二级。
    “二级的士兵可以进去了，还是那句话，下次月亮升起之前记得回来！”队长喊道，“昨晚进去过的，你，今晚也进去，给其他人带路，回来之后给你记一次战功！”
    他指派了一个穿着皮甲的瘦高新兵作为第二轮冒险的向导。
    被指派的新兵似乎有些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服从了命令。
    高加诺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看了看手里的一张纸，他在上面用画正字的方式统计了进入和返回的人数。
    两个人没回来……
    考虑到昨晚有一百多人进去，死亡率就是2%左右。
    一个人带回来两片永忘苔，姑且算作一万银币，也就是一百金币，大概相当于普通打工人不吃不喝攒两辈子的钱。
    97%的可能性白跑一趟，2%的可能性挂掉，1%的可能性找到两辈子工资。
    从经济的角度来看，这个风险和回报还算比较对等，至少可以说明潮汐之地的冒险不是愚蠢的冒险。
    “怎么样，你决定了吗？”约翰看了一眼高加诺在纸上写的奇怪符号，显然没看懂什么意思。
    高加诺点头：“我决定进去。”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约翰早就整装待发，佣兵团的其他二级成员也都在斩蛇线旁随时准备进去。
    高加诺带好武器、药剂等物品，跟在约翰身旁准备进入潮汐之地。
    这时，瑞恩走过来，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小心那几个异教徒。”
    “异教徒？”高加诺顺着瑞恩眼神示意的方向，只看到几个猎人正结伴走向潮汐之地，与其他人似乎没什么不同。
    “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几乎肯定是从西边混进来的异教徒。”瑞恩低声说道，“你是在教堂长大的人，该用什么方式对待异教徒，应该不需要我教你。”
    “拿着这个。”他将一个灰色小瓶塞到高加诺手里，“涂抹在武器上，可以轻松毒死二级魔兽，三级魔兽也会受到明显影响。”
    “谢谢，我会小心的。”
    高加诺道了声谢，随即就和约翰等几个灰鹰士兵跨过斩蛇线。
    当他跨过斩蛇线的时候，一股稠密的神秘力量从皮肤的每个缝隙间梳过，感觉就像是穿过了一面水幕。
    再想到它的涨落与潮水的相似之处，不得不说，“潮汐之地”确实是个贴切的名字。
    “怎么看起来和外面不太一样？”有人诧异道。潮汐之地内部，树木的高低、草丛的分布等细节确实和外面看有所不同。
    高加诺回想着最近打听来的消息：“我们从外向里看的时候，只有斩蛇线附近的景象是真实的，至于潮汐之地深处的景象，则只是上次封闭时固化的幻象。”
    众人注意到他身上的药剂师长袍，心里多少生出几分信任和亲近，问道：“你认为我们应该去哪找永忘苔？”
    “最可能找到永忘苔的地方当然是潮汐之地的中心，那里很可能还没有人抵达过，大概率可以找到。不过也要考虑其他人的路线，尽量避免路线重复。”队伍里的一个中年猎人说道。
    他也是这支临时队伍的队长，脸上的几道皱纹似乎说明他比较靠谱。
    说话的同时，猎人队长一边观察着周围的脚印，又问了问作为向导的瘦高新兵。随即经过短暂的商议，几人达成一致，朝着东南的某个方向快速前进。
    路上只要发现新鲜的脚印，他们就会立刻调整方向，尽可能朝着无人经过的地方寻找。
    这不仅是为了避免冲突，更是寻找永忘系植物的要求。
    永忘系植物最大的特点是，它们一旦被智慧生物以任何形式感知——即使只是被余光扫到，就会立刻停止生长，并且最多一天的时间就会融入生长之地，消失不见。
    因此，凡是有人经过的区域，附近绝不可能有永忘系植物。
    其实严格来说，永忘系植物会随机生长在任何地方，但绝大多数地方都处在人类的密集视线之下，永忘系植物就算长了出来也会迅速消失，相当于没长。
    只有潮汐之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才可能长出一些可供采集的永忘系植物。
    快要天亮的时候，有人提议稍作休息，几人便生了堆火，取出干粮和水，补充了一番体力。
    “我有点想睡觉……”一个方脸战士打了个哈欠。
    猎人队长：“我们基本上只有一天时间，在潮汐之地睡觉可不是个好主意。”
    “你说得对。”方脸战士打了个哈欠，“但我昨天晚上就激动得没睡着，我实在是太困了，让我稍微睡一会吧，准备出发的时候把我叫醒……”
    说着他就依着一棵大树睡着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猎人队长说道：“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阵微不可察的窸窣声就隐隐传来。
    “什么声音？”不止一人察觉到了这声音，但他们没有立刻找到这声音的来源。
    “嘶！”紧接着，一个又粗又长的绿色身影忽然从树上伸出，发出嘶吼的同时，转瞬便缠住了正在睡觉的方脸战士。
    “森林巨蟒！”
    “啊——”方脸战士被巨蟒卷到树上，惨叫声一并响起。
    (本章完)

 第24章 晶核碎片

    第24章 晶核碎片
    大部分人反应不及，只有一个盗贼将手里的匕首掷到了森林巨蟒身上，但这点伤害显然不足以阻止它。
    魔兽的智力通常都比普通野兽高不少，将方脸战士拖到大树上之后，巨蟒一边通过缠绕挤压方脸战士的身体，一边有意识地利用周围的枝叶遮挡自己。
    “救我——”方脸战士痛苦地哀嚎，奋力挣扎着。
    地上的一众灰鹰佣兵当即展开营救，能爬树的爬树，不能爬树的便寻找角度，用远程武器攻击巨蟒。
    但石爪山脉的树木大多又高又粗，与世隔绝的潮汐之地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前这棵树怕是十人都未必能合抱，一时半会根本爬不上去。
    至于射箭和投掷，在繁盛枝叶与附近其它树木的遮蔽下，效果同样不理想。
    高加诺见此，当即取出一支长羽箭并涂抹上瑞恩的毒药，然后弯弓搭箭，附上四簇迅捷微风，瞄准树上的巨蟒。
    “咻——”
    弓弦一振，长羽箭激射而出。
    借着迅捷微风的引导，长羽箭半途微微调头，绕开树枝的遮挡，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迅猛飞向森林巨蟒狰狞的蛇头！
    巨蟒固然皮糙肉厚，四簇迅捷微风加持下的长羽箭的力道同样不弱。
    “嘶——”只听一声痛苦的嘶吼，长羽箭的箭头赫然已完全没入巨蟒的头颅。
    随着毒药的发作，森林巨蟒的力量急剧衰弱，终于在片刻之后从树上摔下。
    “砰！”粗壮的蛇躯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见高加诺这个药剂师的箭术竟如此精准，甚至有些神奇，佣兵们都感到不可思议，几个爬树的更是一阵面面相觑。
    高加诺没有理会这些目光，第一时间上去完成补刀，将奄奄一息的森林巨蟒挥剑斩杀。
    【击杀2级魔兽，经验+50】
    然后他检查方脸战士的伤势。
    幸运的是，巨蟒的缠绕没有对他造成多少伤害，但不幸的是，刚才的坠落让他摔断了一条腿。
    这还是在有蟒蛇当肉垫的情况下，否则以大树的高度，方脸战士至少要摔掉半条命。
    看着在其他人搀扶下一瘸一拐站起来的方脸战士，大部分人的脸色都有些沉，猎人队长更是眉头紧皱。
    “对不起，我拖累了大家。”方脸战士羞愧道。
    猎人队长叹了口气，看向正在搀扶的瘦高新兵：“你带着他原路返回吧，路上自己小心。”
    “好。”新兵点点头，随即搀扶着方脸战士原路返回了。
    这两人离开后，其他人也没心情休息了。
    不过战利品还是要收拾一下。
    作为击杀巨蟒的绝对主力，高加诺当仁不让，手持短剑，剖开巨蟒的头颅一阵翻找。
    一片淡蓝色的不规则薄片映入眼前。
    看着这块薄片，高加诺不由眼前一亮。
    晶核碎片！
    不超过三级的魔兽，体内均有几率找到晶核碎片，这玩意的价值虽然不能和真正的晶核相提并论，但也相当于高加诺一个月左右的薪水。
    美滋滋地收起这一个月的薪水，巨蟒剩下的部位，高加诺就不打算要了。
    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由于毒药的影响，森林巨蟒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污染，身体的大部分已经没什么价值可言了。
    这也是使用毒药的一个坏处。
    猎人队长上前看了一眼，意识到这头巨蟒的尸体没什么价值后，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继续出发吧。”
    一行人继续上路，向着潮汐之地深处探索。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在此期间，除了又遇到一只低级魔兽并轻松拿下外，他们就再没有其它值得一提的收获了。
    什么永忘苔，连影子都没见到。
    “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走，要回去吗？”有人问道。
    眼看这趟要无功而返，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不甘。
    “我听好多人说，这个潮汐之地过去几次开启都维持了至少四天时间，咱们要不先别回去了，继续往里面走走吧！”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危险的提议，因此立刻就有人反驳：“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这次潮汐之地三天就关闭，我们难道要困死在这里吗？”
    “是啊，虽然以前是四天，但这谁能说得准？队长，我们这就回去吧，再不回去，或许就不能在月亮升起之前抵达斩蛇线了！”
    “嗯，我们回去。”猎人队长点点头，“不过不是原路返回，从其它路回去，也许运气好能找到一片永忘苔。”
    其他人自然同意。
    一行人便准备返回。
    但就在这时，有人伸手一指：“那边好像有人。”
    众人转头看去，看到几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猎人正从不远处的林间经过。
    他们看上去没有敌意，甚至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灰鹰佣兵团的这支队伍，因此灰鹰佣兵们也没有什么表示。
    大部分人进入潮汐之地是为了发财，除非两支队伍同时发现了一片永忘苔，否则没人会莫名其妙地攻击其他人。
    所以短暂地看了几眼之后，佣兵们并没有将几个路过的猎人放在心上。
    只有高加诺皱起了眉头。
    这几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猎人，正是瑞恩昨晚提醒过他的疑似是异教徒的人。
    作为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高加诺其实并不在乎异教不异教。
    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观点属于非主流。在法拉罗大陆，绝大部分人都很重视宗教，并将之作为划分敌我的重要标准。
    就连法律意义上的“犯罪”，也只在受害人是本教教徒的情况下才成立。
    倘若受害人是异教徒，那犯罪就不是“犯罪”，而是被默许甚至被鼓励的行为。一些狂热的教徒，更是把异教徒视为比恶魔还要可恨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视彼此为异教徒的群体，存在着天然的敌意和不信任。
    不得不防。
    “还是小心一点吧，他们看上去有点鬼鬼祟祟的。”高加诺提醒了一句。
    佣兵们确实小心了一点，时不时将目光投向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那伙猎人。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或者说，正是他们对这几个猎人的关注，推动了意外的发生。
    就在他们将许多注意力集中到几个猎人身上的时候，几把飞斧冷不丁地从树林间某个被忽视的角落里飞出。
    走在最前面的猎人队长一时大意没有闪，当场就被砍爆了脑袋！
    (本章完)

 第25章 巨魔

    第25章 巨魔
    巨魔。
    这是一个比血精灵更古老的智慧种族，但时至今日，他们仍然顽强地生活在法拉罗大陆上，时不时给人类制造一些麻烦。
    和血精灵类似，有食人癖好的巨魔同样以残忍著称。只不过前者的残忍是优雅的残忍，后者的残忍是粗鄙的残忍。
    原因首先是颜值的不同，精灵不管品性如何，长相总归是符合人类审美的，穿得少叫性感，穿得多叫有贵族气质；至于丑陋的巨魔，他们穿得少叫野蛮，穿得多则叫繁琐、怪异，没人喜欢他们。
    除此之外，巨魔的手段也确实粗野了些，吃人用大锅煮，杀人则喜欢丢斧头——这是他们标志性的见面礼。
    所以在猎人队长倒下去的同时，佣兵们立刻就意识到麻烦大了。
    果不其然，他们紧接着就看到一群赤裸着上身的青皮巨魔嚎叫着从树林里冲过来，他们有十几个之多，手里或者拿着斧头，或者拿着长矛，其中一个甚至还拿着法杖，大约是巨魔中的巫医。
    “真见鬼，这群森林巨魔是从哪来的？”
    “他们也许是从潮汐之地的其它入口进来的……我们去找刚才那几个猎人吧，他们也许会帮我们！”
    在低等级，身体强壮的巨魔通常比人类要厉害一些，面对十几个巨魔，佣兵们确信自己不是对手。
    因此不需要有人提议，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朝着几个猎人的方向跑去了。
    高加诺也只能跟着跑。
    很快他们就又见到了那几个猎人。
    “看在摩撒的份上，帮帮我们吧！”一个佣兵喊道。
    “摩撒？”对方为首的猎人听到这个名字不仅没有表现出认同，反而露出了不屑和憎恨。
    “去死吧，你们这些信仰伪神的异教徒！”他们随即也向灰鹰佣兵发起了攻击，“耶门至高无上！”
    就这样，在宗教的影响下，两群人类开始了自相残杀。
    追过来的巨魔都为之一愣，面面相觑了两秒钟。
    “呜哇呜哇哇？”
    “哇呜哇呜。”
    他们说着高加诺听不懂的语言，但配合他们脸上的表情，意思显然不难猜测。
    人类怎么突然自相残杀起来了？
    不知道。
    高加诺也不知道。
    他本以为这几个猎人会转头就跑，结果没想到，他们的选择居然是和巨魔一起围攻摩撒信徒。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法拉罗人类的宗教狂热……
    森林巨魔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紧接着就也加入了战斗，并且颇为明智地没有攻击耶门信徒，而是集中攻击摩撒信徒。
    在巨魔和耶门信徒的夹击下，灰鹰佣兵小队毫无还手之力，只一个照面就又损失了两个人。
    高加诺也差点被一把飞斧击中。
    幸亏约翰及时用盾牌挡了一下，斧头才与他擦肩而过。
    眼看就要团灭。
    高加诺当即取出一颗劣等风之法球，同时对约翰说道：“快跑！”
    说罢他就将劣等风之法球狠狠掷到战斗的中心区域。
    法球摔在地上。
    “轰——”
    伴随着风之法球的爆裂，只听一声轰响，猛烈的狂风登时在场上炸开。
    这突如其来的狂风让正在战斗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纷纷被掀翻在地，只有两个最高大强壮的巨魔稳住了身形。
    高加诺自己也是一个趔趄。
    他想去扶约翰一把，但那两个巨魔已经盯上了自己。
    没办法，他只好往约翰身上丢出两簇迅捷微风，然后也往自己身上附了两簇迅捷微风。
    自求多福吧！
    随即高加诺就转头跑了。
    约翰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朝着另一个方向也跑了。
    在奔跑的过程中，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速度不知为何比平时快了不少。但还没等他搞清楚原因，这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就消失了。
    迅捷微风的极限控制距离只有四百米。
    当约翰与高加诺之间的距离超过四百米，迅捷微风就帮不到他了。
    感觉到约翰的两簇迅捷微风已经脱离控制，高加诺当即又生成两簇迅捷微风给自己加上。
    在四簇迅捷微风的加持下，他的速度进一步提升。
    身后的两个巨魔原本都要追上了，结果眼睁睁地看着高加诺的速度加快，在视线里越跑越远。
    “呜哇呜哇！”两个巨魔愤怒不已。
    如果他们是人类，这场追击或许已经结束。
    但巨魔的一大特点就是体力与恢复能力超强，他们相信，就算一时追不上高加诺，耗也能把这个人类耗死！
    于是他们不依不饶，继续追高加诺。
    事情很快就朝着巨魔预期的方向发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加诺的速度逐渐被身体的疲惫拖累，愈发放缓。
    而两个巨魔则仿佛不会疲惫一样，始终以相同的速度追击。
    高加诺心里叫苦不迭。
    好在还有迅捷微风，尽管跑到后来他已经非常疲惫甚至痛苦，身体的节奏也已经相当于慢跑，但借着四簇迅捷微风的助力，他的速度仍然和两个巨魔差不多，保持着几百米的距离。
    双方就这么一逃一追，硬生生跑了几个小时。
    两个巨魔看上去还能追。
    但高加诺已经实在有点跑不动了。
    各种负面情绪开始占据他的脑海，甚至时而闪过放弃的念头。
    玛德，我是不是就不该来这个鬼地方？
    “呼——呼——”
    高加诺的呼吸已经粗重到了极限，甚至带上了沙哑，可当他回头看去，两个巨魔仍然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他有点绝望了。
    不过就在这时，转机映入眼前。
    前面是一处断崖。
    高加诺刹住脚步，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望向断崖。
    十几米……
    还行，不是很高。
    一般人多半会摔死，但高加诺有迅捷微风，摔死绝无可能。至于会不会受伤，或者受伤到什么程度，或许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又看了眼身后越来越近的两个巨魔，高加诺一咬牙，随即从断崖跳下。
    他将四簇迅捷微风托在身下，全力减缓坠落的速度，同时调整自己的姿势。
    只听扑通一声。
    高加诺摔至下方的地面，虽然落地姿势看上去有些狼狈，但除了几处擦伤，他基本安然无恙。
    从地上爬起来。
    他喘息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向上方的断崖。
    “呜哇呜哇哇哇！”两个巨魔不敢下来，只能一阵无能狂怒地叫嚷。
    高加诺比了个中指，扬长而去。
    (本章完)

 第26章 古代遗物

    第26章 古代遗物
    高加诺先找地方休息了一会，同时简单处理身上的伤口。
    当他从急促的喘息中平复，心情却渐渐沉了下去。
    逃过巨魔的追杀之后，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如何尽快离开潮汐之地？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今晚月亮升起之前，他绝对没可能离开，除非他能以比刚才逃命时更快的速度再跑上几个小时。
    高加诺自问没这个本事。
    而且就算有这个本事，他也不确定自己能找到路。
    刚才几个小时的逃命，他根本无暇考虑方向和路线。如今仔细回想，他只能大致判断出自己跑到了更靠近潮汐之地中心的位置。
    想要原路返回，怕是少不了一番摸索甚至是迷路。
    他也可以选择从其它方向离开潮汐之地，但那样做的后果，很可能是在踏出潮汐之地的下一秒进入巨魔的领地。
    甚至有可能进入基索群山的范围。
    一个二级的人类独自从基索群山回到南海镇，高加诺如果真的做到了，那他下半辈子就可以靠吹牛逼养活自己了。
    所以，综合来看，高加诺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祈祷，祈祷斩蛇线的等级限制不会在几个小时后降低。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从过去的常见情况来看，这片潮汐之地应该不会这么快关闭，他或许还剩一天多的时间。
    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必须找到返回的路，离开潮汐之地。
    片刻的休息后，高加诺拿出一瓶止痛药剂，仰头喝下，怪异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止痛药剂。
    几处擦伤当然不值得，但狂奔了几个小时的双腿已经开始产生越来越明显的刺痛感，为了能正常行走，高加诺不得不这么做。
    更重要的是，作为毒灯苨叶的主要制品之一，止痛药剂还有强劲的提神功能，南海镇贫民区就有不少瘾君子将这作为他们人生的唯一意义。
    药剂很快生效，疼痛、疲惫、困倦一扫而空，高加诺变得精神抖擞，甚至还有点亢奋。
    他从地上站起来，环视四周。
    与他此前经过的地方相比，这是一片相对独立的区域，似乎完全被峭壁包围，不知道有没有可以走出去的路，如果没有，他可能还需要从峭壁爬上去。
    高加诺开始在这片区域寻找出路。
    找路的过程中，一抹不起眼的骨白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走近看去，发现是一颗大半埋在土里的颅骨。这在潮汐之地不算罕见，他之前在小队里的时候也遇到过一次。
    暗淡的颜色似乎表明，颅骨的主人早已死去多年。
    出于好奇，高加诺伸手碰了碰颅骨，随即一些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种族：法拉罗血精灵】
    【等级：不可知】
    【状态：死亡】
    ……
    高加诺吃了一惊。
    等级居然不可知？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唯二可能的解释，要么骷髅的年代过于久远，要么其生前的等级远超自己。
    一番考虑过后，他觉得还是后者更有可能，毕竟如果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为啥种族信息还可以正常获取？
    想到这里，高加诺顿时有点兴奋起来——等级这么高的存在，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正常情况下不太可能有，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就算有什么好东西，多半也早就被扒光了。
    但这片区域显然没多少人抵达过，说不定还真有。
    他立即取出药锄开始挖土。
    药锄挖尸体很不方便，但除了这个之外，他也没有更合适的工具。
    大约二十分钟后，高加诺将尸骸的上半身从土里挖了出来，然后他就在一根指骨上看到了一枚金色戒指！
    戒指的造型平平无奇，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黄金饰品。
    尽管如此，高加诺还是两眼放光。
    毕竟，哪怕真的只是普通黄金饰品，对于他这样的打工人来说，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他伸手触碰这枚戒指。
    【物品：空间魔法戒指】
    【等级：不可知】
    空间魔法戒指！
    高加诺睁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的惊喜，几个小时前的不幸遭遇带来的郁闷情绪彻底消失不见。
    这可是空间魔法戒指，而且是高等级的空间魔法戒指！
    有了这个，他以后就再也不用背负行囊、工具包、箭袋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或者拿去卖钱，也绝对比永忘苔值钱得多。
    只可惜使用空间魔法戒指需要懂一点魔法，而高加诺显然无此基础，所以暂时还用不了。
    看来回去之后得找门路学点魔法。
    高加诺一边兴奋地想着，一边拿下戒指。
    由于尸骸年代久远，他稍一用力，连带着血精灵的一根指骨都拽了下来。
    这丝毫没有激起他的负罪感。
    了解过血精灵历史的高加诺，很清楚血精灵是怎么对待尸体的。一部分血精灵甚至还有“食葬”的传统，相比之下，拽掉一根指骨什么的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收好戒指，高加诺再接再厉，把血精灵尸骸完整地挖了出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翻找，都再看不到白色以外的任何颜色，似乎除了戒指和骨头，这位血精灵的所有物品都在岁月的磨洗下烟消云散了。
    高加诺略感遗憾，准备就此作罢。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从已经散架的骨堆间拾起了一根看上去和骨头很像的白色棒状物。
    【物品：未知】
    【等级：不可知】
    这不是骨头！
    不管这是什么，高加诺显然都不打算丢掉，当即也收了起来。
    最后他又鬼使神差地捡了根骨头收好，然后才将血精灵的尸骸重新埋回土里，聊表敬意。
    怀着愉快的心情，高加诺继续寻找出路。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一条隐蔽的小路。沿着这条小路上去，又兜了个圈子，他便回到了之前跳下来的位置。
    之后高加诺尝试回到遭遇巨魔的地方，这并不容易，事实上他经历了好几次迷路才终于找到正确的路线。
    为此他付出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这让他不得不以小跑的形式继续接下来的返程，只为尽快抵达斩蛇线。
    “摩撒会惩罚你们！”一个惊怒的女声让高加诺不禁放慢了脚步。
    他躲到一棵树后，小心地探头观察。
    只见在距他约百米远的一处河畔，三个血帆海盗赫然正围着一个短发少女徐徐靠近，少女则脸色苍白，握着匕首不断向后退去。
    (本章完)

 第27章 宿命

    第27章 宿命
    “嘿嘿，这是被遗忘之地，神不会降下祂的目光。”为首的血帆海盗笑着说道，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短发少女。
    “摩撒无处不在！”少女又道。
    但显然，三个血帆海盗并不虔诚，至少在这个时间并不虔诚：“我劝你别反抗，这样我们会温柔点！”
    暗中观察的高加诺，正摸着下巴进行着考虑。
    他还是有一些朴素正义感的，而且血帆海盗与灰鹰佣兵团关系不佳，几天前还差点打起来，所以情感上他非常乐意干掉这三个家伙，只是有点担心打不过。
    高加诺的考虑很快结束。
    因为他注意到，那为首的血帆海盗已经急不可耐地开始解裤子，同时将手里的武器丢到一边，俨然毫无防备。
    高加诺当即取出四支长羽箭，迅速抹上瑞恩的毒药，然后搭在狼筋弓上，调整角度，瞄准血帆海盗的同时小心地避开少女的方向。
    “咻——”
    四支长羽箭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精准命中目标，两个血帆海盗当场失去战斗能力，并很快在毒药的作用下毙命。
    【击杀1级人类，经验+50】
    【击杀1级人类，经验+50】
    为首的血帆海盗显然比这两个家伙强得多，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箭矢，同时目光向后看去。
    突如其来的四支长羽箭让短发少女也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趁着这海盗转头的功夫，冲上去就是一刺。
    “啊——贱女人！”海盗被刺中腹部，发出一声惨叫和咒骂。
    然后，出乎高加诺和少女的预料，他既没有选择攻击，也没有选择逃跑，甚至不去拾回自己的武器，而是猛地转过身，一头扎进旁边的河水中。
    伴随着“噗通”一声，河中水四溅。
    “？”高加诺心中大疑，不禁皱起眉头。但他很快恢复了警惕，一边看着海盗落水的位置，一边弯弓搭箭，长羽箭蓄势待发。
    几秒钟之后，原本平静的河水忽然掀起波澜，并且浪头越来越高，最终盘旋着组成一个三米多高的水人，隐约可见被水流包裹在其中的血帆海盗。
    “在水域与我战斗，是你们这辈子做过的最后一件蠢事！”水人张口缓缓说道，腔调里夹杂着水流的声响。
    随即只见他伸手一拽，就将少女拽到了水里。
    少女尖叫着，拼命挣扎却毫无作用，很快就窒息得昏迷过去，然后被重新扔到岸边，一动不动地如同待人宰割的鱼。
    目睹这幅景象的高加诺，脸上不禁一阵阴晴闪烁。
    毫无疑问，海盗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是属于水元素的某个赐福。
    但这未免有些太厉害了！
    他尝试射了一箭，并且以四簇迅捷微风作为助力，结果丝毫不能射穿包裹着海盗的水层。
    水流轻轻涌动，扎在水人身上的长羽箭就掉到了水里。
    “我感觉到风的力量，但它太弱了，耐普图隆告诉我，我只会死在风暴之中。”水人轻蔑地说道，同时迈步走向不远处的高加诺，“现在，我要把你献给水流之王！”
    高加诺神色微动。
    这莫非和对方的“宿命”有关吗？
    耐普图隆显然不会和低等级的凡人专门聊天，海盗此言如果不是胡说八道，只可能是在获得圣名的同时被告知的宿命。
    之前升级的时候，高加诺就注意到很多强大的赐福都附带一条“宿命”，而“宿命”通常都是严重的负面效果。
    约等于坑人的诅咒，并且大概率能把人坑死。
    风暴……这不是巧了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水人，高加诺当机立断，转头就跑。
    “你跑不掉！”水人也展开追杀，尽管体型达到三米多高，他的行动却丝毫不显得笨重。
    双方的距离逐渐缩短。
    高加诺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确保尽可能远离水域。
    然后在双方距离只剩几十米的时候，他猛然转身，反手掷出一颗青灰色的圆球，正是劣等风之法球。
    掷出法球的同时，高加诺迅速弯弓搭箭，并附上四簇迅捷微风。
    长羽箭激射而出，后发先至，箭头狠狠撞在法球之上。
    “轰——”
    旋即只听一声轰响，风暴席卷开来！
    水人被风之法球贴脸输出，当即就被风暴冲散了大半形体，原本三米有余的身躯转眼只剩不到两米。
    透过仅剩几厘米的薄薄水层看去，血帆海盗惊恐的面容清晰可见。
    与此同时，高加诺则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一边向前，一边再度弯弓。
    “不！”血帆海盗惊叫一声，连忙转身仓皇跑向水域。
    “咻——”
    一支长羽箭飞来，仅仅只附带了两簇迅捷微风的助力就将水层轻松击穿。
    海盗惨叫倒地，但还是连滚带爬地奔向水域，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
    又一支长羽箭射来。
    这一箭直接扎在海盗的脖子上，让他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趴在地上蠕动，绝望地望着百米开外的河水。
    “水流之王……海洋之王……耐普图隆……救救你的信徒。”他喃喃说道。
    高加诺走上前来，抽出腰间短剑：“这是被遗忘之地，神不会降下目光！”
    短剑落下，从脖颈处将海盗狠狠钉在了地上。
    【击杀2级人类，经验+100】
    【经验：455/400（可升级）】
    高加诺心情愉快，现在他又可以升级了。
    当然，他肯定不会选择现在升级，那样他可能就要超过斩蛇线的等级限制，出不去了。
    搜刮了一下三个海盗的尸体。
    三枚血帆海盗徽章，一张地图，以及十几银币……有价值的大概就这些。有点穷酸，可能是因为大多数人不会携带过多财物进入潮汐之地。
    然后高加诺来到河畔，俯身看向仍在昏迷中的短发少女。
    少女并无大碍。
    尽管和男人差不多的短发造型让她看起来略显奇怪，但精致的五官以及小麦色的皮肤，仍然赋予她一种独特的美感。
    也无怪乎三个血帆海盗如此急色。
    现在，这个美丽的少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高加诺面前。
    只要他愿意，想做什么都行。
    但高加诺毕竟不是海血帆盗，在端详了片刻少女的长相后，他伸出手拍了拍：“醒醒。”
    少女悠悠醒来，在意识到高加诺救了自己后不禁感激地多次称谢，并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卡思嘉。”
    (本章完)

 第28章 收获

    第28章 收获
    “卡思嘉·瓦萨拉迈尼·凡妮莎。”大概是觉得只说俗名显得不够真诚，卡思嘉将自己的两节圣名也告诉了高加诺。
    “高加诺。”少女的容貌让高加诺产生了短暂的犹豫，但他最终仍未透露自己的圣名，这是他在教堂养成的意识与习惯。
    两人交谈片刻。
    高加诺问到：“你没有同伴吗？”
    卡思嘉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些许窘迫和沮丧：“有一个，本来我们说好一起来潮汐之地，但她最后反悔了。”
    “你的同伴都放弃了，你为什么还坚持要来这里？”
    “我……我想发财。”少女的回答很直白，然后补充道，“来这里的人，大部分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的确。”高加诺说，即便是他自己，进入潮汐之地的动机多少也包含一些求财的想法。
    他看了看天色：“我们快点回去吧，月亮就要升起了。”
    “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吗？”卡思嘉一怔，随即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三级，难怪你能打败那个水人！”
    三级？
    高加诺反应过来，斩蛇线的等级限制在昨晚提高到了三级，这意味着他还可以在这里停留一天。
    如果明晚斩蛇线的等级限制依然没有下降，他还可以继续停留。
    但高加诺不想再留了，所以对于卡思嘉的话，他没有否认，起身准备离开。
    卡思嘉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说道：“算了，我也跟你一起离开吧，这里确实有些危险。”
    两人随即一起踏上返程。
    路上，高加诺对卡思嘉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她在洛哈手底下工作。
    工作是地下拳击手。
    难怪她的头发这么短，拳手要是敢留长发，在擂台上怕是要被扯成秃子。
    正规的拳击或许会限制扯头发这种操作，但不用想也知道，洛哈作为一个在贫民区开擂台的，他制定的比赛规则肯定相当奔放。高加诺对此也略有耳闻。
    几个小时后，两人顺利离开潮汐之地。
    “卡思嘉！”
    他们刚跨过斩蛇线，一个金发大波浪少女就跑上来，她看着卡思嘉被水和尘土覆盖的狼狈模样，不由眼眶泛红：“对不起，我应该跟你一起进去的。”
    卡思嘉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说得对，里面很危险，而且我一无所获……”
    金发大波浪这时注意到一旁的高加诺：“他是？”
    “他叫高加诺，他救了我。”卡思嘉说。
    “谢谢。”金发大波浪向高加诺道谢。
    “没什么。”高加诺笑着摆了摆手，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望着这个身穿药剂师长袍却背弓执剑的俊朗青年，不知为何，金发大波浪少女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艾莉？”直到卡思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你怎么了？”
    金发大波浪微微摇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幽幽的感慨：“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收获了很重要的东西……”
    卡思嘉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啊，我收获什么了？”
    “你怎么笨得像个男人一样。”金发大波浪没好气地说了句。
    卡思嘉更加茫然，金发大波浪也懒得跟她解释，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另一边，高加诺走出没几步就被灰鹰佣兵队长拦下：“检查战利品！”
    高加诺这才想起来，按照灰鹰佣兵团的规矩，佣兵收获的战利品是要部分上缴的。
    他心思一转：“我是药剂师，我的合同上没有战利品条款。”
    “这……”队长顿时有点拿不准。
    好在瑞恩及时过来：“高加诺说的没错，他的合同还是我带着一起签的，药剂师合同确实没有战利品条款。”
    “好吧。”队长这才作罢。
    高加诺和瑞恩走到一旁。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瑞恩不禁说道。
    “发生了点意外，但好在有惊无险。”高加诺只道，“其他人怎么样？”
    瑞恩叹了口气：“除了约翰之外，很多人至今都没回来，我听说你们遇到了十几个森林巨魔？”
    高加诺：“还有你说的那几个异教徒，我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和巨魔一起攻击我们。”
    瑞恩：“耶门信徒是这样的。”
    片刻后他问了句：“怎么样，这趟有没有什么收获？”
    高加诺没有废话，直接将除了血精灵遗物以外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就这些。”
    瑞恩拿起一枚血帆海盗徽章，有点惊讶：“这玩意你是哪来的？”
    高加诺将救卡思嘉的事简略一说。
    瑞恩的表情有些怪异：“你是说，你一个人击败了‘水人’？”
    高加诺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他也意识到这个战绩好像有点厉害。
    “看来我以前对你的印象并不准确。”瑞恩笑着一拍高加诺的肩膀，“不管怎么说，干得漂亮！”
    血帆海盗和灰鹰佣兵团，虽然明面上都属于诺丹伦公国，都属于摩撒信徒，但私下里却一向不和，大多数灰鹰佣兵都希望血帆海盗能死一死。
    高加诺：“我之前好像听说，血帆海盗的徽章能换钱？”
    “没错，但得去黑市换。”瑞恩点点头，拿着三个血帆海盗徽章看了看，“这两个不值钱，‘水人’的徽章倒是能换几十银币，那家伙不是无名之辈。”
    “对了，还有这张破碎群岛的地图，看上去并不是公开地图，应该也值些钱。”他又说道，“虽然没有永忘苔，但你这趟也算收获不少了，至少比我第一次去潮汐之地强得多。”
    高加诺问：“你刚才说的黑市在哪？”
    “乌鸦旅店，南海镇凡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基本都在那里。”瑞恩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最近不行，过几天我要去送信。”
    两人又聊了片刻，高加诺随即回到自己的帐篷休息。
    他已经几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但他现在并不困，一方面是因为他几个小时前又喝了一瓶止痛药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需要升个级先。
    【经验：455/400（可升级）】
    高加诺满怀期待地做出了升级的决定，随即和上次一样，可供选择的圣名如漫天星辰一般映入他的眼帘！
    (本章完)

 第29章 圣名

    第29章 圣名
    这些圣名的赐福，有些在上次升级的时候就出现过，但更多还是陌生的全新赐福，高加诺的注意力首先被一个看上去很强的赐福能力吸引过去。
    【赐福·化身成神：使用后每项属性无视上限提高50点并获得神性皮肤，持续时间三秒钟，时间结束后失去灵魂】
    每项属性提高50点！
    神性皮肤！
    这让高加诺感到有些震撼。
    三秒钟的时间他倒并不觉得很短，毕竟获得50点全属性后，速度必然快得匪夷所思，即使只有三秒钟时间，估计也能完成很多动作。
    但用后即死就没意思了。
    而且好像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死亡，而是“失去灵魂”，高加诺虽然不太确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想来应该比普通死亡更加彻底。
    所以尽管被“化身成神”的强度震撼到，高加诺还是很快放弃了这个选项，转而看向其他圣名。
    经过几个小时的筛选与考虑，最终他在两个圣名之间犹豫不决。
    两个圣名都不错，而且都是完全的正面效果，没有减属性，也没有宿命或者用完即死之类的副作用。
    其中一个圣名的赐福是“双撇子”。
    【赐福·双撇子：使你的双手都变为惯用手，并且更加灵活、强壮】
    高加诺练过箭术，也练过剑术，他深知灵活的手是多么关键。
    如果他的双手都变成惯用手并且进一步强化，不难想象，他的战斗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获得显著提升。
    而且他听说，灰鹰佣兵团的团长就拥有这个赐福，双剑术非常犀利。
    不仅是战斗，灵活的双手在其它方面也有许多好处，比如制药的一些操作就也很精细，双撇子肯定也能使高加诺的制药水平有所提高。
    高加诺思索片刻，又看向另一个圣名的赐福。
    【赐福·重返少年：快速成长状态，为期一年。在此期间，你的身体会持续自然生长，你可以更快地学习任何知识并获得更多收获。即使完全被动成长，你也将获得至少5%的全属性增长、上限增长与体型增长，每项属性最多可提升5点，体型最多可增长10%】
    全面快速成长，每项属性最多5点！
    与“双撇子”相比，这个赐福更强大。
    但缺点是不能直接完全获取，而是需要辅以各种锻炼、学习，估计还会受到饮食、睡眠等因素的影响。
    如果啥也不干，一年之后，只有区区5%的增益，也就是所有属性加在一起总共成长三四点，这就有点鸡肋了。
    自己能否坚持为期一年的自律生活？
    如果可以，这个赐福就很值。
    反之则不划算。
    对了，体型增长具体是怎么增长？
    高加诺对此略感疑惑，随即集中注意力看去。只要是在他认知范围内的事物，他都可以通过集中注意力，从面板获取更详细的信息。
    获得更详细的解释后，他明白过来。
    体型增长是按照长度增长。
    比如他现在是175厘米，增长10%就是192.5厘米，9厘米增长10%就是9.9厘米——9厘米是他中指的长度。
    这样看的话，即使5%的体型增长也还算可观。
    高加诺又琢磨了半晌，最终一狠心。
    不就是自律一年吗！
    选它！
    他再次看了看圣名的其它信息。
    【圣名：阿莱克斯塔萨森】
    【归属：高等巨龙】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5，体质+1，精神+1，力量+1，智力+1，敏捷+1】
    【赐福·重返少年】
    ……
    选择圣名【阿莱克斯塔萨森】。
    升级！
    随着升级的完成，高加诺重新审视自己的面板。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
    【等级：3级】
    【体质：11/31】
    【精神：21/31】
    【力量：12/31】
    【智力：17/31】
    【敏捷：17/31】
    【经验：55/1200】
    这时，和以前升级时一样，一串模糊的信息从他的脑海里飘过。
    “祝你获得比青春更宝贵的东西……”
    高加诺一阵思索。
    但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显然琢磨不出什么。
    不管了，至少听上去不是诅咒。
    此时已是深夜，营地中一片寂静，止痛药剂的药效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高加诺随即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高加诺和一些灰鹰佣兵返回了南海镇。
    他先将晶核碎片在途经的猎人公会卖了二十银币，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仔细审视那三个不宜示人的血精灵遗物。
    首先是血精灵之骨。
    高加诺之所以捡了根骨头回来，主要是因为他想到血精灵可以通过食尸获取尸体生前的记忆，即使是很古老的尸体。
    他虽然没有血精灵的本事和胃口，但这提醒他，尸体里可能包含更多秘密。
    所以他故意保留了一块。
    将骨头左右看了看，小心收好，高加诺又看向那根白色棒状物。
    除了外形更加规则以及镌刻的少许神秘纹之外，这玩意看上去就像一根骨头，导致他当时差点没注意到。
    多亏了面板能力，让他没有错过这个超出他认知范围的神秘物。
    高加诺研究了半天，完全认不出这是个啥，唯一的感觉是握感很趁手。
    难道是武器？
    可为什么没有刃？
    眼见搞不明白，高加诺只好也将其收起来，然后拿起最后一样血精灵遗物——空间魔法戒指。
    【物品：空间魔法戒指】
    【等级：7级】
    升到三级之后，戒指原本不可知的等级现在也变得可知了——看来不可知等级意味着超出自身等级五级或更多。
    七级，没有高加诺想象得高。
    他原本幻想这玩意有二十级呢。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七级的空间魔法戒指也足够实用了，只要他掌握一点点魔法。
    因此片刻的端详后，高加诺就离开房间，让马库斯带着他在灰鹰营地找了个魔法师。
    “你想学习魔法？”
    “是的，海斯大师。”高加诺非常尊敬地说道，对方是灰鹰佣兵团为数不多的法师，而且有四级，地位可比他这个一级药剂师高多了。
    海斯大师抖了抖灰白的胡须，面无表情地一伸手，掌心摊开。
    (本章完)

 第30章 奥术智慧

    第30章 奥术智慧
    学习是要钱的，学习魔法更要钱。
    高加诺早有准备，因此问道：“海斯大师，您的收费标准是？”
    “单独授课，入门课二十银币一次，每次一小时。”海斯大师缓缓说道，“最多授课十次。”
    这么贵！
    高加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小时的收费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这就是魔法师的世界吗……
    看出他的犹豫，海斯大师淡淡说道：“我的课虽然比南海镇的其他法师贵一些，但我不喜欢讲废话，更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和金钱。”
    高加诺想了想：“为什么最多上十次课？”
    海斯大师：“十次课还没入门的人不适合学习魔法，这是一门不欢迎庸人的知识。只有那些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多收学费的魔法教师才会整天把努力挂在嘴边，让你无止境地投入没有收益的时间。”
    高加诺最终决定相信马库斯的推荐，一咬牙，交了二十银币的学费，并随即开始人生的第一堂魔法课。
    诚如海斯大师所言，他不喜欢讲废话，收了学费，立刻开始讲授知识：“在距今已无法考证的远古时代，贤者们发现，只要有合适的手段，就可以部分复刻圣名的赐福……这就是魔法的起源。”
    “魔法按照元素主要分为四大类，也就是地、水、火、风，这你应该早就听说过，但我要说的是，‘元素学’的深奥远远超过常人想象，四大元素只是一个笼统的划分，而且并非没有争议……”
    简单介绍完一段魔法学史，海斯大师停顿片刻，接着说道：“学习魔法的基本前提是拥有法力，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法力？或者说，法力的本质是什么？”
    “不知道。”高加诺摇头。尽管很早就听说过，但对于法力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脑海里毫无概念。
    海斯大师对此并不意外：“按照主流的‘体学派’观点，法力就像是灵魂的体力。身体通过咀嚼食物获取体力，灵魂则通过咀嚼元素获取法力。”
    “不过，食用元素并不是灵魂的自然能力，至少对人类来说是如此。自然状态下的人类灵魂，往往需要依赖于身体的微薄供养才能存在和思考。正是因此，人类不属于‘魔法种族’，不能像元素生物那样生而掌握魔法能力。”
    “好在人类也不是‘非魔法种族’，而是‘半魔法种族’，借助一些特殊手段，我们就可以获得食用元素的能力，进而获得魔法能力。”
    “获得魔法的所谓特殊手段有很多种，其中最主要的一种就是所有魔法师的基础法术——奥术智慧。”
    听完海斯大师一番讲解，高加诺颇为恍然地点点头。
    海斯大师拿起身旁的法杖，法杖由一种名贵的硬木制成，顶端镶嵌着一颗晶核以及三块晶核碎片，颜色各异。
    他说：“我将对你释放‘奥术智慧’，之后的半个小时里，在这个法术的影响下，你将获得关于灵魂与元素的感知。”
    “如果你有一些魔法天赋的话，最多三次奥术智慧，你的灵魂就可以掌握食用元素的能力，并自然理解奥术智慧这个最基础的法术。”
    “当然，如果你想对他人释放奥术智慧，则还需要进一步的学习。”他补充道，随即将法杖轻轻抵在高加诺额头。
    高加诺有些紧张地坐好。
    海斯大师口中开始念诵咒语。
    几秒钟之后，闪耀的蓝色光芒在法杖顶端亮起，旋即涌向高加诺的额头。
    高加诺只觉得眼前一晃，对环境的感知便截然不同——许多颜色各异的斑驳光点赫然正游离在他的感知中。
    自己的体感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就像是突然拥有了两副躯体，只不过两副躯体是重迭的。
    海斯大师：“如果你有元素赐福的话，使用你的赐福能力，这能让你事半功倍。”
    高加诺制造出一团迅捷微风。
    过程中他直观地注意到，随着他的念头，游离在四周的斑驳光点立时涌动，许多淡青色的光点被瞬间抽离出来，然后凝聚成团，变成了他熟悉的迅捷微风。
    海斯大师：“引导元素靠近你的灵魂，然后‘咀嚼’它，这种感觉和身体的咀嚼很像，但不要用身体的那张嘴。你需要克服身体的本能，才能让灵魂具备独立‘进食’的能力……”
    按照他的指示，高加诺将迅捷微风引向自己的灵魂，尝试了十几分钟之后，面板便跳出一串信息。
    【获得法力】
    【习得lv1奥术智慧】
    【智力+1】
    【经验+50】
    这就有法力了？
    他又尝试了几次，很快确认自己的灵魂确实已经掌握了“咀嚼元素”的能力，可以获取法力了。
    顺利得出乎高加诺的意料。
    也许和“重返少年”有些关系，毕竟按照描述，他在这个状态下不仅可以长身体，学习的效果也会更好。
    高加诺将结果告诉海斯大师。
    海斯大师得知后也很惊讶，沉默了两秒钟后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你年龄太大了，不然也许可以进入深蓝学院。”
    深蓝学院……高加诺也幻想过去那里学习魔法，就像前世幻想上清华一样。
    只不过阻止他上清华的因素是智商，而阻止他去深蓝学院的因素有很多，其中之一显然是贫穷。
    深蓝学院，法拉罗大陆最负盛名的魔法学院，学费每年六十金币。
    当然，六十金币只是标准学费，魔法天赋越高，学费减免越多，如果是顶级天才，学费可以减免到零甚至负数。反之，天赋不行的，学费也会相应提高。
    一些大贵族为了让自己毫无魔法天赋的儿子进入深蓝学院，甚至会掏出上万金币作为学费。
    总而言之，这是一所只有真正的富人和真正的天才有资格就读的魔法学院。
    又听了些知识讲解，高加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海斯大师，我有个疑问，食物被身体咀嚼之后剩下粪便，元素被灵魂咀嚼之后剩下什么？”
    海斯大师一怔，随即摇头：“不知道，有人认为元素被灵魂食用后什么都不剩，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这是整个魔法领域最深奥的问题之一，或许只有神才知道答案吧。”
    (本章完)

 第31章 七级储物戒

    第31章 七级储物戒
    一堂课结束，海斯大师说：“现在你可以应付那些需要法力但不需要法术的事情了，不需要再上入门课程了。”
    高加诺想了想：“除了入门课程之外，您还有其它课程吗？”
    “一至三级魔法课程，可以帮助你在法师公会的考核中更轻松地拿到相应的法师等级，收费……”海斯大师看了一眼高加诺的衣着，没有说下去。
    高加诺也识趣地没问，而是话锋一转：“如果我之后有一些关于魔法的疑问——”
    海斯大师直接说道：“只要我有空，你直接来问我就行了。”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如果你对魔法感兴趣的话，可以考虑去阿克斯魔法学院，他们对年龄要求不严，学费也比深蓝学院低得多……顺便一提，当今教皇年轻时曾在那里当过图书管理员。”
    高加诺向海斯大师道谢离开。
    回到住处，他迫不及待地尝试打开血精灵的空间魔法戒指。
    然而事与愿违，对于他的法力，这枚储物戒竟没有任何反应。
    即便他将法力全部耗尽，戒指也安静得像一枚普通饰品。
    这让高加诺有点崩溃。
    什么情况？
    难道面板显示有误，这其实就是一枚普通戒指？
    高加诺的注意力空前集中，用面板能力反复审视，结果依然显示这是一枚七级的空间魔法戒指，正确无误。
    那为什么打不开？
    高加诺眉头紧锁，片刻后终于想到什么，连忙拿来《血法笔记》查阅。
    半个小时后，一个词映入眼中。
    “鲜血烙印……”
    在血精灵的原文中，这是一个词，不过格林牧师翻译出来的人类语并不是，高加诺不确定这个翻译是否准确。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鲜血烙印是血精灵的一种特殊魔法，可以使魔法器物与自身建立某种绑定关系，旁人无法使用。
    戒指上有鲜血烙印？
    高加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显而易见，这正是最可能的原因。
    不过，戒指的原主人已经死去很多年了，鲜血烙印应该有办法解除吧？
    高加诺仔细翻阅了整本《血法笔记》，发现“鲜血烙印”一词出现的频率还挺高，但大多集中于格林牧师尚未翻译的后半本。
    他又从已翻译的部分找了几个意思和“解除”接近的血精灵词语，与后文比对，发现其中一个词与“鲜血烙印”多次同时出现在某几页。
    似乎《血法笔记》确实记载了解除鲜血烙印的方法。
    想到这里，高加诺一番思想斗争，最终下定决心——把《血法笔记》的这部分内容翻译出来！
    血精灵作为一个以魔法知名的古老种族，相关的文献与书籍常被归类为魔法相关。
    于是高加诺便前往南海镇唯一能购买魔法书籍的地方，法师公会书店。
    在这里，他又一次感受到魔法的昂贵，薄薄的《法师手册》就要五银币，随便一本像样的书就要二三十银币，至于正儿八经的魔法书，更是动辄上百银币。
    “我要这本《血精灵语与人类语词典》。”高加诺将词典拿到书店执事面前，心情和词典一样沉重。
    “六十银币。”执事也不抬地说道。
    “六十银币？”高加诺一愣，“这上面标的不是五十银币吗？”
    执事这才抬起头，有点意外地说道：“你只买《血精灵语与人类语词典》，不买《葬礼序曲》？”
    “葬礼序曲？”
    “研究血精灵文化必备的两本书，一起买六十银币，如果单独买的话，一本五十银币，一本二十银币。”执事说。
    高加诺犹豫了一会：“好吧，我买两本。”
    支付完六十银币后，抱着《血精灵语与人类语词典》和《葬礼序曲》，高加诺无比肉痛地离开了书店。
    他几乎没钱了。
    看来等瑞恩回来后，必须尽快去黑市把血帆海盗的徽章卖掉……
    回到住处，高加诺立即开始了对《血法笔记》的翻译。
    他没有血精灵语基础，但好在密集出现“鲜血烙印”和“解除”两个词的只有一小节内容，篇幅总共几页，因此压力不算很大。
    经过数天的翻译和检查，高加诺终于可以看懂这部分内容了。
    结果很乐观。
    这部分内容确实是关于解除鲜血烙印的，而且方法并不复杂，当然，前提是物品原主已经死去。死去的时间越久，解除的方法就越简单。
    如果原主还活着，想要解除鲜血烙印就难如登天了。对于这种情况，《血法笔记》的作者也十分贴心地给出了可行性更高的建议——把原主干掉。
    空间魔法戒指的原主，已经死去至少数百年，鲜血烙印早就变得非常微弱，只需要一个“清除血迹”的戏法就可以解除。
    经过几天的学习，高加诺掌握了戏法清除血迹，对着空间魔法戒指释放过后，原主的鲜血烙印便被成功清除。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可以使用这枚储物戒了！
    高加诺首先尝试从中取出一些东西。
    戒指里会不会还有什么好东西？
    可惜，经过漫长岁月的消磨，戒指里的物品几乎都变成了渣土之类的东西。
    除了一块肉。
    这块肉也已经高度腐败，不比渣土烂泥好多少，但隐约还有一点肉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不是普通的肉，但它之所以至今都没有彻底腐败，更重要的原因应该还是储物戒的空间格包括两个“不腐之格”，极大延缓了腐败的速度。
    空间格有多种，普通空间格对应一个物品等级，不腐之格则对应两个。
    因此，这枚七级储物戒总共有五个空间格，两个是不腐之格，三个是普通空间格。
    至于空间格的容积，不腐之格和普通空间格倒并没有区别，都是约等于一个大号行李箱。
    戴上七级储物戒，高加诺当即将箭袋、狼筋弓、药锄、帐篷、衣服……所有他外出常用的东西都塞了进去。
    两个不腐之格当然也不能浪费，被他装了许多药剂和食物。
    从此之后，他就可以轻装简行了！
    高加诺想到这里，顿时觉得这么多钱得一点都不亏。
    (本章完)

 第32章 葬礼序曲

    第32章 葬礼序曲
    高加诺躺在床上，一边摸着手指上的七级储物戒，一边沉思。
    他现在穷得要命。
    全身上下只剩几银币，让他不禁触景生情，回想起在浮木镇当牛做马以及在乡下老家吃糠咽菜的日子。
    所以从获得七级储物戒的喜悦中恢复平静后，高加诺心里想的只有三件事。
    搞钱，搞钱，以及搞钱！
    其实对他来说，七级储物戒的空间明显过剩，他根本没有那么多东西要装。
    因此他考虑过把七级储物戒卖掉，然后买个三级储物戒，这样他手头还能有大量现金。
    高加诺不太清楚七级储物戒值多少钱，但对于低级储物戒的价格，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一级储物戒的售价约为五金币——普通人更愿意形容为“五百银币”，打工人如果咬咬牙，还是能买得起的。
    按照高加诺作为穿越者的主观理解，一级储物戒的消费定位，大概类似于他前世认知里的普通私家车，或者稍高一点。
    二级储物戒的空间是一级储物戒的两倍，但价格却是四倍左右。这样粗略估计一下，七级储物戒最起码也能值个上百金币吧，相当于顶级豪车了。
    如果某个月入几千块的年轻打工人偶然得到一辆顶级豪车，理性的选择当然是卖掉，高加诺也是类似的想法。
    但他不敢卖。
    他一个连药剂师徽章都还没有正式获取的一级药剂师，手里居然有一枚高达七级的储物戒指？
    法拉罗不是太平盛世，在这个普通人出远门前通常要写遗嘱的世界，高加诺可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有这玩意。
    所以他只能留着自己用，并对外声称这是一级储物戒，以免引来过多的关注和猜测。
    卖储物戒不现实，再想想其它搞钱的门路。
    卖魔纹墨水、劣等风之法球？
    貌似还行，但如果想要赚得多，必须搞到大量的魔兽血液，这同样有些惹眼，容易让人联想到血精灵。万一因此被教会盯上，麻烦不见得比卖储物戒小。
    有没有操作起来容易赚钱还多的路子？
    高加诺思来想去，渐渐意识到，操作简单、来钱快、安全或许是个不可能三角，根本无法兼得。
    想要狠狠赚钱，要么有技术，要么就得敢冒风险。
    他有技术，但不多。
    他敢冒险，但又不是很敢。
    高加诺随即拿来《血法笔记》翻看，想看看里面有没有更适合自己体质的搞钱方式。
    一番翻看后，他的目光渐渐停下。
    “伪合剂……”
    合剂指的是一类高等药剂，以永忘系植物为必备材料，效果强大。一些合剂还可以对服用者产生永久性的影响，比如永久提高智力的精炼智慧合剂，使人高大强壮的泰坦合剂，延续寿命的长者合剂。
    通常来说，只有炼金师才能制作合剂，或者说只有能做合剂的人才配称之为炼金师。高加诺只是一个药剂师，自然没有制作合剂的本事。
    不过《血法笔记》记载了一种被称为“伪合剂”的东西，伪合剂的制作成本和门槛都远远低于真合剂，但却也能对服用者产生强化作用。
    当然，伪合剂的强化是有代价的，而且还不小，比如缩短寿命、损害智力、不孕不育、性别波动……
    “性别波动”是格林牧师的翻译，高加诺不确定是否准确，但看上去相当可怕。
    他自己是肯定不愿意服用伪合剂的，但根据《血法笔记》作者的记录，伪合剂在血精灵时期颇受欢迎。
    特别是副作用只有缩短寿命的伪合剂。
    在部分激进的血精灵冒险者看来，缩短寿命压根就不算副作用——他们本来也活不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为此，一些血精灵药剂师专门研究和制作伪合剂，然后卖给激进的冒险者，以此牟利。《血法笔记》的作者早年就是干这个的，貌似赚了不少。
    现在的人类世界也有类似的东西，只是比血精灵的伪合剂温和，副作用小，效果弱，材料成本高，所以不流行。
    高加诺看向一些伪合剂的配方。
    伪合剂不需要永忘系植物之类的高端材料，低级的魔兽血液和草药就行，而且只需要很少的数量。
    唯一有点麻烦的地方在于，制作伪合剂需要先掌握法术。
    不仅是伪合剂，制作真合剂同样需要魔法，毕竟合剂的全称就是“魔法合成药剂”，很多炼金师在写配方的时候甚至干脆把法术写到“材料”一栏。
    好在伪合剂需要的法术“简单活化”只是一环法术，学起来应该不会很难。
    看到这里，高加诺心里一阵琢磨。
    要不要试试制作伪合剂？
    难度可以接受，应该也能卖上高价，至于风险……他有些拿不准。
    不过不管怎么说，“简单活化”都值得一学，毕竟这是《血法笔记》上记载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他目前有可能掌握的法术之一，而且除了用于制作伪合剂外，简单活化也可以用于提高普通药剂的质量。
    除了“简单活化”，还有六个低级法术，分别是戏法“收集血液”、“分尸术”、“伪烹术”，一环法术“血箭头”、“燃血冲刺”、“鲜血易容”。这些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黑魔法，可以学习。
    先把法术学了再说吧。
    在“重返少年”的赐福加持下，高加诺有信心在一年内学会这七个法术。
    得益于最近的翻译和学习，他已经能直接阅读少量的血精灵文字了，至少数字是认识的。
    于是他又翻了翻全书，包括未翻译的部分，发现《血法笔记》记载的法术似乎最高达到四环，足够自己学很久了。
    将《血法笔记》放到一旁，高加诺转而拿起《葬礼序曲》。
    这本书自从买来他只看了简介，正文还没看过呢。
    《葬礼序曲》的作者是兰道夫，他被称为“全大陆最了解血精灵历史的人”，同时他也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院长。
    这本书是兰道夫的经典之作，对任何想要了解血精灵文化与历史的人来说，它都是不可或缺的必读书目。
    翻开书。
    正文第一页只有一句话。
    “生命就是葬礼的序曲。”
    这句话让高加诺颇受触动，他继续翻页，渐渐被内容吸引，惊叹于兰道夫迥异于常人的文笔以及对血精灵了解之多。
    于是此后几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阅读这本《葬礼序曲》，一直到送完信的瑞恩过来找他。
    (本章完)

 第33章 黑金回廊

    第33章 黑金回廊
    瑞恩的回归是一场及时雨，他要是再不来，高加诺就准备自己去乌鸦旅店了。
    一同前往贫民区的路上，高加诺注意到瑞恩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似乎在避免牵动伤口，于是不禁问道：“你受伤了？”
    “嗯，一点小伤。”瑞恩说。
    “你去哪送的信？”
    瑞恩：“普瑞斯托伯国，路上有点不太平……”
    两人来到乌鸦街。
    与第一次来时相比，高加诺受到的待遇有了明显的改变。
    灰鹰佣兵团的标志以及身旁的瑞恩，让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识趣地收起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但与此同时，原本对高加诺不怎么理睬的乞讨者热情了许多，他们三三两两地凑上来：“药剂师大人，行行好吧！”
    “尊贵的大人，我错过了教堂的早餐，看在摩撒的份上，能给我几片麸皮面包吗？”
    “我不要铜币，也不要面包，我只要毒灯苨叶，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它的滋味了……药剂师大人，我想这一定难不倒慷慨的您，对吗？”
    对于这些乞讨者，高加诺完全无动于衷，瑞恩则是对一部分人施舍，对另一部分人无动于衷。
    “你从来不施舍吗？”瑞恩问道。
    高加诺：“如果帮助不能带来改变，我通常不会提供帮助。”
    瑞恩沉默了一会：“有道理。”
    “你为什么对一部分人施舍？”高加诺问。
    “因为我认识他们，我以前就生活在这。”瑞恩指着远处的一个瘸腿的流浪汉，脸上闪过一丝回忆，“那个人，我小时候和他一起盗窃。”
    “后来我们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偷了一个好心修女的钱，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骂一顿。而如果敢把手伸进洛哈的口袋，至少会断掉一条腿……”
    瑞恩断断续续地讲着往事，直到两人转过一个弯，看到一家破败的旅店。
    乌鸦旅店。
    如招牌所写，这确实是一家旅店，不少客人在此住宿、就餐，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麦酒的味道，麸皮面包屑也随处可见。
    但当瑞恩进入旅店，走到角落一个侍者面前并拿出四级盗贼的徽章时，对方立刻侧身让开，露出一条狭窄昏暗的通道。
    瑞恩轻车熟路地进入通道，高加诺紧随其后。
    通道螺旋向下，他们沿着走了一会，视野渐渐明亮，一些交谈声也越来越清晰地传入耳中。
    穿过通道，又经过一个小房间，高加诺来到了一处颇长的回廊。回廊中有许多摊位，几十个人正三三两两地围着这些摊位交谈，比上面的旅店还要热闹些。
    “这里就是黑金回廊。”瑞恩说。
    高加诺注意到这里一些人戴着面具或兜帽：“我是不是也要遮掩一下身份？”
    瑞恩：“如果你是来做摩撒徒奴隶买卖的，遮掩身份无疑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只是卖一枚二级血帆海盗徽章的话，没有这个必要。”
    高加诺：“我有点好奇，为什么血帆海盗徽章可以在这里换钱？”
    瑞恩只道：“几乎每个有名有姓的血帆海盗都在迪布托侯国的悬赏名单上。”
    高加诺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
    “走吧，我带你去见‘中间人’。”
    跟在瑞恩身后，很快，高加诺就在黑金回廊的角落见到了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长袍、兜帽以及只露出眼睛的面巾，让人甚至无法分辨他的性别。
    “需要什么服务？”中间人坐在摊位前，他的声音也很奇特，听上去丝毫没有地域或者性别特征。
    高加诺将三枚血帆海盗徽章拿出来。
    和绝大多数身份徽章一样，血帆海盗徽章的正面是标志，背面是详细的身份信息。
    中间人接过三枚徽章，对于其中两枚只看了一眼就放下：“这两枚徽章你可以卖给乌鸦旅店的拾荒者，我不收废品。”
    “水人”的徽章让他的目光稍作停留。
    随即他闭上眼睛，食指缓缓掠过徽章，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瑞恩插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在黑金回廊打听消息通常要钱。”
    中间人淡淡说道：“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感到好奇，这个绰号‘水人’的血帆海盗原本是一个激进的海上掠夺者，直到他得到一个预言，预言声称他会死在风暴之中，从此他就远离了风暴频现的大海，跑到陆地上为非作歹。”
    停顿了一下，他问道：“所以他是又上船了吗？”
    高加诺只道：“没有。”
    中间人点点头，没有再问，随即拿出一个钱袋递过来：“六十银币。”
    高加诺清点了一下，是六十银币没错，当即愉快地收下，摆脱了迫在眉睫的个人财政危机。
    瑞恩这时说道：“我的朋友是第一次来这，麻烦你给他一份交易证明。”
    中间人取出一张印有纹的硬纸片，递给高加诺。
    高加诺拿在手里一看，只觉得有点像发票，不明所以。
    瑞恩解释道：“交易金额达到五十银币，并向盗贼公会缴纳五银币的手续费，你就可以领取一个黑金凭证，自由进出黑市，否则每次可能都要我带你进来。”
    说话的同时，他径直走到一个摊位坐下，并竖起一副牌子。
    牌子上写着：长期收购各类情报。
    高加诺看得一愣：“这是你的摊位？”
    “严格来说，这是佣兵团的摊位，只不过今天轮到我值班。”瑞恩说道，“我得工作了，你在这随便逛逛吧……对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用工作一样，每次找你你都有空，其他药剂师也是这样吗？”
    “我只是比较擅长时间管理。”高加诺耸肩道。
    “好吧。”
    高加诺在黑金回廊逛了一会。
    总的来说，这里卖什么的都有，有些是合法或者灰色商品，但大部分还是违禁商品，如赃物、宗教禁书、黑魔法书、限制药剂、假币、犯罪契约、走私品等等。
    除了偷盗所得的赃物之外，最常见的商品可能是毒灯苨叶制品。
    毒灯苨叶受到教会、领主和药剂师公会的限制，正规途径可以获取的毒灯苨叶制品几乎只有止痛药剂。
    但这里是黑市，所以毒灯苨叶制品不仅常见，而且样繁多，果、甜点、烟草……不一而足。
    一个名为“猛药专家”的摊位引起了高加诺的注意。
    摊主戴着面具，但从形体看似乎是个女性，她看到高加诺靠近，便问道：“买还是卖？”
    (本章完)

 第34章 简单活化

    第34章 简单活化
    高加诺指着几瓶蓝色的药水问道：“这是什么？”
    “巨魔狂怒药水，二十银币一瓶。”摊主解释道，“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力量和战斗意志，但比怒气药水的效果要猛烈得多，关键时刻它能帮助你反败为胜。”
    “副作用怎么样？”
    “也比怒气药水更猛烈。”
    “是限制类药剂吗？”
    “属于未归类药剂，由巫毒巨魔的配方改进而来。”
    这位猛药专家的摊位上基本都是各种加强版的战斗药水，高加诺又提了几个问题，然后话锋一转：“这些药剂都是你从其它地方收购来的？”
    猛药专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想成为我的供货商？”
    “也许吧。”高加诺不置可否。
    猛药专家看了一眼他的药剂师长袍，然后说道：“规矩是，如果你实名向我供货，你可以拿到最终售价的三分之二，如果你匿名向我供货，你最多拿到一半。”
    “两者的差异在于风险分担的不同。”她补充道，“另外，如果药剂有成瘾性，我可能会拒绝收购。”
    “你经常在这吗？”
    猛药专家：“通常我会连续出摊两天，然后连续休息两天。在我休息期间，比如明天，这个摊位会由一个杂货商使用，我们共同分担这个摊位的年租金。”
    高加诺喜欢这种说话方式，寥寥几句就让他得到了所有值得关切的信息。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逛向其它摊位。
    他来到一个名为“禁书大全”的摊位。
    高加诺对宗教禁书毫无兴趣，在他看来，不管是摩撒教还是耶门教，其宗教典籍无非是不同修辞下的烂俗说教和独断。
    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摊位除了宗教禁书之外，还出售魔法禁书和法术禁卷。
    魔法禁书他买不起，比正经魔法书籍还贵。
    法术禁卷倒是可以考虑。
    所谓法术禁卷，就是被教会禁止的法术的卷轴，主要是黑魔法，除此之外还有非摩撒教的神属法术，特别是耶门神术。
    耶门也是有牧师的。
    而且摩撒和耶门的司职高度重迭，都是光明、仁慈之类的，这导致双方牧师使用的法术也是高度雷同，经常互扣窃取、欺诈、亵渎之类的帽子，互相列为禁卷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与其它禁卷不同，这类禁卷往往会比正规渠道更便宜。
    因为这类禁卷往往是从敌人尸体上获取的，获取者如果自己不敢或者不想用，就只能通过黑市卖掉，价格自然比正规渠道低一些。
    其实还有另外一种选择，就是把获得的禁卷交给教会销毁，可以换取五十铜币和一份书面嘉奖，但除了少数狂热份子外，没人会这么干。
    高加诺在“禁书大全”摊位前一阵端详，颇为心动，但最终还是没买。
    一方面他手头仍不宽裕，另一方面，他觉得这种交易最好还是匿名进行。
    如果实名购买禁卷，万一被人举报，教会上门查水表，禁卷连带着《血法笔记》都被搜出来，岂不是直接完蛋。
    下次再买吧。
    高加诺和瑞恩说了声，随即准备离开盗贼公会。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将交易证明换成黑金凭证。
    附上五银币的手续费，将交易证明交给公会执事，随即高加诺就得到了一枚和盗贼徽章造型相似的不记名黑金凭证，外加一本《盗贼公会手册》。
    “后天这里会举行拍卖会，您有什么想卖或者想买的东西吗？”执事同时问道。
    高加诺想了想：“这里的拍卖佣金是多少？”
    “十分之三。”
    这个佣金比例听得高加诺暗自摇头：“暂时没有。”
    说罢他就离开盗贼公会，一路来到鹰与哨声旅店，点了份大餐犒劳自己。
    最近由于囊中羞涩，高加诺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开荤了。这对于处在“重返少年”状态的他来说，无异于一种荒废。
    法拉罗世界的自然法则虽然和地球有许多区别，但一些基本常识还是共通的——不吃肉的人不可能变得强壮有力。
    高加诺在乡下和教堂就没怎么吃过肉，即便他已经尽力改善自己的饮食，最终也只是堪堪长成一副中等体型。
    如果按照面板的属性来看，他的身体似乎还比平均水平稍差一些。
    现在有机会再成长一次，高加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自己吃糠咽菜了。
    至少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必须顿顿吃好的！
    光有好吃的还不够，为了充分利用“重返少年”的赐福，各种学习和练习也不能少。
    《血法笔记》中的法术、血精灵文、奥术智慧、剑术、箭术、假死术、草药学……这些都要安排上。
    三个月后。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高加诺成功掌握了收集血液、分尸术、伪烹术三个戏法，以及简单活化、鲜血易容两个一环法术。
    同时他也决定制作一些伪合剂试试。
    他决定制作的是用于强化基本属性的四种伪合剂，材料容易找，风险也相对不那么可怕——只有缩短寿命这一条。
    事实上，别说那些激进的冒险者，就是高加诺自己，都觉得缩短寿命不是一个很严重的后果。
    毕竟，在法拉罗世界，寿终正寝是只有少数幸运儿才能享受的结局。对大部分人来说，少量的折寿并没有什么影响。
    四种伪合剂强化的属性分别是体质、力量、智力、敏捷，对应的魔兽血液则是土系、火系、水系、风系。
    除了魔兽血液之外，还需要两种草药，银叶草，以及轻语木。
    在血精灵时期，轻语木是一种常见且常用的草药，银叶草则比较稀缺。
    如今情况正好反过来，银叶草变得很常见，常见到几乎和野草有一拼。轻语木则变得较为稀缺，而且不常用，这导致其价格波动很大，有时买不到，有时卖不出，常见价格则是两银币左右。
    好在伪合剂的材料用量不大，算上魔兽血液，高加诺采购的第一批材料总共了十几银币。
    弥漫着淡淡草药味的房间里。
    高加诺开始了他制作伪合剂的尝试。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次制作合剂的尝试。
    毕竟按照一部分炼金师的观点，合剂的判定标准只有“制作过程包括魔法合成环节”这一条，伪药剂档次虽低，但既然制作过程包括魔法合成环节，算作合剂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高加诺将银叶草、轻语木先后处理为粉末状，调整好比例与魔兽血液混合。
    随即他就将装有混合液体的细玻璃瓶置于两手之间，嘴里开始念诵一环法术“简单活化”的咒语……
    (本章完)

 第35章 西斯龙药剂

    第35章 西斯龙药剂
    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细玻璃瓶中的液体依旧浑浊，只是微微泛蓝。
    按照《血法笔记》的记载，这种失败品也有些许强化作用，但副作用却严重得多，即使是最疯狂的冒险者也不愿使用。
    一番反思，高加诺将失败品倒进废液桶，然后继续尝试。
    数次尝试后。
    高加诺又一次念起简单活化的咒语。
    随即只见一阵多彩的光芒，位于他双手之间，细玻璃瓶中的浑浊液体便在微微震荡中翻作纯净的蓝色。
    成了！
    高加诺眼前一亮，将细玻璃瓶放到眼前观察。
    这是用于强化智力的伪合剂。
    按照他的估计，这么一瓶伪合剂大概能提高1点智力，同时缩短5%的寿命。
    划算吗？只能说因人而异。
    对于一个愚笨且年轻的人来说，将部分寿命转化为智力，这显然是划算的。而对于一个睿智的长者来说，这样的买卖就是大亏特亏了。
    高加诺取出少许伪合剂，用手指触碰。
    【物品：智力强化伪合剂】
    【等级：2级】
    普通的药剂，尽管看上去是一个整体，但在面板的显示中通常仍是一系列独立存在的材料。
    合剂则不同，经过一环法术“简单活化”的作用，几种材料不再独自存在，而是融合为一种全新的物质，所以面板显示的是“智力强化伪合剂”，而不是魔兽血液、银叶草、轻语木。
    满意地收起这瓶伪合剂，高加诺再接再厉，继续制作。
    之后经过几天的制作，他购买的材料全部被制成了伪合剂，总共十六瓶，每种伪合剂各四瓶。
    四种伪合剂的颜色各不相同，体质、力量、智力、敏捷分别对应黄色、红色、蓝色以及淡青色。
    带上这十六瓶伪合剂，高加诺前往贫民区。
    当抵达某处无人的街角时，他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身宽大的灰色长袍穿上，接着又取出一小瓶魔兽蛮牛血液。
    他伸手蘸了些蛮牛血液，在脸上画了几个符号，然后开始念诵一环法术鲜血易容的咒语。
    鲜血易容是易容术的血魔法升级版，以鲜血为施法材料，伪装效果比普通易容术强得多，接近二环法术。
    几秒钟之后，施法完成。
    高加诺的形象彻底改变，体型膨胀了半圈，五官也截然不同。
    他拿出镜子照了照，不禁眉头微皱。
    有点像牛头人……
    没办法，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血，只好用魔兽血液作为施法材料了。反正只是遮掩身份，外形美丑无关紧要。
    高加诺又戴了副面具，遮住怪异的面容，这让他看上去只是一个体型粗壮的匿名者，而不是什么牛头人。
    顶着这副形象，他来到乌鸦旅店，像上次瑞恩那样，将黑金凭证出示给角落里的旅店侍者。
    侍者看了一眼黑金凭证，什么也没问便让出了通道。
    高加诺不多时抵达盗贼公会，径直来到黑金回廊，“猛药专家”的摊位前。
    “买还是卖？”猛药专家问道。相隔几个月的时间以及鲜血易容的法术效果，她显然对高加诺没有任何印象。
    这次高加诺的回答很干脆，拿出十六瓶伪合剂：“卖！”
    看着四种颜色的伪合剂，猛药专家的语气微微诧异：“这些是什么药剂？”
    高加诺解释道：“一种源自古老异族的未归类药剂，可以永久强化服用者。当然，它不是合剂，所以它的强化是有代价的，具体来说就是缩短寿命。”
    他想了一下：“有点像狮王之力药剂、魔精药剂，只是效果更强。”
    猛药专家拿出一个玩偶小人，然后打开一瓶力量伪合剂，往小人的脑袋上滴了一滴。
    接着她使了个戏法，淡淡的光芒从小人身上一闪而过。
    “确实有你说的效果。不过效果到底有多强，还要有人真正试过才清楚。”她想了想说道，“这十六瓶药剂，我可以给你每瓶两银币的预付价。如果卖得好，我会补给你差价，并且可以长期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高加诺：“大概多久你能将这十六瓶药剂都卖出去？”
    “顺利的话，几天就可以，最慢应该也不超过半个月。”猛药专家说。
    “可以。”高加诺答应道。对方的摊位是租金昂贵的长期摊位，不至于为了这点钱跑路。
    猛药专家忽然想起来：“对了，这些药剂叫什么名字？”
    高加诺一怔，短暂思索后说了句：“西斯龙药剂！”
    “西斯龙？”猛药专家显然从没听过这个名字，语气里充满疑惑。
    “这是异族的语言，意思是‘顶尖之药’。”高加诺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黄色西斯龙可以使人变得身体坚韧，红色西斯龙可以使人力大无穷，蓝色西斯龙使人睿智，青色西斯龙使人迅捷。”
    猛药专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高加诺收下三十二枚银币，随即离开。
    然后他来到“禁书大全”的摊位前，指着几副卷轴问道：“疗伤术的耶门神术卷轴多少钱？”
    “二十银币。”
    “我要两副。”
    买完两副疗伤术卷轴，高加诺又来到瑞恩的摊位前——主要是为了试试鲜血易容的效果。
    瑞恩显然没有认出他，背靠着墙，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打工人语气问道：“你想卖什么情报？”
    高加诺想了想：“迪布托和普瑞斯托，哪个国家的情报更值钱？”
    “最近是普瑞斯托伯国。”瑞恩说。
    “那我过段时间再来吧。”高加诺说完就溜了，看得瑞恩直皱眉头。
    事实证明，鲜血易容还是相当强大的，外形、声音都改变得无可挑剔，而且由于形体的变化，走路姿势之类的细节也相应改变，即使熟人也无法认出。
    半个月后，高加诺再次顶着同样的形象来到黑金回廊，找到猛药专家。
    猛药专家一见到他，立刻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的药剂卖得好极了，特别是黄色西斯龙和红色西斯龙！”
    说着就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小钱袋递给高加诺：“这是补给你的货款，你清点一下吧。”
    (本章完)

 第36章 拍卖会

    第36章 拍卖会
    “总共九十银币。”猛药专家说道，“强化智力的蓝色药剂卖得最差，我建议你以后只制作黄色、红色和青色药剂，我可以给你每瓶十银币的收购价。”
    停顿了一下，她又问：“你可不可以稍微改进一下黄色药剂的效果？”
    高加诺清点完银币：“怎么改？”
    “有客人告诉我，在刚服用的几个小时里，黄色药剂使他变得‘非常持久且坚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猛药专家的语气流露出些许属于女性的羞涩。
    高加诺很意外。
    体质伪合剂还有这种效果？
    《血法笔记》没说过啊，难道是人类和血精灵身体差异导致的吗？
    “你认为这个效果更有卖点？”他问。
    “嗯。”猛药专家点头，“你可以尝试加强这方面的效果并降低副作用。”
    高加诺一阵思索：“我可以试试，不过西斯龙是异族的配方，我对它钻研不深，不能保证改进成功。”
    “好。”猛药专家拿出一个钱袋和一个人偶，“这一百银币是下次货的订金，还有这个试药人偶是我在阿克斯城买的，比南海镇药剂师公会的好用一些，就送给你了——作为我们合作愉快的纪念品。”
    “谢谢。”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高加诺随即离开。
    这时，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从不远处走来。高加诺看去，发现是与猛药专家轮流使用摊位的杂货商摊主。
    猛药专家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参加拍卖会。”杂货商说。
    猛药专家眨了眨眼：“占卜师告诉你的？”
    杂货商点头，等高加诺走远了才说道：“占卜师说，这次的黑市拍卖会，什么东西都不要买，最好连出价都不要出。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拍卖品才会带来这种占卜结果。”
    “如果买了会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占卜师也不知道。”杂货商说，“拍卖会就快要开始了，咱们去看看吧，或许看过就知道了。”
    猛药专家点头，随即收了摊。和杂货商一起走向拍卖行。
    高加诺也走向了拍卖行。
    刚刚拿到接近两百银币的他，只觉得自己空前阔绰，以前从不敢看的拍卖会也想进去瞅瞅了。
    拍卖行就在黑金回廊中间，名叫“哥布林拍卖行”，此时它正敞开大门，让形形色色的各路宾客在一男一女两个侍者的欢迎下入场就坐。
    高加诺在拍卖行找了个角落坐下，时不时打量四周。
    “欢迎您，尊贵的爱露莎大人！”门口处的侍者高声说道，拍卖行里的人听了纷纷转头看去。
    高加诺也循着声音看去，随即不禁睁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身穿金色长裙的紫发美女正缓缓进入拍卖行，她面带礼貌微笑，在众人的簇拥和围观下体态优雅地落座。
    爱露莎，欢乐街的女王。
    高加诺对爱露莎的形象感到意外，毕竟南海镇流传最广的一类市井传闻就是这位美丽女士的风流韵事。
    其中一些传闻还很猎奇。
    结果没想到，这位爱露莎女王看上去竟然颇为端庄和尊贵。
    过了一会。
    门口又传来一声：“洛哈大人，您的到来让我们倍感荣幸！”
    话音未落，拍卖行里顿时响起些许议论声：“洛哈和爱露莎都来了，今天的拍卖会难道有什么好东西吗？”
    “乌鸦会不会来？”
    “应该不会吧，我听说他几乎从不出现在人群聚集的地方。”
    高加诺再次转头看去。
    洛哈，一个疑似有矮人血统的中年男人，他个子不高，但却十分强壮，胳膊比高加诺的大腿还粗，旺盛的络腮胡子让他看起来仿佛缠了条围巾。
    看到爱露莎，这位南海镇拳王兼地下擂台老板咧嘴一笑：“爱露莎女士，你来买东西吗？”
    爱露莎仍是一副端庄的微笑：“不，我来卖东西。你呢？”
    “哈哈哈哈！”洛哈哈哈大笑，“我最近有些无聊，来随便看看！”
    “今天的拍卖会好像格外热闹。”
    “是啊，祝你能卖上好价钱。”
    爱露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也是有些无聊，随便卖卖。金钱是多么庸俗且无趣的东西，你说是吧？”
    “没错，哈哈！”洛哈说道。
    此时座位已经占满，但当洛哈靠近一个座位时，坐在上面的人立刻识趣地起身，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几分钟后。
    拍卖行里的议论声忽然低下去，却是拍卖师走上了台。
    看着面带灿烂笑容的拍卖师，高加诺总算明白这个拍卖行为什么叫“哥布林拍卖行”。
    拍卖师是个哥布林！
    尽管绝大多数哥布林的智力和人类中的智障差不多，但也有那么一些天才哥布林非常聪明，甚至能超过许多人类。
    从得体的礼仪和精明的笑容不难看出，这位拍卖师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里维加兹，感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拍卖会！愿摩撒以及一切愿意保佑你们的神与你们同在！”哥布林拍卖师大声说道。
    “里维加兹，今天的压轴拍卖品是什么，该不会是你的耳朵吧？”有人调侃道。
    众人都笑起来，拍卖行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里维加兹也笑了笑：“当然不是，我的耳朵可没那么值钱——至少成交价没那么值钱！”
    几句俏皮话过后，哥布林拍卖师脸色稍微严肃：“现在，有请今天的开胃菜！”
    话音刚落，另一个哥布林便手捧小盒走到台上。
    小盒打开，装在里面的赫然是一枚银灿灿的箭头，箭头上刻有一些神秘纹路。
    里维加兹说道：“源自墓葬的古代秘银箭头一枚，刻纹附魔效果为‘破魔’，如果有谁准备从事猎魔人的行当，我敢保证，这绝对是你必不可少的好东西！”
    “起拍价，一百银币！”
    台下响起阵阵议论。
    “秘银箭头，这个价格还行。”
    “可惜有个派不上用场的附魔‘破魔’，还是无法更改的刻纹附魔……上次有恶魔出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我出一百银币。”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第一个出价的声音响起。
    (本章完)

 第37章 秘银箭头

    第37章 秘银箭头
    当哥布林拍卖师落下拍卖槌并喊出“成交”时，高加诺的内心有点懵。
    他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如此热闹的拍卖会，竟然会让他一次出价就拿到了这枚秘银箭头。事实上，他出价时几乎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
    什么情况这是？
    难道有坑？
    高加诺心里一片疑云，眉头紧锁。
    但交易已经完成，一百银币买一个秘银箭头也算不上亏，他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等拍卖会结束再说。
    几件不痛不痒的开胃菜过后。
    “重头戏来了！”里维加兹搓了搓手，亲自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
    众人仔细看去，发现盒中装的是一根黑色羽毛。
    “这是什么？”
    “乌鸦的羽毛？”
    里维加兹解释道：“卖家按照神的预言找到了这根羽毛，我们已经请牧师验证过预言的真实性，预言中说，这根羽毛‘价值一个国家’！”
    “价值一个国家！”
    “这是在开玩笑吗？一根羽毛换一个国家？”
    “预言如果不是伪造的，只能是某种隐喻，只有愚蠢的哥布林才会相信羽毛能和一个国家相提并论……”
    里维加兹的笑容依旧灿烂：“黑色羽毛，来源未知，起拍价八百银币！”
    一阵寂静。
    直到半分钟后才有个冷不丁的声音响起：“八百银币。”
    “八百银币买一根来历不明的羽毛，这家伙一定疯了！”
    “呵，他该不会以为八百银币就能买下一个国家吧。”
    在人们的非议声中，没有人再出价，这根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羽毛就这样以八百银币的价格成交了。
    随后拍卖会又进行了约半个小时。
    六级魔兽晶核，次级精炼智慧合剂，四环法术卷轴……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但令许多人感到奇怪的是，今天拍卖的绝大部分东西都没能卖上好价钱。
    如果人少也就罢了，偏偏今天来参加拍卖会的人比平时还多一些。
    这显然不正常，人们议论纷纷。
    直到最后一件拍卖品的出场。
    里维加兹清了清嗓子，咧嘴一笑道：“下面请由我隆重介绍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卖品，压轴中的压轴，重头中的重头，那就是——爱露莎大人一天的使用权！”
    场面瞬间安静。
    随即里维加兹向爱露莎鞠了个躬：“大人，请容许我介绍一下商品。”
    爱露莎微笑着一点头。
    里维加兹说道：“爱露莎，欢乐街的女王，她拥有六节圣名，这些圣名让她看起来永远是二十八岁的样子，她不会生病，不会在每个月的某天突然流血，不会怀孕，并且还拥有可以随意弯曲的身体……我想你们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爱露莎大人一天的使用权，起拍价只要——”哥布林有些兴奋地停顿了半秒钟，“一枚铜币！”
    会场仍然安静。
    爱露莎笑着说了句：“里维加兹，你先出个价吧！”
    哥布林一愣，随即更加兴奋地喊道：“那，那好吧，我就出……一铜币！”
    会场的气氛骤然爆发。
    “五百银币！”
    “十金币！不，二十金币！”
    “五十金币！”
    “一百金币！爱露莎是我的！”
    “贷款！我要申请贷款！”
    出价声此起彼伏，拍卖行人声鼎沸，彻底陷入疯狂！
    爱露莎笑得前仰后合。
    洛哈的脸上露出几条黑线：“这是你的娱乐？”
    “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放弃原则，这难道不有趣吗？”爱露莎将身体向后一倚，悠悠说道，“我可不像你，洛哈，你总是用拳头达成目的。”
    十几分钟后，随着拍卖槌的敲击声，竞价、争吵、噪音终于平息。
    “你们这应该有干净的房间吧？”爱露莎扭头询问侍者。
    侍者伸手一指：“当然，就在那边不远，您打算过去吗？”
    爱露莎伸了个懒腰，目光瞥向一个浑身颤抖的男人：“这不由我来决定，问我的买家吧，看他想在哪使用自己的商品。”
    激动的买家自然急不可待，随即就在侍者的引路下，领着欢乐街的女王去往最近的“干净房间”。
    可以预见，明天的那里肯定不会再干净了。
    身后的众人自然又是一阵热议。
    高加诺也被爱露莎的作风惊到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初见到爱露莎端庄贵气的样子，他还觉得那些离谱的传闻可能只是谣言，现在看来，传闻说不定还有所保留……
    他暗自摇头，随即前往领取自己拍下的秘银箭头。
    “请您检查货物。”侍者打开装有秘银箭头的小盒。
    高加诺拾起小巧精致的秘银箭头，一串信息立时涌入感知。
    【物品：秘银箭头】
    【等级：7级】
    【附魔·破魔刻纹：对恶魔生物造成穿刺效果和额外伤害】
    东西没问题。
    高加诺松了口气，随即仔细打量这枚秘银箭头，特别是刻在上面的附魔纹路。
    秘银静谧而强大，坚固而美丽，细腻明亮的光泽间，唯有附魔刻纹的沟回带来些许并不明显的阴影。
    对大多数人都是来说，这个破魔刻纹降低了箭头的价值，毕竟刻纹附魔难以更改，而“破魔”又是个用途狭窄的附魔，多少有点鸡肋。
    但高加诺有法术“血箭头”，这个魔法让他可以用自己的血液为箭头进行临时附魔——不管箭头上是否已有附魔。
    不仅如此，刻纹还可以附着更多的血液，从而使血箭头的效果达到最理想。
    因此尽管价格高达一百银币，高加诺并不觉得吃亏。
    这可是秘银！
    至少在南海镇，这绝对是最强大的金属，并且远远超过普通金属！
    不过，为什么其他人不出价呢？
    就算破魔刻纹对一般人有点鸡肋，但一百银币还是值得一出的吧？
    又想到其它拍卖品也竞价乏力，高加诺不禁向侍者问道：“以前的拍卖会也像这样吗？我的意思是……”
    他本想说“冷清”，但想到最后一件拍卖品的疯狂气氛，又觉得不合适。
    “当然不是。”侍者显然明白他的意思，耸了耸肩道，“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年了，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拍卖会，不管怎么说，这次确实很特殊。”
    (本章完)

 第38章 成长

    第38章 成长
    几个月后。
    灰鹰营地，训练场。
    “锵——锵——”
    在数十名战士的围观下，一男一女你来我往地演示着剑术，碰撞的剑刃制造出铿锵的声响与闪耀的火。
    男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头干练的棕色短发，轻便而洁白的翻领衬衫让他的挥剑动作看上去颇为洒脱。
    他身材魁梧，但对面的红发女战士却更加高大，比他高出一头还不止。
    两者的实力差距也像他们的体型一样，女战士游刃有余，轻松接下所有攻击，偶尔只是稍稍反击，就能让青年一阵手忙脚乱。
    片刻后，两人同时收剑。
    女战士转身对众人说道：“刚才的演示，你们都看明白了吗？”
    “看明白了！”大部分战士应道。
    也有一些小声的议论：“他们的动作有点快，我没看清……”
    “这小子我记得是个药剂师？药剂师天天跑过来练剑术，真奇怪……”
    “呸，明明是跑来看我们的卡珊德拉教官！”
    “卡珊德拉不在的时候，高加诺也会来这练习剑术，你不知道吗？”
    另一边，高加诺正坐在地上休息，一边审视着自己的面板属性。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
    【等级：3级】
    【体质：17/34】
    【精神：24/34】
    【力量：20/34】
    【智力：24/34】
    【敏捷：23/34】
    【经验：257/1200】
    【lv4草药学】【lv4箭术】【lv4剑术】【lv4假死术】【lv2猎具】【lv2剥皮】【lv2奥术智慧】……
    【状态：重返少年（剩余9小时）】
    ……
    过去一年的时间里，高加诺过得相当自律，尽管与幻想中的计划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无论如何也称得上他前世今生度过的最充实的一年。
    在重返少年的加持下，一年的自律让高加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体现在属性上。
    依靠自然成长，他的体质和力量增长了4点，敏捷增长了3点，精神和智力增长了2点，所有属性上限增长了3点。
    算上技能带来的增长，高加诺各项属性总共获得了大约30点的增益！
    值得一提的是，当技能练到四级之后，会额外带来一点属性增长。
    比如剑术，前三级都是增长力量，第四级除了增长力量，还增长了1点体质，四级假死术也额外增长了1点体质。
    四级草药学额外增长敏捷，四级箭术额外增长力量。
    在所有属性中，增幅最大的毫无疑问是力量。
    原本高加诺的力量只是普通人水平，现在他的力量甚至超过了许多二级战士，每次他穿着药剂师长袍在掰手腕中战胜战士，都能收获一阵不可思议的目光。
    不过对于卡珊德拉，他即使两手齐上，也无法撼动这位灰鹰佣兵团副团长兼首席教官的有力臂膀。
    也正是在与卡珊德拉的力量比拼中，高加诺意识到一个问题。
    力量属性最好不要超过体质，不然很容易伤到自己，轻则拉伤，重则骨折。
    同理，智力也不宜超过精神，不然容易伤神，轻则抑郁，重则发疯。
    在属性之外，高加诺最大的收获无疑是体型上的变化——身高增长了十几厘米，让他一跃成为了“高个子”。
    过了一会，卡珊德拉宣布训练结束，战士们陆续从训练场散去。
    然后她看向高加诺：“最近的战士公会考核，你应该顺利通过了吧？”
    高加诺从地上起身，掏出铁质的一级战士徽章：“是的，教官。”
    卡珊德拉笑了笑：“其实你已经有了二级战士的实战能力，只不过职业公会总是执着于他们的那套考核标准。”
    她话锋一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主要职业是药剂师？”
    高加诺点点头：“药剂师和猎人，都是二级。”
    过去一年除了各种自律，他也参加了不少职业公会考核，现在他是有正式徽章的二级药剂师，二级猎人，一级战士。
    他还想拿下一级魔法师的徽章。
    但这个显然难得多。
    他倒是掌握了不少法术，《血法笔记》上除黑魔法之外的戏法和一环法术他都已经掌握。
    但这些法术多少有些不便展示，至少不能用于参加考核，毕竟，他眼里的“不属于黑魔法”和法师公会眼里的“不属于黑魔法”还是有些区别的。
    在高加诺看来，只要不涉及人祭、食尸之类的操作，就不算黑魔法，玩点鲜血怎么了？
    卡珊德拉若有所思：“你对战斗感兴趣？”
    短暂的迟疑后，高加诺点了下头。
    卡珊德拉：“下个月佣兵团会有一个防守任务，卢修斯，我，夜鸮，以及全团的大部分士兵都会参与，你想不想去？当然，战争总是免不了危险。”
    “教官，我能问一下作战的地点和敌人吗？”高加诺想了想。
    “普瑞斯托伯堡。”卡珊德拉说，“可能的敌人是尤里斯子爵以及猎狼佣兵团，但目前局势还有些不明朗，乐观的情况下，也许并不会发生战斗……到了那里之后，你可以继续做药剂师的工作，为守城的士兵们制作药剂，也可以作为战斗人员直接参与防守。”
    过去一年高加诺几乎没有战斗过，除了成长，就是赚钱。
    现在成长已经结束，钱也赚了不少，是时候参加一些战斗了。
    毕竟升级才是最重要的，而最快的升级方式莫过于战斗。
    “我想去。”他说。
    卡珊德拉点头，离开前又想起什么：“你是不是有一节关于体型的圣名？”
    “是的。”高加诺点头，在十八岁的年纪又长高了十几厘米，任何人都能猜到是圣名赐福。
    “您也有吗？”仰望着仍然比自己高三十多厘米的卡珊德拉，他不禁问道。
    卡珊德拉笑了一下：“两节。”
    说完，她就迈着一步一米的步伐离开了训练场……
    晚些时候，高加诺轻车熟路地来到黑金回廊，将一大皮包的药剂交给猛药专家，然后接过十枚金币。
    西斯龙药剂的生意相当不错，销路不愁——特别是改进后的黄色西斯龙药剂，中间还涨了一波价，让高加诺在过去大半年的时间里赚了几十金币。
    仅从普通人生活的角度看，这差不多也算财富自由了。至少在鹰和哨声旅店吃饭的时候，他已经不怎么看价格了。
    “生意需要暂停一段时间，不久后我要离开南海镇。”高加诺说。
    猛药专家似乎想到什么，问道：“你要去普瑞斯托？”
    (本章完)

 第39章 阴谋者普瑞斯托

    第39章 阴谋者普瑞斯托
    高加诺没有承认，而是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猛药专家：“普瑞斯托伯爵进行了临终忏悔，等他去世之后，伯国多半要爆发继承人危机，至少在黑金回廊，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吧。”
    “事实上我也在考虑去那里，你知道，有些药剂在战场上能卖出十倍的价格。”她又说。
    高加诺沉吟道：“我听说，伯爵的女儿莱娜已经怀孕，而且找一位占卜师确定了性别，是男婴……你觉得这是真的假的？”
    “很可疑。”猛药专家摇头，“莱娜这些年一直没有子嗣，偏偏在老伯爵快要去世的时候宣称怀孕，至少我不相信。真相可能只是，普瑞斯托家不想看到被身为外人的尤里斯夺走爵位和国家。”
    高加诺耸肩道：“说不定伯爵的忏悔生效，他们家族的诅咒已经解除了呢。”
    普瑞斯托伯爵有一个很不光彩的称号“阴谋者”，他也人如其名，善于布置阴谋，甚至据传连他的爵位和国家都是通过阴谋获取的。
    尽管身份显赫，情人不少，活得也长，但普瑞斯托伯爵却生育困难，辛苦耕耘了大半辈子也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还夭折了，只剩一个女儿莱娜。
    结果莱娜也生不出孩子，结婚数年，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导致普瑞斯托伯爵至今没有直系男性后代，最终演变为迫在眉睫的继承人危机。
    于是人们普遍相信，普瑞斯托家族因为阴谋受到了神的诅咒，致使后代稀少。
    事实上，教皇曾为此专门辟过谣，但即便以教皇的权威，这个谣也没能辟成。人们还是坚信普瑞斯托受到了诅咒，至于教皇的辟谣，朋友的挽尊罢了，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教皇和伯爵私交不错。
    猛药专家：“就算莱娜真的孕有一个男婴，危机恐怕仍不能避免。无论是老伯爵的生命还是尤里斯子爵的耐心，都很难撑到孩子出生的那天。”
    “按照《拿督法案》，尤里斯子爵作为唯一和伯爵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男性贵族，完全有资格继承普瑞斯托伯国。”
    “而且尤里斯还得到了预言的启示：抵达城堡，你将俯视天使之子。”她又说道，“我猜他肯定会做点什么。”
    高加诺：“你更希望谁成为新的普瑞斯托伯爵？尤里斯子爵，还是莱娜可能即将出生的儿子？”
    猛药专家一笑：“我支持金币。”
    高加诺也笑了一下：“英雄所见略同。”
    片刻后，高加诺从盗贼公会离开，回到了地面的乌鸦旅店。
    一到乌鸦旅店，他就听到一阵议论。
    “最近好像要打仗，你听说了吗？”
    “当然，我刚签了灰鹰佣兵团的短期合同。任务完成之后，我至少能拿到八十银币！”有人得意地炫耀道。
    “八十银币！”
    “你在哪签的合同，现在还有吗？”
    “肯定有，他们刚开始征兵。门口这条路向西走，再向北走，就能看到灰鹰佣兵团的人了！”
    “你知道敌人是谁吗？”
    “一个自由佣兵团，好像叫‘猎狼佣兵团’，听说是个很弱的佣兵团，有些成员甚至连一节圣名都没有，我好歹还有一节呢！虽然没什么赐福。”
    “咱们也去吧，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说得对，那可是足足八十银币！”
    “等拿到这笔钱，我一定要去南海镇旅店喝最好的酒，然后再去欢乐街点个最辣的妞！”
    “对了，兄弟，灰鹰佣兵团的短期合同有没有什么要求？”
    “勇敢的男人——征兵的人跟我这么说的。”
    “有圣名要求吗？”
    “没有。”
    “走走走！”
    几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满怀热情地离开乌鸦旅店，应征灰鹰佣兵团的短期合同去了。
    “看来南海镇的治安水平即将迎来一波改善……”高加诺心里这样想着，暗自摇了摇头。
    他本想直接回到住处，半途却改道去了药剂师公会。
    既然战争逼近，最好买些药剂。
    自从与猛药专家合作，高加诺魔纹墨水也懒得做了，直接将本职工作在事实上外包了出去。
    每个月上二十几银币从外面买药剂交给佣兵团，省下的时间就可以用于制作西斯龙药剂，在黑市赚取暴利。
    买药二十几银币，月薪十五银币，算下来每月亏了十银币左右，考虑到佣兵团还包吃包住，真正的亏损可能也就两三银币，还不如半瓶西斯龙药剂的净利润。
    高加诺考虑过离职，这样能把这两三银币也省了。
    但他又想到佣兵团其实还有一些隐性福利——比如可以和卡珊德拉学习剑术，便留了下来。
    主要是为了学剑术。
    总之，时间变得更值钱的高加诺，早已不想再亲自动手搓治疗石、止痛药剂了，他上次干这些活还是为了应付药剂师公会的等级考核。
    药剂师公会也是南海镇最大的药店，高加诺进门后直接说道：“我要五百颗治疗石，一百瓶止痛药剂，三十瓶清毒药剂，三十瓶怒气药水，三十瓶迅捷药水。”
    “止痛药剂是限制类药剂，一百瓶数量太多了，需要——”
    高加诺亮出二级药剂师徽章，打断了侍者的话。
    事实证明，二级药剂师的身份还是有含金量的，检查过徽章后，侍者只是登记了一番信息，便将这些药卖给了高加诺。
    “总共四百五十八银币。”
    听到这个价格，高加诺不禁眉头微皱：“涨价了？”
    侍者点头：“是的，昨天涨的价。”
    高加诺意识到自己应该早点来。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随着普瑞斯托伯爵完成临终忏悔的消息越传越广，战争的可能性不断提高，可以预料，药剂的价格肯定还会继续上涨。
    又想到尤里斯得到的预言：抵达城堡，你将俯视天使之子。
    高加诺认为，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近乎绝对。
    于是他当即做出决定，拿出九枚金币十六枚银币排在桌上：“再买一份。”
    药剂很多，好在七级储物戒的空间足够大，足以容纳。
    治疗石不容易腐坏，直接放进普通空间格就行。
    剩下的药剂放进不腐空间格，绰绰有余。
    (本章完)

 第40章 战前准备

    第40章 战前准备
    随着战争的迫近，要涨价的肯定不止是药剂。因此买完一大批药剂后，高加诺紧接着又去了巴托铁匠铺。
    巴托铁匠铺很出名，出名的原因也很简单——店主巴托是一名矮人铁匠。
    巴托也没有辜负人们对矮人的刻板印象，铁匠手艺非常出色，南海镇大部分的优质武器都是出自他手。
    “好久不见，高加诺！”招呼高加诺的是葛瑞姆，他是巴托的哥哥，但他并不像他弟弟那样是一个优秀的铁匠。
    葛瑞姆是个摩撒徒，而且似乎有些皈依者狂热，相当虔诚。由于他一直误以为高加诺也是个虔诚的摩撒徒，所以总是对高加诺颇为热情。
    “需要点什么？”他笑呵呵地问道。
    “我这次要买的东西有点多。”高加诺说着来到摆放弓箭的武器架面前，伸手一指，“这些箭矢怎么卖？”
    “附魔精钢箭，精钢箭头，灰木箭杆，风鹰箭羽，箭头附魔‘易锐’——碰撞和磨损不会让它变钝。”葛瑞姆介绍道，“一组十二支，售价一金币。”
    “我要三组。”
    “没问题！”葛瑞姆拿来三组附魔精钢箭。
    “我还需要一把剑……这个多少钱？”
    “精钢长剑，无附魔的一金二十银，附魔‘次级强固’的，三金币。”
    “我要一把附魔‘次级强固’的。”
    “好的！”
    “这副精钢锁甲有附魔吗？”
    葛瑞姆摇头：“没有，盔甲的附魔比武器麻烦得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可以提供一个‘易净’的附魔，方便清洁。”
    “好吧，多少钱？”
    “锁甲六金币，附魔送你。”
    尽管早就知道盔甲很贵，但听到这个价格，高加诺心里还是不禁疼了一下：“我要了。”
    随后他又在这买了些零碎的东西，比如箭杆、箭羽、陷阱工具之类的，还买了十组廉价箭矢。
    林林总总加起来，总共消费了大约十三枚金币。
    高加诺接着又去了法师公会买了些法术卷轴，主要是三种，一环法术“艾嘉西斯之铠”、“塔莎狂笑术”，二环法术“恢复正常”。
    艾嘉西斯之铠是一个防御法术，塔莎狂笑术则算是进攻法术，可以使敌人陷入狂笑状态。
    这两个法术卷轴各买几份，再加上一些实用的戏法卷轴，高加诺便去了五金币左右。
    然后他转念一想，万一敌人也有类似的法术或者法术卷轴怎么办？
    艾嘉西斯之铠这种防御法术也就罢了，要是敌人也有塔莎狂笑术什么的，并给自己来上一下，自己难道要笑死？
    高加诺精神属性倒是够高，多少能抵御些，但稳妥起见，他还是一咬牙，又买了一副“恢复正常”的卷轴。
    “恢复正常”是二环法术卷轴，而且还是所有二环法术卷轴当中最贵的，这让高加诺在法师公会的消费达到了九金币。
    晚上，在返回住处的路上，高加诺回顾了一下今天的消费。
    总共三十一金币！
    足够在南海镇买套不错的住房了！
    事实上，高加诺最近就考虑过在南海镇买房，但这三十一金币出去后，买房显然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希望这些钱不会白……
    怀着这样的心情，高加诺结束了一天的购物。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仅仅到了第二天，各种药剂、武器、卷轴的价格便再次上涨，并且此后几天一直如此。
    与此同时，随着短期作战人员的增加，灰鹰佣兵团的规模开始迅速扩大，仅仅几天过去，全团的人数就超过了一千。
    这些签了短期合同的新兵，许多都是混迹在贫民区的街溜子，通常圣名不超过两节，既没有赐福，也没有一技之长。
    显然，他们需要先经过一些训练，然后才能成为合格的炮灰。
    于是接连十几天，灰鹰营地的训练场都是一片繁忙，每天都有几百人接受突击训练，学习基本的战斗技巧，以及军队和战争的常识。
    “他们以为自己能拿到那笔钱！”马库斯远远地看着这些预备炮灰，语气里充满蔑视。
    高加诺眉头微挑：“佣兵团难道会欠账？”
    “那倒不至于。但你要知道，所有人都希望节省成本，对佣兵团来说，钱是成本，但人不是，至少这些人不是。”马库斯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高加诺没听明白，投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马库斯悠悠说道：“世界无非男人和女人，战争归根结底就是杀男人、抢女人，男人互相消耗一部分之后，活下来的男人就可以更容易地找到女人，而只要男人找到女人，世界就会和平……”
    他歪嘴一笑：“嘿嘿，估计用不了多久，欢乐街的姑娘们就要集体降价了，你不去试试吗？”
    “不去。”高加诺回道，“我要去普瑞斯托。”
    马库斯一愣：“你被抽中做‘随军药剂师’了？”
    “我自己想去的。”
    “为什么？”马库斯瞪大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邻居。
    高加诺短暂沉默，然后只说了句：“你可以理解为我有点战争狂热。”
    马库斯愣了两秒钟，叹了口气：“好吧，我本以为世界上只有他是这种人。”
    说着他伸手一指。
    “双剑卢修斯。”
    只见在训练场的高台上，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灰鹰佣兵团团长，卢修斯正在用他激昂的腔调鼓舞着士兵。
    他一身灰色剑士服，身材高而偏瘦，黑色的长发间是锐利如鹰的英俊面容。
    此时此刻，卢修斯立足高台，背后的双剑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随着他的振臂和压手，数百人的欢呼和沉寂交错起伏，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乐团的指挥家。
    “你们也许昨天刚刚踩过乌鸦街的泥泞，但我却看见钢铁正在你们的身体里奔涌——那些蜷缩在旅店角落寻找麸皮面包屑的老鼠永远不会理解！”
    “你们的懦弱同乡们，他们中有人正等着你们像野狗一样死在烂泥里，但我知道，你们会带着金币回到诺丹伦，回到南海镇，然后睡遍欢乐街的床！”
    士兵们发出冲天的欢呼。
    “你们当中也有人渴望力量，你们更是战场的宠儿！”
    “因为圣名从不会降予懦夫，它只会落在勇者的头颅上——就算已经被斩断！”说这句话时，卢修斯昂起头颅。
    人们这才注意到，一道可怖的伤疤竟赫然绕了他的脖子足足半圈！
    (本章完)

 第41章 乞丐

    第41章 乞丐
    在一次几乎同归于尽的战斗中，一节关于治愈的圣名降临在被切开脖子的卢修斯身上，让他从地狱的边缘逃了回来。
    这段传奇经历激励了无数冒险者，当然也激励了卢修斯自己。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他“战争狂热”的来源。
    当卢修斯的演讲结束，所有人都产生一种感觉——战争更迫近了。
    高加诺也在随后的几天里，抓紧时间熟悉自己的武器和装备，主要是锁甲。
    他以前穿的是皮甲，现在体质和力量大幅提高后，穿锁甲也可以适应了。
    实际上高加诺还考虑过板甲，但穿戴板甲不仅对身体素质有更高要求，同时也是一门技术，需要经过更多的适应时间才能行动自如。
    再考虑了一些其它因素，比如价格什么的，他最终选择了锁甲。
    几天过去，灰鹰佣兵团的一部分士兵已经向西北的普瑞斯托伯国出发。
    第一批出发的主要是佣兵团的正式成员，他们骑马前往，估计两天左右就能抵达普瑞斯托堡。
    又过去一段时间，第二批士兵也出发了，这批士兵数量最多，以刚刚完成基本训练的短期新兵为主，步行前往。
    指挥官是卡珊德拉——她最不能骑马。
    其实一些等级较高的魔兽战马可以承受她这样的大个子，但南海镇与周边地区并没有这种马，她似乎也不喜欢骑马。
    高加诺以及他认识的不少熟人都在这批士兵中，包括附魔师马库斯。
    按理说，主修魔纹的附魔师待在营地就可以了，但上面决定还是带上一个以防万一，于是马库斯就这样幸运地中签了。
    这让马库斯非常痛苦，因为他刚刚得知欢乐街降价促销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去，就被紧急薅进了部队。
    根本不需要等到战争之后，当两批士兵先后离开南海镇，特别是第二批包含大量前街溜子的士兵离开后，欢乐街的生意就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高加诺安慰他：“普瑞斯托肯定也有找乐子的地方。”
    马库斯：“这么多士兵去了普瑞斯托，那的女人肯定贵极了！”
    “但你也有随军补贴，不是吗。”
    “不仅贵，而且可能还要排队，我可不喜欢这样……”马库斯固然郁闷，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接受，等部队离开南海镇，他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普瑞斯托是个国土较狭长的小国，同时与多个国家接壤，最近处离南海镇其实仅有几十公里，只是城堡比较远一些。
    当跨过国境，从诺丹伦公国进入普瑞斯托伯国，佣兵们不免提高了警惕。
    “高加诺，还是我来保护你的安全吧。”约翰手持盾牌说道。
    “你看他像是需要你保护的样子吗？他要是拿个盾牌，都能保护你了。”瑞恩说道，他现在是高加诺所在小队的队长。
    约翰又看了看高加诺。
    一年前，对方还是个身穿长袍的瘦弱药剂师——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但现在，两人的体型分明差不多，都是一副壮汉的模样，甚至高加诺还要更高一点。
    高加诺身上的也不再是药剂师长袍，而是做工精良的锁甲，确实不像是需要保护的样子。
    “为集体考虑，把你的‘警戒’给牧师。”瑞恩指了指队伍里的牧师，一个又瘦又高的金发青年。
    施法者在佣兵团数量很少，牧师更是少之又少，一个队伍能分到一个牧师可不容易。事实上，牧师通常是在几个队伍之间轮换的。
    “好。”约翰点点头，随即就跟在牧师身旁，“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谢尔顿，一级牧师。”牧师说话的声音有点小，看得出来是个斯文人。
    约翰一拍胸口：“警戒是圣迈克尔赐予我的能力，当有人对你发起攻击，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察觉。放心吧，谢尔顿牧师，只要有我在，你肯定不会受伤！”
    “谢谢。”牧师称谢道。
    几百人继续向西北前进。
    途中他们偶遇了一伙避难的平民，他们似乎是从普瑞斯托堡周边出发的，想找个地方躲避战争。
    这些平民大多是工匠、商户之类，也有少数的农民。
    还有个乞丐。
    乞丐是个光脚的干瘪老头，他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赭色亚麻长袍，蓬头垢面，头发稀疏，下颌留有一撮胡须。
    他挨个来到一些佣兵面前，也不说话，只是一手拿着破碗，一手在胸前画着三角形，乞讨之意再明显不过。
    只可惜，佣兵通常没有乐善好施的习惯，何况这批佣兵还大多是乌鸦街的前街溜子，既没有闲钱也没有闲心施舍，他们不恶语相向就不错了。
    乞丐似乎注意到高加诺胸前的三角架项链，专门在他面前停留了几秒钟，结果只等到了谢尔顿牧师和约翰的几枚铜币。
    即便应者寥寥，乞丐依然不断更换着目标。
    直到卡珊德拉大概出于维护佣兵团名声的目的，将一枚银币丢到乞丐的碗里，才将他成功打发走。
    过了一会，有人注意到，这个乞丐根本不是和难民一起的。难民是朝着远离普瑞斯托堡的方向走，而他却似乎是朝着普瑞斯托堡的方向前进，并且步伐轻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尽管有些奇怪，但没人把这个乞丐放在心上。
    三天后。
    一片森林远远映入众人视野。
    瑞恩先是跑到卡珊德拉面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回到队伍：“前面这段森林里的路一定要小心，我在这里遭遇过两次袭击。”
    “两次？”高加诺似乎想到什么。
    瑞恩笑了一下：“没错，第一次就是被你救下的那次。”
    高加诺恍然地点点头：“你那次也是去普瑞斯托送信？”
    “是的。”
    “能告诉我送的是什么信吗？”
    “不能。”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稍后某个无人注意的时刻，瑞恩还是悄悄凑到高加诺身边，耳语道：“情书。”
    高加诺惊讶地睁大眼睛。
    但瑞恩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反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高加诺不好多问，但心中仍忍不住浮想联翩。
    情书……谁写给谁的？
    (本章完)

 第42章 遇袭

    第42章 遇袭
    这片森林面积很大，尽管佣兵们已经加快了速度，却依然没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只好扎营休息。
    一顶顶帐篷立起来，火堆也随后生起，佣兵们围坐在火前咀嚼着干粮。
    “瑞恩，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当队长？”高加诺问道。
    “差不多吧，我确实很少担任队长。”瑞恩说道，“毕竟队长通常需要坚定地站在所有人身前，而我作为一个盗贼，最擅长的是躲在角落里，以及跑得快。”
    顿了顿他又说：“所以，等到了普瑞斯托堡之后，我应该会继续干情报方面的活，至于这支小队的队长，佣兵团多半会安排一个战士来承担。”
    约翰说了句：“你看我怎么样？”
    瑞恩笑道：“你太年轻了，佣兵团作战小队的队长通常是四级甚至五级战士。不过你有圣迈克尔的警戒，只要你能达到四级，当队长肯定没问题。”
    约翰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可以入选圣骑士的预备役，可惜我还有一节元素圣名，教会觉得我不够纯粹。”
    马库斯露出几分奇怪的表情：“你不告诉他们不就行了吗，教会应该不至于为了你举行‘纯洁审查仪式’吧？”
    约翰：“我当时哪知道这个，我以为他们真的会对我进行纯洁审查……没办法，谁叫我是一个渔夫的儿子呢，渔村的牧师和我的父亲只会告诉我要诚实。”
    交谈稍微暂停了一会。
    约翰话锋一转：“瑞恩队长，你在这遇到的两次袭击都是谁干的？那个什么尤里斯子爵？”
    瑞恩摇头：“第一次是猎狼佣兵团，第二次是一个高巨魔。”
    “这还有高巨魔？”
    “你是说你从高巨魔手里逃走了？”几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瑞恩：“高巨魔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他们是比普通巨魔强壮得多，但脑子不太好使，也就比哥布林稍微聪明点。”
    “我们不会也遇到高巨魔吧……”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那家伙不知道从哪跑来的，在这片森林四处游荡，听说还在浮木镇北面的某座桥附近当了一段时间的拦路强盗，撕碎了好几个往北走的旅者。”瑞恩补充道，“不过咱们怎么说也有好几百人，还有副团长卡珊德拉在，完全用不着担心。”
    “还要多久才能到城堡？”
    “快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城堡那边也差不多派人来接应咱们了。”
    夜幕渐深。
    佣兵们相继入睡，高加诺所在的小队则被安排为守夜的小队之一，负责夜晚的安全。
    这主要是托了瑞恩的福，谁叫他对这片区域最熟悉呢。
    高加诺不是正式作战人员，但他也没有入睡，而是坐在火堆前改装着箭矢。
    从巴托铁匠铺买来的箭矢都是正常箭羽，为了更好发挥迅捷微风的效果，他需要把它们都改装成长羽箭的样式。
    一直到后半夜，完成了改装工作的高加诺决定去睡一觉。
    然而就在他准备钻进帐篷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
    “呼——”
    “咻——”
    漆黑的森林里传来几声破空。
    与此同时，约翰持盾侧身，及时地将谢尔顿牧师护在身后。
    紧接着，一根微微发光的短矛便以惊人的气势呼啸而至，直接贯穿了盾牌与约翰的胸口！
    另有一些箭矢射向各处。
    “敌袭！”
    佣兵们纷纷惊醒，战斗一触即发。
    谢尔顿牧师显然没什么战斗经验，眼睁睁看着约翰被短矛贯穿后，直接愣在了当场，足足一秒钟没有反应。
    好在高加诺一个箭步过来，将他和约翰都拖到角落里，同时大声喊道：“赶紧用你的法术，他就要死了！”
    被短矛贯穿胸口的约翰，只咳了几口血就不省人事，大片的鲜血从胸口溢出，转眼便将上衣染红。
    高加诺迅速取出几颗治疗石碾成粉末，洒到约翰的伤处。
    谢尔顿牧师也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地开始念诵咒语，双手亮起圣光，抵在约翰的胸口前。
    随着治疗石和圣光法术的生效，流血终于被渐渐止住，但约翰看上去仍然是一副生死未卜的样子，闭着眼睛倒一动不动，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锵！”一支流矢飞来，被高加诺身上的精钢锁甲挡下。
    高加诺暗道惊险，无暇再关注约翰，一边看向箭矢来处，一边弯弓搭箭。
    此时夜幕深沉，敌人躲在暗处，他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轮廓。
    但高加诺并不慌张。
    升到三级之后，他能同时控制的迅捷微风数量达到了六簇，控制距离也延长至六百米。
    从四簇到六簇，看上去提升不大，实际却带来了质变。
    高加诺将六簇迅捷微风附在箭上。
    拉开狼筋弓。
    “咻——”
    弓弦一振，箭矢射向暗处的人影。
    箭矢速度不快，暗处的人影早有准备，轻轻侧身便让这一箭落了空。
    人影似乎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但人影不知道的是，刚刚从他身边飞过的箭矢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缓缓调头，重新从身后瞄准了他！
    一直以来，高加诺都想借助迅捷微风实现“回头箭”，然而在升到三级之前，无论他怎样尝试，回头箭就是打不出来。
    直到升到三级后，可以同时控制六簇迅捷微风了，他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至少要五簇迅捷微风才能完整地操控一支箭。
    当然，五簇迅捷微风打回头箭还是有些吃力。因此，稳妥起见，高加诺直接一次附上了六簇迅捷微风。
    在这六簇迅捷微风的加持下，回头箭终于从设想变成了现实。
    “咻——”
    从背后瞄准的箭矢激射而出。
    “啊！”毫无防备的人影当即成为了回头箭的第一个受害者，惨叫倒地。
    这时，卡珊德拉也已经出手。
    火焰在她手中的巨剑上燃起，随即只听她一声怒喝，巨大的体型一跃而起，向森林里攒动的人影发起冲锋。
    “轰！”
    一个挡在最前方的袭击者登时被巨剑劈碎，尸块被火焰点燃，飞向四处，森林中随即火光大亮。
    “猎狼的崽子们，你们的黑暗视觉不好使了！”卡珊德拉挥舞着巨剑，喊话间又劈碎了一个袭击者。
    今天一更。
    另外，书名改成了《佣兵战纪》。
    (本章完)

 第43章 猎人印记

    第43章 猎人印记
    随着森林中升起的火光，灰鹰佣兵们纷纷看清袭击者的身影。
    袭击者大概有几十个人，他们穿着带有猎狼佣兵团标志的统一装束，大部分是弓箭手，为首者是一个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手持战斧，背负短矛，刚才连人带盾把约翰捅穿的那一矛显然就是他掷出来的。
    眼见卡珊德拉冲过来，男人毫不退缩，也迎了上去，同时皮肤一阵明暗变化，迅速浮现出许多土黄色的鳞片，让他看起来仿佛一个龙裔。
    “锵！”一转眼的功夫，卡珊德拉的巨剑和金发男人的战斧就发生了数次猛烈撞击。金发男人虽然体型比卡珊德拉小了一号，实力却相差无几。
    趁着卡珊德拉被拖住的空档，猎狼袭击者们一边准备撤退，一边向灰鹰佣兵团发起最后的攻击，几十支箭矢相继射来。
    灰鹰佣兵随之反击，持盾的战士冲在前面，上百人呐喊着杀向森林。
    高加诺正考虑要不要也杀过去，一阵隐约异样的感觉忽然传来。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3级）】
    擦！
    高加诺爆了句粗口，同时不假思索地侧身往地上一扑。猎人印记是三级猎人的常见技能，一旦被打上，就意味着一次危险的攻击很快就会到来。
    “咻——”
    就在他扑倒的瞬间，一支箭矢激射而过，直接洞穿了后面的一棵树。
    高加诺头上冒出冷汗，目光迅速搜索，很快注意到一个正弯弓搭箭瞄准他的猎狼佣兵。
    他心念急转，一边做好躲避的准备，一边也弯弓搭箭，瞄向对方。
    两人同时射出箭矢，也同时做出闪避动作。
    “咻——”
    一边躲避一边射箭，准头当然好不到哪去，何况对方也在同时闪避，因此毫不意外地，猎狼佣兵的箭矢落了空。
    高加诺射出的箭同样偏离严重。
    但是，他可以修正轨迹。
    他心念一动，只见在迅捷微风的影响下，半空中的箭矢立时调头，拐了个弯之后再次射向猎狼佣兵！
    猎狼佣兵神色微变，似乎有所察觉，但为时已晚。
    “咻！”箭矢狠狠贯穿了他的脖子。
    【击杀3级人类，经验+150】
    另一边，猎狼佣兵团的金发男人忽然向后一跃，早已变成龙爪状的手伸入地面猛掀。
    一大块土石被掀起来。
    “轰！”卡珊德拉燃烧的巨剑随即杀到，将土石劈得粉碎。
    就在这时，金发男人身后的一个猎狼佣兵忽然双臂伸展，一团气旋迅速凝聚。
    “轰——”
    狂风倾泻，被劈碎的土石登时变成漫天的扬尘，被裹挟着卷向一众灰鹰佣兵。
    灰鹰佣兵们前进的势头为之一缓。
    趁着这个机会，早已做好准备的猎狼佣兵立即后撤。
    “卡珊德拉，相信不久后我们还有交手的机会！”金发男人丢下一句，然后几个跳跃就消失在漆黑的森林之中。
    一些灰鹰佣兵想要追击。
    瑞恩当即喝止道：“别去，有陷阱！”
    想要追击的灰鹰佣兵被制止，一场战斗到此结束。
    卡珊德拉望着猎狼佣兵离去的方向，沉默了一会，然后轻挥几下巨剑。
    随着她的动作，巨剑以及周围树木上的火焰相继泯灭，森林重新归于夜色。
    显然这只是一场试探与骚扰性质的袭击，双方总共也就死了二十几个人，其中大部分是灰鹰佣兵。
    这很正常，灰鹰佣兵团这边以炮灰新兵为主，相比之下，猎狼佣兵团的袭击者明显都是正式成员，平均战力高得多。
    灰鹰佣兵们开始打扫战场。
    高加诺自然不甘落后。
    他首先跑到回头箭第一个受害者的身旁，随即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
    这家伙身上穿了一件链甲，回头箭并未对其造成致命伤，但他好死不死地躺在了卡珊德拉冲锋的路线上，直接被卡珊德拉一脚踩死了。
    导致高加诺没机会吃到此人的经验。
    他见卡珊德拉对这些战利品没兴趣，已经转身离开，当即也不客气，将这名猎狼佣兵上稍微值点钱的东西统统扒走。
    他又趁着无人注意，使用戏法“收集血液”，收集了一些血液。
    收集血液既可以对自己使用，也可以对别人使用。
    对自己使用时，可以免去破皮之苦，直接让自己体内的血液从皮肤渗出来。
    对别人使用时，则需要先让目标无法反抗。周围都是尸体，自然无从反抗，高加诺很快就收集了一大瓶多人混合的鲜血，收进储物戒的不腐空间格。
    然后他来到第二名受害者的尸体旁。
    这次遇到了点麻烦。
    “你凭什么说他是你杀的？”一个充满乌鸦街街溜子气质的新兵质问道。
    高加诺的脸色有点沉，指了指尸体上的长羽箭：“只有我使用这种箭。”
    无赖新兵一怔，盯着长羽箭沉默了两秒钟，明显还是不想放弃霸占战利品的机会，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狡辩。
    好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身穿法师袍的长发青年说道：“我亲眼看到是他杀的，你这家伙连把弓都没有！”
    见法爷发话，无赖新兵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高加诺随即开始搜刮战利品。
    一副卷轴引起他的注意。
    【物品：法术卷轴·弓弩的忠诚】
    【等级：一环】
    【效果：牺牲弓弩，使箭矢获得更强的威力】
    弓弩的忠诚，这个卷轴他之前战前采购的时候也关注过，但最终没有买。
    听说威力不小，但用一次不仅要消耗一副卷轴，还要牺牲一把弓，代价多少有点大，所以他就没买。
    不过搜刮完两个猎狼弓箭手的战利品后，高加诺现在有三把弓，其中一把弓的质量比狼筋弓还好一些，让他不禁有点想找个机会试试“弓弩的忠诚”。
    将战利品收好，高加诺犹豫了一下，随即走到刚才为他说话的那个青年法师面前，他先是道谢：“谢谢你，法师，我叫高加诺，二级药剂师，很高兴认识你。”
    “盖伊。”法师说出自己的名字，同时有点惊讶，“你是药剂师？”
    “是的，只不过，制作治疗石显然不是我加入灰鹰佣兵团的目的。”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直到高加诺话锋一转，客气道：“盖伊法师，我身上有一个猎人印记，你能帮忙清除一下吗？当然，我可以付钱。”
    (本章完)

 第44章 圣光之泪

    第44章 圣光之泪
    猎人印记是三级猎人的常见技能之一，可以通过学习获得，也可以通过圣名赐福获得。当然，圣名赋予的猎人印记通常比学习获得的要强一些，大多数可学习的技能都遵循这一规律。
    猎人印记本身没有任何危害，但只要被施加了猎人印记，无论躲到哪里，都可以被猎人清晰感知到。
    “我不会‘驱散’或者‘恢复正常’。”盖伊法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应该没关系，给你施加印记的人已经死了，最迟到太阳升起，印记就会自行消失。”
    他又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他们应该也没有‘魔法团契’这种高级玩意，无法共享猎人印记。”
    高加诺也知道这些，只是心里有点阴影，又不想直接消耗“恢复正常”的法术卷轴，所以才来问问盖伊。
    既然盖伊不会，他也就作罢了。
    等太阳升起吧。
    法拉罗世界的太阳和月亮很神奇，它们的交替与变动会对几乎所有魔法都产生影响，一个脆弱的魔法，几乎不可能挺过一次太阳与月亮的交换。
    与此同时，一个脆弱的生命似乎也很难挺过一次太阳与月亮的交换——约翰的情况很糟糕。
    当高加诺再次来查看约翰的伤情时，正有多个牧师在进行治疗。
    可惜几个牧师等级都不高，不会什么厉害的治疗法术，约翰的伤势又是如此严重，所以至今也没有明显好转，依旧面无血色，昏迷不醒。
    约翰得到的待遇属于顶级，毕竟他是为保护牧师而受的伤，得到了牧师们的普遍同情。
    相比之下，另一个身负重伤的佣兵就没有这么走运了。
    他几乎失去了所有肠子，一个牧师看到这情况，只象征性地提供了一点治疗，然后就直接快进到了临终关怀。
    佣兵当然不想死，苦苦哀求牧师再救一下。
    牧师也不是不想救，而是真的做不到，所以只能反复念经，说些什么“主会保佑你”或者天堂多么美好之类的。
    可佣兵似乎不够虔诚，或者他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上天堂，因此脸上满是绝望，最终在痛苦中渐渐死去。
    随后他和其他战死的佣兵一起被就地火化，骨灰装入瓮中。等任务结束后，他们将有机会回到故乡。
    太阳升起。
    当阳光照在身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样感觉终于从高加诺的身上消失。
    【解除状态：猎人印记（3级）】
    高加诺略微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约翰。
    约翰正昏迷地躺在担架上，被几个人合力抬着，高加诺正是抬担架的人之一。
    与昨晚相比，约翰的状态变差了些，气息非常微弱。
    “但愿普瑞斯托堡有能够治疗他的牧师吧。”高加诺心里这样想着。
    转机来得比他想象中的早。
    几个小时后，高加诺远远看到一队人骑着马迎面而来，其中几人佩戴着灰鹰佣兵团的肩章，长相也有些眼熟，明显是自己人。
    除了灰鹰佣兵之外，这队人马还有不少陌生面孔，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粗壮的光头骑士，以及一个白衣修女。
    修女头发纯黑，皮肤却白皙而近乎无暇，她的气质还算成熟，却偏偏有一双仿佛孩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这让她的年龄很难分辨。
    大概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吧——这是高加诺的判断。
    谢尔顿牧师一见这修女，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和几个牧师迎上去，谦卑地说道：“德兰大人，恳请您救治我们的勇士！他是圣迈克尔的受名者，为了保护我而身受重伤！”
    德兰修女也露出严肃的神情。
    她翻身下马，来到担架面前，简单查看了一下约翰的伤情。
    随即这位美丽的修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摩撒在上，圣德兰与圣迈克尔，请你们庇护这位英勇的战士……”
    祈祷间，她的两眼处隐隐亮起一丝金色光芒。
    接着，就在许多人惊讶的目光中，两滴散发着圣洁气息的金色眼泪缓缓流下。
    “哭泣的德兰修女。”瑞恩低声惊叹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的圣光之泪，看来约翰有救了。”
    两滴仿佛液态圣光的泪水落至约翰的脸上，一触即融，没入皮肤。
    随即，约翰的状态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苍白的皮肤渐渐有了血色，微弱的呼吸也恢复了往日的强健与稳定。
    “这是赐福能力吗？”高加诺问。
    瑞恩：“当然，这是圣德兰的赐福，可比什么疗伤术强多了。”
    圣光之泪确实强大，在这股圣洁力量的治愈下，不一会，约翰直接就醒了过来，像个没事人似的，一阵茫然四顾。
    “发生什么了？”他不禁疑问道。
    瑞恩提醒道：“快谢谢德兰修女，她救了你的命。”
    约翰渐渐回想起一点昨晚的事，连忙起身道谢。
    光头骑士说道：“我是普瑞斯托堡的骑士队长安东尼，伯爵大人让我来接应你们……你们昨晚遭遇了袭击？”
    卡珊德拉点头：“是的，猎狼佣兵团的凯斯以及他的‘夜袭者’。”
    “我听说猎狼的‘夜袭者’几乎都有黑暗视觉，真稀奇，他们该不会是卓尔精灵的杂种吧。”安东尼说了句。
    几句话之后，卡珊德拉问：“普瑞斯托堡的情况怎么样？”
    安东尼只道：“至少在伯爵大人活着的时候，尤里斯那混蛋还不敢做什么。”
    “我带你们去普瑞斯托堡。”他说。
    随即一众灰鹰佣兵就跟着安东尼往普瑞斯托堡而去。
    当天傍晚，众人顺利抵达普瑞斯托堡。
    “普瑞斯托堡”这个名字，狭义来说是指城堡，宽泛地讲也可以指城镇。
    毕竟，居住着伯爵大人的普瑞斯托城堡就坐落在城镇中的一片高地，并与城镇的城墙融为一体。
    作为城镇的普瑞斯托堡，规模和南海镇差不多。
    只不过，与南海镇也就能防一防哥布林的低矮城墙相比，这里的城墙虽然有些古旧，但高度差不多有二十米。
    可见普瑞斯托不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以前就不是。
    (本章完)

 第45章 贵族

    第45章 贵族
    普瑞斯托城堡深处。
    某个典雅静谧的房间。
    干枯的老人躺在床上，双眼似睁未睁，嘴唇迟缓地一张一合，发出虚弱而断续的声音：“圣座怎么说……”
    “仍然有很多枢机主教反对新的婚姻与继承法案，我们可能需要再等等。”说话的是一个身穿赭色亚麻长袍的老头。
    他蓬头垢面，头发稀疏，下颌留着一撮没有任何打理痕迹的胡须，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俨然是个乞丐，与房间里典雅的装饰格格不入。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床上的老人发出一声哀叹，尽管听上去更像是呻吟，“或许我真的受到了诅咒。”
    乞丐老人不知道从哪掏出几瓶闪着白色微光的药剂，放到一旁：“这几瓶长者合剂能让你再坚持一段时间。”
    “我已经喝过八瓶长者合剂，它对我已经几乎没用了。”病床上的老人沉默了一会，虚弱的声音里流露出迟疑，“也许，你可以帮我除掉尤里斯，然后……”
    “不可能。”乞丐老人断然拒绝，皱起眉头，“我不可能去杀一个摩撒徒。”
    空气安静了一会。
    或许是觉得刚才的语气有些严厉，他又说道：“而且，即便我愿意这么做，谁又能保证真相不被枢机团查出来？甚至不需要查，至少有三个枢机主教，会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指控我为‘最可疑的谋杀者’。”
    “你应该了解这些以‘纯洁’自居的人的行事风格，你的‘阴谋者’称号不就是拜他们所赐吗？”他补充道。
    又是一阵安静后，床上的老人问：“我想知道，圣座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
    “他很忙，不过他已经任命我为特使，届时我会通过‘教皇特使卷轴’，以圣座本人的形象出席你的葬礼。”
    “好吧……”
    “咚咚。”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伯爵大人，吃饭时间到了。”
    “我先走了。”乞丐老人说了句，随即向门走去，同时身形渐渐变淡，几步之后就变为完全透明。
    当房门打开，两个来送饭的仆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透明的人影与他们擦肩而过、悄然离开了房间。
    ……
    在城镇的入口处，灰鹰佣兵们得到了热情的迎接。
    普瑞斯托伯爵的女儿莱娜亲自前来，她穿着和发色相同的金色华丽长裙，仰望着伟岸的卡珊德拉，不禁发出真诚的惊叹：“天呐，你真高！”
    “谢谢您。”卡珊德拉礼貌回应。
    莱娜想多说点什么，但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和一个勇猛善战的佣兵显然很难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痛不痒地客套了好一会，她才终于意识到性别可能是个不错的话题切入点，就聊起了属于女性的悄悄话。
    这招效果不错。
    不一会，三个女人——还有德兰修女，便一起发出了姐妹间的笑声。
    在不远处观望的高加诺觉得这一幕很有趣，毕竟三个女人的笑容是如此不同。
    莱娜的笑容非常标准，几乎每次都能精确地露出八颗牙齿，显示出良好的贵族素养。
    德兰修女则像是另一个极端，她总是情不自禁，一笑就是前仰后合，甚至最后还笑出了些圣光之泪，非常符合一双大眼睛赋予她的童真感。
    卡珊德拉的笑容大约介于两者之间，既不像德兰修女那样天真烂漫，也不像莱娜那样一成不变。
    与此同时，团长卢修斯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指挥着一众佣兵前往营地，重新分配了队伍，并提前安排了防守的位置。
    如瑞恩之前所说，几乎所有作战小队的队长都是战士。
    高加诺所在的队伍，队长也算是熟人，就是一年前带队前往潮汐之地的那个战士。
    至于这支小队的防守位置，则是城堡附近的一段城墙。
    当然，作为药剂师的高加诺毕竟不属于战斗人员，因此他在这支小队的身份应该算作“编外人员”，是否协助防守，全凭他自愿。
    他的正式任务仍然是制作药剂。
    不过他在南海镇提前采购了大量的各类药剂，不仅自己用不完，拿来完成制药任务也是绰绰有余，这让他可以处于一种完全的清闲和自由状态。
    按照高加诺估计，即使后面战事比较严峻，他买的这些药剂多半还是用不完。
    所以最好卖掉一部分。
    佣兵团提供的材料也统统卖掉，反正他是懒得动手去搓治疗石之类的药剂，既没有经济收益，也对四级草药学的提升没什么作用。
    考虑到居高不下的行情，将这些东西卖掉后，他应该能赚不少钱。
    当然，这种战争期间投机倒把的行为必然有风险，正常的售卖渠道肯定不行。
    还得是黑市。
    如今的高加诺已经不是初出浮木镇的菜鸟了，经过一年的黑市勾当，他已经大致摸清了黑市的各种套路。
    法拉罗大陆的黑市，基本都是依托于盗贼公会。
    几乎可以说，盗贼公会就是一个开遍法拉罗的黑市加盟连锁店。
    于是经过一番打听，得知普瑞斯托堡盗贼公会的位置后，高加诺便决定去探一探本地的黑市。
    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
    高加诺穿上一身宽松的深色长袍，然后从储物戒取出人血，手指蘸了蘸，在脸上画出几个符号。
    鲜血易容施法完成后，高加诺的形象随之转变。
    他拿出镜子一照，只觉得这张脸既不帅，也不丑，没有任何独特之处，平庸到了极点。
    原因不难理解。
    他使用的是多人混合的血液，易容之后的相貌自然也是多人混合，便造就了这么一副极致的大众脸。
    很多时候，平庸胜过任何面具。
    随后高加诺就顶着这副大众脸，来到普瑞斯托堡的盗贼公会。
    和南海镇一样，这里的盗贼公会表面上也是一家破败旅店，空气里弥漫的气味也有些相似，都是体味与廉价麦酒的混合物。
    进入旅店，高加诺扫视一圈，很快就盯上一个坐在角落里喝酒的削瘦青年，走过去说了句：“一银币，带我去地下看看，怎么样？”
    削瘦青年也不说话，伸出两根手指头。
    高加诺丢出两枚银币。
    削瘦青年收下银币，起身道：“跟我来。”
    (本章完)

 第46章 塔夫

    第46章 塔夫
    在削瘦青年的带领下，高加诺顺利抵达位于普瑞斯托堡地下的盗贼公会。
    不同于南海镇地下建筑的形式，这里的盗贼公会更像是地下洞穴，或者说它建立在一处地下洞穴之中，因此到处都是裸露的岩壁，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偶尔还有老鼠之类的生物从边缘经过，至于爬虫什么的，那就更常见了。
    黑市的布局也有所不同，南海镇的黑市是回廊，这里则是一条长廊。
    大概是受到时局影响，此时的黑市有些热闹，足足上百人正在进行着交易，交易的物品以各类战争物资为主。
    高加诺沿着长廊往前走，在一些药剂相关的摊位前打探行情。
    一个隐隐耳熟的声音传来。
    “这是巨魔狂怒药水，可以迅速激发力量和战斗意志，比怒气药水猛烈得多，关键时刻它能帮助你反败为胜……”
    顺着这个声音转头一看，高加诺随即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正在向几个顾客介绍商品。
    尽管面具和着装都大不相同，声音也不太一样，但在片刻的观察后，他还是认出了女人的身份。
    猛药专家。
    等几个顾客离开，高加诺来到猛药专家面前。
    “需要点什么？”猛药专家问。
    高加诺微笑：“我的西斯龙药剂，你没有带到这里来卖吗？”
    猛药专家一怔：“你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高加诺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任何身份信息，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叫我‘塔夫’吧。”高加诺决定拥有一个假名。
    猛药专家从惊讶中恢复，也微笑道：“这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和真面目吧？”
    “难说。”高加诺不置可否。
    “高明的易容法术。”猛药专家先是一句称赞，然后回答刚才的问题，“你的西斯龙药剂，事实上我也带了一些，只不过现在战争随时有可能爆发，大部分人还是更关心巨魔狂怒药水这种药剂。”
    高加诺对此并不意外：“治疗石、止痛药剂、怒气药水、迅捷药水、解毒药剂……这些基础药剂卖得怎么样？”
    猛药专家：“每天都在上涨，我猜你一定事先囤了不少，如果你想快速出手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
    “药剂材料呢？”
    “除了银叶草之外，其它基本药剂的材料都上涨了不少，特别是石南草。”
    两人交谈了一会。
    当高加诺准备离开的时候，猛药专家忽然说了句：“等等。”
    “怎么了？”
    猛药专家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才压低声音说：“你对古代遗址有没有兴趣？”
    “古代遗址！”高加诺感到惊讶，“能和我仔细说说吗？”
    某种程度上，他手上的七级储物戒指就是从古代遗址获得的。第一次就收获巨大，这不免让他对此类冒险充满兴趣。
    猛药专家将摊位上的药剂都收进储物戒指，然后起身离开，并招手示意跟上。
    高加诺跟着她来到一处冷清的角落。
    角落里有两个男人正坐在桌前交谈，他们一高一矮，都戴着面具，穿着明显具有伪装意义的衣服。不过高加诺觉得，至少对于矮个子男人来说，伪装的意义可能不大。毕竟从身高判断，这家伙就算不是矮人，多半也有比较多的矮人血统。
    看到猛药专家和高加诺过来，他们当即停止了交谈。
    “这位是塔夫。”猛药专家介绍道，然后向高个子男人补充道，“就是西斯龙药剂的供货商。”
    高个子男人恍然地点点头。
    猛药专家一指高个子男人：“他是杂货商。”
    高加诺也点了点头，两人在南海镇黑市有过几次接触，只是不太熟，再加上易容都换了模样，所以一时没有认出彼此。
    “他是‘寻洞人’。”猛药专家介绍起矮个子男人。
    听到这个名字，高加诺不禁问道：“是这位寻洞人发现的古代遗址吗？”
    寻洞人点头：“是我，土元素圣名给予了我寻洞的天赋。不久前的一次偶然机会，我找到了一处隐蔽的洞穴——入口就在盗贼公会的某个没人注意的角落，但只靠我自己根本不足以抵达深处。所以我正在召集队伍，你想加入吗？”
    “洞穴里大概有什么？”高加诺问。
    寻洞人：“一些低级魔兽以及古代遗物，回报也许不是很丰厚，但我问过占卜师，得到的答案是‘值得一去’。你也可以去问问，对于未知的事情，多问问占卜师总没错。”
    说着他拿出一个刻有图案的黄金饰物：“这是我在洞穴里找到的，方弗罗四世时期的金饰——上面的图案是著名的‘方弗罗的怜悯’。即使不考虑历史价值，它也至少价值二十金币！”
    高加诺思索片刻：“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主要取决于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找到合适的队员——至少得有五六个人吧。”寻洞人说。
    停顿了一下，他问道：“冒昧地问一句，塔夫先生，你有战斗职业吗？”
    高加诺：“当然，我是二级猎人。”
    “能使用一环法术吗？”
    “能。”
    寻洞人点点头：“那么在出发之前，你随时可以加入我们。”
    高加诺也一点头：“好，我过几天再来这里。”
    他不打算立即作出决定，一方面普瑞斯托堡的局势随时有可能发生变化，另一方面，对于洞穴的情况他也知之甚少。
    或许就像寻洞人说的，他可能需要找占卜师问一问……
    离开普瑞斯托堡黑市之前，高加诺被一个卖魔法禁书和禁卷的摊位吸引，目光盯向一副卷轴。
    “尸爆？”
    这个法术在《血法笔记》中也有记载，但由于是二环法术，他还没有学会。
    摊主解释道：“尸爆，二环法术，可以使一具尸体发生爆炸，威力巨大。不过很显然，这是黑魔法，所以你最好不要在公开场合使用，至少别让教会看到。”
    高加诺想了想：“多少钱？”
    “两金币，一口价。”
    “我买了。”
    (本章完)

 第47章 占卜法则

    第47章 占卜法则
    次日。
    高加诺决定找占卜师算个命。
    其实早在浮木镇的时候，他就见过占卜师，而且不止一次。但出于前世的思维惯性，他对占卜这种事一向充满不信任。
    在他看来，占卜和魔法不一样，后者不过是更高级的物质利用方式，前者却牵扯到时间与因果律，看起来并不像凡人能轻易染指的东西，所谓的占卜师，更大可能是骗子。
    而且他也确实见过骗子占卜师，在乡下老家以及浮木镇都见过，让他脑海里“占卜师等于骗子”的观点大大加深。
    直到昨天与寻洞人交谈过后，高加诺才开始考虑重新审视占卜。
    法拉罗终归是一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神秘未知的东西多不胜数，说不定真有正经的占卜师呢。
    当然，高加诺的态度仍然是谨慎的。
    为此他专门准备了一些问题，打算先验证一下占卜师的本事。
    高加诺首先来到一家占卜馆。
    这家占卜馆的招牌上写着霸气的一行字——主宰命运，馆内有多位占卜师，还有漂亮的侍女，装修也比较上档次，看上去很有排面，很靠谱。
    然而他刚走进来没几步，一个漂亮侍女就上前说道：“先生，我推荐您去北面的‘占卜街’，那里收费更便宜些。”
    “？”高加诺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我看上去也不是很穷吧？
    他迟疑了一下：“你们这里收费很贵？”
    侍女也迟疑了一下，然后连连点了几下头。
    “你们一般收多少钱？”
    “这……要由客人和占卜师商量决定。”侍女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高加诺觉得莫名其妙，不禁皱起眉头，随即也懒得多问，直接转身就走。
    什么服务态度，差评！
    看着脸色不悦离开的高加诺，侍女也有点郁闷。
    她走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占卜师面前：“大师，您为什么要赶走他？他看上去并不像穷人。”
    老占卜师连连摇头：“有些钱不能赚。”
    侍女眨了眨眼，还是没明白。
    这时老占卜师挪开手，她才注意到，桌面上赫然有一枚几乎碎成齑粉的骨牌。
    看着这枚粉碎的骨牌，老占卜师的额头渗出些许冷汗，语气也流露出心有余悸的后怕，他望着高加诺离去的方向，一阵喃喃：“就让占卜街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家伙赚这笔钱吧……”
    占卜街是普瑞斯托堡的一条长街，顾名思义，这条街最大的特色就是有很多占卜师——地摊占卜师。
    当高加诺来到这里的时候，望着几乎像乞丐一样在街边席地而坐的十几个占卜师，前世今生对占卜的负面印象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这也太像骗子了吧！
    高加诺一度想直接离开，但抱着看看也无所谓的态度，还是走向这些占卜师。
    “先生，我曾经是一级魔法师，在阿克斯魔法学院当过预言学派的学徒，保证准确！”占卜师们积极地叫卖着。
    “我已经在这当了十年的占卜师，什么问题都能占卜，绝对可靠！”
    “先生，来我这看看吧，我……”
    高加诺沉默地走过这段路。
    直到一个格外的热情向他招呼：“我的价格全街最便宜，而且同样准确可靠，不信你问他们！他们都承认！”
    高加诺投去目光，发现是一个蓬头垢面、脸色苍白的消瘦男人，他看上去是这十几个占卜师中最像乞丐的，但也是叫卖最热情的。
    高加诺问向旁边的一个占卜师：“他说的是真的？”
    对方的脸色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下头。
    这让高加诺感到惊讶。
    不是说同行是冤家吗，怎么从刚才的占卜馆到现在，这帮占卜师都喜欢把生意推给别人？
    高加诺不理解，最终来到消瘦男人面前：“我可以验证一下你的本事吗？”
    “当然可以，我最喜欢这样了！”消瘦的占卜师说道，手里掂着一枚银色圆币，“一个验证问题十铜币，只能是过去的、已知的问题，且不能过于隐秘。”
    高加诺没说什么，直接递过去一把铜币。
    他故意选择用大把铜币支付，这样在递出铜币的时候，他就可以很自然地触碰到对方的手。
    【种族：法拉罗人】
    【等级：3级】
    【状态：虚弱】
    ……
    等级正好，不过这家伙为什么是虚弱状态？
    一丝疑问在高加诺心头闪过，但并未引起他的多想。
    紧接着他便提出问题：“我问你，我的真实鼻梁高度是比看起来更高还是更低？我的真实嘴唇厚度是比看起来更厚还是更薄？还有……”
    高加诺并没有以真容示人，而是顶着鲜血易容的大众脸。
    对方只有三级，几乎不可能识破鲜血易容，只能依靠占卜来进行判断。
    消瘦的占卜师咧嘴一笑：“所以你现在是易容术状态，嗯，这些问题都很简单直接，让我来占卜看看！”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银色圆币一抛。
    圆币很快倒下，正面朝上。
    “你的真实鼻梁高度比看起来更高。”占卜师说完后又抛了几次银色圆币，“你的真实嘴唇厚度比看起来更薄，你的头发颜色比看起来更深，你的眼睛……”
    所有问题全部答对，准确无误。
    高加诺对占卜师的印象终于有所转变。
    看来应该不是骗子。
    消瘦的占卜师继续掂着银色圆币：“验货结束，不得不说你的易容术很高明……接下来应该到正式的买卖了吧？”
    高加诺点头：“正式的买卖怎么收费？”
    “我先问一下，你是几级？”消瘦的占卜师问。
    “三级。”高加诺说。
    消瘦的占卜师又问：“你是希望由我来承担全部的‘命运代价’，还是由你自己来承担全部的‘命运代价’，又或者我们两个人共同承担？”
    “价格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要知道，我们这行，本质上就是在用命运换钱！如果命运代价由你自行承担，一次占卜我只收五铜币的手续费，如果是共同承担，那就是一银币，如果是我来承担，价格就是一金币。”消瘦的占卜师解释道。
    “你想选哪种？”然后他问。
    高加诺琢磨了一会，随即递出一枚金币：“你来承担全部命运代价。”
    看到黄灿灿的金币，消瘦的占卜师眼里满是喜色。
    “没问题！”他一把接过金币。
    他觉得自己这回赚大了。
    (本章完)

 第48章 命运的边缘

    第48章 命运的边缘
    “我的朋友邀请我去一个隐秘的洞穴寻找古代遗物，我想知道，是否值得一去？”高加诺说。
    消瘦的占卜师稍稍迟疑：“能说得更详细点吗？时间，地点，以及你的朋友，这可以让占卜更……快。”
    高加诺：“邀请时间是昨天，出发时间不确定，但应该不会等很久，可能是几天后。洞穴的地点我不太清楚，但应该在普瑞斯托堡之内。邀请我的朋友从事的是药剂生意。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好。”消瘦的占卜师点点头，随即将银色圆币放在两手间搓了搓。
    几秒钟之后，他将圆币抛出。
    银色圆币落到地上，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迅速停下，而是快速旋转。
    两人等待着结果。
    起初，占卜师脸上还挂着笑容，但当银色圆币转了十几秒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的笑容便渐渐消失。
    半分钟过去，银色圆币继续快速旋转。
    占卜师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一分钟后，银色圆币依然在转。
    占卜师有点慌了，手指在下巴来回挠动，显示出愈发紧张的状态。
    两分钟了，圆币还在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没有结果……”占卜师声音颤抖。
    附近的其他占卜师纷纷看过来，有的嘲笑，有的同情，有的只是摇头。
    五分钟，还在转。
    此时不仅消瘦占卜师慌得要命，旁观的其他占卜师也都变了脸色，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然后也不知道谁带的头，占卜师们纷纷收拾摊位，直接跑路了！
    一时间，附近只剩下高加诺和消瘦占卜师。
    “你是三级，只有三节圣名……对吗？”占卜师的声音里透着绝望，脸色比五分钟前更加苍白。
    “三级，我发誓。”高加诺也意识到事情似乎出了大问题，“要不，中止这次占卜吧？”
    占卜师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无力地叹息道：“没用的，就算中止，付出的代价也不会退还，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早该料到这一天……”
    见银色圆币还在转，他反而释然了。
    他拿起旁边的行囊，一边翻找一边说道：“曾经有个老占卜师告诉我，大部分人的命运都是平铺直叙，即使不使用赐福能力或者魔法，想要预测也并不困难。”
    “但也有极少数被称为‘命运的边缘’的人，即使是神也难以完全预测他们的未来，占卜师如果遇到这种人，最好的选择是拒不接待，否则……”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从行囊找出一封信。
    看着手里的信，占卜师叹了口气：“我想拜托你，将这封信送给阿克斯城的希贝尔，详细地址已经写在信封上了。作为回报，你将得到我的所有东西，以及占卜结果。”
    高加诺有点震惊。
    这是……遗言？
    有这么夸张吗？
    占卜师的脸上浮现出焦急：“可以吗？”
    高加诺：“我……好，我答应你，我会在某个时间前往阿克斯城，只要到了那里，我会按照地址把信交给希贝尔。”
    “谢谢。”占卜师松了口气。
    然后他似乎想起什么，又从行囊里拿出一个日记本，难以启齿道：“这个日记本，我希望你能帮我烧掉，别看……至少别给希贝尔看。”
    “好。”
    银色圆币终于有了要停止的迹象，速度急剧减缓，在震荡中逐渐倾倒。
    占卜师深吸一口气：“我叫阿迈罗·福尔图娜克·辛多雷露恩·罗西尔，请在我的墓志铭中写上‘命运边缘的占卜师’。”
    硬币倒下。
    正面。
    一同倒下的还有阿迈罗。
    高加诺下意识地伸手去扶，随即一串信息闪过。
    【状态：死亡】
    真死了！
    算个命居然把占卜师算死了！
    高加诺感觉无比头大。
    他连忙四处张望，见周围没人，当即将包括阿迈罗尸体在内的所有东西全部收进储物戒指，然后火速跑路。
    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责任，但他觉得很难解释。
    而且按照阿迈罗所说，自己是极其罕见的“命运边缘”，如果和治安官解释，这一消息势必会被很多人知道，后果难料。
    正好四下无人，自己又没有显露真容，直接带着所有“证据”溜之大吉，应该不会有人察觉。
    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段时间里，高加诺感觉自己像个杀人犯，总是忍不住回到案发现场偷偷观察，确认情况。
    可以肯定的是，占卜街的地摊占卜师都意识到了阿迈罗的失踪。但他们显然没兴趣深究，甚至似乎隐隐感到高兴——这个拿命内卷的同行终于消失了！
    尽管如此，随着占卜师们的猜测与议论渐渐传播，高加诺仍然有点担心。
    好在事情很快迎来转机。
    ——普瑞斯托伯爵死了。
    这则消息一经传出，不到半天时间，便将普瑞斯托堡近期的所有新闻都彻底淹没。
    没人再关心一个地摊占卜师的去向。
    高加诺也将注意力转回近在眼前的战争上。
    当然，在战争到来之前，伯爵的葬礼也是一件大事。
    高加诺没有资格参加葬礼，但还是通过远远地围观，见识了不少大人物。
    而大人物中最大的一位，毫无疑问是摩撒教廷的当今教皇——方弗罗七世。
    在摩撒教的体系中，按身份从低到高，圣职者的着装颜色分别是白色、黄色、紫色、红色。
    白色是普通牧师袍的颜色，红色是枢机主教袍的颜色，枢机主教也因此又被称为“红衣主教”。
    而在枢机主教之上，全大陆地位最尊崇的摩撒教皇，着装的颜色则返璞归真，又变成了和普通牧师一样的白色。
    当然，尽管颜色相同，但教皇袍无论款式、材质、纹饰都远非普通牧师袍能比，看上去庄重而圣洁，被称为“圣袍”。
    普瑞斯托伯爵的葬礼上，穿着洁白圣袍的方弗罗七世一出现，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所有人都纷纷下跪行礼。
    至少是单膝跪地，虔诚些的都是双膝跪地。
    只有一种人不需要跪——教皇视野之外的人。
    至于高加诺，他所处的位置大约在教皇视野的边缘。这里既有人站着，也有人跪着，看上去参差不齐，充满了不确定。
    (本章完)

 第49章 宣战

    第49章 宣战
    大部分人认为教皇出席了这次葬礼。
    但也少数人知道，到场的其实并不是教皇本人，而是“教皇特使”。
    作为所有摩撒徒的领袖，教皇既是全大陆地位最尊崇的人，也是全大陆最事务繁多的人，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亲自出席。
    于是“教皇特使”制度便应运而生，每逢重大礼仪性事务而教皇又抽不开身，便会授权一位特使——通常是枢机主教，令其以自身的形象出席仪式。
    得到教皇授权的特使，在礼仪上完全等同于教皇本人，也会以教皇身份自称。
    当然，也仅仅只是礼仪上等同。
    教皇作为摩撒在世间的代言人、初代教皇圣罗登的继任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被他人替代。
    因此，通过法术变为教皇模样的特使，右手手背上都会有一个灰色三角形图案，用来与教皇本人形成区分。
    了解情况的人只要看到这个灰色三角形，就知道来的是特使，而不是真正的教皇。
    此时此刻，出现在伯爵葬礼上的“教皇方弗罗七世”，右手的手背上就有这样一个灰色三角形，而且非常明显。
    其实按照常理，一个伯爵的葬礼并不值得引起教廷的重视，别说教皇或者教皇特使，能来一个枢机主教就算不错了。
    只是因为普瑞斯托伯爵生前与教皇私交不错，这场葬礼才得到了这样的殊荣。
    葬礼总是繁琐的，贵族的葬礼尤其繁琐，今天举行的仅仅只是“吊唁”环节。
    在这之后还有葬礼游行，由家属、侍从、牧师等人组成的车队会带着伯爵的棺椁游行，并向沿途的教堂与穷人发放礼赠。然后是安魂仪式，最后才是下葬。
    一切按照既定的流程进行。
    直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老伯爵已经魂归天国，我想知道，谁会是下一任的普瑞斯托伯爵？”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他坐在贵族席的边缘，显然只是一个小贵族，但说话的腔调却毫不客气。
    尽管葬礼本就是严肃的仪式，但这句话说出来，还是让现场的气氛为之凝固。
    莱娜的表情僵硬了大约一秒钟，然后才说道：“下一任普瑞斯托伯爵将由教皇通谕决定。”
    “决定？”对方却冷笑一声，“爵位的继承明明是由《拿督法案》决定，教皇的通谕只是确认而已！”
    他又说：“莱娜女士，我想你应该知道，《拿督法案》是摩撒默示的、拿督八世制定的、已经实行了千年的律法！”
    莱娜的脸色有些苍白。
    很显然，从律法甚至教义上来讲，对方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拿督法案》详细阐述了贵族的继承规则，并得到了教廷与几乎所有摩撒教国家的承认，无论是国王还是教皇，都不可能绕过该法案选定贵族的继任者。
    按照这一法案，下任普瑞斯托伯爵的人选有且只有尤里斯子爵，一个本应出席此次葬礼但却既没有受到邀请也没有主动参加的人。
    这是莱娜以及生前的老伯爵所不愿意看到的。
    所幸，不想看到尤里斯成为伯爵的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其中甚至包括教皇。
    当然也包括今天的教皇特使。
    “教廷会按照律法和教义确定下一任普瑞斯托伯爵。”教皇特使开口说道，他的面容和声音都属于真正的教皇方弗罗七世，一个音容慈祥的白发老人。
    面对教皇特使，光头男人也不敢过于嚣张。
    他先是俯身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圣座，我想请问，尤里斯子爵是否会成为新任的普瑞斯托伯爵？按照《拿督法案》，他是唯一有资格的继承人。”
    教皇特使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葬礼结束之后，你会在我的通谕中看到结果。”
    葬礼完全结束至少也要几天时间，要是拖上一拖，几个月都有可能。
    听到这个回复的光头男人，对教皇特使的客气顿时消散了大半：“主教大人，据我所知，继承人的确定在贵族死去的当日就已经完成了！”
    教皇特使：“但加冕仪式是在葬礼结束之后举行，加冕没有完成，继承就没有完成。这也是《拿督法案》的内容，我想你是知道的，泰罗索斯男爵。”
    泰罗索斯男爵一滞，随即更加不客气：“你们准备在这段时间颁布新的律法吗？”
    教皇特使皱起眉头，方弗罗七世的慈祥面容展露出一丝威严：“这是我和枢机团的职责，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泰罗索斯男爵：“我相信枢机团不会亵渎摩撒的律法，尤里斯子爵是毫无疑问的伯爵继任者，三天之后，他会前来接收他的国家！”
    “当然，我也相信圣座。”他补充了一句，体现出所剩不多的尊重。
    随后他就直接离开了吊唁现场。
    现场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吊唁若无其事地继续进行。
    但与吊唁现场的表面平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普瑞斯托堡的人潮汹涌。
    随着泰罗索斯男爵的宣言——或者说“宣战”，所有人都不再抱有侥幸，该避战的避战，该备战的备战，该投机倒把的投机倒把。
    灰鹰佣兵团也不例外。
    按照高层的安排，所有灰鹰佣兵纷纷来到自己的防守位置，进行最后的熟悉和演练，并防范正在逼近的尤里斯军队。
    高加诺也登上城墙，站在高处眺望远方，身边是几个菜鸟队友。
    城墙上的守卫大部分都是菜鸟或者弓箭手，真正的精锐都在城墙下，这是由法拉罗世界的战争模式决定的。
    对于法拉罗世界独特的战争模式，高加诺早有耳闻，但始终缺少直观理解。
    好在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明白这个超凡世界的战争到底是怎么打的了，他对此充满了好奇甚至是一点期待。
    “咦，城堡上怎么在发光？”一个年轻的菜鸟佣兵诧异地说道，同时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普瑞斯托城堡。
    守卫们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在城堡的高处，一阵五彩斑斓的光芒突然亮起，然后沿着城墙迅速蔓延，不一会就形成巨大的光幕，再扩张一圈，便将整个普瑞斯托堡护在其中。
    “是防御魔法阵！”
    (本章完)

 第50章 魔法攻防

    第50章 魔法攻防
    “准确地说是‘拒止魔法阵’。”高加诺说了句，他无疑是几人当中最懂魔法的，虽然他懂的魔法大部分都不那么正经。
    “拒止魔法阵？”几个菜鸟佣兵显然对此一无所知，脸上满是疑问。
    高加诺：“拒止阵是最常见的守城魔法阵，以城墙和节点为设施，由法师和高等级者负责维持。如果拒止魔法阵运行完好，任何敌人都无法进入。”
    一个佣兵想了想：“所以敌人会先破坏拒止魔法阵？”
    “没错。”高加诺点头，“他们首先会建立一个‘介入魔法阵’，和拒止阵一样，介入阵也是由法师和高等级者维持。”
    “介入阵会削弱拒止阵的效果，被削弱的拒止阵将不能阻拦全部敌人，而是只能阻拦一部分。”他继续说道，“毫无疑问，等级最高的进攻者会被优先阻拦，而低等级的进攻者则可以穿过拒止阵，与城下的守军进行战斗。”
    “如果进攻者能突破守军，就可以靠近并破坏城墙。城墙是拒止阵的魔法设施，城墙遭到破坏，拒止阵就会被进一步削弱，产生更大的‘网漏’，让更高等级的进攻者通过。”他指着城下的守军说。
    “拒止阵怎么有点像潮汐之地……”有人议论道。
    高加诺：“没错，创造出拒止阵的人，一个古代血精灵法师，据说就是受到了潮汐之地的启发。”
    “这么说，战斗的输赢主要由高等级者决定？”
    高加诺沉吟道：“差不多，只有当双方高等级者的实力相差不大时，战争才有进行的必要。”
    “如果尤里斯那边的高等级者很多，咱们是不是输定了？”有人担忧道。
    高加诺摇头：“尤里斯一方的高等级者应该不会很多，当然，我们也一样。”
    “为什么？”
    高加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根据他掌握的信息，这次的普瑞斯托之战似乎牵扯到摩撒教廷的内斗，或者说是教廷内斗的缩影。
    既然是内斗，肯定会有许多制衡或默契，应该不至于出现以大欺小的局面。
    当然，他毕竟只是个小喽啰，这些都是他基于非官方消息的推测，不见得准确，更不能随便乱说。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尤里斯子爵的军队如期而至，兵临城下。
    高加诺站在城墙上远远望去，估计对方大概有五千人以上，比普瑞斯托堡的守军多出不少。
    不过这五千人当中，大部分都是炮灰，这点从着装和武器就可以看出——高加诺甚至看到了个别拿着农具的“士兵”。
    炮灰归炮灰。
    考虑到拒止魔法阵的拒止效果，至少在战争前期，参战的主体就是中低端战力，没高端战力什么事。
    高加诺注意到，尤里斯子爵的军队已经开始布置介入魔法阵。
    几辆马车在军队的护卫下来到普瑞斯托堡外的几个位置，然后一种透明的巨大水晶从车上卸下。
    连结水晶。
    包括介入阵与拒止阵在内，几乎所有魔法阵都需要用到这种水晶。因此在法拉罗世界，连结水晶是一种重要的战略物资，越大块的越重要，普通人在生活中很少有机会见到。
    这些巨大的连结水晶被几乎完全嵌入金属底座，金属底座刻满神秘纹路，形状向下趋于尖锐，因此可以插入地面。
    将金属底座插入地面固定好，介入阵的魔法节点就算建立完成了。
    然后法师们开始施法，这些魔法节点渐渐亮起和拒止阵相似的彩色光芒，只是看上去微弱得多。
    情况很快改变。
    尤里斯一方的高等级者纷纷靠近魔法节点，在法师的帮助下，通过一种宛如飘荡丝线的魔法弧光与节点建立联系，成为介入阵的“节点连结者”。
    随着联系的建立，魔法节点的光芒迅速变得旺盛，并向两侧延伸，与其它节点彼此连结，介入魔法阵至此成型。
    成型的介入魔法阵，经过一段时间有规律的闪烁后，几道耀眼的光柱便从节点处激发而出，射向笼罩着普瑞斯托堡的拒止魔法阵。
    “轰隆——”介入阵与拒止阵接触，立刻爆发出隆隆的轰鸣声，仿佛雷霆涌动。
    与此同时，介入阵光芒与拒止阵光幕接触的位置也亮起绚丽的光芒，甚至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
    在这声势浩大的魔法对抗中，拒止阵光幕不断向后退缩，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原本拒止阵光幕与城墙有几百米的距离，但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距离就被压缩到不足百米。
    城墙上的一些菜鸟守军看到这样的场景，纷纷表现得有些惊慌。
    “拒止魔法阵要被打破了吗？”
    听到身边的议论，高加诺说道：“这才刚刚开始，介入阵和拒止阵通常会进行至少一天的激烈对抗，然后才会形成相对稳定的平衡。”
    果不其然，就在他说话的同时，节节败退的拒止阵光幕突然一转颓势，开始反推介入阵的光柱。
    高加诺隐约可以看到，当拒止阵开始反推时，介入阵的节点连结者们都表现出吃力的样子，就像是在拔河一样，估计自己这边的节点连结者也是一样。
    拒止阵和介入阵一番你来我往的魔法攻防，在随后两天的时间里发生了至少上百次进退，然后才渐渐趋于稳定。
    此时，拒止阵光幕距离城墙大概有一百多米。
    当魔法攻防形成稳定平衡，一个法师来到尤里斯子爵面前。
    “尤里斯大人，魔法阵的对抗结果已经出来了。”法师很年轻，向面前的领主恭敬地说道。
    尤里斯子爵是一个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三十岁上下，身穿板甲，腰挂长剑，留着一撮精致的八字胡。
    “结果怎么样？”他望着远处的拒止光幕，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并非完全不知道结果。
    “普瑞斯托堡的拒止魔法阵，最初的拒止范围是一至八级。”法师说道，“经过我们的努力，拒止范围已经压缩为五至八级，现在可以让五级以下的士兵开始攻城了。”
    (本章完)

 第51章 血箭头

    第51章 血箭头
    “能让魔法阵的网漏再大一点吗？至少让五级的士兵进去。”尤里斯子爵说。
    法师摇头：“我们尝试了两天，但守军很顽强，网漏始终不能扩大到五级。就算勉强达到，也很不稳定，如果贸然让五级的士兵参与攻城，很可能有去无回。”
    这时，子爵身边的一个光头男人说道：“如果能破坏一些拒止节点，能不能将网漏扩大至五级？”
    他正是不久前替尤里斯子爵宣战的泰罗索斯男爵。
    法师想了想：“如果能破坏两个守方节点，或者刺杀两个六级的连结者，我们就有把握将拒止网漏稳定扩大至五级。”
    泰罗索斯男爵看向尤里斯子爵，见到后者点头，立即转身而去。
    然后尤里斯子爵来到军队中央，举起长剑：“摩撒的勇士们，你们谁能将‘破城卷轴’钉到普瑞斯托堡的城墙上，我将册封他为骑士，并给予五十金币作为赏金！同队的每个人也都将得到十金币！”
    册封骑士，意味着迈入贵族行列。
    五十金币，相当于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
    听到这样的奖赏，尤里斯的士兵纷纷显出狂热神色。
    “开始攻城！”
    “是！”
    随即尤里斯的军队便向城墙逼近，同时喊出口号：“为了摩撒的荣光，为了拿督的律法！”
    “消灭亵渎者！”
    守军不甘示弱，也搬出各种宗教口号。
    “为摩撒而战！”
    “背弃教皇者必遭惩罚！”
    “杀——”
    两边就这样，一边喊着高度雷同的口号，一边怒吼着杀向彼此。
    这在高加诺看来很难理解。
    但他也不需要理解，他只需要挽起强弓，一次性搭上六支长羽箭，然后瞄向敌军最密集的区域。
    他手里使用是之前缴获的猎狼佣兵之弓，以灰木为弓身，以三级魔兽牛筋为弓弦，比狼筋弓要强上不少。
    缺点当然也有，强弓需要强力，高加诺估计着，自己如果想要拉满这把灰木牛筋弓，多半要受一次比较严重的拉伤。
    好在正常情况下也不需要拉满。
    特别是当前，冲在最前面的敌军多是些一级甚至没级的炮灰，有皮甲就算装备精良了。他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拉到半弓就差不多了。
    六支长羽箭附上迅捷微风，瞄准。
    射！
    六支长羽箭激射而出，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不断调整着方向，最终有五支都命中了敌人，并当场干掉三个。
    【击杀人类，经验+25】
    【击杀1级人类，经验+50】
    【击杀1级人类，经验+50】
    城墙上的其他弓箭手也相继射出箭矢，一时间箭如雨下，上百名攻城炮灰纷纷倒地。
    后面的炮灰紧跟着冲上来，与近战守军一番短兵相接，很快又损失了数百人。
    开战没多久，进攻方就损失了四五百名炮灰，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牺牲也为更精锐的攻城士兵争取到了机会。
    踩在他们的尸体上，一些装备明显好得多的士兵冲到城墙下，与守军近距离厮杀。
    与此同时，尤里斯一方的弓箭手也穿过拒止光幕，与城墙上的守军弓箭手展开对抗。
    向上射击的难度无疑远高于向下射击，但进攻方出动的弓箭手，平均水准明显高于守军，一时间丝毫不落下风。
    “咻——”
    只听几声破空，高加诺附近的一个弓箭手当即中箭倒地，紧接着一个稍远些的弓箭手也被射中。
    高加诺连忙缩到墙垛后躲避风头，一边通过暸望孔观察下方的情况，一边小心地挪动位置，寻找射击时机。
    如果是在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这无疑是种稳妥的战术。
    但在这个世界，意外总是比人们料想得更多。
    就在高加诺通过瞭望孔进行观察时，一抹迅捷的寒光忽然出现在视野中，以惊人的速度射向他的眼睛！
    高加诺瞳孔骤然一缩，急忙侧身闪避。
    所幸他的敏捷属性足够高，反应速度远超常人，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这支穿过瞭望孔袭来的刁钻箭矢。
    尽管如此，箭矢还是与他擦肩而过，掠过肩头的锁甲时发出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并留下一道浅痕。
    高加诺躲到安全处喘了几口气，心里直呼惊险。
    一段时间过后。
    当注意到飞向附近的箭矢大为稀少后，高加诺再次通过瞭望孔看去，观察下方的情况。
    城墙下的战斗已经非常激烈，攻守双方的精锐纷纷短兵相接，鲜血染红地面，喊杀声更是直冲天际。
    经过片刻的观察，高加诺找到一个合适的目标，当即弯弓搭箭——附魔精钢箭。
    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锁甲，他稍稍犹豫，又使出戏法收集血液。
    几滴血液从他指尖渗出，然后被涂抹至附魔精钢箭的箭头上，在一环法术“血箭头”的作用下形成临时附魔。
    血箭头临时附魔的效果相当强大，可以轻易造成敌人大量出血，但大概只能维持十秒钟左右，必须尽快使用。
    于是血箭头效果一成，高加诺立即瞄准目标，并附上六簇迅捷微风。
    “咻——”
    弓弦一振，附魔精钢箭激射而出，以急剧加快的速度飞向下方一个已经射杀多名守军的灰发弓箭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持盾的高大战士忽地飞步而至，用盾牌将自己和身后的灰发弓箭手保护起来。
    圣迈克尔的警戒！
    看到高大战士的反应，高加诺立刻想到这个经典的战士赐福。
    战士的盾牌及时出现在箭矢前方，但在六簇迅捷微风的助推下，附魔精钢箭的力道变得相当凶猛，并没有因此就被挡下，而是穿透了盾牌。
    当然，穿透盾牌的附魔精钢箭也变成了强弩之末，以几乎软绵绵的势头扎到战士的手臂上。
    高大战士正要松一口气，却忽然惨叫一声：“啊——”
    只见他手臂被精钢箭击中的部位赫然裂开一道猩红的伤口，鲜血狂涌而出，仿佛被猛兽撕咬过一般。
    这自然是血箭头的作用。
    效果堪比猛毒，但却不会污染尸身，是血精灵弓箭手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攻击手段。
    手臂撕裂的剧痛让战士一个不稳直接倒地。
    恰在此时，又一支涂了血的附魔精钢箭从高加诺的灰木牛筋弓上激射而至。
    战士毫无还手之力，当即就被贯穿了身体！
    【击杀3级人类，经验+150】
    (本章完)

 第52章 法术卷轴

    第52章 法术卷轴
    一次看似干净利落的击杀，但残酷的战争总是不愿让人称心如意。
    就在射杀战士的过程中，一阵微弱但却熟悉的异样感忽然涌上高加诺的心头。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3级）】
    毫无疑问是灰发弓箭手施加的猎人印记，队友为保护他而死在高加诺箭下，可以想见，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高加诺。
    因此印记一加上去，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弯弓搭箭，试图趁着高加诺刚刚射完一箭的空档实现反杀。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咻——”
    当他的箭矢抵达城墙，高加诺刚好缩回了墙垛，并且许久都不露头。
    “该死，就差一点！”灰发弓箭手感到无比恼火，但很快就又恢复平静。
    不管怎么说，至少猎人印记加上去了，接下来对方不论向哪里移动，都不可能逃脱自己的感知。
    只要自己耐心等待，肯定能再次找到射击的机会！
    怀着这样的执着，灰发弓箭手一边尽可能让自己远离其它战斗的牵扯，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高加诺所在的位置，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射出。
    另一边，躲在墙垛后的高加诺，此时也有些头疼。
    在顶着猎人印记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敢露头的，而且他相信，那个灰发弓箭手多半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只要自己敢露头，十有八九就会被爆头。
    怎么办？
    最简单的办法，直接避战，溜之大吉，但高加诺不太想这样，再干掉几个敌人他就可以升级了。
    或者消耗“恢复正常”法术卷轴，解除猎人印记。然后……和灰发弓箭手比拼谁能更快发现并瞄准对方？
    这似乎也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
    又或者找块盾牌，顶着对方的箭尝试反杀？
    且不说他一个没怎么用过盾牌的人有没有这个技术，就算有这个技术，他也没有合适的盾牌。
    他储物戒里只有一块为应付战士公会一级考核准备的练习盾牌，最普通的包铁小盾，够呛能挡住灰发弓箭手的箭。
    就在他思索猎人印记的解决办法时，几声怒吼忽然从城墙下异口同声地传来。
    “拦住他！”
    “别让他靠近城墙！”
    高加诺下意识地从瞭望孔看一眼，但紧接着就意识到危险，急忙又缩了回去。
    果不其然，一支箭矢立即穿过瞭望孔从他身边激射而过，尖锐的破空声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艹！
    高加诺这下完全确定，灰发弓箭手正一刻也不松懈地盯着自己，但凡自己稍微露头，势必有箭矢射来。
    与此同时，城墙下的局势也在迅速变化。
    就在攻防双方的厮杀接近白热化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猎狼佣兵在队友的掩护下成功突破近战守军，以惊人的速度跑向城墙。
    沿途的守军试图阻拦他，但要么是被他以灵活迅捷的身法避开，要么就是被其他猎狼佣兵牵制住。
    总之一切阻拦全部失败，几秒钟后，身材瘦小的猎狼佣兵便靠近城墙，并展开一副法术卷轴。
    然后只见他一手将法术卷轴抵在墙面，另手则握着匕首，狠狠刺向卷轴！
    法术卷轴当即被钉在城墙上！
    旋即，耀眼的光芒便从法术卷轴中宣泄而出，浩浩荡荡地涌向城墙！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自法术卷轴所在的位置，高耸的城墙迅速开裂，转眼便是一道巨大的缝隙！
    与此同时，拒止魔法阵的光幕也一阵闪烁，光芒隐隐暗淡的同时，笼罩的范围也收缩了些许。
    然后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拒止光幕不知为何又是一阵剧烈闪烁，笼罩范围明显收缩了一些。
    “胜利近在眼前！”进攻方纷纷兴奋地欢呼，“摩撒在保佑我们！”
    高加诺无暇关心战局的变化。
    城墙动荡开裂的位置就在他不远处，导致他一个身形不稳，险些滑进裂缝。
    他刚稳住身形，又不慎让胳膊露出墙垛，旋即只听一声破空，灰发弓箭手的箭矢如期而至。
    这次他没那么走运，尽管有锁甲阻挡，箭矢还是射中手臂，鲜血如注。
    他连忙拔掉箭矢，取出一副耶门疗伤术的法术卷轴，缠在伤口周围然后用手指一勾，将卷轴撕裂。
    明亮的圣光立时从卷轴涌入伤口，伤势转眼便愈合得七七八八。
    耶门系法术卷轴当然不宜示人，但眼下倒是没什么。一方面，眼下正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没人会关注这副卷轴到底是归属摩撒还是归属耶门。
    另一方面，或许是托高加诺战绩不错的福，这片区域得到了些许额外关注，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刚才还有个掉进裂缝的，生死未卜。
    治好伤势的同时，流出来的血液他也没有浪费，全部收集起来，装入瓶中。
    其他人的血液无所谓，自己的血还是很珍贵的，至少“血箭头”的施法材料只能是自己的血液，没有替代品。
    做完这些，对付灰发弓箭手的办法也在高加诺的脑海中成型。
    他先是取出“恢复正常”的法术卷轴捏在手里，同时沿着城墙来回挪动。
    虽然看不到，但高加诺可以肯定，灰发弓箭手一定也在跟着自己同步移动，以保证只要自己露头就可以第一时间瞄准自己。
    如此，结合地形以及箭术上的一些判断，他便可以猜到对方的大致方位。
    某个时间点，高加诺向左移动并摆出准备加速的姿势——猎人印记也可以隐约感知目标的姿势。
    然后他一把撕开“恢复正常”法术卷轴，解除身上的猎人印记，同时猛地反向向右移动。
    半秒钟之后，高加诺迅速起身并弯弓搭箭，目光朝着猜测中的方向扫去。
    找到了！
    如他所料，灰发弓箭手因为突然消失的猎人印记以及印记消失前的高加诺的假动作，产生了短暂的误判，正朝着错误的方向搜寻目标。
    误判只持续了一秒左右，但却足以致命。
    当灰发弓箭手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城墙上的高加诺已经完成了瞄准。
    (本章完)

 第53章 隐秘

    第53章 隐秘
    灰发弓箭手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立刻向一侧闪躲。
    此时高加诺已经射出箭矢。
    正常情况下，随着灰发弓箭手的及时闪躲，这一箭很可能要落空。
    可惜箭上还有六簇迅捷微风，在迅捷微风的轨迹修正下，仓促的闪躲变得毫无意义。
    最终附魔精钢箭准确命中灰发弓箭手的后背并穿透，一举击杀！
    【击杀3级人类，经验+150】
    感受着又涨一截的经验，高加诺心情愉悦。
    打仗来经验就是快啊！
    他缩回墙垛后，继续搜寻着合适的目标。
    就在这时，两阵熟悉的地动山摇几乎不分先后地再次传来，让他心里一惊，连忙循着声音看去。
    “轰隆隆——”
    和他已经见过一次的情景类似，当巨响隆隆传来，拒止光幕闪烁不定，一近一远两段城墙迅速裂开，各自形成一道巨大的缝隙。
    环绕普瑞斯托堡的城墙已经裂出三道巨大的缝隙，局势随之再次发生转变。
    攻守双方分别派出一百多人的援军加入了战斗。
    援军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却非常精锐，无论装备还是气势，都远远超过大部分士兵。
    高加诺立刻意识到——五级的受名者开始加入战斗了！
    在战斗之初，双方的高等级者大部分都通过两个魔法阵进行间接的对抗，而随着拒止魔法阵的削弱，等级限制的平衡被打破，双方的高等级战力自然下场。
    先是五级，如果战斗进一步激化，六级甚至七级的人也会加入战斗。
    至于八级……至少据高加诺了解到的消息，此次普瑞斯托之战似乎不涉及这个等级的存在。
    随着五级战力的加入，原本已经很激烈的战斗顿时变得更加残酷，战场上的颜色也变得更加丰富，除了鲜血的猩红，各种带颜色的技能也愈发频繁地显现。
    高加诺犹豫起来。
    在此之前，战场上最多只有四级的敌人，他觉得自己就算遇上，应该也能应付，毕竟只有一级之差，弱的四级敌人可能还不如自己——不论属性还是技能。
    但五级就有点高了。
    五级的敌人，至少属性是肯定胜过自己的。
    譬如一个五级的弓箭手，敏捷和力量属性几乎必然高于自己，这意味自己很难躲开对方的箭矢，风险大大提高。
    琢磨了半晌，高加诺决定不再参与后续的战斗，当即小心地从城墙上离开。
    这是逃兵行为。
    但他不是兵，而是来帮忙的“热心药剂师”，所以督战队无从为难他。
    高加诺离开后，战斗又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并且就像他预计的那样，这半个小时的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
    所幸普瑞斯托堡最终还是守住了，至少在这一轮强攻中是守住了。
    对于守军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毕竟从历史上来看，攻城战的强攻通常不超过三轮，很多时候甚至只有一轮，一轮强攻拿不下，损失惨重的进攻方想要再组织强攻就很难了。
    至于围城，在法拉罗世界，这套战术并不是很流行——造水和传送等魔法让一般的围困手段很难发挥出理想的作用。就算真要围城，更常见的形式也是魔法围城，而不是大军围城。
    普瑞斯托堡能在这一轮强攻中守住，中间其实经历了许多波折。
    比如在战斗过程中，拒止阵的一个节点遭到刺客破坏，连结者也被刺杀，这导致了拒止魔法阵的第一次明显削弱。
    但刺客很快就被抓住——虽然不太清楚是谁抓的，没能继续破坏魔法设施。
    然后莱娜又及时说服了一些职业公会，获得了援助，从而挺过了尤里斯子爵的第一轮强攻。
    至于说服的方法，则让高加诺大跌眼镜。
    “你说她当众掀开了衣服？”高加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马库斯的说辞。
    马库斯先是猥琐一笑，然后才稍稍严肃地说道：“当然，不过真相并不是我期望的那样，莱娜女士掀开衣服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已经怀孕并且即将分娩。”
    他补充道：“普瑞斯托堡的很多人其实并不支持莱娜，如果不是老伯爵对他们还不错，他们说不定会直接向尤里斯开城投降。”
    “……他们不支持莱娜的原因，基本上就是继承人的问题，你知道有些人就是很在乎这个。现在莱娜向他们保证自己肚子里有个儿子，虽然伯爵外孙的继承顺序不见得比尤里斯高，但还是让他们做出了帮助莱娜的决定。”
    高加诺：“莱娜真的怀孕了？”
    马库斯想了想：“应该是真的吧，至少我看不出造假的痕迹。”
    高加诺一阵思索。
    与此同时，普瑞斯托城堡，某个隐秘的房间。
    “莱娜，你已经决定让我们的儿子提前出生了吗？”一个面容锐利如鹰的男人抱着莱娜，关切地问候道。
    莱娜望着面前的男人：“我必须这么做，卢修斯……尤里斯显然不打算放弃，他正在准备下一轮强攻。我必须有一个儿子，一个有资格成为普瑞斯托伯爵的儿子，才能让更多的人愿意支持我们。”
    怀抱着莱娜的男人竟然是灰鹰佣兵团的团长卢修斯。
    卢修斯沉默片刻：“如果教廷怀疑这孩子是私生子，我们该怎么办？至少尤里斯很可能会提出指控，毕竟私生子会被直接排除继承序列。”
    莱娜摇头：“我的丈夫相信这是他的孩子，至于教廷……不管怎么说，教皇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卢修斯点了点头。
    这时莱娜握着他的手，深情地说道：“当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站在我身边。”
    卢修斯笑了笑：“放心吧，我和我的士兵一定会守住普瑞斯托堡。”
    两人亲昵了一会。
    大约两个小时后，卢修斯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又过去半个小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莱娜对此似乎早有预料，淡淡说道：“进来。”
    随即一个身穿法师袍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进来，用一种尊重而平静的语气说道：“尊敬的莱娜女士，您终于决定了吗？”
    莱娜深吸一口气：“是的，我现在必须真正怀孕并尽快分娩。”
    她补充道：“而且我生出来的必须是儿子，你能做到吗，加科因大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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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月票。
    (本章完)

 第54章 完美

    第54章 完美
    “可以。”加科因大师说，“如同摩撒创造人类，七天之后，您就可以得到您的第一个儿子。”
    莱娜：“如果教廷想要验证，会不会查出什么？”
    加科因大师摇头，语气依然是平静中带着自信：“以神的名义起誓，我的魔法是完美的，教廷什么都查不到。您的儿子将健康、聪明、合法，流淌着您和您丈夫的血脉，是普瑞斯托伯爵的直系后代。”
    “需要我做什么吗？”莱娜又问。
    加科因大师：“不需要您做任何事，我会用法术将您催眠，等您一觉醒来，就可以期待着成为母亲了。”
    “催眠？”
    加科因大师猜测着莱娜的顾虑，微微一笑：“您的身体非常美丽，但您应该知道，我对女人并无情欲。”
    短暂的沉默后，莱娜说道：“你对男人似乎也没有情欲。”
    加科因大师不置可否。
    莱娜注视着这个至今让她感到神秘的灰袍法师：“我不知道你对我的身体是否感兴趣，但只要你能保证一个完美的魔法，我也不介意支付一点代价。”
    “当然。”加科因大师补充道，“完美的魔法。”
    莱娜不再说什么，安静地躺下。
    她的心里仍然感到不安，毕竟以她对摩撒教义的了解，她很清楚自己正在进行危险的尝试。
    背叛圣洁的婚姻、欺骗虔诚的盟友、染指禁忌的魔法……如果被人知道，她一定会被送到裁判所的重罪间，方弗罗的怜悯也救不了她。
    一想到这些可怕的风险，莱娜的心中几乎升起放弃的念头，但她不想失去她的国家。
    而只要这些不被人知道，她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成为新的普瑞斯托伯爵并继承国家——她毫不怀疑这种美妙的可能。
    至于孩子真正的父亲是谁，是她的丈夫，还是卢修斯，又或者是加科因，甚至是某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对她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在不安与遐想中，莱娜看到加科因大师走到自己身旁，一边念诵咒语，一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额头轻轻敲了几下。
    很快她就陷入昏睡。
    然后，加科因大师用一种暗红色的颜料，在莱娜隆起的肚子上绘制图案。
    图案内容繁多，并且十分精细，整个绘制过程持续了几个小时。
    当绘制终于完成，加科因大师不禁长呼出一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显然这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片刻之后，这位法师重新起身来到莱娜身旁。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羽毛。
    一根黑色的羽毛。
    将黑色羽毛拿到眼前观察，加科因大师脸上的平静终于渐渐褪去，转而变得有些狂热……
    ……
    第一轮强攻的失败让尤里斯子爵失去了许多贵族风度，此时的他正在营地的帐篷里大喊：“为什么那个刺客只破坏了一个节点，而不是两个、三个？”
    泰罗索斯男爵低着头：“他被抓住了。”
    尤里斯：“抓住？你不是说那家伙绝不会被抓吗？”
    泰罗索斯男爵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尤里斯的情绪稍稍平复：“你知不知道是谁抓的他？”
    泰罗索斯男爵：“可能是法比昂。”
    尤里斯皱起眉头：“那个整天穿破烂衣服讨好穷人的枢机主教，苦行者法比昂？”
    泰罗索斯点头：“法比昂是教皇最信任的人之一，之前出席伯爵葬礼的教皇特使应该就是他，他或许一直没有离开普瑞斯托。以他的实力，肯定可以轻松抓住一个七级刺客。”
    尤里斯一阵沉默。
    泰罗索斯：“如果他直接参战，我们——”
    尤里斯打断了他：“我确信他不会直接参战，但刺客这招确实不好使了，我们得想想其它办法。”
    两人商量了一阵，却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想要夺取普瑞斯托堡，似乎只有强攻一个办法。
    但已经强攻失败过一次的尤里斯，显然非常不愿意再来一次强攻。
    要是第二次强攻也失败，军队就算没死光，也会彻底耗尽士气，届时他不仅得不到普瑞斯托，还将被巨大的战争债务压垮。
    战争一旦开始，双方都很难承受失败的代价，双方都会绞尽脑汁，突破底线，铤而走险，无所不用其极。
    莱娜是这样，尤里斯也不例外。
    他甚至想过向异教徒寻求帮助。
    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疯狂的想法。
    联合异教徒打内战，历史上倒也不是没有过先例，甚至个别先例还成功了，但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动这套危险操作。
    尤里斯攻打普瑞斯托堡的关键法理依据是《拿督法案》，而这份法案并不是只关于贵族继承的法案，还涉及到很多其它内容——比如对异教徒的残酷处理方式。
    一边拥护《拿督法案》，一边和异教徒搞联合，绝对是两头讨打，自取灭亡。
    正当尤里斯纠结痛苦的时候，两个人从外面进来。
    “尤里斯大人，我们找到了这个，您快看看！”一个游侠打扮的瘦高男人说道，同时将一幅陈旧得有些发霉的羊皮纸地图递给尤里斯。
    “这是什么？”
    游侠说道：“普瑞斯托堡附近的地下坑道地图，您知道，这块地方在历史上发生过五十多次战斗，很多人都尝试过挖掘地下通道，绕过地面的防御。”
    尤里斯不禁疑问道：“拒止魔法阵的范围不是也包括地下吗？”
    和游侠一起进来的是一个法师，他回答道：“魔法总是有漏洞的，只有骗子才会声称自己的魔法完美无缺。拒止魔法阵的漏洞通常都隐藏在地下的某个角落，这张地图上记载的就是过去对这个漏洞的寻找记录。”
    尤里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参考这张地图，寻找普瑞斯托堡魔法阵的地下漏洞？”
    “没错。”
    尤里斯想了想：“你觉得有多大机会？”
    法师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漏洞的具体位置，普瑞斯托堡的建造者也不知道。但地图上有这么多尝试记录供我们参考，我认为至少值得一试。”
    (本章完)

 第55章 橘子商

    第55章 橘子商
    强攻结束后，战争进入到无趣的对峙阶段。连续几天的时间里，除了打扫战场之外，什么都没发生。
    打扫战场首先是收集战利品。
    高加诺很想像上次在潮汐之地那样，以“药剂师合同没有战利品条款”为由，享受战利品的“免税”特权。
    可惜他这次没能如愿。
    一方面是因为，这次的战利品是以作战小队为主体，整个队伍的战利品集中上交一部分，剩下的再在队内分配，他的个人特权不好发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军需官发现了一个漏洞：如果有人将战利品交给高加诺代持，就可以轻松实现战利品的“逃税”。对于佣兵团乃至所有军队来说，这显然是一种需要避免的情况。
    因此高加诺最终和其他人一样，战利品按照一般原则进行分配。
    好在他的贡献得到了团队的一致认可，还是分到了不少战利品。毕竟他直接射杀的敌人就有五个，其中还包括一个三级猎人，一个四级战士。
    四级战士在高加诺的面板中判定为三级，但他的战士徽章是四级，所以分配功劳和战利品是按照四级计算的。
    不趁手的武器和不合身的盔甲是战利品的大头，用不着的东西都被高加诺换成了钱，这为他带来了几百银币的收入。
    也有一些战利品是他能用得着的，比如箭矢，灰发弓箭手身上有十几支附魔精钢箭，他都留着自用了。
    精钢箭的附魔基本上都是同款“易锐”，对威力而言提升不大，最大的好处是不需要打磨箭头，一个箭头用几年都不会钝，非常方便实用。
    也因此，射出去的三支附魔精钢箭都被高加诺找到并回收。
    战利品收集完毕，还有尸体要处理。
    己方的尸体自然带回，敌人的尸体则集中到几处，之后尤里斯派人来收。交战双方毕竟都是摩撒徒，这点体面还是有的。如果是和异教徒作战，说不定就要摆个京观了。
    搬运敌人尸体的时候，高加诺主动申请帮忙，以便趁机收集点血液。
    毕竟和平时期想收集人血可不容易，现在上千具尸体横陈城下，他只要稍微动动手指，收集血液的戏法扫上一圈，至少鲜血易容的施法材料就再也不用愁了。
    和他一起搬运尸体的是约翰。
    值得一提的是，约翰在战斗结束后收获了第三节圣名——马特。
    圣名的赐福是战争践踏。
    准确地说是“圣马特的战争践踏”，因为相似的赐福和法术有很多，比如“圣罗兰的战争践踏”、“圣瓦伦丁的战争践踏”，再比如战士公会的“简易战争践踏”……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自己的特色。
    得知这个消息，高加诺不禁提议约翰表演一下。
    约翰连连摇头：“我一天用不了几次战争践踏，万一我刚用完，尤里斯的军队突然打过来了怎么办？”
    “好吧。”高加诺点头，然后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节圣名？”
    “昨天晚上。”约翰说道，“我睡觉前回想白天的战斗，突然联想到小时候在教堂看过的一幅壁画‘圣马特的战斗’，然后我就获得了第三节圣名‘马特’。”
    说到这里，他不禁叹气：“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去想圣罗兰的壁画，或者干脆向圣罗兰祷告——我听说他的战争践踏比圣马特的厉害。”
    “或者要是我能选圣名就好了。”约翰又感慨了一句。
    高加诺没说话。
    约翰获得圣名的过程相当典型，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先有一段非凡的经历，通常是战斗，然后脑海里闪过相关的神祇、圣徒什么的，运气好就可以获得一节圣名，非常的随机和偶然。
    人们通常将这个难以捉摸的过程称为“激励”。
    事实上，高加诺怀疑，所有人的升级都循着着相同的规律，不论是他自己，还是约翰，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区别只是在于，其他人没有“认知”赐福，不能像他一样直观地看到熟练度、经验等信息，所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升级，也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升级，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是否有助于升级。
    想到这里，高加诺不禁又审视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经验：832/1200】
    还差三百多经验可以升级。
    尤里斯应该还会发起下一轮强攻，但具体是什么时候还无从得知。
    而且可以预见，第二轮强攻可能比第一轮强攻更惨烈。
    因此，高加诺并不寄希望于在下一轮强攻中拿到这三百多的经验。
    他想到猛药专家的邀请。
    要不去那个地下洞穴看看吧，寻洞人说里面有一些低级魔兽，或许也能帮他攒够这三百多经验，魔兽虽然给的经验少，但通常也比人好对付。
    之前阿迈罗的占卜结果是“正面”，也就是值得一去。虽然凡人的占卜结果并不像宿命预言那样近乎不可改变，但还是有很大参考价值的。
    高加诺渐渐打定了注意。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换上“塔夫”的形象，来到黑市找到猛药专家。
    他先是向猛药专家出手了一些药剂和草药。
    现在行情差不多达到最热，一番出货，高加诺直接到账二十金币。算上战利品带来的收入，备战的销算是回来了。
    做完药剂的买卖，猛药专家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我们已经有五个人了，明天就准备出发。”
    高加诺：“新加入的两个人是谁？”
    “其中一个是在这里卖禁书的，他的摊位就在那边，我想你应该有点印象。”猛药专家先是伸手一指，然后语气变得有点迟疑，“至于另一个……”
    “怎么？”
    “是个橘子商。”猛药专家说道。
    高加诺不禁皱起眉头：“为什么是个橘子商？”
    橘子商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橘子商，而是一种行业黑话，指的是在街头巷尾流窜销售毒灯苨叶制品的商贩，他们经常将商品藏在橘子里，因此得名“橘子商”。
    可以想见，这类人并不可靠。
    (本章完)

 第56章 废弃地牢

    第56章 废弃地牢
    “他是个二级牧师。”猛药专家说，“虽然他不是教会培养的牧师，但他确实可以使用相应的法术，惩击、真言术、疗伤术……我想我们还是需要一个牧师。”
    高加诺想了想：“他自己用不用毒灯苨叶？”
    猛药专家点头。
    短暂的安静后，她又说：“如果你感到担心的话，可以再去占卜一次。”
    高加诺心里暗暗一叹。阿迈罗已经因他而死，他哪还敢再去找占卜师，总不能占卜一次就消耗一个占卜师吧。
    想到阿迈罗最后的占卜结果，他做出决定：“我加入队伍，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中午。”
    次日中午，高加诺再次来到黑市，在猛药专家的带领下来到一个角落，见到了他的另外四位队友，并互相自我介绍。
    这四人分别是三级战士“杂货商”，三级盗贼“寻洞人”，二级法师“禁书商”，二级牧师“橘子商”。
    再加上两个猎人兼药剂师，高加诺自己以及猛药专家。
    六人黑市小队就此成型。
    高加诺重点观察了一下法师和牧师。
    法师以易容术示人，看上去是个白发老人，但从言行举止判断，他的年龄最多也就三十岁，甚至可能和高加诺差不多。
    橘子商则似乎是真容示人，一个穿着假牧师袍的金发圆脸胖子，他的脸色不太好，黑眼圈更是浓重，很符合人们对橘子商的刻板印象。
    “吃个橘子吗？”他拿出几个橘子，试图分给众人。
    众人纷纷摇头。
    禁书商更是不由问道：“你真是二级牧师？”
    橘子商二话不说，手上直接亮起一团货真价实的圣光，打消了包括高加诺在内的几人的怀疑。
    禁书商仔细检查过圣光后又问道：“恕我直言，你是在哪学的圣光法术？”
    寻洞人插嘴道：“你该不会是被教会开除的牧师吧？”
    “当然不。”橘子商摇了摇头，然后解释起来，“我第二节圣名的赐福是‘宝藏’，圣徒将一处易得的宝藏告知于我，我在宝藏里找到了一本《光明手记》，然后我就学会了圣光法术。”
    猛药专家：“我听说很多‘宝藏’赐福都会附带一条预言……”
    “是的没错。”橘子商说，“我得到的预言是‘你将在寻找宝藏的过程中得到真诚的感谢’，听上去还不错对吧？”
    “的确。”
    橘子商继续说道：“所以我从不拒绝寻找宝藏的邀请，在我们这行，‘真诚的感谢’是多么难得！”
    一番交谈，众人稍微熟悉了些。
    这时禁书商取出一副卷轴，摊开在地上：“这是‘立誓卷轴’，在开始这次探寻之前，我想我们最好立一条誓言。”
    高加诺：“这个需要用血液吗？”
    禁书商摇头：“我没有那种高级玩意。这副‘立誓卷轴’只是次级，它甚至没有必然的约束力，但总好过没有。”
    众人自然同意，当即伸手抵在卷轴上，念诵着相同的誓言：“以我所信仰的神起誓，在安全回到地面之前，我们将互相帮助，绝不互相伤害。”
    话音落下，立誓卷轴的中间登时升起一团火焰，如同焚烧绒絮一般，转瞬就将卷轴焚烧殆尽，而后随风轻逝，无影无踪。
    寻洞人问：“我们的誓言会传到神的耳中吗？”
    禁书商：“如果是‘神圣立誓卷轴’，神一定会听到并重视。但‘次级立誓卷轴’……可能就要看神的心情了。不过我相信大家都是理智的人，即使誓言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得到神的关注，大家应该也不会轻易背弃。”
    橘子商点头：“说得对。”
    “那么，我们出发吧。”杂货商作为战士，当仁不让地承担了队长的工作。
    一行人随即出发，在寻洞人的指路下来到了黑市的某个不起眼的昏暗角落。
    这里位于地下黑市的最边缘，周围全是裸露的岩壁，地面的坑洼中有一些味道糟糕的积水以及老鼠尸体。
    “入口在哪？”杂货商不禁问道。
    寻洞人伸手一指高处：“看那块滴水的石头。”
    橘子商举起手，圣光亮起，众人随即看清，在距离地面几米高的岩壁处隐约有一道缺口，水滴从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缓缓滴落，落在地面的坑洼中。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你有黑暗视觉？”禁书商问了句。
    寻洞人得意道：“我能感知土石的结构，有一次我喝多了在这里呕吐，当我把手搭在岩壁上，立刻就感觉到后面有一个洞穴，然后四处寻找，就发现了入口。”
    猛药专家：“所以这股味道是你的呕吐物？”
    寻洞人：“呃，不能这么说，这里本来就很臭。”
    这时，杂货商后退几步，然后助跑一跃，便直接跳到滴水处。
    他调整姿势，挤进岩壁缺口，然后转头说道：“你们能自己上来吗？”
    肥胖的橘子商显然很清楚自己做不到：“丢根绳子下来吧，伙计！”
    杂货商便丢了根绳子下来，众人相继通过绳子抵达岩壁缺口，然后在狭窄的缺口内匍匐前进了一小会。
    “到了。”橘子商用圣光一照，众人便看到前方向下有一片宽阔的洞穴空间。
    几人下到洞穴，小心地前进着，直到一座半身像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半身像是一个由帕特里克大理石雕塑而成的威严老人，他身穿长袍，头戴冠冕，显然身份不凡。
    “教皇拿督一世。”禁书商看着半身像，脸上露出些许厌恶的神色，“历史上最残暴的教皇之一，仅仅因为轻慢言论而被他烧死的人就有成千上万。”
    “我好像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猛药专家观察了一会，“这里应该是宗教裁判所的地牢，方弗罗七世成为教皇之后，废弃并封闭了几乎所有地牢，这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杂货商：“寻洞人，你上次一个人来的时候探索了多少区域？”
    “大部分区域。”寻洞人说道，“我感觉到一些岩壁的后面仍然是空的，所以一直在找其它洞口，直到——”
    他的话被几声异响打断：“呱……呱……”
    (本章完)

 第57章 拿督之名

    第57章 拿督之名
    寻洞人当即说道：“是毒青蛙，它们基本都是一级，但数量有点多，我上次就是被它们赶了出来。”
    “这些解毒药剂你们拿好。”猛药专家取出一些解毒药剂分给众人。
    “呱……呱……”
    蛙鸣声越来越近，众人纷纷严阵以待，高加诺也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他没有使用长羽箭，毕竟他现在是假身份示人，而长羽箭别无分号，他如果拿出来用，约等于直接实名了。
    片刻之后，橘子商手中圣光大亮，一些青蛙身影隐约可见。
    这些青蛙的体型和狗差不多大，皮肤翠绿鲜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有毒。受到光亮的刺激之后，它们纷纷发出更大的蛙鸣，然后跳向几人：“呱——”
    杂货商手握长剑在地上一挑。
    “轰！”一道震荡波沿着地面冲出，立即将几只毒青蛙掀飞出去。
    高加诺几乎同时发起攻击，六支箭矢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激射而出，五个命中，四个击杀。
    【击杀1级魔兽，经验+25】
    【击杀野兽，经验+12】
    【击杀1级魔兽，经验+25】
    【击杀野兽，经验+8】
    四条击杀信息在他的感知中闪过，为他带来70点经验。
    紧接着高加诺再次弯弓搭箭，以最快的速度又完成两轮射击——为了抢怪。
    没办法，这些毒青蛙基本都是一级魔兽或者普通野兽，对于一支平均等级三级左右的六人队伍来说实在是太弱了。
    六个人一起出手，不一会就将毒青蛙全部扫净，只有两人被青蛙的毒液溅到，用掉一瓶解毒药剂。
    简单清点了一下战果。
    对高加诺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经验，他总共干掉了九只毒青蛙，让他获得了151点经验。
    他看了看自己的面板。
    【经验：983/1200】
    还差217点经验升级。
    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这种青蛙。
    高加诺走向周围的青蛙尸体，一边回收箭矢，一边剖开尸体，寻找晶核碎片，顺便收集了血液和毒液。
    最终他得到了两小块晶核碎片，一级毒青蛙的血液和毒液各一瓶。
    收集完战利品，众人稍稍休息，禁书商忽然提议道：“我们把拿督一世的雕像带上吧。”
    橘子商：“为什么？”
    禁书商：“这么大一块帕特里克大理石，肯定能值不少钱，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收藏家，我觉得能卖到十金币以上。”
    橘子商迟疑道：“不太合适吧……拿督一世再怎么说也是圣徒。”
    禁书商嗤之以鼻：“只是教会给的称号而已，又不是真正的圣徒，你什么时候听说有人得到过‘拿督’的圣名？你该不会是拿督一世的崇拜者吧，如果他还活着，你猜他会怎么对待你？”
    橘子商默不作声，他作为一个毒灯苨叶贩子兼野生牧师，如果按照拿督一世的标准，多半要落一个小火慢炖的下场。
    这支黑市小队对拿督一世毫无敬意，因此很快达成一致，决定带走雕像。
    考虑到雕像体积太大，他们将雕像进行了拆分。
    人像部分全归禁书商，底座则分成五块大理石板，其余五人每人一块。由于人像部分还有较高的收藏价值，作为补偿，禁书商又给了每人一金币。
    瓜分完拿督一世的雕像，六人继续向地牢深处探索。
    作为一座被遗弃的地牢，有价值的东西寥寥无几，他们见到最多的就是尸体——饱受折磨并且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
    寻洞人上次找到的刻有“方弗罗的怜悯”的金饰也是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准确地说是尸体的腹部。
    不难推测，尸体生前在被关进地牢前吞下了金饰，以此寻求尽快解脱，至少也可以避免被拷打者得到。
    转了一圈，他们来到地牢的最深处。
    相比于其它区域，这里的“档次”明显更高一些，各种刑具应有尽有，正中间还摆着一座金属火刑架。
    火刑架的形状是十字架，让高加诺不禁联想到前世的一些见闻。
    一具骷髅被锁链绑在火刑架上。
    “可怜的家伙。”禁书商看着骷髅扭曲的姿势，不禁感叹了一句。
    寻洞人问道：“每一个以‘拿督’为名号的教皇都这么残忍吗？”
    “倒也不是。”禁书商想了想，“但大部分是这样的，毕竟那些拿督教皇，肯定是因为认同拿督一世的理念，所以才在就任时选择了这个名字。”
    “拿督……拿督……”
    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忽然传来。
    几人一阵迷惑，随即禁书商脸色大变，连忙向后急退：“亡灵！”
    话音未落，火刑架上的骷髅便燃起火焰，扭曲挣扎的白骨间传来一声凄厉怨毒的嘶吼：“拿督十六世——”
    熊熊火焰灼烧着锁链，骷髅奋力一挣，脱身而出，随即直奔禁书商。
    好在杂货商及时反应过来，手持盾牌迅速冲上去。
    “轰！”
    火焰中的骷髅看似弱不禁风，但却反把高大强壮的杂货商撞飞出去，自己则只是后退几步。
    高加诺见状，连忙取出一副“艾嘉西斯之铠”法术卷轴。
    卷轴一撕，一层冰霜立刻覆盖在他全身，形成护甲的同时，也正好抵消了骷髅散发出来的热浪。
    其他五人，包括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杂货商，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全员套上艾嘉西斯之铠，只不过禁书商用的不是卷轴，而是法术。
    骷髅又盯上了禁书商。
    这显然是个没有智慧的亡灵，仅仅因为禁书商提及了“拿督”，就从此盯上他了。
    禁书商脸色苍白，连忙念诵咒语，同时目光瞥向杂货商。
    但杂货商刚给自己套完艾嘉西斯之铠。
    眼看火焰骷髅就要靠近禁书商，不知何时跑到了远处的寻洞人忽然大喊一声：“我是拿督十六世！”
    “吼！”骷髅立即嘶吼一声，放弃禁书商，转头奔向寻洞人。
    寻洞人作为盗贼，跑路的本事还是有两下子的，当即在地牢里一通乱窜。
    在此期间，高加诺和猛药专家向火焰骷髅不断射箭，虽然伤害刮痧，但干扰效果还不错，延缓了火焰骷髅的追击。
    “真言术‘坚韧’和‘力量’，快点！”杂货商说道，一边紧握剑盾。
    橘子商当即施法，两道圣光先后落在杂货商身上。
    “我要撑不住了！”寻洞人喊道。
    杂货商将长剑抵在地面：“把它带到我面前！”
    寻洞人一咬牙，又提了些速度，随即将火焰骷髅引到杂货商面前。
    杂货商掐准时机，长剑一挑，震荡波登时沿着地面冲向火焰骷髅！
    (本章完)

 第58章 亡灵

    第58章 亡灵
    “轰！”震荡波抵达，火焰骷髅在冲击下猛地一个趔趄，身上的火焰也一时散去不少。
    然后杂货商大吼一声，持盾箭步撞向骷髅。
    在真言术的加持下，他的撞击比刚才有力得多，而火焰骷髅则刚刚吃了一发震荡波，身形摇晃。
    旋即只听一声重响，骷髅就被撞飞出去，砸到墙上。
    禁书商也完成了他的咒语，诸多碎冰在他的法杖周围环绕旋转，随着他的动作齐齐射向火焰骷髅。
    与此同时，高加诺弯弓搭箭，几滴鲜血从指尖落到精钢箭头上。
    “咻——”然后弓弦一振，附魔精钢箭就在六簇迅捷微风的助力下狠狠射中火焰骷髅的颅骨。
    只听“咔嚓”一声，骷髅便被射穿颅骨，直接钉到了墙上。
    众人随即一番集火猛攻。
    不过作为亡灵，火焰骷髅显然没那么好杀，尽管挨了众人的轮番攻击，身上的火焰也几近熄灭，但它还是一阵挣扎，从墙上脱身。
    这次他盯上了高加诺，可能是因为射穿颅骨的这一箭让他大为吃痛——尽管亡灵可能并没有痛觉。
    看着摇摇晃晃的火焰骷髅，高加诺没有躲避，而取出耶门疗伤术的法术卷轴，一个箭步迎上去。
    对于一般生物来说，圣光治疗法术可以用于治疗，但对于亡灵来说，效果恰恰相反。
    法术卷轴撕裂，圣光射出。
    “轰。”骷髅应声而倒。
    【击杀5级无智亡灵，经验+125】
    【经验：1108/1200】
    抢到击杀的高加诺松了口气。
    其他人显然不太理解他的动机。
    橘子商不禁说道：“我感觉随便再来几个惩击它就死了，没必要浪费一副疗伤术的卷轴吧。”
    高加诺只道：“这是耶门的卷轴，我不想一直留着它。”
    “对了，你们谁有摩撒的治疗卷轴？”他看向众人。
    “我这有，你要买吗？”
    “嗯，我买几副。”
    过了一会，几人看向地上的骷髅。
    经过仔细检查，众人一致认定，这是一只五级亡灵。
    禁书商便说道：“按照黑市的常见价格，五级亡灵的骨粉大约是每磅一百八十银币，我可以按照每磅一百六十银币的价格收购这具骷髅，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出一百六十五银币。”寻洞人说，“我之前看过有人卖两百银币一磅。”
    禁书商皱眉：“一百七十银币，你多出一个铜子儿就给你。”
    寻洞人犹豫了一会，没有再出价。
    其他人也无意出价，于是这具骷髅便归了禁书商。
    经过称量，骷髅的重量接近二十磅，总价约三十四金币，于是除禁书商以外的五个人，每人都分到了五金六十银。
    分完钱，六人继续探索地牢。
    除了正中间的火刑架之外，这片区域的两侧还有几个火刑架，有些也绑着一具骷髅。
    可惜这些骷髅没有成为亡灵，任凭几人呼喊“拿督十六世”的名字，它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几人只好悻悻离开。
    “找到了，这果然还有一个洞口！”寻洞人兴奋的声音传来，几人随即跟过去，钻进一个洞口。
    高加诺本来也要跟过去，但他余光一瞥，脚步忽然停住，转而看向一具被绑在火刑架上的骷髅。
    这具骷髅怎么好像动了一下？
    高加诺眉头紧锁，随即捏着两副摩撒治疗卷轴，凑近这具骷髅，小心地伸手一碰。
    【种族：智慧亡灵·法拉罗人】
    【等级：4级】
    【状态：正常】
    原来是个智慧亡灵！
    在这装死呢！
    高加诺没多想，直接就要撕开法术卷轴，准备拿经验升级。
    亡灵瞬间不装了，白骨间传来颤抖的声音：“别，别杀我……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高加诺停下动作：“什么交易？”
    亡灵说道：“你帮我解开束缚，我将我的宝藏告诉你。”
    高加诺：“你的宝藏在哪？”
    亡灵一阵犹豫。
    高加诺抖了抖手里的法术卷轴。
    亡灵连忙交代：“普瑞斯托堡东面的墓园，有座墓，上面写着‘敬爱的父亲费恩之墓’，我的所有宝藏就放在里面，都给你。”
    高加诺还是考虑要不要杀掉这个亡灵换经验。
    亡灵隐约察觉到他的想法，当即哀求着：“我不是什么怪物，至少生前不是，我只是一个被拿督十六世教廷迫害的普通人，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的家人……”
    高加诺沉默片刻，最终点头：“过段时间我会来放你，不过你现在是亡灵，我就算放了你，你能去哪里？”
    亡灵：“墓里有能帮到我的东西。”
    高加诺：“但你已经把它给我了。”
    亡灵：“……”
    “塔夫！”队友们发现高加诺没跟上来，远远传来呼唤声。
    高加诺回应道：“我撒泡尿！”
    “快点，这有不少毒青蛙！”
    高加诺当即对亡灵说道：“你等着就行了，我会遵守承诺帮你解开束缚。”
    “谢谢。”
    “对了，这还有其他亡灵吗？”
    “应该没有了。”
    高加诺转身离开，沿着队友们走过的路钻进一个洞口，很快就看到正在与毒青蛙作战的几人。
    他见状连忙弯弓搭箭，射杀了一些毒青蛙。
    可惜他还是迟了些，仅仅收获60点经验后，毒青蛙就被队友们杀光了。
    【经验：1168/1200】
    看着遍地不属于他的毒青蛙尸体，高加诺感到有点后悔。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和亡灵交谈时应该更果断一些——不论是果断地选择杀掉对方还是果断地选择解救对方。
    将毒青蛙尸体一番处理。
    几人沿着洞穴继续前进。
    这里的地面非常崎岖，起伏无常，让人不知道它是怎么形成的。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不是人工的产物。
    “哦，一块瑞斯班矿石！”寻洞人发现了一块凸起于岩石间的矿石，当即兴冲冲地跑过去挖了出来。
    这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对其他几人来说，这块矿石最大的意义是基本坐实了寻洞人的矮人身份。
    因为只有矮人对瑞斯班矿石非常感兴趣，据说著名的矮人黑钢就是以瑞斯班矿石作为原料之一。
    此后半个小时，寻洞人时不时地发现并挖掘瑞斯班矿石，直到猛药专家伸手前指，并发出一声轻呼：“看那！”
    橘子商手里的圣光变得更亮，几人齐齐看去，随即都睁大了眼睛：“这是——”
    (本章完)

 第59章 鲨蜥兽

    第59章 鲨蜥兽
    “永忘苔！”
    只见在猛药专家所指的地方，赫然生长着两片苔藓，一片黄色，一片红色，看上去平平无奇，但任何有草药学常识的人都能意识到这是什么。
    制作合剂的必备材料，永忘系植物之一的永忘苔！
    不超过四片的永忘苔，时常会扎堆生长，这是它们为数不多的容易肉眼区分的特征。
    某种程度上，永忘系植物是最坚强的植物，它们可以生长在任意恶劣的环境中，并且质地强韧，即使是看上去最轻薄娇弱的永忘苔，坚固程度也丝毫不亚于灰木——高加诺的弓就是以灰木为弓身。
    以至于有人幻想过用高等永忘系植物造弓，但显然，过于夸张的成本让这个想法注定难以落实。
    与此同时，永忘系植物又是最脆弱的植物，只要被智慧生物以任何形式感知到，它们就会立刻停止生长，并在一天内消融于它们生长的地方，再也无法找到。
    永忘系植物的消融时间几乎没有规律，运气好的能坚持一天，在最倒霉的情况下，只要看一眼就会消失。
    为了避免这种最倒霉的情况，任何意识到自己发现永忘系植物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过去采集。
    黑市小队也不例外，于是他们当即跑过去，准备将两片永忘苔扒下来。
    但就在此时，附近的地面突然一阵微微摇晃。
    “轰隆隆……”
    “鲨蜥兽！”猛药专家最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丢出两个小瓶。
    两个小瓶分别被她抛至左右两侧的远处，撞在岩石上摔得粉碎，两股怪味立即冒了出来。
    紧接着，就在其中一个瓶子摔碎的位置，地面霍然裂开。
    “吼——”伴随着沉重的咆哮与岩石撕裂的声音，一头体长两米多的野兽从地面猛然跃出，摇头摆尾地寻觅着气味。
    这头野兽尖头利爪，背上布满光滑反光的青灰色鳞片，既像鳄鱼，又像蜥蜴，还像犰狳，正是有“陆鲨”之称的地底掠食者——鲨蜥兽。
    “这是头雄性鲨蜥兽，我用‘雌性鲨蜥兽体液制剂’吸引它的注意，你们小心。”猛药专家说着又丢出一个瓶子。
    瓶子在远处碎裂。
    鲨蜥兽闻到气味，立刻冲了过去，并发出兴奋的吼叫。
    与此同时，六人简单商量了一下战术，各自落位站好。
    橘子商接连施法，首先给高加诺加上一个“真言术·坚韧”。
    【获得状态：真言术·坚韧】
    【等级：一环】
    【效果：体质+2】
    【剩余时间：2分钟】
    牧师的真言术祝福，效果和怒气药水之类的战斗药水差不多，好处是没有副作用。
    橘子商本来要给高加诺上“真言术·力量”，但高加诺深知自己的力量本来就比体质高不少，再加力量意义不大，就让其改成了“真言术·坚韧”。
    体质提升后，他可以更放心地使用力量，而不必担心伤到自己。
    高加诺站在杂货商身后，弯弓搭箭。
    附魔精钢箭、血箭头、六簇迅捷微风，再加上真言术，一支空前强力的箭矢随即从他的弓弦上激射而出。
    “嚓！”只听一声脆响，锐利的箭头便穿透鲨蜥兽的鳞片。
    “吼！”鲨蜥兽发出一声吃痛的怒吼，当即放弃寻觅那不知藏在何处的雌性鲨蜥兽，转头朝着高加诺冲过来。
    高加诺神色不变，再次弯弓搭箭。
    与此同时，禁书商完成施法，法杖一挥，地面迅速升起一根石柱，将鲨蜥兽的后半身向上顶起。
    杂货商则在真言术的加持下，打出一道震荡波。
    “轰！”在震荡波的冲击下，鲨蜥兽一头将石柱撞碎，然后整个身体被顺势掀翻，重重摔在地上。
    杂货商一个箭步冲上去，长剑直刺鲨蜥兽露出的腹部。
    但就在这时，鲨蜥兽张口一吐，一团墨绿色的黏液喷洒而出。
    杂货商连忙将盾牌顶在身前。
    “嗤嗤嗤……”黏液洒在盾牌上，伴随着一阵刺鼻的气味与腐蚀的声响，钢铸的盾牌转眼就变得坑坑洼洼。
    所幸杂货商穿着铠甲，不然被这么一喷，怕是要当场露出骨头。
    鲨蜥兽作势就要翻过身。
    高加诺及时地又射出一箭。
    这一箭正中鲨蜥兽腹部，相比于有鳞片保护的背部，它的腹部显然脆弱得多，箭矢直接没进去大半截，血箭头立即撕开惨烈的伤口，一时间鲜血如注。
    “嗷——”鲨蜥兽哀嚎一声，旋即直接一个扭动，钻向身旁地面。
    “轰隆隆。”地面以惊人的速度被掘开，鲨蜥兽显然要就此逃走。
    杂货商当即丢掉剑盾，大吼一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拽住鲨蜥兽的尾巴。
    寻洞人也过来帮忙。
    但鲨蜥兽还是缓缓钻向地面。
    眼看就要让它逃走，高加诺一个箭步过来，将一颗劣等风之法球塞进鲨蜥兽腹部的伤口，然后挥剑刺去。
    “轰！”劣等风之法球在鲨蜥兽腹内爆开，终于杀死了这头皮糙肉厚的野兽。
    【击杀4级鲨蜥兽，经验+100】
    【经验：1268/1200（可升级）】
    高加诺心里一阵期待，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考虑升级的时候。
    杂货商将死去的鲨蜥兽拽出来：“我上次遇到的鲨蜥兽也是这样，弄坏了我的盾牌，然后就要逃走，这回总算没重蹈覆辙……这头怪物的鳞片归我，作为我盾牌损毁的补偿，大家没意见吧？”
    除了晶核之外，鲨蜥兽最珍贵的部位就是鳞片，不过杂货商作为冲锋陷阵的战士，还损失了一块盾牌，鳞片归他倒也无可厚非。
    众人点头后，杂货商取出一把匕首，费力地剖开鲨蜥兽的尸体，摸索出一块土黄色的四面体晶石。
    “四级。”
    对于四级以下的魔兽，判断等级通常凭借经验，出错是常有的事，但判断高等级的魔兽却从来不会出错。
    高等级魔兽体内都有晶核，四级魔兽的晶核是四面体，五级魔兽的晶核是五面体，以此类推。即使是对魔兽毫无了解的人，也能由此准确判断出魔兽的等级。
    (本章完)

 第60章 永忘苔

    第60章 永忘苔
    众人将两片永忘苔采下，又将整个洞穴搜了一圈，确认没有其它好东西或洞口后，随即开始分配战利品。
    首先是鲨蜥兽，经过一番出价和分账，除了已经属于杂货商的鳞片之外，其余部位，兽皮归寻洞人，酸液归猛药专家，晶核归禁书商……
    高加诺得到了一根鲨蜥兽筋，两瓶鲨蜥兽血，外加一百多银币的净收入。
    瓜分完鲨蜥兽，然后是重头戏——两片永忘苔。
    相比于零零碎碎的鲨蜥兽，永忘苔反倒好处理得多，想要的直接出价就是，价高者得，其他人分钱。
    当然，在正式出价之前，众人肯定要先将两片永忘苔轮流检查一番，以免事后发生纠纷。
    毕竟按照外面的行情，一片永忘苔的价格最低也接近五十金币，最高则能达到七八十金币，就算黑市小队的成员大多颇有家资，这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值得每个人予以重视。
    众人先轮流称量了两片永忘苔的重量，然后观察成色。
    重量没什么好说的，成色则难免有些主观。
    “土系永忘苔成色稍好，火系稍差。”这是禁书商给出的结论。
    “火系永忘苔成色稍好，土系稍差。”这是猛药专家给出的结论，正好相反。
    杂货商、寻洞人、橘子商对草药学知之甚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还剩下药剂师“塔夫”。
    高加诺接过两片永忘苔，指尖轻触，一些信息立刻涌入感知。
    【物品：永忘苔（土系）】
    【等级：7级】
    ……
    【物品：永忘苔（火系）】
    【等级：6级】
    ……
    毫无疑问，高加诺不会把面板的鉴定结果公之于众。立誓卷轴只说不能互相伤害，可没说必须坦诚相待。
    起初他考虑说一个正好相反的结果，以便自己捡漏。但他转念一想，其他人难道就猜不到这点小心思吗？
    所以最终，高加诺选择将禁书商和猛药专家的鉴定结果融合起来，说了句：“火系的一般，土系的也一般。”
    如此一来，三位专家的鉴定加起来等于没鉴定。
    “……”空气一阵安静。
    “直接出价吧，起拍价三十金币，每次加价五金币。”杂货商打破了安静，指着黄色的土系永忘苔，“我出三十金币。”
    寻洞人：“三十五金币。”
    禁书商：“四十金币。”
    高加诺一咬牙：“四十五金币。”
    猛药专家似乎迟疑了几秒钟，但最终没有出价。
    见片刻无人出价，杂货商便说：“那这片永忘苔就归塔夫了，四十五金币。”
    高加诺交出四十五金币，同时接过土系永忘苔，不禁感到有些肉疼——这是他来到法拉罗世界以来的最大单笔开支！
    不对，应该是前世今生最大的单笔开支。毕竟四十五金币约等于普通人一辈子不吃不喝的积蓄，他上辈子也没有这么多钱。
    好在他还是赚的。
    毕竟永忘苔在外面的价格基本都在五十金币以上，他只要转手卖掉，至少可以小赚。再参考面板的鉴定结果，赚个十几金币应该也没问题。
    当然，高加诺买这片永忘苔的主要动机并不是赚钱，而是炼金术。
    作为一个职业药剂师，手里还藏着一本血精灵炼金师写的《血法笔记》，他早就有学习炼金术的想法。
    炼金术名为“炼金”，实际则是“魔法药剂学”，“炼金”这个名字只不过是对远古炼金师不切实际梦想的一种纪念。
    既然要研究魔法药剂学，永忘苔就必不可少，早晚都要买。
    在这买总比在外面买省钱。
    如果不是没钱了，高加诺甚至想把火系永忘苔也买下来。
    “接下来是火系永忘苔。”杂货商说，“我出三十金——”
    禁书商脱口而出：“四十金币。”
    寻洞人明显有顶价的恶习，紧随其后：“四十五金币！”
    禁书商脸色一拉，犹豫了半晌说道：“五十金币。”
    最终火系永忘苔以五十金币的价格被禁书商购得，两片永忘苔共计九十五金币，每人分得十五金八十三银。
    高加诺回想起来，发现拿督一世雕像、亡灵骨粉、鲨蜥兽晶核、火系永忘苔……此行的大额消费几乎都是由禁书商拿下。
    这让他不得不感慨法爷的富有。
    交易与分钱完成，众人各自清点此行的收获。
    高加诺也一番清点。
    41金币54银币11铜币，这是他当前的全部金钱。
    至于此行收获的物品，包括一块帕特里克大理石板，三块晶核碎片，毒青蛙血液两瓶，毒青蛙毒液两瓶，一根鲨蜥兽筋，两瓶鲨蜥兽血，一片土系永忘苔。
    除此之外还有些零碎的东西，比如寻洞人因为不好意思一人独占而送给每人一块的瑞斯班矿石，再比如几株生长在地下环境的不太值钱的草药。
    总的来说，这一趟收获颇丰，而且有惊无险，完全对得起阿迈罗“值得一去”的占卜结果。
    六人都是心情愉快。
    他们索性在这幽静的地下野餐起来，纷纷拿出美酒和食物，一边谈笑，一边饮食，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寻洞人几杯酒下肚后，甚至干脆亮出了真实身份：“我的名字是比斯特，塞恩王国北郡矮人——你们是不是都猜出来了？哈哈。”
    众人对他的种族并不意外，但却惊讶于他的家乡：“塞恩王国北郡？这几乎是大陆的最北边。”
    比斯特：“只是人类眼里的‘最北边’，对我们矮人来说可不是！”
    杂货商：“你和兽人打过仗吗？”
    “我父亲和兽人打过仗，但他后来皈依了摩撒教并移居塞恩王国，从此我们家就再没见过那些又丑又野蛮的家伙！”比斯特喝了一大口酒。
    高加诺则好奇地问：“矮人在塞恩王国处境怎么样？”
    “好得很，嘿嘿。”比斯特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塞恩王国有句话叫做‘牧师、矮人、平信徒’，一个矮人只要皈依摩撒，他的地位就和牧师差不多了！毕竟谁都知道我们是挡住兽人的主力！”
    “你是怎么来到南方的？”
    “坐船，我几乎绕了大陆半圈！”
    众人问了比斯特许多问题，气氛愈发轻松。
    高加诺则在偶尔搭话之余，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面板上。
    【经验：1268/1200（可升级）】
    先看看有哪些圣名可选吧。
    他做出决定——升级！
    (本章完)

 第61章 尸爆

    第61章 尸爆
    高加诺发现，面板对于圣名的“鉴定”遵循着一个简单的原则。
    属性上限增益折半后与属性增益相加，若有赐福则翻倍，宿命不计，最终数值反映为光球的半径。
    参考这个原则，高加诺将“最终数值”作为圣名的价值，进而分出三个档次。
    最差的档次被他称为“垃圾圣名”，价值不超过15点；然后是“一般圣名”，价值在15点到30点之间。大部分圣名都属于这两类，可见众神的吝啬。
    然后是“稀有圣名”，价值在30点到45点之间。
    至于价值超过45点的，高加诺还没见过。
    这当然只是个粗略的划分，既不考虑宿命，也不考虑赐福的效果，但还是有很大的参考意义。
    因为前两次升级的时候，高加诺几乎把所有圣名都看了一遍，“垃圾圣名”就是真正的垃圾，“一般圣名”偶有亮点，只有“稀有圣名”才值得认真考虑。
    随着这套划分标准在高加诺的认知中形成，满天星辰一般的圣名自动分为三部分，“稀有圣名”被排在最显眼的区域。
    他审视着这些“稀有圣名”，其中两个很快引起他的重点关注。
    【圣名：耶撒罗斯】
    【归属：神祇】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8，体质上限+1，精神上限+1】
    【赐福·拂晓重生：你有一次重生机会，当你死去，你会在第二天的拂晓中重生，重生的代价是失去“耶撒罗斯”以外的所有圣名】
    ……
    【圣名：拉厄里倪斯】
    【归属：神祇】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6，最低属性+4，次低属性+2，再次低属性+1】
    【赐福·公平诅咒：对等反制一切诅咒和恶意印记，如果无法反制或反制失败，则你身上的诅咒和印记解除】
    ……
    拂晓重生，可以多一条命！
    生命的宝贵自不必说，但代价也着实不小。
    失去“耶撒罗斯”以外的所有圣名。
    “耶撒罗斯”提供的属性上限很高，这意味着重生之后属性损失较小，但赐福肯定是都没了。
    别的赐福也就罢了，但第一节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赐福的面板能力，高加诺多少有些舍不得。
    另外……“耶撒罗斯”这个名字为什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曾相识，却又闻所未闻，他一时找不出这种感觉的缘由，便不再去想，转而看向另一个圣名的赐福。
    公平诅咒——看到这个赐福，高加诺立刻联想到七天前与灰发弓箭手的战斗。
    如果当时有“公平诅咒”赐福在身，使对方也打上属于自己的猎人印记，他完全可以躲在墙垛后，向天空射一箭，然后靠着迅捷微风和猎人印记把箭矢引过去，轻松实现反杀。
    各种诅咒同样可以反制。
    事实上，猎人印记完全也可以看作一种诅咒——只是猎人坚决不承认罢了，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无法被闪避。
    近战可以躲，箭矢可以躲，魔法也可以躲……但诅咒和印记，只能抵御或者免疫，没听说过有谁能躲掉。
    总的来说，这个赐福还是很强大的，唯一的问题是，受限于当前的见识和经历，高加诺不确定诅咒和印记是否常见。
    毕竟目前为止，他只见过两次猎人印记。
    从价值来看，【耶撒罗斯】和【拉厄里倪斯】都超过了40点，属于稀有中的稀有。
    但为免遗漏，高加诺还是决定再看看其他圣名，包括“一般圣名”。至于“垃圾圣名”，他就懒得看了。
    他继续审视着圣名和赐福，并在队友们的交谈中随口搭了句话：“比斯特，基索群山东面你去没去过？”
    “没去过，跨过基索群山就是东大陆了，那地方也就比传说稍微真实一点，吟游诗人整天说那里‘遍地是黄金和精灵女仆’，我是不太相信！”比斯特滔滔不绝地讲着，忽然眉头一皱，转头望向身后。
    “怎么了？”众人诧异道。
    比斯特没说话，而是将手往岩壁上一搭，片刻后说道：“好像……好像又有一头鲨蜥兽要过来了。”
    众人吃了一惊。
    不一会，他们也感受到了微微的地面震动。
    众人立即散开，准备战斗。
    猛药专家眼里闪过一丝迟疑，但还是丢出两个小瓶子。
    一切都按照刚才的战斗准备着，现在就等鲨蜥兽自投罗网了。
    橘子商举着圣光照明术，这个法术比光亮术好一些，不伤人眼，并且可以略微抑制黑暗生物的视觉。
    他凑近两步观察，说了句：“这头鲨蜥兽的掘土速度好像有点慢，该不会是未成年的个体吧？”
    “那我们可就赚大了，鲨蜥兽幼体比成体值钱多了！”比斯特将杯子里的酒喝尽，精神抖擞地说道。
    猛药专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我感觉这不太像鲨蜥兽的动静……”
    高加诺听从了她的建议，心中多了几分警惕，短暂思索后，他从储物戒取出几颗劣等风之法球拿在手里。
    “那还能是什么，总不能是人吧！”比斯特则不以为意。
    世事难料，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几秒钟之后，前方的墙壁便涌动着打开一道缺口，露出几个人影。
    比斯特一愣。
    对面也是一愣。
    “呼——”十分之一秒后，一根短矛呼啸而至，身穿牧师袍且手举圣光的橘子商当即被穿了个爆头，瞬间毙命！
    在圣光照明术熄灭之前，高加诺注意到，投出这根短矛的正是猎狼佣兵团夜袭者的首领凯斯！
    这家伙上次就是袭击牧师，这次还是袭击牧师！
    不管怎么说，他能和卡珊德拉打成平手，多半是六级战士的实力，再加上身旁的同伴，绝不是黑市小队能对付的存在。
    因此高加诺当机立断，抬手将几颗劣等风之法球扔进缺口。
    对面几人被风暴短暂击退。
    当然，高加诺估计这个“短暂”连两秒钟都不会有。
    所以他紧接着取出“尸爆”的法术卷轴，对着橘子商的尸体一撕，同时大声喊道：“快跑！”
    五人转头狂奔。
    一秒钟之后，凯斯回到缺口，正准备再次投掷短矛，忽然目光一凝，看向半米外的橘子商尸体。
    他注意到，这个肥胖牧师的尸体正怪异地抖动着，并隐隐涌出火焰般的光芒，在这漆黑的地底世界格外显眼。
    “不好！”凯斯反应过来，连忙向后急退，同时鳞片在全身浮现。
    “轰——”
    (本章完)

 第62章 天使之子

    第62章 天使之子
    天空中阴云密布。
    军帐当中，尤里斯子爵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一样，阴沉，压抑。
    为了筹备下一轮强攻，他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下巴长满了疏于打理的乱糟糟的胡茬，看上去毫无贵族风度。
    即便如此，他也对下一轮强攻的结果不抱有信心。
    战争可能失败的阴影盘旋在他心中，远比天空中的乌云更令他喘不过气。
    直到泰罗索斯男爵急匆匆地进入军帐：“尤里斯大人，我们找到拒止魔法阵的漏洞了！”
    听到这个消息，尤里斯先是愣了一秒钟，随即才想起这个他本没有抱太多期望的尝试。
    他从座位上腾然起身，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一把抱住泰罗索斯男爵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真……真的找到了？”
    “是的，大人，凯斯已经带人进去了！”泰罗索斯男爵也激动地说道。
    “哈哈哈哈——”尤里斯子爵发泄般地放声大笑，同时情不自禁地挥着拳头，“我就知道，摩撒站在我们这边，那些亵渎教义的不洁者终将受到惩罚！”
    随即他重重地一拍泰罗索斯男爵的肩膀：“我的兄弟，你放心，我一定请示格列门主教和路易陛下，你会得到应有的奖赏，包括我此前向你许诺的一切！”
    泰罗索斯男爵：“这是我的荣幸。”
    尤里斯子爵点点头，脸上的兴奋许久不减，随即他走出军帐，意气风发道：“士兵们，泰罗索斯和凯斯找到了拒止魔法阵的漏洞，现在随我去普瑞斯托堡，你们将见证新的普瑞斯托伯爵！”
    “为了摩撒的荣耀！”他举剑高呼。
    “为了摩撒的荣耀！”士兵们兴奋地喊着口号，这一刻他们毫不怀疑自己的正义与必胜。
    尤里斯子爵当然也很兴奋。
    但在他的内心，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些许疑虑一闪而过。
    抵达城堡，你将俯视天使之子……这句被尤里斯视为摩撒旨意的预言一度赋予了他巨大的动力以及焦虑，促使他向普瑞斯托堡发起进攻。
    但时至今日，尤里斯仍不清楚所谓的“天使之子”到底是什么，以及自己将如何俯视天使之子。
    “不管怎么说，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主会保佑我！”怀着这样的想法，尤里斯子爵领着他的士兵出发了。
    ……
    另一边，地下。
    “尸爆”作为二环法术，威力本就不俗，再加上橘子商体型肥胖，尸体分量很足，当即便将凯斯等人刚挖好的洞口炸得坍塌。
    人终究不是鲨蜥兽，想要重新将洞口挖开，少不了要上半分钟的时间。
    半分钟足够黑市小队逃之夭夭。
    橘子商是不受欢迎的，但毫无疑问，此时他确实得到了队友们的真诚感谢，至于他本人是否知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黑市小队一路狂奔，先后穿过洞穴和地牢。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从地下出来，又为什么要攻击我们？”比斯特一边跑一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禁书商脸色凝重：“显然是尤里斯的人，他们找到了拒止魔法阵的漏洞。”
    “拒止魔法阵的漏洞？”
    禁书商：“任何魔法阵都有这样的漏洞，但通常都极其隐蔽，比如在地底的某个角落，尤里斯大概是运气好吧，居然被他找到了！”
    杂货商：“所以尤里斯会赢得这场战争？”
    猛药专家：“恐怕是的。”
    禁书商说道：“这可真是个坏消息，尤里斯是《拿督法案》的拥趸，‘纯洁派’如果得到了普瑞斯托堡，我恐怕就要离开这了！对他们来说，一本禁书比五百磅毒灯苨叶还要罪恶深重！”
    “塔夫？”比斯特忽然一声惊疑。
    这时众人注意到，高加诺不知从何时开始越跑越快，竟超过了身为盗贼的比斯特，身后带起一阵疾风。
    然后只见他在出口处一跃，跳至岩壁缺口，转眼就钻了出去。
    四人面面相觑。
    “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猛药专家提议道，“普瑞斯托堡马上就要大乱了。”
    “说得对！”几人纷纷点头。
    他们毕竟只是做生意的黑市商贩，只需要躲起来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但高加诺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作为灰鹰佣兵团的一员，他必须尽快前去提醒守军。
    因此在迅捷微风的加持下，高加诺迅速跑回地面，然后直奔城堡。
    与此同时。
    普瑞斯托城堡的一个房间里正不断回荡着女人的惨叫。
    “摩撒在上，宽恕我——”
    “莱娜，坚持住！”满头大汗的金发男人握着莱娜的手，“我已经派人去伤兵营找德兰了，她马上就来！”
    “啊！”莱娜面无血色，惨叫不止。
    与此同时，几个接产婆正努力地为她接生，两个修女则用法术缓解她的伤痛。
    可这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莱娜依然在惨叫，而且声音莫名流露出恐惧，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汗臭与血腥味。
    旁边负责守卫的是卡珊德拉以及几个女兵。
    卡珊德拉沉默不语，只是拄着巨剑。
    几个女卫兵则一阵低声议论。
    “生孩子都是这样吗？”
    “我姑姑的情况差不多，可她毕竟生活在乡下，身边没有一个会法术的修女，莱娜女士怎么会……”
    “啊——”
    就在这时，莱娜的惨叫声在越过一个极度尖锐的高调后突然降低，然后变得断断续续，迅速衰弱。
    她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眼眶里溢出绝望的泪水：“对不起……”
    “什么？”金发男人没听清，更没听懂，连忙侧耳倾听。
    “我……”莱娜想要说什么，双眼却迅速暗淡，旋即身体一松，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一个接产婆惊喜道：“生出来了，是个儿子！是普瑞斯托伯爵！”
    说着她就托起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与大多数刚出生的婴儿不同，这个婴儿的皮肤光滑雪白，睁着大眼，满身的血水也不能掩盖其面容的可爱。
    更奇特的是，他完全不哭。
    他只是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世界。
    (本章完)

 第63章 破魔箭

    第63章 破魔箭
    金发男人现在显然无暇关心孩子，而是不断喊道：“德兰修女呢，她在哪？”
    “她来了！”
    “快让修女进来！”金发男人连忙开门，将德兰修女迎进来，“德兰，你快看看莱娜，她怎么样了！”
    匆匆进门的德兰修女一看莱娜的状态，脸色顿时一变。随即她连忙上前作祷告状，同时深吸一口气。
    不一会两滴圣光之泪就滴下来，落入莱娜的躯体。
    然而莱娜毫无变化。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金发男人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颤抖地问了句：“莱娜……死了？”
    德兰修女无言地点点头，眼眶泛红。
    短暂的沉寂后，她看向一旁的婴儿。
    “哇——”
    婴儿忽然哭了，在接产婆的怀里一阵扑腾。
    没人会把婴儿的哭泣当回事，接产婆随即将他递给德兰修女。
    德兰修女拭去婴儿身上的血水，语气悲伤地说道：“可怜的孩子，希望你能带着莱娜的愿望健康长大……”
    情不自禁，又有两滴圣光之泪流下来。
    “哇——”看着这金灿灿的圣洁泪水，婴儿稚嫩的脸上忽然浮现出成人般的惊恐，哭声也时而低沉时而尖锐，稚嫩的手脚疯狂挣扎。
    圣光之泪落在婴儿的皮肤上。
    “嗤……”腐蚀的声音忽然响起，阵阵白烟从婴儿的皮肤上不断冒出。
    “不！”婴儿的哭声化为愤怒的咆哮，他的皮肤也颜色一翻，由白变黑，转眼就变得全身漆黑，同时五官中涌出乌云！
    紧接着，两根黑色羽毛从乌云中激射而出。
    “啊！”德兰修女反应不及，当即就被刺瞎双目，惨叫着倒地。
    然后在人们惊悚的目光中，一个浑身漆黑的天使在迅速滋长的乌云中显出身形，两面黑翼伸展开来，立时便让所有人都笼罩在阴影当中。
    这个浑身漆黑的天使有着优雅的躯体，但却头生双角，长着一副狰狞的面孔，宛如恶魔，令人望而生畏！
    他现身之后没有理会旁人，而是一挥手。
    “轰！”
    连带着大部分墙壁，房顶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得粉碎，外界的昏暗与冷风立刻吹入。可怜的金发男人一个不慎直接从边缘摔了下去，生死不知。
    然后漆黑天使望向天空，愤恨地说道：“你又骗我！”
    天空中乌云盘旋，一副风雨将至的样子，没有任何回应。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黑天使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身边的众人。
    只见他一伸手，两个修女就被他抓在手里，扼住喉咙举起。
    “摩撒在上，救救你的仆人！”两个修女惊恐不已，试图用法术反抗，但却没能起到任何作用。
    黑天使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同时手中亮起暗红的光芒。
    两个修女的身体迅速枯萎，转眼就变成了两具骷髅。
    然后他又看向德兰修女。
    此时德兰修女正被卡珊德拉护在身后，她一边流着血泪，一边念诵咒语，几道真言术的圣光先后落在卡珊德拉身上。
    “你是堕天使的化身？”卡珊德拉手握巨剑，眉头紧锁。
    “堕落？按照你们凡人的说法，是的。”堕天使打量了卡珊德拉几眼，目光在她的红色头发上短暂停留，“我猜你有勇敢的美德，对吗？”
    卡珊德拉没有回答，而是手中一紧，巨剑立时燃起火焰。
    旋即她一声轻喝，挥舞巨剑箭步冲向堕天使。
    “轰！”一剑势大力沉，却被轻松躲开。
    堕天使游刃有余，接连躲开几记重剑，还顺手杀了两个女兵。
    卡珊德拉咬着牙，剑上火焰猛然一盛，连她的手臂也激发出缕缕火焰。然后随着她的挥剑，一片火幕轰然而出。
    “轰！”火焰总算扫到了堕天使，几根黑色羽毛因此被点燃，但又很快熄灭。
    堕天使眉头微皱，双翼一振飞向天空，然后念诵咒语，伸手一指。
    漆黑而尖锐的指甲直指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如遭雷击，手中巨剑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当她试图靠近巨剑，身体顿时颤抖不已，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竟无论如何也无法拾回自己的武器。
    当高加诺靠近城堡时，他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场景。
    看着天空中的漆黑天使，高加诺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惊疑。
    这是……传说中的堕天使？！
    不对，如果真是堕天使这种神话生物，对付卡珊德拉恐怕只需要一个念头，而不可能遭到还手或挣扎。
    更大的可能是，这只是一个外形类似堕天使的凡间生物，或者是堕天使的化身——并且还是低级化身。
    可是城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时，堕天使一招手，卡珊德拉立即不受控制地向他飞去。
    “轰！”突然一声轰响，更旺盛的火焰从卡珊德拉的身上燃起，包裹住她脖子以下的全身，让她一时恢复了自由。
    由于她的头发也鲜艳如火，因此她看上去就像被火焰完全覆盖。
    随即卡珊德拉一声怒喝，在火焰中猛地转身，铁甲靴狠狠踩在堕天使脸上！
    如果是一般人，脸上挨了这么一下，肯定早就暴毙了。
    不过，对于堕天使来说，卡珊德拉的力道显然远不致命。
    他露出恼怒的神色，躲开后续攻击，然后反手扼住卡珊德拉的喉咙。
    但不同于对付两个修女，他此时的动作明显谨慎得多，特意避开了卡珊德拉脖子以下的火焰，并且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高加诺做出了决断！
    望着被堕天使扼住喉咙的卡珊德拉，他一咬牙，迅速从储物戒取出三样东西。
    首先是秘银破魔箭，这是他唯一有可能杀伤堕天使的武器。然后是法术卷轴“弓弩的忠诚”，以及怒气药水。
    仰头喝下怒气药水，这可以让高加诺使出更强的力量，并在短时间内消除痛觉。随后几滴鲜血从他指尖渗出，覆盖秘银箭头形成血箭头。
    拉开弓弦，顺势撕裂法术卷轴。
    一团微光从卷轴飞出，同时包裹着弓与箭。
    迅捷微风，满弓瞄准。
    射！
    “咔嚓！”只听一声脆响，弓身以碎裂为代价献出更强的力量，化作一团明亮的白光推动着箭矢激射而出！
    “咻——”秘银箭裹挟着尖锐如同嘶鸣的破空声直奔堕天使，毫无疑问，这是高加诺射过的最强一箭！
    由于箭矢速度过快，高加诺难以即时控制它。
    他早有预料，因此提前规划并设置了一条简单但不符合常理的偏转轨迹，终点定在他预判中的敌人躲避后的位置。
    以堕天使的敏锐，自然发现了来袭的箭矢，并及时做出闪避动作。
    然后，只见箭矢转过一个微妙的弧度，竟继续向他射来！
    堕天使稍惊，连忙再次做出闪避，但还是慢了些，并且卡珊德拉及时地又给了他一脚，让他的躲避彻底宣告失败。
    秘银箭激射而至，旋即“破魔”的光辉就在天使的漆黑翅膀上轰然绽放！
    (本章完)

 第64章 公平诅咒

    第64章 公平诅咒
    “轰！”
    秘银破魔箭狠狠贯穿堕天使的翅膀，打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洞，漆黑的羽毛与鲜血随之飞散。
    受此重创，堕天使立即失去平衡，盘旋着从空中跌落，卡珊德拉趁机脱身，跃至不远的一处房顶。
    高加诺射完一箭转头就跑。
    堕天使显然还死不了，但他除了这一箭，已经没有其它手段，精钢箭什么的恐怕根本破不了防，所以只能赶紧跑。
    堕天使一阵急坠，像个扑棱蛾子似的猛扇翅膀，总算在落地前勉强稳住身形，然后恶狠狠地看向远处的高加诺。
    这是……三级的凡人？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三级的凡人从天空射落！
    毫不犹豫，稳住身形之后，堕天使立刻对高加诺展开追杀。
    他现在翅膀受创，飞行困难，只能在地面追。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远超高加诺，双方的距离急剧缩短。
    卡珊德拉连忙从房顶跳下来，追向堕天使。
    高加诺回头看了一眼，见时而狂奔时而低飞的堕天使正快速向自己逼近，当即喝下一瓶迅捷药水。
    紧接着，他又开启“燃血冲刺”。
    六簇迅捷微风，迅捷药水，再加上生猛的血精灵法术“燃血冲刺”，高加诺的奔跑速度直接飙升至每秒几十米。
    一时间，他和堕天使的距离几乎不再缩短。
    这让堕天使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以及迟疑。
    事实上，他自身的处境很危险，教廷的高阶成员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赶到，他不想在一个三级凡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但在短暂的思索后，他还是决定把高加诺干掉！
    因为他注意到，高加诺在奔跑过程中呼出的空气是淡淡的血色，显然是用了某种有副作用的法术，坚持不了多久。
    事实也确实如此，“燃血冲刺”可以使奔跑速度大幅加快，代价则是燃烧血液。
    这种状态，普通人最多维持一分钟，然后就会失去意识，并有很大的死亡风险。高加诺的体格比普通人强壮一些，但最多也就是一分半。
    高加诺本想把堕天使引到教堂，但转念一想，很快有了更好的主意。
    盗贼公会！
    不出意外，尤里斯的人此时已经大举通过漏洞，很快就要抵达盗贼公会。
    等等……尤里斯和堕天使会不会是一伙的？
    高加诺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尤里斯如果敢和恶魔联手，他不仅得不到爵位，还会遭受最可怕的刑罚，再多的枢机主教也保不住他。
    而且盗贼公会离教堂并不远。
    高加诺打定主意。
    为了防止来自身后的攻击，他全程只走小路，穿街过巷，奔向盗贼公会。
    一路上，大部分人都被堕天使吓得四散而逃。
    也有少部分勇者试图阻击堕天使，他们往往会被轻松击退甚至击杀。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帮了大忙，让堕天使找不到机会向高加诺发起有效的远程攻击。
    大约半分钟后，堕天使对这场追逐感到厌烦。
    再加上试图阻击和干扰他的人越来越多，他当即放缓了速度，同时口中念诵咒语。
    咒语完成，堕天使伸手一指。
    漆黑而尖锐的指甲直指高加诺。
    无形的法术超越距离，立刻生效，随即一串信息在高加诺的脑海里闪过。
    【获得状态：虚弱诅咒（二环）】
    擦！
    高加诺顿时感觉腿脚发软，险些摔倒。
    尽管他一番努力成功维持住身形，速度却不可避免地大幅下降，变得和正常状态下的奔跑差不多。
    见他速度骤降，堕天使再次急追而来，双方的距离重新开始快速缩短。
    高加诺还没有选择第四节圣名。
    最主要的原因是【耶撒罗斯】和【拉厄里倪斯】都让他很心动。
    随着堕天使施加的虚弱诅咒，关于圣名的纠结再次涌上高加诺的心头。
    选拂晓重生，自己只有一种结果——被堕天使追上并杀死，然后复活，等级回到一级，失去面板，失去迅捷微风。
    选公平诅咒，则是两种可能性，或者彻底死去，或者把堕天使坑死。
    两种选择，一个保守，一个激进。
    选哪个？
    高加诺冥冥中感觉自己在面临两种命运的选择。
    甚至他产生了一丝微妙的遐想：两种选择都会让自己活下来，但通向的人生截然不同，甚至彼此对立。
    高加诺很想仔细考虑一番，甚至还想研究一下“耶撒罗斯”和“拉厄里倪斯”两个圣名所代表的神祇。
    但命运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随着堕天使和他距离的迅速缩短，他必须做出选择——立刻！
    无暇深思熟虑，高加诺一咬牙。
    拉厄里倪斯！
    随着他的选择，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忽然响起：“最重要的是公平……”
    恍惚之间，高加诺还看到一个庄严肃穆的身影，她左手持剑，右手持天平，在辉煌的景象中一闪而过。
    紧接着是两串提示信息。
    【对等反制：虚弱诅咒（二环）】
    【目标等级过高，反制失败】
    【诅咒解除】
    这个结果不出高加诺的预料，五级受名者就有很大可能抵抗二环诅咒，而堕天使看上去大概有八级。
    但按照“公平诅咒”的原则，反制失败后，他自己身上的诅咒就解除了。
    于是高加诺的速度重新回到几十米每秒的水平，而且还变得更快了些——毕竟升级了。
    双方的距离不仅不再缩短，反而渐渐拉开。
    堕天使的脸上闪过一丝狐疑，短暂的犹豫后，他再次施展诅咒。
    然后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获得状态：虚弱诅咒（三环）】
    【对等反制：虚弱诅咒（三环）】
    【目标等级过高，反制失败】
    【诅咒解除】
    高加诺大概猜到堕天使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堕天使在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后，决定给高加诺来个大的。
    这次施法时间明显长了许多。
    随即几串信息如期出现在高加诺的感知中。
    【获得状态：虚弱诅咒（五环）】
    【对等反制：虚弱诅咒（五环）】
    【反制成功】
    “砰！”高加诺和堕天使几乎同时一头栽倒，区别只是，前者早有准备地倒在一片松软泥地中，后者则一头撞向坚硬的石质地面，声音正是后者所发出。
    (本章完)

 第65章 俯视

    第65章 俯视
    五环的虚弱诅咒，即使对堕天使自己来说，也着实有点沉重了。
    他虽然不至于像高加诺那样几乎无法动弹，但也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像个老人一样颤颤巍巍。
    他念诵咒语，准备解除自己身上的诅咒，但解除诅咒势必比施加诅咒麻烦得多，施加诅咒尚且需要片刻时间，解除自然更不用说。
    就在堕天使尝试为自己解除诅咒的过程中，一声怒喝突然从身后传来。
    “死吧，恶魔！”
    堕天使顿时慌了，他尝试闪身躲避，但虚弱的身体却根本不允许他完成预想中的动作。
    一块巨石呼啸而至。
    “轰！”堕天使当即被砸翻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紧接着，一只大手就扼住了他的脚踝。
    卡珊德拉抓着堕天使的脚踝，先迅速拽起，然后往地上狠狠一摔。
    “轰！”地面当即被砸出一个人形凹坑，土石飞溅。
    “轰轰轰！”卡珊德拉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将堕天使左右横抡，向地面反复摔打，偶尔还在手里甩着转几圈，不一会就将附近的石质地面打得粉碎。
    不得不说，堕天使确实抗揍，即使承受了这么多重击，也还是没死，只是翻着濒临昏厥的白眼，身体阵阵抽搐。
    但如果这么持续下去，被摔死甚至摔碎都是迟早的事。
    于是堕天使当机立断，身体直接一裂，大片黑血狂涌而出。
    随着这些黑血涌出，他被破魔箭重创的翅膀瞬间痊愈，虚弱诅咒也随之解除，代价则是身体缩水了不少。
    然后他双翼奋力一振，从卡珊德拉的手中挣脱逃走。卡珊德拉则急忙追去。
    恰在此时，阵阵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堕天使看过去，发现是一大群兴奋的士兵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正朝着城堡的方向前进，嘴里还喊着“为了摩撒”之类的令他深感厌恶的口号。
    他立即朝着这群士兵飞了过去。
    这当然就是尤里斯的军队。
    他们穿过地底的漏洞，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攻而不得的普瑞斯托堡，正为近在咫尺的胜利激动不已。
    结果突然飞来一个黑影，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无数锋利的黑色羽毛就漫天激射，仿佛成百上千支乱射的箭矢。
    “恶魔，是恶魔！”
    “啊——救我！”
    堕天使专挑低级的士兵屠杀，凡是被他杀死的士兵，纷纷化为枯骨，俨然是被吸噬了血肉，可能也包括灵魂。
    随着屠杀的进行，堕天使的体型渐渐变大。
    低级的士兵数量众多，因此不一会，他的体型就恢复如初，并且继续增长。
    尤里斯的军队中当然也有强者。
    但堕天使绝不与他们硬碰硬，而是利用飞行的优势灵活机动，专注地屠杀着低级士兵，壮大自身力量。
    没多久，军队就被杀得尸骨累累，但还勉强维持着纪律，尝试进行对抗。
    堕天使注意到，这支军队听从一个留有八字胡的金发男人的指挥，于是他在找到时机后果断出手，疾驰冲去。
    “咔嚓！”伴随着迅捷掠过的黑影，只听一声脆响，八字胡男人的头颅竟被他徒手拧下，鲜血飞涌倾泻。
    “尤……尤里斯大人！”士兵们无不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
    垂死的尤里斯更是绝望惊恐至极。
    他看到堕天使托起自己的头颅，露出狰狞的微笑，张口饮下断颈涌出的鲜血。
    此时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痛饮自己颅中之血的漆黑天使，尤里斯子爵终于明白了“俯视天使之子”的含义！
    旋即，黑暗彻底吞没了这个不久前还洋洋得意的胜利者……
    如同堕天使预期的那样，随着首领的惨烈阵亡，这支军队的士气瞬间归零，抵抗意志随之瓦解，所有人都推搡着争相逃命去了。
    毫无疑问，这种状态更有利于他的屠杀行动。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在尤里斯被击杀之后，几乎一刻也没有等待，一个身影忽然凭空出现在堕天使面前。
    这身影是个头发稀疏的干瘪老头，他下颌留有一撮胡须，身上穿着又脏又破的赭色亚麻长袍，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看上去俨然是个乞丐。
    在看到这乞丐的瞬间，堕天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当然，这神色只维持了一秒钟左右就消失不见。
    堕天使看了一眼已经变成骷髅头并被他丢到地上的尤里斯头颅，收回目光后一声冷笑：“看来你早就到了，只是一直在旁边等着我杀掉这家伙。”
    乞丐不置可否，手上缓缓亮起一团圣光，脸上则显露出几分威严：“罗西尔，这不是你该涉足的位面。”
    “你说得对，这样一个燃烧殆尽的边缘位面确实不值得我降下化身。”堕天使悠悠说道，“不管怎么说，法比昂的受名者，我帮了你一个忙，下次说不定就该轮到你帮我的忙了。”
    法比昂冷哼一声：“我不会帮助一个恶魔！”
    罗西尔的化身：“这可难说，你们凡人的视野总是这样狭隘。”
    话音未落，大片裂纹在他的身躯上浮现。
    法比昂神色一变，就要做点什么。
    但还是慢了一步，罗西尔的化身躯体转瞬间分崩离析，碎裂为漫漫黑血涌向四面八方，势头堪比一场小型洪水。
    “一点小小的见面礼。”罗西尔的声音在风中消散。
    法比昂连忙念诵咒语，全身圣光大亮。
    凡是被圣光照到的黑血，纷纷化作白烟散去。
    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黑血扩散开来，污染了城中的大片土地。
    当然，对于高加诺来说，罗西尔此举确实称得上送礼。
    片刻之前，趴在地上的高加诺只感觉身旁有人轻声念了几句咒语，身上的五环虚弱诅咒就应声解除。
    他从地上爬起，却并没有在附近看到任何人影，只看到远处的混乱，不禁疑惑地一阵皱眉。
    然后他的注意力就被地上的黑色血液所吸引。
    堕天使的血液！
    高加诺连忙取出一个瓶子，跑过去收集血液。刚收集完地上的这些，罗西尔制造的黑血洪流就又涌来，让他足足又装了大大小小几十瓶的堕天使血液。
    (本章完)

 第66章 四级

    第66章 四级
    在收集黑血的过程中，高加诺发现，这些堕天使血液的等级并不一致。
    他最开始收集的少量黑血是八级，之后如洪水般涌来的黑血则是五级。
    五级的黑血不仅量大，还附带名为“罗西尔的染指”的诅咒，不过等级只是一环，主要影响等级不超过两级的生物，对四级的高加诺几乎无法产生影响。
    不过由于一直在收集血液，频频触碰之下，高加诺还是中招了一次。
    【获得状态：罗西尔的染指】
    【类型：诅咒】
    【等级：一环】
    【效果：具备堕落倾向，升级时更可能获得真名“罗西尔”】
    没什么直接危害，而且由于“无反制目标”，这个诅咒只在高加诺身上存在了短短的一瞬间就被公平诅咒解除。
    最大的意义可能是让高加诺知道了堕天使的名字，罗西尔。
    这个名字在摩撒神学体系中有过提及，高加诺几次升级选择圣名的时候也遇见过，只是没什么印象。
    因为“罗西尔”这个圣名每次出现都是在“垃圾圣名”的行列当中，而且从来没有前缀或者后缀，可见位阶之低。
    经过几次圣名选择，结合有限的神秘学知识，高加诺已经注意到，凡是位阶比较高的神话存在，给予的圣名基本上都带前缀或者后缀修饰。
    比如风王子桑德兰，高加诺的对应圣名就是“桑德兰恩”，多了一个“恩”的后缀。
    而位阶比较低的神话存在，比如摩撒的圣徒和天使，给的圣名貌似都没有前后缀。这符合常理，毕竟他们都是摩撒的附庸，位阶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没见过“摩撒”的圣名？
    高加诺几次升级，从来没见过与“摩撒”直接相关的圣名，这不禁让他心生疑惑。
    难道自己通过面板看到的只是宇宙中的一部分神话存在，而非全部？
    可就算只是一部分，也应该是由近及远才对，偏偏很多闻所未闻的神话存在的圣名他都见过了，听得耳朵生茧的摩撒却从未见过，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说……摩撒根本不存在？
    高加诺若有所思，觉得有必要加深一下自己的摩撒神学与神秘学素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看了看自己升级后的面板信息。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拉厄里倪斯】
    【等级：4级】
    【体质：21/40】
    【精神：24/40】
    【力量：22/40】
    【智力：24/40】
    【敏捷：24/40】
    【经验：68/3600】
    【赐福·迅捷微风】
    【赐福·公平诅咒】
    ……
    拉厄里倪斯的属性增益是“最低属性+4，次低属性+2，再次低属性+1”，三者分别对应高加诺的体质、力量、敏捷。
    这让高加诺的属性变得相当均衡。
    他觉得这样不错，毕竟各个属性之间存在复杂的相互影响，过于极端的分布或许很犀利，但也势必有很多限制。
    譬如力量与敏捷，各种速度基本都是由力量决定的，力量越大，跑得越快，射出的箭速度越快，但如果敏捷过低，则难以把握这些速度的方向。
    又譬如体质与力量，若体质低于力量，则发力时容易伤到自己。
    高加诺之前射出破魔箭的时候，就发挥出了超过体质限度的力量，现在手臂正隐隐作痛。
    再加上怒气药水、迅捷药水、燃血冲刺的副作用，他现在正虚得不行。
    于是收集完血液，高加诺当即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背靠着墙休息。
    他远远地注意到，尤里斯的军队已经瓦解，罗西尔的化身大概也不复存在，只有越来越多的教会人员前来净化黑血。
    当然，还有向自己走来的卡珊德拉。
    高加诺不得不承认，他之所以选择冒险射出那一发破魔箭，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卡珊德拉是个女的——而且很漂亮。
    但好在事后证明，卡珊德拉也是一个靠谱的战友，至少没有浪费他的破魔箭以及诅咒反制。
    谁会不喜欢一个能用堕天使表演浩克摔的身高两米二的女战士呢？
    看着越来越近的卡珊德拉，高加诺的内心升起一丝紧张和期待。
    不一会，卡珊德拉走到他身前，说道：“谢谢你，陌生人。”
    高加诺一愣，随即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一路匆忙，鲜血易容的法术效果还没有解除，此时还顶着一张陌生的大众脸呢。
    他连忙解除法术：“是我，教官。”
    看着露出真容的高加诺，这回轮到卡珊德拉愣住了：“高加诺？”
    在她的印象里，高加诺差不多只是一个新兵，尽管很有天赋也很勤奋，但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能让堕天使连栽两次跟头的人。
    如果说，把堕天使射落还可以归结为特殊箭头和高超箭术的作用，之后堕天使莫名其妙的摔倒并变得无比虚弱，则完全超出了卡珊德拉的理解。
    她不禁问：“让堕天使摔倒的是你的赐福能力？”
    高加诺点点头：“拉厄里倪斯，我的第四节圣名。”
    他以前不愿将圣名告诉别人，一个重要原因是担心招来诅咒，虽然圣名不是真名，但这种风险也并非完全没有。
    现在有了“公平诅咒”的赐福，诅咒的风险大大降低，他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除此之外，将自己的圣名告诉对方，也是一种微妙的情感表达，通常只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人会这样做。
    卡珊德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一阵短暂的犹豫后，她选择对等回应：“菲尼克斯，这是我的第四节圣名。”
    菲尼克斯！
    高加诺有些吃惊。
    因为据他了解，菲尼克斯是一个位阶很高的神祇。这种神祇赋予的圣名，几乎必然会带有前缀或者后缀修饰。
    他在升级时见过的菲尼克斯圣名，也确实都有前缀或者后缀。
    怎么卡珊德拉的菲尼克斯圣名没有修饰，直接是神祇的本名？
    他不认为卡珊德拉在说谎，因为圣名只需要当面念出就可以检验真伪，所以从古至今，几乎没人会干圣名造假的蠢事。
    无修饰的高阶神祇圣名，这意味着什么呢？高加诺不禁一阵思索。
    (本章完)

 第67章 坟墓

    第67章 坟墓
    在法拉罗世界，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就是互相告知圣名。
    知道了彼此一节圣名的高加诺和卡珊德拉，很快就开始了轻松愉快的交谈。
    直到一个牧师走过来，拿出两个小盒：“我代表法比昂枢机主教，感谢你们为挽救普瑞斯托堡做出的贡献。”
    两人接过小盒，发现里面装着三瓶药剂。
    牧师介绍道：“这是‘滋补药剂’，可以帮助你们从伤势中快速恢复，还可以解除许多毒药。”
    “谢谢。”两人道谢。
    然后牧师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凑近说道：“今天发生的事……希望你们尽量不要与他人提起，至少不要主动传播。”
    一场本质上是教会内斗的战争，最后居然牵扯出了堕天使——或者说恶魔，这无疑会让教会颜面大失，至少会让教会中的一部分人颜面大失。
    因此不难想象，就算完全封堵消息已不可能，但教会还是希望对舆论予以控制，以便让世人尽快淡忘。
    “我们明白。”高加诺和卡珊德拉自然无意与教会作对，又收了好处，当即点头答应。
    牧师又叮嘱了些细节，然后才转身离去。
    随后的几天里，普瑞斯托堡的教会几乎只干两件事，净化罗西尔制造的黑血，以及管控舆论。
    在教会的冷处理下，普瑞斯托之战迅速被人们淡忘，除了亲身经历者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这场战争的细节。
    关于堕天使化身的降临，则衍生出诸多版本的说法，其中一些离谱至极，比如声称出现的根本不是堕天使，而是一只形似堕天使的黑色鹰身人……
    高加诺高度怀疑，这些说法根本就是教会故意放出来混淆视听的。
    至于这场战争的源头，下一任普瑞斯托伯爵的人选，更是变得难以捉摸。
    莱娜已经死了，并且没有后代。
    尤里斯子爵也死了，他虽然有儿子，但他本人和老伯爵的血缘关系已经足够遥远，现在这种复杂情况下，他的儿子是否还有资格继承爵位，即使是最资深的法学家恐怕也不好说。
    不出意外，战争结束后，紧随而至的将是一场口水大战，双方的支持者，各路主教、贵族、学者，围绕普瑞斯托伯国的继承问题，吵上个几年都不奇怪。
    而在此之前，莱娜的丈夫，一个身份类似于赘婿的小贵族，似乎成为了暂时的最大赢家。
    他既没什么学识，也没什么力量，只因身具一些有利于生育的特长而成为莱娜的丈夫。
    在罗西尔的化身降世时，他不慎从城堡摔下，但侥幸未死，事后没几天，他就被指定为普瑞斯托伯国的代理管理者。
    不过他似乎无力承担这样的重任。
    因为刚成为管理者，他就不得不面临战争带来的经济问题，比如欠灰鹰佣兵团的巨额账单。
    说来奇怪，高加诺从一些小道消息听说，卢修斯似乎早就知道普瑞斯托伯国很难支付这笔钱，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帮助守城，并且之前丝毫没有催账的意思，也不知道图个啥。
    现在卢修斯开始催账了。
    为此，灰鹰佣兵团又在普瑞斯托堡驻扎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高加诺最重要的事是养伤。
    他的伤主要是燃血冲刺的副作用，其实只需要一瓶滋补药剂就能完全恢复，但他觉得没必要这么做。
    毕竟滋补药剂相当珍贵，他轻易不想使用，用点普通药剂慢慢恢复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伤。
    恢复之余，高加诺则不时在城堡附近转悠——寻找秘银箭头。
    正常情况下，由于可以用迅捷微风控制落点，回收箭矢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这支破魔箭速度太快，射完罗西尔之后很快就飞出了高加诺能感知的范围，让他无从得知最终的落点，只能在一个大概的范围内寻找。
    一连找了几日，他都没有见到这支破魔箭。
    不知是被人捡走了，还是直接射进地下深处看不见了。
    这天傍晚。
    又一次寻找无果后，高加诺怀着遗憾的心情，从普瑞斯托堡的东门离开，沿路走了半个小时后抵达一处墓园。
    墓园很热闹。
    刚刚经历大战的人们，纷纷在此埋葬、祭奠逝者，高加诺远远地就能听到哭声。
    他来这里首先也是为了埋葬逝者。
    占卜师阿迈罗。
    高加诺来到墓园的边缘，挖好坑，从储物戒取出装有阿迈罗尸体的棺材。
    在下葬之前，他打开棺材看了一眼阿迈罗的尸体。
    由于做了些防腐处理，所以占卜师看上去仍然栩栩如生，正安静地躺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高加诺一阵沉默，随即将棺材合上并置入坟中，埋上土。
    之后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墓碑，立在坟墓前，上面依阿迈罗的遗愿写着：阿迈罗·福尔图娜克·辛多雷露恩·罗西尔，命运边缘的占卜师。
    字是高加诺亲自刻上去的。
    也是在刻字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阿迈罗居然有一节“罗西尔”的圣名。
    当然，他对此并不完全确定，也可能是某个发音相似的圣名，只是因为他神秘学知识比较匮乏，所以无法区分。
    建好阿迈罗的坟墓，时间已是深夜，墓园变得寂静无人。
    高加诺拿着一个火把，在墓园游荡起来。
    他来墓园还有第二个目的——寻找并挖掘地牢亡灵告诉他的墓，这种事显然只能在晚上干。
    墓园规模颇大，再加上深更半夜干这种事，心理上多少有点压力，他一直转了两个半小时左右，才终于在墓园靠近中央的位置找到了目标。
    这是一座破败的坟墓，坟上长满杂草，坟前墓碑倾斜，一看就没人打理，而且有些年头了。
    坟墓上的字也有些模糊，需要仔细辨认才能认出：敬爱的父亲费恩之墓。
    确认无误后，高加诺随即将火把插在一旁，拿出铁锨开挖。
    挖开坟墓，掀开棺材板，一个木箱随即映入眼前。
    木箱材料上乘，做工精致，和坟墓的破败画风截然不同。
    高加诺先是一番检查，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
    【获得状态：女巫的诅咒（二环）】
    (本章完)

 第68章 伪装斗篷

    第68章 伪装斗篷
    【女巫的诅咒（二环）】
    【效果：每次日月交替，你都会变得更像“女巫”，七天之后，你将变成一个头发灰白、皮肤皱缩、驼背、鹰钩鼻的邪恶女巫】
    【无反制目标，诅咒解除】
    诅咒的效果类似四环的“变形诅咒”，但显然没那么强。
    并且毫不意外地，诅咒被瞬间解除，对高加诺来说，由物品激发的诅咒似乎只能是这个结果。
    诅咒解除的同时，他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总共三样。
    一堆钱币，一件灰色斗篷，一根淡蓝色魔杖。
    钱币以银币为主，金币只有几枚，没多少钱，值得注意的是斗篷与魔杖。
    高加诺首先拾起魔杖。
    【物品：寒冰魔杖】
    【等级：4级】
    【效果：提高水系魔法的施法效果，并可将法力转化为冰片进行投射】
    ……
    魔杖约等于袖珍版法杖。
    在教廷较为宽容的时期，比如现在，法师都喜欢使用法杖，魔杖并不多见。
    反之，在教廷较为严酷的时期，法师则更倾向于使用便携小巧的魔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否则万一被定性为“巫师”，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有一句谚语在法师群体中流传甚广：法杖的长度等于教皇的胸怀。
    高加诺向魔杖注入法力，然后轻轻一甩。
    “咻。”
    一块冰片飞出，半截嵌入泥地。
    威力大概和普通人丢一块石片差不多，连续快速投射的话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至少对付普通野兽问题不大。
    对于特定时期生存状态堪忧的法师来说，算是一种方便的防身工具。
    收起寒冰魔杖。
    高加诺又拿起灰色斗篷。
    【物品：伪装斗篷】
    【等级：7级】
    【效果：提高易容术的隐蔽性，可抵抗三环的魔法侦测】
    ……
    相比于略显鸡肋的寒冰魔杖，这个伪装斗篷无疑要有价值得多，不仅等级高，而且实用，让高加诺不禁眼前一亮。
    估计这就是地牢亡灵说的可以帮其逃走的工具了吧。
    想到这里，高加诺一阵思索。
    鉴于箱子开启时的诅咒，地牢亡灵多少有坑他的嫌疑。
    要不是有公平诅咒，他肯定就中招了，即便诅咒并不致命，这也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应该如何对待地牢亡灵。
    杀掉拿经验？
    高加诺并不倾向于这个选择。
    一方面，他觉得如果自己在相同的处境下，多半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以免对方不遵守承诺，算是种无可厚非的防备。
    另一方面，结合墓中的物品，高加诺判断地牢亡灵生前是个法师，或者说“巫师”，至少在教廷眼里是如此，否则也不至于上火刑架。
    一个骷髅巫师……
    高加诺脑海里渐渐有了主意。
    随后他将东西全部收起，又把坟重新埋上，便离开了墓园。
    次日，高加诺顶着塔夫的形象来到盗贼公会。
    由于尤里斯的军队从此进入普瑞斯托堡，所以在事发当日，卫兵就接管了这里，不许闲杂人等进出，黑市生意自然也暂停。
    但黑市向来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高加诺在附近转了转，稍稍打听，很快就得知了新的黑市地点——玫瑰小巷。
    普瑞斯托堡的玫瑰小巷，性质等同于南海镇的欢乐街，是男人们买乐子的场所。晚上的时候，这里夜夜笙歌，但一到白天，生意自然就冷清了。
    于是与玫瑰小巷关系密切的盗贼公会就在白天借用场所，用于黑市交易。
    治安官对黑市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普瑞斯托堡还是多事之秋，当然更懒得去管。
    高加诺来到玫瑰小巷，不多时就听到一个打招呼的声音：“塔夫！”
    他转头一看，原来是禁书商，当即走过去，几句闲谈后说起正事：“你这里有没有空白的圣名契约？”
    禁书商一怔，不由问道：“你要那玩意干嘛？”
    高加诺没有回答，对于黑市交易来说，来源和用途总是默认不可告人。
    禁书商见此也不深究，而是伸手一指：“你可以去找奴隶贩子，通常只有他们会卖圣名契约。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我建议你小心些，你知道，贩卖摩撒徒奴隶不仅违背城镇律法，更是严重触犯教义，即便在黑市也是最危险的行当之一。”
    “我明白。”高加诺点点头，然后目光注意到禁书商摊位上的两本书，“《神秘学入门》和《神学与教廷禁闻》，这两本书多少钱？”
    禁书商：“《神秘学入门》一金币，至于《神学与教廷禁闻》，吟游诗人写的故事书罢了，直接送你。”
    “谢谢。”
    顺手买下两本书后，高加诺沿着禁书商所指的方向去找奴隶贩子。
    同时他也遵照禁书商的建议，进行了更谨慎的伪装，换了面孔和衣服，然后披上伪装斗篷，让易容效果达到极致。
    不多时，他就在玫瑰小巷边缘的某个废弃仓库找到了奴隶贩子——几个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家伙。
    在法拉罗世界，如果奴隶是异教徒，那么对奴隶的交易完全合法，也不必用圣名契约这种隐蔽但昂贵的东西来约束奴隶。正当合法又没多少钱，黑市的商人当然不会做这种生意。
    会在黑市上售卖的奴隶，基本都是同教徒，而教会严禁奴役同教徒。
    所以这里的奴隶贩子，无不裹得严严实实，并且随身携带武器，一言不合就火拼跑路。
    当高加诺进入这间废弃仓库的时候，迎面看到的除了几个奴隶贩子，还有旁边坐在地上的摩撒徒奴隶们，他们不像普通奴隶那样被锁链束缚，但却表现得比普通奴隶更加恭顺。
    “买奴隶？”奴隶贩子问道。
    高加诺：“我想买一份空白的圣名契约。”
    奴隶贩子：“可容纳五节圣名的单向圣名契约，售价十金币。”
    有点贵啊……
    “有没有便宜些的？”
    “还有次级圣名契约，售价五金币，可容纳两节圣名。”
    两节又太少了，于是高加诺只好买了一份十金币的空白圣名契约。
    钱货两清后，奴隶贩子问了句：“你准备去抓摩撒徒奴隶吗？我这里长期收购，价格绝对公道。”
    (本章完)

 第69章 圣名契约

    第69章 圣名契约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多少钱收购奴隶？”
    “至少是契约的十倍以上。”奴隶贩子指了指高加诺手里的空白圣名契约，“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奴隶都收，多少得有点本事，就像这样。”
    说着他一指身旁的某个奴隶。
    奴隶身形一闪，旋即瞬间出现在几米之外。
    “赐福能力‘闪烁’，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奴隶贩子有些得意地说。
    高加诺暗暗感到吃惊，他想不出一个拥有闪烁能力的人为什么会被抓为奴隶。
    奴隶贩子似乎猜到他的疑问，主动解释起来：“这家伙是主动卖掉自己的——他欠了一大笔钱。当然，他的契约和一般奴隶不太一样。”
    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
    从奴隶贩子处离开，他便前往地牢入口附近，琢磨应该怎么进去。
    原本封住地牢入口的岩石早已被完全打开，两个卫兵站在左右两侧，以阻止闲杂人等的进入。
    能进入其中的除了卫兵之外，似乎只有法师和工匠。
    毕竟拒止魔法阵的漏洞既然被发现，最好的处理方式当然是在漏洞的位置建造一个便于防守的“地下城门”。
    事实上，据高加诺听闻，大的城镇和要塞都会在建造魔法设施的时候专门找出漏洞的位置，然后建立城门，严密防守。
    也就是普瑞斯托堡的规格没那么高，魔法设施的验收工作不到位，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个隐蔽的漏洞。
    高加诺观察了一会，发现进出地牢的法师数量很少，而工匠则很多，每隔一会就会有工匠带着工具进入或者离开，看守的卫兵早已麻木。
    这让他不禁想起上辈子听过的一句玩笑：一个扛着梯子的男人可以进入任何地方。
    虽然是玩笑，但却并非没有道理。
    许多人都尝试过，只要扛着梯子之类的工具，确实可以让大部分看守者放松警惕。尝试者当中甚至包括一些大名鼎鼎的历史人物，所以高加诺对此印象深刻。
    要不……自己也试一试？
    仔细想想，这里的防守其实不会太严密，毕竟战争都结束了，里面又没什么好东西，卫兵看守主要只是为了方便施工，估计这招还是有不小成功率的。
    就算不成，高加诺对自己跑路的本事还算自信，大不了跑路就是。
    想到这里，高加诺当即做出决断。
    他立即去买了把梯子，然后又买了一身脏兮兮的石匠衣服，再配上鲜血易容的伪装，顿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风吹日晒老实巴交的石匠。
    顶着这副石匠面容，他作出一副大摇大摆的姿态，径直走向地牢入口。
    结果意外地顺利，两个卫兵一句话都没问，只是瞥了一眼就任由高加诺进入。
    地牢内无人值守，工匠、法师等人全在地下洞穴，所以高加诺一路直奔陈列有火刑架的房间，找到亡灵巫师并表明身份。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最近的连番变动显然亡灵巫师颇为担惊受怕，好在不论是尤里斯还是最近频繁进出的工匠，都没有人在乎一具死了几十年的骷髅，“快解开我身上的锁链！”
    高加诺却并没有急着解救对方，而是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什么？”骷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高加诺凑近道：“你将宝藏地点告诉我的时候，可没说里面还藏着一个女巫的诅咒。”
    骷髅短暂沉默，随即苦笑道：“可你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影响。”
    “因为我了一大笔钱解除了身上的诅咒。”高加诺说道。
    骷髅的声音透露出底气不足：“墓里不是有一些钱……”
    高加诺：“墓里的东西你本来就已经给了我。而且你还要那件斗篷，相当于你想用一根没什么用的魔杖换取我的解救？”
    骷髅无言以对，半晌才又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高加诺：“很简单，做我的仆人。”
    “……什么样的仆人？”骷髅问。
    高加诺：“你只需要给我讲解一些魔法知识——你是个法师没错吧，并为我分担一些简单的工作。”
    骷髅想了想：“听上去还可以。”
    高加诺拿出圣名契约。
    骷髅一怔，顿时有些愤怒地说道：“这……这是给奴隶用的契约！”
    高加诺：“难道你认为，人类和亡灵之间能靠商业契约约束？”
    骷髅沉默许久，最终叹息道：“好吧，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但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答应我，我就甘愿做你的仆人——不是奴隶。如果你不答应，那就直接把我磨成骨粉吧。”
    “什么条件？”
    骷髅：“你要允许我去寻找我的父亲，或者我只为你工作十年。”
    高加诺眉头微动：“你的父亲是墓碑上的‘费恩’？”
    “没错。”
    “你确定他还活着？”
    骷髅：“他会制作长者合剂，应该还活着。”
    高加诺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他本来也没有长期奴役对方的想法，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学魔法，顺便给自己找个打杂的仆人。
    随即他将契约拿到骷髅面前。
    骷髅迟疑道：“你只有这种契约吗？”
    “是的。”
    骷髅又纠结了一会：“我得再强调一遍，我是仆人，不是奴隶，而且你要允许我去寻找我的父亲，或者最多只让我为你工作十年。”
    “当然，我保证。”高加诺说。
    骷髅随即开始念诵自己的名字：“达莉丝·海达希亚·希帕蒂亚努斯·辛达苟萨拉·托尔拉。”
    契约有所感应，四节圣名相继浮现：海达希亚·希帕蒂亚努斯·辛达苟萨拉·托尔拉。
    至于“达莉丝”，显然只是她的俗名，因此契约并无反应。
    契约签完，高加诺也不废话，收起契约，随即帮忙解开了锁链。
    脱离束缚后，达莉丝犹豫道：“能把伪装斗篷给我吗，没有它，别人可能很容易察觉到我的身份。”
    高加诺将伪装斗篷递给她。
    达莉丝连忙穿上斗篷，然后施展易容术，变成了一个蓝发蓝瞳的纤瘦少女。
    (本章完)

 第70章 达莉丝

    第70章 达莉丝
    “这是你本来的样子？”看着面前的蓝发少女，高加诺不禁问了句。
    “当然。”达莉丝说道，一边扯着斗篷，尽可能盖住一些部位。
    高加诺摸了摸下巴：“不过现在我不建议你以这个外貌示人，你得变成我这样，像个工匠，才能从地牢里出去。”
    “是不是还要穿上工匠的衣服？”
    “没错，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高加诺丢出一件小号的石匠衣服，“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是我的石工学徒。”
    达莉丝接过衣服，下意识地露出几分窘迫：“你……你能转过身吗？”
    高加诺：“你重新变成骷髅不就行了。”
    “……哦，也对。”
    达莉丝重新变成骷髅。
    然后高加诺就看到，这具骷髅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本能地用手遮挡身体，尽管什么看头都没有，手骨的遮挡效果也堪忧，但还是扭扭捏捏了好几分钟才把衣服穿完，穿裤子时还狼狈地一阵踉跄。
    穿好石匠衣服，达莉丝再次施展易容术，变成一个脏兮兮的少年学徒工。
    “拿着。”高加诺又将梯子递给她，“记住，你现在是我的石匠学徒，名字是‘范克里夫’。”
    “好。”达莉丝有些吃力地扛起梯子。
    两人随即从地牢离开，抵达地面。
    “呼——”重见天日的达莉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并不晴朗的天空，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激动和喜悦。
    高加诺：“亡灵也会呼吸吗？”
    这个问题让达莉丝一愣，显然她也不太清楚答案。
    她伸出手在脸前试了试：“好像不需要。”
    “那你为什么会发出呼气的声音？”
    达莉丝：“这不是身体的呼吸声，而是灵魂发出的‘亡灵拟声’，所有亡灵与生俱来的本能，我能说话也是因为这个。”
    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
    两人走了一会，达莉丝问：“你准备带我去哪？”
    高加诺：“暂时先留在普瑞斯托堡，过一段时间我会带你去南海镇。”
    “南海镇？”达莉丝一脸疑惑，“你是说南海村吧？”
    高加诺一番回想：“嗯，几十年前确实叫‘南海村’，不过自从方弗罗七世成为教皇，这里逐渐吸引了许多移民，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改称‘南海镇’了，以后说不定还会变成‘南海城’。”
    “达莉丝，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人？”他问。
    达莉丝：“方弗罗历一千三百八十二年，现在是哪一年？”
    “一千四百五十六年。”高加诺心中一算，“这么说你已经七十四岁了？”
    达莉丝表情一僵：“不……不能这么算，我死的时候是十七岁，现在也是！”
    高加诺耸了耸肩。
    短暂的安静后，达莉丝发出感慨：“一千四百多年前，教皇方弗罗一世制定了近乎完美的历法，即使是异教徒——不论是西方的耶门教还是东大陆的穆罗教，都愿意向他的伟大历法献上称赞。”
    停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道：“这样卓有成就而仁慈可敬的教皇，一千四百多年过去，愿意与他共用名号的教皇居然只有六位……要是我能生在方弗罗时代就好了，至少不会被送上火刑架。”
    她话锋一转：“方弗罗七世在任多少年了？”
    “五十六年。”
    达莉丝皱眉：“真是个坏消息。”
    “怎么？”
    达莉丝：“前面六位方弗罗教皇，最短命的只在任两年，最长命的方弗罗一世也不过在任了八十一年，而且其中有四位的接替者都是严酷的拿督教皇。”
    高加诺还没注意过这点，但他也算懂点历史，基本可以确定达莉丝所言不虚，眉头顿时也皱了起来。
    世界是变化的，对于摩撒徒而言，世界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教皇的更迭。
    如果教皇从以仁慈著称的方弗罗变成以严酷著称的拿督，对大部分生活在摩撒国家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坏消息。
    不，即使对异教徒来说，这可能也是个坏消息。毕竟历代拿督教皇，几乎都热衷于发动宗教战争。
    达莉丝说：“我们最好提前做点准备。”
    高加诺点了下头表示认可。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在远离教堂和法师公会的某个地方租了一间房。
    本来他住在灰鹰佣兵团驻地，但现在多了个亡灵仆从，自然不宜再住在那种人多嘴杂的地方，租房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他租的房子很宽敞，租金却不高。
    毕竟一场大战下来，普瑞斯托堡的人口流失许多，罗西尔的黑血又为整座城镇增添了一股不祥的氛围，让这的房价一路下跌，不论租还是买，都不了多少钱。
    高加诺甚至想过直接买一间。
    但认真考虑后他还是作罢。
    房价再便宜，也得上几枚金币，而他并不打算常来普瑞斯托。
    至于作为投资……
    高加诺也不看好普瑞斯托堡的未来。
    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他可是确切地知道“罗西尔的染指”诅咒的阴险效果——使受诅咒者具备堕落倾向并在升级时更容易获得恶魔真名。
    高加诺估计，那场堪比小型洪水的黑血，至少让三千居民染上了诅咒，并且这个诅咒还很隐蔽，染上的人几乎无法察觉。
    过上几年，这三千居民当中恐怕会有不少走向堕落并获得“罗西尔”的恶魔真名，可以想象，那时的普瑞斯托堡，治安状况绝不会好到哪去，说不定都能把南海镇乌鸦街衬托得民风淳朴、宁静祥和。
    所以他认为普瑞斯托堡的房价不仅不会回升，反而可能继续降低，完全不值得投资。
    其他人虽然对“罗西尔的染指”缺乏了解，但与高加诺持有类似预期的人却不在少数，因此不断有人从普瑞斯托堡搬离。
    半个月后，灰鹰佣兵团也决定离开。
    卢修斯没要到钱，至少没有要到全部。
    但作为补偿，普瑞斯托堡给了灰鹰佣兵团一份道路护卫的超长期订单，外加普瑞斯托伯国的一片土地。
    对灰鹰佣兵团来说，这片土地的面积相当大，不亚于一座小镇，而且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唯一的问题是，这片土地没有人类。
    ……
    ps：这两天有点忙，今天一更。
    (本章完)

 第71章 黑熊

    第71章 黑熊
    “什么，没有战争补贴？！”
    当得知没有战争补贴后，灰鹰佣兵们顿时炸了锅。特别是签了短期合同的炮灰们，他们大多一无所有，跑来卖命，结果居然没卖上价。
    来宣布消息的军需官连忙解释道：“大家听我说！虽然没有战争补贴，但所有参战的人都能分到一片土地，最多的可以分到一百亩，最少也能分到二十亩！”
    “二十亩耕地？那听上去还不错，按照我老家的价格，差不多值两百银币。”
    “虽然还娶不上老婆，但至少能养活自己了，我不想再打仗了！”
    军需官露出心虚的表情：“不过不是耕地，是尚未清垦的林地……”
    底层佣兵们再次炸锅：“尚未清垦的林地？这种土地的价格只有耕地的十分之一，这是欺诈！”
    “战争补贴，我们要战争补贴！”
    “以摩撒的名义，我们要战争补贴！”
    军需官又说道：“团长打算在普瑞斯托堡给的土地上建立一座小镇，所有参战并愿意清垦林地的人，除了镇上的土地之外，还可以获得一份工作。没有圣名的可以成为雇农，有圣名的可以成为商路护卫，以后普瑞斯托伯国大部分‘伯爵之路’都是将由我们护卫……”
    “土地在哪？”
    “普瑞斯托堡东南，浮木河附近。”
    “我听说那里有不少魔兽，还有食人魔。”
    “是这样没错，但佣兵团会统一清垦，不论是低级魔兽、哥布林，又或者是几只傻大个食人魔，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大家绝对不用担心！”
    在军需官的一再解释下，外加一点似乎早有准备的让步，争议渐渐平息。
    底层士兵们即便不太情愿，最终也还是接受了条件，毕竟这不是一个流行揭竿而起的世界，他们没什么谈条件的资格。
    相比之下，有长期合同的灰鹰佣兵，待遇就要好得多，他们几乎没有被欠薪，即便被欠一部分，也能得到足够多的土地作为补偿，并不吃亏。
    高加诺也得到了不亚于长期佣兵的待遇，具体来说，他被分到了六十亩土地，而且完全没有被欠薪。
    当然，就像军需官说的，这些土地都是尚未清垦的野外林地。
    灰鹰佣兵团必须先完成清垦，将土地上的所有活物全部清除，然后才能建立起一个属于人类的定居点。
    很快，佣兵们从普瑞斯托堡离开，朝着东南方向出发，并在出发的次日抵达目的地，开始清垦工作。
    负责这一切的是灰鹰佣兵团除卡珊德拉和夜鸮之外的另一位副团长，希克斯。
    希克斯在佣兵团主要承担军需与后勤的职责，而且还是个六级猎人，算是专业对口，就被卢修斯调了过来，带领佣兵们清垦林地。
    他本人长得平平无奇，胡子拉碴，皮肤黝黑且粗糙，如果不是背着一把长弓，他看上去可能更像一个中年农民大叔。
    但他的坐骑却引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吼……”一只体型接近大象的黑熊趴在希克斯身下，偶尔发出一阵低吼，并时而用鼻子在地面闻来闻去。
    体型如此巨大的魔兽显然并不常见，近在咫尺的一些佣兵们，不禁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
    “不用担心。”希克斯坐在黑熊的背上，笑着对众人说道，“小黑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绝不会伤害自己人。”
    “希克斯大人，它是几级魔兽？”有人好奇地问了句。
    希克斯面色微正：“是‘他’，不是‘它’。”
    完成纠正后，他伸手摸了摸黑熊的皮毛：“他六级了，如果你们在清垦过程中遇到了什么不好对付的家伙，不管是一群哥布林还是几只食人魔，都可以带过来让小黑帮你们撕碎。”
    “吼。”大黑熊歪着头低吼一声，似乎在和主人说什么。
    “你这家伙的饭量越来越大了，我都快养不起你了。”希克斯一拍黑熊，然后对众人说道，“按照已经分配好的任务，开始清垦吧！”
    “是。”佣兵们纷纷应道，随即按照小队先后进入林地。
    底层佣兵的队伍走在后头，负责砍伐树木；正式佣兵则走在前头，负责清理其它活物。
    高加诺仍在此前的队伍中。
    战士队长托马斯拿着盾牌走在最前头，约翰其次，然后是其他人，高加诺走在最后，身旁是穿着伪装斗篷的达莉丝，稍远些则是瑞恩以及牧师谢尔顿。
    对于突然出现的达莉丝，队友们当然感到好奇。
    高加诺的解释是，达莉丝是自己的远房表妹，打算跟自己一起离开普瑞斯托堡去南海镇。
    在灰鹰佣兵团的返程队伍中，把亲戚带上的情况也有一些，因此人们并没有觉得奇怪。
    个别人还表现出对达莉丝的好感，可惜达莉丝的回应非常高冷——比如从不接受他人分享的食物，再加上她时不时流露出对教会的不信任以及演技不佳的虚假尊敬，俨然一副受迫害妄想症的样子，所以这些好感很快就不了了之了。
    “队长，你不是刚刚升到五级，还获得了一个‘盾墙’的赐福，我们如果遇到什么大家伙，应该不需要去找小黑吧。”走向林地的途中，有个佣兵说道。
    “滚蛋！”托马斯骂着他的口头禅，“我什么时候有‘盾墙’了？那叫‘圣克里斯托弗的顽强’，类似盾墙的是‘圣克里斯托弗的坚强’。”
    “差不多。”
    “差远了！”托马斯说，“圣克里斯托弗的坚强可以使人的身体在一段时间内像精钢那样坚固，至于‘顽强’，最多也就和灰木差不多。”
    “但‘顽强’好像没有时间限制吧。”
    托马斯：“那又怎样？如果遇到一只武器重达几百磅的六级食人魔，你以为我不会被揍扁吗？”
    “哈，队长你又在开玩笑，这地方怎么可能遇到六级食人魔！”佣兵们笑着说道。
    “是啊，我来过这里好几次，连三级的食人魔都没见过。”
    “等等，那是什么？”
    “是几只哥布林！”发现不远处有几只哥布林，一个佣兵当即冲过去。
    (本章完)

 第72章 食茧

    第72章 食茧
    在哥布林治理协会卓有成效的工作下，法拉罗大陆的哥布林数量已经大为稀少，不那么常见了。
    对于一支颇为精锐的佣兵小队来说，哥布林约等于地上等着捡的银币。
    于是乎，手快有，手慢无，几只哥布林转瞬即逝，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高加诺一只都没抢到。
    清理完这几只哥布林，佣兵们继续向林地深处前进，不多时又干掉几只野兽，外加一头一级的巨角鹿。
    随后他们就坐在一棵大树下，一边休息，一边处理野兽尸体。
    “老大。”达莉丝喊了句。
    她不愿意称呼高加诺为“主人”，于是便有了“老大”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称呼。
    “怎么了？”高加诺转头看去。
    达莉丝伸手一指，只见在她脚边的草丛中赫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白团，像是由骨骼与碎羽毛凝聚而成。
    高加诺仔细一看，好歹作为二级猎人的他，很快认出了这个白团：“食茧？”
    达莉丝点头：“猫头鹰的食茧。”
    食茧是一些鸟类的生活痕迹。
    由于自身的进食习惯，部分鸟类的肚子里时常会有一些难以消化的食块，当这些食块积累到一定程度，它们就会吐出来，这就是所谓的“食茧”。
    高加诺虽然能认出这是食茧，但却没能分辨出它属于猫头鹰。
    他不禁有些诧异：“你还是个猎人？”
    达莉丝摇头：“我养过一只猫头鹰，对它们的习性很熟悉。”
    高加诺笑道：“我还以为女巫喜欢养猫头鹰只是一个谣言。”
    达莉丝露出些许紧张的表情，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
    高加诺当即安慰道：“不用担心，就算有人听到，也不会有人把你送到裁判所的，现在不流行迫害女巫。”
    达莉丝接着小声说道：“猫头鹰昼伏夜出，是很好的夜间守卫，现在正好是它们的繁殖季节……我建议你晚上来看看，或许可以找到猫头鹰的蛋。”
    高加诺听了，也不禁有些心动。
    他又一看地上的食茧。
    食茧的尺寸有拳头那么大，绝对不是普通猫头鹰可以制造出来的东西，制造它的只可能是一只魔兽。
    高加诺估计是二级，最多不超过三级。
    “你觉得这只猫头鹰有几级？”他也询问了达莉丝的看法。
    达莉丝盯着食茧仔细看了一会：“应该是三级，我以前养的就是三级魔兽猫头鹰，它产生的食茧和这个差不多。”
    高加诺随即决定现在就上去看看。
    晚上再来，猫头鹰固然大概率不在，可以很方便地取蛋，但夜晚的森林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更大，所以他并不打算晚上再跑一趟。
    现在取蛋，就算发生意外，身边有这么多队友，风险也不大。
    更何况他还想吃猫头鹰的经验呢。
    “你准备好寒冰箭。”打定主意后，高加诺叮嘱了达莉丝一句，随即开始爬树。
    达莉丝有点意外，但还是一点头，手里的魔杖微微泛光。
    其他佣兵不禁问道：“高加诺，你爬树干什么？”
    “这上面可能有一只魔兽猫头鹰。”高加诺说道，同时作为一个猎人的基本素养，他爬树的速度颇快，不一会就来到了大树的高处。
    一个树洞映入眼前。
    树洞的尺寸差不多能容下一个成年人，此时此刻，一只巨大的猫头鹰正栖息其中，占据了树洞的大半空间。
    从起伏的身体来看，它正在睡觉。
    不过很快它就意识到不速之客的到来，当高加诺爬到树洞边缘，它身体微动，旋即睁开锐利的眼睛。
    “咻——”
    只见它翅膀一扇，向外飞出的同时，一道风刃激射而出。
    好在高加诺反应也不慢，及时闪避，然后丢出迅捷微风。
    升到四级之后，他能同时控制的迅捷微风达到了八簇，控制距离也延伸至八百米。
    八簇迅捷微风缠在猫头鹰身上，虽然无法造成伤害，但却大大干扰了它的飞行，让其速度骤降，几乎一时停在原处。
    趁着猫头鹰行动不便，达莉丝的寒冰箭激射而至，精准命中。
    “咕！”猫头鹰全身浮现一层冰霜，旋即向下坠去。
    高加诺手握长剑，飞身一跃，立时将猫头鹰当空斩杀。
    【击杀3级魔兽，经验+75】
    “高加诺！”地上的众人纷纷吃了一惊，约翰连忙作势要接住他。
    高加诺却不慌不忙，八簇迅捷微风托在身下，让他的下坠速度大大降低，又一番姿势调整，最后稳稳落地。
    然后他重新爬上去，看向已经没有猫头鹰占据的树洞。
    四颗蛋！
    当然，蛋不一定是活的，更不一定能孵化出魔兽。
    对于低等级的魔兽而言，它们的后代更多还是普通野兽，只有在少数情况下才能直接产生魔兽后代。
    想要判断低等级魔兽的蛋是否能孵化出魔兽，技术上并不困难，但在经济上往往得不偿失——没有哪个猎人愿意为低等级魔兽浪费四副法术卷轴。
    所幸高加诺有“认知”赐福，凡是没有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东西，都可以被他轻易地获取更多信息。
    他伸手触碰，四颗蛋的信息先后涌入感知。
    【物品：猫头鹰蛋】
    【等级：0级】
    【状态：正常】
    ……
    三颗猫头鹰蛋都是0级，其中一颗的状态还是“死亡”。
    0级的猫头鹰蛋，这意味着它们孵化出来的只能是普通野兽。
    尽管它们作为魔兽的后代，仍然有更大可能在出生之后成为魔兽——至少和祖上三代都是普通野兽的纯普通野兽相比是这样，但概率还是不高，也就比人类获得第一节圣名的概率略高些。
    就在高加诺心里已经感到失望时，第四颗蛋的信息让他眼前一亮。
    【物品：猫头鹰蛋】
    【等级：1级】
    【状态：正常】
    1级！
    1级的蛋，由它孵化出来的必然是魔兽猫头鹰，远比0级的蛋更有价值。
    高加诺抱着四颗蛋回到地面，因为携带不便——储物戒不能装活物，他索性“大方”地将三颗0级的猫头鹰蛋都送给队友，自己只留下了1级的猫头鹰蛋。
    (本章完)

 第73章 阵纹师

    第73章 阵纹师
    队友们感谢高加诺的慷慨之余，同时也对他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在普瑞斯托堡保卫战当中，高加诺只是站在城墙上为小队提供远程支援，因此他们对高加诺的战力缺少直观认识。
    直到现在，高加诺干脆利落地完成对三级魔兽猫头鹰的斩杀，众人才惊讶地意识到，这位药剂师兼弓箭手居然还有一手不俗的近战本领以及难测的风系法术。
    约翰更是不禁问道：“你不是猎人吗，怎么剑术也这么厉害？”
    “教官教得好。”高加诺笑了笑，“而且，谁说猎人不能擅长近战武器？”
    约翰一阵琢磨：“我好像没听说过有哪个猎人擅长近战武器。”
    瑞恩这时说道：“雷格努斯就擅长近战，这种猎人通常被称为‘生存专精猎人’，确实不是很常见，但还是有一些。”
    约翰一愣：“雷格努斯是猎人？”
    瑞恩笑道：“当然了，你难道没听说过他备受欢迎的陷阱讲座？”
    然后他话锋一转，看向高加诺：“职业公会的三级考核通常都包含专精考核，你以后打算钻研猎人的生存专精吗？”
    “或许吧，我还在考虑。”高加诺不置可否，事实上他不仅没想好专精，连主要职业都还在考虑。
    毕竟从历史上来看，猎人或者说射手，并不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业。那些声名赫赫的强者，大部分都使用近战武器。
    高加诺觉得，等回到南海镇之后，自己也该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战斗职业了。
    几个小时后，众人回到营地休息。
    营地的空处已堆放了许多清垦成果，在这当中，两具食人魔的尸体引起他们的注目。
    食人魔是一种野蛮而强壮的种族，智慧低于人类，但高于哥布林，他们通常有着巨大的体型和残暴的战斗风格。
    当然，他们的进食风格同样残暴。巨魔好歹还讲究一点烹饪，食人魔有时甚至会吃活人。在食人魔看来，巨魔的吃人方式无异于繁文缛节，至于血精灵的“美酒佳肴”风格，就更是娘娘腔所为了。
    正是因此，尽管有食人行为的异族不在少数，但“食人魔”的称呼还是毋庸置疑地被戴在他们头上。
    不过这次，两个食人魔不仅没能食人，反而自己成了食物，正被小黑啃食。
    对于这种量大管饱的食材，黑熊显然非常满意，很快将两具食人魔的尸体消灭干净，连骨头都所剩无几。
    撕碎的食人魔尸体散发着血腥味。
    不过大片的树木已经被砍伐，木材或者被用于房屋的建造，或者用于夜晚的篝火，再加上被铲除的杂草，浓郁的草木与泥土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冲淡了血腥味。
    除此之外，经过一天的清理，几十头野兽纷纷化作灰鹰佣兵们的食材，还有几头魔兽被分割为材料。
    营地为此出现了一个短暂且微型的魔兽材料交易集市。
    高加诺也在其中做了不少交易。
    主要是魔兽血液，所有魔兽的血液都被他买了至少一瓶。
    他在南海镇买魔兽血液时比较小心，总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但这里都是佣兵团的人，顾忌自然要少一些。
    那只三级猫头鹰尸体的大部分尸体都被他卖掉，只留下血液、晶核碎片以及羽毛，血液的用途自不必说，羽毛则可以用来制作箭羽。
    晶核碎片则是达莉丝建议他留下来的。
    他还听从达莉丝的建议，二十银币买了一块火系的晶核碎片。
    等回到帐篷，高加诺不禁询问：“你为什么要买这块火系晶核碎片？”
    “当然是为了孵化猫头鹰蛋。”达莉丝抱着猫头鹰蛋，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你刚才把那三颗蛋送给别人，万一这颗蛋孵不出魔兽猫头鹰怎么办。”
    高加诺微微一笑：“我有特别的鉴定技巧，你放心，这颗蛋肯定能孵化出魔兽猫头鹰。”
    达莉丝脸上闪过一惊讶，随即她说：“好吧。我需要在这颗蛋上绘制一种特殊的魔纹，让它可以通过吸收晶核的能量自行孵化，现在晶核碎片有了，还缺少魔纹墨水……不过你是药剂师对吧？”
    高加诺沉吟道：“我手头没有魔纹墨水，但我现在可以制作，一瓶够不够？”
    达莉丝点点头。
    随即高加诺用刚买的魔兽血液制作了一瓶魔纹墨水。
    然后达莉丝就用这些墨水，开始在猫头鹰蛋上绘制魔纹。
    高加诺不懂魔纹，但却观摩过几次马库斯的工作，所以见识还是有的。他很快就注意到，达莉丝绘制出来的魔纹明显比马库斯的更“漂亮”。
    仔细观察后，他意识到，所谓的“漂亮”主要是线条的平顺。
    作为职业魔纹师，马库斯的线条绘制已经相当平顺。即便如此，当看到达莉丝绘制出来的线条，高加诺还是能感觉到明显的差距。
    “你是魔纹师？”看着一脸专注的少女，他不禁问了句。
    “差不多。”达莉丝一边绘制魔纹一边说道，“更严格的说法是‘阵纹师’，有一节圣名赋予了我对图案和线条的敏感，所以我还挺擅长这个的。”
    高加诺一阵若有所思。
    魔纹并不复杂，片刻之后，达莉丝就完成了全部绘制。
    她又施了个戏法，然后指着蛋说道：“火系晶核碎片，还有那只猫头鹰的晶核碎片。”
    高加诺将两块晶核碎片放到猫头鹰蛋旁边。
    蛋上的魔纹立时有所感应，散发出微光，两块晶核碎片也随之亮起火红色和淡青色的光芒，缕缕涌出，融入蛋壳。
    达莉丝认真观察了一会：“估计二十天后可以完成孵化，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最好用完整的晶核为它提供能量，这可以让它出生后有更高的潜力。”
    “两颗四级晶核？”高加诺眼皮微跳。
    达莉丝摇头：“只需要风系晶核，火系只是提供孵化的温度，用晶核碎片就足够了。”
    高加诺略微松了口气。
    对于他的钱袋来说，两颗四级晶核多少有点残忍，一颗还算可以接受。
    (本章完)

 第74章 食人魔

    第74章 食人魔
    高加诺正和达莉丝商量着，帐篷外忽然传来伙夫的声音：“开饭了！”
    他离开帐篷，不多时带着一大块烤肉回来。
    达莉丝的注意力顿时被香喷喷的烤肉所吸引，她先是两眼一亮，然后很快露出失落的表情。
    高加诺起初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兀自啃着烤肉。
    直到半分钟之后，他才发现达莉丝的异样，不禁问道：“怎么了？”
    达莉丝的声音里难掩失落：“我想吃肉，但是我吃不了。”
    高加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事实上，智慧亡灵可以像人一样感受美食的味道，只不过他们吃下去的食物立刻就会散落得到处都是，油脂和碎屑还会沾满骨骼，需要专门清洗。
    这无疑是种很糟糕的体验，对于一个爱干净的少女来说更是如此。
    达莉丝叹息道：“也许有什么法术可以帮助我解决吃饭的麻烦。”
    “好像确实有一个名为‘亡灵进食术’的法术。”高加诺回想着。
    达莉丝一怔：“真有这种法术？”
    高加诺点头：“我在一本血精灵著作中看到过这个法术，虽然只是提了一下名字，但至少可以说明它确实存在。”
    “血精灵掌握着法拉罗历史上最丰富的魔法知识，而且拥有复杂的饮食文化，他们确实有可能开创出这种法术。”达莉丝说，“可惜血精灵已经灭绝了，他们的很多知识也没有保存下来。”
    高加诺：“我以后会去一趟阿克斯城，那的魔法学院或许可以找到‘亡灵进食术’的线索。”
    达莉丝：“我也听说阿克斯魔法学院保存了最多的血精灵典籍，还有兰道夫这样的知名学者与法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阿克斯？”
    “我还没想好，也许是几年后。你知道，即使考虑传送门，阿克斯城离这里也相当远，我得做好准备再出发。”高加诺补充道，“不过我肯定会去的。”
    达莉丝若有所思，忽然说了句：“说不定我父亲也在阿克斯。”
    高加诺很意外：“为什么？”
    达莉丝：“我对他的记忆不是很多，但在这些记忆中，有不少都和阿克斯魔法学院有关，他说那里是魔法师的天堂。”
    高加诺不禁问道：“那深蓝学院呢？”
    达莉丝：“深蓝学院当然厉害，但却只属于贵族和预备贵族。阿克斯魔法学院不一样，它属于所有热爱魔法的人。”
    她话锋一转：“你是因为什么要去阿克斯城，也是热爱魔法？”
    “差不多。”高加诺不置可否地说道，同时又啃了一口烤肉，“对了，你再给我讲讲‘法师之手’这个魔法。”
    ……
    之后的几天时间，灰鹰佣兵继续清垦林地。
    如同许多位面的人类一样，随着他们的前进，野兽、魔兽、哥布林、树木、杂草……森林中的各种活物都被清扫一空。
    与此同时，一些简单的木屋也陆续建立起来。
    可以预见，在不久的未来，这里将变成一个小镇，就像几十公里外的浮木镇那样。
    佣兵们也付出了一些代价，有十几人负伤，还有一人阵亡。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如果这片土地毫无危险，多半也不至于现在才被清垦。
    所幸在此清垦的灰鹰佣兵有几百人之多，这点伤亡完全可以承受。
    高加诺所在的队伍更是颇为幸运，至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反而收获不少，猎杀了好几头魔兽。
    这天中午，他们清垦的步伐来到了浮木河畔，高加诺站在水边远远望去，隐约可以看到些许眼熟的景象。
    瑞恩伸手一指：“当初大概就是在那个山坡后的路上，你救了我。”
    高加诺点点头，回忆着浮木镇的一些往事。
    瑞恩：“你不想回去看看？”
    高加诺一阵沉默后说道：“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这附近又没有桥。”
    “交出银币！”两人正交谈着，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野蛮的声音，用蹩脚的人类语说着明显是抢劫的台词。
    瑞恩脸色微变：“托马斯他们遇到食人魔了，我们快过去！”
    两人随即转身跑去，在旁边玩水的达莉丝也连忙起身，跟着跑过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食人魔。
    但只有两个，而且块头不是很大。
    这两个食人魔肩扛大木棒，拦住了托马斯等人的前路，正伸着手，恶狠狠地说着：“银币！”
    两个食人魔的身高比卡珊德拉还要高一些，而且他们和所有食人魔一样，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头上还长着独角。
    尽管样貌吓人，但稍有见识的人就不难发现，这两个家伙大概只有三级左右，对于托马斯的小队没什么威胁。
    因此托马斯不慌不忙，反而戏弄起两个食人魔：“金币不行吗？”
    “不行！我们只要银币！”食人魔依然说着蹩脚的人类语。
    “好吧。”托马斯当即取出一把银币，然后扔到一旁，“你们自己去捡。”
    一个食人魔当即就要去捡，但另一个食人魔却拦住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让其最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再次盯着托马斯：“狡猾的人类，你是不是想趁着我捡银币的时候偷袭我？我聪明的朋友已经识破了你的计谋！”
    “确实很聪明。”托马斯叹了口气，随即忽然一跃而起，手中盾牌狠狠砸向面前的食人魔。
    “轰！”食人魔被砸得惨叫一声，几颗牙齿从嘴里飞出。
    与此同时，托马斯挥剑刺向另一个食人魔。
    后者连忙将大棒挡在面前，险之又险地挡下了刺向他喉咙的长剑。
    但紧接着，一支箭矢激射而至。
    “咻——”精钢箭直接贯穿了食人魔的身体，带起一道血。
    食人魔很少会怕死，被精钢箭贯穿身体之后，他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发出狂怒的吼叫，径直冲向射出这一箭的高加诺。
    高加诺神色不变，直接抽出长剑。
    半秒钟之后，瑞恩一个箭步出现在食人魔腿旁，匕首飞快划过跟腱。
    食人魔跟腱断裂，当即扑倒在地，高加诺随即跃至，一剑贯穿了他的颈部。
    【击杀3级食人魔，经验+100】
    (本章完)

 第75章 只收银币

    第75章 只收银币
    另一个食人魔也被托马斯斩杀。
    托马斯踩着食人魔的尸体，不禁说了句：“呸，这玩意就一根角稍微值点钱，真是浪费时间！”
    “队长，为什么他们只要银币，不要金币？”约翰问道。
    托马斯：“你仔细想想。”
    约翰皱眉想了半天，最终一摇头：“我想不通。”
    托马斯：“想不通就对了！你要是能和食人魔想到一块去，不就跟他们一样蠢了吗。”
    众人将两个食人魔的独角割下来，然后准备继续清理四周。
    就在这时，一阵地面颤动隐隐传来，有人循着这颤动望过去，随即便看到一个三米多高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并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众人。
    “看那边！”
    “这是什么东西？！”望着这个三米多高的身影，众人无不露出惊容。
    瑞恩脸色大变：“是高巨魔，这是个七级的家伙，快跑！”
    七级的高巨魔！
    高巨魔虽然身大力猛，但智力也不高，和食人魔算是各有千秋，如果是六级，他们或许还能对付，但七级……
    显而易见，只有希克斯副团长才能对付这家伙。
    于是众人毫不犹豫，纷纷转身就跑。
    “吼——”但高巨魔已经发现了他们，正怒吼着发起冲锋。
    “轰轰轰！”高巨魔的冲锋速度极快，而且遇到树木常常直接撞断，再加上沉重的步伐，声势相当惊人。
    众人逃命的速度也不慢。
    特别是瑞恩和高加诺，瑞恩只身形一晃，就拖着残影跑向远处，仅比冲锋中的高巨魔稍慢；高加诺更是直接开启燃血冲刺，再加上迅捷微风，几步就跑到瑞恩前头。
    见众人就要分散而逃，高巨魔当即奋力一跃。
    “轰隆！”巨足落地，伴随着猛烈的践踏，地面竟像水面似的荡起一圈涟漪。
    涟漪迅速荡开，凡是被扫到的人，无不被震翻在地，摔得七荤八素。
    然后高巨魔走到众人主要逃跑方向的前方，用战鼓般的声音喝问道：“我的手下是不是你们杀的？”
    高巨魔是巨魔的一个特殊亚种，传闻他们是巨魔黑魔法的产物。
    黑魔法赋予了他们远超普通巨魔的体型与力量，代价则是智力以及颜值的降低，因此他们普遍不聪明，而且皮肤坑坑洼洼，面容比普通巨魔更加狰狞。
    看着这个骇人的大家伙，众人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感到大为紧张。
    “站住！”高巨魔忽然大吼道。
    却是一个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后继续逃跑。
    高巨魔怒哼一声，同时拾起附近的一块石头，对准士兵狠狠掷去。
    石头在他手里显得像石子一样小巧，但实际上却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随着他投掷的巨力激射而出，发出呼啸的破空声，转瞬即至。
    “轰！”可怜的士兵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被石头砸成了血肉碎块，场面极其血腥。
    这时，高巨魔再次喝问道：“我的手下是不是你们杀的？”
    他的目光盯上了托马斯。
    托马斯微微咬牙：“不是……”
    高巨魔：“我就知道，果然是你们杀的！他们可是我的兄弟，你们这些肮脏邪恶的人类，居然敢杀他们！”
    “……”托马斯无言以对。
    高巨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给我五千银币，我就放过你们！”
    众人互相看了看，许多人都露出想要妥协的表情，毕竟十几个人五千银币买命，听上去并不吃亏。
    直到约翰说了句：“他会不会和刚才那两个食人魔一样，只收银币不收金币？”
    众人不由脸色一变。
    五千银币就是五十金币，十几个人绝对能凑齐这笔钱，但如果对方不收金币，他们恐怕连一半都凑不齐。
    难道只能打了吗？
    看着狰狞的高巨魔，所有人心里都是退堂鼓大响。
    这时，高巨魔忽然一指瑞恩：“我认得你，上次就是你骗了我！”
    瑞恩表情僵硬：“你……你认错了，我们人类长得都差不多，不是吗？”
    高巨魔眉头皱起，似乎进行了一些思考和迟疑，随即露出凶狠之色：“或许我认错了，但你看上去也像一个该死的盗贼！卑鄙的人类，无耻的偷窃者，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说着他就冲向瑞恩。
    瑞恩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就变为果决：“你们快去找希克斯！”
    话音未落，他就仰头喝下一瓶药水，同时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远离众人的方向跑去，高巨魔则紧追他不舍。
    趁着这个机会，大部分佣兵都朝着营地的方向跑去。
    高加诺则在一瞬的犹豫后弯弓搭箭，同时说道：“麦克斯米利安的地之攫！”
    达莉丝立刻开始念诵咒语，手中魔杖微微发亮。
    几滴鲜血从高加诺指尖渗出，附在精钢箭头上形成血箭头，同时八簇迅捷微风将箭矢几乎完全包裹。
    “咻——”
    弓弦一振，箭矢激射而出。
    高巨魔体型巨大，又看不见身后，当即就被一箭命中后脑勺，血飞溅。
    如果是刚才的食人魔，这么一箭下去，不死也要丢去半条命。
    但对高巨魔来说，这一箭只能让他发出一声痛叫，并放缓追击瑞恩的步伐。
    “咻——”又一箭射来，这次是射在他的腿上。
    “吼！”高巨魔怒吼一声就要转身。
    恰在此时，他身后的地面忽然一阵涌动，一只由岩土凝聚而成的手掌忽然伸出，拽住他的脚踝。
    这让高巨魔的动作为之一顿。
    趁着这个机会，高加诺转头就跑，同时一把抄起达莉丝扛在肩上，让其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对他来说，达莉丝作为一具骷髅，体重只有十几斤，扛在肩上基本没有负担。
    高巨魔一用力就将麦克斯米利安的地之攫扯断，然后怒吼着追向高加诺：“卑鄙的人类！”
    高加诺不敢迟疑，直接迅捷微风、迅捷药水、燃血冲刺走起，朝着营地的方向全速狂奔而去。
    另一边，察觉到高巨魔调转方向的瑞恩也转过身，掏出两枚飞刀，抹上毒药，狠狠掷向高巨魔。
    (本章完)

 第76章 高端猎人

    第76章 高端猎人
    瑞恩的飞刀显然不如高加诺的血箭头犀利，对高巨魔来说只是堪堪破皮，倒是毒药似乎有一点实际作用，让高巨魔的速度略微放缓。
    “老大，小心！”高加诺肩上的达莉丝忽然喊道。
    高加诺急忙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
    “轰！”旋即一截小树激射而过，掠起的疾风让达莉丝的伪装斗篷一阵掀动。
    高加诺继续全速狂奔。
    达莉丝则在他的肩上，时不时向高巨魔放一个法术，或者提醒投掷物。
    在她的帮助下，高加诺全程有惊无险，快速逼近营地。
    几十秒后。
    一声熊吼传来：“吼——”
    高加诺眼前一亮，很快就看到巨大的黑熊向此处奔来，熊背上站着一脸严肃的灰鹰佣兵团副团长希克斯，以及另外两个手挽强弓的佣兵。
    三人同时拉满弓弦，旋即三支箭矢激射而出，其中一支箭矢的箭头还散发着明亮的白光，并且速度明显更快。
    “咻——咻——”
    只听几声破空，三支箭矢先后命中高巨魔的身躯，让高巨魔发出一阵痛叫，迅猛的脚步声终于停下。
    高加诺松了口气，随即趁着燃血冲刺的速度，几步登上附近的一颗巨石，然后放下达莉丝，转身看向高巨魔。
    当小黑从巨石旁经过，它背上的以希克斯为首的三个猎人一跃也跳到巨石上，与高加诺并肩而立。
    “轰！”紧接着，黑熊就与高巨魔狠狠撞在一起。
    两个大块头立即展开近身肉搏。
    小黑只是六级魔兽，但它体型更大，再加上高巨魔有伤在身，双方一时间势均力敌，巨大的动静让附近的地面连连震颤，波及的树木纷纷折断。
    与此同时，巨石上的四个猎人也弯弓搭箭，犀利的箭矢不断射向高巨魔。
    刚刚结束燃血冲刺的高加诺其实很虚弱，但抱着抢击杀的想法，他还是射了几发血箭头。
    可惜高巨魔的身体终究太硬了，他的箭几乎不可能造成致命伤，抢到击杀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意识到这点后，高加诺也就放弃了，索性坐在地上休息起来，围观战斗。
    高巨魔被小黑拖在原地，越来越多的灰鹰佣兵向此处赶来，低等级的只能看热闹，四级、五级的则纷纷也发起攻击，各种箭矢、法术从四面八方涌向高巨魔。
    不多时，高巨魔就被围攻得遍体鳞伤，浑身是血。
    “有本事单挑！”他愤怒地咆哮道。
    无人理会。
    法拉罗的智慧种族大多将接受单挑视为一种荣誉的行为，但通常仅限于同教之间，异族、异教很少能得到这种待遇。
    至于高巨魔这种在很多人眼里连智慧种族都算不上的生物，他的单挑要求自然更不可能被接受。
    感受着人类的冷漠，高巨魔无比愤怒和屈辱，当即仰天怒吼：“吼——”
    巨大的声音让许多人不禁捂住耳朵，同时他的皮肤迅速变红，仿佛烧起来一般。
    希克斯脸色微变，连忙拉满弓弦，与此同时，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隐隐亮起一些图案和纹路。
    这些图案和纹路在亮起的同时微微闪烁，末端在他的指尖与箭矢相接触。
    高加诺很快猜到这是什么——魔纹“瞄准射击”。
    瞄准射击是一个非常强力的猎人技能，效果和“弓弩的忠诚”差不多，都是让箭矢的威力更强。
    区别在于，“弓弩的忠诚”需要消耗一把弓弩，而“瞄准射击”则需要消耗大量体力或者法力，以及至少三秒钟的瞄准时间。
    果不其然，希克斯这一箭瞄准了三秒多钟。
    在这三秒多钟的时间里，全身变得通红的高巨魔力量暴增，怒吼着将黑熊掀翻在地，然后冲向希克斯几人。
    但黑熊紧接着又扑上来，爪牙并用，极力拖住高巨魔。
    “轰轰轰！”高巨魔几记猛踢，将黑熊踢得满头是血，但黑熊还是死死拖住。
    这时，希克斯终于完成瞄准，只见白光在他手臂上一闪，旋即箭矢便沿着白光的方向激射而出。
    “咻——”箭矢速度极快，高加诺只能勉强看到一点影子。
    高巨魔的脑袋上登时溅起大片血，却是这支箭矢从其前额一直贯穿至后脑！
    “轰隆。”高巨魔沉重的躯体随即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哦——”佣兵们纷纷发出欢呼。
    希克斯则跑过去，摸了摸虚弱的黑熊，手臂上再次亮起魔纹图案。
    黑熊身上也亮起魔纹，彼此呼应。
    双方的魔纹一阵有节奏的呼吸，黑熊身上的伤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些，不多时就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而作为代价，希克斯则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黑熊用身体“扶”了一下，才让他重新站稳。
    即便如此，希克斯也是一阵气喘吁吁，靠在黑熊身上调整了几分钟才稍稍好转，然后对高加诺招了下手。
    高加诺正有些走神。
    走神的原因没别的。
    作为一个二级猎人，这是他第一次观摩高端猎人的战斗，心里难免产生了些遐想。
    只能说希克斯不愧是六级猎人，高加诺甚至觉得，就算没有其他人的帮助，只凭自己和黑熊，希克斯也能战胜高巨魔，只是代价会大很多罢了。
    半秒钟之后，反应过来的高加诺跑到希克斯面前：“希克斯大人。”
    希克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两下子，小伙子！”
    “你不是佣兵团的人？”他见高加诺身上没有肩章。
    “我是药剂师。”高加诺补充道，“也是二级猎人。”
    “药剂师？”希克斯一阵回想，随即露出几分恍然，“我好像听卡珊德拉提起过，你是不是叫高加诺？”
    “是的，大人。”高加诺点头。
    希克斯一撇嘴：“卡珊德拉说你是她教过的最杰出的战士，我看你明明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和射手嘛！”
    卡珊德拉说我是她教过的最杰出的战士？
    得知这个消息的高加诺有点飘然。
    当然，表面上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礼貌地与希克斯一番客气。
    直到希克斯话锋一转：“三级职业就要考虑专精了，你以后打算钻研猎人的哪个专精？驯兽，射击，还是生存？又或者你想同时钻研多个专精？”
    (本章完)

 第77章 住宅

    第77章 住宅
    高加诺沉吟道：“我对职业和专精了解太少，还没有考虑好……您有什么建议吗？”
    “职业和专精的选择首先取决于圣名，圣名就是天赋，天赋高于一切。”希克斯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有一个风元素的赐福，对吗？”
    高加诺点头。
    希克斯继续说道：“这种赐福是最契合射击专精的天赋之一，配合鹰眼术、猎人印记、瞄准射击……你将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战场狩猎者，不过射击专精的问题是脆弱，没什么独立生存能力。”
    “对猎人来说，提高生存能力的最好方式是寻找一个可靠的魔兽伙伴。”他拍了拍身后的黑熊，“驯兽专精就是将更多的精力和魔纹用于与魔兽伙伴的协作，这可以让你在多种场合游刃有余。”
    “至于生存专精。”希克斯停顿了一下，“老实说，在我看来，所谓的生存猎人，差不多就是‘带有猎人特色的战士’，有些生存猎人甚至会穿板甲。”
    又交谈了片刻，他取出一本书递给高加诺：“这本《猎人之道》是十二级猎人巴尔明的作品，我在利曼德城买的，你拿去看看吧。”
    高加诺称谢收下。
    之后的几天里，趁着恢复身体，他将大部分时间都用于阅读《猎人之道》，并时不时向营地的佣兵们请教、探讨，以思索自己的职业发展。
    他的重点请教对象当然是希克斯，身为六级猎人的希克斯也确实为他提供了不少宝贵的见解。
    除此之外，其他职业的佣兵他也没有放过，人数众多的战士和盗贼自不必说，就连寥寥无几的牧师，他也询问过几次。
    至于法师，他询问得就更多了，毕竟身边的达莉丝就是一个四级法师。
    只不过，对于“长期职业发展”这种大问题而言，一些人甚至半辈子都想不明白，几天的时间显然远远不够。
    与之相比，林地的清垦就简单多了。
    高巨魔死后，这片林地再没有什么像样的威胁，食人魔也见不到了，于是自然而然地，伐木和建设成为了清垦的首要工作，威胁清理则不再那么重要。
    大部分正式佣兵陆续准备离开，土地的具体分配也随之开始。
    每一个准备离开的佣兵都会按照既定的面积选一块土地，高加诺也不例外。
    为此，高加诺专门去实地考察了一番。
    首选区域当然是浮木河畔，毕竟靠水的土地通常更优质一些，而且河对岸还是浮木镇。
    高加诺带着达莉丝在浮木河畔一阵转悠。
    当经过一块巨石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然后转头看去。
    “怎么了，老大？”达莉丝问。
    高加诺盯着面前的巨石，目光一阵闪烁：“你有没有觉得，这块石头的轮廓有点眼熟？”
    达莉丝摇头。
    高加诺绕着巨石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片刻，随即原路返回。
    大概十几分钟后，他来到河边的一片空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浅坑。
    看着这片浅坑，达莉丝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刚才那块石头的轮廓，和这个坑的形状一模一样！”
    高加诺：“你觉得这说明什么？”
    达莉丝：“显然石头是从这里搬到那边的，能搬得动这么大的石头，只可能是高巨魔！”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回到巨石处。
    这么大一块石头，路程也不算很短，即便以高巨魔的力量，搬起来也绝不轻松，不可能无缘无故费这么大的功夫。
    一个自然的想法是，这块石头是用来掩盖什么东西的。
    不需要高加诺吩咐，达莉丝立即施展戏法“塑土”，在被巨石盖住的地面边缘缓缓塑造出一个缺口。
    然后两人向缺口中一看。
    “好多银币！”达莉丝轻呼。
    透过缺口看去，只见在巨石下方赫然有一个土坑，坑中竟堆放着一大坨银币。
    的确是“坨”。
    尽管可以看出银币的原貌，但此时的它们都被捏合在一起，如同麻一般，上面还隐约可以看到高巨魔的指印。
    高加诺俯身，将手伸入缺口，抓住这坨银币一拽。
    至少有几十公斤重。
    好在他现在的力量有22点，如果按照前世地球的标准来看，绝对称得上大力士了，拽动几十公斤还是很轻松的。
    将大坨银币拽出来，放在手里一阵打量。
    这些银币应该都是高巨魔抢劫所得，数量估计有四五千枚之多，都被捏合在一起，大致组成了一个半环状。
    高巨魔是要打造什么东西吗？这个疑问在高加诺的脑海里浮现。
    可惜他实在看不出这半截银环像什么，因此疑问渐渐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则是获得横财的喜悦。
    正巧这片区域也在浮木河畔，他索性决定将这里选为自己的土地。
    随后他就前往营地完成一应手续，正式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
    当然，他自己肯定不会在这里种地或者居住，所以紧接着这片土地就被他租了出去。
    预计明年的这个时候，这里就会变成一片麦田了。
    选完并租出土地，高加诺随即踏上南海镇的返程，并在两天后抵达。
    他抵达南海镇的第一件事就是买房。
    他对居住环境并不是很在乎，但现在毕竟还有个亡灵仆从要安顿，稳妥起见，他决定买一座住宅。
    正好高加诺现在手头宽裕，贸易区的住宅都能买得起，除了少数豪宅，南海镇的住宅几乎任他挑选了。
    于是他便在南海镇一阵转悠，靠近佣兵团的，靠近猎人公会的，靠近药剂师公会的……各个区域的住宅他都看了不少，并记录下比较中意的几座。
    这天他又看到一套比较中意的住宅，随即向招待他的侍者询问：“这座住宅多少钱？”
    “九金十五银币。”侍者说。
    不到十金币？
    这么便宜？
    高加诺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侍者尴尬一笑，解释道：“这是一座‘被诅咒的房屋’，多位房主都在购买的不久后被迫出售，所以价格比较便宜。”
    (本章完)

 第78章 被诅咒的房屋

    第78章 被诅咒的房屋
    诅咒？
    听到这个消息，高加诺眉头微动：“能和我详细说说吗？”
    侍者叹了口气：“这座房屋在受到诅咒之前，属于一个名叫汤姆的男人，他是复仇女神号的水手……你应该知道‘复仇女神号’吧？”
    高加诺点头：“听说过，一艘只抢劫海盗的海盗船。”
    侍者继续说道：“这个水手得到了一个预言，大概是说他命中注定要溺死，于是他就离开了复仇女神号，到岸上做起了生意，并结婚成家，然而婚后不久，他就在一次醉酒中溺死在了酒桶里。”
    说着他伸手一指房间的某处：“汤姆大概就是在这溺死的。从此以后，这座房屋就遭到了诅咒，任何人只要在这里入睡或者醉酒，很快就会被水覆盖身体。”
    高加诺想了想：“之后的房主没有去寻求教会或者法师的帮助吗？”
    “找高等级的施法者，的钱说不定比再买一套房屋还贵。”侍者说，“至于低等级的，他们倒是找过，但只得到了一个建议——把房屋拆掉。”
    说着他一耸肩：“这确实也是个办法，绝大多数闹鬼的地方，只要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就什么诅咒都没了。”
    高加诺听罢点点头，然后又问：“有没有人因为这个诅咒而丧命？”
    侍者说：“有一个老人溺死了，其他人倒没有。这个溺水诅咒每次只会持续一天，在此期间，只要及时擦去脸上的水就不会溺死。”
    高加诺琢磨片刻。
    侍者犹豫了一下：“如果您愿意购买的话，价格其实可以再便宜点。”
    高加诺：“能便宜到多少？”
    侍者：“八金币。”
    高加诺一阵沉默，随即摇头：“如果按照空地的价格卖给我，我可以接受。”
    “如果按照空地的价格，大概就是再便宜一金币左右，也就是七金币，嗯……”侍者似乎算了算账，并象征性地表现出几秒钟纠结，“好吧，就按空地的价格！”
    考虑到拆除还要钱，这座房屋的实际价值绝对比空地还要低一些，所以高加诺早就猜到对方的态度。
    “成交。”他说。
    当然，在最终掏钱之前，他先去打听了一下，确认侍者所言非虚，然后才正式用七金币的价格买下这座被诅咒的房屋。
    卖家和中介似乎有点担心他反悔，当天就办好了一应手续。
    等到晚上的时候，高加诺便成为了房屋的新主人。
    抛开诅咒不谈，这座房屋让他非常满意，分为两层共九个房间，还带地窖和庭院，基本的家具也有。
    位置有点偏，接近南海镇的东北角，不过对于他这样秘密颇多的人来说，这反而是一个优点。
    “老大，你不担心诅咒吗？”达莉丝不禁问道。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担心吗？”
    达莉丝摇头：“不担心，我又不会溺死。”
    “那就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高加诺还是有一点担心的。
    毕竟公平诅咒不是免疫诅咒，他并非没可能中招，只是参考前几任房主的经历，这个诅咒就算中招了也不怎么可怕。
    最坏的情况也无非是亏一点拆除费，所以他才没怎么犹豫就买了下来。
    夜深人静，高加诺躺到床板上，脱下衣服，假死术一用，瞬间入睡的同时保留一部分意识。
    大约几个小时后。
    【获得状态：溺水诅咒（4级）】
    【对等反制：溺水诅咒（4级）】
    【反制成功】
    随着几行信息在脑海里闪过，高加诺瞬间睁开眼睛，同时伸手在脸上一摸。
    水。
    又过了几秒钟，他便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些水滴正附着在皮肤各处，一边越积越多，一边缓缓滑动滴落，渐渐将床板打湿。
    “达莉丝！”
    “来了！”作为亡灵的达莉丝可以不睡觉，闻声当即拿着魔杖跑进房间，手里还托着光亮术。
    “帮我解除诅咒。”高加诺一边说一边不断擦拭着脸上的水滴。
    达莉丝念诵咒语，片刻之后一道微光飞向高加诺。
    【解除状态：溺水诅咒（4级）】
    诅咒解除后，高加诺取出一副圣光法术卷轴，然后就开始在房间里寻找。
    找到了！
    地面上的一片水渍很快引起他的注意。
    他一个箭步跨过去，同时将法术卷轴展开。
    水渍立即向外延伸。
    高加诺手持法术卷轴不断逼近，水渍则朝着躲避的方向持续延伸，直至被逼到房间的一个角落。
    退无可退之后，这团水渍越积越多，让高加诺确信有一个幽灵正置身于此。
    一旁的达莉丝脸上露出几分惊奇，不禁问道：“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反制了他的诅咒。”高加诺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可以直接看到这家伙？”
    达莉丝摇头：“直接看到幽灵需要‘灵视术’或‘神视术’，但神视术是六环法术，大概只有那些枢机主教和大法师才能掌握，灵视术虽然只是二环法术，但却被教会列为死灵魔法，掌握的人也非常少。”
    高加诺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达莉丝忽然轻呼：“老大你看！”
    高加诺抬头看去，却见一些水渍正在墙面上浮现，并逐渐勾勒成文字的形状。
    “我是被害的……”
    看着这行由水渍写成的文字，高加诺想到什么：“你是水手汤姆？”
    水渍继续书写道：“是……”
    高加诺：“谁害了你？”
    汤姆：“我的妻子玛丽，还有她的情人……我恳请你帮我复仇……”
    高加诺摸了摸下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不认为还能找到足以将玛丽定罪的证据。如果没有证据，我不可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而对她做什么。”
    “何况你还是一个害死过无辜者的恶灵，你刚刚还对我施加了诅咒，我完全有理由将你消灭。”他补充道。
    汤姆沉寂了一会。
    随即他再次用水渍写下：“玛丽有一节恶魔真名‘丝兰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教会……”
    (本章完)

 第79章 生存决定战斗

    第79章 生存决定战斗
    高加诺自己都考虑过选择恶魔真名，当然不会把这当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东西。
    “只是一节恶魔真名，这说明不了什么，我也没兴趣接受教会给予的‘虔诚’或者‘纯洁’之类的赞誉。”他说道，“如果你想让我帮你，最好拿出实际的证据，或者最起码是一些有意义的线索。”
    显然，时隔多年，水手根本不能提供什么实质的证据或线索。
    甚至连像样的利益都给不了。
    于是又一阵长久的沉寂过后，已经积了一大滩水的房间角落，忽然亮起一团幽暗的蓝色光芒，其中隐约可见一个面容扭曲的水手身影。
    旋即只见这团幽蓝光芒一闪，瞬间便没入高加诺的身体。
    【获得状态：水手的复仇诅咒】
    【等级：四环】
    【效果：一年内杀死玛丽，或者死亡】
    ……
    【无反制目标，诅咒解除】
    ……
    看着这些相继闪过的信息，高加诺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水手汤姆显然远没有发起四环诅咒的能力，因此为了完成这一诅咒，不得不付出了自我湮灭的代价。
    结果诅咒是完成了，但由于诅咒者的灵魂已经湮灭，公平诅咒没了反制目标，于是诅咒又解除了。
    回忆着一闪而过的“水手的复仇诅咒”，高加诺不禁想到：看来水手说的多半是真的，不然也不至于搞代价这么大的诅咒。
    这让他对玛丽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产生了一些关注和警惕。
    但不管怎么说，房屋的诅咒算是彻底解除了。
    高加诺呼出一口气，随即招呼达莉丝和他一起收拾房屋。
    从此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
    在家睡过第一晚，第二天，高加诺首先去猎人公会买了一颗四级风系晶核，放到猫头鹰蛋旁边，为其孵化提供能量。
    然后他就继续琢磨职业和专精去了。
    又问了一圈人，看了几本书，对于职业和专精，高加诺渐渐产生了一些独特的思考和看法。
    这些思考和看法都源于一个简单的问题：战斗职业的划分到底取决于什么？
    是武器吗？
    似乎并不是，譬如战士和盗贼，两种职业都有很多剑术高手，但几乎不会有人将两者混淆。
    是技能吗？
    也不是，譬如“猎人印记”，虽然名字里带个“猎人”，但没谁规定只有猎人能学，至少据高加诺所知，猎人印记在盗贼当中的普及率并不比猎人低多少。
    那到底是什么？
    经过反复的思考，高加诺发现，决定一个职业的关键似乎在于护甲。
    一个猎人，不论使用弓箭还是使用刀剑，使用魔纹还是魔法，都可以是毋庸置疑的猎人，但如果穿上板甲或者长袍，很多人就不会再认为他是猎人了。
    类似的，一个圣骑士可以使用长剑，可以使用战锤，使用法杖或者只拿圣契也不是不行，但如果穿上长袍，所有人都会说他是个牧师。
    沿着这个思路继续深入。
    最终高加诺意识到，真正能决定各战斗职业间区别的，应该是生存能力。
    战士的生存能力是护甲和身体；猎人的生存能力是距离与魔兽伙伴；盗贼的生存能力是快速反应与隐匿技巧；法师的生存能力是魔法护盾、魔法护甲……
    想想也很合理，毕竟对于绝大多数正常人来说，相比于杀伤敌人，肯定还是保护自己更值得优先考虑。
    是生存决定战斗，而不是战斗决定生存。生存的模式确定之后，战斗的模式才能确定，职业的分化才会形成。
    这样一考虑，选择职业约等于选择生存能力，职业前途自然也就约等于生存能力的潜力。
    高加诺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毫无疑问，他目前发展最多的战斗职业是猎人。
    不错的箭术加上迅捷微风，再找个魔兽伙伴，他就是一个堪称经典的猎人了。
    但猎人的生存能力，距离与魔兽伙伴，似乎并没有多少潜力。
    盗贼更不用考虑。这个职业从里到外都给人一种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前途的气质，大部分盗贼，即使是那些鼎鼎大名的刺客，最初都是因为别无选择才进入的这条赛道，这样的职业能有什么潜力可言。
    战士，高加诺对这个职业感官还不错，而且客观来讲，战士的生存能力也确实强大，不然也不会在各种场合冲锋陷阵。
    但战士的一个显著缺点是灵活性不足，大部分战士都非常依赖于沉重的护甲，没了护甲的战士，生存能力可能反而是所有职业中最低的。
    法师。
    综合来看，法爷可能是最强大的职业，各种防护类魔法样繁多，既不笨重，也不脆弱。甚至一些法师认为，只有“法师”才是真正的职业，其它的只能算“特色”。
    但这个职业的问题是门槛高。
    想要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法师，必须接受系统的学习，走野路子几乎无可能。
    接受系统的魔法学习，深蓝学院是不用想了，高加诺早就严重超龄。阿克斯魔法学院还有希望，但阿克斯路途遥远，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至于其他魔法学院，和这两个差距太大，不去也罢。
    左思右想，高加诺虽然认知更清晰了，主意反倒愈发拿捏不准。
    直到他想起《血法笔记》记载的一个魔法。
    噬血再生。
    整本《血法笔记》记载了数十种魔法，但可以提供生存能力的寥寥无几，噬血再生正是最显著的一种。
    噬血再生的效果很简单，吸收血液，恢复伤势，恢复的程度由吸收的血液决定，血液的量越大、等级越高，恢复的程度就越大。
    理论上，只要血液满足条件，噬血再生的效果甚至可以无限逼近重生。
    既然生存决定职业，生存决定战斗，掌握了噬血再生这样一个犀利的生存手段，无异于完成了一次职业选择。
    高加诺将《血法笔记》翻到噬血再生的部分。
    噬血再生，二环法术，搭配魔纹……
    看着关于噬血再生的描述，高加诺不禁愈发心动，同时一些遐想也映入脑海。
    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血法师”……该不会就是以噬血再生为核心技能的法师吧？
    (本章完)

 第80章 绘制魔纹

    第80章 绘制魔纹
    血法师。
    在绝大部分人的印象里，这个职业的形象是“拿着长剑的优雅血精灵法师”，高贵，强大，英俊潇洒，各种故事里的血精灵王子，几乎都是这个职业。
    高加诺由于看了不少关于血精灵的资料，所以对这个职业有些更深入的看法。
    吟游诗人故事里的血法师，长剑只是摆设，主要功能是撩妹；但真实历史上的血法师，确实是用剑砍人的。
    所以在高加诺的认知里，血法师的形象其实差不多是“近战法师”。
    法师想近战，肯定不能依靠传统的生存技能，毕竟强大的防护魔法虽然不少，但能适配近战的却很罕见。
    在看过“噬血再生”的描述后，高加诺愈发确信，这很有可能就是血法师的核心生存技能。
    当然，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他需要将《血法笔记》的内容都翻译出来，甚至可能还需要重新审视格林牧师已翻译的部分是否准确。
    这无疑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此前为了解除储物戒的鲜血烙印，他翻译了一些内容，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平均一页要接近两天的时间才能翻译完，这还是在几乎没有其他事要忙的情况下。
    《血法笔记》余下的内容大概有两百页左右，想要全部翻译完，恐怕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磨刀不误砍柴工。
    于是在正式开始翻译之前，高加诺决定给自己上个魔纹。
    他来到达莉丝的房间。
    “咕咕。”一只淡青色的小猫头鹰正在达莉丝的怀中接受喂食。
    这只小猫头鹰刚出生没多久，但毕竟是魔兽，又有高加诺和达莉丝的精心培育，因此发育很快。
    高加诺上次见它不过是几个小时前，现在再一看，只觉得似乎又大了些，不禁问道：“小咕有一磅重了吗？”
    “正好一磅。”达莉丝说着又将一只面包虫递到小猫头鹰面前。
    “咕咕——咕咕！”小猫头鹰发出欢快的叫声，一边扑腾着淡青色的羽翼，一边将面包虫啄进嘴里。
    高加诺走过来，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过了一会，他问：“达莉丝，你绘制魔纹的水平怎么样？”
    达莉丝继续投喂小猫头鹰：“我可以绘制二环魔纹，魔纹质量是八等，最熟悉的魔纹可以接近七等质量。”
    “你能绘制八等魔纹？”高加诺吃了一惊。
    虽然他早就知道达莉丝的魔纹水平应该比马库斯高，却没想到高出这么多。
    马库斯只能绘制一环魔纹，而且魔纹质量在十等开外。
    灰鹰佣兵团最厉害的魔纹师可以绘制三环魔纹，但魔纹质量也只有九等，能绘制八等魔纹的魔纹师，在整个南海镇都屈指可数。
    所谓的“等”，指的是魔纹对人体承载能力的占用，如果十等魔纹的占用为十，五等魔纹的占用就是五。
    这意味着，同级的魔纹，十等质量只能绘制一个，五等质量则能绘制两个。
    人体对魔纹的承载能力是非常有限的，可以想象，魔纹的质量是一个多么重要的指标。
    高加诺此前没有给自己绘制魔纹，首要原因就是他找不起能绘制高质量魔纹的魔纹师。
    毕竟，绘制魔纹不便宜，清洗魔纹更是贵得离谱，而且过程据说相当痛苦。高加诺可不希望自己绘制个低质量魔纹，然后没多久就后悔了，不得不大钱、受大罪地把魔纹洗掉重绘。
    达莉丝：“你准备绘制什么魔纹？”
    高加诺想了想：“一环魔纹‘稳固精神’以及‘开阔思维’，你会吗？”
    达莉丝点头：“都是我熟悉的魔纹，如果有优质的魔纹墨水，我甚至可能绘制出七等质量。”
    “对了，绘制这两个魔纹需要剃一下光头。”她补充道。
    剃个光头自然简单。
    优质的魔纹墨水则不易制作，血精灵的兽血魔纹墨水，质量主要取决于兽血的等级。
    为了获取高等级的兽血，高加诺在猎人公会、拍卖行和黑市转了好几回，终于买到一水一火两瓶六级魔兽血液，制作成透明魔纹墨水。
    拿着魔纹墨水，剃好光头，又买了一套精良的魔纹师工具，高加诺找来达莉丝。
    看到光头的高加诺，达莉丝的脸上不禁闪过几分难绷，连忙咳了两声作为掩饰：“咳咳，老大，你躺下就好了。”
    高加诺躺到床上。
    达莉丝随即开始为他绘制魔纹。
    经过几个小时的绘制，两个一环魔纹“稳固精神”和“开阔思维”先后完成。
    两行信息也在高加诺脑海里闪过。
    【获得魔纹：稳固精神】
    【等级：一环（七等）】
    【效果：精神+2】
    ……
    【获得魔纹：开阔思维】
    【等级：一环（七等）】
    【效果：智力+2】
    ……
    绘制完成之后，达莉丝不禁说了句：“我还是第一次用质量这么好的墨水，老大，要不你再绘几个吧？”
    “过段时间再绘。”高加诺说，一边用镜子照了照自己头上的魔纹。
    虽然是透明墨水，但刚刚绘制好的魔纹还是能看出来，需要过上几天，这些魔纹才会变成完全透明。
    达莉丝：“你还打算绘制什么魔纹？你现在是四级，如果都绘制一环魔纹的话，还能绘制三个，四个也勉勉强强。”
    高加诺拿出一张图纸：“其中一个是这个，二环魔纹‘噬血再生’，你先学习，其它的我还没有想好。”
    “噬血再生？”达莉丝好奇地接过图纸看去，神色渐渐变得专注。
    片刻后。
    高加诺问道：“达莉丝，你考不考虑接点魔纹的生意？”
    达莉丝手艺这么好，不去赚钱实在可惜了。
    唯一的问题是，绘制魔纹需要长时间的近距离接触，万一她在绘制魔纹的过程中被人察觉到是亡灵，那可就麻烦了。
    达莉丝显然也有过相同的考虑：“我想啊，但我担心别人发现我是个亡灵。”
    “因为拿督十六世的迫害，我生前就不能接魔纹的生意。”她长叹道，“活着的时候不能接生意，死后还是不能接生意，唉……”
    ……
    (本章完)

 第81章 唤血之剑

    第81章 唤血之剑
    【精神：26/40】
    【智力：26/40】
    获得两个魔纹后，高加诺的精神和智力相应提高，都达到了26点，这让他可以更高效地思考、记忆和学习知识，翻译《血法笔记》自然可以更轻松些。
    接着他就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翻译工作上。
    为此，西斯龙药剂的活他也让达莉丝分担了一部分。
    对于一个四级法师兼阵纹师来说，除了个别过于专业的环节，西斯龙药剂的制作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手艺。
    于是高加诺也享受到了当年格林牧师驱使自己的乐趣。有了达莉丝的分担，他在这方面的工作量大大减少，收入却基本不变，每个月都有几百银币。
    除此之外，达莉丝每天还为他讲解两个小时左右的魔法知识。
    这让高加诺先后掌握了七个实用的戏法，包括水洗术、塑土、耳语术、魔法伎俩、生火术、法师之手、次级幻术。
    还有两个一环法术，侦测魔法，造水术。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
    方弗罗历1457年，差不多就在高加诺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血法笔记》的翻译终于基本完成。
    之所以是“基本完成”，是因为经过高强度的翻译工作后，到了这个时候，高加诺已经可以直接阅读血精灵文了，后面的内容自然就没必要再翻译了。
    现在，可以直接阅读血精灵文原始文献的高加诺，结合《血法笔记》以及一些其它典籍，对血法师的职业体系有了更全面的认识。
    一般人可能会认为，“血法师”应该被看作“法师”的一个专精，或者一个独立的职业，但事实上，“血法师”是一个比“法师”更笼统的概念，宽泛程度几乎接近于人类常说的“职业者”。
    原因很简单，血精灵帝国作为法拉罗世界空前绝后的超级魔法帝国，魔法的普及和繁荣程度远超其它时期。
    对血精灵来说，“法师”已经快要变成所有职业的底色了。
    所以，当今人类的许多概念其实不宜直接套在血精灵的职业体系上。
    但高加诺毕竟是个人类，就算知道直接套用不合适，也还是难免要借用人类世界的概念去间接理解血精灵的体系。
    基于此，粗略来讲，假如将“血法师”看作一种职业，则其下主要有三种专精。
    按照“擅长近战的程度”从高到低排序，这三种专精分别是：血刃法师、血雾法师、血语法师。
    噬血再生确实是血法师的核心技能，但却只是“血刃法师”的核心技能，血刃法师即是典型的近战法师，精通魔法，也精通近战。
    血雾法师类似法师和猎人，喜欢站在战场的边缘释放远程攻击，并经常制造血雾遮挡视线，由此得名。
    血语法师则是诅咒专家，擅长用各种以血液为媒介的诅咒法术阴人，对于战场一线通常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在考虑自己的长期职业规划时，对于这三种专精的血法师，高加诺几乎下意识地立即排除了“血语法师”。
    毕竟，作为“公平诅咒”赐福的拥有者，他对诅咒者难免会有一些轻蔑，自然也就不想成为一个钻研诅咒的人。
    血雾法师也被他排除。
    他自身对这个专精倒没什么偏见，但如今毕竟不是血精灵时代，在教会当道的人类世界，动不动弄一团血雾出来实在是有些过于招摇了。
    于是“血刃法师”就成了唯一值得考虑的选择。
    血刃法师也确实不错，要强度有强度，要生存有生存，要灵活有灵活，噬血再生的施法景象也远不像血雾那样招摇，甚至多数情况下根本看不出来。
    但血刃法师对武器有额外的要求。
    必须拥有“唤血武器”，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血刃法师。
    所谓的“唤血武器”五八门，最低端的唤血武器只需要在普通武器上附一个“唤血”的附魔就大功告成。
    高端唤血武器就复杂了，不仅打造复杂，使用也复杂，往往需要施加鲜血烙印才能使用。当然，它们的威力也远比低端唤血武器强大，更重要的是，它们还可以通过吸收血液不断成长。
    高端唤血武器的打造是一套复杂的流程，不论是《血法笔记》还是高加诺能查到的任何典籍，都没有半点相关记录。
    当然，现在别说高端的唤血武器，就是低端的唤血武器，高加诺也没处搞。
    他从没听说过有谁会附魔“唤血”或者有“唤血”的附魔图纸。
    怎么办？
    高加诺还是很中意血刃法师的，而且《血法笔记》中记载的相关法术不少，足以形成一套强大的战斗体系。
    但搞不到唤血武器这点却让他倍感犹豫，毕竟如果没有唤血武器，血刃法师的强度要打上一个大折扣，甚至不见得强于普通法师。
    高加诺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地考虑着，在他身旁是包括《血法笔记》在内的几本摊开的书。
    半晌，他拾起一本名为《血精灵的战争》的书，并翻开到一页插图。
    插图是血精灵时代的一幅世界名画，名为《弗多兰一世在至高山》，血精灵皇帝弗多兰一世脚踏黑龙，手指西方，背后是成千上万的血精灵士兵。
    挂在弗多兰一世腰间的就是一把唤血之剑。
    默默注视着图中的唤血之剑，过了一会，高加诺忽然眼睛一眯。
    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他很快找到了这眼熟感的源头。
    剑柄的纹。
    短暂的迟疑后，高加诺迅速起身，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一根不起眼的、有点像骨头的白色棒状物。
    这白色棒状物正是他当初从潮汐之地找到的血精灵遗物。
    尽管颜色不一样，但不论外形还是纹，它看上去都和画中的剑柄非常相似！
    对高加诺来说，判断的过程其实没什么悬念。
    当初他的脑海里完全不存在“唤血之剑”或者“唤血”的名词，所以面板无法发挥作用，只能将物品列为“未知”。
    如今经过学习，他的认知里有了可用的名词概念，于是在重新接触的瞬间，一行闪过的信息就为他立刻揭示了真相。
    【物品：唤血之剑】
    (本章完)

 第82章 鲜血烙印

    第82章 鲜血烙印
    虽然确认了名字，但这东西——或者说唤血之剑的剑柄，等级仍然处于“不可知”状态，显然至少有九级。
    这不奇怪。
    剑柄正是唤血之剑最重要的部分，几乎可以称之为本体，相比之下，剑刃反倒没那么关键。
    原因很简单，唤血之剑的剑刃是由血液铸成的，只要有血液，剑柄就可以长出剑刃并永远保持锋利。如果吸收了高等级的血液，剑刃还可以获得强化。
    至于为什么这把唤血之剑没有剑刃，高加诺现在也理解了。
    对持有者来说，唤血之剑既是武器，也是“血包”，一个濒死的血刃法师，几乎必然会选择消耗掉全部剑刃，以尽可能延续自己的生命。
    所以大部分血刃法师在战死后都只会留下剑柄，而没有剑刃。
    想要让剑刃重新长出来，只要在血液里泡一泡就行了。
    但有个前提——高加诺必须先成为这把唤血之剑的真正持有者。
    换而言之，他需要为剑柄打上自己的鲜血烙印。也是因此，血刃法师有时也被称为“烙印战士”。
    高加诺立刻开始对“鲜血烙印”的学习。
    “鲜血烙印”是二环法术，难度比一环法术高得多，因此他了几十天的时间才掌握。
    这让他略感压力。
    对比学习戏法和一环法术的速度，高加诺粗略估计之下，感觉按照自己的学习效率，似乎这辈子最多也就能学到七环法术的层次。
    平心而论，这个效率已经非常惊人了。毕竟对普通人来说，受限于天赋和资源，二环法术都是遥不可攀的目标，能掌握一个二环法术，就差不多是人群中百里挑一的水准，更不用说七环法术。
    但高加诺的理想从来不是成为一个为优越于普通人而感到满足的人，他对自我的期望是成为不朽的存在，成为“施名者”而不是“受名者”。
    相对于如此宏伟的目标，这个效率实在不容乐观。
    这让他不禁想到在《葬礼序曲》和《血法笔记》中都看到过的一句血精灵谚语：“人生苦短”是凡人的宿命。
    顺利掌握鲜血烙印的高加诺，一边在脑海里遐想着这些念头，一边使用戏法收集血液，让些许鲜血从自己的指尖溢出。
    这当然不是为唤血之剑准备的。
    唤血之剑对血液的需求非常之大，从指尖渗出的这点远远不够。
    高加诺取出这些血液，只是为了给《血法笔记》打上鲜血烙印。
    文字被打上鲜血烙印后，会获得类似一环法术“迷幻手稿”的效果，只有施法者可以正确阅读，在旁人眼中则会变成一堆毫无意义的文字。
    如此一来，作为黑魔法书籍的《血法笔记》被人发觉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为《血法笔记》打上鲜血烙印后，高加诺紧接着又给储物戒也打上了一个。
    两个鲜血烙印，总共只耗费了一小瓶血液。
    然后高加诺才将目光投向唤血剑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严肃。
    唤血剑柄的鲜血烙印对血液需求巨大，而且和剑柄的等级相关。
    高加诺不知道这把剑到底是几级，所以也不能确定给它打上鲜血烙印需要消耗多少血液。
    但即便只按九级估计，这把唤血剑柄也有很大可能让他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
    而在鲜血烙印的施法过程中，血液供应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不仅前功尽弃，甚至还可能损坏物品。
    所以高加诺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短暂的思索后。
    他拿出法比昂枢机主教给的三瓶滋补药剂。
    这是他唯一的办法，滋补药剂可以让他的身体快速弥补失去的血液，三瓶滋补药剂，差不多能让他额外获得两身血液，足够应付唤血之剑了。
    “呼……”高加诺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
    接着他念诵咒语，片刻后一道血色微光从他指尖飞出，没入唤血剑柄当中。
    然后是戏法收集血液。
    缕缕鲜血从掌心渗出，融入唤血剑柄。
    随着鲜血的融入，原本纯白如骨的剑柄逐渐染上血色，神秘纹路更是显现出明亮的猩红，从底部向上缓慢延伸。
    不多时，随着大量的失血，高加诺开始感到头晕目眩，心慌气短，渐渐意识模糊。
    但唤血剑柄上的猩红纹路才蔓延了一小半。
    高加诺见此，当即一咬牙，直接挥剑在腕上一割，鲜血如注的同时，仰头喝下一瓶滋补药剂。
    滋补药剂发挥作用，让他失去的血液快速恢复，同时瞬间修复了他手腕的伤口。
    这让高加诺吓了一跳，连忙又割了几剑，好歹没有让血液中断。
    过了一会。
    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传来，但唤血剑柄上的猩红纹路也即将蔓延到顶。
    高加诺没有再消耗一瓶滋补药剂，而是硬撑到了施法结束。
    终于，就在他感觉有点撑不住的时候，一声锋利的轻响陡然响起：“锵！”
    却是剑格从唤血剑柄顶部的两侧倏然冒出，闪耀着鲜艳的血色光泽。
    终于成了！
    高加诺连忙给自己撕开一副疗伤术卷轴，又喝下一瓶“生血药剂”。
    生血药剂的效果远不如滋补药剂，要好几天才能完全恢复他失去的血液，并不能立刻缓解他的虚弱。
    因此他躺在地上喘了好一会，直到状态稍有改善，才重新坐起来，同时拾起唤血剑柄仔细打量。
    打上他的鲜血烙印后，唤血剑柄已经与他建立了紧密的联系，触感仿佛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现在，只需要让唤血之剑吸收其它生物的血液，就能成为一把真正的武器了。
    高加诺储存了许多血液。
    但这些血液大部分都有固定用途，比如人血用于鲜血易容，兽血用于制作药剂、魔纹墨水。
    能供唤血之剑吸收的只有一种。
    ——罗西尔化身的血液。
    高加诺当即取出几十瓶黑血，倒在唤血剑柄上。
    随着这些黑血的融入，唤血之剑的剑刃逐渐生长……
    ……
    ps：忙到虚脱，只能一更了。下周一和周二争取加更，看看能不能冲上三江，希望大家到时候能稍微多停留一会并看到章节末，让这本书多涨涨追读，拜托各位了。
    (本章完)

 第83章 猎人考核

    第83章 猎人考核
    唤血之剑的生长过程很有意思，随着血液的吸收，先是延伸出一圈锋利而薄窄的锋刃，然后向内生长，逐渐补全剑身。
    因此生长到一半的时候，唤血之剑是镂空的，造型看起来别致而犀利，让高加诺盯着看了一会才继续倒血。
    罗西尔化身的血液漆黑如墨，由此生长出来的剑身也是黑色，看上去有点像某种黑钢，极致平滑，但却毫不反光。
    几十瓶黑血差不多倒完的时候，剑身终于生长完成，变成一把黑色长剑，与常见尺寸相比略长些许。
    剑身上有五个圆孔。
    五个圆孔看似不起眼，实则作用多得很。最简单的作用当然是类似放血槽，提高放血效果。
    其次则是反映剑身等级，黑血是五级血液，生长出来的剑身当然就是五级，因此有五个圆孔。日后剑身升级，圆孔的数量也会相应增加。
    除此之外，当剑身不完整时，吸收血液可以修补剑身，而当剑身完整时，吸收的低等级血液则会在这些圆孔中凝聚，最终变成一种被称为“血晶”的东西。
    血晶是血精灵的常用材料与货币。
    高加诺想了想，索性将剩下的几瓶五级黑血都倒了上去。
    最底部的圆孔顿时开始凝结血晶，从薄薄一片渐渐积累。
    当血晶的厚度达到和剑身相当时，高加诺心念一动，血晶便自行脱落下来。
    然后他拾起这枚血晶，放在手心掂了掂，觉得手感和硬币非常相似——难怪能成为血精灵的货币。
    他又将唤血之剑拿在手里。
    【物品：唤血之剑】
    【剑柄等级：不可知】
    【剑身等级：5级】
    【附魔·唤血：呼唤血液，非持有者的生物在贴近剑刃时，体内的血液会向剑刃所在的方向靠拢】
    【附魔·罗西尔的染指：被击中的敌人将获得诅咒，具备堕落倾向，升级时更可能获得真名“罗西尔”】
    高加诺不禁眉头微皱。
    唤血之剑可以从血液当中获得一个额外附魔，但“罗西尔的染指”……估计没有比这个更鸡肋的武器附魔了吧？至少他完全想不出这个附魔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让敌人在下次升级时获得一节垃圾圣名？
    好吧，聊胜于无，反正也是白送的。
    过了一会，高加诺来到达莉丝的房间。
    “达莉丝，‘噬血再生’的魔纹，你练习得怎么样了？”他问。
    现在只要再搞定噬血再生，他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血刃法师了。
    考虑到血精灵已经灭绝多年，他觉得自己说不定是法拉罗唯一的血刃法师。
    就算不是唯一，肯定也是极其罕见。
    达莉丝正对着一个假人绘制魔纹，闻声抬起头：“已经可以稳定达到八等质量了，你现在要绘制吗？”
    高加诺：“达到七等质量还要多久？”
    “这，我也不好说，二环魔纹我只有‘开阔思维’勉强接近七等质量。”达莉丝想了想，“估计至少要一年。”
    一年……
    “那就现在绘制。”高加诺说。
    随后达莉丝便为他绘制魔纹噬血再生。
    几个小时后，绘制完成。
    【获得魔纹：噬血再生】
    【等级：二环（八等）】
    【效果：体力施法，瞬发法术“噬血再生”，吸收血液，治愈伤势。搭配咒语和高于自身四级的血液时，可修复残疾】
    摸了摸胸口的魔纹，高加诺问：“我有没有可能再纹一个二环魔纹？”
    “不可能。”达莉丝摇头，“再纹一个二环魔纹，你的身体完全承载不了。两个我熟悉的一环魔纹倒有点可能，但即便一切顺利，你也会严重‘魔纹超负’，每时每刻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好吧。”高加诺思索片刻，“你还有什么一环魔纹能达到七等？我再纹个一环的魔纹。”
    达莉丝：“还有‘坚韧身躯’、‘强悍力量’、‘快速反应’三个属性魔纹。”
    高加诺：“猎人印记你会不会？”
    达莉丝再次摇头：“能绘制猎人印记魔纹的魔纹师，基本都受雇于猎人公会或者盗贼公会。”
    她又说道：“而且猎人印记又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你完全没必要为它浪费一个一环魔纹的位置。你的魔法天赋比大多数人都要好，只要通过三级猎人的考核，直接去猎人公会学就可以了。”
    “下个月不正好就是三级猎人考核。”她补充道。
    高加诺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猎人印记给他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但实际上，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占用魔纹的法术。
    法术魔纹主要有两种用途，一是体力施法，让不会魔法的人可以通过魔纹放出法术；二是强化法术，魔纹释放的法术几乎都是瞬发，并且效果更强。
    但猎人印记本来就是瞬发法术，魔纹的强化几乎只体现为降低施法消耗，意义不大，只有那些魔法天赋不佳的猎人，因为实在难以用法力施法，才不得不纹上魔纹，进行体力施法。
    对高加诺来说，不如考个三级猎人的徽章，然后去猎人公会把猎人印记学了。
    或者他也可以去黑市买一本猎人印记的技能书，只不过由于受到公会的垄断性打压，这种正式的技能书通常都非常昂贵，高加诺不想这个冤枉钱。
    “那就给我纹一个‘快速反应’吧。”他说。快速反应可以增加敏捷，和所有属性魔纹一样，一环增加两点。
    ……
    次月。
    南海镇猎人用品的价格达到了近两年的高峰，为即将开始的三级猎人考核烘托着气氛。
    街头巷尾时不时能听到人们关于此事的议论，猎人公会更是每天都挤满了大量的报名者、咨询者以及围观者。
    报名者们排着长队，逐一在猎人公会报名。
    “下一个。”登记官头也不抬地说道，“姓名，职业等级。”
    高加诺坐到桌前，拿出自己的二级猎人徽章：“高加诺，没有姓，二十岁，是二级猎人。”
    “学了几个猎人戏法？”
    “七个。”
    “准备主修什么专精？”
    “射击。”
    过了一会，高加诺缴纳完报名费，然后从登记官手里接过一纸文件。
    “拿着这个凭证，在从明天开始的七天内，你随时可以参加靶场考核。”登记官说道，“七天内通过靶场考核，然后就可以去石爪山脉参加野外考核了。”
    “祝你好运，下一个。”
    (本章完)

 第84章 戏法

    第84章 戏法
    （上章与前文微调）
    三级职业考核具有很多特殊的意义，对个人来说，这通常意味着专精的确定。
    对地区来说，三级职业考核则意味着某种繁荣。“可以举行所有职业的三级考核”是一个地区被列为城市的关键条件，南海镇正在为此努力着。
    当然，努力的方向主要高端职业，战斗职业如魔法师，非战斗职业如附魔师，至于猎人这种平民职业，南海镇早就能举行三级考核了。
    高加诺首先来到靶场参加考核。
    除了射箭等常规项目之外，应试者还需要演示四个猎人戏法，分别是三个通用戏法——橡棍术、陷阱伪装、气味融入，再加上一个专精戏法。
    射击专精对应的戏法是凝视术，驯兽专精是细嗅术，生存专精则是倾听术。
    其实猎人还有第四个专精，以“远行术”为基础戏法，被称为“游侠”，这实际是个介于猎人与盗贼之间的专精，因此偶尔也被看作盗贼的一个专精。
    只不过，由于游侠专精较为冷门，大部分地区的猎人公会或者盗贼公会都不设置这一专精的考核与训练师，最多只提供“远行术”的戏法技能书。
    高加诺将四个专精的戏法都学了。
    毕竟这些戏法多少都有点用，而且学起来也不了多少时间，就是“远行术”的技能书有点贵，比另外三个专精的基础戏法加起来都贵。
    对他来说，学习戏法很轻松。
    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即使是戏法，学习起来也有颇高的难度，甚至不得不给自己纹上戏法魔纹。
    某种程度上，戏法魔纹是比较丢人的，特别是猎人专精的几个戏法，通常只会在老弱病残身上见到它们的魔纹，比如一些老人通过“凝视魔纹”治愈老眼，一些瘸子通过“远行魔纹”改善行动能力……
    高加诺前面的应试者就是一个纹了凝视魔纹的老猎人。
    “念上面的这段话。”考官站在十米外的靶场空地上，将《光明圣典》随机翻到一页，托在手上。
    老猎人努力地盯了半晌，最终憋出一句：“您……您能告诉我是哪一页吗？”
    考官面无表情：“……”
    老猎人硬着头皮说：“摩撒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还真让他猜对了。
    考官没说什么，随手又翻到一页，然后伸手一指：“这段。”
    “爱是恒久忍耐……”
    考官合上书，不耐烦地一摆手，同时打断道：“回去纹个鹰眼术吧，老人家，凝视术已经不够用了！”
    老猎人还想说什么，但显然没有机会，最终在一位执事的示意下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靶场。
    “下一个，高加诺。”
    轮到高加诺上场了，他使出凝视术，十米外的文字一览无余，轻松过关。
    考官点点头，拿着高加诺的考核凭证看了看：“你学了七个猎人戏法？”
    “是的。”
    考官一边在凭证上盖了个印章，一边说道：“如果你愿意挑战自己的话，可以去把细嗅术和倾听术也考一遍。”
    高加诺一怔：“可以同时参加三个专精的考核？”
    “当然。”考官将凭证递给他，“不过难点不是戏法，至少对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靶场的考核毫无难度。真正的难点在于下石爪山谷的野外考核，同时考三个专精，难度会比只考一个专精高得多，发生意外风险的可能性也会高得多。”
    高加诺最终选择将三个专精的戏法都考一遍。
    倾听术的考核内容是，通过脚步声判断移动者的位置和身份。移动者可能是一只悠闲漫步的小猫，也可能是一个使用“静步术”奔跑的盗贼。
    细嗅术的考核内容则是通过一根兽毛的气味区分几种特定的野兽，这项考核高加诺其实是通过作弊完成的。
    他没考虑过作弊，奈何他一拿起兽毛，相关的信息就自动浮现，他还得装模作样地闻两下。
    一天之内，高加诺就完成了靶场的全部考核，带着盖满章的考核凭证完成登记，然后就准备离开猎人公会，等待七天后的野外考核。
    不料他刚走了没几步，一个声音就将他叫住：“请等一下。”
    高加诺转头一看，发现是个虎背熊腰的壮汉满脸笑容地走过来：“我叫约翰，布雷门家族护卫队的副队长，五级战士，二级猎人。”
    和灰鹰佣兵团的约翰重名，但高加诺却丝毫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已经是遇到的第八个约翰。
    没办法，圣约翰作为摩撒教最重要的圣徒之一，用他给自己孩子取名字的父母多不胜数，有些地方甚至据说每五个男人就有一个叫“约翰”。
    相比于作为俗名烂大街的“约翰”，作为圣名的“约翰”反倒不多见。
    “请问有什么事吗？”高加诺礼貌地询问。
    约翰：“你考了三个专精的戏法对吧？”
    高加诺眉头微皱，但还是点了下头。
    约翰：“我和我们家少爷都在参加三级猎人考核，你有兴趣和我们组队吗？”
    高加诺一愣：“布雷门家族……猎人？”
    布雷门家族算是南海镇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以魔法闻名，家族中出了一位诺丹伦公爵顾问法师，一位深蓝学院讲师，还有南海镇法师公会的会长。
    一个魔法家族的少爷，居然想当猎人。
    约翰叹了口气：“人各有志，布雷门家族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当法师，我们少爷就对猎人更感兴趣，准确地说是游侠，只是南海镇考不了游侠专精。”
    他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为了能和少爷一起参加三级猎人考核，我专门学了猎人戏法，但老爷还是不太放心……所以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找你。”
    高加诺想了想：“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约翰说，“只要和我们一起同行就可以，队伍里都是你这样的好手。如果在此过程中你帮到了少爷，比如救了他，布雷门家族一定会郑重感谢你的。”
    ……
    (本章完)

 第85章 石爪山

    第85章 石爪山
    下石爪山谷，猎人岗哨。
    石爪山脉主要有三座山，按方位分别被称为“上石爪山”、“中石爪山”与“下石爪山”，位于前两者之间的山谷是上石爪山谷，位于后两者之间的就是下石爪山谷。
    下石爪山谷是南海镇三级猎人考核的固定场地，因此猎人公会在山谷入口附近建立了一座长期岗哨，即是猎人岗哨，负责防范周边的魔兽、偷猎者与森林巨魔。
    平时这里只有几十个哨兵，如今随着两年一度的三级猎人考核到来，考官、公会执事、急救牧师、应试者等好几百人乌泱泱地聚在岗哨内外。
    高加诺当然也在其中。
    当他来到猎人岗哨，远远地就看到布雷门家族的护卫约翰。
    还听到了一个愤怒的声音：“你怎么给我找这么多人？！”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在手舞足蹈，但由于约翰庞大体型的遮挡，高加诺只能看到挥动的胳膊。
    “少爷，这也不算多吧。”
    “两个人还不多？我不是说过你跟我进来就够了吗？”
    “呃，不是两个，是三个……”
    “把他们都赶走！”
    “老爷已经同意了，而且还专门叮嘱我，说不让您赶走他们。”
    与约翰对话的声音一滞：“我——”
    正在向这边走过来的高加诺，越走越皱起眉头，露出困惑表情。
    为什么这个“少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怀着这个疑惑，他加快了些步伐，同时向斜前方走去，很快就看到了与约翰相对而立的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身材颀长，皮肤白皙，有一头微卷的长发，年龄大概二十出头。
    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会，高加诺顿时露出恍然和惊讶的表情。
    吟游诗人卡尔克洛！
    两年前，高加诺就是和卡尔克洛一起从浮木镇来到的南海镇，后来一直不曾谋面。
    其实他当初就猜到卡尔克洛家境不错，但却没想到是布雷门家族的少爷。
    此时卡尔克洛似乎也认出了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你是那个谁？”
    “高加诺。”高加诺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微笑道，“好久不见，卡尔克洛。”
    约翰也一脸意外：“你们认识？”
    卡尔克洛似乎回忆了几秒钟，然后才点点头：“我第四次离家出走时认识的朋友，好像还挺厉害的。”
    约翰笑道，指着旁边的另外两个人说道：“少爷，您看我说的没错吧，我找的这三个人都很厉害！”
    卡尔克洛不置可否。
    高加诺也看向另外两个队友，一高一矮，高个子膀大腰圆，皮肤黝黑，背上一把大弓一把战斧；小个子留着短须，武器是长弓和两把短刀。
    短暂的观察后，高加诺基本猜到了自己和这两个人的共同点，装备精良，有储物戒，经常独来独往，准备同时参加三个猎人专精的考核，且多半还有其它职业。
    再加上五级战士约翰，哪怕卡尔克洛是个战五渣，这支五人小队的实力也必然断崖领先其他所有小队。
    何况高加诺还清楚记得，卡尔克洛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却有预知危险的能力，无论如何不能算作战五渣。
    也正是对这支小队的实力有所预期，所以当七天前约翰找上他的时候，他几乎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我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
    这声音有些远，但却很清楚，显然是使用了扩音术之类的法术。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循着声音看去，随即高加诺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兽皮衣的绿发男人。
    绿发男人先是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众人得知这位主考官是猎人公会的副会长，一个六级猎人。
    随后又是一些场面话，包括必不可少的宗教场面话，赞美一下主什么的。
    再之后就是干货了。
    “我必须再次强调考核的规则，因为我知道你们当中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还不太清楚野外考核的规则。”主考官说道，“原因可能是嫌考核公告又臭又长，当然也可能是对自身能力的自负。”
    “即便是已经看过公告的人，我也建议你再听我讲一遍，因为相比于我接下来的发言，那份公告确实又臭又长。”
    停顿了一下，主考官继续说道：“简单来说，各位猎人，你们的基本考核是，在半个月的时间内狩猎两只二至三级的魔兽，或者一只四级的魔兽。”
    “在此基础上，生存猎人需要在山谷中生存一个月，射击猎人狩猎的魔兽身上必须只有箭伤，驯兽猎人狩猎的魔兽中必须包括一只活体。”
    “满足相应的条件就可以获得相应的专精资格，满足多个条件就可以获得多个专精资格……”
    “山谷中有四个‘考官营地’，虽然越是山谷深处越容易狩猎到魔兽，但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越过第四营地，考核两年就有一次，生命一辈子才只有一次。”
    “你们每五天可以前往考官营地一次，提交狩猎所得。你们遇到危险可以向考官营地求助，每个营地都会有两个五级猎人，八个四级猎人，还有两个牧师，足以应付下石爪山谷的绝大部分危险。”
    “但求助并非没有条件。”主考官的语气有所提高，“如果你们遇到的是巨魔、异教徒以及最穷凶极恶的那种偷猎者，随时都可以向考官求助，对你们的成绩不会有任何影响。”
    “但如果你们遇到的危险只是魔兽，不论是二级的幸运兔子，五级的尖蹄山羊，又或者是沉睡了几万年突然醒过来的十八级红龙，从你们向考官求助的那一刻起，你们的这次考核就结束了！”
    “你们可以自由组队，但我要提醒你们，人数越多的队伍，越难找到足够的猎物，也越难以处理战利品纠纷。适度的分散，对大家都有好处。”
    “最后，以摩撒的名义，每个摩撒徒都不应互相伤害。”主考官抬起手，“同样是以摩撒的名义，祝大家都能拿到漂亮的三级猎人徽章！”
    “南海镇三级猎人野外考核，正式开始！”
    “咚——”
    话音落下，一阵钟声响起，期待已久的猎人们纷纷应声冲进山谷。
    ……
    ps：提前为周一的章节求一下追读。
    (本章完)

 第86章 远行术

    第86章 远行术
    高加诺的小队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因为他们知道，多数猎人都会止步于第三营地前，而以他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探索第三营地甚至第四营地后面的区域。
    他们也肯定会这么做，因此没必要急于一时。
    毕竟，经过多年的狩猎，山谷外围早就变得相当贫瘠，魔兽数量远远不够这么多猎人瓜分的。也正是因此，猎人公会才会封闭山谷，并惩罚偷猎者。
    只有相对人迹罕至的山谷深处，才能比较容易地找到足够的猎物。
    他们可不希望，两年一次的考核最后因为猎物不够而失败——这正是许多应试者不得不面对的结果。
    “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吧。”约翰领着众人进入山谷，一边提议道。
    “我叫安德鲁。”皮肤黝黑的猎人说道，“二级战士，二级猎人，以前是破碎群岛的渔民。”
    卡尔克洛不禁问了句：“你是怎么从渔民成为战斗职业者的？”
    “我一直想成为冒险者，只是没有机会，直到我钓到一条迪森皇后鱼，卖了一大笔钱！”安德鲁说。
    “迪森皇后鱼。”卡尔克洛似乎咽了咽唾沫，“那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然后是小个子：“科林，三级盗贼，二级猎人，铁拳兄弟会的打手。”
    安德鲁：“你已经是三级盗贼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三级猎人的考核？铁拳兄弟会和猎人公会几乎位于南海镇的东西两端，经常在这两个地方往返不麻烦吗？”
    科林沉默了两秒钟：“我受够这个行当了，我和那些暴徒的关系很糟糕，如果不是合同时间还剩两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断指巷一步。”
    约翰说了句：“洛哈确实是个混蛋，要不是打不过他，我肯定会揍他一顿！”
    卡尔克洛：“嗯，这样看来，我们几个还挺有共同话题的。”
    他看向高加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一个厌倦了教堂生活的侍童来着？”
    “差不多。”高加诺点头。
    安德鲁不知想到了什么：“厌倦教堂的侍童，你该不会……”
    高加诺有点尴尬：“至少我没经历过传闻中的那种事，当然，教堂也确实不像表面那样光鲜亮丽，牧师和世俗的平信徒没什么本质区别。”
    科林：“我倒是在兄弟会见过有那种遭遇的教堂侍童，他虽然是男人，但却拥有一头漂亮柔顺的银发，长得更是比许多女人还要精致，又遇到一个坏透顶的牧师……我只能说，把他送到教堂绝对是他父母最糟糕的决定，没有之一。”
    约翰似乎想到什么：“你说的是尼尔斯？”
    科林耸了下肩膀：“看来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约翰：“那家伙绰号‘剥皮者’，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残忍折磨过，如果不是教堂的经历，他的心态应该不会这么扭曲。”
    卡尔克洛：“高加诺肯定遇到了一个非常棒的牧师。”
    约翰也点点头，看着高加诺说道：“是啊，相比于猎人，你的气质看上去更像魔法师和学者，我敢打赌，教导你的牧师一定是个博学且仁慈的人。”
    “……”高加诺没说话。
    又一段交谈过后，卡尔克洛提议道：“你们会远行术吗？”
    高加诺三人都是点头。
    约翰则说道：“少爷，您准备加快速度？”
    卡尔克洛点头：“我想在明天晚上之前越过第三营地。”
    约翰当即加快了步伐，虽然还是走路，但步伐又长又快，比常人小跑还要快一些：“大家跟上我！”
    其他四人纷纷使出远行术，脚步轻便地紧随其后。
    远行术不会直接增加速度，但却可以极大缓解长时间赶路造成的腿部负担，让他们可以轻松维持一天的快速步行。
    在这种高强度步行下，五人逐渐赶上并超过其他猎人。
    当天晚上休息的时候，他们就越过了第一营地，走在大部分猎人的前头。
    等到第二天，他们更是相继越过第二、第三营地，将几乎所有猎人甩在身后。
    其他猎人被甩开这么多，次要原因是他们不会远行术，主要原因则是他们已经开始忙于狩猎。
    毕竟敢越过第三营地的猎人只是少数，大部分猎人的实力没那么硬，很大程度上要寄希望于抢怪手速和运气，对他们来说，最理想的结果无疑是趁着现在魔兽数量还比较多，直接在外围区域找到足够的猎物。
    五人小队直线奔向山谷深处。
    就在他们越过第三营地后不久，一阵鹿鸣隐隐传来。
    “是巨角鹿！”他们很快发现了这声音的源头，纷纷眼前一亮，“绝对是至少二级的家伙！”
    巨角鹿也发现了他们。
    巨角鹿是一种比较凶悍的魔兽，看着五个狩猎者，粗暴的性情让它不禁发出阵阵愤怒的鹿鸣。
    但与此同时，巨角鹿也是一种比较聪明的魔兽，所以最终它选择了逃跑。
    约翰见此，当即大吼一声，向着巨角鹿逃跑的方向发起迅猛的冲锋，然后奋力一跃，直接跨过几十米的距离。
    “轰！”追到近处，约翰抬手就是一记盾牌猛击砸断鹿角。
    “吼！”巨角鹿怒吼着试图反抗，但显然无法抗衡五级战士的力量，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其他四人也都赶到，用铁链将巨角鹿捆住。
    安德鲁不禁说了句：“这才越过第三营地没多久，就发现了一头巨角鹿，果然还是山谷深处的魔兽多！”
    科林：“也许我们很快就能凑够射击和驯兽专精需求的猎物，只有生存专精的一个月时间有点麻烦。”
    安德鲁：“也没有多麻烦，凑齐猎物之后，我们可以直接回到外围区域，找个有水源的地方等上一个月就行了。”
    卡尔克洛则道：“用不着找水源，我和约翰的储物戒里有不少的水和食物，即使对五个人来说也足够了，而且你们都有储物戒，应该也有一些物资储备。”
    看着他手指上的高等级储物戒，所有人都不禁露出轻松的表情。
    “我们就在这里扎帐篷吧。”
    (本章完)

 第87章 幸运兔子

    第87章 幸运兔子
    围绕着火堆，五人的帐篷很快扎好。
    对于一个下石爪山谷深处的营地来说，只有火堆和帐篷显然还不够。
    为了安全和狩猎的需求，他们还需要布置一些陷阱。
    布置陷阱也是猎人的必修技能之一，高等级的猎人能结合法术设置出威力巨大的陷阱，在一些传说中甚至还有“捕龙陷阱”这种不可思议的东西。
    但他们没有布置什么危险的陷阱。
    毕竟驯兽专精要求捕猎活体，射击专精虽然不要求活体，但却要求猎物身上不能有箭伤以外的伤痕，陷阱伪造的箭伤显然不可能瞒过考官们的眼睛。
    他们只是利用铁锨以及戏法“塑土”在营地周围挖了几个大土坑，然后向其中置入“冰冻术”的法术卷轴。
    “冰冻术”是二环法术，价格不菲，好在卡尔克洛不缺这点钱，而且明显早有准备，直接从储物戒里搬出了一箱的冰冻术卷轴，交给其他人布置。
    在土坑布置好冰冻术卷轴，再加上戏法“陷阱伪装”，低配版的“冰冻陷阱”就算完成了，对付低等级魔兽绰绰有余。
    布置完几个低配冰冻陷阱，时间已到深夜，五人吃了点东西，又在附近洒上驱兽药水，然后就休息了。
    一夜无话。
    次日早上，五人简单洗漱、进食，随即准备出去狩猎。
    离开营地之前，他们在陷阱里放上诱捕剂。
    诱捕剂对低智力魔兽的作用非常显著，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鲨蜥兽”。鲨蜥兽虽然皮糙肉厚，但智力却在所有中大型魔兽中垫底，一些异性的体液就能让它们奋不顾身地冲向陷阱。
    巨角鹿也被捆着放在了陷阱里，时不时发出愤怒的鹿鸣，对于一些掠食者来说，它无疑也是个不错的诱饵。
    除此之外，五人还洒了些驱兽药水。
    不同于昨晚洒的五级驱兽药水，他们现在洒的只是一级驱兽药水，目的是防止普通野兽和一级魔兽误入陷阱。
    毕竟一级魔兽不计入考核成绩，而且理论上，为了避免竭泽而渔，猎人公会完全禁止捕猎下石爪山谷的一级魔兽——不论是在平时还是在考核期间。
    普通猎人可能还会冒着违规的风险偷偷捕猎一级魔兽，但对于这支精锐且富有的小队来说，捕猎一级魔兽最可能的后果大概是浪费储物戒的空间。
    因此他们洒了多瓶一级驱兽药水，确保一级魔兽和普通野兽绝不敢靠近。
    “应该可以了，少爷，我们出发吧。”约翰拿着一个倒空的药水瓶子。
    卡尔克洛点头：“出发！”
    五人离开营地，向着山谷的更深处前进，约翰持盾走在最前面。
    这里的魔兽确实比较丰富。
    他们走了没多久，一只硕大的兔子就映入视野。
    兔子体长半米左右，雪白的身体上有一些淡青色的纹。
    “幸运兔子！”
    在人类文化中，这种数量稀少的魔兽兔子通常和“幸运”联系起来，是一种高价值的猎物——或者说收藏品，利勃兰王国的路易国王就养着一只七级的幸运兔子。
    “让我来！”科林自告奋勇。
    随即他接连几个施法，整个人变得既没有气味，也没有脚步声，静悄悄地向着幸运兔子靠近。
    其他人也做好准备。
    过了一会，科林距离幸运兔子只剩几十米的距离，正蹑手蹑脚地继续靠近。
    但幸运兔子之所以高价值，数量不多只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还是性格机敏以及跑得快。
    当科林又靠近了一点，原本安静吃草的幸运兔子忽然动作一停，耳朵竖起，身体也微微抬起。
    科林怔了一下，随即连忙冲过去。
    可惜他的速度显然不如幸运兔子。
    只听“嗖”的一声，这只漂亮的兔子就带着一串雪白残影跑向密林深处，毫无意外地让科林扑了个空。
    高加诺射出一箭，但幸运兔子不仅速度快，智力也不低，第一时间利用树木遮挡身影，并且到处乱窜，让他难以瞄准。
    约翰急忙去追。
    只见他又是冲锋又是大跳，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还是没追上。
    他如果真决心要追，还是有可能追上的。
    但作为卡尔克洛的护卫，他不会离卡尔克洛太远，所以很快就放弃了，转身回来。
    高加诺觉得自己说不定也能追上，但前提是使用燃血冲刺，而他显然不可能为追一只兔子拿出保命的本事。
    于是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幸运兔子一溜烟消失不见，叹息不已。
    “跑得可真快！”安德鲁不禁说道。
    约翰一阵摇头：“太快了，这还只是二级或者三级的幸运兔子，路易国王那只七级的，真不知道得快成什么样。”
    “算了，抓一只幸运兔子可能比通过四级考核还难。”卡尔克洛说。
    众人不再去想幸运兔子的事，继续向山谷深处前进。
    半个小时后。
    当他们绕过一棵参天大树，原本被遮蔽的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什么？”安德鲁伸手一指远处。
    众人一边走一边看过去。
    却见在远处的山上，竟隐隐矗立着一座红色的高塔。
    高塔颜色猩红，高耸且纤细，明显不是森林巨魔的风格。
    “潮汐之地的幻象。”约翰解释道，“那片区域是一片古老的潮汐之地，咱们看到的这座高塔只是潮汐之地上次关闭时的景象，现在估计早就坍塌了。”
    高加诺眉头微皱，犹豫道：“这座高塔看上去像是血精灵的建筑，这片潮汐之地多久没开启了？”
    约翰摇头：“不知道，估计至少上千年了吧，不然不可能有血精灵建筑。”
    科林：“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千年前的景象？真有趣。”
    安德鲁：“尘封千年的潮汐之地，我猜里面肯定有很多好东西。当然，肯定也有很多危险。”
    卡尔克洛这时忽然说：“你们说，如果这片潮汐之地突然开启会怎样？”
    约翰踩着地上的一截树根停下脚步，转头笑着说了句：“上千年都没有动静的潮汐之地，怎么可能说开启就开启。”
    (本章完)

 第88章 盾墙

    第88章 盾墙
    就在约翰转头说话的空档，一阵轻微的异响忽然传来。
    “哗。”
    不等谁反应过来，约翰脚下的“树根”就席卷而起，化作一根粗壮的藤蔓，瞬间将他的双腿缠住。
    与此同时，旁边看似寻常的大树也在光影晃动间露出真容，竟是一株巨大而猩红的朵——食人！
    这食人抽动着藤蔓，张开内生尖刺的瓣，一口将约翰吞了下去！
    “锵锵锵！”紧接着便是鲜红瓣的剧烈绞动收缩，金属碰撞与摩擦的声响此起彼伏。
    “约翰！”
    卡尔克洛大喊一声，先是下意识地试图拽住约翰，失败后连忙从储物戒取出一副法术卷轴撕开。
    “轰——”
    炙热的火焰立即绽开，迅速包裹住食人熊熊燃烧。
    食人疯狂扭动身躯，数根藤蔓如长鞭一般甩出，高加诺和科林惊险躲开，安德鲁被抽飞出去，卡尔克洛则被缠住拖向食人口。
    好消息是食人现在是饱腹状态，完全没有吞下卡尔克洛的意图。
    坏消息是食人现在全身是火，卡尔克洛被拖过去之后，身上的衣服也跟着烧了起来，眼看就要变成一个火人。
    危机时刻，科林拿出一副法术卷轴，对着卡尔克洛迅速撕开。
    艾嘉西斯之铠！
    冰霜铠甲覆盖卡尔克洛全身，登时将燃起的火焰熄灭，并暂时阻隔了火焰的继续侵袭。
    紧接着高加诺挥剑一斩，漆黑的唤血之剑当即将缠住卡尔克洛的藤蔓斩断。
    趁此机会，科林连忙将卡尔克洛拖了过来，然后迅速后撤，远离食人。
    “约翰还在食人肚子里！”卡尔克洛挣扎道。
    另外三人没有理他，而是神色紧张地望着燃烧中的食人。
    只见这株被火焰包裹的食人，依旧在剧烈收缩、绞动着瓣，像是在咀嚼腹中的约翰。
    “锵锵锵！”然而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却丝毫不减，并且瓣的形状时不时被顶起，隐隐呈现出一个手持盾牌正奋力挣扎的人形。
    片刻之后。
    “嚓！”一截盾尖霍然刺出瓣，然后奋力向外顶去，转眼就在食人的身体撕开一道裂口。
    旋即只听一声怒喝，约翰就扒着裂缝奋力跳了出来，手里还拽着一坨看不清样貌的东西。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他虽然浑身布满黏液和伤痕，但却分明没有大碍，倒是手里的盾牌变得坑坑洼洼，裂纹遍布。
    并且这种损坏还在持续加剧，金属的碎屑不断从盾牌上脱落。
    “快给我来个水洗术！”约翰说。
    卡尔克洛和高加诺当即施法，几个水洗术丢上去，将约翰身上的黏液全部洗净。
    这些黏液显然极具腐蚀性，流到地上之后，顿时滋出阵阵白烟，气味令人作呕。
    随着黏液的洗净，约翰手里的盾牌也终于停止了损坏。
    这让约翰不禁松了口气。
    然后他看向几乎变成废品的盾牌，眼里露出心疼之色。
    “谢天谢地，你没事。”卡尔克洛说道。
    “少爷，你不用担心我。”约翰笑了笑，“再怎么说我也是防护专精的五级战士。”
    安德鲁问了句：“你用了‘盾墙’？”
    约翰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盾牌上：“盾牌替我承担了全部伤害，不然我早就被食人撕碎了。”
    这时众人注意到他另一只手拎着的东西：“这是什么？”
    “一只尚未被完全消化的魔兽。”约翰抬起手里的东西，众人这才认出来，原来是是一只面目全非的鸟类，“希望这东西能计入成绩。”
    另一边，又是被火烧，又是被撕裂身体，食人终于在愈发旺盛的火焰中死去，渐渐化为灰烬。
    众人上前在灰烬中寻找。
    就两样东西，一块值点钱的元素之土，以及一把破损的剑——毫无疑问属于约翰。
    约翰似乎只有盾纹，没有剑纹，这让他可以紧紧握住盾牌，剑却有可能脱手。对于一个护卫来说，这倒也是情理之中。
    休息了一段时间，约翰拿出备用盾牌和武器，继续带着众人上路。
    经过食人的袭击，众人都不由谨慎了许多，尤其是对于植物。
    类似食人这种植物，不仅危险，而且还不计入考核成绩，身上也未必有什么好东西，当然是能避则避。
    几个小时后。
    “等等。”卡尔克洛忽然叫住众人。
    “怎么了，少爷？”约翰问。
    卡尔克洛没有回答，而是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或者犹豫，足足半分钟之后才指着十几米外的一片旺盛草丛：“这里应该有危险，我们得小心点。”
    众人闻言都是一凛，拿好武器严阵以待，同时仔细观察着草丛。
    “是蛇。”安德鲁给出了他的判断。
    其他人还是什么都没发现，眼里只有大片的绿草。
    “蛇在哪？”
    “那。”安德鲁伸手一指。
    “那有蛇？”
    安德鲁点点头：“我的眼睛对冷血动物很敏感，比较容易识破它们的伪装。”
    见众人还是看不到蛇，他当即弯弓搭箭，瞄准草丛的某种：“让我射它一箭！”
    高加诺和科林也弯弓搭箭，瞄准相同的方向。
    “咻——”
    箭矢从安德鲁的弓上激射而出。
    “吼！”随即一声嘶吼响起，巨大的绿色蟒蛇腾然而起，看着就像是一块被掀起的长形草皮。
    “咻——咻！”
    高加诺和科林的箭矢紧随而至，然后是约翰冲锋上前，拖住蟒蛇的身躯。
    体型又大又长的巨蟒显然不便活捉，于是众人一通围攻，直接将蟒蛇击杀。为了保证巨蟒身上只有箭伤，整个过程颇费了些功夫。
    高加诺成功抢到击杀，一箭贯穿蛇头。
    【击杀4级魔兽，经验+100】
    猎杀完这条巨蟒，众人随即折返营地。
    回到营地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检查陷阱。
    “哈，一头三级石牙野猪！”众人随即在陷阱里找到一头石牙野猪，不由感到惊喜。
    石牙野猪被冰冻术冻住身形，正一动不动地趴在土坑里，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一团膏状诱捕剂，目光中仍然流露着深深的痴迷和渴望。
    (本章完)

 第89章 鞭童

    第89章 鞭童
    “真搞不懂，对这些魔兽来说，一股气味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众人将石牙野猪从陷阱里拖出来，用锁链捆上。
    “现在，我们有一只面目全非的二级鸟类魔兽，一条四级蟒蛇，还有两头活体魔兽，一头三级巨角鹿，一头三级石牙野猪。”他们清点着至今的收获，“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天，咱们就能完成射击和驯兽专精的考核要求了！”
    五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晚上篝火升起的时候，自然少不了一番吃喝和畅谈。
    不过高加诺注意到，卡尔克洛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大部分笑容要么很淡，要么就有几分生硬。
    本来他没有在意这件事，直到后半夜解手的时候，他发现卡尔克洛帐篷里还亮着照明术，在幽深的夜色中格外显眼。
    “你还没睡吗？”他不禁问了句。
    短暂的安静后，帐篷里传来卡尔克洛困乏的声音：“醒了。”
    显然他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高加诺沉默了半秒钟：“你白天的时候似乎心情不太好。”
    卡尔克洛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从帐篷钻出半个身子，没头没尾地问了句：“高加诺，有没有哪个朋友因你而死？”
    往日的景象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高加诺对平时熟视无睹的雷蒙项链重新产生了感知：“嗯……有吧。”
    “你在教堂的朋友？”卡尔克洛问。
    高加诺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卡尔克洛：“今天白天约翰的遭遇，让我想起了我的鞭童。”
    “鞭童？”高加诺不了解这个概念。
    卡尔克洛笑了一下：“你可以理解为‘陪读’，当我犯错的时候，他会代替我挨老师的鞭子，一些作为父母极不称职的贵族——比如我父亲，会为每个孩子都设置一个这样的特殊童仆。”
    高加诺了然，随即想到什么：“你离家出走和这个有关系吗？”
    卡尔克洛说：“有两次直接相关，我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是为了抗议父亲用我的错误惩罚我的鞭童。”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但这没什么用，因为我的离家出走，我的鞭童被打得送到教堂接受治疗，从此之后我就不敢离家出走了。直到他为救我而死，再也不在乎父亲和老师威严的我才重新开始了离家出走的尝试。”
    高加诺的内心不禁感到好奇：“能和我详细讲讲吗？”
    卡尔克洛：“先说你的。”
    空气一阵安静。
    “好吧，晚安。”高加诺显然不可能对任何人透露雷蒙之死，说罢就钻进帐篷，重新躺下。
    几秒钟之后，卡尔克洛的照明术熄灭，小队的营地完全融入黑夜。
    听着山谷深处的虫鸣，高加诺枕着胳膊，稍稍回忆了一番往事，手里把玩着雷蒙的三角项链。
    他还记得自己向雷蒙做出的承诺。
    带着这根项链，有生之年去一次迦兰大教堂。
    说起来，这个目标和卡尔克洛倒是很接近，因为迦兰大教堂就位于至高山的山脚下，如果不是路途过于遥远，他两年前说不定就直接跟卡尔克洛一起去了。
    哦对了，还有阿迈罗。
    高加诺又想起另一个因自己而死的人，自己恰好也为此背负了一个承诺——去阿克斯城送信。
    相比于什么时候去都可以的迦兰大教堂，这个显然还要更急迫一点。
    毕竟谁知道收信人年龄多大，万一是个中年人或者老人，他过几十年再去，怕不是对方的坟头草都长起来了。
    高加诺有点头疼，半晌叹了口气，假死术发动，在几秒钟之内就沉沉睡去。
    在睡着之前，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在他心头升起……白天的时候，卡尔克洛预知危险的能力似乎有点不太好使？
    高加诺没有细想。
    迅速生效的假死术催眠打消了他的思绪，让他进入了堪比雷蒙的优质睡眠……
    随后的几天时间，五人小队每天都重复着相似的生活，早出晚归，狩猎魔兽。
    拔尖的实力，再加上附近较为丰富的魔兽，让他们猎物收集进展很快。
    等到他们进入山谷满五天，猎物已经凑得七七八八了。
    准确地说是只差一个人的——约翰。
    约翰本就是为了陪卡尔克洛才来参加的三级猎人考核，作为一个五级战士，他对三级猎人的身份也不在乎，所以直接将自己分配猎物的优先级排在了最后。
    带着四份全专精需要的猎物，五人向着考官营地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为了运载这些猎物，他们不得不制作了一辆简易的拉车，让四头活体魔兽拉着，他们自己则和几具魔兽尸体一起坐在车上。
    拉车的主力是一头三级的尖蹄山羊。
    就像名字所描述的那样，尖蹄山羊的蹄子尖锐且坚固，是可怕的武器，但也是上好的“钉子鞋”。
    当然，让它当拉车主力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它比较聪明，并且卡尔克洛的法术“动物交谈”对它成功生效了。
    被说服的尖蹄山羊意识到这是自己活命的机会，所以心甘情愿地成为拉车主力，并和卡尔克洛一起向它的三个牛马同伴施压，保证拉车大体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如此，经过几个小时的拉运，五人抵达第三考官营地。
    此时还有几个猎人在这里提交猎物，但考的明显都是射击专精，每个人通常只有两头死去的二级野兽，声势远远比不上五人浩浩荡荡的拉车队伍。
    “摩撒在上，他们为什么猎到这么多魔兽？”几个猎人吃惊不已。
    “这些魔兽似乎要么是活的，要么只有箭伤，他们准备获取三个专精？还是五个人？”
    “等等，我认识那家伙，我记得他是个五级战士，他也来参加三级猎人考核……这合理吗？”
    营地的考官也不由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卡尔克洛笑着说：“这是来自远方的馈赠——我们走得最远！”
    “几位考官，检查一下我们的猎物吧。”约翰则说道，“如果我们没算错的话，这些猎物应该可以满足四个人的双专精需求。”
    (本章完)

 第90章 猎物

    第90章 猎物
    考官们纷纷过来检查。
    不多时，为首的考官一点头：“没错，这些猎物可以满足四个人的射击、驯兽双专精需求，所以是你们当中的哪四个人？”
    约翰：“除我之外的四个人，卡尔克洛·布雷门，高加诺，科林，安德鲁。”
    “好，你们来这边登记。”考官招手示意。
    四人相继完成登记。
    然后就是提交——或者说交易猎物。
    猎人公会还是要脸的，没有以“提交考核结果”为由直接拿走应试者的猎物，而是会付钱购买。
    当然，这种情形下的收购价格肯定比市场价低很多，两者之间的差价也是猎人公会的重要收入来源。
    “这头尖蹄山羊很聪明，相信你们也看到了。”卡尔克洛对考官说道，“我希望你们不要将它杀死。”
    考官却说：“你难道不想驯化它吗？”
    卡尔克洛一怔：“成年的魔兽也能驯化？”
    “当然可以，借助知识、魔法和必要的耐心，成年的魔兽也能成为值得信赖的伙伴，只要它们足够聪明。”考官拍了拍尖蹄山羊，“它显然很聪明。”
    卡尔克洛一阵思索。
    考官继续说道：“尖蹄山羊还是比较稀有的，它们坚韧而顽强，擅长远行和登山，以及——”
    卡尔克洛脱口而出：“好，我想驯化它！”
    考官微微一笑：“猎人公会可以帮你进行一些‘预驯化’，这能让你之后的驯化工作更轻松、更容易成功……当然，你需要支付一点‘手工费’。”
    对于卡尔克洛来说，钱显然不是问题，所以当即就掏了手工费。
    五人的考核至此其实已经基本完成。
    至少对于约翰以外的四个人而言，他们只需要再完成一个月的生存考核，就能以全专精的成绩通过此次三级猎人考核。
    普通猎人想要完成生存考核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山谷外围缺少稳定水源，食物也比较匮乏，生存一个月，不太可能一直苟在最外围。而只要深入山谷，多少会遇到一些危险。
    但这支队伍人均一枚储物戒指，约翰、卡尔克洛、高加诺的储物戒等级还比较高，储存着大量物资，再加上高加诺和卡尔克洛会造水术，别说是山谷，就是沙漠，生存一个月也绰绰有余了。
    所以对他们来说，生存考核约等于野餐，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但他们没有这么做。
    至少暂时没有。
    他们还差一份约翰的猎物，尽管这对约翰来说不太重要，但没人会嫌职业徽章多，何况三级徽章还有不少用途。如果可以的话，约翰还是想拿一个的，其他人也不介意为他提供一些帮助。
    所以从考官营地离开，五个人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准备把约翰的猎物凑齐。
    次日早上。
    五人如常地重新布置营地陷阱，然后出发，向着山谷深处搜寻猎物。
    几个小时后。
    浓密的绿色草丛间，一抹雪白映入五人视线。
    “幸运兔子！”这抹雪白正是一只硕大的兔子，魔兽的体型以及独特的淡青色纹显示出它的身份。
    再次遇到一只幸运兔子的五人都有些眼热，随即开始制定计划。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让约翰、科林分别从两个方向包抄，剩下三人则直接冲向幸运兔子。
    幸运兔子似乎对危机有所预感似的，隐隐表现出些许躁动，让五人简单商量后就开始行动。
    高加诺、卡尔克洛、安德鲁三人一个方向，约翰一个方向，科林一个方向，三个方向几乎均匀地将幸运兔子包围起来。
    不出意外，高加诺三人最先被幸运兔子察觉。
    幸运兔子拔腿就跑，而且让众人感到惊喜的是，它跑的方向赫然是直奔约翰。
    以约翰的速度，这次它是在劫难逃了！
    然而幸运兔子刚跑没几步，就忽然方向一转，转而朝着科林所在的方向奔去，并且速度更快了几分。
    刚追出去的约翰登时扑了个空，随即连忙也跟着转向。
    科林也行动起来，一边尽可能隐蔽自己，一边尽可能向幸运兔子靠近，并逐渐加快速度。
    眼看他就要靠近幸运兔子十米以内，不料后者突然又是一个急转弯，从他身边飞快掠过。
    “追！”
    全部扑空的五人汇合起来直追，因为他们注意到幸运兔子的前方似乎是一面十几米高的断崖。
    幸运兔子显然不会攀爬，他们只要追到断崖下，也许就能将之抓住。
    不多时，幸运兔子跑到断崖附近。
    它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一阵左右张望，不知所措。
    高加诺五人当即稍稍分开，再次分成三个方向包抄。
    这次，借助断崖的地形优势，他们成功缩小了包围圈。
    当幸运兔子差点从身旁跑掉时，高加诺直接丢了颗劣等风之法球出去。
    “轰！”幸运兔子被风暴掀得一个趔趄，卡尔克洛的冰冻术卷轴紧随而至。
    只见淡蓝色的光芒一闪，可怜的幸运兔子就全身覆冰，虽然没有直接变成冰雕，但速度也降到了和普通野兽差不多的水平，被约翰轻松捏住后颈。
    “终于抓到了！”约翰拎起瑟瑟发抖的硕大白兔，笑着说道，“咱们也是‘幸运猎手’了！”
    安德鲁不禁问道：“这玩意是不是比‘迪森皇后鱼’还值钱？”
    卡尔克洛：“当然，至少我从来没吃过幸运兔子，从这点来看，它——”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一颤。
    “轰隆！”
    只听一声沉重的巨响，五人脚下的地面瞬间坍塌，使他们落入一个大坑当中。
    准确地说是大坑当中的铁笼里。
    落地的同时，铁笼上方的开口立时闭锁，将他们困在其中。
    随即，身形狼狈的五人向上看去，发现断崖上方陆续出现了一些身材高大、长着獠牙的绿皮身影。
    “森林巨魔！”他们的脸色顿时无比难看。
    相比于五个人类难看的脸色，巨魔们则显得欢呼雀跃，手舞足蹈以示庆祝。
    “真搞不懂，对这些人类来说，一只兔子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巨魔们欢欣之余也不禁发出自己的疑问。
    (本章完)

 第91章 通晓语言

    第91章 通晓语言
    高加诺听不懂巨魔的语言。
    按理说没人能听懂，毕竟就算放眼整个南海镇，懂巨魔语言的人也屈指可数。
    但偏偏这支小队就有人能听懂。
    正当约翰想要尝试强破铁笼时，卡尔克洛连忙出言阻止道：“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约翰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少爷，你能听懂巨魔的语言？”
    卡尔克洛点头：“我的‘通晓语言’赐福，对所有智慧种族的语言都能生效，也是因为这个，我才能准确模仿出你的利勃兰老家口音。”
    “巨魔都说了些什么？”其他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卡尔克洛又倾听了一会，然后低声道：“他们正在举行狩猎大赛，猎物是……人类。”
    众人一阵沉默。
    与此同时，巨魔们一边朝这边围过来，一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嗓门还很大，显然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个能听懂他们语言的人类。
    听着巨魔们的讨论，卡尔克洛继续转述道：“他们是一个‘狩猎团’，每个狩猎团至少有十几个巨魔，这个狩猎团还是个大团队，具体人数你们也看到了。”
    四人又看了看巨魔的人数。
    几十个。
    不仅如此，这些巨魔当中还有三个巫医，外加一个一看就不简单的首领。
    有别于人类喜欢使用透明魔纹墨水，大部分巨魔都倾向于有色墨水，再加上巨魔不怎么穿衣服，因此他们身上有哪些魔纹一眼可知。
    从魔纹数量来判断，这巨魔首领多半是五级甚至六级。
    毫无疑问，倘若高加诺五人选择和这伙巨魔硬拼，结果只能是惨败，连逃跑的可能性都不大。
    安德鲁不禁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卡尔克洛：“他们接下来会分成两拨人马，大部队继续狩猎人类，其他巨魔则会将我们押送到他们的氏族。”
    他补充道：“抵达氏族之后，巨魔暂时不会杀我们，而是会先进行挑拣，由挑拣的结果决定我们的命运——或者说死亡的方式和时间，负责挑拣的是他们的妖术师和还有……厨师长。”
    “厨师长！”听到这个名字，众人都不由一凛。
    卡尔克洛又说：“押运我们的时候，巨魔会经过‘割喉小径’，那是一条狭窄的山路，我们可以到那里再反击。”
    众人心里稍安。
    这时，巨魔首领走到铁笼边，一边指挥着其他巨魔将铁笼抬到地面上并装到一辆虎车上，一边对约翰手里的幸运兔子招了招手。
    幸运兔子顿时一阵挣扎。
    “把兔子给他们吧。”卡尔克洛说道。
    众人有些不甘，但显然别无选择，只好将幸运兔子松开。
    幸运兔子当即跑到一众巨魔当中，然后只见巨魔巫医施了个法术，就解除了冰冻术对它的影响，让它重新抖擞起来。
    巨魔又拿出几根胡萝卜喂给它，一边喂一边讨论，片刻后集体发出大笑，并用嘲讽的目光看着五个人类。
    “哈哈哈哈！”巨魔的笑声无比刺耳。
    卡尔克洛没有翻译。
    也不需要翻译。
    如卡尔克洛所言，在将他们装车的过程中，巨魔已经隐隐分成两拨人马，并且看上去最危险的首领明显是要带队继续狩猎人类，而不是负责押运。
    负责押运他们的巨魔只有几个，而且从魔纹数量来判断，最高也就三级左右，加起来能不能打得过约翰都两说。
    但事情也不尽完美。
    负责押运的巨魔的头目走到笼旁，伸手夺向安德鲁的武器。
    安德鲁只好交出武器。
    其他四人也相继交出武器。
    此时巨魔首领还没有离开，几十个巨魔围着他们，他们如果反抗，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
    收完武器，巨魔又收了几人的储物戒指，并戴在自己的五根手指上。由于他的手指比人类粗，所以五枚戒指都被他戴在小拇指、无名指和中指上。
    失去武器和储物戒的五人，脸色都更加低沉。
    只有高加诺的脸色稍微好一点。
    毕竟他的储物戒指有鲜血烙印，至少不用担心巨魔得到其中的物品。
    而且，唤血之剑由于独特的造型还被巨魔当做武器拿在了手上——这家伙显然认为这样就可以成为剑的新主人。
    看着对唤血之剑爱不释手的巨魔，高加诺甚至已经预见了之后会发生的事。
    片刻后。
    巨魔狩猎团兵分两路，大部队继续狩猎山谷中的人类，押运高加诺几人的则是五个巨魔外加两头拉车的祖利安猛虎——法拉罗巨魔的常见坐骑。
    车队渐行渐远。
    巨魔们显然对山谷深处的地形非常熟悉，几乎总是能避开危险和找到相对好走的路。
    两个半小时后。
    一条山路映入眼前。
    “到了，割喉小径。”卡尔克洛说。
    安德鲁则有些疑惑：“这条路看上去很宽敞啊。”
    卡尔克洛：“确实很宽敞，但它的大部分都位于潮汐之地内，真正可供通行的部分只有五分之一左右，刚好能让这辆车通过。”
    果然，当靠近割喉小径时，五个巨魔纷纷集中到车的前后，而不再围在四周。
    众人这时也看清，山路可以通行的部分和其它部分有明显区别，高度、植物都对不上，正是被斩蛇线分割的区域特征。
    去掉潮汐之地内不可通行的部分，剩下的部分确实很狭窄，让拉车的两头祖利安猛虎不得不放慢速度。
    科林：“现在我们怎么做？约翰，你能徒手打开笼子吗？”
    约翰双手握着笼侧的铁栏，迟疑道：“我可以掰弯铁栏，但……”
    高加诺说了句：“掰笼前的铁栏。”
    约翰一怔：“为什么？笼前有三个巨魔，包括他们的头目。”
    高加诺说：“笼前更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他们的头目手里拿着我的武器，他根本伤不了我，如果他来攻击你，我可以帮你挡下。”
    “某种剑类的圣名赐福？”科林惊讶地问道。
    高加诺没有解释，只说：“相信我。”
    约翰点点头，随即走到笼前，双手握住铁栏奋力掰动，其他人则帮忙遮挡。
    五个巨魔此时只分布在车的前后，四人只需要挡住来自后面的视线，就可以让约翰的行为很难被巨魔察觉。
    在约翰的力量下，铁栏缓缓变形。
    等巨魔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铁栏间的空隙已经差不多大到可以让小个子的科林挤过去了。
    “吼呜！”反应过来的巨魔头目怒吼一声，手持唤血之剑径直砍向约翰。
    高加诺直接伸手握去。
    (本章完)

 第92章 同行

    第92章 同行
    看上去锋芒凛冽的漆黑长剑，竟被高加诺徒手接住，接触处的剑身呈现出软钝的形态，神似半凝固的血液。
    巨魔头目一愣。
    然后高加诺伸手猛拽，唤血之剑当即回到他的手中，并紧接着发起反击，刺向巨魔头目。
    巨魔头目及时地一个后撤，让唤血之剑只在他身上刺出一道小伤，但在附魔“唤血”的影响下，小伤也足够可怕。
    随即只听一声惨叫，大片鲜血就从他的伤口中飙出，连带着将小伤口也撕裂成大伤口，看上去就像挨了一发血箭头。
    恰在此时，铁栏间的空隙又大了一些，小个子科林侧身一挤，直接从铁笼中跳了出去，将准备继续后撤的巨魔头目一把拽了回来。
    高加诺的第二剑紧随而至。
    这次巨魔头目躲避不成，当即就被漆黑长剑贯穿了胸膛，绿血飞溅。
    【击杀3级巨魔，经验+150】
    科林迅速从巨魔头目尸体的手上取下五枚储物戒指，发还众人。
    众人从储物戒指里取出备用武器，拿着武器破坏铁笼。
    高加诺手里有武器，便趁着这个时间将拉车的两头祖利安猛虎击杀。
    【击杀2级魔兽，经验+50】
    【击杀2级魔兽，经验+50】
    与此同时，车前的另外两个巨魔也已经怒吼着冲了过来。
    但随着五人都重新拿上武器，这两个巨魔的结局已经注定。
    高加诺甚至没能抢到击杀。
    手持盾牌的约翰几下就将铁栏砸断，然后顺手将两个巨魔的脑壳也砸碎。
    车后的两个巨魔急着想上前帮忙，奈何地形所限，他们一时没赶过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个同伴被干掉。
    见三个同伴被轻松解决，两个巨魔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五人当然不想让这两个巨魔跑掉，但刚才限制巨魔的地形同样也限制了他们。
    等到他们越过车顶，两个巨魔中速度快的一个已经跑进密林不见踪影，只有速度慢的被高加诺用血箭头射杀。
    【击杀2级巨魔，经验+100】
    “那家伙肯定报信去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卡尔克洛说。
    科林：“我们得把情况告诉考官。”
    五人都是点头，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便匆匆离开。
    战利品主要是高加诺从巨魔头目腰间拾起的一个灰不溜秋的小袋子——幸运袋。
    幸运袋是巨魔一族常用的魔法空间物品，内部空间和同级别的储物戒相当，几人被没收的装备就在其中。
    由于不熟悉幸运袋的使用方法，高加诺只能将其中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等众人找回自己的装备后，再重新将剩余的杂物收起。
    这些杂物许多都是意义不明的巨魔物件，对于它们的分配可能也有待商讨。
    但现在显然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于是作为巨魔头目的击杀者，高加诺便当仁不让地将幸运袋系在了自己腰间。
    离开割喉小径，五人向着第四考官营地的方向赶去。
    只不过，他们不像巨魔那样熟悉这片区域的地形，再加上天色渐暗，他们一通奔走，反而有点迷路的趋势。
    密林之中，五人来到一处岔路口。
    两条前路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
    “少爷，你觉得哪条路更安全？”约翰看了看两条岔路，不禁问道。
    “我……”卡尔克洛的脸上隐隐白了一下，欲言又止。
    看着他的反应，高加诺若有所思：“你的能力……是不是有限制？”
    卡尔克洛沉默半晌，然后点了下头。
    约翰则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就跟着感觉选一个吧，我相信你，少爷。”
    然而卡尔克洛脸上的苍白却更加明显，他反复看向两条岔路，额头渐渐渗出冷汗，时而自语：“哪一个……”
    片刻之后，他几乎满头大汗，但却仍不能做出判断。
    “我们就走这条路吧！两条路方向都没错，应该都能找到考官营地。”约翰索性随便指了一条路，说着就当先走过去。
    众人紧随其后。
    只有卡尔克洛停没有立即跟上，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着：“到底是哪一个……”
    高加诺很想仔细问问，但最终只叹了口气：“走吧，犹豫也是一种选择，而且通常是比较差的选择。”
    这似乎说动了卡尔克洛，让他的情绪稍稍稳定，也跟了上去。
    走在半路，安德鲁忍不住问道：“卡尔克洛少爷，您危险预知能力的限制到底是什么？”
    卡尔克洛似乎不太想谈这个问题。
    但在其他人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说出了答案：“当我独行时，对危险的感知会非常敏锐且精准，但当有人和我同行时，这种感知就会变得迟钝，同行的人越多，感知就会越迟钝。”
    科林想了想：“如果我们和您分开一段距离，这种感知会不会重新恢复敏锐？”
    “不行。”卡尔克洛摇头，叹息道，“形式上的分开没有用，只要有人参考我的路线，我的感知就会变迟钝。这就像永忘苔，只要你看了它，它就会死亡，不管你是近距离看还是用法术远程看。”
    约翰：“那就当没有这个能力好了。”
    卡尔克洛：“我也这样提醒自己，但我有时还是会忘记自己的迟钝，自信满满地将朋友引向危险的境地……当然，与以前相比，我已经谨慎了很多。”
    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丝回忆和痛苦的神色。
    中途稍稍休息后，五人继续朝着考官营地的方向前进。
    直到一些身影隐约出现在远处。
    巨魔的身影。
    尽管已经是晚上，他们也没有黑暗视觉，但分辨人类和巨魔还是不难做到。
    好消息是他们发现了巨魔，但坏消息是巨魔也发现了他们，而且巨魔们数量比他们多，大概有十几个。
    五人考虑逃跑，但就在此时，一团火光陡然亮起。
    “小心！”
    周围无处隐蔽，约翰连忙盾牌顶上，其他四人则纷纷躲在他身后。
    紧接着，一颗炽热的火球便激射而至，狠狠撞在盾牌上。
    “轰！”绽开的火球宣告了战斗的开始。
    (本章完)

 第93章 以伤换命

    第93章 以伤换命
    巨魔有数量优势，因此攻势非常凶猛，箭矢连续不断，偶尔还夹杂着一颗火球。
    他们一边发起远程攻击，一边逐步从两侧逼近，试图将高加诺五人包围起来。
    好在这支小队的手段足够丰富。
    趁着巨魔的远程攻势被约翰顶住，卡尔克洛取出几副法术卷轴，相继撕开。
    五人身上随即被套上“奥术护甲”。
    在奥术护甲的保护下，众人一边散开一边向巨魔发起反击。
    高加诺弯弓搭箭，四支附魔精钢箭同时射出。
    四支箭每支都附上了两簇迅捷微风，准头、力道显著提升，只听一阵破空，便是四箭全中，两死两伤。
    【击杀2级巨魔，经验+100】
    【击杀2级巨魔，经验+100】
    与此同时，巨魔也有一支箭矢命中高加诺，但在奥术护甲和精钢锁甲的阻隔下并未能造成实质伤害。
    另一边，约翰怒吼着直接冲向众巨魔，一个战争践踏，几个盾牌猛击，当即便将数个巨魔或掀翻或击杀，让猝不及防的巨魔们纷纷脸色大变。
    但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咒语念诵声，正要大杀特杀的约翰忽然身形一滞，所有动作都变得软弱了许多。
    虚弱诅咒！
    有过亲身经历的高加诺立刻意识到约翰这是中了虚弱诅咒。
    就在此时，这伙巨魔的头目一跃而至，手持战斧猛劈约翰。
    约翰举盾格挡。
    “轰！”然而巨魔头目的战斧势大力沉，约翰又被虚弱诅咒缠身，只听一声巨响，他就被击飞出去，一直撞在树上。
    卡尔克洛见状，连忙拿出“恢复正常”法术卷轴，对着约翰一撕。
    诅咒解除，约翰重新变得生猛，再次大吼一声扑向巨魔。
    然后虚弱诅咒再次袭来。
    约翰随之又被巨魔头目暴打，而且这次他的防御不够及时，战斧在他大腿上留下一道伤口，鲜血溢出。
    卡尔克洛不得不又拿出恢复正常和疗伤术的卷轴，把约翰重新奶上。
    打仗先打牧师、法师，这是所有智慧种族的常识，巨魔虽然野蛮，但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眼看卡尔克洛像不要钱似的狂丢法术卷轴，数个巨魔们当即便盯上了他，或者绕后或者射箭，誓要尽快将他干掉。
    安德鲁和科林自然承担起保护卡尔克洛的职责。
    安德鲁作为战士，便拿着盾牌站在卡尔克洛身前抵挡箭矢；科林则发挥盗贼的专长，与试图绕后袭击的巨魔周旋起来。
    但巨魔毕竟有数量优势，即便开场有所损失，总数仍是人类一方的两倍左右，让人类应付得十分吃力。
    高加诺完成一轮射击后，三个手持近战武器的巨魔便欺身而来。
    他神色不变，一边收起长弓，一边将唤血之剑握在手上，然后迎面冲上。
    “锵锵锵！”
    转瞬之间，他就与三个巨魔交手了数个来回，武器碰撞迸溅出的火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两个二级，一个四级。
    经过短暂的交锋，高加诺大致评估出三个巨魔的等级。
    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联手之下也让他大感压力，仅仅几秒钟就让他的反击捉襟见肘。
    又是几秒钟过去，手持长刀的四级巨魔抓住空档，狠狠砍向高加诺的脖子，刀刃上还泛着凛冽的光芒，明显是附魔或者法术。
    高加诺只来得及勉强一闪，就被长刀砍中了肩膀。
    长刀穿过奥术护甲，又劈开锁甲，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疼痛的感觉立时传来。
    疼痛让高加诺心中一狠。
    血刃法师不是这么战斗的！
    “以伤换命”才是血刃法师的真正战斗方式！
    想到这里，他当即决定放弃一味的闪避，至少那些不致命的伤势完全不值得他费大量的心思去闪避。
    只见高加诺一把捏住四级巨魔的长刀，任由刀刃割伤自己的肩膀，然后一边躲避着另外两个巨魔的致命攻击，一边挥剑刺向四级巨魔。
    “吼！”四级巨魔大惊失色，显然即便对于以野蛮残忍著称的巨魔来说，这种以伤换命的战斗方式也有点太极端了。
    他试图抽身后撤。
    但高加诺不会让他如愿。
    八簇迅捷微风瞬间形成并缠到四级巨魔身上，让他的身形大为迟缓。
    旋即唤血之剑杀到，狠狠贯穿四级巨魔的胸膛！
    【击杀4级巨魔，经验+200】
    噬血再生！
    击杀四级巨魔的同时，高加诺立即发动噬血再生，巨魔的鲜血被唤血之剑大量吞噬，然后化作治愈的能量，让他肩膀的伤势迅速恢复。
    三个围攻他的巨魔，最厉害的一个被击杀，剩下两个自然难成威胁，甚至还隐隐有点恐惧，发出疑似求援的呼喊声。
    但高加诺的队友们也都比较给力，基本牵扯住了其余全部的巨魔。
    于是毫无悬念，高加诺将剩余的两个巨魔轻松斩杀。
    【击杀2级巨魔，经验+100】
    【击杀2级巨魔，经验+100】
    局势开始起变化。
    解决掉三个围攻者之后，高加诺发现自己竟一时闲了下来。
    于是他迅速扫视战场，重新寻找作战目标。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
    巨魔巫医。
    当然也可能是一个妖术师，作为一个对巨魔文化了解不深的人，高加诺并不能有效区分这两种巨魔施法者，而且两者可能本来就存在交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巨魔施法者都给五人——特别是约翰带来了巨大的麻烦，连番的虚弱诅咒让约翰狼狈不堪，此时已经遍体鳞伤。
    如果再不尽快干掉这个巨魔施法者，约翰甚至有可能战死在这。
    于是，通过噬血再生治愈全部伤势后，高加诺当机立断，径直冲向远处的巨魔巫医。
    巨魔当然也有专人保护他们的巫医。
    高加诺甫一靠近，立刻就有两个持盾的巨魔战士挡在他前进的方向上。
    这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随即他就展示出了独属于血刃法师的切后排战术。
    只见淡淡血色从他的口鼻中呼出，紧接着他的速度瞬间暴涨数倍！
    燃血冲刺！
    (本章完)

 第94章 厄运袋

    第94章 厄运袋
    高加诺突然暴涨的速度，让保护巫医的两个巨魔战士难以反应。
    等他们反应过来，高加诺又丢出迅捷微风作为阻挠。
    对燃血冲刺状态下的高加诺来说，迅捷微风已经作用不大，但对两个巨魔来说，四簇迅捷微风还是足以扰乱他们的行动，让他们更难跟上节奏。
    随即只几个转弯和跳跃，高加诺便成功突破两个巨魔战士的阻挡，迅速靠近巨魔巫医。
    巨魔巫医也已经注意到他，连忙将注意力从约翰身上收回，同时解开腰间的一个袋子，对准高加诺。
    只见袋口红光一闪，一颗火球便呼啸着激射而出。
    高加诺快速闪避，燃血冲刺的速度让他极难被瞄准。
    又一颗火球射来，这次倒是部分击中了他，让他受了些伤。
    但当噬血再生发动，随着几处缺口出现在唤血之剑的剑身，高加诺身上的烧伤迅速治愈。
    眼见无法阻挡高加诺，巨魔巫医有些冷汗涔涔，连忙给自己套了层魔法护盾，然后强定心神，念诵咒语。
    高加诺欺身而至，手握唤血之剑狠狠劈去！
    一剑下去，巨魔巫医身上的魔法护盾立时急促闪烁起来！
    巨魔巫医脸色骤白，唤血之剑对魔法护盾的破坏效率显然远超他的预料。
    他连忙更换咒语，又给自己套了一层魔法护盾。
    但两层魔法护盾也不能改变什么。
    唤血之剑的猛劈连续不断，几剑就破开魔法护盾，顺势刺入巨魔巫医的身体。
    【击杀4级巨魔，经验+200】
    巫医一死，巨魔头目明显不是约翰的对手，很快呈现出颓势，最终被约翰一个盾牌猛击敲碎脑壳。
    巫医和头目相继战死，剩余的巨魔战意全无，局势彻底逆转。
    十几分钟后。
    五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周围是七零八落的巨魔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
    这些血腥的气味大部分属于巨魔，但也有些属于他们自己。
    尤其是约翰，他的身上有数十道伤口，卡尔克洛几乎耗尽了治疗类的法术卷轴，才让他的状态看起来没有那么惨烈。
    其他人也多少都挂了彩，满身狼狈。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赢得了这场战斗，而且幸运地无人战死。
    “卡尔克洛少爷，这伙巨魔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伙吗？”科林问。
    人类很难区分巨魔的长相，但对于能听懂巨魔语言的卡尔克洛来说，这似乎不是个问题。
    他摇了摇头：“不是。”
    安德鲁：“森林巨魔到底出动了多少人？”
    卡尔克洛沉吟道：“可能不少于下石爪山谷中的人类。”
    “这么多！”其他四人听了，都不禁露出几分吃惊，“这真的是所谓的‘狩猎大赛’，而不是一次入侵？”
    卡尔克洛叹了口气：“两者或许并不矛盾，毕竟人类和巨魔互称入侵者的历史至少有几千年，双方的战争从来都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在法拉罗已知的所有智慧种族中，巨魔是最古老的一族，比血精灵还要古老得多，并且也曾建立过庞大的帝国，诞生过许多伟大的战士和猎手。
    因此在巨魔的视角中，他们才是法拉罗世界真正的主人，人类才是入侵者、抢夺者，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生存空间，他们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人类也承认巨魔比自己更古老，但却对历史有其他解释。譬如在“虔诚”的人类看来，“正义”首先源于神和信仰，而不是先来后到，巨魔没有“正确的信仰”，所以活该被抢被杀。
    不那么虔诚的人类，则会想办法论证巨魔不是法拉罗的第一批智慧生物，所有人类干过的事情，巨魔也干了，正义性半斤八两，那就还是按照实力说话吧。
    基于这种不可调和的世界观和生存空间冲突，人类和巨魔的战争从来就没有真正停止过，所有的和平都只不过是暂时的休战甚至备战。
    五人无从确定眼下是否是一次“巨魔战争”，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要做的是尽快告诉第四考官营地。
    于是他们不敢多做停留，只了半个小时进行休息和打扫战场。
    这次打扫战场，高加诺从巨魔巫医身上得到了好几个袋子，其中一个自然是“幸运袋”，另外几个则是“厄运袋”。
    【物品：厄运袋】
    【等级：3级】
    幸运袋没什么好说的，厄运袋则让高加诺一阵仔细打量。
    可惜厄运袋看上去平平无奇，或者说和幸运袋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有面板能力，高加诺可能会将它们也认作幸运袋并尝试打开——然后被坑。
    对厄运袋的主人来说，厄运袋相当于可重复使用的法术卷轴，封印着一些法术，方便在紧急时刻使用，之前巨魔巫医对高加诺释放的几个法术就都是通过厄运袋释放的。
    但对于不会使用的人来说，厄运袋则无异于陷阱，而且是很难分辨的陷阱，贸然打开，迎面而来的必是巫毒、诅咒、法术攻击，防不胜防。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厄运袋并不是陷阱，但当巨魔无意中发现厄运袋可以起到陷阱的作用——特别是对异族，厄运袋就开始具备陷阱功能并不断强化，并最终演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也是因此，才衍生出“幸运袋”与“厄运袋”的称呼，前者打开是财物，后者打开则是厄运。
    高加诺不会使用厄运袋，因此只能收起。
    一行人继续赶路，最终在后半夜抵达第四考官营地，并将情况向考官说明。
    “你们遇到了几十个巨魔？”得知消息的考官大为吃惊。
    卡尔克洛拿出一颗巨魔头颅作为证据：“以布雷门家族的名义，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考官盯着巨魔头颅看了看，又看向约翰身上的累累伤痕，随即就对营地里的另一个五级猎人说道：“我们必须将消息告诉公会和镇长……立刻！”
    对方也不废话，当即牵来一头雄健的黑色猎豹，翻身骑上，一声轻喝，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然后考官重新将目光投向狼狈的五人：“感谢你们的英勇付出，这是一个重要的消息，你们接下来就在这里休息吧，不需要继续参加考核了。”
    (本章完)

 第95章 夜袭

    第95章 夜袭
    卡尔克洛迟疑了一下：“考官大人，我的朋友约翰还没有凑齐猎物……”
    考官打断道：“不用担心，你们会通过考核的。”
    “谢谢。”约翰称谢道。
    卡尔克洛还想再说什么，但考官已经一摆手离开，于是只好作罢。
    随即五人就各自休息去了。
    高加诺被安排住进了一顶帐篷。
    钻进帐篷，他用戏法“清除血迹”将身上的残余血迹清理干净，然后躺下休息。
    他首先看了一眼自己的“经验条”。
    【经验：1794/3600】
    差不多正好一半。
    这接近一千八百点经验，大部分都源于今天与巨魔的战斗，因此虽然过程不乏惊险，但回想起来，高加诺还是感到有些振奋。
    振奋的同时，他也进行了许多反思和总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以“血刃法师”的职业进行战斗，感触颇多。
    如他此前了解到的那样，血刃法师的战斗风格讲究“不拘小节”、“以伤换命”。
    不同之处在于，在实战当中，哪些伤应该受，哪些伤不应该受，是一门颇为深奥的学问，需要仔细琢磨，才能让战力达到最大化。
    “要是噬血再生能更犀利点就好了。”高加诺的脑海里闪过一些遐想。
    以修复残疾来说，他如果想要通过噬血再生修复残疾，必须要找到高于自身四级的血液才行。
    他现在是四级，换而言之就是得有八级的血液才能修复残疾。
    他手头倒是有八级的罗西尔化身血液，可惜数量太少，只有一瓶，估计最多也就够修复几根手指的。
    高加诺完全想不到应该如何获取更多的八级血液。
    八级生物他肯定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购买，但价格肯定贵得离谱，而且货源稀少，至少在南海镇，他从没听说过任何与八级血液有关的消息。
    要是修复残疾的门槛能降低到六级血液，高加诺就可以通过购买并储备大量六级魔兽血液，获得近乎无限的残疾修复能力，那时候除了砍头还需要躲一躲，其它的攻击他估计都可以无视了。
    想法很美好，但似乎不可能实现。
    至少在高加诺目前了解到的所有信息中，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将噬血再生的效果强化到这种程度。
    圣名赐福都不行。
    根据《血法笔记》记载，圣名赐福版的噬血再生可以将修复残疾的血液门槛降低一级，但也仅此而已了，七级的血液照样不怎么好搞。
    除了“以伤换命”，血刃法师的另一大特点是可以将燃血冲刺用于进攻。
    未掌握噬血再生时，燃血冲刺几乎只能用于逃跑，现在则还能用于快速突破敌人的阻拦，只要干掉足够的敌人，燃血冲刺消耗的血液完全可以补回来。
    高加诺一阵思索，直到察觉营地已经完全寂静，便也迅速入睡。
    然而他刚睡着没多久，可能只有半小时，营地的寂静就突然被打破。
    “敌袭——是巨魔！”人类的惊叫声此起彼伏。
    巨魔的呼喊更加声势浩大：“呜哇哇——”
    “为了摩撒！”
    “呜哇！”
    高加诺翻身而起，迅速拿好长弓和唤血之剑，然后探出帐篷。
    人类的察觉似乎还算及时，但局势依然不容乐观，或者说很糟糕。
    因为来袭的巨魔数量非常之多，高加诺粗略一看，发现进攻营地的竟有七八十个巨魔。
    相比之下，人类营地只有十几个人。
    不仅总数相差巨大，高端战力更是对比悬殊。
    原本考官营地有两个五级猎人，但其中一个已经报信去了，加上状态不佳的约翰，也就相当于一个半的五级战力。
    巨魔则至少有三四个达到五级的战力。
    尤其是领头的巨魔战士，一边发出刺耳的笑声，一边轻松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类劈成两半，强横的力量与丰富的魔纹显示出他至少有六级。
    双方实力如此悬殊，因此战斗刚一开始，就有人类试图逃跑，从营地边缘跑向远处的密林，但很快就被巨魔发现并追上，随即就是一阵可怖的惨叫。
    五人小队凑到一起。
    “怎么办？”安德鲁惊慌地问道。
    “跑！”科林看了看四周，“去第三营地！”
    安德鲁：“这么多巨魔，几乎都将营地包围起来了，我们能跑掉吗？”
    这时约翰说道：“跟在我身后！”
    说着他就手持盾牌，朝着巨魔最少的一个方向冲过去。
    十几个巨魔立时过来阻拦，远处的箭矢也纷纷射来。
    约翰毫不犹豫，直接大喝一声，手臂和盾牌上均亮起纹路。
    盾墙！
    随着盾墙的开启，约翰的皮肤顿时呈现出金属般的质感，手掌更是仿佛融入到了盾牌之中。
    “锵锵锵！”射到他身上的箭矢只迸出一些火星，而不能穿透他的皮肤。
    当然，作为代价，他手中的盾牌正渐渐破损，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宽，显然撑不了多久。
    “走！”约翰大吼一声，盾牌猛击将两个挡路的巨魔敲碎，继续向营地外冲去。
    其他四人紧随其后，一边向外冲去，一边尽可能用远程攻击阻击靠近的巨魔。
    不一会，他们成功突破巨魔的阻拦，渐行渐远。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一阵刺耳的巨魔笑声就由远及近地从后面传来：“哈哈哈！”
    几人只觉得一阵风从上方掠过，一个身材高大的持斧巨魔就飞跃而至，直接出现在他们的正前方。
    来者正是这群袭击者巨魔的首领。
    “你们跑不掉！”他似乎还能说一点蹩脚的人类语言，当下大喊着，手持巨斧冲向约翰。
    约翰一咬牙，举盾硬上。
    “轰！”
    只听一声巨响，巨魔首领的战斧竟直接劈进了约翰的盾牌，虽然没有让盾牌裂成两半，却也解除了约翰的盾墙状态。
    “轰！”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毫不意外地，盾牌应声而碎，巨大的冲击力连带着将约翰也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约翰！”卡尔克洛连忙上前，随即注意到约翰持盾的手竟已变得血肉模糊。
    (本章完)

 第96章 神圣干涉

    第96章 神圣干涉
    前有巨魔首领挡路，后有几十个巨魔追击，情况可谓是万分危急。
    高加诺已经准备独自开溜了，安德鲁和科林也是一样。
    卡尔克洛则搀扶着约翰，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约翰，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的能力限制……”
    “咳咳……”约翰笑了一下，“卡尔克洛少爷，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一定要有人为此负责的话，也是我自作主张，为你找了个五人小队。”
    短暂的安静过后。
    约翰继续说道：“也许你不知道，我是主动向老爷申请成为你的护卫的，因为你和其他几位少爷不一样，只有你会把我们当朋友。”
    “作为‘圣马克西米利安’的受名者，我希望我守护的是朋友，而不是薪水。”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
    随即他一转头：“高加诺！”
    高加诺正要开溜，闻言不由一停，看向约翰和卡尔克洛。
    约翰只道：“卡尔克洛少爷就交给你了，相信你能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我？
    看着已经快要包围过来的众多巨魔，高加诺几乎怀疑约翰在开玩笑。
    这种情况下，他连自保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居然还让他再带一个人？
    但他很快就理解了约翰这么说的原因。
    “至高无上的摩撒，以圣马克西米利安的名义，请您降下神力，庇护我的朋友！”约翰随即一声大喝，身上亮起璀璨金黄的圣光，宛如一颗陡然升起的太阳，瞬间驱散了夜幕的黑暗。
    在这辉煌光芒的照耀下，许多巨魔都不由停下了动作，露出几分动容。
    约翰在圣光中回眸，最后看了一眼愣住的卡尔克洛，露出一抹笑容。
    随即他的身体就带着笑容消散，化作辉煌圣光的一部分，飞向卡尔克洛。
    而后圣光落下，卡尔克洛竟全身化为金色，同时不再有丝毫动作，仿佛变成了一座黄金雕像。
    高加诺伸手一碰卡尔克洛，几行信息立刻涌入脑海。
    【状态：神圣干涉】
    【效果：无敌并定身，免疫一切非神性伤害，一天后解除】
    无敌！
    高加诺心中一震。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震惊的时候，他当即一把抄起卡尔克洛，然后开启燃血冲刺，直奔巨魔最少的地方。
    一个巨魔挡在前方，手持斧盾迎向高加诺。
    高加诺直接将手里的卡尔克洛当做武器，借着燃血冲刺的速度，对着巨魔狠狠一砸！
    “轰！”只听一声巨响，巨魔就被击飞出去。
    高加诺继续狂奔，同时看了一眼手里的卡尔克洛——毫发无损！
    毫无疑问，此时的卡尔克洛已经变成了法拉罗世界最坚固的物体，要不是形状不太规则，无异于一把神器。
    “轰！”又用卡尔克洛砸飞一个拦路的巨魔，高加诺成功突破巨魔的阻拦。
    虽然突破了阻拦，但追兵还有不少。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4级）】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4级）】
    【反制成功】
    一个猎人印记打在高加诺身上，随即被对等反制，让高加诺立刻察觉到对方的位置以及弯弓搭箭的动作。
    “咻——”
    一秒钟后，一支箭矢激射而至，但他已有预判，自然轻松躲开。
    躲开箭矢的同时，高加诺取出一支附魔精钢箭，附上八簇迅捷微风和血箭头。
    “这可是你自找的！”他在内心对猎人印记的主人说道。
    然后他就捏着箭矢朝身后狠狠一扔。
    他看不见身后的景象，但反制的猎人印记为他提供了准确且实时的位置。
    再加上八簇迅捷微风的引导，扔出去的箭矢当即就朝着猎人印记的巨魔主人飞去，并不断修正方向，直指要害。
    巨魔显然对此毫无察觉。
    他一边追击一边向高加诺射箭，心中正奇怪于这个人类为何每次都能躲开自己的箭矢，接着就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从头顶传来。
    巨魔抬头望去，只看到夜幕中隐隐有一点寒芒闪过，旋即就被这支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射穿了脖子！
    【击杀4级巨魔，经验+200】
    然而高加诺还没松口气，又是几行信息传来。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6级）】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6级）】
    【反制成功】
    六级！
    高加诺吓了一跳，同时感知到对方正摆出一副投掷的姿态。
    他不假思索，一边侧身闪避，一边将卡尔克洛背在身后。
    “轰！”旋即一根短矛激射而至。
    巨大的冲击力让高加诺一个趔趄，好在无敌状态的卡尔克洛足够硬，毫无悬念地将短矛挡了下来。
    随后他就一直将卡尔克洛背在身后，使其成为一副坚不可摧的人形盾牌，将身后的攻击悉数抵挡。
    没有了后顾之忧，高加诺专心逃跑。
    巨魔们显然不可能追得上燃血冲刺，渐渐都被甩开，只有给他打上猎人印记的六级巨魔还在追。
    这个六级巨魔应该就是击败约翰的那个巨魔首领，速度比普通巨魔快得多。
    如果高加诺是独自逃跑，自然早就甩开了，但现在还背着一个卡尔克洛，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让他的速度降低不少，变得和六级巨魔差不多，迟迟拉不开距离。
    六级巨魔还时不时丢一根短矛或者飞斧过来，虽然都被卡尔克洛挡下，但每次也能让高加诺一个趔趄，几欲摔倒。
    高加诺故技重施，又向身后丢箭。
    可惜六级巨魔的感知能力和反应速度都明显超过刚才的四级巨魔，他一连丢了几支，都没能造成有效的杀伤。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看谁更持久了。
    经过一分多钟的燃血冲刺，由于血液的大量消耗，高加诺已经开始感觉到明显的虚弱。
    好在他的储物戒里最不缺的就是血液，几乎每个被他击杀的活物都被他或多或少地取过血，并且所取的血液大部分都已转化为更易存储的血晶。
    高加诺当即从储物戒取出一枚血晶，握在手心。
    噬血再生！
    血晶渐渐消融，化为治愈的能量，让他消耗的血液快速恢复。
    燃血冲刺，继续！
    (本章完)

 第97章 世界地图

    第97章 世界地图
    事实证明，巨魔是一个坚韧的种族。
    面对如此善于奔跑的高加诺，六级巨魔也没有轻言放弃，而是锲而不舍地追了许久。
    直到高加诺一路燃血冲刺到靠近第三考官营地的位置，这家伙才终于停下。
    饶是如此，他还是又投了一根短矛，让高加诺又一个趔趄，然后才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开。
    在前往第三考官营地的路上，高加诺一度担心会不会第三营地也被巨魔端了。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并且他还在第三营地看到了来报信的第四营地考官，也就是那个骑着黑豹的五级猎人，似乎也刚到没多久。
    一见高加诺，这位五级猎人惊讶地脱口而出：“你是怎么过来的？”
    “跑来的。”高加诺喘息着，一边将背后的卡尔克洛放下。
    “跑来的？”猎人有些不可思议，随即看向自己身下的黑豹。
    “嗷嗷……”黑豹一阵低吼，并露出无辜的表情，似乎在向主人解释着什么。
    “我比较善于奔跑。”高加诺没有过多解释这个问题，紧接着话锋一转，“第四营地遭到了巨魔的袭击，参与袭击的巨魔至少有七八十个。”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第四营地可能已经没有幸存者了，我想第三营地也不会太安全。我们得尽快通知第二、第一营地，并一起撤到猎人岗哨。”
    “难道又要打巨魔战争了吗？”营地里的一些人不禁忧心地议论道。
    “摩撒在上，这些野蛮的巨魔必须被制裁！”
    “我们撤到岗哨，还在山谷中参加考核的猎人们怎么办？”
    “愿摩撒保佑他们吧。”
    “我想我们应该派人去通知他们……”
    众人一阵讨论，随即由第三营地的负责考官宣布了决定，营地里的生存猎人负责寻找并通知应试者，其他人撤到猎人岗哨。
    决定做出后，众人立即行动起来，朝着猎人岗哨的方向出发。
    或许是报信比较及时的缘故，之后的事情再没有发生意外。第三考官营地众人相继抵达第二、第一营地，并最终一起顺利地撤到猎人岗哨。
    猎人岗哨很快召集了总计数百名的猎人、卫兵、牧师等，以防范巨魔。
    有数百人负责防守，第四考官营地的事情想必是不会在这里重演了，于是已经疲惫不堪的高加诺当即就在猎人岗哨找了个地方休息，倒头入睡。
    结果他这次还是没睡多久就被吵醒。
    “高加诺，快醒醒，约翰呢？”吵醒他的是一脸急切的卡尔克洛。
    高加诺无奈地揉了揉眼，叹息道：“你应该知道‘神圣干涉’这个法术吧？”
    “神圣干涉！”卡尔克洛睁大眼睛，脸色渐渐苍白。
    高加诺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马克西米利安这个圣名给予凡人的赐福，绝大部分都是‘神圣干涉’，约翰最后就是使出了这个赐福法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让你免疫一切伤害。”
    “当然，你可能记不太清了，因为神圣干涉还附带严格的定身效果，会使你的思维和身体定格，直至法术解除。”他补充道。
    听完高加诺的叙述，卡尔克洛坐在地上，一阵呆愣。
    随即他的情绪忽然崩溃，大哭起来。
    高加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拍肩膀以示安慰。
    又过了好一会，卡尔克洛的情绪稍稍稳定，但还是哽咽不已：“我又害了一个朋友，我的鞭童也是，他陪我去冒险，结果……”
    高加诺依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倾听。
    卡尔克洛擦了擦眼泪：“我的能力简直是诅咒，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什么都不会发生！”
    高加诺并不这么认为。
    虽然尚未了解事情的全部，但从已知的信息来判断，卡尔克洛两次“害”死朋友固然和能力有关，却谈不上直接的因果关系。
    卡尔克洛“害”死鞭童，是因为他忘记了自身能力的限制，把鞭童带到了危险的地方而不自知，导致了鞭童的牺牲。
    鞭童死后，卡尔克洛变得谨慎了，但大约出于心理阴影，他很少向人提及自己的能力与限制。这导致约翰自作主张拉了个五人小队，极大削弱了他的能力。
    在高加诺看来，这些其实是可以避免的疏忽，至少这次之后，这些疏忽应该都会被卡尔克洛规避掉。
    抛开这些，卡尔克洛预知危险的能力无疑还是很值得羡慕的。
    至少高加诺自问，自己升级的时候，如果哪个圣名刷新出卡尔克洛同款的赐福能力，自己多半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卡尔克洛哭完一场，忽然决定要为约翰报仇，拎着剑就要重新进入山谷。
    高加诺连忙劝说，才让他冷静下来。
    情绪完全冷静下来之后，卡尔克洛突然眉头一皱，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为什么破破烂烂的？”
    “呃。”高加诺微微一滞，“我带你从营地跑出来的时候，很多巨魔都试图攻击你。”
    卡尔克洛依然皱着眉：“为什么攻击我？我根本动不了啊。”
    “谁知道。”高加诺耸肩道，“可能是因为‘神圣干涉’让你看起来像个非常显眼的黄金雕像吧。”
    “好吧。”卡尔克洛没有深究这个问题，换了身衣服，一个人坐着陷入沉默。
    高加诺观察了他一会，确认他现在精神状态稳定，随即再次入睡了。
    他睡着后不久。
    卡尔克洛取出一幅卷轴，在地上摊开，竟是一幅世界地图。
    说是世界地图，其实只有“西法拉罗”——也就是法拉罗大陆的西半部分，绘制得比较详细。
    至于破碎群岛以南的汪洋大海，基索群山以东的东法拉罗，虽然不是完全空白，但也就有个轮廓以及些许可信度不高的传说地名。
    譬如在东大陆的某处，赫然还标注着“弗多兰城”。而这座属于血精灵的城市，显然已不可能存在于当世。
    注视着眼前的世界地图，卡尔克洛叹息地一阵自语：“或许我命中注定要独自探索一切……”
    ……
    (本章完)

 第98章 镇长

    第98章 镇长
    几个小时后，高加诺从睡梦中醒来，吃了点东西，决定找考官问问情况。
    主要是猎人考核的情况。
    毕竟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拿个三级猎人的徽章，巨魔什么的完全是节外生枝。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现在就带着徽章离开这里。
    他找到第三营地的考官询问。
    “……你叫高加诺是吧。”考官手里拿着一本登记簿快速翻看，片刻后点点头，“你已经通过射击专精和驯兽专精的考核，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颁发相应的三级猎人徽章。”
    高加诺迟疑道：“生存专精呢？”
    考官抬起头：“生存专精需要在山谷中生存一个月，你显然还没有达到这个条件……考核现在是暂停状态，后续可能会重启，到时候你可以继续参加。”
    “‘可能’的意思是指？”
    考官：“如果这演变为一场持续的巨魔冲突甚至战争，考核就不会重启，当然，那时我们会允许应试者以参战战绩兑换考核成绩。”
    高加诺想了想：“如果我能提供巨魔的行踪，可不可以让我直接通过生存专精的考核？”
    考官一愣：“你能提供巨魔的行踪？”
    高加诺点头：“我在一个六级巨魔身上留下了猎人印记，并且他至今都没有察觉到印记的存在，他的行踪应该能很大程度上代表巨魔的动向。”
    猎人印记是很隐蔽的法术，如果没有特殊能力或者主动使用魔法侦测，中招者经常意识不到印记的存在。
    高加诺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猎人印记，完全是托了“认知”能力的福，否则那一闪而过的微弱异样，他也不敢说自己每次都能及时捕捉到。
    正常的猎人印记已经相当隐蔽，由公平诅咒反制过去的就更难察觉了，毕竟连施法动作都没有，而且和触发印记相比几乎没有延迟，中招的微弱异样很容易被混淆为施法时的波动。
    正是因此，那个六级巨魔至今都顶着高加诺反制的猎人印记。
    听了他的话，考官突然有点激动：“真的？”
    高加诺点头。
    “你跟我来！”考官当即一招手，说着就起身离开。
    高加诺跟在他身后，不多时来到猎人岗哨的哨塔，见到了几个大人物。
    这几人他几乎都没见过，但猎人考核的主考官——也就是猎人公会的那位副会长，此时也在其中，并且正坐在边缘处。
    坐在最中间的是一个微微秃头的中年人，他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考官和高加诺，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考官躬身道：“镇长大人，这是本次猎人考核的一位应试者，他在一个六级巨魔身上留下了猎人印记，我想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重要的消息。”
    原来这秃头中年人是南海镇的镇长威尔森。
    威尔森镇长听了，也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向高加诺：“你是怎么在六级巨魔身上留下猎人印记的？我猜你应该没有学习这个法术。”
    “这和我的一节圣名有关。”高加诺没有细说。
    “你有‘阿尔忒弥斯的注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问道。
    威尔森镇长摆了下手：“圣名是每个人的隐私，这位年轻人既然没有直接说，你就不要问了……反正不管是‘阿尔忒弥斯的注视’还是‘乌勒尔的标记’，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对方微微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威尔森镇长重新看向高加诺：“那个六级巨魔目前在什么位置？”
    高加诺：“具体的位置我并不清楚，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正朝着我们的方向靠近，也许会在不久后发动袭击。”
    镇长点点头，思索片刻后说：“他有任何新动向，你及时告诉我。”
    “是。”高加诺应道，然后斟酌地问道，“镇长大人，我能否以此通过生存专精的猎人考核？”
    “为什么是生存专精？”一个穿着法师袍的灰发老人问了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很流行的猎人专精。”
    高加诺：“我参加了三个专精的考核，射击专精和驯兽专精已经通过，只有生存专精由于考核暂停尚未通过。”
    法师点了下头，同时露出几分若有所思，似是想到了什么。
    威尔森镇长这时说道：“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无误，这当然没问题，至少我个人是赞成的。”
    他看向猎人公会的会长。
    猎人公会的会长也说道：“我的看法和威尔森一致。”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然后各自离开。
    高加诺也准备离开，但却被法师叫住。
    “是你救了卡尔克洛对吧？”法师问道。
    高加诺看着这个和卡尔克洛长相有些神似的老人，心中大概猜到他的身份：“是的，当然这更多是约翰的功劳。”
    “约翰确实是一个尽职的护卫。”法师叹了口气，然后自我介绍道，“我是贝克特·布雷门，感谢你救了卡尔克洛。”
    贝克特·布雷门，七级法师，布雷门家族的族长，同时也是南海镇法师公会的会长。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身份很容易指向同一个形容词：富有。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作为南海镇最富有的两个人之一，贝克特随即就取出一个小盒递给高加诺：“收下吧，布雷门家族从不吝啬。”
    高加诺打开一看，发现盒中是一根银灿灿的细链。
    贝克特介绍道：“这根秘银项链带有三环附魔‘元素梳理’，戴上它，你可以更快地回复法力，更高效地施展魔法。”
    秘银项链，三环附魔！
    高加诺自然收下：“感谢您的慷慨。”
    贝克特摆了下手，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语调说道：“这是你应得的，不管怎么说，卡尔克洛也是我的儿子。”
    听着他的语气，高加诺迟疑道：“卡尔克洛少爷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也许吧。”贝克特哼了一声，对这个儿子的不满溢于言表，“但他显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儿子，甚至还不如他最年幼的弟弟，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布雷门家族永远不可能以他为傲！”
    (本章完)

 第99章 尖蹄山羊

    第99章 尖蹄山羊
    “也许这就是家长吧……”高加诺完全无法理解贝克特，只能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身上有一个巨魔的猎人印记，您能帮我解除一下吗？”临走之前，他忽然想起这件事。如果不解除的话，这个印记会持续很长时间，多少是个隐患，而且令人心理不适。
    对贝克特来说，这显然是举手之劳。
    解除完猎人印记后，高加诺离开哨塔，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将秘银项链从盒中取出，拿在手里。
    秘银虽然看上去和白银差不多，但质感却大不相同，坚固而轻盈，并且有着魔法学徒也能清晰感知到的魔法亲和性。
    【物品：秘银项链】
    【等级：8级】
    【附魔：元素梳理】
    看着面板显示的信息，一个疑问从高加诺的心中闪过。
    为什么是八级？
    他上次接触到的秘银造物是那枚重创了罗西尔化身的破魔箭头，等级是七级。这根项链是八级物品，是因为秘银纯度更高吗？
    高加诺无从判断。
    他对秘银了解不多，除了知道这种金属坚固、轻盈、亲和魔法之外，也就对它的开采有过一点了解。
    还是比斯特告诉他的。
    根据这位矮人所说，秘银其实是白银的两种伴生金属之一。
    每座银矿都有微量的秘银伴生，由于其轻盈的特性，将白银提炼融化之后，浮在上面的就是秘银，因此秘银有时也被称为“轻银”。
    除此之外还有“重银”。
    重银的更常见称呼是“瑟银”，它有着比秘银更高的魔法亲和性，但在其它方面，它几乎和秘银截然相反。
    秘银轻盈得几如鹅毛，瑟银却比黄金还要沉重数倍；秘银坚固得削铁如泥，瑟银却柔软得用手都能捏变形。
    又重又软，听上去很鸡肋，但实际上，瑟银远比秘银更稀有、更昂贵。
    原因很简单，瑟银虽然柔软，但它的“魔化合金”却可以非常坚固，传说中那些屠龙的武器几乎都是由魔化瑟银合金制成。至于沉重，对于敢与巨龙较量的强者来说，这点重量根本算不了什么。
    唯一的问题只是，能加工瑟银的锻造大师太少了。甚至在人们的刻板印象中，“制造瑟银武器”约等于矮人王的传承，人类的垃圾工匠最多也就能造个瑟银饰物。
    高加诺把玩了一会秘银项链，随即将雷蒙的项链从脖子上取下。
    雷蒙的项链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黄铜三角，一部分是草绳。
    他将黄铜三角从草绳上拿下，然后微微撬开，串到这根秘银项链上，组成一根新项链。
    将新项链戴到脖子上，一股微妙的清凉感油然而生。
    高加诺稍稍尝试，发现确实如贝克特所说，项链让他施法和法力恢复的效率有所提升，而且颇为明显，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之后几天，高加诺一直待在猎人岗哨，通过猎人印记密切关注六级巨魔的动向，时不时向镇长汇报。
    可惜六级巨魔的动向一直没有大的变化，他除了和镇长大人混了个脸熟，几乎什么事都没干。
    非要说的话，也就只有观摩驯羊值得一提——卡尔克洛一直在忙于驯化那头三级尖蹄山羊。
    猎人公会说要提供帮助，实际上没做太多事情，主要就是卡尔克洛自己用法术“动物交谈”和尖蹄山羊沟通。
    “咩咩咩咩？”卡尔克洛蹲在尖蹄山羊面前，发出阵阵类似山羊的声音。
    在其他人类看来，这完全是对山羊叫声的拙劣模仿。
    但尖蹄山羊显然不这么认为。
    对于卡尔克洛的羊叫，尖蹄山羊经常做出回应，只是脾气时好时坏。
    如果不是有锁链束缚，它很可能会在某次不愉快的交谈中挥动尖锐的蹄子，给这个愚蠢的人类一点颜色瞧瞧。
    “咩咩！”又是一次不愉快的动物交谈，尖蹄山羊发出暴躁的声音，被铁链束缚的蹄子不断蹬地，在地面上踩出密集的孔洞。
    卡尔克洛露出无奈的表情：“咩咩咩。”
    尖蹄山羊的声音陡然拔高：“咩！”
    双方的会谈不欢而散。
    旁边的一个考官说道：“老实说，我建议你给自己和这头尖蹄山羊纹个魔纹，哪怕只是‘次级动物伙伴’，也可以让你事半功倍。”
    卡尔克洛却道：“我更想说服它，而不是强迫它。”
    考官：“动物伙伴魔纹不是强迫，而是一种更高效的沟通手段。没有魔纹，除非是你从小就饲养它，否则它几乎不可能对你俯首听命。”
    卡尔克洛：“可是我身上暂时没有魔纹空位。”
    “你可以去洗嘛。”考官又道，“你想当驯兽猎人，没有动物伙伴魔纹怎么行。”
    洗魔纹很费钱。
    当然，作为富二代的卡尔克洛不缺这个钱。
    但与此同时，洗魔纹还很痛苦，很费时间。
    所以卡尔克洛明显不愿意洗魔纹：“嗯……我其实更想当游侠，所以我才选择同时参加三个专精的考核。”
    一直在旁观的高加诺不禁问道：“三专精和游侠有什么关系吗？”
    卡尔克洛点头：“有了三专精猎人徽章，获取游侠专精就容易多了，只需要找到一个设置游侠专精的猎人公会，然后通过一些非常简单的考核就行。”
    “等成为游侠，再骑上这头尖蹄山羊，我就——”他的话戛然而止。
    却是贝克特从旁路过。
    看着蹲在地上对峙山羊的儿子，贝克特不禁脸色一拉：“你在干什么？”
    卡尔克洛：“我在尝试说服它。”
    贝克特冷哼一声：“你见过哪个法师骑着这种肮脏下贱的生物？你难道想浑身都是山羊的味道？”
    “我又不想当法师。”卡尔克洛一撇嘴。
    与此同时，尖蹄山羊似乎感受到贝克特的鄙视，发出愤怒的声音：“咩！”
    贝克特见此，手中的法杖直接酝酿起一团火光。
    毫无疑问，对于七级法师来说，灭掉一只三级魔兽不过是抬抬手的功夫。
    只要他愿意，尖蹄山羊下一秒就可以洒上香料了。
    卡尔克洛当即挡在尖蹄山羊身前。
    贝克特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没出手，只是骂道：“你让布雷门家族蒙羞！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但别说是我的儿子！”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卡尔克洛望着离开的父亲，许久一言不发。
    直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咩……”
    (本章完)

 第100章 潜伏帷幕

    第100章 潜伏帷幕
    “咩咩。”尖蹄山羊对卡尔克洛的态度明显友善了许多。
    卡尔克洛有点惊喜，连忙继续动物交谈：“咩咩。”
    “咩咩咩？”
    “咩咩咩咩……”
    一人一羊就这么你来我这地交谈着。
    高加诺旁观至今，最大的感受是，这种交谈的效率似乎很低。
    想想也不难理解，三级魔兽的智力再怎么高，和人类也有明显差距，大概也就相当于低龄儿童，成年人用另一种语言和低龄儿童交流，当然非常艰难。
    不过，尽管沟通效率低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变化还是体现了出来。
    “咩咩咩咩？”卡尔克洛发出试探的声音。
    尖蹄山羊沉默了两秒钟：“咩。”
    卡尔克洛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山羊，就像撸猫那样。
    高加诺惊讶道：“你成功了？”
    “应该快了，它说我是个好羊。”卡尔克洛说道，“高加诺，你不打算驯养一个魔兽伙伴或者坐骑吗？”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高加诺只说。
    他倒是有魔兽猫头鹰小咕，但主要用途只是夜间看家，而且严格来说，达莉丝才是小咕的主人，他只是个备胎主人。
    想要转正倒也简单，只需要给自己和小咕纹上伙伴魔纹就行，反正达莉丝一个骨头架子肯定纹不了魔纹。
    但高加诺需要照顾达莉丝的感受。
    作为亡灵的达莉丝社交不便，身边只有高加诺和小咕——高加诺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而且她生前就饲养猫头鹰，对她来说，小咕是非常重要的情感寄托。
    高加诺要是直接把小咕牛走，达莉丝肯定会有很大意见。
    虽然理论上他完全可以奴役达莉丝，不需要考虑她的感受。但不论是从观念还是从利益考虑，奴役达莉丝都是一个糟糕的选择，他不会这么做。
    何况，一只并没有多稀奇的魔兽猫头鹰，根本不值得他拿出一个魔纹的位置。
    事实上，除非遇到非常厉害且适合培养的魔兽，高加诺完全不打算纹动物伙伴之类的魔纹，更不可能上大量时间从小饲养。
    像尖蹄山羊，贝克特的评价虽然有点刻薄，但高加诺其实还挺认同的。
    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多年以后卡尔克洛身上挥之不去的羊膻味了。
    “你打算骑着它去至高山？”他问。
    卡尔克洛点了下头：“尖蹄山羊是登山的好手，它们甚至能在垂直的山壁上行走，有了它，什么山都拦不住我。”
    高加诺：“它在你身边会不会让你的能力变迟钝？”
    卡尔克洛一滞：“这……我想应该不会吧，永忘系植物不会因为魔兽的注视而死亡，我的能力应该也不会因为魔兽的注视而迟钝——我一直认为我的能力具有和永忘系植物相似的特性。”
    高加诺正要再说什么，忽然眉头皱起，抬头望向北方。
    “怎么了？”卡尔克洛问了句。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眉头越皱越紧，片刻后转身离开。
    他径直找到威尔森镇长。
    “镇长大人，那个六级巨魔有新动向了。”一见到镇长，高加诺便说道。
    “他靠近岗哨了？”威尔森镇长问。
    高加诺摇头：“不，他似乎翻过了中石爪山，去了上石爪山谷……我认为巨魔可能打算从上石爪山谷袭击南海镇，毕竟我们在下石爪山谷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们肯定知道从这里袭击很难取得成功。”
    “有道理。”短暂的思索过后，威尔森镇长又道，“我打算派一支队伍伏击他们，需要你作为向导。”
    “是什么样的队伍？”高加诺不禁问道。
    威尔森镇长笑了笑：“当然是最精锐的队伍，所有成员均在四级以上，并且至少有一百人。而且你只需要提供巨魔的位置就行了，不需要参与战斗。”
    高加诺并不害怕与巨魔作战，他只是有点担心团队的实力，如果团队足够强力，这无异于一个拿经验的好机会。
    因此听到镇长这么说，他当即便答应下来。
    当天，他就跟着镇长组织的精英队伍出发，前往上石爪山谷伏击巨魔去了。
    带领这支队伍的是乌鸦，也就是那位乌鸦旅店的主人，盗贼公会的会长。
    乌鸦行踪隐秘，高加诺虽然经常在他的地盘活动，但见到真人还是第一次。
    可惜乌鸦的形象非常普通，就是一个身材削瘦、沉默寡言、深色衣服的中年男人，和他形象差不多的人在盗贼公会一抓一大把，让高加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见过乌鸦本人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到。
    这支平均等级在四级以上的队伍，大部分都是猎人和盗贼，因此速度颇快，第二天晚上就抵达了预定地点，埋伏在一条狭窄山路两侧的高处。
    “还有多远？”乌鸦问道。
    “大概一公里。”高加诺感知着六级巨魔身上的猎人印记，“他速度不慢，最多两分钟就会抵达这里。”
    乌鸦点点头：“看来这些巨魔也很精锐。”
    “打的就是精锐！”说话的是猎人公会的绿发副会长。
    乌鸦皱眉：“都不要发出声音，我的法术可不是万能的。”
    绿发副会长立刻闭嘴。
    然后乌鸦开始念诵咒语，几秒钟之后一团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散开，迅速将伏击的一百多人笼罩在内。
    【获得状态：潜伏帷幕】
    【等级：四环】
    【效果：隐匿外形、气息和声音】
    “你可以发出声音。”乌鸦对高加诺说道，“但也不要太大声，巨魔那边肯定有擅长感知的猎手。”
    高加诺点头。
    一分多钟过去。
    高加诺低声说道：“他们就要过来了。”
    众人纷纷紧张起来，弓弩、飞刀蓄势待发，静静地等候着。
    十几秒后，夜幕中出现了一些攒动的巨魔身影，他们大步前行，时而交谈议论，时而高声叫嚷，显然没有察觉到潜伏帷幕中的人类。
    “一百多个巨魔。”乌鸦显然有黑暗视觉，将巨魔的数量看得一清二楚，声音中隐隐透露着兴奋。
    (本章完)

 第101章 伏击

    第101章 伏击
    “呜哇呜哇！”一个领头的巨魔大声指挥着其他巨魔，明显在让他们加快速度，以便尽快通过这条山路。
    巨魔毕竟是标准的智慧生物，虽然不知道伏击者的存在，但基本的谨慎还是有的。这种一看就适合伏击的地形，肯定要尽快通过。
    可惜在一场精心准备的埋伏面前，这种程度的谨慎显然于事无补。
    一众巨魔相继踏上狭窄的山路，高地上的人类伏击者则纷纷物色着目标。
    高加诺也不例外，弯弓搭箭，瞄准了六级巨魔。夜幕深沉，但由于猎人印记的存在，他闭着眼睛都可以瞄准这个家伙。
    当大部分巨魔都走到山路上，乌鸦当即用行动打响了这次伏击。
    只见他抬起手臂猛掷，一枚飞刀立时飞出！
    飞刀轻薄锋利，漆黑且不反光，也没有声音，如果不是近在咫尺，高加诺绝对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巨魔们更意识不到，直到一声惨叫响起：“啊——”
    被击中的巨魔惨叫着倒地。
    刀上显然涂有剧毒，生命力顽强如巨魔，也在一阵剧烈抽搐中死去。
    战斗一触即发！
    几乎就在乌鸦投出飞刀的同一时间，其他伏击者也向巨魔发起了攻击，箭矢、飞刀、法术打破潜伏帷幕的宁静，铺天盖地涌向巨魔。
    “呜哇呜！”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惊叫和哀嚎，大约三分之一的巨魔直接毙命，还有数量相当的巨魔不同程度地负伤。
    高加诺倒是没有急于攻击。
    毕竟他瞄准的目标是六级巨魔，不太可能被他轻易击杀，也不太可能成为第一批阵亡的巨魔。
    果不其然，直到战斗爆发几秒钟之后，这个六级巨魔都没有受伤。
    不仅没有受伤，他还一跃来到高地，试图与伏击的人类展开近战。
    但人类毕竟有数量优势，整体实力也不弱，六级巨魔一跳上来，当即就遭到几个人类的围攻。
    见他在围攻下左支右绌，高加诺当即松开弓弦。
    “咻——”
    八簇迅捷微风助力之下，带着血箭头的附魔精钢箭激射而出，直奔六级巨魔的喉咙。
    六级巨魔试图躲避。
    但不同于上次，高加诺这次是用弓射出的箭，速度快得多。
    再加上其他人类的牵制，六级巨魔的闪避几乎完全失败，登时就被射中胸口。
    血箭头发挥作用，在巨魔胸口撕开一道惨烈的伤口，绿血淋漓。
    “吼——”
    六级巨魔发出痛苦和愤怒的咆哮，随即全身青筋暴起，魔纹大亮，伤口竟以惊人的速度飞快愈合。
    “狂暴回复！”有人惊呼。
    狂暴回复是巨魔战士标志性的技能之一，在这种状态下，短时间内，巨魔本就不俗的恢复能力会更加强大，战斗力也会上升一个台阶。
    借着狂暴回复的加持，六级巨魔怒吼着挥舞战斧，转眼就一杀一伤击退了两个围攻者，然后直奔高加诺而来！
    他睁圆的眼睛里闪过些许思索，似乎认出高加诺就是不久前从他手里逃脱的人类。
    擦！
    高加诺拔腿就跑，同时心中一阵腹诽——六级的巨魔居然这么难杀！
    六级巨魔确实是个硬茬。
    但人类伏击者当中也不乏强者，高加诺跑出去没几步，一个生存猎人就从旁赶到，手持重刃迎上六级巨魔。
    “锵锵锵！”转瞬之间，两个强者的武器就完成了数次碰撞，迸溅出阵阵火。
    有人顶在前面，高加诺便不再逃跑，转而再次弯弓搭箭。
    “咻——”
    箭矢再次命中，在六级巨魔身上撕开一道惨烈伤口。
    尽管狂暴回复很快治愈了伤口，但六级巨魔的攻击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被生存猎人打得节节败退，转眼身上就多处受伤。
    高加诺又射出一箭。
    六级巨魔更加难以招架生存猎人的重刃。
    生存猎人高举重刃，对着他的脑袋一记猛劈。
    “锵！”
    千钧一发之际，六级巨魔挥起战斧招架，将重刃险之又险地挡在身前几厘米的位置。
    旋即双方展开角力，一阵僵持。
    六级巨魔余光扫了一眼它处，见不可能有同胞来帮忙，自己也无力扭转局面，脸上不禁露出绝望。
    高加诺毫不犹豫，抽出唤血之剑冲了上去。
    六级巨魔无暇应对，勉强侧了下身体就被一剑刺中后背。
    一道惨烈伤口撕开，效果和血箭头相仿。
    但和血箭头不同的是，唤血之剑的影响是持续的，只要剑刃在伤口中，鲜血就会像受到召唤一样疯狂奔涌。
    六级巨魔就算有狂暴回复也顶不住。
    一秒钟过去，他就膝盖一软，生存猎人的重刃顺势劈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劈进到肺部的位置，让他彻底失去反抗之力。
    高加诺眼疾手快，唤血之剑紧接着刺进六级巨魔的喉咙，抢到击杀。
    【击杀6级巨魔，经验+300】
    “干得不错，年轻人！”生存猎人赞许了一句，收起重刃。
    高加诺这才注意到，原来是绿头发的猎人公会副会长。
    他呼出一口气，说道：“这个巨魔杀了我的朋友，能将他的脑袋让给我吗？”
    “当然。”副会长点头，然后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可不能冒领战功。”
    “毫无疑问，您是这个六级巨魔的真正击杀者。”高加诺知道自己基本上只是个抢人头的，自然不会贪功。
    说着他就将六级巨魔的脑袋割下，装在一个皮袋中，收进储物戒。
    然后他看向其他巨魔。
    人类的伏击非常成功，所以这短暂的时间里，战斗已呈现出一面倒的势头，大部分巨魔或死或伤，还有一些逃跑。
    对于巨魔这种好战的种族来说，逃跑的行为格外耻辱，通常只在必败无疑的时候才会发生，现在显然就是这样的时候。
    形势大好，高加诺急忙去抢人头。
    这次他不再找六级巨魔了，毕竟从经验的角度来说，四级和五级明显更划算一些。
    【击杀4级巨魔，经验+200】
    【击杀5级巨魔，经验+250】
    在他又抢下两个击杀后，周围的几十具巨魔尸体宣告了此次伏击的结束。
    (本章完)

 第102章 卡尔克洛的礼物

    第102章 卡尔克洛的礼物
    【经验：2744/3600】
    升级还差八百多。
    高加诺一边审视着面板，一边偷偷从巨魔尸体上取血。
    相比于戏法“收集血液”，唤血之剑取血显然方便、低调得多，他只需要装作补刀的样子，每具尸体捅上一剑，就可以收集到数量可观的血液。
    当然，他也不能取太多，否则把尸体榨成了肉干，任谁都能察觉出猫腻。
    高加诺取血的对象主要是几个高等级的巨魔，有六级的，还有一个七级的。唤血之剑在吞噬他们血液的同时，剑身相应地悄然变化。
    正所谓“好血用在刀刃上”。
    高等级的血液被优先转化为剑尖、剑刃，让原本通体漆黑的唤血之剑逐渐生长出几分巨魔绿，剑尖和大部分剑刃都呈现出幽幽的绿色。
    被巨魔血液取代的那部分黑血则化作血晶相继脱落，这让唤血之剑的进化过程看上去有点像蜕鳞。
    众人打扫完战场，原路返回猎人岗哨。
    这次对巨魔的重挫无疑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石爪山脉的巨魔一次损失了近百精英，估计至少会消停十几年。
    原本暂停的三级猎人考核也因此得以继续。
    当然，鉴于高加诺为此次伏击做出的贡献，南海镇镇长和猎人公会一致同意，让他直接免试通过了生存专精的考核，还发放了一笔赏金。
    高加诺几个共同参加考核的队友，也都获得了免试的优待。
    可惜能真正拿到这份优待的只有三个人，毕竟约翰已死，安德鲁不知所踪。
    只有科林幸运地在几天之后回到了猎人岗哨，和高加诺、卡尔克洛一同获得了三级猎人徽章。
    通常情况下，三级猎人徽章由猎人公会的副会长或者会长颁发。
    三人的徽章则是由威尔森镇长颁发。
    全专精猎人徽章有一个由三支箭组成的摩撒三角标志，做工和材质也比普通徽章要好许多，具有一定的纪念意义。
    有了这个徽章，他们就可以在猎人公会学习各种猎人法术了，如果学不会，也可以找猎人公会的魔纹师给自己纹魔纹。
    对卡尔克洛来说，这枚徽章则意味着他和梦想中的职业“游侠”只差一步之遥。
    现在他只需要找一个设有游侠专精的猎人公会，就可以通过简单的流程获得游侠的专精资格。
    拿到徽章之后，三人来到约翰的墓前，高加诺将巨魔头颅摆在碑前，按照摩撒徒的礼仪完成了一番祭奠。
    祭奠完成，卡尔克洛心情依然沉重，望着墓碑久久沉默。
    高加诺则和科林到一旁交谈。
    “科林，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高加诺问道。
    “先在兄弟会换一份轻松点的活。”科林看着来之不易的三级猎人徽章，呼出一口气，“然后等合同到期，我就彻底离开那个狗窝，再之后……”
    他停顿了一会：“再之后我可能会去加文商会找份工作，听说那里的护卫薪水很高。你呢，我记得你好像是灰鹰佣兵团的佣兵？”
    “严格来说，我是灰鹰佣兵团的药剂师。”高加诺说，“顺便一提，加文商会的大部分护卫其实就是雇佣的灰鹰佣兵，薪水并不高，薪水很高的是他们会长莱斯科瓦的私人护卫队，这个职位可不好拿。”
    “好吧，我不是很了解，反正我在铁拳兄弟会的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到时候再考虑也不迟。”科林一耸肩，“不过你又是药剂师，又是猎人，还是战士和法师……你以后想当镇长？”
    在法拉罗的大部分人类国家，由于职业公会的广泛影响力，镇长之类的地方主官并不好当。
    为了更好地协调各职业公会，地方主官们往往有一种奇怪的倾向或者说癖好：追求全职业全专精。
    譬如南海镇的镇长威尔森，原本是教会的五级圣骑士，因为觉醒了一节元素圣名，而且还意外地“圣名出柜”了——也就是被人发现了这节圣名的存在，所以不得不放弃圣职，到南海镇转任治安副官。
    当上治安副官后，威尔森又钻研了一大堆职业和专精，逐渐得到各职业公会的认可和青睐。
    最终在教会、领主、各职业公会、居民的一致同意下，威尔森以压倒性的声望荣登南海镇镇长之位。
    基于地方主官这种追求全职业全专精的偏好，有好事者提出了一种名为“执政官”的非正式职业概念，还像模像样地划分了职业等级。
    譬如威尔森镇长就被好事者们认定为五级执政官。
    “那倒没有。”高加诺随口说道，“执政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把握的职业，我只是想掌握更多有用的技能。”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科林以有事为由，与高加诺、卡尔克洛告别，然后就离开了墓地。
    卡尔克洛渐渐从情绪中走出，摸了一会趴在身边的尖蹄山羊，然后掏出一本书：“我的诗集送给你，这是为你准备的我最珍贵的礼物。”
    高加诺接过一看，随即指着诗集封皮上的奇怪手绘纹，问道：“这是什么？”
    “签名。”卡尔克洛说，“我最近刚练出来的，很漂亮，不是吗？”
    高加诺：“是很漂亮，但大概没人能认出这是你的名字。”
    “就是不能让人认出。”卡尔克洛不由自主压低了一点声音，“我喜欢在经过的地方刻下自己的签名，你知道很多地方禁止这样做。”
    “……”高加诺不知道该说什么。
    接着卡尔克洛话锋一转：“所以，如果你未来在某个地方看到这个签名，就说明那个地方我已经到过了。然后，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高加诺似乎想到什么：“你认为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我想会的。”卡尔克洛笑了一下，同时翻身骑到尖蹄山羊背上。
    他给尖蹄山羊喂了几棵外形独特的青草，又捋了捋毛，随即骑着慢慢走向密林深处。
    夕阳西下，吟游诗人颀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充满了诗意——如果他没有从尖蹄山羊背上摔下三次就更完美了。
    ……
    (本章完)

 第103章 专精训练

    第103章 专精训练
    曲折的猎人考核总算结束了。
    从猎人岗哨回到家，高加诺先是好好休息了几天，然后便带上三级猎人徽章前往猎人公会，向专精训练师学习那些他关注已久的猎人法术。
    猎人印记、鹰眼术、瞄准射击、动物交谈……
    学习这些法术仍然需要钱，但比黑市的价格低得多，而且有经验丰富的训练师提供指导，学习起来事半功倍。
    当然，还有一个条件：未经猎人公会允许，高加诺不能将这些专精法术教给别人。
    所有职业公会都有类似的规矩，这是它们为了维护自身垄断地位而制定的规则。
    如果高加诺违反了规则并被发现，不仅会被猎人公会开除并拉黑，而且还要支付大笔的违约金，非常麻烦。正是因此，各种专精技能书的黑市价格才会居高不下。
    像猎人公会这种职业公会还算好的，签的是商业契约。要是牧师公会——或者说教会，可就不是赔钱那么简单了。
    所以猎人的专精技能书还能在黑市买，牧师、圣骑士的技能书则几乎只能靠在教会的体系里努力奋斗。
    除了这些法术之外，高加诺还在猎人公会学到了一种名为“专精训练”的技能。
    猎人公会并没有将这视为技能，但在面板的提示里，这确实是一种技能，而且是可以持续提升的技能。
    【习得lv1专精训练·射击】
    【敏捷+2，力量+1】
    【经验+50】
    ……
    【习得lv1专精训练·生存】
    【体质+2，力量+1】
    【经验+50】
    ……
    专精训练相当麻烦且耗时，但它们提供的增益也让高加诺感到吃惊。
    经验倒是其次，至少与杀敌相比，这些经验还称不上多，但一级就有三点属性成长，这可比剑术、箭术什么的厉害多了，无疑是提升属性的绝佳方式。
    高加诺还想再把驯兽的专精训练也学了，但他才刚开始学，一些隐秘的外界变化就悄然到来。
    当然，大部分人还没有感受到所谓的隐秘变化。
    只有一些消息灵通的人，才从各种渠道嗅到了即将到来的变局。
    作为黑市的常客，高加诺无疑是其中之一。
    这天，当他照常将西斯龙药剂交给猛药专家，后者却直接拿出了三倍的货款。
    “怎么这么多？”接过沉甸甸的金币袋，高加诺不由惊讶地问道，“又涨价了？”
    “那倒不是。”猛药专家说，“只是我联系到了一个大主顾，他一个人订购的西斯龙药剂比其他人加起来都多，这些是预付款，接下来你可能需要忙一段时间了。”
    高加诺很想问问这个大主顾的身份，但这并不符合黑市交易的规则，也不符合他和猛药专家的默契。
    因此他没有过问，而是收下钱：“下个月我会带来足够的药剂。”
    接着他话锋一转：“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分享？”
    猛药专家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迪布托侯国的新牧首已经确定了，基里尔十四世。”
    高加诺点点头：“这个我也听说了，基里尔十四世似乎很排外，很多人认为他的上任会提高战争风险。”
    猛药专家却说：“并非排外。”
    “哦？”高加诺有些意外，不禁露出几分好奇和请教。在猛药专家面前，他的黑市资历还是有些稚嫩。
    猛药专家似乎颇为受用他的这副反应，随即继续说道：“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基里尔十四世其实是现任迪布托侯爵扶植上来的牧首，迪布托侯爵才是真正危险的那个人，野心勃勃，实力强大。”
    “……在基里尔十四世上任之前，他还受到迪布托耶门教会的限制，现在连牧首都是他扶植上去的，至少在迪布托内部，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制约这位年轻的侯爵。”她补充道。
    高加诺一阵思索：“这么说，战争的风险确实很大？”
    猛药专家点了点头：“我想是时候收购一些战争物资了。”
    高加诺：“如果发生战争的话，你认为迪布托侯爵会用什么样的理由？”
    “我觉得理由不重要。”猛药专家随口说道，“也许是最老掉牙的讨伐异教徒，也许是失踪了几个牧师，谁知道呢？反正他那样的人，不发动战争才令人意外。”
    “说得对。”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随即高加诺起身在黑市转了一圈，买点东西，顺便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些消息。
    一个假币贩子的摊位引起他的注意。
    在此之前，这个摊位的牌子写的都是“高仿假币”。
    现在人还是那个人——至少看上去还是，摊位的名字却变成了“收购金子”。
    同时摊位上还摆着几大堆银币，一张纸盖在上面，写着“真币”。
    高加诺感到诧异：“你改卖真币了？”
    假币贩子没有回答，而是只淡淡说道：“一百零二银币收购金币或等值黄金。”
    高加诺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只俯身拾起几枚银币，装模作样地鉴定了一会。
    面板的提示告诉他，这确实是真币无疑，而且成色十足。
    所以假币贩子这次没有卖假币，而是确实在用一百零二银币的价格收购金币与等值黄金。
    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狡猾的黑市商人更不会。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黄金的价格正在快速上涨，或者白银的价格正在快速下降，以至于打破了由“圣金会”长期维持的金银币汇率平衡。
    高加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避险。
    于是从黑市离开，他就迅速将手头的银币——特别是从高巨魔处得来的那几千枚银币，大部分换成了金币，或者用于收购战争物资。
    两天之后。
    高加诺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现了银矿？”他惊讶地看着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瑞恩。
    “嘘。”瑞恩做出噤声的手势，尽管周围并没有人。
    高加诺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在哪发现的？”
    “海妖峡谷。”
    (本章完)

 第104章 瑞恩的秘密

    第104章 瑞恩的秘密
    海妖峡谷！
    得知是这个地方发现银矿，高加诺脑海里的几条信息立刻联动起来，让他产生了一种仿佛可以预见未来的感觉。
    原因无他，海妖峡谷正是诺丹伦公国和迪布托侯国的边境。
    结合迪布托新牧首上任的消息，高加诺完全可以猜到不久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高加诺思索片刻：“看来一场战争是不可避免了，不过这也太巧了，基里尔十四世一上任，交界地就发现银矿，简直就像摩撒的安排。”
    瑞恩：“其实据我所知，这座银矿已经至少发现一年了，只不过一直处于秘密开采状态。”
    高加诺明白过来：“所以是基里尔十四世上任之后，开采者急了？”
    瑞恩点点头：“迪布托侯爵完成内部整合之后，交界地的银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任由一伙商人开采，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最近市面上的白银才会快速增加，导致银价暴跌。”
    说着他忽然叹了口气。
    高加诺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你该不会赔钱了吧？”
    瑞恩没有回答：“我早就应该意识到的，虽然白银价格最近才暴跌，但秘银的价格很早就开始跌了。”
    高加诺若有所思：“市面上的秘银制品，好像确实比以前更常见了一些。”
    瑞恩又叹了口气。
    高加诺话锋一转：“佣兵团是不是接到订单了？”
    瑞恩点头：“这个订单一直就有，因为发现和开采银矿的是佣兵团的老主顾加文商会，只不过以前参与的佣兵不多，现在则因为局势紧张，加文商会打算加强银矿的防守力量。”
    停顿了一下，他问：“你想不想去？”
    高加诺：“我们的敌人是迪布托军队？”
    瑞恩：“当然不，佣兵团不会接远超自身能力范围的生意。”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银矿和运输，敌人是娜迦海妖、强盗以及迪布托的探子，至于迪布托的大军，那是莱文要塞边防军需要考虑的事。”他补充道。
    “迪布托的探子？”
    瑞恩：“银矿的具体位置仍然是保密状态，迪布托的探子们正在寻找。如果那些探子找到了银矿，加文商会就会请边防军接管银矿。”
    高加诺思索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只要不是直接与迪布托的大军发生冲突，他自问就算打不过，燃血冲刺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而不论是海妖、强盗、探子，都属于智慧生物，可以为他提供丰富的经验。
    成为三级猎人之后，高加诺也尝试过去石爪山脉狩猎魔兽，但寻找猎物的过程实在有些磨人，魔兽提供的经验又比智慧生物少得多，所以很快作罢。
    想要快速升级，还是得杀智慧生物。
    而想要合理、合法、大量地杀戮智慧生物，几乎只能在一种场景——战争。
    不久后，高加诺就去办了手续，申请加入银矿守军。
    过程有些麻烦，因为他毕竟不是作战人员，而且这次任务不需要随军药剂师，要不是卡珊德拉副团长点头，他可能还参与不了这次任务。
    通过了佣兵团这关，他还需要和加文商会签保密协议——不能泄露银矿的位置。
    签完保密协议，高加诺和瑞恩就准备出发了。
    当然，在正式出发之前，一些准备工作必不可少。
    高加诺倒没什么，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该叮嘱达莉丝的也早就叮嘱过了。
    瑞恩则每次出任务之前都要去一次南海镇教堂。
    高加诺对此时常感到奇怪。
    因为在他印象里，瑞恩并不是一个虔诚的摩撒徒，虽然不像他一样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也绝不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毫无意义的宗教礼仪上。
    关键瑞恩去的还不是礼拜堂之类的场所，而是庭院，还有意无意地避着旁人，不知道在搞什么。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高加诺已经学会了鹰眼术。
    鹰眼术的作用是在短时间内大幅强化视力。
    高加诺给自己加上鹰眼术，透过某个窗户一看，终于发现了瑞恩的猫腻。
    只见在教堂庭院的某个隐蔽角落里，前树下，瑞恩正坐在一张石凳上，姿势谦逊端正，宛如小学生。
    与此同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白衣修女坐在他对面，怀抱《光明圣典》，面带微笑，似是在讲解教义。
    看上去好像挺正常的，虔诚的摩撒徒聆听修女的教诲。
    直到片刻之后，高加诺注意到，瑞恩突然握住了修女的手……
    好家伙！
    高加诺直呼好家伙。
    握上手之后，瑞恩和修女的距离越靠越近，《光明圣典》也被放在一旁。
    但就在这时，一个牧师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正朝着瑞恩和修女所在的方向走去，而两人似乎没有及时地察觉。
    高加诺连忙丢出一串迅捷微风。
    “哗——”
    修女的白袍和头发被吹乱，《光明圣典》也被吹得连连翻篇，终于让情到深处的两人回过神来，匆忙恢复正襟危坐。
    即便如此，牧师注意到两人后还是过来说了几句，从表情来看，显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片刻过去。
    瑞恩从教堂出来，发现高加诺正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的目光有些闪烁。
    高加诺看破不说破：“没什么。”
    两人离开，路过一个被称为“施舍小巷”的地方，小巷里正有一些贫民排着长队，接受教堂施舍的面包早餐。
    高加诺：“瑞恩，你好像跟我说过，你以前也是这些人的一员？”
    “是。”瑞恩点头，然后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接受教堂施舍的早餐，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吗？”
    “是什么？”
    “早起。”瑞恩的眼中闪过回忆，“起得最早的贫民，可以得到最柔软的面包，还可以得到圣职者们祝福的话语。晚一些的只能得到粗粝的麸皮面包，再晚的就只能饿着肚子沿街乞讨，或者偷盗。”
    高加诺看了一会施舍的队伍，然后不禁问了句：“你算起得早还是起得晚？”
    “都不是。”瑞恩笑了一下，“我既不是最勤奋的，也不是最懒惰的，但我是最幸运的。”
    ……
    (本章完)

 第105章 地下银矿

    第105章 地下银矿
    灰鹰佣兵团这次带队的是副团长夜鸮，总共一百多人，没有临时工。
    他们从南海镇出发，一路向西，抵达海妖峡谷附近。
    海妖峡谷是一座河谷。
    其中流淌着大河尼孔河的一条支流，莱文河。
    当然，“莱文河”是摩撒国家的称呼，对耶门国家来说，这条河的名字是“拉布扎特河”，双方在附近设置的要塞“莱文要塞”和“拉布扎特要塞”也由此得名。
    莱文河直通大海，由于峡谷的地形和交界地特有的三不管，所以没什么正经人在这里定居，这里有的只是一些娜迦海妖以及土匪强盗。
    灰鹰佣兵来的路上就遇到一伙疑似强盗的人。
    不过并没有发生战斗，毕竟灰鹰佣兵这么多人，而且明显都不好惹，因此对方只是远远看到就跑了。
    由于隔得太远，有人尝试追击也没追上。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顿时面容一肃：“停！”
    众人纷纷止步。
    “怎么了，格里夫？”夜鸮淡淡问道。
    被称作格里夫的男人从储物戒取出一副法术卷轴：“为了保证银矿位置万无一失，我必须进行一次‘群体魔法侦测’。”
    说罢他就将法术卷轴一撕，随即一阵涟漪般的微光就在众人身上扫过。
    “没有印记之类的法术，大家可以继续前进了。”格里夫松了口气。
    “加文商会真有钱啊。”佣兵们议论纷纷，“莱斯科瓦不愧是南海镇首富……”
    夜鸮也不禁说道：“这就要消耗一副‘群体魔法侦测’？那伙强盗看上去连戏法都使不出几个。”
    “我当然知道这玩意价格不菲，但与一座高品位银矿的价值相比，这点钱完全不值一提。”格里夫说道，“而且除了这种场合，这卷轴也没多少使用的机会。”
    夜鸮不再说什么，领着众人继续前进。
    又经过半天路程，众人抵达一处小山坡。
    几个猎人用鹰眼术观察四周，格里夫则又取出一副法术卷轴，对着山坡一撕。
    伴随着一阵景象涟漪，山坡赫然浮现出一个洞口。
    “快速通过！”格里夫招手示意。
    一众佣兵迅速进入洞口。
    十几秒后，格里夫和几个猎人又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四周，然后才也进入洞口，并重新设置了法术遮蔽，让山坡重新恢复浑然一体的模样。
    洞口后是一条通道，蜿蜒向下，途中设有数个检查节点。
    这些检查节点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哨兵进行检查，一种是由魔法进行检查，前者需要出示信物，后者需要在正确的位置使用法术卷轴。
    穿过所有检查节点，众人终于抵达目的地，一座地下矿场。
    矿场的规模颇为惊人。
    高加诺一眼看去，就断定这里的面积绝不亚于灰鹰营地。
    “叮——叮——”敲打开凿的声音起此彼浮，拎着矿镐、推着矿车的矿工随处可见。
    这些矿工无不满脸疲惫，身上布满灰尘和汗渍，整个地下矿场都弥漫着他们辛劳的体味。
    “叫你偷懒！”一声怒喝传来。
    佣兵们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监工正在用鞭子抽打矿工，后者连忙加快步伐推走矿车。
    “这些矿工是奴隶吗？”有个佣兵问道。
    “当然不。”格里夫笑着说，“不过我们签了比较严格的协议，他们可以拿到比外面的矿工更高的薪水，代价是难免要辛苦那么一点点。”
    “大家也一样。”他话锋一转，“这里肯定比外面要辛苦，但你们也可以拿到更高的补贴，不亚于参加一场战争。而且，你们在这里待得越久，每天可以拿到的补贴就越多。”
    “各位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会安排任务。”
    在几个监工的带领下，佣兵们来到休息的场所，其实也就是几片清理干净的空地，他们还需要自己搭帐篷。
    高加诺自然还是和托马斯、瑞恩、约翰等人在一起，相邻搭起帐篷。
    在搭帐篷之前，带路的监工首先从储物戒取出一盏铜灯，用手一转铜罩，明亮柔和的光芒立刻散发出来，照亮了大片空间。
    “这盏铜灯你们拿着，它大概还能亮两个半月，如果熄灭了，你们可以找我要‘持久荧光术’的法术卷轴。”他说。
    “持久荧光术似乎没这么亮也没这么持久吧，难道是升环后的持久荧光术？”盖伊法师问道。
    监工解释道：“因为这盏灯的灯芯是一颗秘银球。”
    法师恍然。
    然后监工又说：“这盏灯有加文商会的魔法印记，毕竟就算在银矿矿场，秘银也是稀罕玩意……所以千万别把它弄丢了，否则说不定你们就白干了。”
    随后众人搭好帐篷，准备休息。
    矿工们也到了休息的时间。
    出乎高加诺的意料，就在这时，一个迟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高加诺？”
    高加诺循声看去，发现是一个青年矿工朝他走来。
    他好一会才勉强认出：“巴隆斯？”
    巴隆斯是浮木镇人，和他同龄，略有交集。
    “好久不见。”巴隆斯点头，然后打量着高加诺的衣着，不禁露出几分羡慕的神色，“你这是当上灰鹰佣兵了？”
    “差不多。”
    “几级佣兵？”
    “嗯……我不算正式佣兵。”
    巴隆斯的羡慕之色稍减：“那就是没级了，跟我差不多，我也没级，不像埃德温那家伙，挖矿居然也能觉醒圣名！”
    高加诺不置可否：“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浮木镇的？”
    “去年。”巴隆斯说，“其实你当初离开的时候要是叫上我，我肯定就跟你一起走了，你知道我一直想去南海镇这样的大城市。”
    大城市南海镇……
    高加诺有点难绷。
    好吧，其实他自己也没去过更大的地方，只是读书多一些，再加上前世见闻，所以知道南海镇绝对不是什么大城市。
    “你在南海镇感觉怎么样？”高加诺问。
    “南海镇旅店真豪华，就是太贵了！”巴隆斯娓娓道来，不时叹气，“我住了两天，实在住不起，就听从旅店侍女的建议去了乌鸦旅店，结果钱袋被偷了！”
    高加诺一阵沉默：“然后呢？”
    巴隆斯：“然后我又听从乌鸦旅店侍者的建议，签了个合同，就来到这里了！”
    (本章完)

 第106章 矿工

    第106章 矿工
    高加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问：“你在这的薪水是多少？”
    巴隆斯：“每个月大概一千铜币，也就是十银币，还行吧，至少比在浮木镇当学徒强多了，甚至比埃德温当码头工人赚的还多一点。”
    这时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如果工作时间只有一半且不用挨鞭子的话，那确实好过码头工人。”
    高加诺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青年，中等身高，体格精壮，正舀水冲洗身上的灰尘与汗渍。
    黑发青年似乎总是皱着眉。
    巴隆斯指着他介绍道：“这是埃德温，也是浮木镇人，不过他很小就和父母搬到南海镇了，你可能没见过他。”
    “埃德温，这是高加诺，以前是浮木镇教堂的侍童，他识字可多了！”他也把高加诺介绍给了埃德温。
    “你好。”高加诺出于礼貌说了句。
    埃德温却没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舀水冲洗身体，眉头依然皱着，似乎永远是这副表情。
    直到过了一会。
    埃德温看着快要见底的水桶：“巴隆斯，估计明天又轮到咱们出去取水了。”
    “又能出去透透气了！”巴隆斯露出开心的笑容，“说实话，埃德温，你当初好不容易争取来这个机会，我还以为你打算趁机逃跑呢！”
    “怎么跑？”埃德温淡淡说了句，“就算我能跑，我那个废物父亲能跑吗？加文商会找的都是好欺负的矿工，那种无父无母的地痞流氓，他们一个也不敢找。”
    巴隆斯挠了挠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埃德温又道：“我现在只想干到合同到期，只要加文商会不拖欠薪水，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巴隆斯：“对了，埃德温，你挖矿觉醒的那节圣名到底是什么？”
    埃德温沉默片刻：“不值一提的圣名，也没有赐福。要是圣罗登、圣约翰赐名于我，那些监工肯定不敢用‘小子’称呼我。”
    “有几个人能得到圣罗登、圣约翰的青睐？我没你那么高的追求，只要圣尼古拉斯能赐名于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巴隆斯说着还渐渐念叨起来，一副虔诚模样，“圣尼古拉斯保佑我，圣尼古拉斯保佑我……”
    “休息结束，继续干活！”监工们的怒喝声宣告了休息时间的结束。
    矿工们纷纷又忙碌起来。
    高加诺注意到，埃德温似乎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而且很脏，但还是一刻也不敢耽误地拿起矿镐回到工作岗位，并且干得比谁都卖力，挥汗如雨。
    与这些矿工相比，佣兵们的待遇显然要好得多，有更多的自由时间，监工们也不敢用颐指气使的语调说话。
    毕竟，矿工的平均等级大概只有一级不到，和乡下的农民没有区别。
    佣兵的平均等级则是三级左右，比监工还高，又都是杀过人的狠角色，监工肯定不敢轻易招惹。
    经过充分的休息，第二天上午，佣兵们和监工商量任务分配。
    佣兵们的工作主要是两种，一是站岗和巡逻，二是将提炼的白银送到南海镇。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碎的小活，比如协助监工对付极个别刺头矿工，再比如取水。
    取水可能是最零碎的小活，但经过一番打听和考虑，高加诺决定把这项工作争取到自己手里。
    站岗巡逻他是肯定不愿意干的，太过消磨时间，而且要么一个敌人都遇不到，要么多半就得遇到一大群敌人。
    送银还不错，但来回也多少有点麻烦。
    只有取水，风险和耗时都非常合他心意，还有老乡一起。
    而且他本就是一个编外战斗人员，正适合这种零碎的工作，其他人也大多这么觉得，让他的争取很容易达成。
    “高加诺，你为什么想要取水的任务？”说话的是约翰。
    高加诺：“为了省事，你呢？”
    “你忘了吗，我可有一节‘海达希亚’的圣名。”约翰说道，“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项工作！”
    “好吧，你是对的。”高加诺耸了耸肩。
    分配好任务，当天中午，一支取水小队就出发了。
    总共五个人，两个矿工，三个佣兵。
    矿工是埃德温和巴隆斯，佣兵则是高加诺、约翰以及牧师谢尔顿。
    两个矿工显然对这项工作轻车熟路，一边拎着两个银色小桶一边为佣兵们介绍道：“我们需要去莱文河取水，取水的时候很容易遇到娜迦盗贼，你们得多注意，毕竟我们可不是娜迦海妖的对手。”
    “娜迦盗贼？”谢尔顿疑问道。
    埃德温拍了拍手里的银色水桶：“这是秘银打造的魔法空间物品，把它往水里一放，肯定会引起娜迦盗贼的注意。”
    约翰：“如果弄丢了会怎样？”
    埃德温：“上面有加文商会的魔法印记，如果丢了的话，他们应该会拜托血帆海盗帮忙寻找，实在找不到，咱们的薪水就要赔进去了。”
    “嘶。”看着银灿灿的秘银水桶，约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个矿工继续介绍和闲谈着，同时一行人从地下矿场的另一条通道抵达地面，然后又走了一会，来到海妖峡谷间的莱文河畔。
    尽管只是尼孔河的一条支流，但莱文河仍然颇为壮观，青色的河水平静地流过，两侧是有些陡峭的峡谷，峡谷顶上是葱茏的草木。
    望着莱文河平阔的河面，高加诺估摸着，自己穿越以来见过的所有河流加在一起，恐怕也比不上眼前的这条。
    “就在这吧。”埃德温挑了个位置，随即将秘银水桶往水里一丢，自己通过系在桶上的铁链远远地在岸上牵着。
    巴隆斯则是蹲在河岸，近在咫尺地拽着秘银水桶。
    “埃德温，你这样容易把桶弄丢。”他提醒道。
    埃德温显然不这么认为：“娜迦盗贼不太可能一下就斩断铁链，而且相比于弄丢水桶，我更担心弄丢自己的小命，巴隆斯，你也小心点吧，别靠岸边这么近。”
    这时约翰说道：“没关系，我有圣迈克尔的警戒，娜迦伤不到巴隆斯！”
    说着他就手持盾牌站到巴隆斯身边，不时观察着水面。
    “哗……”
    莱文河平稳地向南流淌，唯在两个秘银水桶附近涌起阵阵波澜，大量的河水随之灌入桶中，形成了两个漩涡。
    (本章完)

 第107章 上架感言

    第107章 上架感言
    周五凌晨上架，也就是几个小时后开始发布vip章节。
    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万分感谢。
    以下是闲言碎语。
    ●关于笔名
    不是b站的高剑犁，也不是蹭流量才起的这个名，因为2018年我就已经在起点注册了这个昵称。不过我和b站的高剑犁也算认识，以后说不定会联动一波。
    另外，我一直觉得“高剑犁”是全宇宙最好听的名字之一，为了对得起这个笔名，我也会好好写下去的。
    ●关于更新
    拖延症，而且总是写着写着就去想一些不着边际的设定，现实中又比较忙，所以实话实话，更新不会特别给力，每天两更大体能保证，三更偶尔能行，再多的话，只能说我尽力……
    ●关于内容调整
    新书期改文比较频繁，比如，和四月初刚发布时相比，第一章的内容可能发生了30%左右的变化……建议很早就开始看的朋友可以回头再看一眼。
    ●关于创作动机
    这本书的一个重要创作动机，是为了给一些经典的西幻设定补充操作定义——符合现实逻辑的那种。
    譬如人物等级，凭啥说一个人是“5级”而不是“4级”或者“6级”？区分等级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从这个问题出发，我最终想出了圣名体系，几级就是几节圣名，一目了然。
    我自认为圣名体系给西幻的“等级”提供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操作定义，并且也契合西幻的画风，还将天赋、属性等概念串了起来，是一个不错的设定。
    顺便一提，我时常幻想我玩的几款西幻游戏都能采用这套设定，比如魔兽、正义之怒、神界原罪、博德之门……
    关于圣名体系的灵感来源，主要是基督教的圣名文化，以及烟雨江南《罪恶之城》对真名的设定，这本书虽然流砂之死后面就没怎么看了，但对我影响还挺大的，赞美烟雨江南。
    不过魔纹的设定还真不是从《罪恶之城》来的，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烟男也做过类似的设定。
    关于这本书的各种设定，以后有空可能会发个单章聊一聊。
    ●最后
    求个首订，求个月票。
    感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108章 娜迦海妖

    第108章 娜迦海妖
    “不用观察水面，除非你有什么特殊的视觉。”埃德温提醒约翰，“娜迦盗贼有在水下隐匿的能力，他们……”
    天空中的一阵鸟鸣莫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直到十几分钟后，一阵水声突然响起。
    “哗！”
    埃德温牵着的秘银水桶陡然下沉，连带着将他也拖向河水。
    埃德温脸色大变，连忙双手紧握铁链试图回拽，奈何力量不足，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仍然被快速拖向河水。
    好在高加诺及时出手。
    其实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水下的异动，只是因为看不到目标，所以才观察了半秒钟，然后才五指一张，对准某个方向。
    猎人印记！
    猎人印记命中藏在水下的目标。
    接着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猛拽铁链。
    “哗！”高加诺的力量显然比埃德温大得多，当即就将秘银水桶拽了回来，连带着还拽出一个青蓝色的人影。
    人影身覆蛇鳞鱼鳍，毫无疑问是娜迦海妖。
    这娜迦海妖与高加诺对视一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立即露出退缩神色。
    他急忙钻回水中，一边恢复隐匿状态，一边逃向远处。
    然而已经被打上猎人印记的他，即便隐匿也没用了，高加诺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藏在哪，但却没有向他发起攻击。
    因为就在埃德温的秘银水桶被拽动的同时，另一边也异变陡生！
    一根尖叉刺破水面，直奔巴隆斯！
    巴隆斯尚未有所反应，约翰已经挥盾格挡。
    “锵！”尖叉在盾牌上打出一道浅痕。
    “嘶！”发起攻击的娜迦海妖嘶吼着，有些惊怒和不甘，他没有像另一个娜迦海妖那样立刻退缩，而是再次发起攻击，尖叉直刺约翰。
    约翰一边招架，一边将巴隆斯护在身后。
    再次一击不成，娜迦海妖试图钻回水里，但却为时已晚。
    只见黑影一闪，高加诺已经手持唤血之剑杀到，黑剑绿刃直劈海妖面门。
    海妖匆忙用尖叉抵挡。
    “咔嚓。”随即只听一声脆响，在唤血之剑的猛劈下，尖叉应声而断。
    唤血之剑紧接着劈在海妖脑袋上，蓝血飞溅。
    【击杀3级娜迦海妖，经验+150】
    击杀这只娜迦海妖后，高加诺动作不停，迅速弯弓搭箭，瞄准猎人印记所在方向。
    血箭头，迅捷微风，射！
    “咻——”
    伴随着先后两声的破空与破水，附魔精钢箭转瞬射入水中，命中另一只娜迦海妖。
    然而水流的阻碍极大削弱了箭矢的威力，即便有迅捷微风，当箭头触及娜迦海妖时也已是强弩之末，堪堪破皮。
    好在血箭头随即发力。
    “吼——”只听一声惨叫隐隐从水下传来，伴随着绽开的蓝血，娜迦海妖立时被血箭头重创。
    高加诺再次弯弓搭箭。
    血箭头，迅捷微风。
    瞄准射击！
    身受重伤的娜迦海妖速度大减，等到高加诺完成瞄准，依然没能逃到安全区域。
    “咻——”裹挟着瞄准射击的力道，附魔精钢箭势头更猛，破水时激起大片水，然后再次命中娜迦海妖。
    【击杀4级娜迦海妖，经验+200】
    【经验：3269/3600】
    巴隆斯这时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在水面渲染开的蓝血，脸上不由露出震惊之色，难以置信道：“高加诺，你……你不是没级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高加诺淡淡说道，然后一边收起长弓，一边连忙打捞娜迦海妖的尸体。
    当然，他不敢下水打捞。
    在水里和娜迦海妖作战比在岸上危险多了，万一水里还有其他娜迦海妖，他下去一捞，怕是有去无回。
    所以他选择用迅捷微风。
    八簇迅捷微风飞入水中，片刻后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半人半蛇似的青蓝色怪物就缓缓浮出水面，正是被他用瞄准射击干掉的四级娜迦海妖。
    至于三级娜迦海妖，已经不知漂到哪里去了。
    高加诺检查了一下四级娜迦海妖的尸体。
    没什么东西。
    除了尸体外，就只有一块蓝色挂饰，而这蓝色挂饰明显是一种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东西，所以面板也没有显示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将挂饰收起后，高加诺用唤血之剑缓缓割下娜迦海妖的尾鳍，顺便收集了大部分海妖血液。
    “约翰，这个娜迦尾鳍就归你了，我记得能换一些钱，到时候记得请我和谢尔顿喝酒。”他将海妖尾鳍递给约翰。
    约翰露出几分奇怪：“你确定要把它完全分给我？”
    “是啊，怎么了？”
    渔民出身的约翰显然比高加诺了解娜迦，当下解释道：“一个娜迦的尾鳍，最少能换二十银币。”
    “为什么？”高加诺有点意外。
    约翰：“对于水手、渔民来说，娜迦海妖是最可恨也最可怕的恶棍。随便找一艘大船，不管是加文商会的商船，还是血帆海盗的海盗船，又或者是复仇女神号，只要能确定尾鳍是真的，他们都愿意出钱收购，嘉奖你为打击海妖做出的贡献。”
    高加诺：“这玩意应该没什么用吧。”
    “哥布林的耳朵更没用。”约翰耸肩，“相比之下，娜迦海妖的尾鳍至少更加稀有，很多人就算能杀死海妖，想把尸体打捞起来也不容易。”
    巴隆斯连连点头，看向高加诺的眼神里露出几分崇拜：“是啊，其他人取水的时候也遭遇过娜迦海妖，但他们好像只是把海妖赶跑，很少能做到击杀，打捞尸体就更难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高加诺了然。
    这时埃德温突然过来说道：“高加诺……你能帮我抓一只鸟吗？”
    高加诺诧异道：“什么鸟？”
    埃德温伸手一指，原来是一只落在附近树上的黑色游隼。
    从体型来看，它无疑只是一只最普通的普通野兽，对高加诺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当即便用迅捷微风卷了过来。
    “唳——唳！”黑色游隼被他捏在手上，惊叫不已。
    高加诺将黑色游隼递给埃德温：“能告诉我你抓它的目的吗？”
    埃德温有些激动地接过黑色游隼，然后说道：“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非常感谢你！”
    他道谢的语气十分郑重。
    ……
    (本章完)

 第109章 黑色游隼

    第109章 黑色游隼
    干掉两只娜迦海妖，众人继续取水。
    也许是同类的死亡吓退了其他海妖，因此一直到取水结束，莱文河都平静无波。
    几个小时后，取水完成。
    埃德温和巴隆斯分别拿回秘银水桶，众人原路返回矿场。
    监工接过两个秘银水桶，同时一指埃德温拎在手里的黑色游隼，问了句：“小子，这游隼是哪来的？”
    “在外面捉的，准备今晚吃。”埃德温解释道，“您想尝尝吗？”
    “算了，这玩意一看就不好吃。”监工摆了摆手，“今天你们两个就不用干活了，直接去休息吧。”
    两个矿工连忙道谢，回到帐篷休息。
    “埃德温，你真要吃这只鸟？”巴隆斯问道。
    埃德温点了一下头，目光注视着手里的黑色游隼。
    黑色游隼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音，但仍然不时挣扎，敏锐的瞳孔中露出愤怒和惊恐。
    巴隆斯凑过来：“我能尝尝吗？”
    埃德温一滞：“嗯……这次不行，等出去后，我请你去南海镇旅店吃羊排。”
    “你没骗我？”
    “以神的名义。”
    “好吧，那我睡觉去了。”巴隆斯随即钻进帐篷，不多时传来呼声。
    埃德温也钻进自己的帐篷。
    但他并没有入睡，而是捏着黑色游隼，闭着眼睛，默默地静坐了许久。
    直到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已入睡，他才重新睁开双眼。
    “呼。”
    埃德温深吸一口气又呼出，看着手里的黑色游隼，目光中闪过的先是犹豫，然后是果决。
    随即只见他一咬牙，竟直接将黑色游隼的脑袋塞进嘴里！
    黑色游隼挣扎不已，并隐隐发出鸣叫。
    埃德温再狠一咬牙。
    “嚓！”伴随着一声脆响，鲜血飞溅的同时，黑色游隼赫然被他咬去小半截身体！
    浓重的腥味让埃德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几次闪过即将呕吐的表情，但都被他生生忍了下来。
    他继续生吃这只鸟，很快手上就沾满鲜血和破碎的羽毛。
    黑色游隼体型不大，但也有三磅左右的重量。
    三磅，对大多数人来说，哪怕是精心烹饪的美味羊排，想在短时间内吃完也绝非易事，何况是一只百分百新鲜的游隼。
    而且埃德温似乎还很着急，几乎一刻也不敢停留，飞快地将整只黑色游隼生吃了下去，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强烈的恶心感直冲脑门，他没忍住吐出少许，然后连忙拾起塞回嘴里。
    生吃完整只黑色游隼不过片刻。
    但为了缓解由此带来的不适，埃德温足足了几个小时，期间全程紧咬牙关，不时抓耳捶胸。
    一直到次日清晨，他才终于恢复正常，虚弱地舀了些水，缓缓冲去身上的血污。
    守夜的监工注意到他：“小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埃德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合同到期后，你们会发放剩下的所有薪水，对吧？”
    监工皱起眉头。
    不知为何，他感觉埃德温的态度似乎没有以前恭敬了。
    “当然，加文商会从不欠薪。”但他没有计较，说了句。
    埃德温：“那就好……”
    ……
    矿场愈发忙碌。
    加文商会为了能在迪布托发现银矿之前尽可能攫取利益，几乎把一切可能耽误产银的环节都压缩到了极致。
    大量的银矿被挖掘，被就地提炼为白银、秘银和瑟银，然后送往南海镇。
    不仅矿工们日益忙碌，监工和佣兵也没好到哪去。
    高加诺本来还想忙里偷闲，但随着银矿产出不断提高，他也需要配合安排，在运银、站岗、巡逻三种工作间轮换。
    对于后两者他仍然是想要避免的，所以很快，他就被安排去运银了。
    在法拉罗世界，廉价货物的运输就是马车、货船之类，和高加诺印象里的中世纪欧洲别无二致。
    但珍贵的货物则不同。
    珍贵的货物，一定是通过空间魔法容器保存和运输。
    经过提炼的白银显然是比较珍贵的东西，因此毫不意外，加文商会选择用储物戒运送这里产出的白银。
    还是一个五人小队。
    除高加诺之外，另外几人分别是托马斯、瑞恩、约翰，外加一个加文商会的监工。
    监工负责保存储物戒，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白银。
    几个灰鹰佣兵私下不免议论。
    “你们觉得，咱们这一趟运送的白银大概有多少？”走在前往南海镇的路上，约翰小声问道。
    “我猜可能价值上千金币。”高加诺看着走在前面的监工。
    “这么多！”
    瑞恩：“未必算多，咱们这种队伍运送的只是普通白银，那些平均等级五级的队伍运送的是秘银，价值应该高达几千金币。”
    “至于副团长、格里夫他们带队的，运送的多半就是瑟银了，那玩意的价值可就难说了……”
    第一趟运银非常顺利。
    至少从银矿到南海镇这一段路非常顺利。
    五人毫无波澜地抵达南海镇贸易区，等监工将白银交付，休息一天后，随即踏上返程。
    返程则没有那么顺利。
    当五人经过一片树林，一阵微弱的异样忽然在高加诺身上泛起。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5级）】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5级）】
    【反制成功】
    看到这几条信息，高加诺既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
    紧张自不必说，敌人就在附近。
    兴奋则是因为，他还差三百多经验就能升级，只要干掉这个五级猎人印记的施术者，然后再随便抢一个人头，他就可以获得第五节圣名了！
    他迅速冷静下来，通过猎人印记感知着敌人的动向：“有敌人在附近。”
    “在哪？”托马斯不动声色地问道。
    “北边的灌木丛。”高加诺说道，“对方似乎没有攻击意图，多半是迪布托的探子，只想通过我们找到银矿的位置。”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托马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一边正常往前走。
    随即，当双方距离最近时，他猛地掷出盾牌！
    “呼——”盾牌呼啸而出。
    与此同时，其他几人也一齐发起攻击，高加诺更是直接燃血冲刺，一边反手掷出四支箭矢！
    四支箭矢各在两簇迅捷微风的推动下激射而出，以怪异的轨迹飞向隐藏在灌木丛后的敌人！
    (本章完)

 第110章 圣名

    第110章 圣名
    最先杀到灌木丛的是托马斯的盾牌，只见其上纹路一闪，便以漂亮的弧线轨迹呼啸而过，立即迫使藏匿的敌人现出身形。
    五个敌人，似乎都是盗贼。
    其中为首的五级盗贼反应迅速，避开了托马斯的飞盾，另外几个则动作稍慢，被盾牌不同程度击中，一阵踉跄，还有个干脆被击倒在地。
    随后盾牌飞回，被托马斯接住。
    与此同时，高加诺丢出的四支箭也飞近灌木丛。
    他不指望徒手丢出去的箭能正面杀伤五级的敌人，这四支箭的意义只是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还算有效。
    刚刚躲开飞盾的五级盗贼，紧接着又要面对四支路径古怪的箭矢，应接不暇，只好轻喝一声，身影瞬间消失。
    旋即他的身影就出现瑞恩身后，手持匕首，目露凶光！
    可惜这是个错误的选择。
    瑞恩作为队伍里护甲最轻薄的人之一，本就有几分诱敌的作用。
    其实监工的护甲也很轻薄，但灰鹰佣兵显然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自己人，因此约翰的警戒自然是给了瑞恩。
    “轰！”于是当五级盗贼出现的刹那，约翰直接一个战争践踏。
    震荡波沿着他的脚尖奔涌向前，猝不及防的五级盗贼顿时一晃，趁此机会，瑞恩立即闪开，同时发起反击。
    不得不说，五级盗贼的身手确实相当敏捷，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几乎完全躲开瑞恩和托马斯的攻击，然后再次消失。
    同一时间，高加诺已经抵达被击倒的盗贼附近，手持唤血之剑猛劈。
    【击杀3级人类，经验+150】
    另外三个盗贼凑在一起向他围攻。
    高加诺不与他们纠缠，直接开启燃血冲刺，极速逃脱包围圈，并直奔隐身的五级盗贼。
    “小心！”他大吼一声扑向监工。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啊！”只听一声惨叫，监工就被突然出现的五级盗贼刺喉而死。
    “耶门至高无上！”五级盗贼念诵着宗教的口号，再次消失不见。
    这次消失后，他没有再试图攻击谁，而是直接跑路，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隐身在高加诺面前没有作用。
    高加诺燃血冲刺追击，同时丢出八簇迅捷微风干扰对方的步伐，很快就追了上去。
    “找死！”五级盗贼见跑不过，当即怒喝一声，解除隐身的同时转头猛攻，并且动作陡然变快，两把匕首翻飞如风。
    意识到对方惊人的攻击速度后，高加诺果断采取以伤换命的战术，只防要害，唤血之剑大开大合。
    转瞬之间，他就挨了好几匕首，但五级盗贼也挨了他一剑。
    唤血之剑的一击显然不那么好承受。
    事实上，唤血之剑几乎不会造成轻伤，只要破防，多数情况下都是重创。
    “啊！”只听一声惨叫，五级盗贼被划伤的部位立刻鲜血狂飙，伤口撕裂。
    他试图抽身后撤。
    高加诺燃血冲刺紧紧跟随，唤血之剑连番猛劈。
    五级盗贼面色苍白，拼命闪避，但也只是垂死挣扎，不多时就又挨了一剑，直接倒地不起。
    高加诺挥剑一斩。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经验：3669/3600（可升级）】
    击杀五级盗贼后，噬血再生发动，对方的血液便沿着唤血之剑化作治愈的能量，不多时就使高加诺恢复痊愈。
    随即他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去。
    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托马斯、瑞恩、约翰配合之下，将剩下的三个盗贼相继斩杀。
    唯一的问题是监工。
    片刻之后。
    “怎么办？”几人看着监工的尸体，面面相觑。
    托马斯：“还能怎么办，尸体带回去呗！咱们可是杀了五个迪布托的探子，死一个人怎么了？反正白银早就安全送到南海镇了，莱斯科瓦和格里夫像是那种会在乎一个监工死活的人吗？”
    “说的也是……”
    众人将五级盗贼和监工的尸体收进监工的储物戒，稍稍打扫，随即原地休息。
    高加诺整理了一下战利品。
    主要是一枚储物戒，二级，原主自然是五级盗贼。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从战利品当中收获储物戒，里面东西还不少，换算成钱的话，不算储物戒本身，至少也值个十几金币，称得上一笔横财了。
    当然，更让高加诺激动的还是终于可以升级了！
    他迫不及待，当即做出升级的决定！
    熟悉的满天星辰又一次映入眼前，高加诺将目光投向排在前列的稀有圣名。
    【圣名：阿克蒙德尼罗】
    【归属：恶魔】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5，体质+2，精神+2，力量+5，智力-2】
    【赐福·死亡一指：视野范围内释放强力诅咒，立即击杀一个等级不高于自身的非神性目标，每天可使用一次】
    ……
    【圣名：普路托斯德】
    【归属：神祇】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6，体质+4，敏捷+3】
    【赐福·宝藏：获知一处极易取得的宝藏，其中包含价值数百万金币的财宝】
    【宿命·永盲：取得宝藏后永久失明，非神性力量不可治愈】
    ……
    死亡一指，每天秒杀一个同级敌人！
    这个效果着实让高加诺激动了一下，直到他转念一想，同级的敌人，自己杀起来好像本来也不是很困难，除非是在遭到围攻的情况下。
    意识到赐福的用途有限，再考虑恶魔真名的诸多隐患，他最终失去了对这个圣名的兴趣。
    再看看普路托斯德的宝藏。
    数百万金币的财富，足以让他一跃成为全大陆的顶级富豪，但永久失明……
    如果是普通的失明倒还好，数百万金币，十级的血液都能一车一车地买，然后噬血再生，直接治愈。
    但这宿命的失明显然并不普通，需要神性力量才能治愈。
    数百万金币能搞到一丝神性吗？
    高加诺觉得不太可能。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这个圣名和赐福，该不会是财富之神用来收集神性的一种手段吧？
    高加诺现在对神秘学已经有一定了解，能认出大部分圣名所对应的神祇的身份，“普路托斯德”去掉后缀，正是财富之神“普路托斯”的名字。
    财富之神想必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怀着这样的想法，高加诺摇了摇头，掠过“普路托斯德”，看向其他圣名。
    很快，一个圣名引起了他的重点关注。
    (本章完)

 第111章 大地之肤

    第111章 大地之肤
    【圣名：穆塞拉赞恩】
    【归属：土元素】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6，体质+3，精神+2，力量+2】
    【赐福·大地之肤：激活时大幅强化身体防御，使你变得比岗岩更加坚固和沉重，并获得额外5点力量，-2点敏捷，强大的毒素抵抗能力】
    ……
    大地之肤！
    比岗岩更加坚固！
    看到这个圣名，高加诺不禁眼前一亮。
    虽然噬血再生已经让他的生存能力相当不弱，但没人会嫌自己的生存手段多，何况两者明显还可以起到互补的作用，大大降低“以伤换命”战术的成本。
    所以很快，他的内心就开始迅速倾向于【穆塞拉赞恩】这个圣名。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地之肤状态下，身体在变硬的同时也会变得笨重，灵活性势必有所下降。
    但和各种哈人的宿命相比，这点副作用实在不值一提。
    片刻的思索后，高加诺已经基本决定选择穆塞拉赞恩。
    当然，稳妥起见，他还是又看了一些其他圣名。
    还有一个圣名引起他的注意。
    【圣名：提尔森】
    【归属：神祇】
    【增益：体质上限+25，力量上限+25】
    【赐福·战神意志：免疫或洞察所有不符合荣誉原则的非神性攻击，包括诅咒、毒素、偷袭、魅惑……每次符合荣誉原则的击杀可以让你获得体质+1，力量+1，体质和力量达到上限后，你将获得战神的瞩目】
    【宿命·荣誉原则：从此以后，你不能偷袭，不能使用毒素，不能使用诅咒，不能使用魅惑，不能恃强凌弱，不能以多欺少，不能背弃战友，不能不战而降……否则你将受到严厉的神罚】
    战神意志。
    太有强度了。
    强到即便有如此严重的“宿命”，高加诺还是颇为心动地考虑了一会。
    但在仔细考虑后，他还是放弃。
    高加诺扪心自问，觉得自己的原则性远远达不到圣名的要求，而且他心底里并不怎么认同这个所谓的“荣誉原则”，至少偷袭、诅咒什么的，在他看来只是战术，谈不上原则。
    即使对他这种不敬神明的人来说，圣名也仍然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价值观。
    三观不合，强求不来。
    不过有一点倒是引起他的思考。
    按照面板的评价标准，【提尔森】的价值达到了惊人的50点之多，是高加诺见到的第一个价值突破45点的圣名。
    由此出发，高加诺大概又浏览了一下其他圣名，发现与以前相比，这次刷新出来的圣名与赐福，价值似乎都有所提高。
    哪怕赐福完全相同，属性增益也有小幅上涨。
    比如【塞巴斯蒂安】，这次的赐福还是【圣者之触】，但体质增益却比以前多了1点。
    看来随着等级的提高，众神的慷慨也相应提高。
    仔细看过所有稀有圣名，又粗略浏览了一遍一般圣名，高加诺最终做出选择。
    穆塞拉赞恩！
    不出所料，随着选择的完成，又一句若有若无的寄语从他耳畔飘过。
    “大地母亲在护佑着你……”
    倾听完塞拉赞恩的寄语，高加诺重新审视自己的面板。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拉厄里倪斯·穆塞拉赞恩】
    【等级：5级】
    【体质：26/46】
    【精神：28/46】
    【力量：26/46】
    【智力：26/46】
    【敏捷：28/46】
    【经验：69/6000】
    【赐福·迅捷微风】【赐福·公平诅咒】【赐福·大地之肤】……
    ……
    高加诺完成升级后，众人的休息也差不多结束，便起身继续前行。
    走在路上，托马斯提起：“高加诺，你身手这么厉害，难道不考虑成为一个正式佣兵吗？”
    “药剂师更自由一点。”高加诺随口说道，注意力仍然停留在面板上。
    托马斯：“那你可以考虑‘定制合同’。”
    “我记得佣兵团的定制合同貌似要求很高吧？”高加诺问。
    托马斯：“如果你有三级药剂师的徽章，再加上至少一位副团长的推荐，就可以和佣兵团签定制合同，最大程度兼顾你想要的所有条件。”
    约翰说了句：“三级徽章听上去不是很难。”
    托马斯笑道：“你以为是战士徽章吗？三级药剂师又称‘见习炼金师’，参加考核的基本前提可是有二级药剂师徽章和一级法师徽章。”
    瑞恩插了一句：“其实没那么严格，佣兵团又不像教会那样规矩多，真正关键的是副团长的推荐，以及团长的同意。”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高加诺，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我感觉卡珊德拉副团长好像很关照你？”
    托马斯附和道：“我也想问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卡珊德拉的意见，按理说这次任务根本不需要药剂师。”
    高加诺微微耸肩：“可能是因为我学习剑术比较认真。”
    瑞恩：“得了吧，你绝对不是最勤奋的那个。”
    “那或许是因为我是最幸运的那一个。”高加诺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向瑞恩。
    瑞恩被看得有些心虚：“……”
    一行人回到地下矿场。
    如托马斯所料，在加文商会确认财产都安然无恙后，没人深究监工的死亡。
    他们不仅没有受到责罚，反而因为铲除了五个迪布托探子而得了一笔赏金，外加几天休假。
    这几天里，高加诺首先测试了新赐福“大地之肤”的效果。
    如同面板描述的那样，大地之肤可以让他变得比岗岩更坚固。
    在这种状态下，普通的铁器几乎伤不了他。
    至少他用普通铁器劈砍自己手臂时，三五分的力气几乎没感觉，使出八九分的力气，才堪堪能劈出一道浅痕。
    不过大地之肤的消耗也不小，类似于重体力运动，连续激活的话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必须激活一会，休息一会。
    至于变得沉重这点，高加诺发现也不全是缺点。比如变沉重之后，劣等风之法球的狂风就对他毫无影响了。
    除了测试赐福，他最近还和埃德温进行了一些交流。
    或者说埃德温和他进行了一些交流，因为自从他帮忙抓了那只黑色游隼，埃德温对他的态度就变得非常友善且热情。
    在和埃德温的交谈中，高加诺得知了一个让他深感意外的消息。
    “银矿的消息已经泄露过一次了？”他惊讶地看着埃德温。
    埃德温点头：“但只是大概位置，所以迪布托的探子才会在附近不停寻找。”
    “谁泄露的？”
    埃德温想了想：“我忘了他叫什么了，毕竟我也只是听说。”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娓娓道来：“事情大概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海妖峡谷附近生活着一只高巨魔，它戴着一顶白银王冠——其实是一块被它捏成王冠形状的自然银。”
    “后来，这顶王冠被一个盗贼偷了。”
    (本章完)

 第112章 狗头人

    第112章 狗头人
    听着埃德温的讲述，高加诺不由心中一动。
    被偷走银王冠的高巨魔……
    该不会就是自己遇到过的那只吧？
    仔细一想，他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如此一来，那只高巨魔只收银币并将银币捏合成环状的怪异行径似乎就说得通了——为了给自己再造一顶银王冠。
    埃德温接着说道：“盗贼将偷得的银王冠卖给了加文商会，加文商会意识到那其实是一块高品质自然银，于是就又高价向盗贼买断了所有相关消息。然后根据这些消息，加文商会成功找到了银矿，也就是这里。”
    高加诺：“那个盗贼泄的密？”
    埃德温点头：“据说他为了偿还巨额的违约金，甚至不得不将自己卖身为奴，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钱……”
    “休息结束，继续干活！”远处传来监工的声音，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这帮混蛋！”埃德温咒骂道。
    其他矿工似乎也都在低声咒骂。
    随着工作时间不断加码，矿工对监工的怨恨也日益高涨。
    毫无疑问，相比于矿石，他们更愿意将矿镐凿在监工们的脑袋上。
    可惜这个世界不流行揭竿而起。
    所以尽管满心怨恨，他们还是丝毫不敢耽搁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卖力地挖掘银矿，挥汗如雨。
    “叮……叮……”
    矿镐凿击岩石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乎全天不绝。
    这导致人们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些声音其实只有一部分属于人类。
    另一部分则属于——狗头人。
    是的，狗头人。
    就在矿工们辛勤劳动的某个时间点，一处岩壁忽然被矿镐穿透。
    “哗啦啦。”碎石散落而下，一个孔洞就这样意外形成。
    人们透过这个孔洞望过去，发现对面竟也有个眼睛望过来，两边一阵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狗头人！”人类惊呼。
    “汪哇！”狗头人也惊呼。
    人类这边还好，只是感到意外，毕竟对人类来说，比哥布林还要矮小软弱的狗头人实在称不上什么危险的东西，普通人就能轻松应付，何况这里还驻扎着许多灰鹰佣兵。
    狗头人那边则一阵混乱。
    显然对他们来说，这场意外的接触不容小觑。
    “汪哇汪哇！”岩壁后传来密集的狗头人叫嚷声。
    人类矿工也一阵议论。
    “这些狗头人也在挖矿？”
    “看样子应该是的。”
    “唉……”不知为何，工人们的情绪突然有些低落。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狗头人竟主动将岩壁的孔洞凿大，随即一个狗头从中探出，用有些蹩脚的人类语说道：“人类，你……你们能帮帮我们吗？”
    “什么？”人类矿工们一头雾水。
    狗头人继续说道：“我们有个残暴的国王——他叫‘银牙’，是个十足的混蛋！银牙和他的仆人每天都鞭打我们，强迫我们挖矿，而我们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连休息的机会都几乎没有……救救我们吧，人类兄弟，我们愿意把银矿送给你们！”
    人类矿工们也是累死累活，每天挨监工的鞭子，憋了一肚子气。
    因此听到狗头人的话，他们立刻便产生了同仇敌忾的情绪。
    “那个叫‘银牙’的混蛋在哪？”
    “对付不了加文商会的监工，难道还对付不了狗头人的监工吗！”
    “兄弟们，敲碎银牙的脑壳！”
    狗头人激动地说道：“我给你们带路，跟我来！”
    人狗双方迅速达成同盟，随即将岩壁孔洞扩大为可以容人通过的岩洞。
    然后狗头人矿工带路，人类矿工挥舞着矿镐，浩浩荡荡地杀进了岩洞。
    附近的一些监工和佣兵也跟了进去。
    高加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由于跑得快，他还后发先至，比不少矿工都抢先进入岩洞。
    进入岩洞的矿工很快就开始大杀四方，见到狗头人监工就是一矿镐。
    狗头人矿工和监工在装扮上很好区分，前者赤身裸体，后者则会穿一些衣服，所以几乎不会误伤。
    这些狗头人监工也就能欺负欺负同类的狗头人矿工，面对更加高大强壮还憋了一肚子气的人类矿工自然气焰全无，转眼就被杀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
    高加诺随手砍死一个狗头人监工，发现等级太低没有经验，便不再理会，而是迅速在这片区域转了一圈。
    这也是处地下矿场，而且比人类的矿场规模还大，只不过这里显然开采了更长时间，因此似乎已经没有多少银矿产出，处于一种“狗多矿少”的状态。
    可能正是这种“狗多矿少”的状态，激化了狗头人“王国”的矛盾，最终酿成眼前的这场战争。
    当然，对于人类来说，这算不上战争，充其量只能算是械斗。
    高加诺最先找到狗头人的“国王”银牙。
    狗如其名，银牙有一口镶银的牙齿。除此之外，他还身披华丽长袍，怀里搂着两个雌性狗头人。
    狗头人虽然力量低微，智力却尚可，银牙能当上国王，自然更聪明一些。
    所以看到手持绿刃黑剑出现的高加诺，银牙当机立断，连忙吩咐身边的几个侍卫：“拦住他！”
    说完就自己跑了。
    几个侍卫倒是忠心耿耿，怒吼着冲向高加诺，试图为银牙争取一点逃跑时间。
    可惜他们的实力过于低微，高加诺甚至懒得理他们，迅捷微风助跑，直接掠过，径直追向狗头人国王。
    银牙跑得还挺快，一边跑一边拿出一把黑色钥匙。
    眼见越来越多人类涌入此地，高加诺索性开启燃血冲刺，一秒钟追上银牙，然后抬脚将之踹翻。
    “别杀我！别杀我！”银牙面无血色，惊恐求饶，“我把我的财宝都给你！”
    “你的财宝在哪？”高加诺问。
    银牙手上还攥着黑色钥匙，颤颤巍巍地向东一指。
    高加诺不禁皱眉：“财宝在东边，你为什么朝西边跑？西边有出口？”
    银牙迟疑地点了下头，然后狗脸上再度浮现出惊恐之色。
    “银牙在那！”却是一群狗头人矿工领着人类矿工来到附近，“杀死这个暴君！”
    银牙试图逃跑。
    “不用跑了，我送你一程。”高加诺从银牙手里一把抢过黑色钥匙，同时挥动唤血之剑。
    (本章完)

 第113章 大救星

    第113章 大救星
    【击杀3级狗头人，经验+100】
    干掉银牙之后，高加诺又从他身上摸到一把黑色钥匙。
    看着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黑钥匙，高加诺陷入思索。
    结合银牙刚才所说的话以及逃跑时就拿出第一把黑色钥匙的举动，第一把黑色钥匙应该是某个秘密出口的钥匙。
    另一把则多半是宝库的钥匙。
    但他不确定。
    而且两把黑色钥匙长得这么像，银牙自己拿错了也不是没可能。
    这时，狗头人矿工和人类的大部队已经陆续赶到，高加诺让到一旁。
    矿工们的反应很朴素，看到狗头人暴君的尸体，不论人类还是狗头人，纷纷都义愤填膺，当即一阵鞭尸，然后又丢进熔炉里焚烧，准备挫骨扬灰。
    工人们是这样的，监工要考虑的就多了。
    当格里夫带着几个手下赶到，他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银牙尸体，直接就问：“银牙宝库的钥匙在谁手里？”
    场面一阵安静。
    格里夫又问了一遍：“谁杀的银牙，宝库钥匙在谁手里？”
    场面还是一阵安静。
    很多人都看到高加诺杀了银牙，自然能想到钥匙在高加诺手里。
    只不过，格里夫作为加文商会的首席监工，深受矿工们的怨恨，矿工们当然不愿意对他实话实说——至少在情感上是这样的。
    于是格里夫皱起眉头，短暂的沉默后，又说道：“谁能告诉我钥匙的下落，我赏给他十银币！”
    “在他那！”几个人指向高加诺。
    格里夫看向高加诺，淡淡说道：“佣兵朋友，你应该知道，我们已经在合同中明确过，这片土地属于加文商会，狗头人的宝库没有超出范围，当然也属于加文商会。而且，就算没有这把钥匙，我们也有办法打开宝库，只是多点时间而已。”
    高加诺对此并不意外：“也许你是对的，但钥匙是我的战利品，你难道想让我白白送给你？”
    格里夫：“五金币，你不接受的话就算了。”
    高加诺想了想：“这样吧，让我从银牙宝库里选一样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格里夫考虑了一下：“可以。”
    说着他就伸出手。
    高加诺却露出一副尴尬笑容，从储物戒取出好几把钥匙：“这些钥匙都是我从敌人身上收集的，我把银牙的钥匙混在里面了，可能需要试一下。”
    “跟我来吧。”格里夫说着就转身离开。
    跟在格里夫身后，高加诺不多时来到银牙宝库的位置。
    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门镶嵌在岩壁中，几个盗贼正轮番上阵尝试撬锁。
    只是这黑色大门的锻造技艺明显不低，几个盗贼忙活了半天，满头大汗，也没能把锁撬开。
    其中一个满头大汗的盗贼正是瑞恩。
    他在尝试失败后说道：“这好像是矮人的技艺，我们可能需要等夜鸮副团长回来，只有他才有可能撬开这种锁。”
    “不用了，找到钥匙了。”格里夫说道，一边示意高加诺上前。
    高加诺走到黑色大门前。
    他装模作样地试着钥匙。
    这正是他的目的所在，毕竟他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占据银牙的宝库，他的说辞只是为了确认哪把钥匙是银牙宝库的钥匙，然后昧下另一把钥匙。
    几次尝试过后。
    “咔。”伴随着一声轻响，黑色大门成功打开，显露出宝库的真面目。
    “好多白银！”众人看去，只见里面赫然全是白银，大大小小的银锭堆积如山，被照得银光闪闪。
    高加诺将宝库钥匙丢给格里夫。
    格里夫看了一眼宝库内的景象，然后说道：“进去挑一样东西吧。”
    随即他似乎想到什么，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多拿几样也没关系，但不能是秘银或者瑟银。”
    白银、秘银和瑟银，三种银表面看上去几乎毫无分别，价值却天差地别，加文商会财力雄厚，少几块银锭无足轻重，但要是损失一块瑟银，那可就亏大了。
    不过事实证明，格里夫这句话完全是画蛇添足。
    狗头人压根没有分离三种银的手艺，所有银锭都是三银混合，且成色斑驳。
    意识到这点后，高加诺直接将最大号的银锭都摸了一遍，然后挑出瑟银含量最高的几块搬出宝库。
    格里夫检查了一下几块银锭。
    可他毕竟没有面板这样便捷的鉴定手段，眼下只能掂掂重量，感觉和普通白银差不多，就任由高加诺拿走了。
    抱着几块银锭回到自己的帐篷，高加诺又进行了一番更仔细的鉴定。
    他挑的都是瑟银含量最高的银锭，瑟银含量大概有千分之一。
    已经很高了。
    毕竟绝大多数情况下，银矿中瑟银的含量甚至不超过白银的万分之一。
    将这些银锭中的瑟银和秘银提炼出来，价值绝对比白银部分高得多。
    收起银锭，高加诺拿出另一把黑色钥匙，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这把疑似可以打开某个秘密出口的钥匙，它的存在显然非常隐秘，很可能只有银牙自己知道。
    秘密出口的后面……会有什么呢？
    高加诺一阵遐想，决定过段时间去探一探。
    这时，一阵喧哗和骚动隐隐传来。
    他循着声音过去一看，发现是格里夫正在向狗头人矿工发表讲话。
    “亲爱的狗头人兄弟们，我是加文商会的首席监工格里夫！”格里夫面带笑容，缓缓说道。
    一个通晓人类语言的狗头人将他的话翻译成狗头人的语言：“汪哇汪汪……”
    格里夫继续说道：“我们了解过你们悲惨的经历，知道你们饱受暴君银牙的压迫，我们对此深表同情。但请你们相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们自由了！”
    “汪汪呜呜。”狗头人矿工们听了，纷纷喜极而泣，感动不已地抹着眼泪。
    狗头人翻译官说道：“格里夫大人，他们都说您是大救星！”
    格里夫微笑点头。
    让狗头人矿工们抒发了一会情绪，然后他话锋一转：“加文商会目前正缺少矿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选择为我们工作。我们将提供每月一银币的薪水，而且你们每天仅仅需要工作十八个小时！”
    听到这个消息，狗头人矿工们纷纷两眼放光，激动不已。
    “每个月能拿一银币！”
    “而且每天只需要工作十八个小时！”
    “蜡烛在上，格里夫大人真是我们的大救星！”狗头人矿工们欢呼雀跃，“我们要为加文商会工作——工作到永远！”
    (本章完)

 第114章 无形之手

    第114章 无形之手
    狗头人矿工欢呼雀跃。
    人类矿工则感觉天都塌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解救的狗头人矿工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最可怕的竞争者！
    毫不意外，格里夫先是将狗头人和人类矿工分隔开来，随后就对人类矿工宣布：“奉献是通往光明的坦途，矿场需要更有奉献精神的矿工，如果你们还想继续工作，必须接受新的工作条件，每月薪水五银币，每天工作十八小时！”
    “如果你们不接受，‘期满奖’可就没了！”他补充道。
    人类矿工间顿时爆发骚动。
    “每个月只有五银币！”
    “每天竟然需要工作十八个小时！”
    “摩撒在上，格里夫简直是该下地狱的恶魔！”人类矿工激愤咒骂，“我再也不想为加文商会工作了，一刻也不！”
    听着矿工们此起彼伏的咒骂，格里夫似乎也有些许破防，当即冷哼一声：“你们认为我做的有问题？如果你们是我，难道你们会放弃月薪一银币的狗头人不去雇佣，而去雇佣月薪十银币的人类？你们的效率可抵不上十个狗头人！”
    又有矿工骂道：“格里夫，你这是亵渎教义！奉献是通往光明的坦途，我们奉献了，你和莱斯科瓦为什么不奉献？”
    亵渎教义显然是顶非常大的帽子。
    格里夫立即反驳：“我没有亵渎教义，我给了狗头人自由选择的机会，也给了他们比以前更好的工作，这难道不是一种奉献？”
    “格里夫，你无耻！那些肮脏下贱的狗头人连人都不是，也不是摩撒徒，你居然为它们奉献？”矿工骂道。
    格里夫冷冷一笑：“最先为狗头人奉献的难道不是你们吗？为了将狗头人从银牙的奴役中解救出来，你们甚至死了一个人！哈，为狗头人献出自己的生命，多么可笑！”
    他又说道：“如果你们当初选择将狗头人杀光而不是拯救他们，你们绝不会面临如今的境地。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怪你们愚蠢的同情心！”
    这时有个矿工跳出来，指着格里夫的鼻子破口大骂：“格里夫，我***！”
    骂得很脏。
    格里夫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两者相隔数米，但矿工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当即被打翻在地，牙齿都被打出去几颗。
    “这是什么？！”他吐出牙齿和鲜血，怒惧交加。
    “无形之手。”格里夫淡淡说道，“圣哈耶克的赐福，如果你们想对抗，我不介意让你们了解一下我的另外五节圣名。”
    六级！
    矿工们虽然许多文盲，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如果胆敢反抗，格里夫杀他们多半比他们杀狗头人监工还要容易。
    甚至刚才那一巴掌都是留手的结果，否则六级受名者的正常一击，绝对会把普通人的脑袋都扇掉。
    “你们应当学会感恩，圣典教诲我们，感恩是迈向崇高的阶梯。”格里夫说，“做出选择吧，工人们。”
    他又说：“当然，看在摩撒的份上，不论你们是否继续在这里工作，每月一银币的保密补贴都将继续照常发放——直接发到你们家人的手里。”
    “直到，有人泄密。”他最后补充了一句，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众矿工。
    矿工们纷纷垂头丧气，终究斗不过无形的大手。
    他们不再咒骂，更无力反抗，只能按照格里夫给出的条件进行选择。
    大部分矿工选择离开。
    但也有少部分人选择继续工作——为了“期满奖”。
    次日，数百名矿工在一些监工和佣兵的陪同下，蒙着眼睛从矿场离开。
    等走过一段路程后，监工撤掉矿工们的蒙巾，便让他们自行返回南海镇了。
    矿工们或多或少地聚在一起，发泄着积累已久的不满情绪，大肆咒骂着莱斯科瓦、格里夫、众监工，当然还有“肮脏下贱的狗头人”。
    发泄之余，也有人提出对策。
    “格里夫真是个十足的混蛋，我认识个迪布托走私犯，我正在想我要不要把银矿的位置卖给他！”有个矿工说。
    此言一出，立刻就激起大片反对。
    “和异教徒合作，你疯了吗！”
    “你把消息卖了，我的保密补贴怎么办，你给我吗？”
    “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准确位置，咱们进入和离开都被蒙着眼睛。”
    “你的家人怎么办，你难道想带着你的母亲去投奔迪布托？还是说，你想把她丢在南海镇？”
    “好吧，我只是随口一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什么异教徒，我是摩撒的信徒，虔诚的信徒。”
    气氛安静了一会。
    直到一个声音说道：“咱们可以去找‘法比昂苦修会’。”
    “法比昂苦修会，那是什么？”
    “埃德温，你又在显摆你的学识了，我知道你读过几本书，行了吧？”
    说话的正是埃德温，他接着解释道：“法比昂苦修会是继承圣法比昂意志的修会，我听说他们经常为穷苦人主持公道，或许愿意帮助我们。”
    “苦修会的会长是不是法比昂枢机主教？”
    埃德温：“没错，苦修会的每一代会长都是法比昂的受名者。”
    “咱们以什么理由找苦修会？”
    埃德温思索道：“咱们就说加文商会奴役摩撒徒——这是重罪。”
    “苦修会真的愿意帮助咱们吗？我听说加文商会有个名誉会长，也是个什么修会的主教。”
    埃德温：“加文商会的那个修会不是苦修会，主教和主教也不一样，有的主教喜欢玩弄小男孩，有的主教为穷人主持公道，我觉得至少值得一试。”
    “听你的！”
    “埃德温，你要是办成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头儿！”
    “咱们先尽快回南海镇。”
    “走！”
    工人们纷纷加快了步伐。
    ……
    另一边。
    高加诺正在狗头人矿区转悠，试图寻找银牙的秘密通道。
    从银牙逃跑时的方向来判断，需要搜索的范围并不大。
    事实上几乎只有一间房屋。
    这座房屋靠近矿区最西侧，附近幽静且洁净，看上去完全不像矿场。高加诺来到这里后，小心地推门而入，随即眉头皱起。
    “这是……图书室？”
    (本章完)

 第115章 秘密通道

    第115章 秘密通道
    图书室很正常。
    但狗头人的图书室……
    至少对高加诺而言，这座图书室的存在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从码放整齐的书籍来看，很少有人在这里看书。
    也根本没有值得一看的书，整间图书室都像是某种附庸风雅的肤浅装饰品，倒是很符合“隐藏秘密通道”的作用。
    然而高加诺托着照明术在图书室找了半天，移开了所有书架，丝毫没有找到秘密通道或者钥匙孔的痕迹。
    “难道不是这里？”他坐在一张书桌前，摸了摸桌面上斑驳的灰尘，眉头紧锁地自语道。
    又在图书室的内外和附近找了两个半小时，见仍无线索，他只好无奈离开，准备回去休息。
    一路上，高加诺看到矿工仍在辛苦工作，凿矿声此起彼伏。
    区别在于，狗头人矿工干劲十足，休息的时候还会向加文商会表示感恩，人类矿工则愁眉苦脸，时不时偷偷咒骂加文商会。
    当高加诺回到帐篷，发现瑞恩正抱着一个黑色不明物体捣鼓着什么。
    “这是什么？”高加诺问。
    “我找到了一把和银牙宝库大门很像的矮人黑钢锁。”瑞恩一边说一边捏着铁丝轻轻拨动，“等我把开锁技术练好，就去搞个五级盗贼徽章，以后就不用再参加什么考核了！”
    一至五级的职业徽章需要通过考核获取，五级以上的徽章则通常没有考核，而是以类似推荐制的方式获取。甚至对于五级以上的人来说，职业徽章已经意义不大了，更多只是一种纪念。
    毕竟不管什么职业，只要达到五级以上，都已经摆脱了普通人的范畴，可以获得更宽容的待遇。
    看着勤学苦练的瑞恩，高加诺突然有点想学一学开锁技术。
    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他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想学的东西更多，而人的时间和精力终究是有限的。
    高加诺想起此前见过的“暂停衰老二十年”的赐福。
    当时他青春期还没过，选择这个赐福自然不划算，现在他二十一岁，差不多正是一生中最精力充沛的时期。
    如果再来个类似的赐福，他说不定就要选了。
    当然，二十年他有点嫌少。
    要是能来个两百年的就好了。
    高加诺意淫了一下，随即钻进帐篷休息。
    次日清晨，一阵惊叫忽然响起，让高加诺从睡梦中醒来。
    他从帐篷探出头来，发现巴隆斯正一脸惊容地愣在原地。
    埃德温选择离开，巴隆斯则留了下来，准备干到合同期满，拿了“期满奖”再走。
    “怎么了，巴隆斯？”高加诺问道。
    “我……”巴隆斯犹豫了一下，随即凑过来小声说话，脸色有点惶恐，语气也微微颤抖，“我觉醒圣名了！”
    高加诺：“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这副表情？圣名不是尼古拉斯？”
    巴隆斯抓了抓头发，压低了声音：“不仅不是尼古拉斯，甚至不属于摩撒教！”
    高加诺：“只要你不想为教会工作，这没什么影响，又不是恶魔真名。”
    “我好像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巴隆斯有些痛苦地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第一节圣名不是‘尼古拉斯’，我明明每天都在向圣尼古拉斯祈祷！”
    高加诺想了想：“通常来说，你觉醒的圣名一定是你听过的。如果你没有印象，可能是因为觉醒的圣名有前后缀，去掉前后缀之后，你应该就知道施名者是谁了。”
    巴隆斯怔了怔，随即露出几分恍然：“原来是他！”
    这时瑞恩说了句：“巴隆斯，如果你敬奉摩撒圣徒，最好也敬奉一下你的施名者，你的施名者是真有可能保佑你的。”
    他从帐篷探出头，手里还在捣鼓矮人黑钢锁，似乎一夜没睡。
    巴隆斯皱着眉头：“可是……”
    瑞恩打断道：“有赐福吗？”
    “有。”巴隆斯的语气有点迟疑。
    “那就更应该这样了。”瑞恩说，“赐福你的神，你都不敬奉，难道你要敬奉那些对你不理不睬的神？”
    “好吧。”巴隆斯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想要‘尼古拉斯’的圣名。”
    “为什么？”
    “好听。”
    “……”
    “该干活了！”监工喊道。
    “这就来！”巴隆斯一边啃着面包，一边拎起矿镐跑向工作岗位。
    等他走远后，瑞恩不禁吐槽了一句：“老实说，我觉得这家伙有点不太聪明。”
    高加诺耸了耸肩：“还好吧。”
    瑞恩则又说：“昨天休息的时候，我看到他给狗头人拿了把椅子——人类的椅子，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人类的椅子都差不多能给狗头人当桌子用了。”
    高加诺笑了两声，随即表情一僵。
    等等……桌椅？
    他的眼神渐渐明亮，随即穿好外衣，快步离开了帐篷。
    “你去哪？”瑞恩问了句，但高加诺已经走远，并未回复。
    他摇了摇头，继续专注于开锁技术的练习。
    高加诺则再度来到银牙的图书室。
    图书室依旧冷清无人，不论是狗头人还是人类，要么在忙碌，要么就对这里的东西毫无兴趣。
    进入图书室后，他很快找到一套桌椅。
    果然！
    昨天他没注意到，今天经瑞恩提醒，他才忽然想起，图书室里的桌椅虽然以人类的眼光看有些低矮，但还是超过狗头人的体型所需。
    似乎，这些桌椅是为某种体型介于狗头人和人类之间的生物量身打造。
    意识到这点后，高加诺进一步想到，自己昨天检查的时候，并没有过多留意这些桌椅所遮盖的区域。
    毕竟桌椅能遮盖的面积实在有限，相比之下，书架明显可疑得多。
    这次他重点检查了图书室的桌椅。
    不多时，当他挪开一张书桌，墙角的一个圆孔顿时映入眼前。
    圆孔很小，形状却很规则，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缺损。
    确认图书室附近无人，高加诺随即取出黑色钥匙，摸索着伸进这个圆孔，然后尝试着转动。
    “咔。”一声轻响传来。
    随即在高加诺惊讶而期待的目光中，附近的一面墙壁缓缓打开。
    (本章完)

 第116章 石化雕像

    第116章 石化雕像
    几秒钟之后，一条幽暗的通道出现在高加诺面前。
    他看着通道的位置，脸上不禁浮现出深深的惊讶，因为他早就检查过这里，但却没有发现任何缝隙，而且通道开启时动静极小，可见其建造工艺的高超。
    狗头人绝对没这个工艺水平，联想到矮人黑钢锁，估计这也是矮人的造物。
    高加诺思索片刻，随即拔出钥匙，然后托起照明术，步入幽暗的秘密通道。
    安全起见，在进入通道的同时，他直接开启大地之肤。
    随着大地之肤的开启，他的皮肤顿时呈现出些许岩石的光泽，充满坚实厚重的质感。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非常正确。
    因为他刚走没几步，一阵“咔嚓”声就突然响起，却是一片密集的钢刺从地面冒出，直刺他的脚底板。
    幸好有大地之肤保护，否则至少也要落个残疾。
    饶是如此，高加诺也付出了一双鞋的代价。
    从尖刺所在的位置退开，他在附近一阵搜寻，最终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两根拉杆，两拉杆间还有一个钥匙孔。
    将黑色钥匙插入钥匙孔，高加诺分别尝试两根拉杆。
    其中一根拉杆是控制陷阱的机关，当他拉动之后，尖刺陷阱立即缩回并关闭。
    另一根拉杆控制的是通道入口，可以让通道入口关闭或开启。
    将入口关上，高加诺继续向通道深处前进。
    通道非常狭窄，最宽处也不超过一米，最窄处更是只有半米左右，他甚至需要稍稍侧身才能通过。
    除此之外，通道还有些长，大概有几百米，并且全程下坡路。考虑到矿场本来就位于地下，高加诺不禁感到怀疑：这条通道真是所谓的“矿场出口”吗？
    他沿着通道一直前行，中途休息了一会，以便恢复被大地之肤消耗的体力，随时保持最佳状态。
    休息完重新出发。
    大约半分钟后，当高加诺感觉快要走出通道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你不是银牙。”
    与此同时，五团蓝色幽光在前方的黑暗中陡然亮起。
    五团蓝色幽光四小一大，仔细看去，竟是五只眼睛。
    高加诺心中一惊，随即收起照明术，借着这五只眼睛发出的幽光进行观察。
    很快他就看清了这个拥有五只眼睛的生物。
    观察者。
    一种低等眼魔，四至七级。
    观察者的外形简而言之就是一颗巨大且狰狞的悬浮头颅，头颅中间长着一只巨眼，另外还有四根触手般的眼柄长在身侧，每根眼柄顶端有一只小眼睛。
    当然，所谓的“小眼睛”是相对于中间的巨眼而言，实际尺寸可能比高加诺的拳头还要大一些。
    通道尽头是一个圆形房间，这只观察者眼魔此时就悬浮在其中，五只眼睛目光炯炯地盯着房间外的高加诺。
    “人类，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问道。
    这个提问似乎有点奇怪，但放在观察者身上倒也正常，毕竟众所周知，观察者都有轻微的疯症，甚至可能并非轻微。
    高加诺脱口而出：“塔夫。”
    “塔夫，不错的名字。”观察者点了点一只眼柄，然后话锋一转，“银牙哪去了？他好久没来陪我聊天了。”
    高加诺：“他正忙于工作。”
    “好吧，我完全理解。”观察者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能陪我聊一会吗？”
    “当然。”高加诺说了句，“你和银牙是怎么认识的？”
    观察者：“可能有点年头了，当时银牙得到了一个预言，预言让他努力挖掘，他就带着几个朋友挖呀挖，然后就遇见了我……不过他那几个朋友很庸俗，我就把他们都吃了，只有银牙和我很聊得来。老实说，我也一把年纪了，但像银牙这样的知己还没有几个。”
    高加诺又问：“你在这里是为了守护什么吗？”
    “差不多。”观察者眼柄一转，指向身旁的一座雕像，“我的使命就是盯着他。”
    高加诺看向这座雕像。
    雕像通体黄色，形象是个赤裸的精灵——似乎是卓尔精灵，细节极其丰富，栩栩如生，脸上是不甘的表情。
    “这是……石化雕像？”高加诺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答对了！”观察者莫名其妙地一阵哈哈大笑，“这家伙被我的主人追杀到绝境，不得不喝下一瓶化石合剂，变成一座几乎无法被挪动或破坏的雕像，从此屹立在这里。”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我的工作就是不让任何人解救他，让他在岁月的消磨下变成一块真正的石头！”
    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
    观察者这时忽然又发神经：“啊，塔夫，我来考你一个问题——应该如何解救一个喝下化石合剂的人？”
    身为药剂师的高加诺当然知道答案：“最简单的方法是，只需要在他面前念诵他的全部圣名，就可以让他恢复血肉之躯。”
    “完全正确！”观察者语气夸张，随即冷笑面对着石化的卓尔精灵，“不过卓尔精灵这种阴暗狭隘的生物，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全部圣名吧！”
    他话锋一转：“你呢，塔夫，有没有人知道你的全部圣名？”
    “我……”高加诺还真被问住了。
    “看来没有！”观察者哈哈大笑，“我也没有，银牙也没有！要是我们哪天不得不喝下化石合剂，恐怕就只能等死了，这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高加诺一阵沉默，然后又问：“你的主人为什么要追杀这个卓尔精灵？”
    “这是个复杂且有趣的故事。”观察者缓缓说道，“当然，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可以。”高加诺点头。
    观察者凝视着他：“你不能再说谎了。”
    高加诺面无表情：“我什么时候说谎了？”
    “至少塔夫绝不是你的名字。”观察者咧着嘴，“没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全部圣名，可见你是一个充满秘密的人类，你这样的人，肯定连俗名都不会告诉我。”
    高加诺不置可否：“你的问题是什么？”
    观察者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然后问道：“银牙是不是被你杀了？”
    (本章完)

 第117章 击杀观察者

    第117章 击杀观察者
    空气短暂安静，随即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脑海中闪过。
    【获得状态：观察者印记（6级）】
    【对等反制：观察者印记（6级）】
    【反制成功】
    观察者印记，其实就是猎人印记的一种赐福版本，比普通猎人印记更精准，而且还有个特点是可以看到目标的等级。
    不过对高加诺来说，这个特点其实可有可无。
    原因无他，赐福法术和魔纹法术通常不分环数，只分等级，并且法术等级直接反映施术者自身的等级。
    所以，在高加诺被打上印记的瞬间，面板的提示信息就已经为他揭示了这只观察者眼魔的等级——六级。
    六级观察者。
    高加诺扭头就跑。
    倒不是他觉得观察者不可战胜，而是对方体型如此庞大，明显无法进入通道。
    现在对方身上有自己的印记，只要自己躲进通道，就可以通过转向箭掌握主动权，打不过也方便摇人，完全没必要留在这里拼正面。
    “我要你为银牙陪葬！”观察者怒喝一声，同时巨眼中射出一道幽光射线。
    【获得状态：麻痹射线（6级）】
    被麻痹射线一击中，高加诺顿时全身发麻，行动迟钝。
    紧接着观察者就飞扑而来，张开有着三层牙齿的血盆大口，狠狠咬向高加诺！
    麻痹状态下的高加诺被咬了个正着。
    “咔咔咔！”但在大地之肤的保护下，他的身体比岗岩还要坚固，观察者数以百计的狰狞利齿一阵撕咬，咬得火星四溅，只咬了轻伤出来。
    高加诺反手挥动唤血之剑。
    绿刃黑剑刺入观察者的身体！
    噬血再生！
    唤血之剑大肆吮吸着观察者的血液，噬血再生迅速治愈着高加诺的伤势。
    一秒钟之后，观察者就顶不住了。
    “吼！”他嚎叫着将高加诺从嘴里吐出，同时大眼中再度幽光闪耀。
    这次他发出的显然不是麻痹射线，而是观察者的招牌杀伤技能——致伤射线。
    “轰！”伴随着一声轰响，高加诺只觉得后背灼痛，旋即就被击飞出去。
    不过借着这一击的势头，他顺利回到通道，然后继续向外跑去。
    麻痹射线和大地之肤让他的速度大大降低，好在还有燃血冲刺和迅捷微风，互相抵消之后，他的速度还是比正常状态下的奔跑速度快一些。
    “轰轰轰！”观察者眼中幽光不断，十几道致伤射线接连袭来。
    奈何高加诺跑得又快，身体又硬，再加上地形的限制，这些射线要么落空，要么即使击中也远不足以致命。
    挨了几发射线后，高加诺成功跑到观察者视线之外。
    确认观察者的射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射过来后，他一边坐下来喘息，一边取出几块血晶为自己疗伤。
    致伤射线还是很疼的，即便有大地之肤保护，他的后背也还是鲜血淋漓。
    好在观察者的攻击已经到此为止了。
    只听通道深处，观察者正无能狂怒地阵阵撞墙，并发出咒骂：“你杀了我的知己，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高加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取出几十支附魔精钢箭排在身前地面。
    片刻之后，等伤势痊愈，他即弯弓搭箭，瞄向通道深处。
    迅捷微风，血箭头，瞄准射击！
    射！
    “咻——”伴随着一声破空，箭矢激射而出，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顺着弯曲的通道飞向观察者。
    观察者显然察觉到了箭矢，连忙闪身躲避。
    可惜在观察者印记的实时定位和迅捷微风的精准引导下，他的躲避最终以失败告终。
    附魔精钢箭狠狠命中！
    “吼！”血箭头的撕裂让他发出痛苦的嚎叫。
    几秒钟之后，又一支附魔精钢箭袭来。
    这次观察者学聪明了，他不再试图躲避，而是向后退去，同时大眼中亮起幽光，致伤射线直轰箭矢。
    “轰！”箭杆当即断裂，箭羽更是灰飞烟灭，只剩一个箭头。
    失去箭杆箭羽，小小的箭头顿时变得难以控制，势头骤降。
    高加诺仍然可以控制它，但已不可能让它在血箭头有效期间命中观察者，而没有血箭头加持的箭头，显然不足以对观察者造成像样的伤害，最终一击无功。
    他稍稍思索，随即再次弯弓搭箭——两支箭。
    两支箭，每支各附有四簇迅捷微风，其它一切如故。
    射！
    两支附魔精钢箭飞向观察者，一上一下，不时走位。
    “轰！”致伤射线幽光闪过，观察者成功轰飞其中一支箭矢，但却无暇顾及另一支，最终又被击中，被血箭头撕开一道伤口，恶魔的黑血淋漓溢出。
    “吼嗷——”他发出痛苦的嚎叫，声音里还夹杂着几分绝望，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之后高加诺如法炮制，一连射了几轮，直接将观察者射到死。
    【击杀6级观察者，经验+325】
    感知到这条提示信息，高加诺呼出一口气，随即收起弓箭，沿着通道回到圆形房间。
    他手中托起照明术，便看到了观察者的尸体。
    不得不说，观察者确实是称职的看守者，在生命的最后片刻，他选择回到雕像旁履行自己的职责，最终死在了雕像旁。
    高加诺将唤血之剑刺入观察者的尸体，尸体以及地上的血液随即就被吸收，化作唤血之剑的新剑身，同时原来的一部分剑身蜕落，变成几块血晶。
    收起血晶，高加诺重新打量唤血之剑。
    每次吸收高等级的血液，这把剑除了会变锋利，尺寸也会有所增大，因此与开始时相比，它的长度已经延伸了几厘米，宽度也略微增大。
    片刻之后，他收起唤血之剑，施展法术“分尸术”。
    这个戏法他早就学会，但用得却很少，毕竟用刀剑分尸要方便得多。
    他之所以选择对观察者的尸体使用分尸术，主要是因为观察者身上有几个宝贝——眼睛，不止观察者，所有眼魔的眼睛都是好东西。
    分尸术效率虽慢，但却可以沿着尸体的自然分隔与脉络实现精准的分割，用来取眼睛再合适不过。
    刚才高加诺甚至特意让箭矢避开观察者的五只眼睛，现在当然同样小心。
    连同眼柄一起，用分尸术取下观察者的五只眼睛，其它的部位就随便了。
    眼魔的肉也是好东西，但只有一个主要用途——喂养魔兽，对完整性什么的自然没有要求。
    根据《猎人手册》记载，长期食用眼魔肉的魔兽，可以拥有更强大的灵魂与更高的智慧，甚至有可能觉醒完备智慧，掌握语言。
    于是高加诺挥动唤血之剑，不一会就将观察者的残尸切成许多肉条。
    (本章完)

 第118章 幽暗地域

    第118章 幽暗地域
    接着高加诺又用“伪烹术”对这些肉条进行处理，使它们褪去异味，并变成肉干形态，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处理过后的眼魔肉干，色泽竟相当不错，看得高加诺甚至有点想尝一块。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魔兽食用眼魔肉可以提高精神和智力，但人如果吃下眼魔肉，只会不停地做噩梦。也是因此，眼魔肉的冷门用途之一是制作“噩梦药剂”——尽管没人知道这种药剂到底有什么意义。
    收起总共几百磅的眼魔肉干，高加诺随即起身，将圆形房间仔细打量了一圈。
    除了来时的入口之外，房间里就只有一座雕像，以及一扇黑门。
    他走到精灵雕像面前，伸手触碰。
    【种族：法拉罗卓尔精灵】
    【等级：6级】
    【状态：次级化石合剂】
    ……
    化石合剂可以使人变成一座几乎无法被挪动和破坏的石化雕像，高加诺对此早有了解，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当下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他先是尝试挪动。
    但感觉至少有一万磅重。
    不论他怎样用力，雕像都纹丝不动。
    实际上，雕像未必真有这么重，之所以纹丝不动，化石合剂附带的空间魔法效果也起到了很大作用，让它的重心几乎不会发生大幅度的水平移动。
    也是因为有空间魔法，所以雕像无法被传送，更无法被装进任何空间魔法容器，如果强行装，后果只能是容器报废。
    至于暴力破坏，高加诺也尝试了一下，他拿来一把普通铁剑，对着雕像一阵猛劈，结果直到铁剑劈得稀烂，雕像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果然是既不能挪动，也不能破坏。
    至少以高加诺的实力，拿这座雕像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么找到这个卓尔精灵的全部圣名，当面念出，解除石化；要么就只能任由他立在这里，经过漫长岁月后变成一块真正的石头——很值钱的一种石头。
    可惜了……
    高加诺有点遗憾，毕竟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为民除害——卓尔精灵素来恶名昭彰，顺便拿上一份经验。
    他不再关注精灵雕像，转而走到黑门前。
    不出意外，这门又是矮人黑钢材质，坚实厚重。
    没有锁，只有门栓。
    打开门向外一望，高加诺的脸上随即露出些许吃惊的表情。
    只见在这黑门外面，竟赫然是一片极为广阔的地下空间，面积可能不亚于南海镇，上下高度至少有百米。
    伴随着阵阵迎面的微风，即使没有黑暗视觉，高加诺也能大致感受到这处地下空间的惊人广阔。
    “幽暗地域……”
    他确信这是一处幽暗地域。
    所谓“幽暗地域”，是对大型地下空间的统称，法拉罗世界有不少幽暗地域。
    如果将地下比作海洋，那么幽暗地域就相当于“大岛”，特点是至少可以容纳一座城镇在此运转。
    眼前这处幽暗地域也确实有一座城镇，高加诺几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崖壁，与下方地面相距约几十米，通过一条小道相连。从此处向下俯视，几百米外就有一座城镇。
    城镇中有多处火光，火光间隐隐有人影穿行，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高加诺施展鹰眼术。
    在鹰眼术的加持下，他的视力大幅提升，那些火光旁的模糊人影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他们身材矮小，体格敦实，皮肤灰白，多数留着秃头，鲜明的特征让高加诺立即辨认出了他们的种族——灰矮人。
    在见过诸多矮人造物之后，高加诺对此并非全无预期，但真的看到这么多灰矮人之后，他的眉头还是不禁皱起。
    不同于受到尊重的山地矮人，生活在幽暗地域的灰矮人可谓声名狼藉，与卓尔精灵各有千秋。
    就与人类的关系来说，灰矮人、卓尔精灵基本上可以和巨魔坐一桌。
    高加诺以前也见过灰矮人，但场景是奴隶市场，合法的那种奴隶市场。
    非奴隶的灰矮人，他倒是第一次见。
    除了符合刻板印象的部分之外，这些灰矮人也有些超出他以往认知的地方。
    比如胡须，在他以往的印象里，灰矮人的胡须基本上跟肤色差不多，灰色或者白色。但眼前这座城镇里，赫然还有长着红色胡须的灰矮人，并且数量还不少，与灰白胡须大体相当。
    除此之外，高加诺还发现，城镇中的火光实际上是一个个火元素生物，它们似乎正被灰矮人奴役——作为熔炼和锻造的工具。这在某种程度上倒不算意外，毕竟灰矮人正是最热衷奴隶制的种族之一。
    高加诺没有观察太久，很快就收回目光，并将门重新关上。
    灰矮人都是有黑暗视觉的，他如果一直在这站着，很容易被发现。
    关上门之后，高加诺一阵思索。
    该怎么处理这个灰矮人城镇？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似乎做不了什么，也没必要做什么，因为从地理位置估计，这处幽暗地域多半已位于迪布托境内，跟诺丹伦没什么关系。
    至于迪布托人是否会从由进入矿场，高加诺认为有可能，但不太可能。
    毕竟灰矮人又不区分摩撒和耶门，在他们看来，不论是摩撒徒人类还是耶门徒人类，都是异族异教。
    别说灰矮人了，连高加诺自己都搞不清楚，摩撒和耶门除了名字不同之外，到底还有什么区别——双方教义的雷同程度高到连查重都过不了。
    他摇了摇头，重新拉上门栓，然后就原路返回了矿场。
    他找到瑞恩：“瑞恩，我记得咱们佣兵团有一些当过灰矮人奴隶的人？”
    “没错。”瑞恩还在练习开锁，闻言点头道，“很多年前，卢修斯团长解救了他们，他们从此就成为了卢修斯的第一批追随者。”
    高加诺又问：“其中有没有你比较熟悉的？”
    “都挺熟的。”瑞恩反问道，“你找他们有事？”
    高加诺点头，一指他手上的矮人黑钢锁：“我最近对灰矮人产生了一些兴趣，想了解一下。”
    “你去那边找一个叫‘希尔贡’的家伙。”瑞恩伸手一指，“他是个游侠，有着深褐色的头发和络腮胡。”
    (本章完)

 第119章 红须与白须

    第119章 红须与白须
    “希尔贡是个不错的人，但他很不喜欢谈及自己当奴隶的经历，特别是‘那方面’——你懂的。所以如果你想从他那获得一点有用的消息，最好带一瓶他挚爱的卢拉贝尔酒。”瑞恩补充道。
    “卢拉贝尔？”高加诺眉头微皱，他不爱喝酒，储物戒里的酒寥寥无几，更没有卢拉贝尔这种名酒。
    瑞恩：“加文商会的监工貌似有几位爱酒之人，你可以找他们问问。”
    高加诺点头，随即就找酒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用二十银币的价格从一位监工手里买到一瓶卢拉贝尔。
    一瓶酒二十银币，普通人还真喝不起，好在如今的高加诺也算身家颇丰，买一瓶倒也没什么感觉。
    随即他就带着这瓶卢拉贝尔，找上希尔贡。
    希尔贡正在制作箭矢，当注意到高加诺手里包装精致的卢拉贝尔时，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高加诺走过来与他攀谈，一番自我介绍和闲话，随即转入正题：“老实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说着他就为希尔贡倒了一杯酒。
    希尔贡喝下一杯，并阻止了高加诺继续倒第二杯：“谢谢，一杯就可以了，我待会还要去巡逻。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高加诺将酒瓶放下并盖好：“我想了解一下灰矮人，具体来说，我想知道，灰矮人的胡须颜色是不是有两种？”
    “红须灰矮人，以及白须灰矮人。”希尔贡淡淡说道，“白须灰矮人就是你最常听说的那种灰矮人，阴暗残忍，臭名昭著，喜欢到处抓奴隶……红须灰矮人则是一群专注于锻造技艺的工匠，对干坏事没什么兴趣，也很少出现在地面。”
    高加诺点头，想了想又问道：“这种胡须颜色的差异是怎么产生的？灰矮人的生活环境应该都差不多吧。”
    希尔贡：“毛发的颜色常和圣名有关，譬如蓝头发的人多半有水元素圣名，红头发的人多半有火元素圣名，矮人的胡须也是一样的道理。”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红色胡须的产生，源于灰矮人对火元素的奴役。他们奴役火元素用于锻造，这引来了火焰之王的报复……当然，高高在上的火焰之王不会直接对一群卑微的凡人出手，祂的报复对象是灰矮人信仰的邪神。”
    高加诺恍然：“所以灰矮人逐渐开始觉醒火元素圣名？”
    “没错。”希尔贡点头，“那些与火元素朝夕相处的灰矮人工匠，不断获得火元素的圣名，胡须越来越红，性格和信仰也逐渐改变，变成了所谓的‘红须灰矮人’。”
    高加诺若有所思：“红须灰矮人和白须灰矮人之间是不是有冲突？”
    希尔贡：“当然了，任何种族、国家、宗教、组织都充满了内部矛盾，灰矮人也不例外……对灰矮人来说，最尖锐的内部矛盾就是红须与白须之争。”
    末了他说道：“信仰杜拉格的人和信仰火焰的人不可能相安无事，迟早有一天，红须灰矮人会从灰矮人中分裂出去，成为一个独立的矮人亚种。”
    听完希尔贡的讲述，高加诺心中不禁产生许多遐想。
    他原本以为灰矮人是不可接触的种族，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红须灰矮人似乎还是可以接触一下的。
    当然，想要在地底与灰矮人接触，黑暗视觉必不可少，最好是高等黑暗视觉，不然肯定很容易挨闷棍。
    获取黑暗视觉的方式有很多，永久获取的途径有赐福、魔纹、合剂，临时获取的途径也有法术、卷轴、药剂。
    但都不太容易，毕竟黑暗视觉的法术是二环魔法，高等黑暗视觉更是三环魔法，相应的卷轴、药剂自然也不会便宜，那些永久获取途径就更不用说了。
    这让高加诺不禁想起他曾在升级时见过的“高等黑暗视觉”赐福，他几乎每次升级都能见到，而且不止一个圣名有这个赐福，但他从来没选过。
    没办法，永久高等黑暗视觉虽然不错，但和他现在的几个赐福相比，明显还是差了不少。
    高加诺决定整一瓶高等黑暗视觉药剂。
    又一阵交谈过后，他与希尔贡道别。
    离开的路上，他注意到巴隆斯正喜滋滋地挖着矿，并且表现出空前的悠闲状态，挖两下就蹲着歇一会。
    “巴隆斯，你这样不怕被监工发现吗？”他随口问了句。
    “现在不怕了！”巴隆斯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的神在护佑着我！”
    高加诺：“你获得的赐福该不会是‘安全偷懒’之类的吧。”
    “哈哈，差不多。”巴隆斯依旧头也不回地挖着矿。
    高加诺正要再说什么，巴隆斯忽然变得勤快起来，工作效率猛增十倍，大幅挥动着矿镐，嘴里还发出卖力的声音：“嘿——”
    高加诺转头一看，发现正有一个监工朝这边走来，但却早早地被背对着的巴隆斯察觉，仿佛巴隆斯背后长了眼睛。
    “干得不错。”监工见巴隆斯这么勤奋，过来后当即夸了一句，“休息十分钟吧，赏你的！”
    “不用休息，我还能接着干！”巴隆斯却说，“奉献是通往光明的坦途，感恩是迈向崇高的阶梯！”
    监工更满意了，便又夸奖几句，随即离开。
    等他走开，巴隆斯再度开始高强度摸鱼。
    高加诺有些惊讶。
    他对巴隆斯的赐福感到好奇，而且巴隆斯好像还变聪明了，看来确实是得到了一节不错的圣名。
    监工已经走远，巴隆斯彻底闲下来，坐在地上悠悠说道：“奉献是通往光明的坦途，感恩是迈向崇高的阶梯。埃德温告诉我，这句话可以用来讨好混蛋，因为世上所有的混蛋都喜欢把感恩和奉献挂在嘴边……以前我不这么认为，但最近我越来越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也不知道埃德温现在怎么样了。”他突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高加诺：“你好像有点担心他？”
    巴隆斯没有回答：“你知道是谁把埃德温介绍到这个矿场的吗？”
    “谁？”
    “是他的父亲。”
    ……
    (本章完)

 第120章 父慈子孝

    第120章 父慈子孝
    码头街。
    码头街是位于南海镇西南部的一条街，因居住者多为码头工人而得名。
    此时此刻，激烈的争吵正从码头街的某座房屋里传出，但却并没有引起邻居的注意，毕竟这在贫民区再常见不过了。
    “我是你的父亲，埃德温！”一个有着酒糟鼻的缺牙老头指着儿子的鼻子发出怒吼着，“我再说一遍，不准你去找苦修会告状！不准！”
    埃德温怒目圆睁：“加文商会像对待狗一样对待我们，我们凭什么不能去找苦修会？”
    父亲：“你以为你能让加文商会屈服？就算他们愿意把钱给你，你以后要怎么办，你还想不想在南海镇工作？而且苦修会是不虔诚的修会，这可是救赎修会的主教说的，难道你比主教还懂教义？”
    “虔诚，又是虔诚！”埃德温脱口而出，“你酗酒，沉迷毒灯苨叶，难道你就很虔诚吗！”
    父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是你的父亲，你居然对我毫不尊重，毫不感恩！这和你的不虔诚一以贯之，早知道我就应该把你送到教堂！”
    埃德温：“我为什么要感恩，难道仅仅因为出生，我就欠了你一笔永远还不完的债务？摩撒牧师、加文监工、你……全都要我感恩，你们所谓的恩泽，利息比加文商会的无抵押贷款还要高！”
    父亲正要说什么，埃德温却紧接着又道：“当初在浮木镇，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到教堂？到了南海镇你却要把我送进教堂，你难道不知道南海镇当时教导侍童的牧师是什么人吗，如果不是我母亲阻止，我现在就是另一个尼尔斯！”
    “尼尔斯比你强多了，别管他小时候的遭遇，至少他现在一天赚的钱比你一个月都多！”父亲说道，“我不把你送到教堂，难道要让你一直在匠人公会学校读下去吗，你要知道，那儿的学费每年要三十银币！”
    埃德温：“你如果不酗酒，不碰毒灯苨叶，或者没有用放血法为母亲治病，我就可以一直在那读下去！利德曼城正在修新城区，如果我读完了公会学校，我现在肯定是在利德曼城当石匠，而不是在码头搬东西，更不会在地下矿场挨鞭子！”
    父亲冷笑：“天真，幼稚！为利德曼城修新城区的石匠，你以为这份工作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吗？”
    埃德温反驳道：“你不就是怀着天真的幻想才从浮木镇搬到的南海镇吗？结果呢，一到南海镇你就被骗，不停地被骗！你以为自己能成为船长，结果连个水手都没当上，只能在这种鬼地方酗酒度日，还被流氓打掉一颗牙！你这种白痴都能幻想当船长，我幻想当石匠又怎么了？”
    “埃德温，我是你的父亲！你得尊重我，对我心怀感恩！”父亲怒不可遏。
    他想要动手，但儿子比他更高更有力的体型最终让他忍了下来。
    埃德温冷冷说道：“我没有父亲，我只有母亲。”
    父亲浑身发抖：“你的母亲是个出卖肉体的贱女人！”
    “出卖过肉体又怎样，总比出卖儿子强多了！”埃德温的脸上露出嘲讽。
    “啪！”父亲终究没忍住，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
    但他的力量显然很弱，埃德温几乎纹丝不动，反而一推就将他推倒在地：“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一定会去找苦修会，我相信法比昂会为我们主持公道！至于之后怎样，我不在乎！”
    说完他就背着行囊出门了。
    父亲坐在地上愣了一会，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一咬牙，也匆匆出门了。
    不过他没有去找埃德温，而是径直去了码头，找到一个监工模样的人，说道：“监工老爷，我儿子他……他要找法比昂苦修会！”
    “苦修会！”监工似乎有点吃惊，“老埃德温，你儿子找苦修会干什么？”
    老埃德温：“他要带着收集来的所谓‘罪证’，去向苦修会指控加文商会在银矿奴役摩撒徒，还好我及时察觉到了真相，我知道这绝对是污蔑，莱斯科瓦会长是最虔诚的摩撒徒！”
    “你儿子在哪？”监工连忙问道。
    老埃德温伸手一指，脸上露出几分沉痛：“监工老爷，我的儿子一向莽撞而不虔诚，我阻止不了他，请您一定不要让他走上错误的道路！”
    监工没说什么，直接招呼上另一个监工，顺着老埃德温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多时，两个监工就追上了埃德温，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之制服。
    一个监工负责按住埃德温，另一个监工则拾起行囊，打开一看，顿时便看到诸多合同与指控状。
    “你小子。”监工冷笑一声，收起这些罪证，“算了，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就不让你吃苦头了，以后不要再干这种蠢事，明白吗？”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你们死定了！”被按在地上的埃德温却突然恶狠狠地骂了句。
    按住他的监工当即拽着他的脑袋往地上一撞，立刻将之撞得头破血流。
    “老埃德温，你得好好管教你的儿子了！”他转头说了句。
    “是是，监工老爷。”老埃德温一脸讨好，然后小心地说道，“那个，您……您可以给我一笔赏金吗？”
    监工抖了抖手里的罪证：“这得由会长做决定，我只负责把这些东西送到会长的桌子上。”
    老埃德温堆笑着说道：“还请您转告莱斯科瓦会长……老埃德温始终坚信他有着圣徒般的仁慈和慷慨，莱斯科瓦会长是南海镇最虔诚的摩撒徒！”
    “嗯。”监工敷衍地应了声，随即就带着罪证离开了。
    老埃德温目送着监工走远，然后转头对儿子说道：“我救了你，你知道吗？”
    埃德温默默从地上爬起，拭去脸上的血迹，又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朝着码头街走去。
    “你要去哪？”
    “我不去找苦修会了。”埃德温背对着他，语气淡漠，“我晚上回去。”
    老埃德温眉头紧锁，最终没说什么，独自回了家，父子各行其路。
    几个小时后。
    码头街的夜晚，灯火稀疏。
    “砰砰……砰！”
    老埃德温正在熟睡，忽然被一阵脚步声和挪动椅子的响动惊醒。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黑暗中向自己走过来的儿子，他不由吓了一跳，当即缩着身体靠墙问道。
    埃德温没有回答，而是将椅子放到父亲床前并坐上去。
    坐好之后，他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始自言自语：“我有两个朋友，一个叫巴隆斯，一个叫高加诺，我很羡慕他们。”
    “高加诺就是在浮木镇教堂长大的，教导他的显然是一个睿智且宽容的牧师，所以他现在读过很多书，和我同龄，却已经是二级药剂师，还拥有强大的力量，我感觉他甚至有五六节圣名，和他一比，我简直就像尘泥里的土狗。”他的语气稍稍停顿，然后又说，“高加诺还有一点让我很佩服，他有父母，但他的行动和思绪不会受到父母的任何影响，对他来说，父母就像萍水相逢的两个陌生人。”
    父亲皱着眉头：“你想说什么？”
    埃德温继续自言自语地说着：“还有巴隆斯，他很笨，在我认识的人里，比他还笨的只有雷蒙。但他很幸运，不管他说什么蠢话，做什么蠢事，都能得到父母的支持，因为他的父母知道自己也很笨。”
    父亲愤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愚蠢而不自知吗？”
    埃德温平静地点了下头。
    “你！”父亲伸手试图拿起旁边的酒瓶。
    埃德温抢先拿走酒瓶，反手摔向地面。
    “啪嚓！”酒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破碎的声音瞬间浇灭了父亲的愤怒，让他重新缩起身体，紧张地看着黑暗中的儿子。
    埃德温却仿佛没有情绪波动。
    短暂的停顿后，他又没头没尾地自言自语起来：“为了避免银矿的位置被人泄露，加文商会做了很多防范，比如矿工抵达和离开银矿时都会被蒙上眼睛，所以绝大部分矿工都不知道银矿的准确位置。”
    “什么？”父亲听得一头雾水。
    埃德温像是没听见：“但也有少数受到信任的矿工由于参与了取水的工作，知道银矿的具体位置和入口，我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对于想泄密的矿工来说，最大的阻碍可能是，作为摩撒徒的他们不敢和迪布托的异教徒做交易，只有那些不信仰摩撒的人无此顾虑，我正好又是其中之一。”他平静地说出危险的话语。
    “你！”父亲顿时色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埃德温面无表情：“就算没有顾虑，想联系到迪布托人或者抵达迪布托的领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对矿工来说，只有少数人可以做到，但很凑巧，我还是其中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对我来说，想要向迪布托泄密，真正的阻碍只有一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埃德温侧过头，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是你啊，我年迈而软弱的父亲，亲人永远是叛国叛教之路的最大阻碍。”
    父亲愣了愣。
    空气一阵安静。
    直到儿子忽然伸手捂住父亲的嘴，声音中透着冰冷和决绝：“不过现在，这个阻碍也不会有了！”
    “唔——”挣扎的声音充满恐惧但却非常无力，很快就变为窒息的呜咽。
    一个被酒毒蛀空的老人，显然不可能与身强力壮的青年矿工相抗衡。
    于是很快，父亲停止了呼吸。
    埃德温在尸体旁默默地坐了许久，直到又过了几个小时。
    后半程的夜晚尤为寂静，几乎整个南海镇都已沉睡。
    埃德温这才走出屋子，将门锁上。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舒展肢体，身体开始散发微光。
    随着微光的流转，他的体型迅速缩小，同时长出黑色羽毛，几秒钟之后，他就在合拢的羽翼间化作一只敏锐而迅捷的黑色游隼，昂起锐利的钩喙与双眼。
    黑色游隼与夜幕交融，他仰望着天空，旋即羽翼一振，向西飞去。
    ……
    次日。
    迪布托侯国，拉布扎特要塞。
    埃德温被绑着坐在椅子上，样子有些狼狈，身旁是看守他的士兵，面前则坐着两个中年人，一个秃头的黄袍牧师，一个身穿板甲的强壮战士。
    “你说你知道银矿的准确位置？”战士问道。
    “是的，阿瓦萨将军。”埃德温说道，然后看了一眼黄袍牧师，“巴尔多主教。”
    巴尔多主教淡淡说道：“我们该如何相信一个摩撒徒说的话？”
    埃德温脱口而出：“我愿意皈依耶门，我不再是摩撒徒了，我早就受够了那个虚伪的神和教会！”
    巴尔多主教脸上露出几分微笑：“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好吧，虽然还没有举行皈依仪式，我姑且将你当做一个耶门徒，现在，将你知道的消息告诉我们。”
    埃德温却说：“我们得先谈好条件，您肯定知道一座高品位银矿的价值。”
    阿瓦萨将军：“你想要什么？钱？”
    “第一个条件，我希望能成为迪布托的贵族，骑士就可以。第二个条件，我希望你们帮我从加文商会手里劫走一批白银，然后交给我处理，当然，在此过程中，我会为你们充当向导。第三个条件，战争开始后，你们可能会在战场上遇到我的几个朋友，我希望你们不要杀他们。”埃德温逐一说道，“另外，我需要纹一个‘储物戒魔纹’，以便我使用储物戒。”
    巴尔多主教有些惊讶：“你连储物戒都不会用？”
    “我只是一个矿工。”埃德温说。
    巴尔多主教：“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埃德温将来龙去脉选择性地一讲，然后说道：“我想这是命运的安排，财富和胜利应当属于信仰真神的国家。”
    巴尔多主教不置可否。
    阿瓦萨将军则想了想后说道：“其它条件我可以直接答应你，第一条需要请示一下侯爵，但问题应该也不大。现在，将银矿的位置告诉我们吧。”
    埃德温：“阿瓦萨将军，我希望您能做出承诺——以耶门的名义。”
    阿瓦萨将军笑了一下：“可以，我向耶门起誓，只要你没有骗我们，我保证诚实地履行刚才的承诺。”
    ……
    (本章完)

 第121章 信仰怒吼

    第121章 信仰怒吼
    几天后。
    随着迪布托探子不断缩小搜索的范围，加文商会已经预料到，他们的秘密银矿迟早会被发现甚至抢夺。
    但预料不等于改变。
    甚至有时候，两者存在相悖的关联，容易预料的事情反而难以改变，譬如太阳的升起和落下，任何人都能预料到，但却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当事情真的到来，矿场自以为周全的布置显得无比脆弱。
    “轰！”只听一声巨响，矿场众人纷纷转头，随即大多露出惊恐神色。
    “是迪布托人！”
    “该死，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阿瓦萨！拉布扎特的阿瓦萨！”
    矿场有差不多两百名守卫，但来袭的迪布托人明显数量更多，实力更是强得多，而且当守卫们察觉时，入侵者赫然已突破层层哨兵，直抵矿场内部。
    领头的正是拉布扎特要塞的阿瓦萨将军，他面带狞笑，手持长剑，一进来就是凭空几记猛劈。
    随着他的动作，短短瞬间，几道剑影相继凝固。
    然后只听他一声怒喝，这些仿佛定格在空间中的剑影同时激发，犁着地面朝着不同方向冲击而去！
    “轰——”隆隆作响，如同巨龙的利爪划过，地面转眼就被冲击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沿途的摩撒徒和狗头人几乎全部阵亡，血肉爆开，触目惊心！
    一个佣兵战士开启盾墙抵挡，但当剑影袭来，他的盾牌几乎瞬间裂成两半，然后还不等他有所反应，阿瓦萨将军就欺身而至，高举长剑猛劈。
    “轰！”
    连人带甲，战士被轰然劈碎！
    斩杀这名战士之后，阿瓦萨将军故技重施，先后又斩出几轮剑影：“伪神的信徒，你们的末日到了，耶门至高无上！”
    与此同时，成片的连珠火球和箭雨也先后杀到，与气势汹汹的剑影一起，铺天盖地涌向猝不及防的摩撒徒。
    短短几秒钟，矿场内就死伤一片，血腥和哀嚎开始在此弥漫。
    当然一同弥漫还有双方的呼喊声。
    “耶门至高无上！”
    “为了迪布托的荣耀！”迪布托人的呼喊充满振奋。
    相比之下，摩撒徒则几乎全是逃跑的呼号。
    “快跑，这是拉布扎特的军队，我们不是对手！”
    “佣兵团没有义务与拉布扎特要塞作战，这是另外的价钱！”
    “快去莱文要塞找罗登将军！”
    除了极个别狂热摩撒徒，没人试图和入侵者血拼，纷纷逃向其他通道。
    迪布托人自然追击。
    与此同时，阿瓦萨将军停下攻击的动作，然后长长地深吸一口气，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耶门至高无上！”
    声音一出，许多摩撒徒如遭雷击，轻者一个趔趄，重者直接倒地不起，痛苦地捂着耳朵。
    而同样听到这句话的迪布托人不仅没事，还为之精神一振，斗志更高，速度更快，很快就追上大片摩撒徒，一阵砍杀。
    也有极少数人对此毫无反应。
    高加诺就是其中之一。
    他和阿瓦萨将军距离很近，但当那句“耶门至高无上”传来，他既没有像摩撒徒那样变得虚弱，也没有像耶门徒那样变得激昂。
    原因无他，这明显是法术“信仰怒吼”，会对不同信仰的人产生不同的效果，削弱敌耶门者，强化信耶门者。
    而高加诺对所有神都无感。
    人与人的信仰并不相通，高加诺只觉得吵闹。
    当然，他现在没工夫觉得吵闹。
    他必须赶紧跑路。
    事实上，当阿瓦萨将军进来时，高加诺有些慌——双方距离太近了。
    而且阿瓦萨将军似乎还看了自己一眼，但很奇怪，他似乎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打算，甚至一个大跳从自己头顶飞过，杀向其他摩撒徒。
    瞧不起我是吧？
    太好了。
    高加诺看了看场面——特别是前方的阿瓦萨将军，心念急转后下定决心。
    “跟我走！”他招呼身边的朋友，扭头跑向狗头人矿区。
    瑞恩、巴隆斯等人也不敢朝着阿瓦萨将军所在的方向逃跑，闻言不假思索，连忙跟在高加诺身后。
    有个佣兵也想跟上去，但他的信仰显然太虔诚了，被阿瓦萨将军的信仰怒吼震得几乎走不动路，没几步就被自己的脚绊倒，随即被追上来的敌人斩杀。
    “跟我走！”高加诺一边跑一边招呼沿途的盟友。
    凡是走投无路又信仰不虔诚的全都跟上他的步伐。
    不多时，他就带着十几个人跑到狗头人矿区。
    与外面的混乱相比，狗头人矿区要平静得多，这里没多少矿，在此工作的人本就不多，大多数人不知道这里的通道所在，更不知道还有一个秘密通道，所以几乎和平时没两样。
    “高加诺，这边有出口？”希尔贡问。
    “我不确定能不能出去，但至少可以让我们躲在里面。”高加诺说。
    “难道是密室？万一被迪布托人发现怎么办？”有人问。
    高加诺：“不是密室，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也有办法制造一场混乱。”
    众人不再多问，跟在高加诺身后，一路狂奔，很快就抵达银牙图书室。
    高加诺已经拿好钥匙，迅速打开秘密通道，招呼众人进入。
    等其他人都已进入，他到图书室外看了一眼，发现巴隆斯还没跟上，正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过来。
    他等级最低，又受到了一些信仰怒吼的影响，没有完全掉队已经很不错了。
    高加诺犹豫了一下，随即跑过去接应。
    巴隆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异教徒朝这边过来了……”
    高加诺神色微变：“你刚才看到的？”
    “不，我现在看到的。”巴隆斯说，“我的‘岗哨守卫’还在外面，所以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岗哨守卫？
    高加诺惊讶，随即了然。
    他不敢迟疑，直接将巴隆斯扛在肩上，然后开启燃血冲刺，一秒钟回到图书室，钻进秘密通道。
    所有人都进入秘密通道后，高加诺当即插入钥匙拉动拉杆，将入口关闭。
    随着入口合拢，外面的所有光线和声音全部消弥，与世隔绝般的宁静让逃亡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
    (本章完)

 第122章 蘑菇

    第122章 蘑菇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约翰问了句。
    “银牙的秘密通道。”高加诺向秘密通道深处走去，同时说道，“尽头是一处幽暗地域，我们也许可以通过幽暗地域回到地表。”
    “幽暗地域！”希尔贡的脸上显出几分并不美好的回忆之色。
    瑞恩：“里面有什么，卓尔精灵吗？”
    “算是有一个卓尔。”高加诺说道，“不过更多还是灰矮人。”
    听到有灰矮人，希尔贡的脸色更不美好了，抿着嘴，半晌不发一言。
    直到他注意到队伍里的某个人：“怎么还有个监工？”
    这十几人基本全是灰鹰佣兵，并且大部分都是高加诺的熟人，只有两个人不是佣兵，其中之一是矿工巴隆斯，另一个则是监工。
    监工向来是个名声不好的职业，大多数佣兵并不希望自己有一个监工队友，特别是眼下这种情况，显然全员自己人才是最理想的情况。
    这时托马斯说道：“丹尼尔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家伙，而且他很厉害，是加文商会的高级监工，有五节圣名。”
    听到托马斯的话，人们对监工的态度有所好转。
    但还是有人问道：“丹尼尔，能和我们说说你的能力吗？”
    监工丹尼尔平静地说道：“我有赐福‘诡计幻象’，你们应该听说过。”
    “诡计之神洛基的赐福？”
    “没错。”
    “厉害啊，我也想有这个赐福……有附带预言什么的吗？”
    丹尼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听到他有诡计幻象的赐福之后，众人的反应都很正面，毕竟这确实是一个用途颇多的能力。
    巴隆斯不知道什么是诡计幻象，但他对丹尼尔的态度也不错。
    因为丹尼尔是高级监工——或者叫“监工的监工”，所以和矿工几乎没有直接冲突，反倒和监工有一些冲突。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巴隆斯便说：“我记得你，你揍过监工纳尔格！”
    “没错。”丹尼尔说，“纳尔格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太对了，干得漂亮！”巴隆斯振奋道，“就属那家伙抽我鞭子最多！”
    “你是矿工？”一些人这才意识到，队伍里竟然还有个矿工。
    他们对矿工倒是谈不上反感，但在幽暗地域这种地方，矿工显然太弱了，甚至可以说是个累赘。
    感觉到质疑的目光，巴隆斯连忙说道：“我也有圣名和赐福——岗哨守卫！我能安插隐形的岗哨守卫，岗哨守卫在哪里，我的视线就可以看到哪里！”
    高加诺这时说道：“你在矿场安插了几个岗哨守卫？”
    “两个。”巴隆斯补充道，“我只能安插两个。”
    高加诺点点头：“那两个岗哨守卫就暂时都留在矿场，如果你看到迪布托人有什么异动，及时提醒我们。”
    “没问题！”巴隆斯拍着胸脯保证道。
    众人又交谈并休息了一会，随即在高加诺的带领下走向秘密通道深处。
    “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希尔贡问。
    “一些幸运和偶然。”高加诺没有过多解释。
    希尔贡又问：“所以你之前才会找我询问灰矮人的情况？”
    “没错。”高加诺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灰矮人的语言你应该也懂一些吧。”
    希尔贡叹息般地呼出一口气：“当然，那帮穷凶极恶的奴隶主奴役了我整整五年。”
    空气一阵安静。
    不多时，众人抵达通道尽头。
    高加诺已经搞到一些黑暗视觉药剂，但他没有使用，而是转头问道：“除了瑞恩之外，还有谁有黑暗视觉？”
    “我有。”希尔贡说。
    “你们观察一下幽暗地域的情况吧。”高加诺说着将门打开，“注意点，灰矮人的城镇离我们不远。”
    希尔贡看了一会：“现在还好，是幽暗地域的夜晚，大部分灰矮人都已经休息，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幽暗地域怎么划分‘白天’和‘夜晚’？”约翰问道。
    希尔贡伸手指了指远处：“看到那些细微的光点了吗，它们是‘亮顶蘑菇’，生活在幽暗地域的智慧种族通过它们的亮度变化划分白天黑夜。”
    约翰点点头。
    瑞恩说道：“这个幽暗地域面积不小，我猜可能有南海镇再加半个石爪山谷那么大。”
    希尔贡补充道：“根据我的经验，这座灰矮人城镇的人口应该在一千到两千之间——不算奴隶。”
    “如果算上奴隶呢？”
    “那就不好说了。”希尔贡想了想，“取决于这群灰矮人的胡须颜色，如果他们全都是红须灰矮人，那么很可能一个奴隶都没有，如果全是白须灰矮人，奴隶可能比他们自身的人口还多。”
    随后的片刻时间，希尔贡和瑞恩一边观察幽暗地域的情况，一边向众人汇报，前者还不时地介绍灰矮人的情况。
    “我们沿着边缘向北出发吧。”希尔贡提议道，“北边似乎有一条路，也许通往地表。”
    众人没有异议，当即就进入幽暗地域，在两个黑暗视觉者的指引下，小心地避开灰矮人可能地视线，沿着边缘逆时针向北出发。
    这是一段有些漫长的路程。
    特别是前半段，由于靠近灰矮人城镇，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必须非常谨慎，并用上各种隐匿法术，小心翼翼。
    好在蘑菇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帮助。
    大多数草树木无法在幽暗地域生长，取而代之的便是各种蘑菇。
    比如巨石伞菇，这种常见的蘑菇尺寸完全不亚于地面的树木，巨大的菇伞更是可以起到绝佳的遮挡作用，让众人不会完全暴露在灰矮人城镇面前。
    再比如柄菇。
    柄菇最大的特点是菇柄极为饱满，并且可以食用。当然，灰矮人可以生吃柄菇，但人类通常需要制熟才行。
    对地表的生物来说，柄菇是一种比较难得的食材，但在幽暗地域，柄菇十分常见。
    因此中途休息的时候，众人便吃了一顿烤柄菇。
    吃完饭继续出发，又走了一段路，瑞恩眼前一亮：“看那，有一个洞口！”
    (本章完)

 第123章 熔火恶犬

    第123章 熔火恶犬
    北面有一个洞口，而且洞口很大，这符合希尔贡之前的推测，或许那就是此处幽暗地域的出口。
    因此众人纷纷加快步伐，穿过一片巨石伞菇林，来到洞口前。
    “这会是出口吗？”有人问道。
    “不太像。”希尔贡的眉头微微皱起，“如果这是出口，肯定会有灰矮人看守，但你们看，附近甚至找不到灰矮人活动过的迹象，更像是无人涉足之地。”
    瑞恩向洞口内望了望：“但这洞口又宽又深，而且地势向上。”
    希尔贡沉吟道：“我也很疑惑，按理说这种向上的大型洞穴就算不是出口，也一定会被修成出口或者连接其它幽暗地域的通道，灰矮人没理由将之搁置。”
    “可能是因为这里离他们的城镇太远了？”有人猜测道。
    这里和灰矮人城镇确实相距颇远，至少有几十公里。
    希尔贡短暂沉默：“或许吧。”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众人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进去探探。
    随即持盾的战士们走在前头，十几人小心翼翼地进入洞穴，向深处走去。
    如瑞恩所言，洞穴十分宽敞和深邃，大部分路段的地势都是快速抬升，几乎可以用陡峭来形容，而且洞穴内时而有风吹过，种种迹象表明，这极有可能是出口。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更加快了脚步。
    约翰嘀咕道：“怎么感觉有点热……”
    “是有点热，可能是快到地表了。”丹尼尔说。
    一开始，众人的想法和丹尼尔差不多，并没有将这点温度的变化放在心上。
    但不一会，随着众人的继续前进，洞穴中的温度越来越高，明显超出了高度能带来的变化。
    当前方的视野被一处隆起的地势遮挡，希尔贡和瑞恩异口同声：“停。”
    人们纷纷停下脚步。
    巴隆斯等级太低，跟在众人身后赶路赶得十分吃力，早就气喘吁吁，当下更是不禁说道：“这里也太热了，前面该不会是地底火山吧？”
    “让我查看一下。”希尔贡说道，同时伸手从腰间皮袋拎出一只小鼠。
    “吱吱！”小鼠似乎正在睡觉，突然被拎出来，当即发出一阵不满的叫声。
    希尔贡递去一小块奶酪。
    “吱吱。”小鼠啃着奶酪，语气有所缓和。
    高加诺凑近观察了一会小鼠的样貌，随即惊讶道：“这是灵视鼠？”
    “没错。”希尔贡摸了摸小鼠的脑袋，“别看它小，但却是三级魔兽，同时拥有灵视和黑暗视觉，不仅能看穿夜幕，甚至还能看到幽灵。”
    “吱吱。”小鼠又叫了两声。
    希尔贡再次递出一块奶酪，等小鼠吃完后，他就使用法术野兽之眼，然后将小鼠放到地上。
    小鼠随即向前跑去，不一会越过隆起的地形，朝着洞穴的更深处前进。
    希尔贡则闭着眼睛，默默感知。
    二环的野兽之眼只能发挥半分钟的作用。
    当时间过去二十秒，有人问道：“还没看到什么吗？”
    “它跑得有点慢，而且视野范围不大。”希尔贡说。
    又过去几秒钟，他的脸色忽然一变：“那是……”
    “怎么了？”
    “轰隆隆。”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开始微微颤动。
    希尔贡连忙吹了声口哨，然后说道：“是熔火恶犬——至少有八级！”
    八级熔火恶犬！
    众人也都变了脸色。
    “吼——”低沉的吼叫从洞穴深处传来，地面的微颤也愈发明显。
    “快跑！”众人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唯有希尔贡停在原地。
    “吱吱！”直到小鼠跑回，他一把将之抄起放进皮袋，然后才也转头逃跑。
    希尔贡狂奔的同时撕开一副法术卷轴，旋即大片寒冰覆盖在身后的地面。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火光的亮起，一头身高数米的巨兽跨过隆起的地形，它有着熔岩般的躯体和黑曜石般的独角，燃烧着火焰的双眼直视逃亡的众人。
    “吼——”
    熔火恶犬怒吼一声，随即狂奔着追向众人。
    “轰隆隆！”巨兽沉重的步伐，让洞穴的地面急剧颤抖起来。
    其实大部分人已经跑出很远的距离，只有希尔贡因为等候小鼠落在后头，眼看就要被追上。
    所幸寒冰发挥了作用，熔火恶犬一踩上寒冰覆盖的地面，全身立刻水汽蒸腾，速度为之一顿。
    但这点迟缓显然意义不大。
    “吼——”熔火恶犬很快又追了过来。
    其他人注意到希尔贡的危险，但又不知该如何帮忙，毕竟这么一头可怕的巨兽，没人敢靠近。
    丹尼尔似乎想到什么，转过身双手一张，隔空对准希尔贡和熔火恶犬之间的位置，随即掌心光芒亮起。
    一头有着突出性别特征的雌性熔火恶犬凭空出现，并且非常逼真，显然是丹尼尔的“诡计幻象”。
    熔火恶犬是一种敏锐的生物，但诡计幻象的伪装明显更胜一筹。
    因此幻象一出现，熔火恶犬就猛地刹住步伐，直勾勾地瞪起眼睛：“吼？”
    “吼。”熔火恶犬幻象也发出一声回应，甩动着身上的性别特征。
    只不过，诡计幻象虽然非常逼真，但丹尼尔毕竟不懂熔火恶犬的心思。
    因此虽然幻象的性别特征十分晃眼，熔火恶犬却反而发出疑惑的声音：“吼？”
    几秒钟的失败互动之后，熔火恶犬似乎意识到这是个幻象，发出恼羞成怒的咆哮：“吼——吼！”
    它一头撞破幻象，再次追向众人。
    好在经过寒冰和诡计幻象的拖延，希尔贡成功追上大部队，并且和洞口近在咫尺。
    众人加快速度，一口气跑出洞穴。
    “吼——”熔火恶犬显得非常愤怒，但却不知为何，半步也不肯离开洞穴，只是趴在洞口一阵咆哮。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地上一阵喘息。
    “难怪这里没有灰矮人活动的踪迹！”瑞恩说道。
    高加诺望着洞穴里的火焰巨兽：“这应该确实是一个出口，只不过由于熔火恶犬的挡路，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通过。”
    巴隆斯则说了句：“这就是传说中的熔火恶犬，它们不是长着两个脑袋吗？”
    (本章完)

 第124章 迪布萨拉镇

    第124章 迪布萨拉镇
    “两个脑袋的是高阶熔火恶犬，比巨龙也弱不了多少。”高加诺说，“如果我们遇到的是那玩意，早就被烧成灰了。”
    巴隆斯恍然地点了下头。
    “这玩意是从哪来的，熔火恶犬应该不是幽暗地域的生物吧？”约翰问道。
    丹尼尔：“肯定不是，正常来说，这东西应该是被召唤出来的。只是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在幽暗地域召唤这样一头熔火恶犬。”
    高加诺看了看寸步不离洞口的熔火恶犬，不禁联想到观察者眼魔：“或许洞穴里有什么东西需要它看守。”
    “确实有可能！”这听上去是一个合理的猜测，众人也都表示赞同。
    过了一会，熔火恶犬最后怒吼了几声，随即转头返回洞穴，熔岩般身躯散发的热浪也随之收敛。
    众人已经赶路了许久，又经过一番逃命，都有些疲惫，当下便重新找了个洞穴休息。
    当然，经过刚才的教训，心有余悸的众人找了个短浅的洞穴，面积也就和一间房屋差不多大，正适合落脚休息。
    进入洞穴后，丹尼尔使用诡计幻象对洞穴进行了伪装，使其看上去仍是空荡无人的状态。
    然后众人搭好帐篷，吃了点食物，安排好守夜的顺序，便陆续休息了。
    另一边。
    南海镇，加文商会。
    “银矿的位置到底是怎么泄露的？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身穿华丽长袍的加文商会会长莱斯科瓦愤怒地拍着桌子。
    格里夫低着头，身上衣衫狼狈：“目前有几个重点怀疑对象，泄密者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个，具体的我们正在调查。”
    “多久能调查出结果？”
    “我想最多七天。”
    空气短暂安静，莱斯科瓦又问：“莱文要塞的边防军把迪布托人赶走了吗？”
    “还没有，而且他们没有尝试进攻位于海妖峡谷范围内的部分。”格里夫说，“不过莱文要塞已经向公爵汇报此事，相信公爵会很快做出裁定。”
    “阿瓦萨敢跨过海妖峡谷，罗登那家伙居然不敢，真是个软蛋！”莱斯科瓦说了句。
    格里夫迟疑道：“您知道，教皇对‘尼孔之约’非常重视，罗登将军恐怕不敢擅自做主……”
    莱斯科瓦不置可否，片刻后说道：“立刻将消息告诉救赎修会，还有王子殿下。”
    “是。”格里夫应道。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个监工模样的人，脸色有些慌张：“会长大人，有一批白银被劫走了！”
    莱斯科瓦面无表情。
    毕竟银矿都丢了，再丢一批白银又算什么。
    但他还是问了句：“谁劫的？”
    监工：“根据我们目前得到的消息，好像是一个叫埃德温的矿工，他不知道联合了谁劫走了一批白银，并且分给了曾经在银矿工作过的几百名矿工。”
    莱斯科瓦眉头紧锁：“分给几百个矿工，为什么？”
    “还不清楚。”监工摇头。
    “哼。”莱斯科瓦冷哼一声，“白的银币散给那些穷人，简直是亵渎！”
    “查到那个埃德温现在在哪，然后给我抓回来！”
    “是。”
    ……
    幽暗地域。
    佣兵们的休息并不顺利，睡了几个小时之后，负责守夜的人就将众人叫醒。
    “怎么了？”高加诺问。
    “有人在向这里靠近，从脚步声判断可能是两个人。”
    众人纷纷警觉起来，拿好武器，瑞恩和希尔贡向洞外望去，很快就看清了靠近者。
    “一个白须灰矮人猎人，还有它的魔兽伙伴。”瑞恩说道，眉头微皱，“他似乎也要来这个洞穴休息。”
    众人看向高加诺。
    高加诺无意担任领袖，但毕竟是他将众人带到这里，人们便下意识地将他当做了团队的首脑。
    高加诺想了想：“把他抓起来，向他问问这片幽暗地域的情况。”
    众人随即做好准备，埋伏在洞穴两侧。
    在诡计幻象的隐蔽下，灰矮人猎人对此毫无所觉，带着他的野猪伙伴径直朝着洞穴走来。
    当他跨过洞口，眼前的景象霍然一变，从原本漆黑空荡的景象变成了几顶帐篷和一盏铜灯。
    灰矮人一愣。
    就在这时，十几个佣兵齐齐发动攻击，战争践踏、震荡波、麻痹毒药……所有不致命的技能一股脑地丢上来。
    当然，不致命只是针对灰矮人而言。
    他的野猪伙伴显然无此待遇，转眼就被宰了。
    随即灰矮人被活捉，五大绑。
    “巴拉叽拉里！”灰矮人怒不可遏，连串说着大多数人听不懂的语言，不过从表情和毫不停顿的语速来看，这些话多半属于那些不需要翻译的普世咒骂。
    “交给我吧。”希尔贡取出一把小刀和锤子，“我从灰矮人那里学会了矮人语，也学会了一点使人屈服的技巧，难得有机会在他们自己身上试一试！”
    他掂了掂手里的小刀和锤子，对灰矮人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随即也说起矮人的语言，与之沟通。
    几句短暂的对话过后，没等希尔贡用上刑具，灰矮人的脸上就开始浮现出恐惧，不再咒骂。
    又过了一会，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交谈。
    希尔贡时而为众人转述：“我问了他这里的情况，他告诉我，他们的城镇叫做‘迪布萨拉镇’。”
    “迪布萨拉？”高加诺眉头一动，“怎么听上去有点像精灵起的名字？”
    希尔贡：“确实是精灵起的名字，多年以前，这里原本是卓尔精灵的城镇，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这里的卓尔精灵被灭族，变成了一块无主之地，灰矮人这才从北方迁过来，占领了这里。”
    得知这个消息，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入口处有个喝了化石合剂的卓尔精灵。
    “这里有几个出口？”他又问道。
    “四个。”希尔贡说，“东面就是咱们进来的狗头人秘密通道，北面是有熔火恶犬的那个洞穴，南面属于鱼人，西面则是灰矮人控制的出口。”
    他补充道：“西面的出口附近还有一座铁矿，很多奴隶在那工作。”
    (本章完)

 第125章 决定与责任

    第125章 决定与责任
    “有没有可能从西侧或者南侧出口离开这里？”高加诺问。
    希尔贡微微摇头：“这家伙对此不是很清楚，但似乎不太可能。西侧出口有灰矮人的严格控制，我猜可能不亚于加文商会在银矿入口的布置。”
    “至于南侧的鱼人，信息就更少了，不过他们生活在地下河，出口也在水中，恐怕同样不太容易。”他又说道。
    空气有些安静。
    高加诺思考了一会，然后问道：“迪布萨拉的灰矮人，红须和白须各占多少，双方是否发生过严重的冲突？”
    希尔贡继续与灰矮人一番交谈。
    然后转述道：“大概四成是红须灰矮人，六成是白须灰矮人，发生过两次比较严重的冲突。”
    “第一次冲突是由银牙引起的，银牙和灰矮人接触并形成某种同盟关系后，白须灰矮人建议他全面推行奴隶制，红须灰矮人的意见则正好相反。”他说。
    巴隆斯说了句：“看来银牙最终采纳了白须灰矮人的建议。”
    “没错。”希尔贡点头，“从此之后，身为白须灰矮人首领以及迪布萨拉镇镇长的玛托留斯，成为了银牙的精神导师。玛托留斯向银牙传授了许多知识——包括奴隶制的推行经验，作为回报，银牙以不错的价格购买了许多矮人造物。”
    “顺便一提，从灰矮人的表现来看，银牙无疑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灰矮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有一座银矿，而且银牙似乎还通过利用灰矮人的内部矛盾，和玛托留斯建立了亲密且牢固的关系。”他补充道，“他可能是法拉罗最杰出的狗头人国王之一。”
    “这么说来，银牙简直是狗中的卡蒙西斯大帝！”众人一阵称奇。
    “第二次冲突呢？”
    希尔贡：“第二次冲突也和银牙有关，事实上，可能是银牙有意挑唆，自从他和灰矮人建立联系，迪布萨拉镇灰矮人的内部分歧就越来越严重。”
    “第二次冲突的直接诱因是熔火恶犬的突然出现，这头可怕的巨兽彻底阻断了北边的通道，让迪布萨拉镇和其它幽暗地域失去了联系，变成了一个非常闭塞的地方。”他缓缓说道，“这进一步激化了灰矮人的内部矛盾，红须灰矮人提议要消灭银牙，抢夺狗头人的领地和通道。”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显然，红须灰矮人再次失败了，为此，他们的首领格罗因与玛托留斯当众大吵了一架，似乎闹得非常难看。”
    听着希尔贡的转述，高加诺不禁一阵沉思。
    一段时间后。
    希尔贡说：“该问的问题基本都问过了，现在我们怎么处理这家伙？”
    “当然是杀了。”有人脱口而出。
    “没错，这种肮脏邪恶的种族，就该送他们下地狱！”
    但也有人表示反对：“这个灰矮人并没有对咱们做什么，直接杀了他，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而且咱们把他杀了，万一引起其他灰矮人的警觉怎么办？”
    “那难道要把他放了？”
    “高加诺，你怎么看？”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高加诺。
    高加诺有点无奈，这正是他不愿意当首领的原因，他不想参与这种争论。
    但看这情况，他一句话不说也不好。
    于是经过短暂的思索，他说道：“咱们举手表决吧，支持杀的举右手，支持不杀的举左手，弃权的人不举。”
    投票可能是推卸决策责任的最佳方式，合情合理，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
    很快表决结果出炉，大部分人主张杀掉灰矮人。
    高加诺点了点头：“好，那就按大家的意思办。”
    说完他就抽出唤血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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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策的责任他不想担，但杀人的经验他还是想要的。
    高加诺挥剑斩向灰矮人。
    【击杀4级灰矮人，经验+200】
    处决完成，高加诺检查了一下灰矮人的物品。
    有一样引起他的注意。
    【物品：黑钢箭头】
    【等级：5级】
    【附魔·穿刺：更强的穿刺效果】
    黑钢穿刺箭。
    这种箭矢有几十支，队伍里擅用弓箭的人不多，主要就是高加诺和希尔贡，于是大部分便分给他们了。
    除此之外，灰矮人还有一幅简略的地图，地图内容正是此处幽暗地域。
    众人看着地图，稍稍讨论，很快达成共识：“咱们去西边看看。”
    北侧的通道有熔火恶犬挡路，自然是过不去了。
    如此就还剩西侧和南侧的出口。
    其实他们更愿意探一探南侧的出口，毕竟把持南侧出口的是鱼人，至少从刻板印象上来说，这种仿佛水中哥布林的生物要比灰矮人好对付得多。
    只是他们此时身处幽暗地域北侧，离南侧最远，合理的路线当然是先去西侧看看，然后再考虑去南侧。
    众人也算勉强休息好了。
    他们将临时营地一番收拾，尽可能抹去包括尸体在内的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痕迹，随即便向西出发。
    有了地图的指引，众人赶路的效率明显提高了不少。
    中间也发生了一些插曲，比如遭遇几只恐爪怪或者岩皮野猪什么的。
    但对于一支平均等级接近四级且有十几人的团队来说，些许低等级的怪物显然不构成威胁。
    几十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幽暗地域西侧，借着蘑菇林的遮蔽，趴在一处高地小心地望向出口和铁矿场。
    不一会，希尔贡就眉头紧锁：“出口附近有多灰矮人看守，看来我们确实不可能从这里通过。”
    “那咱们再去南边看看？”有人提议道，“鱼人肯定比灰矮人好对付！”
    “地上的鱼人确实很好对付，但水里的鱼人可就难说了……要不试试硬闯出去？”
    巴隆斯表示反对：“我……我不敢硬闯。”
    大部分人也不赞同硬闯：“就算能闯过去，咱们肯定也会损失很多人。而且他们肯定像加文商会在银矿布置的那样，在通道设置了大量检查节点，一旦咱们没通过检查，通道很可能会直接关闭，到时候咱们可就只能等死了！”
    “那怎么办？”
    众人一阵争论，最后又将目光汇聚到高加诺身上。
    高加诺心里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说道：“老实说，我想到一个大胆的方案。”
    (本章完)

 第126章 检察官奴隶

    第126章 检察官奴隶
    “什么大胆的方案？”
    高加诺说：“迪布萨拉镇的灰矮人内部冲突严重，我们或许有可能联合红须灰矮人以及奴隶，打败白须灰矮人。”
    众人沉默了一会：“确实很大胆，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
    高加诺：“只要分别和奴隶、红须灰矮人秘密取得联系并达成共识，剩下的事应该不会很难，毕竟与红须相比，白须的力量优势并不大。”
    希尔贡点头：“的确，白须灰矮人最多不超过一千人，铁矿场的奴隶有几百人，再加上火元素，还有咱们，联合起来足以抵消白须对红须的优势！”
    丹尼尔：“说服奴隶应该很容易，但说服红须灰矮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奴隶天然站在奴隶主的对立面，与他们联合肯定很容易。
    但红须灰矮人再怎么说也是白须灰矮人的同族，至少暂时还没有分家。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把握能说服红须灰矮人与白须灰矮人直接对抗。
    高加诺也明白这点，正是因此，他才说这个方案“大胆”。要是能稳稳说服红须灰矮人，这个方案几乎没什么悬念。
    “我们先试试和奴隶取得联系。”希尔贡提议道，“不管怎么说，他们是我们的天然盟友！”
    众人对此没有异议。
    丹尼尔：“希尔贡，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用‘诡计幻象’将你变成灰矮人的样子，方便你混进矿场。”
    “当然愿意。”希尔贡并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摩撒在上，我真希望这个计划能成功，好让这些肮脏的白须灰矮人全都见鬼去！”
    高加诺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
    希尔贡一愣：“为什么？你又不会矮人语。”
    “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以帮你一手。”高加诺只说道。
    他虽然不会矮人语，但在仔细考虑后，他觉得自己的面板能力或许能派上大用场，所以决定和希尔贡一起。
    希尔贡沉默了半秒钟：“谢谢。”
    瑞恩：“等灰矮人监工休息的时候你们再去吧。”
    “嗯。”
    几个小时后。
    奴隶和绝大部分灰矮人监工陆续休息，忙碌的铁矿场渐渐安静。
    “丹尼尔，开始吧。”希尔贡说道，“灰矮人不会让奴隶休息太久的。”
    丹尼尔点头，先后对希尔贡和高加诺使用诡计幻象，将两人变成白须灰矮人的模样。
    高加诺说：“给我的嘴上添些伤口，如果有灰矮人想和我交谈，我可以用这个作为不便说话的理由。”
    丹尼尔一抬手，已经变成灰矮人的高加诺，嘴巴附近立刻浮现出一道半愈合的伤口，伤口狰狞，并露出残破的牙齿，像是被利器直接在嘴里捅了一下。
    “可以了。”
    高加诺喝下一瓶黑暗视觉药剂，然后就和希尔贡出发，小心地向铁矿场靠近。
    黑暗视觉的感觉确实奇妙，在这种状态下，黑夜和白天几乎没有区别，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黑暗中的各种事物。
    几分钟后，两人抵达铁矿场。
    矿场的形状基本是个大坑，奴隶工人就在坑中休息，灰矮人监工则在坑外有自己的小屋。
    此时绝大部分灰矮人监工都已休息，只剩寥寥几个在值班，并且没有太高的警惕性，有的甚至在打盹。
    因此高加诺和希尔贡很顺利地下到矿坑中，行走在一众奴隶中间。
    奴隶大部分是人类，但也有一些其他种族，比如矮人、提夫林、巨魔、侏儒……甚至是牛头人，种族多样性可谓是十分丰富。
    经过一天的劳碌，奴隶们都非常疲惫，戴着黑钢镣铐，横七竖八趴在地上，无不睡得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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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贡小声问道：“你觉得咱们应该联系哪些奴隶？”
    “先看看。”高加诺没有多说，继续在奴隶间穿行。
    过了一会，他注意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提夫林奴隶，随即俯身轻轻触碰。
    【种族：法拉罗提夫林】
    【等级：4级】
    ……
    提夫林是人与魔鬼的混血，由于不洁的血统，他们在地表并不常见，高加诺只在黑市见过几个疑似提夫林的人。
    这个四级提夫林旁边躺着一个牛头人。
    高加诺也伸手碰了一下。
    【种族：法拉罗牛头人】
    【等级：5级】
    ……
    高加诺和希尔贡来此寻找盟友，当然希望盟友的实力越强大越好。至于那些低等级的奴隶，最后可能也就是凑个数。
    一个四级提夫林，一个五级牛头人，实力已经相当不错。
    不过高加诺没有急于唤醒他们，而是继续看向其他奴隶。
    随后他结合观察和面板的提示，对矿场的奴隶们进行着快速的鉴别，将等级在四级以上的都默默记下。
    过了一会。
    他伸手触碰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中年男人。
    【种族：法拉罗人】
    【等级：6级】
    六级！
    高加诺吃了一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六级的奴隶。
    六级毫无疑问是这里等级最高的奴隶，甚至可能没有之一。
    于是没有多犹豫，他当即轻轻摇晃这个六级人类，将之唤醒。
    疲惫的奴隶悠悠醒来，看到面前的两个灰矮人，脸上不禁露出愤怒和恐惧的神色。
    “嘘。”高加诺连忙作势噤声，“我们是人类。”
    六级奴隶一愣，随即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一边尽力压低声音，一边激动得有些颤抖地说道：“你们是来救我们的？”
    高加诺点了下头。
    “耶门在上，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六级奴隶喜极而泣，说着就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又”字形状的符号，这是耶门徒的宗教礼仪，类似于摩撒徒比划三角形。
    “……”高加诺和希尔贡面面相觑。
    居然是个耶门徒？
    这有点尴尬啊。
    当然，高加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尼孔，尼孔既是我的俗名，也是我的圣名。”奴隶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是迪布托教会的检察官，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尽快告诉教会，请你们一定要救我出去，为此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本章完)

 第127章 负价格拍卖

    第127章 负价格拍卖
    “我们会解救你的，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一些准备和等待。”高加诺想了想，“先和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尼孔：“如你所见，矿场有很多奴隶，最多的是迪布托人，然后是洛森人，当然还有不少的异教徒和异族……”
    他将自己了解到的一切如实相告。
    高加诺和希尔贡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斟酌地说道：“我们力量有限，正考虑发动奴隶对抗灰矮人，你愿意和那些摩撒徒、提夫林并肩作战吗？”
    “当然愿意，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尽快回到迪布托！”尼孔毫不犹豫，“而且作为圣尼孔的受名者，我一向以祂的宽容与博爱要求自己——世上所有的异教徒都只不过是迷途者罢了。”
    希尔贡则问：“能和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尽快回到迪布托吗？”
    尼孔的脸上露出犹豫。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希尔贡见状说了句。
    尼孔叹了口气：“告诉你们也没什么，我之所以想尽快回去，就是为了把消息告诉教会——基里尔十四世的最大竞争者实际上死于谋杀。”
    高加诺不由问道：“基里尔十四世杀的？”
    尼孔迟疑了一下：“还没有那么明确的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他事先知情，可能是同谋者。”
    希尔贡：“基里尔十四世已经是牧首，你把这种消息告诉教会，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
    尼孔：“我会死于真相之中，在我获得‘思想侦测’赐福的时候，圣尼孔就向我揭示了命运。”
    思想侦测赐福！
    高加诺和希尔贡都吃了一惊。
    魔法思想侦测只是二环法术，但赐福思想侦测却是最顶尖的赐福之一。
    原因无他，魔法思想侦测约等于测谎，赐福思想侦测则是字面意义上的“思想侦测”，可以读取他人的想法甚至记忆，非常厉害。
    尼孔继续说道：“事实上，我已经因此遭遇了很多麻烦和危险，不然也不至于沦落为灰矮人的奴隶……但死亡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命运，作为耶门的检察官，死于真相正是我所期盼的葬礼。”
    高加诺和希尔贡沉默了一会。
    尼孔这时问道：“你们的具体计划是什么？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高加诺：“你应该知道，灰矮人分为红须和白须，白须灰矮人信仰杜拉格，是一群坚定的奴隶主，红须灰矮人是火焰的受名者，厌恶奴隶制，双方为此有很严重的分歧甚至冲突。”
    尼孔：“你们想联合红须灰矮人？”
    “没错。”
    尼孔想了想：“这确实有可能，我曾对一个喝醉的灰矮人使用过思想侦测，知道红须和白须的关系非常紧张，而且由于一头熔火恶犬的出现，这里的红白之争变得更加激烈。”
    高加诺：“不过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的思想侦测或许能帮上忙，让我们更准确地知晓灰矮人的想法。”
    尼孔：“我可以读取他人的想法和记忆，但除非对方等级很低，否则必须不能有任何反抗……你们如果想让我帮忙，只能将昏迷或醉酒的灰矮人带到我面前。”
    高加诺不置可否。
    双方又交谈了一会，随即高加诺和希尔贡原路折返，回到一众佣兵中间。
    “怎么样？”其他佣兵迫不及待地问道。
    两人将情况大概一说。
    佣兵们不由一阵议论：“我们要跟异教徒合作？”
    对于大多数法拉罗人而言，与异教徒合作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不过好在，这群人恰好都不怎么虔诚，甚至还有高加诺这种彻头彻尾的伪信徒。
    因此不论观点如何，他们都是从务实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而不像狂信徒那样总是从不可改变的信条出发。
    简而言之，他们有着灵活的宗教底线。
    “这里的人类奴隶大部分都是耶门徒，如果不和他们合作，我们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而且对方是尼孔的受名者，尼孔之约的那个尼孔，如果非要和耶门徒合作的话，他无疑是最佳的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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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有他这样高等级的圣职者，其他耶门徒应该也不会太抗拒和我们合作。”
    高加诺插了一句：“他还不知道我们的摩撒徒身份，他下意识地认为我们和这里的大多数人类一样，也是耶门徒。我想我们可以对此保持沉默，让这个误会维持下去，以便合作的开展。”
    “好主意！”有着灵活宗教底线的人们纷纷表示赞同。
    “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高加诺：“我认为尼孔的思想侦测可以帮上大忙，所以我考虑把他救出来。”
    “少了一个奴隶，灰矮人应该会察觉吧？”
    瑞恩问道：“有没有可能通过制造一场假死把他救出来？”
    希尔贡摇头：“不行，灰矮人会把奴隶的尸体喂给他们饲养的狼犬。”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找个人替代他。”
    “找谁？”
    空气一阵安静。
    没人愿意当奴隶。
    高加诺：“先不管让谁去替，大家对这个计划的意见是什么？赞同的举右手，反对的举左手。”
    大部分人表示赞同。
    “有没有人愿意主动代替尼孔？”
    没有一个人愿意。
    眼见空气在沉默中渐渐变得尴尬，高加诺咳了两声：“要不这样吧，咱们用拍卖的方式决定这个名额。”
    “拍卖？”众人有点迷惑。
    “当然不是一般的拍卖，而是负价格拍卖。”高加诺解释道，“竞拍成功的人将获得金钱，作为当奴隶的补偿。钱由其他人共同承担。”
    他又打了几个比方，众人随即恍然，并同意了这个方案。
    “起拍价负两百金币，每次加价五金币。”高加诺说道，“我出负两百金币。”
    当一段时间的奴隶虽然糟糕，但如果能赚两百金币，情况就不一样了。即使对高加诺来说，两百金币也不是个小数目。
    其他人不像他这么有钱，对大多数人来说，几十金币就足够有吸引力了。
    于是内卷很快开始。
    “我出负一百金币，如果能赚一百金币，当几天奴隶也不是不可以。”
    “负五十金币！给我五十金币，我就愿意代替尼孔当奴隶！”
    “负二十金币！我只要二十金币就可以去当奴隶！”
    “负十五金币！”
    “十五金币你就愿意当奴隶，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当金额来到负十五金币，竞争者似乎一时间消失了。
    毕竟，十五金币虽然不少，但这些平均等级接近四级的佣兵也绝非穷人，不至于为了这点钱就去承受当奴隶的辛苦、风险以及羞耻。
    但队伍里也不全是佣兵。
    于是竞争者很快又出现。
    “我出负十金币！”
    (本章完)

 第128章 卢拉贝尔

    第128章 卢拉贝尔
    出价的是矿工巴隆斯。
    也只能是巴隆斯，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穷人，别说几十金币，十金币都是一大笔横财。
    而且他在加文商会当矿工的待遇不见得比奴隶好多少，对他来说，这无异于数百倍的涨薪，是难以抵挡的诱惑。
    佣兵们当然卷不过他。
    于是毫不意外，巴隆斯成为了最终的胜拍者，其他人则共同凑了十金币付给他。当然，这笔钱得暂时放在高加诺这里，直到巴隆斯当完奴隶从矿场回来。
    对于拍卖的结果，高加诺早有一些预料。
    甚至他刚才考虑过直接建议巴隆斯去当奴隶，只是有点不好开口，便突发奇想搞了这么个负价格拍卖会。
    “在那当奴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巴隆斯甚至有点跃跃欲试。
    高加诺：“跟你为加文商会工作差不多，不过有两点要注意。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透露自己摩撒徒的身份，矿场的人类奴隶大部分都是耶门徒。”
    “除此之外，尽量和一些奴隶建立联系，为以后的行动做准备。”他补充道。
    巴隆斯又问：“如果有尼孔的熟人找我说话，我该怎么办？”
    高加诺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尼孔在这当奴隶没多久，性格也比较沉默寡言，几乎没有奴隶跟他说过话，你说什么都不会暴露真实底细。”
    “灰矮人呢？”
    高加诺：“灰矮人不懂人类语言，你只需要记住他们常说的几句命令，他们就不会察觉到你是假的。”
    巴隆斯点头：“我明白了。”
    随即他想起什么：“我可不可以使用岗哨守卫？我安插在银矿的那两个岗哨守卫似乎没什么用处，每天只能看到迪布托人奴役摩撒徒和狗头人挖矿。”
    高加诺考虑片刻：“用一个吧，另一个留在银矿，毕竟这是我们获得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径。”
    众人又一番商讨过后。
    丹尼尔使用诡计幻象，将巴隆斯、瑞恩、自己也都变成灰矮人的模样。
    没有黑暗视觉的各喝下一瓶黑暗视觉药剂，随即顶着幻象的几人一同前往矿场。
    抵达矿场后，巴隆斯一挥手。
    众人正疑惑。
    巴隆斯解释道：“我在这安插了一个隐形岗哨守卫，现在这片区域就处在我的监视之下了，有人靠近的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瑞恩摸了摸下巴：“如果这次咱们能顺利出去，你可以去学一点猎人或盗贼的知识，只需要有一级战斗职业者的水准，你就能成为正式的灰鹰佣兵，毕竟岗哨守卫的赐福还是挺少见的。”
    巴隆斯：“听上去不错，不过我得问问我的家人，虽然他们一定会支持我，但我还是想和他们商量一下。”
    瑞恩点头：“当然，这种事是得和家人商量一下。”
    众人来到尼孔所在的位置。
    丹尼尔建立幻象，将除希尔贡之外的几个人笼罩起来。
    从幻象外面看，只能看到始终熟睡的尼孔，丝毫不能发现其他人的存在。
    希尔贡留在幻象外，和巴隆斯的岗哨守卫一起望风。
    幻象内。
    高加诺将计划和尼孔一说，尼孔自然同意。
    &amp;lt;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a href="https:///game/gameads.html" target="_blank">https:///game/gameads.html</a>?count=5&amp;amp;amp;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amp;gt;&amp;lt;/iframe&amp;gt;
    然后他指着尼孔脚上的黑钢镣铐：“瑞恩，这个锁你能打开吗？”
    “应该可以。”瑞恩拿出盗贼工具，拾起黑钢脚镣，“看上去比那扇大门的锁还要简单点。”
    丹尼尔说了句：“打不开也没关系，我可以把其它脚镣伪装成相同的样子。”
    “别这么说，我现在的开锁技术还是很厉害的。”瑞恩说着就开始尝试，“仅次于……我的老师。”
    他想说的其实是“夜鸮”，只是临时改成了“我的老师”。
    毕竟夜鸮也算有点名气，保不准尼孔听过，然后直接以此识破五人的摩撒徒身份，平添许多麻烦。好在他反应迅速，及时改口。
    不一会。
    “咔。”黑钢脚镣应声而开。
    “成功了！”瑞恩露出笑容。
    “感谢耶门！”尼孔活动了一下双脚，有些激动地说道，“也感谢你们！”
    随即丹尼尔将巴隆斯伪装成尼孔的模样，又重新锁上脚镣，一场“矿工换检察官”就算完成了。
    高加诺叮嘱道：“巴隆斯，你可能会在这里待上十天左右，在这十天的时间里，你尽可能和其他奴隶建立联系，特别是这几个人。”
    他伸手指向几个奴隶，说道：“那边的提夫林和牛头人，那边的光头侏儒，那边的脸上有伤疤的黑发男人，还有……”
    巴隆斯将这几个奴隶默默记下。
    之后尼孔又叮嘱了他一些注意事项。
    几人正要离开，巴隆斯忽然脸色一变：“有个灰矮人朝这边过来了！”
    众人不由紧张起来。
    “交给我吧。”幻象外的希尔贡说了句，同时径直走向那个灰矮人。
    “我的兄弟，你也是来清点奴隶人数的吗？”他用娴熟的矮人语说道，还附带着灰矮人特有的腔调，唯妙唯俏。
    “是啊，每天晚上不都是这样。”灰矮人漫不经心地清点着奴隶的人数，好一会才意识到什么，“你是新来的？”
    希尔贡笑着点头，同时拿出一瓶酒——高加诺给他的卢拉贝尔。
    “卢拉贝尔！”灰矮人眼前一亮。
    希尔贡很大方地递了过去：“作为新上任的监工，以后还请多指教。”
    “没问题！”灰矮人接过卢拉贝尔，“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幸亏地表的人也喜欢咱们酿的酒，每次到地表我都会用火焰酒换卢拉贝尔……你也是从地表换的？”
    希尔贡点头：“我前不久刚去了一趟地表，在黑市换了很多好酒。”
    “都有什么酒？”和所有矮人一样，灰矮人也对酒情有独钟。
    “比如海角烈酒、月光酒，还有盐风酒、南海镇烈酒。”希尔贡倒也如数家珍地说了一串名酒，并又拿出一瓶。
    灰矮人两眼放光，随即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伙计，你很慷慨，但你可千万不能像布莱恩那样！”
    希尔贡一怔：“布莱恩……怎么了？”
    (本章完)

 第129章 灰矮人文化

    第129章 灰矮人文化
    “那家伙也很慷慨，但他居然让一个奴隶也品尝卢拉贝尔和火焰酒！”灰矮人的语气流露着不满，“亮晶晶的美酒分给奴隶，杜拉格在上，这是何等的亵渎！”
    “他为什么这么做？”希尔贡不禁问道。
    “好像是因为奴隶的央求，哈，真是笑死人了！”灰矮人饮着美酒，然后一边说一边发出夸张的大笑。
    希尔贡：“布莱恩是个红胡子？”
    “不，怎么会呢，镇长不会让红胡子担任监工，事实上，布莱恩的胡子比我还白，但这正是最不可理喻的地方！”灰矮人抖了抖自己的白胡子，香醇的酒浆沾染在上面，“如果他是那帮脑筋有问题的红胡子，这至少不是一件怪事。”
    他紧接着说道：“总之，年轻人，慷慨要注意限度，它绝不能赋予奴隶或者鲨蜥兽什么的。当然，对我这样的长者，你的慷慨非常正确，因为我会教给你宝贵的人生经验！”
    “没错！”希尔贡堆起笑容，用娴熟的腔调说了许多吹捧的话。
    灰矮人颇为受用，也顺势一起吹捧自己。
    吹捧的同时，他也喝着希尔贡不断续杯的烈酒，渐渐语无伦次，酒嗝连天。
    “嗝！”灰矮人又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我要干什么来着？哦，清点奴隶！”
    希尔贡：“你早就清点完了。”
    “我……我清点完了吗？”灰矮人有点迷糊，困惑地看着希尔贡。
    就在这时，一只手忽然从他背后伸来，轻轻搭在他的头顶，微光一闪而过。
    “我好像……”灰矮人说着就昏睡过去。
    丹尼尔连忙制造幻象掩盖。
    与此同时，看着因“睡眠术”而陷入昏睡的灰矮人，佣兵们不由问道：“尼孔，你打算对他使用思想侦测吗？”
    尼孔点点头，随即将手指搭在灰矮人的额头，同时闭上眼睛。
    他的指尖开始散发微光，微光有规律地时明时暗，宛如呼吸的节奏。
    一段时间后，他重新睁开眼睛。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高加诺问道。
    “有一些收获。”尼孔说道，“结合我上次思想侦测得到的情况，我大概知道了一些态度最极端的红须灰矮人和白须灰矮人。”
    “有多极端？”
    尼孔：“大部分白须灰矮人都歧视红须灰矮人，最极端的甚至已经不认为红须灰矮人是自己的同胞，而是和其他种族一样，是奴隶或者预备奴隶。”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红胡子那边还不太了解，因为这家伙是白胡子，他只是听说过有红胡子声称要用暴力手段彻底废除奴隶制。”
    希尔贡：“听上去是个好消息。”
    尼孔点头：“的确，红胡子和白胡子之间的矛盾，似乎比这座已经快要耗尽的铁矿更值得挖掘。”
    希尔贡想起什么：“对了，在他的记忆里，你有没有找到关于一个叫‘布莱恩’的白胡子的记忆？”
    “一个奇怪的白胡子。”尼孔说道，“虽然胡子颜色是纯正的白色，但他的性格和观念却有点像红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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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很奇怪。”希尔贡露出回忆之色，“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灰矮人，明明是白胡子，却总是流露出对奴隶的同情，愿意和奴隶分享自己的经历甚至珍藏的美酒。”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些佣兵不以为然，“耶门徒当中也有……坏人，摩撒徒当中也有好人。”
    “不。”希尔贡摇头，“这不一样，对灰矮人来说，胡子的颜色很大程度上反映信仰，一个纯粹的白胡子，几乎必然是杜拉格的坚定信徒，而杜拉格的教义就包括奴役。”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关注。
    但大部分人显然不会在乎一个可能有良心的白须灰矮人。
    “这家伙怎么处理？”有人指着昏睡中的灰矮人。
    尼孔：“这好办，我可以给他施加一个三环法术‘淡化记忆’，醉酒的人本就记忆模糊，再加上这个法术的影响，他肯定意识不到任何异常。”
    说完他就开始娴熟地施法。
    “尼孔，我听说……你们检察官还有一种名为‘记忆恢复术’的法术，这是真的吗？”有人好奇地问了句。
    “是真的。”尼孔说道，“记忆恢复术差不多相当于淡化记忆的逆法术，可以让被淡忘的记忆重新彰显，但这个法术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尼孔：“轻微情况下，记忆的清晰程度会随机互换，一部分记忆重新彰显，变得犹在眼前，其它部分的记忆则会被随机淡化甚至彻底遗忘。而在严重情况下，人可能会直接变成疯子。”
    “因此‘记忆恢复术’属于刑罚。”他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用过。”
    随后众人一阵商讨，制定出下一步的具体计划——捕捉喝醉的灰矮人。
    就像他们刚才做的这样，寻找一个酩酊大醉的灰矮人或者干脆自己灌醉一个，然后睡眠术、思想侦测、淡化记忆三连，直到发掘出足够重要的消息。
    他们立即行动起来，按照从灰矮人头脑中获取的记忆，摸向迪布萨拉镇。
    迪布萨拉镇。
    这里原本是卓尔精灵建造的城镇，但岁月如梭，现在的迪布萨拉除了名字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卓尔精灵的特征。
    现在这是一座纯粹的灰矮人城镇，岩石堆砌的民居如同它们的建造者一样低矮且敦实。
    “叮叮当当”的锻造敲击声随处可闻。
    对所有矮人种族来说，锻造既是技能，也是文化和修养，甚至是娱乐。
    因此在矮人们眼中，矿石更像是某种精神食粮，而不是生产原料。
    灰矮人尤其如此。
    毕竟他们通常让奴隶挖矿，因此很难感受到普通矿石的价值，仿佛那些可以熔为钢铁、锻成利器的矿石是从奴隶手心长出来的大自然的馈赠。
    在锻造之外，矮人的另一大种群文化便是饮酒，所以他们也像盛产优质武器一样盛产优质的酒蒙子。
    佣兵们小心地摸到迪布萨拉镇北部附近，距离他们稍远处就是一家矮人酒馆。
    (本章完)

 第130章 普罗米修斯之名

    第130章 普罗米修斯之名
    观察的职责主要由希尔贡承担。
    他拥有黑暗视觉，还会鹰眼术，两者组合起来和高等黑暗视觉的效果差不多，可以在黑夜中进行瞭望。
    这天的“晚上”——也就是灰矮人休息的时间。
    一个从酒馆摇摇晃晃走出来的灰矮人映入希尔贡的视野。
    他有着红色的胡须。
    事实上，这已经是佣兵们盯上的第十几个红胡子灰矮人。
    这很正常，因为迪布萨拉镇北部正是红须灰矮人的主要居住地，由于他们不喜欢蓄奴，这里看上去有些冷清。
    相比之下，城镇南部的居民几乎都是白须灰矮人，家家户户都有奴隶，再加上白须灰矮人本就人口更多，热闹程度远胜北边，连夜间的卫兵都要多出不少。
    也是因此，佣兵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窥探南边。
    迪布萨拉镇的北与南，俨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侧冷清却信仰火红，一侧热闹却崇拜灰白。
    酩酊大醉的红须灰矮人步伐蹒跚地独自行走，并且走的位置十分偏僻，远离其他灰矮人和城镇卫兵，很快就让暗中窥伺的一众人类做出决断。
    “就他了！”
    顶着灰矮人的面孔，希尔贡径直走向对方，然后一通忽悠，渐渐将其引到更偏僻的位置。
    随即尼孔出手，睡眠术、思想侦测、淡化记忆三连送上，在过去的几天里，他已经对数个灰矮人用过这一套。
    读取完记忆，他考虑着说道：“我想我们可以尝试和红胡子接触了，至少是一部分红胡子。”
    “比如？”
    “比如一个叫布朗的红胡子灰矮人。”尼孔缓缓说道，“结合多个灰矮人的记忆，我确信布朗是个非常激进的废奴者，他痛恨奴隶制和白胡子，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愿意为废奴献出自己的生命，更不介意与‘虚假的白色同胞’倒戈相向。”
    “我感觉他有点太极端了……”
    “对布朗来说，这是崇高的信仰——源自他的第一节圣名‘巴普罗米修斯’。”尼孔说道，“我完全能理解他，我想，他愿意为废奴献出自己的生命，就像我愿意为真相献出生命一样。”
    众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人均浅信徒，理解不了这种狂热的信仰。
    高加诺思考了一会：“你确定布朗愿意为了废奴做任何事情——即使与异族异教徒联手与白胡子为敌？”
    尼孔严肃地点头：“在我获取的所有记忆中，布朗都被证实为最激进、最坚定、最直白的废奴者，而且他的住处靠近城镇边缘，很方便我们进行接触。”
    高加诺：“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和他接触一下。”
    将昏睡的红胡子悄悄地带回城镇并丢到某个街角，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醉汉，众人随即在尼孔的指引下前往布朗家所在的方向。
    第二天“清晨”，佣兵们藏在一片蘑菇林后面，远远地盯着布朗的家门。
    当布朗推门而出，借着亮顶蘑菇的光芒，所有佣兵们都看清了他的长相并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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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朗的胡子极为夸张，不仅颜色火红，而且尺寸惊人，甚至比脑袋还大，看上去就像下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在灰矮人的世界里，红胡子容易受到歧视。”尼孔说道，“但布朗对此不在意，不仅如此，他还以他火焰般的胡须为荣，毫不掩饰地将之称为‘普罗米修斯的恩赐’、‘灵魂之火的延伸’。”
    “很好，我们怎么和他联系？”
    “交给我吧。”高加诺说道，随即取出一张便笺，“希尔贡，你在这上面用矮人语写下一行字：以普罗米修斯之名，解救幽暗地域的被奴役者。”
    希尔贡写下这行字，然后高加诺生成几簇迅捷微风，托住便笺。
    便笺飘然飞向布朗。
    迅捷微风掠过布朗的胡须，如同卷起火焰，微风与火焰相遇之际，便笺在他的面前徐徐展开。
    注意到便笺上的文字，布朗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激动起来，一阵四顾。
    高加诺继续操控迅捷微风，让便笺缓缓飘回。
    布朗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最终在便笺的引领下，一路来到佣兵们所在的蘑菇林。
    看到十几个人类佣兵，他的眉头先是皱起，然后舒展，说了句矮人语。
    “你们是来救你们的同胞的？”希尔贡将他的话翻译成人类语。
    高加诺等人的目标其实只是从幽暗地域出去，但在不冲突的前提下，打个冠冕堂皇的旗号也没什么不好：“是的，我们希望解救这里的奴隶，特别是人类奴隶。听说你是普罗米修斯最忠诚的战士，所以我们找到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普罗米修斯的战士，这个称呼似乎让布朗非常受用，眉头闪过一丝自豪。
    “没错，我是烈焰与自由的信徒，而不是杜拉格的奴隶。”布朗毫不犹豫地说道，“和我说说你们的计划吧，只要你们的计划可行——哪怕只有三分之一的成功率，我也愿意帮助你们。”
    高加诺将事情前后大概一说。
    布朗听完一阵考虑，随即说道：“你们的计划很不错，但如果想要更稳妥一些，最好再做一件事。”
    “什么？”
    “让那些懦夫勇敢地站出来！”布朗说了句让众人感到迷惑的话。
    “什么懦夫？”佣兵们面面相觑，“希尔贡，你确定没翻译错？”
    “我的翻译绝对没问题。”
    正当佣兵们疑惑不已的时候，布朗说道：“你们也许知道，迪布萨拉镇的白胡子比红胡子多一半，但这只是假象。”
    “真实的情况是，红胡子的数量可能和白胡子差不多，只不过有很多红胡子担心被歧视，故意将自己的胡子染成了白色——可耻的白色！”他的语气有些愤慨。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布朗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你们既然有思想侦测的赐福，肯定可以找出所有的懦夫，让他们从杜拉格的阴影中站出来，为了炽热的火焰和崇高的自由！”
    (本章完)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在外连番奔波，晒得有点疲软，请假一天。
    (本章完)

 第131章 酒会



 第132章 布莱恩

    第132章 布莱恩
    尼孔将昏睡中的假白胡子唤醒，并用法术使其从醉酒的状态中有所恢复。
    假白胡子还有点迷糊。
    布朗的声音忽然传来：“老兄，你的胡子是染的对吧？”
    这让假白胡子一个激灵，立刻就清醒了许多，瞪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说梦话告诉我的！”布朗说。
    假白胡子脸上浮现出些许懊恼。
    布朗露出笑容，拨动自己的大胡子，继续说道：“你既然拥有同样的胡须，肯定也听到了火焰的声音，火焰生来自由，我们不该像玛托留斯那样以奴役为信仰——”
    假白胡子打断了他的话，眉头紧锁：“等等，你想说什么？让我加入普罗米修斯兄弟会？”
    “差不多。”布朗说。
    假白胡子却一阵摇头：“老实说，布朗，我没有这个打算，我认为你们的理念有点太极端了。”
    “哪里极端？难道你认为奴役是正义的？”布朗脱口而出，“何况你应该知道，奴隶制是一种多么脆弱的东西，它天然就容易被摧毁，只有杜拉格这种弱小且下作的神祇才会将奴役作为教条！”
    假白胡子明显不认同他对杜拉格的评价：“不管怎么说，杜拉格仍是我们的神，即使我们又得到了火焰的赐福。”
    布朗的火红大胡子一阵抖动：“杜拉格不是我们选择的信仰，看看我们胡须的颜色——真正的颜色，充满力量和美感，这才是属于我们的信仰！我们和那些灰白色的奴隶主截然不同，法拉罗世界的所有智慧生物都会这么认为！”
    停顿了一下，他紧接着说道：“我记得你想成为杰出的锻造大师，那么，你认为是炽热的火焰更能帮助你，还是可耻的奴隶主更能帮到你？”
    假白胡子沉默。
    直到过了一会，他才又犹犹豫豫地小声说道：“至少白胡子的人数更多，如果算上其它幽暗地域，他们的优势还会更大！普罗米修斯兄弟会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你们改变不了什么。”
    “这可未必，”布朗指着他的胡须，“谁知道还有多少人的胡子和你一样？或许白胡子多只是假象，他们远比我们想象得脆弱！”
    假白胡子连连摇头：“我想我只是少数，白胡子的力量至少比红胡子多出一半，而且玛托留斯是迪布萨拉最厉害的战士，这是显而易见的对比……”
    布朗反复地劝说。
    但不管他怎么说，假白胡子都是一副中立的态度，不像真正的白胡子那样对普罗米修斯兄弟会充满厌恶和敌视，但也更不打算加入普罗米修斯兄弟会。
    原因也显而易见——白胡子更强大，至少看起来更强大。
    布朗并不认同这点，但也拿不出有说服力的证据，两人几乎是鸡同鸭讲。
    末了，布朗说道：“我们和白胡子的决裂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你必须选一边！长在你脸上的是火焰般的胡须，难道你以为仅仅是一瓶灰白色的染料，就能让你站到玛托留斯的那一边？”
    假白胡子没有回应他的质问，半晌只说：“我们还是喝酒吧……”
    在这个假白胡子之后，类似的对话在其他人身上又重复了几次，过程和结果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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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哪个假白胡子被说服。
    如果他们能被布朗说服，多半也不会选择给胡须染色这种生活方式，虚假的白胡子本就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他们不是白胡子，但也很难说是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同路人，这让布朗有些沮丧。
    但好消息也是有的，最重要的一点，假白胡子的数量确实不少，甚至比他之前估计得还要乐观些。
    酒会里假白胡子的比例以及他们的记忆，都为此提供了清晰的佐证。
    换而言之，真实的迪布萨拉镇极有可能是红胡子更多，而不是表面看上去的白胡子更多。
    只要红胡子全都站出来对抗，击败白胡子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很多时候最重要的恰恰是信心。
    红胡子的数量虽然不比白胡子少，但大部分都不认为自己能战胜白胡子。因此他们更愿意保持现状，尤其是假白胡子，对他们来说，代价无非是一点染料罢了。
    这让布朗非常郁闷：“他们完全不具备火焰的精神！”
    高加诺说道：“不过就像你说的，他们绝不可能站到白胡子那边，胡须的颜色就是最好的阵营旗帜。当红胡子与白胡子发生战争，他们至少会保持中立，而且白胡子很可能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
    布朗想了想：“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高加诺考虑着：“差不多是时候了，我们需要一场奴隶暴动——矿场的奴隶以及那些被奴役的火元素。”
    丹尼尔：“想要引发一场有力的奴隶暴动，我们最好得到监工的配合，看来接下来我们得多和那些监工聊聊。”
    “有不少白胡子都在铁矿场当过监工。”布朗点头，“希望他们的骨气比那些工匠多一点！”
    之后被带进这间房间的白胡子灰矮人就大多是矿场的监工了。
    在尼孔的思想侦测下，一个又一个假白胡子被识破。但和刚才的工匠们差不多，不论布朗说什么，这些监工都对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事业不感兴趣。
    直到他们遇到并说服了布莱恩——那个在矿场给奴隶喝酒的监工。
    当然，严格来说或许也算不上说服，在信仰这样的重大问题上，成功的说服本来就是奇迹般的事情。
    更大的可能是，布莱恩的想法本就比较偏向于普罗米修斯兄弟会。
    因此当布朗与他交谈，双方很快就产生共鸣。
    “……生活在杜拉格的阴影中，这种感觉就算没有糟糕透顶，也至少让我受够了！”布莱恩说道。
    “一点都没错，我们本不是属于黑暗的种族，是杜拉格的诅咒让我们沉沦至此！”布朗的语气渐渐有些热切，“现在让我们来改变这一切！”
    (本章完)

 第133章 黑钢熔场

    第133章 黑钢熔场
    受到鼓舞的布莱恩有些激动：“我这就去把胡须的颜色染回红色！”
    “不。”众人连忙劝阻，“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白胡子！”
    布莱恩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们希望我做内应？”
    高加诺点头：“奴隶是我们的天然盟友，我们也需要他们的力量。布莱恩，你在铁矿场工作，我们希望你能配合奴隶，在合适的时机掀起一场暴动。”
    布莱恩却有点犹豫：“老实说，绝大部分奴隶的等级都不超过二级，他们的力量……真的可以掀起一场暴动吗？”
    高加诺笑了笑：“对奴隶来说，表现得软弱有助于生存，因此除非是在逃跑的时候，否则他们不会主动展示自己的力量，所以奴隶们很可能比你想得更强大，至少绝对比他们挖矿的表现要强得多。”
    他接着说道：“事实上，根据我的了解，铁矿场大概有几十个奴隶的等级达到四级，甚至有一个六级的奴隶……”
    “还有六级的奴隶！”布莱恩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就是我。”尼孔说。
    布莱恩眨了眨眼：“我对你有印象，我一直以为你是二级！”
    尼孔耸肩道：“就挖矿这件事来说，我确实和二级的人差不多。”
    高加诺：“看，我说的没错吧。所以，布莱恩，你只需要帮他们搞到镣铐的钥匙，并在合适的时机发动袭击，就足以击溃矿场的所有监工。”
    “我可以办到，我自己就有一部分奴隶的钥匙。”布莱恩说道，“不过，我该怎么找到你说的那几十个很厉害的奴隶？”
    “这你不用担心，我早就将他们大部分都找了出来，并且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秘密的联系。”高加诺缓缓说道，“到时候我们的一部分人手也会提供协助。”
    布莱恩点头：“那就好。”
    高加诺又道：“奴隶暴动之后，白胡子肯定会前去镇压，然后我们会趁机进攻黑钢熔场，释放那里的火元素。”
    “再之后……”他停顿了一下，“我想就是我们和白胡子的决战了。”
    布莱恩不禁说道：“看来迪布萨拉将成为第一座属于红胡子的城镇！”
    “这个嘛，不一定。”布朗说了句，“我们和其它幽暗地域失去联系多年，或许其它地方的普罗米修斯兄弟会已经完成了相同的壮举。”
    高加诺有点意外：“其它灰矮人城镇也有普罗米修斯兄弟会？”
    布朗点头：“当然，有白胡子就有红胡子，就有普罗米修斯兄弟会。”
    “那你们是不是有个宏伟的计划？”
    “可以这么说。幽暗地域之间的复杂隔阂让各地的兄弟会没有太多的联系，但同为普罗米修斯的受名者，我们有着天然的共同目标。”布朗说道，“迟早有一天，红胡子会打败所有的白胡子！”
    众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由佣兵、红胡子、奴隶组成的联盟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
    在此期间，佣兵们也密切关注着地表的局势。
    他们的消息渠道不多，除了近期从地表返回迪布萨拉的灰矮人传出的只言片语外，就只有巴隆斯的岗哨守卫。
    岗哨守卫能提供的消息也很有限，不仅只有视觉，而且和巴隆斯相距越远，看到的景象就越模糊。
    结合两者提供的少量信息，佣兵们只能大致判断出，迪布托和诺丹伦的边防军已经爆发过数轮战斗，战事焦灼。
    并且战斗的重心似乎已经从银矿转移到了其它地方，银矿内的战斗和人员都比一开始稀少了许多。
    可惜银矿仍然被迪布托人把持。
    所以佣兵们想要离开幽暗地域，还是只能选择打倒白胡子灰矮人。
    又是几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由于布莱恩的协助，巴隆斯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奴隶工作，回到佣兵中间。
    巴隆斯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找到高加诺：“那十枚金币可以给我了吧！”
    “给你。”高加诺将金币递给他，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把黑钢剑。
    巴隆斯一愣：“这把剑是？”
    “听说你主动代替别人当奴隶，有个红胡子灰矮人很感动，所以托我把这个送给你。”高加诺说道。
    巴隆斯听了，脸上不由浮现起一丝尴尬，毕竟他知道自己完全是为了十金币才去顶替的奴隶。
    不过他不打算画蛇添足地解释什么，毕竟可有一把矮人出品的黑钢剑呢！
    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玩意比十金币还值钱，何况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来说，利剑的意义又何止是金钱！
    巴隆斯将黑钢剑拿到眼前，美滋滋地一阵端详。
    高加诺看着他：“你现在也算有点钱了。”
    “是啊，十金币，我父亲在浮木镇当农民，一辈子都没攒这么多钱。”巴隆斯看着十枚亮闪闪的金币，深以为然地说道，“以后我再也不用当矿工了！”
    “也不用当农民了。”高加诺说，“你接下来会当个佣兵吗？”
    巴隆斯沉思了一会：“你当初为什么会成为佣兵？”
    高加诺：“你应该听说过一些传说，战斗是觉醒圣名的最快途径，你能觉醒第一节圣名，多半也是因为你……参与了和狗头人监工的战斗。”
    “的确，很多圣名故事都和战斗有关，比如在走投无路的战斗中突然获得强大的赐福，听上去就令人激动！”巴隆斯说，“不过战斗也很危险，我其实有点害怕，或许安心赚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加诺：“如果只是赚点小钱，确实有一些还算安稳的办法。但如果想赚很多钱，比如像加文商会那样，其实比战斗好不了多少，我们今天被困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加文商会想赚钱吗？当然，也是因为我们想赚钱。”
    巴隆斯叹了口气：“觉醒圣名需要战斗，积累财富需要压迫……不管什么好事，总是要有人付出代价。”
    高加诺没说话。
    就在这时，巴隆斯忽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
    “矿场！”巴隆斯说，“矿场西侧的出口通道坍塌了！”
    &amp;lt;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a href="https:///game/gameads.html" target="_blank">https:///game/gameads.html</a>?count=5&amp;amp;amp;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amp;gt;&amp;lt;/iframe&amp;gt;
    “因为什么？”高加诺连忙起身，脸上也露出严肃的神色。
    “暂时不清楚，可能是地震，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人为的意外。”巴隆斯眉头紧锁，“布莱恩他们准备行动了，我想我们也得行动起来！”
    巴隆斯回来就是为此，他的岗哨守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快速传递消息的作用。
    得知矿场的异动以及布莱恩的决定后，高加诺也当机立断，立刻找来其他人，准备直接采取下一步行动——进攻黑钢熔场。
    黑钢熔场即是熔炼和锻造矮人黑钢的地方，是迪布萨拉最重要的场所，位于城镇的中心区域，各种粗炼金属、锻造材料都存放在这里。
    除此之外，黑钢熔场还有各种用于锻造的工具或设施，包括熔炉、铁砧……以及从火焰世界召唤来的火元素生物。
    矮人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全套的锻造工具，但那些锻造工具只是家庭娱乐道具，如果想要锻造什么像样的东西，还是得来黑钢熔场。
    理论上，黑钢熔场应该被工匠众多的红胡子灰矮人把持，但事实却正好相反，白胡子才是这里的控制者。
    白胡子对红胡子的歧视和防备与日俱增，红胡子想在黑钢熔场租用一个熔炉都有些麻烦。这也是红须与白须间的一个现实利益冲突，促使更多红胡子选择对抗。
    高加诺这边有几十个人，大部分是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红胡子，少部分是佣兵，平均等级在三级和四级之间。
    正常情况下，黑钢熔场作为灰矮人们最重要的场所，绝无可能被这区区的几十个人打下。
    但随着西边的奴隶暴动，铁矿场一片混乱，情况自然不同。
    当铁矿场的消息传到城镇，毫不意外，镇长玛托留斯立刻带上一群精锐的灰矮人赶了过去。
    黑钢熔场的防守顿时变得薄弱起来。
    佣兵和红胡子组成的联军没有等待太久，毕竟如果时间长了，玛托留斯说不定就把暴动的奴隶屠光了。
    红胡子毕竟是要解救奴隶的，他们不希望这样，因此玛托留斯离开城镇没多久，他们就也开始了行动，几十个人直奔黑钢熔场。
    前往黑钢熔场的路上，高加诺低声说到：“格罗因会帮助我们吗？”
    布朗：“他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一直如此，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站在玛托留斯那边……其实你可以把格罗因看作一个假白胡子，作为迪布萨拉红胡子的代表，他注定很难像我们这样果断。”
    另一个红胡子说道：“一千多镇民几乎都是这样，大部分人的命运要由少部分人的胜负决定，就看我们的了！”
    高加诺喝下黑暗视觉药剂。
    对于这场战斗而言，黑暗视觉并不是非常必要，毕竟黑钢熔场有多座熔炉，几乎是迪布萨拉最亮的地方。
    只是熔炉之间还有黑暗，为防万一，他才喝了一瓶黑暗视觉药剂。
    喝完药剂后，高加诺开启鹰眼术，在黑暗中远望黑钢熔场的白胡子卫兵。
    卫兵大概有几十人，略少于他们这边的人手。
    卫兵间还有一群铁匠，他们正在专心致志地进行着熔炼和锻造，让闪现的火以及敲打的声响在熔场此起彼伏。
    对矮人们来说，熔炼和锻造的意义类似于阅读和锻炼身体，上进的矮人会为此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从而获得锻造技巧的提升以及精神上的愉悦。
    不过对于火元素们来说，这显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整座黑钢熔场有十几个火元素生物。
    作为来自火焰世界的生灵，他们的身体都是由纯粹的火焰组成，形状和人有些相似，只是没有腿，五官也有些模糊。
    这些燃烧的火元素生物都被魔法手铐束缚着，在灰矮人的强迫下不时释放自己的力量，让熔炉拥有惊人的温度。如果没有他们，高级金属的熔炼和锻造无疑会困难许多。
    火元素的体型有大有小，最小的和矮人差不多高，火光也有些黯淡；而黑钢熔场的最深处则有一个体型最大的火元素，看上去有三四米高，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但即便是这样硕大的火元素，也没有摆脱被奴役的命运，不时要向熔炉和铁砧输送自己的力量，每次输送都会让他的身体为之一暗。
    白胡子对奴隶向来秉承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因此毫无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变得越来越黯淡，越来越弱小，从大家伙变成小家伙，再变成锻造材料。
    看着这些被奴役的火元素，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红胡子们，脸上都呈现出愤怒。
    “今天就让他们尝尝火焰的愤怒！”布朗的双手分别紧握战锤和战斧。
    高加诺一抬手打上猎人印记，目标是一个应该是巡逻队长的白胡子——真正的白胡子，为免误伤，他们已经大致摸清了镇上的假白胡子。
    然后他取出一支黑钢穿刺箭，站在远处弯弓搭箭。
    血箭头，迅捷微风，瞄准射击！
    “咻——”伴随着一声破空，黑钢箭激射而出，转瞬即至！
    【击杀5级灰矮人，经验+250】
    另外几人的瞄准射击紧随其后，数个白胡子卫兵当场阵亡。
    “杀！”
    “为了普罗米修斯！”
    红胡子们发出怒吼，随即当先冲向白胡子卫兵。
    高加诺又射了几箭，然后抽出唤血之剑，与白胡子灰矮人开始近战交锋。
    【击杀4级灰矮人，经验+200】
    【击杀3级灰矮人，经验+150】
    由于许多精锐正在赶往矿场镇压奴隶暴动，这些卫兵的实力并不算强大，而且缺少警惕，因此大部分在高加诺面前都没什么还手之力。
    但镇压暴动的精锐卫兵很快就会回来。
    “加快速度，兄弟们！”
    “玛托留斯随时有可能回来！”布朗砍杀一个白胡子卫兵，同时发出怒吼，“我们得赶到中央熔炉，释放最强大的火元素，烈焰卫士艾博希尔！”
    (本章完)

 第134章 艾博希尔

    第134章 艾博希尔
    几十人连杀带冲，迅速突破白胡子卫兵的防御，抵达黑钢熔场最深处的中央熔炉前。
    烈焰卫士艾博希尔就矗立在熔炉旁，熊熊燃烧的明亮身躯散发着惊人的温度，让附近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炙热。
    七级火元素。
    如果他拥有自由，毫无疑问是迪布萨拉镇最强大的生物。可惜两个铭刻着复杂符文的巨大镣铐让它几乎无法动弹，除了被迫充当熔炉燃料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烈焰卫士艾博希尔，中央熔炉旁还有最后两个白胡子卫兵。
    “你们这是叛乱！”其中一个白胡子卫兵愤怒地指着布朗，“以杜拉格的名义，你必将受到制裁！”
    “我早就不信那玩意了。”布朗昂起自己的火红大胡子，自豪地说道，“我们是火焰的子民，你们只能融于黑暗，而我们可以照亮黑暗！”
    “哼！”白胡子卫兵冷哼一声，“等玛托留斯镇长回来，你们都将成为祭品！”
    布朗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做出你的选择吧，黑暗还是火焰。”
    白胡子卫兵莫名其妙。
    他正要说什么，忽然一声怒喝从耳畔响起：“为了普罗米修斯！”
    却是另一个白胡子卫兵向他发起攻击。
    他猝不及防，当即就被一斧劈成重伤，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同伴，发出愤怒而虚弱的声音：“你……”
    同伴却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布朗：“我选择火焰。”
    “正确的选择！”布朗哈哈一笑，上前抱住对方，“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我们会建立一个红胡子城镇，你再也不需要给胡须染色了！”
    高加诺的抢人头意识自不必说。
    在旁人惊讶的时候，他已经手持唤血之剑，一剑刺入重伤卫兵的喉咙。
    【击杀4级灰矮人，经验+200】
    然后他抬头看向烈焰卫士艾博希尔。
    艾博希尔也在看他，由火焰涟漪构成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似是好奇的神色。
    随即这个庞大的火元素体内传出一阵不是语言但却可以理解的声音：“你身上竟然同时有风元素和土元素的青睐。”
    风和土类似于水和火，通常来说，一个人在获得了其中一方的赐福后，就很难再获得另一方的赐福了。
    高加诺同时拥有风和土的赐福，确实非常罕见。
    “但不管怎么说，你身上至少没有水元素的恶劣味道。”烈焰卫士艾博希尔话锋一转，“千万别跟水元素接触，他们都是一群坏家伙。”
    布朗这时说道：“瑞恩，快把艾博希尔的元素镣铐打开。”
    “当然！”瑞恩说着就拿出盗贼工具。
    他近来一直在苦练开锁技术。
    为了释放艾博希尔，他更是专门向红胡子工匠悉心请教过，还通过结构相似的锁进行过多次练习。
    尼孔给他来了个神导术，随即他就上前给艾博希尔开锁。
    但很快人们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艾博希尔的镣铐太烫了！
    作为一个七级火元素，他的体温甚至可以融化钢铁，即便元素镣铐已经大大约束了他的热力，也远非血肉之躯可以承受。
    好在解决办法也不复杂，给瑞恩套上一层艾嘉西斯之铠就行了。
    随着冰霜护甲的覆盖，至少在几分钟的时间里，瑞恩都可以安然无恙地触碰艾博希尔的元素镣铐。
    但缺点也很明显。
    开锁是一项精密的手艺活，冰霜护甲的存在势必会让瑞恩受到拖累，就像戴了一双手套，触感难免变得迟钝。
    除此之外，艾嘉西斯之铠还会让艾博希尔感到不适。
    当冰霜融化滴到这位烈焰卫士身上，他仿佛触碰到排泄物一般，身上的火焰一阵颤动涌动，像是人类起了鸡皮疙瘩。
    同时他作呕地说道：“多么恶心的法术，你不能换一种吗？”
    “抱歉，对于我们这些身体里同时混杂着四种元素的凡人来说，抵挡火焰的最有效方式就是水与冰。”瑞恩一边尝试开锁一边说道。
    “大概需要多久？”布朗问道。
    瑞恩眉头微皱：“如果没有艾嘉西斯之铠的影响，几分钟就够了，但现在有点难说，不过我确信可以打开它。”
    布朗点点头。
    众人守护着开锁的瑞恩。
    一些白胡子赶过来想要阻止。
    他们只是居民，而不属于卫兵，但作为杜拉格的信徒，他们无法坐视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行动。
    红胡子居民也没闲着，同样陆续入场。
    于是没多久，围绕着中央熔炉，越来越多的红胡子和白胡子灰矮人聚拢过来，分成两大阵营，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信仰坚定者手持武器在中间对峙，信仰不坚定的则将同胞护在身前，还有许多灰矮人在远远地围观议论。
    当然，受到整体对抗氛围的影响，即便是围观群众也不自觉地分成了两拨，红胡子与白胡子泾渭分明。
    气氛愈发紧张。
    战斗却没有立即爆发。
    白胡子们叫嚷着：“等玛托留斯镇长回来，你们就死定了！”
    红胡子们则喊道：“等我们释放出艾博希尔，你们就完蛋了！”
    “背叛者，亵渎者！”
    “肮脏的奴隶主！”双方互相咒骂。
    灰矮人越聚越多。
    黑钢熔场渐渐被挤满，两个本是同胞的群体在炙热的炉火间彼此仇视着。
    又过了一会，镇长玛托留斯——或者说白胡子的首领赶了回来，出现在黑钢熔场。
    红胡子的首领格罗因也同时出现。
    至此，迪布萨拉镇的灰矮人几乎全部到场。
    玛托留斯声音冷厉：“格罗因，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他戴着一副露指手套，手握战斧指着以格罗因为首的红胡子灰矮人。
    格罗因毫不畏惧：“我从没感受过你的信任！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多说的必要了，我们有着不同的信仰和外貌，是异族，更是异教！”
    “说得对！”玛托留斯高举着战斧，“我的白胡子同胞们，和我一起消灭这些背叛者！”
    “咔。”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响。
    瑞恩成功打开了烈焰卫士艾博希尔的一只镣铐。
    只要再打开一只镣铐，这个七级火元素就会完全恢复自由。
    白胡子们显然知道艾博希尔不好对付，于是玛托留斯毫不迟疑地一声怒吼：“为了杜拉格！”
    以格罗因为首的红胡子们不甘示弱：“为了火焰和自由——为了普罗米修斯！”
    “杀啊！”
    战斗一触即发，喊杀震天！
    高加诺不慌不忙，他转头看向部分恢复自由的烈焰卫士，问了句：“艾博希尔，能借一点火焰给我吗？”
    “当然。”火元素回应道。
    “很好。”于是只见高加诺双手摊开，十簇迅捷微风瞬间形成。
    (本章完)

 第135章 火焰之须

    第135章 火焰之须
    随即艾博希尔单手轻挥，十簇迅捷微风立刻化作十颗明亮的火球，悬在空中安静而持久地燃烧着。
    “老实说，这些火球似乎没什么威力。”尼孔说了句。
    “威力取决于使用的方式。”看着悬浮在面前的火球，高加诺露出一抹微笑。
    如尼孔所言，这十颗火球威力不大。
    但高加诺压根也没指望靠它们杀敌。
    只见他话音未落，伴随着双手的轻动，十颗火球立即飞出，在黑暗中划过十道火焰的轨迹。
    白胡子们试图躲避，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火球竟完全没有攻击要害的意图，而是径直飞向了他们的——胡须。
    是的，胡须。
    染上火焰的白色胡须有两种结果。
    真正的白胡子灰矮人，他们的胡须会被火焰烧焦。
    而虚假的白胡子灰矮人，也就是那些将胡须染白的红胡子，他们的胡须拥有抵御火焰的能力。
    所以在遭遇火球之后，他们的胡须不仅不会被烧焦，反而会在烧灼下渐渐显露出真正的颜色——红色！
    十颗火球在战场上穿梭飞舞，每点燃一撮胡须，就有可能让一个潜藏的红胡子露出真容。
    最开始，这里的灰矮人只有四成是红胡子，白胡子的比例则是六成，双方人数的差距不容忽视。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假白胡子在火焰下显露真容，双方的人数迅速发生变化。
    渐渐地，原本四六开的人数对比变成了五五开。
    “你……你是红胡子！”白胡子们看着身边的同伴变成红胡子，又惊又怒。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看那，又一个叛徒！”
    暴露真身的红胡子有的还想解释，但形势不允许他们这么做。
    红白对抗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而胡须的颜色无疑就是最鲜明的阵营划分。
    他们要么向白胡子进攻，要么就遭受白胡子的进攻，再没有置身事外或者任何苟且的可能。
    任何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所有假白胡子都不得不旗帜鲜明地加入红胡子一方，杀向白胡子。
    “为了普罗米修斯！”
    “杀啊！”
    混乱之中，战斗变得空前激烈！
    高加诺一边纵火胡须，一边开启大地之肤，手持唤血之剑杀向附近的敌人。
    大地之肤结合噬血再生，再加上尼孔不时给他上的真言术和治疗法术，他的生存能力变得无比强大，大部分攻击都可以直接无视，只需要拎着唤血之剑猛砍。
    只见他一剑下去，一个白胡子就被劈开脑壳。
    【击杀3级灰矮人，经验+150】
    旁边的白胡子怒吼着挥斧砍来，却只在他身上劈出一道轻伤，并且紧接着就被噬血再生治愈。
    高加诺徒手扯住战斧，然后反手一剑。
    【击杀4级灰矮人，经验+200】
    这时一阵异样传来。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三环）】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三环）】
    【反制成功】
    “咻——”
    一把飞刀激射而至，但通过反制印记的感知，高加诺轻松避开。
    然后他燃血冲刺，几个箭步就出现在印记的施加者面前，高举唤血之剑，当头猛劈。
    对方是个盗贼，见状张嘴一吐。
    随即也不知道是什么赐福能力，一团明显有毒的绿水激射而至，喷在高加诺身上。
    不过大地之肤除了出众的物理防御能力之外，还有同样强大的毒素抗性，这团毒水除了让高加诺感到一阵皮肤灼痛，就再没有其它作用了。
    而与此同时，唤血之剑已经劈下，大地之肤和尼孔真言术赋予的额外力量让他的这一击势头凶猛。
    盗贼只来得及勉强一躲，旋即就被斩断手臂。
    “啊！”他惨叫着躲到另一个持盾灰矮人身旁，“救我！”
    持盾灰矮人直接开启盾墙顶上。
    高加诺面无表情地稍稍退后，抬手掷出两支黑钢箭，分别附上五簇迅捷微风。
    在迅捷微风和猎人印记的引导下，其中一支黑钢箭划过刁钻的轨迹，从上方落下，正中盗贼的脑袋。
    血箭头随即绽开！
    【击杀5级灰矮人，经验+250】
    另一支黑钢箭则飞向持盾灰矮人。
    可惜扔出去的箭终究力道不足，再加上对方正开着盾墙，因此没有产生有效的杀伤，只是让对方稍稍分心。
    紧接着，高加诺双手握剑，迅速上前，对着持盾灰矮人就是一记猛劈。
    “轰！”唤血之剑被盾牌挡下，一道裂缝立刻在盾牌上浮现。
    高加诺再次挥剑攻击。
    他没有试图绕过持盾灰矮人的防御，毕竟对方是盾墙状态，砍人和砍盾牌区别不大。
    只见他双手握剑，对着盾牌一阵猛劈。
    “轰轰轰！”
    势大力沉的连番猛劈之下，盾牌转眼就被劈得破破烂烂。
    唤血之剑的剑身也出现了一些裂纹，好在随后高加诺将持盾灰矮人击杀，新鲜的血液立即就将剑身修补完好。
    【击杀5级灰矮人，经验+250】
    又干掉两个灰矮人后，高加诺抽身回到中央熔炉处，坐在尼孔身旁一阵喘息。
    “给我个‘恢复术’。”他一边解除大地之肤一边说道。
    尼孔的恢复术让他的体力加快恢复。
    趁着这个功夫，高加诺重新制造出十簇迅捷微风并结合艾博希尔的火焰，继续点燃灰矮人的胡须，让更多的假白胡子露出真容，为红胡子的阵营而战。
    他也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面板。
    【经验：2590/6000】
    这时尼孔说了句：“高加诺，你最好去帮一帮格罗因，玛托留斯很厉害，格罗因和布朗似乎快要扛不住了。”
    佣兵们看向以一敌二仍然大占上风的玛托留斯，有人说道：“那家伙可是个七级战士，而且他的武器和盔甲都是这里最精良的黑钢造物。”
    “高加诺的实力不比六级受名者差，而且我还可以给他一个能量灌注。”尼孔说道，“如果格罗因死了，玛托留斯一定会直接过来杀死瑞恩，那时就算奴隶们赶到支援，我们的处境也会很麻烦。”
    高加诺这时直接点头：“来吧，让我感受一下能量灌注！”
    (本章完)

 第136章 奴役印记

    第136章 奴役印记
    【获得状态：能量灌注】
    【等级：三环】
    【效果：所有属性+3，并获得额外且优先消耗的体力和法力】
    【剩余时间：3分钟】
    当尼孔施法完成，一层淡淡的金色能量立时覆盖在高加诺的身体上，不仅让他的疲惫一扫而空，而且让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旺盛状态。
    高加诺抬手给玛托留斯打上猎人印记，然后弯弓搭箭。
    “咻——”
    一支黑钢箭激射而出，转瞬即至。
    然而玛托留斯作为灰矮人首领，身上的黑钢重甲坚固无比，高加诺射出的箭根本破不了防，也就能起到一点骚扰作用。
    想造成有效杀伤，还得靠唤血之剑。
    于是高加诺紧接着开启燃血冲刺，越过混乱的人群，一秒冲到玛托留斯面前，并随即开启大地之肤，借着大地赋予的力量，居高临下，唤血之剑当头猛劈！
    “轰！”
    受到格罗因和布朗的牵制，玛托留斯闪避不及，当即就被劈中肩头！
    在唤血之剑的锋芒下，黑钢重甲被深深劈入，并隐隐见血，这让玛托留斯不由发出一声闷哼并露出一丝惊惧。
    格罗因和布朗的脸上则露出惊喜，毕竟他们非常清楚，玛托留斯身上的黑钢重甲有多坚固。
    以至于他们打了半天，玛托留斯身上都没有几处像样的伤口。
    不仅如此，他们自己还损失惨重，一开始对付玛托留斯的是三个人，六级的格罗因，五级的布朗，以及另外一个五级的红胡子盗贼。
    现在盗贼已经阵亡，格罗因和布朗也都负伤，布朗更是断了一条胳膊。
    见高加诺强势来援，布朗当即喘息着说道：“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个法术送给你！”
    话音未落，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感知中闪过。
    【获得状态：反应火】
    【等级：5级】
    【效果：你遇到的任何碰撞都将溅射出一团远离你的炽热火】
    【剩余时间：5分钟】
    没人翻译，高加诺听不懂布朗说了什么，但大概也能猜到。
    至于布朗留给自己的这个“反应火”，他倒有点疑虑，毕竟他又不是火抗出众的红胡子灰矮人，未必能很好地利用这个法术，何况敌人是7级，不一定有什么实质伤害。
    不由他细想，玛托留斯的攻击已经杀到。
    黑钢战斧来势凶猛，直劈高加诺的胸口！
    高加诺闪避不及，当即就被劈中！
    “轰！”只听一声巨响，他的胸口顿时鲜血飞溅，伤口几乎断骨。
    高加诺心中大惊。
    玛托留斯的攻击也太猛了！
    这还是有大地之肤保护的结果，要是旁人，这一斧怕是早就被劈成两半了。
    继续后撤的同时，高加诺连忙发动噬血再生，骨肉迅速弥合。
    见没能一击斩杀高加诺，玛托留斯眉头微皱，一边躲避反应火，一边转身招架格罗因的战锤。
    “轰！”格罗因的战锤燃烧着火焰，与反应火交相辉映。
    “轰轰轰！”两个灰矮人首领转瞬间交锋了数个来回。
    “你们这些可耻的叛徒，不仅背叛杜拉格，而且还和异族、异教勾结！”玛托留斯咒骂着。
    “我们早就不是同胞了！”格罗因虽然处在下风，但嘴上也不甘示弱，“杜拉格是个阴暗而卑劣的邪神！”
    玛托留斯怒目圆睁：“我要把你的血肉和灵魂都献给杜拉格，希望你到时候还敢这么说！”
    “火焰终将净化一切！”格罗因回应道。
    不远处的高加诺已经从重伤中恢复，他仔细地观察玛托留斯的位置和动作，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领教过玛托留斯凶猛攻击的他，自然制定了更加谨慎的战术——砍一剑就跑。
    几秒钟之后，高加诺再次持剑杀向玛托留斯，并且始终开启燃血冲刺。
    “轰！”唤血之剑又一次劈开玛托留斯的黑钢重甲，这次劈得更狠，带起一片火一片血。
    玛托留斯怒吼一声，挥动黑钢战斧反手猛劈。
    高加诺早有准备，一剑砍中之后，燃血冲刺立即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玛托留斯的反击。
    “轰！”格罗因的战锤紧随其后，让玛托留斯无暇追击。
    高加诺深呼吸一口气，站在稍远处继续寻找进攻机会。
    过了一会。
    他再次冲向玛托留斯，故技重施。
    玛托留斯也吸取了教训，反应变得更快。
    高加诺对此有所预期，于是及时甩出十簇迅捷微风以迟滞玛托留斯的动作。
    在付出轻伤的代价之后，他再次砍伤玛托留斯并成功抽身。
    被唤血之剑砍中三剑，强如玛托留斯也有点顶不住了。
    他还要面对格罗因的嘲笑。
    只听格罗因一阵大笑：“哈，你还能用几次‘重压打击’？三次重压打击没能杀死一个五级的受名者，你真该庆幸北面的通道被堵上了，否则谁知道其它幽暗地域的灰矮人会怎么看你！”
    玛托留斯脸色铁青，随即转头看向高加诺：“作为一个五级人类，你很厉害，既然这样，那就变成我的奴隶吧！”
    话音未落，他的双眼立即散发出灰蒙蒙的光芒。
    高加诺心头一跳，连忙燃血冲刺跑向远处，转眼就出现在百米开外。
    但他再快也快不过目光。
    玛托留斯微微转头，随即双眼的光芒一闪即逝。
    【获得状态：奴役印记（7级）】
    【对等反制：奴役印记（7级）】
    【反制成功】
    ……
    【玛托留斯奴役了你】
    【你奴役了玛托留斯】
    空气突然安静。
    至少对高加诺来说，此时的空气是安静的；而对玛托留斯来说，此时的空气更是安静的。
    高加诺发现，自己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全部控制权，也就还能控制一下表情。
    但好在，他的意志仍然是自由的。
    由于面板的及时提示，高加诺的反应稍快一些，于是他立即在心中对玛托留斯下达了命令——自杀！
    玛托留斯脸色突变，然后显然也下达了相同的命令。
    于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互为主奴的两人纷纷开始自杀。
    玛托留斯用黑钢战斧割向自己的脖子，高加诺也用唤血之剑割向自己的脖子！
    (本章完)

 第137章 重击手套

    第137章 重击手套
    结果没有意外。
    当唤血之剑贴近高加诺的皮肤，原本锋利的剑刃顿时变得软钝，锋芒全无。
    而玛托留斯的黑钢战斧显然无此功能，直接就在他绝望的眼神中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狂飙。
    【击杀7级灰矮人，经验+350】
    【解除状态：奴役印记（7级）】
    高加诺松了口气。
    丧失身体控制权的感觉让他心有余悸，如果自己刚才反应慢些，并且玛托留斯换个命令——比如让自己跳进熔炉，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玛托留斯这个迪布萨拉镇的头号奴隶主，最终因为奴役而死，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格罗因一愣，随即他反应过来，一把拾起玛托留斯的尸体，激动地呐喊道：“玛托留斯死了，荣耀属于普罗米修斯！”
    看着玛托留斯的尸体，红胡子灰矮人们士气大振。
    而原本稍占上风的白胡子灰矮人则瞬间斗志全无，脸上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
    “玛托留斯镇长死了！”
    “杜拉格在上，求您庇护我们！”
    “快跑！”
    不一会，白胡子灰矮人们就仓皇逃命去了，少部分逃往南边，更多的则逃往西边——他们大部分还不清楚西边的情况。
    高加诺来到玛托留斯的尸体旁，将唤血之剑放在血泊中，一边搜刮着战利品。
    一把黑钢战斧，物品等级七级，可惜不太趁手；一套黑钢重甲，物品等级也有七级，然而严重不合身，而且多处破损。
    黑钢战斧还有点用途，盔甲大概就只能回收材料了，这么一大坨黑钢，想必也能值不少钱。
    一枚储物戒。
    高加诺没有查看里面的东西，紧接着将目光投向玛托留斯的露指手套上。
    他伸手触碰。
    【物品：重击手套】
    【等级：6级】
    【装备效果：力量+3，可释放技能“重压打击”】
    【魔纹负担：15】
    ……
    看完物品描述，高加诺有些吃惊。
    魔法物品他倒是接触过不少，但像重击手套这种的还是头一次。
    与他以前接触过的魔法物品相比，重击手套最大的不同就是有魔纹负担，也就是会对使用者的魔纹上限产生占用。
    大部分魔法物品的设计都倾向于制造某种随身携带的微型环境，只有少数魔法物品会选择占用使用者的魔纹。
    原因很简单，其一是制作复杂，普通工匠根本没这手艺；其二是物品的魔纹负担往往性价比偏低，同样的魔纹负担，直接纹在身上的效果通常会更好。
    以力量为例，如果让达莉丝来纹，3点力量估计只会产生11点魔纹负担，比重击手套少4点。
    但除了属性之外，重击手套还提供一个技能——重压打击。
    多承受4点魔纹负担，换一个强力技能，这太值了！
    高加诺将重击手套戴上。
    重击手套的魔纹负担是15点，他现在有13点魔纹空余，因此戴上这副手套后会产生2点魔纹超负。
    2点魔纹超负，虽然达不到致命危险的程度，但也有些不舒服。
    于是稍稍考虑后，高加诺还是将手套摘了下来。
    等有战斗压力的时候再戴吧，平时就不必了。
    当然，如果他升到六级，魔纹上限提高之后，手套就可以日常穿戴了。
    “谢谢你，人类。”格罗因走过来，他会说人类语，而且颇为流利。
    “不用客气，奴隶制本就应该被消灭。”高加诺说了句场面话，不过他也确实倾向于这种观点。
    格罗因表示认同地一点头：“是啊，在邪神杜拉格的阴影下，灰矮人已经深陷奴隶制的泥潭，我们变得阴暗、残忍、臭名昭著……幸亏火焰的启示拯救了我们，只可惜不是全部。”
    他话锋一转，看向高加诺拿着的重击手套，语气有些感慨地说道：“这副手套是我的得意作品，当多年前我将它赠送给玛托留斯的时候，绝对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变成敌人。相信你会更好地使用它。”
    高加诺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
    “我还没有仔细考虑过。”格罗因摇了摇头，“在今天之前，我还幻想着红胡子和白胡子能和谐相处。”
    “那些白胡子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高加诺又问。
    “当然是杀掉！”布朗插嘴道，“早就没有了缓和的余地，红胡子和白胡子的信仰针锋相对！你们人类不是也有耶门、摩撒、穆罗三个针锋相对的宗教吗，这三个神的信徒会怎么对待彼此？”
    尼孔：“也不尽然，比如我的施名者圣尼孔，还有摩撒教皇方弗罗，他们都以宽容著称，并不热衷于彼此讨伐。”
    布朗：“但据我了解，耶门的尼孔和摩撒的方弗罗，他们有两个最大的共同点，宽容，以及短命！所以这只是少数的偶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教义冲突的宗教只会不死不休！”
    “没错，杜拉格和普罗米修斯，两者几乎互为反面！”另一个红胡子应和道，“我们根本不可能和谐相处，赶尽杀绝是唯一的选择！”
    格罗因叹了口气，点点头：“将白胡子都杀了吧。”
    “我也来帮你们。”高加诺说道，随即也加入到追杀白胡子的队伍当中。
    不多时他就追上逃亡的白胡子大军，拎着唤血之剑一阵狂砍。
    【击杀3级灰矮人，经验+150】
    【击杀5级灰矮人，经验+250】
    【击杀3级灰矮人，经验+150】
    ……
    过了一会。
    西面传来一阵喊杀和怒吼。
    “干掉这些奴隶主！”却是矿场的奴隶杀了过来。
    狼狈西逃的白胡子奴隶主们一头撞上愤怒的奴隶大军。
    奴隶们虽然平均等级不高，但毕竟数量众多，再加上白胡子们斗志全无，因此双方一接触，本就丢盔弃甲的白胡子灰矮人更加狼狈，伤亡激增。
    又过了一会。
    东边又传来一阵低沉的怒吼：“以火焰之名！”
    原来是黑钢熔场的十几个火元素被瑞恩相继释放出来，以烈焰卫士艾博希尔为首，也气势汹汹地杀向白胡子！
    (本章完)

 第138章 新附魔

    第138章 新附魔
    艾博希尔的“烈焰卫士”并不是什么绰号，而是一个正式的头衔，类似于人类世界的“骑士”，属于低级贵族。
    对元素生物来说，头衔和体型一样可以直观地反映出实力。
    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是，等级越高，种族差异越小。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等级越低，种族差异越大。
    至少在七级这个层次，元素生物和凡人的种族差异还是很明显的，艾博希尔的实力明显强于同级的玛托留斯。
    当艾博希尔的火红身影出现之后，只听他一阵爆鸣般的怒吼，便以不亚于高加诺燃血冲刺的速度，转眼就追上一群白胡子灰矮人，然后挥动火焰手掌！
    伴随着热焰的呼啸和凄厉的惨叫，几个白胡子相继化为焦炭。
    艾博希尔又抬手丢出一簇明亮的小火球。
    小火球在黑暗中划过优雅的弧线，随即掉到白胡子最密集的区域。
    “轰！”只听一声巨响，看似不起眼的小火球瞬间绽开，化作腾然的火浪，将十几个白胡子囊括起来。
    “杜拉格在上——”白胡子们惨叫着。
    “杜拉格，哼！在火焰之王面前，他不过是个臭虫！”艾博希尔再次发出爆鸣般的声音，同时继续向白胡子发起攻击，烈焰飞舞。
    面对红胡子、奴隶、佣兵、火元素的围攻，白胡子很快就被消灭殆尽，许多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直接在火焰的愤怒中化作焦炭和灰尘。
    不多时战斗结束。
    简单打扫过附近的战场，佣兵们聚到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现在有两个问题急需解决。
    首先还是出口通道的问题，现在他们和红胡子一起消灭了白胡子势力，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借道离开，但偏偏西侧的通道坍塌了——至今还不清楚原因。
    这样一来，出口就只剩下三个。
    北侧出口有熔火恶犬拦路，东侧出口连通着迪布托人把持的银矿，南侧出口是鱼人占据的水域，都不好走。
    佣兵们讨论了半天，依然拿不定主意，只能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打算和红胡子们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那些被解放的耶门徒奴隶应该如何处理？
    特别是尼孔这个耶门教会的检察官。
    从信仰的角度来说，他们应该把尼孔干掉。他们如果这么做了，必然得到摩撒教会的嘉奖，至少口头鼓励肯定是有的。
    但他们人均浅信徒，宗教情感淡薄，尼孔又和他们并肩作战过一段时间，或多或少被他们视为战友，因此几乎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选项。
    可直接将尼孔放走，他们也有点顾虑——万一有人因此给他们扣一顶“勾结异教徒”的帽子怎么办？
    这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隐患。
    直到高加诺忽然想起来：“希尔贡，你还记不记得，尼孔与咱们刚见面时透露的消息？”
    希尔贡微怔，随即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
    其他人基本都还不清楚这个情况，纷纷一头雾水，疑惑地望向二人。
    高加诺解释道：“我们与尼孔刚接触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知道基里尔十四世的秘密——曾与基里尔十四世竞争牧首位置的一个主教死于谋杀，并且基里尔十四世对谋杀事先知情，很可能是同谋。尼孔就是为了揭发这件事才接连遭遇麻烦，最终沦落为灰矮人的奴隶。”
    听完这番话，众人纷纷明白过来。
    “我们必须把尼孔放走！”丹尼尔说道。
    希尔贡补充道：“没错，并且我们还需要祈祷他一路平安！”
    瑞恩微微一笑：“说不定会有一个精彩的故事。”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如果尼孔安全回到耶门教会的地盘并成功将基里尔十四世的黑料捅出去，迪布托侯国将发生多么大的混乱！
    这样看来，放尼孔离开不仅符合他们的个人情感，也完全符合摩撒教会的利益，日后就算教会真来询问，他们也可以给出合理的解释。
    于是众人达成共识——放尼孔离开。
    既然决定放走尼孔，其他耶门徒也没什么好讨论的了。
    毕竟对大多数低等级信徒来说，追随本教牧师是理所应当的，尼孔作为耶门教会的六级牧师，大部分耶门徒肯定会跟随他一起离开幽暗地域。
    就在佣兵们讨论着的时候，一道圣光从稍远处的黑暗中亮起。
    高加诺转头看去，发现是尼孔用圣光法术给自己弄了个聚光灯的效果。
    幽暗地域的环境下，这坨圣光无比显眼，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听尼孔在圣光中说道：“各位耶门徒，我是六级牧师尼孔，由于关乎正义和信仰的使命，我必须尽快返回地表，因此我恳请你们帮助我挖开西侧的通道……”
    对耶门徒来说，尼孔是他们的牧师，还是他们的解救者，而且他们本来也要返回地表，因此他们毫不犹豫，纷纷说道：“兄弟们，咱们这就去挖开通道！”
    “为了耶门！”
    “为了尼孔！”他们中的许多还拿着矿镐，说着就要转头去西边。
    直到一个宛如火焰升腾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不需要挖开西侧通道，如果你们想离开这，走北侧通道就可以。”
    说话的是烈焰卫士艾博希尔。
    作为一团火焰，他在黑暗中的醒目程度丝毫不亚于圣光下的尼孔，同样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北侧通道？”尼孔皱着眉头，“据我所知，那里有一头熔火恶犬。”
    艾博希尔只道：“对火元素来说，它并不是‘恶犬’，而是忠实的伙伴。”
    尼孔一怔。
    佣兵们也是一怔，随即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几分意外和惊喜。
    听这意思，艾博希尔可以直接说服熔火恶犬？
    如果是这样的话，通道的问题也就不用愁了。
    当然，佣兵们不打算和耶门徒一起离开。毕竟，就算尼孔还算值得信任，但几百个耶门徒，形形色色之下，难免有一些信仰极端的偏执狂，贸然同行，万一被察觉出异样，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跟我来吧，凡人们。”艾博希尔对一众耶门徒说道，随即走向北方，身体的火光照亮前路。
    他的步伐看上去有些迟缓，但考虑到庞大的体型，实际速度并不慢。
    因此尼孔以及一众耶门徒纷纷连忙跟上，不多时就消失在其他人的视线中……
    几天时间过去。
    在这几天时间里，包括全部耶门徒在内的大部分奴隶已经离开幽暗地域。
    红胡子们则致力于修补战争带来的创伤，这些创伤包括城镇的破坏，更包括白胡子的死亡。
    毕竟在此之前，迪布萨拉镇的红胡子和白胡子仍是同族，就算隔阂深重，也还是有不少手足联系。
    一些家庭既有白胡子也有红胡子，他们在这场战斗中的损失最为惨痛，甚至很可能，他们会因此恨上普罗米修斯兄弟会。毕竟如果不是激进的普罗米修斯兄弟会，他们或许还能保住亲人的性命。
    当然，他们不敢表露这种憎恨。
    随着白胡子被屠光，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信仰和理念摇身一变，从曾经的歪理邪说，变成为了如今的无误真理。所有红胡子灰矮人都彻底抛弃杜拉格，转而信奉火焰以及普罗米修斯。
    杜拉格的神像、标志、典籍相继被销毁，取而代之的是火焰泰坦普罗米修斯的种种象征。红色的胡须变成了骄傲而不再是羞耻，每一个矮人都开始攀比谁的胡须更红、更像火焰。
    在这种情况下，暗中仇恨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人只能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用伪装规避敌视——就像曾经伪装成白胡子的红胡子们那样。
    佣兵们暂时无事可做。
    迪布萨拉镇变成红胡子城镇后，他们自然成为了这里的座上宾，不仅无须再藏头露尾，时不时还会受邀喝酒，可以说是很有生活了。
    矮人们不光自己爱喝酒，劝起酒来也非常狂热。和他们一比，高加诺前世见过的“酒桌文化”简直就像过家家。
    好在大地之肤既能解毒也能解酒——或者两者根本就是一回事，他这才没有在某次酒会中酩酊大醉，始终保持着体面和从容，喝酒如喝水。
    在酒会的闲暇之余，高加诺整理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收获。
    他首先审视自己的面板信息。
    【经验：4040/6000】
    还差两千经验升级。
    不过至少在幽暗地域，这两千经验肯定是凑不出来了，毕竟白胡子已经被消灭，幽暗地域和他存在敌对关系的智慧种族只剩下南边的鱼人了。
    他还真考虑过去探探鱼人的底细。
    但仔细思考过后还是作罢。
    鱼人生活在幽暗地域南部一条疑似和莱文河相通的地下河中，他们通常不会离开水域，高加诺想拿他们刷经验，只能主动前往水域，这肯定有些危险。
    而鱼人又属于次级智慧种族，提供经验偏少。又危险，经验又少，性价比可谓极低。
    看来只能等回到地表之后，看看迪布托和诺丹伦的战局如何了。如果不是太惨烈的话，可以去刷一波经验。
    审视完面板，高加诺又拿来唤血之剑，伸手触碰剑身。
    【物品：唤血之剑】
    【剑柄等级：不可知】
    【剑身等级：6级】
    【附魔·唤血：……】
    【附魔·罗西尔的染指：……】
    【附魔·奴役印记：攻击时有极低几率触发“奴役印记”，获得目标的身体控制权。目标精神属性越低，意志越软弱，越容易触发奴役印记】
    ……
    唤血之剑的剑身升级了。
    从5级升到6级，这意味着目前构成它的最低级血液是6级。
    当然，这个等级意义不大。毕竟某种程度上，唤血之剑的等级可以看作是连续的，因此与其说是从5级升到6级，不如说是从5.9级升到6级。
    最大的变化还是又多了个附魔——奴役印记。
    显而易见，这个附魔是从玛托留斯的血液中获取的，效果应该和高加诺亲身体验过的“奴役印记”相似，可以说很强大。
    就是不知道，这个“极低几率”究竟有多低。
    除此之外，高加诺很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奴役一个敌人——活的敌人。
    毕竟唤血之剑杀伤效果惊人，同等级的敌人，不论部位，只要砍中三剑，大概率直接毙命，想留活口还有点难度。
    “罗西尔的染指”也有同样的困扰，作为一个触发率百分之百的附魔，至今都没有敌人真正享受到。
    高加诺又整理清点了一下战利品。
    他此番收获的战利品主要来自玛托留斯，黑钢战斧、黑钢重甲、重击手套，外加一枚五级储物戒。
    打开储物戒。
    一堆估计价值上百金币的钱币，几块品质上佳的黑钢锭，一把备用战斧，几本用矮人文字写成的书……
    还有奴隶主必备的一大堆镣铐，以及数量更多的钥匙。
    高加诺粗略一看，估计玛托留斯的钥匙足足有上百把，串在几个钥匙串上。
    绝大部分钥匙明显只是奴隶镣铐的钥匙，没什么用，毕竟迪布萨拉镇已经没有奴隶了，红胡子释放了所有奴隶并允许他们自由选择离开或者留下当雇工。
    还有几把钥匙明显不是镣铐钥匙，被单独串在一个钥匙串上，材质各异，有精钢材质、黑钢材质，还有一把秘银材质，不知道对应的是什么锁。
    清点完战利品不久，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
    高加诺打开门，发现是格罗因和布朗，还有一个翻译。
    “我们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当然，我们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格罗因说。
    看着两个矮人严肃的表情，高加诺不禁有些好奇：“是什么消息？”
    格罗因：“关于红胡子的未来，目前有两种声音，有些人认为我们应该继续以‘红须灰矮人’称呼自己，也有人认为我们应该彻底抛弃灰矮人的身份，以一个独立的矮人种族身份自居……”
    布朗补充道：“大部分兄弟更倾向于后一种，你对此的看法是什么？”
    (本章完)

 第139章 火焰巨眸

    第139章 火焰巨眸
    “我想我对此没有发言权。”高加诺说道，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毕竟，矮人如何自称，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格罗因却继续问道：“如果你是我们的话，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我们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毕竟你是我们的朋友。”
    高加诺思考了一会：“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可能会考虑，宣称自己是新种族是否有可能引来灰矮人的攻击。”
    格罗因点点头：“老实说，我们也有同样的顾虑……”
    布朗则说道：“我们已经把这里的白胡子杀光了，不管我们说什么，都一定会引来白胡子的敌视甚至进攻，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宣称自己是新种族，这至少方便我们吸纳各个幽暗地域的红胡子。”
    格罗因反驳道：“白胡子会敌视我们，这没错，但敌视的程度肯定不一样。如果我们仍然声称自己是灰矮人，至少不会引起其他灰矮人的联合攻击……”
    高加诺算是看出来了，格罗因和布朗在这件事上持有不同的观点，布朗的观点得到了更多红胡子的支持，所以格罗因才会过来询问自己的意见。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两个矮人争论。
    过了一会，布朗说道：“这样吧，我们向普罗米修斯请示，让祂来决定我们未来的命运！”
    高加诺有些惊讶：“你们能请示普罗米修斯？”
    布朗：“我们也许不能，但艾博希尔应该可以——他可是火焰世界的贵族！”
    格罗因眉头微皱：“烈焰卫士只是最低级的火焰贵族，普罗米修斯作为火焰之王最亲近的臣属，真的会注意到艾博希尔的呼唤吗？”
    “直觉告诉我，祂会的！”布朗说道，“火焰泰坦虽然拥有伟大的力量，但祂却绝不像杜拉格那样冷漠傲慢！”
    “好吧。”格罗因最终说道。
    布朗又说：“对了，咱们找个时间把银牙干掉吧，我听说那家伙变得比玛托留斯还可恶，甚至奴役自己的族人！”
    “银牙确实应该被处决。”格罗因对此表示赞同。
    “银牙已经死了。”高加诺忽然说道。
    “已经死了？”两个矮人都是一愣。
    高加诺当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一说，从矿工发现狗头人，到迪布托人袭击银矿，再到他和朋友们逃进幽暗地域，除了个别隐秘之外，他几乎全部如实相告。
    “真是一段令人激动的经历！”布朗脱口而出。
    格罗因则问了句：“所以你们是摩撒徒？”
    “没错。”
    “那你们是怎么和耶门徒合作的？”
    “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身份。”高加诺微微耸肩，“而且你们可能不了解，‘尼孔’这个名字意味着包容，他就算知道了我们的异教徒身份，也还是会和我们合作。”
    格罗因想起什么：“尼孔河的那个尼孔？”
    “是的，那是人类的母亲河，也曾是一条被战争染红的河，直到‘尼孔之约’确立了和平的原则。”高加诺说道。
    布朗：“但是我听说，人类的耶门国家和摩撒国家又要打宗教战争了？”
    “也许吧。”高加诺短暂沉默，“不过至少到我进入幽暗地域，局势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祝愿你们能继续保持和平。”格罗因说了句，然后话锋一转，“后天我们将举行盛大的仪式，届时我们会向火焰泰坦普罗米修斯请示神谕……希望你能出席。”
    “乐意之至。”
    两天后。
    经过多日的清理，战斗的痕迹以及杜拉格的痕迹已基本从迪布萨拉镇消失。
    各种燃具则多了起来，特别是今天，密集的火把、火盆、火堆使得城镇各处都被明亮温暖的火光所充盈。灰矮人不需要照明，这是他们信仰的象征。
    在这些火光之间，矮人们穿着红色或其它亮色的衣服，走街串巷，显示出节日般的氛围。
    他们从城镇各处向南部的一片空地聚集。
    这片空地是最近才拆除的，原本这里是白胡子的居住区，现在随着白胡子全灭，自然就空了下来，最终被拆为空地，用作广场。
    拆除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头曾在北侧通道拦路的熔火恶犬。
    如艾博希尔所说，这头其他生物眼里的“恶犬”，在火元素眼里却是忠实的伙伴。
    此时此刻，它就安安静静地趴在空地边缘，身旁是烈焰卫士艾博希尔。
    艾博希尔还不时撸狗，火焰手掌每次捋过熔火恶犬熔岩般的皮肤，都会让其像普通家犬那样一阵摇尾，咧嘴滴着岩浆。
    当然，熔火恶犬偶尔也会表现出不友善的态度——当它注意到高加诺等人的时候。
    “吼……”它盯着十几个佣兵，分明想起了曾经的不愉快，喉咙里发出一阵充满敌意的低吼，好在艾博希尔及时拍了拍它，才让它没有直接发起攻击。
    佣兵们当然也早就注意到了熔火恶犬，所以入场的时候专门挑了个离它最远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坐下。
    “看样子它应该不会攻击我们。”托马斯观察了一会已经恢复安静的熔火恶犬，对众人说道。
    约翰：“你们说，它会不会是火焰之王专门安排在这的？”
    “什么意思？”
    约翰：“咱们和白胡子战斗的那天，这些矮人其实相当于被困在了幽暗地域——所有出口都被堵上了。只有红胡子取胜，他们才能重新得到一个出口，也就是北侧的出口。”
    听他这么说，丹尼尔也若有所思：“普罗米修斯兄弟会的口号‘解救他人，释放自己’该不会就是对此的预言吧？”
    “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希尔贡则说：“我不这么认为。就算真是某种安排，也应该不是火焰之王的安排，甚至不是普罗米修斯的安排，祂们两个的位格都太高了。”
    “这可说不准。”高加诺说了句，“今天矮人们就打算向普罗米修斯请示神谕，或许我们真能见到火焰泰坦的神迹。”
    “普罗米修斯的神谕？”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一阵低声议论。
    就在这时，原本有些嘈杂的空地忽然安静，却是格罗因在一众矮人的瞩目下走向中央的石台。
    站到台上，格罗因先是说了些场面话，然后话锋一转：“今天，烈焰卫士艾博希尔将为我们请示神谕，希望我们能从火焰中得到普罗米修斯的指引！”
    “火焰与我们同在！”矮人们喊着。
    然后在格罗因的邀请手势下，烈焰卫士艾博希尔走到空地中央。
    艾博希尔用他那独特的火焰语调缓缓说道：“普罗米修斯在火焰世界拥有崇高的地位，想要得到祂的回应，你们需要和我一起呼唤。”
    “即使这样，祂也未必会回应我们。”他迭甲地说道，“你们应该明白，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生灵向普罗米修斯祈祷，法拉罗世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格罗因点头：“我们明白。”
    “开始吧，艾博希尔卫士。”布朗说。
    艾博希尔点头，然后抬手丢出一团火焰。
    “呼——”火焰落在早已准备好的燃料上，立时便化作巨大的火堆，熊熊燃烧。
    在明亮火光的照映下，矮人的脸上纷纷露出庄严的表情，气氛随之肃穆。
    高加诺等人也受到气氛的感染，表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
    连熔火恶犬似乎都变得拘谨了，直勾勾地盯着巨大的火堆。
    片刻的安静过后。
    烈焰卫士艾博希尔开始念诵，声音似乎与火焰形成某种微妙的律动：“以奥普罗米修斯之名，伟大的火焰泰坦，请你倾听子民的呼唤……”
    当他念出“奥普罗米修斯”时，伴随着火堆光焰的晃动，一些红胡子矮人身上立刻有所感应地亮起微光。
    同时矮人们紧跟他一同念诵：“以奥普罗米修斯之名，伟大的火焰泰坦，请你倾听子民的呼唤……”
    艾博希尔又念诵道：“以普罗米修斯德之名……”
    又一部分矮人身上有所感应地亮起微光：“以普罗米修斯德之名……”
    “以拉普罗米修斯之名……”
    “以普罗米修斯伦之名……”
    就这样，在艾博希尔的带领下，红胡子们不断念诵着和普罗米修斯有关的圣名，并附上虔诚的呼唤之语。
    随着他们的阵阵呼唤，火堆的光焰变得愈发明亮。
    又过了一会。
    艾博希尔说道：“普罗米修斯的受名者，念诵你们自己的圣名。”
    “奥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德！”
    “拉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伦！”
    在烈焰卫士艾博希尔的引导下，矮人们的念诵声重迭在一起，诸多圣名的前后缀竟呈现出仿佛抵消的效果，最终只能听见“普罗米修斯”之名。
    “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矮人们的呼唤响彻迪布萨拉。
    “普罗米修斯……”艾博希尔也同步念诵着，神圣的名字在火焰中回响。
    大约两分钟后，毫无征兆地，火堆忽然光焰大盛，明晃晃的焰头陡然升起十几米高，直指幽暗地域的穹顶！
    这些火焰继续向高处上升，转眼就将燃料榨干，使火堆骤然熄灭。
    火堆虽灭，升起的火焰却依旧明亮，并且在天空中盘旋、凝聚，逐渐呈现出太阳般的辉煌，一股无形的威严随之笼罩在迪布萨拉镇的上空。
    然后，就在所有人震撼的情绪中，一只由火焰组成的巨大眼眸在天空中缓缓成型，居高临下，投来俯视的目光！
    普罗米修斯的注视！
    仰望着这巨大而辉煌的火焰眼眸，红胡子和佣兵无不深深震惊，说不出话来。
    显而易见，这仅仅是一只眼睛的遥远投影，但却依然是不折不扣的神迹，火焰泰坦的神迹！
    对这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他们人生第一次目睹神迹。
    此时此刻，在火焰巨眸辉煌的目光之中，他们唯一的感受便是自身的渺小，就像是光影中卑微漂浮着的尘埃。
    熔火恶犬似乎也不例外，正夹着尾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在艾博希尔是见过大场面的火。
    他躬身行礼，像是一团低伏燃烧的火焰，语气谦卑地说道：“崇高的火焰泰坦，烈焰卫士艾博希尔向您致敬。”
    火焰巨眸平静无波。
    艾博希尔对此并不意外，紧接着就说道：“这些矮人都是您的信徒，也多是您的受名者，他们刚刚在信仰的驱使下击败了杜拉格的信徒，解放了这里的奴隶……现在他们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依旧自称灰矮人还是成为一个新的矮人种族。”
    “他们希望得到您的神谕，指引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他接着说道。
    火焰巨眸这才有了点反应，淡淡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转动的光焰让地面的诸多影子也随之一阵转动，如同日晷一般。
    扫视的时间很短，可能连一秒钟都不到。
    但高加诺还是有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仿佛这源自火焰世界的遥远目光是某种实体，将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
    好在他能感觉到，目光的主人没有什么阴暗的意图。
    当然这或许只是错觉——源于普罗米修斯在神话中的正面形象。如果普罗米修斯怀有什么恶意，他恐怕也感觉不出来。
    “轰。”一瞥的扫视过后，火焰巨眸竟直接瓦解，重新化作火焰。
    火焰分成数百缕从天而降，落入每个红胡子矮人身上并融入。
    被火焰融入之后，矮人们的形象当即发生变化。
    他们的胡须更加火红，皮肤则不复灰白，而是也呈现出火焰般的红色。
    一同发生变化的还有五官的形状，很细微，但却不容忽视。事实上，这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神态，让他们摆脱了灰矮人与生俱来的阴暗气质。
    除此之外，他们还长出了头发。
    灰矮人是没有头发的，不仅男人没有，连女人也没有。灰矮人之所以臭名昭著，这种外形特征也算功不可没。
    现在他们拥有了头发——颜色当然也是火红。
    (本章完)

 第140章 红矮人

    第140章 红矮人
    总而言之，红胡子们的颜值提升了许多，至少以人类的审美来看是如此。
    对他们自己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当神迹结束，每一个获得崭新容貌的矮人都为之雀跃。
    “我有头发了！我有头发了！”女矮人纷纷欢呼，显然她们也认为自己过去没头发的样子很难看。
    “啊，看看这火红的肤色，比杜拉格的苍白高贵一万倍！”
    “我们不是灰矮人了，我们是一个新的种族！”
    “赞美普罗米修斯！”
    “赞美火焰！”
    普罗米修斯的注视已经远去。
    但矮人们仍然进行了庄严的仪式，向火焰泰坦表达感激和崇拜。
    然后格罗因重新走到石台，向同胞们说道：“相信大家都听到了火焰泰坦的神谕，祂向我们许诺，当我们解救更多的奴隶，我们那些不洁的圣名将被转化为火焰的圣名——并且得到赐福！”
    人类佣兵们听了，不由一阵面面相觑：“普罗米修斯说话了？”
    “没有吧，至少我没听到。”
    “我也没听到。”佣兵们都表示没有听到普罗米修斯说话。
    但看矮人们言之凿凿的样子，他们很快意识到，普罗米修斯确实颁布了神谕，但只有红胡子能听到。
    他们只是一群无关的看客，自然无缘听到火焰泰坦的神谕。
    他们只能通过希尔贡翻译的格罗因的讲话，大致推测神谕的内容。
    格罗因说到：“除此之外，从今天开始，我们也脱离了灰矮人，成为一个独立的矮人种族。”
    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普罗米修斯并没有为我们命名，大家认为，我们的种族应该叫什么？”
    “火矮人！”有些矮人脱口而出。
    但这立刻招来反驳：“已经有‘火矮人’这个种族了。”
    “但‘火矮人’不是矮人，他们和我们没有共同祖先，这个名字不该属于他们，我们是火焰泰坦的子民，我们才应该是‘火矮人’！”
    “但听到‘火矮人’的名字，所有人都会想到那群铜铸的家伙！”
    “这又不是我们的错误！”
    “你跟《法拉罗种族图鉴》说去吧！”
    矮人们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出来。
    最终格罗因示意众人安静，说道：“现在有两个方案，分别是‘火矮人’与‘红矮人’，前者更贴近我们的信仰，但却早已属于另一个种族……我们还是举手表决吧，少数服从多数。”
    “支持‘火矮人’的举手。”许多红胡子举起手来。
    “支持‘红矮人’的举手。”也有许多红胡子举手。
    一番清点，两边的人数竟极其接近，再加上有几个矮人在亲友的劝说下改变主意，硬是表决失败，又吵起来了。
    “已经表决了的还能改主意？这不合理！”
    “他的想法变了，难道不可以吗？”
    “我们重新表决吧！”
    “应该按照刚才的表决结果！”
    格罗因不禁有些头大，他现在算是迪布萨拉的镇长，但短短几天时间已经让他意识到这个职位不好当。
    他连忙又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说道：“我们问问艾博希尔卫士的意见吧！”
    矮人们看向烈焰卫士艾博希尔。
    艾博希尔却说：“我所用的是镌刻在巴别塔上的语言，矮人语或者人类语的‘名字’在我看来没什么意义，你们不如去问问那几个人类。”
    格罗因只好又找到高加诺。
    高加诺摸了摸下巴：“你们确定要让我来决定你们的种族名？”
    “就你来决定！”
    高加诺：“那我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了？”
    “可以！”达成共识往往比共识本身更重要，矮人们此时显然更需要前者。
    于是短暂的安静后，高加诺沉吟道：“既然这样，我喜欢红色，所以我投‘红矮人’一票。”
    广场上又是一阵争论，但明显没有刚才激烈。
    格罗因见状便说道：“高加诺是我们的朋友，现在两边的支持者几乎相等，我们就按照他的意见来吧！”
    争议声又小了许多。
    “好吧好吧，就叫‘红矮人’，至少比灰矮人强多了！”最终矮人们达成共识。
    “红矮人！”
    “红矮人——红矮人！”共识建立之后，他们开始高呼自己的名字，声音愈发一致，一浪高过一浪。
    仪式结束，随后是饮酒与歌舞。
    红矮人和所有矮人一样热衷饮酒，而且他们还早有专属的名酒，也就是为外界所知的火焰酒。
    在火焰的氛围下，他们继承自灰矮人的歌舞也在传唱与跳动中逐渐发生着变化，显然不久之后，他们还将拥有属于自己的种族文化……
    高加诺也喝了不少火焰酒。
    这种用火焰蘑菇酿造的烈酒入口火辣，还有轻微的致幻效果。
    因此不多时，当他不经意间抬头时，恍惚间竟又看到了本已消失的普罗米修斯之眼，若隐若现。
    高加诺知道这是幻觉。
    不过他还是盯着看了许久，脑海里回想着刚才普罗米修斯那一瞥的威严，以及自己的渺小。
    这就是神。
    神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每天忙着处理来自各个位面无尽生灵的祷告？
    高加诺在遐想中结束了这一天。
    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需要找红矮人帮个忙。
    当初从银牙宝库拿的那几块银锭，成色斑驳，三银混杂，想要让它们发挥出真正的价值，势必需要进行精炼和分离。
    矮人正是这方面的专家。
    于是高加诺便找到对熔炼技艺研究颇深且有时间的布莱恩，将几块银锭交给他，请他帮忙熔炼。
    这对布莱恩来说显然是小菜一碟。
    不多时，几块银锭就完成了精炼、分离和重铸，变成了几块高纯度的白银锭，外加一块秘银，一块瑟银。
    秘银块很小，只有不到半个巴掌。
    高加诺此前已经接触过一些秘银物品，所以并不觉得好奇，掂了两下就收起，然后伸手拾起瑟银。
    瑟银块的体积更小，与其说是“块”，不如说是“粒”。
    不过，由于密度极大，这么一丁点的瑟银，竟然比秘银还要重一些。
    高加诺将这粒瑟银拿到眼前端详。
    (本章完)

 第141章 称号

    第141章 称号
    【物品：瑟银】
    【等级：不可知】
    【描述：白银最珍贵的伴生金属，拥有惊人的密度和魔法亲和性，质地柔软】
    高加诺用手捏了捏，使上几分力气后，立刻就将瑟银粒捏得变形，感觉比黄金还要软不少。
    “别看瑟银这么软，但只要稍稍经过魔法处理，它就能变得比秘银还要坚固！”旁边的布莱恩说道。
    高加诺问：“你会处理吗？”
    布莱恩说：“嗯……会一点，不过老实说，瑟银的魔化是一门无比深奥的学问，我在这方面只能算是学徒，甚至连学徒都算不上。你最好多攒一些瑟银，然后找一位真正的大师帮忙处理。”
    高加诺点头，将瑟银粒放在一个盒中小心收好，这一丁点比几块银锭都值钱。
    布莱恩又说：“你也可以将瑟银当做货币使用，也就是所谓的‘瑟银磅’。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的，毕竟正儿八经的魔化瑟银武器太难得了，是只属于极少数人的奢侈品。”
    两人交谈了一会。
    直到格罗因从远处走来。
    “哦，镇长来了。”布莱恩说道，现在格罗因已经正式就任迪布萨拉镇的镇长。
    高加诺也问候道：“格罗因镇长。”
    格罗因点点头，然后取出一封信和一枚徽章：“高加诺，这两个你拿着。”
    高加诺的目光首先被徽章吸引。
    这枚徽章通体火红闪耀，造型如同烈焰，看上去非常亮眼。
    在它的正面刻有普罗米修斯的神像，背面则是几行字。
    几行字既有矮人文字，也有人类文字，两种文字看上去应该是一致的内容，写着：“普罗米修斯教会赠予红矮人永远的朋友，自由之风高加诺。”
    高加诺眨了眨眼：“这是？”
    格罗因微微一笑：“当然是我们友谊的纪念。”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的名字前还有个‘自由之风’？”高加诺说。
    “这是一个称号，你的风唤醒了很多红矮人的勇气，帮助我们解救了幽暗地域的奴隶，所以普罗米修斯兄弟会……啊不，教会决定授予你‘自由之风’的称号。”格罗因解释道。
    高加诺了然地点点头，不过心里还是一阵嘀咕。
    唤醒勇气？
    想必指的是自己用迅捷微风引导火焰、让那些假白胡子现出真容的事情……不过，这真的能说是“唤醒”吗？
    至少在高加诺自己心里，他的做法更像是某种胁迫，或者说阳谋，让那些假白胡子不得不站出来和红胡子并肩作战。
    当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作为一个称号，“自由之风”听上去还不错。
    真正让他嘀咕的是，按照摩撒教的规定，这玩意属于违禁品，毕竟上面明白地写了“普罗米修斯教会”，这是摩撒教会所不能接受的。
    何况还授予了称号。
    授予称号是各种教会都喜欢干的事情，但对于摩撒教会这种一神教教会来说，只有自己授予的称号才是合法的，其他任何教会授予的称号都是非法的。
    虽然普罗米修斯不像耶门那样被摩撒教会极端针对，但这枚徽章一旦被发现，没收、忏悔、劳役三连还是少不了的。
    不过高加诺最终还是收下了。
    “这枚徽章的材质是我们正在尝试的一种新金属，红色是它的自然颜色。”格罗因补充道，“构成它的一半是黄金，另一半则是瑞斯班矿石、铜……还有少量的瑟银。”
    一半的黄金，还有瑟银！
    看着足足有巴掌大的火红徽章，高加诺郑重地说道：“我们的友谊永不褪色！”
    然后格罗因又指着信封说道：“这封信是我们写给摩撒教会的‘通好书函’，我们希望你能把它送到摩撒教会，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方弗罗教皇的手里。”
    “老实说，这我无法保证，不要说教皇，即使是紫衣主教，我也未必有机会见到。”高加诺想了想又说道，“而且你知道，人类的教会都是一神教，天然抵触一切其他教会。”
    格罗因：“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所以我在信里的用词很谨慎。你们的教皇以包容著称，应该愿意接受我们的善意。”
    高加诺点点头：“我会尽量把它送给教会高层的手里，至少，南海镇的黄衣主教我还是可以见到的。”
    “谢谢。”
    次日。
    高加诺一行十几人踏上了返程。
    在格罗因等红矮人的陪同下，他们来到幽暗地域的北侧通道。
    通道内外已经建立起岗哨，几十个红矮人卫兵把守着这里。
    卫兵们看上去非常警惕，几乎可以用“严阵以待”来形容，这不难理解，毕竟这是红矮人目前唯一的对外通道，而且其他幽暗地域的灰矮人随时有可能由此进入，向他们发起攻击。
    如果不是红矮人总共只有几百人，他们肯定会派出更多的卫兵在此驻守。
    进入通道走了一段时间，两个岔路出现在众人面前。
    岔路各有一些卫兵把守。
    格罗因指着其中一个岔路说道：“这是连接着其他幽暗地域的通道，当初我们就是通过它迁徙到了迪布萨拉镇。”
    高加诺问道：“这里距离相邻的幽暗地域大概有多远？”
    “至少要走上半个月。”格罗因说，“而且中间还有几段既难走又危险的路，如果不是我们在那边混得不如意，绝对不会搬到迪布萨拉。”
    “另一条岔路就是通往地表了。”他又指了指另一条岔路，“这条路倒是不怎么危险，但地形也不太好走，当然，对你们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说着他拿出一幅地图。
    高加诺看向这幅地图，发现其囊括的范围相当之大，将两条岔路的尽头都画了出来。
    看着连通着其他幽暗地域的蜿蜒道路，他不禁产生了些许好奇：以后或许可以去其他幽暗地域看看？
    当然，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返回地表，返回南海镇。
    高加诺和红矮人们道别。
    “再见，我的朋友。”红矮人和人类相继拥抱道别，“愿火焰与你同在，愿自由与你长伴！”
    (本章完)

 第142章 洞察帷幕

    第142章 洞察帷幕
    几个小时后，地表。
    密林深处的某个狭小洞穴，高加诺一行十几人从中相继钻出，他们拍去身上的尘土，抬头望向天空。
    此时天气晴朗，似乎不久前还刚下过一场细雨，使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土气息，茂绿的林叶随风晃动。
    “新鲜的空气！”
    “总算又见到一棵树了，幽暗地域到处都是蘑菇，数不清的蘑菇！”佣兵们不由发出感慨。
    “我们现在是在迪布托境内，对吗？”有人问向高加诺。
    高加诺拿着地图看了一会，随即点头：“我们应该位于拉布扎特要塞西北面的‘峡谷村’附近。”
    “拉布扎特要塞！”众人有些吃惊。
    拉布扎特要塞作为迪布托的边境要塞，对于摩撒徒来说，绝对是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
    十几人毫不犹豫，也不顾等级最低的巴隆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当即一路小跑，向东而去。
    中途短暂休息了一会，又过了几个小时，众人终于远远地望到了海妖峡谷。
    只要跨过峡谷，他们就能回到诺丹伦境内了。
    他们不由加快速度。
    但就在这时，几行信息忽然在高加诺的脑海中闪过。
    【获得状态：洞察帷幕】
    【等级：四环】
    【效果：你的位置和等级被察觉】
    “停！”高加诺走在最前面，连忙示意众人停下。
    “怎么了？”众人不由紧张起来。
    高加诺转头：“丹尼尔，你的诡计幻象能不能骗过四环的洞察帷幕？”
    丹尼尔：“不可能完全欺骗洞察帷幕，但我可以让我们的等级显得稍微低一点……这附近有洞察帷幕？”
    高加诺一指自己脚下：“我已经踩过去了，你将其他人伪装起来吧。”
    “最好快一点。”他补充道，同时又拿出地图查看。
    丹尼尔点头。
    随即他就迅速施术，为除高加诺和巴隆斯以外的人都覆盖上一层诡计幻象。
    在丹尼尔施术期间，巴隆斯问了句：“咱们可不可以绕过洞察帷幕？”
    瑞恩摇头：“别想了，现在是战争时期，迪布托东部边境的岗哨肯定都最大程度开启了洞察帷幕。”
    希尔贡：“搞不好连西部边境也是——耶门国家间的关系可不怎么好。”
    托马斯：“不过咱们是出境，又有诡计幻象的伪装，应该不会遇上迪布托的边防军。”
    丹尼尔施术完成，疲惫地一阵喘息：“好了，现在我们的平均等级看上去只有三级，应该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
    “咱们快走吧。”高加诺收起地图，继续领着众人前进。
    一行人渐行渐远。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他们翻越峡谷的时候，一只黑色游隼正飞抵附近的天空，锐利的眼睛投下俯视的目光。
    他在高空中盘旋不已，久久地注视着高加诺一行人。
    直到十几人成功越过海妖峡谷，他才一振羽翼，向南飞去，最终飞到拉布扎特要塞，钻进要塞高处的一扇窗户。
    “那十几个人是怎么回事？”阿瓦萨将军问道。
    黑色游隼身上微光涌动，体型膨胀的同时，羽毛纷纷收起，转眼就变成一个留着黑色短发的精壮青年，正是埃德温。
    埃德温平静地回道：“看样子是一群偷猎走私犯。”
    “哼。”阿瓦萨将军冷哼一声，“这帮混蛋，现在居然还敢走私，简直是对耶门的亵渎，对侯爵的背叛！”
    “将军，要去抓他们吗？”有人询问。
    “算了，一群地痞流氓，跟盐风镇的治安官说一声，让他们查去吧。”阿瓦萨将军说道。
    “是。”
    房间里短暂安静了一会。
    阿瓦萨将军看着面前的埃德温，微微一笑：“成为贵族的感觉怎么样，埃德温骑士？”
    “我感到荣光。”埃德温说道，“当然，更让我感到荣光的身份是耶门徒。”
    “是该这样。”阿瓦萨将军点头，“信仰耶门是每一个智慧生灵的义务。”
    两人交谈着。
    “对了，有件事还没告诉你。”阿瓦萨将军说道，“在得知你的事迹后，侯爵大人对你很感兴趣，他希望见你一面，顺便亲自为你补上册封骑士的仪式。”
    “什么时候？”
    “最近都可以。”
    “这是我的荣幸。”埃德温说。
    阿瓦萨将军又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声音：“将军！”
    “进来。”
    一个士兵从外面进来，气喘吁吁的同时，脸上还有些许惊慌。
    阿瓦萨将军不由眉头微皱：“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喘了几口气，又咽了口唾沫，然后才说道：“有人向主教团检举牧首参与谋杀！”
    此言一出，阿瓦萨将军顿时脸色大变：“谁检举的？”
    “一个叫尼孔的教会检察官。”士兵继续说道，“他似乎掌握了一定证据，主教团已经正式接受了他的检举。”
    阿瓦萨将军一阵沉默，房间里更是寂静。
    直到他忽然抬起头，一边拿来纸笔：“埃德温，你明天就去找侯爵，不，今天。”
    ……
    几天之后。
    高加诺一行人顺利回到南海镇。
    他们一番互相告别，随即就各回各家了。
    出乎高加诺意料的是，他一回到家，一阵浓郁的洋葱与牛肉香味就飘进了鼻孔，让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这是……洋葱牛肉汤？
    在幽暗地域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吃过像样的属于人类的食物，这味道立刻就勾起了他的食欲。
    不过怎么会有洋葱牛肉汤的味道？
    难道是达莉丝做的？
    可她也不吃饭啊。
    怀着疑惑与几分谨慎，高加诺小心地来到厨房，推门一看，随即睁大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厨房里有一大锅洋葱牛肉汤。
    这没什么奇怪。
    但在冒着香气的汤锅之中，竟然还坐着一具骷髅——姿势如同沐浴般惬意！
    “真香啊……”骷髅还喃喃自语着，语气也仿佛沐浴般惬意。
    直到几秒钟之后，她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一看。
    “啊！”骷髅达莉丝发出尖叫，同时下意识地将手护在胸前。
    (本章完)

 第143章 修会

    第143章 修会
    “……我想喝汤，但是你知道，如果我像活人那样喝汤的话，汤只会洒得到处都是，所以我就想，既然这样，还不如干脆就坐到汤里。”达莉丝蹲在地上，一边刷锅一边解释。
    “所以你就用我的锅洗澡？”高加诺拉着脸说道，以他的角度来看，达莉丝的奇葩行为完全就是洗澡。
    达莉丝：“骷髅亡灵的骨头很干净的，也没有味道……”
    过了一会。
    “刷干净了。”
    “再刷一遍。”
    “哦……”
    天色黯淡，但高加诺被勾起的食欲已经消散，便只简单吃了些面包，同时向达莉丝询问近况，主要是战争的局势。
    目前而言，诺丹伦公国明显是被动的一方。
    事实上，开战至今，诺丹伦几乎只有防御没有进攻，不仅没能夺回银矿，还被迪布托几次入境袭击，有些憋屈。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很简单。
    方弗罗教皇希望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争端，以尽可能维持“尼孔之约”塑造的和平，防止战争扩大为宗教战争。
    毕竟对于信奉一神教的法拉罗人类来说，宗教战争属于最典型的冤冤相报，其烈度几乎是无止境的，“血染尼孔河”绝不是一个夸张的说法。方弗罗教皇一贯强调和平，当然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
    这种主张似乎也有一点进展，让迪布托最近的攻势在斡旋下有所放缓。
    但很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这种方式。即使只通过达莉丝的转述，高加诺也能感受到，许多人更希望采取强硬的措施，狠狠回击迪布托。
    达莉丝终于刷完了锅。
    高加诺问道：“根据你几十年前的见闻，你觉得接下来的局势会怎么发展？”
    “我不认为方弗罗教皇能挽回和平。”达莉丝说，“不管是摩撒还是耶门，他们好像压根不在乎世人的苦难，任由那些狂热的信徒挑起战争……我听说过他们的神迹，我的朋友还亲眼见过，但没有一次神迹的出现是为了阻止战争！”
    高加诺不置可否。
    达莉丝又说道：“救赎修会的很多高阶牧师都在南海镇，他们打着宣讲的名义，实际上就是想鼓动战争。他们那一套，我生前就听过很多次！”
    “高阶牧师？”高加诺眉头一动，“有多高阶？”
    “不太清楚。”达莉丝摇头，“我在教堂附近亲眼看到了一个紫衣主教，然后就不敢随便出门了。但我听邻居说，枢机主教格列门就在南海镇。”
    她补充道：“还有苦修会的枢机主教法比昂，他似乎是来执行教皇意志的……据说苦修会和救赎会的牧师当众发生了好几次不愉快，貌似还很精彩，可惜我不敢去看，唉。”
    高加诺摸着下巴一阵思索。
    直到达莉丝问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听说银矿遭遇袭击，你又一直不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很复杂，有时间再和你说吧。”高加诺说。
    达莉丝一怔：“你现在没时间吗？”
    “我现在要去休息，然后明天要去送信。”高加诺打了个哈欠，说着就起身准备去休息，“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
    “那就把锅再刷一遍吧。”
    ……
    第二天。
    带着红矮人的通好信函，高加诺来到南海镇教堂附近一阵转悠，并不时向人打听情况。
    就像达莉丝说的那样，此时的南海镇多了一堆高阶牧师，其中甚至包括两位枢机主教，格列门以及法比昂。
    两位枢机主教的关系似乎一直不太对付，就像他们所属的修会一样。
    在高加诺的理解中，所谓的“修会”其实就是教会内部的社团，在教皇的许可下，由一群志同道合的圣职者组成。
    理论上，作为摩撒的信徒，所有的圣职者都是志同道合的。
    但“志同道合”也有程度之分。
    因此，那些格外志同道合的圣职者就会组成一个个修会，宣扬着都符合摩撒教义但却各有特色的理念。
    苦修会和救赎会就是典型。
    两者同样有枢机主教坐镇，同样影响广泛，但理念却有诸多不同，某些方面甚至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譬如苦修会的一个重要职责是为穷苦人“主持公道”，比如帮忙讨薪什么的。苦修会的成员也喜欢苦修，动不动就穿得衣衫褴褛沿街乞讨，或者光着脚去各种圣地朝拜，有时一走就是几千公里。
    救赎会则排斥苦修，他们认为外在洁净是内在纯洁的体现，体面的形象更能彰显信仰的虔诚。因此救赎会牧师的形象通常是整洁的，也更受富人欢迎。
    同时，与苦修会相比，救赎会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业务，只是平平无奇的教义宣讲，最大的特点是喜欢讲“救赎”。
    现在两大修会的许多牧师都在南海镇教堂，镇民们会根据自己的偏好参与他们主持的宣讲或者圣事。
    当然，如果活动有法比昂或者格列门出席，所有镇民都会竞相参加——哪怕只是为了看一看枢机主教的真容。
    这对高加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红矮人希望他将信尽可能送给摩撒教会的高层，而现在南海镇就有两个地位仅次于教皇的枢机主教，绝对是再合适不过的送信人选，而且两人都公开露面，把信送到他们手里应该不难。
    但高加诺必须做出选择。
    枢机主教有两位，而他的信只有一封，要么送给法比昂，要么送给格列门。
    考虑到两位枢机主教关系不睦，他的选择还有可能得罪另一个。
    这让高加诺不禁反复考虑。
    不过对于枢机主教这种教会高层，他的了解并不比普通人深多少。
    他能想到的大概只有一点：达莉丝口中“鼓动战争”的救赎会，大概比苦修会更难接受红矮人的友善。
    除此之外，他只能根据自己的偏好来选。
    高加诺想起法比昂好歹送过自己三瓶滋补药剂，最终做出决定。
    ——就把信送给法比昂主教吧！
    (本章完)

 第144章 枢机主教

    第144章 枢机主教
    高加诺已经决定，将红矮人的通好信函送给法比昂主教。
    但很遗憾，法比昂今天并不在南海镇教堂。
    “法比昂大人什么时候在教堂？”他向教堂的一个牧师询问道。
    牧师摇了摇头：“法比昂大人行踪不定，没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如果你想见到他的话，最好每天都来看看——特别是发餐之前。”
    听到这个消息，高加诺有点蛋疼。
    教堂会在每天日出时给穷人发早餐，发餐之前也就是凌晨时分。
    想见法比昂还得起个大早。
    行吧！
    高加诺暗自摇头，说了声谢谢就准备离开。
    但牧师却对着他的衣服一阵打量，随即忽然说道：“等一下。”
    “怎么了？”高加诺又转回头。
    牧师说道：“法比昂大人虽然不在，但今天下午会有格列门大人主持的宣讲，主题是圣事，你可以考虑参加。”
    高加诺想了下：“有什么条件吗？”
    “当然有，毕竟想见格列门大人的摩撒徒成千上万，区区一座南海镇教堂可装不下。”牧师缓缓说道，“有人坐了几天马车来到这就是为了倾听他的布道，所以……参加宣讲需要购买入场券。”
    “入场券多少钱？”高加诺问。
    “十二银币。”牧师补充道，“已经快要卖完了。”
    十二银币，相当于普通人一个多月的收入，足以拦住绝大多数人对枢机主教的好奇心，确保只有足够虔诚或富有的人才能有幸倾听格列门的宣讲。
    不过高加诺现在大概有几百金币的家当，十二银币不值一提。
    于是稍稍考虑，他就决定买一张，去凑个热闹，围观枢机主教。
    “入场券找谁买？”
    “找我就能买。”牧师微微一笑，“如果你愿意多付一些钱的话，还有前排座位可以选——坐在前排是有机会和格列门大人对话的。”
    “不用了，随便什么座位都可以。”高加诺取出十二枚银币递过去。
    牧师收下银币，同时给了高加诺一张硬纸券。
    高加诺拿着入场券看了看。
    硬纸券上画着一个三角形，旁边写着“救赎修会”，除此之外则是宣讲的时间、地点，当然还有宣讲人名字——格列门。
    几个小时后。
    高加诺手持入场券来到教堂中殿，坐在最后一排。
    不一会，中殿的几百个座位就都被坐满，房间里时而响起人们的窃窃私语。
    高加诺张望了一下，随即看到几个熟人，比如格里夫。
    此时此刻，格里夫就坐在第二排的位置，身前是加文商会的会长莱斯科瓦。
    毫不意外，出现在这里的人全都衣着体面，彬彬有礼，多数都是比较上流的人，至少也是高加诺这类中产，尤以加文商会的人最多。
    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然消失。
    却是伴随着一阵推门声，枢机主教格列门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在一些牧师的陪同下径直走向讲坛的位置，高贵的红色立刻就让现场的氛围肃穆起来。
    格列门主教身材高大，脸型方正，气质尊贵而有威严，他穿着枢机主教标志性的红色牧师袍，主教帽下隐隐可见金发浓密，看上去只是中年。
    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整个中殿应该没有比他更年长的人。
    他的真实年龄已经超过百岁，只不过对于枢机主教这种层次的人来说，长者合剂唾手可得，一百多岁完全就是壮年。
    所以尽管年长，格列门却没有丝毫老态，说话声也是中气十足：“首先，让我们感谢主赐给我们的一切！”
    摩撒徒们纷纷起身，在他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弥撒。
    弥撒是最常见的圣事之一，虔诚的摩撒徒每到一处教堂都会弥撒一番，这点有时会让高加诺联想到烧香。
    不过弥撒的具体过程要比烧香复杂得多，除了念经、祷告之类的日常操作，还有一个名为“圣餐”的环节。
    在圣餐环节，信徒们需要从牧师手中领取“鱼饼”并食用。
    鱼饼里没有鱼，只是面饼做成鱼的形状，味道也不怎么样，高加诺吃的时候甚至会暗自皱眉。好在牧师们准备的鱼饼很小，显然他们非常清楚，格列门的听众不会喜欢这种粗粝的食物，这只是一个源于宗教典故的礼仪。
    弥撒结束，又一番简单的开场白，格列门主教随即开始了他以“圣事”为主题的布道宣讲。
    所谓圣事，也叫“圣礼”，即是写在《光明圣典》里的几种正式宗教仪式，除了常见的弥撒之外，还有一些不常见的——比如一生只有一次的洗礼仪式。
    高加诺虽不虔诚，但作为一个在教堂长大的人，对圣事也算比较了解，相关的布道更是听了不知多少次。
    他不得不承认，格列门不愧是枢机主教，不论知识水平还是布道技巧，都远远超过他以前见过的所有牧师，言谈举止都充满了感染力，简直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等宣讲快要结束的时候，高加诺的内心甚至产生了一丝宗教情感，像是敬畏，像是感动，也像是冲动。
    他上次产生类似的感觉，或许还是在前世的未成年懵懂时期。
    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感知中浮现。
    【习得lv1摩撒圣事】
    【精神+1】【经验+5】
    高加诺吓了一跳。
    居然还能学到技能？
    十二银币得不亏啊！
    短暂的吃惊过后，他不禁再次感慨于枢机主教的才学。
    毕竟他在教堂生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学会“摩撒圣事”，如今格列门只是一席话，就让他掌握了这个技能。
    涨精神的技能还是比较难得的，看来以后得多做圣事。
    这样想着，一个念头突然在高加诺的冒了出来：既然有摩撒圣事，是不是还有耶门圣事以及其它宗教的圣事？如果有的话，自己可不可以全学一遍？
    感慨和遐想之余，高加诺也从一闪而过的宗教情感中脱离，恢复平静和理智，继续倾听格列门的宣讲。
    格列门讲的东西很多，除了圣事相关，还有一些私货，比如对异教徒的批判——或者说是诅咒。
    “我主是道路，我主是阶梯，异教徒不信仰祂，即是放弃了通往天堂的道路和阶梯，最终必然堕入地狱！”格列门的语气抑扬顿挫，在教堂的中殿不断回响。
    “异教徒的财产不是财产，异教徒的生命不是生命……他们的圣名是有待洗涤的罪恶，他们的鲜血是你我救赎的金券！”他的话激起许多人的共鸣。
    如果不是教堂的氛围与枢机主教的尊崇，听众很可能会站起来振臂高呼。即便如此，一阵低声的议论还是不可避免。
    “我们应该消灭所有的异教徒，消灭异教徒就是救赎之道！”
    “信耶门的人必将下地狱！”
    “不止是耶门教，还有东方的穆罗教，教皇应该带领摩撒的神圣军队翻越基索群山，讨伐穆罗的信徒！让他们知道，至高山也不能阻挡摩撒的光辉！”
    “没错，教皇对异教徒太宽容了，甚至是……”
    对于台下的议论声，格列门主教置若罔闻，始终面带微笑，直至宣讲结束。
    “格列门大人，您还有下次讲道吗？”第一排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格列门主教回应道：“也许有，至少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南海镇。”
    又有人问：“格列门大人，您是否打算召集摩撒徒对迪布托采取反击？他们无耻地占据着摩撒徒的财产！”
    “这得由教皇做主。”格列门主突然话锋一转，“不，不是教皇。”
    空气一下子安静。
    然后只见格列门微微一笑，伸手指天，语气渐高：“做主的是摩撒，只有摩撒才能做主——做一切之主！”
    “啪啪啪！”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唯有高加诺微微皱起眉头。
    他感觉，格列门的这句话似乎有一些更深的含义。
    但格列门显然无意多做解释，说完之后，就在众人的掌声和目送中信步离去，最终被关闭的木门缓缓遮去身影……
    之后的几天，高加诺每天凌晨都会来一趟教堂，以蹲守另一位枢机主教法，苦修会的比昂。
    他还算是一个勤快的人，但连续起得这么早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天的凌晨，当高加诺来到教堂门口，抬眼就看到一个席地而坐的枯瘦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赭色亚麻长袍，蓬头垢面，头发稀疏，下颌留有一撮胡须，看上去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
    高加诺上次就将他认作普通乞丐。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仅是因为他吃过教训，更重要的是，这个席地而坐的乞丐正被一大群人众星拱月地围着。
    毫无疑问，这正是枢机主教法比昂。
    法比昂的听众多是平民——从衣服就可以明显地看出，但也有少数富贵之人，比如南海镇的主教。
    当然，南海镇主教倒不见得是法比昂的拥趸，毕竟几天前格列门讲道的时候，他同样也在现场。
    高加诺走上前，也像所有听众那样席地而坐，倾听法比昂的讲道。
    与格列门相比，法比昂的讲道要朴实得多，甚至有点粗俗。
    譬如让高加诺印象最深刻的一段，法比昂说：“弱肉强食的景象多么令人恐惧，如果你只有一节圣名，那么当你面对一个十二级受名者的不愉快时，你什么都做不了，他完全可以像对待虫子那样，轻而易举地将你碾碎。”
    然后他话锋一转：“但好在我们有主，摩撒创造了一切，也包括道德和法律……在道德和法律的庇护下，我们不必真的沦为虫子，即使你一节圣名都没有，那些强大的受名者也不会随意伤害你。”
    在完全平凡的世界，普通人走投无路时可以选择造反，虽然也很危险，但终究还是有颠覆一切的可能，毕竟再高贵的人也有脆弱的生命。
    但法拉罗是一个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在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以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并且是全方位的。
    一级和二级的差距或许还不明显，但一级和十级就是天壤之别了。
    不说十级，就是高加诺自己，五节圣名，已经可以做到杀普通人如屠狗。
    这样一个世界能保持普适的道德和法律，神和信仰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譬如高等级者几乎不会无故伤害等级远低于自己的人，否则不仅可能被教会审判，还有几率招来神罚，后果非常严重。
    当然，这是对同教徒而言。如果是对异教徒，仁慈怜悯什么的基本上是不存在的，甚至在不少人的观念中，杀异教徒的性质约等于刷功德，多多益善。
    再譬如发誓，摩撒徒以摩撒发誓，或者耶门徒以耶门发誓，分量比拿全家性命发誓都要重，这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诚信。
    法比昂继续讲着，直到有个乞丐模样的人突然问道：“你是红衣主教，却要穿得和我们一样，你也太虚伪了吧！”
    场面瞬间安静。
    一些人的脸上露出恐惧，一些人的脸上露出期待，还有一些人显出愤怒。
    坐在法比昂身边的一个牧师腾然起身，握着拳头就要走向乞丐。
    法比昂却伸手一拦，面色平静地示意其坐下，然后看向乞丐，淡淡地说道：“你是对的，我可以有数不清的财富，对我来说，合剂仿佛麦酒一样廉价，我的衣衫褴褛和苦行就是虚伪，完全的虚伪。”
    他的回应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空气凝固了好几秒钟。
    高加诺也愣住了。
    他无法理解乞丐为什么会如此大胆，更不能理解，法比昂为什么会给出一个如此诚实却又如此抽象的回复。
    直到法比昂继续说道：“但我向摩撒起誓，我会永远保持虚伪，永远穿着和你们一样的衣服，吃着和你们一样的食物，赤足行走在我主创造的大地上……”
    “这将时刻警醒我，让我铭记世人的苦难。”他的语气平静如初。
    (本章完)

 第145章 法比昂的徽记之戒

    第145章 法比昂的徽记之戒
    一段时间过后，法比昂完成了他的布道，起身准备离开。
    高加诺连忙喊道：“法比昂大人，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
    话音未落，红矮人的信函就在几簇迅捷微风的引导下穿过拥堵的人群，径直飞到法比昂面前。
    法比昂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接下信函，打开阅读。
    过了一会，他合上信函，看了高加诺一眼就转身走向教堂。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在高加诺耳畔响起：“稍后来左耳堂找我。”
    耳堂是教堂中殿两侧的建筑，有左耳堂和右耳堂之分，通常对应西侧和东侧。
    对于此时的南海镇教堂来说，两侧耳堂的作用主要是为两大修会的牧师提供休息和聚会的场所，苦修会在左，救赎会在右。
    等人群陆续散去，高加诺随即在一个年轻黑发牧师的引领下进入左耳堂，见到了手拿信函若有所思的法比昂主教。
    “法比昂大人。”他礼貌地问候道。
    “坐吧。”法比昂示意他坐下，然后说了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以前应该见过。”
    “是的，在普瑞斯托，您还送过我三瓶滋补药剂。”高加诺坐下来，立刻闻到一股糟糕的体味。
    这袜子般的味道显然是从法比昂身上飘出来的，但高加诺对此不敢做出任何表示，权当是鼻子聋了。
    法比昂点头，忽然没由来地问了句：“你有白圣名吗？”
    白圣名就是被教会推崇的圣名，各种圣徒之类。
    相应地，还有“黑圣名”和“灰圣名”。
    黑圣名就是恶魔、邪神、耶门等类型的圣名，是摩撒教会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但凡沾上一节，这辈子就有判头了。
    “灰圣名”则介于黑白之间，被教会歧视，但还不至于使人获罪。
    面对法比昂的问题，高加诺沉默了一秒钟。
    最终他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确信，只要法比昂愿意，绝对可以找出好几种方法判断自己是否撒谎，甚至有可能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到。
    于是他说：“没有。”
    “一节都没有？”
    “是。”
    法比昂黝黑枯瘦的脸上露出惊讶，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沉吟地说道：“我知道佣兵的圣名通常都五八门，但五级还没有一节白圣名，倒真是不多见……你该不会有黑圣名吧？”
    “绝对没有。”高加诺连忙摇头。
    他早就仔细查过各种资料，确认自己的五节圣名都属于灰圣名，两节元素圣名更是属于浅灰圣名。
    “如果我有黑圣名，也不敢来见您。”他补充道。
    法比昂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可，但还是说了句：“少见。”
    然后他才说：“我已经看过信的内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和迪布托境内的红矮人取得联系的？”
    高加诺将幽暗地域的事情大致一说。
    “原来是这样。”法比昂稍加思索，“嗯，这是件好事，我会将它转告教皇。”
    他接着说道：“当然，教会不能直接与红矮人接触——除非他们愿意皈依摩撒，不出意外的话，教皇应该会安排塞恩王国的矮人与红矮人沟通，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
    “这是我的荣幸。”高加诺说。
    法比昂取出一枚灰色戒指：“这戒指上面有我的徽记，以后你可以拿着它来找我或者苦修会的其他高阶圣职者。”
    高加诺伸手要接。
    法比昂却突然又收了回去：“等等，我清洗一下。”
    说着他就伸指一点。
    随即在高加诺惊讶的目光中，只见微光一闪，灰不溜秋的戒指竟变成了白色！
    “洗干净了，拿着吧。”法比昂重新将戒指递过来。
    高加诺接过戒指，同时目光不禁在法比昂黝黑的皮肤上稍稍停留。
    他原本以为法比昂的肤色天然就是黝黑，但在见过戒指颜色的惊人转变之后，他有点不确定了……
    高加诺看了看戒指。
    【物品：法比昂的徽记之戒】
    【等级：7级】
    【附魔·驱邪：使邪恶生物不敢靠近】
    七级戒指，附带驱邪效果，还算实用。
    当然更重要的可能是镌刻在戒指上的法比昂徽记，一个由荆棘组成的三角形。
    凭借着它，高加诺将可以更容易地见到法比昂主教，至少不用像这次一样天天早起蹲守了。
    他将戒指收起。
    法比昂又叮嘱了一句：“这件事你尽量不要与其他人提起。”
    高加诺点头。
    随后两人闲谈了一会。
    法比昂没什么架子，所以整个过程还算轻松。
    他也端不起架子，毕竟形象摆在这，又黑又瘦，衣衫褴褛，还有丰富的体味和表皮污垢，想端也端不起来。这地气想不接都不行，苦修的意义大概就在于此吧。
    交谈过后，法比昂有事准备离开。
    在离开房间之前，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高加诺，你是不是从来不做施舍？”
    “是……”高加诺的表情有些尴尬。
    毕竟法比昂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就是以乞丐的身份，而他连一枚铜币都没给。
    “能告诉我原因吗？”法比昂问。
    高加诺如实相告：“我认为施舍通常不会改变什么，它的意义或许和苦行一样，只是使人警醒于世人的苦难。而老实说，我没有您这样的觉悟。”
    法比昂沉默了一会。
    高加诺问道：“法比昂大人，我有个疑问，也许您能够为我解答……”
    法比昂似乎苦笑了一下，打断道：“你是不是想问，摩撒为什么要创造世上的苦难？”
    高加诺一怔，随即点头：“如圣典所说，摩撒创造了世间一切，并且全知全能全善，既然这样，祂为什么还要创造出许多苦难？我问过一些人，包括一些圣职者，但他们都不能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您是枢机主教，我想您或许知道答案。”
    “你对我很诚实，我也诚实地回答你，对于这个问题——”法比昂停顿了一下，“我同样不能给出清晰的答案。”
    说完他就离开了耳堂。
    高加诺则一阵思索。
    不能给出清晰的答案……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本章完)

 第146章 剑术满级

    第146章 剑术满级
    高加诺从教堂离开。
    之前将他领进耳堂的年轻牧师送了他一段路，期间两人也产生了几句交谈。
    “你也叫法比昂？”得知消息的高加诺略感意外，毕竟法比昂这个名字并不像约翰、詹姆斯那样烂大街。
    年轻牧师微笑点头：“是的，法比昂是我的俗名和第一节圣名，也正是因此，我加入了苦修会。毕竟你知道，苦修会的全称就是‘法比昂苦修会’，是圣法比昂在人间的遗产。”
    “当然，当老师也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小法比昂’。”他补充道。
    小法比昂的着装比老法比昂好一些，虽然也是打着补丁的粗麻外衣，但却还算干净，因此高加诺和他握了下手。
    之后从教堂离开，高加诺径直前往灰鹰营地，在训练场找了个擅长用剑的战士，一番剑术切磋。
    最近他除了在教堂蹲守法比昂主教之外，就是练习剑术。
    随着和战士的切磋，两行信息先后在高加诺的脑海中浮现。
    【lv4剑术：485/500】
    【lv4剑术：486/500】
    过了一会。
    “不打了！”战士拄着剑，气喘吁吁地说道，“你才练了几年，就已经比我还厉害了，我可是从小练了二十几年的剑术，砍废了不知多少个木桩。”
    他的语气既有佩服也有嫉妒。
    高加诺收起练习用剑：“卡珊德拉教官还没回来吗？”
    “没有。”战士摇头。
    “她去哪了？”高加诺更想和卡珊德拉练习剑术，无论是从练习本身的角度，还是从个人情感的角度。
    “不知道，可能回老家去了吧。”战士说道，“听说她老家离南海镇挺远的。”
    “我们再练一会吧。”
    “不，过几天迈克尔回来，到时候你去找他，他更适合做你的剑术对手。”
    “请你喝酒。”
    “请我喝酒也不行。”战士话锋一转，“或者我可以陪你练习徒手格斗，我以前还拿过一次南海镇二级拳王呢。”
    对方坚持不愿练剑，高加诺也没有练习徒手格斗的打算。
    他现在只想尽快把剑术升到五级。
    实际上，没有对手，他也可以选择用木桩练习。但对于四级剑术而言，木桩练习的提升效率太低了，低得令人发指。
    他宁愿不练，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砍木桩上。
    想要快速提升剑术，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切磋，而且对手越强越好。
    于是高加诺又找了几个对手。
    对手们的水平参差不齐，但再怎么说也比木桩强得多，让高加诺剑术的熟练度在几天的时间又提升了些。
    然后卡珊德拉终于回来了。
    高加诺第一时间找到她切磋。
    “锵锵锵——”
    伴随着两人闪转腾挪的身影，两把练习用剑快速交锋，在灰鹰训练场上激起阵阵火。
    “卡珊德拉，你最近去哪了？”挥剑的间隙，高加诺忍不住问了一句。
    “基索群山。”卡珊德拉一剑势大力沉。
    “锵！”高加诺连忙招架，同时露出惊讶神色，“基索群山？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个人去的吗？”
    “不然呢？”卡珊德拉说。
    高加诺欲言又止。
    剑击和火始终不断，两人则沉默了一阵。
    直到卡珊德拉忽然说道：“你的剑术应该快要触碰祷言的界限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要加大力度了！”
    “好！”高加诺一咬牙，十簇迅捷微风环绕周身。
    卡珊德拉微微一笑，剑上骤然升起些火焰，颜色与她的头发一般无二。
    “锵——锵——锵！”
    两人的切磋愈发激烈，每一次剑刃碰撞都激起更闪耀的火，在风与火之间化作弧线般的流焰！
    高加诺应付得非常吃力。
    他现在的整体实力不见得比卡珊德拉差很多，但在剑术切磋中，基本属性和剑术水平无疑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他的基本属性显然还差卡珊德拉不少，不论是体质、力量还是敏捷。
    更要命的是身高。
    三十几厘米的身高差，让卡珊德拉动不动就是劈山的架势，高加诺则几乎只能自下而上接招，实在难顶。
    不过在高强度的对抗下，剑术的进步也非常迅速。
    【lv4剑术：491/500】
    【lv4剑术：492/500】
    面板的信息相继闪过。
    同时闪过的还有两人如剑交错的眼神——锐利的眼！
    但剑刃却渐渐不再锐利。
    他们使用的都是练习用剑，质量低劣，卡珊德拉剑上还冒着火。
    于是不一会，他们的剑就在激烈的对抗中变得愈发破烂，各种卷刃、缺口，乃至剑身扭曲。
    “锵！”终于在一声空前刺耳的交锋声中，两剑同时崩断，金属碎片在流风与碎焰中到处飞散，惊退了附近的围观者。
    剑虽崩断，两人的动作却一刻也没有停顿。
    他们手持断剑，凭空交锋，仿佛缺失的剑身在他们眼里依旧完整。
    与此同时，高加诺的剑术进步得更快了。
    【lv4剑术：493/500】
    【lv4剑术：494/500】
    【lv4剑术：495/500】
    ……
    终于在一次风与火的呼啸中，几行期待已久的信息从高加诺的脑海闪过。
    【lv4剑术：500/500】
    【习得lv5剑术】
    【体质+2，力量+2，敏捷+1】
    【经验+25】
    【获得：执剑祷言】
    【作用：手中执剑时，你可以做出祈祷并有可能得到回应……祈祷的目标只能是执剑的神，祈祷的内容必须与剑相关，如果祈祷的目标是你的施名者，则回应的几率大幅增加】
    练习时长三年半！
    剑术满级！
    五点的属性成长，外加一个技能“执剑祷言”！
    注意到高加诺表情的突然变化，卡珊德拉停下动作，面带微笑地说：“看来你的剑尖已经刺入众神的视野了。”
    “谢谢你，卡珊德拉！”高加诺喘息着说道。
    他正要再说什么，脑海里却忽然想到，执剑祷言的一个条件是祈祷的内容必须与剑相关，那么……
    卡珊德拉算不算与剑相关？
    毕竟是自己的剑术教官。
    高加诺萌生出一些不太严肃的遐想。
    直到卡珊德拉在他游离的眼神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什么呢？”
    (本章完)

 第147章 神秘学图鉴

    第147章 神秘学图鉴
    “没什么……卡珊德拉，你真漂亮。”高加诺当然知道，自己的幻想不可能通过祈祷实现。
    卡珊德拉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她竟伸手一摸高加诺的头，笑着说了句：“你小子！”
    高加诺身材高大，但在卡珊德拉面前依然不够看，被这么一摸，看上去就像个孩子。
    气氛有点微妙。
    直到过了一会，他问：“你怎么突然去了基索群山？”
    “因为有神的旨意。”卡珊德拉说道，同时朝着远离人群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来到训练场的无人角落。
    高加诺跟在她身边：“菲尼克斯？”
    卡珊德拉点头：“祂指引我去寻找一座远古祭坛。”
    她注意到高加诺仍然流露着好奇的表情，便笑了笑：“你以后也会收到神的旨意——除非你永远不做祷言，不过好在，复仇女神厄里倪斯的信条很简单，祂的启示或神谕通常都比较直白。”
    说话间，她从储物戒取出一本灰色封皮的书籍，递给高加诺。
    书籍大而厚重，即使在卡珊德拉手里也显得相当不小，放到高加诺手里就更是需要抱着了。
    “这是《普克尔特神秘学图鉴》，你抽空看一看。”卡珊德拉补充道，“禁书，所以千万不要让教会发现。”
    高加诺点点头，将书籍收进储物戒，然后稍加思索，取出一个包裹。
    “这是？”
    “幽暗地域的一些特产，柄菇、火焰酒什么的。”高加诺将包裹递给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感到惊讶：“你去了幽暗地域？”
    高加诺：“是啊，过程有点复杂……”
    他娓娓道来，向卡珊德拉分享了自己在银矿和幽暗地域的经历。
    听完他的讲述，卡珊德拉也分享了自己在基索群山的经历：“不像你在幽暗地域，我在基索群山几乎没遇到什么，魔兽只遇到一头野生的祖利安猛虎，估计是从哪个巨魔驯兽师手里跑出去的。”
    她接着说道：“不过我遇到了一个尼德霍格信徒。”
    “尼德霍格信徒？”
    “或者说尼德霍格的受名者。”卡珊德拉解释道，“你可能听说过，尼德霍格和菲尼克斯在神话中是死敌，祂们的信徒也继承了这种关系。”
    “就像水元素和火元素？”高加诺想了想。
    卡珊德拉微微摇头：“比那严重得多，敌对元素的受名者只是彼此讨厌，但尼德霍格和菲尼克斯的受名者，几乎不可能共存。所以一见面，我就和那家伙打了起来。”
    “显然他不是你的对手。”
    “当然，尼德霍格根本不在乎自己信徒的死活，哪怕是恩眷者也一样……”
    他们聊到了傍晚。
    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人挥手分别，高加诺先转身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卡珊德拉的脸上先是露出微笑，然后又露出一抹若有所思，像是在考虑什么。
    直到几秒钟之后，她忽然一个转身。
    却是高加诺回头看了一眼。
    可惜卡珊德拉速度更快，所以当高加诺回过头时，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信步离开训练场的样子……
    高加诺回到家，正好赶上猫头鹰小咕睡醒，便亲手给它喂了些眼魔肉干。
    “咕！”小咕显然很爱吃眼魔肉干，发出一阵欢快的声音，并不时蹭向高加诺。
    高加诺伸手摸了摸它。
    小咕成长迅速，如今已经是三级魔兽，与它的母亲相比，它的体型明显偏小，但却更聪明一些，对风系法术也有更高的天赋。
    白天它在顶楼呼呼大睡，到了晚上它则精神抖擞，附近经过的各种小型野兽都会变成它的零食，窃贼当然也会遭到他的无情打击。
    南海镇的治安水平不怎么样——至少在高加诺看来是如此，已经有两个窃贼试图在夜间登门造访，全都没能逃过小咕的高等黑暗视觉。
    喂完小咕，又和达莉丝说了几句话，高加诺随即回到自己房间。
    他拿出卡珊德拉给他的《普克尔特神秘学图鉴》，开始认真阅读。
    这本书的作者是普克尔特，一位著作颇多的神秘学者。
    所谓“神秘学”，是与“神学”相对立的概念。
    神学是崇高的学问，神秘学则是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具体来说，神秘学作为一门学问，它所研究的是“众神的秘密”。
    研究众神的秘密，当然不会对神保持敬畏，更不会认同一神教“真神唯一”的理念，因此所有神秘学著作都是摩撒教会眼里的禁书，一经发现就会被烧。
    方弗罗时代，被烧的只是书；如果在拿督时代，被烧的通常还有人。
    这本《普克尔特神秘学图鉴》内容丰富，包括了数百个重要神魔的完整画像，还有一些零碎的局部画像。
    除了插图之外，书中也涉及到许多较为隐秘的神秘学知识。
    比如卡珊德拉提到过的“恩眷者”。
    与普通受名者相比，恩眷者可以从施名者那里得到额外的关注和赐福。
    恩眷者的主要特点是，圣名就是施名者本名，没有前后缀。
    显然，卡珊德拉就是菲尼克斯的恩眷者，所以她的第四节圣名没有任何修饰，直接就是“菲尼克斯”。
    通常来说，只有高阶神魔才有恩眷者，成为祂们恩眷者主要有两个途径。
    一是“碰运气”，从同一个施名者处获得两次圣名，两个同源圣名就会简并为施名者的本名，使受名者成为恩眷者。
    另一个途径就是神谕了。
    神魔们会通过颁布神谕为受名者布置任务，完成任务的受名者将得到赏赐，“成为恩眷者”就是一种赏赐。
    获取神谕的方式则有很多，比如红矮人获取普罗米修斯神谕是依靠仪式，更常见的方式则是祈祷。
    在祈祷得到满足的前后，收到祷告的神都有可能降下神谕。
    当然，不是所有祈祷都会被神听到。
    事实上，对于世间的绝大部分祈祷，神的态度都是漠视，毫不关心，愿意倾听万分之一都算是神中卷王。
    祈祷被神倾听，除了极少数的运气使然，大部分都是因为满足了一些条件——比如高加诺现在拥有的“执剑祷言”。
    (本章完)

 第148章 凡人技艺

    第148章 凡人技艺
    执剑祷言首先要执剑，其次祷告的对象必须是执剑之神，自己不是执剑之人或者神不是执剑之神，又或者祷告内容与剑完全无关，都不能算是执剑祷言。
    理论上，执剑祷言可以向任何执剑之神祷告。但在实际操作中，几乎所有人都会从自己的施名者中选择祷告对象。
    剑术都练到极致了还没有一节圣名源于执剑之神，以至于不得不向与自己无关的执剑之神祷告，这种情况只是少数。
    毕竟执剑之神很常见。
    就像执剑之人也很常见。
    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正是因为众神喜欢用剑，所以凡人也喜欢用剑。
    高加诺五节圣名的施名者当中就有持剑之神，而且还不止一位。
    首先是风王子桑德兰。
    根据《普克尔特神秘学图鉴》的描述，风王子桑德兰所持的剑名为“雷霆之怒”，风雷激荡，造型炫酷，所以常被吟游诗人编排进各种故事里，知名度极高。
    还有复仇女神厄里倪斯也执剑。
    不过与风王子相比，复仇女神所执之剑要朴素得多，造型平平无奇，名字更是简单至极，叫做“清算”。祂右手还有个天平，画风同样朴素，名为“公平”。
    现在高加诺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拿起剑，向桑德兰或者厄里倪斯进行祷告。
    最常规的祷告就是羞耻地大喊一声“赐予我力量吧”之类的——所以史诗里那些动不动就大喊的英雄并不是因为中二。
    当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想要持续获得神助，必须完成一定的神谕，否则就会被众神集体“拉黑”，祷告再也不灵。
    如果白嫖情节恶劣，或者白嫖的对象是恶神，还会招来神罚。
    所以祷言也不宜滥用。
    高加诺仔细阅读着《普克尔特神秘学图鉴》，特别是与自己圣名有关的内容。
    其实这本书只记录了一小部分神魔。
    不过他几个圣名对应的施名者位格都比较高，所以基本都有详细记录——除了“埃达康德亚努斯”之外。
    贤者始终是最神秘的一类施名者，资料极少，而且似乎不属于“神”，至少普克尔特在书里从没有用“神”或者“神魔”之类的词指代过贤者。
    只要涉及到贤者，普克尔特一律用最中性最通用的“施名者”指代。
    甚至到今天，高加诺都不能百分百确定“埃达康德亚努斯”是贤者圣名，因为他能用的判断依据其实只有一条：如果一节圣名很长，并且赐福效果的表现类似于提高智力，还怎么都查不到资料，十有八九是来源于贤者。
    普克尔特对此提出了他的猜测，他认为贤者圣名从根本上就有着不同于一般圣名的规则。
    譬如不管是神、恶魔、高等巨龙、泰坦……祂们的受名者都会以信徒自居，唯独贤者，他们的受名者从不认为自己是贤者的信徒。
    再譬如，哪怕最低级的半神也会颁布神谕，但贤者从不颁布神谕。
    贤者比最冷漠的恶魔还要冷漠，任何条件都无法触发他们的神助；贤者又比最宽容的神还要宽容，任何条件都无法触发他们的神罚。
    普克尔特甚至怀疑，贤者圣名压根就不是圣名，只是一种和圣名很像的东西。
    看完信息寥寥的“贤者篇”，高加诺继续阅读图鉴的其它内容。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阿莱克丝塔萨。
    “阿莱克丝塔萨，红龙女王，权柄是……青春与爱情！”高加诺眼睛一睁。
    法拉罗世界的巨龙，早在血精灵帝国的时代就已濒临灭绝，因此人们对巨龙知之甚少。
    在此之前，高加诺只是大约知道，作为高等红龙的阿莱克丝塔萨，权柄和“生命”有关系。
    如今《普克尔特神秘学图鉴》为他揭晓了更清晰的答案，阿莱克丝塔萨的权柄居然是“青春与爱情”！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获得“阿莱克丝塔萨森”时听到的寄语：祝你获得比青春更宝贵的东西。
    高加诺陷入了沉思……
    直到许久之后，他审视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体质：28/46】【精神：29/46】
    【力量：28/46】【智力：26/46】
    【敏捷：29/46】
    【经验：4070/6000】
    【lv5剑术】【lv4箭术】【lv4草药学】【lv4假死术】……
    还有三个四级的技能或者说技艺——按照普克尔特在图鉴中的定义，这些技能严格来说属于“凡人技艺”。
    对于高等级者来说，这些凡人技艺本身没有太大作用，但练到满级之后，相应的祷言技能还是很有价值的。
    所以接下来应该重点提升哪一项？
    高加诺首先排除了箭术。
    他的施名者里没有执弓箭之神，这类神本来也比较少，就算有，他也不打算优先提升箭术。毕竟箭术和剑术同属战斗类的凡人技艺，祷言的用途必然高度重复。
    假死术……
    高加诺有点心动。
    这个技艺练到满级之后，是不是可以向“执死之神”祷告？
    然后是不是可以祷告续命？
    但这个技艺不好练啊。
    高加诺多次打听过，至少在整个南海镇，只有一个人疑似将假死术练到了极致，且很多人不信。
    作为对比，南海镇将剑术练到极致的至少有十个人。
    草药学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也不好练，但比假死术容易些，而且高加诺的施名者里有相关的神——大地母亲塞拉赞恩。
    并且他本来也计划长期钻研草药学，进而掌握制作合剂的能力。
    一番考虑，高加诺最终决定，将草药学作为自己接下来重点提升的技艺。
    说干就干，他很快就投入到对草药学的钻研当中，阅读各类草药学书籍，尝试制作各种不太熟悉甚至完全陌生的药剂。
    随着时间和精力的投入，草药学的熟练度开始缓慢提升。
    然而一同变化的还有环境。
    就在这天，当高加诺从猎人公会、药剂师公会买完草药回来的路上，公告栏附近愈发热闹的人群立刻引起他的注意。
    公告栏旁还站着两个卫兵，负责维护秩序和为文盲说明情况。
    只听其中一个卫兵语气激昂地喊道：“虔诚的摩撒徒们，你们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了！路易国王和公爵大人已经下令，我们对异教徒的报复就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第149章 征兵

    第149章 征兵
    两个卫兵分别站在公告栏左右，轮流大喊着：“彼得将军就要抵达南海镇——带着公国的第二军团、第二骑士团！”
    “当然，为了给予迪布托人最沉重的打击，我们还需要征召更多的士兵，英勇的、虔诚的摩撒徒们，是时候履行我们对摩撒、对领主的义务了！”
    “征召的士兵将组成两个战团，救赎战团，还有信仰战团！如果你有至少两节圣名以及一定的战斗经验，可以试试加入信仰战团！”
    “一无所长也不要紧，可以加入救赎战团，冲在进攻拉布扎特要塞的最前线，要是你能把破城卷轴钉在城墙上，你将成为贵族、英雄、摩撒的勇士，接受万人敬仰！你的后代永远以你为荣！”
    “如果你不幸战死，你也是在讨伐异教徒的过程中战死的，你的一切罪孽都将因此洗脱！你的灵魂将迈过最宽阔的救赎之道，荣升天国！”
    “如果你没有死，也没有立下功勋，参加战斗也可以让你获得税收减免、债务延期，当然还有一笔补贴！”
    “最后，猜猜谁是军队的统帅？”卫兵问了句。
    “彼得将军？又或者是罗登将军？”有人脱口而出。
    “不对。”
    “那是威尔森镇长？”
    “也不对。”
    “该不会是公爵大人吧……”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响。
    卫兵的嘴角微微上扬，片刻后宣布道：“让我来告诉你们，这次统领我们讨伐异教徒的是埃里克王子殿下！”
    “埃里克殿下！”人们纷纷惊呼。
    “听说埃里克殿下是路易陛下最宠爱的儿子，当他出生的时候，整个利勃兰王国都在低语着他的名字！”
    “埃里克殿下是八级圣骑士，他一定可以带领我们碾碎异教徒！”人们激动地说道。
    这时一个大嗓门响起：“那我问你，我可以加入信仰战团吗？我没有战斗经验，至少没有在战场上的战斗经验。”
    高加诺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光头肌肉男。
    此人身材高大，肌肉健硕，身上纹了一堆红色魔纹还赤裸着上身，在人群中十分扎眼。
    似乎不少人认识他：“贾雷尔，你准备加入信仰战团？”
    贾雷尔一拍胸大肌：“我要为至高无上的摩撒散播荣光！”
    卫兵说道：“当然没问题，你是四级拳王，就算没有战场经验，我们也欢迎你的加入。”
    贾雷尔又说：“那我问你，去哪才能加入信仰战团？”
    卫兵：“信仰战团在南海镇的征兵由灰鹰佣兵团负责，想加入的话，直接去灰鹰营地就可以。”
    “我这就去！”贾雷尔说，“我已经等不及要迪布托人尝尝我的‘动作如潮’了！”
    话音未落，他就扭着一身夸张的肌肉向灰鹰营地走去……
    随后的几天，特别是当诺丹伦第二骑士团、第二军团以及埃里克王子陆续抵达南海镇时，战争的氛围愈发浓郁。
    绝大多数人都沉浸在兴奋当中。
    没有人能置身事外，不仅是因为战争的目的是讨伐异教徒——宗教义务的一种，更重要的是，这次征兵的范围很大。
    根据高加诺了解到的消息，为了狠狠反击迪布托侯国，摩撒国家预计将组织多达几万人的军队。
    对于诺丹伦、迪布托这类中型国家来说，这种军队规模已经颇为夸张。
    从军队的统帅也可以侧面看出摩撒国家的决心。
    毕竟一直以来，埃里克王子都被普遍视为下一任利勃兰国王的最佳人选，他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路易陛下的意志。
    当然，高加诺最关心的不是埃里克王子，而是摩撒国家的态度转变。
    在此之前，由于教皇的影响，摩撒国家在这场局部战争中表现得非常克制甚至可以说软弱，一直试图和平谈判。
    但这种克制与软弱显然已经结束了。
    主和派全面沉默，主战派大占上风，因此才有这场大规模的征兵备战。
    至于转变的原因……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高加诺带来的。
    他在幽暗地域解救并释放的尼孔，顺利回到迪布托，并成功检举了基里尔十四世的罪行——至少已经部分成功了，这让迪布托侯国内部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迪布托侯爵现在必须优先把精力放在政治和宗教上，尽一切可能保住基里尔十四世的牧首之位。
    摩撒国家的主战派由此嗅到了机会，一番游说、联合，迅速形成了占据绝对多数的共识，让教皇也不得不妥协。
    高加诺感觉，自己似乎成为了历史中微小但却关键的一环，间接撬动了几个国家的命运。
    但微妙的地方在于，他联合红矮人，解救奴隶，释放尼孔……这些事情明明更符合摩撒主和派的作风，但结果却是为主战派送上了助攻。
    “我到底干了件好事，还是干了件坏事？”高加诺的内心时不时这样想着。
    他没有想出结果。
    与此同时，第一批征兵已经完成。
    作为宗教义务以及商业的双重体现，灰鹰佣兵团全员被征入信仰战团。
    两个战团，救赎战团约等于炮灰部队，从全诺丹伦吸纳了大量的街溜子、罪犯、负债者、穷光蛋等等；相比之下，信仰战团的定位则属于主力部队，主要由职业佣兵构成。
    战团内部也有区分，高加诺被编入的是信仰战团的“突袭营”。
    突袭营的平均等级大约是四级，平均战力却据说接近五级，属于精锐部队，成员大多是公认的本领过人。
    “希尔贡，我记得你以前也参加过突袭营？”高加诺在突袭营报到时，希尔贡就在身旁，便问道。
    “嗯。”希尔贡点头，向身边的几个朋友分享自己的经验，“突袭营存在的作用主要是在其他友军的掩护下拔除边境岗哨，等级不能太高，战力不能太低，算是一支比较容易立功的部队……”
    正当他娓娓道来时，一个大嗓门忽然插嘴打断道：“你对突袭营这么了解，那我问你，突袭营的阵亡率高不高？”
    (本章完)

 第150章 埃里克王子

    第150章 埃里克王子
    几人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有着夸张身材的威猛肌肉男，光头，纹身，正是高加诺不久前见过的四级拳王贾雷尔。
    “那我问你。”贾雷尔又在话尾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口头禅，絮絮叨叨。
    希尔贡微微皱眉，但还是回答道：“通常不是很高，至少不是最高，毕竟哨兵并不是最危险的敌人。”
    听到阵亡率不是很高，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心里一松。
    唯独贾雷尔皱起眉头，嘀咕道：“阵亡率居然不高……”
    听到他的嘀咕，众人无不愣住。
    啥？
    还有人嫌自己的部队阵亡率低？
    “有没有阵亡率更高的部队？”贾雷尔问。
    众人一阵沉默。
    直到丹尼尔说了句：“阵亡率取决于部队，也取决于自己，如果你追求刺激，只要每次战斗都冲在最前面就好了。”
    “有道理！”贾雷尔眼前一亮，随即哈哈大笑，“那我就留在突袭营吧，哈哈！”
    说着他就转身离开，随即忽然一抬手：“为了摩撒的荣光！”
    有人不禁问道：“这家伙是谁，脑筋是不是有问题？”
    瑞恩：“他叫贾雷尔，是洛哈手底下的拳击手，而且是四级拳王……脑筋似乎确实不太好，但实力绝对没得说，很多五级的拳击手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么厉害。”
    “那希望他每次战斗都能冲在最前面。”
    众人一阵议论。
    直到他们注意到，卢修斯带着三个副团长快步走向营地入口，四人脸上全是严肃的神情。
    片刻之后。
    一个骑着披甲战马的金发男青年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身后还跟着一些由骑士、法师、牧师等组成的随从，远处则是大群围观的镇民。
    看到金发青年，卢修斯立刻单膝跪地行礼，表现出佣兵们从未见过的恭敬。
    “尊贵的王子殿下，您的到来让我们倍感荣幸！”他右手贴左胸，语气谦卑地俯首说道。
    来者正是利勃兰王国的埃里克王子。
    埃里克·多庞，利勃兰王国甚至是全大陆最受瞩目的摩撒徒，一位仿佛从童话和史诗中走出来的王子。
    他有着近乎完美的外表，高大英俊，仪表堂堂，一头仿佛由圣光染成的金色卷发，再加上礼貌又夹杂着一丝高傲的王室微笑，俨然是无数女性的梦中情人。
    不仅如此，年纪轻轻的埃里克还是八级圣骑士，即使考虑王室为他提供的优渥资源，也足以说明他天赋不俗和勤奋过人了。
    包括路易陛下在内，许多人都骄傲地看着他的成长，希望他有朝一日能继承王位，成为一位伟大的君主和崇高的信徒。
    正是在这样的期望下，埃里克被任命为此次战事的统帅，将带领数万摩撒徒踏上异教徒的领地，彰显神的荣光。
    此时此刻，这位被寄予厚望的年轻王子来到灰鹰营地，视察着他的军队。
    所有人都向埃里克王子单膝下跪，恭敬地俯首，同时将右手贴在左胸心脏处，以示“心怀敬意”。
    再加上他所骑的战马身姿雄伟，绝大多数人一时都未能看清，他那被传为神迹的英俊容貌。
    高加诺也是如此，当埃里克王子从他附近经过时，他只能看清战马的样子。
    这匹战马高大雄健，全身是毫无杂色的雪白，肌肉的线条充满力量感，看上去就像是由帕特里克大理石雕塑而成。
    “嗤。”它随意地打了个响鼻，鼻孔中竟冒出火星，显然是一头强大的魔兽。
    在灰鹰营地转了一圈，埃里克王子来到训练场，向一众士兵说道：“摩撒的勇士们，不久后我们就要跨过莱文河，踏上西方的土地，与最邪恶的异教徒作战……不过我相信，在摩撒的保佑下，我们无畏的勇气和不竭的力量将战胜一切！”
    “为了摩撒！”他举剑高呼，身后的蓝色披风随着动作一阵晃动。
    “为了摩撒！”士兵们跟着喊道，发出震天的呐喊。
    “为了摩撒！”远处的人群也纷纷响应，除了喊宗教口号的，还有向王子表达崇拜和仰慕的，“为了埃里克殿下！”
    随着呐喊声在南海镇的传递，宗教与战争的氛围达到了新的高点。
    摩撒徒相信胜利属于自己。
    即使从理性上来看，这种相信也是完全正确的。毕竟他们集结了这么多军队，并且上下同仇，战意高昂。
    相比之下，对面的迪布托侯国却因牧首的罪行陷入了内部动荡，自顾不暇。
    摩撒徒甚至想不出己方战败的可能。
    几天之后，在这样的氛围下，埃里克王子带领着上万军队从南海镇向西出发。
    军队先抵达莱文要塞。
    以罗登将军为首的要塞边防军，隆重地迎接了埃里克王子。
    随即军队在此驻扎下来，稍事休整。
    在此期间，通过一些职业军官的讲解，初次参加这种战争的士兵们渐渐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了清晰的认知。
    首先是埃里克殿下为这场战争制定的基本目标——攻占拉布扎特要塞。
    只要他们攻下拉布扎特要塞，整个海妖峡谷就都成了摩撒徒的地盘。之后，摩撒的军队就可以将此作为据点，继续向迪布托境内深入。
    哪怕不继续深入，攻占一座异教徒要塞也是巨大的胜利，足以让所有摩撒徒为之自豪，让所有耶门徒为之蒙羞，也能为埃里克王子增添一笔不错的履历。
    而想攻下拉布扎特要塞，第一步是拔除附近的部分迪布托边境岗哨。这正是信仰战团突袭营的任务，由于事关重要，职业军官们进行了多次细致的讲解。
    “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先拔除边境岗哨？”面对军官的讲解，贾雷尔发出他的疑问，“不能直接进攻拉布扎特要塞吗？”
    “理论上可以，但会产生许多额外的困难和风险。”军官说道。
    “为什么？”贾雷尔追问。
    军官继续解释道：“因为每座边境岗哨都是重要的魔法设施，兼具三大魔法功能，分别是洞察帷幕、信仰光环。”
    他停顿了一下：“以及守护壁垒。”
    (本章完)

 第151章 边境岗哨

    第151章 边境岗哨
    “每两座相邻的岗哨之间都会拉起一道洞察帷幕，当有受名者穿过，帷幕便会察觉；当受名者的等级超过五级，还会被打上‘帷幕凝视’，你们可以理解为一种没那么精确但却更难清除的猎人印记……”
    “如果没有洞察帷幕的话，公爵大人完全可以派出一支平均等级七级的小队，迅速靠近并破坏要塞。”
    “还有岗哨附近的信仰光环——准确地说是‘耶门信仰光环’，在光环范围内，信耶门者的力量会变强，敌耶门者的力量则会被削弱。顺便一提，拉布扎特要塞还有个大号的信仰光环。”
    完成上述的讲解后，军官半开玩笑地插了一句：“当然，也有一些人不会被‘耶门信仰光环’削弱，你们当中应该有这种人，但我相信没人会承认的。”
    “还有守护壁垒呢，它的用途是什么？”有人问。
    军官回道：“守护壁垒是一种魔法护盾，护盾覆盖的范围很有限，但却几乎不可撼动。”
    他接着说道：“不过，守护壁垒的维持不仅需要消耗能量水晶，还需要消耗‘守护之石’，因此岗哨通常只在危急时刻才会开启。”
    守护之石主要源于化石合剂。
    当一个生物喝下化石合剂却没有在寿命耗尽前得救，身体就会变成守护之石。
    由于产量有限，守护之石相当昂贵，即使对一个国家来说，也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东西。
    贾雷尔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突袭营的任务就是先降低敌人的警惕，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在守护壁垒开启前攻占岗哨！”
    军官眉头一挑，似乎对他刮目相看：“差不多，但攻占岗哨通常是在守护壁垒开启后完成的，你们需要在守护壁垒的魔法护盾内部和敌人作战。”
    “如果成功攻破岗哨，所有在哨塔内作战的人都将获得教会颁发的荣誉称号‘破城者’，可以永久免于承担攻城任务。第一个冲进哨塔的人，还将获封骑士和采邑，成为贵族！”他补充道。
    贾雷尔：“那我问你，如果成功攻破岗哨，但第一个冲进哨塔的人死了，他的儿子可以继承骑士头衔吗？”
    军官：“可以，不过私生子除外。”
    “太好了！”贾雷尔兴奋地拍着胸大肌，“我儿子要当骑士了！”
    众人不由感到迷惑。
    经过几天的相处，人们已经对贾雷尔奇怪的脑回路有了一定的认识，这家伙不仅不太聪明，而且似乎坚定地认为自己会战死，还对此满怀期待。
    有人忍不住问道：“贾雷尔，你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关于死亡的预言？”
    “没有！”贾雷尔却说。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认为是自己儿子成为骑士，而不是自己？”
    贾雷尔絮叨起来：“那我问你，如果我成为了骑士，我儿子以后是不是也会成为骑士？我不一定能活着成为骑士，但我儿子一定能！”
    “好吧，你是对的……”
    军官继续为士兵们讲解着战术安排。
    与此同时，战斗已经陆续打响。
    由于摩撒军队有明显的人数优势，所以会兵分几路，同时进攻附近的几个迪布托岗哨。
    当然，岗哨是相同的岗哨，进攻的各路部队却不一定是相同的部队。
    大部分是炮灰，他们不定期地骚扰、试探，最大的意义只是用生命换取敌人的懈怠。
    而当敌人开始明显懈怠的时候，突袭者就该出动了。
    他们没有等太久。
    “是时候到我们上场了！”突袭营的指挥官召集众人，严肃地宣布道。
    众人整装待发。
    “……出发的时候，我们会和救赎战团的几十名士兵混杂在一起，我们必须注意伪装，以便让自己看起来和那些废物差不多，这样才能尽可能降低敌人的警惕。”指挥官说。
    随即他伸手一指：“贾雷尔，穿上衣服，别让敌人注意到你身上的魔纹！这是战场，不是拳击场！”
    贾雷尔只好穿上外衣，遮住了身上的有色魔纹。
    其他人也相继做好伪装。
    除了衣着上的伪装之外，还有一些魔法伪装。
    当然，大多数伪装法术在洞察帷幕面前都会失效，只有诡计幻象这种还能起到一些作用，用以掩盖部分等级，或者掩盖某些知名度较高的脸，比如贾雷尔的脸。
    伪装完毕，指挥官最后说道：“记住，让救赎战团的废物冲在前面，等到他们差不多死光的时候，我们再向哨塔的大门发起攻击——最迅猛的攻击！然后冲进去，关闭守护壁垒！”
    随即突袭营就离开营地，和几十个救赎战团的炮灰组成混合部队，向西出发。
    众人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压力的来源倒不是战争，而是救赎战团的炮灰。
    炮灰们显然没有意识到身边的战友并没有把自己也当成战友，因此态度友善，“伙计”、“兄弟”地叫着，让突袭者们多少感到一些惭愧。
    但在战争的诸多残酷中，这显然只是很不起眼的一部分。
    随着离目标越来越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愈发集中到即将来临的战斗上。
    当他们跨过海妖峡谷，远远地便能望见一座哨塔。
    哨塔大概有三十米高，造型高耸而纤细，要是涂上红色，说不定会让人误以为是血精灵的建筑。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他们在脑海里回想着军官的叮嘱。
    只不过，救赎战团的士兵想的是杀一个敌人能得到多少赏钱，而突袭者想的却是让救赎战团的士兵送死。
    又过了一会，哨塔只有几百米远。
    摩撒徒们已经逐渐可以看到敌人的身影，他们有的是站在地面的重甲战士，有的是哨塔箭窗后的射手。
    当高加诺跨过某道无形的界限，几行信息立刻在脑海中闪过。
    【获得状态：洞察帷幕】
    【等级：四环】
    【效果：你的位置和等级被察觉】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声破空响起。
    “咻——”
    箭矢袭来，一个炮灰当即阵亡。
    “为了我主的荣光！”异教徒间的战斗一触即发！
    (本章完)

 第152章 动作如潮

    第152章 动作如潮
    “咻——咻——”
    箭矢不断从哨塔上的箭窗袭来，一个又一个炮灰接连倒下。
    但很快，摩撒徒们也冲到岗哨近前。
    除了高耸的哨塔之外，岗哨内还矗立着一些其它建筑，以及将整座岗哨围了一圈的矮墙。不过在经历了多次战斗之后，矮墙早已破破烂烂，有多处缺口。
    一个救赎战团士兵敏捷地翻过矮墙缺口，手持长剑冲向哨塔，同时发出狂热的呐喊：“为了摩撒！”
    这是一个低级错误。
    哨塔附近的信仰光环对敌信仰者的削弱不算严重，但如果高呼敌信仰之名，情况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话音刚落，一团突然亮起的光芒就让他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耶门至高无上！”一个耶门战士冲锋杀到，战锤呼啸而来。
    “轰！”摩撒徒的脑袋被砸进地面。
    “哈哈，为了耶门！”耶门战士大笑着，再次高呼耶门之名，同时杀向另一个翻墙而入的摩撒徒。
    耶门徒肆无忌惮地呼喊神名，每次呼喊都能让他们短暂地得到一些力量加持。
    相比之下，摩撒徒则最多只能喊“为了我主”之类的口号。
    而即便他们完全保持沉默，耶门信仰光环也会对他们造成一些压制。
    再加上哨兵本就较为精锐，冲在前面的炮灰摩撒徒很快就损失惨重，横尸遍地。
    开战不到一分钟，救赎战团的士兵就死得差不多了，几乎只剩下突袭营。
    高加诺默默地戴上重击手套。
    突袭营的其他人也相继做好准备，蓄势待发。
    最先行动的是贾雷尔。
    他伸手从怀里取出几瓶绿绿的药水，迅速倒入口中。
    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三瓶巨魔狂怒药水，一瓶石盾药水，还有怒焰药水……贾雷尔，你疯了吗？！”
    贾雷尔置若罔闻。
    药水和药剂是有区别的，药剂通常缓慢生效，药水则几乎瞬间生效。
    几瓶药水下肚，贾雷尔的形象迅速发生变化。
    他的体型直接膨胀了一圈，本就夸张的肌肉变得更加恐怖，皮肤呈现出熔岩般的形态，戴着黑钢拳套的双手更是蹭蹭冒火。
    “兄弟们，跟我冲啊！”贾雷尔怒吼着，“为了我主的荣光！”
    话音未落，他就一个箭步冲出去。
    “冲！”突袭营指挥官也大喊道。
    “轰！”随即只听一声巨响，矮墙直接被贾雷尔撞断，同时还有一个耶门战士被撞死。
    紧接着是一个隐匿的盗贼被撞死，然后又一个战士被撞死。
    在诸多药水的加持下，本就实力不俗的贾雷尔，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就硬冲到哨塔大门，双拳火焰极盛。
    守门的两个哨兵挥剑应对。
    但在石盾药水的作用下，贾雷尔的身躯坚硬无比，一时很难被重创。就算被重创，他也未必能感觉到，毕竟磕了这么多猛药，痛觉早就不复存在。
    “动作如潮！”贾雷尔硬吃两剑，同时大吼一声。
    “轰轰轰轰——”旋即只听一阵轰响，贾雷尔以恐怖的速度和力道疯狂挥拳，几乎瞬间就干掉了两个哨兵。
    在重拳与烈焰的持续冲击下，结实的哨塔大门也被顺势打得坑坑洼洼，向内凹陷，摇摇欲坠！
    接着只见贾雷尔双目圆睁，疯狂地一声嘶吼：“我儿子是骑士！”
    同时全力向前猛撞！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哨塔大门轰然倒塌，一同倒下的还有贾雷尔臃肿的身影。
    十几个动作最快的突袭者紧随其后冲进哨塔。
    他们无暇关注倒在地上的贾雷尔。
    任何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已经死定了。
    高加诺手持唤血之剑，开启燃血冲刺与大地之肤，且有十簇迅捷微风助力，又快又硬，转眼就冲进哨塔。
    两个耶门战士迎面出现。
    重压打击！
    重击手套附来一股巨力，唤血之剑直接连人带甲劈翻战士！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另一个战士持剑杀到，高加诺只是稍稍侧身，任由剑刃刺入右胸。
    或许是受耶门信仰光环的影响，这一剑颇为犀利，竟硬生生刺进大地之肤几厘米，同时还附有惊人的冲击力：“轰！”
    但在大地之肤状态下，高加诺不仅够硬，而且够重，冲击力只让他打了一个趔趄，并没有摔倒或者飞出。
    高加诺一晃就重新稳住，随即再次挥剑。
    重压打击！
    “快开守护壁垒！”战士一边大喊一边惊恐地后退。
    可惜哨塔内空间狭小，随即只见血狂飙，唤血之剑就再次连人带甲斩杀！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噬血再生！
    噬血再生发动，高加诺胸口的伤势迅速愈合。
    这时身后一阵黄光涌动。
    众人转头一看，发现哨塔已被黄色的光幕所笼罩。毫无疑问，这光幕正是魔法护盾守护壁垒。
    指挥官已经发话：“咱们有十八个人进来了，关闭守护壁垒绰绰有余！只要关闭守护壁垒，内外夹击，这座岗哨就是咱们的了！”
    说着他就当先冲向螺旋阶梯，直奔哨塔高处。
    与此同时，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脑海中闪过。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二环）】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二环）】
    【反制成功】
    旋即箭矢从上方袭来：“咻——”
    高加诺精准避开，同时取出两支黑钢穿刺箭，各附上五簇迅捷微风与血箭头，紧紧握在手中。
    然后只见他奋力一掷，两支黑钢穿刺箭激射而出！
    大地之肤和重击手套赋予的力量，让他即使徒手抛箭也有可观的力道，足以杀伤高处的敌人。
    随即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两支黑钢穿刺箭分别射向上方的两个弓箭手，没有印记的被重创，有印记的则被击杀。
    【击杀4级人类，经验+200】
    十八个突袭者相继冲上螺旋阶梯，杀招尽出，不一会就爬升了十余米高度，抬头看到一处平台。
    这时一阵悠悠的歌声突然响起：“耶门恩典，如此甘甜，罪恶所以赦免……”
    歌声平平无奇，但却让许多摩撒徒都脸色一变：“耶门恩典圣歌！”
    (本章完)

 第153章 过载射击

    第153章 过载射击
    只见在上方的平台，一个耶门牧师正在圣光护盾的笼罩下专注地吟唱着，身旁是十几个负责保护他的哨兵。
    好消息是，随着圣歌的响起，哨塔的耶门信仰光环失去了作用，大部分突袭者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一阵轻松，似乎说明这个牧师是信仰光环的主持者。
    但坏消息是，耶门恩典圣歌比信仰光环更危险。
    一旦歌唱完成，附近等级不高于歌唱者的敌耶门者都将被封印感官，直至皈依耶门。
    实际上，这招在多数情况下都比较鸡肋，因为只需要跑开一定距离，就可以免受圣歌影响。
    牧师总不能一边追击一边唱歌。
    但哨塔内部空间狭小，又被守护壁垒笼罩，内外隔绝，根本不存在跑开的可能性，堪称圣歌的最佳施术场地。
    因此摩撒突袭者们只能选择在圣歌完成前击杀牧师，或者将歌声打断。
    哨兵则势必全力保护他们的牧师。
    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十几个人紧紧簇拥在一起，将牧师护在当中，一个战士更是手持两副盾牌，宛如一道壁垒挡在牧师身前。
    平台狭小，这十几个哨兵几乎占据了全部空间。
    高加诺见状，当即转头喊了句：“抓好扶手！”
    突袭者们无暇细想，连忙抓住螺旋阶梯的扶手。
    紧接着，高加诺一个箭步冲向十几个耶门哨兵，数颗劣等风之法球捏在手中，双臂则挡在头前。
    “咻咻咻——”
    箭矢连续射向高加诺，转眼就让他的双臂都插上数支箭矢。好在有大地之肤的阻隔，这些箭伤都不算深。
    靠近众哨兵后，高加诺一跃而起，同时双手猛合，压爆法球！
    “轰隆！”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几颗法球的同时爆裂，剧烈的风暴在狭小的空间内轰然炸开！
    挤在平台上无处可扶的十几个哨兵，当即就被风暴席卷着向下坠去。
    他们连忙抓向同伴，在几个强壮战士的帮助下，似乎就要重新站稳。
    但这时高加诺已经飞跃而至。
    大地之肤赋予的沉重让他在风暴中也可以保持方向，当即狠狠撞向一众哨兵！
    “轰！”沉重的身躯宛如一块巨石砸进人群。
    本就摇摇欲坠的十几个哨兵彻底失去平衡，不可挽回地掉了下去，而且由于互相抓扶，直接掉了一串七八个人下去。
    原本拥挤的平台顿时为之一空。
    耶门牧师的脸上闪过绝望的苍白，但还是按照固定的节奏和速度，尽可能地继续低唱圣歌：“曾我失丧，而今寻回，盲目终于得见……”
    抵达平台的高加诺，对着耶门牧师身前的战士一阵猛劈。
    “轰轰轰！”
    然而战士全身穿着几乎密不透风的黑钢重甲，手里还拿着两副盾牌，仿佛乌龟一般，让他一时无法破开。
    平台上剩余的哨兵也纷纷向高加诺发起攻击。
    好在突袭者们随后赶到。
    他们由于在风暴中抓住了螺旋阶梯的扶手，没人掉下去，此时自然具备了显著的人数优势，几乎是哨兵的两倍，来到平台后，当即就向剩余哨兵展开猛攻！
    平台上的哨兵很快就死伤殆尽。
    耶门牧师也终于停止了他的圣歌，胸膛被唤血之剑的锋芒狠狠贯穿！
    【击杀6级牧师，经验+300】
    击杀完这处平台上的哨兵和牧师，战斗其实已经接近胜利。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哨塔内大概还剩八九个敌人，但基本都是刚才从平台掉下去的那些人。
    十余米的高度虽然不至于让他们摔死，但也让他们中的大部分受伤不轻，已经不可能再对突袭者造成太大威胁。
    现在距离突袭者的最终目标——关闭守护壁垒，只剩最后一个敌人。
    一个法师。
    法师处在更上层的平台，距离高加诺等人差不多有十米高，从他所在的位置再往上就是只有魔法设施的哨塔尖顶了。
    就在突袭者们快速解决哨兵的同时，位于上层的法师也开始施法。
    “呼——”只听一声呼啸，几颗硕大的火球顿时从上方飞来。
    突袭者当中不乏水元素的受名者，因此很快，一道水幕就在众人头顶成型。
    但出人意料的是，几颗火球并没有飞向突袭者，而起径直射向连通着两个平台的螺旋阶梯。
    “轰！”火球登时将螺旋阶梯炸断。
    “轰轰——”法师故技重施，用火球将阶梯摧毁大半，截断了突袭者继续爬升的途径。
    如此一来，他们就不能迅速关闭守护壁垒了。
    而时间一旦拖久，情况就会变得不利。毕竟在守护壁垒开启的刹那，要塞就会收到求援。
    因此用不了多久，敌人的援军就会抵达。
    尽管己方的援军应该也会很快抵达，但毫无疑问，突袭者们还是希望能取得一个干脆利落的胜利。
    于是看到阶梯截断，希尔贡立刻说道：“所有能增幅箭矢威力的法术都给我，给他尝尝我们的‘过载射击’！”
    说着他就开始弯弓搭箭。
    随着他拉弓的动作，淡淡的白光陡然亮起，附着在箭上。
    突袭营指挥官一挥手，一团淡淡的黄色融入其中：“这是‘爆裂箭’。”
    一个猎人抬手附上一团无形的力量：“我的‘二段突刺’。”
    “还有我的‘竭力射击’……我得赶紧休息一会……”
    高加诺附上了迅捷微风和血箭头。
    正常来说，一支箭是不可能承载这么多法术的，但“过载射击”却可以实现。
    于是一支集结了诸多增幅法术的箭矢就这样产生了，箭头在五彩斑斓的光芒中显露出惊人的气势。
    接着只听希尔贡一声轻喝，弓弦松开。
    箭矢激射而出，转瞬即至！
    “轰隆！”彩虹般的光芒轰然绽放，释放出巨大的冲击力。
    哨塔最上层的平台本就不大，被这么一轰，直接就被轰碎，乱石崩飞。
    至于躲在上面的耶门法师，不用说，显然走得很安详。
    随即各种零碎的东西从空中散落，包括砖石、肢体、布料、木板……
    但在这当中，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一座黄色的山羊石像。
    (本章完)

 第154章 替罪羊

    第154章 替罪羊
    这不是石像，至少曾经不是，而是一只饮下化石合剂的山羊。
    这种山羊是人类为制造守护之石专门驯养的特殊牲畜，寿命短暂，生来的意义就是服用化石合剂，然后在石化状态下死去，变成一块身价数千倍于生前的羊形守护之石，实现羊生价值的飞跃。
    由于守护之石的用途大多和“守护”有关，因此每当有这种山羊死亡，都意味着将有人受到保护，仿佛它们的死是某种牺牲或者代人受过。
    所以它们得到了一个原本只是绰号的名字——替罪羊。
    随着耶门法师的死亡以及守护之石的坠落，守护壁垒自然解除，笼罩着哨塔的黄色光幕迅速消散。
    外面的战斗也接近结束。
    毕竟哨塔从破门到守护壁垒开启，时间其实非常短暂，大部分突袭者都没能及时冲进哨塔，而是留在了外面，以巨大的人数优势和哨塔外的哨兵作战，快速制胜是完全可以料到的结果。
    因此已经可以说，突袭者在这场岗哨战斗中取得了一次漂亮的胜利。
    而毫无疑问，贾雷尔是这次胜利当之无愧的首功。
    如果没有他迅猛的破门攻势，根本不会有十八个突袭者冲进哨塔，可能只有十个甚至更少，或者干脆没人敢冲。
    出人意料的是，贾雷尔竟然还没死，并且仍有几分意识。
    所以当指挥官带着一众突袭者来到他身旁，他连忙努力地微微抬起头，嘴里一边溢出血液一边说道：“指挥官……我的儿子会成为骑士……对吗？”
    指挥官郑重地说道：“我以摩撒的名义向你保证，你的儿子将会是一名光荣的骑士，拥有自己的采邑，为诺丹伦公爵服务。”
    “我赌赢了……终于……”贾雷尔血肉模糊的面孔露出一丝难以分辨的笑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消失，归于安静。
    空气也一并归于安静。
    人们几乎整齐划一地将手中的武器拄在身前——就像一座座庄严的墓碑，垂首沉默，表达着哀悼。
    直到过了一会，指挥官吩咐道：“把贾雷尔的尸体简单清洗一下然后裹好，我们将以骑士的礼仪下葬他。”
    附近的几个突袭者上前抬起贾雷尔的尸体。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
    贾雷尔体型庞大先不说，由于激烈的战斗以及那几瓶猛药的副作用，他的身体已经被严重破坏，遍布着血腥的裂纹，将周围的地面染得满是血污。
    因此几人七手八脚，忙活了半天，才完成了尸体的初步清洗并用裹尸布裹好。
    就在这个过程中，几瓶药剂从贾雷尔尸体的怀中掉出，引起众人的注意。
    药剂有三种颜色，黄色，红色，青色。
    “咦，这些是什么药剂？”有个士兵俯身拾起，同时发出疑问。
    “你认识吗？”
    “不认识。”
    “我知道，好像叫‘西斯龙药剂’，一种可以使人快速变强的药剂。”
    “西斯龙？奇怪的名字。”人们议论着，“它真的能让人快速变强？”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我也不是很确定，要不你试试？”
    “要试你试，这又不是合剂，就算真能让人变强，也肯定有严重的副作用。我听我的朋友克里斯说过一种作用类似的药剂，会把人变成脑袋上有尖角的怪物，声音还会变成难听的公鸭嗓，甚至让一个人变得像食人魔那样笨，简直太可怕了！”
    “这些西斯龙药剂听说是一个神秘的‘异族药剂师’制作出来的，在黑市之类的地方很受欢迎。”说话者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继续说道，“对了，高加诺，我记得你是药剂师对吧？”
    “嗯，是啊……”
    “那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异族药剂师？”
    “没听说过。”高加诺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是佣兵团的药剂师，每天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任务，对这类东西了解很少。”
    众人继续议论着。
    高加诺则一阵沉默，目光在几瓶西斯龙药剂上停留了片刻。
    别人对这玩意了解有限，但他可太清楚了。甚至几乎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懂西斯龙药剂。
    因此，在看到几瓶西斯龙药剂的瞬间，他就理解了贾雷尔此前的种种怪异表现。
    贾雷尔毫无疑问使用过西斯龙药剂，而且绝不是一瓶两瓶，所以他的实力才在同级别当中如此突出。
    也正是因为使用了许多西斯龙药剂，寿命所剩无多，他才会对战死充满期待，才会疯狂地拼命。
    毕竟反正要死了，光荣的死总好过默默无闻的死。
    何况还有机会为儿子搏一个骑士头衔，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做。
    现在贾雷尔的计划成功了，他在讨伐异教徒的战斗中光荣地战死，并让自己的儿子因此成为贵族。可以预见，小贾雷尔未来不必再为生计奔波了，他的父亲已经替他完成了这一切。
    看着装进裹尸布的贾雷尔，高加诺不禁考虑，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制作西斯龙药剂？
    他当初之所以要制作西斯龙药剂，原因归结起来很简单——贫穷。
    但他现在已经完成原始的积累，赚到了第一桶金，从乡下出身的穷苦少年变成了南海镇的中产，而且还是比较富裕的那种中产，即使放到利德曼城都不算穷人。
    所以他开始考虑收手。
    毕竟西斯龙药剂这种东西，不仅未被归类，而且副作用巨大，来源更是涉嫌禁忌的血魔法，终究有不小的风险。
    随着关注到的人越来越多，药剂师公会早晚都会介入并颁布相关规定——大概率是直接禁止。
    药剂师公会的介入还算好的，他们说到底是一群生意人，顶天也就是征收罚金、没收徽章之类的操作。
    要是引起教会的监察可就难说了，毕竟信仰可以使人做出任何事情。
    特别是在这次战争中，“纯洁派”明显在教会内部赢得了很大的声量，这帮人是否严于律己不好说，但严于律人是肯定的，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收手吧……”高加诺暗暗想着。
    (本章完)

 第155章 破城者

    第155章 破城者
    【经验：5070/6000】
    战斗结束，高加诺首先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面板——升级还差一千经验。
    事实上，如果他刚才一门心思抢人头，这一千经验是有可能凑出来的。
    但攻占哨塔必须速战速决，特别是当耶门恩典圣歌响起的时候，他不可能把抢人头放在第一位，否则万一圣歌唱完，队友全被封印感官，说不定直接团灭。
    突袭者们开始打扫战场，处理尸体，收集和清点战利品。
    对高加诺来说，最重要的战利品是一枚五级储物戒，来自那个唱圣歌的耶门牧师。
    不过在拿到这枚戒指后，他并没有立即打开查看。
    毕竟稍微想想就能猜到，里面十有八九保存了许多违禁品。
    最起码，一个耶门牧师的储物戒里肯定会有几本耶门教会的典籍，这种东西一旦被任何人注意到，他都只能选择上交。
    如果是单纯的宗教典籍倒无所谓，他自己也没兴趣看，直接上交给教会就是；可万一是魔法书呢，难道也要上交给教会换取五十铜币和一份书面嘉奖？
    等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打开看吧。
    除了耶门牧师的五级储物戒，高加诺还从两个耶门战士身上各得到一枚储物戒，一个是二级，另一个也是二级。
    牧师是六级，身上的储物戒是五级。
    两个战士是五级，身上的储物戒却只有二级。
    牧师这个职业的尊贵可见一斑。
    除了这些通过杀敌获取的私人战利品之外，还有一些公共战利品。
    比如晶核、能量水晶、守护之石……这些都是维持岗哨魔法运转的物资，大部分都保存在法师的储物戒当中。
    这部分战利品作为必要的战争物资，理论上不允许私自占有或瓜分，必须上交。但在实际操作中，由于追查困难，没人会老老实实地全部上交。
    也没人会严格追查，只要别做得太过分。比如一座哨塔最起码要有一两块守护之石，否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吃相太难看了。
    所以对于守护之石，突袭者们保留了两块，等待上交。
    没保留的部分自然是被冲进哨塔的十几个人悄悄瓜分了，需要守护之石的人以低于市场的价格购买，其他人分钱。
    高加诺就以低廉的价格买了一块守护之石——这玩意在炼金中用途多多，他想当炼金师，早晚都要买。
    晶核和能量水晶也是一样，上交一小部分，剩下的直接平分。
    收获相当丰富，高加诺的现金甚至不减反增，又发了一笔战争的横财。
    战斗虽然结束，但突袭者们并没有放松。
    在简单打扫过战场之后，他们立即就转入防御状态，小心地警惕着可能会到来的耶门援军。
    毕竟没有哪座要塞会坐视敌人夺走自己的岗哨，对要塞来说，岗哨的意义就像是眼睛。
    岗哨的守护壁垒只要开启，要塞立刻就会收到求援，并且一定会派出援军。
    好在摩撒一方也早就做好支援的准备。
    所以突袭者们警戒了没多久，诺丹伦公国的第二骑士团就在彼得将军的带领下赶了过来，几百个骑士骑着魔兽战马，在岗哨驻扎下来。
    骑士们将承担岗哨的改造工作，把这座属于耶门的岗哨改造为属于摩撒的岗哨。岗哨的防守职责，当然也一并从突袭营移交给了他们。
    突袭者们则直接返回莱文要塞，领赏去了。
    凡是为攻占异教徒城池、要塞、岗哨做出重大贡献的人，都将得到“破城者”的荣誉称号。
    某种程度上，荣誉称号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贵族身份。特别是那些由教皇亲自授予的高级称号，往往附带大量的实际利益以及诸多特权，地位崇高。
    只不过，与真正的贵族身份相比，称号通常都是不可继承的。
    道理很简单，国王的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王位，但“屠龙者”的儿子显然不可能通过继承的方式成为“屠龙者”。
    称号一般由教会授予，埃里克王子作为八级圣骑士，毫无疑问是整座莱文要塞最有资格代表教会的人。
    所以，王子殿下亲自宣布了对突袭营的奖赏，并为所有冲进哨塔作战的突袭者颁发“破城者”称号以及相应的徽章。
    徽章总共十九枚，阵亡的突袭者如贾雷尔也都得到了一枚，只是显然，这份荣誉只能被他们带入坟墓了。徽章会成为他们的陪葬品，“破城者”的称号则会写到墓志铭上，供后人瞻仰。
    当高加诺从埃里克王子手里接过破城者徽章时，王子例行公事地说了句：“感谢你为教会做出的贡献。”
    “这是我的荣幸，尊贵的王子殿下。”高加诺也礼貌地回应道。
    埃里克王子从他身前经过，继续为其他破城者颁发徽章。
    高加诺忽然目光一凝，视线在王子的蓝色披风上停留了一会，脸上闪过思索。
    在南海镇的时候，他也看到过王子身上的这件蓝色披风。但由于当时距离稍远，他并没有过多在意。
    此时近距离观察，高加诺才忽然注意到，这件披风似乎有点特殊——它在地上的影子比其它物体的影子更加深邃一些。
    这种区别并不明显，但高加诺的感知还算敏锐，因此得以察觉。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材质特殊吗？
    高加诺不得而知，他有点想伸手摸一把，但当然不敢。
    发完破城者徽章，埃里克王子重新走到众人面前，说道：“作为破城者的特权，你们从此不必再承担攻城任务，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做出选择了，是跟着我进攻迪布托的要塞，还是在留在莱文要塞或者岗哨承担防守工作？”
    “殿下，我愿跟随您讨伐迪布托人的不义与不信！”
    “消灭异教徒是我们永远的职责，殿下，带领我们踏平拉布扎特要塞吧！”狂热的信徒如此说道。
    “能和您一起战斗，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光！”有些士兵则明显很想进步。
    “殿下，我想留在莱文要塞。”也有些士兵这样说道。
    在摩撒一方大占优势和主动权的情况下，留守在要塞约等于不再参战，这无疑让他们丧失了一个进步的机会，甚至还会受到一些私下里的鄙视。
    但这是破城者的特权，所以埃里克王子也都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大部分人都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只剩高加诺一个人，脸上仍然是考虑的神色。
    “你呢？”埃里克王子看向他。
    “王子殿下，事实上，我还是一名药剂师。”高加诺结束了他的考虑，“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以随军药剂师的身份，为接下来的攻城贡献力量。”
    讨伐异教徒是一种宗教义务。理论上，当教会发起征兵，每一个摩撒徒都必须服从安排——不管是什么安排，他进入突袭营就是这种安排的体现。
    不过现在，破城者的称号既然赋予了他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当然不想去参加攻城。
    毕竟谁都知道攻城最危险，且几乎无从巧取，就算己方优势很大，阵亡的可能性也依然高于绝大多数军事行动。
    可高加诺又想蹭经验。他还差一千经验升级，这些经验在和平时期积攒不易，但在大战中蹭一蹭应该就够了。
    如果是普瑞斯托堡那种城池，高加诺说不定直接就参与攻城了。
    只是拉布扎特要塞作为一座位于异教边境的军事要塞，防守能力远非普瑞斯托堡之类的小城可比，是真正的硬茬。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大型信仰光环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其实普瑞斯托堡也有信仰光环的魔法设施，只不过是小型的，和边境岗哨差不多，而且由于普瑞斯托之战的双方都是摩撒徒，所以光环并没有被开启。
    而在这场异教徒的战争中，拉布扎特要塞的大型耶门信仰光环毫无疑问是会开启的。
    处在大型耶门信仰光环之下，耶门徒会得到明显的强化，摩撒徒则会相应地明显削弱，此消彼长，双方至少能产生相当于一级的实力差距。
    高加诺作为一个完全没有信仰的人，固然可以免于削弱，但不管怎么说，敌人还是会被加强，至少加强半级，信仰狂热的加强一级也很正常，照样不好对付。
    所以他向王子提出了这么个折衷的申请，以药剂师的身份随军出征，经验能蹭就蹭，实在不好蹭就老老实实搓药剂，救治一下伤员。
    埃里克王子疑问道：“你是药剂师，为什么会被编入突袭营？”
    “我只是二级药剂师，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我还没有参加三级药剂师的考核。”高加诺解释道，“相比之下，我曾在石爪山谷杀过不少巨魔，让包括威尔森镇长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一个比较擅长战斗的猎人或者佣兵。”
    埃里克王子了然地点点头：“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随军药剂师了。”
    他又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药剂师？”
    “高加诺。”
    “哦。”埃里克王子眉头微动，似乎有点意外，“你的圣名也有这个吗？”
    高加诺：“不，只是俗名。”
    埃里克王子说：“我的鞭童有一节圣名就是‘高加诺’，赐福还挺厉害的……所以我建议你多向圣高加诺祷告，你应该知道，圣徒们总是更倾向于将圣名赐予有相同俗名的人。”
    “感谢您的建议，我一定谨记在心！”高加诺客气地回道，内心却不以为然。
    如果圣高加诺真能提供什么厉害的赐福的话，他早就选了。他至今没有“高加诺”圣名的原因很简单，要么太弱，要么有宿命副作用。
    结合埃里克王子“挺厉害的”评价，其鞭童的“高加诺”圣名多半是带宿命的，以后说不定会死得很惨。
    鞭童作为每个贵族子弟最亲近、最信任的仆人之一，甚至可能比亲人还重要。
    毕竟对王室这种大贵族来说，杀个父亲或者儿子实在稀松平常，在历史上屡见不鲜。但却极少有贵族和自己的鞭童反目成仇，发展到搞基的倒是一大堆。
    等鞭童因为“高加诺”之名死了，不知道埃里克王子又会做何感想。
    为破城者颁发完荣誉，埃里克王子随即就率领大军向拉布扎特要塞出发。
    一个保守的、稳重的统帅或许会在拔除两个岗哨后再大军出击。
    但埃里克王子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难免气盛，再加上摩撒一方确实优势明显，所以在拔除一个岗哨之后，他就直接带着数万军队挥师西进。
    在埃里克王子的带领下，数万摩撒徒浩浩荡荡地跨过海妖峡谷，跨过莱文河。
    “莱文河。”埃里克王子从桥上经过，望着桥下的滔滔河水，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尼孔河的一条支流，对吗？”
    “是的，殿下。”他身后一个法师模样的人说道。
    埃里克王子又问：“所以我们这算不算‘跨过尼孔河’？”
    法师：“也许是，但首先跨过尼孔河的是迪布托人，是他们先破坏了尼孔之约，我们只是予以正当的报复。何况他们是异教徒，本就身负罪恶。”
    埃里克王子点点头，随即转向继续向西。
    但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极其隐秘的波动，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突然凭空出现在他身后！
    刺客！
    敢来行刺王子的人，身手当然不弱。
    事实上，这个黑衣人动作极快，并且全程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凭空出现之后，他手持一把没有任何反光的漆黑匕首，狠狠刺向埃里克王子的后颈，直到此时，绝大多数人都还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刺客的匕首即将触碰到王子的时候，王子身下的影子突然一阵晃动，看上去就像因披风飘动而自然产生的摇晃。
    旋即一个同样全身黑的削瘦男子就从埃里克殿下的影子中涌现，无声无息，动作比刺客还要快些，手持短剑猛然一挑。
    “锵——”
    火星四溅，刺客的匕首登时被挑飞。
    绝大多数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发出惊呼。
    “有刺客！”
    (本章完)

 第156章 信仰决斗之环

    第156章 信仰决斗之环
    影卫。
    一种融身于影的侍卫，可以做到字面意义上“形影不离”的贴身守护。从阴影里出现并反击刺客的削瘦男子，显然就是王子殿下的影卫。
    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影卫的稀罕程度比巨龙低不了多少，几乎只存在于吟游诗人的嘴里。
    现在是他们第一次亲眼见到真正的影卫。
    刺客的武器被王子的影卫挑飞之后，毫不犹豫，立即凭空消失。
    影卫也丝毫没有追击的打算，而是身形一晃，转眼就重新融入埃里克王子的影子，无声无息，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刺客出现，影卫反击，众人惊呼，刺客消失，影卫消失……整个过程非常短暂，甚至不超过半秒钟。
    反应慢的人纷纷一脸茫然，左顾右盼地问着：“刺客，哪有刺客？”
    但在埃里克王子附近的大多是高等级的受名者，他们就算动作跟不上刺客和影卫，眼神多少还是能跟上的，因此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全都看得清楚，当下不由露出凝重和愤怒的表情。
    “这些阴险的异教徒！”
    “竟胆敢行刺王子殿下！”
    跟在埃里克王子身后的法师更是立即一晃法杖，说了句：“看我把他揪出来！”
    埃里克王子却淡淡地说道：“不必浪费时间了，这些刺客至少是十级的盗贼，而且通常拥有多个与行刺有关的圣名，以你们的能力，几乎不可能将之揪出来。”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坐视您处在危险的境地中！”法师坚持道。
    说着他就开始施法，识破隐匿、扬尘、显形云雾等各种有可能发现刺客踪迹的法术轮番上阵。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使出了各种五八门的手段，想要将刺客揪出。
    但就像埃里克王子说的，不论他们怎样尝试，都不能找出刺客的分毫踪迹。
    “都停下吧，刺客应该已经离开了。”埃里克王子说，“不如把他的匕首交给占卜师，也许能通过占卜得到一些线索。”
    “可是殿下……”
    “我有影卫贴身守护，不会有事的。”埃里克王子停顿了一下，“而且我是圣骑士，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圣骑士会害怕只会躲在暗处袭击的刺客。”
    “走吧。”说着他就继续向西去了。
    众人只好也继续向西，在议论声中渐渐淡忘了这一闪即逝的刺杀未遂。
    “这就是高阶盗贼的实力吗，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摩撒在上，真是太令人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难道你也会遇到十级盗贼的刺杀？”
    “老实说，我觉得他还会再来刺杀王子殿下……”
    “当然，你没听说过卡蒙西斯大帝的那句名言吗？”
    “什么名言？”
    “一个国王需要经历六百三十八次刺杀未遂才能成为永载史册的伟大君主！”
    “我没记错的话，卡蒙西斯大帝自己好像就是死于刺杀吧？”
    ……
    由于边境岗哨被拔除掉一个，迪布托人的洞察帷幕出现了缺口，这让他们无法准确掌握摩撒军队的实力和动向。
    以防万一，他们只好早早地就开启拉布扎特要塞的拒止光幕，严阵以待。
    因此当摩撒军队抵达拉布扎特要塞附近时，映入他们视野的赫然是一座已被巨大光幕笼罩的要塞。
    战斗拉开序幕。
    首先自然是魔法对抗环节。
    在埃里克王子的吩咐下，几辆装有巨大连结水晶的马车先后抵达要塞外的几个位置，然后卸下水晶，布置介入魔法阵。
    与普瑞斯托之战相比，这次的介入阵明显规模更大，节点足足多出几倍。
    每个节点都有几个六到八级的受名者，最多不超过五个人——这是每个节点的上限。
    在法师的协调下，高等级受名者们分别与各节点的水晶形成连结，宛如丝线的魔法弧光在他们与连结水晶之间飘荡着。
    这是一种关于圣名的连结。连结的效果直接受到圣名的影响，圣名越多，越能为介入阵提供强大的力量。
    拒止阵也是一样，连结的圣名数量决定了它在魔法对抗中的表现。
    圣名连结完成后，各魔法节点间又彼此连结，介入阵正式成型。
    过了一段时间。
    几道耀眼的光柱从介入阵的各节点齐齐射向拉布扎特要塞的拒止光幕，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阵阵巨响：“轰隆隆！”
    之后的场景也和普瑞斯托之战相仿。
    介入阵的光柱和拒止阵的光幕抵在一起，时进时退，你来我往，看上去就仿佛拔河中的较量。
    最大的区别是，这次的魔法对抗场面更大，轰鸣的声势甚至让许多低等级的士兵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
    除此之外，双方拉锯也明显更快。
    普瑞斯托之战的魔法对抗，了大概两天的时间才形成平衡，而这次只了半天左右。
    魔法对抗的平衡形成之后，立即有法师向埃里克王子汇报：“王子殿下，拒止范围已经被我们压缩为五级以上，现在可以让不超过五级的士兵开始攻城了！”
    “很好。”埃里克王子点点头，“这就下令，让救赎战团和部分信仰战团发起进攻！当第一副破城卷轴被钉上城墙之后，信仰战团、诺丹伦第二军团全部出击！”
    “是！”攻城战立刻打响。
    上万名低级士兵呐喊着冲向拉布扎特要塞，发起了第一轮猛攻。
    与此同时，拉布扎特要塞的大型耶门信仰光环也被开启。
    不同于边境岗哨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小型信仰光环，大型信仰光环有着很明显的视觉效果，淡淡的金色光芒从要塞散发，照向守军，也照向进攻的上万摩撒徒。
    &amp;lt;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双方就在这神圣光芒的照耀下展开交锋，伴随着冲天的喊杀声，尸体很快就开始堆积。
    在大型耶门信仰光环的影响下，摩撒徒相当于平均等级下降半级，耶门徒则相当于平均等级提高半级，双方形成了一级左右的实力差距。
    在这种情况下，有上千摩撒徒在战场上的表现几乎可以用“白给”来形容，跑都跑不快，还有人顶着耶门信仰光环呼喊摩撒之名，不用敌人出手，自己就先躺了。
    当然，他们的参战并非没有意义。信仰光环能散播的力量是有限的，每多一个人分担，它的影响就会相应减少。高呼摩撒固然会激起耶门信仰光环的强烈反应，但也会大量消耗光环的力量。
    所以甚至很少有人会提醒救赎战团的士兵不要在信仰光环下呼喊摩撒神名，他们的高级指挥官不会，消息灵通的战友也未必，他们又大多出身底层，见识有限，还不乏信仰狂热，于是有些人一开战就喊着摩撒去送了。
    因此尽管摩撒徒人数众多，依然伤亡巨大，城墙下的尸体大多属于他们。
    受伤的高加诺只是站在远处观望，却也很快感受到战事的惨烈。
    当空气渐渐开始飘起血腥味，他不禁感到些许庆幸。还好自己有破城者的特权，不用再参加这样的攻城战。
    否则自己说不定也得被安排上了，第一轮不上第二轮也得上，毕竟一开战拒止网漏就被直接顶到了五级，让每个不超过五级的摩撒徒理论上都了有参战的义务。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六级甚至七级的受名者都可能加入战斗。
    这就是异教徒之间的战争，或者说“圣战”。
    当然，即使是这样惨烈的战争，场上也并非没有相对平静的地方。
    拉布扎特要塞的正门就是唯一平静的地方。
    任何魔法阵都有漏洞，大型魔法阵的漏洞更是可能会大到形成一道“后门”。
    对于普瑞斯托堡之类的小地方来说，魔法阵的漏洞往往不会被特别处理，很多时候连城池的设计者都不知道漏洞在哪，什么时候暴露出来完全听天由命。
    但对于拉布扎特要塞这种在边境防范异教徒的军事要塞而言，未知的漏洞是不可容忍的。
    因此在建造之初，设计者就会费大量时间和成本，通过反复的测试，将拒止光幕的漏洞调整到一个可见的地方——比如城门，然后通过各种手段进行弥补。
    只是这种弥补并不容易。
    就像在衣服上打补丁，补丁永远不可能实现“天衣无缝”的效果。
    不仅如此，打补丁的过程还势必会对衣服本身造成一些破坏。
    对弥补魔法阵来说，这种由“打补丁”产生的破坏尤为严重，很多补丁都会制造得不偿失的效果，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魔法或法阵大师找出万全之策，反倒有不少学者试图从魔法理论的层面证明万全之策根本就不存在。
    经过长期的摸索，最终法师们发现，弥补这种漏洞的最好方式似乎是建立一个“信仰决斗之环”。
    信仰决斗之环，或简称“决斗之环”，是一些大型决斗场的基础魔法设施。
    在其范围内，双方首先以神的名义立下决斗誓词，然后就可以展开决斗。
    当双方立下庄严的决斗誓词，决斗之环区域就会变成一个与外界严密隔绝的空间，任何物体或法术都不能进出。
    这使得决斗之环可以当做防御法阵来用。
    守城方只需要派两个自己人进去假装决斗，就可以长时间维持决斗之环的封闭，使得敌人难以进入，防御效益不比拒止光幕差。
    但这种“打假赛”的行为显然有失体面，而且可能招来神罚，所以最终演变为攻守双方的真实决斗。
    由此，法拉罗世界形成了一套在攻城战期间搞阵前决斗的传统，广泛流行于各大智慧种族。
    所以每逢攻城大战，固然大部分区域都处在惨烈的群战状态，但也总会有那么一片区域——通常是城门前，双方只会各派出一个人或者少数人进行决斗。
    此时此刻，在拉布扎特要塞的正门前就有一片这样的区域。
    一个身穿铠甲的耶门徒站在其中，身后矗立着一杆象征耶门的旗帜，面对一众摩撒徒立下决斗誓词：“以我主耶门的名义，我，詹布斯，四级受名者，愿意在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下，接受任何四级受名者的单挑！”
    除了破城者之外，突袭营还有很多人没有参与攻城。
    但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他们的任务就是应对决斗之环的战斗。
    这是一个赢得声望和荣誉的机会，也是一个证明实力和信仰的机会。
    埃里克王子就在他们身后看着，问道：“谁愿意参加挑战？”
    一个声音立即响起：“我！”
    高加诺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盗贼。
    盗贼从突袭营指挥官手里接过一杆旗帜，旗帜上绘有象征着摩撒的三角图案。
    随即他昂首阔步，走进决斗之环区域，将旗帜在地上一插，与对面的耶门旗帜相对而立。
    插旗也是法拉罗决斗传统的常见组成部分，特别是在这种场合，双方都会插上一杆象征着信仰和荣誉的旗帜。
    “以我主摩撒的名义，我，杰克，愿意在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下，与你詹布斯决斗！”盗贼说道，同时从腰间取出两把匕首握在手中。
    决斗之环区域没有信仰光环，每个人都能其中喊出自己所信仰之神的名字。随着杰克也立下誓词，决斗之环的空间立刻严格封闭起来，隔绝外界。
    “看看谁信仰的才是真神，谁能得到神的保佑！”詹布斯说道，随即就手持长剑，以惊人的速度发起冲锋。
    伴随着一声呼啸，詹布斯转眼就杀到杰克面前。
    杰克也早有准备，在詹布斯身影即将到来之时，身影一晃，瞬间凭空消失。
    对于一个四级盗贼来说，熟练掌握隐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既然敢来参加决斗之环的挑战，他的实力当然不是一般四级受名者可比。
    这个道理对詹布斯也适用。
    甚至可能更适用。
    因此看到杰克隐形，詹布斯不仅没有意外或者惊慌，反而露出一抹嘲讽之色，随即他忽然张口，喉咙中发出尖啸。
    尖啸响起的同时，他转身一挥，手中长剑狠狠斩向空处！
    (本章完)

 第157章 阵前单挑

    第157章 阵前单挑
    （上一章内容有所调整）
    “啊！”只听一声惨叫，鲜血飞溅的同时，盗贼狼狈的身影重新显现。
    动作如潮！
    战士和盗贼同时使出动作如潮，这让他们可以做出更多、更快的动作，只不过前者是发起猛攻，后者则是竭力闪避。
    短暂的周旋之后。
    也不见盗贼有什么动作，一团绿色烟雾陡然在两人之间炸开。
    战士脸色突变，连忙向后急退。
    与此同时，盗贼的身影重新消失。
    战士发出尖啸，随即挥剑斩向身后！
    “锵！”长剑与两把匕首发出撞击的声响，火四溅，盗贼偷袭的意图显然又一次以失败告终。
    接着战士猛地一踏，冲击波当即将盗贼轰然掀翻！
    “以耶门的名义！”战士大吼一声，箭步追上，手中长剑斩落！
    剑下鲜血狂飙，盗贼随即惨死。
    “唉！”观战的摩撒徒纷纷捶胸顿足，发出遗憾和不甘的叹息，“杰克大意了！”
    “耶门至高无上！”观战的耶门徒则一阵欢呼，兴奋不已，“詹布斯，战无不胜的詹布斯！”
    战士喘息片刻，先是收取战利品，然后上前几步，将摩撒旗帜拔起并举在手上，振臂高呼道：“耶门至高无上！”
    耶门徒的欢呼更加热烈，并夹杂着各种嘲讽和挑衅的声音：“耶门才是唯一真神，摩撒不过是一个伪神！”
    “摩撒连半神都不是，耶门的天使就可以把它挫骨扬灰！”
    “看看那个异教徒死前悔恨的表情，他一定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意识到了自己的信仰是多么愚蠢可笑！哈哈！”
    “这就是异教徒的下场！”
    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刺耳嘲讽，别说一般人，连高加诺都不禁一阵皱眉。
    他固然不信摩撒，但人类作为一种群居动物，一旦划分了阵营，就是会产生本能的团结。
    面对敌人的嘲讽，只有叛徒才会毫无情绪波动。
    伪信徒尚且皱眉，狂信徒自然直接炸锅。
    “我来，看我把他大卸八块！”一个摩撒战士脱口而出，说着就要冲进决斗之环，愤怒让他的皮肤变得通红。
    “让我来！”被激怒的摩撒徒不止一个，“杰克是我的朋友，我要为他复仇！”
    每两次决斗间会有一段暂停，选出下一个挑战者就是这段时间存在的意义之一。
    经过自告奋勇、他人推荐、王子决定等环节之后，又一个摩撒徒带着旗帜进入决斗之环，向詹布斯发起挑战。
    但詹布斯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
    一番战斗后，他再次取得了胜利，举着旗帜阵阵高呼，决斗之环外尽是耶门徒的狂热赞美以及摩撒徒的义愤填膺。
    “还——有——谁？”詹布斯哈哈大笑，执剑指着对面的一众摩撒徒，几乎不可一世，“还有哪个异教徒想来送死！”
    “这家伙死定了！”与高加诺一同观战的一个牧师说道。
    高加诺看他说的似乎并不是失去理智的气话，不禁问道：“为什么？”
    牧师：“他已经进行过两次决斗，所有敌人都看清了他的本领——也不过如此，如果他是个有脑子的人，现在就应该带着已经获得的荣誉离开决斗之环。”
    “他可能想制造个连胜记录。”有人说，“或者至少连胜三次，得到教会颁发的勇士称号。”
    牧师：“他没这个本事，看着吧，贪婪和傲慢只会将他送进地狱！”
    詹布斯再次迎来一个挑战者，两人插旗立誓，随即展开决斗。
    但结果就像牧师说的，这次上场挑战的摩撒徒完全了解詹布斯的能力，而且拥有克制手段，最终以几近轻松的姿态取胜，斩下了詹布斯高傲的头颅。
    这回轮到摩撒徒嘲讽耶门徒了。
    “我主摩撒才是真正的神，唯一的神，永远的神！”
    “耶门是恶魔伪装的神！”
    “看看詹布斯那悲惨的死状，这就是耶门徒的下场！”
    “你们的要塞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埃里克王子殿下将亲手处决你们的将军和主教！等着吧，异教徒！”
    “还有你们的侯爵，以及谋杀犯基里尔十四世！”
    耶门徒当然也受不了这种嘲讽。
    于是很快，又一个耶门徒来到场上，双方决斗继续。
    攻城也在同步进行，已经有破城卷轴被钉到城墙上。
    并且开始有伤兵回来接受治疗。
    等级较高的伤兵由牧师负责治疗，一群伤势差不多的集中到一起，然后几个牧师联合施展群体治疗法术，迅速治愈后，重新投入战场。
    至于等级较低的炮灰们，自然就是由药剂师兼顾一下了。
    “这里有一批救赎战团的伤员！高加诺，你来处理一下！”一个军官喊道。
    “来了！”高加诺正在城门前观战，闻言连忙应道，随即就跑去救治伤兵了。
    工作很简单，主要就是将治疗石碾碎并洒在伤口上，然后上绷带，有时遇到个中毒的就再上一瓶解毒药剂。
    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
    比如伤兵的肠子断了，或者中了一般解毒药剂解不了的剧毒。
    这个时候就需要找牧师了。
    但找牧师的目的不是寻求治疗，而是寻求临终关怀。
    毕竟牧师的法力是珍稀的，要优先为高等级者使用。
    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高加诺身上沾满伤员的血污，便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药剂师长袍，稍稍休息。
    然后他回到城门前，观看决斗。
    “这家伙是法师？我看明明是个咒术师！”摩撒徒们指着一个刚刚取胜的耶门法师，义愤填膺地说道。
    “没错，他绝对是用诅咒取胜的！”
    “这是黑魔法！”有些摩撒徒试图以此抗议，毕竟耶门教会也是有黑魔法禁令的。
    但诅咒未必就是黑魔法，还有一些原本属于黑魔法的诅咒，只是把名字改成“印记”就不再算黑魔法了。
    何况在这种情景下，就算真是黑魔法，耶门一方也会假装不知道。
    因此耶门法师丝毫不慌，站在决斗之环中，手握法杖，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望着对面的一众摩撒徒：“以我主耶门的名义，我愿意接受任何五级受名者的挑战，还有谁想试试我的魔法吗？”
    高加诺不禁摸了摸下巴。
    诅咒……
    他有点心动。
    当然，公平诅咒毕竟不是免疫诅咒，他还需要亲自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很快有人应战，进入决斗之环与耶门法师展开决斗。
    最终耶门法师再次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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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mp;lt;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amp;gt;
    &amp;lt;div id=“ad-second-slot-pc“&amp;gt;
    与此同时，结合观察与其他人的讨论，高加诺也大致摸清了这家伙的套路。
    这个名叫约安的耶门徒是个厉害的法师，掌握许多三环魔法，而且擅长诅咒。
    已经显露过的诅咒有三种，分别是：语言诅咒、元素诅咒、虚弱诅咒。
    虚弱诅咒不必说。
    元素诅咒可以使人受到额外的元素伤害，中了约安元素诅咒的人，吃上一发火球就没了；语言诅咒则是专门针对施法者的诅咒，可以使人说话结巴，念诵咒语的效率大大降低。
    法师约安明显有关于诅咒的赐福，因而施展出来的诅咒都非常强力，效果远超同级施法者，还能瞬发一些他人不能瞬发的诅咒。
    高加诺决定去会一会他。
    不过在连胜两场之后，法师约安的脸上明显露出退怯之色，不太想再战第三场。
    但只要再胜一场就可以得到教会颁发的荣誉称号，这确实是个诱惑。
    而且身后还有一堆起哄的。
    “约安，别害怕，你肯定能再赢一场！你是迪布托最强的五级受名者！”
    “再赢一场你就是‘迪布托的勇士’了，你将得到堪比贵族的待遇，你的名字会永远记在侯国的勇士名录之中！”
    “你身上的魔法护盾还在呢，别浪费它！”
    “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真正的魔法天才！”
    在利诱和起哄的驱使下，法师约安最终决定再战一场，便没有离开决斗之环。
    高加诺见此，随即也做出了决定。
    他先是偷偷取出一根法杖拿在手上，然后就去向王子申请出战。
    有七八个人都申请出战，但很明显，埃里克王子对高加诺有一点印象，因此当即说道：“就你吧，高加诺，希望你能获胜而归。”
    “我的荣幸。”高加诺行了一礼，随即带上摩撒之旗，缓缓走向决斗之环。
    此时的他，身穿洁净的药剂师长袍，手持一根微微发光的法杖，再加上两辈子积累的文化人气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法师。
    对面的法师约安也不例外。
    “小子，作为一个法师，你怎么穿着药剂师的衣服？”他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
    对平民来说，药剂师是个不错的职业。但对法师来说，三级以下的药剂师和码头工人没多大区别，都是下等职业。
    高加诺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我穿着它救治真神的信徒，我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你应该去当牧师。”法师约安又说。
    高加诺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你说得对，我也想当牧师，可惜没有天赋，所以只能当法师了。”
    法师约安不再多说，直接念诵决斗誓词：“以我主耶门的名义，我，五级受名者约安，愿意在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下，接受任何五级受名者的单挑！”
    高加诺插下摩撒旗帜，然后也对等回应地说道：“以我主摩撒的名义，我，高加诺，五级受名者，愿意在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下，与你约安决斗！”
    所谓“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指的是最简单的一种决斗原则——单挑至死。
    这是最容易被神关注的原则。
    随着两人立完誓词，决斗之环立刻封闭，隔绝一切外界插手的可能。
    高加诺随即开始念诵咒语。
    尸爆术。
    《血法笔记》记载了这个法术，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但拿来吓唬人已经绰绰有余。
    场上也有尸体，还不止一具。
    法师约安显然是有见识的，闻声立刻脸色一变，连忙施法。
    一个瞬发法术。
    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脑海中闪过。
    【获得状态：语言诅咒（5级）】
    【对等反制：语言诅咒（5级）】
    【反制成功】
    高加诺的咒语戛然而止，语言诅咒让他几乎无法说话。
    但他的脸上却露出笑容。
    “你……”法师约安的脸上则露出恐惧，嘴唇一阵颤抖，发出的声音也含混不清。
    毫无疑问，语言诅咒对他的影响更加严重！
    高加诺微笑更甚，随手将法杖扔到一旁，同时从储物戒取出弓箭，弯弓搭箭。
    看到他长弓瞬间拉满的姿态，许多观战者都不由睁大眼睛：“他不是法师！”
    法师就算用弓箭做备用武器，也几乎不可能瞬间将强弓拉满。
    有这样力量水平的只可能是职业的射手或战士，再不济也得是盗贼，反正不应该是法师。
    高加诺的弓箭蓄势待发。
    迅捷微风，瞄准射击！
    “咻——”
    只见弓弦一振，黑钢穿刺箭激射而出，转瞬即至！
    法师约安身上的魔法护盾顿时一阵急促闪烁，光芒迅速黯淡。
    约安惊恐不已，但由于语言诅咒的影响，大部分强力的魔法都无法施展，仓促之间，他只能将魔法护盾的能量一补。
    “咻——”又一支黑钢穿刺箭袭来。
    刚刚得到补充的魔法护盾转眼又黯淡下来，并且比刚才更加黯淡。
    高加诺一边射箭一边靠近，步伐稳健，宛如狩猎一般。
    约安彻底慌了。
    随即他一咬牙，努力念诵咒语，终于在高加诺赶到之前又完成一次施法。
    【获得状态：缴械诅咒（三环）】
    【对等反制：缴械诅咒（三环）】
    【反制成功】
    随着缴械诅咒一上身，高加诺只感觉弓箭变得仿佛长刺或者燃烧了一般，下意识地脱手丢开。
    法师约安也一样，被迫丢开了手中的法杖。
    高加诺神色不变，径直走上前。
    大地之肤！
    强劲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高加诺随即大吼一声，握起沙包大的拳头，直接徒手砸向法师约安的魔法护盾！
    “轰轰轰！”重拳如雨落下。
    (本章完)

 第158章 演技

    第158章 演技
    本就岌岌可危的魔法护盾转眼便被打碎，随即雨点般的岗岩重拳直接落到法师身上，拳拳到肉！
    “啊——”法师惨嚎不已，试图挣扎，但却毫无还手之力，只勉强放出一个威力不大的瞬发火焰法术就被彻底压在地上，开始单方面挨打。
    “轰轰轰！”高加诺一番反复捶打。
    大地之肤状态下的岗岩重拳与战锤无异，法师很快就被捶得血肉模糊。
    然后几行信息跳出来。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经验：5320/6000】
    法师死后，诅咒也一并解除。但高加诺却没有立即停下，而是继续暴捶，直到法师被揍成一团肉酱，直到他全身都被鲜血染红——这很重要。
    所有参加决斗的人都希望自己能连胜三场，高加诺也不例外。
    但决斗之环没有弱者，也没有蠢才。
    想在这里连胜三场，不仅要有实力，还需要一定的谋略。他必须做好伪装，留足底牌，才能将后续的挑战也赢下。
    过了一会。
    浑身浴血的高加诺停止了捶打，上前举起耶门的旗帜振臂一呼，正式宣告了自己的胜利：“为了摩撒！”
    “为了摩撒！”摩撒徒纷纷兴奋地应和，阵阵欢呼。
    耶门徒则一边义愤一边讨论。
    “看来他是个拳手，刚才居然伪装成法师，骗了约安的语言诅咒！”
    “他好像会法术反射，但法术反射不应该是通过盾牌释放吗？”
    “我以前去南海镇的铁拳兄弟会看过他们的拳赛，这家伙一看就是洛哈那帮人的风格，他们最喜欢把自己弄成浑身浴血的样子！”
    “狡猾又残暴！残暴又狡猾！”
    高加诺也非常配合耶门徒的议论，一边戴上重击手套，一边绕着决斗之环走了一圈，高举双手，不时振臂呼喊，看上去像极了在格斗场上赢得胜利的拳手。
    中场休息过后。
    又一个耶门徒进入决斗之环。
    他全身黑衣，体格精壮，手持两把漆黑匕首，看上去是个盗贼。
    双方互相打量片刻，随即插旗立誓。
    “以我主耶门的名义，我，塞拉斯，五级受名者，愿意在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下，与你高加诺决斗！”盗贼喊道。
    立誓完成，空间封闭。
    很多盗贼都像猎人一样，喜欢在开打前给敌人上个猎人印记。
    但塞拉斯毕竟看过刚才的战斗，知道高加诺有类似法术反射的手段，因此显然不敢用猎人印记。
    于是他的身影直接消失，第一时间就进入隐形状态。
    高加诺不禁有点遗憾。
    毕竟要是塞拉斯起手先使出猎人印记，战斗可能很快就结束了。现在塞拉斯不仅没出猎人印记，而且还动作迅速，开打瞬间就直接隐形，让他也无暇使出猎人印记。
    毫无疑问，在见过他娴熟的箭术之后，塞拉斯对他会用猎人印记的事实也早就有了充分的预期。
    可见敢进决斗之环的确没有弱手，实力和警惕都远超同级。
    没办法，高加诺只好开启大地之肤，并护住身上要害，警惕着随时有可能来袭的塞拉斯。
    几秒钟的安静之后。
    一行信息跳出来。
    【物品：秘银匕首】
    塞拉斯看似漆黑的匕首竟然是秘银材质！
    大地之肤的防御虽然坚固，但在秘银利刃面前明显还是差了不少，高加诺只觉得一阵骤痛，手臂上便被划出两道伤口。
    紧接着又两行信息闪过。
    【获得状态：迟钝毒药】
    【获得状态：致命毒药】
    大地之肤对毒素有极强的抵抗能力，高加诺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但他心思稍动之后，还是立刻露出一副惊恐神色，连忙取出几瓶解毒药剂，慌慌张张地仰头喝下。
    “没用的！普通的药剂根本解不了塞拉斯的毒药！”观战的耶门徒发出嘲弄的声音，“等死吧，异教徒！”
    高加诺也如他们预期的那样，表现得愈发迟钝和虚弱，喘息声渐渐粗重，不时还会驻足弯腰。
    与此同时，塞拉斯也开始持续发起偷袭，一双锋利的秘银匕首，每次刺出都会在高加诺身上留下伤口。
    高加诺时而发起反击，但他的每一次挥拳都只会落到空处，连塞拉斯的毛都碰不到。
    这倒不全是演出来的。
    塞拉斯的动作和反应确实极快，仿佛全程都是动作如潮。
    如此速度，别说隐身状态，就算肉眼可见，高加诺想要碰到他也不容易。
    最起码，在空手的状态下，高加诺自忖几乎不可能碰到对方。
    他只有拿出唤血之剑。
    还要降低对方的警惕和速度。
    然后才有稳妥的把握完成一次强力的反击。
    于是高加诺一边表演中毒，一边在试探中摸索着塞拉斯进攻的节奏，默默等待时机。
    塞拉斯还是很谨慎的。
    尽管他的隐身非常高明。
    但在足足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的攻击都没有任何冒进，每次都是刺两下就迅速抽身，然后观察片刻再进攻。
    不一会，高加诺就被刺得遍体鳞伤，本就被鲜血浸染的衣服更加血污淋漓，动作也迟钝得近乎停滞，俨然是中毒已深的模样，只能缩在一处被动防守。
    看上去，他的状态已经非常糟糕。
    “干掉他！塞拉斯，把这家伙千刀万剐！”观战的耶门徒纷纷激动地呐喊着，显示出无比期待的情绪。
    “刺穿他的喉咙，为约安报仇！”
    “异教徒必死！”
    或许是因为高加诺油尽灯枯的样子，也或许是因为其他耶门徒的呐喊，塞拉斯的进攻节奏开始变得激进。
    高加诺意识到，最佳的反击时刻就要来了。
    又一次被塞拉斯袭击过后，他顺势倒在地上。
    在观战者看来，他马上就要死了。
    “塞拉斯，干掉他！”
    “干掉这个异教徒！”耶门徒们迫不及待地喊道。
    但在倒地的瞬间，高加诺立刻从储物戒取出唤血之剑，藏在身下。
    与此同时，十簇迅捷微风瞬间生成，环绕在他周围。
    两秒钟之后。
    伴随着其中一簇迅捷微风的晃动，高加诺眼中骤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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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现在！
    十簇迅捷微风立即聚拢到被塞拉斯所在之处，全部缠了上去。
    塞拉斯的动作顿时变得迟缓！
    与此同时，高加诺瞬间开启燃血冲刺，手持唤血之剑一跃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奔塞拉斯，转瞬即至，挥剑猛劈！
    重压打击！
    “啊！”只听一声惨叫，鲜血狂飙，随即两半尸体凭空飞出。
    两半尸体落在地上，正是死不瞑目的塞拉斯！
    他全身的血液以近乎壮观的姿态瓢泼飞出，不仅染红了大片场地，也让高加诺全身都被鲜血彻底浸湿。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经验：5570/6000】
    耶门徒本来还在阵阵欢呼，正等着高加诺被刺死，结果一转眼，塞拉斯已经被劈成了两半，而且死状极惨！
    他们再看高加诺。
    高加诺已经收回唤血之剑，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哪里还有中毒的样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几秒钟之后，议论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那把剑是哪来的？”几个诧异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
    “他是怎么发现塞拉斯的？”人们更奇怪于，为何高加诺突然就找到了塞拉斯的位置。
    “应该是倒在地上时从储物戒取出来的，但……那种姿势取剑，难道不会伤到自己吗？”还有人疑惑道。
    事实上，如果是寻常武器，以高加诺刚才趴在地上的姿势，想要保持隐蔽，确实很容易伤到自己。
    但唤血之剑显然无此顾虑。
    所以高加诺能在经过足够的伪装和等待之后，一击必杀塞拉斯。
    “胜利属于摩撒！”原本气氛低沉的摩撒徒们爆发出欢呼，同时不断呼喊着高加诺的名字，“高加诺！高加诺！”
    耶门徒的脸上则满是阴霾。
    “该死，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职业，法师？弓箭手？还是拳手、剑士？”他们被几度更换武器的高加诺弄得有点迷糊。
    “他已经赢了两次，而且受了这么多伤，它死定了！”
    “没错，他完蛋了！”
    高加诺一边收起战利品，一边休息，同时心里进行着考虑。
    如果实力允许，他无疑会选择再打两场，那样他就可以升级了。
    但决斗之环全是强者，连胜四场实在不易，除非接下来侥幸遇到废物对手，否则他觉得至少是风险难测。
    再打一场看看吧。
    再打一场，他还是有比较大把握的。
    毕竟他还有三个重要底牌没有显露。
    其一是执剑祷言。虽然他还没用过这个技能，但想来风王子和复仇女神都是位格较高的神话存在，尤其是后者，在神秘学图鉴名列前茅。
    两位大神只要有一个回应了他的祷告，应该就足以赋予他不俗的力量。
    其二是唤血之剑，他刚才一剑就将塞拉斯劈成两半，唤血之剑本身最重要的特性“唤血”尚未显露。因而在其他人看来，唤血之剑仅仅只是一把锋利的剑而已。
    还有噬血再生。
    高加诺把自己弄得全身染血就是为此，现在只要他需要，瞬间就可以治愈所有伤势，而且还不容易被发现。
    当然，一些伪装还是必不可少。
    “高加诺，别打了，回来吧，你的伤势已经很严重了！”有摩撒徒劝道。
    高加诺便拄着剑，发出虚弱的声音：“我还能继续战斗……咳咳！”
    他的演技愈发纯熟。
    但耶门徒却露出几分将信将疑。
    毕竟他已经表演过好几次了，特别是刚才的中毒表演，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中毒已深的时候，他反手就把塞拉斯砍了。
    所以即便他演技精进，耶门徒也还是感到疑虑，申请出战的人并不多。
    过了一会。
    又一个耶门徒挑战者进入决斗之环。
    他身穿重甲，手持门板大剑，标准的战士装束。唯一的特别之处只是，他的盔甲似乎有点不太合身，略显松垮。
    “以我主耶门的名义，我，马卡尔，五级受名者，愿意在自然的公平决斗原则下，与你高加诺决斗！”他喊道。
    立誓完成，空间封闭。
    “耶门至高无上！”战士开打就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伴随着阵阵微妙的波动。
    信仰怒吼。
    高加诺甚至不能完全确定这是信仰怒吼，因为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伪信徒，他只能感觉到吵闹。
    当然，该演还是要演的。
    这不仅是战术要求，更是宗教要求，他可不希望摩撒教会意识到自己是个连一丁点信仰都没有的纯粹伪信徒。
    所以当信仰怒吼响起，高加诺立刻露出一副惊惶虚弱的表情，身形微晃，踉踉跄跄，就像一个无比虔诚的摩撒徒。
    马卡尔当即一声怒吼，持剑冲锋，瞬间杀到高加诺面前。
    “锵锵锵——”两剑交锋，火星四溅的同时，转眼就是几十个来回。
    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一番交锋，但高加诺的脸色很快就变得凝重。
    这个战士的剑术很厉害！
    准确地说是和他一样厉害。
    换而言之，对方的剑术应该也练到了极致，也有执剑祷言可用。
    战士马卡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便在交锋的同时说了句：“你向你的施名者祈祷过吗？”
    “我的施名者都不是执剑之神。”高加诺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假话，然后反问道，“看来你得到了执剑之神的垂青。”
    “当然。”马卡尔说道，同时顿足猛踏，接着又挥剑打出一道冲击波！
    “轰隆——”
    伴随着两轮猛烈的冲击波，高加诺险些摔倒，好在十簇迅捷微风及时调整姿态，让他重新站稳的同时向后急退，躲开马卡尔的巨剑横扫。
    “剑术练到极致却没有执剑的施名者，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鬼话？”马卡尔冷哼一声，同时双手握住门板巨剑，高高举起，剑锋直指天空。
    “让我们以神之名，进行一场真正的战斗！”他的声量渐渐高起，响动竟变得仿佛雷鸣。
    高加诺眉头皱起，紧握手中的唤血之剑，有些凝重地看着不远处的马卡尔。
    就在这时，一声真正的雷鸣陡然炸响。
    “轰隆！”耀眼的闪电在马卡尔的身躯上涌现，原本就高大健壮的身躯瞬间又膨胀了一圈，让他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巨汉，双目间电光跳动。
    与此同时，他的皮肤也在电弧环绕间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本章完)

 第159章 影子

    第159章 影子
    看着马卡尔的气势，高加诺不禁感到有些吃惊。
    执剑祷言居然能得到这么强力的回应？
    这让他不禁也想试试自己的执剑祷言。
    但稍加考虑后还是作罢，毕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越是有力的回应，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必然越多。
    不到真正的危急关头，他不想使用执剑祷言。
    先试试马卡尔现在的实力再说。
    噬血再生！
    高加诺发动噬血再生，将浸染在衣服上的血液吸收一部分，以完全治愈刚才由塞拉斯造成的伤势。
    “耶门至高无上！”这时马卡尔又一声信仰怒吼，随即就在电弧环绕中冲向高加诺，手中的门板巨剑来势汹汹。
    高加诺瞬间闪向一旁。
    “轰隆！”巨响炸开。
    只见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巨剑就在地面斩出一道沟壑，淡蓝色的电弧随着崩飞的碎石一并扬起！
    看到这一击的威力，高加诺立刻确信，就算自己有大地之肤，也绝不能硬接马卡尔这种状态下的攻击。
    好在马卡尔的敏捷明显跟不上力量，攻击虽然凶猛，却也显出笨拙，几乎只能横冲直撞。高加诺有迅捷微风和燃血冲刺的加持，可以轻松躲开。
    想到这里，他当即打定主意，将游击作为这场战斗的核心战术。
    “轰！”门板巨剑横扫过来。
    高加诺再次闪开，并绕了个圈子，与马卡尔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他取出一支黑钢穿刺箭，附上血箭头和十簇迅捷微风，在大地之肤状态下奋力掷出。
    “咻——”
    只听一声破空，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黑钢穿刺箭正中马卡尔暴露在重甲之外的皮肤！
    但出乎高加诺的意料，挨了这一箭的马卡尔竟只是轻伤，并没有发生鲜血狂飙的情况——仿佛根本不是血肉之躯。
    溢出的少许鲜血也不是红色，而是微微发光的淡蓝色，就像是液态的闪电。
    这让高加诺不由眉头紧锁。
    血箭头对血肉之躯的杀伤力不比唤血之剑差多少，如果血箭头无法造成像样的杀伤，唤血之剑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他很快验证了这个想法。
    就在双方周旋的某个间隙，高加诺找到机会，唤血之剑的剑锋狠狠刺中马卡尔的皮肤！
    随即只见寒光一闪，一道狭小的伤口便在马卡尔的皮肤上浮现，看上去更像是被匕首刺了一下，并且和刚才一样，也没有出现鲜血狂飙的情况。
    “果然有两下子！”马卡尔随手拭去淡液态闪电般的蓝色血液，冷冷地说道。
    高加诺：“我猜你这种状态应该维持不了多久。”
    “至少比你想象得更久！”马卡尔说着就重新发起攻击，“真正维持不了多久的应该是你的速度！”
    高加诺没有回应，只是再次闪避。
    事实上，他的储物戒里保存着足够多的血晶，可以维持很长时间的燃血冲刺。
    所以他完全可以跟马卡尔耗下去。
    不过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在此之前，唤血之剑由于对血肉之躯的杀伤力太大，剑下几乎不留活口，导致两个额外附魔“罗西尔的染指”与“奴役印记”从来没有发挥过实际作用。
    但马卡尔这么硬，唤血之剑只能造成轻伤，两个附魔是不是就有用武之地了？
    “罗西尔的染指”实在没什么卵用。
    特别是在单挑至死的规则下，两人只有一个能走出决斗之环，高加诺总不能期待是马卡尔走出去。
    “奴役印记”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于是高加诺便开始了漫长的游击。
    至少相对于两人的速度来说，这确实是一场漫长的游击。双方你来我往，风驰电掣，在决斗之环追逐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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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战者也议论纷纷。
    “马卡尔这招叫什么，天神下凡还是泰坦之力？”
    “是战神……啊不，战士施名者对他执剑祷言的回应，你知道，他是拉布扎特要塞有数的剑术高手。”
    “哪个战士施名者？”
    “从马卡尔的行事风格来看，我猜可能是阿瑞斯。”
    “马卡尔现在绝对比六级受名者还厉害，能轻松把人劈成两半的剑，居然只能勉强破开他的皮肤！”
    “可惜这个摩撒徒的速度太快了，马卡尔根本碰不到他……”
    “就看他们两个谁先撑不住了！”
    埃里克王子也在观战。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决斗之环，忽然问了句：“你觉得谁能赢？”
    “毫无疑问是高加诺。”一个声音从他的影子里响起。
    “为什么？”
    “很明显，高加诺也有执剑祷言，但他丝毫没有使用的打算，说明他还有更多的底牌。”影子继续说道。
    埃里克王子却说：“说不定他已经用了太多的执剑祷言。”
    影子沉默了一会：“有可能。”
    埃里克王子话锋一转：“不过我也认为高加诺将赢得胜利，或许我应该册封他为我的骑士，让他为我效力。”
    影子却说：“他是苦修会的人。”
    “苦修会？”埃里克王子感到惊讶。
    影子：“他手上的戒指有法比昂的徽记，就是那个会让格列门忍不住皱眉的荆棘三角图案。”
    埃里克王子短暂沉默，随即叹了口气：“其实……”
    “没有‘其实’，殿下。”影子打断了他，“您是未来的利勃兰国王，您必须考虑教会的想法，尤其是救赎会的想法。”
    埃里克王子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影子忽然发出一声：“咦？”
    发出相同声音的人还有许多。
    “咦，马卡尔怎么不动了？”
    “马卡尔，你在等什么，快点干掉那个异教徒！”耶门徒迫切地喊道。
    “难道是人类定身术？”
    “不可能，就算是三环的人类定身术，应该也定不住现在的马卡尔才对！”
    却是决斗之环内，不知为何，原本大开大合的马卡尔，突然静止不动。
    他的脸上还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
    高加诺则露出笑容。
    终于！
    经过唤血之剑的反复攻击，马卡尔暴露在重甲之外的皮肤几乎全被伤口覆盖，一道又一道小伤口纵横交错。
    这些攻击虽然杀伤效果有限，但却终于触发了唤血之剑的“奴役印记”！
    现在，手脚虽然还长在马卡尔身上，但却不再听他的使唤了！
    (本章完)

 第160章 连胜

    第160章 连胜
    感到兴奋的同时，高加诺也有些遗憾。毕竟这是决斗之环，双方已经立下单挑至死的决斗誓词，奴役印记注定是玩不出什么活了。
    并且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是奴役印记，误会成“人类定身术”再好不过。
    所以奴役印记触发之后，他立即就在心中下令，让马卡尔保持静止。
    然后他走上前，先收走巨剑，再卸下盔甲，又摘下储物戒……
    马卡尔的脸上露出惊恐、愤怒和耻辱的表情，似乎在奋力地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加诺将自己扒光，只剩一件单薄的内衣。
    提前收好所有战利品，高加诺微微一笑，随即双手紧握唤血之剑，架在马卡尔的脖子处反复比划——就像砍树那样。
    比划过后，他将唤血之剑高高举起，旋即一声断喝。
    重压打击！
    在这最猛最准的一击之下，饶是以马卡尔的身体硬度，脖子处也被劈开一道深长的伤口，淡蓝色的血液伴随着丝丝电弧喷溅而出。
    马卡尔脸上的恐惧转变为绝望。
    高加诺则重复刚才的动作，又是狠狠地一斩。
    重压打击！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经验：5820/6000】
    看着倒地身死的马卡尔，摩撒徒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胜利属于摩撒！”
    “战无不胜的高加诺！”
    “诺丹伦的勇士！”
    “为了摩撒！”高加诺也随着人群的欢呼举起旗帜。
    与此同时，他也再次考虑起来？
    要不要再打一场？
    只要再赢一场，他就可以升级了。
    而且第三场开打前没有亮出的底牌，打完后还是没有亮出，理论上他还是有一定的底牌优势。
    高加诺进一步考虑发现，赢下第四场之后，不论第五场的对手是谁，他的胜率应该都是只增不减。
    毕竟实在打不过他可以选择升级，选一个正好能应付局面的赐福，直接翻盘。
    如此一来，连胜五场也完全不是难事。
    阵前决斗连胜五场！
    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战绩。
    毕竟，根据一些好事者的统计或者猜测，阵前决斗赢下一场就是同级前六分之一的实力，连胜两场是前四十分之一，连胜三场是前七百分之一……
    连胜五场的实力，理论上在同级可以排进前350万分之一！
    有这种战绩的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大名鼎鼎的人物——比如塞恩王国的温德索尔元帅，也正是因为这一惊人事迹，年轻的温德索尔得到了上代塞恩国王的亲切召见，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完全可以预期，只要高加诺达成连胜五场的战绩，他此后的人生道路立刻就会发生改变。
    只不过，这样一条道路到底通向何方，恐怕没人能说清楚，高加诺自己尤其不能说清楚。
    他漫无边际地思考着。
    直到一声惊呼从远处传来。
    “敌袭！”
    “是迪布托人的援军！”
    高加诺转头看过去。
    只见在介入阵的几个魔法节点处，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敌军，并且已经摧毁了一处节点。
    遇袭的这几个节点，其中一个赫然竖着灰鹰佣兵团的旗帜。
    埃里克王子也不管决斗的事了，当即就领着附近的摩撒徒赶过去支援。
    高加诺稍加思索，随即也跟着赶了过去。
    “为了摩撒！”埃里克王子身上圣光亮起，一声信仰怒吼，附近所有摩撒徒的士气立刻为之一振。
    高加诺也赶到灰鹰佣兵团负责的节点。
    这支迪布托军队的到来并没有改变双方整体的力量对比，但由于来得突然，还是让摩撒军队一时感到难以招架。
    此时此刻，几个遇袭的节点全都一片混乱，介入阵也受到拖累，拒止光幕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高加诺短暂观察了一下局势，随即弯弓搭箭，两支精钢箭各附上五簇迅捷微风还有血箭头，瞄向天空。
    “咻——”
    只听一阵破空，两支箭矢朝天飞去，然后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拐了个弯，从背后射向一众袭击者。
    【击杀4级人类，经验+200】
    只收获一个击杀，但由于是从背后射向迪布托人，让他们中的一些人误以为己方遭到了包抄，短暂地混乱了一阵。
    高加诺故技重施，又射了两发回头箭，再杀一敌。
    【击杀3级人类，经验+150】
    他的行为很快引起敌对射手的注意，随即几行信息在感知中闪过。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三环）】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三环）】
    【反制成功】
    紧接着是一支箭矢袭来。
    借着猎人印记的感知，高加诺轻松躲开，再次弯弓射击。
    黑钢穿刺箭，迅捷微风，血箭头！
    瞄准射击！
    “咻——”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啊！”就在这时，一声有些耳熟的惨叫声响起。
    高加诺转头一看，发现惨叫的竟然是团长卢修斯。
    卢修斯似乎刚刚击杀了一个强敌，但却紧接着被另一个敌人靠近并斩断右臂，鲜血从断口狂飙而出。
    他咬着牙面露狠色，左手持剑杀向斩断他手臂的敌人。
    作为灰鹰佣兵团的团长，卢修斯的实力当然不俗，而且众所周知他有双利手，左手的灵活与力量完全不亚于右手。
    因此一阵交锋后，他只凭左手便战胜了敌人。
    这个时候，袭击也基本宣告结束。
    摩撒一方损失了三个节点，袭击者则几乎全军覆没。
    灰鹰佣兵团负责的节点，情况还算不错，节点安然无恙，伤亡也不大，最引人注目的损失可能就是卢修斯的右臂了。
    卢修斯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接受着牧师的治疗，痛苦、耻辱、不甘、悔恨……在他脸上交织成一副狰狞的面孔。
    毕竟残疾不同于一般伤势，几乎不可恢复，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
    高加诺眼从没见过卢修斯的脸色如此难看。
    当然，他跟卢修斯毕竟没什么交情，所以对此并不关心，只远远地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经验：6420/6000（可升级）】
    (本章完)

 第161章 六级

    第161章 六级
    高加诺找了个休息的地方。
    随即他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在脑海里做出升级的决定。
    漫天圣名映入眼前。
    高加诺在一众稀有圣名间浏览着。
    【圣名：洛基斯】
    【归属：神祇】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5，智力+3，精神+2，敏捷+3】
    【赐福·重甲隐身：你可以进入隐身状态，即使身穿重甲】
    ……
    重甲隐身？
    高加诺一阵思索。
    通常来说，隐身类法术的范围都是非常有限的，身穿重甲或者手持中长型武器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进入隐身状态。
    正是因此，皮甲和匕首才会成为盗贼的绝对主流配置。
    这个赐福可以让受名者身穿重甲进入隐身状态，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但在考虑过后，高加诺很快放弃了这个圣名。
    毕竟他本来就不需要也不喜欢穿重甲，这个赐福对他的唯一好处，可能只是让他立即掌握一个隐身法术，而这也不是什么很难学的东西。
    如果是“长剑隐身”，他或许会比较心动。
    毕竟，手持唤血之剑进入隐身状态……想想就很厉害。
    可惜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刷出过这个赐福。
    高加诺继续浏览其他圣名。
    【圣名：阿布霍斯塔】
    【归属：外神】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6，所有属性+3】
    【赐福·无所禁忌：解除一切形式的经验获取限制，你可以通过一切破坏行为获取经验】
    【宿命·黑暗道途：从此以后，你只可能获得黑暗侧的圣名。并且，你已经获得的所有不兼容“无所禁忌”经验原则的圣名都将被消除，每消除一节，你将获得所有属性上限+6，所有属性+3】
    ……
    无所禁忌！
    高加诺有些吃惊，他头一次见到能够修改经验获取规则的赐福。
    按照赐福的描述，只要他选了这个圣名，所有经验获取限制都将解除。
    本来只有比自己低不超过两级的目标才能提供经验，有了这个赐福之后，任何等级的目标都能提供经验了。
    而且似乎不仅局限于杀戮，任何“破坏行为”都可以获得经验。
    比如砸烂一把武器、拆除一栋建筑、焚烧一座森林，或者……毁灭一个位面？
    高加诺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个疑问忽然涌上他的心头，并且让他愈发困惑：所谓的“经验”究竟是什么？
    从赐福的描述来看，“经验”似乎是“破坏行为”的副产品。
    所以，物体在遭到破坏时到底会产生什么？
    能量？
    好像不对，至少高加诺不认为杀人可以产生“能量”。
    他想不出答案，但直觉告诉他，“经验”应该是一种客观但却无比抽象的存在，或许涉及到宇宙的某些基本规则。
    高加诺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种抽象而遥远的问题。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这个圣名。
    赐福“无所禁忌”还是很强力的，但宿命也很可怕。
    一旦选了圣名【阿布霍斯塔】，他就要踏上“黑暗道途”，从此只能获取黑暗侧圣名——也就是那些一旦示人就会被抓去宗教裁判所的圣名。
    更要命的是，已经获得的圣名，如果与“无所禁忌”不兼容，还会被消除。
    虽然消除圣名有属性补偿——而且还不少，但高加诺还是觉得很离谱。
    他看了一眼后续的描述。
    【不兼容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拉厄里倪斯、穆塞拉赞恩】
    好家伙！
    五节圣名全都不兼容！
    高加诺果断放弃了这个无比稀有的外神圣名。
    他继续浏览其他圣名并进行比较。
    许久之后，一个圣名渐渐引起高加诺的心动。
    【圣名：德墨忒尔亚】
    【归属：神祇】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7，体质+3，精神+3】
    【赐福·植物感知：在半径6000米的范围内，对于任何等级大于零级的植物，你都可以感知到它的位置和等级】
    ……
    植物感知！
    当然，在高加诺眼里，这个赐福与其叫“植物感知”，不如叫“草药感知”。
    有了这个赐福，外出采药如同探囊取物。
    寻常草药也就算了。
    但一想到有可能在六公里外发现永忘系植物，高加诺就不禁感到有点兴奋。
    毫无疑问，这个赐福可以大大降低他获取永忘系植物的成本，制作合剂事半功倍。
    而合剂的意义自不必说。
    强化属性、延长寿命、无敌状态……甚至是获取圣名！
    哪怕是赚钱，卖合剂也是最暴利的生意之一。
    经过一番对比和考虑，高加诺开始无限倾向于“德墨忒尔亚”。
    只有一个圣名让他又犹豫了些许。
    【圣名：罗普路托斯】
    【归属：神祇】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7，智力+4，敏捷+4】
    【神谕·金钱：在指定地点埋下六百枚金币，完成后获得赐福；永远不可向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泄露消息】
    【赐福·时间：获得六十年寿命】
    ……
    需要先完成神谕，然后才能获得赐福，这种形式高加诺也是第一次见。
    六百金币换六十年。
    听上去还不错，但这六十年只是“寿命”，而不是“青春”或者“暂停衰老”，倒也没那么诱人。
    高加诺现在还很年轻。
    而且有了“植物感知”之后，他可以事半功倍地制作包括长者合剂在内的各种合剂，寿命实在用不着担心。
    所以高加诺还是收回了目光。
    他做出最终的选择——德墨忒尔亚！
    随即农业女神的寄语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生长即是治愈……”
    略微琢磨着这句话，高加诺一边重新审视自己的面板。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拉厄里倪斯·穆塞拉赞恩·德墨忒尔亚】
    【等级：6级】
    【体质：31/53】
    【精神：32/53】
    【力量：28/53】
    【智力：26/53】
    【敏捷：29/53】
    【经验：420/9600】
    【赐福·迅捷微风】【赐福·公平诅咒】【赐福·大地之肤】【赐福·植物感知】……
    【执剑祷言】【lv5剑术】【lv4箭术】【lv4草药学】【lv4假死术】……
    与此同时，一种超越五感的感知——植物感知，已经在高加诺的意识中形成。
    在这神奇的感知中，半径六公里内，所有等级大于零级的植物全都一览无余。
    (本章完)

 第162章 植物感知

    第162章 植物感知
    数量不是很多。
    因为就像大部分人类都是零级一样，大部分植物也是零级。某种程度上，“零级”其实就是最狭义最严格的“普通”或者“平凡”概念。
    这在植物身上有更鲜明的体现。
    毕竟有大量的植物都是人类进行农业种植的产物，而人类显然不会给这些植物充分的成长时间。
    比如谷物，它们被勤劳的农民大片大片地种植，但生命却无一例外地只有短短几个月，连完整的四季都无缘得见。
    等几个月的时间一过，谷物就会迎来收割的镰刀，可能直到这时它们才会意识到，并不是农民在养育自己，而是自己在养育农民……
    当脑海里闪过以上遐想，一个念头突然从高加诺的心里冒出来：谷物和农民的关系，会不会也是凡人和神明的关系？
    对农民来说，“破坏行为”是收割谷物。
    对神魔来说，“破坏行为”是收割凡人。
    只不过，农民收割谷物需要亲自动手，拿着镰刀在麦田里挥汗如雨，而神魔显然不会这样辛苦——热衷于自相残杀的凡人会自己收割自己。
    高加诺很想再看一遍外神之名【阿布霍斯塔】提供的信息，但随着他升级完成，这些信息已经烟消云散。
    想要再看，或许要等下次升级了。
    又或者，他也可以去搜集一些关于外神的资料。
    只不过外神的资料非常稀少，甚至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个概念。在九成九的人眼中，黑暗、丑陋、毫无善性的外神，根本就是恶魔的一种。
    只有神秘学者才会将“外神”和“恶魔”严格区分开来，就像也只有神秘学者才会将“恶魔”和“魔鬼”严格区分开来。
    高加诺一边思索着，一边浏览着植物感知为他提供的信息。
    他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片永忘苔。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赫然有一株六级的植物正位于地下五公里的位置。
    这个位置甚至比大多数幽暗地域还要深，几乎必然是无人之地，有永忘系植物生长是完全可以预期的事情。
    可惜植物感知只能标注位置，不能提供路径，高加诺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抵达这个在地下五公里的神秘深处。
    总不能挖吧？
    要是地下十几米，高加诺说不定还会考虑挖一挖。
    但地下五公里，怕是要挖到猴年马月，等他挖到地方，永忘苔早就消失了。
    毕竟植物感知也是感知，永忘系植物只要被智慧生物感知到，立刻就会停止生长并在不超过一天的随机时间内消失，无影无踪，根本不会等着别人慢腾腾地找到它。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这株六级植物忽然在高加诺的感知中凭空消失。
    这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的确是一片永忘苔，但同时也说明他再也不可能拿到这片永忘苔了。
    高加诺不禁叹了口气，感慨于永忘系植物的奇特和难得。
    他想起药剂师间流传着的一句话：遭到观测的永忘系植物就像被抽掉基石的建筑，所有人都知道坍塌很快就会来临，但又没人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种惧怕智慧生物观测的特性被许多人形象地称为“逃跑”，尽管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让永忘系植物只可能生长在无人之地，要么是极度危险的蛮荒绝境，要么是地底深处这种根本找不到路的犄角旮旯，要么就是尘封多年的各种潮汐之地。
    前两类地方都极难抵达，想要找永忘系植物，还是得去潮汐之地。
    好在高加诺确信，自己以后每次去潮汐之地，大概率都能收获永忘系植物。
    而且石爪山脉、基索群山、无边大海……法拉罗世界有数不清的潮汐之地，甚至连小小的浮木森林都有一块，潮汐之地的开启和关闭更是每天都在上演，一同上演的还有冒险者们暴富或暴死的故事。
    看来以后得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轰隆隆——”
    一阵隆隆巨响打断了高加诺的思绪。
    高加诺起身看去，惊讶地发现，拉布扎特要塞的拒止光幕已经消散。
    随着光幕的消散，要塞的景象完整地呈现在所有摩撒徒眼前。
    此时此刻，这座高耸坚实的堡垒已经千疮百孔，一副又一副破城卷轴将它的城墙几乎撕碎，破碎的砖石与魔法设施和成千上万的尸体一起散在各处，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血腥的气味。
    城墙作为支撑拒止光幕运转的核心魔法设施之一，它的崩坏自然也意味着拒止光幕不可再维持。
    防守方的拒止光幕散了，进攻方的介入阵还在耀武扬威。
    只见在短暂的停歇后，一道道介入光柱再次射出，这次没了拒止光幕的阻挡，它们直接掠过城墙，射向要塞中的一座高塔——信仰之塔。
    耶门信仰光环就是从信仰之塔散发出来。
    信仰光环显然比拒止光幕软弱得多，介入光柱一来，仅仅几秒钟过去，耶门的神圣光辉就被屏蔽，然后消散。
    “胜利属于摩撒！”没了耶门信仰光环的掣肘，攻城的摩撒徒终于可以高呼神名，相似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为了摩撒！为了诺丹伦！”
    “杀光异教徒！”几乎所有摩撒徒都狂热地喊起来，同时冲向已经破败不堪的拉布扎特要塞。
    相比于摩撒徒的狂热与激昂，耶门徒则无不陷入恐慌和绝望。
    毕竟拒止光幕和信仰光环都没了。
    他们现在既没有地利，也没有士气，人数和高端战力也不如，败亡已是必然。
    于是没有犹豫，耶门徒纷纷舍弃要塞，向西逃亡。他们有的四散而逃，有的集中突围，还有的负隅顽抗，但却无一选择投降。
    因为他们知道且大多认同，异教徒就是应该被杀光，不留一个活口。
    就像谷物应该被收割干净，不留一粒。
    所以摩撒徒紧跟着就追杀过去，原本守卫岗哨的骑士团都赶了过来，后发先至，追着西逃的一众耶门徒疯狂砍杀！
    (本章完)

 第163章 诺丹伦的勇士

    第163章 诺丹伦的勇士
    拉布扎特要塞的战斗结束了，摩撒军队不出意外地取得了胜利，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只是伤亡比预期中多一些，原因当然是中途的那次袭击。
    战斗原本有可能更惨烈，因为当摩撒徒进入拉布扎特要塞，他们惊讶地发现，要塞内的“传送基座”已经完成扩建，变成了一座临时传送门。
    但很显然，由于迪布托正处在内部动荡的状态，这座传送门并没能为拉布扎特要塞带来足够的援助，仅仅为部分守军的逃跑提供了便利。
    随着拉布扎特要塞被攻占，这座传送门当然也成了摩撒徒的财产。
    不过摩撒徒没有使用它，而是将之又拆成了基座。
    毕竟他们暂时没有需求，而传送门的维护成本又非常高昂。也是因此，和平时期的要塞只有传送基座，爆发大战才会扩建为传送门，而且还是传送量用完就会崩溃的临时传送门。
    永久传送门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对于一个中型国家来说都有点奢侈，比如在诺丹伦公国，全国只有首都诺丹伦城才有永久传送门，而且只有一座——通往利勃兰王国首都利德曼城。
    诺丹伦人如果想通过传送门前往什么遥远的地方，需要先通过诺丹伦城的传送门抵达利德曼城，然后再通过利德曼城的传送门靠近目的地。
    整个过程固然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但费的金钱却也远非普通人可以承受。
    这使得绝大多数人都无缘使用传送门，即使去再远的地方，也只能坐船或者马车之类的普通交通工具。
    好在高加诺并不在这“绝大多数人”之列，他已经积累了不菲的财富，而且他还是“诺丹伦的勇士”。
    作为阵前决斗连胜三场的奖励，高加诺得到了“诺丹伦的勇士”这个荣誉称号，称号附带的特权之一正是传送门的低价使用权。
    如果他想使用诺丹伦传送门，支付的价格将远少于一般人。
    除了这些早已言明的特权，还有许多无形的优待。
    比如攻占拉布扎特要塞后的休整期间，大部分摩撒徒只能继续住在军帐，高加诺则可以在要塞独享一个房间。
    有了私密的空间，高加诺终于可以将这段时间获得的战利品清点一遍。
    战争总是让胜利者暴富。
    在高加诺近期的战利品当中，光储物戒就有差不多十枚，价值数百金币。
    这些储物戒大部分得自阵前决斗，尤其是得自法师约安，其中既有约安自己的储物戒，也有约安还没捂热的战利品。
    除了储物戒之外，最惹人注目的战利品毫无疑问是约安的法杖。
    一根六级法杖。
    法杖最顶端是一颗漂亮的六级火系晶核，宛如硕大的红宝石，稍稍靠近就能感受到它对火元素的吸引，火系晶核之下则是三颗低级晶核外加一颗法力水晶。
    杖身上还有用血精灵文刻成的法杖的名字。
    这不奇怪，血精灵帝国作为法拉罗世界最辉煌的魔法帝国，在魔法领域的遗产多不胜数，血精灵文字也在法师圈子里颇为时髦。
    高加诺也认得这些文字，所以在得到法杖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它的名字——火石法杖。
    手持法杖摆出一副法师模样，高加诺满意地点了点头。
    想当炼金师，必须兼职法师，一根精良的法杖对他来说很有必要。
    收起火石法杖，高加诺继续清点约安的宝贝，很快注意到了几本书。
    “《术士的自我修养》、《如何诅咒你的朋友》、《黑魔法导论》、《普克尔特恶魔学图鉴》、《幽灵分类学》……”看着这些琳琅满目且大多属于禁忌的书籍，高加诺微微皱眉。
    这样看来，约安哪里是什么法师，分明就是个术士！
    当然这也不足为奇。
    正常法师本来也不应该擅长诅咒，约安掌握的诅咒又多又强，早就有人猜测他其实是术士。
    只不过，没有哪个术士会公开承认自己是术士，他们只会声称自己不过是一个“有个性的法师”。
    高加诺想了想，随即给这些禁书打上自己的鲜血烙印，然后收起来。
    耶门牧师的储物戒里也有许多禁书。
    从名字来看，耶门牧师的书籍大都非常伟光正，什么《伟大的耶门圣徒》、《光明指引你我》、《正义必胜》、《听侯爵说：这就是迪布托》、《耶门神学大全》……但对摩撒教会来说，这些书籍的禁忌程度比黑魔法书还要更胜一筹。
    高加诺也不打算留着它们，毕竟大部分都只是普通宗教典籍，通篇的车轱辘话，不如上交给教会换奖状。
    只有一本《耶门圣歌谱》还算有点价值，拿到黑市也许能换几枚金币。
    牧师还有一大堆耶门赎罪券。
    为了帮助迪布托侯爵筹措军费，基里尔十四世发行了大量的赎罪券，和废纸差不多，高加诺直接烧了。
    与牧师和法师相比，其他人的物品，文化含量就低得多了，书籍寥寥可数，以各种日常用品和装备为主。
    比如马卡尔的门板巨剑，塞拉斯的秘银匕首。
    再比如一枚戒指。
    【物品：痛苦压制指环】
    【等级：五级】
    【装备效果：体质+2，可释放技能“痛苦压制”，压制痛苦感受】
    【魔纹负担：10】
    不同于怒气药水只能压制肉体痛苦，痛苦压制还可以压制灵魂的痛苦，比如痛苦诅咒、缴械诅咒制造的痛苦。
    吃过一次缴械诅咒的高加诺，觉得这枚戒指很实用。单挑的时候，缴械诅咒对他来说或许影响不大，但在群战的情景下，失去武器显然非常危险。
    有了这枚戒指，三环以内的缴械诅咒应该都不用太担心。他如果再纹一个剑纹，手持唤血之剑，抵抗四环的缴械诅咒也不是难事。
    高加诺想了想，随即将这枚戒指戴到了右手。
    此时他双手共有三枚戒指。
    左手有一枚储物戒，右手除了这枚痛苦压制指环之外，还有法比昂徽记之戒。
    三枚戒指多少有点不舒服。考虑到日常遇到“邪恶生物”的可能性不大，高加诺索性便将法比昂徽记之戒摘了下来。
    (本章完)

 第164章 随军商团

    第164章 随军商团
    清点的同时，高加诺也将战利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留着自用，另一部分自然是卖掉。
    事实上，这么多战利品，大部分都需要卖掉，包括储物戒，高加诺只留了几个高等级的，剩下的也都打算卖掉。
    于是在收拾好之后，他便走出房间，前往随军商团。
    一支军队，特别是一支庞大且早就被预期获胜的军队，后面往往会跟着一条规模不小的“尾巴”——主要由商人构成。
    这些商人会接受半官方的组织和管理，形成所谓的“随军商团”，专门收购士兵在战场上获得的战利品。
    士兵们卖出自己的战利品，换来钱币之后还可以在商团消费。
    因为随军商团不止有商人，还有各种小贩、工匠、妓女。
    他们在要塞外扎堆聚集，与前来做买卖的士兵共同组成一副嘈杂的景象，人声鼎沸，乌烟瘴气，角落里堆满垃圾，看上去和贫民窟差不多。
    “高价收购各种盔甲、武器，价格公道！”商人和工匠辛勤地叫卖着。
    “收购卷轴、药剂，童叟无欺！”
    “一枚铜板，清洗盔甲只要一枚铜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手艺有限的童工也希望在战争中分一杯羹。
    “我们这儿有最好的姑娘，可以为每一位勇敢的战士提供抚慰！”老鸨们也纷纷招揽生意。
    “哦，我们的姑娘都有客人了，你们可以去那里排队！”不过与大多数商贩相比，老鸨们的工作无疑要轻松得多。
    毕竟有几万个刚刚经历过战场厮杀的男人，需求之旺盛可想而知，因此就算这里的场地极其简陋，有时甚至要在附近的树林里完成交易，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这显然不符合摩撒教会的各种禁欲教条，但古往今来，任何有禁欲倾向的组织都不能阻止这种生意，即使在平时，教会也选择视而不见，何况是战争时期。
    高加诺在密集的人群中穿行，时而在沿途的摊位前驻足停留，寻找着合适的买家。
    但这并不容易。
    对于在战争中获胜的一方来说，物资必然是过剩的，供过于求，价格肯定高不到哪去。
    如果想卖个好价钱，最好的途径是去盐风镇——距离这里最近的迪布托城镇，那里正深陷战争的焦虑，所有战争物资的价格都在飞涨，并且可以预期地会继续涨下去，直到战争结束。
    可高加诺还真不敢跑到敌人的城镇去做生意，毕竟那将使他面临巨大的双重风险，不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有充分的理由弄死他。
    别说是他，就是专门投机倒把的商人，绝大部分也没这个胆子。
    商人们在这里收购战利品，无非是囤积等待，或者卖到更远的摩撒国家。这样固然利润不高，但风险也很低，最糟糕的情况无非是赔钱，何况也未必能赔多少，特别是高等级的物资，储物戒的存在大大降低了存储和运输的成本。
    只有那些最激进的商人，才敢把战争物资卖到异教徒国家，在人头落地的风险中赚取暴利。
    因此高加诺转了半天，总觉得价格难以令他满意。
    直到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声音响起：“什么都收，什么都卖，价格公道！”
    高加诺转头看去，随即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摊位前叫卖，摊位上摆着各种形形色色的商品，有武器和盔甲，也有药剂和卷轴，还有一大块金锭似乎用于彰显财力。
    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至少不认识这个男人的脸，只是觉得对方说话的腔调有点耳熟。
    一番观察和思考之后，高加诺隐隐猜到男人的身份——黑市杂货商。
    两人也算老熟人了，只是从未以真面目和真身份相见过。
    高加诺相信杂货商是敢和异教徒做生意的人，便拿出一把武器，走过去问道：“这把无附魔的精钢剑你多少钱收？”
    “四十银币。”杂货商看了一眼说道。
    “这把呢？”高加诺又取出一把，“附魔‘次级强固’的精钢长剑，而且很新。”
    “一金五十银。”杂货商说。
    高加诺想了想，凑近道：“我想我可能是你的老客户。”
    杂货商面无表情：“哦？你在我这买过什么？”
    “比如这些。”高加诺随手指了指摊位上的几样东西，然后又说，“我记得你还卖过某些徽章、亡灵骨粉什么的。”
    杂货商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句：“你认错人了，我一向只做正经买卖，从不碰那些东西。”
    高加诺知道他不会承认，但对方平静的语气其实和承认也多大区别，便话锋一转：“我有很多战利品，如果你愿意出一个好价格，我可以把它们都卖给你。”
    听到这句话，杂货商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有多少？”
    “至少可以装满五个储物戒。”高加诺只说。
    杂货商的眼睛不由一睁。
    空气短暂安静。
    直到两秒钟之后，他将摊位整个收进储物戒，然后向不远的安静角落走去，同时说了句：“跟我来。”
    高加诺跟着他来到角落里。
    走在路上，高加诺更加确定对方是黑市杂货商，毕竟不是所有伪装和易容都有改变走路姿势的效果。
    “我看看你的货。”杂货商说。
    高加诺拿出一枚储物戒并放出其中的物品，各种武器丁零当啷地堆在地上：“这个戒指里的都是武器。”
    杂货商拿起一把剑仔细打量，接着又拿起一副盾牌反复端详。
    “质量还不错吧？”高加诺问。
    杂货商一点头：“五个储物戒里的东西都是这种品质吗？”
    “差不多。”高加诺说道。由于等级太低的目标无法给他提供经验，因此除非有必要，他不会为明显很弱的敌人浪费时间，手里自然也就没有多少质量低等级的战利品，特别是装备，大部分都得自三级以上的受名者。
    杂货商又检查了一会：“如果你的东西都是这种品质的话，我可以给你额外两成的价格，全部收购，你觉得怎么样？”
    (本章完)

 第165章 艾莉

    第165章 艾莉
    几十分钟后。
    双方完成战利品交易，高加诺又买了些草药学和炼金术需要的材料。
    “清点一下吧，共一百一十四金币，五十一银币。”杂货商最终递出两个钱袋，然后补充道，“你之后如果还有这种战利品的话，可以再来找我。”
    “好。”
    交易结束的两人各自离开。
    然而高加诺刚走出没几步，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忽然传来阵阵骚动和惊叫。
    “她死了！”
    “你完蛋了，老约翰！”
    “早就叫你别那样！”
    “你简直像头发疯的驴，她刚刚甚至在求你饶命！”
    “药剂师，药剂师大人，您快来看一下！”
    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后面传入高加诺的耳朵。
    高加诺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裤子都没提好的男人匆匆跑过来。
    男人满脸惊恐，呼吸急促，语无伦次：“药剂师大人……她，她好像死了，求您过去看看她吧！”
    “看在摩撒的份上！”他紧跟着又补充道，露出哀求的表情。
    高加诺叹了口气，随即朝着小树林走去，很快就在草丛间看到一个裸女。
    女人金发大波浪，容姿端丽，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看着女人的容貌，高加诺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惊讶。
    他认识这个女人——艾莉。
    当初他在潮汐之地救下卡思嘉，出去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艾莉。
    虽然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但高加诺的记性很不错，所以仍然记得对方的长相甚至名字。
    他万万没想到，艾莉居然是妓女，不知道是原本如此，还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让她沦落至此。
    高加诺心中思索，同时伸手一碰。
    【种族：法拉罗人】
    【等级：3级】
    【状态：正常】
    状态正常？
    高加诺眉头微皱，短暂犹豫后又将手放在艾莉的口鼻处。
    没有呼吸，但是状态正常。
    高加诺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就在这时，一个老鸨在几个壮汉的簇拥下赶了过来。
    她看到地上的艾莉，瞬间扑了上去，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姑娘，摩撒啊，你为什么要带走她！”
    同时一个方脸壮汉恶狠狠地掐住老约翰的脖子，质问道：“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老约翰面色苍白，“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可以赔钱！”
    “赔多少？”
    “两百银币……不，三百银币！”
    “呸，你以为是你吗？这可是一个十八岁的生命，看看她，多么年轻漂亮！”方脸壮汉直接将唾沫吐到老约翰脸上，然后说了句，“得加钱！”
    “不然我们就告诉要塞的治安官！”一个光头壮汉补充道。
    老约翰更加面无血色。
    要塞的治安官和城镇的治安官可不是一回事，眼下还是战争时期，可以想象，治安官大人的态度绝对不会很宽容。
    他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地说了句：“四百银币可以吗？”
    “六百！”方脸壮汉不容置疑地说。
    “我……”
    方脸壮汉又重复了一遍：“六百！”
    “那就六百银币。”老约翰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随即他解开腰间钱袋，从中摸出六枚金币，依依不舍地在手心里攥了攥，然后才一脸肉痛地递过去。
    少了六枚金币，钱袋看上去变化不大，依旧是鼓鼓囊囊的模样，但却只剩下银币和铜币，而且还是后者居多。
    好不容易在战场上发了笔财，还没捂热乎，这就没了！
    “行了，你可以滚了！”方脸壮汉将老约翰打发走。
    老鸨则擦了擦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眼泪，抬起头对高加诺客气地说道：“药剂师大人，感谢您的帮助，但既然人已经死了，也就没必要麻烦您了……我还要为艾莉穿上衣服，您还是离开这里吧。”
    高加诺却没有回应，而是在心中默默估计着时间。
    他确信艾莉没有死，只是假死。
    正常来说，假死状态只能维持六分钟左右。六分钟时间一到，假死者必须恢复呼吸，否则假死就会变成真死。
    只要稍微等等，应该就能看到艾莉的反应了。
    “你想干什么？”光头壮汉顿时被激怒，说着就气势汹汹地走向高加诺。
    然而方脸壮汉却一伸手，连忙将他拉住，凑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听着同伴的耳语，光头壮汉顿时脸色一变。
    他先是看了看高加诺身上的药剂师长袍，又上上下下地一阵打量，表情瞬间由嚣张变为畏缩，并下意识地向后一退。
    老鸨则困惑起来。
    正当她要说什么时，一阵急促的呼吸突然响起，却是艾莉终于绷不住了，睁开眼睛大口喘息起来。
    高加诺脸色如常：“我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艾莉，你们能暂时回避一下吗？”
    老鸨的脸上露出一副令高加诺非常无语的恍然大悟：“哦，你是她的——”
    “朋友的朋友。”高加诺打断道。
    方脸壮汉又凑到老鸨耳旁说了几句话，随即就领着几个人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冲高加诺堆笑了一下，表情里透着讨好、畏惧和崇拜。
    他们离开之后，此处只剩高加诺和艾莉两人。
    艾莉的呼吸渐渐平复，疑惑道：“你是？”
    看她的表情，大概是完全不记得当初的事了。
    这不奇怪。毕竟两人只是短暂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时隔三四年，本来也不该有多少印象。
    高加诺能记得，主要是因为他精神和智力比较高，至少比艾莉高许多。
    “几年前我在潮汐之地救过卡思嘉，你还记得吗？”他问道。
    艾莉想了想，半晌露出几分恍然：“我想起来了！”
    高加诺犹豫了一下：“你……一直干这行？”
    艾莉坦然地一点头：“当然，作为一个出生在欢乐街的女孩，我在七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干这行。”
    高加诺无言以对：“卡思嘉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在擂台上挨揍。”艾莉叹了口气，“我们出生在相同的时间和地点，只不过她宁愿挨拳头也不想服侍男人。”
    (本章完)

 第166章 卡思嘉

    第166章 卡思嘉
    在高加诺的询问下，艾莉陆续讲了一些往事。
    她和卡思嘉都是出生在欢乐街的女孩，在几乎所有人看来，她们的命运都不言自明，早已注定。
    对于这样的命运，艾莉的选择是坦然接受。她不仅坦然接受，甚至有些乐在其中，一度是欢乐街最年轻的从业者。
    卡思嘉的选择却是坚决拒绝。
    “当卡思嘉被要求去接待第一个客人时，她找了根铁棍，把客人打到昏迷。”
    “但你也许不知道，我们一生下来就开始背上债务，被生费、饮食费、住宿费、服装费……当我们成年时，积累的债务已经相当于未来三十年的收入！”
    “这笔债务让我们成为奴隶。教义说摩撒徒不能被奴役，但我们和奴隶又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我们不能被主人随意处死而已。”
    “老鸨意识到卡思嘉不会成为一名妓女，于是就把她卖给了洛哈，之后卡思嘉成为了拳手，在她看来，这是一份远好于妓女的工作。”
    说完以上这些，艾莉稍稍停顿：“当然，我从来不这么觉得。同样是靠身体赚钱，在欢乐街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最多四十年就可以攒够赎金，而在断指巷……所有人都知道洛哈和尼尔斯的恶名！”
    高加诺回想了一下：“卡思嘉当初进潮汐之地就是为了攒赎金？”
    “是啊。”艾莉点头，“当初她告诉我，只要在潮汐之地找到两片永忘苔，就可以换来我们两个人的自由，但永忘苔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她低着头叹息起来：“她总是这样天真，前不久她又告诉我她要赚大钱了。但实际上，她攒的钱还没有我多，还天天挨打，即使最软弱的拳手也比刚才那个叫约翰的老家伙粗暴十倍。”
    听完艾莉的讲述，高加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点想帮卡思嘉和艾莉赎身。
    不过他并没有阔绰到能无视这笔钱的地步，何况他和卡思嘉的交情也不深，和艾莉就更谈不上了。
    所以只是稍稍考虑，高加诺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听艾莉讲了这么多，如果什么都不表示，又感觉好像不太合适。
    空气一阵凝固。
    直到艾莉忽然说道：“药剂师先生，照顾一下我的生意吧？”
    说着她就从草地上站起来。
    高加诺吓了一跳，连忙拒绝：“不……不用了。”
    “给你优惠价。”艾莉随后又说，“算了，你毕竟是救过卡思嘉的人，我就不收你钱了！”
    “那也不用。”高加诺有些头大。
    艾莉却不依不饶，一边走过来，一边展示出优良的职业素养。
    高加诺必须承认，她确实很专业，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诱惑，表情的每一次微妙变化都彰显着行家里手的身经百战。
    “看吧，我很厉害的。”艾莉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高加诺衣服上的褶皱，同时更全面地展示着自己的天赋和才华。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性，在本能的驱使下，高加诺不禁感到一阵心跳加速。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而且他似乎也找到一个比较充分的理由。
    随即只见他伸手在衣领里一掏，拿出雷蒙的黄铜三角摆在身前，嘴里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是虔诚的摩撒徒！”
    接下来的场景倒有点像某些驱魔故事描述的那样，象征着摩撒的黄铜三角一出现，艾莉的步伐顿时停下。
    盯着棱角圆润的黄铜三角看了看，艾莉将信将疑：“这些角是你磨平的？”
    “不然呢？”
    “你看上去并不像苦修的人。”艾莉还是不信，并且补充道，“干我们这行的，看男人一向很准。”
    但见高加诺执意不从，她最终也没再坚持，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好吧。”
    高加诺松了口气。
    这时艾莉却又掏出几张纸券：“这个送给你。”
    高加诺一愣：“这是？”
    “我的优惠券，就算你不需要，你的朋友总该需要吧？”艾莉微微一笑。
    高加诺无言以对。
    艾莉这话倒是没错，他的朋友当中确实有这方面的爱好者，甚至还不少，对于需要上阵厮杀的佣兵们来说，显然没有哪项娱乐活动能胜过生命的大和谐。
    又或者是马库斯这种人，高加诺确信他会为了优惠券感到欣喜若狂，毕竟艾莉不论颜值、身材还是职业能力，都显然是行业里的一流水平。
    犹豫地收下优惠券，又略显尴尬地聊了几句，高加诺随即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艾莉忽然问道：“如果是卡思嘉这么做，你是不是就接受了？”
    高加诺不得不承认，自己拒绝艾莉的最主要动机其实就是嫌弃。
    如果是卡思嘉，他大概真的无法抗拒。
    高加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相信艾莉应该知道答案——即使嘴上说着卡思嘉的选择不可理喻，但所有人都明白，战士的尊严高于妓女。
    他礼貌地一道别，然后转身离开。
    艾莉也默默地穿好衣服，起身离开小树林，走向老鸨和几个壮汉，然后不禁问道：“你们刚才为什么突然跑了？”
    接着她的目光在光头壮汉脸上停留：“这一点都不符合你的性格，我之前还以为你准备打一架。”
    光头壮汉讪讪一笑：“他应该就是在阵前决斗连胜了三场的那个新晋的‘诺丹伦的勇士’。”
    艾莉闻言一愣，目光重新投向不远处的高加诺。
    “他不是药剂师吗？”她不禁问道。
    “就是药剂师，没错，至少他当初就是穿着药剂师长袍赢的！”方脸壮汉语气确信地说道。
    艾莉睁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她望着高加诺渐渐隐入人群的背影，目光在微微闪烁中变得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半晌无言，直到忽然想起什么：“我的钱呢？”
    老鸨拿来两枚金币。
    艾莉收起金币，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你去哪？”老鸨连忙问道。
    “我——”艾莉的语气似乎有些烦躁，一阵停顿后才说完后半句，“我要去休息！”
    (本章完)

 第167章 神谕宝箱

    第167章 神谕宝箱
    “未鉴定的神谕宝箱，只要一金币！”当原路折返的高加诺再次穿过随军商团，一个叫卖声引起他的短暂关注。
    他转头看去，却是一个摊位上只剩寥寥几件商品，其中赫然包括一个黑色木箱。
    此时天色已暗，商贩正为此积极地叫卖，希望能赶在彻底天黑之前能将这最后几件的商品卖出去。
    高加诺走上前，问道：“这个箱子完全没有经过鉴定？”
    商贩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些许迟疑，但动作和语气却非常笃定：“没有。”
    高加诺：“能给我看一下吗？”
    “你是神秘学者？”商贩脱口而出。
    高加诺觉得这个问题很搞笑。
    谁会承认自己是神秘学者？
    神秘学的书籍全是禁书，神秘学者当然也是禁忌的职业，说自己是神秘学者，怕是想吃裁判所的公家饭了。
    “不是，我只是第一次见神谕宝箱，有些好奇。”高加诺说道。
    商贩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
    高加诺便拾起神谕宝箱。
    平平无奇的一只黑色小箱，看上去甚至有点简陋，让人不禁怀疑是假货。
    不过在入手的瞬间，高加诺就确信这玩意确实是神谕宝箱。
    【物品：神谕宝箱】
    【谕主：贝黑莱特（邪神）】
    【降谕条件：无资格限制，以任何手段尝试破坏箱体封印即可获取神谕】
    【藏物：获取神谕前不可知，完成神谕前不可得】
    邪神贝黑莱特！
    高加诺吃了一惊，随即不禁对商贩口中的“未经鉴定”深感怀疑。
    毕竟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就算鉴定出来了，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公布。
    事实上除了摩撒圣徒的神谕宝箱，其它神谕宝箱都不会公布详细鉴定结果，至少在公开场合，或多或少都会有所隐藏。
    灰色性质的，比如元素的神谕宝箱，会以间接的方式表达，像是“潮湿的神谕宝箱”、“灼热的神谕宝箱”……这些名字既能照顾教会的面子，又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黑色性质的神谕宝箱，通常就干脆说是“未经鉴定”或者“鉴定无结果”，至于到底鉴没鉴定，鬼才知道。
    一金币的价格让高加诺有点心动，毕竟对于神谕宝箱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便宜的价格。
    但在短暂的考虑过后，这点心动很快就烟消云散。
    贝黑莱特，以鼓动血祭闻名于世的高阶邪神，据说祂的受名者无一例外是血祭爱好者，人均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完全可以想象，祂颁布的神谕不会太拟人。
    何况降谕条件还如此宽松，没有资格限制，只需要尝试破坏封印就可以领受神谕。
    真正有价值的神谕宝箱都有资格限制的，比如必须有特定范围的圣名，然后才能通过尝试破坏封印的方式获悉神谕。
    这种不限资格的，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商贩：“需要吗？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副次级卷轴。”
    高加诺摇了摇头：“不了。”
    “八十银币也行。”
    高加诺仍然摇头，放下神谕宝箱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住处，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金钱。
    整理的过程中他发现，铜币竟然是自己钱袋里数量最少的一种钱币。
    这已经让他逐渐养成了一些“恶习”。
    比如在购买日常用品的时候，他越来越倾向于购买用银币计价的东西，面包是精制的，衣服是丝绸的，擦屁股更是很早就用上纸了——法拉罗世界的大多数平民可没这么娇贵。
    他甚至开始逐渐依赖“魔法水”。
    所谓“魔法水”，指的是通过造水术或者造水法阵制造的水。当然，严格来说应该是“集水术”和“集水法阵”，毕竟凡人没有制造元素的本事，只是将游离的水元素收集起来而已。
    魔法水非常干净。相比之下，普通的井水、河水，仔细观察时甚至能看到许多游动的小虫。正是因此，有钱人往往会大量使用魔法水，越有钱用得越多。
    一些贵族连洗澡都用魔法水，高加诺还没那么夸张，但日常饮用已经是非魔法水不可了。
    南海镇的魔法水也相对便宜，他于是成为“南海魔法水坊”的稳定顾客，大概有半个水系魔法学徒的就业是因他而解决。
    整理完金钱，高加诺喝下一杯魔法水，忽然心思一动。
    我为什么不把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买下来？
    他固然不想接受邪神的神谕，但这只宝箱很可能酿成一场不小的灾难——几十个甚至更多的无辜者会因此丧生。
    而他只需要付出八十银币就可以避免这一切，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其实是很小的代价。
    高加诺自问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还是有些朴素正义感的，一笔小钱拯救几十个几百个无辜者，这完全可以接受。
    于是他很快作出决定，随即又来到随军商团，找到刚才的商贩。
    “那个神谕宝箱呢？”
    “神谕宝箱？已经卖出去了。”商贩却说道。
    高加诺眉头微皱：“谁买的？”
    “一个银发女人。”商贩回忆着，“哦不对，应该是男人。”
    高加诺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
    商贩解释道：“你瞧现在已经天黑了，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不过他有一头漂亮的银发，五官非常精致，虽然多半是男人，但却绝对比大多数女人更漂亮。”
    有这种形象的人不多。
    但在南海镇，刚好就有一个——尼尔斯。
    “他还有什么其它特征吗？”
    商贩又想了想：“他的眼睛好像是蓝色的，他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气质……或者说表情却有些阴郁，像是经历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还有，他好像是个左撇子。”
    高加诺更加确信是尼尔斯。
    他虽然不知道尼尔斯是不是左撇子、蓝眼睛，但却相信尼尔斯绝对有着阴郁的气质。
    毕竟，如果要评选“南海镇第一变态”，有“剥皮者”之称的尼尔斯估计可以独占八成选票。
    这样一个人，气质怎么能不阴郁？
    高加诺本来就对洛哈和尼尔斯印象很差，现在更是心怀警惕。
    (本章完)

 第168章 工作的时候称植物

    第168章 工作的时候称植物
    神谕宝箱既然已经被买走，高加诺也不好多说什么，短暂的郁闷过后，该干嘛干嘛去。
    而对他来说，眼下最迫切的事情无疑是提升草药学，为转职炼金师做准备。
    于是随后的一段时间，借着“诺丹伦的勇士”赋予的特权和优待，高加诺在要塞几乎不承担任何实际工作，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草药学的提升中。
    钻研草药学的过程需要经常对草药进行称重，于是高加诺在要塞的生活差不多可以用“工作的时候称植物”来形容。
    名义上他是在工作，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天平前，对不同草药进行细致的处理和称量，然后制作药剂。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学习魔法。
    主要是两个魔法，“合剂预制”以及“药剂融合”。
    “合剂预制”只是一环魔法，而且和“简单活化”非常相似，所以高加诺很快就掌握。“药剂融合”则是三环魔法，需要费不少功夫，而且不同合剂对应的药剂融合还有区别，它因此成为数药剂师进阶炼金师的最大障碍。
    一段时间过去。
    这天，正当高加诺坐在天平前称植物的时候，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
    “咚咚。”门外还有许多交谈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高加诺推门一看，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却见在门外赫然站着十几个人，为首的是彼得将军，以及一个身穿铠甲的陌生矮人。
    “你好！”矮人热情地伸出手，“我叫穆拉丁，塞恩王国的中将，很高兴认识你！”
    高加诺与他握手的同时，不禁感到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人居然是塞恩王国的将军，还是中将。
    “需要我做什么吗？”他问。
    穆拉丁将军点头：“我了解到你和你的朋友在幽暗地域的壮举，你们打败了堕落的灰矮人，还为正义的国度找到一群可靠的盟友！”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我们决定和红矮人建立联系，所以需要你的帮助——你应该可以为我们带一下路吧？”
    “当然可以。”高加诺说。
    随即两人又谈了一些细节。
    在并不是很直白的表述中，高加诺大概明白了塞恩王国的计划。
    作为现任教皇的大本营，塞恩王国总体上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国度，至少比利勃兰王国要开放包容得多，因此他们其实不太介意持有异教信仰的红矮人。
    再加上山地矮人非常厌恶灰矮人，同仇敌忾之下，天然对红矮人充满好感。
    所以塞恩王国很快就达成共识——和红矮人建立盟友关系。
    障碍还是有的。
    最大的障碍仍然是信仰。
    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塞恩王国才会选择派出穆拉丁将军。
    穆拉丁将军性格宽容，对信仰几乎没有偏见。事实上，在高加诺眼中，这个热情的矮人压根就没有真正皈依摩撒，而是仍然保持着多神教的信仰。
    更重要的是，圣穆拉丁是一位古老的矮人英雄，受到甚至包括一部分灰矮人在内的几乎所有矮人的崇拜，同时祂还是摩撒教会的重要圣徒，这让作为祂受名者的穆拉丁将军成为了此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穆拉丁将军会参与此次战争，并负责主持拉布扎特要塞的修复和改造。
    红矮人则是具体实施的工匠。
    相信在他们的精湛技艺下，拉布扎特要塞不仅很快会变成一座属于摩撒的要塞，而且还会更加坚固可靠，成为征服耶门国家的桥头堡。
    作为回报，红矮人将获得在摩撒国家公开露面的资格——只要他们不宣扬异教。
    毕竟，让红矮人集体皈依摩撒不现实，但如果异教信仰过于鲜明，摩撒教会也有些难办。
    最起码，公开崇拜火焰之王肯定是不行的，普罗米修斯更不行。纯粹的元素多少可以视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但普罗米修斯作为火焰泰坦，具有显著的人格形象，不能和纯粹的元素一概而论。
    按照摩撒教会的意思，在公开场合，红矮人只能向圣穆拉丁表达崇敬。
    应该说，这不是一个过分的要求。
    红矮人本来就崇敬圣穆拉丁，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兼顾双方的信仰。
    结合对红矮人的了解，高加诺相信，双方应该可以如愿建立盟友关系。
    当然，在此之前还有另一件事。
    “高加诺，我和穆拉丁将军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还有和你一起进入幽暗地域的那些朋友，可以选择加入南穆拉丁要塞的边防军，我想这有助于维系我们和红矮人的关系。”彼得将军说。
    “南穆拉丁要塞？”高加诺一怔。
    彼得将军笑道：“就是这里，我们总不能还叫‘拉布扎特要塞’吧？那可是一个迪布托人的名字。”
    穆拉丁将军则补充道：“北边已经有一座穆拉丁要塞了，所以这里是南穆拉丁要塞，我将是这里的第一任指挥官。”
    高加诺了然地点头。
    彼得将军：“你们都是很出色的战士，特别是你，如果你愿意加入边防军，立刻就可以担任五级军职高级督军。”
    “作为诺丹伦的勇士，你只要表现得不是太糟糕，晋升将军是完全可以期待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南穆拉丁要塞的第二任指挥官就是你。”他补充道。
    坦白说，这个条件还可以。
    即便不考虑“晋升将军”这种稍显遥远的可能，高级督军也是个不错的职位。
    再怎么说也是边防军的中层军官。
    有教会编制的那种。
    可惜高加诺对此并不心动。
    编制意味着稳定，也可能意味着优厚的待遇，但唯独不意味着选择的自由。
    高加诺不希望自己成为一名真正的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司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所以别说高级督军，就是直接让他当将军，他都未必愿意。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选择。
    其他人未必如此。
    于是高加诺说道：“我大概并不能胜任军队的工作，不过我的朋友们也许可以，我可以帮你们问问他们。”
    (本章完)

 第169章 侏儒

    第169章 侏儒
    “加入边防军！”当被召集起来并得知这个消息后，和高加诺一起进过幽暗地域的十几个人不由议论纷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边防军是属于教会的军队？”
    “位于异教边境的边防军都属于教会，前任教皇的时候还叫‘圣教军’呢！方弗罗七世上任后才改成的边防军，大概是因为他觉得，‘圣教军’这个名字的圣战意味有点太过强烈了。”
    “我之前听说，有人从边防军调进了圣骑士团！”
    “别想了，不管从哪调，成为圣骑士的条件都差不多：纯洁的圣名、英俊的面容、看上去崇高的道德、最好还有个当男爵的父亲……跟普通人压根没关系！”
    “边防军是不是一年有三百多天都只能待在要塞？”
    “进去是什么职位，不会是普通士兵吧？”
    高加诺转述两个将军的话：“等级减半级就是你们加入边防军之后的军职等级，一年之后，如果表现不错，你们的军职可以晋升半级或者一级。”
    “听上去不错。”托马斯摸了摸下巴，“我之前问过一个朋友，如果我加入边防军，军职等级至少要比等级低一级，简直不可理喻！”
    “听说高级督军附带骑士头衔，这是真的吗？”
    “是的，不过通常只是‘荣誉骑士’——也就是没有采邑的骑士。毕竟你们知道，真正的骑士是需要立功的。”高加诺说。
    “高加诺，他们给你什么职位？”
    “高级督军。”
    “那你肯定答应了对吧？”
    高加诺摇头：“不。你们应该知道，我甚至一直没有和佣兵团签作战合同。”
    众人讨论了一会。
    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加入边防军。
    毕竟是教会的编制，就算不属于圣职，也依然可以吸引很多人。
    家里亲戚多的尤其如此，一想到乡下亲戚们羡慕的目光，有些人几乎忍不住要轻哼起来。
    当然，这毕竟是一件大事，而且还要考虑佣兵团的意见。
    所以并没有人立刻作出决定。
    高加诺补充道：“还有一项福利，塔瓦斯德大师可以为我们每个人提供一次免费的占卜，作为我们选择的参考。”
    加入边防军多少还有些顾虑，但占卜的福利显然百利而无一害，他们本来也打算找个占卜师问问。
    所以众人当即就去找塔瓦斯德了。
    每支军队都至少有一位占卜师，但他们的主要作用并不是占卜，而是实施“占卜干扰”，防止敌人通过占卜的手段获取己方的情况。
    塔瓦斯德就是这样一个占卜师，而且还很厉害，不然也不会被彼得将军称为“占卜大师”。
    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塔瓦斯德是一个侏儒。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人们对侏儒的刻板印象就是“聪明的小个子法师”，而占卜师正是法师的一个特殊分支。
    “尊敬的塔瓦斯德大师，很荣幸见到您。”高加诺问候道。
    侏儒塔瓦斯德握着比自己高好几头的法杖，仰望着面前的高加诺，说了句：“摩撒在上，你可真高！”
    然后他问：“你们就是彼得说的打败了灰矮人的勇士？”
    “是的。”
    塔瓦斯德大师点点头，看向高加诺：“那么，说说你的情况吧，名字、老家、生日、圣名……越详细越好。”
    “您还是先从他们开始吧，我不打算加入边防军。”高加诺说。
    塔瓦斯德大师没说什么，只是将目光看向其他人。
    约翰首先上前：“塔瓦斯德大师，我叫约翰·海达希亚·迈克尔·马特·帕特里克，出生在南海镇西面的渔船村……”
    听他说完，塔瓦斯德大师取出一枚银色硬币：“如果这枚秘银硬币朝上，你加入边防军就是好事，反之则是坏事。”
    约翰犹豫道：“不能更详细点吗？”
    “不要对命运贪婪！”塔瓦斯德大师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还在地上敲了一下法杖，可惜侏儒的形象和声音让他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
    瑞恩也说道：“是啊，约翰，这就够了，占卜太多不是好事。”
    “好吧。”
    塔瓦斯德大师随即一抛硬币。
    很快硬币落定。
    “正面，下一个！”
    “正面，下一个！”
    十几个人的占卜相继完成。
    几乎所有人的占卜结果都是正面——除了丹尼尔和巴隆斯之外。
    有人不禁感到怀疑：“塔瓦斯德大师，我听说您在军队的工作主要是占卜干扰……”
    塔瓦斯德大师眉头一竖：“你在怀疑我的职业道德？”
    “我只是……”
    塔瓦斯德大师有些没好气地打断道：“我的占卜干扰从来只针对异教徒，我可不像维维尔，那家伙见钱眼开，什么活都接！而且你们难道以为占卜干扰很简单？摩撒在上，如果你们真这么想，只能说明你们连一点魔法常识都不懂！”
    然后他指着硬币又说：“这种结果有什么奇怪的，现在我们和迪布托的战争，六万对一万，优势在我们！占卜结果本来就应该几乎都是正面！”
    这理由确实说得过去。
    所以众人很快打消了疑虑。
    然后塔瓦斯德大师向高加诺一招手：“你也来占卜一下吧。”
    “呃。”高加诺一滞。
    “快点，我还有事要忙！”塔瓦斯德大师说。
    高加诺一阵挠额。
    他还是不敢让塔瓦斯德大师给自己占卜。
    万一又搞出人命，他可不好收场。
    就算没出人命，他过于离谱的占卜成本也肯定会引来很多麻烦。
    但看塔瓦斯德大师催促的样子，高加诺心思一转，便说了句：“大师，我不打算加入边防军，您要不占卜一个潮汐之地吧——适合六级受名者进入的。”
    潮汐之地的开启与关闭是自然现象，跟他没关系，肯定不会引发什么事故。
    塔瓦斯德大师没说什么，当即掏出一副金色罗盘，念了念咒语，拨动几下。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说：“两个半月后，南海镇北墙正东方，基索群山的西边缘，有个四阶潮汐之地很可能会开启，去碰碰运气吧！”
    (本章完)

 第170章 草药祷言

    第170章 草药祷言
    四阶潮汐之地，也就是有可能遇到八级的竞争者。
    稍微有点高，但问题不大。
    得到占卜结果的众人心中都有了计划，除高加诺、丹尼尔、巴隆斯之外，其他人全都确定加入边防军。
    剩下的就是手续了。
    令人意外的是，对于十几个佣兵的“跳槽”，卢修斯团长表现得极度不情愿——至少比大多数人预期中的更不情愿，以至于即使有穆拉丁将军出面，也费了许多口舌才达成一致。
    十几人加入边防军之后，穆拉丁就带着他们组成一个使团，访问红矮人去了。
    这倒是没发生什么意外。
    为了获得在地面活动的资格以及一定程度上的同盟关系，红矮人答应了穆拉丁提出的条件。
    他们派出一批技艺高超的工匠，对曾经的拉布扎特要塞也即现在的南穆拉丁要塞进行全面的修复、改造和加固。
    在南穆拉丁要塞迅速从破败中恢复的同时，战争的局势也在进一步发展。
    经过短暂的休整，埃里克王子率领大军继续向西，相继又攻克多座迪布托城镇与军事据点，屠杀异教徒无数。
    也有异教徒“弃暗投明”，皈依摩撒。
    不过能做此选择的人并不多，至少那些有耶门圣徒圣名的人几乎不可能皈依，除非他们通过某些隐秘且极端的手段“洗掉”自己的圣名。
    女性往往被容许皈依，尤其是育龄女性。毕竟，繁衍的战争恰是所有雄性生物最古老、最旷日持久的圣战。
    而对于两个男人来说，狭路相逢，总有一个人要变成经验值。
    当然，这些都和高加诺没有关系，至少暂时没有关系。
    他仍然将钻研草药学和炼金魔法作为每天生活的主要内容，其它事情能推则推，能避则避。包括与红矮人的再次接触，他也参与得很少。
    在将需要的魔法掌握之后，他又初步学习了两个二环魔法。
    识破隐形，以及灵视术。
    两个魔法的效果都可以形容为“看穿隐形”，但识破隐形主要针对盗贼法术，灵视术则是针对灵体。
    事实上，早在买房遇到幽灵的时候，高加诺就想学习灵视术了。
    可惜灵视术被教会认定为黑魔法，正规途径搞不到，黑市途径价格又贵，让他只能遗憾作罢。
    好在约安的《幽灵分类学》记载了这个法术，让高加诺终于如愿以偿。
    当然，灵视术学起来有点不容易。
    尽管它作为二环魔法，难度并不算高，但灵体毕竟罕见，让高加诺根本无从实践，只能抽象练习。
    因此，“掌握灵视术”注定不会成为他最先达成的目标。
    相比之下，由于密集的动手操作以及必要的金钱投入，高加诺的草药学进步飞快，每天都能涨不少熟练度。
    终于在制作完一瓶“水下呼吸药剂”后，几行期待已久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lv4草药学：500/500】
    【习得lv5草药学】
    【精神+2，智力+2，敏捷+1】
    【精神：34/53】
    【智力：28/53】
    【敏捷：30/53】
    【经验+25】
    【获得：草药祷言】
    草药学满级！
    以及最重要的——草药祷言！
    类似于执剑祷言向执剑之神祈祷，草药祷言是向和草药有关的神祈祷。
    但不同之处在于，执剑祷言通常被视作战斗的底牌，人们只有在危急关头才会动用；草药祷言则往往是在平时使用。
    高加诺现在就想祈祷一个。
    经过思索和对神秘学知识的回忆，他很快确定了祈祷的内容。
    “慷慨的丰收女神德墨忒尔，请您垂听我的草药祷言。”高加诺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愿我能顺利完成这第一次的合剂制作……”
    当祷言结束，伴随着一阵微妙而神秘的波动。
    一些信息顿时在高加诺的脑海中浮现。
    【获得状态：炼金灵感】
    【效果：你的下次合剂制作可以获得更高的成功率与合剂品质】
    炼金灵感！
    真回应了，而且没有附带神谕！
    高加诺不禁感到有些兴奋，随即摩拳擦掌起来。
    这就开始制作合剂！
    《血法笔记》记载了不少次级合剂配方，但在仔细浏览过后，高加诺早就确信，其中的大部分都不适合目前的自己。
    要么不适合自己的能力，要么不适合自己的财力，又或者不适合自己的需求。
    真正适合他的只有一种合剂——次级稳固合剂。
    稳固合剂的效果是提高体质或者精神，哪个低就提升哪个，高品质的稳固合剂也可以都提升。
    材料方面，稳固合剂需要的永忘植物只有土系一种，不像某些合剂需要多种甚至全部属性的永忘植物。
    比如【改头换面合剂】，就需要全部属性的永忘植物。
    当然，改头换面合剂也是效果最逆天的合剂之一。
    神圣品质的改头换面合剂，效果甚至比名字的字面意思还要夸张，可以重塑一个人除思想之外的一切属性，包括种族、性别、血统……甚至是圣名！
    而且重塑的结果通常都是非负面的，比如长相不会变丑，身体不会变弱，圣名也不会变成垃圾圣名。各种异常状态当然也是统统清除，干净得仿佛新生。
    即便与神迹相比，神圣改头换面合剂的效果都堪称一流。
    当然，任何东西只要达到“神圣”品质，都和神迹没什么区别，不论是实际价值还是稀缺程度。譬如神圣品质的合剂，法拉罗的所有正史记载都没有这种东西。
    即使对血精灵帝国的皇帝来说，神圣品质合剂也几乎只是意淫中的东西。
    除了稳固合剂之外，只需要土系永忘植物的合剂其实还有一些。
    比如化石合剂。
    但一来化石合剂的用途有点过于“以防万一”了，使用场景非常有限。
    另一方面，化石合剂发挥作用的基本前提是有人知道自己的完整圣名。
    如果没有一个知道自己完整圣名并在自己石像面前发出呼唤的人，喝下化石合剂几乎只有一个结局——变成守护之石，然后被某个幸运的冒险者搬走卖掉。
    而很遗憾，高加诺目前并没有一个这样的人。
    (本章完)

 第171章 次级稳固合剂

    第171章 次级稳固合剂
    高加诺走到他的炼金台前。
    对炼金师来说，头脑里的草药学与魔法知识固然重要，但各种炼金工具同样不可或缺。
    而在所有炼金工具当中，最重要的莫过于炼金台。
    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帕特里克大理石板，上面镶嵌着几十道纵横交错的纯金沟槽，这就是高加诺的炼金台。
    虽然只是炼金师的入门配置，但还是了他足足三百金币。
    高加诺在炼金台前一阵端详，随即开始处理次级稳固合剂的材料。
    首先是七级的土系永忘苔。
    自从在普瑞斯托堡的地下得到这东西，高加诺已经将它搁置许久，如今总算可以派上用场了。
    处理永忘苔的第一步是清洗——魔法清洗，水洗术、火洗术、风洗术、降洗术四大戏法轮番上阵，然后放入由守护之石制成的石臼，用同样由守护之石制成的石杵细细地碾成齑粉。
    这套石臼石杵又是许多成本，毕竟守护之石本就昂贵，对它的加工更是麻烦。
    说起来倒是不复杂，只需要把守护之石放在守护壁垒或者某些相似魔法阵的边界上，然后开启魔法阵，坚固且沉重的守护之石就可以被切开了，通过调整魔法阵的形状，就可以控制切割后的守护之石的形状。
    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这套操作不仅需要精妙的魔法阵，还会快速消耗另一块守护之石，使之变为石粉。因此单就加工成本来说，守护之石甚至超过秘银，非常昂贵。
    但对于处理永忘苔而言，守护之石又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守护之石制成的石杵石臼，足够沉重、稳固，才能保证永忘苔在不受污染的前提下被碾成齑粉。
    开启大地之肤，几十磅重的守护石杵在高加诺手中不啻战锤，一番猛锤，将永忘苔逐渐碾成细密的齑粉。
    将永忘苔粉放入玻璃瓶装好，之后他开始处理普通草药。
    这一步要轻松得多，处理普通草药的要求远没有永忘苔没那么严格。
    而且与永忘苔相比，绝大多数草药的价格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就算出现差错，或者哪怕只是不够完美，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普通草药成本这么低，原因也很简单——它们可以被种植。
    除了奇特的永忘系植物之外，理论上所有植物都可以种植，而只要可以种植，价格通常就不会太高，否则一定会有人想破脑袋地钻研种植方法。
    所有草药都处理完毕，高加诺拿出一瓶血液。
    《血法笔记》记载的都是血精灵的配方，血液当然也是重要的材料之一。
    合剂的制作对血液的需求和魔纹墨水类似，最好没有元素属性的倾向，等级越高越好。
    而在高加诺拥有的各种血液当中，等级最高且没有元素倾向的，无疑是罗西尔化身的八级血液。
    看着黑色的血液在玻璃瓶中微微荡漾，高加诺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思索。
    他曾经考虑将这瓶八级血液用于修复残疾，不过随着自身等级的提升，这个想法显然已经无法实现。
    之后他又考虑将其用于唤血之剑，但由于数量太少，估计只能让剑尖更锋利些，意义也不是很大。
    如今看来，用于制作合剂似乎是更好的选择，数量刚刚好，等级也合适。
    血液的来源让高加诺短暂地犹豫了一会，毕竟这瓶次级稳固合剂他是打算自己喝的，饮用堕天使化身的血液，听上去难免让人有点疑虑。
    但炼金常识告诉他，这种担心毫无必要。
    如果是普通药剂，古怪的成分确实有可能引发超出预料甚至认知的后果。但对于合剂来说，只要制作成功，它的原料就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成品是一种全新的物质，不会再体现出原料的特性。
    就像金属一旦被重铸，它曾经的形状就再也不会体现了。
    于是稍加思索，高加诺就决定将罗西尔的血液投入使用，用作合剂材料。
    算上这瓶血液，合剂的原料总共有几十种，制作合剂的复杂可见一斑。这还只是次级稳固合剂，几乎是所有合剂中最简单的一种，高端的合剂涉及材料当然更多。
    现在，高加诺需要将这些材料配置成几种“预制剂”。预制剂即是合剂的“前身”，通过魔法将几种对应的预制剂进一步融合，就可以得到作为最终成品的合剂。
    最关键的预制剂当然是以永忘苔为核心，辅以数种草药粉末与汁液。将它们仔细称量并充分混合后，高加诺手持火石法杖，开始念诵咒语。
    合剂预制！
    尽管是第一次实施，但在丰收女神“炼金灵感”的影响下，高加诺感到十分得心应手，进行得非常顺利。
    随着法术的完成，液体的颜色在顷刻间翻转，原本浑浊的灰色转眼变成纯净的土黄，并且在玻璃瓶中微微发光。
    高加诺满意地点点头，将玻璃瓶小心地放到一旁，然后继续制作其它预制剂。
    最终所有预制剂都顺利完成，从原料变成几个玻璃瓶中颜色各异的液体。
    然后高加诺将它们倒入炼金台的几处凹槽，让其顺着沟槽流淌、交汇。
    接着是漫长而急促的咒语。
    咒语的正式名称就是“次级稳固合剂”，次级稳固合剂仅次于永忘苔的关键材料，也是高加诺掌握的第一个三环魔法。
    在他的念诵声中，火石法杖和炼金台都泛起光芒，魔法的波动在狭小的房间里阵阵回响。
    与此同时，炼金台上的预制剂先后交融，颜色几度变化，直到最终又变成纯净的土黄色，在纯金打造的沟槽中熠熠生辉，灌入玻璃瓶。
    大功告成！
    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脑海中闪过。
    【状态结束：炼金灵感】
    【习得lv1炼金术】
    【智力+2】
    【经验+100】
    高加诺拾起玻璃瓶，望着其中的黄色液体，脸上浮现出几分激动。
    【物品：次级稳固合剂】
    【等级：8级】
    【效果：提升体质或精神】
    高加诺将这瓶次级稳固合剂喝下。
    合剂入口即化，伴随着一阵温暖的热流，高加诺身体随之发生变化。
    【体质+3】
    3点体质！
    这是一个显著的变化，并且伴随着肉体疲惫的一扫而空，即使没有面板的提示，高加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嗑药提升就是快啊！”他不禁振奋地想到。如果是练习技能，想达成相同效果，高低要练个一年半载，现在一瓶合剂下肚，瞬间就是三点属性。
    他审视自己的面板属性。
    【体质：34/53】
    【精神：34/53】
    【智力：30/53】
    【力量：28/53】
    【敏捷：30/53】
    提升空间还很大。
    即使是最高的两项属性，体质和精神，也有19点的提升空间。
    五项属性加一起，总共109点的提升空间。
    如果把这109点全部升上去，高加诺相信自己将迎来脱胎换骨的变化！
    当然，这是一个遥远的目标。
    109点属性，就算每次都提升3点，也需要37瓶各种次级合剂才能完成。
    何况并不是每瓶次级合剂都能提升三点，这次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受了“炼金灵感”的影响。
    而且药剂或多或少都有耐药性，不管什么药剂，只要磕到一定程度，效果必然大幅下降，想要维持效果，只能改用更高层次的药剂。一百多点的属性提升，如果完全依靠次级合剂，五十瓶绝对不够，一百瓶都很有可能。
    此外，和所有药剂一样，合剂的制作也是有失败率的。
    没有哪个炼金师敢说，自己制作合剂每次都能成功——即使是早已熟练掌握的合剂。
    一个新手炼金师，一百瓶合剂可能需要两百次制作，这绝不是什么夸张的估计。
    两百次！
    也就是至少两百片永忘苔，换算成金钱就是一万金币！
    这还只是永忘苔的成本。
    如果合剂是购买的，开销至少还要翻倍。
    因此普通人不可能把属性的提升完全寄托在合剂上，即使对于大多数贵族和富豪来说，这也是一个奢侈的选择，只有顶级贵族和富豪才有可能实现。
    而大贵族、大富豪就算有磕一百瓶属性合剂的钱，通常也不会选择这么做。
    毕竟合剂有很多，提升属性的只是其中一种，而且还是相对不太重要的一种。
    人们往往更愿意将钱在其它合剂上，比如延长寿命的长者合剂。
    对于一个人快要死了但钱还没完的年迈贵族来说，长者合剂的价值显然远远超过其它合剂，即便为此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只有渴望力量的年轻人，才愿意把金钱更多地投入到提升当中。
    但年轻人总是没钱的。
    大多数财富总是被老人掌握。
    父亲的财富多于儿子，国王的财富多于王子，对力量的追求往往难以战胜对生命的追求。
    所以古往今来，很少听说过有谁狂磕药剂提升属性。
    但高加诺却对此跃跃欲试。
    毕竟他有植物感知，这让他可以用远远低于他人的成本获取永忘苔，进而获取合剂。
    一般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却有希望做到。
    恰好不久之后就有一个潮汐之地要开启，高加诺早就决定前往，当即便开始做些准备。
    最主要的准备大概是“请假”。
    他必须找个足够正当的理由，让军队为他提供一段完全自由的时间，让他可以前往位于基索群山边缘的潮汐之地。
    这其实有点麻烦。
    他虽然有“诺丹伦的勇士”称号，享有诸多特权和优待，但毕竟是战争时期，还是宗教圣战，理论上每个摩撒徒都要为此做一些奉献，有人出人，有力出力。
    划水已经是莫大的福利，居然还想直接放长假？
    好在要塞的穆拉丁将军对战争不感冒，至少对这场战争不感冒。
    而与此同时，由于红矮人的缘故，他又对高加诺很热情。
    更重要的是，战争也发生了新的变化。
    迪布托侯国的内部危机始终没有解除，不仅没有解除，反而与外界局势形成了恶性循环，推动彼此朝着更糟糕的局面迅速演变。
    摩撒一方愈发占据上风。伴随着迪布托的节节败退，埃里克王子的军队一路西进，胜利的消息不断传回后方。
    一直到迪布托亡国。
    为保住基里尔十四世的牧首之位，迪布托侯爵使出了一切手段，结果还是未能如愿。最终基里尔十四世从高高在上的牧首变成阶下囚，迪布托侯爵也连带着被拖下水，众叛亲离，内外交困，大输特输。
    在这种情况下，战争的结果不言自明，至少在事实上，迪布托被打亡国了，绝大部分领土都被埃里克王子的军队攻占，绝大部分反抗者也都被“净化”。
    但也就在这时，战争被按下了暂停。
    “迪布托侯国的国土已经几乎完全被我们攻占了！”瑞恩在要塞边防军仍然从事情报方面的工作，将前线的消息分享给几个亲近的朋友。
    “王子殿下为什么不继续打下去？”有人问道。
    “因为迪布托西面就是尼孔河的干流。”瑞恩说道，“跨过莱文河也许还有些暧昧，但跨过尼孔河的干流，就是确凿无疑的撕毁尼孔的约定。”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而只要尼孔之约被破坏，大规模的宗教战争几乎是必然，所有耶门国家和摩撒国家都会卷入其中，鲜血将再次染红尼孔河。”
    “那确实太可怕了……”
    瑞恩：“是啊，除了最疯狂的那些人，谁想看到一场无尽的战争？所以教皇已经颁布了通谕，严禁军队继续向西，圣粮院的物资支持也将陆续取消。”
    高加诺说了句：“所以这场战争的结果就是迪布托亡国？”
    “倒也不是，至少迪布托还没有彻底完蛋。”瑞恩补充道，“它还有几座岛屿的领土，而且迪布托侯爵还活着。”
    有人惊讶道：“卡萨恩·迪布托还活着？”
    瑞恩点头道：“没错，他确实还活着，虽然很惨，听说最后逃亡时只有几个骑士以及一只鸟陪在他身旁……”
    (本章完)

 第172章 基索群山

    第172章 基索群山
    “一只鸟？”
    听着瑞恩的叙述，众人的脸上都露出几分疑惑，一阵面面相觑。
    瑞恩只不以为意地一耸肩：“或许卡萨恩学了些猎人法术吧，我听说他不像很多大贵族那样，认为猎人、盗贼是贱民的职业。最后追随他的那几个骑士，据说也都是被他册封的出身卑微者。”
    “不管怎么说，战争结束了！”有人呼出一口气，“没想到还挺顺利，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战争。”
    “是结束了，但别忘了咱们现在属于边防军，还要继续留在要塞，直到休假到来。”
    “哦，我有点羡慕高加诺了！”
    “高加诺，你回去之后准备做什么？和佣兵团签个‘定制合同’？你现在是‘诺丹伦的勇士’和‘破城者’，绝对够格了！”
    高加诺随口说道：“也许吧，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去一趟潮汐之地——塔瓦斯德大师告诉我的那个。”
    “你确定？那可是四阶潮汐之地！”
    “我知道。”高加诺点头，“但正是高阶的潮汐之地才更容易有收获，不是吗？说不定我可以收获一两片永忘苔。”
    “就算在潮汐之地，遇到永忘苔的机会也很渺茫，我听说有些人去了十几次都没遇到一次。”人们显然认为他有点乐观。
    高加诺不置可否。
    他正要说点什么，一个矮人士兵忽然远远地冲他招手：“高加诺，穆拉丁将军说了，你可以回南海镇了！”
    “谢谢！”高加诺回了声。
    随即他就迫不及待地和众人道别，回南海镇去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约翰似是忽然想到什么：“兄弟们，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是两个问题。”
    “你又有什么问题？”人们收回目光。
    约翰：“你们说，为什么高加诺不愿意进行占卜？还有，为什么丹尼尔和巴隆斯的占卜结果是反面？”
    “这有什么奇怪的。”托马斯说，“不喜欢占卜的人有很多，不是有句谚语说‘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吗……至于丹尼尔和巴隆斯，他们一个是监工，一个是矿工，军队根本不适合他们。就像我们也很难适应加文商会。”
    瑞恩叹了口气：“别说他们了，我都有点不适应这里——边防军的规矩可真多，简直比佣兵团多十倍。”
    “在佣兵团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军队牧师的职责是治疗伤兵。现在到了边防军，我才知道，他们的主要职责其实是讲解《光明圣典》！”前佣兵们纷纷吐槽。
    “要不咱们重新回佣兵团？之前卢修斯不是说可以给咱们涨薪吗？”
    “算了吧，老实说，我一点都不看好佣兵团的未来。先不说卢修斯的右臂变成了一个装饰品假肢，更麻烦的是，以后根本就没仗可打！用不了多久卢修斯就会解雇我们，而圣教军可不会轻易解雇谁！”
    “有道理！迪布托被打下来之后，南海镇从此就远离边境了！不仅没仗可打，连护卫、协助治安的生意都会减少！”
    “这对佣兵团来说是个坏消息，但对南海镇来说是个好消息……我猜用不了多久，南海镇就要变成‘南海城’了！”
    “下次休假回去，我得再买栋房屋，过几年肯定能大赚一笔！”
    ……
    随着迪布托侯国全境的陷落以及侯爵卡萨恩的流亡，战争已经在事实上以摩撒一方的胜利而告终。
    公国军团还在清剿残余的迪布托抵抗力量，但被征召的士兵已经陆续回归生活，高加诺就是最早回去的人之一。
    回到南海镇之后，他稍稍休整，随即就再度出发，前往东面的基索群山。
    基索群山。
    一片至少有数十万座山峰的超级山地，它的面积超过所有摩撒国家的国土面积总和，甚至有人认为它比整个西法拉罗还要大。
    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法拉罗大陆被分割成了几乎完全隔绝的东西两部分，西边主要是摩撒教和耶门教的势力，东边主要是穆罗教。
    两边的人知晓彼此的存在，但也仅限于知晓，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真正意义上的交流——不管是以和平的形式还是以冲突的形式。
    偶尔有人声称自己跨越群山而来，但大部分都被证实为骗子，还是以《东法拉罗逸闻》为主要行骗指南的那种低级骗子。料想在东大陆也有类似的人，毕竟还也有一本名为《西法拉罗逸闻》的书。
    基索群山能造成如此程度的隔阂，地理上的高耸险峻与连绵不绝只是一方面原因，而且是相对次要的方面。
    真正重要的原因是，基索群山还是一片充满危险的区域。
    危险的形式多种多样。
    高等级的魔兽自不必说，在人们看来，这正是基索群山最知名的特产。
    森林巨魔的危险也不容小瞧。巨魔原本统治着几乎整个大陆，但自从他们的文明衰落，肥沃的平原与海岸就再与他们无缘，只剩深山老林还能供他们容身。
    除了活物之外，基索群山还有许多危险的死物。譬如一些古代遗迹，它们可能是血精灵或者古代巨魔的杰作，也可能是是史前时代的神秘墓葬，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中的一部分仍然保留着可运转的魔法阵与陷阱。
    基索群山当然也有很多潮汐之地，事实上，基索群山的潮汐之地数以万计。不过由于潮汐之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封闭状态，与外界严密隔绝，所以只要不在特定时间主动前往，倒也算不上什么危险。
    最要命的其实是新生潮汐之地。
    潮汐之地并非亘古就有的东西，它们不会消失，但却会产生。
    关于它们的成因众说纷纭。
    但潮汐之地的生成从未停止，而基索群山正是新生潮汐之地的主要聚集区域。据传闻，基索群山平均每年都会有潮汐之地形成，随机将一片原本正常的山林变成与世隔绝的区域。
    东西大陆间的最后一场战争就是因此中断。
    那是上千年前的事。
    当时，西大陆的摩撒国家组成了一支庞大的远征军，浩浩荡荡地出发，踌躇满志，誓要给东方的异教徒迎头痛击！
    结果，就在远征军翻越基索群山的过程中，一片潮汐之地突然形成，直接将大部分远征军围困其中。
    这个潮汐之地还非常持久。
    形成之后，一封闭就是上千年，直到今天也没有开启过一次，甚至连疑似开启的动静都没有出现过。
    摩撒教会做了很多努力，教皇、枢机主教、大法师们亲自主持魔法阵，试图强行打开潮汐之地，奈何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凡人的魔法终究太过软弱。无论教会怎样尝试，潮汐之幕都纹丝不动。
    可想而知，困在其中的摩撒远征军如今早已死光，也许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剧——在东方人看来可能是一个空前好笑的笑话，直接导致摩撒教会发生了一场严重的内乱，并间接促成了此后的一系列事件，包括耶门国家的趁机入侵。
    甚至不少人认为，教会今天的内部斗争仍然是此事的延续。教会也始终对此讳莫如深，毕竟结合“摩撒全知全能”的教义，这种离谱且偶然的灾难性事件听上去像极了神罚。
    这样的前车之鉴，让基索群山的深处变得格外恐怖而禁忌。
    绝大多数人都不敢涉足基索群山的深处区域，高加诺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倒不怎么在乎新生的潮汐之地，毕竟他也算读过不少书，知道那终究是小概率事件，茫茫基索群山，撞上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他不敢去群山深处的原因主要是魔兽。
    在法拉罗世界，十级以上的魔兽几乎只有两个产地，无边大海以及基索群山。
    去年还有个新闻，说是利勃兰王国有个狩猎团在基索群山深处抓到一头有部分巨龙血脉的十三级魔兽，轰动一时。
    十三级魔兽且不提。
    哪怕只是十级魔兽，高加诺都远远无法应付，要是遇到个别速度快的，连跑都跑不了。
    深处极度危险，以至于可以在开放区域长出永忘系植物；外围稍好一些，但仍然比较危险，是属于精英冒险者的猎场。
    只有基索群山的边缘地带——位于南达希尔河附近的区域，相对有较多的冒险者愿意来。
    塔瓦斯德大师占卜的潮汐之地就是位于基索群山的边缘。
    也是因此，当高加诺抵达的时候，附近已经有几十个冒险者在等待。
    其中还有一个熟人。
    “科林？”高加诺望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瘦小背影，问了句。
    背影闻声转头，正是和高加诺一同参加过三级猎人考核的科林。
    科林脸上也有几分意外：“高加诺，你也来了。”
    高加诺走上前，点头道：“是啊，占卜师告诉我的，他说这个潮汐之地会在近期开启，我就来碰碰运气。”
    他话锋一转：“你也是根据占卜结果过来的？”
    科林却一摇头：“不，是启示卷轴。”
    高加诺露出几分惊讶的表情。
    “就在几天前，我偶然得到一副我恰好能使用的启示卷轴。”科林缓缓说道，“我撕开了它，然后就得到启示，找到了这里。”
    “除了让你来到这之外，启示还有其它内容吗？”高加诺不禁问道。
    科林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随即才小声说道：“启示让我闭着眼睛进入这个潮汐之地寻找宝物。”
    “闭着眼睛进入潮汐之地！”高加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确定？”
    科林点头。
    “你也打算这么做？”
    科林依旧点头。
    高加诺短暂沉默，随即说道：“老实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照做，这太危险了。”
    “我相信我的施名者。”科林却说，“我是祂的忠实信徒，祂会保佑我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当然，我明白。”
    两人交谈着。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嘿，你们好，大个子！”
    两人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侏儒朝这边走过来。侏儒留着茂盛的灰白胡须，手握一根法杖，身上却穿着水手服，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我叫米尔豪斯！”侏儒笑着自我介绍道，“一个天才般的法师、虔诚的摩撒徒，以及经验丰富的水手！”
    “哦对了，我是五级受名者。”他补充道，“你们呢？”
    “我是四级受名者。”科林淡淡说道。
    “四级，好吧，看来我们注定当不成队友了……”米尔豪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失落。
    四阶潮汐之地的等级限制，每四天会一次性产生四级的改变。
    换而言之，前四天进入的是零至四级的受名者，第五至第八天可能进入的是五至八级的受名者。
    所以四级和五级不可能成为队友。
    除非四级受名者愿意放弃自己的先发优势，和五级受名者一起延后进入潮汐之地，共同承担不可预测的风险。
    米尔豪斯又看向高加诺。
    高加诺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组队的兴趣。”
    “呃。”米尔豪斯一滞，随即举着法杖说道，“我很厉害的，看看我手里的，货真价实的六级法杖！瞧瞧这上面的晶核，六级海魔兽的脑袋里挖出来的！”
    “哦，是吗。”高加诺依旧面无表情。
    他当然不可能与任何人组队。
    一来他有植物感知，收集永忘植物的概率远远高于其他人。如果他与人组队，难道要把自己找到的永忘苔分出去？
    另一方面他也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就算打不过，逃跑应该问题不大。
    他也不打算在潮汐之地久留，把感知范围内的高等级植物搜刮一遍就撤。
    高加诺将冷漠写在脸上，米尔豪斯却锲而不舍地继续推销着自己：“伙计，你去过奥卡瑞根吗？就是奥卡瑞根岛，破碎群岛的主岛之一。”
    “没去过。”高加诺说。
    “我就知道你没去过。”米尔豪斯傲然一笑，“否则你肯定听过‘米尔豪斯’的大名！”
    (本章完)

 第173章 富贵险中求

    第173章 富贵险中求
    米尔豪斯停顿了几秒钟，但不论是高加诺还是科林，都没有在此期间表露出他殷切期盼的好奇。
    一个滑稽的侏儒，能有什么惊人的事迹呢？空气一时间略显尴尬。
    但或许是得以不可貌相的脸皮厚度，米尔豪斯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份尴尬，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们绝对想不到，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奥卡瑞根岛唯一的海潮之喉幸存者！”
    “你们应该知道海潮之喉吧？”他紧接着又说，语气兴奋，“海洋最危险最可怕的景象之一，当它咆哮着浮出水面，即使是复仇女神号也不得不选择退让！绝大多数人看到海潮之喉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写遗书，而是向摩撒忏悔！”
    听到这个消息，高加诺两人确实有点惊讶：“你在海潮之喉活了下来？”
    “没错！”米尔豪斯挺起胸膛，“被海潮之喉无情吞噬的十级强者成千上万，而我，一个五级法师，却活着逃回了陆地，甚至还很健康！所以在奥卡瑞根，几乎没有比我更出名的侏儒了，也就只有欧沃斯巴克、考格斯宾、维维尔、泰里恩……就那么几个人！”
    “所以你真的不考虑和我组队吗？”他再次问高加诺，并小声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将我遭遇海潮之喉的传奇经历讲给你，还可以送你一份我的签名。”
    高加诺却说：“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坦白讲，对于组队来说，这并不是一项漂亮的履历。”
    米尔豪斯这种经历，听上去好像很厉害，细想却不符合组队的逻辑：能成为大灾难的唯一幸存者，该不会是因为身怀“队友死得越多越幸运”之类的赐福吧？
    米尔豪斯闻言一愣。
    “谢谢，我确实没有组队的打算。”高加诺再次说道。
    随即他就和科林一起走向别处，找了块偏僻的空地，搭起帐篷，等待潮汐之地的开启。
    没人能预测潮汐之地的准确开启时间，占卜师的占卜结果只是个大概，误差上十几天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理论上，误差应该有两种可能，提前或者延后；但在实际中几乎只有“延后”这一种可能。
    原因很简单，为了尽可能避免“开启时间超前于占卜结果导致客人错过潮汐之地”这种情况的发生，占卜师在告知结果时往往倾向于将时间早说几天。
    冒险者们也倾向于早点去，所以多数情况下，人们都是等待潮汐之地开启。在此期间，消息也会不可避免地逐渐传开，让一些后知后觉的冒险者也陆续赶到。
    高加诺也算来得早的。
    现在即使距离塔瓦斯德大师告诉他的时间也还有些，几天的等待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这几天他没有闲着。
    每天一大早，他都会沿着潮汐之地转悠，直到傍晚才回到帐篷。
    转悠的目的，首先当然是采集草药。
    这里毕竟是基索群山边缘，人迹虽然没有罕至到能生长永忘植物的地步，但也有许多不太常见的野生草药，高加诺肯定不会放过。
    几天下来，他搜刮的各类草药差不多装满了储物戒的一个空间格，拿去卖钱的话，估计能卖个几金币。
    这么一算，光靠在野外采药，高加诺也能长期保持相当不错的收入水平。当然，前提是在基索群山这种地方，要是在石爪山谷或者浮木森林，收入估计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采药的时候，高加诺注意到，自己的植物感知并不能穿透潮汐之地的无形之幕。
    他没有感到意外，听觉、视觉、触觉都不能穿过潮汐之地，植物感知不能穿过也是情理之中。
    而且这是个好消息。
    毕竟，要是他的植物感知能直接穿透潮汐之幕，那么可想而知，他在行走的过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附近的永忘苔在一天之内全部消失，啥也干不了。
    现在他则无此顾虑，可以随意地沿着潮汐之地转悠，将附近的野生草药统统收入囊中。
    与此同时，他也可以顺便摸索、揣测一下潮汐之地内部的情况。在潮汐之幕的阻隔下，里面有什么生物，外面的人无从得知，但地形、范围这些信息的还是可以推测一二的。
    所以除了高加诺之外，其他人也时不时地绕着潮汐之地转悠，希望能尽可能多的提前了解潮汐之地的情况。
    这些人差不多有一半来自南海镇，另一半则来自北方各国，主要是利勃兰王国，作为摩撒势力范围内最大的两个国家之一，利勃兰特色鲜明的口音十分常见且易于辨认。除此之外还有数量未知的身份可疑者，可能是异教徒或者某些与摩撒徒关系不佳的异族，他们藏头露尾，偶尔出现于摩撒徒的视野角落，在被确认身份之前就会消失不见。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
    高加诺感觉自己可能已经绕着这片面积颇大的潮汐之地转了半圈，心中偶尔闪过对占卜结果的怀疑。
    终于在这天的日出时刻，当朝阳的明光开始显现，他准备再次出去转悠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激动的惊呼。
    “涨潮了！”
    “潮汐之地开启了！”
    话音响起的同时，斩蛇线附近穿插着蛇虫残躯的景象忽然一阵光影涌动，如同涟漪中的倒影，在朦胧的晨曦中呈现出几分旖旎和神秘。
    尽管学者和法师一致认为，日升时开启和月升时开启对潮汐之地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纯粹的自然现象，概率上也是完全随机，各占一半。
    但还是有讲究人固执地认为，日升时开启的潮汐之地更容易为冒险者带来好运，煞有介事地称之为“光明潮汐”。
    “光明潮汐，是光明潮汐！”一些冒险者欢呼雀跃起来。
    “我有预感，这个潮汐之地有远古的宝藏！”浮想联翩者也有许多。
    “我也有预感，里面有一株永忘！”
    “得了吧，这里貌似几十年前才开启过，怎么可能长出来永忘！别说永忘，连永忘草都毫无可能！”
    “我先进去了！”
    议论声很快就小了下去。早已等候多日的冒险者们迫不及待，纷纷迈着飞快的步子跨过斩蛇线，冲进潮汐之地，脸上交织着期待和紧张的神色。
    高加诺则微微叹了口气。
    他也想在第一时间冲进潮汐之地，那样他找到永忘苔的可能性将进一步大幅提升，一次找到几片应该也不难。
    但现在斩蛇线的等级限制是四级，他作为一个六级受名者，根本进不去。
    在下次“涨潮”之前，只有等级不超过四级的受名者才能进入。
    更高阶的潮汐之地也遵循着类似的规律。
    可以说，这是大自然赐给低等级冒险者的福利。毕竟无论什么好东西，古代宝藏也罢，永忘植物也罢，肯定都是先冲进去的人更容易找到。
    当然，对于低等级冒险者来说，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们固然不会遇到高等级冒险者的竞争，但高阶的潮汐之地通常也有高阶的魔兽。
    因此除了收获寥寥、白跑一趟这种最常见的情况之外，低等级冒险者在高阶潮汐之地的主流遭遇往往是遇到一头非常厉害的魔兽，然后被吃掉。
    例外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几个一文不名的低级冒险者，怀揣着冲动的勇气，一头扎进等级远高于他们的潮汐之地，然后找到惊人的宝物，从此成为吟游诗人故事里的主角……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并非没有。
    而只要有个别的极端幸运案例，就会有人受到鼓舞，幻想自己也能成为故事里的主角，进而前仆后继，投身冒险。
    典型的富贵险中求。尽管一无所获是大概率事件，但从没有哪个冒险者是抱着这样的预期进入潮汐之地，他们即使预期自己死亡，也很少预期自己白跑一趟。
    科林也选择富贵险中求。
    而且他的选择更为激进。
    看着掏出一块黑色蒙眼巾的科林，高加诺忍不住又说道：“你真的要闭着眼睛进潮汐之地？”
    科林坚定地点头，同时看了看四周。
    他既然准备闭着眼睛进入潮汐之地，当然不能从人多的地方进入，否则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恶意的关注。摩撒徒禁止自相残杀，但在基索群山，在潮汐之地，这样一条主要依赖于信仰的规则，究竟能有多大的效力？
    因此，为了规避那些来自人的危险，他必须尽可能保证没有陌生人看到自己。
    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科林随即就蒙上自己的眼睛，同时呼吸隐隐变得急促，显然再坚定的信仰也不能让他对接下来的险境无动于衷。
    高加诺没有再劝，而是取出几颗劣等风之法球递过去：“科林，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谢谢。”科林收下劣等风之法球。
    “祝你好运。”
    与高加诺道过别之后，科林蒙着眼睛来到斩蛇线前，一阵深呼吸，就握着武器跨了过去。
    伴随着光影的涟漪，他的背影渐渐模糊，最终完全隐匿在斩蛇线之后的景象当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高加诺驻足片刻，直到一阵摇头。
    “真勇啊……”他怀着这样的感慨转身离开，继续搜刮草药去了。
    潮汐之地开启后，时间就明确一些了。
    潮汐之地的“阶”指的是等级限制变动的最小单位与对应时间，一阶潮汐之地，等级限制每天上下浮动一级，四阶潮汐之地，等级限制每四天上下浮动四级。
    现在的等级限制是四级。
    四天之后，等级限制要么变成八级，要么变成零级。若是变成零级，潮汐之地多半就是要关闭了，并且很长一段才会重新开启。
    当然，塔瓦斯德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占卜大师，肯定不会给高加诺占卜一个进不去的潮汐之地。
    所以大概率的情况是，斩蛇线的等级限制会在四天之后变成八级。
    在此之前的四天里，什么都不会发生。
    因此高加诺不必像前几天那样每天都回来看看潮汐之地开没开，他只需要在四天之后回来就行，这让他可以在更大的范围内搜集普通草药。
    除了草药之外，他还遇到并斩杀了一头五级魔兽，收获不错。
    四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潮汐之地如期“涨潮”，伴随着又一阵光影流转，等级限制从四级变为八级。
    高等级者冒险者纷纷进入，低等级冒险者则大多已经垂头丧气地出来。
    高加诺早已准备就绪，见状当即收起帐篷，径直跨过斩蛇线，进入潮汐之地。
    如同穿过水幕的感觉从全身皮肤掠过，他随即进入一片静谧的山林。
    抬头仰望，树影斑驳。
    周围的景象看上去和外面区别不大。
    毕竟基索群山本来就人迹罕至，山林密布，潮汐之地的内外在景象上自然不该有太大区别。
    进入潮汐之地后，高加诺原本被潮汐之幕阻挡的植物感知得以展开，附近的植物纷纷在感知中浮现。
    大约四公里外就有一株六级的植物。
    但在两秒钟的思索过后，高加诺认为它应该不是永忘苔，只是一株普通草药。
    原因很简单，永忘苔时常成对出现，单独的永忘苔并不多见。而且根据他近期的摸索，这株六级植物的位置应该处在潮汐之地的边界附近，如果真是永忘苔，应该早就被摘走或者消失了。
    得出结论后，高加诺不再犹豫，直接开启燃血冲刺，一路向前。
    随着他的快速前进，植物感知的范围也不断向前延伸，大量草药都被他尽收眼底。
    但他一株都不打算摘。
    毕竟这些明显都只是普通草药，没多少价值，而且随时都可以采摘，根本不值得他费时间。
    直到十几分钟过去，两个六级植物的踪迹出现在高加诺的感知范围。
    六级植物，而且是靠得很近的两株！
    高加诺眼前一亮。
    药剂师的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永忘苔！
    于是他不假思索，立即动身前往这两株植物所在的位置！
    (本章完)

 第174章 圣伊夫的注视

    第174章 圣伊夫的注视
    高加诺开着燃血冲刺，在山林间飞快穿梭，身后留下一串残影。这完全是逃命时的赶路方式，作为代价，他每时每刻都需要通过吸收血晶以弥补自身血液的消耗。
    不过潮汐之地的时间有限而宝贵，这样做倒也不亏。也只有这样的赶路速度，才能让高加诺在四天时间内，完成对潮汐之地大部分区域的探索。
    随着他的全速赶路，两侧的景象飞快倒退。路上有几头低级魔兽试图攻击他，但跟不上他的节奏，直接被无视。
    不一会，高加诺就跑完了六公里的山路，来到两株六级植物附近大约百米的位置。
    随即他收起燃血冲刺，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继续向目标靠近，小心翼翼地穿过山林。
    他必须保持警惕。
    原因无他，永忘系植物附近往往会栖息着一些等级较高的魔兽。
    没人知道这种现象的确切原因，只有一些未经证实的猜测。
    比如从直观上来看，魔兽盘踞在永忘系植物附近的行为很像是守护——任何试图染指永忘植物的入侵者都会遭到反击，于是很多人便想当然地认为，这些魔兽是永忘植物的守护者。
    但仔细想想，这其实非常不合理。
    毕竟众所周知，魔兽对永忘系植物不感兴趣。最起码，没有哪种动物具备食用永忘系植物的习性。
    智慧生物将永忘系植物视为至宝，但只要智慧生物一看，永忘系植物就会在一天之内消失。
    低智的动物倒是可以与永忘系植物长久相伴，但它们却偏偏对永忘系植物无动于衷，连低贱的杂草都比永忘系植物更能吸引它们的注意。
    很多人都验证过，将永忘系植物丢进牲畜栏，猪都不吃，狗都不闻，像是对待空气一般。对于永忘系植物，智慧生物有多狂热，动物们就有多冷漠。
    魔兽没道理会守护这样一种在它们眼里毫无吸引力的东西。
    所以“魔兽守护永忘系植物”这种说法只不过是市井传闻，但凡肚子里有点墨水，都不会相信它的真实性。
    对药剂师和炼金师来说，另一种说法无疑更接近真理：不是永忘系植物吸引了魔兽，而是魔兽催生出了永忘系植物，魔兽的属性决定了所催生永忘植物的属性。
    因此魔兽们不是在守护永忘系植物，而是在守护它们自己的栖息地，守护永忘系植物不过是顺带的，毕竟永忘植物生长的地方通常是魔兽栖息地的最中心，靠近必然意味着入侵。
    这种说法明显更有道理，但却很难验证真伪——对它的验证几乎无异于试图种植永忘系植物。
    还有一些法师提出过更有趣的假设，他们认为永忘系植物的生长是完全随机的，在时空中有着绝对均匀的分布。
    但就像长在闹市区的永忘系植物很快就会消失一样，长在无魔兽守护区域的永忘系植物也会很快被人摘走，并且摘走的人多半不会声张。
    只有长在高等级魔兽栖息地的永忘系植物会流传开来，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进而形成“永忘系植物附近大概率有高等级魔兽”的错觉。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永忘系植物附近大概率存在高等级魔兽。
    高加诺也很快印证了这点。
    当他穿过几丛灌木并绕过一棵大树，一个体型如同大象的棕黄色身影随即映入眼前。
    一头巨角鹿。
    鹿如其名，一对巨角宽逾数米，看上去十分显眼，甚至有些壮观。
    所以高加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对被猎人公会用作标志的惊人巨角，并由此立刻判断出它属于一头巨角鹿。
    巨角鹿也发现了高加诺。
    “吼！”它的心情似乎非常暴躁，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发出一声怒吼。
    吼声未落，它的皮肤就隐隐一变，呈现出岩石般的光泽与质感。
    大地之肤！
    高加诺相信，巨角鹿使出的就是大地之肤，或者是某种非常相似的赐福能力。
    这并不令他感到奇怪，毕竟种种迹象表明，魔兽的升级模式和智慧生物存在许多相通之处，也有赐福之说。
    而且人们普遍认为魔兽或者说所有动物都有“信仰”，只不过不同于智慧生物信仰的千奇百怪，动物们几乎只会信仰大自然、元素等原始而朴素的概念，这让魔兽们获得的赐福几乎都是源于元素。而像巨角鹿这种以大体格著称的陆地生物，十之八九都是大地母亲的“信徒”。
    高加诺本来还想在大地之肤状态下硬刚，但在看到这一幕后，立刻调整战术——和同在大地之肤状态下的魔兽比拼力量显然是个愚蠢的选择。
    他将迅捷微风附在四肢，使自己变得身轻如燕。
    也就在此时，巨角鹿怒吼着发起冲锋，一对几米宽的深棕色鹿角仿佛两把巨大的战刃，直指高加诺。
    “轰隆——”它的冲锋声势惊人，沿途的地面轰然崩裂并发出巨响，巨大的鹿角将沿途的灌木与小树悉数拦腰截断，破碎的枝叶一时间纷纷扬扬。
    速度当然也是极快。
    但比高加诺还差了点，而且明显笨拙，无法做出敏捷的转向。
    升到六级后，高加诺能控制的迅捷微风达到十二簇。
    在这些迅捷微风的加持下，他感觉自己的重量可能比达莉丝还轻，几个跳跃就直接跳到不远的一棵大树上。
    巨角鹿当即扑了个空，沉重的蹄子在急剧减速的过程中踏出四道深痕，土石在隆隆声中一阵飞扬。
    但它并不气馁，紧接着调整方向，巨大的鹿角对准高加诺所在的大树，挥蹄蓄力，同时发出阵阵低吼：“吼——”
    高加诺则戴着重击手套，迅速弯弓搭箭。
    一支黑钢穿刺箭搭在弓上，十簇迅捷微风缠附。
    迅捷微风之所以只附上十簇，主要是因为他发现，更多的迅捷微风几乎不能发挥实际作用。
    十簇迅捷微风差不多就是一支箭的极限——不论怎样改进箭羽。这提醒了高加诺，或许以后应该换一种与迅捷微风更适配的远程武器。
    血箭头，满弓，瞄准射击！
    “咻——”弓弦猛振，只听一声破空，黑钢穿刺箭激射而出，转瞬即至。
    伴随着血飞溅，一道伤口立刻在巨角鹿身上出现！
    伤口大概十几厘米长，如果放在人身上，多半是重伤的结果。
    但对于体型堪比大象的巨角鹿来说，这种伤口也就是轻伤。
    看来得多射几箭才行。
    高加诺估摸着，至少要射七八箭，才有可能干掉这头巨角鹿。
    或者用唤血之剑砍，三剑应该就够了。但他不打算这么做，毕竟巨角鹿远没有足够的智力和敏捷去闪避箭矢，既然如此，还是用箭比较稳妥。大多数魔兽都是这样，猎人也因此成为弓箭手的同义词。
    高加诺瞄准射击完成的半秒钟后，巨角鹿的冲锋再次杀到。
    “轰隆！”只听一声巨响，在猛烈的冲击之下，粗壮如这棵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也一阵摇摇欲坠。
    不过巨角鹿也被撞得不轻，一阵摇头晃脑，踉跄了几步才重新站稳。
    高加诺则借助迅捷微风的协助调整，先一步在树上站稳，并再次弯弓搭箭，锐利的黑钢穿刺箭指向巨角鹿。
    就在此时，几行信息忽然在高加诺的感知中浮现。
    【获得状态：猎人印记（3级）】
    【对等反制：猎人印记（3级）】
    【反制成功】
    高加诺眉头微动。
    他没想到稍远处居然还藏着一个三级猎人，这家伙显然是盘算着他和巨角鹿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利。
    三级的猎人印记能命中自己也是不容易，多半是赐福技能。
    高加诺想了想，不动声色，决定先射完这箭。
    又一支黑钢穿刺箭射出，再次在巨角鹿身上撕开一道伤口。
    与此同时，高加诺轻轻一跳，离开了随时有可能崩断的大树。
    “吼——”巨角鹿挪动巨大的鹿角又一次对准他，挥蹄蓄力。
    高加诺却没有弯弓搭箭，而是跑向一旁。
    巨角鹿自然调头，然后再次发起冲锋。
    “轰隆！”
    地面再次崩裂，巨角鹿咆哮的身影直奔高加诺。
    然后高加诺突然开启燃血冲刺，迅速闪开。
    三级的敌人无法为他提供经验，于是他选择借鹿杀人。
    巨角鹿去势汹汹，调整不及，登时就沿着既定的方向，径直冲向藏在高加诺身后灌木丛中的猎人！
    藏匿在灌木丛中的三级猎人已经有所察觉，奈何速度跟不上眼睛，何况巨角鹿体型巨大，一对鹿角一扫一大片。
    “啊！”因此只听一声惨叫，连同藏身的灌木丛一起，猎人登时被撞得粉身碎骨，鲜血在碎片中溅射，将硕大的鹿角染得通红。
    同时一个猎人的身影惊叫着从附近出现，似乎是三级猎人的队友，正狼狈地钻出灌木丛，脸上写满惊恐——他与鹿角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稍有差池就也是粉身碎骨下场。
    “两个不超过四级的受名者居然敢打六级魔兽还有我的主意！”看着这个惶恐的猎人，高加诺语气冷淡地说了句。
    “尊贵的大人……都是他财迷心窍，我躲在旁边只是觉得自己打不过这头魔兽，绝对没有想过暗算您！”猎人连忙说道，“我是虔诚的摩撒徒，绝对虔诚！”
    “你是几级？”高加诺却问道。
    “四级。”
    显然，这两个是之前进来的低等级冒险者，秉承着富贵险中求的信念选择继续留在潮汐之地，想要搏一搏。
    高加诺点点头，一时没说什么，再次弯弓搭箭瞄准巨角鹿。
    “咻——咻——”在之后的几秒钟时间里，随着他的不断走位，几支黑钢穿刺箭相继射出。
    四级猎人在短暂犹豫了一会之后也选择向巨角鹿射击。
    不过很显然，他根本没有伤害巨角鹿的实力。六级巨角鹿皮糙肉厚，移动起来更是迅速，他的箭矢甚至大部分都没射中巨角鹿，连骚扰的作用可能都没起到。
    最后完全是靠高加诺一个人的输出，将巨角鹿射死。
    “嗷……”身上插着十几支黑钢穿刺箭的巨角鹿终于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气，哀嚎着摔倒在地，发出沉重的声响。
    高加诺取出唤血之剑上前补刀。
    【击杀6级魔兽，经验+150】
    随即他走向两株六级植物所在的位置，定睛一看，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果然是永忘苔！
    只见在巨角鹿原本栖身的巢穴中，赫然生长着两片苔藓，一片蓝色，一片黄色，不是永忘苔又是什么？
    当然，在摘取永忘苔之前，还有一个麻烦要处理。
    想到这里，高加诺当即转头看向四级猎人。
    四级猎人脸上一惧，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大人，我发誓我对您从来没有过恶意！而且您也看到了，在刚才的战斗中，我按照摩撒的教义协助了您！摩撒徒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不是吗？”
    高加诺摸着下巴一阵思忖。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对方。
    毕竟刚才给自己上猎人印记的是另一个家伙，而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至少暂时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将对方杀掉，并不符合自己的价值观。
    但他又很难相信对方真的毫无恶意。
    怎么办？
    高加诺感到头疼。
    这辈子他已经杀过很多人，但他杀的几乎都是明确的敌人，杀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只有获得经验与战利品的愉快。
    眼下这个却不同，让他第一次犯了难。
    高加诺正在这纠结着。
    四级猎人已经慌得不行。
    最终他忽然一咬牙，取出一副金色卷轴，肉疼地看了一眼，然后果断撕开。
    伴随着卷轴撕裂的声音，淡淡圣光一闪即逝，同时消失的还有他脸上的恐惧。
    接着只听他说道：“现在我已经处在‘圣伊夫的注视’之下，你应该知道它意味着什么，作为摩撒徒，你将不能随意伤害我，否则圣伊夫将有几率按照教义做出圣裁审判！你拥有的摩撒圣名越多，审判降临的几率就越大！”
    (本章完)

 第175章 死于话多

    第175章 死于话多
    高加诺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这副卷轴不便宜吧？”
    “当然，如果没有这副卷轴，我和我的朋友可不敢在四阶潮汐之地滞留。”猎人说道，同时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肉痛的表情，显然这副卷轴确实了大价钱。
    高加诺：“就算有这副卷轴，在潮汐之地滞留也需要巨大的勇气。”
    猎人：“财富总是埋藏在危险之中，不是吗？”
    “的确。”高加诺点头。
    空气微妙地安静了一会。
    直到猎人动了动嘴唇：“这有两片永忘苔，其中一片归我，这件事就算了……你觉得怎么样？”
    “算了？”高加诺没理解这句话的逻辑。
    猎人的语气有点忐忑，但还是说道：“你杀了我的朋友——他也是摩撒徒，你应该知道这是违背教义的。而且刚刚对付巨角鹿的时候，我也出了力。”
    高加诺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将两片永忘苔扒下来并收起。
    见他一声不吭把两片永忘苔全部拿走，猎人顿时脸色一变：“你难道不怕我告发你吗？”
    高加诺拍了拍手的泥土：“我什么时候杀过你的朋友？杀你朋友的是巨角鹿，我不仅没有杀他，还帮他报了仇。”
    “是你将巨角鹿引向他的位置！”猎人指着他说道。
    高加诺面无表情：“这只是一个偶然。”
    猎人冷哼一声：“哼，是不是偶然，会有审判官和检察官来裁定！”
    高加诺走向他：“那我也可以请审判官和检察官调查你的朋友对我做了什么，还有你，你敢以摩撒和圣伊夫的名义起誓，你对我从不曾有过恶意吗？”
    “当然敢！”话虽然这么说，但猎人的脸上却浮现出明显的迟疑。
    以摩撒的名义发誓，虽然关乎信仰，但其实很少引发后果，由于对摩撒不诚实而遭天谴的摩撒徒可能连万分之一都没有。毕竟摩撒作为其神系的唯一主神，每天都被念叨亿万遍，可想而知忙得很，哪有时间理会凡间无穷无尽的誓言。
    但在“圣伊夫的注视”下以圣伊夫的名义发誓，这要是睁眼说瞎话，招来神罚的可能性绝对不小。搞不好谎话出口的瞬间，一道制裁圣光就从天而降。
    高加诺盯着猎人的眼睛。
    足足好几秒的犹豫，猎人才底气不足地说了句：“以摩撒和圣伊夫的名义起誓，我……我现在对你没有恶意。”
    高加诺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的同时他继续走向猎人，手里已经握住唤血之剑。
    猎人脸色大变，连忙后退：“你要干什么！难道你想在圣伊夫的注视之下杀害一个对你没有恶意的摩撒徒？而且我的等级比你低，你不仅是‘杀害无辜’，还是‘恃强凌弱’！圣伊夫以及赐名给你的圣徒都会严厉地制裁你，惩罚你的亵渎，你将再也无法沐浴摩撒的恩泽！”
    高加诺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目光冷厉。
    “摩撒——圣伊夫——”猎人的速度显然不足以让他从高加诺手中逃脱，当下只能绝望地呼喊，一边徒劳地逃跑。
    两秒钟之后。
    伴随着乍现的血光，唤血之剑狠狠斩下猎人的头颅！
    【击杀4级人类，经验+200】
    “其实，如果你刚才扭头就走，什么都不说，我说不定会选择放过你。”高加诺叹了口气。
    其实他还挺理解这个猎人的。
    毕竟按照常理，高等级的摩撒徒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摩撒系的圣名，而只要有一节，就不能完全忽视“圣伊夫的注视”。
    可以说，在“圣伊夫的注视”下，猎人完全有理由认为自己是安全的。
    与此同时，一副“圣伊夫的注视”卷轴又颇为昂贵，猎人用掉之后，难免会产生寻求补偿的心理，进而得寸进尺地索要永忘苔。这也算是一种人性使然。
    但理解归理解，高加诺肯定不愿意因此就将一片永忘苔送出去，更不可能放任这样一个随时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家伙离开。
    恰好他又是个莫得信仰的人，圣徒注视什么的根本没用。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斩草除根了。
    这让高加诺进一步意识到，在潮汐之地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是多么脆弱的东西。猜忌一旦产生，“圣伊夫的注视”也靠不住。
    可以说，在潮汐之地，猜忌——包括对猜忌的猜忌，都与开战无异。
    该出手时就出手，该下手时就下手。
    这就是潮汐之地的生存之道。
    高加诺用唤血之剑将巨角鹿以及两个猎人的尸体都处理了一遍，榨干血液，然后收集物品。
    两个猎人没什么好说的。
    唯一称得上有价值的，大概就是三级猎人身上还有一副的“圣伊夫的注视”法术卷轴。
    对于摩撒徒来说，这卷轴有一定的自保作用，可以在潮汐之地等场合威慑相当一部分摩撒徒——特别是高等级的摩撒徒，让他们轻易不敢犯下“恃强凌弱”、“谋财害命”等罪行。
    但对高加诺来说就只能拿去卖钱了。
    只有摩撒徒会受到“圣伊夫的注视”的影响，越虔诚影响越明显。
    高加诺作为一个纯粹的伪信徒，这个法术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既不会受其限制，也不会受其庇护。
    算是有利也有弊，对一个正直的人来说，好处甚至可能更大一些。可惜摩撒的圣徒档次都太低了，高加诺根本不会选择他们的圣名，更不可能产生信仰。
    处理完两个猎人，高加诺随即开始处理巨角鹿。
    巨角鹿的一身血液，早已被转化为一袋血晶并收起。鹿肉大部分只能丢弃，毕竟数量太多，平均价值又不高，只有里脊肉被高加诺保留了下来——六级巨角鹿的里脊肉即使在贵族的厨房里也是一种引人注目的高级食材，价格昂贵，而且高加诺自己也还没吃过。
    与血肉相比，鹿皮和鹿筋的单价无疑要高得多。由于挨了十几发血箭头，鹿皮有些不太完整，但考虑到其巨大的体型，即使一小部分鹿皮也足以制成一件皮甲供人使用。鹿筋则是制作弓弦的上好材料，准确地说，巨角鹿的筋被普遍视作制作弓弦的最佳材料，巨角鹿能成为猎人公会的标志，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至于最有价值的部分，当然是一枚六级土系晶核，以及包含鹿角在内的巨角鹿首级。特别是前者，市场售价数十金币，其实和一片永忘苔差不多。
    晶核好说，挖出来就是；鹿首和鹿角却让高加诺犯了难。毕竟巨角鹿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了，单个鹿角都比卡珊德拉的身高还长，简直可以用“壮观”来形容。
    也是因此，这玩意才会成为猎人荣誉的象征。
    当一个猎人狩猎到巨角鹿，扛着巨大的鹿首鹿角走在路上，人们远远地就能看到他，附近的人更是无不为之侧目。
    每到此时，猎人们都会莫名其妙地变成路痴，在城镇里转来转去。
    高加诺考虑将鹿角鹿首分割，但一旦分割，收藏价值就没有了。而收藏价值正是其主要价值，这样完好雄壮的鹿首鹿角，可想而知会引来一些有钱人的抢购，或者摆放在自己家里也不错。
    于是稍稍考虑，他只好将储物戒的东西一番倒腾，小件的东西全都转移到低等级的储物戒，使七级储物戒腾出空间，总算将鹿首鹿角完整地装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高加诺继续在潮汐之地探索。

 第176章 霍德尔的教堂

    第176章 霍德尔的教堂
    过了一会。
    “高加诺？”一个佩戴灰鹰肩章的男人惊讶地看着走来的高加诺。
    在他身旁是十几个形形色色之人，闻言一阵低声议论：“这名字有点耳熟……”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阵前决斗连胜三场的灰鹰佣兵团药剂师！”有人认出了已经小有名气的高加诺。
    “哦，灰鹰佣兵团的药剂师？”还有个声音语气玩味。
    高加诺循着声音一看，瞳孔不由微微一缩。
    却见说话之人赫然长着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面容白皙，五官精致，脸上还挂着魅惑般的微笑，异常俊美的样貌甚至让人无从分辨性别。
    如果不是喉结的存在，大多数人可能都会将他视为女性。甚至可能，即便有喉结的存在，仍然有不少人相信他是女性，毕竟平心而论，有喉结的女人不见得就比这样柔美的男人更罕见。
    剥皮者尼尔斯！
    高加诺相信，眼前这个雌雄莫辨的美人就是尼尔斯。他虽然没和尼尔斯打过交道，但他不认为随随便便就能见到一个长成这副模样的男人。即使在整个法拉罗大陆，有类似相貌的男人应该也寥寥无几，何况是在一处距离南海镇不算遥远的地方。
    尼尔斯以此绝美的容貌著称。见过这样貌并听说过其童年遭遇的人，许多都会对那个侵犯他的牧师表示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与美貌同样出名的，还有其扭曲的心理，以及由此而来的绰号“剥皮者”。
    而在高加诺看来，这家伙还是邪神贝黑莱特神谕宝箱的买家，毫无疑问应该小心防备。
    洞穴中似有微风，让尼尔斯的银色长发轻轻摆动，更显出他惊人的俊美。他的蓝色眸子盯着高加诺，嘴角微微勾起：“是卢修斯派你来的？”
    高加诺有点莫名其妙。
    尼尔斯则自顾自地说道：“我听说他在战场上断了一条手臂……他难道没拜托你帮他找一些草药以治愈他的手臂吗？”
    “治愈残疾的草药可不好找。”高加诺只说了句。事实上，几乎只有永忘植物才能成为治愈残疾的关键材料，而且还必须是较高级的永忘植物，永忘苔是不行的。
    “的确，但这里说不准就有一株。”尼尔斯又说，“不过卢修斯为什么没有亲自来，因为对自己的实力不再自信了吗？如果是这样，我还真想瞧瞧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自以为是。”
    他的语气在最后加重了许多，似乎意在强调卢修斯的自以为是。
    但对高加诺来说，这还是一句有点莫名其妙的话，因为他从未听说有其他人对卢修斯做出过同样的评价。
    短短的沟通，就让高加诺不禁觉得，尼尔斯果然是个难以交流的家伙。
    “别废话了。”一个手持剑盾的魁梧战士看向尼尔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潮汐之地的时间很宝贵，我们最多只有四天，除非你们想被困在这里几十上百年！”
    尼尔斯闭嘴不言。
    然后魁梧战士一指高加诺：“你是摩撒徒对吧？”
    高加诺点点头，同时掏出雷蒙的黄铜三角：“虔诚的摩撒徒。”
    战士盯着黄铜三角看了一眼：“很好，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你应该知道，潮汐之地有很多危险，特别是像这种地方。因此，我虽然拿着一副还算结实的秘银盾牌，但也没有闲心去专门保护谁，哪怕是像你这样虔诚的摩撒徒。”
    “当然，我明白。”高加诺看了一眼战士手里的盾牌，确实是银灿灿并给人以轻盈感的材质，应该是秘银没错。
    秘银盾牌。
    看来这家伙多半是一个八级战士，而且还是富有的八级战士。
    “走吧，希望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战士说了句，随即转身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
    其他十几人自然紧随其后。
    高加诺也跟了上去。
    这些人里有两个灰鹰佣兵，其中一个他完全不认识，另一个则跟他比较熟悉，就是开始认出他的那个人，叫迈克尔，与他切磋过几次剑术。
    因此他自然走在迈克尔身边：“迈克尔，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
    “没多久。”迈克尔说，“你又是怎么找到这的，占卜？”
    “差不多。”高加诺含糊其辞。
    “我也是从占卜师得到的消息。”迈克尔说，“占卜师还告诉我，这里有一座尘封已久的古代教堂，直到不久前才出现了可以抵达的通道，潮汐之地的这次开启就是获取教堂宝藏的最好机会。”
    “哪个神的教堂？”
    “这就不清楚了。”
    一行人一边沿着洞穴深入，一边不时交谈。
    通过交谈与倾听，高加诺对这里的情况渐渐有了认知。
    首先是这支临时冒险团队的构成。
    十几个人当中，有两个灰鹰佣兵——算上高加诺是三个、两个血帆海盗、包括尼尔斯在内的两个铁拳兄弟会成员，还有几个灵活就业的冒险者。
    以及两个火刃佣兵。
    火刃佣兵团是利勃兰王国的一个大型佣兵团，实力比灰鹰佣兵团强得多。
    拿着秘银盾牌的八级战士就是两个火刃佣兵之一，名叫詹姆斯。
    除此之外，就像迈克尔或者迈克尔的占卜师说的，这处洞穴的尽头是一座尘封的古代教堂，具体属于哪个神倒是不得而知。
    但估计应该和摩撒没关系。
    毕竟众所周知，从来没有哪座摩撒教堂被修建在基索群山的范围内。
    基索群山是异族的保留地，也是异教徒的避风港，建立在这里的教堂无一例外都属于异教徒。
    为了逃避讨伐异教徒的力量和外部的危险，这些异教徒往往选择将教堂修建在地下。
    这是个危险的选择，因为大地震也是基索群山的著名特产之一。
    某种程度上，这座教堂的结局就是错误的体现。
    当然也可能是其神祇疏于关照的体现。
    但不管怎么说，众人都相信这座教堂是埋葬于一场地震。
    而在被埋葬了若干年后，这座教堂终于再次迎来一场地震。
    不同于那场将它埋葬的地震，这场地震打破了它的隔绝，让它重新与地表连通，通道就是众人正踏足的地方。
    很明显，他们不是第一批踏足者。
    因为地上还有一些脚印，一些不太新鲜的脚印，看上去像是形成于两天之前。
    毫无疑问，这些脚印的主人属于四天前进入的低等级冒险者。
    “看来里面很危险。”观察着前人的脚印，一个法师说道。
    “没错。”尼尔斯也应道，“除了一组脚印之外，其它脚印都是有去无回。”
    一些人的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忐忑。
    也有人互相打气地说道：“对他们来说很危险，但对咱们可未必。他们最高只有四级，咱们最低也有五级！”
    “没错！而且他们肯定什么都没得到，那组有返程的脚印应该也只是吓了回去！”
    “教堂应该都有‘圣物室’吧？”
    “至少摩撒的教堂都有圣物室，连我老家的那个小教堂都有一个，声称供奉着一位圣徒使用过的脸盆！”
    众人在议论声中渐渐抵达通道尽头。
    随即一扇大门映入眼前。
    一扇被打开的大门。
    大门是石质，并且质地厚重，奈何在山脉的动荡与岁月的消磨下，还是变得残破不堪，并且塌了半边。
    上面隐约可见一些图案和文字，但却难以分辨清楚。
    进入大门前，众人各施手段，进行了一番侦测。
    “门口附近没有活物。”
    “也没有陷阱。”
    有人亮起一团照明术，却立即遭到战士詹姆斯的呵斥：“你在干什么？”
    “照明术啊……怎么了？”
    “你没有黑暗视觉药剂吗？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使用照明术，万一引来危险怎么办？”詹姆斯又道。
    “黑暗视觉药剂有点贵，而且……”
    詹姆斯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喝，不然就滚！”
    他作为火刃佣兵团的高阶成员，而且还是防护专精的战士，在团队中的权威毋庸置疑，即使临时团队也不例外。
    对方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
    他没有黑暗视觉药剂，只好当场从其他人手里购买了一瓶喝下。
    所有人都有了黑暗视觉。
    随即他们跟在詹姆斯身后，跨过石质大门，来到这片神秘的区域。
    高加诺感知着那株十级植物的位置。
    一路走来，他和十级植物的距离不断缩短。
    由此可见，这里似乎确实通向十级植物的所在地。
    想到这里，高加诺的心里不禁感到有些期待。
    当然，期待的同时他也感到紧张，毕竟如果真是十级的永忘系植物，附近大概率有一头凶猛的魔兽，九级、十级甚至更高等级，都有可能。
    就算不是永忘系植物，十级植物生长的地方，应该也不可能全无危险。
    所以在跨过石门的同时，他再度开启大地之肤，身躯变得坚实厚重。
    石门后是一处前厅。
    其中的景象平平无奇，只有一些腐朽破败的桌椅用具，外加一些同样破败的装饰物，显示出教堂的年代久远。
    众人在前厅转了一圈。
    一无所获，也什么都没发生。
    只有一幅残缺的石刻图案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法师走到这石刻图案前仔细端详，随即有些惊奇地说道：“我好像知道这是谁的教堂了！”
    “谁的教堂？”众人纷纷感到好奇。
    “盲神霍德尔。”法师指着石刻图案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幅霍德尔投掷槲寄生的图案！”
    众人凑过来一看，就见石刻上的图案赫然是一个闭目之神正手持槲寄生遥指远处，虽然图案残缺大半，但槲寄生、闭目等关键要素还是可以分辨。
    对神秘学有所了解的人顿时恍然：“的确，盲神霍德尔投掷槲寄生！”
    “原来是霍德尔的教堂，你们谁对他和他的信徒比较了解？”詹姆斯摸了摸下巴问道。
    没有人回答。毕竟霍德尔的知名度并不算高，大多数人甚至没听说过，自然更谈不上了解。
    “好吧，那就看我们的运气了，愿摩撒保佑我们。”詹姆斯说道，随即走向与入口相对的另一扇石门。
    石门半开，众人进入之前还是一番侦测。
    “没有活物，也没有陷阱，进去吧。”
    战士用盾牌推开石门，一边警惕地望向石门后的景象。
    高加诺也是一样，小心地望向门后的景象，手中握着唤血之剑。
    石门后是一间圆形礼堂，礼堂十分宽敞和空旷，偌大的空间几乎没什么布置，只有积沉的碎石与灰土，以及偶尔可见的坍塌下来的穹顶砖石。
    除此之外，两座石像映入高加诺的视野。
    石像位于礼堂两侧，造型非常普通，只是一个持剑守卫的模样，唯一的特点是没有眼睛。再非要说的话，就是他们的形体非常自然，宛如刷了一层石浆的真人。
    就在高加诺注意到这两座石像的时候，几行信息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获得状态：视觉夺取（诅咒）】
    【对等反制：视觉夺取（诅咒）】
    【反制成功】
    这几行信息反复闪过。
    高加诺则没有任何感觉，只是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会在某个极其短暂的间隙中失去视觉，然后紧接着就恢复。
    显而易见，他的公平诅咒正在和诅咒者不断互相夺取视觉。
    其他人显然没有公平诅咒。
    于是一时间，许多人都失去了视觉，房间里响起一阵恐惧的惊呼。
    “这是什么！”
    “我看不见了！”
    “是‘视觉夺取诅咒’！”
    “快把眼睛闭上！”
    一些人及时闭上眼睛，总算没有中招，但和中招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什么都看不到。
    与此同时，原本没有眼睛的两座守卫石像，头颅相继幽光涌动，凭空出现了数对眼睛，并以堪称诡异的灵动四处扫视。
    他们眼睛的对数加起来正好就是被夺走视觉的人数。
    他们也活了过来。
    转动着多对眼睛，迈着沉重的步伐，手持石剑杀向众人，灰白的身躯中还隐隐传出声响：“为……了……霍德尔……”
    (本章完)

 第177章 幽灵

    第177章 幽灵
    石像守卫的速度并不快。
    至少，对于一群平均等级超过六级的人来说，这些沉重的石头人，速度只能说一般。
    奈何大多数冒险者们都在事实上处于失明状态，目不能视。
    在这样的状态下，动作并不迅捷的石像守卫也足以致命。
    于是很快，礼堂就响起阵阵惨叫声。
    “啊！”一个冒险者在失去视觉后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浑然不觉石像守卫已经持剑靠近，直到石剑的锋芒劈向他的脖子，他才惨叫着试图后退。
    为时已晚。
    伴随着飞溅的血瀑，守卫的石剑毫不意外地斩下这个可怜冒险者的头颅！
    翻飞的头颅呈现出惊恐的模样，缺少焦点的失明双目让他们的神情看上去还有几分不谐的迷茫。
    狂飙的鲜血泼洒在一些人身上。
    黑暗之中，湿热的触感与刺鼻的血腥味令人毛骨悚然，更恐怖的则是紧随其后的又一声惨叫。
    “啊——”又一个冒险者被石像守卫斩杀。
    可怕还不止于此。
    随着冒险者的死亡，两个石像守卫的动作隐隐变得更加迅捷。
    仿佛血液是他们行动的润滑剂。
    不，他们身上沾染的血液并不多。
    他们也没有像传说中某些嗜血的雕像那样，将溅到身上的血液吸收。
    这些石像守卫看上去更像是以灵魂为润滑剂。
    眼睛似乎能佐证这一点。
    他们通过“视觉夺取”获得的额外眼睛，丝毫没有因为冒险者的死亡而有所减少。
    密布在他们岩石头颅上的多对眼睛依旧呈现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灵动，在黑暗中沿着互相背离的轨迹迅速转动，搜寻着下一个猎物。
    也有几个冒险者可以抵抗石像守卫的“视觉夺取”，仍然保持着正常的视野。
    高加诺是其中之一，詹姆斯也是其中之一。
    在第一个冒险者被斩杀的同时，高加诺已经手持唤血之剑冲了上去。
    可惜石像守卫虽然速度不快，眼神却好得不得了，并且有着相当不错的战斗反应，完全没有形象上的笨拙感。
    就在高加诺动身的同时，石像守卫的姿势就隐隐开始做出调整，等到高加诺杀到，他更是通过一个精准的闪避动作，让唤血之剑的锋芒与他擦肩而过。
    险些被唤血之剑击中，石像守卫却丝毫不记恨高加诺。
    不仅如此，他还朝着远离高加诺的方向杀向其他冒险者。
    显然他非常清楚，保持视觉的敌人不好对付。
    詹姆斯的情况也是一样，第一次攻击被石像守卫及时地避开。
    “该死！”他不禁骂了一句，然后大声喊道，“所有失明的人来我身后！”
    “尤其是你，那个蓝头发的家伙，石像就要追上你了！”他紧接着说道。
    “摩撒在上，快救救我！”蓝头发的冒险者闻声一阵慌乱，当即朝着詹姆斯声音所在的方向跑去。
    他使出十二分的力气狂奔，成功甩开身后的石像守卫。
    结果另一个石像守卫却从旁追来。
    “小心！”
    提醒还是慢了一步。
    等蓝头发冒险者反应过来，石像守卫的石剑已经当头劈下！
    他死得很痛快，没有发出惨叫就被劈成了两半，连人带甲。
    詹姆斯怒吼一声，顿足猛踏！
    “轰隆！”一道震荡波沿着他脚尖的方向激射而出，转瞬击中刚刚完成挥剑动作的石像守卫。
    詹姆斯八级战士的实力，战争践踏的威力当然不弱，但对于沉重的石像守卫来说还差点意思。
    因此震荡波一来，石像守卫并没有摔倒，而是只打了个趔趄。
    好在，就是这一个趔趄的功夫，一声破空响起。
    “咻！”却是尼尔斯的飞刀激射而来。
    尼尔斯闭着眼睛，似乎有其它感知手段，因此飞刀精准命中。
    秘银材质的飞刀一闪即逝，几乎完全没入石像守卫的膝盖部位。
    这让石像守卫的行动几乎停滞。
    随即詹姆斯手持盾牌杀到，怒吼一声，盾牌猛击。
    “轰！”势大力沉的一击狠狠命中石像守卫的胸前。
    乱石崩飞，石像守卫的上半身几乎被打碎。
    随即石像守卫的身躯也连同着开裂，从上至下，很快蔓延全身，最终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整个石像都化作碎石，散落一地。
    另一边，高加诺也在燃血冲刺的加持下迅速追上另一个石像守卫，一跃而起，在开启大地之肤同时高举唤血之剑。
    重压打击！
    “轰——轰！”大地之肤与重击手套的力量让唤血之剑呈现出凶猛的势头，快速的两记斩击下，碎石登时在轰响中绽开。
    石像守卫的脖子被唤血之剑劈断，却没有直接死亡，而是握着石剑一阵乱舞。
    石剑的锋利有些出乎预料，高加诺纵然有大地之肤，也还是被轻易地划伤，还好他及时一个染血冲刺闪开，不然说不定要重伤。
    退开之后，他紧接着从储物间取出马卡尔的门板巨剑，依靠武器尺寸的优势，站在石像守卫的攻击范围之外又来了两记重压打击！
    “轰——轰隆！”动作仍然是劈砍，但门板巨剑的声势却更像钝器的猛砸！
    【击杀6级魔像，经验+300】
    这个石像守卫终于也像他的同伴那样，全身化作碎石，“哗啦啦”散落。
    战斗前后不过几秒钟时间。
    但为了对付这两个石像守卫，十几个冒险者已经三死两伤，死者当中还包括一个七级的受名者。
    随着两个石像守卫的死亡，众人的视觉纷纷恢复。
    他们看着死伤的几人以及地上的血液，脸上不由露出凝重和惊悸。
    毫无疑问，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无法在失明状态下应对石像守卫，他们现在能活着，更多是因为侥幸。
    “太可怕了……”有个冒险者声音颤抖地说道，“这绝对是一个‘大教堂’！”
    “毫无疑问，只有大教堂才会有这种魔像……”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这可说不准，你们应该知道，曾经的法拉罗更加强大，在几百几千年前，这可能只是普通教堂的石像守卫。”
    “我不想再留在这个鬼地方了！你们看，这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除了危险！”一个被恐惧战胜的冒险者忽然说道，语气有些激动，“以摩撒的名义，我们还是回去吧！”
    然而其他人对此并无回应。
    更是有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你的意思是，在进入潮汐之地前，在进入这座教堂前，你完全没有料到其中的风险？”
    又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伙计，你向占卜师询问的时候，问的该不会是‘哪里有危险’吧？”
    对方顿时语塞：“我……”
    在众人有声的嘲讽与无声的鄙夷中，他最终没有离开。
    某种程度上，这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如果收益大于风险，其他人肯定巴不得他离开。
    现在这些以嘲讽和鄙夷形式呈现的劝退，可能是真情实感，但也或多或少地说明了，他们目前面临的处境是“风险大于收益”，他们需要更多的同行者分担风险。
    短暂的对话结束，接下来是瓜分战利品。
    两个石像守卫还是有一些东西的。
    经过一番鉴定，众人找到了三样有价值的物品。
    首先是石像的“尸块”，构成魔像的并非普通石头，而是魔化石头。对于这两个石像守卫而言，他们的躯体是“魔化岗岩”——岗岩因此变得像血肉一样灵活。作为炼金术的材料之一，这些魔化岗岩称不上珍贵，但也有一定的价值。
    除了散落在地上的魔化岗岩，还有两颗六级魔像之心，这是一种相当昂贵的魔法造物，价格不亚于六级魔兽晶核。
    石像守卫的剑也不是普通石剑。
    而是由守护之石制成的石剑——难怪如此锋利而坚固！
    作为其中一个石像守卫的进攻主力兼直接击杀者，高加诺当仁不让地拿了一颗魔像之心外加一把守护石剑。
    至于魔化岗岩，由于不太值钱，他就没有独吞，而是给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分了一些，毕竟在刚才的战斗中，其他人至少也起到了吸引仇恨的作用。要是没有其他人拉仇恨，单挑一个石像守卫还是有压力的。
    分完石像守卫的战利品。
    冒险者继续摸索着四周，一边小心张望，防备着可能存在的其它危险。
    但除了两个石像守卫之外，这间礼堂似乎就再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布置了。
    只有几道门。
    与前两道门不同，这几道门全部紧闭，有的甚至严丝合缝，仿佛铸为一体，让人们完全无法窥探其中的景象。
    “我们先进哪道门？”有人问了句。
    问题引发了短暂的争议。
    作为一支临时组成的冒险者队伍，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只是都信仰摩撒——表面上。
    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又都不敢分散进门，自然难以达成共识。高加诺也不例外，植物感知让他很想选择最接近十级植物的一道门。
    最终还是詹姆斯用总是走在队伍最前面换来的权威说道：“就这道门！”
    有人欲言又止。
    詹姆斯紧接着说道：“想先进其它门的自己去就是了，其他人跟在我身后！”
    此言一出，分歧顿时消失，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走向他所指的门。
    很快他们来到门前。
    詹姆斯和刚才一样，手持盾牌，小心翼翼地顶开门。
    一个并不宽敞的房间。
    房间正中是一座黑色霍德尔神像，神像相对完整，因此尚能分辨姿态和神情，祂闭着眼睛，作侧耳倾听状，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悲哀或怜悯。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几具骷髅。骷髅零散地分布在地面各处，他们看上去并不完整，至少比神像的保存状态差了许多。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些缺损在他们死亡时就已经存在。
    看着地上的骷髅，众人脸上不由露出紧张的表情：“这些骷髅是什么，以前的冒险者，还是教堂的死难者？”
    “看起来不像，他们没有盔甲或武器，我猜可能是霍德尔的信徒。”
    “我感觉这里有点像告解室，你们看神像的姿态，很像是在倾听。”
    “霍德尔的信徒有什么特殊的告解仪式吗？”
    “神像的材质好像是……啊！”一个冒险者忽然正发惊叫，同时面露惊恐。
    “啊！”又一声充满痛苦和恐惧的尖叫，尖叫者旋即抱头倒地，生死不知。
    但人们却分明不见任何敌人。
    还是法师反应最快：“是幽灵！”
    但他却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身上还闪着魔法护盾的光辉，幽灵显然不能穿透他的护盾，只朝着其他人进攻。
    其他人连忙应对。
    大部分人的第一选择，是用法术卷轴给自己上个圣光法术。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有圣光的力量，就能让无形的幽灵不敢随意靠近。
    高加诺则取出法比昂的徽记之戒戴在手上。
    其实他还想试试灵视术。
    不过他尚未完全掌握这个法术，而且灵视术属于黑魔法，不宜随便使用。
    戒指的驱邪效果开始生效。
    高加诺虽然看不见幽灵，但他确信戒指的效果非常好。
    因为当他拿出戒指的那一刻，有好几个冒险者身上的圣光法术都在闪烁中变得黯淡，明显是遭到了幽灵的碰撞。
    对幽灵来说，这种碰撞的体验非常糟糕，无异于凡人触碰火焰。
    不过与法比昂徽记之戒的“驱邪”相比，似乎还是寻常圣光法术更好欺负一些。
    于是在闪烁出现的同时，空气中隐隐响起一阵尖啸，夹杂着痛苦和愤怒，旋即一道暗影能量凭空涌现，倏然射向一个被圣光法术覆盖的冒险者。
    在暗影能量的冲击下，萦绕在他身上的圣光瞬间熄灭。
    冒险者的脸上浮现出恐惧。
    紧接着又一道暗影能量袭来，隐隐伴随着呼啸的声音。
    “摩撒——”冒险者的身躯被暗影吞噬，发出绝望的呼喊。
    一场无形的战斗顿时爆发。
    人们使出一切有可能对幽灵造成伤害的手段，各种圣光法术卷轴相继撕开，狭小的房间一时间被明亮的圣光灌满！
    (本章完)

 第178章 蔽目头环

    第178章 蔽目头环
    倘若他们当中有一位高等级的牧师，又或者有一位高等级的亡灵法师什么的，这些幽灵都会好解决得多。
    但在教会当道的前提下，两种情形都不太可能发生。
    亡灵法师自不必说，高加诺连灵视术都不敢用。就算这支临时团队里真有人擅长亡灵魔法，可以将幽灵手拿把掐，也绝不会轻易在人前显露。
    牧师倒不必这样遮掩身份。
    但他们作为高贵的圣职者，每天享受着平信徒的敬奉，沐浴神的恩泽，当然不乐意与一群散发着铜臭的冒险者为伍。
    低阶牧师还有可能下海。
    高阶牧师则几无可能在这种场合出现，他们也会冒险，但他们冒险的理由只能是神的荣光，而不会是世俗的利益。
    所以他们只能用最笨拙的手段对付幽灵，也就是狂撕各种圣光法术卷轴。
    只有法师的应付手段较为体面，魔法护盾可以抵挡幽灵的袭击，丰富的法术也让他有办法直接攻击幽灵，效率虽然不比圣光，但性价比显然高得多。
    还有迈克尔，迈克尔显然有某些特别的赐福，让他可以直接挥剑攻击幽灵。
    除此之外的人们，对付起幽灵就只能满脸心疼地撕圣光法术卷轴了——这些卷轴可不便宜啊！
    但相比于被幽灵吞噬的下场，损失点法术卷轴显然算不上什么。
    因此一时间，房间里的景象颇为惊人。
    不断亮起的圣光将此处照得近乎堂皇，让人很难和刚才的阴暗场景联系起来。
    高加诺开始也有点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就发现，法比昂徽记之戒俨然让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在“驱邪”的影响下，根本没有幽灵愿意向他靠近。
    于是，其他人狂撕圣光法术卷轴的行为，在他眼里仿佛成了一场烟表演，甚至有一点滑稽。
    短暂的失神过后，高加诺目光一瞥之际，忽然神色微动。
    在圣光的照耀下，房间已经变得一片通明。
    黑暗视觉药剂虽然可以让人获得一定的夜视能力，但它终究不是高等黑暗视觉药剂。
    人类并不能通过它获得与白天时相媲美的视野。
    所以在此之前，房间中的一些细节并没有引起高加诺的注意。
    直到光明充满房间，他才注意到地上的一具骷髅。
    事实上，这具骷髅的位置本身就值得关注——它接近于霍德尔神像的正前方，并且似乎是在跪拜的姿势下死亡。
    相比之下，其它几具骷髅都是横七竖八，还有个是倒在门口。
    除了位置有些独特之外，这具位于霍德尔神像正前方的骷髅，头顶还套着一个头环。
    黑色的头环。
    头环与颅骨几乎贴在一起，考虑到骷髅生前还有皮肉，不出意外应该还有头发，可想而知这个头环对他来说可能有点紧。
    头环材质未知，覆满灰尘，在同样被灰尘覆满的环境里显得平平无奇。
    但如果仔细看去，就能发现这黑色头环没有丝毫缺损的痕迹，也没有锈蚀或者变形，仅仅只是染灰。
    霍德尔的神像尚且有破损，骷髅更是大多有严重的缺失和断裂，黑色头环竟然如此完好。
    上一个这么完好的东西貌似还是石像守卫。
    因此在注意到黑色头环之后，高加诺很快就感到不寻常。
    他看了一眼还在忙于和幽灵周旋的众人，当即稍稍侧身遮挡他人视野。
    然后他借助迅捷微风托举骷髅，同时低身一摸，当即就将头环拿到手中。
    几行信息立即闪过。
    【物品：蔽目头环】
    【等级：9级】
    【装备效果：佩戴时精神+9，同时屏蔽视觉】
    ……
    精神+9！
    高加诺吃了一惊。
    他头一次见到属性加持如此夸张的魔法物品，而且居然还没有魔纹负担！
    当然，代价也还是有的，屏蔽视觉，也就是进入失明状态。
    失明状态下，战斗肯定是不太行了。
    但高达九点的精神属性加持，高加诺确信，这个头环仍然可以在一些特定场景下发挥出作用。
    他毫不迟疑，当即就将蔽目头环装入储物戒，同时脸上表情不变。
    过了一会。
    在圣光法术卷轴的狂轰滥炸之下，房间里的幽灵似乎终于被清空。
    众人狼狈地一阵喘息，重新审视四周。
    随即人们气愤地发现，这个让他们消耗了多副圣光法术卷轴的房间，竟只有一样勉强能称得上有价值的东西。
    霍德尔的神像。
    作为一座年代古老且雕琢精湛的神像，相对完好的状态让它显而易见地拥有不菲的收藏价值。
    如果找到合适的买家——比如霍德尔的秘密崇拜者或者富有的神秘学家，应该还是能换来一大笔钱的。
    但这种买家显然不好找。
    而且不用说，霍德尔神像属于教会违禁品，就算打着“艺术品”的幌子，流通起来也阻力重重。
    唯一比较可行的办法是将神像的关键部位分割下来，让人们意识不到它其实在描绘一尊神祇，但这势必会让其价值大大下降。
    因此当即就有人骂道：“又是什么都没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去找那个占卜师，那混蛋浪费我了六金币！”
    “别这么说，不止一个占卜师说这里有珍贵的宝藏，总不能都是骗人吧？”
    “但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我们连宝藏的影子都没见到！就算教堂深处有一颗龙晶又怎样，我们能活着得到它吗？”
    “这座神像怎么处理？它看上去像是收藏家会喜欢的东西。”
    立即有人反驳道：“什么神像，这明明只是一件艺术品！”
    “哦对，艺术品……我出二十金币买下它，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出四十金币！看看它的材质，这可是玛杜克黑岩！”
    出人意料的是，这座霍德尔神像的价格最后竟一直抬升到一百多金币。
    对大多数冒险者来说，现在总算是有点收获了。
    有几人当即表示不愿意再探索下去。
    他们认为前路仍然有许多未知的危险，现在收手，好歹还发了一笔小财，至少可以弥补占卜的开销。
    而若是继续探索下去，指不定又要死几个人。
    随着他们的离开，这支临时团队进一步减员，只剩下詹姆斯、迈克尔、尼尔斯、法师，再加上高加诺，总共五人。
    他们看上去都颇为坚定。
    至少高加诺认为自己还算坚定。
    毕竟植物感知清晰地告诉他，附近有一株十级植物。
    何况他还是收获最多的人。
    所以尽管团队进一步减员，他仍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另外几人似乎也一样，他们可能是足够贪婪或激进，也可能是知晓更多的信息，所以怀揣着某种笃定的念头。
    “这些懦夫总算滚蛋了。”詹姆斯看着匆匆离开的几人，轻蔑地说了句，“如果是在火刃佣兵团，他们肯定再也抬不起头了！”
    “走吧，几位，继续寻找属于真正勇敢者的宝藏！”他说着就转身离开狭小的房间，走向礼堂中与之相邻的石门。
    或许“懦夫”真的会带来霉运。
    随着几人的离开，队伍的运气竟一下子变好起来了。
    当詹姆斯推开石门并小心进入，迎面而来的只有古老的尘封气息，而没有任何危险。
    既没有石像守卫，也没有幽灵之类的东西。
    “这是图书室！”法师很快从房间的布局辨认出来，当即眼前一亮。
    尼尔斯却微微皱眉：“这里的书看上去早就腐朽殆尽了。”
    “大部分书是的。”法师说道，“但一座大教堂的藏书，怎么可能只有那种庸俗的典籍？”
    其他几人互相看了看。
    詹姆斯说道：“那就找找看吧。”
    五人随即在布满腐朽灰尘的图书室里仔细寻找。
    图书室面积不小。
    因此可以容许五人分头行动，各找各的。
    高加诺选了个方向，沿着书架摸索寻找。
    这里的书架是石质的。
    所以它们并没有完全变成一堆灰尘，尽管也大多断裂倒塌，但偶尔还是能分辨出些许书架的形状。
    高加诺搜寻的方式很简单，用手摸。
    他像个拾荒者那样，反反复复地在断壁残垣中摸索翻找，不一会就沾了满身的灰尘和碎渣。
    直到片刻之后，当他将手伸进又一堆书架的残骸，几行与众不同的信息立即涌入他的脑海。
    【物品：未知】
    【等级：不可知】
    高加诺神色微动。
    “未知”说明这是一件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东西，“不可知”则说明这玩意的等级至少有十一级！
    他连忙一拽。
    随即在扬起的灰尘中，一张石板出现在他面前。
    石板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或者说图案。
    因为高加诺从未见过这种文字，对它来说，这些歪七扭八的东西只能称之为图案。
    只不过从其中许多形状的规则排列以及反复出现来看，高加诺判断它们应该是文字。
    这让他多少有点惊讶。
    他也算接触过一些隐秘事物，不懂的语言有很多，但没见过的语言实在难得一见。
    不过转念一想，高加诺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人可以了解自己知识的边界，但谁能知道自己无知的极限？
    所以没有再多想，又将这些神秘文字扫了一遍，高加诺随即将石板收起。
    然后他继续搜寻，希望能再找一块类似的神秘石板出来。
    可惜这显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直到与尼尔斯在某堆书架残骸中相遇，高加诺也没有再找到一块神秘石板或者任何不是垃圾的东西。
    “你找到什么了吗？”尼尔斯盯着高加诺的眼睛问道，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表情让人感到不适。
    “没有。”高加诺冷淡地说道。
    尼尔斯显然感受到了他的抵触，表情变得正常了一些：“老实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高加诺没有回应。
    尼尔斯却自顾自地问道：“我听说，卢修斯曾经和普瑞斯托堡的莱娜发生过点什么……这是真的吗？”
    “你好像很关心我们的团长。”高加诺依然没有回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尽管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
    尼尔斯似乎没有否认这句话：“卢修斯是我的朋友，至少……曾经是。”
    这时，其他人也在摸索中来到附近。
    显然这场摸索已经结束了。
    五个人都找完了各自选定的区域。
    法师眉头紧锁：“你们找到书了？”
    “没有。”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法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不信，老实说吧，你们到底找到了什么？难道你们认为我会阴暗地想要把你们找到的东西据为己有？我可不是那种人。”
    尼尔斯却说：“那先说说你吧，你找到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找到！”法师却说，并郁闷地呼出一口气，“真的什么都没找到，这不正常！”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我敢打赌，你们绝对有人找到了什么！”
    “我们也真的什么都没找到。”
    (本章完)

 第179章 分赃

    第179章 分赃
    五个人都声称自己什么都没找到。
    但五个人似乎也都认为这是假的。
    最终他们没有继续这个注定无意义的讨论，而是在图书室又转了一圈，随即离开，继续探索其它石门。
    还剩三道石门。
    其中一道石门的后面是杂物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有成堆的灰尘瓦砾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腐朽气味。
    从杂物间离开，五人去了剩下两道石门中最近的一个。
    打开门。
    门后的景象似乎是一条通道，众人的黑暗视觉尚不足以看到它的尽头。
    不过在门被打开的时候，一阵微风隐隐传来。
    清新的微风。
    浑然没有任何腐朽的气味。
    “看来这里和外界相通。”迈克尔说了句。
    詹姆斯没说话，俯身拾起一块石头，朝着门后的黑暗一抛。
    几秒钟后，石块落地的声音从通道深处传来，听上去很微弱。
    “还挺深。”詹姆斯眉头微皱。
    尼尔斯提议道：“我们先去另一个石门看看吧，这条通道说不定是出口。”
    詹姆斯点头：“好。”
    说着他就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另一道石门。
    其他人纷纷跟上。
    除了高加诺之外。
    高加诺正看着眼前的通道，脸上呈现出一丝纠结的表情。
    他大体上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当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他的内心其实已经是挠头的状态。
    高加诺确实很纠结。
    因为在他的植物感知中，十级植物的位置就在眼前这条通道的尽头，或者至少是处在通道延伸的方向上。
    他现在需要做出选择。
    是和詹姆斯等人前往另一个石门然后一起进入这条通道，还是现在就独自进入通道？
    前一个选择稳妥些，五个人总比一个人更能应付危险。但问题是，作为分摊风险的代价，收益也势必要分摊。
    蔽目头环外形隐蔽，趁着旁人不注意还能独享其成。
    植物显然不太可能如此。
    永忘系植物更是有鲜明的颜色特征，不可能被忽视。
    让高加诺把一株十级植物分出去，不管这株十级植物是什么，他都感觉有点舍不得。
    想要独占十级植物，唯一的选择可能就是现在独自进入通道。
    风险未知。
    收益……其实也算未知。
    毕竟高加诺只知道里面有一株十级植物，植物到底是什么，他却并不清楚。
    但好在还是有保底的，十级植物的价值无论如何也不会太低。
    即使是最低贱的野草，如果能长到十级，也能卖上几枚金币。
    相比之下，这里的风险则似乎没有“保底”，已经有两个房间毫无风险。就算是有两尊石像守卫的礼堂，对高加诺来说也达不到绝境的程度。
    因此在一番纠结之后，高加诺基于自己的认知和信息，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独自进入通道！
    高加诺深吸一口气，径直迈入幽深的通道！
    几秒钟之后，他的身影就彻底融入通道幽暗的背景。
    与此同时，另外四人也意识到了他的选择。
    “他这是什么意思？”法师看着高加诺离开的方向，不禁皱起眉头。
    尼尔斯只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自以为是的人都这样。”
    詹姆斯则在短暂的思索后伸手一指最后的石门：“我们尽快看看这里面有什么吧，然后赶紧追上他。”
    “为什么？”法师问。
    詹姆斯淡淡地说道：“这个药剂师和那些又蠢又懦弱的家伙不一样，他这么做一定有充分的理由。”
    尼尔斯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他有更准确的占卜结果？”
    “很有可能，如果他有一个厉害的占卜师朋友——比如奥卡瑞根岛的维维尔大师，他完全有可能知晓某些非常重要的信息。”詹姆斯说，“甚至我听说，有些古代的大占卜师连潮汐之地的准确开启时间都能预知，多么不可思议。”
    “维维尔确实是个厉害的占卜师，就是有点声名狼藉。”迈克尔说了句。
    “哈哈，是吗，我只是随口一说。”詹姆斯一笑，同时打开最后一道石门。
    门后的空间和杂物间差不多大。
    但存放在这里的明显不是杂物。
    杂物间只有早已腐朽成灰的木架，而这里却有一座座石台，石台上陈列着几只完好的箱子，还有几件神秘物品。
    “神谕宝箱？”法师眨了眨眼，有些惊喜，但很快就冷淡下来，“不过这里是霍德尔的教堂，这些神谕宝箱应该都属于霍德尔……你们有霍德尔的圣名吗？”
    “没有，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圣名。”
    “说的也是，看来只能拿去卖钱了。”法师叹了口气。
    迈克尔则忽然眉头一皱，问了句：“这里应该是圣物室吧？”
    詹姆斯微笑：“毫无疑问是圣物室，也只有圣物室才会有神谕宝箱。”
    迈克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圣物室居然没有石像守卫或者陷阱？这有点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詹姆斯却淡淡说道，同时走向一座石台。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迈克尔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有某种感知危险的能力？”
    詹姆斯脚步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迈克尔缓缓说道：“进入石门的顺序是你选的，而你选的第一个石门似乎正好就是最危险的石门——很多人都因此离开，后面的石门一个比一个安全。”
    空气安静了一会。
    詹姆斯忽然笑起来：“聪明！”
    他转过身来，投来赞赏的目光：“你叫迈克尔对吧？我去了那么多潮汐之地，每次都用这招吓跑那些废物，被人发现还是头一次。”
    迈克尔没说话。
    詹姆斯话锋一转：“不过你对此应该没什么意见吧？难道你认为那些又弱又蠢的白痴有资格和我们一起瓜分战利品？”
    迈克尔沉默了一秒钟，随即微微耸肩：“好吧，你说得对。”
    尼尔斯则说：“这间圣物室的战利品，我猜你应该不愿意与我们平分。”
    “是的，你们都是聪明人。”詹姆斯看着三人，“你们知道，只有我是这支队伍不可或缺的成员，只有我永远走在最前面，我理应得到最多的战利品，不是吗？”
    法师：“你想拿多少？”
    詹姆斯看了看四周，淡淡说道：“这里有六只神谕宝箱，你们每人两只，剩下的东西都归我。”
    法师冷哼一声：“霍德尔的神谕宝箱有什么用？没几个人有霍德尔的圣名，我听说这玩意的市场价还不到两金币，我来霍德尔教堂可不是为了赚这点钱！”
    “两只宝箱也能卖三四金币，这不少了。”詹姆斯淡淡说道，“相比于我，你们在团队中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迈克尔：“三四金币连占卜费都不够！”
    詹姆斯：“战利品可不是按照开销分配的，否则那几个丢了命的家伙是不是还要从我这领一份阵亡抚恤金？”
    围绕着战利品的分配问题，众人一阵扯皮。
    最后几乎发展到要大打出手的地步。
    詹姆斯实力最强，但想要一挑三显然也不太可能。
    所以他的态度不可避免地开始软化。
    最终尼尔斯说了句：“我们再这么吵下去，那个药剂师估计已经把通道里的宝物都搜刮干净了！”
    詹姆斯终于妥协：“好吧，所有东西我拿一半，你们分另一半，怎么样？”
    三人互相看了看：“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随着共识的达成，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缓和。
    迈克尔说了句：“詹姆斯，能和我们说说你的能力吗？”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感知危险。”詹姆斯只说道，“这样的能力其实有很多，我拥有的只是很普通的一种。”
    “什么危险都能感知？”
    “倒也不是。”詹姆斯重新走向石台，含混地说道，“只有那些我能应付的危险可以被我感知。”
    “的确。”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什么的确？”詹姆斯随口说道，然后脸色大变，急忙试图闪身。
    但却为时已晚。
    早在幽幽的声音响起之际，一个半透明的袭击者已经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
    同时一道幽光在这袭击者手中亮起，以惊人的速度刺向詹姆斯并仿佛无视盔甲，最终几乎没有意外地将詹姆斯的身体狠狠贯穿！
    “啊！”詹姆斯发出一声惨叫。
    他试图挣扎，但刺入他身体的幽光却仿佛一个饥渴的生命，一阵若有若无的涌动，就将他的血肉吞噬大半！
    与此同时，刺出这道幽光的袭击者，脸上正露出阴森的微笑，他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灰眼灰发，身穿华丽的黑袍。
    半透明的身躯说明了他的身份——幽灵。
    “别担心，你不会因此死去。”幽灵的身躯微微闪烁，传出没有呼吸声的语调，“事实上，这是一场皈依仪式，你将成为霍德尔的光荣子民！”
    “救我——”詹姆斯绝望地呼喊道。
    尼尔斯、迈克尔、法师三人互相看了看，随即毫不犹豫，扭头就跑！
    开什么玩笑！
    这个黑袍人明显是一个高阶幽灵，等级甚至可能超过十级！
    詹姆斯刚刚还和他们扯皮扯得剑拔弩张，他们怎么可能为救詹姆斯而与一个如此恐怖的幽灵作战！
    三人夺命而逃。
    但他们的逃跑速度并不一致。
    跑得最快的是尼尔斯，他的速度大概快到了足以让高加诺惊讶的地步。
    而且尼尔斯还会隐身。
    在跑出去的同时，他的身影直接消失。
    相比之下，法师和迈克尔的速度则慢得多。
    他们还没跑到门口，高阶幽灵一挥手，就直接让石门关闭。
    “砰！”
    随着石门的关闭，法师和迈克尔的脸上不禁露出绝望。
    他们重新转头看去。
    詹姆斯已经凉了。
    在幽光的吞噬下，他的身体已然变成一具干尸或者骷髅。
    但就像黑袍幽灵说的，詹姆斯并没有因此死去，至少没有彻底死去，而是也变成了一个幽灵。
    幽灵詹姆斯的形体高度透明，但还是隐约可见。
    这和幽灵的等级有关，等级越高的幽灵，自然状态下的透明度越低。
    詹姆斯生前的等级，八级就是大部分幽灵的分界线。
    八级以下的幽灵在常态下完全透明，而对于八级及以上的幽灵来说，如果不借助法术，他们的形体通常是可以被肉眼发现的。
    比如突然出现的黑袍幽灵，就是一个等级远超八级的高阶幽灵，形体透明度低到甚至有明显的视觉遮挡效应。他刚才之所以未被察觉，无疑是因为使用了隐匿的法术。
    变成幽灵的詹姆斯，似乎正在不甘地咆哮并试图反抗，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限制，什么都做不了。
    黑袍幽灵像生者那样拍了拍手，然后径直走到一旁的石凳，欠身坐下，抬起头淡淡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主教，霍德尔森。”
    (本章完)

 第180章 橡树

    第180章 橡树
    迈克尔与法师深陷绝境。
    面对一个可以秒杀八级战士的幽灵主教，他们不认为自己有任何胜算。
    当然，他们也没有投降的打算，毕竟投降通常只可能发生于同教徒之间。而幽灵主教霍德尔森，不仅不是摩撒徒，甚至不是“生物”。
    完全可以预见，霍德尔森会像对待詹姆斯那样对待他们自己。
    不过法师似乎还不死心。
    他咽了口吐沫，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主……主教大人，如果我选择投降或者皈依，我可以活下去吗？”
    “你们为什么将变成幽灵视为‘死亡’？”霍德尔森却淡淡地问了句，半透明的眼眸中投来让法师心生回避的目光，“仅仅因为失去肉体？但我想几乎所有神的信徒都会声称，信仰比肉体更重要。”
    空气一阵安静。
    霍德尔森看向一旁还在徒劳挣扎的詹姆斯，继续说道：“世上最悲哀的生灵就是你们，为了让这副卑贱的肉体得到延续，你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法师闻言，愈加颤抖地一阵深呼吸，脸色苍白，额头也渗出许多冷汗。
    他只想做个活人。
    但很显然他现在没得选。
    所以他当机立断，从储物戒取出一个瓶子并迅速打开。
    漫漫骨粉从瓶中挥洒而出，随着他的咒语以及法杖的轨迹一阵盘旋，最终依附到他的魔法护盾上，融合成为“白骨魔法护盾”。
    毫无疑问，法师正在施展亡灵魔法。
    但眼下的关头，这已经不重要了。
    最起码，在方弗罗时代，宗教裁判所还是比地狱温柔不少。
    “佣兵，我要施展一个强大的法术——这需要一些时间。”法师说道。
    迈克尔：“你需要多久？”
    “大概半分钟。”法师已经开始施法，法杖顶端亮起幽幽的冷光。
    迈克尔沉默，随即一咬牙，高举手中长剑，口中喊道：“光明之神巴德尔，请你赐予我斩碎黑暗的力量！”
    话音落下，他的长剑立即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将圣物室的黑暗完全驱散。
    “啊——”詹姆斯发出痛苦的哀嚎，已经变成幽灵的他再也无缘沐浴光明，不管这份光明是否源于他的神。
    幽灵主教霍德尔森也皱起眉头，当即一挥手。
    随着他的动作，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捂住了灯笼，让房间里的光亮大为衰减。
    迈克尔神色一变，但好在剑刃上的光明并无变化，依然让他仿佛手握一束璀璨的光明。
    他手握承载着光明力量的长剑，指向幽灵主教。
    幽灵主教盯着他的剑看了一会，随即忽然语出惊人：“其实你可以活下来。”
    迈克尔一愣。
    法师则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别听他的鬼话，巴德尔是光明之神，霍德尔则有黑暗的权柄，两者的信徒是天然的死敌！他绝不可能放过你！”
    霍德尔森却淡淡一笑：“霍德尔和巴德尔确实分别拥有黑暗与光明的权柄，但祂们的关系并不是你理解的那样，事实上他们是一对兄弟……万物与众神的真相远超你我的想象。”
    迈克尔的脸上露出些许迟疑。
    法师又说道：“你的光明之剑让这个幽灵感到恐惧，他在骗你！如果你真的放下剑，你就上当了！只要我把这个法术完成，我们就都可以逃出去！”
    幽灵主教依然平静，注视着迈克尔：“向你的神祈祷吧，关乎黑暗与光明的宿命，我想祂会回应你的。”
    迈克尔显然照做了。
    他再次向光明之神发出祈祷，只不过是在心中默默祈祷。
    几秒钟之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讶。
    幽灵主教：“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迈克尔没说话，但却放下了剑，转头看向法师：“对不起……”
    法师有些气急败坏：“无耻的佣兵，我诅咒你，你背弃了教义！摩撒在上，你必将下地狱！”
    这显然不能说服迈克尔，反而打消了他的负罪感，让他的表情冷淡下来：“你在学习亡灵魔法的时候相信过摩撒的教义吗？”
    法师的脸色被绝望彻底占据。
    与此同时，幽灵主教轻轻招手，一根陈列在石台上的槲寄生飘然而起。
    槲寄生看上去平平无奇，和一根草差不多，但却隐隐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以及一种令人如芒在背的危险感。
    看着飘起的槲寄生，法师的神情变得极为惊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简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你好像知道这是什么。”霍德尔森主教说了句，“那你应该感到荣幸。”
    话音落下，槲寄生激射而出。
    无声无息，看似坚固的白骨魔法护盾被槲寄生轻而易举地洞穿。
    一同被洞穿的还有法师的胸口。
    法师徒劳地挣扎了一会，随即倒地而亡，他的法杖也在光亮熄灭的同时掉在地面，扬起些许尘埃。
    然后幽灵主教又挥了挥手，石门重新打开。
    “去完成你的神谕吧，巴德尔的信徒。”他说。
    迈克尔松了口气，脸色却有点复杂。
    他正准备离开，身后又传来一声：“不要破坏橡树，除非你想背负诅咒。”
    “诅咒？”迈克尔感到疑问。
    霍德尔森主教却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槲寄生离不开树木，如同阴影离不开光明……”
    ……
    另一边。
    高加诺沿着他选择的道路小心前行。
    由于中途还拐了个弯，通道比他预期得还要更加幽深一些。
    好在随着他的不断前进，植物感知清晰地显示出，他和那株十级植物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不多时，高加诺距离目的地已经只有几百米。
    但也就在这时，他眉头微动，抬头望向通道上方。
    在高加诺的感知中，上方的阴暗角落里赫然生长着一些植物，等级大概介于三到五级之间。
    这本没什么奇怪的。
    他早就知道这些植物的存在。
    然而就在刚刚，他分明感觉有几株植物动了一下，让他立刻心生警惕。
    短暂的迟疑过后，高加诺手持唤血之剑，小心翼翼地又走了几步。
    又有几株植物动了一下。
    这下高加诺终于可以确认，生长在通道上方阴暗角落里的是一些活化植物，并且多半对他——或者说“入侵者”怀有敌意。
    意识到这点后，他不假思索，当即取出火石法杖，念诵咒语。
    黑暗中火光亮起，旋即炽热的火焰在火石法杖顶端缓缓集聚，不一会就形成一团明亮的火球。
    与此同时，咒语完成。
    高加诺一挥法杖。
    二环火球术！
    “轰！”
    炽热的火球激射而出，旋即在通道上方的某处阴暗角落轰然炸开！
    实际上，高加诺的火系魔法造诣并未达到可以释放二环火球术的水平。
    他能放出二环火球术，主要是靠着火石法杖的助力，这根六级火系法杖的增益相当可观，让他的火系施法能力大为提高。
    高加诺继续施法，又打出几颗火球。
    同时他还操控着迅捷微风，不断“煽风点火”。
    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火势飞快蔓延，愈发旺盛。
    不一会，大片的火焰就在通道上方熊熊燃烧起来，驱散黑暗的同时，也让那几株藏匿的活化植物无不引火上身。
    高加诺这才看清它们的真面目。
    原来是一些黑色藤蔓。
    它们攀附在岩壁的缝隙间，正随着火焰的燃烧不断扭动身躯。
    它们甩动着长满尖刺的身躯，试图向高加诺发起攻击。
    但双方的距离显然有点远。
    不论这些藤蔓怎样甩动自己，都无法触碰到高加诺，只能被火焰渐渐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些许元素之土和种子从它们瓦解的身躯中相继落下，与燃烧的灰烬一同堆积在地面。
    将这些活化植物全部烧死，高加诺上前将元素之土和种子收起，然后继续沿着通道深入。
    过了一会。
    当穿过通道来到一处宽敞的空间，他终于见到了那株神秘的十级植物。
    不是永忘系植物。
    这让高加诺多少有些失望。
    但好消息也不是杂草，而是一棵树。
    橡树。
    在所有的普通植物当中，树无疑是极有价值的一类，用途丰富。
    一棵十级橡树，最少也能卖上几十金币，不亚于一片六七级的永忘苔。
    就是这棵橡树的长势实在有点难看。
    几乎可以用“干瘪”来形容，要不是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树叶，大多数人可能会认为它是一棵死树。
    高加诺突然眉头一皱。
    却是他想起来，自己的储物戒由于装了一对巨角鹿角，空间已经所剩无几。
    想要再把这棵橡树整个收走几乎不可能。
    怎么办？
    直接整个扛走？又或者只取一部分？
    高加诺一阵权衡思索。
    就在这时，橡树附近忽然景象微晃，一个高挑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
    高挑身影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容貌如同绝美的女性，却偏偏长着喉结。
    尼尔斯！
    “原来这有一棵高阶树木，难怪你选择独自进入通道！”尼尔斯一笑，同时开始砍树。
    高加诺的脸色顿时一沉。
    他抬手就是一道猎人印记打出，随即手持唤血之剑冲向尼尔斯。
    他早就有意干掉尼尔斯。
    现在地处隐秘，又无旁人，显然正是下黑手的好机会。
    不过尼尔斯作为铁拳兄弟会的二号人物，南海镇远近闻名的变态，手段当然也不简单。
    看着快速靠近的高加诺，尼尔斯脸色不变，一边继续砍树，一边身上光影闪烁。
    随即高加诺只觉得眼前一晃，四个尼尔斯就凭空出现。
    其中一个仍在砍树。十级橡树当然质地坚硬，但他的砍树速度却也不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整棵橡树收入囊中。
    另外三个尼尔斯则挡在高加诺的前路，持剑而立。
    他们的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微笑，并发出语调与节奏都完全相同的声音：“我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招了，你能在阵前决斗连胜三场，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高加诺立即制造出十二簇迅捷微风，同时开启燃血冲刺，直奔挡路的三个尼尔斯。
    双方速度都不慢，几乎是旗鼓相当。
    不过就战斗力而言，尼尔斯的分身显然与高加诺相差许多。
    这些分身并非幻术，至少不纯粹是幻术。
    当他们的剑砍到高加诺身上，高加诺能够明显感受到这些攻击的真实性，不过这种真实性只是部分真实，而不是完全真实。
    因此它们几乎不能伤到大地之肤状态下的高加诺。
    他们唯一能起到作用就是阻挠。
    尼尔斯对此似乎也有点意外，但他丝毫不慌。毕竟对他来说，能暂时挡住高加诺就够了。
    因为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将眼前的这棵高阶橡树收入囊中！
    (本章完)

 第181章 五片

    第181章 五片
    尼尔斯的三个分身极力阻挠著高加诺。
    本体则全力砍树。
    砍伐的同时，他也不时打量著眼前的橡树。
    尼尔斯注意到这棵树的不同之处。
    除了高等级树木的共性比如坚固的躯体之外，这棵橡树最大的特点有两个。
    首先是长势极差，乾乾巴巴的样子，仿佛隨时都有可能枯死。
    其次则是，树上还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小孔，看上去就像是被许多害虫蛀过。
    这无疑会让树的价值降低不少。
    尼尔斯皱了一下眉头，心头闪过疑问：什么虫子可以蛀蚀如此高阶的橡树？以及—
    这些虫子现在为何不见踪影？
    前一个疑问还好说，大自然无所不有，有高阶的植物，自然也有高阶的蛀虫；后者却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答案。
    有限的时间也容不得他细想一三个分身並不能阻挡高加诺多久，这个药剂师的战斗力比他想像中要厉害不少。
    不管怎么说，一棵如此高等级的橡树，都是一笔不错的收穫。
    高加诺不想分给別人，尼尔斯当然也不想！
    於是他使出十二分的力气砍树，並隨时关注高加诺的动向。
    不一会。
    “嚓”
    伴隨著一阵树木撕裂的声音，摇摇欲坠的橡树终於彻底失去平衡，沿著尼尔斯砍出的缺口倒了下去。
    紧接著尼尔斯伸手一抄，橡树就被他塞进了储物戒。
    只不过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橡树倒下的瞬间，些许淡薄的幽光一闪而过，从断口掠出，瞬间没入他的身躯。
    他显然没有因为这道幽光而產生任何不適，正发出囂张的笑声：“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撕开一副法术捲轴，紧接著身影倏然消失。
    高加诺感觉到自己的猎人印记被抹除，连忙要再重新打上。
    然而就在此时，尼尔斯的三个分身纷纷上前，並排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及时瞄准。
    对於印记或者诅咒来说，瞄准即命中，无法瞄准自然就无法命中。
    以尼尔斯的速度和隱身能力，留给高加诺重新施加猎人印记的时间可能还不到十分之一秒，被这么一挡，自然只能错过。
    本体已经远去，分身也停止了註定不会有战果的攻击。
    三个尼尔斯站在高加诺面前继续发出阵阵嘲笑，还说道：“欢迎你去告发我的无耻行径！哦对了，最好也让卢修斯知道这件事！哈哈哈””
    高加诺感到恼火，挥斩破三个分身。
    出乎他的意料。
    竞有三条信息跳出来。
    【经验+3】
    【经验+3】
    【经验+3】
    居然有经验？！
    这让高加诺一愣。
    隨即他不由皱眉思索起来。
    难怪这些分身凭空產生却能造成伤害，要不是他有大地之肤，三个分身的围攻怕是不好对付。
    也难怪尼尔斯声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这招了，从死亡可以產生经验的特性来看，这个分身法术的代价肯定不止是法力或者体力那么简单。
    失去三个分身，尼尔斯想必多少也会有点肉痛。
    高加诺心情稍稍好转。
    但一想到十级橡树就这么被牛走了，他还是不禁感到心情烦躁。
    自此，高加诺对尼尔斯的警惕和反感正式演变为仇视。
    恨上一个人之后，就会不由自主地想找其麻烦。
    高加诺也不例外。
    拋开“找到合適的时间和地点先发制人干掉尼尔斯”这种比较难得的机会不谈，他现在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像尼尔斯说的告发。
    当然，不是告发尼尔斯“偷树”
    因为严格来说，尼尔斯的行为並不是犯罪意义上的“偷”，而是完全正当的“拿”
    毕竟树还长在野地上，不是任何摩撒徒的財產，当然是先砍先得。
    尼尔斯唯一不妥的行为只是隱身，摩撒的教义和法律对隱身类法术是有限制的，针对同教徒的隱身至少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尤其尼尔斯多半还是个男同。
    但潮汐之地近乎法外，除非是有目击者的同教谋杀，否则治安官和教会根本懒得管。
    相比之下，尼尔斯这点“无耻行径”简直不值一提，別说发生在潮汐之地，就是发生在城镇，多半都只能以和稀泥收场。
    何况高加诺自己手上也不乾净。
    他要是请教会的审判官和检察官动用思想侦测、恶意侦测之类的手段，说不准是他先被送进监狱甚至宗教裁判所。
    不，应该说一定是他先被审判。
    高加诺想起尼尔斯童年在教堂的遭遇。
    对尼尔斯来说，那无疑是一段痛苦且屈辱的遭遇：但客观来讲，事情曝光之后，尼尔斯也得到了许多好处比如教会的补偿。
    对於这桩巨大丑闻，教会的补偿很丰富，包括物质，也包括態度。尼尔斯的遭遇据说一直传到了教会的最高层，得到了教皇以及枢机团的明確同情，这种表態传导到诺丹伦、
    南海镇，就演变成了纵容。
    正是在教会纵容的態度下，尼尔斯儘管声名狼藉，是远近闻名的变態以及高度可疑的男同，还有“剥皮者”的血腥绰號，却至今没有遭到任何制裁。
    教会的表態是持久的，除非尼尔斯真的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並被揪住证据，否则与他“打官司”並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这方面的指控显然是没戏。
    或者可以试试在贝黑莱特的神諭宝箱上做文章？
    好像也不太行，尼尔斯肯定会把这只邪神的宝箱藏起来，而就算被发现，他也完全可以说是“不懂神秘学，买著玩的”。
    意识到报復尼尔斯並非易事，高加诺不禁嘆了口气。
    他摇了摇头，收起心思。
    自己还可以在潮汐之地待三天，先把这三天利用好再说吧。
    高加诺注意到这里並非通道尽头。
    后面还有路，微风正是从其中传来，想必是一个出口。
    高加诺本来考虑回头，但仔细一想，尼尔斯既然独自跑过来了，礼堂那边多半没发生什么好事。
    所以他最终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向了近在眼前的出口。
    不多时。
    高加诺回到了地面，继续在潮汐之地各处探索。
    与第一天相比，之后大约三天时间的经歷相对要平淡得多。
    事实上，高加诺只在一处湖泊稍微发生了点波折，除此之外就是毫无波澜的游荡、採集、杀魔兽。
    毕竟古代教堂之类的区域並不常见，一个潮汐之地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更多的区域还是漫无止境的山地、森林、河流等自然景观，以及棲息在其中的各色魔兽。
    这些露天的自然景观，註定很难发生多少有波折的故事。
    三天时间里，凭藉著燃血衝刺赋予的优势，高加诺几乎將整个潮汐之地逛了个遍。
    至少他的植物感知已经在將整个潮汐之地都覆盖了一遍一早在进入潮汐之地后的两天半之后。
    这也意味著，从第三天半开始，潮汐之地的永忘植物已经一株也不剩了。
    毕竟，整个潮汐之地的永忘植物，先不论是否被高加诺摘到，看反正是已经都被高加诺看过了。如此一来，就算偶有漏网之苔，一天之內也会自行消失。
    高加诺也確实是收穫永忘植物最多的人。
    他大概感知到六株应为永忘苔的植物，其中三株在他赶到之前消失，一株是自己消失，两株应该是被人捷足先登毕竟两株同时消失不太可能，多半是被收进了储物戒从而屏蔽了植物感知。
    剩下的三株则都落入他的口袋。
    这让高加诺此行总共收穫了五片永忘苔！
    五片永忘苔，水属性的有两片，火、土、风属性的各一片。
    市场价值接近三百金幣！
    再算上其它杂七杂八的收穫，高加诺此前为了製作合剂而购置的链金台等工具的费，现在就已经回本了！
    想到这里，被尼尔斯夺走橡树的鬱闷也打消了不少。
    最后半天时间，高加诺来到一处斩蛇线附近，四处又搜颳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普通草药，等到时间快要结束，他便跨过斩蛇线，回到了外界。
    外面有一些人在等候。
    大部分是在此之前走出潮汐之地的冒险者。
    还有少数是更高等级的冒险者。
    他们的等级都在八级之上，最高者理论上有十二级。他们正在等待潮汐之地的下一次“涨潮”，从而让他们也可以通过。
    不过这些高等级者的数量非常少。
    可能总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原因很简单，八级以上的受名者本来就数量稀少，放在法拉罗的任何地方都不是小人物了。这处潮汐之地又比较“贫瘠”，资源有限，能吸引到的八级以上的受名者自然更少。
    就在高加诺刚刚走出斩蛇线没多远，一阵对话就传入他的耳中。
    “真是见鬼！”一个明显是矮人的大嗓门响起。
    高加诺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穿法师长袍的矮人，有著火红色的头髮和鬍鬚，看上去和红矮人倒是有点相似。
    这让他不禁多留意了几眼。矮人不是一个擅长魔法的种族，他们的魔法天赋通常被认为和人类相比有明显差距，因此矮人法师並不常见。
    “怎么了？”有人问道。
    “我刚刚占卜了一下，猜猜怎么著？占卜结果显示，我绝无可能在这找到永忘植物！
    哪怕一株都不行！”矮人法师说道。
    “大多数都是这样，在潮汐之地白跑一趟。”
    “不不不，这不样，这是“绝无可能』，不是希望渺茫』！”矮法师紧接著又说道，“这种情况可不正常！”
    “这里最多有几片永忘苔，您可是十二级法师，难道还缺这点东西吗？“
    高加诺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人竟然是十二级法师！
    十二级法师大多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这让高加诺他不禁在脑海里搜索著对方可能的名字。
    矮人法师哼了一声，动了动自己的红色大鬍子，絮叨起来：“你会嫌自己手里的永忘植物多吗？我本以为这是一次休假呢，可以喝到新鲜的永忘苔泡茶，现在看来，兰道夫那老混蛋又在骗我——”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末了似乎有点骂骂咧咧。
    隨即只见他拿著法杖一晃，同时口中响起咒语声。
    咒语很长。
    高加诺头一次见到这么长的咒语，而且他完全听不懂。
    如此漫长的咒语，对法力的消耗当然也非同小可。
    事实上，即便对於一个十二级法师来说，这段咒语也让他的脸上露出些许吃力的神情。
    过了一会，咒语完成。
    一阵纯净的淡蓝色光芒陡然亮起，瞬间將矮人法师笼罩其中。
    旋即，法师的身影就在一闪之际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传送术！”附近的些人纷纷惊呼。
    “不愧是级法师！居然可以独完成传送！”
    “真是让人羡慕，这么方便的法术，要是用来送信，得赚多少钱啊！”人们议论纷纷。
    加诺则凑近问：“他是谁？”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泰摩尔教授！”有人回道。

 第182章 加文拍卖行

    第182章 加文拍卖行
    泰摩尔教授展露的一手传送魔法，让高加诺不禁有些心生嚮往，
    毕竟不论是实用性还是逼格，传送都堪称法拉罗魔法界的顶峰。在虽不严谨但其实非常接近真相的刻板印象中，所谓的“大法师”其实就是“掌握传送魔法的法师”。
    掌握传送魔法，哪怕只是“短距离定点自体传送”，都可以为出行带来巨大的便利，並可以让一个人成为声名显赫的法师。
    至於远距离群体传送，更是所谓“传奇法师”的標配。
    当然，法拉罗世界已经上万年没有出现过传奇法师了一一他们和巨龙一样只存在於神话传说以及可疑的史料中。
    在对魔法的遐想中，高加诺回忆起自己对阿迈罗的承诺。
    自己现在实力不弱，还拥有低价使用传送门的特权，差不多是时候去一趟阿克斯城了。
    也许可以顺便参加一下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
    高加诺心中想著阿克斯魔法学院下次入学测试的时间，一边转身向西，离开了此地。
    回到南海镇，他首先去了拍卖行。
    不是黑市拍卖行。
    而是加文商会开的正规拍卖行，坐落在南海镇贸易区最繁华的地段，光顾这里的都是南海镇最有钱或者最有身份的一小撮人。
    以前的高加诺还不太敢来这里。
    现在他作为教会认证的“诺丹伦的勇士”，只需要亮出徽章，拍卖行的侍者就会毕恭毕敬將他请进去。
    “您要卖东西吗？”侍者一边领路一边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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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不少东西要卖。”高加诺点头，“包括两片永忘苔，一颗包括完整鹿角的六级巨角鹿首，一颗六级土系魔兽晶核，还有一些其它东西。”
    听完他的敘述，侍者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钦佩，在他看来，这些显然是源於一场伟大冒险的收穫。
    “请您跟我来，福格尔大师將为您服务。”
    高加诺微微一愜：“是『福格尔家族”的那个福格尔吗？”
    侍者：“是的，就是那个闻名於所有摩撒国家的福格尔家族。福格尔大师是莱斯科瓦会长不久前重金聘请的鑑定大师，精通几乎一切鑑定知识。”
    说著他忽然压低声音：“甚至据说包括神秘学，当然，只是据说———““
    高加诺点点头，没说什么。
    不多时，他在侍者的引领下见到了福格尔。
    一个有著酒糟鼻和地中海髮型的遏中年人，正坐在一张酒桌前，摆弄著造型各异的酒瓶子以及其中的美酒，让房间里瀰漫著一股奇特的混合酒气。
    “小子，你这回带来的又是什么客人。”他警了一眼侍者，“不会和上次一样，又是个古董骗子吧！”
    “当然不，福格尔大师。”侍者连忙说道，“这次我带来的是“诺丹伦的勇士”，尊贵的高加诺大人。”
    “诺丹伦的勇士？”福格尔大师一证，隨即想起什么，“阵前决斗连胜三场的那个称號？”
    “是的，大师。”
    闻言，福格尔大师总算正经了些，放下手中的酒瓶，礼貌地起身问候：“你好，我是约翰·福格尔，加文商会的首席鑑定师。”
    毕竟从身份和地位上来说，“诺丹伦的勇士”比骑士还要高贵些许，甚至被形容为“不世袭的男爵”，理应得到额外的礼节与尊重。
    这位鑑定大师作为一个有姓氏的人，福格尔家族的一员，当然深谱这些贵族间的繁文节。
    高加诺客套了几句，隨即將准备出售的东西从储物戒取出。
    一大堆东西瞬间堆满房间中的一片空地，尤以巨角鹿的鹿首鹿角最为显眼。
    毫无疑问，此举间接地显示出了他储物戒的空间尺寸。但不同於几年前，如今的高加诺已不再是什么穷小子，对於一个诺丹伦的勇士来说，有一枚高等级的储物戒显然並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情。
    侍者再次露出几分吃惊和敬佩，福格尔大师则显然见得多了，只是眉头微动，隨即就开始鑑定。
    诚如侍者所说，福格尔作为加文商会重金聘请的首席鑑定师，水平之高自不必说，很快就將高加诺准备拍卖的东西一一鑑定完成並顺便报了价。
    “两片永忘苔，火系的六级，近期的成交价大概是六十五金幣，水系的六级—”福格尔大师只看了永忘苔几眼就说道，语速颇快。
    “等等。”高加诺却忽然打断道。
    “怎么了？”
    高加诺伸手一指：“这片水系永忘苔是七级的。”
    福格尔眉头微皱，但见高加诺表情颇为篤定，便没说什么，而是重新拿起水系永忘苔，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会。
    他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
    隨即他拿出一根魔杖抵在永忘苔上，同时嘴里念了句咒语。
    “咳咳，確实是七级，不好意思——”福格尔大师的语气有点尷尬，连忙转移话题，“你是链金师？”
    “学过一些链金术。”高加诺只说。
    福格尔大师继续转移话题，侃侃而谈了几句：“在南海镇学链金术可不容易，如果你想成为链金师的话，我建议你去利德曼城或者阿克斯城，你知道的，那里有很多优秀的魔法师和链金师·.”
    过了一会，带著福格尔大师的鑑定结果，高加诺办理手续，將几样东西都委託给了拍卖行。
    等拍卖会开始，他也到场参加，看看自己的东西能卖多少钱，顺便也买点东西。
    相比於黑市拍卖行让哥布林担任拍卖师的野路子，加文拍卖行的拍卖师就正规多了，甚至有点古板，敲槌的样子有时会让人联想到审判官。
    “貌美的巨魔女奴，起拍价十金幣，每次加价不少於一金幣！”第一件拍卖品是一个巨魔女奴。
    理论上来说，摩撒国家都是反奴隶制的。
    只不过，摩撒国家对“人”的定义比较严格，只有摩撒徒才算真正的人，异教徒则不算，巨魔当然也不算。
    因此拍卖巨魔奴隶完全合法，和拍卖一匹马、一头牛没有任何区別。
    这个巨魔女奴的待遇也和牛马差不多，身上几乎没穿衣服，最大程度展现出她的线条和肌肤。
    身材確实非常火辣，远超绝大多数人类女性。
    至於长相只能说人各有志。
    对人类来说，绝大多数巨魔都长得粗獷丑陋，即使女性巨魔也没好到哪去，拍卖台上的这个比一般女性巨魔更柔美一些，且獠牙小到几乎看不见，但离正常人的审美依然相去颇远。
    至少高加诺接受不了巨魔的长相。
    但有时候，有钱人的品味確实很难说。
    拍卖师话音刚落，一个激动的声音就跳了出来：“二十金幣！”
    包括高加诺在內，一些人不禁投去异的目光。
    “我替我朋友买的！”对方补充了一句。
    “我出三十金幣！”
    “三十五金幣！”
    一番竞价，最终这名巨魔女奴以五十金幣的价格被买走。
    “迪布托西部郡的地契，土地面积一万亩！”拍卖师又拿出一张地契，“这一万亩土地都是耕地，优质的耕地，附带少量耶门徒农奴，起拍价只要三十金幣！”
    一万亩耕地的价值当然远不止三十金幣。
    不过这些耕地位於迪布托境內迪布托虽然已经被征服，但摩撒徒对其领土的掌控依然不够牢固，何况还是西部郡的领土，隨时有可能遭到耶门徒的打击和爭夺，故而价值大大降低。
    “一本《古代圣徒启示录》，包含数百位圣徒的启示以及一条摩撒的启示，儘管它们只是过去的启示，但我想，信仰之道就在其中—起拍价三十六金幣！”
    启示录的內容源於启示捲轴，
    只不过，启示捲轴记载的大多是有价值的信息，比如潮汐之地的开启时间什么的。
    而启示录记录的通常都是失去时效性的启示，更多被视为一种收藏品。
    “四十金幣！”
    “六十金幣！”
    “八十金幣！”
    虽然只是没什么实用价值的收藏品，但竞价却颇为激烈，富人们似乎將这视作一种证明自身財力和信仰的方式。
    “接下来是一颗六级巨角鹿首一一包含完整鹿角，如果哪位尊贵客人的宽客厅里仍然没有掛上这样一颗威风凛凛的巨角鹿首，千万不要错过！”说话的同时，拍卖师伸手指向正被两个侍者搬上台的巨角鹿首，正是高加诺委託拍卖的商品。
    巨大的鹿首鹿角引起一阵关注和议论。
    拍卖师一番介绍，隨即说道：“起拍价四十金幣！”
    “五十金幣！”
    “五十五金幣！”
    “六十五金幣！”
    最终这颗鹿首以六十五金幣的价格售出，让高加诺感到满意。
    再之后就是永忘苔了。
    这里的拍卖会无论规模大小，每次都会有永忘苔。对於南海镇这种小地方来说，这几乎是唯一能稳定买到永忘植物的场合。
    高加诺委託的两片永忘苔如期卖出，价格和福格尔大师的报价差不多。
    然后又买了一片永忘苔。
    六级土系永忘苔。
    毕竟他现在只掌握了“次级稳固合剂”一种合剂的製作，只有土系永忘苔对他有用。
    按照他的意愿，他其实更想將手里的非土系永忘苔全部换成土系，以用於製作次级稳固合剂，
    把链金术熟练度练上去的同时，顺便提升一下自己的属性。
    奈何南海镇地方太小，他手头有四片非土系永忘苔，一时半会根本打听不到四片土系永忘苔的消息。
    而且一次出手四片永忘苔多少有点显眼。
    黑市拍卖行倒是方便匿名，但拍卖行的抽成实在是太狠了，只有来路不乾净而且较可能被查的东西才会在那里拍卖。
    所以思来想去，高加诺最终选择了加文拍卖行，卖出两片非土系永忘苔，同时买入一片土系永忘苔一一也只有一片可买。
    拍卖会结束不久，钱货两清，
    高加诺带著一袋沉甸甸的金幣外加一片六级土系永忘苔，离开了加文拍卖行。
    “哗一一”拍卖行离港口很近，一出来就能听见阵阵海潮的声音，抬头望去还能看到不时掠过的海鸥。
    高加诺走在路上，看了一会港口的景象。
    作为一座欣欣向荣的城镇，南海镇的港口相当繁忙，商船、私掠船来来往往，五八门的旗帜在海风中飘扬。
    一同繁忙的还有码头工人们他们在风吹日晒下挥汗如雨，搬运、装卸著各种货物，赚取微薄的薪水。
    有人认为，他们的存在完全是空间魔法容器成本过高带来的现象。
    一定程度上，这是正確的。
    毕竟如果空间魔法容器足够廉价，让任何物资都可以利用储物戒保存和运输，那么码头工人至少会大量失业，甚至连航海业都將大为菱缩。
    不过高加诺听说，海运与港口的繁荣还有一些其它原因，並不只是空间魔法容器成本过高导致的。
    具体有哪些原因，他倒了解不多。
    他这辈子还没坐过船呢。
    过了一会，他从码头街经过。
    不同於光鲜亮丽的贸易区，相隔不远的码头街已是贫民窟的范畴，大量码头工人拖家带口地聚居於此。
    这里的空气瀰漫著与乌鸦街相似的气味，只不过又多了几分海洋的腥咸。
    高加诺想起，埃德温在当矿工前就是一个码头工人，住址似乎也在码头街。
    也不知道埃德温现在怎么样了这样的思绪让他不禁放慢了脚步，並时而望向码头街深处。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
    “小贾雷尔，你继承了你父亲的財產和荣誉，当然也继承了你父亲的债务，你现在必须还钱！”

 第183章 摩撒徒的债务

    第183章 摩撒徒的债务
    高加诺循声一看，隨即惊讶地发现，催债者竟然是科林。
    被催债的则是一个满脸稚气的孩子，大概只有十岁左右，容貌和他在突袭营认识的拳王贾雷尔非常相似。
    毫无疑问，这孩子就是小贾雷尔。
    科林所属的铁拳兄弟会，实际上就是个黑帮——还是比较暴力的那种，黑帮的上门討债显然不是一个孩子可以应付的情况。
    所以此时此刻，小贾雷尔正在科林面前表现得手足无措，背靠著墙，稚嫩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紧张和害怕。
    高加诺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见到高加诺，科林不由一愣，隨即露出几分尷尬：“这孩子的父亲老贾雷尔在不久前的战爭中阵亡了，但他还欠著洛哈一大笔钱，洛哈派我来催债。”
    高加诺看著他：“你应该知道洛哈的债权都不怎么干净。”
    “我当然知道，事实上，南海镇没有几个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科林能感受到高加诺对此的態度，语气辩解地说道，“但我能怎么办？洛哈是我的老板，儘管我很討厌他，但我可不敢向他违约！”
    高加诺理解科林的选择。
    洛哈不仅是老板，更是一个残暴的黑帮头目，身为马仔的科林当然没有和其作对的胆量。
    高加诺短暂沉默：“老贾雷尔欠了洛哈多少钱？”
    科林拿出一张羊皮纸债务契约，说道：“本金和利息加在一起总共三千四百八十银幣，其实以前还有几笔债务，只不过老贾雷尔在生前已经还上了，现在这是最后一笔。”
    停顿了一下，他接著说道：“不久前的迪布托战爭中，老贾雷尔在战场上英勇阵亡，得到了骑士头衔以及一处不错的采邑。这孩子继承了父亲的一切，洛哈希望他用骑士采邑赔偿这笔债务。”
    高加诺盯著债务契约上的文字看了一会，又看了看旁边的小贾雷尔。
    科林这时也看向小贾雷尔：“我没有骗你，对你来说，现在还钱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这笔债务的利息继续涨下去，你以后根本还不起……你虽然还小，但我相信你肯定听过洛哈的风格。”
    小贾雷尔低著头：“那……好吧，就用我父亲的采邑还这笔债。”
    科林当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另一副羊皮纸：“在这上面写下你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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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加诺却伸手打断了他：“等等。”
    科林和小贾雷尔都转头看向他。
    却见高加诺拿出一个钱袋，从中收回部分金幣，然后递过去：“钱袋里有三十五金幣，这孩子的债务我还了。”
    “为什么？”两人都很惊讶。
    高加诺只道：“我认识这孩子的父亲，事实上，让贾雷尔获封骑士並阵亡的那场战斗，我就是参与者之一。”
    这並非他的真实想法。
    他之所以选择帮助小贾雷尔，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偽合剂。
    偽合剂让他赚到了第一桶金，也间接促成了贾雷尔的结局，虽然未必是坏结局，但还是让高加诺对小贾雷尔的处境產生了一种义务感。
    三十五金幣对他来说也不算很大的数字，所以稍作考虑，他就决定替小贾雷尔还上这笔钱。
    科林一阵沉默，隨即点了下头。
    他接过金幣，递出债务契约，同时对小贾雷尔说道：“现在高加诺是你的债主了，你——”
    “嘶啦。”他的话被一阵裂纸声打断，戛然而止。
    却是高加诺隨手將债务契约撕掉。
    看著飘落的羊皮纸碎片，科林的表情一时僵住。
    高加诺则笑了一下：“难道你觉得我会继续向这孩子討债？”
    科林嘆了口气，目光看著已经落地的羊皮纸碎片：“有时我也想这样做，但我没有能力，更没有勇气……作为公国的勇士，你实至名归。”
    他忽然抬起头，话锋一转：“高加诺，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直接离开铁拳兄弟会？”
    高加诺：“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勇敢。事实上，我认为你的选择是合理的，换做是我，我也会等合同到期，然后稳妥而彻底地离开，在此之前，先老老实实地为洛哈干活，最多討债的时候客气点。”
    “这也是我们成为朋友的原因，不是吗？”他拍了下科林的肩膀。
    科林默默地点头。
    过了一会，他与高加诺閒谈几句，隨即告別离开，朝著断指巷的方向走去。
    高加诺也准备离开。
    小贾雷尔却说道：“高加诺老爷，我会把钱还给您的！”
    高加诺笑了一下：“別这么叫我，你应该知道，骑士有著崇高的尊严，不是下人或者乞丐。”
    “哦……”小贾雷尔挠了挠头，“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会把钱还给您，您能帮我写个欠条吗？”
    高加诺：“不用了。如果真想还的话，等你以后有了钱，还我三十四金幣八十银幣就行了。”
    小贾雷尔眨了眨眼：“没有利息？”
    “没有。”高加诺说道，“事实上，按照摩撒的教义，通过他人的困境获利是不道德的行为，所以一个真正的摩撒徒绝不会收取债务的利息。”
    小贾雷尔眉头微皱：“可是我听说，所有债务都有利息！”
    “教义不能等同於现实，精明的放贷者有无数种方法绕过这条本就鬆弛的教义。”高加诺补充道，“神和圣徒为我们树立了许多高尚的原则，但並不是每一条都会被执行，更不是每个人都会执行。”
    小贾雷尔：“老……哦，高加诺大人，你一定是南海镇最虔诚的摩撒徒！”
    高加诺不置可否：“我未必是，但也许你可以是，持之以恆地向圣罗登、圣约翰、圣罗兰这些伟大的圣徒祈祷，遵从祂们遗留在世间的教导，你或许能聆听到祂们的启迪。”
    “圣克里斯多福怎么样？”
    “当然也不错，但还是圣罗登、圣约翰、圣罗兰更適合你，他们是最崇高的领袖、智者和骑士。”
    “我懂了，大人，我会追隨圣罗登、圣约翰、圣罗兰，还有您，做一个虔诚的摩撒徒！”小贾雷尔郑重地点头。
    高加诺属实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能和几位最重要的圣徒相提並论。
    毕竟他是个唯物主义者。诚然这个世界有神的存在，但有神並不意味著一定要將神特殊看待。对他来说，神无非是一种生物、一种物质，可以交易，可以试探，可以改变，当然也可以成为。
    因此情感上，他希望小贾雷尔也成为一个唯物主义者，而不是任何神的信徒。
    但他也知道，要求一个法拉罗人认同唯物主义，属实有点强人所难。
    何况还是个孩子。
    他如果对小贾雷尔宣扬唯物主义，不是自己被抓起来，就是小贾雷尔被抓起来，纯纯的害人又害己。
    所以基於现实的考量，高加诺只是叮嘱小贾雷尔儘量向几个重要圣徒祈祷，这或许可以提高他获得高贵圣名的机率。
    如果小贾雷尔获得的第一节圣名源自这这几个最重要的摩撒圣徒，再以其继承的骑士头衔，进入圣骑士团预备役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失为一种局部最优解。
    他又叮嘱了小贾雷尔几句，隨即转身离开。
    这件事很快就被他淡忘。
    高加诺回到家。
    “你回来了，老大！”达莉丝从房间跑出来。
    高加诺注意到她身上沾著一根羽毛，便伸手摘下，问了句：“这是小咕的？”
    “哦，是的。”达莉丝想起什么，“对了，老大，你还有没有眼魔肉乾？之前的那些眼魔肉乾已经被小咕吃完了。”
    “没有了。”高加诺说，“我去看看小咕现在怎么样。”
    他和达莉丝一起来到顶楼。
    猫头鹰正在进食，食物只是菜市场买的普通肉食，这似乎让它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它的表情明显比以前更丰富了一些。
    “看来眼魔肉乾的效果还不错。”高加诺摸了摸小咕的羽毛，“我过几天要去黑市，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卖眼魔肉乾。”
    “黑市？”达莉丝一怔，“眼魔肉乾不是违禁品吧？”
    高加诺：“的確，但眼魔的眼睛是违禁品，教会和法师公会的人有时还会询问『这个眼魔的眼睛去哪了』，所以还是黑市更容易买到眼魔肉乾。”
    “原来是这样。”
    “如果没有眼魔肉乾，我就买点高等级的魔兽肉。”高加诺又说道。
    达莉丝当即对著小咕一通笔划。
    “咕咕！”隨即小咕似乎知道自己的伙食终於要改善了，欢快不已。
    高加诺：“在此之前，我要先在链金房待一段时间，我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达莉丝。”
    “放心吧，老大！”
    又为达莉丝安排了一些家务事，高加诺隨即就心无旁騖地投入到了他的链金大业。
    他手里有两片土系永忘苔，不出差错的话，可以製成两瓶次级稳固合剂。
    他当然不希望出差错。
    所以为了儘可能提高成功率，高加诺在脑海里不断回忆著一切与之有关的知识，並一遍遍地预演著流程。
    不需要用到永忘苔的环节，他更是上手实操，反覆练习，確保熟练。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丰收女神德墨忒尔的“链金灵感”。
    於是在准备充分之后，高加诺向丰收女神进行了两次草药祈祷，並如愿获得了两次【链金灵感】。
    高加诺至今已获得三次链金灵感，丰收女神依然没有降下神諭要他完成。
    看来德墨忒尔还挺慷慨的。
    在链金灵感的状態下，高加诺开始了次级稳固合剂的製作。
    只不过，链金术终究是一门复杂的技艺。
    高加诺又是刚入门，即便有“链金灵感”的加持，两次製作也还是失败了一次，浪费掉一片永忘苔，让他心疼不已。
    好在失败的是第一次，损失的是相对廉价的六级土系永忘苔。
    另一片七级的土系永忘苔则製作成功，成为一瓶次级稳固合剂，並且和上次一样是八级。
    將次级稳固合剂一饮而尽。
    【精神+3】
    感受著精神的显著增长，高加诺不由感到振奋。
    一口又是三点属性！
    太爽了！
    所以紧接著他就想再找个占卜师，询问近期开启的潮汐之地。
    法拉罗世界的潮汐之地数不胜数，每天都有开启和关闭。结合上次的经验，高加诺预估，自己差不多要为一个潮汐之地投入近一个月的时间。
    当然，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大部分可以归为“等待”，等待等级合適的潮汐之地，也等待开启的时间，然后可以从中收穫五片永忘苔。
    这应该是一个典型的数量，毕竟永忘植物在空间上的分布相当均匀。
    五片永忘苔换成土系，至少可以换四片。四份材料，哪怕没有链金灵感加持，成功一两次也是可以预期的事情。
    如此一来，只通过嗑药，他就有希望在几年內把自己的属性堆满！
    高加诺有些踌躇满志。
    直到他忽然想起来，不久前在潮汐之地获得的战利品，还有一件不曾处理。
    甚至还没鑑定。
    想到这里，高加诺立刻从储物戒取出那张刻满神秘文字的古老石板，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本章完)

 第184章 阿萨神文

    第184章 阿萨神文
    神秘石板本身最大的特点是坚固，应该不亚于秘银，考虑到其至少十一级的物品等级，高加诺对此并不觉得意外。
    也正是因此，岁月没有在上面留下痕迹。
    当一个水洗术从高加诺手中甩出，随着灰尘和污渍相继褪去，石板渐渐显露出其洁净且完好的本来面目。
    密密麻麻的未知文字也清晰地呈现在高加诺眼前。
    高加诺盯着这些文字。
    半晌依然毫无头绪。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些文字其实是迷幻手稿或者鲜血烙印形成的幻象，但指尖的触碰告诉他，石板上应该是没有魔法的。
    这些文字就是其本来的模样。
    于是在片刻的思索后，高加诺决定找人鉴定一下。他终究不是语言学家或者神秘学家，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吧。
    他拿来纸笔，将石板上方一部分文字临摹到了纸上。他没有整段地临摹，而是每段临摹一部分并重新排序，以免其中包含什么重大信息。
    第二天，他就带着这些临摹的文字以及一些尚未处理的违禁品，去了黑市。
    战争过后，南海镇欣欣向荣，如同一座找到了新大陆的港口。
    黑市也一并蒸蒸日上。
    因此当高加诺抵达黑金回廊，最大的感受就是空前的热闹。
    不仅摊位大为增多，还有一些明显是新来的顾客正好奇地东张西望。
    黑市的商贩们也难得地叫卖起来。
    “假币——最真的假币！连‘防剪边诅咒’都有，保证圣金会的人也看不出来！量大从优，欲购从速！”
    “高价收购人尸，越新鲜越好。”
    “禁书，各种禁书！教廷禁闻，神秘学辞典……以及全法拉罗最火辣的图册《跨越种族》，绝对让你欲罢不能！”
    “术士施法材料专卖，恶魔雕像大全！”
    “半瓶次级改头换面合剂，带价格来！”
    “亡灵材料大全，亡灵骨粉，亡灵腐液……”
    “资深神秘学家，兼修神学、古代语言学、考古学，鉴定费每次十银币！长期摊位，有口皆碑！”
    高加诺顶着鲜血易容后的形象，来到一个神秘学鉴定摊位前，将记有神秘文字的纸张递过去：“这是什么文字？”
    同时递过去的还有鉴定费。
    神秘学家拿过纸张一看，随即微微沉吟：“鉴定这个……嗯，得加钱。”
    高加诺一愣。
    鉴定还能加钱？
    显然猜到他的想法，神秘学家淡淡一笑，说道：“因为我是南海镇唯三知道这种文字的人，并且我保证我是三个人当中要价最低的那一个。”
    高加诺沉默。
    神秘学家不以为怪：“不信你去那边的摊位问问。”
    “好吧，你要多少钱？”
    “三十银币，附赠一次普通鉴定。”神秘学家补充道，“另外两个知道这种文字的人是法师公会会长贝克特·布雷门，以及加文商会的首席鉴定师约翰·福格尔，他们可轻易不会接这种活。”
    高加诺没说什么，又拿出一些银币。
    神秘学家收下银币，随即指着纸说道：“这上面的文字是‘阿萨神文’。”
    “阿萨神文！”高加诺有些吃惊。
    “没错，就是阿萨神族使用的文字。”神秘学家补充道，“顺便一提，阿萨神文也是巴别塔文字之一，巴别塔的传说你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一点，但不太熟悉。”高加诺只说，他想看看这位神秘学家能不能说出一些他不知道的细节。
    神秘学家：“巴别塔是一座半现实的神话之塔，游离于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边缘，由众神魔与元素看守……塔上刻有许多文字，也就是所谓的巴别塔文字，或者更直白点叫‘高等文字’，它们对应的语言自然就是‘高等语言’。”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这些高等文字通过巴别塔成为了宇宙法则的镶嵌物，念诵它们可以产生神奇的效果——咒语就是这么回事。当今法师使用的大部分咒语，实际上都是‘原始精灵语’，一种被原始精灵生而掌握的高等语言。”
    “据我所知，在巴别塔上，原始精灵文就刻在阿萨神文的左下角。”神秘学家神秘兮兮地又说了句。
    “你怎么知道的？”高加诺问了句。
    神秘学家一笑：“我说我去过巴别塔，你信吗？”
    “不信。”高加诺脱口而出。
    他当然不信。
    毕竟即使是在神话中，巴别塔都属于最神秘的区域之一，据说连低阶的神都无缘抵达。
    一个凡人去过巴别塔？
    高加诺理解商人的自夸本性，但他还是觉得这个牛皮吹得有点太离谱了。
    “你能翻译阿萨神文吗？”随即他问。
    神秘学家摇头：“我只能认出这属于阿萨神文，但我没有翻译它的能力——整个南海镇都没人能做到，也找不到相关的典籍。如果你想知道它的内容，可以去利德曼城或者阿克斯城，或者至少去诺丹伦城碰碰运气。”
    “好吧。”
    “还有一次附赠鉴定，你想鉴定什么？”神秘学家又道。
    “我暂时没有其它要鉴定的东西。”高加诺说，“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欢迎再来！”
    从神秘学家处离开后，高加诺在几个术士摊位前转了转。
    运气不错，让他见到一具眼魔尸体。
    “这只眼魔怎么卖？”高加诺指着摊上摆着的眼魔尸体。
    摊主是个术士。
    在外面，术士会尽可能伪装成法师。但在黑市，他们没必要伪装自己——至少没必要在服装上伪装自己。所以这里的术士都堂而皇之地穿着深色的衣服，有的衣服上还绘着骷髅之类的图案。
    这摊主就属于此类，他穿着一身阴森黑袍，声音沙哑：“五十金币，一口价。”
    “我只买肉，其它部位不要。”高加诺说道。他买眼魔尸体是为了喂猫头鹰小咕，当然只需要肉，其它部位一概不要。
    尤其是眼睛。
    作为一种重要的施法材料，眼魔的眼睛贵得很。
    “不单卖。”术士摊主面无表情，“五十金币并不贵，甚至有些便宜，如果你不需要眼睛，转手卖掉就行了。”
    几番扯皮，摊主坚持不单卖。
    高加诺只好将眼魔尸体整个买下。
    毕竟眼魔并不是常见的商品，这次不买，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五十金币的要价还算公道，他也不吃亏。
    买完眼魔尸体，高加诺继续在黑市转悠，陆续将手里各种不需要的违禁品售出，同时也时不时买点东西。
    “辛达苟萨的神谕宝箱，售价两金币！”一个叫卖声引起他的注意。
    他走过去一看，随即在叫卖者的摊位看到一只白色小箱。
    箱子的尺寸和人的脑袋差不多大，颜色是黯淡的骨白。
    “这是辛达苟萨的神谕宝箱？”高加诺问了句。
    “是的，我已经请神秘学家鉴定过了。而且看它的颜色，和图鉴中亡灵巨龙的骨头颜色一模一样。”摊主说道。
    “我能看看吗？”
    “可以。”
    高加诺伸手拿起骨白色神谕宝箱。
    几行信息在他眼前浮现。
    【物品：神谕宝箱】
    【谕主：辛达苟萨】
    【降谕条件：辛达苟萨的受名者，尝试破坏箱体封印即可获取神谕】
    【藏物：获取神谕前不可知，完成神谕前不可得】
    ……
    高加诺的目光微微闪烁。
    他掂了掂箱子，但什么都感觉不到——神祇设置在上面的封印可以隔绝一切直接或间接的感知手段。
    连重量都会被遮蔽。
    因此不论是这只辛达苟萨的神谕宝箱，还是之前那只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入手的感觉都像是空箱子。
    “你是辛达苟萨的受名者？”摊主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取出两枚金币递过去：“这箱子我要了。”
    他虽然不是辛达苟萨的受名者，但达莉丝是。
    他很好奇这箱子能开出什么东西。
    而且，辛达苟萨虽然是亡灵骨龙，但却并非恶魔或者邪神，想来应该不会降下什么恶毒的神谕。
    所以他没有多想，当即就买走了这只神谕宝箱。
    “半瓶次级改头换面合剂，带价格来！”一个声音频频响起，高加诺已经听过很多次。
    于是当他从附近经过时，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只有半瓶？”
    “另外半瓶被我儿子喝了。”摊主解释道。
    高加诺觉得有点好笑：“效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变了一张脸。”摊主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那小子不是白痴，喝下去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一张英俊的脸，所以至少没有变丑。”
    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苦闷。
    毕竟，损失半瓶次级改头换面合剂事小，儿子长得不像自己才是大问题。
    不知道以后要面临多少流言蜚语。
    当然，高加诺对这个故事半信半疑。
    黑市的商人为了卖出来路不正的商品，时常会编造一些扯淡的故事混淆视听，避重就轻。
    何况还是改头换面合剂这种商品。
    改头换面合剂最基础的作用是重置长相，神圣改头换面合剂更是可以重置包括圣名、命运在内的一切属性。
    这玩意最大的用途就是帮助一些罪大恶极之人洗白身份。
    一个血债累累的强盗攒上一笔钱，买一瓶改头换面合剂喝下，哪怕只是次级，也不难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做人”。
    也有不少爱美之人会借助改头换面合剂提高颜值。
    所以贵族很少有长得丑的。
    特别是对于可以随意使用改头换面合剂的大权贵来说，他们的长相只有两种形容词——“美”或者“有个性”。
    “如果这半瓶合剂质量没问题，我可以出十金币买下它，你觉得怎么样？”高加诺想了想，他用不到改头换面，但如果能十金币买下，当然也很划算。
    “太低了！”摊主连连摆手，“至少五十金币！”
    两人谈了几句，最终价格没谈拢，高加诺摇头离开。
    正好他该买的都买了，该卖的都卖了，便准备直接离开黑市。
    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却叫住他。
    “塔夫！”
    高加诺转头一看，叫他的原来是猛药专家。
    在猛药专家的示意下，两人来到一个无人角落。
    “你终于来了！”猛药专家的语气有些激动，“你现在手里有多少西斯龙药剂？那个大客户还需要，需要很多！”
    高加诺短暂沉默，随即微微摇头：“我不做这个了。”
    猛药专家一愣：“为什么？”
    “因为……”高加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只搪塞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要忙多久？”猛药专家不知道是没察觉到他的不情愿，还是察觉到了却装作不知。
    “说不好，反正挺久的。”高加诺微微耸肩，“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等等！”猛药专家连忙又叫住他，“我可以额外给你三成的价格！”
    高加诺依旧转身离开。
    “五成！”
    高加诺仍然没有反应。
    “一倍！”猛药专家的声量大大提高。
    高加诺终于停下脚步。
    他转过头，并没有答应，只是平淡的语气中透着好奇：“你能告诉我，这个大客户是谁吗？”
    (本章完)

 第185章 洛哈

    第185章 洛哈
    猛药专家一阵沉默。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作为一个中介，她当然不想看到买家和卖家建立直接联系。但她很快意识到，她必须告诉高加诺，否则高加诺只会一走了之。
    所以她还是说出了答案：“洛哈。”
    洛哈……
    自从知道贾雷尔使用西斯龙药剂，高加诺就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期，因此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脸上平静依旧。
    猛药专家：“实际上，洛哈一直想见你一面。你既然不想做这桩生意了，我认为你可以和他见一面，他一定会出高价买下西斯龙药剂的配方。并且，就算你不卖配方，只是和他见一面，洛哈也愿意付给你一百金币的见面费。”
    一百金币的见面费！
    老实说，在听到这个条件时，高加诺心动了。
    所以他接下来的回应是：“实名见面？”
    “可以匿名。”猛药专家补充道，“而且地点也由你来决定。”
    高加诺摸了摸下巴。
    什么都不用干，只是见一面，就可以赚一百金币，而且还不必显露真容，见面地点也可以自己选。
    这样丰厚的条件，南海镇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高加诺也不例外。
    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我可以和洛哈见一面。”
    “见面地点是哪？”
    “就在黑市。”高加诺伸手一指，“租个‘密谈间’——应该不需要我付钱吧？”
    “当然，三天之后怎么样？”
    “可以。”
    和猛药专家又谈了几句，高加诺随即离开黑市，回到家中。
    一回到家，他便叫来达莉丝。
    “我买到一具眼魔尸体，稍后你处理一下，做成肉干。”高加诺取出眼魔尸体。
    看着地上的眼魔尸体，达莉丝一愣：“怎么还有眼睛？”
    高加诺有点无奈地一耸肩：“卖家不愿意分割，我只好整个买回来了。好在价格便宜，倒也不亏。”
    “那这五只眼睛你打算卖掉？”
    “不然呢，我又不会用它们。”高加诺说道，“我现在有十只眼魔眼睛，或许我应该委托给黑市拍卖会。”
    达莉丝：“你可以买一本记载了眼魔召唤仪式的书，然后用这些眼睛召唤眼魔，这样就有源源不断的眼魔肉干了！”
    高加诺：“哪有这么容易，光有眼柄可召唤不出眼魔。”
    “但眼睛是召唤眼魔的关键材料，其它材料随时可以买到。四根眼柄可以召唤同级眼魔，八根眼柄就可以召唤出更高等级的眼魔。”达莉丝的语气充满劝说，显然她非常希望有源源不断的眼魔肉干可以喂给小咕。
    高加诺没有回应，而是取出辛达苟萨的神谕宝箱：“这个给你。”
    达莉丝接过箱子：“这是什么？”
    “辛达苟萨的神谕宝箱。”
    达莉丝的脸上露出惊讶。
    高加诺催促道：“快试试，看看箱子有什么神谕。”
    达莉丝当即拿出魔杖，一阵念诵咒语，对着神谕宝箱认真地打出一道法术——驱散。
    驱散是破坏封印的常用魔法，也是最容易触动神谕宝箱的魔法。
    随着法术的命中，原本平平无奇的神谕宝箱立刻散发出微微的光芒。
    与此同时，达莉丝身上也开始散发微光，与神谕宝箱彼此呼应。
    在微光的笼罩之下，达莉丝的脸上先是露出惊喜，随即皱起眉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神谕是什么？”高加诺忍不住问了句。
    达莉丝低着头：“如果我将神谕的内容告诉别人，我就只能选择完成它了。”
    高加诺：“看来神谕有点难度。”
    达莉丝点头：“不过箱子里的东西也很宝贵。”
    “什么东西？”
    达莉丝摇头：“这也是神谕的一部分，不能随意泄露。”
    高加诺回想了一下相关的见闻。
    神谕宝箱似乎都是这样，藏物的信息会随着神谕一同被获悉。
    获悉神谕并不一定就要完成神谕。
    但如果泄露神谕的内容或者藏物的信息，那这神谕就非完成不可了。
    也是因此，神谕宝箱往往可以无限次转手，并且不管怎样转手，其内部的藏物以及相关的神谕都仍然会保持神秘。
    “到底要不要执行辛达苟萨的这条神谕，我得考虑一下再做决定。”达莉丝抱着箱子说道。
    高加诺：“如果你不想执行的话，就把它放到客厅，我重新把它卖掉。”
    达莉丝先是点头，随即一声叹气，一边摸着箱子一边说道：“唉，要是有办法直接得到里面的东西该多好。”
    说着，她还把脸凑到箱子上一阵贴，闭着眼睛嘟囔道：“好想要啊……”
    这让高加诺无比好奇。
    箱子里的藏物到底是什么？
    可惜在达莉丝确定要执行神谕之前，他不可能知道真相。
    甚至就算达莉丝确定要执行神谕了，也不一定会告诉他。毕竟只要信息不泄露，就随时可以反悔，而一旦泄露，就没有选择了。
    所以就算高加诺好奇得心痒，也没有再问。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高加诺再次来到黑市，在猛药专家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密谈间的门前。
    顾名思义，密谈间是黑市为各种秘密谈判准备的场所，数量不多，总共只有寥寥几间。
    密谈间有多重魔法保护，可以彻底隔绝声音，就算在里面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到一点。
    除此之外，这里的密谈间还可以隔绝不超过四环的试探魔法——包括占卜。
    租金当然不便宜。
    如果论小时租的话，每小时的租金足足高达一金币！如此昂贵的租金，注定了只有大人物、大生意才会在此谈判。
    好在高加诺不需要为租金买单。
    贫民区首富兼头号恶霸洛哈已经租好了一处密谈间，正坐在其中，向门外的高加诺露出欢迎的微笑。
    “药剂师塔夫，很高兴见到你，我猜你应该认识我！”洛哈坐在一张大椅上，粗壮的双臂搭在椅背，旺盛的络腮胡子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微微抖动。
    说话的同时，他向站在门口的一个黑帮暴徒眼神示意。
    让高加诺大感意外的是，这个黑帮暴徒就是科林。
    看来科林在铁拳兄弟会混得还不错，颇得洛哈信任。
    显然，科林尽管内心对洛哈充满厌恶，但却从来没有在洛哈面前表露过。
    不仅如此，他还表现得非常恭顺。
    比如洛哈一个眼神，他立刻就心领神会，掏出两个钱袋，先将其中一个递给猛药专家：“这是给你的佣金。”
    猛药专家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然后科林将另一个钱袋递给高加诺：“这是给你的见面费。”
    为了尽可能遮掩自己的身份，高加诺准备得相当充分。
    他不仅将鲜血易容升环到两环施展，还拿来了达莉丝的伪装斗篷，进一步强化鲜血易容的伪装。
    至于衣服打扮，更是与平日截然不同。
    多重伪装之下，高加诺确信，至少在南海镇，没有任何人能够识破他的伪装。
    科林当然也不能识破他。
    所以尽管两人相熟，而且几天前才见过，科林依然完全没认出高加诺。
    高加诺接过钱袋，打开一看，伸手一摸。
    一百金币！
    他头一次赚到这么轻松的钱。
    饶是早已身价不菲，高加诺也还是感到几分痛快。
    长期以来，他对洛哈都印象极差。
    但在金钱的作用下，他忽然觉得，洛哈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请进吧，塔夫先生。”科林伸手示意。
    高加诺迟疑了一下。
    直到洛哈哈哈一笑：“哈哈，你不用担心，我是真心来谈生意的！如果你感到不放心，我甚至可以用卷轴立誓。更何况，这里是乌鸦的地盘，我可不敢在这里对你做点什么。”
    他说的没错。
    黑市作为盗贼公会的核心势力范围，就算洛哈心怀不轨，乌鸦也不可能允许他砸了自己的招牌。
    所以高加诺也没有再犹豫，当即就走进密谈间。
    随着房门关上，外面的一切动静瞬间隔绝，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类似的感觉，高加诺只在潮汐之地体验过。只是，潮汐之地虽然有着完美的隔绝效果，但内部终究有无数声响，因此就声音的感受来说，密谈间称得上他见过的最安静的场所。
    密谈间没有其他人，只有洛哈和高加诺。
    高加诺坐在椅子上。
    洛哈问了句：“你是南海镇本地人？”
    高加诺没有回答。
    洛哈一笑：“那我就不说废话了，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高加诺面无表情：“你想要西斯龙药剂的配方？”
    “没错！”洛哈点头。
    高加诺想了想：“能告诉我你用它做什么吗？”
    洛哈也没有隐瞒：“有了西斯龙药剂，我就可以决定拳赛的胜负。”
    高加诺：“打假赛？”
    “不，这怎么是打假赛呢。”洛哈摇了摇头，“我们的擂台处在神圣魔法的监督之下，每一位选手在开打前都会立誓。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胆敢冒险打假赛。”
    “其实也不是没打过。”他补充道，“但在有选手受到神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假赛了，很多人宁愿被尼尔斯折磨，也不敢欺骗摩撒与圣伊夫。”
    他话锋一转：“所以一直以来，赛场都几乎是不可控的，直到西斯龙药剂的出现。”
    洛哈的语气有点激动，继续说道：“只要喝下几瓶西斯龙药剂，拳手立刻就会变得强大，而且是长久的、明显的强大，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高加诺一怔：“西斯龙药剂的副作用很大，它——”
    “我知道，减少寿命。”洛哈打断了他，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也算副作用？”
    高加诺无言以对。
    洛哈：“在贫民区，在擂台上，有几个长寿的人？甚至不用说这里，随便什么地方，有多少人能活到七十岁？很多人四五十岁就死了，这显然不是因为他们耗尽了‘寿命’！”
    他紧接着又道：“更何况，如果一事无成，就算能活到七十岁、一百岁，又能怎样？你愿意做一个长命百岁但却平平无奇的乡下农民，还是愿意做一个二十岁战死、所有摩撒徒永远尊敬的圣徒？”
    高加诺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他对做摩撒圣徒不感兴趣，但他也确实不愿意过一个彻底平庸的人生，哪怕活的时间再长。
    洛哈：“你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培养出了多少位拳王吗？从一级到五级，所有的拳王都是我培养的……哦不，是指定！”
    “在西斯龙药剂的帮助下，他们甚至连训练都不需要，一个平庸的拳手，只需要喝下十二瓶西斯龙药剂，就能变成拳王的有力竞争者！”
    说完这些，洛哈紧接着又道：“一千金币，把你的四种配方卖给我，怎么样？”
    他直视着高加诺，目光火热。
    (本章完)

 第186章 拳场

    第186章 拳场
    一千金币！
    毫无疑问，这是一大笔钱。
    高加诺以前并没有意识到血精灵的伪合剂——或者说他随便命名的“西斯龙药剂”，能变现出如此惊人的财富。
    所以当洛哈说出这个数字时，即使有一百金币见面费珠玉在前，高加诺心里也还是有点吃惊。
    随即他不禁一阵考虑。
    他此前之所以选择不再参与西斯龙药剂的生意，主要是贾雷尔之死给他带来了一些触动，让他对西斯龙药剂的普及速度与风险有了新的认识，担心影响过大后被药剂师公会和教会盯上。
    但现在不是卖药，而是卖配方。
    一锤子买卖。
    他也做了最充分的伪装。
    以后西斯龙药剂引发什么风险都跟他没关系，至少没有直接关系。
    即便做最坏的打算，高加诺也完全可以从一千金币中拿出一部分，请人为自己做一些占卜干扰，彻底杜绝被查到的可能性。
    应该最多几百金币就够了。
    哦不对，可能根本不需要钱。
    高加诺很快反应过来，别人本来就不太可能通过占卜的方式查到关于自己的线索——除非占卜师不要命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巨大的占卜代价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固然很难通过占卜获利。
    但别人也很难通过占卜对他造成危害。
    卖出配方，收益大，风险低。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这显然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当然，道德也是一个考虑因素。
    不过高加诺向来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只是“不做恶棍”，以及偶尔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仅此而已。
    这点道德追求，在一千金币的利益面前，孰轻孰重，高加诺还是分得清的。
    因此短暂的考虑之后，他就决定将配方卖掉。
    这个决定让他产生了些许羞耻感。
    毕竟他一度为自己“金盆洗手”的行为产生过几分自我感动的情绪，现在……
    不行，得加钱！
    脑海里想了许多，理性的，非理性的。
    只不过得益于还算高的智力属性，这些考虑用时不多。
    所以在洛哈完成报价的两秒钟之后，高加诺就给出了他的回复。
    只见他面无表情，一边摇头，一边淡淡说道：“太少了。”
    洛哈似乎并不意外：“你想要多少？”
    高加诺：“西斯龙药剂有四种，一种一千金币还差不多，所以是四千金币。”
    洛哈皱了一下眉头：“强化智力的西斯龙药剂连一百金币都不值，几乎所有喝过它的人都不会再喝第二瓶。”
    高加诺：“但强化力量的西斯龙药剂非常受欢迎，不是吗？”
    作为一个大概有矮人血统的黑帮老大，洛哈显然对讨价还价毫无兴趣。
    他当即一摆手，语气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两千金币，一口价！”
    盯着洛哈的表情看了一秒钟，高加诺随即又说道：“两千五百金币，除了配方归你之外，我还可以保证我以后再也不出售西斯龙药剂。”
    他本来就不想再做西斯龙药剂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再敲一笔。
    洛哈摸了摸胡须，似是考虑了一会，最终一点头：“可以，成交！”
    说着他从储物戒取出一副卷轴：“这是立誓卷轴，我们立一条誓言吧。”
    “好。”
    对于这种见不得光且匿名的交易来说，商业合同显然无用，立誓卷轴是最好的选择。
    洛哈拿出的也不是威慑力低下的“次级立誓卷轴”，而是标准的立誓卷轴。
    敢违背次级立誓卷轴的人还是有不少的，毕竟众神很少会注意这种人微言轻的誓词。次级立誓卷轴产生后果的可能性，据说甚至低于一些日常活动的致命率。比如对于一个没有圣名的普通人来说，出一趟远门的意外死亡率，多半要显著高于因违背次级立誓卷轴而触发神罚的概率。
    标准立誓卷轴就很少有人敢违背了。
    当然，就具体的概率而言，标准立誓卷轴的触发率仍然称不上高，据说只有十分之一左右，而且还可以钻空子，综合来看，平均效果不见得高于法律与合同，性价比更是肉眼可见的低下。
    这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凡人法官要领工资，众神的“工资”自然只高不低。按照一些神秘学者的说法，立誓卷轴其实就是一种祭品，所以其效果和制作成本密切相关，成本越高的立誓卷轴，众神越重视，反之则倾向于敷衍甚至忽视。
    抵着立誓卷轴，高加诺和洛哈先后完成立誓。
    “以我所信仰的神起誓，我将四种西斯龙药剂的配方以总价两千五百金币售予对方，并从此不再出售西斯龙药剂及其配方……我必遵循自然的商业原则……”
    “以我所信仰的神起誓，我将以总价两千五百金币，向对方购买四种西斯龙药剂的配方以及独占权利……我必遵循自然的商业原则……”
    誓言完成，立誓卷轴的中间登时升起一团火焰，如同焚烧绒絮一般，转瞬就将卷轴焚烧殆尽。
    之后烟灰一飘而逝，无影无踪。
    “好了。”
    洛哈直接拿出一枚储物戒递给高加诺：“这里面正好有两千五百金币，你清点一下。”
    看他的意思，显然这枚储物也附赠给高加诺了。不过也没什么，只是一级储物戒，与两千五百金币相比不值一提。
    高加诺一番清点，确认是两千五百金币没错。
    巨款到手，他也痛快地将四种西斯龙药剂的配方交给了洛哈。
    随即钱货两清，两人握了握手，以示合作愉快。
    同时洛哈问了句：“老实说，我有点好奇，这些配方你是从哪来的？我虽然是个粗人，但直觉告诉我，它们有着不同寻常的来源。”
    “宝藏。”高加诺随口说道。
    “赐福宝藏？”
    “是的。”高加诺点头。
    他其实也不完全算瞎编。
    毕竟这正是他对《血法笔记》来历的一种猜测——格林牧师或许正是通过圣名赐福的宝藏获得的这本血精灵古籍。
    两人随意地交谈着，同时打开密谈间的房门，向外走去。
    洛哈一出来，科林立刻俯身表示恭敬。
    洛哈显然也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还颇有兴致地介绍道：“这是科林，很能干的小伙子！”
    科林向高加诺礼貌一笑：“你好，塔夫药剂师。”
    “你好。”高加诺也说了句。
    “对了，科林，我记得你是四级盗贼和四级猎人对吧？”洛哈又说。
    “是的，会长。”科林毕恭毕敬地说道。
    洛哈再次对他表达称赞：“多么上进的年轻人！他没喝过西斯龙药剂，但那些喝过西斯龙药剂的四级拳手，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
    高加诺当然知道科林身手不错。
    不过作为塔夫，他还是要表演一下惊讶，当即一脸动容地说道：“这么厉害！”
    科林谦虚道：“都是会长栽培得好。”
    “哈哈哈。”洛哈哈哈大笑。
    三人闲谈了一会。
    闲谈的内容大都是些客套话。
    高加诺唯一的感受是科林的打工人素养实在深厚，几乎每时每刻都要表露对洛哈的恭敬和吹捧。
    至少他自问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甚至不禁怀疑，科林私下里对洛哈的极度厌恶，该不会就是这种职场策略的心理补偿吧？
    科林说道：“会长，稍后正好有一场拳赛，我们邀请塔夫药剂师一起去看看吧。他或许还不知道，西斯龙药剂在拳台上的效果有多么惊人。”
    洛哈想了想，随即看向高加诺：“确实有一场拳赛要开打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不收你门票钱。”
    “好。”高加诺稍微一想，随即答应下来。
    他确实不知道西斯龙药剂在拳台上的效果，多少有点好奇。
    他甚至没去过断指巷，更没看过铁拳兄弟会的拳击比赛。
    三人随即一同离开黑市，朝着断指巷的方向走去。
    他们不需要经过地表——乌鸦旅店的黑市和铁拳兄弟会的地下拳场是连着的。
    事实上，贫民区的三条主要街道，乌鸦街、断指巷以及欢乐街，都有地下区域并且彼此相连。
    从黑市到铁拳兄弟会的地下拳场，只需要穿过一条既不狭窄也不漫长的通道。
    于是不多时，高加诺就跟着洛哈、科林抵达地下拳场。
    拳场比黑市热闹得多。
    还没穿过通道时，高加诺就能听到阵阵人声，嘈杂鼎沸。
    “摩撒在上，谁能借我一笔钱？我有预感，我下场肯定能赌赢！”
    “快点开盘吧，我要把上一场输掉的钱赢回来！”
    “再赌赢一场我就回家！今天赚大了！”
    当穿过通道，高加诺更是看到一片面红耳赤的狂热观众。
    他们形形色色，贫富不一，数量比预想中多得多。
    在他们中间则是被一座擂台——被类似信仰决斗之环的魔法结界包裹着。
    拥挤的人群堆积在拳台之下，每个人都在吵嚷，空气中弥漫着汗臭的味道以及金银币在钱袋中晃动的声响。
    当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这样的环境让高加诺眉头微皱。
    不过随着洛哈将他领到贵宾席，嘈杂脏污的体验立刻消失。
    洛哈微微一笑：“这里设置了魔法阵，效果和密谈间有点像，可以隔绝大部分声音以及所有的气味。”
    “当然，为了让贵宾也能感受到拳场的独特气氛，我们的魔法师故意保留了一部分声音。”他补充道。
    高加诺点点头。
    贵宾席的环境确实恰到好处，没有难闻的气味，声音也适当保留。
    座椅更是宽大且舒适，还不时有衣着暴露的貌美侍女过来端茶倒水。
    高加诺落座不久，原本空旷的擂台就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声中走上来一个裁判主持人。
    出乎他的意料，这里的裁判主持人竟然和黑市拍卖行一样，也是哥布林。
    而且似乎就是拍卖行的哥布林拍卖师——在拍卖会之外的时间兼职一下拳场的裁判，只不过由于异族之间的脸盲，高加诺对此并不是很确定。
    “下场比赛即将开始！”哥布林裁判大声宣布道，“双方选手大家都很熟悉，女武神卡思嘉，以及蓝色猛兽罗伯特！还没下注的朋友请抓紧时间！”
    话音未落，观众就疯狂地欢呼起来。
    “蓝色猛兽！蓝色猛兽！打暴那个臭娘们的脑袋！”
    “卡思嘉！卡思嘉！女武神战无不胜！”
    与观众们的狂热相比，高加诺的脸色则变得有些不自然。
    卡思嘉？
    他的脑海里顿时回想起，当初在潮汐之地遇到的那个短发少女。
    双方拳手登场。
    其中一方正是少女卡思嘉。
    卡思嘉看上去和几年前差不多，唯一的不同只是变强壮了不少，手臂上有更明显的肌肉线条。
    但与她的对手相比，她显然还是太瘦弱了。
    “为了摩撒！”拥有蓝色头发的罗伯特登上拳台，一振粗壮的臂膀，发出怒吼。他的肌肉非常夸张，身板几乎有卡思嘉两倍宽。
    “蓝色猛兽必胜！”许多观众纷纷欢呼，现场气氛达到新的高点。
    (本章完)

 第187章 无道具格斗

    第187章 无道具格斗
    “卡思嘉！卡思嘉！”另一些观众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呼喊着，“女武神必将赢得胜利！”
    “罗伯特！摩撒保佑罗伯特！”
    “女武神！”
    “蓝色猛兽！”
    围绕着各自押注的选手，观众们整齐而自然地分成两个阵营，他们呼喊着不同的口号，时而互相怒视，让拥挤的拳场始终弥漫着淡淡的冲突感。
    这种冲突感让人兴奋，也让人紧张。
    就在这种冲突感的簇拥下，两个选手分别站在擂台两侧摆开姿势，死死地盯着对方，只等裁判一声令下。
    裁判却不着急。
    “亲爱的观众们，你们当中有人还不知道这儿的规矩，现在就让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站在擂台中央的哥布林裁判面带笑容，不徐不疾地说道。
    他说话时语调抑扬顿挫，并且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这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在进行激昂的演讲。
    “别废话了！里维加兹，我们才不想看到一个臭哥布林在擂台上扭着屁股演讲！”不止一个观众喊道，如果不是擂台有魔法隔绝，他们肯定会扔点什么。
    哥布林裁判笑容依旧：“今天新来的观众比较多，让我把比赛规则介绍完，你们知道，这不了多少时间……”
    或许是有意烘托气氛，也或许是确有必要，里维加兹完全不顾观众们的吵嚷与怒骂声，自顾自地讲述着比赛规则。
    铁拳兄弟会的拳赛说是“拳赛”，但其实和“拳”的关系不是很大，更严谨的说法或许是“无道具格斗”。
    任何身外的工具都不允许使用。
    除此之外，一切手段都是合法的。
    左刺拳、右鞭腿可以用，赐福和魔法也可以用。
    没有重量级之说，也没有男女之分。
    圣名等级是划分比赛等级的唯一依据，拳手只可以向同级或更高等级的对手发起挑战。
    胜者获得荣誉和奖金。
    战绩达到一定水平即可获得“拳王”称号。
    铁拳兄弟会颁发的“拳王”称号属于民间称号，虽然不像教会称号那样正式，但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因为类似的活动并不多见，至少在以利勃兰王国为首的整体社会风气偏保守的“南方摩撒国家”范围内，南海镇拳赛的影响力在同类赛事中足以排进第一梯队。
    每天都有许多外地游客慕名而来。
    由此衍生的赌博等黑灰色产业，是南海镇见不得光却又十分重要的经济支柱，如同一条阴暗的动脉。
    所以在很多人心目中，特别是在下层人的心目中，“拳王”称号的荣耀丝毫不亚于教会颁发的称号。
    当然，在上层人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上层人士对这种活动的态度也高度一致，只不过区别在于，下层人士一致崇拜拳赛，上层人士则一致蔑视拳赛。
    某个已经退休的高级圣职者，更是给拳赛起了个流传颇广的绰号，叫做“血腥的过家家”。
    至于“低能”、“野蛮”、“无益”之类的负面形容词，更是数不胜数。
    在他们看来，这种活动既不体面，也不能宣扬摩撒的荣光，根本就是下等人自甘堕落的一种低俗娱乐。
    不过低俗归低俗，看还是要看的。
    完全不需要专门清点，在进入贵宾席的同时，高加诺就确信，拳赛的观众中有不少上流人士。
    甚至还有一些乔装并不严谨的圣职者。
    他们为拳场的赌博生意带来了巨大的利润。
    也是因此，他们才可以坐在干净舒适的贵宾席，以与环境截然不同的体面，观赏这种毫不体面的活动。
    过了一会，裁判完成介绍。
    然后他看了看两边的选手：“好了，你们可以立誓了！”
    “以我主摩撒的名义，我，卡思嘉，愿意在公平、徒手、不杀、不欺、尊重裁判的原则下，与你罗伯特决斗！”短发少女目光坚定，声音清脆有力。
    “以我主摩撒的名义，我，罗伯特，愿意在公平、徒手、不杀、不欺、尊重裁判的原则下，与你卡思嘉决斗！”蓝色猛兽的声音则充满攻击性，轻轻扭动着脖子，同时嘴角勾起冒犯的弧度。
    两位选手完成立誓，看向彼此的目光更加锐利。
    剑拔弩张。
    “很好！”哥布林裁判提高声量，然后猛地一挥手，“比赛开始！”
    话音落下，他就以出乎许多人预料的敏捷，迅速抽身闪到一旁。
    对于一场规则极少且有誓词的战斗来说，裁判的作用其实更像一个讲解员，最大的意义是通过激昂的解说刺激会场的气氛，甚至是某种程度上影响赔率。
    所以随着比赛开始，当罗伯特怒吼着冲向卡思嘉，裁判也立即开始了他的表演。
    “看呐，伙计们！罗伯特一如既往发起了猛攻，就像他的绰号——蓝色猛兽！”哥布林的声音在急促的语速下显得更加尖锐。
    “已经有许多人倒在他凶猛果断的攻势之下，不过他今天的对手，女武神卡思嘉也很厉害！你们要知道，即使在整个法拉罗大陆，敢登上拳台的女人也没多少！”
    “哦，卡思嘉连续躲开了罗伯特的攻击！”
    “是的，没错，身材瘦小有身材瘦小的好处，同样的力量，小个子总是比大个子行动更快！”
    战斗就如同裁判解说的一样。
    蓝色猛兽罗伯特攻势主动且凶猛，一上来就发起了汹涌的攻势，配合他蓝色的头发，看上去就像一阵阵狂暴的海潮。
    卡思嘉也选择了正确的战术，依靠速度优势不断闪转腾挪，躲避着罗伯特的猛攻。
    她的应对恰到好处，甚至游刃有余。
    罗伯特的每一记重拳都被她躲过。
    不仅如此，她有时还能找到间隙打到罗伯特。
    只是她的拳头对威猛强壮的罗伯特来说实在有些软弱，一连击中好几拳，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罗伯特继续猛攻，同时发出嘲笑：“小丫头，瞧你那软绵绵的拳头，我可以失误无数次，而你连一次都不能失误！”
    “回欢乐街继承母业吧！”话音未落，他的一记扫腿呼啸而过，距离击中卡思嘉只有短短的几厘米。
    在强劲的腿风之下，卡思嘉与男人相仿的短发也一阵掀动，发丝飞舞。
    “真够惊险的！”哥布林裁判适时地添油加醋，“刚才只差一点点，罗伯特就能击中卡思嘉了！相信你们都知道他一腿的力量有多么恐怖，摩撒在上，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亲爱的观众们，你们觉得这场会怎么发展？”在他的刺激之下，观众们的叫嚷也一浪高过一浪。
    “卡思嘉，耗死这个傻大个！他的动作笨得像头猪，连约翰那个整天流口水的儿子都能轻松躲开！”
    “罗伯特，别告诉你连一个娘们的脑袋都打不爆！”
    片刻的周旋之后。
    在接连的猛攻之下，罗伯特的体力似乎有了明显的衰减，速度肉眼可见地逐渐放缓。
    卡思嘉的状态则几乎没有变化，一时应对得更加轻松。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似乎真的会像一些人预料的那样，这场战斗将以“卡思嘉耗死傻大个”收场。
    但罗伯特也不是白痴，他也知道自己当前的处境，甚至早就有所预料。
    所以他丝毫没有流露出意外或者惊慌。
    他选择继续与卡思嘉周旋。
    直到又过了一会。
    罗伯特的体力进一步消耗，动作慢得已经不像战斗，开始以防守为主，双臂护住要害，几乎任由卡思嘉进攻。
    卡思嘉则趁此发起猛攻，迅捷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砰砰砰——”
    在密集的拳击之下，罗伯特纵然皮糙肉厚，也还是渐渐受伤，淤青和破皮处越来越多。
    不过卡思嘉的体力也在猛攻中快速消耗，少女俊俏的小口正努力地张开并喘息，小麦色的皮肤布满细密的汗珠。
    “卡思嘉正在猛攻罗伯特！”哥布林裁判尖叫着手舞足蹈，“摩撒啊，难道罗伯特的一世英名就要没了吗！”
    “闭嘴，哥布林！”罗伯特骂了一句，语气凶狠。
    哥布林裁判却并不害怕：“罗伯特骂了裁判，这太刺激了！难道他准备攻击裁判好让这场比赛提前结束吗？”
    罗伯特咬了咬牙。
    “砰砰砰——”卡思嘉继续疯狂挥拳，汗水随着一道道残影甩出。
    “罗伯特，你在干什么！快用你沙包大的拳头打飞她！”
    “继续，战无不胜的女武神，揍扁他！就像你战胜其他男人那样！”
    时间又过去一小会。
    在某个瞬间，卡思嘉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似乎有所疲软。
    就在此时，罗伯特眼中精光一闪，身上瞬间亮起淡蓝色的光芒。
    “开始了！开始了！”哥布林裁判跳起来喊道，“都睁大眼睛，千万别错过，真正精彩的环节就要到了！”
    “胜负也即将揭晓，马上就要有人赔掉底裤！当然，也有人会因此赚到一座贸易区豪宅！你们准备好了吗，亲爱的幸运儿还有倒霉蛋们！”他夸张地咧着嘴。
    哥布林的声音令人厌烦。
    但也确实让几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甚至屏住呼吸。
    高加诺也不例外。
    他本来正在吃贵宾席的水果，见状登时动作一顿，半张着嘴，紧盯着擂台上局势突变的战斗，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
    却见随着罗伯特身上蓝色光芒的亮起，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低。
    与此同时，缕缕寒意顺着拳头浸染至卡思嘉的身体，让她的皮肤迅速被一层冰霜覆盖！
    在冰霜的覆盖下，卡思嘉的动作骤然一滞。
    罗伯特抓住机会，当即怒吼一声，全力挥动重拳，直奔卡思嘉面门！
    卡思嘉神色微变。
    但两人都不是新人，战斗套路早就被观看过无数遍。
    她作为罗伯特的对手，对眼前的场景当然也不是没有预期。
    所以在寒霜袭来的同时，卡思嘉就立刻做出反应。
    只听她一声轻喝，随着全身青筋暴起，她原本疲软的动作重新恢复迅捷，并且变得更加有力。
    “卡思嘉也使出了她的‘冲动’，现在她变得更敏捷、更有力！”哥布林裁判语速更快了，“不过‘冲动’总是短暂的，她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打败凶猛的罗伯特吗！”
    “呼——”
    劲风再次掠起卡思嘉的短发。
    她险之又险地躲开罗伯特的重拳。
    与此同时，她双手分别并指如刀。
    随着动作的完成，她的指尖开始微微泛光，看上去就像是剑刃的冷光。
    旋即她猛地刺出双手！
    血飞溅！
    卡思嘉并起的双手如利刃般刺入罗伯特的胸口！
    但与此同时，罗伯特的重击也再次袭来！
    “轰！”
    (本章完)

 第188章 真黑

    第188章 真黑
    观众席一阵惊呼。
    卡思嘉的身影在重击下飞出。
    罗伯特的胸口也鲜血直流，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
    但他仍然是清醒的。
    很明显，卡思嘉的手指虽然在某些法术的作用下获得了刀剑的锋利，却没有获得刀剑的长度，甚至还不如匕首。
    对于一个体型夸张的壮汉来说，这样的长度还不足以穿透他厚重的肌肉。所以尽管鲜血直流，罗伯特却并没有大碍。
    卡思嘉则正面吃了一记重击，发出一声闷哼的同时，瘦小的身板直直撞到光幕上，引得光幕一阵闪烁。
    “砰！”随即她重重摔落地面。
    她努力试图爬起，但却怎么也不能稳住身形，连跪姿都难以维持，紧咬的牙关间隐隐传出痛苦的呻吟。
    罗伯特见状不由一声冷笑。
    他伸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些许冰霜迅速覆盖，将伤口的血液止住。
    随即他就径直走向卡思嘉。
    卡思嘉试图起身躲避，连滚带爬地在擂台上挪动着，胳膊撑在地上颤抖不已。
    “你完蛋了，小丫头！”罗伯特说道，同时蓄力挥拳。
    “轰！”他的重拳再次杀到。
    卡思嘉拼尽全力，举起双手抵挡。
    结果自然毫无意外，蓝色猛兽的重击再次将她击飞至光幕。
    本就虚弱的卡思嘉更无还手之力，刚才还能偶尔起身，现在则只能趴在地上，连上半身都撑不起来了。
    眼见如此，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已分。
    洛哈看向高加诺，用耳语术说道：“这个罗伯特就是西斯龙药剂的资深使用者，你看到了吧，他的力量多么惊人，虽然体型有点笨重，但只需要一拳，就可以让绝大多数对手倒地不起。”
    高加诺面无表情，心不在焉地一点头，然后继续咀嚼嘴里的水果，他的反应似乎让洛哈和科林有些意外。
    科林说：“因为对手是个女人，罗伯特的力量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如果是个男人，我想……”
    洛哈打断道：“别这么说，卡思嘉还是很有潜力的——正因为她是女人。毕竟与男拳王相比，女拳王要少见得多。”
    他接着说道：“她还没有竞争拳王的实力就有这么多拥趸，如果她能成为南海镇第一位女拳王，想想这能带来多少人气和利润，特别是她的第一场崛起之战！”
    “老大的眼光令人佩服！”科林奉承道。
    洛哈：“我以前向卡思嘉提起过西斯龙药剂，但她很犹豫，而且西斯龙药剂缺货了一段时间，所以就没有给她使用，现在差不多是时候培养一位女拳王了！”
    他随口一问：“对了，塔夫药剂师，西斯龙药剂缺货的那段时间，你是在参加迪布托战争吗？”
    “我去了随军商团。”高加诺随口胡说。
    洛哈没有细问，而是转而说道：“塔夫药剂师，虽然你已经将配方卖给了我们。但至少以我的眼光看，西斯龙药剂的制作有一定难度，你能否为我们的药剂师演示一遍？”
    “当然，我们会支付一笔费用。”他补充道，“一百金币怎么样？”
    “可以。”高加诺说了句。
    洛哈笑了笑，与身旁的科林对视一眼。
    高加诺则依旧面无表情，默然地吃着水果。
    贵宾席的水果很昂贵。
    但他没有体会到其中的美味。
    与此同时，随着擂台局势的明朗，观众的叫嚷声也迅速转变。
    “哈哈，我就知道，罗伯特一定能赢！”胜利的赌徒欢呼不已。
    “又赚了一笔，今天我一定要点个最辣的妞！我还要喝一瓶卢拉贝尔！”
    “嘿，伙计，你知道艾莉吗，那个自称‘从业时间超过年龄’的欢乐街天才少女，我今晚就要点她！”
    失败的赌徒则陷入懊悔与咒骂。
    “我刚才就应该收手的，我今天本应该赚两百银币，现在却赔了五十银币！不行，我得赢回来……”
    “呸，什么女武神，女人就应该滚出擂台！”
    “卡思嘉，去欢乐街找份工作吧，断指巷不属于你！”
    “没错，你要是去欢乐街工作，我一定永远支持你！”
    在铺天盖地的侮辱和谩骂声中，卡思嘉依旧试图起身，小臂努力地撑在地面，全身剧烈颤抖。
    她紧咬的牙齿在小麦色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洁白，直到一抹红色在齿缝间涌现。
    “咳。”
    随即只听一声轻咳，鲜血顿时如决堤般从她口中喷出！
    一滩血泊迅速形成，卡思嘉倒在其中，彻底失去力气，只能微弱地喘息。
    罗伯特还要施以攻击。
    哥布林裁判连忙上前伸手一挡：“冷静点，伙计，别忘了你在战斗前的誓词，更别忘了你是一个摩撒徒！”
    “哼。”罗伯特一声轻哼，但也放弃了再次攻击的打算，转而开始面向观众，振臂高呼。
    “罗伯特！罗伯特！”
    “战无不胜的蓝色猛兽！”
    在观众的呼声中，金钱和荣誉各归其主。
    擂台的光幕也暂时消散。
    卡思嘉被抬下擂台，同时一个牧师上前施法，几个圣光闪过，很快就让她从重伤昏迷中醒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卡思嘉猛地从地上起身，做了个闪避的动作。
    “战斗已经结束了。”一个铁拳兄弟会的执事淡淡说道。
    卡思嘉也反应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我……我输了？”
    “是的，你输了。”
    牧师也说道：“你刚刚用了一个二环疗伤术，一个一环疗伤术，还有恢复术、平静术……费用都已经记在债务上了。”
    这让卡思嘉有点恼火：“我说过我不需要恢复术、平静术！”
    牧师不以为意：“你和会长说去吧。”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表现出摩撒教义要求圣职者必须具备的温情与怜悯。
    卡思嘉对此无可奈何。
    她只是抿着嘴唇，一拳重重锤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甘：“如果我能更快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卡思嘉，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卡思嘉转头一看，发现是洛哈正在向她走来。在洛哈的身后，跟着一个眼熟的黑帮暴徒以及一个穿着斗篷的陌生人。
    “什么？”她微微一呆。
    洛哈不以为怪，只是招了招手，随即转身离开。
    卡思嘉眉头微皱地思索了一会，随即似乎终于想起什么，连忙跟上洛哈，不一会来到一间不起眼的房间。
    随着她的进入，早已在门旁等候的科林关上大门。
    “咔。”
    厚重的大门显然有着精密的结构，关闭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响动。
    房间立刻安静下来，将拳场传来的嘈杂隔绝在外。
    洛哈坐到房间居中的一张大椅上，身旁是一个有着银色长发的貌美男子——尼尔斯。
    尼尔斯正在用一把小刀修剪指甲，优雅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化妆。
    他动作一停，看了一眼陌生的高加诺：“这是谁？”
    “西斯龙药剂的制作者。”洛哈拿起一瓶酒，像喝水那样随意地喝了几口，“当然，现在药剂已经属于我们了，我请他来为你演示一下药剂的制作。”
    尼尔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他优雅如同化妆的指甲修剪，不时轻启粉唇，吹上一口气。
    高加诺看上去没有任何表示，内心却却在见到尼尔斯的瞬间微微一凛。
    他当然知道尼尔斯是铁拳兄弟会的人，但他不曾想过，尼尔斯竟然还是一位药剂师。
    而他接下来就要为尼尔斯进行演示。
    卡思嘉进门之后，一时有点无措，兀自地站着：“老板。”
    洛哈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一种药剂，西斯龙药剂，它可以快速提升你的实力，让你变得更快更强，你还记得吗？”
    “记得。”卡思嘉点点头。
    洛哈接着说道：“西斯龙药剂之前缺货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兄弟会已经掌握了它的配方，以后这种药剂要多少有多少。我也让你认真考虑过了，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
    卡思嘉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地面，俊俏的脸上浮现出犹豫。
    科林站在洛哈的身后，直视着她：“西斯龙药剂是有减少寿命的副作用，但它的效果也足够强大。除了合剂之外，几乎只有它能够快速让人变强。”
    “你似乎还不知道，你刚刚的对手罗伯特就是西斯龙药剂的资深使用者，已经服用过整整十瓶西斯龙药剂！”他补充道。
    “这么说，他没有几年活头了？”卡思嘉问道。
    “可以这么说。”科林说道，“但他这几年可以赚到一辈子的钱，如果他愿意再喝一两瓶，甚至可以赚两辈子的钱！”
    他话锋一转：“而你，或者说绝大多数人，每天辛辛苦苦地工作，也无非就是赚钱而已。”
    卡思嘉沉默。
    洛哈则说道：“老实说，卡思嘉，我很欣赏你，你本可以选择轻松的赚钱方式，就像你的好朋友那样。但你是个天生的勇士，只是有时头脑不太灵活。”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什么不转变一下你的思路呢？这并不违背你的原则，连众神都允许西斯龙药剂在擂台上的使用，只有那些最迂腐的药剂师和牧师才看不惯它！你仍然是战士、勇士，你还可以借此赚到一大笔钱，让你和你的好朋友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卡思嘉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又是片刻的迟疑后，她忍不住问道：“老板，如果我选择使用西斯龙药剂，我能赚多少钱？”
    “这不由我决定。”洛哈笑了一声，“想想看，你挑战拳王并押注自己获胜——然后真的获胜，你可以赚多少钱？一千金币，一万金币，完全取决于你的自信！你有多自信，就能赚到多少钱！”
    他紧接着说道：“你还可以带上你的朋友一起，当然，你还可以向我借钱，我会借给你一大笔钱。然后你将同时在拳场和赌场上大赢特赢，让那帮看不起你的赌徒全都输得精光！”
    卡思嘉明显心动了。
    不过毕竟在洛哈手底下工作多年，对于洛哈的行事风格，她还是有所了解的。
    因此在心动过后，她稍稍思考，随即问道：“西斯龙药剂是不是要钱？”
    “当然了。”洛哈点头。
    “就像我为你提供的训练，就像牧师给你的治疗，这个世界上什么不需要钱？”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卡思嘉低着头。
    洛哈接着说道：“一瓶西斯龙药剂五十金币，记在你的债务上。”
    一瓶五十金币！
    听到洛哈的回答，高加诺忍不住眼睛一睁。
    成本才几银币的东西，居然卖五十金币。
    许多次级合剂也就一百多金币一瓶！
    真黑！
    (本章完)

 第189章 我有一个朋友

    第189章 我有一个朋友
    听完洛哈的报价，卡思嘉低着头一阵思索。
    高加诺也是一阵思索。
    只从赚钱的角度出发，乍一看，洛哈给出的条件似乎还不错。
    毕竟洛哈现在已经垄断了西斯龙药剂，没有竞争，价格定多少都不算贵。
    在此基础上，拳手确实可以通过大量使用西斯龙药剂快速提升实力，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完成对比赛的操纵，然后就是在赌场赚取暴利。
    但仔细一想就能发现，这个赚钱的逻辑根本经不起推敲。
    拳手从洛哈手里买药需要费一大笔钱，至少几百金币，他们自己显然出不起这笔钱，否则他们也不必当拳手了。
    他们想要买药，只能背上巨额债务，接受洛哈的进一步压榨。
    而他们想要在赌场上赚钱，赚小钱还好说，想赚大钱，就还需要借钱，而且几乎只能向洛哈借——其他人不会也不敢借钱给一群欠了洛哈几百金币的拳手。
    通过向洛哈借钱进而在赌场上得利，不用想，大部分利润肯定还是归洛哈所得。
    到头来，拳手只可能赚小钱，想偿还买药钱都未必够。
    更要命的是，洛哈只需要给另一个拳手服用更多的西斯龙药剂，就可以再次改变局势。
    只需要费几十银币的成本，洛哈随时可以让一个原本胜券在握的拳手输得血本无归，同时失去荣誉和金钱。
    可以说，不喝西斯龙药剂，拳手只是生存艰难的打工人。
    喝了西斯龙药剂，拳手就彻底变成了奴隶，生死贫贱都在洛哈的一念之间。
    看看贾雷尔的遭遇就知道了。
    一度声名显赫的拳王，到死都没有还清债务。
    要不是战争爆发给了他一个机会，恐怕他要为洛哈一直工作到死，他的儿子小贾雷尔的人生也将完全无望。
    仅仅思考了半秒钟，高加诺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之后他又思考了两秒钟，发现这不仅是个陷阱，还是个深不见底的陷阱。
    但他之所以能快速得出正确的判断，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西斯龙药剂的真实成本，更知道一代拳王贾雷尔的遭遇。
    卡思嘉显然不清楚这些。
    而且这姑娘有点呆。在不多的接触中，高加诺已经发现了这点。
    所以一通考虑过后，卡思嘉最终说道：“老板，我愿意使用西斯龙药剂！”
    洛哈露出笑容：“我就知道，聪明如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科林也应和道：“遇到洛哈这样的老板是你的幸运，还不快谢谢老板！”
    “哦……谢谢老板。”卡思嘉挠了挠头。
    高加诺则有点头疼起来。
    本来，西斯龙药剂配方的交易对他来说只是两千五百金币，他没有理由拒绝。
    但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将间接促成的惨剧。
    陌生人的不幸，他不太在乎。
    但卡思嘉至少是他认识的人，让他坐视卡思嘉被推进火坑，内心终究有些无法接受。
    恰在此时，洛哈转过头对他说道：“塔夫药剂师，接下来你就为尼尔斯演示一下西斯龙药剂的制作吧。”
    尼尔斯的目光看向高加诺。
    高加诺也看向尼尔斯。
    高加诺不得不承认，尼尔斯的绝美容貌有着惊人的魅力。
    他相信，爱慕尼尔斯的人一定多不胜数，而且有男有女，有弯有直。
    这样的相貌足以打败一切。
    除了仇恨。
    高加诺就是一个对尼尔斯怀有仇恨情绪的人，所以这张美到极致、美到击穿一切性别与性取向的脸，不仅不能引起他的热情，反而让他的思维变得冷酷。
    于是一个念头在他的心中冒起。
    要不……把洛哈和尼尔斯干掉？
    如果能干掉洛哈和尼尔斯，高加诺眼下面临的所有纠结就都不复存在了。
    两千五百金币依旧是他的，甚至可以得到更多。
    而且还没有道德负担，既是报仇，又是除恶，心态比战场杀敌还要轻松。
    房间也足够隐秘，隔音效果绝佳，只要速战速决，外面的人根本察觉不到。
    最大的问题是，战斗难度有点大。
    尼尔斯是六级，并且战斗力不弱。
    洛哈是七级，战斗力未知，但至少应该和尼尔斯差不多。
    单独对上其中一个，高加诺都不害怕，但对上两个，他自问胜算很。如果还要速战速决，更是可以说毫无可能。
    不过……
    房间里还有两个潜在的盟友，卡思嘉和科林。
    他与卡思嘉接触不多，但他确信，只要自己亮出真实身份，卡思嘉一定会选择帮自己。可惜这姑娘等级太低，战力有限，多半帮不上什么忙。
    科林的实力倒是不弱，但高加诺却有点怀疑他的立场。
    高加诺以前对科林印象不错，但最近几个小时的见闻，让他觉得这家伙有点奴颜婢膝，动不动就要舔洛哈。
    他要是跟洛哈动手，科林真的会帮忙吗？
    如果科林选择和他站在一边，这无疑会大大提高他的胜率。
    毕竟科林的身手还是两下子的，而且作为洛哈的心腹，他的背叛一定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高加诺心中快速思考。
    直到尼尔斯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塔夫药剂师？”
    高加诺回过神来，随即就听到一阵哈哈大笑：“哈哈哈！”
    却是洛哈正在大笑，还一拍他的肩膀：“伙计，尼尔斯很漂亮，对吧？”
    高加诺这才明白，洛哈和尼尔斯将他刚才的走神当成了春心荡漾。
    这太正常了，正常到尼尔斯甚至不觉得这是一种冒犯，脸上还挂着笑容——挑逗的笑容。
    高加诺则一阵恶心。
    死人妖！
    他的想法愈发倾向于一不做二不休！
    弄死这个人妖，弄死洛哈！
    所以他突然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和我讲过一个故事。不过我不确定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想问问你们。”
    “什么故事？”洛哈和尼尔斯都有点好奇。
    高加诺缓缓说道：“关于贾雷尔的故事。”
    贾雷尔不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至少在铁拳兄弟会，绝大多数人听到这个名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位拳王。
    洛哈、尼尔斯、科林、卡思嘉都不例外。
    高加诺注意着他们的表情，继续说道：“据那位朋友告诉我，贾雷尔曾经是这里的二流拳手，直到他开始使用西斯龙药剂，是这样吗？”
    “没错！”洛哈点头道，“所以说西斯龙药剂很神奇，可以让一个二流拳手变成拳王，而且还是在四级的赛级！”
    高加诺又道：“的确，即使是我这样对拳击了解不多的人，也知道贾雷尔的名字，足见他在擂台上的战绩。不过我听说，贾雷尔到死都没有还清债务？”
    洛哈沉默，笑容也随之僵住。
    卡思嘉则露出思索的表情。
    高加诺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酝酿气氛。
    实际上他只是在组织语言，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大多只是猜测。
    他盯着洛哈：“你给贾雷尔开出的条件，也是让他举债使用西斯龙药剂，然后操控比赛。”
    “贾雷尔原本以为自己能赚很多钱，但实际上，总是你获得了最多的收益，因为他下注的本钱都是你借给他的。而且，你一个人下注的钱就可以明显影响赔率，稀释其他赢家的收益，让贾雷尔永远不能像他想象中那样大赚特赚。”
    “所以即使贾雷尔战绩惊人，他也没有赚到多少钱，临死前仍然背着一笔债务，欠着你三十五金币。”
    “他在不久前的战争中战死，他的儿子获封骑士头衔以及采邑。你没有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于是就让你的手下向这个可怜的孩子讨债……”
    听着高加诺的叙述，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卡思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选择可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恍然和惊怒，握着拳头直视洛哈，只是敢怒不敢言。
    洛哈和尼尔斯的脸色则是沉了下去。
    科林，他本来毫无表情，但在看到老板脸色不好之后，也连忙摆出面色不善的样子，恶狠狠地瞪着眼睛。
    “谁告诉你的这些？小贾雷尔？”尼尔斯问了句，修剪指甲的动作早已停下。
    高加诺微微耸肩：“所以这个故事是真的？”
    洛哈摸了摸胡须，原本的客气荡然无存，反而有点威胁地说道：“是又怎样？”
    高加诺对他们的态度变化视而不见，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很好奇，洛哈，你是只对拳手这样，还是对所有的部下都这样，把他们当做可悲的奴隶，一味地欺骗、压榨、竭泽而渔？”
    尼尔斯凶狠的语气使得其天生的柔声也变得冷酷：“这跟你没关系，你和我们只是商业关系，不该管的不要管！”
    “我猜洛哈一定对你不错。”高加诺的语气透着玩味。
    出乎意料，这句话竟不知为何让尼尔斯有点破防。
    高加诺肉眼可见，这家伙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紧接着，尼尔斯右手一翻，持刀的姿势随之改变，从轻捏到紧握——分明是握武器的姿势。
    随着武器握姿的出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洛哈一拍桌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作为洛哈的忠实小弟，科林连忙拿出一把匕首，满脸凶恶地盯着高加诺，看上去就像是戏剧般经典的黑恶势力暴徒。
    高加诺脸色如常：“我想说的是，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朋友是个勇敢且正直的人，我们一起参加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考核，我还知道他敢蒙着眼睛进入潮汐之地，他还心怀正义，敌视所有不公正的事情……”
    听完这段话，科林顿时一愣，脸上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毕竟，蒙着眼睛进入潮汐之地这件事，他只和一个人说过。
    因此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所谓的“塔夫药剂师”的真实身份。
    高加诺。
    这让科林的表情瞬间凶焰全无，转而变得羞愧，目光闪躲，握着武器的右手更是渐渐松了下去。
    高加诺看着科林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只不过，他自己就在遭受不公正。就像拳手们那样，我这个朋友也有一个恶劣的老板，想要脱身却受限于契约，并且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他稍稍停顿，目光几次与科林接触：“坦白讲，我想帮助他摆脱这种处境，只是我有点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帮助我……”
    他注意到，科林握起了拳头。
    (本章完)

 第190章 雷霆之怒

    第190章 雷霆之怒
    对科林来说，高加诺话中的含义很明显，而对洛哈和尼尔斯来说，这番话不仅充满挑衅意味，而且莫名其妙。
    洛哈的愤怒很明显已经达到忍耐的极限，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
    高加诺也不由紧张起来。
    他一边密切关注着科林的反应，一边在脑海里急速判断着局势可能的发展。
    高加诺可以猜到科林的想法。
    科林对洛哈充满厌恶，但碍于洛哈的淫威，他没有胆量做什么，最起码，他没有胆子对洛哈第一个出手。
    只有高加诺自己先出手，科林才有可能出手。
    但高加诺也不太敢先出手。
    毕竟万一科林最终还是怂了呢？
    气氛一阵凝固。
    直到卡思嘉的声音将这寂静打破：“老板，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贾雷尔真的到死都没有还清债务？”
    洛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向她。
    卡思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在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既然这样……我不想使用西斯龙药剂了！”
    “哼！”洛哈冷哼一声，“如果你不使用西斯龙药剂，我会把你卖回欢乐街，让你为爱露莎工作！”
    卡思嘉的拳头握得更紧了，呼吸急促，愤怒的心情溢于言表。
    洛哈接着又说：“不仅如此，我还要把你的朋友艾莉买下来，让她来铁拳兄弟会工作，当然，她干不了拳击的活，但这里每天有无数的拳手和观众需要发泄热情！她在这赚的钱会比以前多十倍！”
    这彻底激怒了卡思嘉。
    只听卡思嘉一声怒吼，随即双手并指如刀，径直冲向洛哈！
    洛哈对此不以为意，尼尔斯也没有任何表示。
    转瞬之间，当卡思嘉靠近洛哈，只见残影一闪，洛哈竟直接一把捏住了卡思嘉的两只手。
    在他宽大而有力的手掌中，少女的双手仿佛孩童般软弱，任凭怎样挣扎都无法挣脱。
    “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有选择的权利吧？”洛哈冷冷说道。
    卡思嘉徒劳地挣扎着，面红耳赤。
    眼见自己双手都被牢牢制住，她没有放弃，而是纵身一跃，双脚向上直踢洛哈面门！
    但结果不出意外，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洛哈再次轻易地将她制服。
    只见洛哈一手捏着少女的双手，一手捏着少女的双脚，然后随手并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拎起一只可怜的羔羊。
    “放开我！”卡思嘉的手脚都无法行动，发出怒吼也像羔羊般无助。
    洛哈说道：“卡思嘉，你一点都不懂得感恩，你以为谁都有机会使用西斯龙药剂吗？我愿意给你用，是因为看中了你的潜力……”
    他试图pua卡思嘉。
    而就在这时，高加诺已经在心念急转间做出了决断。
    就是现在！
    趁着洛哈双手制服卡思嘉的空档，高加诺不再迟疑，当即取出唤血之剑，燃血冲刺直奔洛哈！
    尼尔斯神色立变，也连忙做出反应。
    电光火石之际，只听一声交锋的脆响。
    “锵！”
    唤血之剑在距离洛哈只有几厘米的位置被尼尔斯的小刀挡住，可谓险之又险。
    尼尔斯面容冷峻，持小刀挡住唤血之剑的右手因用力而颤抖不已。
    他盯着唤血之剑，眼睛眯起：“这把剑……你是高加诺？”
    洛哈与高加诺没什么交集，闻言眉头微皱：“高加诺是谁？”
    “算是我的一个对头。”尼尔斯淡淡说道，目光直视着高加诺，“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你来这里做生意该不会就是为了找我的麻烦吧？”
    他话音未落，一声惨叫突然响起：“啊！”
    血飞溅。
    伴随着身后掠过的寒光，洛哈已经受伤倒地。
    将洛哈刺伤的正是科林。
    洛哈显然没料到，一直忠心耿耿站在自己身后的科林竟然会突然倒戈！
    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毫无防备的他当即被刺中后背，要不是最后关头有所反应，稍稍闪避了一下，说不定当场就丢了性命。
    饶是如此，洛哈也受伤不轻。
    因此他也不管卡思嘉了，随手扔开，连滚带爬地躲开科林的后续攻击，然后一边取出一副秘银拳套戴在手上，一边狼狈起身，抬头看向科林。
    “你……你背叛我！”洛哈的语气中充满愤怒和不可理解。
    “是的，老板，我已经受够你了！”既然已经出手，科林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说着就手持匕首再次杀向洛哈。
    但洛哈作为七级受名者，实力当然弱不到哪去。
    他连忙取出一瓶药剂喝下，这似乎让他的伤势迅速好转。
    紧接着，只听他一声怒吼，伴随着秘银拳套上泛起的光芒，他全身都散发出淡淡银辉，给人以坚不可摧的质感。
    “锵！”当科林的匕首再次杀到，赫然已经不能伤害洛哈分毫。
    洛哈则冷笑一声，挥舞重拳。
    “轰！”科林躲避不及，当即就被狠狠轰飞，撞在墙壁上，一口鲜血喷出。
    “你还嫩了点！”洛哈蔑视地说了句，但紧接着就重新打起精神。
    却是高加诺再次持剑杀到，唤血之剑锋芒毕露，奇异的造型与色泽让洛哈不敢大意。
    “锵锵锵——”
    洛哈全程用秘银拳套与高加诺周旋，秘银与血铸剑身迸发出道道火星。
    同时他大声喊道：“尼尔斯，赶紧把门打开，让兄弟们都过来！这家伙有点不好对付！”
    不需要洛哈说，尼尔斯早已准备这么做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遇到敌人，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摇人。
    只要把隔音大门打开，什么都不用做，几秒钟之内，就会有一群铁拳兄弟会的成员涌入，群殴高加诺。
    到时候高加诺就算再厉害，也只有死路一条。
    高加诺也明白绝不能让尼尔斯打开大门，于是连忙伸手对准尼尔斯。
    猎人印记！
    尼尔斯却及时地唤出三个分身，并正好用其中一个分身挡下了猎人印记。
    与此同时，尼尔斯的本体一闪消失，其隐身前的最后去向显示出，他刚刚翻过桌子，直奔大门。
    高加诺正要再做什么，洛哈却抓住他释放猎人印记的空档，一记重拳杀到。
    “轰！”秘银拳套包裹着洛哈硕大的拳头，在半空中留下一串银色的残影。
    巨大的冲击力让高加诺全身剧震。
    好在他及时进入大地之肤状态，虽然一阵踉跄后退，却没有被击飞或者击倒。
    然后他连忙取出一袋劣等风之法球，全力掷向大门。
    他虽然看不到尼尔斯本体的位置，但房间本来就没多大，对方的目的又是开门，所以只需要对着门扔就行了。
    “轰隆！”一袋劣等风之法球轰然炸裂，风暴席卷开来。
    房间里的各种家具纷纷被卷飞。
    人也不例外。
    尤其是卡思嘉和科林，他们的体型都相对瘦小，当即在强劲的风暴中被席卷到了与大门相对的房间一侧。
    料想尼尔斯也差不多。
    只有高加诺和洛哈，凭借着体重的优势，可以在风暴中稳住身形。
    高加诺早有准备，并且借着被洛哈击退的势头迅速转向，燃血冲刺直奔大门。
    半秒钟之后，他就后背紧贴大门而立，一脸凝重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卡思嘉帮不上什么忙。
    科林挨了洛哈一拳，好在还能起身，正靠着墙角喘息。
    相比之下，洛哈气势汹汹，虽然在袭击中受了伤，但仍然不太好对付。
    更麻烦的是尼尔斯，这家伙隐匿身形，不知道正在哪里游荡。
    尼尔斯随时有可能发动偷袭，或者趁他不注意打开大门。
    高加诺想了想，当即放出几簇迅捷微风，盘旋在大门附近，以侦测可能会再次靠近的尼尔斯。
    他也考虑过“识破隐形”，只是种种迹象表明，尼尔斯的隐身应该源于赐福，轻易不会被魔法识破。
    何况他对识破隐形的掌握也不到家，因此还是迅捷微风靠谱些。
    布置完迅捷微风，他又对着门把手猛砍几下，将门把手齐根砍断。
    虽然用处有限，但多少也能给开门制造一些障碍。
    大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之所以敢对洛哈动手，就是因为这道大门有着绝佳的隔音效果，连拳场观众的鼎沸人声都能彻底隔绝，门内的动静当然也不会轻易传出去。
    否则他可不敢一个人单挑整个铁拳兄弟会。
    只不过，眼下虽然不必单挑整个铁拳兄弟会，但洛哈和尼尔斯的二人组也不是善茬。
    因此高加诺没有多想，当即做出决定。
    执剑祷言！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紧握唤血之剑，同时在心中默念：“风王子桑德兰，请赐予我力量……”
    祈祷完毕。
    伴随着一阵仿佛跨越无限隔阂的波动，唤血之剑上立刻泛起惊人的景象，风暴盘旋，电弧跳动。
    【临时附魔：雷霆之怒】
    【效果：下次剑击可以释放雷霆之怒，造成大范围伤害，并使被击中者的速度大幅降低】
    雷霆之怒！
    很好！
    高加诺振奋起来。
    洛哈再次挥舞重拳冲过来，他当即挥剑应对。
    秘银拳套迎向唤血之剑。
    “轰隆——”
    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数道电弧激射而出，横扫整个房间！
    电弧的伤害并不大，别说洛哈，就是被误伤的卡思嘉都没有大碍。
    但附带的减速效果却非常显著。
    随着电弧横扫而过，洛哈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于是当高加诺再次挥剑，唤血之剑轻而易举地便掠过洛哈的秘银拳套。
    旋即便是血光一闪。
    洛哈的身躯虽然坚固，但显然还不足以免疫唤血之剑的锋芒，被划过的手臂登时浮现一道伤口，鲜血沿着唤血之剑的势头溅起。
    洛哈似乎没有料到唤血之剑的犀利，当下脸色一变，连忙收手并后撤，总算挡住了高加诺的下一次攻击。
    短暂击退洛哈，高加诺左右张望，依然无从判断尼尔斯的位置。
    不过可以想见，由于狭小空间的限制，雷霆之怒铺满全场，尼尔斯肯定也受到了影响，速度大降。
    显然，这意味着尼尔斯无法再快速行动，他的敌人可以有更多的反应时间。
    科林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倚在墙角，当感受到雷霆之怒对全场的无差别减速效果，他的眼神立刻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
    随后一阵张望，科林忽然从储物戒取出了一根细小的绿色树枝。
    绿色树枝分成几节，顶端长着小叶，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孱弱。
    ——槲寄生。
    (本章完)

 第191章 假象

    第191章 假象
    手中捏着细小的槲寄生，科林随即闭上眼睛，像盲人一样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并不存在的视线。
    直到半秒钟之后，他的手指微微一紧，同时身体摆出投掷的姿势，槲寄生的顶端直指空荡荡的某处。
    接着他就将槲寄生掷出。
    绿枝细影一闪而逝。
    “啊！”一声惨叫随即响起，却是尼尔斯被槲寄生洞穿身躯，捂着溢血的胸口倒在地上。
    三个尼尔斯分身原本还在对高加诺发起攻击，见状纷纷脸色突变，急忙围到本体周围，严密守护。
    他们还从储物戒取出一瓶药剂喂给本体。
    但很显然，如同阿萨神话中的某些场景，看似不起眼的槲寄生偏偏有着非同寻常的威力。
    它不仅轻易洞穿血肉，更阻止了血肉的愈合。
    因此药剂丝毫没有让尼尔斯的伤势好转。
    伤口血流不止，尼尔斯愈发虚弱。
    高加诺则大为惊喜。
    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随着尼尔斯的重伤不愈，他不利的处境瞬间逆转。
    现在他只需要对付一个洛哈，而且还是受伤的、处在减速状态下的洛哈。
    孰强孰弱，不言而喻。
    洛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脸上顿时有些惊恐：“尼尔斯，你怎么了？”
    “我……咳咳……”尼尔斯想要说什么，却虚弱得难以发出清晰的声音，嘴角还开始溢出鲜血，俨然是一副垂死的状态。
    三个分身见状，脸上无不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们并非简单的幻象，而是具有相当程度实体性的高等分身。但不管怎么说，本体一旦死亡，分身如同无根之木，注定逃不了彻底湮灭的命运。
    不过绝望显然毫无意义。
    在短暂的情绪崩溃之后，三个分身尼尔斯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没人能理解他们之间的交流。
    至少在高加诺看来，他们只是做了一通语焉不详的比划，嘴里偶尔蹦出几个零星的、孤立的词语。
    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似乎是一种效率极高的交流方式。
    因此仅仅几秒钟过去，他们就似乎达成了一致，向高加诺望了一眼，然后就默默地停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高加诺瞥了他们几眼，最终没有投入过多注意力，而是专注于与洛哈的战斗。
    高加诺有强大的肉体防御，洛哈也有强大的肉体防御。
    于是，在没了其它因素的干扰之后，两人都愈发表现出大开大合的战斗风格，唤血之剑和秘银拳套在狭小的空间内反复碰撞，激起一道道火以及血。
    时不时还会响起骨折的声音。
    血属于洛哈，骨折的声音则属于高加诺。
    在短暂的时间里，两人都将对方打得遍体鳞伤，仿佛双方都是在抱着同归于尽的目标在战斗。
    洛哈并不想这样。
    处在雷霆之怒的减速下，发起攻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事实上，他在最初明智地选择了保守的战术，竭尽所能地防御，几乎放弃了一切进攻机会。
    毕竟减速的影响终究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熬过这段行动不便的时间之后再择机反击也不迟，否则迟缓的速度无疑将大大提高他受到致命伤害的可能性。
    然而主动权并不在洛哈手上。
    洛哈想熬过雷霆之怒的影响，高加诺则想充分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
    所以他选择了极度激进的进攻战术，除了极少数关键要害稍稍考虑，其它伤势一概不在乎，只全力猛攻。
    在这种激进战术的逼迫下，洛哈的战术也不得不变得激进，最终打得热血上涌，就演变成了最朴实无华的血斗。
    两人都是遍体鳞伤。
    洛哈试图通过喝药的方式缓解伤势。
    但喝药的效率还是太慢了。
    他的药剂还没送到嘴里，高加诺已经通过吸收唤血之剑恢复了痊愈，然后紧接着又发起疾风骤雨般的攻势。
    这样的桥段上演过几次，洛哈很快就不行了，在高加诺凌厉的血刃下节节败退，不多时就退到了墙角。
    “尼尔斯，你还不快来帮我！”洛哈的声音里交织着愤怒和恐惧，目光频频看向尼尔斯的三个分身以及被围在中间的本体。
    不料其中一个分身尼尔斯竟说：“我的本体已经死了。”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被三个分身围在中间的尼尔斯本体，赫然已经没了动静，只有血液还在缓缓流淌。
    看似不起眼的槲寄生，竟最终杀死了尼尔斯！
    “……”洛哈的表情一抽，“所以你要让我为你陪葬？”
    “不，我只是想留下遗言。”分身尼尔斯淡淡地说道，随即就再不理会洛哈，继续守在已经死去的本体附近。
    恰在此时，看到洛哈已经穷途末路，科林也开始痛打落水狗，频频丢出飞刀，让洛哈的应对更加狼狈不堪。
    卡思嘉也不甘落后。
    她没有武器，更无法与洛哈硬碰硬，便抄起房间里的各种杂物脏物丢过去，伤害不大，侮辱性却不小。
    “叛徒！都是叛徒！”洛哈怒不可遏。
    科林则说了句：“背叛的前提是存在过忠诚，洛哈，你觉得整个铁拳兄弟会有谁真正效忠过你？”
    “我明明给了你们很多机会！如果没有我，你们只能去做流浪汉，以及只能躲在阴暗里的盗贼！”洛哈又看向卡思嘉，“还有你，是我让你免于沦为妓女，要不是我从爱露莎手里买下你，你早就学会像那些表子一样的搔首弄姿了！”
    他的辩护当然不会起作用。
    反而只能让科林和卡思嘉下手更狠。
    不多时，洛哈就彻底陷入了绝境，连手臂都被唤血之剑砍断一只，大量的失血更是让他丧失了反抗的力量。
    眼见死局已定，洛哈的脸上终于闪过狠色。
    随即只见他一翻手，就不知从哪摸出一颗红色圆球。
    拿出红色圆球，他紧接着就准备捏碎。
    但就在这时，一个分身尼尔斯忽然喊道：“洛哈，快看门口！”
    洛哈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并且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亮。
    然而门口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厚重的大门依然将此处与嘈杂的拳场严密隔绝。
    趁着这个空档，高加诺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红色圆球。
    与此同时，唤血之剑向前突刺，狠狠贯穿洛哈的脖子。
    【击杀7级人类，经验+350】
    干掉洛哈之后。
    高加诺看向手中的红色圆球。
    【物品：炎爆法球】
    【等级：8级】
    【效果：破碎时释放猛烈的火焰与冲击，具有惊人的破坏力】
    ……
    炎爆法球！
    高加诺的心里有些后怕。
    还好及时抢到了这颗炎爆法球，否则万一被洛哈捏碎，场面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
    他推测，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如果这颗八级炎爆法球爆炸，就算有大地之肤，大概率也还是死路一条。
    而他能及时抢到炎爆法球，自身速度快固然是一方面因为，但另一方面……
    高加诺转头看向尼尔斯。
    准确地说是尼尔斯的三个分身。
    他走到尼尔斯分身面前，声音里透着疑问：“你刚才为什么要帮我？”
    尼尔斯分身平静地回道：“如果洛哈捏碎了炎爆法球，就没人能帮我实现遗愿了。”
    高加诺冷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会帮你实现遗愿？”
    “为什么不呢？”尼尔斯分身说，“我的遗愿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只是举手之劳。”
    高加诺：“就算这样，帮助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尼尔斯：“如果你选择帮助我，我会让我的尸体保持沉默。”
    高加诺：“我可以销毁你和洛哈的尸体，你知道我对魔法、炼金有一些研究。”
    “但终究还是有不小的风险，谁知道教会愿意查到什么程度？”尼尔斯笑了笑，“教会不在乎洛哈，但你应该知道，教会很在乎我，一定会有高阶圣职者追查我的死因。”
    高加诺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尼尔斯是对的。
    教会不会重视洛哈的死活，毕竟洛哈是个纯粹的黑帮头目，而在一些圣职者看来，黑帮头目早就该死一死了。
    但尼尔斯不一样。
    教会对尼尔斯背负着罪孽，出于补偿和信仰表态，教会对尼尔斯的态度一贯都是重视与纵容。
    尼尔斯死后，教会势必彻查，未必不会查到高加诺的头上。
    这个世界终究是有法律的。
    而且在某些方面，这个世界的法律远比平凡世界更有威慑力。
    所以在一阵沉默过后，高加诺问道：“你的遗愿是什么？”
    尼尔斯分身欲言又止了两秒钟，随即说道：“把我和恩里克牧师葬在一起。”
    正走过来的科林一愣：“恩里克牧师……那个侵犯过你的牧师？”
    尼尔斯分身面无表情：“并非侵犯。”
    “什么意思？”高加诺、科林以及卡思嘉都感到疑惑，异口同声地问道。
    尼尔斯解释道：“事情被人发现之后，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声称恩里克侵犯了我，这样，恩里克固然会被处死，但至少我可以活下去，还能得到教会的丰厚补偿。”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如果我承认是自愿的，我们两个人都会被送上火刑架……任何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高加诺恍然大悟，并且大为震撼。
    南海镇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尼尔斯童年被牧师恩里克侵犯的故事，并且进一步认为，尼尔斯的心理扭曲正是源于这段悲惨的遭遇。
    没想到真相竟然如此离谱！
    尼尔斯不是被侵犯，而是自愿的！
    那个被所有人视为恶魔的恩里克牧师，竟然还是某种程度上的牺牲者。
    所以……尼尔斯的心理扭曲其实是源于恩里克的牺牲？
    科林也大为震撼：“可是，你当时不是个孩子吗？”
    “那又怎样？”尼尔斯分身不以为意地说了句。
    高加诺没有发表评论。
    “好吧，我答应你。”他答应了尼尔斯的遗愿，同时也相信尼尔斯不会反悔。
    毕竟随着这个秘密的吐露，尼尔斯的尸体想不沉默都不行。
    有了尸体的配合，死者交谈自然无从揭露真相。
    高加诺紧接着又想起什么：“对了，你的贝黑莱特神谕宝箱在哪里？”
    尼尔斯却闻言一愣：“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
    高加诺：“是啊，你不是在南穆拉丁要塞买过一只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吗？”
    尼尔斯分身一脸莫名其妙：“谁告诉你的？我从来没见过那玩意。”
    (本章完)

 第192章 冒充

    第192章 冒充
    高加诺皱着眉头：“卖家告诉我，是你从他手里买走了那只箱子。”
    尼尔斯分身短暂沉默，随即指了指自己绝美的容貌：“有很多人想得到我，也有很多人想成为我，我可能是南海镇最常被冒充的人。甚至我听说，欢乐街的一项服务就是变成我的样子……”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事实上，我的名声之所以如此恶劣，我的众多冒充者也功不可没。”
    “贝黑莱特，我倒是听说过一些关于祂的故事，如果你不幸和祂扯上关系，我只能说祝你好运了……”他的声音渐渐微弱。
    与此同时，他的身影也一并模糊。
    不多时，三个尼尔斯分身就都缓缓消散，无影无踪，只剩下早已死去的尼尔斯本体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高加诺沉默良久。
    尼尔斯说的没错，他作为南海镇超越性别的第一美人，拥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容貌，被人假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伪装的人通常不会干好事。
    这也部分导致了尼尔斯糟糕的名声。
    或许，尼尔斯本人并没有传说中形容的那么恶劣和变态。
    想到这里，高加诺顿时产生了些自我反思的念头。
    毕竟他一直都对尼尔斯印象恶劣，最近几个月更是笃定尼尔斯就是贝黑莱特神谕宝箱的买家、一个很可能在筹划大规模血祭的人间恶魔。
    今天他之所以选择动手，很大程度上也是出于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
    现在尼尔斯却揭露了超乎他想象的真相，尼尔斯并没有买过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买家只不过是一个曾易容成尼尔斯模样的人，而这样的人成百上千。
    高加诺相信尼尔斯没有说谎，毕竟人之将死，撒这种谎毫无意义。
    那么，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既然不在尼尔斯手里，又会在谁的手里呢？
    可疑的范围太大了，甚至比诺丹伦公国还大，毕竟当初在南穆拉丁要塞的摩撒徒可是什么人都有，其中不乏“蒙主感召”跨越千里而来的狂信徒。
    想到这里，高加诺的心头不禁浮起阴云……
    房间里一片寂静。
    两具尸体一动不动，三个人也都沉默。
    直到过了一会，卡思嘉问了句：“我们现在怎么办？”
    科林也看向高加诺。
    高加诺沉默了一会，随即说道：“事已至此，咱们……先收拾战利品吧。”
    不管怎么说，洛哈和尼尔斯作为铁拳兄弟会的老大老二，身家之丰厚可想而知。就算这里只有两人财富的一小部分，也足以让绝大多数人为之眼馋。
    三人当即开始搜刮和分配战利品。
    洛哈的储物戒归高加诺，尼尔斯的储物戒归科林。
    这与两人在战斗中的贡献基本相当，高加诺是整场战斗的主力以及洛哈的直接击杀者，科林则击杀了尼尔斯，并贡献了两次至关重要的袭击。
    洛哈的储物戒中有金币五千多枚，各种物品若干。
    尼尔斯的金币没那么多，只有一千多枚，但各种杂七杂八的物品却有不少，包括当初在潮汐之地得到的那棵十级橡树。
    “果然。”看到这棵十级橡树时，科林忽然说了句。
    “怎么了？”高加诺问道。
    科林：“我当初蒙着眼睛进入潮汐之地，摘到了一些特殊的槲寄生——就是我刚刚用来杀死尼尔斯的东西，它们看着不起眼，实际却是强大的投掷武器。”
    “不过，这些槲寄生之所以能准确命中尼尔斯并直接致命，主要是因为尼尔斯身上的诅咒。他砍伐了槲寄生曾经寄生的橡树，因此受到了霍德尔的诅咒。”他补充道。
    高加诺恍然地点头。
    这样看来，尼尔斯当初抢到橡树不仅不是占了个便宜，反倒是为自己的身死埋下了祸根……
    与高加诺和科林相比，卡思嘉在战斗中几乎没有发挥作用，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向任何战利品提出要求。
    不过她还是被分到了几百金币。洛哈和尼尔斯两人的储物戒里，金币总共有六千多枚，几百枚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对于一个生活艰难的拳手来说，几百金币足以彻底改变她的处境。
    当然，作为拿到这笔钱的代价，卡思嘉必须完成高加诺和科林的要求。
    “等从这里出去，你就立刻离开南海镇。”高加诺反复叮嘱道。
    科林补充道：“离开诺丹伦。”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担忧。
    他们对卡思嘉有着一致的看法：人品可靠，智商堪忧。
    这已经不错了。毕竟在地下拳场打拳的就没几个聪明人，不太聪明才是常态。
    基于对卡思嘉智商的不信任，高加诺和科林都希望她尽快远走他乡，免得事情败露，引火上身。
    科林又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还是离开南方吧，去北方国家。”
    卡思嘉眨了眨眼：“北方国家……你是指诺顿王国？”
    “也没必要那么北方。”科林有点无语。毕竟“北方国家”算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说法，绝大多数南方摩撒徒听到它的第一反应都是想到塞恩王国及其附属国家。
    “那就是塞恩王国？”卡思嘉又问。
    科林点头，并说：“立刻。”
    卡思嘉低着头：“可是我还有个朋友，她在欢乐街工作，我们发誓要帮助彼此恢复自由……”
    科林皱起眉头。
    高加诺则说道：“那你就先去帮艾莉赎身，然后再离开——你们一起离开，遇到什么事情，你可以多问问她的意见。”
    卡思嘉松了口气，同时点头：“我会的，我知道她比我聪明。”
    分配完战利品，三人开始清理现场。
    洛哈和尼尔斯的尸体都被高加诺收起，附近的血迹也无不被唤血之剑吸收。
    毁坏的家具、装饰、物件也都被收起，东西不少，好在储物戒空间管够。
    洛哈、尼尔斯随身带着好几枚高等级的储物戒，之前高加诺也在吸取了空间不足的教训后，对储物戒做过一番清理。
    因此一番忙碌过后，房间里的东西几乎被搬空，完全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致命的打斗。
    三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
    “我也打算离开这。”科林说了句，然后看向高加诺，“你呢？”
    “事实上，我早就考虑离开南海镇了。”高加诺说道。
    卡思嘉提议道：“既然这样，我们一起去塞恩王国吧！”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话锋一转：“科林，你觉得这件事多久会被人发现？”
    科林：“可能很快。尼尔斯在兄弟会露面不多，但洛哈经常观看拳赛，只要他连续几天没有公开露面，就一定会引起怀疑。”
    高加诺：“有没有办法尽可能拖延时间？”
    “拖多久？”
    “至少一个月吧。”高加诺补充道，“毕竟你知道，低阶的追查类法术，追查范围通常不会超过一个月亮周期。至少对于南海镇来说，超过一个月应该就很难查到线索了。”
    科林思考着：“我可以编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将洛哈的失踪解释为长期外出。但这可能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尼尔斯也失踪，毕竟正常来说，两人至少会有一个留在兄弟会。”
    正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高加诺：“你用的是什么伪装法术？我居然一点都认不出来是你。”
    “一种可能已经失传的易容魔法。”高加诺只说。
    科林想了想：“如果你能变成尼尔斯的样子，以尼尔斯的身份去和彼得沟通，声称自己将与洛哈一同离开，应该可以隐瞒很长时间。”
    高加诺皱起眉头：“你觉得我能装得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一样？”
    科林：“我说过，尼尔斯露面不多，与他人的交流也很少。事实上，在整个铁拳兄弟会，只有洛哈算是他的熟人。”
    他接着说道：“彼得虽然是兄弟会的老三，但和尼尔斯也不太熟，甚至可能还没我熟，应该发现不了破绽。而且那家伙在尼尔斯面前会变得迟钝，原因你懂的。”
    高加诺一阵沉默。
    易容成尼尔斯……这跟易容成女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为了尽可能规避风险，些许羞耻自然无足轻重。
    在一番考虑和交流过后，高加诺决定听从科林的建议。
    他随即取了些尼尔斯的血液，涂抹在脸上，然后念诵咒语，施展鲜血易容。
    随着魔法的生效，他的容貌和声音都变得和尼尔斯一模一样，成了一个雌雄莫辨的大美人。
    尽管早有预期，但当他拿出镜子一照，还是不禁感到一些羞耻。
    接下来他不仅要变成这副男娘的样子，还要在言行举止上进行模仿。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按照科林和卡思嘉的指导，让自己的伪装尽可能完善。
    科林指指点点：“说话时的表情，嘴角再向上一点，还有走路的姿势，尼尔斯走路时步伐很轻……”
    卡思嘉对尼尔斯似乎有些独特而深刻的看法：“你的眼神太像女人了，我觉得尼尔斯骨子里仍然是个男人……”
    在两人的指导下，高加诺的伪装逐渐臻于完美，惟妙惟肖，至少一时半会不至于露出破绽。
    几个小时后。
    科林说道：“这个时间拳场没什么人，我们出去吧。”
    高加诺和卡思嘉点点头。
    随即科林小心地打开大门，向外看了看，然后向后招手。
    卡思嘉走出房间，高加诺也在调整好伪装斗篷后走了出去。
    科林将大门锁上，然后说道：“卡思嘉，你这就去找艾莉，帮她赎身，我和尼尔斯去找彼得。”
    “好。”卡思嘉离开拳场。
    高加诺则在科林的带领下，穿过几条道路，前往彼得所在的位置。
    现在拳场没有观众，他只遇到了几个人。
    几个人都对他行礼问候。
    不过在恭敬的背后，高加诺也从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些隐秘而微妙的情绪。
    敬畏当然有。
    但更多的还是爱慕，或者说情欲。
    高加诺虽然偶尔也从一些女性的眼中感受过类似的情绪，但强度却远远不如。
    至于男性的这种情绪，他更是从来没有体会过。
    尼尔斯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目光中……
    高加诺感到不可想象。
    过了一会，他来到一道门前，伸手敲门。
    “在吗，彼得？”高加诺说道，声音自然也是尼尔斯独特的雌雄莫辨的声音。
    房门很快打开，一个留着短须的微胖男子从中走出，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是尼尔斯啊！”
    高加诺也在这家伙的眼神里看到了那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当即露出一抹厌恶。
    这是他的真实反应，也是尼尔斯的真实反应。
    彼得看到这副表情，脸上的热情丝毫不减：“进来坐坐吧，尼尔斯，我的房间还挺宽敞的！”
    高加诺淡淡说道：“不了，彼得，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我打算和洛哈出去一趟，可能要几个月才回来。”
    彼得闻言，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
    直到高加诺又说道：“这段时间里，兄弟会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负责了。”
    (本章完)

 第193章 启示卷轴

    第193章 启示卷轴
    两人交谈片刻。
    高加诺将科林为他编造的说辞讲了一遍，之后转身离开。
    彼得对此并未生疑。
    而且可以想象，等一段时间过后，彼得就算察觉到情况不对，也未必愿意追查真相，甚至可能协助隐瞒。
    毕竟铁拳兄弟会并不是一个兄友弟恭的组织，洛哈和尼尔斯一失踪，彼得就成为了事实上的老大，从利益的角度来说，他显然会希望维持这种局面。
    可以说，铁拳兄弟会这边还是比较好解决的。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高加诺三人从此就能高枕无忧。
    尼尔斯孑然一身，但对洛哈来说，兄弟会并非他的全部。
    事实上，洛哈有一大堆母亲各异的孩子。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自己玩乐的副产品漠不关心，但毫无疑问，他的女人和孩子们有充分的动机去寻找他。
    为了尽可能拖延东窗事发的时间，高加诺又在科林和卡思嘉的指导下假扮了一次洛哈，和洛哈的一部分妻儿做了告别。
    当然，他主要找那些不受宠的、对洛哈不太熟悉的母子，以免被察觉出破绽。并且他还要装作一副醉酒的样子，含混不清地说几句简短的告别就直接离开。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高加诺两次成功的冒充，“洛哈和尼尔斯外出几个月”这件事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并佐证。
    至少短时间内，没人会对他们的消失表现出怀疑。
    趁着这段时间，卡思嘉成功帮助艾莉赎身，科林也做好了各种善后，他们遂准备和高加诺一同离开南海镇。
    高加诺却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
    毕竟他赶路速度远超常人，至少远超科林、卡思嘉和艾莉，如果一起行动，势必会拖累他的行程。
    所以当科林三人租下一辆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高加诺只是站在城镇大门为他们送行。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科林问到。
    “可能很快。”高加诺笑了笑，“说不定我能比你们更早抵达塞恩王国呢。”
    他和几人交谈了一会。
    直到他忽然想起：“对了，科林，你知不知道恩里克牧师的坟墓在哪？”
    科林：“恩里克是被火刑烧死的，没有尸体，骨灰理论上也被禁止收集。不过，尼尔斯经常去海边的一座无名坟墓前祷告，以前没人知道那是谁的坟墓，现在看来，恩里克应该就埋在那里。”
    “无名坟墓在哪？”高加诺拿出地图，让科林指出位置。
    科林指着地图：“在南海镇西南的海崖上，附近有一棵歪脖子树，大概是这里。”
    高加诺点点头，之后双方告别，科林三人乘着马车向北驶去。
    几个小时后。
    高加诺按照科林的描述，在海边找到了一座无名坟墓。
    坟墓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看上去像是乡下农民修建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唯一的特别之处只是墓碑上平整光滑，没有铭刻任何图案或者文字。
    高加诺从储物戒取出尼尔斯的尸体。
    尼尔斯的血液已经被他收集殆尽，早已变成一具干尸。
    但即便是干尸，尼尔斯的容貌看上去仍然十分精致，并且他似乎是在平静的心情中死去，因此五官也不像许多战死者那样狰狞，反而是闭着眼睛，神态松弛。
    高加诺看着尼尔斯的尸体：“这里就是恩里克牧师的墓，对吧？”
    尸体没有回应。
    高加诺自顾自地说道：“如果不是这里，也不是我的错，毕竟你根本没有告诉我恩里克的墓在哪。”
    说完他就掘开坟墓，打开棺材。
    棺材内没有尸体，只有一些杂物、一件黯淡的牧师袍，以及几块烧焦的骨头。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高加诺暗自点头，随即就将尼尔斯的尸体放进去，并取出一瓶药粉洒上去：“附送你一瓶‘防腐药粉’，咱们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洒完防腐药粉，高加诺最后又看了一眼尼尔斯的尸体，心里不禁又回想起尼尔斯分身说的那些话。
    那些话几乎都颠覆了他的想法。
    尼尔斯没有被恩里克牧师侵犯，也没有买过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甚至可能不像传闻中描述的那样扭曲和变态……
    “真复杂。”高加诺摇了摇头，心中感慨道。
    随即他重新合上棺材，埋好坟墓。
    离开之前，他突发奇想地使用了一下灵视术，可惜什么都没看到，显然附近并没有任何灵魂。
    这让他不禁想到：正常来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去哪呢？
    对于这个问题，神学和神秘学有一些答案，但却语焉不详，至少不足以让高加诺感到满意。
    怀着对灵魂的思索，高加诺沿着海边返回南海镇。
    途经港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船上下来。
    卢修斯。
    卢修斯似乎有点迫不及待，船还没靠岸，他就直接跳到了岸上。作为七级战士，他的身手依然矫健，唯有僵硬的右手假肢显示出动作的不协调。
    他落地时与高加诺相距不远。
    并且他也注意到了高加诺：“你也刚从海上回来吗？”
    “没有，团长，我只是在海边转了转。”高加诺说道。
    卢修斯点点头，随即露出笑容：“一起回营地吧，我正巧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好。”两人一起踏上前往灰鹰营地的路，路上时而交谈。
    “团长，我听说，南海镇就要变成‘南海城’了？”高加诺问了句。
    “是的，南海镇满足了建城的所有条件，威尔森镇长已经准备向公爵提出申请了。”卢修斯说道，同时望向前方和两侧的街道，目光中流露着回忆。
    “高加诺，你今年多大？”
    “二十二岁。”高加诺说。
    卢修斯的语气有点像自言自语：“二十二岁，我大概就是这个年纪来的南海镇，当初的南海镇还不像今天这样热闹，威尔森也不是镇长，而只是治安副官，我协助他一起对付强盗和巨魔，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定居……”
    高加诺：“当时的南海镇经常遭遇强盗和巨魔？”
    卢修斯：“差不多，因为城镇在扩张，需要不断争夺巨魔的狩猎场，开拓荒凉的野外，然后吸收来自各地的移民与商队，那时的灰鹰佣兵团更像是一个东拼西凑的冒险团队，好在我们有接不完的生意……”
    说着说着，他忽然失声一笑：“我是不是有点像个老人？”
    “不，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您的激情甚至超过许多少年人。”高加诺说道。
    这不是奉承。至少在过去，卢修斯确实是一个充满激情与雄心的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胜任佣兵团的团长。
    不过，卢修斯的自嘲也并非没有道理。自从失去右手，他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曾经的激情已经不复存在。
    特别是迪布托战争结束之后，空前的胜利与预期中的长久和平让南海镇日益繁荣，却让灰鹰佣兵团逐渐萧条。
    他们沿着街道走向灰鹰营地，看到的就是逐渐冷清的景象。
    在这样的背景下，身为佣兵团团长的卢修斯，难免会“像个老人”。
    “老人也没什么不好。”卢修斯的笑容消失，语气平静，“人都是要老的，其实我已经想好了，等这次任务结束，就让大家自由决定自己以及佣兵团日后的去向，你们都可以另谋出路，佣兵团也不妨解散。”
    高加诺感到意外，短暂沉默后问道：“这次任务是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了。”卢修斯却卖起了关子，然后话锋一转，“对了，你去通知一下几位副团长以及资深佣兵，让他们都去议事厅。”
    两人抵达灰鹰营地，高加诺将几位副团长和资深佣兵都叫到了议事厅。
    他最后通知的卡珊德拉，不免多聊了一会，并且一起前往议事厅。
    “卢修斯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他不想当团长了呢。”卡珊德拉抱怨了一句。
    “他离开了很长时间？”高加诺问道。
    “是啊，现在他对佣兵团的关心程度甚至都比不上你。”卡珊德拉开了句玩笑。
    高加诺不置可否：“刚刚卢修斯说，等这次任务结束，就让大家自由决定自己和佣兵团的去向。”
    卡珊德拉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似乎对此有一些预料。
    高加诺抬头看着她：“卡珊德拉，如果佣兵团解散了，你打算去哪？”
    “我……”卡珊德拉似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高加诺当即提议道：“我打算去塞恩王国，你要不要一起？”
    “你为什么突然想去塞恩王国？”卡珊德拉问道。
    “你知道我学了点魔法，我想去阿克斯魔法学院碰碰运气，也许他们愿意接收我。”高加诺说道，“不止是魔法，在所有领域，塞恩王国都有着比诺丹伦更多的机会，那里的社会风气也很宽松。”
    解释了一通，他再次提议：“怎么样，卡珊德拉，我们一起去阿克斯城吧。”
    “让我想想。”
    卡珊德拉考虑起来。
    与此同时，两人也抵达灰鹰佣兵团的议事厅，卢修斯等十几个人已经在其中落座。
    高加诺和卡珊德拉也找到位置坐下来。
    又过了一会，当该到的人基本到齐，沉默已久的卢修斯终于开口。
    “各位，我这次在破碎群岛得到了一副属于我的启示卷轴。”他左手拿出一副已经被撕开的卷轴，向众人展示，“通过它，我得知了一处宝藏的地点。”
    启示卷轴虽然经常作为商品在市场上反复流通，但这并不妨碍它可以起到藏宝图的作用，而且是可靠的藏宝图。毕竟只有撕开卷轴，宝藏的位置才能获悉。
    一些议论的声音响起。
    卢修斯看着众人的表情，继续说道：“宝藏非常丰厚，至少价值几十万金币，足以让佣兵团的每一位正式佣兵都发一大笔财。”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里不少人都激动起来。
    “几十万金币！”
    “摩撒在上，这么多钱，打仗就算打一千辈子也赚不到！”
    “这么丰厚的宝藏，应该不容易得到吧……”
    卢修斯点头：“没错，宝藏没那么好获取。至少，只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几乎不可能顺利得到它。就算能得到，也没有办法将它搬回来。”
    “团长，宝藏的地点在哪？”有人问道。
    “一座岛上。”卢修斯说，接着又补充道，“而且是一座荒岛，几乎没有船会经过那里，所以我们需要租一艘船才能抵达。”
    这时又一个人沉吟地说道：“团长，我想我们应该进行一次占卜，看看这个宝藏是否真的值得我们去？如果值得，我们又该派出多少人。”
    (本章完)

 第194章 格里菲斯号

    第194章 格里菲斯号
    神秘学者、元素学者、奥术学者……大部分学者都认为占卜总体来看得不偿失，并时常告诫人们远离占卜，以免遭受命运的戏弄。
    神学家或者说牧师更认为占卜是不虔诚的体现。
    但还是有大量冒险者习惯于在冒险前占卜一番。
    他们或许知晓甚至认可学者们的告诫，只不过人性使然，未知的安全有时比确切的危险更令人焦虑。
    佣兵们也是如此。对于一处充满未知的丰厚宝藏，任何人都不免心怀顾虑，而打消这种顾虑的最好方式可能就是占卜。
    卢修斯显然也这么认为：“当然，这种事是应该占卜一下。”
    然后他看向副团长夜鸮：“夜鸮，麻烦你了。”
    众人的目光也都看向夜鸮。
    在灰鹰佣兵团，夜鸮不仅是情报头子，同时也是首席占卜师，佣兵团每逢大事，都需要以他的占卜结果作为参考。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夜鸮微微点头，随即像变魔术似的凭空拿出一枚银色硬币。
    他捏着银色硬币搓了两下，闭着眼睛，口中喃喃地念道：“请告诉我答案，这笔宝藏的价值是否超过十万金币……”
    说罢他抬手一抛。
    硬币很快落定。
    正面。
    尽管卢修斯已经说过宝藏价值几十万金币，但亲眼看到这个占卜结果，众人还是又激动地议论了一阵。
    夜鸮继续占卜：“请告诉我答案，我们二十人是否足以获取宝藏……”
    硬币落定。
    反面。
    人们的激动被稍稍打消。
    议事厅里差不多就有二十人，如果二十人能够获取宝藏，毫无疑问，他们每个人都会大发横财，人均到手上万金币。
    但结果却是二十人并不能拿下宝藏。
    “看来这个宝藏确实不太容易到手。”希克斯摸了摸下巴，“再问问五十人怎么样。”
    夜鸮再次占卜。
    结果还是反面。
    众人的议论越来越多。
    随后夜鸮又试了几次，最终确定至少要两百人才能拿到这笔宝藏。
    “两百人！”
    “想拿到宝藏，居然要出动这么多人！”
    “假设宝藏价值二十万金币，两百人，每人就是一千金币，也不少了。”
    “是啊，而且咱们作为资深佣兵，还可以多分点，实际到手我估计能有两千金币，也是一大笔钱！”
    “等我拿到两千金币，立刻就去买瓶次级改头换面合剂，把我身上的这些伤疤统统消除掉，顺便再让自己变得更帅一点！”
    “为什么要消除伤疤？那可是男人的勋章！我要去买一瓶青春合剂，然后再娶个老婆！”
    “不过，需要两百人才能获取的宝藏……会不会很危险啊？”
    “夜鸮副团长，你再占卜一下，咱们如果去的话，大概会死多少人？”
    夜鸮再次占卜起来：“请告诉我答案，在获取宝藏的过程中，两百人是否会阵亡过半……”
    硬币落定，反面。
    经过几次尝试，占卜结果显示阵亡率竟然微乎其微。
    这让几乎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阵亡率这么低！换句话说，只要去了，咱们就能拿到两千金币！”
    “摩撒在上，等拿到这笔钱，我就再也不当——咳咳，没什么。”
    “需要两百人才能获取，但却几乎没有危险，这会是什么样的宝藏？”除了兴奋之外，也有人感到疑惑。
    听着人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卢修斯说：“我想可能是类似‘卡蒙西斯情妇之墓’那样的古代墓葬，埋藏极深，需要大量人手参与挖掘，但陷阱不多，所以不太危险。”
    夜鸮则沉吟道：“也可能危险不在宝藏本身，而是在海盗。当我们人数不足的时候，海盗就会来劫掠我们，而当我们人数足够多，海盗根本不会出手，我们一个人都不用死。”
    “有道理！”人们应和道。
    卢修斯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这笔宝藏我需要拿一半。”
    这句话让议事厅的议论瞬间安静下来。
    人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卢修斯独占一半，意味着其他人到手的钱都要打个对折。
    就算他们尊敬卢修斯，一下让出这么大的利益，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快。
    直到卢修斯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听上去有点多，但你们应该明白，如果没有我，你们根本不会知道这样一个丰厚又安全的宝藏的存在，更不可能得到它。”
    “而且，等带着宝藏回到南海镇，大家可以自行决定去留，我能想到有些人已经不想再当佣兵——特别是得到宝藏之后，那时我不会阻拦大家，佣兵团也不妨解散。”他似乎叹了口气，“我也差不多该退休了，每个人都带着财富和美好的记忆回到故乡，对于佣兵团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结局，不是吗？”
    些许低微而短暂的议论声过后。
    一个资深佣兵忽然喊道：“老大，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卢修斯看向他，笑着说道：“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叫我老大，结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搞得我们像黑帮一样！”
    “哈哈！”几个资历最老的佣兵一阵嬉笑怒骂，穿插地谈及往事。
    卢修斯不知为何忽然低下头，过了几秒钟才重新抬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后天就出发，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吧。”
    “宝藏在向我们招手！”
    “我已经等不及了！”人们怀着期待的心情离开了议事厅。
    随后的两天时间里，近来略显冷清的灰鹰营地重新变得热闹。
    两百多名佣兵被组织起来，然后前往港口，登上一艘大船。
    高加诺也在其中，他近期的计划只有暂避风头，去塞恩王国可以，跟随佣兵团出海也可以，甚至是个明显更合理的理由，唯一稍微麻烦点的只是达莉丝需要做些额外的安排。
    “这么大的船！”一些佣兵在登船时发出惊叹。
    卢修斯站在登船梯旁的甲板上，说了句：“这艘‘格里菲斯号’是加文商会最大的船之一，租到它可不太容易。”
    “团长，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上船的佣兵问道。
    “是啊，团长，我听说咱们以前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海外订单。”另一个佣兵问。
    很多时候，出于保密的需求，只有少部分高层佣兵才在一开始就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
    这次也一样。只有在议事厅参加会议的十几个人知道宝藏的事，其他普通佣兵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如果一开始就公开，附近的海盗肯定闻着味就来了。
    所以面对佣兵们的询问，卢修斯只是微微一笑：“没什么任务。”
    佣兵们当然不信。
    他们只当这是卢修斯为了保密而搪塞的说法。
    不过卢修斯紧接着又说道：“只是带你们去度假，船上有足够多的美酒佳肴，你们好好享受就行了。”
    “真的？”佣兵们半信半疑。
    卢修斯伸手对着远处一招，一个佣兵当即拎着几瓶酒跑了过来。
    卢修斯接过酒，随手丢给几个佣兵：“真的，拿去喝吧。”
    “谢谢团长！”
    “摩撒在上，您是最慷慨的佣兵团团长！”佣兵们一阵欢呼。
    两百多名佣兵相继登船。
    随着大船“格里菲斯号”从港口缓缓出发，佣兵们随即开启了一段长达一个月的享乐时光。
    在这一个月的海上航行中，两百多名灰鹰佣兵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喝。
    而且就像卢修斯说的，这艘大船装了大量的美酒佳肴，足够他们纵情享乐。
    格里菲斯号上的灰鹰佣兵们，每日每夜，从上到下都弥漫着愉快的气氛。
    下层自不必说，他们不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只知道好酒好肉享之不尽。
    上层也很乐观。
    他们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宝藏。
    并且在出发之前，他们通过夜鸮以及自己私下找的占卜师，都得到了相同的占卜结果——此行很安全而且回报丰厚。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当然也和普通佣兵们一样，每天就是喝酒吃肉，沉溺在对美好未来的畅想之中。
    可能只有极少数人的心情不太好。
    卡珊德拉无疑是其中之一。
    卡珊德拉心情不佳的原因很简单——她是船上为数不多的女性并且充满魅力。
    男性特别是年轻力壮的男性，在佣兵团占据绝大多数。
    在南海镇，男性佣兵们可以去欢乐街寻欢作乐、发泄情欲，但船上显然没有这种条件。
    长达一个月的航行又难免寂寞，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日益弥漫的享乐氛围，一些饥渴难耐的佣兵便开始对身边的女战友们萌生不良念头。
    在行动上，他们仍然守规矩。
    但在言语上，他们的玩笑已经越来越过火。
    即使卡珊德拉身为副团长和首席教官，也开始愈发频繁地感受到这种不尊重。
    这让她很郁闷。
    好在船上也不是没有洁身自好的人。
    比如高加诺就是。
    与高加诺不熟的人甚至常怀疑他的理想是成为一个牧师，毕竟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而且还总是戴着一根摩撒三角架项链，怎么看都是一个虔诚的摩撒徒。
    只有熟人才知道，高加诺不仅不虔诚，而且脑子里没有一点宗教信仰。
    但他们也无法理解，为什么高加诺的脖子上会挂着一根只有虔诚摩撒徒才会佩戴的三角架项链，高加诺对此也从无解释。
    不管怎么说，基于高加诺洁身自好的特点，再加上两人比较熟悉，卡珊德拉除了独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和他在一起。
    然而高加诺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你怎么总是皱眉头？”卡珊德拉注意到这点，不禁问道。
    高加诺闻言，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但紧接着又不自觉地重新皱起：“我最近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是说这次行动？”
    高加诺有些迟疑地点头。
    卡珊德拉却说：“我已经找过南海镇最厉害的占卜师，他得到的占卜结果和夜鸮的差不多——没什么危险，希克斯问的占卜师也是这个结果。”
    高加诺短暂沉默：“我知道，夜鸮还有很多人的占卜结果都说这次行动几乎没有危险，但我……”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停顿了半晌，最终只说了句：“好吧，可能是我时常对占卜感到疑虑，就像那句话说的，命运是吝啬且贪婪的魔术师。”
    卡珊德拉：“那你占卜过吗？”
    “关于我自己的占卜，只有一次。”高加诺说，“结果不是太好。”
    卡珊德拉看着他：“老实说，我感觉你身上似乎有一些秘密。”
    高加诺一怔，有点闪烁其词地微微耸肩道：“谁身上没有秘密。”
    “的确。”卡珊德拉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话锋一转，“既然这样，我们交换一个秘密吧，你觉得怎么样？”
    (本章完)

 第195章 海洋的危险

    第195章 海洋的危险
    “好。”高加诺点头答应。
    但就在这时，伴随着船体的微微晃动，几声惊慌的嚎叫忽然传来：“嗷——”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些佣兵的呼喊。
    “有鲨鱼！”
    “快来人，别让鲨鱼靠近海驼！”
    高加诺和卡珊德拉连忙循声赶去，很快抵达船头附近。
    随即他们就看到，远处的海面下赫然有几个黑影正向这里快速游来，尖刀般的鲨鱼鳍时而冒出水面。
    船前的两头海驼——人类为拉船而驯化的大型海兽，为此愈发惊慌，嚎叫不已，连带着格里菲斯号也跟着一阵摇晃。
    几个身穿重甲的佣兵战士当即喝下水下呼吸药剂，又让法师给自己加上“漂浮术”，随即纵身跳入海中，手持剑盾，挡在鲨鱼与海驼之间。
    更多佣兵则拿出远程武器提供支援。
    高加诺也在第一时间戴上重击手套，弯弓搭箭，两支精钢箭各附上六簇迅捷微风。
    “咻——”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两支精钢刺箭各命中一头鲨鱼，但却未能击杀。
    高加诺一时眉头微皱。
    这两箭虽然没有血箭头和瞄准射击，但毕竟是他戴着重击手套满弓射出来的，再加上六簇迅捷微风，居然没能将目标鲨鱼直接击杀。
    显然这些鲨鱼并非普通野兽，应该有三级左右。
    “它们应该是娜迦海妖用来试探的鲨鱼。”旁边的希克斯说道。
    “这附近有娜迦！”一些吃惊的声音响起。
    对于在海上航行的人们来说，除了几乎没有幸存者的天灾“海潮之喉”外，最不想遇到的东西大概就是娜迦海妖了。
    这些怪物在海洋的力量令人生畏。
    特别是在深海区，娜迦海妖只要成功把船凿毁，就可以轻易收割绝大部分人类的生命与财产，只有少数人——比如有某些水元素赐福的天赋型水手能幸免于难。
    不夸张地说，相对于人类，深海区的娜迦海妖几乎有着数倍于同级的战力。
    所以听到希克斯的话，不少佣兵的脸上都露出吃惊和忧虑。
    “我们必须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些鲨鱼。”希克斯紧接着说道，“只要我们表现出丝毫的软弱，潜伏在暗中的娜迦海妖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来袭击我们！”
    说着他就也喝下水下呼吸药剂，并撕开几副法术卷轴，其中包括一副“水上行走”。
    然后他纵身一跳，站到水面，手持长矛直奔最近的鲨鱼。
    旋即只见血闪光，鲨鱼的脑袋就被他的长矛狠狠贯穿！
    高加诺也给自己的箭加上了血箭头和瞄准射击，快速射杀水里的鲨鱼。
    不一会，几头鲨鱼就被佣兵们干掉，附近的海面荡漾起阵阵血晕。
    为了避免血腥味吸引来更多鲨鱼或者其它海洋掠食者，佣兵们立即取出特制的驱兽药水，一边洒到海驼和船上，一边命令海驼拉着船加快离开。
    “嗷——”两头海驼显得极不情愿。
    驱兽药水对它们来说也是非常糟糕的气味。
    人类一边在它们身上洒这种恶心的东西，一边还要它们拉船，它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好在佣兵当中不乏猎人，他们精通兽性，可以很好地安抚海驼。
    下水的佣兵也相继回到船上。
    就在一个佣兵游向船的时候，他身下的海水中忽然酝酿起些许阴影。
    “小心！”希克斯连忙提醒道，同时快步赶去。
    但为时已晚。
    “噗通！”伴随着飞溅的水，佣兵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一只长满鳞片的手拖进水里！
    接着就是一团血晕在水中散开。
    “是娜迦！”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卢修斯第一时间行动起来。
    他迅速喝下几瓶药剂，又撕开几副卷轴，水下作战加持拉满，旋即手持长剑，一头扎进水里！
    尽管失去一条手臂，但作为七级战士以及佣兵团的团长，卢修斯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
    众人只见水下一阵人影汹涌，伴随着偶而穿透水面的怒吼和嚎叫，血晕便在几处相继散开。
    再加上其他佣兵的协助，不一会，卢修斯就重新露出水面。
    “这些混蛋已经解决了！”他闭着右眼喊道，“快去修复冰舱，有几个冰舱的舱底被他们凿穿了！”
    “团长，你的眼睛！”人们注意到他闭着的眼睛正在流血。
    “瞎了。”卢修斯却浑不在意，一边登船一边继续说道，“你们快去修复冰舱！懂水系魔法的都去！”
    高加诺看着瞎了一只眼却满不在乎的卢修斯，不禁眉头紧锁。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失去一只眼睛毫不在意。
    当然，他倒是在历史传说中听过一些这样的狠人——还有人直接把自己瞎掉的眼睛吃了呢。
    但卢修斯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毕竟他当初断臂的时候可是肉眼可见的不甘和消沉。
    眼睛的重要性应该不亚于手臂吧？
    怎么卢修斯这会一点都不在意了？
    高加诺无暇细想，紧接着就和法师们修复冰舱去了。
    冰舱就是冰筑的船舱，这在法拉罗航海业中十分常见，所有的大船都有冰舱，有些船甚至通体都由冰筑而成。
    航海业之所以繁荣，冰舱的存在功不可没。
    毕竟它的成本实在是太低了。
    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结冰术”又是一种简单的水系法术，只有船舱骨架和冰筑粉末需要一些成本。
    一间冰舱里。
    冰舱通体淡蓝，散发着并不逼人的寒气。
    这里是存放食物的好地方，各种食材堆得满满当当。不过此时由于舱底破损，大量海水涌入，许多食材都在水上漂着。
    一个蓝头发的法师正挥动法杖，将涌入的海水从舱底破损处赶回去。
    等海水全被赶出冰舱，另一个法师立刻将一瓶淡蓝色粉末用法术均匀地洒在舱底破损处，同时说道：“结冰术，快。”
    高加诺当即念诵咒语，使了个一环结冰术。
    随着咒语完成，舱底破损处混合着冰筑粉末的海水顿时开始结冰，不一会就将舱底弥合如初，丝毫没有破损过的痕迹。
    (本章完)

 第196章 日食

    第196章 日食
    如果只有结冰术，制造出来的就只是普通的冰。但以冰筑粉末作为施法材料，制造出来的冰就不同寻常了。
    事实上，这种冰至少可以撑过一个夏天而不完全融化，并且相当坚固，作为船舱材料堪称物美价廉。
    高加诺施法过后，一个法师忽然问道：“教你魔法的老师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嗯，七十多了。”高加诺说。
    “我猜也是。”法师毫不意外地点点头，“阿克斯魔法学院有个叫马修的老教授，他用的结冰术咒语也是这个，跟常见的结冰术不太一样。其他人都认为他过时了，但他却坚称这是最好的结冰术咒语。”
    高加诺略感惊讶：“你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毕业生？”
    法师自嘲地笑了下：“是的，并不是每一个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毕业生都会成为宫廷法师、魔法讲师或者传送师……也有我这种在小地方混日子的。”
    阿克斯魔法学院虽然略逊于深蓝学院，但毕竟也是大陆赫赫有名的魔法圣地，对于它的毕业生来说，在灰鹰佣兵团当佣兵确实谈不上高就。
    高加诺又和这位法师去修补了另一间冰舱，并在期间和随后交谈了许久，打听了许多关于阿克斯城以及魔法学院的事。
    法师也猜到他的意图：“你想参加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
    高加诺点头：“确实想去碰碰运气。”
    法师当即取出一本有些破旧的小册子：“这个送你，虽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如果我当初早点看过这个，说不定就不用回南海镇了。”
    高加诺接过小册子一看，只见封面上赫然写着：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
    法师接着说道：“这本《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包含许多嘲讽学院和老师的内容，所以你千万不要让老师们看到。”
    高加诺注意到，小册子书名下还写着一个人名约翰，便问道：“约翰是这本书的作者？”
    “也许吧。”法师微微耸肩，“但没人能通过这个名字找到真正的作者，毕竟你知道，大陆上可能有一千万个叫约翰的人。”
    说着他随手指向一个路过的佣兵：“他也叫约翰。”
    “的确。”高加诺也认识一大堆约翰。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法师说道，“估计明早咱们就能抵达目的地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高加诺一边随手翻了翻《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一边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格里菲斯号是幸运的。
    虽然遭遇了娜迦海妖的袭击，但却只死了一个人。在翻船无数的深海区，这无疑是个不错的结果。
    而在完成了一个月的深海航行后，格里菲斯号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座无名荒岛。
    绝大多数海图上甚至找不到这座岛屿的存在，可见这里有多么人迹罕至。
    不过说来也巧，高加诺当年在潮汐之地击杀时血帆海盗时得到过一张海图，海图上似乎正好标注了这个地点。
    这似乎是个坏消息。
    毕竟这说明海盗可能会光顾这里……
    遭遇娜迦袭击的次日清晨，格里菲斯号完成停靠，欢呼的人群登上岛屿。
    为了获知更确切的宝藏地点，夜鸮再次进行了占卜，佣兵团内另外一些懂占卜的人也进行了占卜，他们都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荒岛不大，最长处也不超过两公里。
    因此，在占卜结果的指引下，佣兵们很快就抵达最终目的地，一片位于岛屿中央的空旷平地。
    “这里就是宝藏的所在地？”人们环顾四周，“看上去平平无奇啊。”
    “就是平平无奇的地方才可能有宝藏，如果这里竖立着几十座宏伟的神像，估计早就被考古学家翻了个底朝天！”希克斯说道。
    然后他吩咐道：“开挖吧，伙计们！”
    佣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有法术的用法术，没法术的就用工具，热火朝天的两百多人在平地上一通挖掘。
    卢修斯则坐在不远处，绝大多数时间只是用他仅剩的左眼眺望远处，偶尔抬头看一看太阳，并不参与挖掘。
    对于团长的“偷懒”，佣兵们毫无意见。
    毕竟他刚刚在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再加上此前失去的手臂，已经是严重残疾。佣兵们对他只有同情和钦佩，当然不会有什么怨言。
    几天的挖掘一晃而过，小岛中央已被挖出一个深坑。
    佣兵们仍未发现任何宝藏的踪迹，他们只以为是挖得还不够深，便继续埋头苦干，向下深挖。
    直到这天，正在挖掘的一众佣兵忽然注意到，原本晴朗的天色竟毫无征兆地暗了下去。
    “天怎么黑了？”
    “要下雨了？”
    高加诺正晃动法杖用魔法掘土，也注意到迅速变暗的天色，抬头一看，发现天空中的太阳竟被一团阴影迅速遮蔽。
    “是日食！”这一罕见的天象让人们大为震惊。
    “摩撒保佑！”一些虔诚的摩撒徒甚至开始跪地祈祷。
    法拉罗世界的星象充满神秘。日食毫无规律可循，就像潮汐之地一样，只有神才能准确地预测，凡人至多通过占卜预测一个大概。
    所以对于这种天象，人们普遍抱有极大的敬畏或者说恐惧，毕竟在任何正常生物看来，日食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于高加诺来说，这一天象更是让他不禁回想起多年前在浮木镇的遭遇——他在满月见证了血腥的魔法。
    与满月相比，日食无疑更加罕见、更加不祥并且不可捉摸，这让他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便远离深坑，朝着上方的地表跑去。
    经过卡珊德拉身旁时，他更是不假思索，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时加快步伐。
    “怎么了？”卡珊德拉一愣。
    高加诺正要解释。
    就在这时，原本在深坑旁静坐的卢修斯忽然站了起来。
    只见他张开手臂，直视着天空中的日食景象，独眼中涌现出疯狂的神色，口中疾呼：“至高无上的贝黑莱特，我是您卑微的仆人！”
    (本章完)

 第197章 卡珊德拉的圣名

    第197章 卡珊德拉的圣名
    随着卢修斯的声音，深坑边缘陡然亮起暗红色的光芒，转瞬涌出，化作一道仿佛由血污组成的帷幕，将两百多名佣兵全部囊括其中。
    一时间，在暗红色帷幕的笼罩下，佣兵们就像被钟形罩盖住的食物。
    与此同时，太阳也被日食的阴影完全遮蔽，黑暗降临人间。
    大部分佣兵尚未反应过来。
    高加诺则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冲到深坑边缘，手持唤血之剑对着帷幕猛劈。
    “轰！”
    然而，挨了他的一记猛劈，帷幕只是微微闪烁，旋即恢复如常。
    显然，以他的力量远不足以打破帷幕的封困。
    卡珊德拉怒道：“卢修斯，你要干什么！”
    卢修斯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向着已被阴影遮蔽的黑太阳呼喊：“幽界的君王，亿万幽徒的主宰……作为您无上意志的忠实执行者，我向您献上这些鲜活的祭品！”
    话音落下，一些神秘的符文在帷幕上显现。
    随即，伴随着帷幕上不断泛起的涟漪，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开始从四面八方响起并且越来越大，开始只是隐隐约约，转眼就变得刺耳。
    然后就是佣兵的惨叫声！
    “啊——”惨叫响起的同时，几个佣兵相继倒地，仿佛遭到了重创。
    但周围分明没有敌人的身影，更看不到任何有形的攻击。
    “幽灵？！”佣兵们惊惧不已，纷纷拿出武器，慌张地望向空空如也的四周。
    对神秘学了解更多的人则说道：“不，是幽徒，贝黑莱特的幽徒！我们被骗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宝藏！卢修斯把我们带到这里，是为了向邪神献祭！”
    “摩撒在上，我们明明都占卜过！”
    “卢修斯一定找了某个高阶的占卜师，干扰了我们的占卜结果！”
    夜鸮看着帷幕外的卢修斯，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愤怒，咬牙切齿地嘶吼道：“卢修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团长，为什么！”
    “老大，你不是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兄弟吗！”
    面对一众佣兵愤怒和困惑的质问，卢修斯终于有所反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深坑中的两百多名佣兵，语气冷漠地说道：“前进必有牺牲，这就是世界的规则……战争结束了，没有敌人，我只能牺牲你们！”
    在他说话的同时，越来越多的佣兵被无形的幽徒杀死。
    “救我——”
    “摩撒啊——”
    绝望的声音此起彼伏，求救、祈祷、哭喊、质问的声音响彻深坑。
    而这些都不能改变卢修斯的冷漠。
    希克斯握着拳头问道：“仅仅为了圣名，你就决定牺牲我们？做出这样的恶行，所有摩撒徒都不会放过你！”
    “我得到的可不止是圣名！”卢修斯说道，同时取出一只黑色宝箱，“而且没有人能够制裁我！”
    高加诺一眼就认出，卢修斯手里拿着的，正是他当初在南穆拉丁要塞见到的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
    尽管在卢修斯喊出贝黑莱特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几分预料。
    但当亲眼看到卢修斯拿出这只神谕宝箱，高加诺还是不由骂了句：“该死！”
    当初商贩形容买家相貌的时候，除了尼尔斯的外形特征，其实还提到了一点：疑似左撇子。
    如今想来，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暗示了买家的身份。
    尼尔斯并不是左撇子。
    卢修斯也不是左撇子，但他只有左手，右手已换成了假肢，所以看起来像个左撇子。
    这个并不准确且一闪而过的提示没有引起高加诺的细想。
    直到此时，他才恍然大悟。
    贝黑莱特的神谕宝箱，一直就在灰鹰佣兵团，就在团长卢修斯的手里！
    并且卢修斯早早就下定决心要搞血祭！
    也正是因此，当瑞恩等佣兵就跳槽一事进行占卜的时候，得到的全是正面结果，显然那时卢修斯还没有进行占卜干扰，让他们得到了正确的结果：跳槽到边防军是好事——可以避开血祭。
    高加诺心生悔意。
    如果自己当初早点良心发现把宝箱买走，就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了！
    八十银币！
    只需要八十银币就可以避免这一切！
    结果一念之差，回旋镖正中自己！
    想到这里，高加诺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不由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只要看到邪恶谕主的神谕宝箱，能买就买！
    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了。
    当务之急，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血祭仪式！
    不幸中的万幸，他有法比昂的徽记之戒，幽徒不会优先靠近他。
    并且他还会灵视术。
    这个关头也顾不上什么禁术不禁术了，高加诺毫不迟疑，当即施法，给自己加上了灵视术，双眼泛起幽光。
    “嘶——”随即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却见在灵视术的视野下，深坑中赫然已经出现了数以百计的邪恶灵体！
    他们全身暗红，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和高加诺认知中的“恶鬼”倒是非常相似。
    这些幽徒一边发出尖啸，一边扑向周围的佣兵。
    大多数佣兵根本没有对付他们的手段，只能在无形的袭击下绝望地呼号，不一会就有上百人倒下。
    高加诺透过灵视术看到，这些佣兵在倒下之后，灵魂竟被幽徒生生扯出，然后在徒劳的挣扎与残酷的撕咬中化作碎片，死状可谓极其惨烈！
    也有少部人比如希克斯和夜鸮，掌握一些对付灵体的手段，其他佣兵因此向他们靠拢，希望能得到庇护。
    但他们终究势单力薄，在源源不断涌入的幽徒面前如同杯水车薪，很快就被淹没。
    只有高加诺和卡珊德拉所在的位置暂时平静，在法比昂徽记之戒“驱邪”的作用下，绝大部分幽徒纷纷远离。
    可这也是暂时的。
    随着幽徒不断涌入，高等级幽徒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他们体型更大，敌意更强烈，正不断缩小包围圈，逐步向高加诺和卡珊德拉逼近。
    就在这时，卡珊德拉忽然神情严肃地说道：“阿塔兰忒拉·奥安菲特里忒·阿特拉斯蒂·菲尼克斯·米迦勒艾。”
    高加诺一怔：“这是……”
    “我的完整圣名。”卡珊德拉将自己的圣名又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如果我死了，把我的尸体带到基索群山的祭坛中焚烧，并重复念诵我的完整圣名，不死鸟的神力会让我在火焰中重生。”
    话音未落，她火红色的头发无风自舞，旋即便化作熊熊燃烧的烈火，宛如一颗新生的太阳，重新照亮了日食下的黑暗！
    (本章完)

 第198章 高等改头换面合剂

    第198章 高等改头换面合剂
    火焰炽热而隐约散发出神圣的气息，从头发蔓延至卡珊德拉全身，让她看起来就像是火焰中的女武神。
    她握起拳头，走向暗红帷幕，火焰触及的幽徒纷纷消融，如同被焚烧的雪。
    然后只听她一声怒吼，挥起右手重拳，狠狠砸向帷幕！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火飞扬之际，落拳处的暗红帷幕急促闪烁。
    高加诺有些吃惊。
    他刚刚用唤血之剑劈过暗红帷幕，清楚它有多坚固。
    没想到，卡珊德拉在这种全身燃烧的状态下，破坏力竟然可以达到如此程度，一拳就足以撼动暗红帷幕！
    卡珊德拉继续挥拳，战锤般的双拳如疾风骤雨一般，迅猛砸向帷幕。
    “轰轰轰——”
    暗红帷幕的闪烁更加急促，并隐约浮现出裂痕般的纹路。
    半秒钟之后，卡珊德拉又一声大吼，随即双手并拢如矛，伴随着冲锋的步伐猛刺暗红帷幕。
    “轰隆！”
    只听一道雷霆般的碎裂声，她的双手赫然刺入帷幕！
    旋即她就咬着牙，颤抖的双手奋力向两侧分开。
    在卡珊德拉的巨力与烈火焚烧之下，暗红帷幕生生被撕裂开来，从一道两指宽的缝隙开始缓缓扩张。
    眼见如此，幽徒们顿时坐不住了。
    “吼——”几个高等级的幽徒也顾不上法比昂徽记之戒的影响了，当即一边发出痛苦的嘶吼，一边向卡珊德拉靠近，试图从背后袭击。
    高加诺灵视术看得清楚，自然不能让他们得逞，连忙站到卡珊德拉身后，开启大地之肤，同时拿出几副圣光法术卷轴撕开，给自己上了几个加持法术。
    然后他稍一思索，立刻持剑在心中默默祷告：“复仇女神厄里尼斯，请赐予我力量，斩除幽灵……”
    灵体对物理攻击几乎免疫，想要高效地对付他们，高加诺只能选择执剑祷言。
    风王子桑德兰他已经祈祷过了，虽然不知道祂是否只有“雷霆之怒”一种加持，但显而易见，雷霆之怒对眼下的局面没什么帮助。
    随着高加诺完成祈祷，一阵微妙的力量立即凭空产生。
    【临时附魔：清算】
    【效果：每当你承受敌人的一次攻击，你的武器就会获得一层‘清算’，可以对攻击者造成额外伤害，‘清算’的伤害无法被免疫……】
    很好！
    清算伤害无法免疫，这正是高加诺需要的效果。
    不过紧随其后，又一行信息涌入他的脑海。
    【厄里尼斯的神谕：为枉死者复仇】
    复仇女神的神谕。
    高加诺对此有所预料。
    毕竟他已经祷告过好几次了，总不能每次都白嫖。丰收女神可能慷慨，风王子也许客气，复仇女神作为一个讲究公平的神，肯定是要降下神谕的。
    为枉死者复仇……好像也不是很难。
    毕竟又没说为哪个枉死者复仇，世上的枉死者多了去了。
    当然，眼下这个关头，高加诺无暇细想神谕的事情。
    几个高等级的幽徒已经越靠越近，随时可能发起攻击。
    高加诺不假思索，迅速从储物戒拿出两样东西。
    一副盾牌，以及蔽目头环。
    盾牌自不必说，既然要承受攻击，肯定要加强一下自己的生存能力。
    拿出蔽目头环也是同样的目的，这玩意可以大幅提升精神，可以大大提高他对各种精神攻击的承受能力。
    至于蔽目头环的副作用“屏蔽视觉”，在这种情况下倒没什么紧要的，他本来就是要挨打的。
    拿好盾牌，戴上头环，高加诺站在卡珊德拉身后严阵以待。
    幽徒的攻击很快杀到。
    “轰！”一道暗影箭在盾牌上炸开，阴暗的力量四散开来。
    高加诺看不见也能猜到，盾牌的状态应该不会太好。毕竟他并不精通盾牌，这副盾牌也不是他专门准备的，而只是过往战利品中质量比较好且趁手的一件。
    还有精神攻击。
    高加诺只觉得一声尖啸在耳畔炸开，随即便感到一阵头痛。
    好在有蔽目头环加持，头痛感并不强烈，他完全可以忍受。
    “轰轰轰——”
    各种攻击相继袭来，魔法的，精神的，甚至还有物理的，高加诺看不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物理攻击。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这些攻击铺天盖地涌来，他很快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同时头痛欲裂，身心都遭受了重创。
    他不敢再扛，一边使用噬血再生，一边连忙扯下蔽目头环，睁眼看去。
    高加诺先是低头看向手中的唤血之剑，只见在他承受了这么多的攻击之后，剑身上赫然附着了许多白色光弧，无疑正是“清算”的力量。
    现在轮到我了！
    高加诺抬头看向前方的一众幽徒，深吸一口气，准备进攻。
    “哈哈哈！”这时一阵大笑忽然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轻响：“咔！”
    却是随着灰鹰佣兵近乎全灭，卢修斯手中的贝黑莱特神谕宝箱已然打开。
    卢修斯大笑着掀开箱盖。
    箱中藏物，赫然是一瓶散发着微光的药剂。
    “高等改头换面合剂！”看着箱中的药剂，他的语气颤抖不已，眼神中更是充满狂热和兴奋。
    他毫不迟疑，打开药剂仰头喝下！
    随着药液的入口，卢修斯的身体当即被一层炫彩的光芒覆盖，并且光芒愈发闪耀。
    “我将成为高等精灵，拥有完美的躯体！”他在光芒中喊道，像是在宣言。
    随即，炫彩光芒如同长鲸吸水一般被他的身体悉数吸取。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迅速发生着变化。脖子上的伤疤消失不见，缺失的右臂重新长出，失明的右眼也恢复如初。
    他的头发变得柔顺浓密，颜色由黑变银，瞳孔颜色由黑变蓝；五官变得精致立体，皮肤更是白皙无暇……
    简而言之，卢修斯变成了尼尔斯的样子，容颜绝美。
    不仅如此，他还长出了一双优雅的尖耳，分明是精灵的特征。
    高等改头换面合剂改变了卢修斯的种族，让他从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变成了法拉罗世界可能已经灭绝的高等精灵！
    (本章完)

 第199章 清算

    第199章 清算
    残疾全部修复，颜值暴涨，还变成了寿命悠长的高等精灵……可想而知卢修斯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畅快。
    事实也确实如此。
    “哈哈！”感受着这副完美的躯体，他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正一边不住地发笑，一边自恋地欣赏着自己身体的细节。
    改头换面合剂对身体的重塑必然是正向的，高等改头换面合剂更是还会有明显的强化效果。
    因此他的身体不仅是看上去完美，而且更强壮、更灵活，感官也远胜从前。
    尤其是视觉。
    高等精灵是有黑暗视觉的，虽然比不上卓尔精灵等黑暗种族，但相比于人类仍然是一种区别明显的体验。
    卢修斯兀自欣喜着。
    另一边，高加诺也向幽徒们发起了攻击。
    在灵视术的加持下，他的双眼散发出微光，眼神冷厉地看向最近的幽徒，随即一个箭步杀到，挥剑斩下！
    清算！
    “轰！”唤血之剑白光爆闪，紧接着就是幽徒发出的哀嚎。
    仅仅一剑，幽徒的形体就被劈得几近涣散。
    幽徒平时免疫物理攻击免疫习惯了，显然没料到这一剑的伤害如此恐怖，狰狞的鬼面上不由露出深深的恐惧，连忙尖啸着向后退去。
    高加诺燃血冲刺瞬间追上，唤血之剑再次当头劈下。
    “轰！”又一道白光爆闪。
    【击杀6级幽徒，经验+325】
    两剑斩杀一个六级幽徒，其他幽徒的脸上也纷纷露出恐惧，尖啸着逃向远处。
    高加诺冷哼一声，燃血冲刺紧追不舍，唤血之剑接连斩落。
    “轰轰轰——”
    【击杀5级幽徒，经验+275】
    【击杀7级幽徒，经验+375】
    【击杀6级幽徒，经验+325】
    高加诺还想再杀一个已经被他击伤的幽徒，奈何对方已经逃得有点远。
    于是他稍加思索，最终没有远追，而是回到原地，防止幽徒靠近卡珊德拉。
    经过刚才一番清算，幽徒们无论等级高低，再无一个敢向他靠近，让他周围形成了一大片真空区。
    与此同时，其他佣兵已经几乎全灭，只剩希克斯还有行动能力。
    希克斯不仅有行动能力，而且还有不弱的战斗能力，手中长矛挥舞如风，时不时对周围的幽徒造成伤害。
    但显然，处在无数幽徒的包围之下，他的命运早已注定，此时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于是几秒钟之后，他看了看远处的高加诺，当即一咬牙，取下手上的储物戒，套在矛头，摆出投掷姿势。
    “拿着项圈去找小黑，哨石镇——”希克斯大吼一声，随即手中长矛狠狠掷出。
    没了长矛，反抗之力全无的他，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附近的幽徒彻底淹没！
    长矛落得有点远。
    高加诺本来不想去拾。
    但就在此时，临时附魔时间结束，唤血之剑上的清算光辉瞬间消散。
    看到恐怖的清算光辉已经消散，刚刚被杀退的高等级幽徒们顿时又露出狰狞面目，跃跃欲试起来。
    在完成复仇女神的神谕之前，高加诺是不可能再获得一次清算加持了。
    想继续对付幽徒，他必须另寻办法。
    他立刻想到，希克斯的长矛似乎也对幽徒有不小的杀伤力，于是当即一咬牙，燃血冲刺直奔长矛落点。
    高加诺拾起希克斯的长矛，很快就明白其能杀伤幽徒的原因。
    【物品：神圣之油】
    【效果：对邪恶生物造成额外伤害】
    原来是涂抹了神圣之油！
    高加诺注意到长矛上的神圣之油已经所剩无几，连忙打开希克斯的储物戒，一阵翻找。
    万幸还有一瓶神圣之油。
    高加诺毫不迟疑，立刻倒了半瓶神圣之油在唤血之剑上，迅捷微风涂抹均匀，同时将各种物品收回储物戒。
    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高等级幽徒——似乎正好就是刚刚被他击伤的那个，正快速靠近卡珊德拉，张牙舞爪。
    还有些东西没收回储物戒。
    但高加诺也顾不上了。
    他只来得及又收起一个项圈，就连忙转身，燃血狂奔，在幽徒攻击卡珊德拉前冲了回去，同时顺势一砍！
    神圣之油的威力远远不如清算，但也足以明显伤到幽徒。
    “吼——”被砍中的幽徒当即嘶吼一声，狰狞的面目重新朝向高加诺，并发出阴森的低语，“以我主的名义，没有人能从这结界中逃出去！”
    说罢，他獠牙一张，一阵尖啸登时响起。
    尖啸入耳，高加诺只觉得耳畔“轰”的一声，瞬间头疼欲裂，眼冒金星。
    精神攻击！
    他不敢迟疑，一边对幽徒打出猎人印记，一边再次戴上蔽目头环。
    在蔽目头环的加持下，精神攻击的效果大大削弱。
    视觉虽然被屏蔽，但好在有猎人印记定位敌人，勉强也能战斗。
    高加诺当即就在猎人印记的指引下，挥舞唤血之剑一阵猛砍。
    “吼——”伤害似乎还不错，幽徒时不时发出嘶吼与哀嚎。
    但目不能视的高加诺同样狠狠挨打，光暗影箭就吃了两发，外加持续不断的精神攻击，不一会就又变成重伤状态。
    身体的伤势还好恢复，精神创伤却没那么容易。
    高加诺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要一思考就会感受到强烈的精神痛苦，思考会牵扯灵魂的伤口，就像动作会牵扯肉身的伤口。
    思考效率大大降低，再加上目不能视，高加诺的战术彻底退化为乱砍，只一味地追求速度和力度。
    同时他像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啊啊啊！”
    混乱的战斗持续了一会。
    直到几行信息突然跳入高加诺的脑海。
    【触发成功：奴役印记】
    【你奴役了劳古斯（7级幽徒）】
    思维迟钝之下，高加诺先是愣了愣，随即大喜过望，连忙扯下蔽目头环。
    “你……”只见幽徒劳古斯表情僵硬，灵体更是一动不动，“你对我做了什么！”
    高加诺冷冷一笑：“当然是奴役了你。”
    他有点意外，没想到奴役印记居然还可以奴役灵体。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他对劳古斯的控制，形势开始变得稍微有利起来。
    (本章完)

 第200章 幸存

    第200章 幸存
    高加诺控制劳古斯警戒，自己则坐在地上稍事休息，拿出一瓶滋补药剂喝下。
    在滋补药剂的作用之下，身体的伤势很快痊愈，精神创伤也好转了不少。
    但高加诺仍感到有些头昏脑胀，思维迟钝。
    好在幽徒是不会进攻了。
    低等级的幽徒被法比昂徽记之戒驱离，高等级的幽徒被他干掉好几个，余下幽徒中最厉害的劳古斯也被他控制。
    高加诺转头看向卡珊德拉。
    好消息是，在卡珊德拉的不懈努力下，暗红帷幕已经被撕开一道颇宽的裂口，足以容纳一人通过。
    坏消息是，对于身材高大的高加诺来说，这道裂口还不够宽，对卡珊德拉来说更不够。
    坏消息不止这一个。
    就在卡珊德拉继续努力撕扯暗红帷幕的时候，卢修斯走了过来。
    他看着卡珊德拉和高加诺，微微一笑：“能坚持到这种地步，不得不说你们很厉害……但可惜，据我所知，历史上还没有人能从贝黑莱特的献祭仪式中活下来。”
    说着他拔出长剑，绝美的容颜逐渐变得冷峻：“我要亲手把你们献给贝黑莱特，祂一定更喜欢这种顽强的祭品！”
    卡珊德拉银牙紧咬，就在卢修斯即将挥剑的时候，她忽然一声怒吼。
    “轰——”她身上的火焰轰然暴涨。
    与此同时，她强而有力的大腿猛然发力，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颗炽热的陨石，在狂暴的烈焰中直奔卢修斯！
    暗红帷幕当即被撞破！
    猝不及防的卢修斯也被顺势撞飞，并发出一声惨叫，显然卡珊德拉这一下的力道相当强悍！
    但卢修斯的实力也今非昔比，纵然正面挨了如此重击，也还是在飞出去的同时抬手一掷手中长剑！
    长剑直奔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却对此视若无睹，将卢修斯撞飞就急忙转身，双手扒住快速弥合的帷幕裂口猛地一撑，大喊道：“高加诺！”
    在她冲出去之后，帷幕的裂口以惊人的速度飞快弥合，眼看就要彻底闭合。
    万幸卡珊德拉及时又撑开了裂口，将裂口重新扩大至足够高加诺通过的宽度。
    高加诺打起精神，一个燃血冲刺，在千钧一发之际从裂口跃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伴随着一片血飞溅，卢修斯掷出的长剑狠狠贯穿了卡珊德拉的胸口！
    卡珊德拉全身的火焰骤然熄灭，整个人轰然倒地！
    高加诺伸手去扶，随即心中一凉。
    【状态：死亡】
    死了？！
    在卡珊德拉死亡的刺激下，高加诺一个激灵，昏沉的思维稍稍清晰。
    他开始以为是卢修斯的剑杀死了卡珊德拉，但随即反应过来，长剑虽然穿胸而过，但却不可能立即致死。
    卡珊德拉之所以死亡，直接原因应该是全身燃烧的状态。正是以死亡为代价，她才爆发出了如此惊人的力量，连暗红帷幕都能打破。
    也是因此，她才会提前将完整圣名告诉自己，交代复活之法。
    高加诺回想着复活卡珊德拉的办法。
    将尸体带到基索群山的远古祭坛焚烧并呼唤完整圣名……
    似乎很简单。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大麻烦。
    卢修斯。
    卢修斯被卡珊德拉狠狠一撞，状态不佳。
    但高加诺的状态也不好，头脑昏沉，思维迟钝，再加上他的实力本来就不如卢修斯，眼下几乎不可能取胜。
    因此当卢修斯走过来，他毫不迟疑，迅速收走插在卡珊德拉胸口的卢修斯之剑，同时取出一颗红色圆球，捏在手中。
    看着高加诺手里的红色圆球，卢修斯脸色一沉：“炎爆法球？”
    “没错，八级炎爆法球。”高加诺冷冷说道，左手捏着法球，右手握着唤血之剑，“足够将咱们两个人都炸上天。”
    空气一阵安静。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一个脸色阴沉，一个目光冷厉。
    直到一阵响动从高加诺身后传来，却是随着结界内再无活人，血液般的暗红帷幕开始了蠕动与收缩，不一会就带着所有幽徒以及两百多个死去的佣兵消失不见。
    高加诺立刻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和幽徒劳古斯之间的联系。
    奴役印记清除了吗？
    不，应该没有清除。
    只是劳古斯被传送回了幽界，双方相距太远，失去感应了。
    又过了一小会，日食结束。
    遮蔽太阳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光明重回人间。
    卢修斯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高加诺手中的炎爆法球以及唤血之剑，最终有些不甘地干笑了两声：“不愧是公国的勇士，看来你得到了摩撒的保佑。”
    “既然摩撒让你幸存，那我们有缘再见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直接水上行走，渐行渐远。
    等他走出几百米，高加诺心中略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卢修斯忽然又取出一把剑。
    高加诺神色大变，连忙严阵以待。
    但出乎他的意料，卢修斯并没有回头攻击，而是径直冲向格里菲斯号，几剑将两头海驼斩杀，然后放火烧船。
    “尽情享受海风吧！”卢修斯大笑一声，彻底离去。
    看着熊熊燃烧的格里菲斯号，高加诺的脸上不禁微微抽搐。
    这里作为人迹罕至的深海荒岛，坐船都要一个月。如果事先没有充分准备，一个人很难返回大陆。
    高加诺头疼了一会，随即忽然想起，格里菲斯号上还有物资！
    他连忙冲到船上，开启大地之肤，在火焰中抢收各种物资。
    不过卢修斯似乎早就做了手脚，船上并没有他最需要的几种关键物资——比如水上行走法术卷轴和水下呼吸药剂。
    按理说，这两种物资在任何船上都应该有所储备，对于格里菲斯号这样的大船，储备几箱都不奇怪，足够他直接徒步跑回大陆。
    然而高加诺找了一圈却毫无所获。
    眼看格里菲斯号就要彻底烧毁，高加诺只好草草收了些淡水、食物、木板什么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物资或许很重要。但高加诺会造水术，还是猎人，至少淡水和食物并不缺乏，这些东西只能说聊胜于无，只有几瓶冰筑粉末能让他多看一眼。
    带着这些物资回到岛上，望着在海风中逐渐化为灰烬的格里菲斯号，高加诺一阵叹息，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
    直到过了一会，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卡珊德拉尸体。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到大陆……要不要做点防腐处理？
    (本章完)

 第201章 复盘与计划

    第201章 复盘与计划
    防腐的办法有很多。
    但对于卡珊德拉，高加诺显然希望采取一种更体面的方式。
    所以他没有像对待尼尔斯那样直接洒一瓶防腐药粉了事，而是先对卡珊德拉的尸体做了一番细致的清洗。
    清洗完成，高加诺为卡珊德拉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用海水和冰筑粉末打造了一副冰棺，将卡珊德拉的尸体放入其中，最后再将冰棺放入储物戒的不腐之格。
    如此一来，卡珊德拉的尸体应该可以保持漫长时间而不腐。
    做完这些，天色已晚。
    高加诺很想倒头就睡。
    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担心卢修斯去而复返，也担心荒岛上可能有什么未知的危险，所以他强撑着精神，在岛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用魔法挖了个深洞。
    躲进深洞，堵上洞口，又布置了一些陷阱，高加诺终于疲惫难耐，沉沉睡去。
    他睡了很久。
    以至于他是被饿醒的。
    好在醒来之后，他的精神创伤已经基本痊愈，等再吃饱喝足，他的状态差不多便恢复到了最佳。
    直到此时，高加诺才有心思进行复盘和未来规划。
    经过复盘，他总结了大概三条教训。
    首先是关于神谕宝箱，邪恶谕主的神谕宝箱能买则买，这种神谕宝箱多半也不贵，一笔小钱就能消弭一场灾难，无论怎么看都是正确的选择。
    其次，占卜结果并不可靠，不仅本身不可靠，还很可能被干扰，应该对占卜结果抱以更谨慎的态度。
    还有就是，灵体非常难缠，而且似乎没有自己过去想的那样罕见，应该多准备一些杀伤灵体的手段；此外，对于精神攻击，也应该多准备些防御和治愈手段。
    总结完经验教训后，高加诺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毫无疑问，最重要的是回到大陆，把卡珊德拉的尸体带到基索群山的远古祭坛进行焚烧。
    高加诺将卡珊德拉的完整圣名默念几遍，随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祭坛在哪？
    基索群山范围广大，而卡珊德拉并没有说过祭坛的具体位置。
    如果就这样硬找，和大海捞针也差不多。
    高加诺稍稍思索，随即想起来，卡珊德拉以前一次出远门就是去基索群山寻找祭坛——想必就是这个祭坛。
    既然是卡珊德拉寻找过的祭坛，那么理所当然，卡珊德拉应该有相关的地图或者记录。
    高加诺当即打开卡珊德拉的储物戒一阵翻找。
    很快他就在其中找到一幅基索群山的地图，上面标记了一个圈，多半就是祭坛所在的位置。
    只要带着卡珊德拉的尸体去往此处，就可以让卡珊德拉复活了。
    就是不知道，复活会有哪些附加条件。
    高加诺不认为复活可以毫无代价，毕竟在他看来，众神都是精明的商人。
    哪怕卡珊德拉是不死鸟菲尼克斯的恩眷者，待遇应该也不至于高到可以白嫖一条命的程度，估计最少也要完成个神谕什么的——而且多半是高难度神谕。
    想到这里，高加诺心里先是叹了口气，随后则升起对卢修斯的恨意。
    他筹划着对卢修斯的复仇。
    复仇的前提是找到卢修斯，但很显然，这并不容易。
    如果献祭顺利完成，所有佣兵全灭，真相隐没于深海，卢修斯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到大陆，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然而由于高加诺这个幸存者的存在，真相注定不可能被隐没，如此一来，卢修斯肯定不敢再留在摩撒国家，甚至多半要离开大陆，毕竟血祭两百多人，如此恶劣的罪行，耶门国家照样不能容忍。
    卢修斯会去哪？
    无非三大区域：破碎群岛，诺顿王国，以及东法拉罗大陆。
    破碎群岛远离大陆，本身又地理破碎，不受任何单一势力掌控，社会风气宽松且混乱，是各路逃犯的天堂。
    诺顿王国，位于大陆以北的海盗之国、野蛮人之国，大概也能有卢修斯的容身之处。
    东大陆更不必说，和西大陆几乎完全隔绝，卢修斯如果直接跑到了东大陆，必然彻底逍遥法外。
    哦，还有两个更远的选择。
    传说中的“法拉罗背面世界”，以及法拉罗之外的其它位面。不过高加诺对它们知之甚少，也不认为卢修斯有本事前往，所以并未考虑。
    高加诺想到，等自己回到大陆，或许可以先发个悬赏来寻找卢修斯的踪迹？
    当然，肯定是黑市悬赏，毕竟他秘密众多，如果直接去找教会，万一自己先被查出点什么呢？
    反正卢修斯现在外形显眼，只要以真容示人，很容易留下线索。
    高加诺打定了主意。
    回到大陆后，先发悬赏，再复活卡珊德拉，然后大概就是去阿克斯城了。
    希望不要在这滞留太久，不然说不定就要错过阿克斯魔法学院的下次入学测试了。
    对了，还有希克斯的项圈。
    高加诺又想起这件事，当即拿出从希克斯储物戒找到的项圈看了看。
    平平无奇，就是普通的宠物项圈。
    他需要拿着这个项圈去找小黑……然后告诉小黑它的主人已经死了？
    希克斯明显话没说完，临死前只说到了“哨石镇”，高加诺没听说过这个城镇，估计不属于诺丹伦或者普瑞斯托。
    如果不远的话，去哨石镇看看也无妨。
    高加诺思索良久。
    直到他注意到，洞口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潮湿。
    他出洞一看才发现，附近的海水竟不知何时上涨了许多，并且还在继续上涨，估计很快就要将这座小岛淹没。
    高加诺当即取出从格里菲斯号收集的木板，迅速制作了一张木筏。
    方法很简单，几张木板丢进水里，并排排好，洒上冰筑粉末，使用结冰术冻结在一起，一张结实的木筏就制作完成了。
    坐上木筏，高加诺又掌心一开，十二簇迅捷微风迅速形成并附在木筏上。
    “哗——”微风与水流一起涌动。
    在迅捷微风的推动下，木筏径直驶向北方，而且速度竟然颇快，不一会就远离了小岛。
    (本章完)

 第202章 复仇女神号

    第202章 复仇女神号
    乘坐木筏离开小岛的同时，高加诺拿出一张海图认真端详。
    这张海图是他当年从血帆海盗手里得到的，上面难得地标注了这座小岛的位置，显然是他此时最好的参考。
    从海图上来看，想返回大陆并不容易——这里的位置实在是太偏了。
    从小岛向北，至少两千公里都没有稍微大一点的岛屿，想回去只能靠自己。
    好在自己物资充足，迅捷微风助力之下，木筏的速度也算可观，如果一切顺利，回去肯定还是可以回去的，并且应该也不会消耗太长时间。
    怀着这样乐观的想法，高加诺乘坐木筏，向北航行了几个小时，一直到天黑。
    然后他遇到一个问题。
    ——他分不清方向了。
    四周除了海水还是海水，茫茫一片，根本无从判断方向。
    高加诺眉头紧锁。
    法拉罗世界倒是有类似“指南针”的东西，但却都是魔法道具，而且还比较昂贵，并非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
    他以前又没有深海航行的需求，所以储物戒里并没有准备相应工具。
    看星象？
    不行。
    法拉罗世界的星象非常神秘，除了太阳和月亮周而复始，其它星辰毫无规律可言，几乎一晚一个样，完全无法用于判断方向。
    左思右想了半天，高加诺不得不承认，自己并没有能够准确分辨方向的办法，只能通过月亮判断一个大概。
    等太阳升起，情况会稍好一些，但依然不会有准确的方向。
    也没有准确的位置。
    茫茫大海上，没有准确的方向和位置，运气好要多走几千公里的冤枉路，运气差指不定就一头扎进某些危险区域了！
    直到此时，高加诺才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深海航行的难度。
    他原本以为海洋的挑战是海兽、海妖、海潮之喉等直观的存在，现在才明白，迷航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朝着自认为最正确的方向，继续航行。
    慢慢来吧。
    反正不会饿死。
    只要不遇到海潮之喉或者成群结队的娜迦海妖，应该问题不大。
    然而事与愿违。
    仅仅几个小时后，高加诺兀自乘着木筏，一股凶猛的力道忽然从水下传来！
    “哗——”伴随着飞溅的水，单薄的木筏当即被一只长满鳞片的蓝色手臂掀翻！
    高加诺眼看也要掉进水里，好在他早有防备，并且动作迅速，立刻拿出一副水上行走法术卷轴撕开。
    【获得状态：水上行走】
    在水上行走的状态下，他没有落水，而是第一时间在水面站稳，同时手持唤血之剑直刺水下！
    “嗷！”只听一声惨嚎，一个娜迦海妖就被唤血之剑刺中胸口，鲜血绽开！
    【击杀5级娜迦海妖，经验+250】
    紧接着是阵阵愤怒的嘶吼：“吼——”
    高加诺转头一看，发现水下深处竟隐隐有十几个半人半鱼的蓝色身影，正手持武器游向上方，直奔自己而来。
    十几个娜迦海妖！
    高加诺吓了一跳，随即毫不犹豫，收起木筏，同时开启燃血冲刺，全速开溜。
    在燃血冲刺的狂飙之下，大部分娜迦海妖都被甩开。
    但也有两个娜迦海妖紧追不舍，他们在水里的速度丝毫不亚于高加诺在水面狂奔的速度，甚至还要略快些许，因此双方的距离渐渐缩短。
    不多时，双方的距离就缩短到只有几十米了。高加诺不看也能想到，两个娜迦海妖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凶狠。
    “吼——”他们的嘶吼越来越近，偶尔甚至还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高加诺愈发感到头大。
    看样子甩是甩不开了，可让他在水域环境和两个实力不弱的娜迦海妖战斗，他心里还真有些没底。
    就算能赢，代价也绝对不小，甚至可能需要用掉炎爆法球。并且使用炎爆法球的巨大动静，很可能会引来更多更强的娜迦海妖，到时候麻烦更大！
    所幸，正当高加诺思索对策的时候，远处的海面隐隐出现一道船影。
    船！
    高加诺眼前一亮，连忙调整方向，朝着船影狂奔而去。
    过了一会。
    随着距离的靠近，高加诺终于看清这艘船的样子，这是一艘红色的大船。
    首先他看到船上悬挂的一面旗帜——绘着醒目的摩撒三角图案，这说明对方应该愿意帮助自己。
    然后他还注意到船的尺寸。
    船很大，格里菲斯号已经是南海镇最大的船之一，但与这艘船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事实上，这艘船至少有格里菲斯号的两倍大，足以说明实力不弱，应该有能力对付自己身后的娜迦海妖。
    事实也的确如此。
    当高加诺抵达大船近处，两根触手忽然从船底伸出，以惊人的速度掠过，直奔两个娜迦海妖！
    “吼！”看到触手的两个娜迦海妖发出惊恐的咆哮，连忙转身逃跑。
    但为时已晚。
    两根触手快如闪电，转瞬就将他们紧紧缠住，随即收缩回船底。
    几声绝望的哀嚎隐隐从水底传出，然后很快归于平静。显而易见，两个娜迦海妖已经丧命。
    高加诺不由一愣，目光望向船底。
    这些触手是什么？居然可以秒杀两个娜迦海妖。
    他看不清楚。
    并且与此同时，他脚下的海水一阵涌动，随即升起，托着他直抵甲板。
    甲板上早有几个人影在等候，其中一个法师打扮的人轻晃法杖，将高加诺送到船上的水柱当即解散。
    一个游侠打扮的卷发男人微微一笑：“你好，欢迎来到‘复仇女神号’！”
    复仇女神号！
    高加诺有些吃惊，毕竟，这艘专门抢劫海盗的船可是法拉罗最知名的船之一。
    而且他还有一节复仇女神的圣名，因此他难免猜测：这该不会是复仇女神的暗中帮助吧？
    不管怎么说，对方救了自己，高加诺当然客气回应：“感谢你们的帮助，愿摩撒赐福你们！”
    “小事一桩！”卷发游侠摆摆手，“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凡，复仇女神号的三副，你叫什么名字？”
    (本章完)

 第203章 奥卡瑞根

    第203章 奥卡瑞根
    高加诺简单介绍了自己。
    当被问及经历时，他只简短地说是在航行时遭遇了两次娜迦海妖的袭击，其余并未多讲。
    之后他询问：“你们近期会在什么地方停靠吗？”
    伊凡说：“几天后我们会在奥卡瑞根岛停靠，如果你希望尽快返回大陆的话，可以在奥卡瑞根岛坐船。”
    “谢谢。”高加诺再次道谢。
    之后他便成为了复仇女神号的乘客，在这艘久负盛名的“盗海盗船”上度过了几天时间。
    不得不说，作为法拉罗世界最大最强的海盗船之一，复仇女神号上有许多让高加诺感到大开眼界的东西。
    比如奥罗德。
    奥罗德是一头大王乌贼。复仇女神号的航行速度非常快，远超绝大多数船只，之所以能如此，就是因为有奥罗德的拉动。
    它体型巨大，比海驼大得多，只是由于整个身体都在水下，所以并不能直接看到，只有一些阴影和轮廓在海面时隐时现。
    这个大家伙不仅能拉船，同时也是复仇女神号的重要战力——干掉两个娜迦海妖的触手就属于它。高加诺估计那两个娜迦海妖都在六级以上，结果瞬间就被触手秒杀，奥罗德的强大可见一斑。
    除此之外，奥罗德还通过产出优质墨水，为复仇女神号贡献了一大笔收入。
    “奥罗德墨水！”高加诺不禁想起这个墨水品牌，“它就是奥罗德的杰作？”
    “没错。”伊凡微笑点头。
    高加诺恍然地一点头：“难怪奥罗德墨水的标志是一头大王乌贼。”
    伊凡叹了口气：“不过自从奥罗德知道自己产出的墨水能卖很多钱之后，它的要求也变多了，比如每个月至少要吃三十头牛，有时甚至能吃六十头，我们在奥卡瑞根岛停靠的原因之一就是买牛。”
    高加诺：“奥罗德能理解‘钱’的概念？”
    “当然。”伊凡微微耸肩，“他可是十一级魔兽，虽然不会说话，但头脑并不比人差——至少不比加雷斯差。”
    就在这时，他忽然转头喊了声：“安东尼，船目前的位置和方向没问题吧？”
    “没问题！”回话的是一个法师，他刚刚完成一系列魔法，正在收拾施法的材料和工具。
    毫无疑问，他就是复仇女神号的航海士。
    航海士的主要职责是确定船只的位置和方向。高加诺在格里菲斯号上当然也见过航海士，但很明显，复仇女神号的航海士更加专业，这从他们丰富的施法工具就可以看出来。
    具体来说，确定位置和方向的主要手段叫做“元素学定位”，绝大多数船上的航海士最多只能运用水、土、风三种元素的定位魔法。
    而在复仇女神号上，不仅四种元素都有，并且每种元素都有不止一个定位魔法，使得航海士每次工作都需要搬出一个硕大的工具箱。
    高加诺感到有些不解。
    他不禁问道：“你们的航海士为什么要用这么多方法进行定位？”
    伊凡解释说：“这样得到的结果更准确，而且不容易被干扰。”
    “干扰？”
    伊凡点头：“某些天灾——比如最知名的海潮之喉，以及不怀好意的巫师们，都有可能干扰定位的结果。你知道，复仇女神号有不少厉害的敌人，以防万一，我们必须用尽可能多的方法进行定位，否则可能几个小时后我们就会把船开进陷阱里。”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了句：“事实上，我们有时还会使用‘传送门定位’，就是通过空间魔法与大陆上的几个传送门建立联系，进而确定自己的精确位置。不过这很麻烦，我们很少这么做。”
    复仇女神号有数位航海士，他们轮流工作，确保航行的方向始终正确。
    然后沿着航海士指明的方向，乌贼奥罗德拉着船快速前进，速度是格里菲斯号的数倍之快。
    如果让格里菲斯号沿着同样的路线前往奥卡瑞根岛，可能要费大半个月的时间。但对复仇女神号来说，几天就够了。
    于是几天之后，复仇女神号就抵达奥卡瑞根岛，在港口停靠下来。
    如伊凡所说，他们在奥卡瑞根岛停靠的目的之一就是买牛喂奥罗德。
    高加诺亲眼所见，几十头牛被复仇女神号的船员牵到船上，其中两头更是当场就投喂给了奥罗德。投喂的方式也很直接，将两头牛推进水里，奥罗德的触手很快就会将它们缠住，然后拖进嘴里。
    吃下两头牛，奥罗德又喷了许多墨水，被船员们装入十几个大桶——显然这就是在法拉罗颇有名气的奥罗德墨水或者至少是它的原料。
    船员们忙碌的同时，甲板上，高加诺向伊凡道别并再次表示感谢。
    两人客套了几句，随即就要分别。
    高加诺却忽然想起：“复仇女神号以前是不是有个叫汤姆的水手？”
    “来自南海镇的汤姆。”考虑到汤姆这个名字的重复率，他紧接着补充道。
    伊凡想了想，随即点头：“是有这个人，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复仇女神号，听说是想寻找平静的生活，可惜失败了。”
    高加诺没说什么，一阵默默思索。
    他几乎快忘了汤姆的事。
    现在他忽然意识到，汤姆好像也是一个“枉死者”。至少按照汤姆自己的说法，他的死因是妻子玛丽的背叛，并且他玛丽可能至今还逍遥法外。
    既然如此，为汤姆复仇应该也能满足厄里尼斯神谕的要求。
    不仅如此，高加诺还知道玛丽有一节恶魔真名——丝兰萨，这无疑是个巨大的优势，甚至他都不必亲自动手，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玛丽就完蛋了。
    唯一的问题只是，高加诺不知道玛丽人在何处。这个女人在害死丈夫后就离开了南海镇，不知去了哪里，想找到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高加诺当然更想完成对卢修斯的复仇，只不过这显然难得多。
    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希望选择一种更简单的方式，先把神谕完成了再说。否则一直背着个神谕，无法向复仇女神祈祷，无异于少了一张重要的底牌。
    和伊凡分别，高加诺随即登上奥卡瑞根岛。
    奥卡瑞根岛，破碎群岛最大最繁荣的岛屿之一，面积和诺丹伦公国差不多，岛上居民以摩撒徒和侏儒为主。
    这里的文化、商业与大陆有许多不同之处，还有一些高价值的特产，不乏有人专门过来旅游，但高加诺对此无心关注。
    他第一时间只订了张去往南海镇的船票，然后在船开之前，直奔本地的盗贼公会，找到黑市。
    由于教会力量更加薄弱，因此与大陆相比，破碎群岛的黑市明显更加直白，地点很容易找到，而且有更浓的商业气氛。
    高加诺顶着鲜血易容的伪装，径直来到黑市的悬赏处。
    “尊贵的客人，很高兴为您服务！”一个侏儒盗贼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发布悬赏还是完成悬赏？”
    高加诺淡淡说道：“发布悬赏。”
    侏儒盗贼当即拿来一张价格表：“好的，根据悬赏的范围、条件、时间……我们有这些价位，您想选择哪一个？”
    “一百金币的这个。”高加诺在价格表上一指，他手头有几千金币，一百金币也不是什么大钱了。
    “一百金币！”接到大生意的侏儒盗贼顿时有些兴奋起来，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说道，“您悬赏的人叫什么，或者，他有哪些特征？”
    高加诺一阵沉吟：“他是个高等精灵。”
    侏儒盗贼一愣：“高等精灵？”
    “没错，高等精灵。”高加诺的语气很笃定，“白皙的皮肤，俊美的长相……还有最关键的精灵族的共同特征——又尖又长的耳朵，这些特征无一例外地表明他的种族是高等精灵。”
    侏儒盗贼的眉头却微微皱起：“可是，据我所知，高等精灵早就灭绝了，就像血精灵、光精灵一样，人们已经至少有几百年没有见过一个真正的高等精灵了。”
    他似乎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哦，我明白了！您看到的应该是卓尔精灵，他们也有一些浅色皮肤的个体，有时确实容易被误认为高等精灵什么的，我听说过这种情况。”
    高加诺却摇头：“不，我以摩撒的名义起誓，他就是高等精灵，绝对没错。他或许是法拉罗唯一的高等精灵。”
    以摩撒起誓，这话还是有点份量的。
    因此侏儒盗贼听了，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吃惊：“真是高等精灵？这太惊人了！”
    高加诺继续说道：“他同时还是个恶贯满盈的刽子手，以不义且残忍的手段谋杀了不止一个摩撒徒。”
    “这样的人是该悬赏他。”侏儒盗贼随口应和了一句，然后问道，“您想要他的情报、人还是尸体？”
    “情报。”高加诺说。
    他也考虑过悬赏卢修斯的人或者尸体，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一百金币不可能买到法拉罗世界唯一的高等精灵——哪怕是尸体。
    学者、法师、术士、收藏家、变态贵族……无数人都会对高等精灵趋之若鹜，自己能得到情报就不错了。
    甚至只是得到死讯，高加诺也完全可以接受。
    因此短暂的思索过后，他立即决定添油加醋：“这家伙还是个万恶的男同性恋，摩撒的每一条禁欲教义都被他触犯过！”
    尽管摩撒教义、耶门教义都严禁男同，但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缘故，法拉罗大陆的不少人——尤其是贵族都在私下里盛行此癖好。某些有钱而纵欲的贵族，或许对惩罚罪犯毫无兴趣，但却很可能对一个同好的高等精灵疯狂着迷。
    因此高加诺确信，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出，肯定会有更多更疯狂的人寻找卢修斯。
    他也不见得是胡说八道。毕竟，尼尔斯虽然容貌绝美，但正常男人通常不会想变成尼尔斯的样子。
    改头换面合剂会遵从服用者的想法改变身体，卢修斯既然选择变成尼尔斯的样貌，心里必然对这副样貌向往已久。
    想到这里，高加诺心中不禁泛起些许恶寒。
    “摩撒在上，这太可怕了！”侏儒盗贼也露出一副恶心的表情，同时手里飞快地做着记录。
    “是啊，一个敌摩撒者、谋杀者、纵欲者……多么罪恶的存在！”高加诺又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无法相信这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高等精灵！”
    “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侏儒盗贼问。
    高加诺只描述了长相：“他有着银色的长发、蓝色的瞳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另外，他还是双利手，至少有八节圣名，主修战士。”
    听完外貌描述，侏儒盗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副长相我好像见过……”
    “什么时候？”高加诺连忙问道。
    侏儒盗贼：“大概两个月前。”
    高加诺有些失望。
    原来是两个月前，他还以为卢修斯最近在奥卡瑞根出现过呢。
    侏儒盗贼又说了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当时来奥卡瑞根应该是为了维维尔大师——你应该知道维维尔大师吧？”
    “知道，一个占卜大师。”
    “没错。”侏儒盗贼说，“找维维尔大师的人有很多，不过有这种长相只此一个，所以我还有印象。”
    高加诺迟疑了一下：“事实上，由于显而易见的原因，这副长相有许多冒充者。”
    他接着说道：“而且他多半不会以真实身份示人，毕竟他知道自己恶贯满盈。因此，名字和外貌可能并不重要，种族才是最其容易追踪的特征。”
    “的确。”侏儒盗贼点头，“鉴定种族有很多办法，他既然是法拉罗唯一的高等精灵，追踪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过了片刻，高加诺把钱一交，对方则递过来一枚徽章。
    “这是悬赏徽章。”侏儒盗贼解释道，“拿着它，你就可以到任何摩撒国家的中型以上盗贼公会领取最新收集到的情报，祝你早日找到那个混蛋！”
    (本章完)

 第204章 菲尼克斯的祭坛

    第204章 菲尼克斯的祭坛
    从黑市悬赏处离开，高加诺在奥卡瑞根岛短暂停留，随即便登船去往南海镇。
    在体验过复仇女神号飞一般的速度之后，普通船只慢腾腾的速度，多少让高加诺有点不耐烦。
    他一度又萌生了徒步跑回大陆的想象。
    只要有足够的水上行走法术卷轴，他就可以从海上直接跑回去。燃血冲刺之下，他的速度绝对比普通船只快得多。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有过一次亲身经历的高加诺已经知道，迷航并不是轻易就能克服的障碍。
    只要远离海岸，四周茫茫都是海水，稍不留神就会搞错方向。除非他能掌握足够可靠的定位手段，否则远海航行最靠谱的办法仍然是坐船。
    一个月后，高加诺回到了南海镇。
    回到南海镇，他先是暗中打听了一些消息。
    首先是关于铁拳兄弟会。洛哈和尼尔斯至今已“失踪”了两个月，但得益于高加诺此前放的烟雾弹，还没有人对此产生怀疑。
    唯一的变化只是，彼得成为了兄弟会事实上的老大，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正自然而持续地巩固着自己的权力。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按照现在的形势，就算有人意识到不对劲，多半也会猜测洛哈和尼尔斯是在南海镇以外失踪。人们不会想到，洛哈和尼尔斯就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更何况，时间间隔两个月，低阶的追查类法术已不可能生效。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通常会将占卜作为追查线索的首选手段，高加诺对此显然无须太过担心。在他主动配合的前提下，占卜师阿迈罗都能把命搭进去，想凭空对他进行占卜，难度可想而知。
    因此可以说，洛哈和尼尔斯的死已经变成了一桩无头悬案，不太可能查到高加诺头上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高加诺松了口气。
    原本他还有点担心东窗事发以至于自己不得不隐匿身份，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不仅洛哈和尼尔斯的“失踪”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灰鹰佣兵团的“失踪”也是一样。
    由于灰鹰佣兵团出发前并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目的地、归期均为保密，人们只知道灰鹰佣兵团的大部分正式成员都出海去了，其他情况一概不知，更不会有人想到荒岛上的血腥变故。
    总的来说，失去黑帮老大以及灰鹰佣兵团的南海镇运转如故，太阳照常升起。
    打听完消息，高加诺马不停蹄，紧接着就去了基索群山。
    几天之后。
    基索群山边缘区域，密林之中。
    高加诺手持唤血之剑，在山林间小心地穿行，时而拿出卡珊德拉的地图查看。
    基索群山人迹罕至，绝大多数区域都没有详细的地图，卡珊德拉的这幅也不例外，仅仅只是一幅简略的地图。
    想要据此判断自己是否抵达目的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事实上，早在两天之前，高加诺就怀疑，自己已经抵达了卡珊德拉在地图上用红圈标记的位置。
    但直到现在，他仍然处于这种怀疑状态，无法进一步确定。
    又转了半天，高加诺仔细比对附近的环境，逐渐开始相信，自己确实已经进入红圈的范围。
    他得出这个判断，主要得益于基索群山较为密集的潮汐之地。
    与寻常的自然景观相比，有着清晰边界的潮汐之地无疑是更易于分辨的参照物。只需要找到最近的一处潮汐之地，与地图比对，确定位置的难度就可以大大降低。
    确信自己处在标记的范围内，高加诺却没有因此松开皱着的眉头。
    毕竟标记的范围也不算小，估计有几百平方公里，再加上附近山林密布，找起来并不轻松。
    又是几天的时间过去。
    高加诺在这片区域反复转悠，却始终没有看到祭坛的影子，也没有看到洞穴或者任何可能通往秘密区域的裂隙。
    这让他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该不会走错了吧？
    又或者这幅地图上的标记根本就不是祭坛，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
    高加诺盯着地图又看了一会，最终选了一块搜索较少的区域，再次前往搜索。
    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树木、河水、岩石、山坡、草丛……
    一段时间过去。
    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看着周围千篇一律的山林景象，高加诺更加感到自我怀疑，同时还有些烦躁。
    一番思索过后，他从储物戒取出冰棺，打开棺材盖。
    卡珊德拉的尸体出现在高加诺面前。
    冰棺上飘起淡淡的雾气，在雾气朦胧的衬托下，闭着眼睛的卡珊德拉显示出不同往日的静谧气质。
    除此之外，她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红色的微光，时明时暗，仿佛呼吸一般。
    这微光显然是最近才有的。
    因为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里，高加诺数次打开卡珊德拉的棺材，始终没有见过任何异象，只这次才有微光显现。
    看着忽明忽暗的红色微光，高加诺自然而然地萌生出猜测：这微光会不会是一种指引？
    想到这里，他当即将冰棺扛到肩上，然后一边扛着一边继续搜寻祭坛。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移动，卡珊德拉身上的红光也开始发生变化，或者变得更显著，或者变得更微弱。
    在红光的指引下，经过一番尝试，高加诺渐渐向目的地靠近。
    不多时，当他抵达一处山坡附近时，卡珊德拉身上的红光达到极致，几乎像是一团火焰，并且快速闪烁着。
    可附近明明什么都没有。
    高加诺眉头微皱，先是扛着冰棺一阵左右移动。
    不论他向哪里移动，卡珊德拉身上的红光都只减不增。显而易见，附近就是最靠近祭坛的区域。
    高加诺看了看红彤彤的卡珊德拉，又看了看面前的山坡，短暂的沉默后，随即开始念诵塑土的咒语。
    在魔法的引导下，高加诺面前的泥土缓缓涌动，向两侧分开。
    十几分钟后。
    所有泥土被分至两侧，一道厚重的石门随之出现在高加诺眼前。
    石门造型古朴，上面雕刻着一幅仍然清晰的壁画：烈焰环绕之中，不死鸟菲尼克斯浴火重生，祂的羽毛与周围的火焰融为一体，视觉上呈现出浑然一体的美感。
    高加诺尝试推开石门。
    然而石门的坚实厚重得超乎想象，他使出了七八分力气去推，依然不能让石门挪动分毫，仿佛中间的缝隙只是一种装饰。
    看着纹丝不动的厚重石门，高加诺稍加思索，随即抱起卡珊德拉的尸体，用尸体顶了顶门。
    “轰隆。”卡珊德拉的尸体只是轻轻一顶，石门便在沉重的声响中轰然打开。
    随着石门的打开，卡珊德拉身上的红光愈发明亮，顺势驱散了前方的黑暗。
    扛着卡珊德拉的尸体，高加诺径直步入石门。
    之后穿过一段不算长的通道，一片开阔的空间随即映入高加诺的视野。
    这里似乎是由山体的空腔改造而成，巨大的石柱与穹顶撑开宽阔的空间，最宽处有几百米宽，中间则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像——不死鸟菲尼克斯的石像。
    石像描绘的菲尼克斯张开羽翼，巨大的羽翼与附着其上的火焰宛如一张巨伞，庇护着其下的区域。
    在菲尼克斯羽翼之下、鸟喙所指的方向，则是一座由木石搭建的祭坛。
    与周围的空间菲尼克斯的神像相比，祭坛显得十分小巧，比一张床也大不了多少。
    毫无疑问，这就是卡珊德拉所说的菲尼克斯的远古祭坛。
    说是祭坛，其实更像鸟巢。
    至少它的上半部分看上去和鸟巢的造型相差无几，若干木头紧凑地搭在一起，共同盘成一处曲面。
    祭坛的下半部分则是一圈石质底座，底座上镌刻着神秘的符文与图案，勾勒着它不凡的来历。
    在巨大不死鸟神像的衬托下，祭坛像极了一座母鸟俯视下的鸟巢。
    高加诺伸手触碰祭坛的木质结构。
    【物品：未知】
    【等级：不可知】
    ……
    对于这个鉴定结果，他没有感到意外。
    复活毕竟是神迹，只有神力才能实现。
    这些木头作为实现神迹的工具，肯定远远超过凡夫俗子们的认知。
    高加诺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木头。
    因为从手感来判断，这些木头实在是过于沉重和坚固了。
    甚至如果有人告诉他，这些木头实际上是一堆被画上木头纹路的守护之石，他可能都不会觉得奇怪。
    高加诺很想拿起一块木头仔细观察。
    但他担心这可能会破坏祭坛，从而导致卡珊德拉无法复活。
    毕竟木头的摆放很有规律，呈现出一种堪称精密的高度对称的形状，即使没有学习过魔纹或者法阵也不难猜到，这种严格对称的形状很可能与魔法功能密切相关。
    因此他只是碰了碰就收回手，然后将卡珊德拉的尸体小心地放到祭坛中央。
    形似鸟巢的木质结构恰好能容下卡珊德拉的身体。
    卡珊德拉躺在祭坛中央，火红色的长发披散开来，看上去就像传说中不死鸟的羽翼，在红色光芒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神圣。
    随着卡珊德拉被放上祭坛，她身上的光辉也达到极盛，如同璀璨的太阳，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在璀璨光辉的照耀下，高加诺不由眯起眼睛，后退几步。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念诵卡珊德拉的圣名：“阿塔兰忒拉·奥安菲特里忒·阿特拉斯蒂·菲尼克斯·米迦勒艾……”
    空气一阵安静。
    高加诺咽了口唾沫，提高声量，又念了一遍：“阿塔兰忒拉·奥安菲特里忒·阿特拉斯蒂·菲尼克斯·米迦勒艾！”
    话音刚落，一点金红色的灵光凭空闪现，如飞燕还巢般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轨迹，然后轻飘飘地落在卡珊德拉的尸体上。
    “轰！”
    随即只听一声轰响，烈焰腾然而起，瞬间将卡珊德拉席卷包裹！
    祭坛也被点燃。
    “轰隆！”又一声巨响从后方传来。
    高加诺转头看去，却是在祭坛被点燃地同时，进入此处的石门也轰然关闭。
    大概是复活仪式自带的防御魔法吧。
    高加诺短暂沉思，随即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祭坛。
    祭坛之上，火焰熊熊燃烧，热浪喷涌。
    火光中还隐约可见一些神圣的景象，似是不死鸟在扇动羽翼。
    卡珊德拉的尸体很快消融。
    消融的尸体没有变成骨灰，而是变成了……一颗蛋？
    高加诺起初还有点看不清楚。
    直到又过了一会，他终于确切地看到，火焰中确实出现了一颗蛋。
    金红色的巨蛋。
    火焰继续燃烧。
    祭坛的木质结构只是焦黑了一小部分，看来这场焚烧仪式还会持续很久。
    高加诺不确定是否还需要继续念诵圣名。保险起见，他决定继续念诵，直到卡珊德拉完成复活。
    “阿塔兰忒拉·奥安菲特里忒·阿特拉斯蒂·菲尼克斯·米迦勒艾……”他重复念诵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高加诺一边念诵着卡珊德拉的圣名，一边有些紧张地望着火中的金红色巨蛋。
    与此同时，石门外。
    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影穿过山林，正摸索着前进。
    “伙计，你确定没搞错吗？”他们一边前进一边交谈着，“附近真有一个菲尼克斯的恩眷者？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是啊，我也感觉不到。”另一个人也说道，“我以前见过菲尼克斯的受名者，那种恶心的感觉，简直糟糕透顶，我几乎要在公开场合杀了他！”
    领头的黑衣人说：“这是尼德霍根亲自下达的神谕，你们难道在质疑至高无上的黑龙之王？”
    其他黑衣人默不作声。
    领头的黑衣人接着说道：“准确地说，是有一个菲尼克斯的恩眷者正试图复活，他是个死人，我们当然感应不到。”
    “所以我们要做的是打断复活仪式？”
    “没错，只要打断复活仪式，尼德霍根就会赐予我们丰厚的奖赏！”领头的黑衣人语气有些兴奋，“我们也许会成为黑龙之王的恩眷者，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本章完)

 第205章 黑龙信徒

    第205章 黑龙信徒
    几个黑龙信徒一番摸索，渐渐靠近祭坛入口，随即注意到山坡上的厚重石门。
    他们看着刻在石门上的不死鸟图案，无不露出兴奋的神情。
    “就是这里！”
    几个黑龙信徒跑向石门。
    其中一个更是迫不及待，还没跑到就作势欲推，丝毫没有注意到，石门上正隐隐散发着金红色的微光。
    “小心！”他身后响起一声呼喊。
    可惜为时已晚，他的双手已经抵上石门。
    “呼！”随即只见石门上红光一闪，一团金红色的火焰陡然冒起，瞬间便蔓延到他的手上。
    “啊——”他惊叫着退开，试图扑灭火焰。
    但这金红色的火焰显然非同一般，任凭他怎么扑都毫无变化。
    不仅如此，火焰还蔓延飞快，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他就被火焰整个包裹，变成了一个火人，惨叫连连：“啊——救我！”
    一个黑龙信徒张嘴一吐，一道水流激射而出。
    然而对于金红火焰来说，这水和木头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火焰不仅没有被浇灭，反而将水流也点燃起来，一阵火飞溅。
    看着飞溅的金红色火焰，几个黑龙信徒纷纷露出惊恐神色，连忙四散避让。
    随着同伴的退避，被火焰包裹的黑龙信徒自然没了幸存的可能。
    “尼德霍根，黑龙之王，救救你的信徒……”几声绝望的祈求过后，他就被火焰彻底吞噬，不一会化为灰烬。
    尸体成灰，火焰随之熄灭。
    空气一阵安静。刻在石门上的不死鸟图案，仿佛正用冷漠的眼神瞥过几个闯入者。
    几个黑龙信徒小心地走上前，低头看了看同伴残余的灰烬，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些许心有余悸。
    “怎么办？”有人说，“我们不可能抵挡这样的火焰！”
    另一个人则说：“我早就应该想到，这种祭坛肯定有防御魔法，菲尼克斯不会允许别人打断自己恩眷者的复活仪式！”
    领头者打断道：“别担心，我早有准备。”
    说着他就在储物戒一摸，从中取出一盏灰色提灯。
    提灯造型简朴，像是小镇工匠的作品，只有刻在上面的神秘符文昭示着它的非同寻常。
    “破法提灯！”有人吃了一惊。
    领头者微笑：“没错，就是破法提灯，有它在，我们就能暂时消除这里的防御魔法。”
    “更关键的应该是灯油吧，你确定你的灯油能影响到这里的魔法？”有人问道。
    “当然，我可是有一瓶从赐福宝藏中得到的灯油。”领头者说道，“我一直在等着它派上用场的那天，很显然，就是今天。”
    说话的同时，他拿出一小瓶灯油，小心地加到破法提灯当中，然后开始念诵咒语。
    过了一会，当咒语结束，破法提灯立时升起一团灰色光焰。
    灰色光焰并不起眼，不时晃动，看上去甚至有气无力，但随着灯光的照映，一阵微妙的波动立时扩散开来。
    “啊，我的魔法护盾没了。”一个法师皱着眉头说了句。他已经提前远离了破法提灯，但还是被驱散了身上的魔法护盾。
    领头者：“很正常，对于普通的魔法护盾，即使你再远几米也还是会被驱散。”
    “可门上的魔法似乎还在。”法师指了指石门若隐若现的红色微光。
    “别急。”领头者说道。
    他提着灯笼靠近石门。
    当他与石门近在咫尺时，破法提灯的灰光一照之下，石门上的红色微光立刻敛去，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
    他小心地伸手碰了碰石门。
    果然，那可怕的金红色火焰没有再触发。现在横亘在黑龙信徒面前的，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的石门。
    这让黑龙信徒们都是眼前一亮，互相看了看，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兴奋和期待。
    不过领头者很快又皱起眉头。
    却是他发现，这道石门本身并不普通，不仅非常沉重，而且没有把手或者钥匙孔，紧紧闭合着，怎么推都推不开，仿佛根本无从开启。
    短暂的尝试过后，他当即转身招手：“大个子，用你最强的斧子和最强的力量，劈开这道石门。”
    他紧接着补充道：“你最好快点，我的灯油可没多少。”
    “没问题！”一个身材魁梧的黑龙信徒手拎巨斧，“以尼德霍根的名义，我的黑龙之力必将打碎这道菲尼克斯之门！”
    说话间，一些黑色龙鳞和倒刺在他的手臂上浮现，随即他的双臂就变为龙爪般的模样，呈现出远超常人的粗壮与力量感。然后他几步上前，双爪握着巨斧，大吼一声，对着石门狠狠劈去！
    “轰！”只听一声巨响，石门当即被劈出一道裂纹。壮汉没有停顿，以惊人的速度连续挥动巨斧，沉重而锋利的斧刃反复冲击石门，“轰轰轰轰！”
    这巨响自然也传到了门内。
    高加诺还在反复念诵卡珊德拉的圣名，闻声不由一惊，连忙转头看去。
    石门明显正在遭受攻击。
    可是……谁在攻击石门？
    碰巧来到这的冒险者？高加诺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在基索群山这种地方，随机挑一个山坡，大概率几年内都不会有人到访。即使是相对靠近人类活动范围的边缘区域，在绝大多数时间段的人口密度也近似为零。
    他不相信能这么凑巧，自己前脚刚进，后脚就有冒险者偶然抵达。最大的可能还是，攻击石门的人早有预谋。
    稍加思索，高加诺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尼德霍根信徒。
    他不止一次听卡珊德拉提及菲尼克斯与尼德霍根的死敌关系，两个强大的神祇争斗了无尽岁月，祂们的信徒也继承了这一关系，只要一见面，就必然要斗个你死我活。
    不仅如此，双方还时常展开对彼此的猎杀，通过这种方式讨好自己的神。
    打断一个菲尼克斯恩眷者的复活仪式，尼德霍根的信徒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立功的大好机会，甚至尼德霍根也很有可能对此降下启示或神谕，引导信徒前往祭坛。
    高加诺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就算不对，他也不可能坐视石门被破坏。
    于是在思索的同时，他就已经冲向石门，同时从储物戒里摸出几样东西。
    冰筑粉末，水，以及一根水系法杖。
    他直接将冰筑粉末与水混合在一起，然后一边施法，一边将水洒向石门。
    结冰术！
    在水系法杖的加持下，结冰术很快完成，一层寒冰随即在石门上凝结。
    混合冰筑粉末的冰颇为坚固，但高加诺随身携带的水终究有限，产生的冰自然也多不到哪去。
    “轰——轰——”巨响接连不断，声音强劲而急促，石门上的裂缝逐渐增多。
    高加诺心念急转，随即搬来冰棺，横在门上。
    然后再浇上水，念诵结冰术咒语。
    冰棺的长度足有两米半，而且非常厚重，凝结到门上，立刻便形成了一大块冰坨，堵门效果极佳。
    高加诺继续念诵施法，加固冰坨。
    然后他又念诵塑土的咒语，将泥土也用于堵门，几乎将通道整个封闭起来。
    做完这些，他转身看向祭坛上的金红色巨蛋。
    巨蛋静静地躺在火焰中。
    在它之下，祭坛的神秘木头已经烧去大半。看上去，似乎用不了多久，复活仪式就可以完成了。
    希望门能堵到仪式完成吧。
    高加诺可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战斗，特别是从破门的动静来看，敌人的等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至少不会太低。
    过了一会。
    “轰——”破门声转变为破土声。
    这意味着攻击者已经打破了石门和冰坨，阻挡他们的只剩下泥土。
    泥土显然阻止不了多久。
    看着祭坛上还剩些许的木头，高加诺不禁叹了口气。
    他当即握起唤血之剑，心中开始祈祷：“风王子桑德兰，请赐予我力量，阻挡敌人……”
    【临时附魔：雷霆之怒】
    【效果：下次剑击可以释放雷霆之怒，造成大范围伤害，并使被击中者的速度大幅降低】
    雷霆之怒。
    紧随其后又是一行信息涌现。
    【桑德兰的神谕：击杀六级以上的土系生物】
    神谕的出现没有让高加诺感到意外。
    毕竟“雷霆之怒”也算是比较强力的加持，他已经白嫖过一次，如果第二次还白嫖，风王子未免也太慷慨了。
    神谕的出现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内容却让他皱起眉头。
    击杀六级以上的土系生物？
    高加诺首先想到的土系生物是土元素生物。
    难道自己要去杀土元素生物？
    且不说六级以上的土元素生物好不好找、好不好杀，哪怕眼前就有一个重伤垂死的高阶土元素生物，高加诺也根本就不敢杀。
    毕竟他是土元素的受名者。
    他如果随便对土元素下杀手，很可能会引来神罚。
    更何况，土元素对他必然是友善态度，他也不愿意去杀。
    意识到这个困境之后，高加诺立刻对风、土之间的矛盾有了直观且深刻的认知，难怪极少有人能兼得双方的圣名。
    不过紧接着他想到，土系生物不止有元素生物，土系魔兽应该也算在内。
    甚至自己可能也算土系生物……
    杀土系魔兽还不至于招致神罚，看来自己唯一可行的选择就是猎杀一头七级土系魔兽。
    高加诺心中思索，同时做了些布置，然后就手持唤血之剑，躲在远离卡珊德拉的角落里，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几秒钟之后。
    “轰！”一柄巨斧劈开堵路的泥土。
    然后只听一声怒吼，身披黑衣的持斧者就冲向角落，直奔高加诺而来！
    另外几个黑衣人紧随其后，夹杂着一声嘲讽：“拙劣的藏匿！”
    他们显然早就察觉到了高加诺的位置。
    这不奇怪，毕竟高加诺并没有什么厉害的藏匿手段。
    因此高加诺没有迟疑，见到敌人后，立刻就开启大地之肤和燃血冲刺，手持唤血之剑迎了上去。
    “锵！”唤血之剑与巨斧碰撞，发出一声铿锵。
    持斧者面带冷笑，黑龙爪般的手臂释放出巨大的力量，震得高加诺双手隐隐作痛。
    但紧接着就是雷霆炸开。
    “轰隆！”伴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数道电弧从唤血之剑激射而出，横扫前方。
    在雷霆之怒的影响下，几个黑衣人全都速度骤降，动作和反应变得大为迟钝，脸色自然也随之一变。
    同一时间，不起眼的角落里，三支黑钢穿刺箭凭空飘起。
    “咻——咻——”其中两支箭矢势头凌厉，一前一后，射向持斧者以及另一个在通道中的黑衣人。
    持斧者连忙招架。
    另外几个黑衣人也纷纷发起攻击。
    但就在这时，第三支箭也激射而出。
    这支箭的势头没有另外两支那么凌厉，但它瞄准的目标却也近在咫尺，转瞬即至，正中通道内的一个布袋。
    “轰！”只听一声巨响。
    布袋中原来装着多颗劣等风之法球，随着箭矢的射入，猛烈的风暴顿时席卷开来。
    几个黑衣人猝不及防，加之雷霆之怒让他们的动作大为迟钝，当即就被掀飞，在狭小的空间内东倒西歪。
    先前的两支黑钢穿刺箭也在这时命中目标。
    “啊！”通道内的一个黑衣人动作慢了半拍，当即就被射伤腹部。
    持斧者却没这么好运。
    他先招架箭矢，又被风暴席卷，正应接不暇。
    趁此机会，高加诺再度持剑上前，一剑便斩下了他的头颅！
    【击杀6级人类，经验+300】
    几乎在同一时间，通道中一个刚刚爬起来的黑衣人伸手指向高加诺，随即又几行信息闪过。
    【获得状态：痛苦诅咒（6级）】
    【对等反制：痛苦诅咒（6级）】
    【反制成功】
    随着诅咒的反制，刚刚施术完成的黑衣人立即发出惨叫和痛苦的呻吟：“哼嗯啊啊——”
    痛苦诅咒产生的痛苦根植于灵魂，远非肉体的痛苦能比。
    在这种痛苦感受的影响下，高加诺也不由发出一声闷哼。
    好在他手上戴着痛苦压制指环，大大减轻了痛苦诅咒的效果，让他尚且可以忍受。
    (本章完)

 第206章 炎爆法球

    第206章 炎爆法球
    高加诺手上，痛苦压制指环熠熠生辉。随即他一边强忍着痛苦诅咒，一边燃血冲刺直奔诅咒者。
    诅咒者对诅咒反制毫无预料，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当下正倚着墙，剧烈喘息的同时，挣扎着摸向储物戒。
    但以燃血冲刺的速度，留给他的反应时间并不多。
    他刚摸出一副法术卷轴，还没打开，高加诺已经近身，唤血之剑当头猛劈！
    重压打击！
    “轰！”
    【击杀6级人类，经验+300】
    毫无疑问，对于这些黑龙信徒来说，首要任务是打断卡珊德拉的复活仪式。
    他们千里迢迢跑过来，冒着巨大的危险，就是想要以此讨好尼德霍根。
    要是复活仪式完成，他们的努力就全泡汤了。
    而此时此刻，祭坛的木头燃烧得所剩无几，神圣的火光已经呈现出即将熄灭的势头，仪式眼看就要完成。
    因此不止一个黑龙信徒在爬起来之后都选择立即冲向祭坛，并从储物戒取出各种物品，有的是法术卷轴，有的是一桶黑水，大约是准备熄灭祭坛上的火焰。
    万幸的是，在雷霆之怒的影响下，他们的速度大大降低。
    高加诺拿出一把黑钢穿刺箭，附上血箭头和迅捷微风，抬手掷出。
    “咻——”
    随着一阵破空之声，箭矢划过弯折的轨迹射向几个黑龙信徒。
    每支箭矢附着的迅捷微风不超过三簇，而且只是掷出，速度并不算快。
    但黑龙信徒们的速度同样不快。
    受到雷霆之怒的减速，即使是这种并不迅捷的箭矢也足以对他们造成显著的威胁，让他们不得不专门应对，或者闪避，或者招架。
    饶是如此，还是有两个黑龙信徒的反应不够及时，被箭矢射中。
    其中一个更是被射中脊背，血箭头触发，直接毙命。
    【击杀5级人类，经验+250】
    还有个黑龙信徒全身鳞片浮现，完全无视箭矢的威胁，继续冲向祭坛。
    高加诺对他自然是重点关注，一边燃血冲刺直追，一边引导箭矢射向鳞片稀疏处。
    “锵！”箭矢撞在黑龙信徒臀部，堪堪破防。
    尽管只是勉强破防，但随着血箭头的触发，黑龙信徒的臀部仍然被撕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让他不由发出惨叫。
    恰在此时，高加诺持剑杀到。
    重压打击！
    “锵！”黑龙信徒急忙挥剑招架，这才没有被直接斩杀。
    只是仓促应对之下，重压打击的力道也没那么好承受，再加上他刚刚受伤，因此登时就被击倒。
    高加诺欺身压上，接连挥剑猛劈。
    【击杀6级人类，经验+300】
    再斩一敌。
    但当高加诺转头回望，脸色瞬间大变。
    却是一个黑龙信徒正手持短矛，瞄准祭坛，一边调整位置，一边摆出投掷的姿态，蓄势待发。
    短矛的矛头还隐隐冒着冷光，不知是附着什么魔法。
    双方眼神交错之际，黑龙信徒毫不迟疑，没有再调整位置，而是一咬牙，立即将手中的短矛奋力掷出！
    “呼——”只听一声呼啸，短矛激射而出，直奔祭坛！
    短矛速度极快，几乎转瞬即至，接着就是一声巨响：“轰！”
    却是不死鸟的神像挡住了短矛。直到此时，高加诺才明白，为什么这座神像的羽翼伸展得像一副盾牌，或许并非凑巧，而是修建者有意为之。
    黑龙信徒显然低估了不死鸟神像的坚固程度，饶是他掷出的短矛势头惊人，快如闪电，也还是没能穿过神像，末端卡在了羽翼上。
    见此他不由露出懊恼之色，好在他紧接着就再次取出一根同样的短矛，然后快速调整位置，找了个能直接瞄准金红色巨蛋的角落，重新蓄力投掷。
    高加诺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燃血冲刺全速狂奔。
    他其实有赌的成分。因为短矛速度很快，千钧一发之际，他并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几乎是凭着直觉冲向某个位置。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电光火石之间，他的身影及时出现在了短矛前进的路径上，伸手抓去。
    “轰！”旋即只听一声金属与岩石碰撞的巨响，短矛狠狠撞在高加诺的胸口。
    这根短矛是黑钢材质，而且矛头明显有着非同一般的附魔，再加上凶猛的力道，即使大地之肤也难以抵挡。
    高加诺只感觉胸口一凉，短矛竟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被贯穿身体的第一感觉并不是疼痛，高加诺只觉得冰凉与悚然。
    但他没有犹豫，立即拔出短矛，同时直接对唤血之剑使用噬血再生。
    万幸短矛没有伤到心脏。随着噬血再生的生效，伤口快速愈合，空前的疼痛也随之袭来，让他不由发出阵阵闷哼。
    “噬血再生！”投掷短矛的黑龙信徒竟然认出了噬血再生，不由惊呼一声，“你是弗多兰的后裔？”
    高加诺没有理会。
    剧烈的疼痛也让他的头脑有点空白，一时没有想起弗多兰是一个血精灵皇室的姓氏，更没有捕捉到一些言外的秘密。
    黑龙信徒吃惊于高加诺展现出的噬血再生，行动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又一次取出短矛。
    但出乎高加诺的意料，他既没有选择攻击祭坛，也没有选择攻击高加诺，而是瞄准了自己的同伴。
    “呼——”短矛破空呼啸。
    他的同伴猝不及防，当即就被击杀。
    还有个受伤的黑龙信徒，见状一边转身逃跑，一边破口大骂：“以摩撒的名义，以尼德霍根的名义，以众神的名义，我诅咒你！安德鲁·诺瓦克，我诅咒你！”
    安德鲁面带冷笑，再次掷出短矛，将这最后的同伴也无情击杀。
    高加诺见状不由一愣。
    “我必将成为黑龙之王的恩眷者，这份功劳当然应该由我独享！你们这些愚蠢懦弱的废物，只配做我的施法材料！”安德鲁说了句，同时全身化为漆黑颜色。
    随着他的皮肤变成黑色，地上的几具尸体似乎有所感应，也纷纷化作黑色。
    安德鲁走向其中一具尸体，伸手一碰，尸体立刻化作烟雾一般的黑色能量，悉数融入他的身体。
    吸收完这具尸体，安德鲁的形象立刻发生变化，漆黑的皮肤隐约浮现出鳞片的纹路，指尖也变得尖利，额头更是有两处微微隆起，竟隐约有几分龙裔的模样。
    他再次走向另一具尸体。
    高加诺也明白过来。
    他虽然不清楚安德鲁的手段到底是什么，但毫无疑问，他必须阻止安德鲁继续吸收尸体。
    因此他毫不迟疑，立即冲了过去。
    安德鲁没有与他硬碰硬，而是直奔附近的尸体。雷霆之怒的减速效果已经消退，他的速度竟丝毫不输燃血冲刺。
    不一会功夫，所有黑龙信徒的尸体就都被安德鲁吸收。
    而在吸收完所有的尸体之后，安德鲁的形象也彻底大变。
    此时的他，身高足有两米多，全身各处肌肉隆起，又高又壮。
    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被黑色鳞片完全覆盖，头上长着两根尖角，身后还有一根尾巴时不时甩动，看上去分明就是一个黑龙龙裔。
    而且是血统颇纯的黑龙龙裔。
    “这感觉真是美妙！”安德鲁握起仿佛龙爪模样的拳头，一阵自语，“要不是有个蠢货进门时被烧成了灰，我现在应该可以体验到更纯粹的黑龙血脉！”
    说话间，他忽然转身，如同黑龙摆尾，对着高加诺飞起一脚。
    “轰！”高加诺胸口的伤势刚刚恢复，又被一脚狠狠踹中。
    巨大的力道立刻让他喷出一口鲜血，并顺势飞出。
    “轰！”他撞在墙上又发出一声巨响，整个人都陷进岩石之中。
    要不是有大地之肤，只这一脚就足以让高加诺粉身碎骨。
    而即便有大地之肤，高加诺也被撞得七荤八素，口鼻冒血，龙足尖爪在他胸口留下的伤痕也是阵阵作痛，火辣辣的痛。
    可见安德鲁此时的强大。
    高加诺甚至怀疑，吸收几具尸体后，安德鲁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相当于十级甚至更高的水平！
    也只有这样的实力，才能一击就将自己打成重伤。
    不过高加诺相信，安德鲁的这种状态绝非恒久，应该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消退。毕竟，吸收些许尸体就连升几级，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看着嵌在岩石中有气无力的高加诺，安德鲁冷笑一声。
    他没有理会高加诺，而是转头看向祭坛——祭坛已经快要燃尽了。
    对他来说，高加诺根本无关紧要，打断复活仪式、摧毁巨蛋才是当务之急。
    只要做到这点，他就能获得黑龙之王的青睐，有很大概率成为恩眷者！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即将燃尽的木头，安德鲁的龙裔竖瞳不禁露出火热之色，准备再向祭坛出手。
    高加诺也在此时又行动起来。
    他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只能拿出最后的手段——炎爆法球。
    早在安德鲁将他踹飞时，他就已经做出决定，随即摸出炎爆法球以及一根黑钢穿刺箭，附着迅捷微风全力掷向安德鲁。
    安德鲁起初还未上心。
    毕竟以他此时的状态，全身的鳞片无异于穿了一套黑钢重甲，防御力拉满。不，更准确的说法可能是整个人都变成了黑钢，寻常攻击不要说对他造成像样的伤势，连破防都不太可能。
    但当余光一扫，看到法球红彤彤的颜色时，他还是立刻为之色变，如避蛇蝎般，急忙侧身闪避。
    高加诺早有准备。
    安德鲁抽身躲避的同时，迅捷微风立刻引导转向。
    炎爆法球与黑钢穿刺箭一齐转向，法球直奔安德鲁，箭矢直奔法球。
    大约十分之一秒后，黑钢穿刺箭锋利的箭头正中炎爆法球，法球光滑如同宝石的表面瞬间裂开一道缝隙，同时太阳般的炽热光芒从缝隙间轰然涌出！
    “轰隆！”伴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耀眼的火光从炎爆法球宣泄而出，形成一个炽热的光团，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
    安德鲁极力试图闪避，奈何他的速度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光团膨胀的速度，一边惊叫着，一边就被光团淹没。
    几十米外的高加诺也感受到一阵冲击和炙热，这让他不由抬手一挡，同时眯起眼睛看向祭坛。
    炎爆法球声势惊人，好在不死鸟的神像足够坚固，一双宽大的羽翼将几乎所有冲击都阻拦在外。祭坛本身也算牢靠，而且同属火系魔法——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因此复活仪式并没有受到影响。
    不仅如此，复活仪式已经到了行将结束的末尾，几乎所有木头都已在金红火焰中消失，仿佛被神收去的祭品。
    随着火焰逐渐收敛，金红色巨蛋也变得透明如蝉翼，隐约可见一个红发女人的魁梧身影，正闭着眼睛卧在蛋中。毫无疑问，她正是新生的卡珊德拉！
    两秒钟之后。
    高加诺从重伤中恢复过来，持盾站到祭坛前，警惕地望着安德鲁所在的位置。
    随着炎爆法球的硝烟散去，安德鲁的身影随之显露。
    近距离吃了一发八级炎爆法球，他的状态明显不佳，遍体鳞伤，连尾巴都被炸断了半截，正缓缓地滴着血。
    他看着前方的高加诺，发出一声怒吼：“你死定了！”
    话音未落，一团黑炎就在他的口中酝酿。
    “轰——”随即黑炎涌出。
    高加诺手持盾牌顶上。
    然而在炽热黑炎的烧灼下，不一会过去，盾牌就被烧融。
    黑炎直接烧在他身上。
    大地之肤也禁不住如此炙烤。
    仅仅几秒钟过去，高加诺就感觉难以承受，下意识地想要退却。
    “咔！”就在这时，祭坛上忽然传来一声脆响。
    却是一道裂纹在巨蛋上浮现！
    “咔咔——”裂纹迅速蔓延，转眼就遍布金红色巨蛋，密密麻麻！
    安德鲁瞳孔一缩。
    与此同时，巨蛋轰然碎裂！
    伴随着激扬的金红色火焰，一个如同不死鸟降世的火红身影从中激射而出！
    一只雪白巨足踏破火焰，狠狠踹向安德鲁！
    “轰！”安德鲁惨叫一声，旋即就被雪白巨足踩着脸一脚踹进岩壁！
    (本章完)

 第207章 復活

    第207章 復活
    巨大的声势將高加诺也嚇了一跳。
    他顺势看去。
    安德鲁被狠狠踩进岩壁，但却没有就此丧命，而是在奋力挣扎，试图从卡珊德拉的巨足下脱身。
    “哼！”卡珊德拉一声冷哼，身上烈火环绕，雪白巨足再次发力。
    “轰隆！”
    安德鲁又一阵惨叫，陷入岩壁更深的同时，面孔也几乎被踩扁。
    卡珊德拉用力地碾了几下。
    安德鲁一阵抽搐，惨叫却是发不出了。
    过了一会，当卡珊德拉收回雪白巨足，安德鲁已经再无动静，只有黑色的血液沿著岩壁的坑陷缓缓流下。
    卡珊德拉的脚上也不免沾上血污。
    她当即驱使火焰一阵焚烧，直到將血污焚成灰烬，然后巨足一甩，雪白无瑕。
    高加诺在后面看得有些呆愣。
    他不明白为什么卡珊德拉的实力突然变得这么强，仅仅一脚就將龙裔模样的安德鲁踩得毫无还手之力，而后更是硬生生踩死。
    復活还附带升级？
    而且还是连升好几级？
    菲尼克斯对恩眷者未免也太慷慨了吧！
    不对，应该还是祭坛的关係。
    高加诺很快反应过来，再正义的神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卡珊德拉之所以能復活並且实力暴涨，只能是因为菲尼克斯得到了足够的好处——祭品。
    在这场復活仪式中，祭坛就是祭品。
    那些构成祭坛的木头，等级至少有十一级，毫无疑问是珍贵的祭品，焚烧它们就是在向菲尼克斯进行献祭。
    想到这里，高加诺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些许遐想。
    要是自己也成为菲尼克斯的恩眷者，並且也有一座祭坛，是不是也能像卡珊德拉这样，復活並且连升好几级？
    当然，他知道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成为菲尼克斯的恩眷者或许不算太难，但同样的远古祭坛，整个法拉罗世界都未必有第二座。
    高加诺遐想之际，卡珊德拉转过身来。
    她身上的火焰已经熄灭。
    雪白的皮肤一览无余。
    而在她的对面，高加诺也是相似的情况——安德鲁的黑炎烧光了他的衣服。
    两人由此坦诚相见。
    高加诺有点窘迫。
    他身上的烧伤已经被噬血再生治癒，但样子仍然非常狼狈，头髮更是宛如一团焦炭，丑得要命。
    在此之前，高加诺並非没有幻想过与卡珊德拉坦诚相待的场景，但却从没想过会是这副样子！
    相比於窘迫的高加诺，卡珊德拉似乎要坦然得多。这或许是因为，新生的她正处在最完美的形象之中，不仅曾经的伤疤消失不见，连皮肤的瑕疵也在不死鸟的恩泽中无影无踪，让她看起来如同艺术家用最圣洁的派屈克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女神。
    雪白无暇的卡珊德拉看著面前灰头土脸的高加诺，目光一阵微微闪烁，似乎在考虑著什么。
    过了一会，她的脸上突然升起些许红晕，同时说了句：“洗乾净。”
    高加诺一愣：“啊？”
    卡珊德拉没有解释，只是低下头，脸色微红地拨了拨头髮。
    没有语言交流。
    但高加诺却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生命女神的神諭。
    他瞬间兴奋起来，热血上涌，隨即毫不迟疑，连忙施法给自己来了个水洗术，將身上的焦土灰尘一扫而空。
    他还想清洗一下焦炭般的头髮。
    但卡珊德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正当他准备对头髮使用水洗术时，卡珊德拉已经迈著沉重的步伐迎面走来，看上去就像是沙场出征的战士！
    “等一下——”
    高加诺话音未落，卡珊德拉的大手已经推了过来。
    高加诺身高接近一米九，而且肌肉线条分明，若是与常人相比，无疑称得上体格魁梧，又高又壮。
    但在这个身高超过两米二的女武神面前，他仍然像孩童一般矮小。
    於是，在雪白大手的温柔推动下，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当即就被推倒在地。
    之后的过程有些艰辛。
    细节不提也罢。
    高加诺最大的感觉是自己一无所长。
    但不幸中的万幸，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高加诺还是成功突破了及格线。
    事后。
    “卡珊德拉，你需要疗伤术吗？”高加诺拿出一副法术捲轴。
    卡珊德拉脱口而出，语气轻鬆：“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高加诺默默收起法术捲轴。
    他在心中想著，以后要再选一个能增长体型的圣名！
    空气安静了片刻。
    高加诺问：“卡珊德拉，我们现在算是爱人吗？”
    “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事，尤其是在我长成这副体型之后。”卡珊德拉想了想，然后微微一笑，“不过，如果我需要一个爱人或者丈夫，你显然是唯一可能的人选，你也是唯一知道我完整圣名的人。”
    “哦对了，我现在又多了几节圣名。”她將自己新增的圣名也都告诉了高加诺。
    作为对等的回应，高加诺也將自己的完整圣名告诉给了卡珊德拉，並补充道：“你也是唯一知道我完整圣名的人。”
    其实他考虑过，应该让更多朋友知道自己的完整圣名。
    毕竟这也有好处。
    许多拯救仪式——包括復活仪式，通常都需要念诵被拯救者的完整圣名才好施展。就像卡珊德拉的復活仪式，如果没有自己念诵圣名，根本不可能最终完成。
    再比如化石合剂，解除化石状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石像前念诵完整圣名。高加诺想起在幽暗地域见到的那个石化的卓尔精灵，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得到解救，毕竟阴暗的卓尔精灵通常没有真正的朋友。
    没人知道自己的完整圣名，就意味著没人能为自己举行拯救仪式，也没人能解救自己的石化，自己若是哪天在绝境中喝下化石合剂，唯一的结局只能是一动不动原地等死，然后变成守护之石被幸运的冒险者发现並卖掉。
    只不过，自小在教堂形成的习惯和意识让高加诺极为重视圣名泄露的风险，总是排斥透露自己的完整圣名。
    因此除了卡珊德拉之外，他一时还想不到哪个人適合知晓自己的完整圣名。
    两人交谈了许久，语气依然像是朋友那样。
    毕竟刚才的那段经歷，就主观体验来说，实在谈不上什么男欢女爱。
    特別是当卡珊德拉在交谈过程中將手隨意地搭上自己的肩膀时，高加诺恍惚间甚至產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两人刚才完成其实是一场结拜仪式……
    儘管男欢女爱的成分乏善可陈，但两人关係確实变得亲近非常，对彼此几乎不设秘密。
    当然也只是几乎。
    高加诺没有透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他不知道“穿越”究竟意味著什么，毕竟他已知的任何魔法、神秘学、神话都不曾谈及过类似的问题。这说不定是莫大的禁忌——甚至可能引起眾神的兴趣，保险起见，还是永远埋藏在心底为妙。而且，隨著他愈发融入法拉罗世界，前世记忆里的一些细节其实已经慢慢变得淡化，只有那些深入骨髓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不曾改变。某种程度上，高加诺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有独特想法的法拉罗人。
    当他问及卡珊德拉接下来的计划时，卡珊德拉也没有过多透露，只道：“我原本想找卢修斯报仇，但作为復活的代价，我现在需要优先完成菲尼克斯的神諭，否则我將再也得不到祂的眷顾。”
    高加诺对此並不意外：“菲尼克斯的神諭……我能帮上忙吗？”
    卡珊德拉摇头：“这是个艰难的任务。”
    她一指角落里安德鲁的尸体：“完成神諭需要面临的敌人，大概每个都拥有不亚於这傢伙的实力。菲尼克斯赐予我更强大的力量，也是专门为此准备。”
    说话的同时，她从储物戒取出一身衣服穿上。
    高加诺一怔：“你现在就要出发？”
    “是的。”卡珊德拉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事实上，復活后的第一时间我就应该动身，但我想我总不能就这样直接离开，总得……做点什么。”
    说完，她凑近高加诺，俯身一吻：“完成神諭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相信你那时肯定已经掌握了泰坦合剂的製作方法！”她最后笑著说了句，隨即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泰坦合剂……
    泰坦合剂也能增长体型。
    高加诺对未来的规划又多了一项。
    卡珊德拉离开后，高加诺坐在地上一阵思索。
    直到一些光亮从通道透进来，显示时间已是又一个清晨，他才回过神来。
    周围仍然非常混乱。
    尸体虽然只有安德鲁一具，各种遗物却遍地都是，再加上战斗的痕跡，可谓是一片狼籍。
    高加诺隨即一番收拾，將几个黑龙信徒的物品全部收起並清点。
    金幣、药剂、捲轴、杂七杂八的装备……大部分不算稀奇。
    物品中有一只尼德霍根的神諭宝箱，他很想將之摧毁，奈何神諭宝箱几乎无法毁坏，强行摧毁还可能招来神罚，他又不想让这种属於邪恶諭主的神諭宝箱流传——毕竟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了，因此只能自己保存著。
    清点安德鲁的物品时，一盏看似平平无奇的灯笼引起高加诺的注意。
    他伸手触碰。
    【物品：破法提灯】
    【等级：9】
    【效果：点燃灯油，在光照范围內形成“破法”效果】
    破法提灯！九级魔法物品！
    这个鑑定结果让高加诺有些吃惊。
    破法提灯的大名他是有所耳闻的，作为一种相当高端的魔法物品，材料珍稀，製作工艺更是复杂，一般人很难搞到手。
    又联想到安德鲁有姓氏“诺瓦克”，而且见多识广，能认出噬血再生，可见其身份非同寻常，十有八九是贵族成员。
    破法提灯虽然珍贵，但灯油却更加关键，直接决定破法的效果。如果没有灯油，这玩意无非是个摆设。
    因此高加诺又一阵翻找。
    很快他就在安德鲁的物品中找到半小瓶灯油。
    【物品：破法灯油】
    【等级：不可知】
    【效果：在破法提灯中燃烧，驱散等级不高於灯油的魔法。只能在9级或更高等级的破法提灯中燃烧。】
    等级不可知的破法灯油！看著眼前的灯油，高加诺的脸上不禁有些兴奋。
    虽然只有半小瓶，但在关键时刻，绝对能发挥出大用！
    收拾完所有战利品，高加诺隨即就也踏上返程，离开了基索群山。
    回到南海镇。
    高加诺首先前往希克斯家。
    希克斯在临死之前交待，让他拿著项圈去找小黑，虽然希克斯话没说完，他並不清楚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一见小黑，至少也要將希克斯的死讯告知。
    希克斯家在南海镇东部的一处偏僻角落，高加诺沿著路走了没多久，就听见一阵沉重的呼声。
    “呼……呼……”毫无疑问，这低沉而厚重的呼声自然是黑熊小黑髮出。
    此时此刻，黑熊正趴在庭院內呼呼大睡，巨大的体型在墙外就能看到。
    高加诺翻墙而入。
    看似睡得死沉的黑熊竟突然醒来，直起身子，同时发出警觉的低吼：“吼！”
    “小黑，是我啊！”高加诺连忙说道，他和希克斯也算比较熟悉，小黑是认得他的。
    小黑凑近闻了闻，脸上敌意稍减，但还是有点不耐烦：“吼。”
    直到高加诺取出一大块鲜肉递过去，它的態度才变得和善起来，一边咀嚼一边露出询问的表情：“吼？”
    “你先吃。”高加诺却没有说话，而是又取出许多鲜肉递给小黑。
    他毕竟是要告知希克斯死讯的。以防小黑反应过激，事先餵饱肚子並顺便刷一波好感，显然是稳妥的选择。
    等到小黑终於吃饱，懒洋洋地趴在地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高加诺才开始念诵咒语，施展魔法——动物交谈。
    隨著动物交谈法术的生效，小黑的低吼声音终於呈现出他可以理解的意义。
    小黑大概也意识到高加诺可以交谈了，当下缓缓说道：“矮小却大方的人类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本章完)

 第208章 小黑

    第208章 小黑
    与动物交谈並不是一个轻鬆愉快的过程，最大的特点是效率极低，反反覆覆，絮絮叨叨。
    除此之外，还要不时照顾动物们的情绪。它们的情绪非常丰富、强烈，理解能力却单薄得多，如同人类中的孩童。
    而当谈话的目的是告知对方主人的死讯时，交谈的过程自然更加费力。
    足足几分钟的酝酿之后，高加诺才將希克斯的死讯告诉了小黑。
    “你骗熊！”得知消息的小黑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连连摇动硕大的脑袋，“主人不会死的，他从来没有死过！”
    “我向摩撒起誓……”高加诺意识到小黑不信摩撒，隨即改口道，“我向大地母亲起誓，我说的是实话，希克斯確实不幸战死了。”
    大部分熊类魔兽都对大地母亲有著朴素的信仰，因此小黑可以理解这条誓言。
    再看著高加诺郑重其事的表情，黑熊的眼睛里顿时升起逃避和惊恐的情绪：“不可能，主人不会死的，他说过要送给我一整条奥卡瑞根金枪鱼，他还说要下次要带我一起去坐船……”
    “没人希望这样，但事实如此。”高加诺试图安慰小黑。
    但黑熊仿佛没听见，依然在自言自语，並且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时不时甩著脑袋並发出急促的吼叫：“吼——”
    又过了一会，它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著高加诺，獠牙间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一定是在骗我！人类，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告诉我主人没有死！”
    高加诺感到一阵头大。
    他正要再说什么。
    小黑却不由分说地打断了道：“说实话！吼！”
    高加诺一阵沉默，隨即拿出希克斯的项圈：“这是希克斯让我带给你的。”
    黑熊一愣。
    隨即它凑近几步，左右观察，又闻了闻项圈上的气味，眼睛渐渐睁大。
    几秒钟之后，它忽然嚎啕起来。
    “嗷呜——嗷嗷呜呜！”巨大的黑熊趴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同时泪如泉涌，哭得像个一万磅重的孩子。
    巨大的嚎叫声震得高加诺耳畔嗡嗡作响，得亏希克斯家位置偏僻，现在又是热闹的时段，否则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找上门来。
    饶是如此，高加诺也连忙上前抚毛，搬出各种安慰话语。
    小黑置若罔闻，反而哭得更大声了：“嗷嗷嗷——”
    直到高加诺问道：“这项圈是你的？”
    小黑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嗯，这是我小时候戴的项圈……后来主人为我举行了成熊礼，就把它摘了，所以它是我的最后一个项圈，嗷嗷嗷……”
    高加诺点点头，想了想又问：“你还记得希克斯在成熊礼上对你说了什么吗？”
    小黑继续哭嚎：“主人说，从此以后我就长大了……他要我做个懂事又坚强的男子汉……嗷嗷嗷……”
    “那你做到了吗？”高加诺说道，“我想，一个真正坚强的男子汉，肯定不会轻易哭泣，你说对吧？”
    此言一出，小黑的哭声骤然下降，从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並且把头埋在地上：“呜呜呜。”
    高加诺鬆了口气，继续抚摸著小黑的毛髮。
    一段时间过后，小黑的情绪总算平復，它抬起头：“是谁杀了主人？”
    “我也很想知道。”高加诺微微摇头。
    考虑到一头黑熊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觉得最好不要將任何可供寻仇的信息告诉小黑。
    他接著说道：“希克斯没有告诉我是谁杀的他，我甚至不能完全確定他是否死於某个人，他在临死前只希望我找到你，让你做个独立、坚强的男子汉。”
    “呜呜……”小黑又一阵低声抽噎，硕大的熊眼每一次眨动都涌出许多泪水。
    高加诺话锋一转：“除此之外，他只跟我提及了一个叫做『哨石镇』的地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小黑抹了抹眼泪：“什么镇？”
    “哨石镇。”
    “什么石镇？”
    足足半分钟的时间，小黑才总算弄明白高加诺所说的地名：“原来是那个地方啊！我知道，我还和主人一起去过那里，那时候我还小！”
    它摇了下头：“不过那是我去过的最无聊的地方，到处都是沙子和石头，而且非常热，简直能把熊热死！”
    “不过主人有个好朋友在那里。”它想了想，“他叫老疤——因为脸上有一道老疤，老疤是哨石镇最厉害的厨师！”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些许口水从小黑的嘴角淌下，看来老疤的厨艺確实不错。
    高加诺一阵思索。
    哨石镇是个普通的地名，此前打听时，他听说有三座小镇都叫这个名字，分別位於洛森王国、阿苏尔伯国、诺顿王国，无从判断希克斯说的究竟是哪个。
    直到现在，结合小黑补充的信息，他终於可以做出判断。
    阿苏尔伯国的哨石镇。
    毕竟提及“沙子和石头”，所有人都会首先想到这个国家。
    阿苏尔面积广大，就国土来说，是所有伯国中断档第一的大国，几乎堪比王国，但其九成以上的国土都是沙漠，因此一向有“沙漠之国”的称號。
    相比之下，诺顿王国冰天雪地，洛森王国水网密布，均不符合小黑描述的“到处都是沙子和石头”。
    所以毫无疑问，希克斯说的哨石镇，只可能是阿苏尔伯国的哨石镇。
    儘管確认了哨石镇的位置，但高加诺仍然不清楚希克斯的目的。
    他只能合理猜测，希克斯是希望他把小黑带给老疤照顾？
    想到这里，高加诺不禁有些犯难。
    毕竟他对阿苏尔沙漠毫无兴趣，遥远又贫瘠，鸟不拉屎，没有任何人喜欢去这种地方。
    何况还要带上一头熊。
    因此一番思索过后，高加诺乾脆决定撒手不管了。他不觉得自己对此肩负义务，希克斯的遗物交给其亲戚就是。
    至於小黑，它儘管失去了主人，但高加诺相信，它不会有生活上的忧虑。
    毕竟，小黑可以说是与希克斯关係最近的生物，希克斯在离开南海镇之前，已经拜託过猎人公会帮忙照看它，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专人过来投递食物。
    再往后，小黑作为一头从小接受训练的六级魔兽，在猎人公会有完整的登记信息，肯定有猎人愿意领养它。
    高加诺则对养熊没兴趣。甚至他对大多数魔兽的饲养都没有兴趣，据他观察，很多猎人为养魔兽耗费的精力几乎和养孩子有一拼。
    於是他跟小黑讲了些生活琐事和心灵鸡汤，隨后就直接离开了。
    望著翻墙离开的高加诺，小黑愣了一会，隨即转头抱著项圈又抽泣起来：“嗷呜呜呜……”
    高加诺回到家，先是休息一番，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老大，你准备去阿克斯了？”达莉丝跑过来问道。
    “是啊。”高加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南海镇已经没什么好待的了。”
    对於现在的他来说，南海镇已经是个贫瘠且有风险的地方。他很难在这里接触到更深邃的知识，迪布托战爭的巨大胜利又让南海镇远离了战爭，使得合法杀人的机会大大减少。
    这里不仅不能再为他提供资源和机会，还有可能让他捲入麻烦。
    洛哈与尼尔斯的死，灰鹰佣兵团的血腥覆灭，都让他想要远离南海镇。
    高加诺的人生哲学也倾向於远行而不是留守，从乡下到浮木镇，从浮木镇到南海镇，一贯如此。他相信，远行才能找到更多机会。
    听到这个消息，达莉丝也有些兴奋，但紧接著就露出几分迟疑。
    高加诺注意到她的异样，將一柜衣服收进储物戒的同时问了句：“怎么了？”
    达莉丝：“老大，你还记得不记得那只神諭宝箱？”
    “你是说辛达苟萨的神諭宝箱？”高加诺想起来，他差点把这茬忘了。
    达莉丝点头。
    高加诺：“你决定执行神諭了？”
    达莉丝犹犹豫豫道：“我確实想执行神諭，但只凭我的力量还不够。”
    “我帮你就是了。”高加诺继续收拾东西。
    达莉丝却说：“你帮忙可能也不行，主要是还需要钱，很多钱……”
    她不太清楚高加诺的身家。
    特別是最近几个月，高加诺的財富暴涨了许多，只洛哈和尼尔斯的家当就让他大发横財。
    高加诺问：“五百金幣够不够？”
    “不够。”达莉丝摇头，“可能要一两千金幣或者更多一点。”
    一两千金幣。
    这確实是一大笔钱。
    高加诺眉头皱起，思索片刻后说道：“我可以帮你出这笔钱，但作为代价，你必须额外为我工作十年。”
    达莉丝竟毫不犹豫：“成交！”
    她的態度让高加诺不禁更加好奇，辛达苟萨的神諭宝箱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达莉丝显然猜到他的想法：“两千金幣足够了，还有一些危险，不过我已经调查过，咱们两个应该可以对付……如果你確定要帮我的话，我就把神諭的內容告诉你了？”
    高加诺点头。
    所有神諭宝箱都附带保密原则，將神諭的內容告诉他人，意味著必须执行神諭，否则將招致神罚。
    达莉丝见他点头，便说：“神諭要求我去唤醒亡灵——通过亡灵觉醒药水以及特定的魔法仪式。”
    高加诺眉头微皱：“唤醒亡灵……”
    达莉丝：“你不要对亡灵有偏见，亡灵觉醒药水唤醒的亡灵都是智慧亡灵，他们和人一样，有好有坏。你看，我不就是一个好亡灵吗？”
    高加诺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
    达莉丝接著说道：“只需要唤醒一个亡灵，我就可以得到宝箱中的东西，一张侏儒变形面具！”
    高加诺先是一怔，隨即有些不敢相信：“变形面具？！”
    达莉丝重重地一点头，语气不由地兴奋起来：“没错，就是可以实现肉体变身的变形面具！只要戴著它，我就可以变成真正的血肉之躯，就算是八环的魔法侦测也不能识破！”
    高加诺也有些震惊，並且大为心动。
    达莉丝的亡灵身份一直是个问题。
    在南海镇还好说，这里毕竟是小地方，大人物难得一见，能使用四环以上侦测魔法的人几乎没有，只要保持低调，没人能察觉出异常。
    但在阿克斯城，十级施法者也不稀奇，有太多人可以识破达莉丝的真身。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高加诺本来打算在阿克斯城郊或者附近的小镇买房子安置达莉丝，虽然有诸多不便，但总好过被人发现。
    如今他有了另一个选择——变形面具。变形面具堪称所有亡灵梦寐以求的至宝，有了它，亡灵就可以得到近乎绝对真实的正常生物身份，也难怪达莉丝会如此渴望得到它。
    事实上，《血法笔记》记载了部分变形面具的製作方法，但由於製作门槛太高，材料稀缺，高加诺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可能製作出一副变形面具。
    现在，辛达苟萨的神諭宝箱里就有一副变形面具。
    儘管只是“侏儒变形面具”，只能將佩戴者变成侏儒，但不管怎么说，侏儒都是合法种族，有了这副面具，他就可以把达莉丝带在身边，公开露面也不用担心。
    不仅如此，在某些情况下，他自己也可以利用变形面具搞事情。
    这东西可比易容法术强多了。
    两千金幣买一副变形面具，哪怕只能变成侏儒，也绝对是划算的买卖。
    不过高加诺很快意识到什么：“唤醒一个亡灵应该用不了两千金幣吧？至少，据我所知，亡灵觉醒药水的价值也就和次级合剂差不多。”
    达莉丝的脸上闪过一丝尷尬：“是用不了两千金幣，但施法万一失败了呢？多准备一些施法材料总没错。”
    “而且，如果我唤醒的亡灵足够多，辛达苟萨还会给予额外的奖赏。”她补充道，语气有些兴奋，“我也许会成为祂的恩眷者！”
    “好吧。”高加诺点头。
    他话锋一转：“去哪唤醒亡灵？”
    达莉丝：“阿苏尔沙漠，准確地说是南阿苏尔沙漠。”
    (本章完)

 第209章 阿苏尔伯国

    第209章 阿苏尔伯国
    南阿苏尔沙漠？
    听到是这个地方，高加诺不由愣住。
    这不是哨石镇所在的区域吗？
    达莉丝见他突然一阵失神，当即挥了挥手：“怎么了，老大？”
    “没什么。”高加诺停顿了一下，“看来我们要多一个同行者了。”
    他本不想为了一个只存在於猜测中的理由专程前往阿苏尔沙漠，但现在既然辛达苟萨的神諭也需要去那里，反正顺路，带上小黑也无妨。
    收拾完行李，高加诺先是易容打扮，去了一趟黑市。
    毕竟，唤醒亡灵的关键施法材料“亡灵觉醒药水”显然只可能在黑市才能买到。
    甚至即便在黑市，这种製作门槛颇高、用途狭窄且被严格禁止的药剂也难得一见。
    因此在黑市打听了一圈后，高加诺唯一的收穫只是：南海镇上次有亡灵觉醒药水出现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
    得知这个消息，高加诺不禁有些犯难。
    亡灵觉醒药水上次在市场出现是四年前。
    下次出现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其它城镇的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这玩意的价格虽然和次级合剂差不多，但若论难得程度，说不定比標准合剂还要高一些。
    高加诺一阵思索，最终只得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把从南海镇到哨石镇沿途所有的黑市都逛一遍。
    南海镇在法拉罗大陆的南端，阿苏尔伯国则在大陆中北部，两者远逾千里，沿途城镇眾多，黑市当然也不在少数。
    高加诺估计，自己这一路，怎么也能找到几十个黑市。
    把这几十个黑市都逛一遍，不信买不到亡灵觉醒药水。
    只不过，採取这个方案同时也意味著他不能走传送门了。
    毕竟如果走传送门，路程固然可以缩短一半，但途经的黑市相应也会减少一半，大大降低买到亡灵觉醒药水的可能。
    高加诺还是挺想试试传送门的，特別是在获得“诺丹伦的勇士”称號之后，他使用传送门的费用比普通人低得多。
    算了，不走就不走吧……
    確定了计划之后，高加诺与达莉丝一番沟通，然后在夜晚时分再次前往希克斯家，找到小黑，並使出动物交谈法术。
    黑熊见他这次空手前来，不禁问道：“高加诺，你这次怎么没给我带好吃的？你带的肉比猎人公会执事送的好吃多了。”
    “我带你去找老疤。”高加诺说道，“你不是说过，老疤是哨石镇最好的厨师。”
    “真的？”小黑口水直流，两眼放光，“你真要带我去找老疤？”
    “当然，以大地母亲的名义。”高加诺拍了拍黑熊，“等找到老疤之后，我一定让他给你做一顿大餐！”
    “吼！”小黑兴奋不已。
    高加诺连忙示意它噤声：“小点声，难道你希望白牙也知道这个消息吗？”
    白牙是由附近另一个猎人豢养的野猪，与小黑关係恶劣，两头魔兽只要见面就会互相齜牙。
    小黑连忙压低声音：“哦对，千万不能让白牙知道！那头蠢猪只会糟蹋美食！”
    高加诺反覆叮嘱不要发出声音，隨即才打开院门，领著小黑偷偷出门而去。
    他只能这么做。
    毕竟，如果他去和猎人公会说明情况，固然可以正大光明地领走小黑，但血祭事件也势必会公之於眾。
    这种黑魔法大案一旦曝光，教皇必然亲自过问，並派遣多位教廷高层，彻查所有相关方。
    届时高加诺身上的一堆秘密怕是很难兜住。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高加诺向卢修斯復仇的动力都没那么强了。
    他本来也是血祭事件受害最少的人，不仅自己安然脱身，交好的朋友也大多无碍——那些和他一起进过幽暗地域的朋友早就跳槽到南穆拉丁要塞的边防军了。
    因此无需考虑，高加诺只能选择“偷熊”。甚至事实上，自打他从海上回到南海镇，连真容都没有显露过一次，所有人都依然认为他仍然和灰鹰佣兵团在一起。
    开始还算顺利。
    小黑虽然体型庞大，但也受过希克斯的精心训练，躡手躡脚之下，仗著全身乌黑的毛色，在夜幕下並不容易发现。
    再加上高加诺的帮助，它成功绕开所有城镇卫兵的视线，最终抵达一处偏僻的墙角。
    但就在这时，小黑却忽然停下来，焦虑地说道：“啊，主人跟我说过，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能隨便离开家！”
    说著它就要折返，似乎仍然没有接受希克斯的死讯，或者即便知道了也仍然想遵照吩咐。
    “希克斯已经……”高加诺本想说希克斯已死，担心刺激到小黑，便话锋一转，“希克斯说，项圈回来就等於他回来了，所以你可以离开家了。而且带你去找老疤也是希克斯嘱託我的，难道你想让你的主人失望吗？”
    小黑沉默了一会，隨即微微点头：“好吧。”
    高加诺刚鬆了口气。
    结果小黑竟又哭起来：“嗷呜呜，主人，小黑好想你……”
    儘管只是抽噎，但在寂静的夜晚，一头黑熊的抽噎依然十分突兀，足以打破许多人的睡梦。
    “什么声音？”伴隨著附近镇民逐渐响起的议论，远处巡逻的城镇卫兵也提著灯笼闻讯赶来。
    高加诺连忙催促：“快翻过去！”
    “呜呜。”小黑呜咽著一跃而起。
    “轰隆。”落地之际，它巨大的体型发出沉重的声响，並让附近的地面微微颤抖。
    “去那边看看！”巡逻卫兵加快了步伐，灯光越来越近。
    高加诺紧接著一跃而起，翻过矮墙，顺势骑上小黑：“快走！”
    小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但在高加诺的反覆催促下，它根本无暇思考，何况它还要忙著哭：“呜呜呜。”
    它一边呜咽著，一边载著高加诺奔向远方。
    几十分钟后。
    南海镇以北。
    高加诺骑著小黑来到一片森林，隨即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声响：“咕！”
    他循著声音前往，不多时就看到站在树枝上的猫头鹰小咕，以及一旁的达莉丝。
    达莉丝看到高加诺身下的黑熊，眼睛不由睁大：“这就是我们的同行者？”
    高加诺点头：“没错，它叫小黑。”
    小黑的大部分注意力明显都集中在猫头鹰小咕的身上：“你好，我叫小黑，喜欢吃鹿肉、鱼肉、蜂蜜还有水果。”
    “咕咕。”小咕叫了几声。
    动物交谈一次只能对一种动物生效，因此高加诺並不清楚小咕的回应是什么。
    小黑和小咕当然也不清楚彼此在说什么。
    但它们依然鸡同鸭讲地交谈了一会。
    末了，小黑语气激动地说了句：“大地母亲啊，我感觉我遇到了知己！”
    高加诺大感困惑。
    於是他隨即又对猫头鹰小咕使用了动物交谈，问道：“小咕，你和小黑谈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小咕的语气有些鄙夷，“这傢伙是个白痴，连猫头鹰语都不会！”
    “……”高加诺一阵默然，隨即嘆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它是我们的同伴，我希望你对它友善点。”
    “知道了咕。”小咕一边梳理羽毛一边说道。
    “我们赶路吧。”高加诺说道，隨即拍了拍身下的小黑，“前面不远有个村子，到了那里我们再休息。”
    小黑动身出发，载著高加诺继续向北。
    达莉丝也抱住小咕，然后小咕一振翅膀，便带著她飞了起来。
    事实上，以小咕的力量，尚不足以长时间携人飞行。
    但达莉丝作为一具骷髏亡灵，体重轻得很，宛如掛件一般，自然没什么负担。
    就这样，高加诺骑在熊上，达莉丝掛在猫头鹰上，四种截然不同的生物一路向北，不多时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在此期间，高加诺就像计划中的那样，每到一处城镇，休整之余，便是前往黑市打听亡灵觉醒药水的消息。
    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外加高达两千多金幣的投入，终於在抵达哨石镇前买到了足够多的亡灵觉醒药水。
    不过事实上，大部分亡灵觉醒药水都是买自同一个地方——渡鸦镇。
    这个位於利勃兰王国边境的小镇，其貌不扬，甚至略显荒凉，但却有著惊人繁荣的地下市场。
    以城镇面积来说，渡鸦镇也就和南海镇差不多，但论黑市规模，前者却数倍於后者。这是一个相当惊人的规模，毕竟严格来说，南海镇已经是一个黑市比较发达的地方了。在其他地方，黑市只是潮湿的角落与城镇的暗面，而在渡鸦镇，黑市经济却是事实上的主流。
    高加诺在渡鸦镇一口气买到了四瓶亡灵觉醒药水，还顺便买到了配方。
    不论是从南海镇出发还是从阿克斯城出发，想来一次渡鸦镇都不容易。考虑到这一点，除了亡灵觉醒药水之外，高加诺又买了一些其它的违禁品。这些违禁品在大部分地方都难得一见，但在渡鸦镇却较容易买到，他自然不能错过。为此他甚至让手头的金幣又跌到了四位数以下，即便如此，渡鸦镇的黑市还是有许多他眼馋却买不起的东西。
    在他购买的诸多违禁品中，最有价值的大概是一本书《初等恶魔学识》。
    这本书记载了大量关於恶魔的知识，还附带部分恶魔的召唤方法。
    高加诺无意兼职术士。
    但有几种恶魔他確实想尝试召唤。
    比如眼魔。
    眼魔肉可以提高动物的智力，这在小咕和小黑身上就有颇为明显的体现。
    毕竟按理来说，熊的智商应该高於鸟类，但实际情况却是，吃过许多眼魔肉的小咕明显比小黑聪明一些。
    正好高加诺手里还有召唤眼魔的关键材料——眼魔眼柄，因此在得到《初等恶魔学识》后，他心中立刻便萌生出了召唤眼魔的计划。
    当然，在真正召唤之前，他还需要进行一些必要的学习和练习。
    术士作为事实上的法师分支，並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从渡鸦镇离开，又经过几座城镇，高加诺便正式来到阿苏尔伯国境內。
    阿苏尔伯国同时与利勃兰王国、塞恩王国接壤，並且大致位於两大王国之间。
    阿苏尔国土辽阔，不仅在眾多伯国中独占鰲头，与王国相比也不差多少。单以面积论，它甚至是可以排进西法拉罗前十的大国。
    不过若是看国力，阿苏尔却是个实打实的伯国，贫瘠且弱小，国土虽广，人口却没多少，只集中在屈指可数的几个地方。
    其实在很久以前，阿苏尔本是一个王国。
    但世事无常，就在古代阿苏尔王国如日中天的时候，一片潮汐之地突然生成，正好截断了其母亲河阿苏尔河的上游。
    原本阿苏尔沙漠只分布在王国北部，但隨著母亲河的乾涸，沙漠仿佛突然活过来了一样，开始迅速向南蔓延，最终让阿苏尔王国大部分国土都沦为沙漠。
    耶门国家又趁机入侵。
    古代阿苏尔王国就此覆灭。
    直到多年之后，隨著一条人工河“泽拉法尔河”的开凿，古代阿苏尔王国的后裔才在利勃兰王国的支持下復国，成为了如今地广人稀的阿苏尔伯国。
    阿苏尔境內。
    无云的蓝天下，黄沙望不到尽头，远处的沙丘景象在炙热的空气中阵阵扭曲。
    高加诺骑著小黑走在沙漠中。
    由於炎热乾燥的气候，小咕已经不想飞了，也蹲在小黑背上。
    小黑同样热得喘息不已。
    对於一头毛髮旺盛的黑熊来说，沙漠的气候尤其难熬。
    好在达莉丝不时施展水系魔法为它降温，再加上小咕的“鼓励”——至少它是这么认为的，它才坚持了下来，驮著三个生物在沙漠中前行不輟。
    走著走著。
    一阵驼铃声从不远处传来：“叮呤噹啷——”
    高加诺循声看去，却是一支骆驼商队从此经过。
    “你好，陌生人。”骆驼商队的领头者是个裹著白色头巾的大鬍子，他看了一眼高加诺身下吐著舌头喘息的小黑，笑著说道，“坐骑不错。”
    高加诺礼貌回应，然后询问：“请问哨石镇还有多远？”
    (本章完)

 第210章 哨石镇

    第210章 哨石镇
    “继续往前走。”商队首领伸手一指北方，“如果按照我们的速度，大概再过两天半就到了！
    “谢谢。”高加诺道了声谢，然后隨口问道，“你们也是去哨石镇的？”
    商队首领却说：“不，我们的目的地是更北方的欢乐堡。”
    “欢乐堡？”达莉丝欲言又止。
    “当然了，有些东西只有在欢乐堡才能卖上价钱。”商队首领说著就继续上路了，末了丟下一句祝福，“愿光明与你同在。”
    等商队走远，达莉丝不禁问道：“欢乐堡是哪？”
    “你不知道欢乐堡？”高加诺脱口而出，隨即恍然想起，“哦，你生前还没有这个地方。”
    达莉丝一脸好奇。
    高加诺：“欢乐堡就是古阿苏尔城，古代阿苏尔王国的首都。”
    达莉丝想了想：“古阿苏尔城，那里不是有耶门圣土吗？”
    所谓圣土，指的是被特定“圣土术”影响过的土地，耶门圣土即是被耶门圣土术影响过的土地。
    圣土术的效果和信仰光环类似，在耶门圣土上，耶门徒会得到力量的加持，敌耶门者则会受到削弱。同样的道理，如果是摩撒圣土，难以立足的就是敌摩撒者。
    当然，“圣土”这个词仅限於形容己方的圣土，对於敌人的圣土，肯定不能这样称呼，而是应该使用“褻瀆之地”、“污染之地”等站位正確的称呼。
    当初阿苏尔王国被灭国，首都阿苏尔城也被耶门国家占领。不过阿苏尔城毕竟深处摩撒势力腹地，耶门国家就算成功攻占，也终究无法守住。
    於是最终，本著在敌人碗里吐唾沫的原则，耶门国家一狠心，乾脆用耶门圣土术转化了整座阿苏尔城。
    圣土术的影响强烈、持久且顽固。
    因此很长时间以来，阿苏尔城这座原本属於摩撒徒的城市都以摩撒徒禁区的標籤为人所知，被许多摩撒徒视为奇耻大辱。
    “圣土已经大大削弱了。”高加诺说道，“现在那里是一座监狱。”
    达莉丝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转念一想：“所以那些商人其实是在向监狱倒卖物资？这合法吗？”
    高加诺摇头：“这我倒不清楚。但欢乐堡不同於一般监狱，那里的规矩似乎很少。”
    达莉丝感慨道：“真是没想到，阿苏尔城的耶门圣土已经淡化到这种程度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实际上，距离耶门污染的自然削弱还有很长时间，不过在枢机主教格列门的提议下，教会主动对那里进行了净化。”高加诺缓缓说道，“按照计划，再过些年，欢乐堡就会重新成为一座摩撒徒城市，『再次沐浴在主的光辉下』。”
    “净化圣土，这得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达莉丝不由睁大眼睛，“如果是肥沃的土地也就算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沙子和右头，净化了文有什么用呢？”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阿苏尔城被沙漠包围，已经不可能恢復往日的繁荣，净化耶门污染毫无意义。”高加诺点头，“不过在虔诚的摩撒徒看来，为了主的荣耀和教会的脸面，费再多都是值得的。”
    “吼。”这时小黑髮出一声有气无力的低吼。
    达莉丝当即拿出一大袋水，使了个结冰术，將其转化为冰镇水。
    然后她將这袋冰镇水灌给小黑。
    “咕咚咕咚.”黑熊大口吞咽著冰水。
    等喝完冰水，小黑总算恢復了几分精神，又甩了甩身上的汗，隨即驮著三个生物继续上路。
    三天之后，高加诺终於抵达哨石镇。
    哨石镇非常醒目，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一座高耸的巨石聂立在稀疏的灌木间，宛如一个瞭望的哨兵。
    在巨石旁边，即是阿苏尔伯国为数不多的城镇之一，哨石镇。
    事实上，在沙漠、草原等环境，这种巨石经常是重要的標誌物，能够帮助人们確定方位。也正是因此，法拉罗大陆上才会有多个城镇都以“哨石”为名。
    当高加诺骑著熊靠近，一个城镇卫兵走过来盘问。
    表明身份和来意后，高加诺询问：“老疤应该是你们镇上的人吧？”
    “他是哨石镇猎人公会的会长，同时也是“猎人旅店”的老板。”卫兵指著不远处的旅店说道高加诺点点头，顺著卫兵所指的方向来到猎人旅店。
    穿行在小镇的街道上，巨大的黑熊立刻引起镇民们的关注。大人小孩全都探出头来，对著小黑指指点点。
    一头六级魔兽就能引起这样的惊奇，足见哨石镇確实不是一个发达的地方，就像它看起来的那样。
    由於小黑引起的动静，高加诺刚来到猎人旅店门前，一个金髮侍女就热情地出来迎接：“欢迎你，远道而来的客人！”
    话音未落，小黑忽然叫了几声：“吼！”
    侍女被嚇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但当她定晴一看，脸上渐渐露出几分不可思议：“小—小黑？”
    “吼。”小黑蹭了蹭侍女。
    “真的是你，小黑！”侍女眼前一亮，摸了摸小黑的毛髮，“你都长这么大了！”
    高加诺这时说道：“既然你认识小黑，相信你也认识希克斯。我是他的朋友，来哨石镇是为了找老疤。”
    侍女却道：“我们老板去沙漠中狩猎了，可能要等几天才回来。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叫莉拉。”
    高加诺想了想，隨即说道：“我还是等老疤回来吧。”
    “也好。”莉拉笑了笑，“所以你们现在准备住店？”
    “当然。”高加诺又一指身下的小黑，“它的住处你们能安排吗？”
    “我们通常不会给大型魔兽安排住处，不过既然是小黑，我会给它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的！”莉拉说道，同时又摸了摸小黑的脑袋。
    达莉丝这时问道：“请问镇上有没有对『第四水窖”比较了解的人？”
    第四水窖是一处古代遗址，它即是辛达苟萨神諭的最终目的地，与哨石镇同处在南阿苏尔沙漠，並且相距不远。
    只要达莉丝在第四水窖成功唤醒一个亡灵，就可以得到神諭宝箱中的侏儒变形面具。
    如果能唤醒多个亡灵，她还可以得到额外的奖赏。
    “第四水窖？”莉拉一愜，“你们该不会是来考古的吧？”
    “嗯——差不多。”达莉丝只道。
    莉拉：“那你们可以去找艾丹，他是一位来自阿克斯城的歷史与考古学家，已经在镇上住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就在那。”说话间她伸手一指。
    高加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正独自坐在旅店內喝酒，桌上还摆放著一些绘有图案的石板。他的气质还算斯文，但皮肤却黑且粗糙，乍一看显得有些像干苦力的。
    將小黑和小咕安顿好之后，高加诺就和达莉丝一起，找上了这位考古学家。
    负责和艾丹对话的主要是达莉丝。
    高加诺几乎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吃饭喝水，偶尔提几个问题，儼然一副门外汉的模样。
    他確实是歷史和考古学的门外汉。
    他在这方面的学问不能说一点都没有，但来源却主要是神秘学，显然不適合公开交流。否则万一对方信仰虔诚，直接反手就是一个举报。
    相比之下，达莉丝则算是半个行家。
    得益於有个知识渊博的父亲，除了最近几十年的歷史她了解不多之外，其余时期的歷史她均有过较多的学习，而且由於是“老一辈”人物，她对一些歷史还有著独特的了解和看法。
    特別是当提及拿督时代的黑暗时，达莉丝总能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一一比如火刑的完整流程，很快就得到了艾丹的钦佩。
    艾丹不禁说道：“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几十年前的火刑流程，跟今天居然有这么多不同你也是歷史学者？”
    “至少我希望我是一名歷史学者。”达莉丝微微耸肩，“不过你知道，人们对於女人研究学问这种事多少有点偏见。”
    熟悉起来之后，达莉丝问道：“艾丹，你来哨石镇的目的是什么？”
    艾丹缓缓说道：“你知道，古阿苏尔王国是人类最古老的国度之一，它有著漫长且连续的歷史，是了解前人类歷史的重要桥樑--而且按照主流说法，古阿苏尔王国还是第一个將摩撒教立为国教的国家，这段歷史对摩撒神学有重大的意义。”
    他接著说道：“不过一直以来，这种说法都没有直接的证据，可能是因为古阿苏尔王国的灭亡，证据都被埋进了黄沙。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证据。”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
    “我在哨石镇住了大概六个月。”艾丹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不过在阿苏尔，我已经待了四年多。所以你们看，我现在几乎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阿苏尔人。唉，我以前的皮肤可不是这个样子。
    三年前我还专门为此用了一瓶次级改头换面合剂，可惜没过多久，就又变成这样了。”
    高加诺插了一句：“相信你的努力不会白费，你肯定能找到关键的证据，然后成为名扬大陆的考古学家。”
    艾丹笑了笑：“也可能是神学家。”
    “神学家？”高加诺有点意外。
    艾丹只道：“歷史终归属於神学，就像万物终归属於摩撒。”
    听到这句话，高加诺沉默不语。
    还好自己没瞎说。这个艾丹看样子真是一个虔诚的摩撒徒，这种人的一大特点就是將所有学问都视为摩撒神学的附庸和派生，
    达莉丝又问：“你去过第四水窖的遗址吗？”
    “当然去过，它毕竟是附近规模最大的遗址之一。”
    “那里是什么样？”
    “没什么特別的东西，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没有进入第四水窖遗址的內部。”艾丹话锋一转，“你对那里很感兴趣？”
    达莉丝点点头：“事实上，我还是一个水系魔法师。我听说几座大型水窖在建立过程中都应用了大量的水系魔法知识，所以一直想进去看看。”
    艾丹：“的確，几座大型水窖都有很多水系魔法设施，可惜它们也是被战爭摧残最严重的地方他想了想，隨即从储物戒摸出一张纸：“如果你想去第四水窖遗址的话，可以参考这张图。”
    高加诺和达莉丝都感到好奇：“这是？”
    艾丹：“第四水窖设计图的副本。第四水窖遗址深埋在沙漠之中，並且大部分入口都已不可用，只有这上面標记的两个入口比较容易打开。有了这张图，你们可以节省大量时间。”
    “太感谢你了！”达莉丝眼前一亮，说著就伸手去接。
    然而艾丹却突然又把设计图收回。
    此举让达莉丝一愣。
    隨即只见艾丹嘴角一勾，微笑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东西，你难道认为我应该白借给你？”
    达莉丝笑容一僵：“那—需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但有一个条件。”艾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你们在第四水窖发现的任何有文字的遗物，都要借给我阅览。”
    这不是一个过分的条件，高加诺当即便答应：“可以。”
    “那我们发个誓吧。”艾丹接著说道，“以摩撒的名义。
    双方隨即便以摩撒的名义立下誓言。
    其实在高加诺看来，这种口头髮誓略显搞笑。
    不过艾丹似乎非常信这一套，並且理所当然地认为別人也是如此，立完了誓言就將设计图交了出去。
    之后，高加诺吃饱喝足，便和达莉丝一番商量，最终决定明天就前往第四水窖遗址。
    作为曾经的大型施工现场兼战场，第四水窖中有数不清的户体。
    经过漫长岁月，一些尸体肯定已经到了即將觉醒为亡灵的临界点，有些甚至可能已经觉醒，难免会有些未知的危险。
    现在小黑还没有託付给老疤，正好可以带上它一起去。
    打定主意之后，休息了一天，高加诺和达莉丝叫上两头魔兽，隨即朝著第四水窖遗址的方向出发。

 第211章 亡灵觉醒药水

    第211章 亡灵觉醒药水
    隨著阿苏尔河的断流，古代阿苏尔人紧急修建了很多水窖用於储水，小型的水窖多不胜数，大型的水窖也不止一座。
    由於紧隨而至的战爭，这些水窖的大部分尚未建成就被摧毁，沦为废墟。
    高加诺一行的目的地就是其中之一。
    它是沿阿苏尔河的第四座大型水窖，因此被称为“第四水窖”。
    按照地图和艾丹借予的水窖设计图，高加诺一行顺利来到第四水窖所在的位置。
    一片和別处没什么区別的沙漠。
    其实很久以前，这里本是阿苏尔王国最繁荣的城镇之一，可惜经过漫长岁月的磨洗，黄沙早已掩埋了一切。
    水窖的地上部分也全无痕跡。
    高加诺只能根据图上的標记，寻找著遗址入口所在的位置。
    水窖有多个入口，但由於塌和掩埋，只有两个入口相对容易打开。
    经过一番寻找，他们渐渐抵达目的地，来到一处入口的上方。
    “应该就是这里了。”高加诺指著远处的两块巨石，与图上的標记对比，“这个是尖顶巨石，
    这个是牛头巨石，两块巨石之间就是水窖遗址的第二东侧入口。”
    隨即他用动物交谈法术说道：“小黑，把这里挖开。”
    “啊？噢。”黑熊不知道为什么要挖沙子，但还是稀里糊涂地开挖了。
    高加诺也参与挖掘。
    他和达莉丝都没学过专门针对沙子的魔法，塑土对沙子也能生效，但效率要低得多，因此还是挖掘更快一些。
    在人熊合力挖掘之下，不一会，一道坑坑洼洼的石门就出现在黄沙之间。
    石门上刻著一些文字，包括祝福、祈祷以及施工信息。
    它们被风沙磨蚀严重，但依稀还是可以阅读只言片语。
    “摩撒保佑阿苏尔。”达莉丝凑近读出这行字，隨即不由微微耸肩，“不知道阿苏尔人怎么看阿苏尔河的断流。”
    经她这么一说，高加诺的心里也不禁好奇了一瞬间。
    毕竟，潮汐之地突然生成並截断阿苏尔母亲河的上游，致使家国沦丧这种事怎么看都像是“摩撒诅咒阿苏尔”，他很难想像阿苏尔人会怎么处理事实和信仰的矛盾。
    最虔诚的信徒大概会给摩撒的“恶行”编造各种理由，比如称之为“考验”什么的。
    但显然，这些理由並不能说服高加诺，甚至不能说服他理解他人的被说服。
    在高加诺看来，这种史诗级的狗血事件只能说明摩撒要么不全能，要么不全善，要么既不全能也不全善。
    那些“摩撒在下大棋”的论调，他都一律看成笑话。
    “我们要不要把门上的文字记录下来带给艾丹？”达莉丝问。
    高加诺想了想：“应该不用吧，这些文字看上去没什么特別的信息，而且都是刻在门上，艾丹多半也看过了。”
    达莉丝点点头，然后上前试图打开石门。
    然而石门儘管破败，却也不是一个髏少女能挪动的。
    “一一”任凭达莉丝髮出一阵努力的声音，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高加诺当即走上前。
    他先是单手用力，发现也不能推动。
    双手用力，石门依然纹丝不动。
    他不禁有点吃惊。
    这水窖看著不起眼，石门竟然如此难开。
    稍加思索，高加诺隨即戴上重击手套，开启大地之肤，使出全身力气，推动石门。
    当他使出十二分力气，面红耳赤之际，石门终於有了动静。
    小黑也过来帮忙。
    “轰隆隆一一”伴隨著一阵沉重而生涩的声响，石门被缓缓推开。
    片刻之后。
    当石门被开到足以容纳小黑通过，一人一熊终於停下。
    小黑首先停下。
    不知为何，它似乎早就迫不及待了，眼见石门开得差不多了，当即便往里一阵挤。
    “別进去！”高加诺喊道。
    但他毕竟不是小黑的正牌主人。
    小黑这次没有听从他的指挥，而是说了句：“这里好凉快啊！”
    说著它就不管不顾地钻进了门內。
    高加诺无可奈何，只好连忙拿出一瓶药剂仰头喝下。
    【物品：高等黑暗视觉药剂（被诅咒的）】
    【获得状態：不义之財（8级）】
    【对等反制：不义之財（8级）】
    【无反制目標，诅咒解除】
    这“被诅咒的高等黑暗视觉药剂”是他在渡鸦镇黑市买到的，足足有一箱之多，价格却只有区区几十金幣。
    价格如此低廉，当然是因为药剂上的诅咒“不义之財”。
    高价值物品时而附带此类魔法，一旦被以“不义”方式获取，就会触发诅咒。
    诅咒的存在让货物的价值大大降低。
    好在高加诺不怕这种诅咒，所以当他在渡鸦镇黑市发现一箱被诅咒的高等黑暗视觉药剂时，毫不犹豫地就出手买了下来。
    这玩意可比普通黑暗视觉药剂强多了，不仅效果更强更持久，副作用也更小。
    隨著药剂的喝下，石门內的黑暗立刻在高加诺的眼中消退，转而变得如明亮一片，近乎光天化日之下。
    喝完他就也进入了石门。
    至於另外三者，倒是不需要黑暗视觉药剂。
    亡灵、野兽通常天生自带黑暗视觉。
    猫头鹰小咕更不用说，作为一种主要在夜间活动的猛禽，它天生就拥有顶级的黑暗视觉一一甚至比喝了高等黑暗视觉药剂的人类更敏锐一些，进入黑暗环境就像回家一样。
    四者相继跨过石门，进入水窖遗址。
    诚如小黑所说，水窖遗址內部非常凉快，与外面的沙漠相比，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在遗址內行走了不一会，沙漠施加给高加诺一行的酷暑就无影无踪。
    也就在此时，他们找到了第一具户体髏，
    可惜是一具不完整的髏，头骨严重缺损，这意味著它几乎不会转化为亡灵，它的宿命只可能是被漫长岁月磨成尘埃。
    很快他们又找到了一些骷髏，
    这些髏扎堆地聚在角落里，从四周残存的工具来看，他们生前应该是开凿水窖的工人。
    他们同样不適合转化为亡灵。
    毕竟，等级越高越容易成为亡灵。
    而工人的等级显然不会高到哪去。
    事实也確实如此。
    高加诺伸手触碰，当即就发现这些髏生前都是典型的平民，等级最高也不超过三级，普遍都是零级或者一级。
    他们继续寻找髏。
    走在路上，高加诺问道：“辛达苟萨神諭对唤醒目標有没有什么额外要求？”
    “没有。”达莉丝摇头，“只要处在水窖遗址內就行，这里的尸体大多怀揣著对水的渴望死去，本就较为契合辛达苟萨的权柄一一水与死亡。”
    “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他们被唤醒的成功率。”她补充道。
    高加诺又问：“如果我们唤醒的是邪恶亡灵怎么办，杀了？这会不会影响神諭的完成？”
    “这我也不知道。”达莉丝一滯，“不过他们肯定都会有一节辛达苟萨的圣名，应该不会太邪恶吧，至少应该不会与我们为敌。”
    高加诺伸手一指：“那边有几具骷髏。”
    他们走过去。
    达莉丝的眼神很快就变得明亮起来。
    这几具骷髏很明显生前是施法者。
    毕竟附近的地面散落著许多施法工具的残片，一块石板上还依稀可见疑似魔法阵的符文与图案。
    高加诺先伸手触碰。
    很快他就发现，这几具骷的等级都在五级左右。
    隨后达莉丝又一番施法鑑定，最终找出一具骷髏：“这个很合適！”
    “你准备唤醒他？”
    达莉丝一阵点头，隨即就开始为仪式做准备。
    她先是从储物戒取出一张派屈克大理石板，石板上早已刻好了魔法阵。
    將髏放到石板上，摆出特定姿势。
    过了一会。
    达莉丝取出一瓶亡灵觉醒药水，倒入大理石板的纹路里，然后晃动魔杖，念诵起长的咒语。
    “辛达苟萨辛达苟萨”
    辛达苟萨的名字在咒语中反覆出现。
    隨著达莉丝的念诵，亡灵觉醒药水开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渐渐融入骷髏之中。
    片刻之后。
    当所有光芒消散，经过短暂的沉寂，髏的身躯忽然微微一颤。
    紧接著传来喃喃的声音：“保卫水窖保卫阿苏尔—去死吧，你们这些异教徒！
    说著他就一跃而起，试图发起攻击。
    只不过，他作为一个刚刚觉醒的亡灵，意识尚且有些混乱，战斗能力自然更是菜得抠脚。
    高加诺一抬手就將他按了回去，並说了声：“摩撒保佑你。”
    亡灵这才反应过来，晃了晃脑壳：“你们不是异教徒？“
    高加诺说：“我们是虔诚的摩撒徒。”
    亡灵鬆了口並不存在的气，欣喜道：“太好了，我们总算等到援军了！那些异教徒是不是已经被赶跑了？”
    高加诺和达莉丝对视一眼，都是沉默。
    “怎么了？”亡灵不明所以，“难道情况仍然不容乐观，我们一一啊啊啊！”
    却是他在说话时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髏身躯，当即一阵连跳带爬，发出歇斯底里的惊叫：“摩撒在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我为什么会变成髏！啊啊啊！”
    达莉丝安慰道：“你变成了亡灵，不过別害怕，这是好事。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你重新拥有了生命。”
    “亡灵！啊啊啊！”亡灵惊叫依旧，声音充满恐惧和绝望，“摩撒在上，怎么会这样！”
    他足足叫了半分钟，然后才意识到什么：“我明白了！你们是邪恶的死灵法师！你们將我的灵魂从天国拖回人间，转化为这种丑陋的、航脏的、可耻的形式！”
    达莉丝眉头一竖：“喂，看你也是施法者，难道没有常识吗？凡人怎么可能从天国索魂？你能被转化为智慧亡灵並继承生前的全部记忆，只能说明你的灵魂从来就没有进过天国！”
    “我一一”亡灵正要再说，隨即忽然泄了气，声音有些颤抖，“我好像没有继承全部记忆。”
    “那你和所谓的天国就更没关係了。”达莉丝翻了个白眼，“你应该知道吧，你这种叫“次生灵魂”！按照摩撒教义，你们生来就是不义的、敌摩撒的，摩撒的天使如果见到你，只会向你投去圣火而不是问候！”
    亡灵一阵默然，隨即发出哭泣的声音：“摩撒啊，我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命运看一个亡灵三句不离摩撒，高加诺有点绷不住，当即说了句：“老实说，我建议你儘快认清自已的身份，你不是原生灵魂，严格来说和生前的那些记忆没什么关係。你也不可能被摩撒接纳。”
    “摩一一”亡灵的话戛然而止，隨即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哭泣，“鸣鸣鸣。”
    过了一会，他渐渐恢復平静：“你们为什么要转化我？要我做你们的亡灵僕人？”
    “不，我们不是死灵法师，至少不是邪恶的死灵法师。”达莉丝说道。
    “死灵法师还有善良的？”
    “亡灵都有善良的，凭什么死灵法师不能有？”
    “好吧——..—”
    达莉丝接著说道：“我们唤醒你只是遵从辛达苟萨的神諭。”
    “辛达苟萨！”亡灵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隨即猛然发现，“我什么时候有了他的圣名？！我的摩撒圣徒圣名呢！”
    达莉丝：“就在你成为亡灵的剎那，辛达苟萨成为了你的施名者。至於摩撒圣名，你认为亡灵特別是次生灵魂的亡灵，可能保留摩撒圣名吗？”
    亡灵沉默许久。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詹姆斯。”亡灵说道，“所以我不需要为你们服务？”
    “是的。”达莉丝点点头，“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亡灵詹姆斯却一阵摇头：“可是我能去哪里？一个亡灵，没有哪个地方会接受我。”
    “你可以易容。”
    “易容也很可能被发现。”亡灵詹姆斯摇头依旧，“何况我的施法能力远远不如生前，一旦有任何人对我丟一个魔法侦测，我就完蛋了！”
    “谁会閒著没事乱丟魔法侦测？”
    亡灵詹姆斯嘆了口气：“我生前就经常这样。”

 第212章 水窖遗址

    第212章 水窖遗址
    空气短暂安静。
    高加诺摸了摸下巴：“或者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
    “留在这？”亡灵詹姆斯脱口而出，“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留的，一座废弃了几百年的水窖，连水都没有。”
    达莉丝：“亡灵也不需要水和食物，你完全可以在这里生存。”
    高加诺：“这里虽然没什么东西，但好处是足够安全。而如果你更渴望资源或者机会，那就必须进入人类世界，承受隨时可能被教会发现的风险。资源和安全，难免要放弃一个。”
    亡灵詹姆斯一阵嘆息：“唉，我本来不需要做这种选择的！辛达苟萨啊，让我一直长眠下去该多好！”
    达莉丝：“事实上，你是我们精心挑选的自標。以你户体的情况，就算我们不进行干预，再过些年，你也几乎必然会变成亡灵一一而且结果可能无法预料。”
    “如今在辛达苟萨的保佑下，你至少拥有比较完整的记忆以及和生前相同的人格。”她补充道，“我想你应该不愿意变成那种心智扭曲的亡灵吧？”
    亡灵詹姆斯没说话。
    直到过了一会，他又嘆了口气：“好吧，我选择留在这里。至少在我重新拥有生前的施法能力之前，我只能待在这。”
    然后他抬起头：“你们接下来准备离开吗？”
    达莉丝和高加诺对视一眼，隨即摇头：“不，我们准备再唤醒几个亡灵。”
    “摩撒在上，这太不道德了！”亡灵詹姆斯下意识地说道。
    高加诺说：“这样你也可以有一些同伴，不是吗？难道你打算一个人孤独地住在水窖里？”
    亡灵詹姆斯转念一想，意识到自己確实需要一些同伴，在水窖遗址独居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於是他说：“算了你们说得对，有些人註定要成为亡灵，主动转化至少可以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
    “我来给你们带路。”他起身一招手。
    隨即高加诺一行便跟在詹姆斯身后，继续在水窖遗址內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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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高加诺问起：“对了，阿苏尔王国是第一个將摩撒教立为国教的国家对吗？”
    “当然了，阿苏尔是最古老的摩撒国家，这是每个摩撒徒的常识！”亡灵詹姆斯说道，“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连这个问题都搞不清楚了吗？”
    一想到自己的国家是最早皈依摩撒的国家，即使变成了亡灵，他也不禁挺起骄傲的胸膛。
    高加诺沉吟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证据？比如某些几乎和阿苏尔王国一样古老的原始文献。”
    “证据？”詹姆斯一愜，挠了挠又白又光滑的髏脑壳，“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是歷史学家。不过你们稍后可以问问皮尔斯一一如果他也可以被转化为亡灵的话。”
    “皮尔斯是歷史学家？”
    “差不多吧，反正他懂的东西很多，还会不少冷门的魔法。”
    亡灵詹姆斯的对带路显然有著错误的预期。按照设计，水窖的內部大约是一片连通的开阔空间。但由於战爭和岁月的破坏，如今的水窖遗址內部被沙土和落石分割截断，实际走起来倒有点像个迷宫，而且这迷宫的结构显然成型於詹姆斯死后，因此他的带路其实作用不大，高加诺和达莉丝仍然走了不少回头路。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成功找到了皮尔斯。几经辗转，在达莉丝检查过数十具髏后，
    詹姆斯从浅土中挖出一具半掩埋的髏。
    “我敢打赌，这绝对是皮尔斯！”亡灵詹姆斯拎起这具髏，语气有些激动，“瞧瞧这对颇具收藏价值的大门牙，阿苏尔別无分號！”
    他紧接著问道：“怎么样，皮尔斯可以转化为亡灵吗？”
    达莉丝上前一番施法鑑定，隨即给出结论：“应该可以转化。”
    然后她和高加诺再次摆好法阵石板和髏，倒上亡灵觉醒药水，念诵咒语。
    不一会，皮尔斯也被成功转化为亡灵，从长眠中甦醒过来。
    “为了摩撒，为了阿苏尔，为了沙克尔顿我，我怎么变成了亡灵？！”和詹姆斯类似，发现自己变成亡灵后，皮尔斯的第一反应也是难以接受。甚至他的反应还要更强烈些，一阵哭天抢地。
    好在詹姆斯一阵安慰：“伙计，至少你並不孤独。”
    话虽然这么说，但从他比刚才平静了许多的语气来看，他的真实想法或许是：至少我並不孤独。
    在同伴的劝慰下，皮尔斯渐渐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至少不再哭天抢地了。
    从情绪中稍稍恢復后，皮尔斯问道：“现在是什么年代？”
    “方弗罗歷一千四百五十九年。”高加诺说道。
    听到这个结果，皮尔斯沉默了一阵，隨即突然向高加诺和达莉丝一伸手。
    “什么？”两人一愣。
    “衣服。”皮尔斯说道，“主教诲我们不应该裸体。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至少应该给我一身衣服吧！”
    达莉丝和高加诺都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怪怪的。但他们也没说什么，从储物戒找到一身还算合身的衣服，递给了皮尔斯，也顺便给詹姆斯找了一身。
    “皮尔斯，关於阿苏尔第一个皈依摩撒教这件事，歷史学上有什么证据吗？”递过去衣服的同时，高加诺问了句。
    皮尔斯微微异：“你们这个时代已经找不到这件事的证据了吗？”
    高加诺：“是啊。主要是因为古代阿苏尔王国的灭亡，太多的古代遗物隨著阿苏尔王国的覆灭而遗失。因此儘管人们大多相信阿苏尔是第一个皈依摩撒的国家，但已经没人能拿出一手的证据坐实这点。”
    皮尔斯意识到什么：“古代阿苏尔———你的意思是，阿苏尔后来又復国了？”
    “没错。”高加诺点点头，“现在的阿苏尔是一个伯国，据说伯爵是古代阿苏尔王室的支系后裔。”
    听完这段身后的歷史，皮尔斯一阵无言，许久之后才说道：“有证据，我的储物戒里就有证据。”
    说了等於没说，这一路走来，高加诺一枚储物戒都没见过。
    皮尔斯也注意到自己以及附近所有骷髏的储物戒都不知所踪，当下不禁问道：“我的储物戒被你们拿走了？”
    高加诺：“我在这没有见过任何储物戒。”
    詹姆斯：“可能是被以前来这里的冒险者拿走了。”
    皮尔斯一阵捶胸顿足：“真是糟透了，我的收藏品全都放在储物戒里！”
    半响，他嘆了口气，念诵咒语，把自己变成了人类模样：“这样感觉好多了。詹姆斯，你不打算易容一下吗？”
    “我的记忆里缺失了不少魔法知识，我可能需要重新学习。”詹姆斯说。
    皮尔斯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詹姆斯看向高加诺和达莉丝：“我们继续？”
    “当然。”
    高加诺一行继续搜寻合適的髏，然后进行转化。
    一番忙碌后，他们成功唤醒了四个智慧亡灵。
    这让高加诺的队伍规模变得有些庞大：一个人，一头熊，一只猫头鹰，以及五个亡灵“达莉丝，四个够不够？”
    “还差一个。”达莉丝说，“再唤醒一个，我就能完美地完成辛达苟萨的神諭。”
    詹姆斯伸手一指：“只能去那边看看了。”
    皮尔斯则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水窖里的人比当年少了一些。”
    另一个亡灵也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在我残存的记忆里，我记得我是和两个人一起死的，但被唤醒之后，我没有看到他们的户体。”
    “確实少了，我记得我死前周围有许多人，但现在，除了被落石压住的尸体之外，其他尸体都不见了。”
    “冒险者应该不会拿尸体吧？”
    毫无疑问，就算这里以前来过其他冒险者，冒险者通常也不会对户体有兴趣。
    退一步说，假设冒险者是死灵法师或者其他黑魔法爱好者，需要收集户体，那他们也没道理只收集一部分，而对詹姆斯、皮尔斯等人的户体视而不见。
    毕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能被转化为智慧亡灵的都是优质的尸体。如果真是死灵法师来过，肯定会將詹姆斯、皮尔斯等人的户体一併带走。
    眾人很快想到了一种最合理的可能。
    “很有可能，那些丟失的尸体已经自发觉醒成了亡灵。”皮尔斯说道。
    眾人无不心头一凛。与仪式转化相比，亡灵自发觉醒的结果可就隨机多了，很容易出现心智扭曲的情况。
    亡灵之所以不被普通生物接纳，除了审美上的天然可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心智扭曲。
    心智扭曲的亡灵通常有看天生邪恶的人格，他们可能具备完善的智慧，但却绝没有情感与美德。
    譬如人性的重要组成部分一一同情，人类在它的基础上建立了许多道德原则，进而支撑起即使在陌生人之间也能部分存在的信任。
    但心智扭曲的亡灵不会有怜悯之心，他们只適用丛林法则，自然无法与正常生物和谐相处。
    “这是不是意味著我们有可能遭遇战斗？”有个亡灵看向达莉丝，胆怯地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不是说过，只需要唤醒一个亡灵就能完成神諭吗？”
    达莉丝：“但那只是最底限的完成。”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道：“而且你们既然决定留在这里，早晚都会与那些自发觉醒的亡灵相遇。如果他们是敌人，现在我们至少可以和你们並肩作战。”
    “好吧，摩撒保佑—”
    “应该是『辛达苟萨保佑”，我们现在都是辛达苟萨的子民。”
    眾人打起精神，朝著水窖遗址仍未被探索过的区域前进。
    过了一会。
    “咕咕。”猫头鹰小咕发出一阵警惕的声音。
    眾人纷纷止步。
    “咕咕！”
    小咕的声音里有更明显的警惕意味。
    考虑到它拥有全队最强的视觉，高加诺当即使用动物交谈询问：“小咕，你看到什么了吗？”
    小咕盯著前方：“一座大房屋，还有骷髏，很多骷髏！”
    大房屋？水窖遗址里怎么会有房屋？
    高加诺不由感到异，当即使出鹰眼术看去。
    在鹰眼术的加持下，他总算看见了小咕所说的大房屋一一確实是一栋不小的建筑，至少比寻常民居要大得多。
    不过就算使出鹰眼术，他的视力大概仍然不如小咕，房屋固然可以看到，但所谓的“很多骷髏”却无法看清，视野尽头只有一些隱约起伏的身影。
    就在这时，小咕又说道：“有两个髏朝这边过来了。”
    高加诺：“他们发现我们了？”
    “应该没有。”小咕说道。
    高加诺想了想，当即转身一指，对眾人说道：“前面有两个亡灵朝这边过来了，不过应该没发现我们。我们先后退，躲到那块巨石附近。”
    眾人当即跑到他所指的巨石附近。
    不过紧接看他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黑的体型太大了。
    以致於它根本无法在巨石后隱藏。
    眼看那个亡灵越来越近，別无他法之下，达莉丝只能用幻术把小黑变成了一块巨石。
    幻术的偽装效果当然不佳。
    因此高加诺用动物交谈反覆叮嘱道：“小黑，別乱动，也別发出声音。”
    黑熊趴在地上。
    两个亡灵继续向此处走来。
    眾人渐渐都看清他们的样子。
    很明显，这两个亡灵一个是智慧亡灵，一个是无智亡灵，前者时不时要向后者发出指挥，而后者即便在指挥之下也呈现出几分笨拙。
    这和他们的打扮也有关係。
    智慧亡灵只拿著一把长剑，別无他物。
    无智亡灵则拎著一把战锤，身上还穿著一副鎧甲。
    鎧甲锈跡斑斑，而且明显宽大得有些不合身，走路时叮噹作响，平添了几分笨重感。
    走在路上，手持长剑的智慧亡灵絮叨地说著：“命运真是奇妙，生前你总是说我笨，
    现在呢？”
    他用剑身一拍无智亡灵：“告诉我，现在是谁更笨？”
    “是我。”无智亡灵笨重的步伐顿了顿，发出僵硬的声音。
    “这就对了！”智慧亡灵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213章 赛特

    第213章 赛特
    两个亡灵几乎没有警惕性。持剑亡灵儘管拿著一把剑，但却全然不是拿武器的姿態，更像是拿著扫把在自家庭院漫步。
    这並不令人意外。水窖可能已经上百年没有人到访过了，甚至连活物的踪跡都寥寥无几。对他们来说，这片阴暗的空间確实就像是自家的庭院。
    因此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藏匿在附近的高加诺一行。
    看著两个缺乏警惕性的亡灵，高加诺一阵思索，考虑著是就此別过还是將他们抓起来盘问一番。
    不料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鼾声忽然响起：“呼——”
    却是小黑竟睡著了。
    最先察觉到小黑睡著的是达莉丝，她连忙伸手去拍，奈何力气太小，即便两手齐上，小黑也毫无反应。
    还是小咕用鹰喙一啄，尖锐的刺痛之下，它才猛然醒过来。
    两个亡灵已经有所察觉。
    “什么动静？”持剑亡灵转头望去，然后问向同伴，“你听到了吗？”
    “我……笨。”披甲亡灵停下脚步，声音僵硬地说道，空洞的眼眶甚至没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废物！”持剑亡灵一声臭骂，然后当先走向声音传来处。
    披甲亡灵站在原地，一阵木然。
    “快点跟上！”
    直到持剑亡灵呼喊，他才身形摇晃地跟了上去，锈跡斑斑的鎧甲隨著他的步伐叮噹作响，不仅速度迟缓，而且这声音几乎像小黑的鼾声一样引人注意。
    “怎么办？”躲在巨石后的几个亡灵不由问道。
    詹姆斯说：“我可能认识那个拿剑的傢伙，也许我们可以试著和他沟通？”
    皮尔斯：“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直觉告诉我，这傢伙极有可能已经心智扭曲，失去了可以用来沟通的人性。”
    “为什么？”詹姆斯疑问道。
    皮尔斯：“自发觉醒的亡灵有善有恶，但一群自发觉醒又自发组织起来的亡灵，几乎只能是邪恶的。”
    “在活人的世界里，或许正义战胜邪恶是主流；但对他们来说，邪恶压倒正义才是常態。在一个自发觉醒的亡灵群体中，保持生前人性的亡灵要么墮落，要么只能被毁灭。”他补充道，“甚至墮落都不是最常见的，他们更喜欢將那些拥有人性的同类彻底消灭。”
    眼看两个亡灵越来越近，高加诺这时问道：“皮尔斯，你会不会沉默术？”
    皮尔斯点头：“会。”
    “皮尔斯给拿剑的亡灵上沉默术，达莉丝给另一个亡灵上。”高加诺安排道。
    说话的同时，他从储物戒取出一瓶油，倒在手心，然后均匀地涂抹在几支附魔精钢箭上。
    “这是什么东西，好噁心！”几个辛达苟萨亡灵纷纷说道，下意识地避开高加诺。
    “次级神圣之油。”高加诺说。
    经歷过海岛血祭事件后，他特意买了许多神圣之油，以备不时之需。
    涂上神圣之油的武器，对亡灵、幽灵、恶魔等生物都能產生额外伤害。
    当然，神圣之油价格不便宜，这两个亡灵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用次级神圣之油应该就够了。
    “不对吧，我以前也见过神圣之油，哪有这么噁心？”詹姆斯说著说著反应过来，“哦，我现在是亡灵，唉……”
    “虽然我们是亡灵，但我们仍然保持生前的人格，居然也会害怕神圣之油！被正义误伤的感觉太糟了……”有亡灵嘆息道。
    皮尔斯说了句：“神圣之油可没工夫检查咱们的人格。”
    高加诺掷出几支附魔精钢箭。
    “咻——”在迅捷微风的引导下，几支附魔精钢箭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皮尔斯与达莉丝施法完成，沉默术命中两个亡灵，使得两个亡灵瞬间沉默。
    持剑亡灵丝毫不惧，径直衝向高加诺。
    披甲亡灵则在一愣后扭头就跑，原本笨拙的动作突然变得无比灵活，飞速跑向黑暗深处。
    高加诺见状，当即引导所有附魔精钢箭飞向披甲亡灵。
    受鎧甲拖累，披甲亡灵速度不快，转眼就被几支箭矢追上。
    但稍加思索之际，高加诺没有直接射击，而是让几支附魔精钢箭悬停，將抹有次级神圣之油的箭头近距离对准披甲亡灵。
    感受著箭锋上次级神圣之油的可畏气息，披甲亡灵短暂地犹豫了一下，然后直接转身，举起双手，做出投降姿態。
    “你们去把他绑起来。”高加诺说道，同时开启大地之肤，迎面冲向持剑亡灵。
    “鏘！”
    亡灵挥剑斩击。
    但他的剑和披甲亡灵的盔甲一样早已严重锈蚀，又钝又脆，对高加诺的大地之肤来说几乎不痛不痒。
    高加诺直接徒手接下这一剑，然后五指一握，用力扭折。
    “咔嚓！”
    只听一声脆响，锈剑当即折断，断口处溅出些许锈屑。
    直到此时，持剑亡灵似乎才流露出恐惧的情绪，试图转身逃跑，也试图呼救。
    但在沉默术的影响下，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任凭他怎样张动頜骨，也没有丝毫声音能够发出，看上去就像是在表演默剧，颇有几分滑稽。
    他的速度也比不过高加诺，前脚要跑，后脚就被追上。
    高加诺一拳打去。
    “轰！”大地之肤状態下的拳头与重拳无异，当即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伴隨著亡灵骨骼的开裂。
    持剑亡灵顿时頜骨大张，一副惨叫模样，只是发不出声音。
    事实上，亡灵的骨骼比普通生物坚韧得多，有很强的承受能力，而且几乎不会產生痛觉。
    只不过此时，高加诺的手上沾满了次级神圣之油。在开始战斗之前，他还特意將手上的次级神圣之油涂抹均匀。
    对於亡灵来说，这东西的滋味无异於答辩——还是滚烫的那种。
    持剑亡灵正面挨了这样的一拳，身心伤害可想而知。
    他彻底没了战斗意志，连武器都丟在地上，不管不顾地转身逃跑。
    高加诺岂能放过他，当即一把薅回来，反手两巴掌，然后直接五指扣脸，满满的次级神圣之油按在苍白的头骨上。
    “滋——”五指与白骨接触，阵阵白烟隨即冒起，同时还有腐蚀的滋滋声。
    持剑亡灵的頜骨张得快要脱臼了，浑身颤抖不已。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乱发出声音，否则我就把你丟进神圣之油的油桶里！”高加诺恶狠狠地说道，“听明白了吗？”
    亡灵急忙点头。
    高加诺这才鬆开手。当此之时，持剑亡灵的头骨上已被次级神圣之油灼蚀出一个清晰的手掌印，些许白烟还在冒起，让他仍然心有余悸地颤抖不已。
    高加诺用水洗术洗掉手上残留的次级神圣之油，然后看向披甲亡灵。
    这个披甲亡灵显然並非他一开始以为的无智亡灵，相比於持剑亡灵，这傢伙不仅反应更快，而且非常识时务。
    “你一直在装傻？”高加诺问。
    披甲亡灵点了下头，还在胸前比划了一个摩撒三角。
    “解除他们的沉默术。”高加诺示意达莉丝和皮尔斯。
    沉默术刚解除，持剑亡灵就忍不住对著披甲亡灵破口大骂：“你这混蛋，居然一直在骗我！”
    披甲亡灵耸耸肩：“不然呢？我可不是邪神的信徒。”
    “你这是背叛，是褻瀆！”持剑亡灵怒不可遏。
    披甲亡灵也被激怒：“你们才是背叛者，我们本来都是摩撒的子民，是阿苏尔的工匠和法师，你们却选择成为邪神赛特的走狗，残害昔日的同胞！”
    “你——”持剑亡灵还要说什么。
    高加诺拿出一瓶次级神圣之油晃了晃，冷冷说道：“你再这么大声，我就把它灌进你嘴里。”
    想起次级神圣之油的滋味，持剑亡灵不由打了个寒颤，当即闭嘴不言。
    高加诺看向披甲亡灵：“你叫什么名字？”
    “奥伦。”披甲亡灵说道，“我生前是阿苏尔魔法学院的水系魔法讲师，在参与修建大水窖的过程中死去，直到成为亡灵。”
    詹姆斯讶道：“原来你是奥伦。”
    奥伦一怔：“你是？”
    詹姆斯：“我是詹姆斯，我们曾在摩撒罗耶城见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那时我们都还是魔法学徒，曾大言不惭地討论过魔法和神学的关係，还为此遭到了训斥！”他补充道。
    奥伦恍然地一点头：“哦，我想起来了，是摩撒罗耶的魔法师大会，我和导师一起去的。”
    “我们当时还遇到了一个精灵法师，一起和他爭论。他看上去比我们年轻得多，但实际上却比我们的爷爷辈还要年长。”
    “我一辈子只见过那一个精灵……”
    两个亡灵感慨地敘旧几句。
    直到达莉丝问：“奥伦，你装了多长时间的无智亡灵？”
    “不知道。”奥伦摇头，“这里暗无天日，也没有能用的元素钟，根本无从判断时间。但我估计，应该有几十年的时间。几十年，我总算等到你们了！”
    达莉丝不禁露出几分同情。
    毕竟她也有过一段偽装和被困的经歷。
    不过紧接著她就意识到什么：“等我们？”
    奥伦稍稍迟疑地说：“过去的几十年间，我向我的每一位施名者祈祷，然后……辛达苟萨回应了我，祂说祂会引导使者前来解救我，应该就是你们，对吧？”
    达莉丝和高加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意外，然后她说：“我想是的，我们正是在辛达苟萨的神諭下前往此处。”
    “感谢辛达苟萨！”奥伦说了句。
    持剑亡灵嘲讽道：“看，你不也背弃了摩撒！当然，摩撒也拋弃了你！”
    奥伦冷哼一声：“至少辛达苟萨不是邪神，我也没有残害昔日的同伴！”
    高加诺问道：“水窖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奥伦缓缓说道：“如你们所知，水窖在修建过程中遭到了耶门徒的攻击，最终成为了一座坟墓，埋葬了数以千计的守军和建造者。”
    “在漫长的岁月中，一些尸体自发地转化为亡灵，不幸的是，那些最早转化的亡灵中有一个皈依了赛特。当然，也可能根本就是赛特唤醒了他。”说到这里，他不禁嘆了口气。
    “荒漠之神赛特？”
    “没错。”
    奥伦点头，接著说道：“不过根据我这些年的经歷，赛特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邪神或者恶魔，是残暴、荒芜、死亡的化身，是最骯脏墮落的存在之一！”
    高加诺注意到，当奥伦说出这些话时，持剑亡灵似乎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奥伦继续说道：“那个最先皈依赛特的傢伙自称『荒漠主教』，他通过暴力与欺骗，清洗了所有的敌对者，成为了这里的统治者，开始驱使亡灵们修建赛特教堂。”
    高加诺想起之前看到的房屋：“就是你们来的那个地方？”
    “是的。”奥伦的语气充满愤慨，“为了维持自己的统治，给邪神修建教堂，荒漠主教和他的走狗对昔日的同胞毫不留情！”
    皮尔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计划不止是修建教堂，应该还包括祭坛。”
    奥伦：“你猜对了。事实上，荒漠主教的计划还有更多內容，教堂、祭坛、王宫……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愿意建造一座赛特之城，献给他邪恶的主子。”
    他紧接著说道：“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对阿苏尔王国、对法拉罗大陆，这都將是一个灾难，我们必须阻止他！”
    皮尔斯想了想：“当然，邪神是应该被阻止。而且据我所知，赛特和辛达苟萨是敌对关係，我们既然是辛达苟萨的受名者，有义务驱逐这个邪神的势力。”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得了解一下敌人的危险程度，荒漠主教的实力怎么样？”
    “应该是八级左右。”奥伦说道。
    高加诺：“有九级吗？”
    “应该没有吧。”奥伦一阵挠头。
    “他有多少手下？”
    奥伦：“二十六个。”
    “听上去好像不是很多。”
    “不过我们最好儘快行动。”奥伦补充道，“因为据我了解，荒漠主教正在修建大规模转化亡灵的魔法设施。”
    (本章完)

 第214章 荒漠主教

    第214章 荒漠主教
    对於荒漠主教这伙信奉邪神的亡灵，高加诺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想通知教会。
    毕竟一个八级亡灵，外加一群小弟，听上去並不好对付。
    而这里距离塞恩王国、利勃兰王国都不算太远，两大王国境內都有圣骑士团，只要他將荒漠主教的消息传出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圣骑士赶到，分分钟把这群亡灵扬了。
    但按照奥伦所说，荒漠主教正在修建大规模转化亡灵的魔法设施，並且似乎就快要完成了。
    如此看来，通知教会可能就有些慢了。
    说不定他消息还没送到，荒漠主教的计划就完成了，到时候这里可能会冒出上千亡灵，波及全国。
    而且可以预期，荒漠主教一定还会积极搜寻其他古代遗址的尸体。埋葬在阿苏尔沙漠的古代士兵怕是超过十万，真要让他得逞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高加诺不禁开始转换思路。
    有没有可能，只靠自己这一队人就把荒漠主教干掉？
    硬上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硬上能打贏，代价也势必极为惨烈。
    必须出奇制胜。
    高加诺思来想去，头脑中渐渐有了思路。
    他將目光投向持剑亡灵。
    持剑亡灵不由打了个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高加诺没有回答，而是转头说了句：“再给他上个沉默术。”
    达莉丝当即施法，给持剑亡灵加上沉默术。
    然后高加诺抽出唤血之剑，径直走到持剑亡灵身前。
    持剑亡灵发不出声音，脸上没有血肉的五官，又被五大绑，身体的颤抖就成了他唯一能表达恐惧情绪的方式。
    此时此刻，在高加诺冷漠又好奇的注视下，他全身正剧烈地打著颤。
    高加诺一把握住他的臂骨，然后搭上唤血之剑，开始像锯木头一样反覆磨锯。
    “嗤嗤嗤——”
    剑刃与骨骼发出刺耳的声音，些许骨粉开始在磨锯处积累。
    骷髏没有血肉，免疫流血，再加上高加诺也不用力，所以锯了好一会，持剑亡灵的臂骨也只是轻微损伤。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
    “老大，你在干什么？”达莉丝不禁疑问。
    “我在尝试控制他。”高加诺解释道，“只凭咱们这点人，对付荒漠主教还是太危险了，如果能把他的人控制一部分就好办多了。”
    唤血之剑的附魔“奴役印记”，由於是概率触发，对付一般敌人通常没什么用，毕竟很少有生物能抗住唤血之剑的多次攻击而不死。
    只有防御特別强或者免疫流血的生物才比较容易触发“奴役印记”。
    亡灵显然是其中之一。
    因此高加诺的想法便是以这种形式不断“攻击”持剑亡灵，尝试触发“奴役印记”。
    如果能控制一批亡灵，不仅能削弱荒漠主教的势力，还能同时壮大自己，战斗肯定会再容易得多。
    看著高加诺拉锯的动作，奥伦忍不住问道：“这能行？”
    高加诺沉吟道：“老实说，我也不太確定。但如果不行的话，我们最好的办法可能是寻求教会的帮助。至於你们，也需要换个藏身的地方。”
    眾人沉默。
    “嗤嗤嗤——”
    高加诺继续锯持剑亡灵的骨头，锯了一会又换了个地方。
    小黑插嘴道：“需要我帮忙吗？我正好想磨一会牙。”
    “……不用。”
    “噢。”
    不知为何，在这种场景下，奴役印记的触发概率似乎大大降低，甚至可能根本无法触发。
    高加诺足足锯了十几分钟，持剑亡灵也没有被控制。
    这让他不禁眉头紧锁。
    一阵反思过后，他决定换种方式。
    他使上几分力气，对著持剑亡灵猛地一劈。
    “鏘！”只听一声鏗鏘，唤血之剑砍在骨头上，原本都有点麻木的持剑亡灵再次露出恐惧的模样，浑身颤抖不已。
    “鏘鏘鏘！”
    高加诺把握好力度，在儘可能不对持剑亡灵造成太大伤害的前提下，反覆劈砍他身体各处的粗壮骨骼。
    不一会，持剑亡灵的一身骨头就布满了劈痕，像刻度线一样密密麻麻。
    恍惚间，不断劈砍而无果的高加诺感觉自己的动作有点像撞击燧石，只是更难以捉摸些，毕竟燧石撞击还能看到火星，这样劈砍什么都看不到。
    终於，就当他快要放弃、持剑亡灵快要再次麻木的时候，一些信息猛然在脑海里浮现。
    【触发成功：奴役印记】
    【你奴役了约翰（5级亡灵）】
    隨著这些信息的浮现，高加诺立刻感觉自己和持剑亡灵建立了联繫。准確地说，他获得了对持剑亡灵躯体的控制权。
    “总算成功了！”他不禁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给他鬆绑並解除沉默术。”
    达莉丝愣了一会，隨即才照做，解除了对持剑亡灵的限制。
    隨即持剑亡灵从地上起身，照著高加诺的心意做了几个奇怪的动作，並声音略显僵硬地说道：“为了辛达苟萨！”
    眾人都有点不可思议。
    变出人类面容的皮尔斯更是不由睁大眼睛，过了一会才想到什么：“你的武器上有控制类的附魔？”
    “差不多。”高加诺只道。
    然后他看向奥伦：“接下来，你得和这傢伙配合，把其他亡灵都引过来，然后我来控制他们。”
    “没问题！”奥伦激动地说道。
    眾人一番商量，隨即行动起来。
    奥伦和持剑亡灵前往赛特教堂附近，每次引一两个亡灵过来，眾人迅速制服，然后高加诺一阵劈砍將其控制。
    没多久，高加诺就成功控制了五个赛特亡灵，並安插回荒漠主教的地盘。
    但就当他尝试控制第六个亡灵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触发成功：奴役印记】
    【你奴役了彼得（4级亡灵）】
    隨著提示信息的出现，高加诺只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意识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与此同时，所有奴役印记的联繫也藉由面板以文字的形式在他的意识中呈现。
    【奴役：约翰（5级亡灵）】
    【奴役：罗登（6级亡灵）】
    【奴役：马特（4级亡灵）】
    ……
    在六个亡灵之外，还有一条黯淡的联繫。
    【奴役：劳古斯（7级幽徒）】
    劳古斯？
    高加诺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个被他控制的幽徒。
    几个月过去了，隔著位面，没想到对方还处在奴役印记的影响下！
    当然，由於间隔过於遥远，高加诺根本无法对劳古斯进行任何程度的控制，甚至连其位置也无从確定。
    可以说，这道奴役印记名存实亡。
    儘管如此，它依然对高加诺產生了一定的负担，导致了他现在的负面状態。
    现在他不得不面临选择。
    要不要放弃对劳古斯的控制？
    毕竟这道印记名存实亡，没有实际作用，却会產生负担。
    放弃这道印记，至少可以让高加诺摆脱现在这种不適的状態。
    但在短暂的考虑过后，或许是头脑不太清醒的缘故，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
    他觉得幽徒这玩意很稀奇……
    毕竟据他所知，幽徒似乎只存在於传说中的幽界以及贝黑莱特的血祭仪式中，属於幽灵中极为罕见的一类。
    “我们准备行动吧。”高加诺隨即深吸一口气。
    奥伦：“不再控制几个敌人吗？”
    高加诺微微摇头：“我的控制能力已经达到极限了，再继续控制敌人，我一定会被魔法反噬。”
    “我们的人手会不会有点少？”詹姆斯想了想。
    高加诺：“是少了点，但只要按计划行事，应该足够了。”
    说著他从储物戒取出几颗风之法球，又取出一些次级和標准等级的神圣之油，捆著包裹起来，放在一个被他控制的亡灵身上。
    “奥伦，你和其他几个亡灵一起，儘可能把荒漠主教的所有属下全部聚在一起，然后我会引爆这包东西。”他安排道。
    亡灵们都不禁一阵胆寒。
    毕竟对他们来说，神圣之油就像是滚烫的粪汁，这玩意在亡灵聚集处爆开，威力可想而知。
    “引爆的时候，我们必须离这傢伙远点。”詹姆斯不禁说道。
    “毫无疑问。”所有亡灵都连连点头。
    “荒漠主教应该怎么对付？”
    高加诺：“由我和小黑去对付。”
    达莉丝不禁说道：“只有你们两个会不会太少了？要不我和小咕也去吧。”
    高加诺摇头：“不行，你还不足以应付这种局面，其他人也不宜参与，毕竟到时候的战斗肯定会对亡灵很不利——我有很多神圣之油，还有一枚驱邪戒指。小黑是最合適的帮手。”
    “至於小咕，它的等级也有点太低了，让它在空中投掷神圣之油协助你们吧。”他补充道。
    “好吧。”
    眾人开始了行动。
    高加诺將自己偽装成一个被抓到的冒险者，然后控制著罗登——他奴役的唯一一个六级亡灵，前往赛特教堂。
    其他人也按照计划同步行动，或者儘可能聚拢荒漠主教的手下，或者埋伏在必要的地方。
    在罗登的“押送”下，高加诺来到赛特教堂。
    如同绝大多数宗教建筑，赛特教堂有著令人瞩目的造型。在极为有限的条件下，荒漠主教依然將它修建得颇为壮观，尖顶、长阶一应俱全，使走向它的人不自觉地產生出敬畏的感觉。
    教堂的墙壁上还雕刻著精美的壁画，描绘出关於荒漠之神的种种传说。不过作为一个名声恶劣的神，荒漠之神赛特的神话传说似乎大多都不怎么美好，至少对正常生物来说是如此，壁画上隨处可见荒漠与枯骨，象徵著荒芜、枯萎、死亡。大概也只有亡灵这种在死亡中孕育的生物，才最有可能对赛特萌生信仰。
    高加诺被绑著走在罗登身后，来到教堂门前。
    教堂门前有个亡灵卫兵，他虽然也穿著锈跡斑斑的装备，但看上去还算尽职，看到高加诺当即上前问道：“怎么回事，罗登，这个人类是哪来的？还有那头熊？”
    高加诺控制著罗登回復道：“好像是一个考古学家兼猎人，想在这里淘点宝贝，被我和几个兄弟抓住了——费了不少功夫呢！我正准备把他带给主教大人！”
    “真是难得一见，我都不记得上次有活人来这是什么时候了。”亡灵卫兵说，“你说的题，是该把他带给主教大人，不过……这头熊你也要带进去吗？”
    罗登：“如果可以的话。毕竟你知道，主教大人正在筹备那场伟大的仪式，这个大傢伙看上去是一个绝佳的活体祭品。”
    亡灵卫兵：“算了，我怀疑它甚至挤不进教堂的门。让它留在门外吧，你带这个人类去见主教大人。”
    “好的。”罗登说道，隨即將拴著小黑的皮带交给亡灵卫兵。
    看著手里纤细的皮带，亡灵卫兵不由一愣：“等等，皮带？这看上去像是栓狗的工具，你確定它能控制住这个大傢伙？”
    罗登：“放心，六级魔兽还是很聪明的，它的主人在我手里，我以赛特的名义发誓，它绝对不敢怎么样。”
    “好吧。”亡灵卫兵看著体型巨大的小黑以及像是狗绳般的皮带，语气有些惴惴，“你动作快点。”
    罗登隨即领著高加诺进入赛特教堂。
    不多时，他们就在一间宽敞的房间见到了荒漠主教。
    出乎高加诺的意料，荒漠主教將自己变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並且一身行头颇为华丽——蓝色的长袍和法杖都在发光。
    当高加诺进来时，荒漠主教正跪在地上，似乎是在祷告，口中念念有词：“赛特，至高无上的荒漠之神，我即將完成神圣的使命，將您的荣光播撒人间……”
    在他身边是一个侍从打扮的亡灵，也变成人类模样。
    许久之后，荒漠主教转过身来。
    高加诺因此看清他的脸。
    这是一副怪异的面孔，眼窝深陷，皮肤粗糙且微黑，皱纹遍布，儘管有血有肉，但却枯瘦如柴，仿佛乾尸一般，也没比骷髏好看多少。
    荒漠主教看著高加诺，乾枯的声音里不由升起几分诧异：“一个活人？”
    (本章完)

 第215章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第215章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罗登：“是的，主教大人，一个活人，还挺厉害的，您希望怎么处理他？”
    荒漠主教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高加诺，从他的反应不难看出，这地方確实极少出现活人高加诺也在打量著他以及房间里的一切。
    毫无疑问，这里最值得注意的就是荒漠主教的一身行头。
    特別是那发光的蓝色法师长袍与法杖，一看就是高等级的魔法物品，而且似乎还不是一般的高。
    以致於当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高加诺甚至嚇了一跳。
    毕竟他原本以为这里物资贫瘠，亡灵的装备以破铜烂铁为主，战斗力自然也不会太强，谁知荒漠主教的装备竟然如此精良，比外面的八级法师还好。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这身装备大概率並不属於荒漠主教。
    毕竟，一个自称“荒漠主教”的赛特信徒，於情於理都不应该穿一身明显是水系的装备。
    这身行头可能是他从古代遗骸搜刮所得，也可能是击败冒险者所得。
    但不管怎么说，水系的装备多半与他的能力不相匹配，他远远不能发挥出装备的全部威力。
    想到这里，高加诺心神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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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荒漠主教也再次开口，直白地说道：“原则上，这里不欢迎活人，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你的生命能为我提供哪些价值？”
    高加诺面无表情：“我会做合剂，这个理由怎么样？”
    荒漠主教眼前一亮：“你会做什么合剂？”
    高加诺一阵报菜名：“稳固合剂、启迪合剂、泰坦合剂、长者合剂、精炼智慧合剂、
    改头换面合剂几乎所有的次级合剂我都会做，而且很熟练，改头换面合剂我还可以做標准等级。”
    他当然是在吹牛。极少有炼金师能熟练製作全类型的合剂，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能熟练掌握一两种合剂的製作就足以保证收入，其它合剂购买或者交换就是了。
    荒漠主教自然也怀疑他在吹牛：“如果你能现在为我做一瓶次级精炼智慧合剂，我就让你活下去。”
    高加诺：“我需要炼金台。”
    亡灵侍从问道：“作为炼金师，你的储物戒里难道没有炼金台吗？”
    “没有，我使用的是大型炼金台，储物戒里只有一些药材和一瓶改头换面合剂。”高加诺嘆了口气，“而且储物戒还在这傢伙的手里。”
    说著他就指向罗登。
    荒漠主教转头看向罗登。
    罗登立刻摆出一副討好姿態，忙不叠地拿出一枚储物戒，並顺手从中摸出一瓶药剂：“主教大人，我已经检查过了，里面確实有一瓶改头换面合剂。”
    他卑躬屈膝地凑到荒漠主教和亡灵侍从中间，双手一捧，將药剂送到荒漠主教面前，
    语气諂媚地说道：“毫无疑问，这样的宝物只有您才配拥有！”
    荒漠主教伸手去接。
    但就在这时，罗登忽然抬手猛掷。
    “咔！”
    药剂瓶正中荒漠主教脑门，当场碎裂。
    粘稠的金色液体隨之飞溅开来。
    这当然不是什么改头换面合剂，而是一瓶標准等级的神圣之油！
    惨遭神圣之油泼脸，荒漠主教的易容瞬间破除，露出髏亡灵的本来面目，苍白的头骨被烧灼得浓烟直冒：“啊！啊啊啊一—”
    还有不少神圣之油溅到了旁边的亡灵侍从身上。
    “啊啊啊！”亡灵侍从当然也现出原形並一阵惨叫，浑身浓烟直冒。
    罗登也不能倖免，不过他处在高加诺的控制之下，直接强行无视神圣之油的伤害，反手又掏出两瓶神圣之油。
    “咔嘧！咔！”
    两瓶神圣之油相继碎开，金色的粘稠液体在房间里飞溅，可怕的灼蚀力量让荒漠主教一阵狼狐退缩。
    侍从更不必说。
    他的情况已经不是“狼狐”所能形容，而是更接近於“悽惨”。
    却是被神圣之油连续泼中之后，他的一身白骨被灼蚀得坑坑洼洼，部分细小的骨头甚至乾脆已经被烧没了，在地上连滚带爬，惨叫不止。
    荒漠主教的表现要体面得多。
    他虽然也在惨叫，但却及时地升起一道魔法护盾，將后续的神圣之油挡了下来。
    然后他一边躲避一边施法，快速清洗掉身上的神圣之油，並加固魔法护盾。
    趁著他狼狐退缩的功夫，高加诺也採取了下一步行动。
    他先是大吼一声：“小黑！”
    “吼！”外面的小黑立刻呼应。
    伴隨著附近地面的微微颤动，巨大的黑熊瞬间挣断皮带，径直衝向教堂大门！
    “轰！”在它凶猛的衝击下，门框直接被撞塌一块，碎石飞溅！
    亡灵卫兵大惊失色，连忙追去。
    但就在这时，门內的高加诺已经开启大地之肤。
    在大地之肤的加持下，他轻鬆挣断劣质的铁链，然后从怀中取出储物戒，摸出一枚戒指一一法比昂徽记之戒。
    他將戒指往门口附近的墙面用力一拍。
    “啪！”戒指当即嵌入墙壁。
    刚刚追近的亡灵卫兵立刻停下脚步，並忍不住地身体颤抖，下意识地向后退缩。
    “这是什么————”他恐惧地喃喃自语。
    他看不到法比昂徽记之戒，只能感受到身前门墙散发出的可怖震力，让他根本不敢上前！
    这个时候，不远处也传来异动。
    早在高加诺进入教堂之前，奥伦以及高加诺控制的几个赛特亡灵就开始聚拢荒漠主教的亡灵，將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召集到一片空地。
    然后一个被控制的赛特亡灵忽然举起双手，大声疾呼：“兄弟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
    “怎么了？”赛特亡灵们不明所以，下意识走过去。
    “把我们叫到这里到底是有什么事？”一些赛特亡灵不耐烦地说道。
    “都过来，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被控制的赛特亡灵不断招手示意，將附近的其他亡灵进一步聚集。
    等到亡灵们聚成一团。
    他忽然拨开衣服，同时拿出一把匕首，对著自己的肋骨间隙狠狠刺去！
    装有风之法球和神圣之油的袋子正在他的肋骨之间。
    “轰！”於是只听一声巨响，神圣之油就在风暴中狂飆四射。
    在神圣之油的灼蚀以及风暴的衝击下，这个被控制的亡灵直接粉身碎骨！
    附近的其他赛特亡灵也没好到哪去，
    在漫天神圣之油的溅射下，他们无不惨叫，同时还被风暴席捲，狼狐地摔至各处。
    猫头鹰小咕此时出动。
    “咕！”它飞在水窖遗址的穹顶，口衔爪拎著许多次级神圣之油，投向下方的一眾亡灵。
    “咔嘧！咔嘧！咔嘧！”
    “啊啊啊—”
    每一声玻璃瓶的碎裂，都伴隨著赛特亡灵的阵阵惨叫。
    不一会，这群赛特亡灵就或死或伤，死者被神圣之油灼蚀得没了形状，倖存的也都处在极度虚弱的状態，能起身的都几乎没有，湟论战斗。
    还有一些赛特亡灵没有被聚集。
    他们因此幸运地躲过了这波攻击，並因为小黑製造的巨响赶到教堂门口。
    隨即他们就遇到了和亡灵卫兵一样的问题。
    法比昂徽记之戒的震镊力让他们不敢进门支援。
    “怎么回事？这门上有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什么结界——“”
    “我明白了，是驱邪！而且至少是三环的驱邪！”一些赛特亡灵意识到阻止他们前进的魔法是驱邪。
    “驱邪？我听说驱邪几乎不会造成实际伤害，要不我们试试闯进去？”
    “你试吧—”
    驱邪对邪恶生物的影响主要是精神上的震，儘管如此，想要克服这种震依然不容易。
    因此几个赛特亡灵聚在教堂门口一阵议论，最终还是没有一个敢硬闯。
    这时，又有四个亡灵跑过来。
    他们认得这四个亡灵，因此不疑有他，只当是过来支援的。
    然而当双方靠近之后，四个亡灵突然拿出武器，砍向一眾赛特亡灵！
    他们自然是高加诺控制的另外四个赛特亡灵。
    不同於大多数赛特亡灵，他们的武器明显要更精良一些。事实上，他们手里拿的都是高加诺的备用武器或者尚未处理的战利品，这些武器或许称不上犀利，但显然要好过赛特亡灵们的破铜烂铁。
    除此之外，他们的武器上还涂抹了次级神圣之油。
    他们自已被奴役印记控制，可以强忍次级神圣之油带来的不適感。但遭到他们偷袭的赛特亡灵显然就没这么“好运”了，当即被砍得一阵哭豪。
    “神圣之油！是神圣之油！”
    “赛特在上，你们疯了吗？！”赛特亡灵猝不及防，当即一边反抗一边怒斥。
    可惜四个亡灵毫无反应。
    不仅如此，他们的进攻还变得愈发激进，只攻不防，一副同归於尽的架势，打得赛特亡灵们一阵败退。
    得亏他们数量少，而且动作笨拙，不能执行复杂的战术，否则对面的赛特亡灵说不定只这一波就要被重创。
    饶是如此，当战斗结束，赛特亡灵们也是各个负伤，人均断了几根骨头。被控制亡灵的武器上残留的次级神圣之油更是让他们直犯噁心，明知质量更好却无法拾起来用。
    还没等他们鬆一口气，达莉丝、奥伦等人又杀了过来。
    “为了辛达苟萨！”达莉丝大喊著。
    达莉丝等五个亡灵，生前都是法师。
    这是筛选的结果，按照辛达苟萨的標准，最適合觉醒的亡灵就是死去的法师。
    因此他们还没到，五道寒冰箭就先激射而至。
    小咕也在完成投掷后赶来支援，在空中不时丟个风刃下来，威力不大不小，每次都能让一个赛特亡灵手忙脚乱。
    可惜亡灵们不太容易战死。
    同为亡灵的达莉丝等人也不可能藉助神圣之油的力量。
    双方的实力又大致相当，因此这场战斗几乎可以用“互相刮痧”来形容，一时僵持不下。
    在这种情况下，教堂內的战斗自然变得尤为关键。
    教堂內。
    “吼！”小黑衝进教堂之后，便直接怒吼著撞向荒漠主教。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荒漠主教被狠狠撞入墙壁，一阵碎石散落。
    与此同时，高加诺取出唤血之剑，涂抹上神圣之油，一个箭步冲向倒在附近的亡灵侍从。
    重压打击！
    唤血之剑当头劈下！
    本就状態悽惨的亡灵侍从只来得及用手招架。只不过，它已被灼蚀得坑坑洼洼的手臂显然不可能挡住这神圣之油加持下的重压打击。
    “轰！”
    於是他的臂骨应声而断。
    唤血之剑旋即劈在他的头骨上。
    “咔—”
    亡灵侍从的头骨迅速开裂，隨即些许神圣之油沿著缝隙渗入。
    意识到自己在劫难逃，亡灵侍从不再挣扎，而是双眼突然亮起幽光：“以荒漠之神的名义，我诅咒你！”
    话音落下，几行信息立刻在高加诺的脑海中浮现。
    【获得状態：荒芜诅咒（6级）】
    不过唤血之剑紧接著就彻底劈开亡灵侍从的脑壳，神圣之油沿著头骨的裂隙一直溅到其后的墙壁上。
    隨著亡灵侍从被消灭，诅咒也隨之解除，短暂的时间內，高加诺甚至没有体会到谊咒的作用。
    【击杀6级智慧亡灵，经验+300】
    干掉亡灵侍从，高加诺转头看向罗登。
    被他控制著的罗登，此时的状態近乎残废，儘管尚未失去行动能力，但显然已经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作用。
    因此几乎没有考虑，高加诺直接冲向罗登，同时扬起唤血之剑。
    既然没用了，不如拿来赚个经验吧。
    罗登十分配合地调整姿態，將自己脑壳最脆弱的部位对准剑刃。
    “咔！”唤血之剑隨即落下，伴隨著一声脆响，罗登的脑壳直接被劈成两半！
    【击杀6级智慧亡灵，经验+300】
    將罗登斩杀，高加诺紧接著將目光投向荒漠主教。
    儘管被小黑一头撞进墙壁，但荒漠主教显然並无大碍。
    他的魔法护盾依旧坚挺。
    他唯一的伤势仍然是神圣之油在他头骨留下的惨烈灼痕。
    事实上，这些坑坑洼洼的伤口几乎抹除了荒漠主教的五官，让他此时的形象看起来颇为疹人。

 第216章 黄沙

    第216章 黄沙
    在將荒漠主教撞进墙壁的同时，小黑顺势张开巨口，咬住了魔法护盾。
    隨著它的发力，獠牙如短刀一般反覆切凿，使得魔法护盾阵阵闪烁並逐渐趋於黯淡。
    荒漠主教却並不惊慌，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半透明的黄色小瓶。
    打开瓶塞。
    “哗——”
    黄沙从瓶口汹涌而出，转眼化作漫漫流沙，铺向四面八方，並將荒漠主教整个人包裹起来，使其变成一个沙堆。
    突如其来的黄沙让小黑猝不及防，当即就被灌了一嘴的沙子。
    它不由呕吐起来，同时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黄沙之下，一声虫鸣突然响起。
    “嘶！”
    “嘶嘶！”紧接著是更多的虫鸣沿著流沙涌动的方向响起。
    “吼！”小黑忽然怒吼一声，猛地抽回后腿，同时挥动巨大的熊掌，狠狠拍向某处黄沙。
    “轰！”黄沙飞溅，隨即一只沙蝎露出身影。
    这只沙蝎早已在小黑的拍击下变成了肉饼，但毫无疑问，黄沙中还潜藏著许多沙蝎，“嘶嘶”的虫鸣声此起彼伏。
    高加诺也很快遭到沙蝎的袭击。
    好在有大地之肤的保护，沙蝎的毒液几乎无法对他造成影响。
    小黑作为一头体型巨大的六级土系魔兽，沙蝎对它造成的伤害同样有限。
    意识到这点后，小黑再次向荒漠主教发起攻击，巨爪猛拍沙堆。
    “轰。”沙堆轰然瓦解。
    但荒漠主教的身影却不知去向，沙堆之內空空如也。
    除了高加诺和小黑之外，偌大的房间里赫然只剩下漫漫黄沙。
    看著像海浪一般不时涌起的黄沙，高加诺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房间边缘处的黄沙忽然一阵翻涌，隨即十几根沙柱升腾而起。
    “哗——”隨著黄沙的流动，沙柱的形状迅速变化，最终变成十几个一模一样的人影。
    十几个人影都是身穿长袍，手持法杖，全身蓝光散发，正是荒漠主教的模样。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十几个荒漠主教异口同声，语气里充满愤怒和怨恨。他们沙哑的声音叠在一起，在房间里反覆迴荡。
    与此同时，他们同步开始施法，口中念诵咒语。
    小黑咆哮著冲向最近的荒漠主教。
    高加诺也开启燃血衝刺，直奔一个荒漠主教。
    重压打击！
    “轰！”唤血之剑当头猛劈，荒漠主教身上的魔法护盾轰然溃散。
    隨即其身影也化作碎沙。
    假的。
    高加诺再次冲向一个荒漠主教。
    只不过，周围的黄沙显然还有妨碍速度的作用。他即便在燃血衝刺的状態下，速度也显得有些缓慢。
    仅仅在他击溃两个分身后，荒漠主教的施法就已经完成。
    十几颗火球呼啸而来。
    “轰！”高加诺瞬间被火焰吞没。
    四环的火球术！
    好在十几颗火球只有一颗是真的，不然这一下就足以將高加诺轰成焦炭。
    饶是如此，挨了一发四环火球术也不好受。
    高加诺连忙发动噬血再生，同时抬头看向发出真火球术的荒漠主教身影。
    “有两下子。”荒漠主教冷笑一声，“希望你下次还能这么走运！”
    话音未落，黄沙再次涌动，將十几个荒漠主教的身影悉数淹没。
    不一会，十几个荒漠主教重新出现。
    他们分布如初，但毫无疑问，真正的荒漠主教已经改变了自己的位置。
    十几个荒漠主教再次开始念诵咒语。
    这咒语声响起的同时，高加诺的脸色不由一变。
    心灵震击！
    他遇到这个法术的次数不多，但印象却极其深刻。
    心灵震击无疑是个麻烦的法术，特別是从高等级者手中使出，不仅难以防御，而且威力巨大，少说也要一阵晕头转向，这在战斗中足以致命。
    好在这个法术的咒语较为冗长。
    而且经歷过血祭事件的高加诺也对精神攻击有所准备。
    在判断出荒漠主教即將施展的法术是心灵震击后，高加诺毫不迟疑，立刻从储物戒摸出一副法术捲轴。
    【物品：法术捲轴·心灵防护】
    【等级：四环】
    ……
    四环的心灵防护。
    价格高昂自不必说。
    幸亏是在渡鸦镇黑市买的，不义之財的诅咒让它的价格降低不少，高加诺因此买了许多。
    將法术捲轴起来，一层若隱若现的金色光辉立刻笼罩在他周身。
    如果这时再把蔽目头环戴上，高加诺甚至有信心完全抵抗荒漠主教的心灵震击。
    但蔽目头环的副作用毕竟不小，稍稍考虑后，他还是决定冒一点风险。
    他相信，在四环心灵防护的加持下，即便是最糟糕的情况，自己也不至於失去还手之力。
    大不了磕一瓶滋补药剂。
    给自己加上心灵防护后，高加诺又喝了一瓶怒气药水。
    隨即他取出三支黑钢穿刺箭，各附上四簇迅捷微风以及神圣之油、血箭头，搭上强弓。
    经过刚才的尝试，他估计这样应该就可以打破荒漠主教的魔法护盾。
    將弓弦拉到极致，瞄准三个荒漠主教。
    瞄准射击！
    “咻——”
    只听一声破空，三支黑钢穿刺箭激射而出。
    “轰轰轰！”三个荒漠主教的身影相继溃散。
    与此同时，小黑也成功拍散一个荒漠主教的分身。
    效率还行。
    高加诺再接再厉。
    又是三支黑钢穿刺箭，迅捷微风，神圣之油，血箭头，瞄准射击。
    三个荒漠主教分身隨之溃散。
    一连击溃了六个荒漠主教的分身，都没有找到真正的荒漠主教，这让高加诺不禁眉头紧锁。
    有点倒霉啊！
    眼看心灵震击的施法快要完成。
    高加诺当即一咬牙，决定挨一发心灵震击再射击。
    看看是荒漠主教的沙快，还是自己的风快！
    高加诺这次只取出了一支黑钢穿刺箭，迅捷微风上满。
    瞄准射击！
    一番蓄力的同时，高加诺在心中紧张等待。
    半秒钟之后。
    荒漠主教施法完成。
    由暗黄色光芒组成的神秘符文在每一个荒漠主教身前浮现。
    高加诺也蓄势待发，准备在硬吃一发心灵震击、找到真正的荒漠主教后再射出这一箭。
    但就在这时，荒漠主教们的脸上忽然露出些许迟疑。
    显然，荒漠主教也察觉到了高加诺的意图。
    只要他对高加诺使出这个心灵震击，高加诺立刻就能確认他的真身所在。
    一个心灵震击能干掉高加诺吗？
    如果没有心灵防护，荒漠主教大概还有些信心。
    但看著高加诺身上的淡淡金辉，荒漠主教觉得这多半不可能。
    而只要不能一举击杀或重创高加诺，接下来倒霉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於是短暂的迟疑过后，荒漠主教也调整了战术。
    他將心灵震击瞄向了小黑。
    几乎在同一时间，小黑也在再次拍散一个荒漠主教分身后转了个头，冲向另一个荒漠主教分身。
    看到荒漠主教將法术对准小黑，高加诺心中不由一惊。
    毕竟魔兽精神属性通常显著低於人类，更难抵挡精神攻击。
    荒漠主教这一下，小黑十有八九承受不了。
    电光火石之间，高加诺没有时间细想。
    由於小黑和荒漠主教几乎同时调转方向，高加诺下意识地以为是小黑选对了目標导致荒漠主教也改变目標。
    因此他的第一反应是將弓箭瞄准了小黑冲向的荒漠主教。
    隨即他意识到不对。
    因为早在小黑面向这个荒漠主教之前，荒漠主教就已经將心灵震击对准了小黑。这显然说明，荒漠主教改变目標跟小黑的选择没有关係。
    除此之外，荒漠主教脸上的迟疑仍未退去。
    而这似乎说明小黑並没有选对目標，它冲向的仍然是荒漠主教的分身，甚至这一侧的荒漠主教可能都是假的。
    毕竟，如果小黑真的选中了荒漠主教的真身，荒漠主教肯定会毫不迟疑，立刻对其发动攻击。
    想到这里，高加诺再次改变目標，瞄准了小黑身后的一个荒漠主教。
    这里有两个荒漠主教。
    直觉告诉他，真身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他瞄准的到底是不是真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射！
    “咻——”
    只听一声破空，黑钢穿刺箭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荒漠主教也向小黑髮动了攻击，心灵震击的符文直奔黑熊。
    小黑瞬间倒地。
    但紧接著，荒漠主教的脸上也露出恐惧。
    毫无疑问，高加诺选对了目標，黑钢穿刺箭正在飞向荒漠主教的真身！
    荒漠主教试图有所反应。
    但十簇迅捷微风加持下的黑钢穿刺箭何其迅捷，根本由不得他有任何动作，转瞬即至。
    “啊！”
    只听荒漠主教一声惨叫，黑钢穿刺箭破开魔法护盾，狠狠命中他的胸口。
    神圣之油的灼蚀隨即触发。
    “嗤——”阵阵浓烟冒起。
    与此同时，高加诺已经一个箭步衝上去，右手握著唤血之剑，左手拿著一瓶神圣之油。
    在神圣之油的灼蚀下，荒漠主教手忙脚乱，甚至没有及时补上魔法护盾，而是直接打了个瞬发法术出去。
    枯萎之触。
    被法术击中的高加诺只感觉身体一虚，差点摔倒。
    他连忙使用噬血再生。
    与此同时，他见荒漠主教身上没有魔法护盾，索性直接丟出神圣之油。
    “咔嚓！”油瓶碎裂，神圣之油登时泼了荒漠主教一身。
    “啊啊啊——”荒漠主教放声惨叫。
    高加诺这时双手握剑，衝上前去，当头猛劈。
    重压打击！
    “轰！”
    伴隨著一声巨响，荒漠主教的头骨登时被劈开。
    不过作为八级亡灵，荒漠主教的骨头显然更加坚固，高加诺全力一劈之下，竟然只是一道浅浅的裂纹。
    高加诺连忙又是几个重压打击。
    “轰轰轰！”
    在唤血之剑的连续猛劈之下，荒漠主教的脑壳终於被彻底劈开。
    一行信息隨即浮现。
    【击杀8级无智亡灵，经验+200】
    看到这行信息，高加诺不由一愣。
    无智亡灵？
    不可能。
    荒漠主教怎么看都不像无智亡灵。
    正当高加诺疑竇丛生的时候，忽然目光一瞥，注意到不远处有个沙蝎从黄沙中钻出，径直朝门外爬去。
    当靠近法比昂徽记之戒的影响范围时，这只沙蝎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前进，但速度却有所迟缓。
    按理来说，沙蝎不属於邪恶生物，不会受到驱邪的影响。
    现在它既然受到法比昂徽记之戒的影响，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
    寄魂。
    毫无疑问，荒漠主教將自己的灵魂寄附到了这只沙蝎身上，打算通过这种方式骗人耳目、逃出生天。
    可以確信这是一项赐福能力。毕竟，在魔法领域，寄魂是极为深奥且几乎无处学习的禁忌知识，即使对於八级法师来说也没有掌握的可能。
    而荒漠主教不仅使出来了，还使得如此快速且不露声色，显然只可能是赐福的力量。
    事实上，他差点就能骗过高加诺。
    周围黄沙瀰漫，沙蝎四处横行，有一只爬向门外並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它完全有可能借著黄沙与同类的掩护离开教堂，稍微走远些，即便只考虑水窖遗址的范围，別人想再找到它这一只小小的沙蝎也几乎没有可能。
    只可惜，“认知”让高加诺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隨后又通过沙蝎在法比昂徽记之戒附近的反应做出判断。
    看著仓促爬向门外的沙蝎，高加诺嘴角微勾，隨即起身追了过去。
    “嘶——”沙蝎若有所觉，发出惊恐的虫鸣，同时加快速度，一边就近钻进黄沙，一边继续爬向门外。
    一只沙蝎再快又能快到哪去。
    转眼间，高加诺就已经追上，然后伸手抓去。
    “嘶——嘶——”沙蝎隨即被从沙子里拽出来，一阵徒劳地挣扎嘶鸣。
    与此同时，它也频频摆动双钳与尾刺，向高加诺发起攻击。
    只是高加诺仍处在大地之肤的状態下，手掌坚如磐石，並几乎免疫毒素，自然不会被伤到。
    见攻击无用，沙蝎还试图偽装，不断地发出虫鸣，似乎是想让高加诺误以为自己是一只真正的、普通的沙蝎。
    直到高加诺讽刺地说了句：“主教大人，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个优秀的沙蝎表演家。”
    (本章完)

 第217章 古代金幣

    第217章 古代金幣
    “如果你胆敢杀了我，你必將受到荒漠之神赛特的天谴！”荒漠主教的声音从沙蝎的体內传来，语气里充满惊惧和愤怒。
    但很显然，他的命运已经不属於他。
    高加诺岩石般的手掌將沙竭牢牢捏住，冷笑著说道：“如果荒漠之神真的那么青睞你，你大概也不会沦落至此了。”
    说著，他就取出一瓶次级神圣之油，与沙竭一同握在手中。
    然后他猛一用力。
    “咔！”
    玻璃瓶与沙蝎同时被捏碎，金色液体混合著虫尸在高加诺手心一阵揉搓。
    “啊啊啊——”
    碾碎的虫尸间浓烟冒起，烟雾翻滚著向上升腾，荒漠主教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隨即一行提示信息浮现。
    【击杀8级灵魂，经验+200】
    至此，高加诺才算彻底击杀荒漠主教，这场战斗终於划下了句號。
    用水洗术將手上的污秽洗净后，清凉的水流冲走了残留的血跡和碎屑，他重新起身，脚步略显沉重，走到小黑身旁，伸手触碰。
    【状態：死亡】
    黑熊巨大的身体已彻底失去了温度。儘管並不意外，但真的看到这个结果之后，高加诺还是不禁一阵嘆息，同时也感到有些头疼。
    这下该怎么和老疤交待呢？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还有更紧迫的事情需要处理。
    外面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喊杀声依然此起彼伏，
    信仰赛特的亡灵和信仰辛达苟萨的亡灵仍然在互相刮痧，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由於都缺少有力的杀伤手段，实际並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高加诺当即拎起荒漠主教的尸骸，走出教堂喊道：“荒漠主教已经死了！”
    “主教大人“
    “赛特啊，为什么！我们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看著荒漠主教的尸骸，一眾赛特亡灵纷纷斗志全无，当即作鸟兽散，各自逃跑去了。
    高加诺当然不能让他们跑掉，当即开启燃血衝刺一番追杀，又有小咕空中协助，很快就將所有赛特亡灵全部消灭。
    消灭完赛特亡灵，接下来自然是收拾战利品。
    最显眼的战利品毫无疑问是荒漠主教的一身行头一一法袍和法杖都是十级的魔法物品。
    高加诺很想自己用，不过他使用的魔法毕竟不多，而且两样东西都是水系，显然还是达莉丝更適合。
    所以他最终將法袍和法杖都“借”给了达莉丝。
    对於体型瘦小的达莉丝来说，法袍的尺寸明显过於肥大，就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一样。但这不是问题，法袍自带一个名为“良效缩放”的附魔，可以很方便地调整尺寸。
    除了法袍和法杖之外，荒漠主教用来释放黄沙的瓶子也很值得注意。
    【物品：沙漠之瓶】
    【等级：8级】
    【效果：可容纳四十万磅黄沙】
    四十万磅黄沙！
    也就是接近两百吨！
    不得不说，这是个让高加诺有些震惊的数字。
    可惜好像没什么用，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
    荒漠主教可以利用黄沙施法，但他却没有这个本事。
    对他来说，沙漠之瓶只是一个纯粹的空间魔法物品，容量虽大，但却只能用来装沙子，其它的东西都装不进去。
    两百吨沙子能有什么用？
    高加诺思索无果，一阵摇头，隨即尝试著將荒漠主教放出的沙子又收了回去，既是清理场地，
    也是想看看这个瓶子到底好不好用。
    这东西使用起来没什么门槛，操作相当简单，打开瓶塞，注入法力，就可以自行牵动附近的黄沙流入其中。房间里的黄沙少说有十万磅之多，堆积得到处都是，但只不一会功夫，这些黄沙就都被收入瓶中，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从这点来看，沙漠之瓶似乎可以用於挖沙子一一效率非常之高，堪称挖沙神器。
    荒漠主教身上有个储物戒，但里面没什么东西，因此將沙漠之瓶收起后，高加诺又在教堂內外一阵搜寻，最终在奥伦的帮助下，找到了位於教堂下的藏宝室。
    藏宝室里还有几个无智亡灵，它们显然是这里的守护者。不过没有智慧的它们，註定不可能对高加诺造成像样的阻碍，战斗过程毫无悬念。轻鬆解决掉儿个无智亡灵后，高加诺就在藏宝室的尽头见到了一只箱子。箱子看起来是用沙子塑造的，表面还雕刻著细密的纹，呈现出与遗址中大部分物品截然不同的精美，似乎说明了荒漠主教对它的钟爱。
    “箱子里就是荒漠主教在遗址內搜刮的財富。”奥伦说道。
    皮尔斯眼晴一亮：“水窖遗址內几千具尸体的遗物都在这里？”
    “那倒不是。”奥伦摇了摇头，“亡灵自发觉醒最快也要几年时间，慢的几百年也不奇怪，在第一批亡灵觉醒之前，水窖的遗物早就被活人搜刮过了。”
    皮尔斯的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我还以为我能找回我的收藏品呢，那些都是我了大半辈子收集的珍贵物品。”
    奥伦试图安慰他：“也说不定，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荒漠主教一直在让我们挖掘，工作从未停歇一一很多尸体至今都还处在沙土和落石的掩埋之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被我们挖出来的，如果是的话，你的遗物可能就在这里面，或许会有意外的收穫。”
    皮尔斯闻言，脸上重新燃起希望。
    与此同时，高加诺准备打开箱子，伸手触摸著箱子的边缘。
    “等等，箱子上会不会有诅咒？”詹姆斯问，声音中带著一丝担忧，毕竟这种宝箱经常会设有陷阱，而考虑到它的主人是一个信仰邪神的法师，诅咒无疑是最可能的一种形式。
    “我来驱散一下！”达莉丝兴冲冲地说道，她刚刚拿到十级法杖，正想试试呢，眼中闪烁著跃跃欲试的光芒。
    隨即她就开始念诵咒语。
    十级法杖確实不同凡响，从她的表情变化就可见一斑。事实上，在法杖蓝色光芒的映衬下，达莉丝看上去就像是在海浪中冒险，吃惊、小心的表情在少女的脸上不断切换，显得格外有趣。
    不一会，当咒语完成，法杖光芒流转，箱子也隨之微微一闪，看上去確实驱散了什么。
    “好了！”达莉丝欣喜地又晃了晃法杖，就像炫耀玩具一样。
    高加诺这才打开箱子。
    可惜达莉丝並没有驱散乾净，箱子上还是有个诅咒，而且还是个颇为凶残的诅咒一一五环脆骨诅咒。
    被诅咒的人，骨头会变得比玻璃还脆，轻微的撞击就能导致骨折。
    在这种状態下，隨便摔上一跤，甚至只是磕碰一下，人基本上就完蛋了。
    亡灵更是如此，它们本来就依赖骨架支撑。中了脆骨诅咒的亡灵，大概只能躺在原地不动了，
    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堆骨头渣子。
    幸亏高加诺不怕这种物品触发的诅咒，公平诅咒在第一时间就將诅咒解除。
    无视脆骨诅咒，他將箱子掀开，各种金银珠宝立刻呈现在眼前。
    “这么多钱！”詹姆斯惊嘆道。
    “还有巨魔时代的文物！”皮尔斯则第一眼看到了钱幣堆里的一个精美饰物。
    高加诺拿起一个盒子。
    盒子打开，发现其中赫然摆放著几十枚储物戒，
    皮尔斯突然激动起来，伸手指著其中一枚戒指说道：“这是我的储物戒！看，上面还刻著我的名字！”
    高加诺拿起他所指的储物戒一看。
    上面確实刻著他的名字：皮尔斯·沙克尔顿。
    “是你的没错。”高加诺將戒指递给他。
    皮尔斯激动地接过戒指，双手都有些颤抖，但紧接著就皱起眉头，神情变得失落：“里面什么都没有。”
    奥伦提醒道：“估计荒漠主教把这几十个储物戒的东西都倒进箱子里了吧，你在里面找找，应该可以找回你的东西。”
    “也对。”皮尔斯点点头，正准备翻找。
    然而他的动作却被打断，有亡灵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你的其它东西也刻有你的名字吗？”
    皮尔斯一滯。
    眾人也都反应过来。
    箱子里这么多东西，它们的主人根本无从判断，如果皮尔斯说箱子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难道所有財宝都归他了不成？
    高加诺想了想：“这样吧，皮尔斯，你先回想一下，你的储物戒里都有什么东西，然后再找。”
    “有很多药剂和捲轴，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药剂和捲轴应该都用不了了。”皮尔斯慢慢回想著，“能留存至今的应该包括一堆刻著我名字的徽章、三块刻有异族文字的石板、一座血精灵时期的雕像·都是我了大价钱买来的。”
    “哦，这个巨魔饰物也是我的！”他忽然想起来，指著他刚才注意到的巨魔饰物，“不过算了，我刚才没有认出来。”
    “还有很多有千年以上歷史的古代钱幣。”皮尔斯补充了一句，“我是说距离我所处的那个时代。”
    皮尔斯说完，隨即和高加诺一起在箱子里翻找。
    不多时，部分物品就被找到，
    其中一枚古代金幣引起了达莉丝的注意：“金幣上的图案是古阿苏尔的罗兰国王？”
    皮尔斯：“没错，就是颁布了“罗兰敕令』的那个古阿苏尔国王，阿苏尔最伟大的君王。事实上，这枚金幣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可以证明阿苏尔是第一个皈依摩撒的国家的证据，它的歷史价值无法估量。”
    说著，他的语气变得有点激动。
    隨即只见他將金幣一翻：“你们看，这是什么？摩撒三角！这枚金幣是罗兰的儿子铸造的，换句话说，罗兰的儿子继位时，摩撒的图案已经可以印在金幣上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当时摩撒信仰已经得到了王国的推崇！”
    高加诺虽然对歷史和考古学了解不多，但听皮尔斯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这枚古代金幣的歷史和宗教价值。
    因此稍加思索，他便问道：“这枚金幣能卖给我吗？
    1
    “一百金幣怎么样？”他补充道。
    皮尔斯却笑了笑：“虽然我已经与世隔绝了好几百年，但我能猜到它现在的价值。事实上，即使在我那个时代，这枚古代金幣的价格也不止一百金幣。”
    高加诺：“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適？”
    皮尔斯沉默片刻：“就一百金幣，但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
    皮尔斯：“我希望你將沙克尔顿家族的近况告诉我。”
    高加诺：“沙克尔顿家族近况很好。我是南方人，对北方的事了解不多，但我也不止一次地听说过沙克尔顿的名字，知道那是一个繁荣富贵的大家族。”
    “我的意思是详细的近况。”皮尔斯深吸一口气，“从我死后，一直到今天。”
    “那你只能等我下次再来这里了。”高加诺说。
    他其实有点不情愿了，毕竟阿苏尔沙漠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只不过这枚古代金幣確实价值不菲。
    別的不说，卖给艾丹，他觉得卖个五百金幣问题不大。
    皮尔斯：“当然，我可以等你，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好吧，以摩撒的名义，我会再来这里一次的。”高加诺点头说道，同时递出一百金幣。
    除了皮尔斯之外，其他亡灵均无遗物在箱中。
    於是剩下的东西自然是眾人瓜分。
    高加诺得到了其中的大部分，包括目测价值数千金幣的钱幣，亡灵们则拿了小部分。
    除了財宝之外还有一些魔法物品。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於一把秘银匕首。
    箱中的大部分物品都是几百年的老物件，看上去十分陈旧，或者破破烂烂，充满了歷史的沧桑感。
    这把秘银匕首却光瓦亮，並且单独被放在一个盒子中。
    高加诺伸手触碰匕首。
    【物品：召唤者之刃】
    【等级：7级】
    【附魔·协助召唤：协助所有召唤法术的施展】
    【附魔·法阵记忆：保存著七种基础召唤法阵，將召唤者之刃插入平整地面即可形成】

 第218章 亡灵巨熊

    第218章 亡灵巨熊
    高加诺將召唤者之刃拿在手中一阵端详，感受著这把武器传来的微妙波动。
    看著这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他不禁联想到不久前在渡鸦镇买到的《初等恶魔学识》。
    现在自己有了召唤恶魔的方法，又有了可以协助召唤的工具，召唤眼魔的材料手头也有……
    召唤眼魔的计划是不是应该提上日程了？
    事实上，如果要召唤恶魔的话，这个水窖遗址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里远离人烟，隱蔽性极佳。
    足够隱蔽且不说，而且还能找到帮手。这里的辛达苟萨亡灵们都是法师，万一召唤过程中遇到什么意外或者困难，他们多少能帮上忙。
    如果是在人类城镇，想找人帮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谁知道帮忙的人会不会向教会举报呢？甚至可以说，举报几乎是必然的，即使是浅信徒，也不可能坐视一场恶魔召唤仪式。
    而几个辛达苟萨亡灵肯定不会去举报，他们自己就是教会眼中的禁忌存在，当然不会跑去自投罗网。
    可惜高加诺还没学会召唤恶魔的魔法。
    而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因此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儘快前往阿克斯城，无法在此久留。
    心中思量片刻，各种计划在脑海中快速闪过，高加诺將召唤者之刃收起来。
    过了一会，眾人將战利品悉数瓜分。
    这时高加诺问道：“奥伦，这片区域能不能找到一些骷髏尸体？”
    奥伦：“在修造建筑之前，荒漠主教吩咐我们清理过附近的尸体——我们將尸体都堆放到了一个地方，我带你过去。”
    说著他就转身走去。
    其他人跟隨其后。
    但当眾人途经高加诺和荒漠主教战斗的房间时，达莉丝忽然伸手一指小黑的尸体：“对了，老大，也许我们可以试试將小黑转化为亡灵！”
    高加诺一怔，这个想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隨即不禁问道：“这能行吗？”
    “反正还有三瓶亡灵觉醒药水。”达莉丝说，“每用一瓶亡灵觉醒药水，尸体转化为亡灵的可能性都会增大……咱们试试吧，老大？”
    “而且我现在还有超厉害的法杖！”她又晃了晃手里的十级法杖。
    高加诺想了想：“我得提醒你，这是最后三瓶亡灵觉醒药水，如果三次都失败了，咱们可没时间再去渡鸦镇买。你確定要用来转化小黑？”
    达莉丝稍稍迟疑，最终还是一点头：“嗯！”
    既然达莉丝已经决定，高加诺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神諭是达莉丝的任务。
    不过当他们决定实施的时候，一个问题却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黑的体型太大了。
    达莉丝预先准备的法阵石板远远不够。
    这一度让他们打算放弃此计划。
    直到奥伦说道：“我们去荒漠主教修建的祭坛看看吧，那里可以成为转化小黑的仪式场地。”
    高加诺和达莉丝便跟隨奥伦，来到距离赛特教堂不远的一座祭坛。
    从祭坛的规模来看，毫无疑问可以作为转化小黑的场地。
    但也有一些麻烦需要解决。
    比如祭坛上有座神像——荒漠之神赛特的神像，神像雕工精美，栩栩如生，但在眾人却显得格外的不合时宜。
    毕竟，赛特和辛达苟萨是敌对关係，在赛特神像的注视下为辛达苟萨转化亡灵，这何尝不是一种ntr，万一激起赛特的愤怒，会发生什么可不好说。
    因此他们必须先將赛特神像拆毁，其它和赛特有关的装饰自然也需要消除。
    这项工作只能由高加诺来完成。毕竟，拆毁神像虽然不如当面ntr那么恶劣，但也还是有很大可能触发诅咒，並且多半会无视常规的魔法防护手段，只有公平诅咒能起到作用。
    事实也的確如此，当高加诺將赛特神像从祭坛上拆除时，诅咒立刻降临，然后被“公平诅咒”瞬间解除。
    抹去荒漠之神的痕跡后，祭坛上的法阵也需要改变。
    好在不必全改。经过一番观察和探討，他们发现法阵其实有可以继续利用的部分，而且还不少。事实上，祭坛上的法阵总共有五部分，其中四部分都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无关归属，只有核心部分属於赛特，需要换成辛达苟萨的法阵。
    达莉丝是这方面的行家，皮尔斯也对此颇为精通。於是两人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改造祭坛上的法阵。
    经过几天的忙碌，法阵改造完成。
    之后高加诺將小黑的尸体运到祭坛上。
    这一步差点把他累瘫。
    毕竟小黑的体型和大象差不多，拖到祭坛还好说，送到祭坛上却是个大工程，那沉重的躯体简直要把人压垮。
    好在几个亡灵都是法师，或多或少懂一点风系魔法，在他们魔法的帮助下，微风在小黑身边盘旋托举，高加诺此时开启大地之肤，总算將小黑运到了祭坛上。
    小黑的尸体置於祭坛中央。它的尸体没有受损，因此看起来就像睡著了一般。
    达莉丝手持法杖站在尸体前。
    再让四个亡灵法师站在协助施法的法阵上。
    见大家都已准备就绪，达莉丝隨即將一瓶亡灵觉醒药水倒入法阵，然后开始念诵咒语。
    四个亡灵法师一併念诵咒语。
    当五个声音同时响起，形成了某种神秘的共鸣，达莉丝手中的法杖渐渐光芒大盛。
    不一会，法杖顶端的光芒就璀璨得仿佛一颗蓝色的太阳，在这漆黑的环境中格外醒目，几乎要把人的眼睛刺瞎。
    高加诺不得不转过头去。
    “咕。”小咕同样如此，脑袋直接转到背后。
    这算是黑暗视觉的副作用之一，不管是通过魔法、药剂、捲轴获得的临时黑暗视觉，又或者是通过赐福、魔纹获得的永久黑暗视觉，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强光不耐受”的副作用。
    五个施法的亡灵自然也感觉到了不適。
    但他们必须忍受这种感觉，直到施法完成。
    “辛达苟萨……辛达苟萨……”
    辛达苟萨的名字在他们的咒语中反覆响起，每一次念诵都带著虔诚的信仰，璀璨的蓝色光芒在祭坛上持续流转。
    过了片刻。
    施法完成。
    蓝色的光芒迅速熄灭，巨大的黑熊却毫无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法阵上。
    “失败了。”达莉丝微微皱眉。
    皮尔斯的声音透著几分宽慰：“我们討论一下吧。”
    五个亡灵法师一阵討论復盘，反思刚才的施法，他们分析著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失败的原因。
    討论过后，达莉丝倒下第二瓶亡灵觉醒药水，五个亡灵法师再次开始念诵咒语。
    结果第二次仪式仍然失败。小黑依旧毫无反应，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默地趴在祭坛中央。
    这下达莉丝焦虑了。
    毕竟两次失败后，亡灵觉醒药水只剩下一瓶。
    而距离完美完成辛达苟萨的神諭，正好还差一个亡灵。
    这让达莉丝不得不面临一个抉择：是在遗址內找一具容易转化的尸体，还是继续转化小黑？
    找一具容易转化的尸体，成功率固然可能高得多，但从情感上来说，她显然更希望將相处过几个月的小黑唤醒。
    一番纠结过后，达莉丝决定问问小咕。
    “小咕，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尝试唤醒小黑吗？”她通过动物交谈问道。
    “咕。”小咕似乎思考了一下，脑袋灵活地歪向一边，“虽然这傢伙有点白痴，但老实说……我还是挺希望它能醒来的。”
    达莉丝一阵沉默，眼神在小黑身上停留良久，最终点头：“好吧，希望辛达苟萨保佑我们。”
    说完她拿出第三瓶亡灵觉醒药水，倒入法阵。
    隨即法师们开始了第三次施法。
    他们的表情——如果有的话，无不是一脸严肃。
    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施法。
    如果失败，那就是真的失败了。
    別说他们，连高加诺和小咕都感到了紧张。
    隨著仪式进行到高潮，高加诺情不自禁地握起拳头。这次他没有转过头，而只是眯著眼睛，迎著璀璨的蓝色光芒，直视著祭坛的中央。
    小咕也是目不转睛。
    不仅如此，它还忍不住扇起翅膀，一阵振翅低飞，在空中反覆打转。
    在主观感受颇为漫长的等待中，仪式结束。
    空气短暂沉寂。
    隨即巨大的黑熊忽然身体一颤：“吼……”
    “耶！”达莉丝激动地跳起来，上前抱住小黑，“你醒了，小黑！”
    “吼？”小黑眨了眨铜铃般的眼睛，一阵不明所以。它的声音听起来和生前几乎没有区別。
    高加诺通过动物交谈询问道：“小黑，你感觉怎么样？”
    “我……”小黑脸上浮现出些许迷惑，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我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空气安静了一会。
    直到它忽然一声惊叫，显得既惊讶又兴奋：“奇怪，我……我感觉不到饿了！”
    高加诺说道：“你以后都不会再饿了。”
    “真的吗？那还不错。”小黑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天真，“以前好像有个人经常说我吃得多，这下我不用再吃饭了，吼吼！”
    高加诺眉头一皱。
    迟疑了半秒钟后，他试探著问道：“小黑，你还记得希克斯吗？”
    “希克斯？”小黑想了想，眼神变得更加迷茫，隨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高加诺一阵沉默，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转化为亡灵的小黑竟然把主人忘了。
    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这种情况在亡灵转化中常见到近乎必然。
    毕竟绝大多数亡灵的人格都来源於“次生灵魂”，与生前並不等同，能保持心智正常就值得庆幸了，保持记忆完整几乎不可能。
    想到这里，高加诺不禁看了一眼达莉丝。
    达莉丝拥有生前的全部记忆。
    高加诺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意识到这种情况多么罕见。
    不管怎么说，隨著小黑转化成功，达莉丝也完美地完成了辛达苟萨交给她的神諭。
    可以打开神諭宝箱了。
    当然，这个神諭宝箱他们可不敢当著皮尔斯等人的面打开。
    事实上，他们甚至没有对外人提起过辛达苟萨神諭宝箱的存在，也从来没有向皮尔斯等人表明过达莉丝的亡灵身份。
    毕竟箱子里装的是变形面具，所有亡灵都梦寐以求的宝物。
    有了它，亡灵就可以重新回到活人的社会中。
    完全可以说，变形面具就是亡灵在人间的通行证。
    皮尔斯几个是保留了人性的亡灵，但人性本身也並不十足可靠，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样的重宝面前，难保他们不產生別的心思。
    所以稳妥起见，高加诺和达莉丝没有立即打开辛达苟萨的神諭宝箱，而是先向几个辛达苟萨亡灵告別。
    高加诺：“辛达苟萨的神諭我们已经完成，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皮尔斯说：“这头黑熊你们不带上？”
    高加诺：“人类不会接受亡灵，亡灵黑熊也不例外。”
    皮尔斯：“我的意思是，它看上去和活熊一模一样，使用一些魔法手段，应该不难遮掩其亡灵的身份。”
    小黑的外形確实和生前几乎没有区別。
    高加诺说：“如果它体型足够小，我或许会这么做，但它太大了，只能留在这里了。相信它可以成为你们的朋友。”
    眾亡灵看向小黑，有个人说：“至少它的样子能让我回忆起生前的岁月。”
    詹姆斯这时问：“你们现在就准备走吗？”
    “是的，我需要去阿克斯城，再过不久就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时间了。”高加诺说道，“老实说，我也想成为你们这样——我是说法师。”
    双方说了些道別的话。
    皮尔斯忽然想起：“你们有元素钟或者法力钟吗？在这里我们没法分辨时间，我想我们可能需要一个钟。”
    高加诺取出一只元素钟，递给皮尔斯。
    元素钟价格不菲。
    皮尔斯便要掏钱。
    高加诺却笑了笑：“这是借给你的，我还会再来的。”
    皮尔斯也笑了一下：“好吧，摩……嗯，辛达苟萨保佑你。”
    (本章完)

 第219章 侏儒变形面具

    第219章 侏儒变形面具
    高加诺一行离开水窖遗址。
    不过中间他们去而復返了一次。
    因为在少了小黑之后，关闭石门变得格外困难。高加诺不得不又把小黑叫来，一熊一人分別从內外两侧发力，一起將石门关好。
    关上石门之后，高加诺又重新埋上沙子。
    这一步倒是轻鬆许多。
    他只需要把沙漠之瓶打开，上百吨的沙子就会倾泻而出，不一会就將入口彻底掩埋。看著那些金黄色的沙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高加诺心中莫名有种解压感。
    看著重新被黄沙掩埋的水窖遗址，达莉丝不禁问道：“老大，咱们下次再来的时候要怎么打开石门？”
    高加诺：“下次再来，我应该至少有七节圣名了。不需要別人的帮助，就可以把石门打开。”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里面有亡灵，最好人们和以前一样，对这个破水窖毫无兴趣—不然等咱们下次来的时候，皮尔斯他们可能已经变成骨灰並被卖到黑市上了。”他又说道。
    这显然是现实的担忧，所以他必须儘可能封闭水窖入口。
    说话间，他又平整了一下附近的黄沙，使它们的堆积形状看起来更加自然，
    达莉丝想了想：“那枚古代金幣你打算卖给艾丹吗？”
    高加诺继续平整黄沙：“如果他开的价钱足够高的话。”
    达莉丝：“如果他问起金幣的来源，咱们就说是在沙漠里找到的？”
    “没错。”高加诺点头，“咱们就说中途在沙漠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在尸体身上搜刮到了古代金幣。至於第四水窖遗址，里面早就被古代冒险者搜刮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听上去也很合理，对吧？”
    过了一会，黄沙將水窖遗址的入口彻底掩埋，並且看上去和周围的沙漠景象別无二致。微风轻拂过沙丘表面，带起细微的沙粒，让这里显得更加自然。
    途经附近的人绝不会想到，这平平无奇的黄沙之下正苟著几个智慧亡灵。
    隨后高加诺又前往水窖遗址另一个可能的入口，如法炮製，將其也儘可能封闭起来。
    忙碌的间隙，高加诺向远处稍稍张望之际，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他眯起眼睛，望著远方起伏的沙丘，心中想到：其它水窖遗址又是什么情况？
    阿苏尔境內的水窖遗址多不胜数，大型水窖遗址也有好几个。
    而且它们大多和第四水窖类似，在修建过程中就被入侵者毁灭，埋藏了许多尸体。
    因此不难预期，可能还有一些水窖遗址的情况和这里类似一一自发觉醒的亡灵像荒漠主教一样暗中布置著野心勃勃的计划，可能性恐怕还不小。
    想到这里，高加诺不禁萌生出些许管閒事的念头。
    不过这念头很快就又打消。
    毕竟小型水窖遗址数以百计，大型水窖遗址分布在阿苏尔各处，这种閒事他可管不过来。別说管，单是想像一下要逐一检查这些尘封多年的、打开门都不容易的遗址，就让人感到头疼。
    如果真有亡灵在憋大的，各路神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管，们多半会指引自已的信徒前往干预，就像辛达苟萨指引达莉丝一样。天塌下来有眾神顶著，平头老百姓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把神諭宝箱打开吧。”结束忙碌的高加诺说了句。
    达莉丝也早就迫不及待了，当下一阵搓手，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隨即她从储物戒取出辛达苟萨的神諭宝箱，放到身前的沙地上。
    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先闭上眼晴祷告了一会，然后重新睁开眼晴，表情期待而又紧张地伸出手。
    当达莉丝的指尖触碰到神諭宝箱，她和箱子都散发出微微的蓝光。
    蓝光忽明忽暗，仿佛呼吸一般。
    达莉丝深吸一口气，隨即推著箱盖轻轻向上掀去。她的动作很小心，仿佛是担心弄坏了什么似的。
    在这轻轻的一推之下，原本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的神諭宝箱，毫无阻碍地便被掀开。
    蓝色光芒一闪即逝。
    一副面具出现在箱內。
    面具呈现出皮肤的顏色和质感一一侏儒的皮肤，五官精致且栩栩如生，细看之下，甚至能看到皮肤上细微的纹理，就像一张真正的侏儒的脸。
    “这就是侏儒变形面具！”达莉丝轻呼一声，声音中满含惊喜，同时伸手拾起面具。
    她捏了捏面具。
    从面具的形状变化可以直观地看出，这玩意確实非常柔软，就像人的皮肉。
    事实上，按照《血法笔记》中的记载，变形面具的关键材料之一正是人的皮肉。
    什么种族的皮肉製成什么种族的变形面具。
    侏儒变形面具的材料是侏儒的皮肉。
    如果是人类或者牛头人变形面具，用的就是人类或者牛头人的皮肉。
    达莉丝將面具戴到脸上，向其中注入法力。
    隨即只见一阵光芒流转，几秒钟之內，伴隨著达莉丝的惊呼，她的外形彻底改变一一从人类少女的变成了侏儒少女，
    头髮还是蓝色。
    五官也有些许神似。
    身材稍微胖了点，不像以前那样瘦弱，看起来更加健康了一些。
    最大的区別则是变得更矮了。
    高加诺目视之下，感觉达莉丝现在的身高大概只到自己的腰部。以致於当两人靠近时，达莉丝不得不有些夸张地昂起头，显得有些滑稽。
    外形的改变是次要的。
    如果只是改变外形，幻术、易容之类的魔法就能轻易做到。
    变形面具真正的强大之处在於，它能赋予佩戴者真正的血肉。
    这种感觉外人无从体会，作为佩戴者的达莉丝则立刻激动起来。
    “这种感觉！”她激动地小脸通红，手舞足蹈地转了几圈，仿佛重获新生一般，“是身体的感觉！”
    隨即她跑到高加诺面前，一捏自己的脸：“老大你看！”
    在她的一捏之下，脸蛋的形状自然地改变，与活人毫无分別。
    高加诺也伸手捏了一下。
    確实和活人的触感一模一样，柔软有弹性，有体温，有汗液。
    不仅如此，面板的提示信息也发生了改变。
    【种族：法拉罗侏儒】
    【等级：6】
    【状態：正常】
    几乎可以说，戴上侏儒变形面具的人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侏儒。
    魔法侦测、识破幻术等各种常规魔法，均无识破的可能。
    或许“神视术”可以识破。
    但神视术何其深奥，整个法拉罗世界，掌握这个法术的人也屈指可数。
    而且神视术的施展並不轻鬆，那些掌握神视术的人一一比如教皇，绝不会像詹姆斯乱丟魔法侦测一样乱丟神视术。
    这时达莉丝忽然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老大，给我点吃的！”
    “啊？”高加诺一愣。
    达莉丝咽了口唾沫：“我感觉我现在可以吃东西了！”
    高加诺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块点心。
    达莉丝接过点心，张嘴吃了下去，然后露出满足的表情：“真好吃！辛达苟萨在上，我终於又可以吃东西了！”
    她又向高加诺伸手示意，显然还想要更多。
    高加诺索性取出一大堆食物，搞了个沙漠野餐。
    吃饭的间隙，他问道：“除了这副变形面具之外，辛达苟萨还给了你什么？”
    达莉丝嘴里满满都是食物，一边咀嚼一边说道：“唔·—我现在是六级受名者，还是辛达苟萨的恩眷者。”
    高加诺略微吃了一惊：“你成为辛达苟萨的恩眷者了？”
    “嗯。”达莉丝点头，擦了擦嘴角。
    “辛达苟萨又给了你什么赐福？”
    “极寒暴风雪就是比普通暴风雪魔法冷得多的那种。”达莉丝说道，同时又炫了一大口美食。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样子，高加诺忍不住说了句：“你不用吃得这么急吧。”
    “我已经几十年没吃饭了！”达莉丝理直气壮地说道。
    “.”高加诺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他沉吟道：“你现在有了侏儒身份，要不要和我一起参加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
    “这可以吗？”达莉丝一。
    高加诺：“我觉得应该没问题，至少值得一试，反正几乎没人能识破你的真实身份。”
    “好。”达莉丝点点头，继续吃饭。
    见她沉迷吃饭，高加诺没有再说什么。
    半响，达莉丝终於吃饱喝足，揉了揉肚子，发出满足的声音：“呼。”
    但没多久，她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脸上夹杂著惊讶和几分尷尬。
    她四周看了看，脸上有些泛红：“老大，你能不能转过身？”
    “怎么了？”
    “我——我要小解。”
    高加诺愜了一下，隨即转过身。
    达莉丝连忙跑到不远处。
    隨即高加诺就听见一阵潺潺水声。
    这让他不禁更加吃惊於变形面具的效果。
    看样子，变形面具的效果完全就是赋予了一个人新的肉身。
    吃喝拉撒睡全都可以赋予！
    过了一会。
    达莉丝小解结束，跑了回来：“老大，我们继续上路吧。”
    高加诺將东西收回储物戒，同时注意到旁边的辛达苟萨神諭宝箱。
    他走上前伸手触碰。
    【物品：木头】
    【等级：0】
    曾经的神諭宝箱在神力的影响下有许多神奇的特性，坚不可摧，触感也说不上来的奇怪。
    但在藏物被取出之后，它已经变成了最普通的箱子，物品等级甚至是零级，再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没有收回箱子，高加诺隨即踏上返程。
    几天之后。
    他们回到哨石镇，在旅店找到艾丹。
    当然，在此之前，达莉丝需要变回原来的模样。
    “你们回来了。”艾丹看著从门外进来的高加诺和达莉丝，“怎么样，在第四水窖收穫如何？”
    “坦白说，没什么收穫。”高加诺坐下来，“水窖內空空如也，只有一些早就被搜刮过的尸体。”
    艾丹闻言，不禁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高加诺从储物戒摸出一枚表面有些破损的金幣：“虽然水窖遗址里什么都没有，但我们在沙漠里发现了这个，你看看。”
    艾丹起初还是微微皱眉的样子。
    但当拾起金幣一看，他的表情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不可思议的激动和狂喜，脸色也迅速潮红起来：“这是——罗兰二世铸造的金幣，还有摩撒三角！”
    说著，他反覆检查金幣的各处细节，脸上的激动之色愈发明显，双手也忍不住连连颤抖。
    达莉丝笑了一下：“看来你知道这上面的图案意味著什么。”
    事实上，没有深厚歷史知识的人根本判断不出这枚金幣的意义，达莉丝不能，高加诺更不能。
    普通人甚至可能將它视作一块金子，只从重量断定它价值一到两枚金幣。
    好在皮尔斯已经为他们讲解过他们知道，这枚看似不起眼的古阿苏尔金幣，实际上却是歷史和神学的重要文物，也正是艾丹梦寐以求的东西。
    “能把它卖给我吗？”艾丹问道，目光火热地盯著两人。
    “价格你说！”他紧接著补充道。
    高加诺摸著下巴沉吟片刻：“两千金幣，我可以把它卖给你。”
    儘管已经放出豪言，但听到这个数字，艾丹的脸上还是微微一僵：“两千金幣———“
    “怎么，你觉得不值这个价吗？”高加诺脸色如常。他相信，对於一个虔诚的摩撒徒兼歷史学家来说，这枚无可替代的金幣绝对价值两千金幣，唯一不確定的只是艾丹能否出得起这笔钱。
    艾丹没有回答，而是一阵考虑。考虑的间隙，他也不时观察高加诺和达莉丝的表情，可惜两人的表情都很淡定，显然吃准了他对这枚金幣的渴望。
    过了一会，他微微一嘆：“我承认，这枚金幣对我至关重要，而且没有价格参考。两千金幣就两千金幣吧，不过—“
    停顿了两秒钟之后，他继续说道：“不过我手头没有这么多钱。”
    “你有多少钱？”
    “大概六百金幣。”
    高加诺和达莉丝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地说道：“这太少了。”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瓶次级启迪合剂。”艾丹说道。

 第220章 次级启迪合剂

    第220章 次级启迪合剂
    启迪合剂。
    在同等级的合剂中，启迪合剂的价格属於最贵的一档。
    这固然是因为启迪合剂的製作需要以四种属性的永忘植物为材料，但更重要的是，启迪合剂的作用也非常强大。
    它有机率使人获得圣名。
    或者说，它有机率使人升级。
    高加诺一直对此心怀疑惑。
    毕竟除了启迪合剂之外，似乎很少有什么药剂的药效会以概率的形式呈现。
    但不管怎么说，一瓶次级启迪合剂的价格通常在五百金幣以上，有时甚至能达到一千金幣，而且非常容易流通变现。
    在说话的同时，艾丹已经將次级启迪合剂从储物戒取出，放到桌子上。
    启迪合剂的顏色是纯净的白色，看上去像是牛奶。
    看著桌子上的次级启迪合剂，高加诺说：“次级启迪合剂的价格跨度可不小，有的卖五百金幣，有的卖一千金幣。而且即便按照一千金幣来算，钱也还是不够。”
    艾丹：“这瓶次级启迪合剂经鑑定为九级，在阿克斯城的售价就是一千金幣左右，有时甚至能卖到一千一百金幣。將它抵作一千金幣，同时我付给你五百金幣现金，总共就是一千五百金幣。』
    他稍稍停顿，接著说道：“至於剩下的五百金幣—老实说，我只能给你打个欠条了。”
    高加诺一阵迟疑。
    他上辈子吃过一些教训，並不信任欠条。欠条上写著五百金幣，哪怕闹到打官司，也未必真能要到这个数字。
    因此他想了想：“你接下来打算回阿克斯城吗？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我也准备去阿克斯。”
    艾丹：“我確实住在阿克斯，但我最近並不会回去。而且就算我和你一起回阿克斯，没有欠条，你就不怕我不认帐吗？”
    高加诺一想也是。
    看样子艾丹手头確实没钱了，而且他似乎也不那种轻易背信之人。
    欠条就欠条吧。
    大不了就当是卖了一千五百金幣。
    一百金幣买的东西一千五百金幣卖出，已经是血赚了。
    因此短暂的考虑过后，高加诺最终点头答应：“好，剩下的五百金幣就写在欠条上吧。”
    艾丹当即便取出五百金幣，与次级启迪合剂一併推到高加诺面前，然后拿出纸笔，写下一封欠条，也递给高加诺。
    高加诺收下现金和次级启迪合剂，然后接过欠条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吃惊。
    欠条的內容中规中矩，约定一年內还款五百金幣。
    但在落款处竟赫然写著一串名字。
    “艾丹·约翰·格里高利·尼古拉斯——这是你的全名？”高加诺不禁问道。当名字念出时，
    他可以確认是真的没错，但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它是完整的。
    艾丹理所当然地一点头：“当然是全名，一节俗名，六节中间名。”
    中间名。
    这个说法让高加诺心中一动，
    中间名其实就是圣名。
    不过，虽然“圣名”和“中间名”是同一事物的两种说法，说哪个都可以，但两者在文化上却暗含一些微妙的区別。
    比如，平民更习惯说“圣名”，贵族则更常说“中间名”。
    原因很简单，贵族都是既有名也有姓，圣名总是表述在开头的“俗名”和末尾的“姓氏”之间，所以称为“中间名”。
    平民只有名，没有姓，自然也就谈不上“中间名”了。
    这艾丹是个贵族？
    艾丹显然身家颇丰，而且学者本身就是上流人士才有机会从事的职业，出身贵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如果是贵族，为什么不把姓也写上？完整圣名都写了，写上姓也无所谓吧。
    又或者，艾丹並非贵族，只是因为接触贵族较多，所以才习惯说“中间名”？
    高加诺心中一阵猜测，面上却只说道：“老实说，我没想到你会將自己的全名写上去，毕竟通常来说，欠条写上一节圣名就足够了。”
    艾丹指了指欠条上的名字，语气中带著明显的虔诚和自豪：“我的所有签名都是全名，看看这些中间名，约翰、格里高利、尼古拉斯—这些都是圣徒的名字，圣洁而荣耀，我有什么理由隱瞒袍们呢？”
    他隨即还隱隱质疑地反问道：“你们习惯隱藏自己的中间名？”
    高加诺和达莉丝都是一阵尬笑，没有回答。
    艾丹对此並不意外：“凡人在信仰上走些许弯路无可厚非，也许只是因为儿时听到了一些不合適的传说·但只要迷途知返，我们仍然可以是虔诚的摩撒徒。”
    他的声音带著宽容与理解，但同时也暗含著某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是是。”高加诺当然不好反驳，只是应和。
    艾丹继续说道：“事实上，我以前也有一节灰色中间名，但幸好我得到了朋友的劝诫和帮助，
    最终驱除了这节中间名，重新成为纯洁的摩撒徒。”
    达莉丝感到好奇，不禁问了句：“这节中间名是什么？”
    艾丹沉默了一秒钟：“奥丁森。”
    奥丁森！
    听到这个答案，高加诺和达莉丝都傻了。
    高加诺感觉自己脑子里充满了问號和惊嘆號。
    奥丁可是阿萨神系的最高主神，並且其圣名一向稀有且强大。
    这种圣名居然说驱除就驱除了？
    在高加诺的认知中，只有驱除恶魔真名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驱除圣名不仅麻烦，而且痛苦，代价还高昂至极，光支付给驱名师的钱就上千金幣起步，
    失去的赐福更是难以用金钱衡量。
    正是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绝大多数人只有在面对恶魔真名等黑圣名的时候才会稍稍考虑驱除一一考虑的结果也通常是不驱除。
    艾丹居然把“奥丁森”给驱除了！
    简直逆天！
    艾丹又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把阿克斯城最好的驱名师介绍给你们，他的驱名仪式痛苦最少。”
    “不了不了，感谢你的好意。”高加诺和达莉丝自然都是婉拒，“虽然我们也都希望自己更纯洁一些，但家境贫寒，实在付不起驱名的费用。”
    艾丹不再说什么，目光移到古代金幣上，脸上渐渐又流露出几分火热。
    过了一会，他忽然將金幣放在胸口，闭上眼晴，比划了一阵摩撒三角形。
    一边比划，他还一边露出感动的神情，眼角甚至隱隱湿润，一副圣灵充满的模样。
    “艾丹先生，我们先回自己房间了哈！”达莉丝表情有些僵硬地说了句。
    艾丹置若未闻，將金幣紧紧贴在胸口，自顾自地感动著。
    隨即达莉丝了揪高加诺的衣服，两人就直接回旅店房间去了。
    “砰！”一进房间，达莉丝反手將门关上。关门声颇为响亮，仿佛在宣告著她终於脱离了那种令人不安的氛围。
    然后她又使了个隔音的法术，接著就忍不住吐槽起来：“太嚇人了！不是说阿克斯风气宽鬆吗，怎么会有这种狂信徒！”
    高加诺也被艾丹的虔诚惊到了：“可能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
    “希望阿克斯的其他人別是这个样子。”达莉丝说了句。
    说著她戴上侏儒变形面具，变成侏儒少女，坐到一旁开始吃东西一一她现在一有时间就吃饭。
    高加诺：“你现在反正有变形面具了，就算遇到这种人或者教会也不用害怕。”
    话虽然这么说，但在见识过艾丹的过分虔诚后，他心中也不禁生出了敬而远之的念头。
    毕竟自己身上这么多秘密，又完全不信仰摩撒，跟这种狂信徒走得太近，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特別是信仰，在长期相处的背景下，內心的真实信仰很难隱藏，举手投足间都是马脚。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高加诺是个偽信徒高加诺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只和浅信徒、偽信徒交朋友，遇到深信徒、狂信徒就晃一晃脖子上的项链，其它的能少说就少说。
    考虑之际，他甚至连艾丹的欠条都不太想要了。
    他可以选择把这张欠条卖掉。
    写有完整圣名的欠条几乎不可能违约，艾丹又是阿克斯本地人，等到了阿克斯城，四百五十金幣的价钱是肯定能將这张欠条卖出去。
    这样一来，高加诺无需久等，很快就能拿到现金，而且还不必和艾丹產生过多交集，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高加诺盯著欠条看了一会。
    直到想起次级启迪合剂。
    他收起欠条，转而將合剂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他轻轻一晃。
    次级启迪合剂如牛奶般的药液在玻璃瓶中微微荡漾，呈现出浓稠又丝滑的质感。
    看著眼前的次级启迪合剂，高加诺一阵思索。
    有机率获得圣名？
    他突然反应过来，启迪合剂的效果应该是获取经验。
    毕竟其他人没有面板，无法量化经验的积累过程。
    再加上经验的获取方式本就复杂且多样，同一种方式，不同的人或者同一个人在不同的等级时获取的经验还可能不一样，有些圣名比如“阿布霍斯塔”甚至可以改变经验获取规则，所以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都根本没有“经验”或者类似的可量化的概念。
    同样一瓶启迪合剂，有的人本来就快要升级，喝了之后直接升级；而有的人经验还差很多，喝了依然不能升级。
    在此基础上，人们用概率描述启迪合剂的效果也不足为奇了。
    高加诺打开瓶塞，小心地倒出些许次级启迪合剂的药液在指尖。
    【物品：次级启迪合剂】
    【等级：9】
    【效果：服用可以获得经验】
    果然是获得经验。
    这让高加诺鬆了口气。
    毕竟，如果启迪合剂的效果真是“有一定机率获得圣名”，他喝下之后，万一开出个垃圾圣名或者恶魔真名怎么办？
    而既然是获得经验，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高加诺当即便將一瓶次级启迪合剂仰头喝下。
    乳白色的药液没有味道，入口即化。
    隨即一行信息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经验+900】
    九百经验！
    这让高加诺有点惊喜。
    如果靠击杀敌人，需要击杀三个六级的智慧生物才可以拿到九百经验。
    现在只是喝下这一瓶合剂就拿到了九百经验。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经验条。
    【经验：7354/9600】
    然后他心中一阵盘算。
    按照艾丹所说，一瓶次级启迪合剂在阿克斯城的售价大约是一千金幣。
    喝下去之后可以获得九百经验。
    也就是说，一点经验的成本大约对应一金幣。
    高加诺对自己的赚钱能力还是有信心的。何况他还有植物感知，倘若掌握了启迪合剂的製作方法，获取经验的实际成本至少可以打五折。
    这样看来，嗑药也不失为一种便捷的升级途径。
    高加诺吃了点东西，之后开始备考一一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可不简单。
    但就在这时，一阵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络腮鬍中年人。
    老疤。
    儘管此前並未见过老疤，但在看到此人脸上刀疤的瞬间，高加诺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老疤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不太愉快：“听说你是希克斯的朋友，专程来找我？”
    “嗯—是。”高加诺想著该怎么说。他本来还考虑说一部分实情，但见对方脸色不善，不禁犹豫起来。
    不料老疤竟一声不，直接丟了个钱袋过来：“你清点一下吧。”
    高加诺一愣。
    老疤又道：“整整一百金幣，还上这笔钱之后，我就再也不欠希克斯的了。”
    高加诺反应过来。
    原来希克斯临死前提及哨石镇是因为有一笔债权在这！
    这让他鬆了口气。
    隨即他一番清点：“是一百金幣没错。”
    老疤似是想起什么：“对了，熊呢？他们跟我说，你之前把希克斯的那头黑熊带过来了？”
    “小黑不习惯適这里的气候，我把它送出沙漠了。”高加诺便这样说道，“你想去看看它吗？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招待一个饭量是我一百倍的顾客。”老疤说完就离开了。
    老疤离开后，高加诺看著手里的钱袋，不禁一阵沉默，隨即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关上门，继续备考去了。

 第221章 阿克斯城

    第221章 阿克斯城
    两天之后。
    高加诺离开了哨石镇。
    从哨石镇离开不久，达莉丝戴上侏儒变形面具。
    不出意外的话，她“高加诺的远房表妹”的虚假身份从此就不復存在了，毕竟侏儒和人类显然不可能有这层关係。
    今后她將以“侏儒女僕”的身份拋头露面。
    其实这还是挺常见的。
    毕竟高等精灵、血精灵、光精灵等备受人类痴迷的精灵种族已经灭绝，卓尔精灵又深藏於地下，侏儒几乎就是最契合人类审美的外族了。
    至少侏儒少女还是很受欢迎的——她们看起来就像是未成年的人类女孩。
    因此不乏有钱人热衷於僱佣侏儒女僕。
    带著自己的“侏儒女僕”以及“看家的猫头鹰”，高加诺一路向西北出发，逐渐靠近阿克斯城。途中他们经过了许多小镇和村庄，见识了法拉罗大陆西北部的风土人情。沿途的风景逐渐从荒芜的沙丘变成了肥沃的田野，农作物的长势越来越好，这都预示著他们正在接近王国的心臟地带。
    不久之后，他们抵达阿克斯城。
    这座城市位於法拉罗大陆的西北端，城西临海，城北临山，东侧和南侧则是森林以及村镇。海风从西面吹来，带著咸湿的气息和远方的传说；北面的群山如同天然的屏障，护卫著这座伟大的城市；而东南两侧的大片森林不仅提供了丰富的资源，还是许多冒险者和猎人的活动场所。
    作为塞恩王国的首都，阿克斯城的繁华自不必说。城墙高达数十米，由坚固的巨石建造而成，城门楼更是雄伟壮观，上面雕刻著王国的徽章和歷代国王的丰功伟绩。
    事实上，阿克斯城正是西法拉罗最繁华的城市。商贸的发达、文化的繁荣、军事的强盛，都使得阿克斯城在整个大陆上享有盛誉。各国的商人、学者、艺术家匯聚於此，使得这座城市充满活力和机遇。
    即便放眼整个法拉罗大陆，大概也只有东大陆那只存在於传说中的帝国首都有可能超过它。
    早在抵达阿克斯城之前，高加诺就目睹了这种繁华。道路变得越来越宽阔平整，商队的数量急剧增加，还有人流量的激增——各种装扮的人们匯聚在通往阿克斯城的道路上。
    除此之外，隨著与阿克斯城越来越近，狮鷲的身影也在天空中愈发频繁地出现。
    当抵达阿克斯城东面的小镇东谷镇时，高加诺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狮鷲从天上飞过。
    这些巨型猛禽有时飞得並不高。
    因此它们时常能在地面留下清晰的阴影，有时人们还能看清它们的样子：雄鹰的头部和翅膀，狮子的身躯和后肢，体型巨大，金色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威武的姿態令人敬畏。每当它们从天空掀起一阵风，都会引起地面的惊呼与仰望。
    野生的狮鷲是一大麻烦，它们凶猛、迅捷而且体型庞大，轻易就能从人类的牧场拎走一头羊。如果它们心情不好，或者没有找到更可口的食物，直接把一个可怜的农夫带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在每天经过东谷镇上空的並非野生狮鷲。
    它们属於狮鷲骑士团——塞恩王国最精锐的部队。这支部队有著悠久的歷史与显赫的名声，不仅负责保卫王室的安全，还经常执行远程侦察、信息传递和紧急救援等任务。在战时，他们更是塞恩王国的战略性力量。
    狮鷲骑士团的狮鷲从小就与自己的骑士朝夕相处，接受严格的训练，所以它们不仅不会四处劫掠，有时还会帮助附近的人类对付野兽。
    少年们的常见梦想就是拥有一头属於自己的狮鷲。
    高加诺也有过类似的念头。
    只不过，狮鷲骑士显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除了需要过人的勇气和高超的骑术，通常还要具备特殊的天赋和虔诚的信仰。按照许多矮人的观点，狮鷲天生就对某些种族有著特殊的亲近感，而对另一些种族则保持警惕甚至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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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几乎只有矮人能胜任这份工作。因此，能驾驭狮鷲且皈依摩撒的矮人，地位绝不亚於圣骑士。
    在东谷镇歇脚一番，打听了些消息后，高加诺继续向西出发，最终在一天后抵达阿克斯城的东城门。
    准確地说是“下东城门”。
    因为阿克斯城有两个东大门，一个位於“上城区”，一个位於“下城区”。
    上城区在北，是权贵们的聚集地，国王、狮鷲骑士、主教、圣骑士……几乎全都住在上城区。
    下城区在南，属於平民。
    当然，也有人认为阿克斯城应该分成三部分：上城区、中城区、下城区。
    这种划分不无道理，甚至似乎越来越成为共识了。许多人都认为，传统的二分法已经无法准確描述当今阿克斯城的复杂结构。
    毕竟隨著“下城区大街”的道路修建完成，阿克斯城有了两条东西走向的交通干道，正好沿著某种不言自明的標准將全城分割成了三大部分，在地图上清晰可见。
    在这种划分中，上城区还是那个上城区，权贵云集。
    中城区的居民则主要是工商业者，拍卖行、歌剧院、占卜馆、工匠学院、各大公会等都位於其中。除此之外，法师区通常也被看作中城区的一部分。
    下城区则是“贫民区”，没什么大型建筑，面积最小，人口却不见得最少，地標建筑大概是济贫院以及……监狱？
    从城门进来，高加诺隨即就看到了宽阔的下城区大街以及醒目的济贫院。
    济贫院的造型和教堂有点像。
    事实上它也確实具备教堂的部分职能，有做圣事的场所。
    只不过它更重要的职能是发放救济，主要包括粮食以及一些低级药剂，帮助生活最艰难的部分穷人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也顺便向生活无忧的部分富人出售一些道德优越感。
    高加诺进城的时候，济贫院似乎正好在发放救济，他因此看到了一些衣衫襤褸的贫民抱著粗糲的麵包从济贫院离去。
    这些贫民看上去和南海镇乌鸦街的人差不多。无论走到哪里，贫穷总是有著相似的面貌——破旧的衣服、消瘦的身形、谨慎而卑微的神態。
    阿克斯城和南海镇天差地別，光面积就相差十倍不止，两者的上层社会同样相差巨大，阿克斯城有十二级的红衣主教长驻，且不止一位，而南海镇却连八九级的紫衣主教都只是偶尔到访。
    两地的上层相差悬殊，下层却几乎没有区別。
    人类社会似乎一贯如此。
    高加诺上辈子的见闻也符合这点：任意两个城市或者国家，上限可以千差万別，下限却总是大同小异。
    坐在僱佣的马车上，沿著下城区大街一路西行，之后拐弯向北，就进入了“国王大道”。
    国王大道是阿克斯城最宽的道路，乍一看甚至像个广场。
    大道南北走向，连接北门和南门，贯通全城。
    它被称为“国王大道”的原因很简单，只要沿著它一直向北走，就可以抵达王宫。
    高加诺的马车沿著国王大道向北，最终停靠在“法师区”。
    抵达法师区，一下马车，高加诺的目光就被远处的钟楼所吸引。
    钟楼建立在“圣博德之河”上，几乎位於阿克斯城的正中心。
    整座城市的运转都依赖於它提供的时间。无论是商人的交易、工匠的作息，还是四所学院的课程安排，都以钟楼的报时为准。每当整点时分，洪亮的钟声会传遍全城，提醒著人们时间的宝贵。
    它是摩撒的象徵——毕竟人们都认为是摩撒將时间赐予了眾生。在教会的教义中，时间是最神圣的赐予之一。
    同时它也是魔法的象徵，法师们利用复杂深奥的魔法知识建造了它，让它拥有无与伦比的精度，据说它一年的误差甚至不超过一秒钟，是法拉罗大陆最精確的计时工具之一。
    钟楼的东南就是所谓的“法师区”。
    法师区的核心区域有两部分，靠北的是传送大厅，里面有通往各地的传送门；靠南的就是大名鼎鼎的阿克斯魔法学院。
    当然，高加诺没有急著去阿克斯魔法学院，而是先在旅店住下，然后外出打听购房的消息。
    阿克斯城作为摩撒国家最繁荣的城市，他肯定会在这居住很久。
    至少不会短於他在南海镇居住的时间。
    他在南海镇大概住了四年，在阿克斯城怎么也得住个十年吧。
    因此买房势在必行。
    阿克斯城的房价很贵。
    法师区的房价尤其贵。
    在南海镇，买一套房屋几十金幣就够了，最便宜的房屋，价格甚至在十金幣以內。
    但在阿克斯城，即使是贫民区，一套房屋的价格也可能要上百金幣。
    法师区的房屋更是要数百金幣以上。
    像高加诺在南海镇买的那套房屋，如果要在法师区买一套类似的，少说也要五六百金幣，位置好些的更是要上千金幣。
    高加诺一度考虑放弃在法师区买房。
    毕竟价格这么高，而且他还不一定能进入阿克斯魔法学院，万一了大价钱买房，他却没通过入学测试，岂不是成了小丑。
    直到他转念一想，觉得就算没有考上阿克斯魔法学院，在法师区买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交通便利。
    靠近城市中心，而且附近就是传送大厅。
    在法师区买了房，以后不管去哪个摩撒国家都是片刻的功夫——只要愿意钱。
    因此再三考虑后，高加诺还是决定在法师区买房。
    至於具体位置，他则挑了个相对偏僻的，靠近东城墙。
    一来偏僻的房屋价格便宜些，二来他在南海镇就住在靠近城墙的位置，已经住习惯了。
    身上这么多秘密，要是住在闹市区，他怀疑自己睡觉都睡不踏实。
    一番走访打听，货比三家，高加诺最终费八百金幣买下一套住房。
    在买房的过程中，高加诺还幻想著能像在南海镇一样，捡漏遇到个“被诅咒的房屋”什么的。
    但他显然想多了。
    在阿克斯城——特別是法师区，没有任何被诅咒的房屋能撑过半天，这里会驱散诅咒的人一抓一大把。
    所以这八百金幣是一分钱一分货，没有任何捡漏的成分。
    买好了房子，吩咐达莉丝收拾房间，高加诺自己则向西前往商业区的“歌剧街”。
    阿克斯城的娱乐业很发达，不论是正规的还是不正规的。
    正规娱乐业的代表就是歌剧院“白瑙匯”，它也是阿克斯最知名最繁忙的建筑之一，每天都有人不远千里来观看表演。
    不过高加诺来这里的目的並非观看表演。
    而是送信。
    阿迈罗的信。
    高加诺第一次考虑来阿克斯城就是因为这封信。
    如今几年过去，他终於来到了阿克斯，自然也是时候將这封信交给它的收信人了。
    收信人：希贝尔。
    按照信封上写的地址，希贝尔就在白瑙匯歌剧院。
    这让高加诺不禁有点好奇。
    希贝尔莫非是歌剧院的演员？
    当然，就算是演员，估计也没什么名气，不然他应该已经有所耳闻。
    白瑙匯歌剧院与法师区几乎只隔著一条国王大道。
    穿过国王大道，高加诺很快就抵达歌剧院。
    此时並非热闹的时间，但依然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
    进出歌剧院的客人大多衣著华丽，相比之下，高加诺的打扮倒是有些寒酸。
    他拿著信封准备进入白瑙匯歌剧院，隨即就被一个侍者拦住。
    “买票了吗？”侍者问道。
    他的態度不算很客气。
    高加诺拿出手里的信封：“我是来帮朋友送信的，请问希贝尔小姐在这里吗？”
    “希贝尔？”侍者想了想，“你说的是幻妆师希贝尔？”
    高加诺：“如果没有第二个希贝尔的话，应该就是她了。”
    侍者接过信封看了看：“阿迈罗是谁？”
    “呃，我的一个朋友。”高加诺只能这样说道，“也是希贝尔小姐的朋友。”
    侍者：“他为什么不让邮差或者自己来送？”
    高加诺：“阿迈罗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遗物，他拜託我將它亲手转交给希贝尔小姐。”
    见侍者似乎不太相信，他紧接著补充道：“以摩撒的名义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侍者沉默片刻，隨即一招手：“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希贝尔。”
    “谢谢。”高加诺说，隨即跟著进入了歌剧院。
    (本章完)

 第222章 幻妆师

    第222章 幻妆师
    幻妆师。
    顾名思义，幻妆师的工作就是藉助幻术进行化妆。
    因此，从本质上讲，幻妆师是法师的一种。
    女性法师显然更可能喜欢这份工作。
    譬如在阿克斯魔法学院，不少女性学员都会费大量的时间学习幻术，然后等到顺利毕业便就近入职白瑙匯歌剧院，成为一名幻妆师。
    希贝尔正是其中之一。
    作为阿克斯魔法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她的幻术极为精湛，再辅以各种施法材料或者说“魔法妆料”——这些特製的材料能够与魔法能量產生共鸣以延长幻术的持续时间並增强真实感，她可以轻易地骗过一切肉眼，將一个人变成任何模样。
    传说里的勇士，歷史上的君主，神话中的天使，她都可以通过幻妆塑造出来，然后在舞台上生动地呈现给观眾。
    此时此刻，希贝尔就正在幻妆间，为即將登台的演员涂脂抹粉，房间里瀰漫著各种魔法妆料的淡淡香气。
    高加诺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他对这个充满魔法气息的工作环境感到新奇，目光不时在那些精致的工具和材料上游移，有时也会看向希贝尔和演员。
    希贝尔虽然是一位技艺精湛的幻妆师，但她似乎对自己的容貌並不在意，而是直白地显露著真实的样貌。这在一个以美为生的行业中显得颇为特別，大多数同行都会用幻术修饰自己的外表，甚至会修饰到夸张的地步。
    高加诺相信她显露的是真实样貌。
    因为她看起来並不漂亮。
    如果是在乡下、小镇，她或许还能称之为略有姿色。
    但在阿克斯城这种大城市——尤其是歌剧院，她的脸就著实有点太普通了，甚至可能拉低了整条歌剧街的平均水平。
    不过她的身材和气质还不错，高高瘦瘦，从容不迫，举手投足间带著一种专业的优雅，搭上宽鬆的白色长裙，宛如在湖中漫游的白天鹅。
    正在接受希贝尔化妆的演员是一个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性格活泼，坐在椅子上频频地摆动双腿。
    “希贝尔姐姐，你去没去过战爭学院？”他不时向希贝尔拋出问题，声音清脆而充满期待。
    “去过一次。”希贝尔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小演员化妆一边说道，手中的画笔在他脸上轻柔地游走。
    “那等这次演出结束，你能不能带我去？”小演员又问道。
    希贝尔：“你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男人就该成为一名战士！”小演员说，胸膛微微挺起，试图表现出勇敢的样子。
    希贝尔笑了笑：“当战士可不轻鬆，至少比歌剧演员、幻妆师艰难得多。你很有表演天赋，也有一些魔法天赋，你以后可能会成为名扬大陆的歌剧演员兼魔法师，没必要去战爭学院吃苦。”
    小演员却委屈起来，动了动嘴唇后说道：“可是约翰他们……他们骂我是娘炮！他们说，只有女孩子才天天化妆，只有女孩子才会说哭就哭！”
    希贝尔微笑依旧：“那是他们不懂事。”
    空气短暂安静。
    直到小演员又说：“要不我换个角色吧？我已经演了几十次『小哈姆萨斯』，也许我应该试试穆拉丁之类的角色！我的身高和矮人差不多！”
    希贝尔：“矮人没那么好演，至少你要先学会一些矮人语。而且，穆拉丁是圣徒，我建议你永远不要演圣徒。”
    “为什么？”
    “如果你把小哈姆萨斯演砸了，人们只会笑话你。但如果你把圣徒演砸了，说不定就会被扣上『丑化圣徒』的罪名，这种事在以前並非没有发生过。”
    希贝尔又补充道：“还记得上个月的那件事吗？你以小哈姆萨斯的样子出去买东西，最后导师训斥了你——”
    小演员闻言不禁插嘴地一阵诉苦，小脸皱成一团：“我从来没见过导师这么凶，真是的，不就买个东西吗，搞得我像偷东西一样！”
    希贝尔嘆了口气：“乔治，看来你还是没有吸取教训。问题和买东西没关係，而是滥用幻术。小哈姆萨斯是一个血精灵，所以只有导师会训斥你。”
    “但如果你下次以国王、圣徒的形象到处乱逛，找你麻烦的可就不是导师了。”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这时一个侍者在门口探过头来：“小乔治，二十分钟之后该你上场了。”
    “好的！”乔治应道。
    希贝尔的化妆工作也基本结束。
    各种魔法妆料涂在小乔治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油头粉面，神態怪异。
    但隨著希贝尔念出咒语，这些脂粉隨即开始散发微光，很快就將小乔治的皮肤包裹起来。
    几秒钟之后。
    光芒散去，小乔治赫然已经有了更加俊秀的五官，皮肤粉嫩无瑕，再加上尖尖的耳朵，分明是精灵的模样。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不同於低阶的幻术，幻妆师的幻术通常都有一定的肉体变形效果，可以形成真实的触感。
    因此隨著他的动作，他的脸颊也自然地变化著形状，而且呈现出肉眼可见的q弹质感，很符合“血精灵孩童”的人设。
    “希贝尔姐姐，你的幻妆越来越厉害了！”小乔治说道，隨即就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准备上台了！”
    希贝尔却连忙叫住他：“等等，我还没给你加上『魔法警示』呢。”
    “不用了吧，难道有人会以为我是真的小哈姆萨斯？”小乔治说。
    “这是歌剧院的规矩，不能少的。”希贝尔说道，隨即又念了句咒语，“好了。”
    当“魔法警示”的咒语完成，坐在一旁的高加诺立刻感觉到，小乔治的身上开始阵阵地散发出魔法波动。
    波动只局限於小范围，但却非常明显。即使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也可以轻易地察觉到异常。
    但毫无疑问，有了这个之后，演员任何顶著角色形象招摇撞骗的意图都会暴露无遗。
    小乔治蹦跳著离开幻妆间。
    这时希贝尔才转身看向高加诺，脸上露出礼貌而温和的表情：“你好，我是希贝尔。”
    高加诺也站起身：“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高加诺。”
    礼貌过后，他取出阿迈罗的信。
    “这是？”希贝尔一怔。
    高加诺：“这是阿迈罗写给你的，由於一些意外，他已经不幸离世了。离世前，他拜託我將这封信交给你。”
    听到阿迈罗的死讯，希贝尔的表情呆愣了瞬间。
    她似乎迟疑了半秒钟，然后才正式接过信封並打开。
    信的內容不长，只有一页纸。
    但她还是低头看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显然信中的信息或者情感远不止一页纸。
    “阿迈罗……他是怎么死的？”她问了句，目光仍然停留在信纸上。
    “占卜事故。”高加诺微微耸肩，只说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占卜风格。”
    这显然也是希贝尔预料到的答案，因此她並不意外地点了下头：“老师和同学都告诫过他，但他却总是改不了，终究他还是付出了不可挽回的代价……”
    高加诺一怔：“你和阿迈罗是同学？”
    希贝尔：“是的，我和他都曾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学员，不过我们只当了一年的同学。一年之后，阿迈罗就被开除出了学院。”
    高加诺恍然地点点头。
    他有点想知道阿迈罗被开除的原因。
    不过看希贝尔有点情绪低落的样子，他最终没有开口。
    希贝尔將信收起，然后呼出一口气，重新露出礼貌的微笑：“你是第一次来阿克斯和白瑙匯？”
    “是的。”
    “那你一定没看过这里的《血精灵王子復仇记》，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作为对你的答谢。”
    “现在还有位置吗？”高加诺不禁问道，他听说白瑙匯天天爆满。
    希贝尔：“当然不，但歌剧院的职员有属於自己的观看席，那里有比大多数观眾更好的视角。”
    “走吧，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说。
    “好。”高加诺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白瑙匯表演，当即便一点头，跟著希贝尔离开幻妆间，去往歌剧院的员工观看席。
    前往的途中，还没落座，舞台的大幕已经缓缓拉开，同时悠扬的音乐响起。
    场面颇为震撼。
    首先是这里的演出厅非常气派，足足可以容纳上千名观眾落座，而且穹顶极高，空间广阔。巨大的圆形穹顶上绘製著精美的神话壁画，在魔法光源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瑰丽。
    虽然广阔，但却並不空旷。
    巨大的舞台，华丽的水晶吊灯，四周的派屈克大理石雕塑……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的设计，排布恰如其分，展现出这座城市最高的艺术水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座无虚席的观眾，以及悠扬而恢宏的背景音乐。
    音乐似乎是从舞台的两侧传出，但却均匀地响彻整个演出厅，让每个观眾都能听到相同的效果。显然除了演奏之外，魔法也为此做出了贡献。
    大幕拉开，音乐跌宕起伏之际，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血精灵王子復仇记》的场景和角色相继在舞台上出现。
    舞台的场景由实物和幻术共同搭建而成，实物提供了基础，幻术则增添了无限的可能性，两者的融合创造出了梦幻般的视觉效果，看起来逼真且震撼。
    恢宏的宫殿、遥远的山脉、天空中掠过的巨龙……舞台上竟然能看到这些东西，高加诺感到大开眼界。
    有些场景还会影响到观眾。
    比如当舞台上大火燃起，所有人都会感到热浪扑面；颳风下雨时，风直接吹过观眾席，雨水则通过“幻湿术”让观眾有所体验，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每个人都仿佛成为了故事的一部分。
    角色同样逼真，演员们不仅具备完全符合故事的形象，而且还会说一些古代语言，主要是血精灵语。在合適的时候说几句血精灵语，气氛瞬间烘托到位，让人仿佛真的回到了几千年前，那个血精灵仍然活跃在法拉罗的时代。
    《血精灵王子復仇记》是诸多以血精灵为主角的歌剧中知名度极高的一部。
    讲述的故事其实有点俗套——至少高加诺是这样认为的。
    歌剧的主角是哈姆萨斯，一个歷史真实性存疑的血精灵王子，歷史学家们有的认为他真的存在过，也有的认为他压根就是歷代吟游诗人集体创作的產物。
    但几乎所有歷史学家都承认，哈姆萨斯的故事纯属虚构。
    在故事中，哈姆萨斯的叔叔谋害了他的父亲並取而代之成为国王。
    年幼的哈姆萨斯则被关进了监狱，度过了整整十四年的艰难岁月。
    后来哈姆萨斯歷经波折、越狱成功，抵达一个名为“摩撒山”的荒岛，取得了惊人的力量和財富，最终復仇成功。
    中间夹杂著数个女人的爱恨情仇。
    还有天使、魔鬼、巨龙等非凡角色轮番登场，配合著幻妆幻景以及恰到好处的背景音乐，精彩纷呈。
    演员们不仅形象逼真到完美，演技也十分高超。
    扮演魔鬼的是一位资深的老演员，名叫“拉斐尔”，他也是白瑙匯歌剧院甚至全大陆最著名的魔鬼扮演者。当拉斐尔以来自地狱的猩红形象登上舞台，登峰造极的演技配合著令人战慄的音乐，让许多虔诚的摩撒徒甚至不由自主地在胸前比划起三角形，喃喃地祷告起来。
    小乔治也吸引了大量目光。
    他扮演的小哈姆萨斯很受到观眾们的喜爱，他笑的时候，很多人都跟著一起笑，而当他哭的时候，台下的妇人哭得比他还厉害！
    总之，至少就视觉效果来说，高加诺对这场表演非常满意。
    比看电影爽多了。
    但他也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场表演的时间太长了！
    光哈姆萨斯的演员就换了四个，分別对应幼年、少年、青年、老年，每个演员都连续表演了一个小时以上。
    场景不知换了多少幕。
    还有几次中场休息！
    从头演到尾足足八个小时！
    (本章完)

 第223章 菲兹罗伊先知快报

    第223章 菲兹罗伊先知快报
    一场戏能演八个小时。
    这主要是因为，来白瑙匯歌剧院看戏的，大多都是些每天只需要工作零小时的上流人土，他们有充足的休閒时间，甚至过於充足了。
    对於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来说，八小时的表演一点也不长。
    而且在法拉罗世界，娱乐的方式並不算丰富。在所有正规的娱乐活动中，大概没有什么能与白瑙匯的歌剧表演相提並论。
    可高加诺显然不这么认为。
    在他两辈子的人生中，遗憾的事情不在少数，但其中並不包括没看过哪场表演。
    所以在新鲜感过去之后，他渐渐开始感到不耐烦。
    如果不是出於对希贝尔的礼貌，他可能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直接离开了。
    即便如此，当表演进行到后半部分，他的注意力也全然不在舞台上了，要么东张西望，要么就是与希贝尔交谈。
    两人聊到占卜的话题。
    每当聊到占下话题时，高加诺都会不自觉地频繁提问，尝试主导交谈。
    毕竟他可不希望希贝尔追问阿迈罗的直接死因。
    “阿克斯城有哪些厉害的占下师？”他问到。
    希贝尔：“阿克斯有很多优秀的占卜师，如果非要说最厉害的，我认为可能是魔法学院的安东尼教授一一他也是预言学派唯一的讲席教授。”
    “那他一定赚了不少外快。”
    希贝尔摇了摇头：“並不。据我所知，安东尼教授极少占卜，更不会为金钱占下，他似乎有一套独特且更严格的占卜原则。”
    高加诺：“你平时会找哪些占卜师？”
    “菲兹罗伊占下馆。”希贝尔说。
    高加诺想了想：“菲兹罗伊家族的那个菲兹罗伊？”
    “是的。”希贝尔话锋一转，“当然，我直接询问占卜师的次数並不多，我主要通过他们的《菲兹罗伊先知快报》获得一些必要的消息。”
    菲兹罗伊先知快报？
    高加诺不禁升起兴趣：“报纸上能记载什么占卜信息？”
    希贝尔：“比如天气、潮汐之地、海潮之喉这些变幻莫测的自然现象是《菲兹罗伊先知快报》最常规的內容。”
    “除此之外，《菲兹罗伊先知快报》也会记录一些重要的近闻。而如果你愿意支付更高的订阅费，还可以定期收到私人定製的占卜信息。”她补充道。
    高加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隨即他问：“菲兹罗伊占下馆在哪？”
    “就在歌剧院的南边，沿著国王大道步行十几分钟，就可以看到他们的招牌。”希贝尔说。
    高加诺在歌剧院差不多度过了一整个白天，
    八小时的表演过后，他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反倒是歌剧院的茶水。
    毕竟中场休息的正式称呼就是“茶歇”，观眾们可以在此期间稍事休息，顺便喝一杯茶。
    每次茶歇提供的茶都不一样，但都是名贵的种类，风味各异。
    次日。
    高加诺再次穿过国王大道，然后一路向南，
    不多时，“菲兹罗伊占卜馆”的巨大招牌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招牌用的是深蓝色的底色，上面用银色的魔法文字书写著店名，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既神秘又庄重。
    菲兹罗伊。
    对於这个姓氏，高加诺其实早有耳闻。事实上，这个名字在整个西法拉罗大陆都有著响亮的声誉，几乎每个稍有见识的人都听说过它。
    毕竟菲兹罗伊是摩撒国家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几百年间出过许多知名人物，包括一位海军元帅，两位阿克斯魔法学院副院长，以及多不胜数的宫廷占卜师、大商人、著名学者。塞恩王室的首席占下师也是菲兹罗伊家族的成员，而据说他们家族的私人图书馆收藏的古籍甚至比一些城市图书馆还要丰富。
    只不过，在此之前，高加诺並不知道菲兹罗伊家族还有《菲兹罗伊先知快报》这么个业务。
    原因很简单。
    南海镇太偏远了，《菲兹罗伊先知快报》根本送不到。
    倒也不是送不到，只是送到之后，有价值的信息早就过时了。天有不测风云，商情也是瞬息万变，战事更是分秒必爭，最有价值的信息往往也最容易过期。《菲兹罗伊先知快报》的定价又比较昂贵，没人会高价买一堆过时的信息。所以在南海镇，这份报纸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当地人更愿意听酒馆里吟游诗人带来的小道消息，至少不用钱。
    事实上，只有那些设有传送门的大城市才能见到《菲兹罗伊先知快报》。毕竟只有通过传送门，才能保证消息的及时性，让预测信息发挥出应有的价值。
    而对诺丹伦公国来说，这样的城市只有一座，也就是公国的首都诺丹伦城。
    高加诺推开菲兹罗伊占下馆的馆门，一股淡淡的薰香顿时味扑面而来，混合著羊皮纸和墨水的气息。
    馆內空间宽，装潢精致而神秘，墙上掛著各种星象图和占下工具，水晶球在魔法灯光的照射下散发著柔和的光芒。別的不说，菲兹罗伊占下馆的占下工具就多得不像话，比高加诺想像得还要丰富。
    他进入占卜馆，不多时来到一张覆盖著深紫色天鹅绒桌布的圆桌前，对面前的侍者说道：“我需要订阅《菲兹罗伊先知快报》。”
    “订阅有三种类型，分別是基础版、进阶版以及定製版，您需要哪一种？”侍者问。
    定製版肯定不考虑，价格太贵且不说，更重要的是，高加诺也不知道该定製个啥。
    自己的前途命运？这怕是有点费占下师啊。
    他需要的主要只是潮汐之地的开启信息，以便充分发挥自己的植物感知能力。
    这点需求，订阅基础版就绰绰有余了。
    因此无需考虑，他就说道：“基础版。”
    侍者却紧接著说道：“进阶版的先知快报还包括物价预测、市井传闻、战爭风险等內容，每天印发一次，年订阅费六金幣，您不考虑一下吗？”
    他一边说著，一边將两个版本的样刊放在高加诺面前作对比。
    这些信息听上去也很有价值。
    订阅费一年六金幣，价格不便宜，即使在阿克斯城这种地方，也只有一小部分人出得起钱。
    不过高加诺对自己的赚钱能力还算有信心，他作为一个六级受名者，再加上植物感知能力，只要运用得当，赚钱並不困难。眼下他虽然手头略紧，但六金幣还是可以轻鬆掏出来的。
    於是在侍者又一阵推销后，他最终改变主意：“好吧，那我订阅进阶版。”
    侍者的態度顿时变得更热情了些：“好的，先生，麻烦您说一下地址，我们会每天为您送上最新的先知快报。”
    办完手续，交完钱。
    高加诺问了句：“能给我一份今天的先知快报吗？”
    “当然。”
    订阅进阶版也算贵宾了，因此侍者立刻就拿了份今天的先知快报给高加诺，而且还附送了过去几天的先知快报。
    高加诺拿著最近几天的《菲兹罗伊先知快报》一番瀏览，每一页都仔细查看。报纸的排版很专业，字体清晰易读，各种信息分类明確。
    內容也很丰富。
    从时间上来说，快报的內容可以分为四类，分別是“近闻”、“短期预测”、“中期预测”、“长期预测”。
    四类內容的可信度依次降低。
    “近闻”记录的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准確率接近百分之百，而“长期预测”的跨度在几年左右，可信度只能说聊胜於无。
    菲兹罗伊占卜馆自己也明白这点，因此在每条预测信息旁都標註上了可信度，以百分比表示，
    时间跨度越远就越低。
    但毫无疑问，就算可信度有限，未来的信息仍然有巨大的价值。
    比如潮汐之地。
    按照先知快报提供的清单，未来一年內，西法拉罗大陆有十几个適合六级受名者进入的潮汐之地將要开启。清单详细列出了每个潮汐之地的预计开启时间、持续时间、连续涨潮次数以及可能的產出物品。
    哪怕其中有一半都预测错了，也可以为高加诺接下来一年的计划提供重要的参考。他可以据此制定自己的行程安排，提前做好准备。
    更何况，近期的预测还是比较准的。
    高加诺的目光停下来。
    “安纳耶公国的三阶潮汐之地已在昨日开启，根据多位占下师的预测，它將连续完成四次涨潮7
    这条消息立刻引起他的关注。
    三阶潮汐之地，每次涨潮提高三级的等级限制，连续四次涨潮就是十二级。
    当然，第三、第四次涨潮跟高加诺没关係，他只需要关注第二次涨潮。两次涨潮过后，六级的受名者就可以进入了。
    高加诺紧接著又看了看关於这处潮汐之地的介绍。
    “位於安纳耶城东近郊，上次开启於方弗罗歷一千四百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七日，据未完全证实消息，產出四片永忘苔—”
    歷史產出还不错。
    与上次开启也间隔了足够长的时间，肯定也积累了一定数量的永忘苔。
    想到这里，高加诺当即决定去一趟安纳耶公国，几片永忘苔回来。
    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差不多还要等二十天，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去报个名。
    入学测试虽然还要二十天，但报名时间只剩三天了。
    高加诺带著达莉丝，到阿克斯魔法学院完成报名手续。
    隨即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传送大厅。安纳耶公国的潮汐之地已经开启两天，想要在第二次涨潮前赶到，当然要走传送门。
    传送大厅是一座特別的建筑，
    法师区的建筑大多风格典雅，有著类似精灵建筑的纤细与高耸，给人一种轻盈飘逸的感觉。
    传送大厅则是为数不多的例外，它的设计理念完全不同。
    它的占地面积相非常大，目测足有数千平方米，在阿克斯城所有建筑之中名列前茅。
    但它的高度却不高，大部分区域只有一层。
    除此之外，传送大厅的墙壁厚度甚至超过一些大型要塞，看上去极为厚重。
    据说这些设计可以为传送门提供更稳定的环境。
    高加诺前往连通著安纳耶公国的传送门，那是大厅西侧的一个区域。
    使用传送门之前，首先需要进行登记。登记的时候，他將“诺丹伦的勇士”荣誉徽章拿出来，
    递给登记官。
    登记官有两个，都坐在一张长桌后面。
    他们一个年长，一个年轻，都穿著標准的法师袍，胸前佩戴著传送大厅的徽章。
    年轻的登记官看上去像是刚从阿克斯魔法学院毕业没多久，他甚至无法辨別高加诺的徽章，只好求助另一位年长的登记官。
    年长者显然见得多了。
    他只是接过徽章看了一眼，就对高加诺说道：“徽章没问题，你可以享受七折优惠。”
    “七折优惠？”高加诺一愣，“不是五折优惠吗？”
    登记官淡淡说道：“诺丹伦传送门是五折优惠，其它传送门七折，毕竟你是『诺丹伦的勇士』，而不是『塞恩的勇士』，更不是『摩撒的勇士』。”
    “好吧。”
    在登记的同时，高加诺还需要接受各种检查。
    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安检，
    检查的主要目標是各种空间魔法道具。
    毕竟“空间嵌套”会对传送门造成极大的压力，需要额外收费。
    等级过高或者性质特殊的空间魔法道具更是禁止携带，否则很可能导致“门毁人亡”，危险至极。为此，传送大厅的墙上专门贴著一张长长的禁止携带物品清单，密密麻麻地列出了数百种危险物品。
    好在高加诺身上没有这种东西。
    通过检查后，高加诺缴纳传送费。儘管有优惠，价格依然不低，毕竟传送的成本也和被传送者的等级密切相关，等级越高成本越高，收费当然也越多。
    之后登记官又递过来一枚徽章给他。
    “这是什么？”高加诺看著手里的徽章，不禁问道。
    徽章平平无奇，甚至连文字都没有，只有一串编號。
    登记官说道：“空间定位徽章，它可以在传送过程中定位，以免空间偏差把你丟到什么要命的地方。”
    “传送完成后，將它交给另一边的登记官。”他补充道。
    “一定要拿好，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鬆手。”他反覆叮嘱道，“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是唯一有可能救你的东西。”

 第224章 安纳耶故土

    第224章 安纳耶故土
    传送门散发著幽幽的蓝色光芒，宛如一口深邃的池水。
    高加诺被登记官说得有点紧张，当下不由暗暗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才握著空间定位徽章，迈步走向传送门。
    隨即只见蓝光一闪。
    在短暂的传送过程中，高加诺產生了一种仿佛失足落水的感觉。
    好在他没有忘记叮嘱，始终紧握空间定位徽章，也没有试图做任何动作。
    然后他就抵达了传送门的另一侧——安纳耶城。
    “过来登记。”安纳耶的登记官招手示意。
    高加诺回过神来，上前登记信息，同时將空间定位徽章交了过去。
    登记完成，他转身离开传送大厅。
    不对，这里应该不叫“传送大厅”。
    毕竟，安纳耶只有这一个传送门，根本没必要像阿克斯城那样为了容纳眾多传送门而特意修一座大型建筑。
    事实上，这里甚至不是一个独立的建筑。当高加诺走到门外，很快发现，这里只是安纳耶城法师公会的一部分。
    在安纳耶法师公会的门口稍稍驻足，望著眼前与阿克斯城截然不同的景象，高加诺轻轻呼出一口气。
    转瞬之间，他就跨越千里，从阿克斯城来到了安纳耶城。
    回想起刚才传送时的新奇体验，他不禁感嘆於魔法的神奇。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更加坚定了信念：“一定要考进阿克斯魔法学院！”
    没有在城內逗留，高加诺隨即就直奔安纳耶城东面被称为“安纳耶故土”的潮汐之地。
    距离不远，大概十几公里。
    说来也是安纳耶公国倒霉。
    “安纳耶故土”正是其以前的首都。那座曾经矗立著华丽宫殿、繁华市集和高耸城墙的都城，如今已被自然的伟力彻底改变了模样。
    可以想像，当它形成的时候，安纳耶公国发生了怎样的混乱——整个国家的政治中心突然消失，原有的社会秩序几乎瞬间崩塌。
    尤其倒霉的是，当时的安纳耶二世公爵还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君主，年轻而勤政，对吃喝、偷情、狩猎等各种贵族活动均无兴趣，一心一意只想建设国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宫廷內批阅文书。
    他对自己的子女也严加管教，时常亲自督促学习，希望培养出贤明的继承者，可以说也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负责任的君主和父亲，突然天降横祸，连带著老婆孩子被潮汐之地一波带走。
    之后他的弟弟继承了国家。
    相比於勤勉的兄长，这位弟弟几乎是另一个极端，奢靡放纵，冷漠刻薄。他將国库中的財富挥霍在无止境的享乐上，对国家的一切问题视而不见。
    在其统治安纳耶公国长达百年的时间里，唯一被人们记住的好事只有他派人从潮汐之地取回了二世公爵全家的遗骸。
    除此之外，他的几乎所有行为都被视为各种意义上的背叛，並对安纳耶公国產生了恶劣而深远的影响。从二世公爵到三世公爵，安纳耶的歷史彻底转折。
    时至今日，安纳耶人仍然对此充满遗憾。
    某种程度上，这也让“安纳耶故土”有了一种与眾不同的特產——二世公爵时代的文物。那些承载著昔日记忆的器物，如今成为了珍贵的古董，每一件都诉说著那个歷史转折时代的故事。
    每次开启，冒险者们除了寻找永忘苔之外，就是搜集安纳耶二世公爵时代的各种文物，庄严的雕像、华丽的首饰、士兵的鎧甲……只要能找到一样真货，就能在收藏家那里卖出不菲的价格。
    再加上安纳耶故土靠近城市，因此与大多数潮汐之地相比，它的开启总是格外热闹。
    当高加诺抵达的时候，这里看上去就像是处在旺季的旅游景点，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而且还附带著各种商贩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瀰漫著食物的香味和人群的汗水味，各种顏色的帐篷和横幅隨风飘摆，营造出一种闹市的气氛。
    “文物占卜，每次一银幣，帮你找到最珍贵的文物！”
    “高价收购各种野生草药！”
    “二世公爵的半身像，派屈克大理石製作而成，只要五银幣！”
    “安纳耶故土的完整地图，如果你打算进入其中，一定要买一张！”
    正在人群中行走的高加诺神色一动，走到摊贩面前：“这地图怎么卖？”
    “一银幣一张。”摊贩似乎先打量了一眼他的衣著，然后才说道。
    直觉告诉高加诺，这应该是个偏高的价格。
    不过他也懒得为一银幣讲价，当即便买了一张。
    结果半分钟之后他就后悔了。
    “安纳耶故土的详细地图，全公国最新最便宜，只要五十铜幣一张！”却是相隔不远的另一个摊贩叫卖道。
    虽然只是很少的一笔钱，但两个摊贩隔得这么近，还是让高加诺显得有点冤种。
    高加诺不禁对摊贩的说辞表示质疑：“这是全安纳耶公国最便宜的地图？”
    “不仅是最便宜，而且最新！”摊贩笑著说道，“如果您打算去安纳耶故土碰碰运气，这绝对是不二之选！”
    “最新？”高加诺注意到这个说法。
    摊贩解释道：“是的，最新，市面上的大多数地图都过时几百年了，而我卖的地图才过时了三十八年——也就是安纳耶故土上次开启至今的时间。”
    高加诺：“是三十八年前的冒险者卖给你的？”
    “是我的父亲。”摊贩说道，“我父亲三十八年前进入了安纳耶故土，他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试图寻找永忘苔，而是专心搜集文物並绘製了一份地图，期待我能继续他的冒险，找到更有价值的东西。”
    然后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不过可惜，我只有两节圣名，而且一个赐福都没有，冒险不適合我。”
    高加诺想了想，隨即掏出五十铜幣：“我买一张。”
    收下铜幣，递出地图，摊贩顺便祝福道：“相信您一定能在安纳耶故土找到最有价值的宝物！”
    高加诺將两张地图摊开一看。
    確实有所不同。
    一银幣买来的那张严格来说根本就不是安纳耶故土的地图，而是安纳耶旧都的地图，原原本本復刻了几百年前的安纳耶首都，建筑、道路整整齐齐。
    相比之下，五十铜幣的这张看上去明显更像是潮汐之地的地图，道路早已不见，建筑也大多消失，还有个別地形发生了变化。
    比如一片湖泊。
    五十铜幣的地图上有一小片湖泊。
    而在一银幣的地图上，这片湖泊只是一条河的部分。
    將两幅地图都看过之后，高加诺心中稍稍规划路线。
    然后次日一早，隨著太阳的升起，安纳耶故土如期涨潮。
    “涨潮了！”
    “四到六级的可以进去了！”
    “我听占卜师说，安纳耶故土这次会连续涨潮四次！”
    “是啊，我还听说深蓝学院的一位讲席教授也打算进去呢。”
    “深蓝学院的讲席教授？那岂不是至少十级的大法师！他要是进去了，安纳耶故土怕是要被搜颳得连一枚硬幣都不剩了！”
    “所以这可能是寻找二世公爵遗物的最后一次机会！”
    人们的议论不无道理。
    三阶潮汐之地连续涨潮四次，最终將可以容许十二级受名者通过。
    以十二级受名者的实力，肯定可以轻鬆搜刮全场，导致后来者再难找到文物。
    安纳耶故土此前已经被歷代冒险者搜颳了几百年，这次之后，大概就要变成一个没什么遗蹟的纯自然潮汐之地了。
    所以涨潮之后，数量眾多的冒险者蜂拥而入，显然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在这最后的机会中有所斩获。
    高加诺没有隨著人群一起进入。
    而是在大部队都进入之后，他才挑了个没人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跨过斩蛇线。
    不过，一进入斩蛇线，他就立刻加快了节奏。
    迅捷微风！
    燃血衝刺！
    微风环绕，血液沸腾，高加诺的速度达到极致，向著安纳耶故土的最深处一路狂奔。周围的景色快速后退，废墟般的建筑和扭曲的植被在视野中一闪而过。
    一路上植物感知偶尔闪过五级以上的植物。
    但他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毕竟进入安纳耶故土的人太多了，外围区域根本不可能有倖存的永忘植物。
    文物也不太可能有。那些容易发现的古董文物，恐怕在第一次开启时就被搜刮一空了。
    想要有所收穫，只能是在安纳耶故土的最深处区域。
    按照此前规划的行进路线，高加诺全速狂奔。作为六级受名者，他本来就是目前等级最高的一批冒险者，很快就將先到的大部队远远甩开。
    等到连续一个小时都没遇到其他冒险者，他的速度才开始放缓，转而將注意力更多地投向附近的植物。
    两株七级植物出现在他的感知中。在植物感知的反馈中，它们如同两颗明亮的宝石，散发著诱人的光芒。
    他毫不迟疑，当即调转方向，燃血衝刺直奔目標。
    很快他就看到了两片苔蘚。
    苔蘚一片黄色一片蓝色，显然正是永忘苔。
    永忘苔附近有一群狼，不过它们一看就等级不高，头狼也就五级的样子，就是数量略多，有四五头，需要费些功夫。
    解决掉这群狼，高加诺先摘走两片永忘苔，然后又將狼尸一番处理，取走晶核、狼牙等高价值部位，隨即便继续搜寻去了。
    凭藉著燃血衝刺的速度，两天的时间內，高加诺將安纳耶故土的核心区域逛了个遍。他几乎抵达了地图上標註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探索了一些地图上没有的隱秘之处。
    收穫相当不错。
    总共六片永忘苔。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隨著所有区域都被探索过，安纳耶故土已不可能找到更多的永忘苔。
    时间还剩下至少十几个小时。
    高加诺决定利用这些时间尝试寻找一下文物。
    说不定让他找到个二世公爵的权杖什么的呢？
    不过显然，文物並不好找，甚至比永忘苔还难找——至少对高加诺来说是这样。
    经过前人几百年的搜刮，安纳耶故土的文物早已所剩无几，別说公爵用过的高价值文物，就是普通安纳耶人的遗物都难得一见。
    高加诺找了一圈，只找到些许破铜烂铁，一看就是要扔的垃圾，也就是他不懂文物鑑定，拿捏不准，只好暂时留著。
    直到他来到一片湖泊附近。
    这片湖泊正是两幅地图一个颇为显著的不同之处，高加诺因此多留意了些。
    再考虑到这里处在安纳耶故土最核心区域，可能还没有被充分探索，他便决定潜下去看看。
    他当即喝下一瓶水下呼吸药剂，钻入水中一番寻找。
    湖泊不大，但有些浑浊，高加诺游了一圈，只发现了些许水草和水下生物。
    “嘶——”几条剧毒的水蛇在他身上撕咬著，让他连忙开启大地之肤，消除掉毒素的影响，顺便崩断水蛇的毒牙。
    然后他手持唤血之剑，將几条水蛇迅速斩杀，並剜开其中一条蛇的蛇头，从中取出一颗三级晶核收起。
    大地之肤赋予的重量让高加诺可以稳稳地站在水底。
    他隨即在湖底一番探寻，双手插入湖底的淤泥，集中注意力，仔细审视著快速闪过的提示信息。
    湖底有些残骸，大多不值得注意。
    直到大约半小时后，几行信息一闪而过。
    【种族：法拉罗人类】
    【等级：9级】
    【状態：死亡】
    九级的尸体！
    这让高加诺有些吃惊。他很快断定，这具九级尸体生前很可能是安纳耶二世公爵时代的人物，毕竟很少有九级的冒险者来这里，这里也根本不像是会导致九级冒险者丧命的环境。
    他连忙开始挖掘，双手深入淤泥。
    尸体早已变成了骷髏，身上什么都没有，这让高加诺在挖尸体之余，不得不又在淤泥中一番仔细摸索。
    十几分钟过去，他將骷髏从湖底的淤泥挖出，同时带著他找到的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储物戒，另一样则是徽章。
    (本章完)

 第225章 无冕者

    第225章 无冕者
    高加诺回到岸上。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一丝凉意，他找了块干燥的岩石坐下，将徽章托在掌心一阵端详。
    徽章的材质是黑钢，因此颜色乌黑，质地更是坚固且沉重。作为一枚徽章，这种材质可以说是相当少见。
    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是它的外观。
    徽章的轮廓与图案浑然一体，勾勒出一顶黑色兜帽——或者说披着黑色兜帽的人影，兜帽之下则是两把交叉的匕首，这些图案的线条简洁而冷峻，组合起来就像一个潜伏在阴影中的杀手。
    在看到这幅图案后，高加诺的第一个念头是：比盗贼公会的图案帅多了！
    然后他不禁猜测，这莫非某个盗贼组织的标志？
    不对。
    九级受名者，黑钢材质的徽章，杀气毕露的标志……这显然已经超越了狭义的“盗贼”概念，而更应该称之为“刺客”。可惜刺客组织向来隐秘，高加诺对此也知之甚少，却是认不出来这枚徽章的来历。
    他将徽章翻面。
    好消息是，徽章背面有文字。
    坏消息是，徽章背面的只是一个数字：九百九十六。
    除此再没有其它信息，让高加诺不禁眉头微皱。
    算了，剩余时间已经不多，现在不是考虑这个徽章来历的时候。
    高加诺收起黑色徽章，然后将尸体的储物戒打开。
    东西不少，可惜大部分都已被岁月消磨殆尽，只有四样东西仍然光洁如新。
    金币、金三角架、镀金小刀、镀金权杖。
    高加诺拿起那些金币细看，注意到上面印着的图案与当今的金币并不相同，这让他不禁联想到那枚价值千金的古代阿苏尔金币。
    或许这些金币也有极高的额外价值？
    不过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可能。那枚古阿苏尔金币的历史超过两千年，经历过数次影响全大陆的重大历史转折，可能是唯一的一枚，而这些金币只有几百年历史，存量估计成千上万，多半没什么额外价值，只是单纯的金子。
    金三角架也差不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两样东西加起来，总价值估计有几百金币。
    镀金小刀刻有少许纹，可能是文物，价值不太确定。
    镀金权杖则显然是文物，上面布满各种雕饰、纹，呈现出近乎庸俗的高贵，价值应该不低。
    除此之外，储物戒里还有一大堆书。
    绝大部分书籍都被存放在“不腐之格”，腐败的速度大大放缓，因此尽管腐朽，但还是能勉强分辨出书籍的样子。
    其中一本书更是还能看到些许字迹，至少书名是能清晰看到的——光明圣典。这本书封皮用的是高等级的魔兽皮，纸张也是上等的材料，因此尽管经历了漫长岁月，依然能看出当初的精美装帧和部分字迹。
    这让高加诺不禁眉头微皱。
    刚才看过黑色徽章之后，他本以为这具尸体生前是一个刺客，储物戒里不是飞刀就是毒药，或者是备用匕首、开锁工具之类的东西。
    结果这些一个也没有，反倒是书籍装得满满当当，像个文化人。
    爱看书的盗贼？
    有点不对劲啊。
    高加诺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便摇了摇头，转而收拾起了东西。
    腐败严重的书籍直接丢掉。事实上，早在翻出的时候，那些已经无法挽救的典籍就已在他手中化为渣粉，随风散落。
    还能看到些许字迹的《光明圣典》留下，这本书或许还有研究价值。
    大部分书籍丢弃之后，尸体的储物戒一下子腾出许多空间。
    高加诺便将尸体装了进去。
    好歹也是九级尸体，哪怕拿到黑市卖也是能换一些钱的……何况直觉告诉他，这具尸体的来历多半不简单。
    收拾完毕，高加诺立刻动身返程，燃血冲刺直奔外围，然后离开安纳耶故土。
    几个小时后，安纳耶故土再次涨潮，等级限制不减反增，高加诺便又重新进入，一番搜寻。
    当然，此番搜寻只局限于外围，目标是收集一些普通草药，毕竟核心区域已经没什么东西了，文物不易找，永忘苔更是一片也不剩。
    一天之后，带着一箩筐普通草药，高加诺彻底离开了安纳耶故土。
    安纳耶城黑市。
    高加诺顶着鲜血易容的面孔，在黑市找到一个情报贩子，拿出一张纸问道：“这上面的图案你认识吗？”
    纸上画的正是黑色徽章的图案。
    他不知道黑色徽章到底意味着什么，因此稍加考虑，他没有直接拿着徽章找人鉴定，而是选择先把图案画到纸上，然后再找人辨认。
    高加诺画技平平。
    因此情报贩子一阵皱眉，将纸拿在手里左右翻看，许久都没说话。
    半晌，他似乎鉴定出了结果，脸上浮现出笃定，同时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一百什么？”
    “铜币。”
    高加诺递过去一枚银币。
    情报贩子收下银币，这才开始讲解：“根据你画的图案，我判断它应该是‘无冕者’的标志。”
    “无冕者？”
    情报贩子点头：“一个很厉害的刺客组织，大概有七百年的历史，你画的这个图案是其很久以前的组织徽章。”
    高加诺沉思片刻：“能和我介绍一下这个组织吗？”
    情报贩子又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高加诺正要拿钱，情报贩子却嘴角一勾：“这次是重点情报，所以是一百银币。”
    高加诺递过去一枚金币。
    收下金币的情报贩子继续说道：“七百多年前，有一个年轻的游侠从诺顿王国——哦不对，那时候还没有诺顿王国。”
    他一摆手，改口道：“诺顿岛，年轻的游侠从诺顿岛乘船来到大陆。这其实很平常，毕竟你知道，诺顿岛也不全是野蛮人，至少有一些诺顿人知道文明在哪。事实上，一直到今天，都还有诺顿人向大陆移民，皈依摩撒，或者不幸被耶门蛊惑。”
    他的语调带着几分轻蔑，显然对诺顿人没什么好印象。事实上，大多数摩撒徒和耶门徒都是类似的态度，两方势同水火，但却一致认为诺顿人是未开化的蛮子。
    “起初，人们只把这个年轻人当成又一个普通的诺顿移民。直到后来，他干了件大事——他干掉了伦威公国的公爵。”说到这里，情报贩子露出几分感慨。
    高加诺也反应过来：“伦威十二世公爵？”
    “没错。”情报贩子点头，“后面的故事你应该知道，伦威十二世公爵死后，继位的十三世公爵是个极其厉害的家伙，而且传说还有天使帮助，因此伦威公国不仅没有覆灭或衰弱，反而以惊人的速度崛起，最终成为了今天的伦威王国。”
    “本来，由于刺杀了耶门国家的公爵，年轻的游侠被视为英雄，但随着伦威的快速崛起以及之后的‘伦威的征服战争’，人们开始唾弃游侠，认为是他带来了灾难。”
    “这种唾弃最终演变成了通缉，于是曾经的摩撒英雄开始隐姓埋名、四处流亡。”
    “他被摩撒国家通缉，却也不被耶门国家接纳，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杀了一个耶门贵族。而且伦威的征服对象不仅是摩撒国家，也包括一些耶门国家，因此很多耶门徒同样认为他带来了灾难。”
    “在这种同时被摩撒国家和耶门国家排斥的状态下，游侠建立了一个由罪犯组成的隐秘组织，就是后来的无冕者。”
    “……在一开始，无冕者的性质差不多是那种专门接脏活的佣兵，但随着这个组织接连干掉几个大人物——摩撒国家和耶门国家都有，最终逐渐成为了法拉罗大陆一流的刺客组织，延续至今。”
    说完这些，情报贩子喝了杯水。
    高加诺眉头微皱：“听上去挺有意思的，不过，这个故事价值一百银币？”
    “我还没说完。”情报贩子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真正重要的情报是，无冕者的创立者，那个游侠，他和他的后代一直掌控着无冕者。而且他的后代已经摆脱了东躲西藏的状态，成为了一个万人敬仰的家族。”
    “哪个家族？”高加诺问。
    情报贩子：“古莱特家族。”
    高加诺吃了一惊：“古莱特家族掌控着无冕者？”
    情报贩子稍稍迟疑，声音和表情都变得谨慎起来，毕竟这显然是一个严重的指控：“倒也不是那么确定，至少没有充足的证据。毕竟无冕者终究是个见不得光的组织，古莱特家族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看起来与之毫无关系。所以只是有一些鲜人为知的隐秘传闻，认为他们是无冕者组织的实际控制者。”
    高加诺：“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情报贩子又伸出一根手指：“一百。”
    “金币。”他补充道。
    高加诺这次没有付钱。
    一百金币属实有点多了。
    他又不是审判官、检察官，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古莱特家族的秘密。
    见高加诺转身准备离开，情报贩子似乎有点后悔，他张了张嘴，最终说道：“如果……如果你再给我一金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趣的事实。”
    高加诺依然没有兴趣。
    “五十银币！”
    “十银币！”
    这时高加诺才在稍稍犹豫后重新转身，摸出十枚银币：“说吧。”
    情报贩子收下银币：“古莱特家族的姓氏‘古莱特’，其实源于诺顿王国某个渔村的方言，指的是一种船。游侠从诺顿岛前往大陆时，乘坐的就是古莱特。”
    高加诺：“这就是你价值一百金币的情报？”
    情报贩子却摇头：“不，这是价值十银币的情报。如果你想知道更关键的信息，还是要付给我一百金币。”
    高加诺无话可说，直接转身离开。
    情报贩子也没有挽留。
    从黑市离开，高加诺找人鉴定了一下镀金小刀和镀金权杖。
    鉴定结果表明，镀金小刀不是文物，或者说不算文物。镀金权杖则不出所料地确实是文物无疑，而且还是安纳耶二世公爵时代的宫廷物品，价值数百金币。
    这让高加诺很高兴。
    算上权杖的价值，他在安纳耶故土的收益已经超过一千五百金币，而且过程轻松，几乎没有波折，堪称最划算的一次冒险。
    只不过，想根据权杖判断尸体的身份还是不可能。
    如果真要搞清楚尸体的身份，恐怕得找个死灵法师才行。
    高加诺不打算这么做。
    至少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思。
    随着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当务之急显然是备考。
    所以只在安纳耶城停留了不到一天，高加诺就再次通过传送门返回了阿克斯城。
    然后他从传送大厅一路向西，直奔阿克斯中城区最西侧被称为“公会区”的地方。
    阿克斯城面积很大，从传送大厅到公会区路程不短，估计有南海镇东西两端距离的几倍之长。
    为了节省时间，高加诺不得不租了辆马车。
    燃血冲刺显然更节省时间，只不过，开着燃血冲刺在人流密集的中城区赶路，未免有些过于招摇了。
    好在阿克斯城的马都是训练有素的魔兽马匹，速度也不算慢，高加诺坐上马车，大概五分钟就抵达了公会区。
    公会区即是各个公会的聚集地。
    所有公会或者行业都在此设有机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圣骑士，也有预备役的征兵官在公会区的教堂入驻。
    高加诺来到药剂师公会。
    “我要寄售永忘苔。”他找到一个侍者，直白地说道。
    不同于南海镇这种小地方，在阿克斯城，永忘苔作为最低级的永忘系植物，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完全可以直接寄售。甚至即使数量较多，问题也不大，据说还有商人专门囤奇永忘苔。
    侍者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礼貌地问候道：“您希望寄售几片永忘苔，需要我们鉴定吗？”
    “四片。”高加诺从储物戒取出四片永忘苔，“不需要你们鉴定，我已经鉴定好了。”
    “另外，我还需要再买一些永忘苔。”他补充道，“土系的。”
    (本章完)

 第226章 入学测试

    第226章 入学测试
    在支付了七百多枚金币后，高加诺带着十片土系永忘苔离开了药剂师公会。
    至于寄售的四片永忘苔，大概能卖两百多金币，需要等几天才能到账。
    当然，高加诺也可以选择直接卖给药剂师公会，只不过那样难免要额外损失一些收益，现在他手头不怎么紧，肯定是多等几天更划算。
    回到家，好好睡上一觉，调整好状态，高加诺随即开始制作次级稳固合剂。
    从药剂师公会买了十片，再算上从安纳耶故土摘的两片，他现在总共有十二片土系永忘苔。
    高加诺不敢多求，十二份材料只要能成功一半——也就是做出六瓶次级稳固合剂，他觉得就可以接受了。
    这取决于他的技术和手感。
    也取决于丰收女神的保佑。
    高加诺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心中默默祈祷：“慷慨的丰收女神德墨忒尔，请您垂听我的草药祷言，愿我能顺利完成这第一次的合剂制作……”
    【获得状态：炼金灵感】
    【效果：你的下次合剂制作可以获得更高的成功率与合剂品质】
    炼金灵感如期而至。
    但紧接着又一条信息浮现。
    【德墨忒尔的神谕：为植物解决一场干旱】
    高加诺心中微微一叹。
    该来的还是来了。
    此前的几次炼金灵感都是白嫖，但任何人的慷慨都是有限的，丰收女神终究还是降下了神谕。
    为植物解决一场干旱……
    这神谕有点抽象啊。
    一时半会怕是完不成。
    高加诺摇了摇头，心思回到合剂的制作上。
    在完成丰收女神的神谕之前，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在炼金灵感的加持下制作合剂。
    他必须打起精神，绝不能浪费了难得的炼金灵感。
    毕竟神助不等于万事大吉随便浪，个人奋斗也还是很重要的。
    高加诺聚精会神，拿出等级最高的一片土系永忘苔——八级，开始了繁琐的合剂制作流程。
    清洗、裁切、研磨、称重、预制、魔法融合……每一个步骤他都全神贯注，各种材料在精确的比例下融为一体。
    经过一番忙碌，在炼金灵感的加持下，高加诺成功制出一瓶次级稳固合剂。
    稍稍复盘之后，他再次开始制作。
    此后三天，高加诺将十二份材料全部用掉，最终制出八瓶次级稳固合剂。
    这个结果还不错，至少比他预期中的要好一些。
    将八瓶次级稳固合剂一字排开摆在桌子上，看着瓶中清亮的黄色药液，高加诺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成就感。
    开喝！
    拿起一瓶次级稳固合剂，仰头喝下。
    伴随着一阵温暖的热流，高加诺身体随之发生变化，同时脑海中浮现出面板的提示信息。
    【体质+2】【体质：36/53】
    “哈——”高加诺发出畅快的声音，然后再次拿起一瓶次级稳固合剂。
    接着喝！
    【体质+2】【体质：38/53】
    【精神+3】【精神：40/53】
    【体质+2】【体质：40/53】
    【精神+3】【精神：43/53】
    【体质+2】【体质：42/53】
    【体质+2】【体质：44/53】
    【精神+1】【精神：44/53】
    八瓶次级稳固合剂下肚，高加诺的体质和精神分别提升了10点和7点。
    与此同时，耐药性也开始显现。
    最后一瓶次级稳固合剂只提升了1点精神，让喝完的高加诺不禁微微皱眉。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次空前的属性提升。
    尤其是精神属性，对现在的高加诺来说至关重要。
    毕竟他马上就要参加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而精神属性正是测试的重要一环。
    其实还有专门提升精神的合剂。
    但高加诺不会做，钱买又不划算，于是只能将就着用次级稳固合剂了。
    体质和精神属性的暴涨，让此时的高加诺感到格外的精力旺盛。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非要说的话，大概只能形容为“大病突愈”——不久前的正常状态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病态虚弱。
    借着这种精力极度充沛的状态，高加诺随即开始了高强度的“考前冲刺”，将所有书籍和笔记摊开在书桌上，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
    一连数日，他都几乎不眠不休，除了吃喝拉撒，绝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备考。
    直到考前一天，他才真正睡了一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醒来时觉得神清气爽，状态调整到了最佳。
    然后带着最好的状态，高加诺和达莉丝一起前往阿克斯魔法学院。
    平日里，阿克斯魔法学院大体算一个安静的地方。
    今天的阿克斯魔法学院却不同以往，呈现出格外的热闹。
    参加与陪同参加入学测试的，围观群众，闻讯而来的商贩，维持秩序的治安卫兵，魔法学院的老师与学员等形形色色的人，加起来足有数万之多！
    因此走在路上，高加诺和达莉丝就能听见车水马龙的嘈杂声。叫卖声、谈话声、马蹄声、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混合成一片热闹的交响曲。
    等离学院近一些，随着人群愈发密集，交谈议论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人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今年的考试情况。
    “今年报名的有多少人？”
    “好像是两万七千人。”
    “我估计又有几千人连考场都进不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明明没那个实力，却偏要报名，浪费报名费！”
    “听说今年有好几个大家族的年轻人来参加测试，真的假的？”
    “是真的没错，光我知道的，就有菲兹罗伊家族、沙克尔顿家族、古莱特家族、福格尔家族……哦，还有个矮人家族，我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矮人，嘁，要不是国王和教会的优待，就凭他们的魔法天赋，肯定一个也考不上！”
    “没办法，谁叫矮人是少数种族呢，而且还能出狮鹫骑士……”
    “也别这么说，有些矮人还是能学魔法的，别的不说，泰摩尔教授不就是矮人吗？”
    “据我所知，泰摩尔教授有六十四分之一的人类血统，否则他也不太可能成为魔法学院的讲席教授……”
    人声愈发嘈杂。
    过了一会，高加诺和达莉丝来到阿克斯魔法学院的一处大门。
    大门并不雄伟，甚至有点简陋，主体由古老的石材砌成，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如果不是挂着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淡蓝色院徽，大多数人可能会误认为这是某个庄园的大门。不过这种低调恰恰彰显出魔法学院深厚的历史底蕴，所有人都知道，这道门是阿克斯城最古老的建筑之一。
    “老大你看！”达莉丝忽然说道，同时有点兴奋地伸手一指。
    高加诺抬头看去，发现是一只灰色猫头鹰正站在院门上，正转动着灵活的脑袋四处张望，一身羽毛干净整洁，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灰色的光泽。
    它的体型很小，可能比普通猫头鹰还小，但一双大眼睛却闪动着与人相似的好奇，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偶尔眨眨眼，显得格外灵性。
    “可能是哪个法师的宠物吧。”高加诺随口说道。
    两人走到学院门口，出示报名凭证并登记。
    登记完成，登记官拿出一枚蓝色印章，在报名凭证上一盖。
    淡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报名凭证竟整个化作蓝色，成为一张微微泛光的硬质蓝色卡片。
    “拿着这张通行卡片，你们就能跨过考场的结界。”登记官说道，“另外，例行提醒，结界内有‘震撼光环’和‘高等静默光环’……如果你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最好现在就去看看圣格罗斯泰特附近的告示，知道也可以再看一下。”
    “好的，谢谢。”
    拿着通行卡片，高加诺和达莉丝随着人流前进，不多时就看到一座洁白的雕像——圣格罗斯泰特。雕像坐落在一个圆形广场中央，周围聚集了不少考生。
    圣格罗斯泰特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创立者，一位伟大的法师和智者，并在死后被教会封为圣徒，其生平事迹被无数法师传颂。
    雕像描绘的圣格罗斯泰特非常有威仪，身材伟岸，目光坚定，光滑的头顶，茂盛的胡须，再加上手中的法杖和书籍，布满优雅褶皱的古典长袍，哲人范拉满。
    可惜据高加诺听闻，这座雕像成型于约八十年前，而早在几百年前，圣格罗斯泰特的真实样貌就已经无从考证。
    所以这座看上去很酷的雕像，名为圣格罗斯泰特，实际却根本不知道是谁，或者压根就是一个虚构的形象。当然，这并不妨碍人们对这位传奇人物的敬仰。
    在圣格罗斯泰特雕像附近，两个法师的上方，赫然凭空悬浮着许多由蓝色光芒组成的文字。
    显然这就是登记官所说的“告示”。
    告示的内容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考试须知，不能作弊之类的，高加诺早在报名时就已经了解过。
    不过其形式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由光芒组成的大量文字看上去确实颇为震撼。
    “这是什么魔法？”
    “太惊人了！”
    “等我考进学院，我一定要把这个学会，然后回到镇上，用它给我们家的酒馆造一个招牌！”一些考生惊呼着。
    也有不友善的声音响起：“舞光术的应用而已，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是早点回家吧，免得等会被震撼光环击晕！”
    短暂的议论过后。
    看过告示的考生们继续向前走。
    当经过圣格罗斯泰特雕像旁时，很多人都会比划个三角形，有的还一边说着：“圣格罗斯泰特保佑我通过测试……”
    高加诺和达莉丝也有样学样，在圣格罗斯泰特雕像前比划了个三角形，念叨着：“圣格罗斯泰特保佑我通过测试……”
    毕竟大家都这么做，他们要是特立独行，显得好像对圣徒不敬似的。
    又走过一段路。
    一道淡淡的蓝色光幕出现在考生们面前。
    光幕附近还每隔一段距离站着一个年轻的法师。
    “跨过光幕即进入考场，请各位最后检查随身物品，切勿携带违规物品，否则一经发现，立刻取消测试资格！”还有法师提醒道。
    旁边就是一片空地，上面摆放着各色物品，书籍、法杖、法袍、奇形怪状的魔法物品……还有一些人。
    昏迷的人。
    他们昏迷的原因很简单——震撼光环。
    震撼光环可以算作入学测试的第一项内容。
    光环覆盖整个考场，对区域内的所有生物制造潮汐式的精神冲击。
    精神羸弱的人，一进场就会被击晕，然后被抬出来。
    名义上，被震撼光环击晕的人仍然有参加测试的资格，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正是最不体面的失败。
    甚至不会有人唤醒他们。
    他们中的大部分，将一直昏迷到测试结束。
    除此之外，所有考核项目都会在震撼光环的影响下进行。
    这无疑会对考生造成显著的负面影响，致使发挥失常。
    只有精神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相对轻松地完成测试。
    正是因此，高加诺才会在考前连磕八瓶次级稳固合剂，把精神属性提高了一大截。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当他跨过淡蓝光幕，震撼光环的精神冲击立刻降临。
    起初他几乎没有感觉。
    但这精神冲击是潮汐式的。
    每隔片刻，精神冲击的强度就会不断上涨直至达到顶点。
    当达到顶点的时候，即使以高达44点的精神属性，高加诺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眉心隐隐幻痛。
    这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还好磕了八瓶次级稳固合剂。
    不然，自己虽然不至于被直接击晕，但顶着这种精神冲击，水平恐怕连正常状态下的七成都发挥不出来。
    稍稍适应震撼光环的同时，高加诺看向附近的其他考生。
    他的表现显然算是不错的，至少在周围的上百名考生中，能像他一样只是皱眉的人屈指可数。
    大多数考生，每当震撼光环的冲击达到顶点，都会痛苦地扶额，甚至发出呻吟。
    还有些连站都站不稳。
    至于更惨的，就是那些被击晕的人了，附近站岗的法师会第一时间将他们拖出震撼光环的范围，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即会任其自然苏醒。
    (本章完)

 第227章 神学

    第227章 神学
    震撼光环淘汰掉一批人后，剩余的考生在学院法师的带领下，陆续抵达考场。
    考场是一片巨大的草坪，景色不错。当微风轻拂过这片开阔的场地，青草的清香和略微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远处的山林更是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这种景象其实很符合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整体风格，毕竟学院处在阿克斯城东侧，占地面积巨大，绿化率也很高，仿佛是城外树林的一部分。
    草坪上陈列着上万套桌椅，排列得整齐划一。
    桌椅都是石质，稍稍观察就不难猜到，它们其实是用土系魔法制造出来的临时物品。毕竟阿克斯魔法学院总共不过几千人，平时根本用不到这么多桌椅。虽然是临时制作，但工艺却相当精良，表面光滑平整。
    高加诺落座，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达莉丝。
    达莉丝被安排到了考场的角落，与他相距超过百米。
    之所以这样安排，原因也很简单——达莉丝太矮了。
    大部分石质桌椅显然都是按照人类体型制造的，而此时的达莉丝是侏儒种族，体型和小女孩差不多，自然无法适应。
    与她坐在同一片区域的也都是类似体型的考生，比如矮人、侏儒，又或者是过于矮小的人类，当然也有极个别天赋异禀的神童，年纪小小就能参加这个测试。
    所有考生落座之后，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提示声突然响起并在全场回荡：“十分钟之后，你们的桌子上会出现考题，你们按要求作答即可……再次提醒，考场内有高等静默光环，因此不要试图通过任何法术作弊。”
    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会。
    与此同时，考场的边缘突然涌现出一簇簇淡蓝色的光芒，旋即数百只由光芒组成的眼球从中显现，飘浮在距离地面两米左右的空中。
    “测试期间，这些‘奥术之眼’会在考场巡逻，它们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随时有可能出现在你们的身后。”提示声再次响起，“你们的所有行为都将处在它们的注视之下。”
    “另外，如果你们遇到了任何与考题无关的麻烦——比如当你们无法忍受震撼光环的精神冲击而决定退出考试时，可以向奥术之眼说明。只需要举起手，就会有奥术之眼向你们靠近。”声音补充道，这个贴心的提醒让一些紧张的考生稍微放松了一些。
    话音落下，数百个奥术之眼已经开始在考场内巡逻，游荡穿行，无声无息。它们的移动轨迹看似随机，实际却覆盖了考场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死角存在。
    此后提示声陷入寂静。
    取而代之的是偶尔吹过的微微风声，以及一些考生的低声议论。高加诺没有参与议论，但却侧耳倾听。
    “你准备得怎么样？”许多人略显紧张地询问着附近相熟的考生。
    “还行吧，毕竟这是我第二次来了，我上次只差几分就可以通过测试。而且我问过占卜师，占卜师说我不会参加第三次入学测试。”
    “希望这次‘上古精灵语’的考题可以简单点……”
    “上古精灵语算什么，直接去买个卓尔精灵奴隶，不出一年，至少能达到八十分的水平！”
    “你有卓尔精灵奴隶？”
    “当然，我舅舅送给我的礼物。”
    “男的女的？在哪买的？多少钱？”
    时间在考生们的交谈和内心的忐忑中悄然流逝，十分钟的等待一晃而过。
    提示声响起：“第一场测试，摩撒神学，测试时间两小时。”
    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整个考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的交谈都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上万张石桌都亮起微光。
    高加诺的石桌也不例外，淡淡的光芒从桌面升起，让他低头看去。
    只见在光芒的涌动之中，桌面上赫然已浮现出若干由石刻构成的考题。这些文字仿佛经过精心的雕琢，线条清晰而工整，并且还有颜色，阅读效果甚至超过一些纸质的文本。
    同时出现在桌上的还有一支石笔。
    他拾起石笔，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始了作答。笔尖接触石面的瞬间，立刻便有淡淡的魔法波动传来，石桌上同时浮现出相应的线条。
    神学。
    在法拉罗世界的几乎所有考试中，神学都是必不可少的科目。区别只是，摩撒国家考摩撒神学，耶门国家考耶门神学。
    全世界都如此，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测试自然也不能免俗。
    测试的内容大致有四部分，包括“摩撒神学原理”、“罗登信仰诠释概论”、“教会史纲要”以及“信徒修养与教法基础”。
    都是些非常枯燥、教条甚至自相矛盾的东西，对于伪信徒高加诺来说，学习这些内容无异于一种折磨。每次翻开神学典籍，他都必须做一番心理建设，强迫自己去阅读和记忆。
    事实上，他在这方面的积累大部分都源自浮木镇教堂。那时的他别无选择，不想学也得学，否则连吃饭都成问题。
    而在成年之后，随着生存处境日益好转，他几乎再没有主动了解过神学。那些曾经强迫自己背诵的教条和理论，也逐渐在记忆中变得模糊。
    直到为了参加这次入学测试，高加诺才突击式地又恶补了一番。
    好在十多年教堂生活的底子还在，加上他现在比以前聪明得多，所以也算能应付，至少及格还是没问题的。
    两个小时后。
    他顺利完成了作答。
    其实半小时前就可以答完，只不过，作为一个渴望分数的考生，这种考试肯定是能写多少就写多少，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笔。
    这是一种针对性的应试策略。
    也许多考生不走寻常路，他们可能对自己的神学积累信心十足，也可能是熬不住震撼光环的精神冲击，早早就完成了作答，提前交卷离场。
    因此等高加诺完成作答时，已经有小半的考生提前离开。
    “测试结束，半个小时后进行第二场测试。”提示声响起。
    随即只见石桌上光芒涌动，石刻痕迹迅速而彻底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那支石笔也重新融入桌面，使得石桌恢复了最初的平整。
    同时消失的还有震撼光环。
    随着精神冲击的褪去，考生们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是热火朝天的讨论声。
    有人迫不及待地炫耀道：“第七道题，我的神学老师昨天刚刚考了我一道差不多的！感谢摩撒，感谢圣格罗斯泰特，这次我肯定能通过测试！”
    也有人诉苦：“我完蛋了！《教会史纲要》的第四章我几乎没复习，结果偏偏考了两道题！”
    “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复习一下上古精灵语！我来考考你，‘奉献是通往光明的坦途，感恩是迈向崇高的阶梯’这句话用上古精灵语怎么说？”蹩脚的精灵语此起彼伏。
    半个小时后，第二场测试如期而至。
    相比于摩撒神学，高加诺对上古精灵语还是比较擅长的。
    毕竟，当初为了翻译《血法笔记》，他高强度地学习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血精灵语。至少就阅读能力而言，他在这方面的水平甚至不亚于一些专门研究血精灵文献的学者。
    唯一的问题只是，血精灵语和上古精灵语并不完全相同。
    用前世的见闻打个比方，血精灵语和上古精灵语的关系，有点类似于白话文和文言文，或者是英文和拉丁文。
    这其中牵扯到精灵的神话和历史。
    最开始，神创造了原始精灵，原始精灵使用的语言即是“原始精灵语”。
    原始精灵语作为一种刻在巴别塔上的语言文字，是宇宙法则的“镶嵌物”，具有天然的施法能力。当今许多魔法的咒语，都是原始精灵语。
    不过原始精灵语的传承是困难的，甚至有学者认为，原始精灵语其实是原始精灵的一种器官，根本没有办法通过学习的方式获取，人类念出的也不是原始精灵语，而只是对原始精灵语的模拟——这种理论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人类法师的咒语威力往往不如传说中的原始精灵。
    基于此，再加上原始精灵的繁衍与分化，上古精灵语应运而生。这种语言和原始精灵语近似，但却相对易于掌握，遂成为上古精灵的通用语言，以及更晚期的血精灵语、卓尔精灵语等精灵语言的原型和高级书面语。
    施展魔法需要原始精灵语。
    了解精灵的古老知识需要上古精灵语。
    所以对于每一个魔法师来说，上古精灵语都是必修的课程。
    依靠在血精灵语上的深厚积累，高加诺学习上古精灵语需要些精力，但不多。
    一场测试下来，他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甚至还有余力去欣赏那些优美的精灵语句式和表达方式。
    摩撒神学和上古精灵语考完，便是中午休息时间。
    部分饱受震撼光环折磨的考生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高加诺也和达莉丝一起离开考场，前往“星辰旅店”吃午饭。
    星辰旅店是距离阿克斯魔法学院最近的一家大型旅店，平日里就生意红火，现在自然更不必说。
    还好高加诺是高贵的《菲兹罗伊先知快报》进阶版客户，快报专门提醒了此事，让他得以提前在星辰旅店预定了两个吃饭的位置。
    吃饭的同时，高加诺和达莉丝讨论着与入学测试有关的话题——就像旅店里的大部分客人一样。
    “神学你感觉考得怎么样？”高加诺问。
    达莉丝啃着羊排说道：“至少九十分。”
    “这么高！”高加诺有些吃惊。
    “我可是……吃过亏的人。”达莉丝说道。
    高加诺一想也是。
    达莉丝生前之所以被烧死，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因为神学的功底不到家。
    “所以你平时经常自学神学？”
    “是啊。”达莉丝点着头，“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类似的风险到来。”
    “至少在方弗罗教皇任内，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高加诺随口说道。
    达莉丝似是想到什么：“对了，方弗罗教皇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在阿克斯魔法学院当过图书管理员？”
    “对。”高加诺说道，“如果咱们通过测试，教皇也算是咱们的学长了……”
    吃过午饭，两人接着讨论下午的测试，一直到测试到来。
    下午的测试只有一场。
    奥术学。
    所谓奥术学，研究的是魔法的本质，因此有时也被称为“魔法哲学”。
    这是一门硬核且玄奥的学问。
    与符文、法阵、空间魔法等领域密切相关。
    也和神学相关。
    当然，这个世界上很难有什么东西和神学不相关，毕竟按照摩撒神学的教条，世间一切都是摩撒的造物。
    不过奥术学与摩撒神学的关联非常微妙。
    因为许多钻研奥术的人都并不认为摩撒是宇宙万法的源头。
    而且他们还不像一般法师那样，只管使用，不问由来，他们的追求就是刨根问底，洞察魔法最本质的来源。
    结果就是，奥术学派往往暗含着对神学的独特诠释甚至一定程度的对抗，是神学斗争的前线。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承认，奥术学是极为艰难的一门学问。
    它的测试自然也是作弊的高发场合。
    就在测试的中途，高加诺目光一瞥，注意到一只奥术之眼从空中飞快掠过。
    尽管速度惊人，但却依然悄无声息。
    大约半秒钟后，这只奥术之眼就出现在一个考生的头顶正上方，眼球中闪动着淡蓝色的微光，宛如寒冰的色调。
    被盯上的考生却未能及时察觉，正一边答题，一边不时低头偷瞄着什么。
    显然是带了小抄。
    手段很朴素。
    作为魔法考试的作弊手段，这甚至有点搞笑。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在高等静默光环的笼罩下，很多赐福法术都会失效，更不用说魔法了。
    因此除非身负极少数逆天赐福能力，绝大多数人如果想作弊，只能使用这种朴素到简陋的手段。
    而这样的手段，注定瞒不过布满全场的奥术之眼。
    (本章完)

 第228章 努力和天赋

    第228章 努力和天赋
    確认考生作弊之后，奥术之眼立刻散发出一圈圈的淡蓝色波纹，如同涟漪般向外扩散，
    隨即就有两个学院法师赶了过来，直奔作弊考生所在的位置。他们行动很快，显然对这种情况早有所料。
    “我没有作弊，你们搞错了！”考生语气惊慌地试图辩解，声音中带著明显的颤抖。他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不一会就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学院法师也不废话，直接取出一颗水晶球，手一晃，水晶球上便呈现出考生打小抄作弊的场景，连小抄上的內容都看得清清楚楚，证据確凿无疑。
    考生瞬间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空了。
    “跟我们走吧。”学院法师淡淡说道，同时拿著一枚徽章在石桌上画了个叉號。徽章散发著微弱的红光，在石桌上留下的痕跡也是红色。毫无疑问，隨著红色叉號的出现，桌上的答案已然作废。
    考生只得低下头，起身跟著两个学院法师离开。周围的考生们纷纷侧目，有些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摇头嘆气。
    离开考场的途中，两个学院法师交谈著：“真是麻烦，每年都有人作弊！”
    “没办法，人太多了。我听说深蓝学院就很少出现作弊的情况，他们每年的考生只有咱们的十分之一不到。”
    “如果我是院长，我肯定把入学测试的报名费提高到五金幣，而且必须有亲魔法中间名才能报名，还有报名年龄，也要限制在二十岁以下！”
    “年龄恐怕不行，毕竟你知道，教皇当年就是因为年龄问题无法入学“
    “教皇当初是多少岁被限制的？”
    “好像是二十二岁吧。”
    “那就改成二十三岁！反正我是受够了，每年都是几万人参加入学测试，你没发现学院的空气都不新鲜了吗！”
    “好像是有点—
    两个小时的奥术学测试，光高加诺注意到的作弊被抓事件就不下十起，超过前两场测试的总和，可见这门学问的艰深。每一次奥术之眼发出波纹，都会引起考场內的微微骚动，但很快又会恢復安静，继续应付这场最硬核的测试。
    高加诺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不时冥思苦想，抓耳挠腮。一些题目的答案也是改了又改，还好这石桌试卷仿佛触屏一般，修改十分便捷，不然怕是早就被涂改成一团乱麻了。
    他在奥术学的积累主要来自达莉丝。
    达莉丝作为一个天赋非凡的阵纹师，奥术学的水平相当之高，每次指点都让高加诺受益匪浅。
    除此之外，高加诺前世的某些学习经歷也对奥术学有所帮助。
    毕竟奥术学的很大篇幅都和图形有关，类似几何学。
    比如这份试卷的最后一道题考的就是极难的“空间魔法图形学”。
    “考虑一位法师绘製一个四点传送阵，要求任意两点之间必须存在一条空间摺叠轨跡；四点摺叠轨跡最终围合为一个稳定的空间图形；若图形稳定，则核心节点所在位置必然唯一请证明：
    只有当四点形成的空间图形能够在三维中投影为凸形四边形时，核心节点才会唯一存在。”高加诺將题目反覆看了好几遍，仍然没太看懂，解题更是毫无头绪。
    抓了半天头髮之后。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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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加诺果断放弃了这道题。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把精力集中在能够拿分的题目上。
    隨即他开始重新审视前面的作答。
    將前面的题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一分钟时间，他在最后一道题隨便写了几行，隨即测试结束“笔试环节全部结束，学院將在半个月內公布笔试成绩。”提示声响起，“届时將有约五分之一的考生通过笔试，通过者將有资格参加施法测试。”
    隨著提示音传遍考场，震撼光环的影响也一併消失。
    所有考生都在三三两两的议论中离开考场。有些人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有些人则愁眉苦脸，不停地嘆气；还有些人则在激烈地討论著某道题的答案，试图从同伴的反应中判断自己的对错之后便是略显漫长的等待。
    虽然笔试环节的通过率只有五分之一，但大部分人都认为其中包括自己。
    因此隨后的半个月时间里，两万多考生都在紧锣密鼓地做著准备，不断地练习魔法，以期能通过下一轮的施法测试。
    法师区由此变得格外热闹。
    毕竟两万名多考生，大部分都来阿克斯城以外甚至塞恩王国以外，无异於两万多名游客。
    而且这些游客当中不乏富家子弟，消费能力极强，让法师区的商家赚得盆满钵满，各种魔法用品店、书店、娱乐场所的生意都异常火爆。
    半个月后。
    出成绩的时间到了。
    不出意外，阿克斯魔法学院大门口，公布成绩的告示栏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爭先恐后地向前挤去。
    “让我看一眼！”
    “別挤別挤！”
    “，我中了！”
    高加诺和达莉丝本以为自己来得算早的，毕竟他们住得近，而且吃过早饭就来了，不料还是太慢一一不少人似乎天没亮就在这等著了。
    因此当他们来到魔法学院附近时，赫然已有好几层人挡在前面。人群中不时传出各种声音，或者欢呼，或者丧气，又或者大声询问朋友的成绩。
    没办法，高加诺只得找了个地势高的位置，然后通过鹰眼术去看成绩。
    总共有五千人通过笔试。
    当然，考虑到法拉罗世界的重名率，这五千人可能只有两千个名字。
    不说“约翰”之类烂大街的名字，连“高加诺”这种相对冷门的名字也有重复。
    以致於当高加诺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第六名的位置，不由一愣。
    我？第六名？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绝不可能考到这么高的名次。
    果不其然，当他目光向后一扫，就看到这个排在第六名的“高加诺”后面赫然写著：二十九岁，摩撒罗耶城。
    高加诺向下看去。
    一秒钟之后，他的眼晴忽然一睁。
    “第九名，达莉丝，女，侏儒，十七岁，阿克斯城法师区—摩撒神学九十五分，上古精灵语八十八分，奥术学九十三分，总分两百七十六分。”
    达莉丝第九名！
    总分两百七十六！
    “老大老大，看到我了吗？”达莉丝蹦起来都看不到告示，只好问高加诺。
    “看到了。”高加诺说道。
    “我是多少名？”
    “.———反正通过了。”高加诺有点不好意思说，因为他已经看到一百名了，仍没有看到自己。
    女僕考了第九名，自己连一百名都没考到，有点丟人啊！
    高加诺继续向下看。
    “第四百九十八名，高加诺，男，人类，二十二岁，阿克斯城法师区摩撒神学七十六分，
    上古精灵语九十一分，奥术学八十四分，总分两百五十一分。”
    还好，没有超过五百名。而且平心而论，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足以在所有考生中排进前百分之二。
    “老大，你呢？”达莉丝又问。
    高加诺：“我也通过了，咱俩差不多，都在前五百名。”
    某种程度上，他这么说也没错毕竟之后的施法测试环节，前五百名都在同一天进行，算是同一批次。
    这也意味著，三天之后就是高加诺和达莉丝参加施法测试的时间。
    两人又练习了三天，隨即前往学院参加测试。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反覆练习著自己最有把握的几个法术，確保在正式测试时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並且儘可能达成最好的演示效果。
    相比於笔试环节，施法测试的要求要简单得多：演示六个法术。
    对於这六个法术，限制只有一条：不能藉助外物施展。
    魔杖、法杖、法术捲轴、魔纹—这些都不能用。
    考生施法依靠的必须是自身的才能一一或者天赋。
    是的，天赋也可以。
    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天赋正是施法测试环节真正考察的內容，赐福法术的数量和质量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最终成绩。
    相比之下，后天学习的魔法反倒不那么重要。
    毕竟往年的测试不止一次出现过这种场景：演示三四个强大的赐福法术，获得的成绩远高於演示六个强大的魔法。
    对於这种现象或者说打分规则，人们意见不一，甚至可以说爭论激烈。
    有人认为这样不公平，毕竟魔法可以后天学习，天赋则几乎无从选择，所以应该更看重魔法而不是赐福。
    也有人认为，正是因为魔法可以后天学习，所以才不应该过於看重，努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能有什么价值呢？歷史上所有伟大的魔法师，首先被人们记住的都是惊艷的天赋，而不是周而復始的勤奋。
    深蓝学院显然是“天赋高於一切”这种观点的忠实拥是，他们的入学测试，有著极高的天赋门槛，没有“亲魔法圣名”的人根本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相对来说，阿克斯魔法学院没那么极端，允许普通人通过努力达到入学的標准。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阿克斯魔法学院依然重视天赋，拥有更多亲魔法圣名的人就是更容易被录取，
    施法测试的场地不再是露天草坪，而是一间大厅。大厅十分宽，天板足有十米高，座位更是有上千个。
    大厅从前往后依次是魔法演示台、评委席、考生席。
    评委有二十几人，看上去大多是资深且年长的法师，坐在最中间的首席评委是个表情严肃的捲髮中年人。
    五百名考生自然坐在考生席，过道间站著几十个维持秩序的年轻学院法师。
    “第一个，凯文·福格尔。”学院法师念道。
    话音落下，一个气质斯文的红髮少年便从考生席起身，在眾多目光的注视下从容地走向演示台。他面带笑容，步伐稳健而自信，看起来完全没有紧张的跡象。
    “他就是福格尔家族的凯文“真年轻啊，我记得他才十六岁吧！”
    “看看那虚偽的笑容，大家族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听说他驱除过一次圣名，不知道驱除了什么——
    学院法师们示意眾人安静。
    与此同时，凯文·福格尔已经走上演示台，先是一番得体的自我介绍，声音清晰而有力，带著贵族特有的优雅腔调。
    然后等首席评委微微点头，他说道：“我要演示的第一个法术是，赐福喷火术。”
    说著他转头面向一个秘银人偶，然后深吸一口气。
    “呼一一”火光乍现，一道炽热的火柱便从他口中汹涌喷出，转眼就將秘银人偶吞噬。
    几秒钟之后，火光敛去。
    凯文稍稍喘息：“我演示的第二个法术是，三环魔法，高等幻影。”
    隨即他一番念诵咒语，又一个凯文凭空出现，虽是幻影，但言行举止均与本体无异，连呼吸的节奏和眨眼的频率都一模一样，至少肉眼绝不可能分辨出来。
    一个评委法师的双眼忽然亮起灰濛濛的光芒，盯著凯文的幻影看了一会，末了说了句：“不错凯文的脸上露出笑容，继续演示法术。
    所有法术演示完毕。
    他向评委席鞠了一躬：“感谢阿尔伯特院长、安东尼讲席教授、泰摩尔讲席教授、马修讲席教授——.以及所有评委。”
    礼貌没得说，而且很明显，他此前就认识评委中的许多人。
    相比之下，直到此时，高加诺才知道，首席评委原来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副院长之一阿尔伯特大法师。
    另外马修讲席教授？
    他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个名字但却一时想不起来，不禁皱著眉头一阵思索。
    过了一会，他总算想起来。
    原来是当初在格里菲斯號上，那个和他一起修补冰舱的法师提到过这个马修教授。
    据那位法师所说，马修教授的结冰术咒语似乎有些与眾不同·

 第229章 法术演示

    第229章 法术演示
    报名者当中本就有不少贵族子弟，经过笔试环节的淘汰，贵族出身的比例自然进一步提高。毕竟平民连识字的机会都不多，何谈学习魔法。
    因此在整个施法测试环节，有名有姓的人一抓一大把，要么出自繁盛的大家族，要么也是祖上阔过的寒门，反倒是没有姓氏的纯平民成了少数。
    而在所有平民当中，最受瞩目的毫无疑问是达莉丝。
    当小不点的蓝发侏儒少女走上演示台，所有人都不禁直起了身子——不然可能看不见。
    在宽阔的演示台上，她只有一米二左右的身高显得格外渺小。
    “我……我是达莉丝。”达莉丝的语气流露出明显的紧张，动作也很拘谨。虽然变形面具十分强大，但评委中有好几位大法师，她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
    特別是还有个明显具备某种视觉赐福的评委，动不动就睁著一双发光的眼睛来来回回地打量考生。
    怕什么来什么，达莉丝刚说完自己的名字，那个评委的眼睛里就开始散发灰濛濛的光芒，盯著她一阵看。
    达莉丝顿时小脸煞白，下意识地攥紧了法师袍的下摆。
    好在评委並没有看出破绽，很快就收回目光，和身边的一个禿头评委说了句：“原来是侏儒，我以为是个孩子。”
    “当然是侏儒，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孩子来参加测试？过去一年，从破碎群岛移民来的侏儒增加了不少。”禿头评委说。
    “是受迪布托战爭的影响？”
    “应该是的……”
    听见两个评委的交谈，达莉丝不由鬆了口气。
    高加诺则因为隔得远，听不见评委的低声交谈，所以心里仍然有些紧张，身体直挺挺地向前僵著。
    其他人倒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侏儒少女看上去就像是人类当中的小女孩，一个小姑娘上台紧张，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考生席上传来窃窃私语声，不少人都对娇小可爱的侏儒少女抱著善意的同情。
    不仅如此，评委席还有个老奶奶魔法教授摆了摆手，用安慰孩子的语气轻声说道：“不用紧张，小傢伙。”
    达莉丝稍稍定神，隨即开始演示法术。
    在成为辛达苟萨的恩眷者之前，她並没有什么適合演示的赐福法术，不过她有很高的学习天赋，特別是水系魔法，掌握的法术相当多，三环也有一些。
    而在成为辛达苟萨的恩眷者之后，適合演示的赐福法术也有了——极寒暴风雪。
    准確地说是“极寒默发暴风雪”，不仅威力超过普通暴风雪，而且还不需要念诵咒语，只需要配合一些简单的施法动作。
    所以自然，达莉丝选择它作为自己最后演示的法术。
    “接下来我要演示的是赐福法术暴风雪。”她说著就张开双手。
    “呼——”冷风呼啸，空气中立刻寒意瀰漫。
    大厅高阔的穹顶成为了风雪聚集的寒巢，转瞬之间，伴隨著肆虐的寒意，漫漫冰雪已然成型。
    感受到四周刺骨的寒意，大厅內的所有人无不色变，连见多识广的评委们也不由露出一丝惊讶，低声交谈起来。
    考生们的反应自然更明显。
    “这法术威力怕是已经堪比四环了吧！”
    “大范围的赐福法术，真羡慕啊……”
    “这小丫头是哪来的，奥卡瑞根？”
    “不是，我之前看成绩公告的时候注意到，这个达莉丝的侏儒好像是阿克斯城的本地人，就住在法师区。”
    “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法师区还有个蓝头髮的魔法天才侏儒少女？”
    眾人议论纷纷之际，达莉丝伸手一指，指尖正对秘银人偶。
    “呼——呼——呼——”
    寒风咆哮，冰雪纷纷。
    像是强风捲动著经年的积雪，又像是突如其来的雪崩，分不清是风更快还是雪更冷，迅猛地轰向秘银人偶。
    几秒钟过去。
    暴风雪施法结束，秘银人偶已然被一层寒冰包裹，看上去仿佛晶莹的冰雕。
    大厅內寒意未消。
    前排的一些考生甚至被冻得微微发抖。
    当然，被冻得最惨的还是达莉丝自己。
    她本来应该先撑起一个有御寒功能的魔法护盾然后再施法，但刚才由於太紧张竟忘记了。
    因此施法结束后的第一时间，她就连忙撑开魔法护盾。
    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鞠躬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谢谢各——啊嚏！啊嚏！谢谢各位评委！”
    似乎还有鼻涕泡溅射到了评委席。
    如果是一个成年男性考生，这种表现可能会让评委嫌弃不已。
    但侏儒少女总是能得到人们的宽容。
    何况许多评委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更是对“小孩子”格外宽容。
    因此达莉丝的几个喷嚏不仅没有惹恼任何评委，憨態可掬的样子还让几个老教授不禁一笑。
    之后达莉丝返回考生席。她的脸颊还残留著红晕，既是受寒冷的影响，也是紧张和兴奋交织的结果。
    “下一个，银松镇二十一岁的约翰。”学院法师继续念道，对於这种重复率极高且没有姓氏的名字，难免要加上一些额外的补充。
    他紧接著又道：“峡谷镇十九岁的罗登准备，奥斯卡·埃斯特准备。”
    考生们陆续上台演示。
    演示的法术五八门。特別是赐福法术，作为魔法的起源，赐福法术的多样性远超魔法。
    好在作为全大陆一流的魔法学院，阿克斯魔法学院见多识广，准备也足够充分，各种必要条件一应俱全。
    如果高加诺愿意的话，他完全可以上台演示“公平诅咒”、“植物感知”甚至是“认知”。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毕竟这三个都属於顶尖稀少且强大的赐福，贸然展示，无异於露財。
    尤其是“认知”。这个连相关传说都没有的最神秘的赐福，要是让这些魔法教授知道，高加诺怀疑自己说不定会被抓去切片。
    而且，这三个圣名还有更高的政治风险。儘管他的所有圣名都属於灰色圣名，但灰色的程度却不尽相同。復仇女神、丰收女神这种有人格形象的神，大概算是“深灰色”，与黑色圣名只差一步——“唯一真神宣称”或者“作恶”；贤者不敬诸神，境遇也不遑多让。可能只需要换个教皇，三者就不是圣名，而是罪名。
    阿克斯魔法学院也是要受教会影响的，不然笔试环节也不会考神学了。
    相比之下，水、火、土、风四大自然元素的赐福的政治风险则低得多，属於“浅灰色”，甚至个別神职人员都被允许拥有。
    政治安全，再加上元素类赐福法术的视觉效果通常都较为明显，所以绝大部分考生都选择演示元素类赐福法术。
    思来想去，高加诺一再犹豫，最终也决定，赐福法术只演示两个元素的，余下演示都用魔法完成。
    事实上，直到上台前的几分钟，他都还有点犹豫。
    竞爭还是很激烈的，他的笔试成绩不算高——相对於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录取名额而言，如果施法测试的成绩也不怎么样，说不定就要被淘汰了。
    好在经过一番观察，高加诺大致有把握，演示两个赐福法术再加上一些魔法法术，应该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至少通过测试问题不大。毕竟，在前面的几百个考生中，演示两个赐福法术的人不超过五分之一。考虑到这是最顶尖的一批考生，演示两个赐福法术在全部五千人的占比肯定更少，甚至可能低於十分之一。
    当然，这个选择仍然有点隱患。
    原因无他，风土相斥。
    水与火、风与土的排斥是自然之理。得到一种元素的青睞的同时，必然也会得到其敌对元素的嫌弃，这是魔法界的基本常识。
    因此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人不会同时具备水元素和火元素的赐福，也不会同时具备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
    高加诺偏偏就同时具备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这种罕见的情况肯定会引起关注。
    在他的犹豫和考虑中，时间慢慢流逝。
    终於，学院法师喊道：“下一个，高加诺。”
    高加诺深吸一口气，走上演示台。
    许多测试完成的考生已经离开，所以此时大厅內相当空旷。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不足百人，原本偶显嘈杂的议论声也变得大为冷清。
    这大概算个好消息，毕竟这样他就不必像达莉丝一样在密集的目光下演示了。
    一番简短的自我介绍。
    评委们昏昏欲睡。
    他们已经观看了几百场法术演示。
    如果算上往年的，有些评委可能已经观看过数以万计次数的法术演示，枯燥乏味可想而知。
    “我要演示的第一个法术是结冰术。”高加诺说道，同时走向不远处的一盆水。
    这是他临时起意的决定。
    结冰术並不是一个適合演示的法术。
    所有人都更倾向于欣赏场面惊人的法术——比如达莉丝的暴风雪。
    相比之下，结冰术的效果则不甚明显，难度也不算高，前面的几百个考生，似乎只有一个演示过结冰术。
    但高加诺想起自己经歷过的对话。
    在过去几十年里，结冰术的咒语发生过明显的变化。新的咒语更加简洁，但也失去了一些古典的韵味和深度。
    而许多年长的法师仍然习惯並推崇过去的咒语——也就是高加诺学的咒语。
    因此他觉得，这或许可以让自己在评委那里得到一些好印象。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隨著结冰术咒语的念出，原本昏昏欲睡的评委们不少都眉头一抬，打起了几分精神。
    几个老教授一阵交谈议论。
    “这么踏实的年轻人不多了。”马修教授说道。他捋了捋白的鬍鬚，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
    他身旁的一个评委也表示赞同：“是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简单肤浅的咒语，对先哲的智慧毫不尊重……”
    当然，效果似乎也不尽完美。
    比如坐在最中间的首席评委，副院长阿尔伯特大法师，似乎就此毫无反应。
    或许是因为他在评委中比较年轻，至少看起来比较年轻。
    不过事实上，从凯文·福格尔一直到高加诺，一整天下来，阿尔伯特的表情都几乎没有变化，仿佛永远都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与大部分评委的懈怠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手经典结冰术，让许多老教授提起精神。
    隨后则是几个中规中矩的魔法。
    高加诺过去数个月的时间都在密集练习这些魔法，施展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一些评委不时微微点头、议论。他们对高加诺稳健的表现给予了肯定，虽然没有太多惊喜，但至少没有犯任何错误。
    直到此时，这都算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法术测试，评委们除了低声的交谈外再没有別的反应。
    “接下来，我將演示风元素赐福法术——微风术。”高加诺说道。
    在面板的显示里，法术的名字是“迅捷微风”。
    但在魔法的体系中，更通用的说法是“微风术”，用以概括所有类似的赐福法术。
    这也可以起到保护圣名隱私的作用。毕竟如果直接说“迅捷微风”的话，按图索驥，神秘学家至少可以轻易地確认几个候选的施名者。“微风术”则不然，提供类似赐福的施名者至少有上百个，对应的圣名更是数以千计。
    高加诺说完，一连串迅捷微风相继生成，空气中盪起涟漪般的波纹。
    无形的风流飞过並聚集，使得秘银人偶一阵晃动。
    人偶只有表面是秘银，內部则是更沉重的材质，对於微风术来说，想要晃动它並不轻鬆。
    “不错的天赋。”马修教授说了句，“继续吧。”
    微风术呈现的效果不算惊人，但赐福法术的含金量就是远超魔法，其他的一些评委也表现出明显的讚许。
    高加诺：“我要演示的最后一个法术，是土元素的赐福法术，石肤术。”
    首席评委阿尔伯特大法师一怔，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本章完)

 第230章 上学的意义

    第230章 上学的意义
    “我要演示的最后一个法术是，土元素赐福法术，石肤术。”高加诺重复了一遍，以回应包括阿尔伯特大法师在內的多位评委的惊异。
    原本心不在焉的几个评委也纷纷提起精神，一阵议论：“石肤术？他刚才演示的是风元素赐福对吧？”
    “他同时有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
    “该不会是拿魔纹冒充的吧—
    “检查一下『魔纹警示』。”
    施法测试环节禁止魔纹施法，但单独沉默魔纹法术几乎不可能，所以大厅里布置了一个名为“魔纹警示”的魔法阵。
    如果有考生通过魔纹施法，魔纹警示就会发出提醒，防止考生作弊。
    阿尔伯特大法师咳了两声，评委席渐渐安静下来。
    “你先演示吧。”他说了句，语气仍然平静，但明显多了几分审视和期待。
    高加诺没说什么，当即开启大地之肤。
    然后他拾起一把铁剑，直接徒手將铁剑拧成一团，显示出惊人的力量和身体强度。
    简单直白的演示。
    评委席的议论顿时更大声了。
    “他的行动几乎没有受到影响，確实是赐福石肤术没错！”
    “而且似乎比上一个赐福石肤术还要强些！”
    “不应该啊——”一些评委说著就拿出典籍翻看查阅。
    赐福石肤术和魔法石肤术的一个显著区別就在於对行动能力的影响，魔法石肤术会使人变得非常笨拙，赐福石肤术则要好得多。
    高加诺的行动並没有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笨拙，从这一点就基本可以判断出他施展的是赐福石肤术，而不是魔法石肤术。
    但显然，还是有一些评委不太相信。
    阿尔伯特大法师就是其中之一。
    阿尔伯特大法师当即念了段咒语，然后对著高加诺伸指一点。
    伴隨著无形的波动，一行信息顿时在高加诺的脑海中浮现。
    【获得状態：高等元素侦测】
    然后高加诺就看到，阿尔伯特大法师的脸上流露出愈发明显的吃惊。
    其他评委也都问道：“怎么样，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短暂沉默，然后才缓缓开口：“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身上確实同时有风元素和土元素的圣名。”
    评委席顿时炸开了锅。
    二十几个评委纷纷精神起来，刚才的昏昏欲睡一扫而空。
    “摩撒在上，居然真有人可以同时拥有互斥元素的赐福！”
    “兰道夫以前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唉，还是兰道夫见多识广！”
    还有个评委直接说道：“阿尔伯特，让他做我的门徒吧，你知道的，元素关係学是我的专长！
    另一个评委当即反驳：“我也研究过元素关係学，而且你已经有一个门徒了，这个还是给我吧！”
    听著评委们激烈的討论，高加诺感觉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他第一次意识到同时拥有互斥元素的赐福是一件稀罕事还是从烈焰卫士艾博希尔口中得知。
    当初艾博希尔的反应並不强烈，让他以为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看来，真相很可能是，艾博希尔作为元素生物中的贵族，拥有崇高的地位和近乎永恆的生命，见识本就远非凡人可比。
    对艾博希尔来说，这尚且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对凡人来说，这就更加超乎想像了。
    好消息是，高加诺確信，自己的入学已经十拿九稳。
    坏消息是，自已在阿克斯魔法学院是註定难以低调行事了。
    特別是几个教授这就开始抢他做门徒，让他不由感到有些压力山大，暗自头疼。
    “都安静一下。”阿尔伯特眉头微皱，再次平息评委们的討论。
    等场面恢復平静，他先是对几个教授说道：“门徒的事情还早得很，而且这也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毕竟导师选择门徒，门徒也要选择导师。学员如果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
    几个教授欲言文止。
    但阿尔伯特显然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转而看向高加诺，沉吟著问道：“你获得第二个元素圣名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没有。”高加诺摇头。
    “那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获得的第二个元素圣名？”马修教授问道。
    “在执行任务时获得的，我以前是南海镇的僱佣兵。”对於这种问题，高加诺很少说假话，但也从不把话说全。
    评委们都瞭然地一点头。
    “迪布托战爭结束之前，南海镇那边確实挺乱的。”马修教授说了句。
    另一个教授感慨地说道：“混乱的地方更容易出现奇特的圣名与赐福，混乱的时代也更容易出现天才与英雄，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
    阿尔伯特最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加诺。”
    阿尔伯特点头：“你回去等结果吧。”
    “谢谢各位评委。”高加诺鞠躬致谢，隨即便怀著有些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回到家，当天晚上。
    高加诺躺在床上，许久的沉思之后，起身从书架上拿来一本书一一《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
    既然入学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不如多考虑一下以后在学院的生活吧。
    高加诺翻开《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开始倚著床头阅读。
    在此之前，他已经阅读过《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只是没有看完，也並不仔细。
    如今再次阅读，自然要仔细地读完。
    概括来说，整本《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的內容完全围绕一个问题展开：为什么要读魔法学院？
    “所有人都嚮往魔法学院，但只有极少数人能说清楚在魔法学院就读的意义。”作者如是说。
    高加诺对此是认可的，因为在得到这本《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之前，他自己对到魔法学院就读的意义也缺少清晰的认知，一流魔法学院耀眼的光环遮蔽了许多实际很重要的思考。
    在一篇有点愤世嫉俗的前言过后，便是作者对问题的解答。
    在魔法学院就读的第一大意义是“人”
    特別是阿克斯魔法学院这种顶级的魔法学院，院长是闻名大陆甚至青史留名的人物，老师们是社会名流，同学们也大多出身豪门。
    在阿克斯魔法学院隨便转一圈，可能遇到三个公爵的儿子、五个伯爵的继承人，同学的恋人可能就是公主，老师的兄弟可能是元帅。
    这些人脉关係的巨大价值无需多言。
    不过这並非最重要的人脉关係。
    最重要的人脉关係当属“导师与门徒”。
    “导师和父母最大的区別是前者可以被选择，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作者如是说，可见导师的重要性。
    导师之所以如此重要，原因主要在於一个法术。
    六环法术，赠名术。
    顾名思义，这个法术的作用是將自己的圣名赠予他人。
    当然，法术有很多限制，比如只能赠予等级比自己低、年龄比自己小的人，又比如有些圣名无法赠予，或者需要付出极高的施法代价。
    而且法术本身是六环法术，几乎是当代最难的法术，並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握。
    但不管怎么说，圣名大概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赠送圣名，这种赠送行为本身就意味著最紧密的私人关係，大概只有父母可以相提並论。因此將选导师比喻为二次投胎，毫不为过。
    从导师处继承圣名，通常也会一併继承导师的遗產甚至是某些身份。一穷二白的乡下苦逼青年，靠著导师赠予的圣名、財產，一跃成为顶级名流，这种事在歷史上屡见不鲜。
    这种事情別说普通人，就是高加诺都不禁心动，毕竟谁会嫌自己的圣名多呢？何况导师赠予门徒的圣名通常都是稀有且强大的圣名，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遗產。
    不过成为门徒並非易事。
    只有教授和讲席教授才有资格收门徒，而整个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教授和讲席教授总共不超过一百人。
    这不到一百人，终其一生，最多也收不了两百个门徒。
    阿克斯魔法学院在读学员则有几千人，竞爭激烈可想而知。
    成为门徒之后也不意味著一定就能继承导师的一切。
    这就像出生在贵族也不一定就能继承贵族父亲的一切，父亲可能会把一切都赠予最优秀的那个孩子，也可能把家產分割，让每个子女各继承一部分。除此之外，很多教授收的门徒还只是“荣誉门徒”，並不会真正继承什么东西。
    因此只有极少数人能成为真正的“魔法继承人”，继承导师的全部衣钵。
    或许是为了弥补无法成为“魔法继承人”的大多数普通学员的遗憾，阿克斯魔法学院设置了三大学派。
    阿维斯学派。
    奥尔西尼学派。
    拉齐维尔学派。
    普通学员只要顺利毕业，就可以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相应的学派名，某种程度上相当於获得了贵族身份。
    三大学派也分別有更通俗易懂的名字：奥术学派、咒语学派、元素学派。
    从最抽象的奥术，到相对具象的咒语，再到最具象的元素，三者的务实程度依次增强。在它们之下，还有十几个分支学派以及若干非正式学派，这便构成了阿克斯魔法学院的组织框架。
    新生入学的第一件大事便是选择学派，升入高年级后选择分支学派，再之后便是竞爭门徒。
    高加诺对此早有打算。
    他很早就希望进入拉齐维尔学派一一或者叫元素学派。
    原因无他，元素学派能学链金术。
    这就涉及到在魔法学院就读的第二大意义了一一知识。
    阿克斯魔法学院事实上是一个高於法师公会的存在，学院內部的知识交流，完全不受公会垄断的限制。
    换句话说，魔法学院有著近乎免费、近乎无限的知识资源，包括各种高环法术、链金配方，统统隨便学。
    高超的链金术结合植物感知，他可以获得全面而快速的成长。
    这对高加诺来说是莫大的诱惑。
    至於另外两大学派。
    奥术学派的知识太难了，而且好像用途有限，毕业生不是留校任教，就是去维护传送门和守城魔法阵。
    咒语学派，研究圣名、名为“博物学”的神秘学、咒语、占卜预言、诅咒等等，杂七杂八的，
    盛產博学者、宫廷占卜师之类的职业，好像也没太大用。特別是占卜预言，与高加诺几乎天生无缘。
    元素学派最为务实，研究的都是元素魔法、链金、魔法锻造等实际的领域，就业面广阔，钱途无量。
    因此在第一次了解过三大学派之后，高加诺就基本已经决定，將元素学派作为自己的选择。
    更不用说，他同时拥有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已经引起了元素学派的兴趣，就算想选其他学派，恐怕也不太容易了。今天的测试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元素学派的教授们看向他的眼神，
    就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在这种情况下，选择其他学派不仅不明智，更可能会得罪人。
    介绍过求学指导思想之后，《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隨后开始从微观层面为学员讲解一些“生存技巧”。
    比如老师们的风评。
    阿克斯魔法学院有几百名老师，头衔分为三种，从高到低依次为讲席教授、教授、讲师。
    对於所有讲席教授、大部分教授、一部分讲师的风评和传闻，《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均有介绍，而且还有调查问卷作为支撑。
    比如对马修讲席教授的评价就有：
    “固执的老头。”
    “思想停留在两百年前。”
    “见不得女学员穿短裙。”
    “可敬的长者。”
    “从不为难学员。”
    《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收集了几十条关於马修讲席教授的评价，高加诺看过一遍，立刻便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思想有些保守，人品似乎还不错。
    高加诺又看向对阿尔伯特的评价：
    “不苟言笑。”
    “没有特点，像一台质量不错的钟表。”
    “深蓝毕业的。”
    “听说是下一任院长。”
    “头髮是幻术。”
    t
    “离过婚。”

 第231章 拉齐维尔

    第231章 拉齐维尔
    方弗罗歷一千四百五十九年，秋季，阿克斯魔法学院迎来了新一级的学员。微风轻拂过梧桐叶片，发出沙沙的响声，秋日的阳光透过学院古老的石柱洒在广场上，整个校园都瀰漫著一种新学年特有的兴奋和期待的气息。
    当初报名的人数接近三万，但经过笔试与施法测试两轮考验之后，最终被录取的学员只有大约一千人，严苛的录取比例让几乎每一个新生都在入学的同时获得了对阿克斯魔法学院的骄傲。
    毫不意外，拥有不错笔试成绩且在施法测试环节受到瞩目的高加诺和达莉丝，都在这一千人当中。
    新生入学，首先要做的自然是办理入学手续、缴纳学费，於是他们便来到学院中央钟楼的一处大厅排队等候。这座钟楼已有数百年歷史，厚重的石墙上雕刻丰富的浮雕。大厅內的新生们排成几个队伍，有序地办理著入学手续。
    “高加诺……”终於轮到高加诺了。负责办理手续的执事法师手里拿著一根魔杖，轻轻一晃，伴隨著魔杖上一闪而过的光彩，悬浮在身旁的新生名册就在淡淡的蓝色光辉中自行翻到相应的位置。
    隨即他看著名册说道：“如果你现在就选择拉齐维尔的话，可以免除学费，否则你需要缴纳每年三十金幣的学费。”
    免除学费？
    高加诺本来就想去拉齐维尔，当即便说道：“我选择在拉齐维尔就读。”
    法师点点头，又晃了晃魔杖，名册上高加诺的信息后面立刻浮现出一行仿佛是用最精细的鹅毛笔书写而成的字跡：拉齐维尔学派，免除全部学费……
    各种手续办理完成，法师递过来一枚金色徽章：“这是你的学员徽章，別弄丟了，补办需要一金幣的手续费，还需要学业顾问出具证明。”
    高加诺接过学员徽章一看。
    徽章通体金黄，光滑如镜，宛如经过细致打磨的足赤黄金，手感却颇为轻盈，有点像是某种硬木。
    但具体是什么材质，他却无法直接得知，面板的提示信息也是“未知”。
    这让他不禁感到好奇：“请问这徽章是什么材质？”
    “拉齐维尔链金工坊製造的魔法合成金属，由於是弗朗西斯教授的杰作，所以我们一般称之为『弗朗西斯金』。”法师说道，“这种金属几乎和黄金一样不易腐蚀，而且对一些特定的法术有很好的亲和力。”
    高加诺点点头，又看向徽章的外形。
    徽章做工精细，背面是他的个人信息，正面则是一头山羊的图案。
    山羊的造型栩栩如生，並不复杂的线条传神地勾勒出坚韧的气质，它正是拉齐维尔学派的象徵，代表了韧性与攀登的精神。
    在山羊的下面，是用体字写的一行字：阿克斯魔法学院·拉齐维尔。
    之后是达莉丝办理手续。
    “达莉丝，你的情况和他一样，选择拉齐维尔可以免除学费，否则缴纳三十金幣每年的学费。”法师说道。
    达莉丝犹豫了一下：“之后可以转学派吗？”
    “可以。”法师说，“只要能得到一位教授的推荐，隨时都可以转学派。”
    达莉丝最终决定道：“那我去阿维斯。”
    这是她和高加诺商量过的结果。
    对於阿维斯和拉齐维尔，达莉丝有著差不多的兴趣和天赋，因此她始终拿不定主意到底选哪个。
    但高加诺建议她去阿维斯。
    毕竟他希望自己有一个专属的阵纹师，而达莉丝只有去阿维斯，才能在阵纹领域深造。
    此外，高加诺自己已经进入拉齐维尔，达莉丝去其他学院，也方便两人交换信息，互通有无。
    学费自然是高加诺承担了。
    一年三十金幣，不算很多。
    执事法师在新生名册上填写信息。
    达莉丝扒著桌沿问了句：“老师，拉齐维尔是不是有很多免除学费的名额？”
    “確实比另外两个学派多一些。”法师说道，“毕竟拉齐维尔是最有钱的一个学派……”
    说话间他將学员徽章递给达莉丝。
    阿维斯的学员徽章是紫色，正面图案是一只猫头鹰，猫头鹰站在橡树枝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流露出近乎沧桑的智慧。
    达莉丝喜滋滋地接过徽章，然后拿到高加诺面前：“老大你看，这个猫头鹰像不像小咕？”
    “是挺像的。”高加诺其实没看出来，他觉得猫头鹰都长得差不多。
    办完手续后，两人分別前往学派所在的区域。
    学院很大，但学派倒是不难找。
    因为三大学派都各有一座醒目的標誌性建筑，分別是阿维斯法师塔、奥尔西尼图书馆、拉齐维尔链金工坊。
    三座建筑要么高耸入云要么占地面积惊人，並且建筑中心正好组成一个正三角形——据说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彰显对摩撒的信仰。其它建筑错落有致地围绕著这个三角形以及中心的钟楼，从空中俯瞰，整个学院就像一个巨大而精细的魔法阵。
    高加诺在前往链金工坊路上就看到了一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学员。他们年龄不一，穿著不同顏色的法师袍，胸前大多佩戴著拉齐维尔学派的学员徽章，有些高年级的学员佩戴的则是分支学派的徽章。
    当他再走近些，有一个面带笑容的青年走过来，热情地问道：“你是拉齐维尔的新生？”
    “是的。”高加诺点头。
    青年的笑容更加热情：“我是来自莫丹镇的约翰，是你们的学长，也是你们的『助理学业顾问』……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学业顾问导师。”
    高加诺跟在他身后走著。
    路上两人时而交谈。
    “约翰学长，你老家是北方的那个莫丹镇？”高加诺问道。
    “是啊。”约翰笑了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莫丹镇不是个矮人城镇吗？”
    这正是高加诺想问的。莫丹镇距离阿克斯城不算远，但却属於矮人的领地。
    约翰接著说道：“莫丹镇確实是矮人的地盘，但作为距离人类国家最近的矮人城镇，那里也生活著一些人类，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你是不是也擅长喝酒和锻造？”
    约翰哈哈一笑：“哈哈，喝酒是挺擅长的，锻造也学了点，但没有矮人那么厉害，反正我是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矮人能把锻造当成一种比歌剧还有趣的娱乐活动……对了，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高加诺。”
    “没有姓？”
    “没有。”高加诺想了下，“拉齐维尔有姓氏的学员很多吗？”
    约翰摇头：“不，恰恰相反。拉齐维尔的学员数量在三大学派中最多，但有姓氏的学员数量却最少。在阿克斯魔法学院，拉齐维尔可以说是最平民的地方。”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毕竟你知道，『擅长赚钱』是拉齐维尔一个广为人知的標籤，这正是平民需要的……贵族们则总是喜欢对金钱表现出不屑，说什么对钱没兴趣之类的话，他们当然不会优先考虑进入一个充满铜臭味的学派。”
    高加诺跟著约翰来到一间大厅。
    大厅內气氛热闹，数百名新生聚集於此，七嘴八舌地討论著各种话题。高耸的穹顶悬掛著数十盏魔法水晶灯，將整个大厅照得明亮如昼，墙壁上掛著歷届优秀学员的画像，他们的眼睛似乎在注视著这些即將踏上魔法之路的新人。
    高加诺隨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不时倾听同学们的议论。
    很快他就发现，即使在拉齐维尔这个“阿克斯魔法学院最平民的地方”，贵族出身的学员比例依然不低。
    哪怕不是贵族，也大多是家境殷实的市民。
    这从他们聊天的话题就不难判断。
    文学、绘画、歌剧、音乐、美酒……总之都是些听上去很高雅的东西。
    高加诺作为一个缺少艺术细胞和不良嗜好的小镇青年，多少有点格格不入，半天都插不上话。
    直到附近有人討论血精灵的歷史，他才总算能说上话。
    毕竟他的上古精灵语可是考了九十一分，这还是他没怎么复习的情况下。
    可以说，至少在新生里，没有人比他更懂血精灵。
    “我听说高等精灵和血精灵长得一模一样，那人们是怎么区分这两个精灵亚种的？”有新生谈到。
    高加诺：“就像区分伦威人和塞恩人一样，高等精灵和血精灵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信仰却大相逕庭，语言和文化也有很大差异……在我们看来，高等精灵和血精灵没区別，但如果你跟高等精灵和血精灵说这种话，他们说不定会大发雷霆。而且严格来说，两种精灵的长相也不是完全一样，只是外族很难体会到这种细微的差別。”
    稍稍停顿后，他接著说道：“当然，从魔法的角度来说，两个种族確实不太好区分，没有任何魔法可以绝对准確地区分出高等精灵和血精灵。別说这两个，根据我看过的资料，有些低阶的法术，甚至连光精灵和卓尔精灵都能搞错。”
    附近的新生听了，无不一阵点头。
    又有人问道：“高等精灵和血精灵语言的区別，是不是就像人类方言的区別一样？”
    高加诺正要说。
    一个声音却先说道：“高等精灵的语言就是上古精灵语，血精灵则和其他精灵亚种差不多，有进一步分化的精灵语。也是因为是唯一沿用上古精灵语的精灵亚种，所以高等精灵才会自称『高等』。”
    高加诺转头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面容白皙秀气的红髮少年。
    凯文·福格尔。
    对於这位在施法测试环节第一个登场的福格尔家族的少年，高加诺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福格尔家族作为闻名大陆的家族，凯文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同样吸引人的还有凯文身边的护卫，一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面容冷峻，时刻跟在凯文身后。
    阿克斯魔法学院的贵族学员不少，但能带护卫上学的却寥寥无几。
    毕竟阿克斯魔法学院通常是不让閒杂人等进来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护卫不是閒杂人等，並非易事。
    在壮汉护卫的注视下，附近的气氛一下子冷淡了不少。
    凯文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微笑著对高加诺伸出手：“你好，凯文·福格尔。”
    高加诺与他握手，也说了名字。
    然后凯文问道：“你也对精灵文化很感兴趣？”
    高加诺不置可否：“还好吧，我的老师给了我一本关於血精灵的书，我平时经常翻看。”
    这个时候，约翰插话道：“如果你们对精灵文化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加入『精灵社』，那里都是精灵文化的爱好者。”
    他又补充道：“还有很多擅长精灵幻象的女学员。”
    为数眾多的男学员纷纷询问：“怎么加入精灵社？”
    约翰：“过几天就会有各种社团来招募新人，如果你们现在就想了解的话，可以去问那边的芭芭拉学姐，她也是你们的助理学业顾问之一。”
    眾人转头一看，隨即就在许多女学员的簇拥下看到了一个女精灵。
    毫无疑问，这是幻术。
    但幻术很生动，精灵形象肤白貌美，照样十分吸睛。
    “顺便一提，白瑙匯歌剧院的幻妆师很多都曾是『精灵社』的一员。”另一个学长说道。
    眾人一阵议论。
    个別社牛更是直接过去和芭芭拉以及一眾女学员攀谈起来。
    直到几个老师走进大厅。
    其中一个年轻老师念诵咒语，咒语落下，新生们的学员徽章纷纷亮起光芒。
    几百道光芒同时亮起，整个大厅都被照得更明亮了些。
    “四百五十六人，还差三个学员没到。”年轻老师对其他几位老师说道。
    为首的老师点点头：“我们开始吧。”
    “大家安静一下，新生座谈会就要开始了。”担任助理学业顾问的学长学姐们维持秩序，新生们纷纷安静下来。
    新生座谈会隨即开始。
    这个座谈会的目的，大约就是让新生与学业顾问们见个面。
    在隨后的几年时间里，学业顾问便是学员们打交道最多的一群人，学院日常的几乎所有事务都和他们有关。
    (本章完)

 第232章 弗朗西斯

    第232章 弗朗西斯
    座谈会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
    以史蒂文教授为首的学业顾问们向新生介绍了自己以及各种规章制度，包括將从后天开始的课程。宽敞的大厅里迴荡著老师们有条不紊的声音，偶尔有学员举手询问一些细节问题。
    按照学业顾问们的介绍，学院更看重的是学员的实际水平，而非学习时长，所以大部分人將会在阿克斯魔法学院度过三年或者四年的时间，但也有少部分勤奋的天才，两年就可以修完全部课程並毕业。
    毕业之后，最优秀的一小批学员將被教授收为门徒，从而有机会成为魔法继承人，传承导师的衣钵。
    余下大部分学员自然是各奔东西，或者回家继承財產，或者去大型组织找份差事，也可能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如果你们之后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们，希望大家能在拉齐维尔度过一段难忘的岁月。”末了史蒂文教授说道，“好了，大家可以离——”
    门外一个声音忽然响起：“等等！”
    刚刚起身的学员们纷纷转头看去。
    却是一个侏儒老头急匆匆地走进来。他白的头髮和鬍鬚都很茂盛，但却疏於打理，乱糟糟一片，看上去有点像鸡窝。他的长袍上还沾著一些脏兮兮的污渍，乍看去仿佛是下城区来的。
    儘管形象邋遢，但他一出现，包括史蒂文教授在內，许多学业顾问都纷纷露出恭敬的神色：“弗朗西斯教授。”
    显而易见，这是一位讲席教授。
    讲席教授人均大法师，並且从理论上来说，每一位讲席教授之后都有可能成为院长或者副院长，地位自然非常崇高。他们不仅在魔法上实力非凡，更是学院权威的象徵，能够参与学院的决定许多重大决定。阿克斯魔法学院歷史底蕴深厚，二十几个讲席教授正是其体现。
    侏儒老头迈著小碎步进来，抖了抖鬍鬚，隨即说道：“谁是高加诺？”
    全场安静下来，学员们的目光四处扫视，有几个人则直接看向高加诺，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位讲席教授为何会专程跑来寻找一个刚入学的新生。
    凯文·福格尔也不禁惊讶地看向高加诺，对这个不久前与他交谈过的新同学產生了几分好奇。
    高加诺愣了一下，然后举起手。
    弗朗西斯教授再次迈起侏儒特有的小碎步，径直走到高加诺面前，同时施了个法术。
    【获得状態：高等元素侦测】
    信息一闪而过，隨即高加诺就在弗朗西斯教授的脸上看到了惊喜。
    “真是风元素和土元素！”侏儒老头惊叫著，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我还以为他们在骗我呢！”
    果然是为这个。
    儘管心中早有预期，但高加诺还是不禁有点忐忑。成为眾人关注的焦点从来都不是一件轻鬆的事情，特別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未知的新环境中。
    同时大厅里也响起阵阵议论。
    “什么意思，什么风元素和土元素？”大部分学员不明所以，毕竟当初轮到高加诺测试时，大部分考生早已离场。此时他们交头接耳地询问著，试图从彼此那里获得答案。
    “我之前听朋友说，有个学员同时具有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消息灵通的学员们小声说道。
    “所以呢？”
    “你不明白吗，风和土是敌对元素，想让两种元素的受名者成为朋友都不容易，何况是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元素的赐福！”
    大厅內的议论声愈发嘈杂。
    弗朗西斯教授人小声音也不大，连说了几句都被噪声淹没，脸上顿时露出些许不耐烦的表情，索性念了段咒语。
    咒语完成，彩虹般的光芒瞬间浮现，將高加诺和弗朗西斯囊括其中，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和景象。
    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总算清静了！”弗朗西斯教授说道。
    他呼出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比他高出半米有余的高加诺：“小伙子，你是怎么得到的这两个天赋？”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命运的眷顾吧。”高加诺说道。
    他能得到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原因自然是“认知”赐福。
    但对於“认知”的来歷，他確实没有头绪，所以这也不算假话。
    实际上，“认知”不仅让他同时拥有风元素和土元素的赐福，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同时拥有天使和恶魔的赐福。在“认知”的显示中，大部分圣名之间似乎並没有敌对关係，至少是没有那种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与世人的普遍认知大相逕庭。
    至少到目前为止，在高加诺仔细审视过的圣名中，只有外神的圣名直接表现出强烈的排他性，完全无法兼容一般圣名。
    “你是哪里人？”弗朗西斯教授又问，眼中的好奇心愈发浓厚。
    高加诺：“诺丹伦公国，南海镇人，曾经在佣兵团当过药剂师。”
    弗朗西斯教授眼前一亮：“药剂师？所以你对链金很有兴趣？”
    “是的，教授。”高加诺如实说道，“事实上，学习链金术正是我来阿克斯魔法学院的目標。”
    弗朗西斯教授点点头，隨即忽然摆出几分正式的样子：“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拉齐维尔的讲席教授弗朗西斯·梅卡托克，十二级法师，负责过元素关係学、魔法合成导论、链金学、金属学、草药学等课程，链金工坊『魔金熔炉』的设计者，你们学员徽章的材质——魔金七百二十四號，就是我的作品。”
    接著他话锋一转：“我最近正好有个大课题，你想不想参与？”
    “什么课题？”
    “第零元素猜想！”弗朗西斯教授语气渐渐激动，“古代的元素师就猜测过，四大元素或许只是表象，它们只是同一种根本事物的衍生，所以才会呈现出彼此对立但又密不可分的复杂关係！”
    “阿维斯学派那些固执的老傢伙认为，『奥术』就是所谓的『根本事物』，但显而易见，他们是错的……他们连什么是『奥术』都说不清楚！哦，还有什么所谓的『奥术重整化』，多么荒唐的理论！”他一连串地说道，像是在数落阿维斯学派。
    数落完阿维斯学派，弗朗西斯接著说道：“毫无疑问，第零元素才是魔法的本质、元素的起源，而我的课题就是寻找第零元素，只要能够完成，绝对可以改写整个魔法史！怎么样，小伙子，是不是很有趣的课题？”
    “呃。”面对这样一个听上去十分宏大的课题，高加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参加您的课题，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弗朗西斯教授一摆手：“这个到时候再说，毕竟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一个拥有互斥元素赐福的学员，但是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外面有一些谣言，说什么魔金熔炉经常爆炸，但那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发生过几次……小火灾，而已！”
    高加诺本来没考虑有危险。
    但经弗朗西斯教授这么一说，他反倒觉得有点危险……
    当然，不管怎么说，弗朗西斯作为拉齐维尔的讲席教授以及链金大师，他也不敢直接拒绝。
    於是稍稍思索，他便说道：“我目前一节课都没有上过，或许还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重任。”
    弗朗西斯教授想了想，隨即点头：“也对，你刚入学，確实还需要更多的学习。”
    高加诺鬆了口气。
    然后弗朗西斯教授又说：“你先好好上课，有空来魔金熔炉大厅转转，我基本上就住在那。就在链金工坊东南，很好找的。”
    两人又谈了一小会。
    然后弗朗西斯教授说：“我先走了！”
    说罢撤去光幕，转身离开。他的步伐依然急促，看起来迫不及待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当中。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会，但大厅里仍然热闹，大部分人都还在议论纷纷。
    直到弗朗西斯教授与史蒂文教授说了句什么並离开大厅，史蒂文教授一边看了一眼高加诺，一边对眾学员说道：“大家可以去宿舍了……明天的入学典礼记得准时参加，到时候兰道夫院长也会出席。”
    这倒是提醒高加诺了。
    虽然学员们大多家境殷实，和他一样直接在阿克斯城买房的不在少数，但学院面积很大，从一头走到另一头至少要半个小时，阿克斯城的面积更不必说。在这样的距离下，每天往返於住所和教室之间將会是一件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
    因此方便起见，再加上学院的鼓励，大部分学员还是选择將宿舍作为主要的居住之所。
    反正也不需要额外钱。
    但有个问题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宿舍居住条件差异很大，有二十平米的四人间，也有三十平米的双人间。
    而根据《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所说，所有这些房间的分配方式都是先到先得。
    手快的住豪华两人间。
    手慢的住低配四人间。
    想到这里，高加诺当即衝出大厅，开著迅捷微风直奔学员宿舍。
    还好，他的反应还算及时，至少快过绝大部分新生，因此成功抢到了一个两人间。
    將房间稍稍收拾。
    高加诺再次拿出《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翻到弗朗西斯教授的那一页，仔细瀏览往年学员的评价。
    “经常製造爆炸。”
    “元素应急小组就是因为他才成立的吧。”
    “每天產生十个猜想，其中有九个半是错的。”
    “有一枚奥金戒指。”
    “试图实现『无代价占卜』。”
    “在过去一年开启的五个潮汐之地中，弗朗西斯教授成功预测到了二十五个……”
    看到这些评价，高加诺不禁有点头疼——这位弗朗西斯教授好像不是很靠谱啊。
    他正审视著弗朗西斯教授的每一条评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高加诺合上书，起身一看，隨即就看到一个青年走了进来，显然是他的室友。
    “你好，我叫马丁·坦普尔，摩撒罗耶人。”青年自我介绍道，他长著一头浓密的棕色捲髮，看上去大约二十岁，说话间从储物戒取出一些行李。
    高加诺也做了自我介绍，表示欢迎。
    几句客套之后，他不禁问了句：“你为什么不就近入学摩撒罗耶魔法学院？我听说那里也挺不错的。”
    马丁直摇头：“差远了，摩撒罗耶魔法学院根本就不是魔法学院，而是修道院分院！我父亲希望我去那，但我可不希望整天和一群神神叨叨的傢伙呆在一块！”
    “毕竟是圣城。”高加诺点头，宗教氛围浓厚的地方確实会给人带来压力。
    两人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聊了半个小时左右。
    交谈过程中，高加诺知道，马丁的父亲是摩撒罗耶的小贵族坦普尔子爵。父子关係似乎有点紧张，原因是坦普尔子爵比较虔诚，而马丁是个浅信徒。
    当然也可能是个偽信徒。
    但没人希望自己被认为是偽信徒。
    这对高加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两人间的宿舍，朝夕相处，如果舍友是个深信徒、狂信徒什么的，他大概就要考虑换宿舍了。
    换宿舍多半只能换到四人间，四人间有深信徒的概率肯定更大，如此他就只能不住宿舍了。
    收拾完房间，高加诺提议道：“走吧，我们去买法师邮票。”
    “法师邮票？”马丁不明所以。
    高加诺：“魔法学院的福利，学员每年可以买十二张。”
    “有什么用？”
    高加诺：“贴有法师邮票的信都会通过传送门来运送，速度很快，而且可以被送到任何人的桌上。”
    马丁有点惊讶：“送到任何人的桌上！教皇也可以？”
    “是的。”高加诺说，“並且还能收到回信，但是不是教皇本人写的就不一定了。”
    “肯定不是教皇本人写的。”马丁说道，“不过这个法师邮票听上去还不错。”
    两人隨即离开宿舍，在学院里问了问路，找到卖法师邮票的地方。
    “一套十二银幣。”执事法师说道。
    两人各取出十二银幣。
    执事法师却没有收下，而是说了句：“你们的学员徽章呢？法师邮票需要实名购买。”
    (本章完)

 第233章 兰道夫

    第233章 兰道夫
    高加诺和马丁拿出学员徽章。
    执事法师同时接过银幣和徽章。
    然后他先后拿来两套邮票，將两人的徽章嚮往邮票上一盖，念诵咒语。
    伴隨著一闪而过的淡淡光芒，每张邮票上都赫然多了一行小字，正是高加诺和马丁的名字。这些字体工整而清晰，仿佛是用最精细的羽毛笔书写而成，与邮票原有的图案完美融合，毫无违和感。
    法师邮票作为一种可以使信件快速送到任何人桌上的特殊邮票，实际价值远超售价，如果不能保证实名，黑市的大肆流通是完全可以预料到的事情——而学院显然不想看到这种场景。
    高加诺拿著法师邮票一阵端详，发现上面还附带有特殊的魔法印记，只是三环魔法，不难驱散，但驱散后几乎必然留下痕跡。多重保障之下，使得这些珍稀的法师邮票只能由购买者使用。
    除此之外，邮票做工精美，哪怕不考虑实用性，它们也是一种不错的收藏品。
    邮票上的图案则是阿克斯魔法学院出过的一些著名人物，第一张便是初代院长兼摩撒圣徒的圣格罗斯泰特，其他也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法师，每个人的故事都可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传记。
    执事法师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图书馆借书？”
    “你怎么知道？”马丁语气惊讶地脱口而出，几分钟前高加诺刚好和他说过此事。
    执事法师：“有些学员直到毕业都不知道法师邮票的存在，入学第一天就来买邮票的新生肯定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的读者，根据我的经验，你们接下来的计划通常都是去图书馆刷借阅量。”
    “呵呵。”高加诺略显尷尬地一笑，这正是他的计划。
    除了明面上的课程考试之外，阿克斯魔法学院还有一些隱性的考核，其中之一就是图书借阅量。
    据《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所说，有些讲席教授会將图书借阅量作为选拔门徒的参考之一。
    当然，这只是个別情况。
    更普遍的好处是，借阅量累积到一定程度的学员会得到更高的借阅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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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论上，只要借的书足够多，学员的借阅权限最高可以刷到“教授级”，仅次於能够借阅禁忌典籍的“讲席教授级”。
    与基础借阅权限相比，教授级的借阅权限不只是一次借阅数量的增加，还包括预约珍贵典籍、延长借阅期限等等。
    不谈“提高自身姿势水平”什么的。
    其最实际的好处是，利用高等级的借阅权限，有更大概率在图书馆找到各种考试的部分原题，考试难度直线下降。
    所以《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给新生的主要建议之一就是，早日开刷借阅量，不要等到考试的时候再临时抱圣脚。
    对於高加诺的尷尬，执事法师不以为意：“符合规则，利用规则，这没什么，消息灵通也是优秀学员的重要素养。那些毕了业却仍然对学院深层规则一无所知的学员，註定不会成为杰出的人物。”
    稍稍停顿后，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兰道夫院长也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的忠实读者。”
    高加诺一愣，兰道夫院长居然也看《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
    执事法师微微一笑：“別看兰道夫院长已经三百岁了，他的思想可比许多学员还要年轻……总之，在看过生存手册的內容之后，兰道夫院长对图书借阅的规则魔法进行了修改，现在借阅量没那么好刷了。”
    “在以前，刷图书借阅量可是阿克斯魔法学院最简单的事情。”说这话时，他的身体向后一倚，眼中闪过一丝回忆，像是想起了当年自己初入学院时的经歷。他的手指在桌案上轻敲著，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马丁：“现在的规则是什么？”
    “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毕竟我还要领学院发的薪水呢。”执事法师一阵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新规则很难绕过。”
    高加诺想了想：“新规则是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
    “两年半以前。”执事法师说道，“据说生存手册的作者一直试图找到解决办法，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刷图书借阅量的最佳方式仍然是將借来的书籍认真阅读一遍。”
    “生存手册的作者是谁？”
    “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最早的作者肯定早就毕业了，他的继任者大概是某个社团的成员吧，整个阿克斯魔法学院最能搞事情的就是这些人……”
    十几分钟后。
    高加诺和马丁来到奥尔西尼图书馆。
    这座位於奥尔西尼区域核心的图书馆是一座宏伟的建筑，並且有著延绵的长阶，两旁则装饰著精美的石柱和雕像，这些设置使它看起来有点像是宗教建筑。事实上，在歷史上的一些时期，奥尔西尼图书馆確实使用过“神学图书馆”的名字。
    《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除了给出刷借阅量的建议之外，还罗列了一些“新生必读书目”，从理论到实用，从古代到当代，以及一些抢手的补充教材，可谓是应有尽有。
    高加诺和马丁便按照必读书目的清单，借了一大堆书。
    在触碰到书籍的剎那，通过面板的提示，高加诺立刻便明白了所谓的“图书借阅的规则魔法”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奥尔西尼图书馆的每本书都有多重魔法標记，作为借阅、借阅量积累、经手以及归还的依据。
    以前刷借阅量只需要借书还书，现在经过兰道夫院长的修改，规则魔法已经大不相同。
    一次有效的借阅，不仅要求有借有还，还要求大部分书页都被翻开並停留过一段时间。
    这涉及到一个古老且相当冷门的魔法。事实上，如果不是《血法笔记》提到过，高加诺的面板可能也无法识別出。
    这让他稍感庆幸，至少他了解了规则的具体內容，其他学员可能要通过大量的摸索尝试才能弄清楚这隱藏的机制。
    可就算知道规则，高加诺也感到无从下手。大部分书页都被翻开並停留过一段时间……这可怎么刷？
    总不能为了刷借阅量去研究时间魔法吧？
    难怪《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迟迟没能研究出新的刷借阅量手段，新规则確实比旧规则棘手得多。
    难道只能一页一页看过去？
    不现实。
    高加诺也算是比较喜欢读书的人，看书速度也很快，读一页的时间差不多和规则魔法要求的最低停留时间相当，一天差不多就能读完一本书，但刷到教授级借阅权限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教授级借阅权限需要累积五百本书的有效借阅记录！
    如果真的只靠正常阅读，他恐怕至少要过两年的苦行僧生活，每天除了上课和基本生理需求，余下时间全部用於读书，如此才有机会获取教授级借阅权限。不得不承认，这个设计確实可以筛选出最有毅力和决心的学生。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高加诺心中感慨道，暂时不去想这些。
    《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还有许多新生建议，並专门就此写了一篇“入学第一天你需要做的事”，其中个別事还有时间限定，只適合在刚入学的时候做。
    所以他接下来要抓紧落实这些建议。
    一天的忙碌。
    晚上吃饭的时候又与达莉丝交流了今天的见闻——阿维斯学派和拉齐维尔学派確实有许多不同。
    第二天便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入学典礼。
    入学典礼的位置是当初他们参加笔试的巨大草坪，不过当他们再次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时，景象已经完全不同。
    曾经分散分布的石桌石椅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密集排列的石椅，一千多张，数量正好可以容纳所有新生以及部分老师。
    眾多石椅前是一处宽阔的高台。
    高台也是石质，但却並非临时的魔法產物，而是久经风霜的建筑物。
    事实上，它比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大部分教授都更年长。
    不过它却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跡，台面乾净平整，背景更是一面洁白无瑕的派屈克大理石墙，上面绘著精彩到近乎纷繁的浮雕——圣格罗斯泰特的事跡。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此处高台又被称为“圣格罗斯泰特讲台”。
    阳光明媚，圣格罗斯泰特讲台下坐著三大学派的约一千名新生。
    新生们都穿著淡蓝色的学员法师袍，由於学派的不同，衣边的顏色也不一样，阿维斯学派是紫色，奥尔西尼学派是绿色，拉齐维尔则是黄色。
    高加诺和马丁坐在一起，时而和周围的同学交谈议论，时而望向空荡荡的圣格罗斯泰特讲台。
    天气有些热，好在学院贴心地布置了一个大型降温魔法，笼罩全场，消除了隨著时近中午而不断升高的炎热。
    儘管如此，一千名新生们仍然略显躁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院长怎么还没来？”许多人都不禁看向钟楼，巨大的时钟錶盘显示出距离预定的典礼开始时间已经所剩无多。
    “我听说兰道夫院长是法拉罗大陆最忙的人之一，像教皇一样忙！”
    “並非最忙，我爷爷告诉我，兰道夫院长只是单纯的……懒。”这个评价引起了周围一阵轻笑，很难想像一位德高望重的大法师会被如此形容。
    “你爷爷是谁？”
    “兰道夫院长的荣誉门徒。”
    “我也听家族的长辈说过，兰道夫院长是个『永远也不会著急的人』，说不定他现在还没起床呢！”
    “再等等吧，现在还没到入学典礼正式开始的时间呢。”
    时间一点点地推移。
    几分钟之后。
    “咚——咚——”
    两阵厚重的钟声响起，其中一阵来自学院的中央钟楼，另一阵则来自圣博德之河上的阿克斯钟楼。
    悠扬的钟声意味整点的到来。
    就在同一时间。
    圣格罗斯泰特讲台上忽然微光乍现，然后伴隨著漩涡般的蓝色光辉，一个面带微笑的白鬍子老人凭空出现，轻挥袍袖。
    老人的鬍鬚洁白且蓬鬆，搭配著標致的法师帽、法师袍以及一根细长的法杖，看上去仿佛是从戏剧中走出来的经典仿佛刻板印象的“长者法师”形象，举手投足间都透露著深不可测的智慧和力量。
    毫无疑问，这白鬍子老人正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院长——兰道夫。
    在悠扬钟声的伴奏下，兰道夫看向台下的一眾新生，笑呵呵地问候道：“同学们好啊。”
    即使是来自魔法世家的学生们也被这精准的传送魔法所震撼，更不用说那些平民出身的新生了，於是台下自然是一片惊呼。
    “是传送魔法！”
    “太厉害了，真不愧是院长！”
    “你们有没有觉得，兰道夫院长长得有点像圣格罗斯泰特？”
    “可能因为都是大白鬍子吧。”
    在周围的阵阵议论声中，高加诺也不禁仔细观察著传送而来的兰道夫院长。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位传奇人物，让他內心也多少有点恍惚。
    毕竟，对於这位声名显赫的“高阶大法师”——教皇亲自授予兰道夫的专属荣誉称號，他可以说是久仰大名了。
    在西法拉罗大陆，即使是耶门徒也承认，没有人比兰道夫更懂血精灵，他是所有血精灵文化研究者公认的泰斗。
    高加诺当初为了学习血精灵文，主要的参考书就都是兰道夫的著作，並且一度颇为痴迷书中优美的文字和深厚的內容。
    因此某种程度上，兰道夫可以说是他第一个见到的“书上的人物”。
    兰道夫院长有著慈祥的面貌与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是住在隔壁的老爷爷。
    他先是任由新生们议论了一阵，然后微微压手。这个简单的手势立即產生了神奇的效果，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之后他轻咳两声，声音均匀地传遍全场：“入学典礼正式开始。”
    (本章完)

 第234章 元素观

    第234章 元素观
    兰道夫院长话音落下，其身后的派屈克大理石浮雕墙壁顿时散发出明亮的洁白光芒，这光芒仿佛从浮雕的刻痕间涌出，本身仍然保持雕刻的线条与轮廓，同时愈发明亮，很快就明亮得有些刺眼。
    正当一些学员下意识地眯起眼睛时，这些圣洁的光芒突然化作方千光弧，先是发散舞动，然后像是受到织工的引导，以精美的规律彼此交错，最终编织成一片穹顶光幕，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接著，在许多学员的惊呼声中，光幕景象突变，由一尘不染的洁白变成星辰点缀的夜空。
    “夜空”边缘是不断变幻的繁星，天际线在星光的装点下仿佛消失在无穷远处。
    夜空中央则是一片金色原野的景象，虽是幻象，但却栩栩如生，还有微风吹来，配合著应风起伏的草，让人不禁怀疑真有一片广的原野倒扣在自己的头顶，
    “你们看，那里有个人！”一些眼尖的学员伸手指向原野的某处。
    眾人也很快注意到，在原野的角落里確有一个漫步的渺小身影。那身影走得很慢，仿佛在沉思著什么重要的问题。
    隨著景象的变动，渺小的身影渐渐放大，使得人们可以看清他的面貌一一圣格罗斯泰特。
    准確地说，是年轻的圣格罗斯泰特。他穿著简朴的长袍，脸上带著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求知的渴望。
    史诗般的音乐一併奏响，旋律时而悠扬如晨钟，时而激昂如战鼓，完美地配合著圣徒的每一个动作。
    学员们渐渐反应过来：“圣格罗斯泰特漫步在金色平原———”
    “这是浮雕的內容！”
    景象继续变动，如同许多学员预期的那样，天空中的幻象將浮雕上圣格罗斯泰特的事跡逐一演示。
    形式类似歌剧，但却比歌剧更加震撼。毕竟歌剧还需要真实的演员，而这些幻象全无拘束，肆意变换，完全是设计者想像力的体现，並且场面看上去充满整个天空，无边无界。
    因此在观看的过程中，学员们不时发出惊呼，气氛颇为热烈。
    在梦幻般的敘事中，时光的流逝被巧妙地呈现出来，人们仿佛亲眼见证了一位圣徒的成长历程从青年到中年，再从中年到老年，圣格罗斯泰特歷经磨难，最终变成人们熟悉的模样，一个有点像兰道夫的白髮老人。
    本来学员们就觉得兰道夫和圣格罗斯泰特有点像，幻象呈现出来的效果更是如此，某些侧影甚至会使人混淆。
    高加诺仔细观察著幻象中的面容特徵，越看越觉得其中的巧合过於明显，心中不禁一阵思索。
    圣格罗斯泰特的真实样貌早已不可考，如今的圣格罗斯泰特形象只不过是后人艺术加工的结果。
    这形象和兰道夫这么像·该不会就是兰道夫以自己为脸模设计的吧？
    幻象中的老年圣格罗斯泰特行走在殿堂中，视觉上呈现出与眾人越来越近的效果。
    最后，慈祥睿智的“圣格罗斯泰特”缓缓开口，说道：“知识就是力量，但必须用於正途—”
    这声音浑厚而威严，仿佛真的是圣徒在对眾人淳淳教导，使得许多学员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神情变得庄重起来。
    之后幻象落幕，繁星笼罩著眾人。
    兰道夫院长说道：“知识就是力量，这是所有魔法师的信条。当然，我们也要铭记后一句一一但必须用於正途。摩撒就是正途，用无尽的智慧和悲悯指引我们，运用赐予我们的一切———“
    感谢神，这是所有致辞都必须提及甚至反覆提及的內容，即使是教皇都敬重的“高阶大法师”也不能免俗。
    高加诺对此也早就见怪不怪，
    一番慷慨陈词过后，兰道夫院长话锋一转：“阿克斯魔法学院的歷史比许多国家更加古老，在圣格罗斯泰特创办之初，她只是一所依附於城镇教堂的神学院，老师和学员加起来只有几十人，如今，我们则是全大陆最大最优秀的魔法学院之一”
    “我们有三大学派，十四分支学派，二十七位讲席教授，上百万册藏书，培养过数以百计的大法师。”
    “..—现在作为新生的你们，以阿维斯、奥尔西尼、拉齐维尔的身份学习。而大约两年之后，
    你们將进入分支学派。”
    “阿维斯可以进入四个分支学派，包括理论奥术学派、时空学派、符文学派、神与灵魂学派。”
    “奥尔西尼有五个分支学派，分別是博物学派、咒语学派、预言学派、梦幻学派、文学派。”
    “拉齐维尔也有五个分支学派，分別是风火学派、水土学派、链金学派、魔兽学派、魔法工事学派。”
    “你们在这里將接触到最丰富的智慧，最杰出的老师.但我希望你们不只是遵从老师的要求，而是积极地探索。”
    “我希望你们在『奥秘阶梯”登行，在『翡翠梦境』徘徊，在『金色平原』漫步—“
    奥秘阶梯。
    翡翠梦境。
    金色平原。
    这三个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用魔法製造的特殊空间，都有著独特的魔法环境和学习价值，也被称为“三大秘境”，是学院中最神奇的地方。
    当然，这三个地方没那么好进。
    特別是“金色平原”，要提前很久预约才有机会进入。
    高加诺昨天忙的事情之一就是预约金色平原和翡翠梦境。
    奥秘阶梯倒是不怎么需要预约。
    毕竟从翡翠梦境和金色平原出来的学员一个比一个兴奋，去了还想再去，一些进去之后不务正业的学员还会在一定时间內被禁止再进。
    而从奥秘阶梯出来的学员，一个比一个憔悴，大部分人都不想再去第二次，有些还是被老师救出来的。
    末了兰道夫院长说道：“如我多次所说，阿克斯魔法学院鼓励探索，这里也有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甚至有一些地方，即使是我也没有完全探索—探索吧，亲爱的同学们，你们將在这里体会到神思与知识的伟大！”
    “啪啪啪！”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之后还有几道流程，学务长以及三位副院长上台发言。
    学务长是个看起来永远在赶时间的中年女性，名叫莫琳。她讲话时总是语速很快，仿佛有一千件事情等著她去处理。这不奇怪，毕竟，所谓的“学务长”差不多就是大號学业顾问，职责是为院长分担各种其本人没兴趣的繁杂琐事，可能是全阿克斯魔法学院最辛苦的教师岗位。当然这个岗位也有好处一一可以按照最低標准普升讲席教授，
    三位副院长是院长的副手，也都是讲席教授，每个人负责一个学派。
    负责阿维斯的副院长就是高加诺当初在施法测试时见到的阿尔伯特，负责奥尔西尼是伊西多尔，拉齐维尔是罗吉尔。
    伊西多尔是个优雅的贵族，说话时总是带著淡淡的微笑，声音如丝绸般顺滑。罗吉尔的风格则稍显粗獷，说话直接有力，配合著他火红色的头髮，火元素受名者的身份不言自明。
    发言完毕。
    兰道夫以及三位副院长再次走到圣格罗斯泰特讲台，这次他们每个人都拿著一根法杖。
    站到台上之后，四人开始念诵咒语。
    咒语响起的同时，幻象天幕的繁星也阵阵闪烁，星光璀璨。每颗星星都仿佛在响应著法师们的召唤，闪烁的频率与咒语的节拍渐渐完美同步。
    咒语颇为长。
    而且施法难度似乎相当高。
    作为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决策者，四人都是全大陆顶尖的魔法师，饶是如此，他们的脸上也大多浮现出几分吃力。
    只有兰道夫院长始终保持著风轻云淡，看得出来，他確实有著超越所有人的施法能力。
    最吃力的是阿尔伯特。
    可能是因为他最年轻。
    总之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在背负重物，眉头紧锁。
    不仅如此，他茂密的头髮还开始“闪烁”，时有时无，引得学员们阵阵议论。
    “阿尔伯特副院长的头髮是怎么回事？”
    “是啊，好奇怪哦——“”
    “我明白了！是幻术，他的头髮是幻术！”
    “这是什么法术，居然让阿尔伯特副院长连头髮都维持不住了？”
    就在同学们议论之际，浩瀚的繁星陡然大亮，隨即竟飘落下来，落至每个人的头顶。
    星光如同温柔的雨滴，轻柔地包围著每一个人，带来温暖而舒適的感觉。
    几行信息在高加诺的脑海里闪过。
    【获得状態：开学祝福】
    【等级：七环】
    【效果：精神+3，智力+3】
    【持续时间：一个月】
    总共提供六点属性！
    持续一个月！
    如此强大的效果，而且还是同时对一千个目標施加，难怪需要四个顶尖大法师联合施法，似乎还藉助了浮雕的力量。高加诺也理解了为什么阿尔伯特会如此吃力，这样的大规模长期增益法术，
    难度之高，远非常人可以想像。
    六点属性的提升效果非常明显。
    所有新生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精神抖数，思维空前活跃！
    “这种感觉就像是喝了几瓶合剂！
    “摩撒在上，这简直太棒了！”
    “我感觉我可以转到阿维斯学派了一一我要研究理论奥术和时空魔法！”
    兰道夫院长面带微笑：“这是『开学祝福”，可以显著提高你们的学习效率，持续时间是一个月。希望你们能利用好这段时间，为之后的魔法学习打好基础。”
    “入学典礼到此结束，各位学业顾问引导新生有序离开。”
    一千名新生陆续离开草坪。
    次日便正式开始上课了。
    所有新生的第一堂课是“魔法导论”
    当然，每个学派的课程名称略有不同，阿维斯学派是“魔法与奥术导论”，奥尔西尼学派是
    魔法与咒语导论”。
    拉齐维尔学派自然就是“魔法与元素导论”。
    上这门课的都是副院长或者讲席教授。
    毕竟所有人都喜欢上轻鬆的水课，而只有德高望重的副院长和讲席教授们才能如愿爭取到这样的课程。
    高加诺这门课的老师就是罗吉尔副院长，
    罗吉尔首先给学员们概括地讲了些关於魔法的基础知识，速度很快。
    毕竟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学员，大多都有相当不错的魔法基础，甚至可能已经在法师公会取得了五级以上的职业徽章，他们不需要从最基础的概念开始学习，可以直接进入更深层次的內容。
    快速讲完这些基础知识。
    中间休息十分钟。
    然后罗吉尔继续讲道：“前面我们讲的都是些没什么爭议的知识，不过事实上，最重要、最根本的知识往往都是有爭议的。”
    “这也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理念，我们鼓励不同观点的碰撞。”他稍稍停顿，“接下来我要讲的就是一个极其重要而充满爭议的问题。”
    说话的同时，他拿起魔杖。
    在某些歷史时期，魔杖是法师们的主要施法工具。但在如今，魔杖通常被设计成用途狭窄但方便的特定施法工具一一比如写板书。
    罗吉尔副院长拿起魔杖，对著黑板轻轻一晃，一行字便瞬间呈现。
    “元素观！”
    看著黑板上的这行字，学员们不禁一阵低声討论，
    罗吉尔副院长笑了笑：“所谓元素观，就是对元素的观点。你们对元素的观点是什么？”
    “构成世间万物的基本物质。”许多学生回答著標准答案。
    罗吉尔副院长点点头：“没错，传统上认为，元素是物质，基本的物质，我们在生活中看到的万事万物都由单一或多种元素按照特定的空间规律构成这种观点很好理解，也被称之为『元素物质说”。”
    他的解释简洁明了，但语调中透露出一种即將揭示新观点的预示。
    黑板上浮现出“元素物质说”的文字。
    然后罗吉尔继续说道：“但你们可能不知道的是，其实还有另一种重要的元素观一一元素是一种运动！”
    话音落下，隨著魔杖的晃动，黑板上再次浮现出一行字：“元素运动说！”

 第235章 社团

    第235章 社团
    “按照『元素运动说』的主流理论，运动分为维度和方向，维度包括圆性与直性，方向包括发散与凝聚。”罗吉尔副院长的声音在教室中迴荡，他手中的魔杖不时挥动，產生板书或者提醒学员们注意听讲。
    “圆性发散即为『火』——火焰总是向四面八方蔓延；圆性凝聚即为『水』——水珠所以为圆形。水火维度相同而方向相反，因此极度排斥。”
    “直性发散是『风』——风將你吹向东南西北；直性凝聚是『土』——大地总是引导你向下。而基於同样的道理，风土维度相同而方向相反，因此极度排斥。”
    罗吉尔一番讲解过后，学员们无不议论纷纷。教室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有人低声討论，有人摇头表示不解，有人则皱眉思索。
    显然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过或者无法接受这种理论。
    “还有这种说法？”
    “我以前听说过，但我始终感到无法理解……”
    “不对吧，水火土风都是具象的东西，运动却是抽象的东西，两者怎么可能是同一种东西？”
    罗吉尔从讲台下来，走近一眾学员走：“我要提醒你们，水火土风是客观存在的自然现象，而『元素物质说』和『元素运动说』都是凡人设想的理论，凡人不是造物主，大自然没有义务迎合凡人的设想，所以凡人的理论和自然现象不完全契合是很正常的，事实上，两者都存在许多缺陷。”
    “元素运动说的缺陷，刚才已经有同学提到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元素物质说的缺陷可能更严重？”他的目光仿佛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语气里流露著质问。
    空气渐渐安静。
    元素物质说深入人心，不论是教会还是各种学院都將之奉为经典。
    人们耳濡目染听到的都是这一理论，如今猛然被要求反思、挑错，一时都是答不上来，每个人都在內心翻腾著疑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罗吉尔又问：“那我问你们，凡人可以创造元素吗？”
    “不能。”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回答。
    元素的创造和毁灭是神的特权，凡人无从僭越，这是神学的基本观点，同时也相当符合人们的直觉。
    “但这是什么？”罗吉尔的手上猛地窜出一团火焰並且越烧越旺，转眼就从小火苗变成一个大火球，火光映照著他沉稳的面容，“刚才明明没有火，现在却有了火而且越来越多，这难道不是一种创造吗？”
    他驱散火焰，继续说道：“另外，你们应该知道，有些土系魔法可以使物体变重，如果將土元素视为一种物质，这应该如何解释？我们创造了土元素？”
    他微微停顿，让问题在空气中发酵，学员们一阵思索。
    过了一会，罗吉尔重新走上讲台，先是用魔杖在地面画出一个醒目的光圈，然后念了句咒语。
    “我在在这个光圈內布置了『沉重之环』，它可以使范围內的物体变得更加沉重。”他补充道，“而眾所周知，越重的物体下落越快……”
    说话的同时，他取出一根羽毛，在沉重之环附近轻轻鬆手，任其落下。
    羽毛缓缓飘落，並逐渐靠近沉重之环。
    学员们目不转睛地看著。
    一秒钟之后，羽毛进入沉重之环的范围。
    “咻。”原本轻飘飘的羽毛骤然加速，眨眼间就如石子般落到地上。
    “看！”罗吉尔张开双手，略带讚嘆地说道，“我们创造了运动！”
    简简单单的演示，原本陌生的“元素运动说”立刻便与眾学员拉近了距离。
    学员们都颇受震动。
    高加诺也不例外。他看著光圈內的羽毛，一时间眉头微皱，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敲著桌面。
    他心中还另外縈绕著一些疑问。
    越重的物体下落越快？
    这……好像不对吧？
    至少按照他上辈子学到的知识，这並不是一个正確的论断。
    但刚才的演示似乎又证实了这句话。
    沉重之环內的物体比外面更重，下落也確实更快——而且快得多。
    高加诺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却一时想不出来。
    这时，有个声音提问道：“老师，如果元素是运动，那什么才是物质呢？”
    罗吉尔：“这就是另一个大问题了，激进的观点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物质，只有空间和运动，物质不过是两者的共同体现，就像是衣服上的褶皱。”
    “不那么激进的观点则认为，世界上有一种更本源的物质，它没有部分、不可分割、难以捕捉，將它按照特定的方式排列，就形成了所谓的元素……这种观点既承认元素的物质性，又承认元素的运动性，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调和。”他缓缓说道。
    “咚——”
    整点的钟声响起，宣告了这堂课的结束。
    “这节课到此为止。”罗吉尔副院长挥动魔杖，黑板上的文字隨之消散，“给你们布置一个课后问题，元素物质说和元素运动说分別有哪些缺陷——除了我已经提到过的之外。”
    “认真思考，不要让理论成为束缚，而要让它成为探索的阶梯。”说罢即他念诵咒语，直接传送离开了教室。
    学员们则继续上课。
    阿克斯魔法学院的课程不算少，大概每天都要上两门课，一门课差不多上两个小时。
    今天除了“魔法与元素导论”之外，还有一门“奥术论”，明天的课程则是“咒文分析”和“神与灵魂学”，此外还有“风火魔法”、“水土魔法”、“链金术”、“魔法史与魔法伦理”。
    这些课程在学员中有著不同的评价。
    奥术论、咒文分析这种，听名字就不简单，事实也確实如此。
    魔法与元素导论、神与灵魂学、魔法史与魔法伦理三门算是水课，没什么硬核內容，负责任或者考核压力比较大的老师会认真讲故事，不负责任或者没什么考核压力的讲席教授就隨意讲故事。
    所以第二次上课就有人逃课。
    老师也不管。毕竟，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大部分人都认为，逃课这种现象的发生，首先应该归责於老师。
    要么老师水平不行，要么课程设置有问题，要么筛选学员的標准有问题。
    对於那些完全不上进的学员，除了学业顾问嘴上说叨说叨，学院没有任何强制措施，近乎放养。
    甚至可以说，阿克斯魔法学院——或者说几乎所有魔法学院，教育理念的第一条都是“筛选合適的人”，而不是“培养合適的人”，对於不合適的人，不会强求其改变。
    连上五天课，之后是两天休息。
    家住得远的学员依然留在学院，他们会在学员宿舍度过周末，或者三五成群地到阿克斯城以及周边地区游玩。高加诺和达莉丝住在法师区，自然直接回家。
    达莉丝认识了一个闺蜜。索菲亚，一个拥有土元素圣名的十七岁少女。
    相同的年龄，至少是达莉丝认为相同的年龄，再加上土元素受名者与水元素受名者的天然亲近，以及颇为灵通的消息，她很快就成为了达莉丝的好朋友。
    索菲亚大概是达莉丝成为亡灵后的第三个朋友——前两个是高加诺和小咕，同时她也是达莉丝唯一的女性朋友。
    所以周末的时候，达莉丝邀请她观看小咕，介绍自己的朋友互相认识，顺便也炫耀一下自己有猫头鹰。对於以猫头鹰为象徵的阿维斯学派来说，一只属於自己的魔兽猫头鹰確实是令人羡慕的宠物。
    达莉丝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索菲亚，羊排、烤鸡、蔬菜汤、麵包……还有几样精美的小点心。
    吃饭的时候，高加诺、达莉丝、索菲亚三人谈起了社团的话题。
    “下周社团就要招募新人了，你们有没有想去的社团？”索菲亚问道，她是个健谈的高挑女孩。
    达莉丝摇摇头：“我想去和魔纹有关的社团，不过这种社团只有一个『魔纹医疗队』，主要活动是去济贫院医治残疾，感觉好无聊。时钟社好像不错，但他们有时会在奥秘阶梯举办活动，听上去有点可怕。”
    索菲亚：“我们一起去魔法美食社吧？”
    “魔法美食社？”达莉丝睁大眼睛。
    索菲亚点头：“一个年轻的社团，宗旨是利用魔法改进烹飪，你厨艺这么好，他们肯定欢迎你。”
    说著她又喝了一口汤，並讚嘆道：“达莉丝，你是我见过最擅长煲汤的人！你的手艺是跟谁学的？”
    “嗯……自己练的。”达莉丝只说，然后问道，“魔法美食社都有什么活动？”
    “各种关於美食的比赛，比如魔法烹飪大赛、美食家大赛、野生食材採集大赛。”索菲亚一边说著，一边用汤匙轻轻搅动碗中的汤，眼神中流露出嚮往。
    达莉丝作为一个曾经几十年没吃饭的少女，確实对魔法美食社充满兴趣，接连又问了许多问题。
    两人就此谈了好一会。
    直到索菲亚话锋一转：“你呢，高加诺，你想去魔法美食社吗？”
    “不了。”高加诺说，“我考虑去元素应急小组和探秘社。”
    元素应急小组是一个致力於处理学院內外突发元素灾害或事故的社团，比如水灾、火灾、地震什么的，当然也包括弗朗西斯教授所说的“小火灾”。
    这是个很適合练习魔法的社团，而且由於其明显且普適的公益属性，学院、教会、市政厅都给予了许多支持和荣誉，是阿克斯魔法学院最有影响力的社团之一。
    高加诺之所以想去元素应急小组，原因当然是丰收女神的神諭。
    神諭要求他为植物解决一场乾旱。
    他对此还没什么头绪，加入元素应急小组或许可以让他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至於探秘社，顾名思义，是一个热衷於探秘的社团，和阿克斯城冒险者协会有密切的联繫与合作，时常组队前往潮汐之地。
    高加诺肯定是要经常去潮汐之地的，加入探秘社不仅可以获得更多相关消息，若是需要队友，也可以从社团里寻找。
    索菲亚：“那你不考虑去寻踪社吗？我听说寻踪社的活动和探秘社差不多，但更加刺激。”
    “更加刺激？”
    索菲亚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一个学长告诉我的，表面上，寻踪社的活动是追寻古代传说、协助城市治安卫兵寻找失踪物品和人员，但实际上，他们的活动还包括研究神秘学和……死灵魔法。”
    “死灵魔法！”这让高加诺和达莉丝有点吃惊。
    “小道消息，我也不確定。”索菲亚连忙说道，显然意识到这可能被视为一种严重的指控，“也许只是谣言，你们千万別到处传。”
    然后她问：“你们知道『寻踪社』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达莉丝：“怎么来的？”
    索菲亚解释道：“白瑙匯歌剧院曾经有一个小眾的歌剧，名字叫《识骨寻踪》，讲的是利用法术破案的故事，剧情很精彩，主角是一位年轻的法师，能通过各种法术从遗物中获取破案的关键信息……后来因为『宣扬黑魔法』，教会勒令其停演，还惩罚主演做了一段时间的义务劳动。”
    停顿了一下，她接著说道：“因为《识骨寻踪》涉及的魔法非常严谨且精巧，比一些老师的课堂还能让人学到东西，所以很多学员都是它的忠实观眾。於是在歌剧被勒令停演之后，为了纪念它，就有人在学院里成立了寻踪社。”
    高加诺和达莉丝不禁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某种微妙的理解。
    达莉丝：“索菲亚，你想去寻踪社吗？”
    索菲亚迟疑道：“我想去，但我有点担心。神秘学还好说，只要打著『博物学』的名义，性质不会太严重，学院也会主动庇护。但死灵魔法，万一被证实，肯定有人会被开除並移送宗教裁判所。”
    高加诺：“寻踪社有多少人？”
    “好像有几十个人。”索菲亚补充道，“听说他们选人挺严格的。”
    (本章完)

 第236章 刷时长

    第236章 刷时长
    夜晚。
    高加诺和达莉丝单独商量社团的事情。
    “老大，你说那个『寻踪社”真的在偷偷研究死灵魔法吗？”达莉丝说。
    高加诺坐在椅子上一阵沉吟：“《识骨寻踪》確实是因为涉及死灵魔法而被教会勒令停演，白瑙匯歌剧院的一位幻妆师和我聊过这件事如果寻踪社成立的目的是纪念《识骨寻踪》，顺便交流一些死灵魔法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达莉丝：“我们要不要打听一下？”
    作为一个亡灵，她对死灵魔法有著天然的关注。
    高加诺同样很关注死灵魔法，
    毕竟在他看来，教会所谓的“黑魔法”，其实大部分都不怎么邪恶，至少可以不怎么邪恶。
    不仅不邪恶，而且还很有价值，甚至不容错过。
    譬如“死者交谈”、“灵视术”，都是相当实用且值得一学的法术，在绝大多数人不会的背景下，它们的价值更是格外凸显。
    除此之外，高加诺手里还有一具来歷不明的九级户骨，户骨的等级与携带的文物似乎说明其生前身份的不凡。
    他很想像歌剧《识骨寻踪》中的那样，通过精巧的魔法查出这具尸骨的来歷。
    因此他当即便点头：“当然要打听。如果寻踪社真的是『死灵学派”並且合適的话，我们也不妨试试加入他们。”
    他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关於你的父亲，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达莉丝表情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教我们『初等时空魔法”的老师年龄和我父亲一样大，而且是阿克斯城本地人。我向他询问了一些当年的事情，但他和我父亲似乎没有任何交集。”
    高加诺：“也许可以想办法查一查那几年的新生或者毕业生信息。”
    达莉丝短暂沉默：“虽然父亲跟我说过不少关於阿克斯魔法学院的事，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学员。而且—这种信息应该不太好查吧。””
    高加诺沉思片刻：“如果你父亲是阿克斯魔法学院的学员，你觉得他会不会被列入“失踪学员”？”
    达莉丝想了想：“有可能。”
    隨即她猛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发出一声轻呼：“寻踪社！”
    高加诺点头：“这正是我在想的。寻踪社说不定有这方面的信息，毕竟他们的一个主要活动就是寻找失踪人员，不仅针对失踪的学员，也包括失踪的市民。”
    达莉丝深吸一口气：“看来加入寻踪社不仅值得一试，而且还很有必要了！”
    更晚些时候，达莉丝回到自己的房间。
    高加诺独自坐在书桌前，拿来一本书一一从奥尔西尼图书馆借的书。
    他翻开书，手指感受著纸张的质感与蕴含的魔法。
    【第二十五页】
    【阅读时间：00：00】
    【阅读时间：00：01】
    【阅读时间：00：02】
    书页保持在摊开的状態，面板提示规则魔法正在累计阅读时间。
    当时间累计达到一百秒，数字便会停止增加，显然意味著这一页的有效阅读已经达成。
    一页需要阅读一百秒钟。
    而一本书需要三分之二以上的书页达成有效阅读才算是一次有效借阅。
    这本书总共四百多页，三分之二差不多是三百页，也就是需要费十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能通过它刷出一次有效借阅。
    而且这十个小时还要及时翻页，否则耗时更长，
    效率太低了！
    毫无疑问，如此低的效率之下，“刷”已经没有意义。
    还不如正儿八经的看一遍，至少没有虚度光阴。
    在多次尝试刷数据失败后，高加诺確实萌生过真实而宏伟的阅读计划，幻想自己勤勤恳恳地读完五百本书。
    但正所谓“如果没有见过光明，本可以忍受黑暗”，倘若高加诺不知道刷数据的事，他可能会顺其自然地看书，既不虚度光阴，也无缘获取教授级借阅权限，甚至压根不会考虑这种事。
    可他毕竟已经看过《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知道过去有不少学员通过刷数据的方式拿到了教授级借阅权限，心中难免有些不安分。
    所以一段时间的认真阅读过后，高加诺再次开始考虑刷数据的办法。
    他的手指在书页间游移，缓慢地翻动书页。
    或者说“挪动书页”。
    在他轻微的动作下，书页以龟爬的速度逐渐张开。
    与此同时，他密切关注著面板的提示信息。
    高加诺相信，如果有哪个新生可以破解新的借阅规则，多半只能是自己。
    毕竟他拥有面板，可以直接看到绝大多数人看不到的各种详细信息。
    对一般学员来说，新的借阅规则还是一团捉摸不透的迷雾，而高加诺至少已经知晓了规则的具体內容。
    剩下的就是如何破解规则。
    初掀起书页时，计时毫无变化，
    直到两张书页彼此垂直，时间才开始积累，就像是触发了某个隱藏的开关。
    九十度。
    两页的夹角必须大於等於九十度，才能触发计时。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缩小夹角的要求？
    高加诺一阵思索，隨即先是將手夹在两页中间，看看是否会影响计时。
    毫无影响。
    於是他从储物戒取出召唤者之刃一一再试试魔法物品。
    泛著微光的刃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散发著秘银特有的质感。他將召唤者之刃夹在两页之间，
    调整角度，观察信息。
    好消息是有变化，在秘银材质的召唤者之刃的影响下，夹角要求明显缩小。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感觉自己找到了正確的方向。
    坏消息则是缩小的幅度不大，只是从九十度缩小到了八十几度，这点微小的改变对於他的最终目標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並不能改变什么。
    高加诺沉思许久。
    渐渐夜深人静，静謐的夜晚似乎可以使人思维清晰。窗外的夜风轻抚著窗，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也在为他的思考提供著节拍。
    他目不转睛地盯著书页，时而翻动，
    毫无疑问，相邻的两页之间存在魔法联繫，而夹角大於等於九十度时开始计时，不难想到，计时开始的判定条件很可能是这种魔法联繫淡化到一定程度。
    顺著这个思路想下去，只要阻断这种魔法联繫，或许就可以强制开启计时。
    但他刚才已经试过，秘银材质的召唤者之刃尚且不足以阻断这种联繫，而且是远远不足，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实现？他开始在记忆中搜索所有可能有用的物品。
    高加诺取出几样物品，先后放在书页之间，观察影响。
    黄金，不行。
    骨头，不行。
    玻璃，不行。
    沙漠之瓶·可以！
    高加诺惊讶地发现，当沙漠之瓶被夹在书页之间时，夹角需求直接缩小到了差不多一半！
    他立刻猜到其中缘故一一空间魔法的影响，当即將许多储物戒也夹在了书里。
    隨著储物戒的加入，夹角需求进一步缩小。
    事实上，现在书的状態几乎可以用“合上”来形容，但计时却依然在积累。
    於是一百秒过去，高加诺成功白一页！
    这让他稍微激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復平静。
    理论上，他已经破解了规则，但却没有多大意义。
    毕竟刷一页就要重新放一次沙漠之瓶和储物戒，过程麻烦，费的时间却没少多少，毫无性价比可言。
    他想要的是掛机般的体验，只需要简单操作一下就可以快速积累阅读时长，不需要持续的主动干预。
    怀著这样的期望，高加诺隨后又进行了大量尝试，各种物品轮番上阵，但效果都不理想，甚至还不如储物戒和沙漠之瓶。
    他尝试了几乎所有能想到的材料和组合，但结果都让人失望。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或许可以试试另一本书？
    高加诺当即拿来另一本从奥尔西尼图书馆借的书，两本书彼此交叠一页。他的內心已经做了失望的预备，毕竟这个想法如此简单，他並不相信会有效果。
    然而事实有时就是充满戏剧性。
    【阅读时间：00：00】
    【阅读时间：00：01】
    真成了？！
    看著面板上的提示信息，高加诺先是一愣，隨即大喜过望！
    原来，阻断一本书內在魔法联繫的最好工具就是另一本书！答案如此简单，细想来又是如此合理！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高加诺继续使两书彼此交叠，动作变得嫻熟而自信，仿佛找到了打开宝藏的钥匙。
    一开始他还是手动，后来直接上迅捷微风，將两本书的书页吹开，然后合拢。
    数百个计时同步开始！
    一百秒钟之后，两本书直接刷完！
    继续！
    高加诺再接再厉，只了十几分钟，就將借来的书全部刷完！
    按照这个速度，不用几年，甚至不用几个月，最多只需要几周时间，他就可以刷够五百本，拿到教授级的借阅权限！原本遥远的目標，瞬间变得触手可及。
    甚至如果他愿意，直接连肝一天也能搞定。但这就有点太招摇了，一天之內借还五百本书，图书管理员都能察觉到异常，旧规则也没人敢这么刷。
    稳妥起见，高加诺决定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刷完。
    之所以设为一个月，是因为一个月后金色平原的预约排队正好到他，届时他可以带著从教授级图书获取的知识，前往金色平原进行模擬链金。
    模擬链金正是金色平原秘境的主要用途。
    愉快的周末一晃而过。
    等回到学院，几十个社团已经在学院內摆起展台，招揽新人。圣格罗斯泰特讲台前的大草坪变得热闹非凡，由舞光术等魔法塑造的各种標语悬浮在空中，烘托出仿佛节日的氛围。
    名义上，阿克斯魔法学院有几十个社团，但大部分社团都鬆散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它们的產生往往只是源於个別往届学员的一时兴起，存续至今则只是因为没有取缔的必要，招新的这几天就是他们每年的唯一活跃时期。
    真正长期活跃的只有一小部分社团。
    比如以神学与信仰为核心的“圣徒诗社”。圣徒诗社虽然不是最大最强的社团，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它总是在各种场合被放在名单的第一个。学院內每逢重大典礼，他们也总是被推上檯面，通过唱诗等形式向教会与世人展现学院的虔诚。作为回报，学院也当然要给予圣徒诗社许多优待。
    再比如以公益为特色的“元素应急小组”、“魔纹医疗队”、“低成本链金社”，在阿克斯城特別是下城区广受讚誉，而且讲究利人利己，扶危济困的同时也让成员有所收穫，因而有强大的凝聚力。
    还有以高门槛高难度著称的时钟社，这个专门钻研时空魔法的社团聚集了阿克斯魔法学院最聪明最狂妄的一群人；与冒险者协会紧密合作的探秘社，展台上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和冒险装备，吸引著渴望刺激和財富的年轻人；日常cosplay各种精灵的精灵社；一边唱歌一边cosplay的歌剧社；
    舞刀弄剑的法师近战社；人均立志减肥的魔法美食社以及低调但神秘的寻踪社。
    一如此前的计划，高加诺决定进入元素应急小组和探秘社。
    达莉丝则决定加入魔法美食社和寻踪社。
    四个社团中，当属元素应急小组的进入最为简单。
    只要熟练掌握一两个有救灾作用的魔法，就可以加入元素应急小组，这个要求对於大多数学员来说都不算高。
    高加诺进入元素应急小组就更轻鬆了。
    事实上，他甚至没有演示什么，仅仅只是报上自己的名字，就立刻引起了社团的注意。
    “高加诺？”负责在名册上登记的元素高应急小组成员不禁一愣，然后说道，“同时拥有风元素和土元素赐福的高加诺？”
    “是的。”高加诺略显尷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却是他没想到自己在学员间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
    “欢迎你加入元素应急小组！”对方直接伸出手，热情地说道，“我是元素应急小组的副组长，水土分支学派的奥斯卡·博尔吉亚。”

 第237章 真正的秘密

    第237章 真正的秘密
    几句简单的交谈，高加诺随即在元素应急小组的名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高加诺·拉齐维尔。
    尽管理论上要等到毕业才能将“拉齐维尔”作为姓氏，但在阿克斯魔法学院内部，学员们早已普遍采用这种形式备注学派。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的传统，连教授们也会遵循。
    不得不说，对于没有姓氏的平民来说，这是一种难得的体验。
    即使是有着独特身份认同的高加诺，在写下“高加诺·拉齐维尔”这个名字时，心中也不禁萌生出些许新奇和虚荣。
    奥斯卡拿来一枚泥质徽章，挥动魔杖，这个名字随即浮现，魔法的力量让字迹显得格外清晰。
    然后只见他掌心火光微涌，泥质徽章迅速硬化，不一会就呈现出砖石的质感以及代表四元素的四种颜色。青色代表风，黄色代表土，红色代表火，蓝色代表水。徽章的表面还刻着略显抽象的漩涡图案，仿佛在暗示着元素之间的平衡。
    “这是你的社员徽章。”奥斯卡将已经变成石质的徽章递给高加诺，“当发生元素灾害时，对应的颜色会亮起——持续到灾害结束。”
    “届时如果你有空并愿意参与救援的话，可以前往学院北门口，我们会在那里集合。”他补充道，“除此之外，我们每个月都会在社团告示栏张贴公告，总结我们近期的行动，并发布重要信息。”
    相比于元素应急小组，探秘社的门槛显然要高不少，必须有一些过硬的本领或者经历才能进入其中。
    也正是因此，探秘社的展台被分成了两部分，在前的部分负责展示各种冒险战利品——散发着强烈元素气息的魔兽晶核、包括永忘苔在内的几种珍稀草药、五颜六色的矿石与宝石、精美的文物，吸引了众多的围观者；在后的部分才是招揽新人的地方，人气明显比前台冷清不少。
    当高加诺来到探秘社的展台询问时，招募官直白地说道：“我们的活动很有趣，但并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参与……说说你的探险经历吧，或者你有哪些与众不同的才能。”
    高加诺：“我同时有土元素和风元素的赐福，这个算吗？”
    探秘社的几个招募官显然也对此感到惊奇。
    但在短暂的议论过后，他们并没有因此就直接对高加诺表示欢迎，而是说道：“这很有趣，但探秘活动总是少不了风险，你的独特天赋对此似乎并没有帮助。”
    一个矮人招募官插嘴道：“也不能这么说，‘元素迷宫’就很需要这类天赋。”
    “确实。”
    “但谁知道元素迷宫什么时候开启？说不定得等你当上大法师。”
    几人议论之际，高加诺一阵思索。
    随即他拿出一样饰物，同时说道：“我有不少探险经历，也去过几次潮汐之地，这个是我的收获之一。”
    一个招募官接过饰物仔细查看，有些惊讶地问道：“这是……巨魔时代的文物？”
    “没错。”高加诺点头。这饰物是他从荒漠主教宝箱得到的战利品。
    皮尔斯是这玩意的前前任持有者，按照他的介绍以及高加诺后续的查证，这个饰物还是相当稀有的。
    不过对方似乎有点不识货，并没有表现出符合高加诺预期的反应。
    高加诺便又补充了一句：“除此之外，我还是一个炼金师，可以制作多种药剂以及次级稳固合剂，并且擅长鉴定草药——包括永忘植物。”
    “哦？”这引起了招募官们的明显兴趣。
    并且探秘社显然对此早有准备。
    于是一个招募官当即拿出二十种草药，摆在桌面上：“如果你能在三分钟之内完成鉴定并保持九成以上的准确率，我们就招募你为探秘社的新成员。”
    “开始吧。”
    如果高加诺愿意的话，五秒钟就足以鉴定完成。
    但这显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所以他逐一拿起草药，装模做样地一番鉴定。
    尽管是装模作样，但在注视草药的过程中，高加诺也不免产生了一些相应的判断。
    必须承认，这个测试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如果他没有面板，只靠知识和经验进行鉴定，很可能做不到“三分钟内达到九成准确率”。
    “这是三级银叶草，这是二级石楠草，这是六级土系永忘苔，这是五级闪星草……”
    两分半钟过去。
    高加诺完成全部鉴定。
    几个招募官纷纷点头：“确实有两下子，比刚才那个厉害多了！”
    “欢迎加入探秘社，我是探秘社的副社长伊森·奥尔西尼。”坐在中间的招募官说道。
    随后高加诺也拿到了探秘社的社员徽章。
    探秘社的社员徽章是木质，并且散发着独特的芬芳——闻起来有点像是药剂师公会的空气，混合着各种草药的味道。
    徽章的正面绘着一株四叶草，叶脉间似乎还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这是永忘草？”高加诺问。
    “是的。”伊森微笑着说道，“希望你有一天能在探险过程中找到它。”
    “谢谢。”高加诺客气道。这是一个美好但却不切实际的祝福，如果他真能得到一株永忘草，大概率会成为当代最有名的冒险者之一。
    “探秘社每个月都会在社团告示栏张贴队伍信息，当然，你也可以在阿克斯冒险者协会看到相同的信息。”伊森补充道，“事实上，探秘社的社员徽章完全可以当做冒险者徽章使用。”
    加入元素应急小组和探秘社之后，高加诺随即前往魔法美食社。
    他对魔法美食社不感兴趣。毕竟魔法美食社的活动主要聚焦于做饭，而与做饭相比，他对吃饭有着更浓厚的兴趣。
    不过达莉丝正在参加魔法美食社的招募——同时也是一场比赛。
    新学员魔法烹饪大赛。
    现场呈现出字面意义上的“热火朝天”，大锅与食材齐飞，调料与魔杖共舞，伴随着不时升起的火焰，丰富的食物味道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尤其是一个光头胖子。
    他虽然体型肥胖，但身手却像盗贼一样灵活，颠炒的动作如同耍杂技，每当他用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便有一串火焰在锅中盘旋，引起围观者的喝彩。
    相比之下，达莉丝的烹饪过程可能是所有选手中最无聊的一个。
    毕竟她的拿手好戏是煲汤。
    煲汤讲究小火慢炖，更需要耐心的等待与细致的把握，自然很难呈现出精彩的效果。
    何况她身材较小，甚至需要站在临时塑造的石台上才能如常操作各种厨具，本就不引人注目。
    好在这不重要。
    一番烹饪过后。
    魔法美食社的十几个招募官纷纷拿出眼罩，将眼睛蒙上，然后选手们随机上菜，让他们品尝、点评。
    许多围观者也得到了分一杯羹的机会，品尝着选手们的魔法美食。
    “摩撒在上，这是我吃过的最棒的东西！”一位学员兴奋地说道，“这道‘星光炖鸡’的香气简直让人陶醉！”
    “美味罗宋汤！”
    “这是什么食材？口感真奇怪。”
    “确实很奇怪，不像肉也不像蔬菜……难道是魔法合成的食材？”
    “红烧猪大肠？呸，我怎么感觉有点臭，该不会没洗干净吧！”
    “只有保留一部分原始的风味，你才能知道你吃的是猪大肠，不是吗？”
    “哕……”
    一段时间过后，招募官们品尝完，相应的评分结果也随即出炉。
    坐在最中间的招募官起身说道：“现在，我代表魔法美食社宣布‘新学员魔法烹饪大赛’的比赛结果，铜厨帽的获得者有：小约翰·阿维斯，罗登·拉齐维尔……”
    “银厨帽的获得者有：康斯坦丁·奥尔西尼，玛丽·拉齐维尔，达莉丝·阿维斯……”
    “金厨帽的获得者只有一个人，他是所有新学员中最杰出的厨师，他就是——”
    人们纷纷屏住呼吸，安静着夹杂着期待与议论。
    招募官却没有直接公布，而是狡猾地话锋一转，提高声量：“在此之前，让我们感谢‘格里马尔迪秘银餐厅’的慷慨赞助，获得银厨帽和金厨帽的选手除了奖品和奖金之外，还可以获得秘银餐厅提供的实习机会。同时，秘银餐厅正在举行大酬宾活动，每一位新学员都可以凭学员徽章获得超值折扣……布兰登大主教说过，只有品尝过格里马尔迪秘银餐厅的‘匀烧皇后鱼’，才是真正来过阿克斯城！”
    一番广告词把围观者念得都烦了。
    “这广告太长了吧！”
    “第一名到底是谁啊？”
    招募官喘了几口气，这才说道：“获得金厨帽的是，托尼·拉齐维尔！”
    “托尼！托尼！”阵阵欢呼响起。
    托尼正是光头胖子，看来他不仅表现力拉满，厨艺也确实非同一般，获得金厨帽是众望所归。
    “所有获奖的选手都可以加入魔法美食社！”招募官补充道，“现在有请达米安教授为厨师们颁奖！”
    “同时，再次感谢‘格里马尔迪秘银餐厅’的慷慨赞助，大酬宾期间……”颁奖过程中又穿插了几段广告词。
    达莉丝喜滋滋地走下颁奖台，头上戴着一顶银色厨师帽。
    厨师帽明显偏大，如果不是有辫子，多半会将她的脑袋整个罩起来。
    辫子终究还是不稳当，走下颁奖台的过程中，她只是步伐稍快，厨师帽就在晃动中歪斜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幸好高加诺及时上前拽住，不然达莉丝说不定要从台阶上摔下来。
    略显狼狈地重新站稳，达莉丝一边扶正厨师帽，一边兴奋不减地说道：“走吧，老大，我们去寻踪社！”
    “走。”
    两人随即去往寻踪社的展台。
    无论门槛高低，绝大多数社团都选择在人流密集的地方设置展台。
    寻踪社则是一个例外。
    它的展台设置在校园角落的一片小树林中，显得格外安静，如果没有提前打听过，大概没人会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展台”也说不上是真的展台，只有一张大桌子，桌上摆着些食物，几个人坐在桌前，边吃边聊，不知道还以为在野餐。
    好在高加诺和达莉丝已经收集了不少信息，知道寻踪社的风格，并且相信这是一个研究神秘学和死灵魔法的社团。
    说来好笑，展台上除了食物之外，还有一份立起来的书面表彰——教会颁发的，有点欲盖弥彰地表达着虔诚。
    达莉丝犹豫地问了句：“你们好，请问是寻踪社吗？”
    “是的。”几个人随意地一点头。
    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孩，她问：“你们是想入社的新学员？”
    “是。”达莉丝有点紧张起来。
    黑发女孩拿出一根魔杖，对着身旁的地面轻轻一挥。
    地面上立刻亮起一个灰蒙蒙的光圈。
    “这是‘诚实之环’，站在里面的人如果说谎，它会发出提醒。”女孩解释道，然后话锋一转，“站进去，分享一个真正的秘密，你就有机会加入寻踪社。”
    达莉丝一怔：“真正的秘密？”
    “至少不能是暗恋某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黑发女孩目光直视着达莉丝，补充道，“除非你暗恋的是同性。”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严肃。毕竟按照摩撒教义，同性恋是严重的罪恶。
    女同虽然不像男同那样严重，但也不是能拿来随便说的。
    对方的意思不难理解。
    只有分享一个真正的秘密——或者说“危险的秘密”，才能得到寻踪社的信任。对于一个研究黑魔法的社团而言，这确实是最合理的入社规则。
    达莉丝一阵沉默，然后问道：“只要说出一个‘真正的秘密’，我就可以加入寻踪社吗？”
    黑发女孩：“取决于你说了什么秘密。如果是‘秘密中的秘密’，就可以直接加入；如果没那么秘密，就还需要进行第二次分享，然后我们才能作出决定。当然，我们可以立誓保密，不过立誓卷轴的费用需要由你来承担。”
    (本章完)

 第238章 寻踪社

    第238章 寻踪社
    达莉丝当然有“真正的秘密”。
    但选择分享哪些秘密，毫无疑问是个技术活。
    分享的秘密无关紧要，肯定无法被寻踪社接纳；但若是分享的秘密过于致命——比如表明自己的亡灵身份，则无异于给自己埋下巨大的隐患。
    达莉丝不禁一阵沉默。
    直到黑发女孩又说：“或者你需要重新考虑加入我们的目的，如果你只是追求新鲜感、刺激感，寻踪社可能并不适合你，你也不必分享秘密，那样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又过了几秒钟，达莉丝似是做出了决定。
    她走进光圈，深吸一口气，说了句：“我会灵视术。”
    灵视术是她和高加诺一起从《幽灵分类学》这本书上学的。
    作为死灵魔法的一种，灵视术的知识当然称得上秘密。
    不过在所有死灵魔法当中，灵视术无疑是风险最低的那一类，既不涉及残忍的施法过程，也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危害，教会对此的惩罚也相对轻微，运气好的话甚至只是几个月的义务劳动。
    “灵视术。”寻踪社的几个招募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黑发女孩说道，“这个秘密有点意思，但还不足以得到我们的认可，你得说一个更重要的秘密。”
    达莉丝的心沉了下去，她原本以为灵视术已经足够了，毕竟这在学院里绝对是被严格禁止的知识。但显然，寻踪社的标准比她想象的要高得多。
    她不由纠结起来。毕竟，比灵视术更重要的秘密都很危险，万一被教会知道，最少也要蹲几年牢。
    但她又很想进入寻踪社。
    一番犹豫之后，她只好说道：“我希望你们立誓保密。”
    “当然可以。”黑发女孩取出一副卷轴，“标准立誓卷轴，一百五十金币。”
    达莉丝转头看向高加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高加诺没说什么，直接掏出一百五十金币，递给黑发女孩。
    收下金币之后，几个招募官便通过卷轴完成立誓，承诺不会对任何人泄露达莉丝分享的秘密。
    有立誓卷轴作保证，达莉丝不再纠结，在光圈中又说道：“我主持过亡灵转化仪式，成功将一具尸体转化为亡灵。”
    这其实是一个讨巧的说法。
    她在阿苏尔的第四水窖遗址转化过很多亡灵，眼下只说一个，不仅降低了“涉案规模”，而且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进行概念偷换。
    事后若是有人来查，她完全可以说她转化的那个亡灵是一头黑熊。
    她也确实转化过一头黑熊。
    而与转化人类相比，转化动物的性质显然要轻得多。
    但即便如此，这个秘密的分量也足够重了。达莉丝能看到几个招募官眼中闪过的意外，显然这是一个足以让他们满意的答复。
    招募官们一阵点头，随即黑发女孩起身微笑着说道：“欢迎加入寻踪社和我们一起研究最深邃的魔法与奥秘，我是副社长布雷恩娜。”
    说话的同时，她俯身伸出手。
    达莉丝与她握手：“我叫达莉丝，阿维斯学派的。”
    布雷恩娜的手有些凉，但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既显示了友善，又保持了应有的距离感。达莉丝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古怪的戒指，上面雕刻着她无法辨认的符文。
    一个招募官忽然笑着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跟我奶奶重名。”
    “是吗，那可真巧。”达莉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可能并非巧合。毕竟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流行名，而“达莉丝”正是七十多年前的流行名。
    随后布雷恩娜制作了一枚社员徽章递给达莉丝。与其他社团不同，寻踪社的社员徽章是一枚黑色晶石，没有实名信息。
    达莉丝将晶石对着阳光一看，随即在其中看到一顶黑色法师帽。
    “这是寻踪社的标志？”她问。
    “是的。”
    “为什么是一顶法师帽？”
    布雷恩娜却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高加诺：“你想加入我们吗？”
    高加诺：“还是不了吧，我已经加入了两个社团。”
    “社团又没有强制任务，如果你没有时间，完全可以不来参加活动。”布雷恩娜说，“而且你不必分享秘密。”
    “我不用分享秘密？”高加诺有点意外。他原本以为，如果要加入寻踪社，他也必须像达莉丝一样分享自己的秘密，但布雷恩娜的话让他不禁重新考虑了这个选择的风险和收益。
    布雷恩娜继续说道：“每个社员可以担保并推荐一个同学入社，达莉丝，我想你应该愿意推荐他吧？”
    达莉丝点头，然后看向高加诺：“老大，你要来吗？”
    高加诺一阵考虑。
    他其实不太想加入寻踪社。
    毕竟，哪怕不需要分享秘密，加入寻踪社也是有一定风险的。万一学院甚至教会来查封寻踪社，每一个成员都会不可避免地受到牵连。
    达莉丝已经加入，自己再加入，除了额外的风险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布雷恩娜显然猜到他的想法：“达莉丝看上去愿意和你分享一切秘密，坦白说，这并不是我们期望看到的。如果你也能加入我们，这当然就不再是一个问题。”
    “而且，我相信你们之间有很深的关系或者情感，你们同时加入寻踪社，可以使你们得到最大程度的信任。毕竟，‘秘密’和‘关系’都是产生信任的重要方式。”她补充道。
    听完这番话，高加诺稍一琢磨，很快明白过来。
    寻踪社作为一个偷偷研究死灵魔法的社团，不仅对外有极高的警惕性，对内同样如此。
    对外的警惕性体现为伪装和私密，对内的警惕性则体现为成员的划分——普通成员与核心成员。
    达莉丝分享的秘密还不足以让她成为核心成员。
    想要成为核心成员，还需要分享更重大的秘密，或者拉一个重要的亲友入伙，共同承担风险，否则哪怕只是为了避免达莉丝把社团的秘密随意地分享给高加诺，寻踪社也不会让达莉丝过多接触核心层。
    明白这个道理过后，高加诺最终决定也加入寻踪社。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加入寻踪社。”他说道。
    随即布雷恩娜也制作了一枚徽章给他，同时也回答了达莉丝的疑问：“白瑙汇歌剧院有一部歌剧叫做《识骨寻踪》，歌剧的主角瑟雷法师，戴的就是这顶黑色法师帽。”
    达莉丝恍然地点点头：“所以寻踪社这个名字确实是为了纪念《识骨寻踪》！”
    布雷恩娜淡淡一笑：“可以这么说。”
    她的笑容中透露出某种神秘感，让达莉丝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或许《识骨寻踪》这部歌剧对寻踪社的意义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布雷恩娜拿出两本小册子，《识骨寻踪·学院篇》。
    “这是初代社长为《识骨寻踪》故事写的前传，非常无聊的故事——尽管他自以为很精彩。但不管怎么说，你们最好把这个认真看一遍。”布雷恩娜说道。
    高加诺和达莉丝接过小册子，简单翻看了一下。
    很快他们就明白，布雷恩娜为什么说这部《识骨寻踪·学院篇》非常无聊但却还是建议认真看一遍。
    原因很简单，与其说这是一本小说或者剧本，倒不如说是寻踪社的社员手册。
    故事纯属虚构，但传递的思想却是实打实的，通过主角瑟雷在一个名为“罗拉法”的虚构大陆上的“萨安皇家魔法学院”的求学经历，细致地讲述了一个秘密社团的理念与规章制度。
    双方又聊了一会，最后布雷恩娜说道：“每当徽章闪烁，就说明我们将在当天晚上举行活动。活动地点主要有两处，一处是东面不远的小山——我们称之为‘格罗斯泰特的背影’，另一处则在南部墓园，具体位置你们到了就知道。”
    之后高加诺和达莉丝便离开了寻踪社的展台，各自回宿舍去了。
    路上，达莉丝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晶石徽章，脸上不时闪过兴奋、期待以及担忧，成为寻踪社的一员意味着她将有机会接触到可能包括关于父亲行踪在内的各种隐秘消息，同时也意味着她可能从此开始踏足一个更加复杂的世界。
    高加诺回到宿舍，发现舍友马丁正光着膀子，兴致勃勃地挥舞着法杖。
    “你这是在干什么？”他不禁问道。
    马丁似乎已经挥舞了很长时间，转过身时还擦了擦汗，说道：“我加入了法师近战社，学了点法杖的近战用法……你都加入了什么社团？我还加了魔偶社。”
    “探秘社，元素应急小组。”高加诺只说道。
    “我也想加探秘社，但是他们不要我！”马丁抱怨道。
    “因为什么？”
    马丁：“他们说要有探险经历，但我想加入他们就是因为没有探险经历、想体验一下！”
    高加诺笑了笑，然后说道：“探险其实没什么好体验的，很多探险者都是因为没得选才进入那些充满未知的地方。你可是有一个子爵父亲。”
    “子爵算什么，圣博德之河里的鱼可能都比子爵稀罕！”马丁继续挥舞着法杖，“对了，弗雷德里克教授布置的课后习题你写了没？”
    “写了。”
    “借我看看……”
    不知不觉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高加诺已经彻底适应了阿克斯魔法学院的生活，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并抽空参加了两次社团活动。
    一次是寻踪社在“格罗斯泰特的背影”举行的“特殊魔法研讨会”。
    所谓“特殊魔法”指的自然是黑魔法，为了尽可能规避风险，寻踪社在名义上可谓是煞费苦心。
    而且坦白讲，研讨会上涉及的黑魔法并不怎么黑，性质大多和灵视术差不多，最多也就是死者交谈的水平。
    显而易见，在“格罗斯泰特的背影”举办的只是比较肤浅的活动，可能要到墓园的活动才会真正深入地探讨“特殊魔法”。
    另一次是探秘社举办的活动。
    参与发掘一处古代遗址。
    活动相当隆重，除了探秘社之外，圣徒诗社、古籍社也是联合举办方。
    甚至还有学院以外的举办方和参与者——考古协会以及阿克斯神学院。
    阿克斯城有四所学院，除了魔法学院之外，还有战争学院、工匠学院、神学院。
    神学院时常与修道院混淆，毕竟两者处在同一片地理区域并且彼此连通，人员构成也有紧密的联系。
    之所以活动阵仗这么大，原因在于发掘的古代遗址是一座教堂，而且是两千年前的教堂。
    眼下是方弗罗历一千四百五十九年，一千四百五十九年前，方弗罗一世制定新历法并将历法颁布的次年定为元年。由于彼时正是一个极端动荡的年代，所以方弗罗元年前后的历史存在严重的断裂，大量的历史细节都在断裂中遗失。
    也是因此，判断一个遗址或者文物是否具有高价值，“历史是否超过一千四百五十九年”是非常重要的参考标准。
    有两千年历史的教堂自然很重要。
    只可惜，遗址早已被盗墓贼光顾过，剩下的只是些残羹剩饭。
    好在凭借着面板的帮助，高加诺还是在所剩不多的文物中小有发现，最终换来了一枚考古协会颁发的荣誉徽章。
    除了学习、参加社团活动，刷借阅量的计划也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平均每天“挂机”几十分钟，一个月后，高加诺就成功将有效借阅刷到五百本，解锁教授级借阅权限。
    有了教授级借阅权限，他在奥尔西尼图书馆几乎畅通无阻。
    现在，除了只有讲席教授才能进入的“禁区”之外，其它所有区域的图书都向他开放。
    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获得了一座宝库的钥匙。因此，获得教授级借阅权限的第一时间，高加诺就来到“炼金学藏书室”，在几个书架一阵翻找，很快就眼前一亮。
    “《次级合剂配方大全》！”
    “《启迪合剂通论》！”
    (本章完)

 第239章 金色平原

    第239章 金色平原
    这间藏书室面积不大，但书架却不小，几乎从地面一直延伸到天板，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色典籍，囊括了所有次级合剂的配方以及相关的各种知识，标准等级的合剂也多有涉及。
    在所有合剂当中，高加诺最迫切需要的莫过于启迪合剂。
    毕竟现在法拉罗无战事，合法杀人的机会不好找，嗑药自然就成了升级的捷径。
    高加诺一番挑选、阅读。
    藏书室的空气中弥漫着古老羊皮纸和墨水混合的独特气息，昏黄的魔法灯光在书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营造出奥尔西尼图书馆专属的静谧氛围，与积淀在这里的珍贵知识相得益彰。
    等到临近闭馆时候，高加诺最终带着七本书起身离开。
    教授级借阅权限一次能借三十本书，借阅期限长达六个月，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刷借阅量的需求，这七本书的内容又相当艰深，自然不会再抱着一大堆书离开图书馆。
    事实上，这七本书都有些太多了。毕竟过几天他就要进入金色平原，他必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尽可能理解七本书的知识，如此才能充分利用来之不易的进入金色平原的机会。
    于是随后的几天里，高加诺一切从简从速，挤出的时间全部用于阅读。
    睡眠时间也压缩了不少，直到进入金色平原的前一天，他才睡了个长觉，然后带着饱满的精神前往炼金工坊。
    炼金工坊是一座庞大的建筑，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区域，分别被称为“秘银房”、“魔金熔炉”、“魔工间”以及“平原之门”。
    魔金熔炉是设计魔法金属的场所，弗朗西斯讲席教授的地盘。那里时常——包括高加诺此次经过的时候传出神秘的轰鸣和金属碰撞的沉重响声，偶尔还能看到炽热的火光从窗户中透出。
    魔工间则服务于魔法工事分支学派。在一些人眼里，魔法工事学派堪称阿克斯魔法学院最苦逼的分支学派。按照高加诺的理解，这个学派的人差不多就是法师中的土木老哥，毕业之后的主要职责是造城墙、造堡垒、造要塞……
    理论上，或者至少是在魔法工事学派的期望中，他们负责的只是这些建筑的魔法设施部分，但大型魔法设施和物质载体密不可分，因此在实际操作中，他们有时甚至需要和工人们一起打灰。
    秘银房是制作高级药剂的场所。由于设置了严密的隔音魔法，这里的环境十分静谧，完全不同于其他区域的嘈杂和喧闹。
    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其中的大部分工具和设施都是秘银材质，连墙壁都镀了一层秘银。
    因此走进去之后，到处都是银光闪闪的景象。
    几个房间对称地分布秘银房之中，每一个房间都有一座大型炼金台。
    这些炼金台当然也是秘银材质。
    顶级的材质，巧妙的设计，精细的做工，使得它们成为法拉罗大陆最顶级的炼金设施。据说每一座秘银炼金台的造价都足以购买一座小型城堡，奢华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尽管造价高昂，却不见得赔钱。且不说其对于炼金学的价值，光租金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些炼金台是对外出租的，名额不多，但还是让拉齐维尔财源滚滚。
    高加诺也预约了炼金台，可惜排队时间太长，一时半会怕是指望不上。他在心中估算着，至少还要等上两个月才能轮到自己使用。
    他穿过秘银房，朝着位于炼金工坊正中心的“平原之门”走去。走廊中回荡着轻柔的脚步声，安静的环境会让人误以为两侧的房间空无一人，但事实上，这些房间每天可能只有半个小时是无人状态。
    过了一会，静谧褪去，高加诺来到一间颇为热闹的大厅。
    大厅空间高阔，有数十人在此进出、交谈，正中间则是一团光涡。
    这光涡便是所谓的“平原之门”，形状看上去有点像传送门，只是颜色截然不同。
    传送门的颜色是蓝色。
    平原之门则是金色，它涌动的样子有时会让人联想到起伏的麦田。
    高加诺拿着学员徽章来到一个执事法师面前：“高加诺·拉齐维尔，一个月前预约的金色平原。”
    执事法师念了句咒语，然后一挥魔杖。
    高加诺的学员徽章立刻亮起一层淡淡金辉。这层光芒与平原之门的颜色如出一辙，显然这就是进入的凭证。
    执事法师伸手指向旁边一男一女两个学员：“你和他们两个一起进去。进去之后，十二个小时内记得出来……另外，不要到处乱跑，金色平原不完全是幻象。如果你在里面迷路，圣格罗斯泰特的幻象会指引你回来，但代价是你接下来一年都无法再进入金色平原！”
    高加诺点点头，随即坐到一旁，继续阅读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两个半小时后。
    “同学你好，到我们进去了。”另外两个学员过来提醒高加诺。女学员看起来兴奋不已，男学员则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哦好。”高加诺从阅读中回过神来，脑海里还在思索着关于次级启迪合剂制作的一些问题。
    他将书本收好，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迎接这次难得的体验。
    三人一起走进平原之门。
    与传送门不同，平原之门并没有带来天旋地转般的体验。
    高加诺只觉得光影一晃，随即眼前的景象——毫无变化。
    确实毫无变化，跨过平原之门后看到的景象和外面完全相同，也是一间高阔的大厅，同样的穹顶，同样的装饰，甚至连墙壁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完全一致，唯一的区别只是，外面的大厅有几十个人，里面的大厅则空空如也，只有高加诺三人。
    “哇！”女学员惊讶不已，俯身触碰地面，“这幻象也太逼真了，完全看不出破绽！”
    男学员有些自得：“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这里才是幻术的绝顶造物？”
    高加诺想起执事法师说的话：“刚才执事法师不是说，金色平原不完全是幻象吗？”
    “骗你的。”男学员不以为意地说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幻象！”
    高加诺没说什么。
    男学员紧接着又说道：“走，咱们去金色平原！”
    三人当即沿着一条通道向外走去，通道两侧的魔法灯依然明亮，脚步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回荡，不多时就离开这幻象中的炼金工坊。
    炼金工坊内的景象与真实世界别无二致，但外面却是截然不同。
    当三人推开大门，一片漫无边际的金色原则顿时映入眼前。
    天空中没有太阳，和煦的光芒却无处不在，与随风荡漾的广袤平原交相辉映，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环境的光照既不刺眼也不昏暗，恰到好处地照亮了整个世界，远处的地平线模糊不清，仿佛延伸到无穷远的地方。
    “太漂亮了！”女学员对眼前的美景惊叹不已。
    高加诺也不禁有些吃惊。
    金色的原野栩栩如生，丝毫没有幻术的破绽，却又无处不显露出超越真实和尘世的惊艳。
    即便早有耳闻，但在亲眼看到这幅景象的瞬间，他还是感受到了几分震撼。
    “那是永忘菇？！”女学员伸手指向几步开外的草地，“啊，还有永忘草！”
    “没错。”男学员说道，“在金色平原，永忘植物和野草一样常见。当然，它们都是幻象，只不过非常逼真，所以可以用来练习制作合剂。”
    随即他便开始俯身采摘，动作就像薅野草，不一会就薅了十几株永忘植物。
    “咱们可不能什么都不干，要是被发现了，至少一年不能再来。”同时他提醒道。
    女学员也开始采摘。
    高加诺自然也早就开始采摘这些永忘植物，不一会就采了几十片永忘苔，装了满满一皮袋。
    这让他不禁感叹：要是这些永忘苔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世上注定不可能有这种便宜事。
    这些永忘苔和金色平原的所有事物一样，都只是幻象。
    至少不是真的。
    不过它们的成色、质感确实毫无破绽。
    别说肉眼观察，就是动用魔法或者面板，高加诺也分辨不出任何偏差。这种逼真让他对创造这个空间的法师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以及……怀疑，毕竟这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带着几十片永忘苔来到幻象秘银房，又将七本书摊开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以便随时参考。
    然后他就开始了练习。
    真实世界能做的事情，这里都能做，而且感受上完全相同。
    清洗、裁切、研磨、称重、预制、魔法融合……每一个步骤都带给高加诺真实的反馈。
    大部分合剂只需要使用一种永忘植物。
    但启迪合剂却需要使四种永忘植物，水、火、土、风缺一不可，难度当然也是水涨船高，远超其它合剂。不说其他，只四种元素的平衡便极其微妙，稍有差池就会导致炼金的大失败。
    高加诺一连尝试了几十次，将手头的永忘苔全部用完，也没能成功一次。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前期准备不足的缘故，配方才突击学了几天就上手实践，成功率自然低到忽略不计。他对成功也压根没抱过期望，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快速试错。
    尽管如此，在密集的练习中，他还是感到收获巨大，积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
    还有一些时间。
    高加诺便又去金色平原采集了几份草药，准备继续练习。
    当他转头折返、脑海里复盘着刚才的试错经历时，一阵娇笑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转头看去，却是和他一起进入这里的那对男女学员，此时正趴在草丛里互啃，不时发出些难以描述的声音……两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忘记了金色平原的正规用途。
    高加诺很快收回目光，没有理会这一幕场景。
    虽然没有任何表示。
    但他心里其实有点不爽。
    毕竟，金色平原的预约排队之所以动辄一个月起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种事屡禁不止。许多学员都把这里当成了旅游景点，非要在这做点风雪月的事情。
    高加诺继续练习次级启迪合剂的制作。
    在最后的几次尝试中，他终于成功制出了一瓶次级启迪合剂。
    也许偶然因素居多。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可喜的进步。
    高加诺估计，自己只要再来两次金色平原，并辅以必要的学习，应该就可以以不至于亏钱的成本制作次级启迪合剂了。
    期间还能抽空去一两个潮汐之地。
    十二个小时差不多结束。
    男女学员的时间观念倒是还在，在规定时间结束的几分钟前，及时地回到平原之门，然后与高加诺一同回到现实世界。
    高加诺第一时间办理了下一次预约，随即就离开了炼金工坊。
    他又去了图书馆。
    在上手试错的过程中，一些新的疑问和考虑不可避免地产生。那些在理论学习中被忽略的细节，在实际操作中变得至关重要，需要更深入的研究和理解。
    为了应付这些问题，他需要再借一些书。
    说来有点巧。
    当高加诺借完书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位讲席教授也来借书。
    这让他不由一阵驻足观察。
    不出所料，讲席教授没有在寻常的阅览室、藏书室翻找书籍，而是径直前往图书馆的最深处，一片被淡淡蓝色光幕笼罩的区域，也就是所谓的“禁区”。
    随即只见讲席教授取出一枚徽章，蓝色光幕登时消失不见。
    但他刚走了没几步，一个全身由蓝紫色晶石组成的人形守卫就忽然出现，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守卫高大威猛，造型奇特，浑身散发着强大的魔法气息，即使是讲席教授也不禁露出谨慎严肃的表情。
    讲席教授再次拿起徽章并说了句什么，晶石守卫盯着他看了一会才缓缓让开道路，任由讲席教授迈入神秘的阴影之中，最终消失在拐角处的书架旁。
    看着讲席教授进入图书馆禁区的场景，高加诺的心中难免萌生猜测。
    图书馆的最深处……
    会有些什么呢？
    (本章完)

 第240章 转託神諭

    第240章 转託神諭
    为了製作次级启迪合剂，高加诺除了学习炼金知识外，每天也密切关注著各种有关潮汐之地的消息。
    消息渠道有两个，《菲兹罗伊先知快报》以及探秘社的社团公告。
    前者胜在范围广，不论是在基索群山还是在诺顿王国，所有已知的潮汐之地都是菲兹罗伊占卜馆关注的对象。
    相比之下，探秘社能提供的消息数量少到可以忽略。
    不过探秘社的公告往往还附带许多其它信息，其中一些可能很有价值。
    比如这天，当高加诺在社团告示栏驻足瀏览，探秘社的一则公告很快引起他的注意。
    他仔细阅读著公告的內容。
    “队长艾德里安·奥尔西尼，七级受名者——將於近期前往加基森伯国四阶潮汐之地裁国之谷』，执行一则转託神諭，酬金四千金幣。计划组成四人队伍，现缺一人—..”
    “入队条件：不低於六级，无神諭衝突，探秘社成员优先——十一月三日上午，社团大厅五號桌报名。”
    “分配：採集品归採集者所有；战利品默认平分，发生爭议则按《冒险者守则》处理；酬金平分，队长双倍。传送前往加基森，传送门费用各自承担。”
    看完以上信息，高加诺不禁一阵心动。
    他本来就准备去裁国之谷。
    如果能加入这支队伍，还能顺便赚一笔外快。四千金幣五个人分，每个人到手就是八百金幣！
    於是他当即就决定报名这个队伍。
    不久之后。
    阿克斯魔法学院中央钟楼，社团大厅。
    社团大厅是学院为所有社团提供的一处议事场所，当中陈列著许多桌椅，学员们三两相聚，討论著各自社团的话题。
    高加诺来到五號桌。
    桌旁坐著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当高加诺走来时，他抬手打招呼道：“是来报名冒险队伍的吗？”
    “是的。”高加诺坐下来。
    隨后两人一番自我介绍，青年正是奥尔西尼学派的艾德里安。
    高加诺首先询问：“公告里提到的转託神諭是什么？“
    “—个猎杀任务。”艾德里安说，“因为涉及到一点秘密消息，所以在你加入队伍之前，我不能透露太多。难度当然有一些，但四个六到七级的受名者，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补充了一句：“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冒险经纪人的评估。，高加诺点了下头，没说什么。
    艾德里安则道：“说说你的能力吧。”
    “六级受名者，有微风术和石肤术的赐福，兼职二级战士、全专精三级猎人—.”高加诺介绍著自己的能力和经歷，“有过多次探险经歷，可以製作次级稳固合剂，擅长鑑定各种草药。“
    艾德里安似乎是个学渣，丝毫没有意识到同时具有风元素和土元素赐福的罕见。当然，也可能他意识到了，只是完全不在乎，毕竟对於一个资深的冒险者来说，潮汐之地、队伍、市场等消息远比这更值得关注。
    他边听边微微点头，当高加诺提到擅长鑑定草药时，他的表情流露出明显的变化，几乎脱口而出地问道：“有多擅长？”
    高加诺：“拉齐维尔比我更擅长鑑定草药的学员不超过百分之一，我可以向摩撒起誓。事实上，这正是探秘社接纳我的原因。“
    艾德里安想了想：“你是不是也比较擅长採集草药？”
    “当然。”高加诺说。
    艾德里安似平在考虑著什么，许久没有说话。
    半响，他又问道：“再说说你的探险和战斗经歷吧。”
    高加诺便又选择性地讲了些过去的经歷。
    他的经歷无疑是相当丰富的，即便其中很大一部分由於涉及到隱秘而不便透露，能说的部分依然称得上精彩。
    艾德里安不禁问道：“所以你的大部分圣名都是在战斗中获取的？”
    “差不多。”高加诺不置可否道，然后问道，“学长，我猜你应该也差不多吧？”
    艾德里安笑了笑：“没错，我的圣名、学费、荣誉大部分都来自冒险和战斗。”
    他凑近几分，声音也压低了些：“老实说，即使在探秘社，有咱们这种经歷的人也不多。那些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很多都是喝著启迪合剂长大的！”
    高加诺也不无感慨地说了句：“贵族的生活就是，年轻时喝启迪合剂，年老时喝长者合剂。“
    “长得丑了还可以喝改头换面合剂，矮小的有泰坦合剂，愚笨的有精炼智慧合剂—”艾德里安跟著说道，“可惜偏偏没有高尚道德合剂”！”
    “就算有“高尚道德合剂”，应该也不会有人喝吧。”高加诺说了句。
    事实上，他还真在一本书中看到过类似的合剂，虽然真实性存疑，但书中对这一合剂的命运却给出了颇令人信服的描述：需要喝它的人不愿意喝，愿意喝它的人不需要喝。
    两人一阵閒谈。
    最终艾德里安伸出手，热情地说道：“欢迎加入我的小队。”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转託神諭的內容了吧？”高加诺问。
    “当然。”艾德里安点头，然后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海德拉的受名者吧？”
    “不是。”
    艾德里安使了个隔音法术，继续说道：“裁国之谷的沼泽藏著一头多头蛇，等级七到八级，只要我们替僱主干掉它，就可以得到四千金幣的报酬。”
    高加诺想了想：“多头蛇的尸体怎么处理？也归僱主？”
    “当然也归我们。”艾德里安说，“有钱人可对处理尸体没兴趣，他们连神諭都要转託。更何况，如果没有尸体，这笔买卖的价格也不可能是四千金幣。”
    魔兽的战力通常显著低於智慧生物，多头蛇比普通魔兽厉害些，一支平均等级六级半的四人小队，对付一头七到八级的多头蛇確实差不多。
    酬金再加上多头蛇的尸体，每个人至少到手一千多金幣。
    高加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周末，时间差不多刚刚好。”艾德里安说著拿出一张纸在手里晃了晃，微笑道，“我们还有探秘社专属的请假条。“

 第241章 冒险者协会

    第241章 冒险者协会
    周末。
    高加诺和艾德里安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冒险者协会。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南辕北辙，因为他们待会还要原路返回，然后再向北前往传送大厅。
    不过在开始冒险之前，他们必须去一趟冒险者协会。
    “冒险者协会是寻找队友、情报、任务、冒险贷款的地方，同时也是分摊风险的地方-除此之外，冒险者协会的冒险记录与评价还可以加学分。”艾德里安缓缓说道，“总之，冒险者协会很重要，如果没有这个组织，冒险者可能就是全世界最愚蠢的职业。”
    “你以前没去过冒险者协会？”他问了句。
    “我以前在一个镇上当佣兵，和常说的『冒险者”不太一样。”高加诺说道，“而且我们那里也没有正式的冒险者协会，只有猎人公会承担了它的部分职能。”
    艾德里安：“没有传送门的小地方確实不太会有冒险者协会。就算有传送门，如果没有开明的领主和主教，冒险者协会也很难开张。不得不说，我们得感谢国王陛下和西尔维斯特大主教。”
    “要是冒险者协会的位置再靠北点就好了。”高加诺说了句。
    艾德里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大部分冒险者都住在下城区—
    两人坐著马车穿过几条街道，不多时抵达冒险者协会。
    冒险者协会位於国王大道和下城区大街交叉口的东北侧，是附近最热闹的区域，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冒险者在此进出。
    隔著下城区大街，与冒险者协会几乎正对著的就是济贫院。
    两个隔街相望的建筑，仿佛象徵著下城区人民的两种选择一一冒险与躺平吃救济。
    当然，放眼看去，周围还有不少其它“选择”。
    有人卖力地工作和学习，积累一些財富，然后將自己或者子弟送进西侧的工匠学院。
    还有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技术或者运气好的成为济贫院以南盗贼公会的座上宾。
    技术与运气都不怎么样，或者参与黑帮斗殴被抓住的，自然是被送入路口西南侧的监狱。罪行重的则更向南，在城外的刑场结束自己的一生，然后就近埋到对面的墓园。
    在艾德里安的带路下，高加诺进入冒险者协会，径直上了二楼。
    进入二楼需要有冒险者徽章，高加诺没有，但探秘社的社员徽章等同於冒险者徽章，所以也能进入。
    “吉迪恩！”艾德里安走在楼梯上就喊道。
    不一会，高加诺就见到了吉迪恩，一个留著小鬍子的微胖男子。
    “他就是吉迪恩，职业冒险经纪人，我们的合作时长已经有两年了。”艾德里安为他介绍道。
    “准確地说是两年半，艾德里安。”吉迪恩微微一笑地纠正道，然后话锋一转，“这位是要和你一起进入“裁国之谷”的队友？看上去应该是你的学弟。”
    “没错，高加诺·拉齐维尔。”艾德里安也介绍了高加诺。
    三人简单交谈了一会。
    与此同时，吉迪恩根探秘社徽章做了登记，让高加诺成为了协会的“註册冒险者”。
    然后他说：“买一份保险吧，冒险者。”
    高加诺一愜：“保险？”
    吉迪恩解释道：“虽然咱们是“冒险者”，但没人喜欢风险，不是吗？可除了摩撒，谁又能预知一切风险，为了避免灾难降临时最糟糕的那种情况，冒险者协会专门推出了多种保险。”
    说著他拿出一本小册子，一边翻页一边说道：“看，从残疾到身故，从无名者到八级受名者，各种情景各种身份都可以找到最適合的保险！”
    艾德里安也建议道：“冒险者没有抚恤金，买保险是防范风险的最佳方式，哪怕你以后不经常参与冒险，我也建议你买一份保险。”
    高加诺承认，对冒险者来说，保险的意义不可或缺。
    甚至可以说，一个冒险者如果不买保险，很可能被怀疑脑子有问题。因此哪怕是为了维护自身形象，买一笔保险都是完全有必要的。
    但有个问题让他陷入一阵犹豫。
    身故保险的受益人写谁？
    高加诺首先想到卡珊德拉，但卡珊德拉此时不知身在何方。
    达莉丝？
    感觉有点怪怪的，毕竟名义上达莉丝是他的女僕甚至奴隶。
    而且高加诺不打算买太高的保险，不论是卡珊德拉还是达莉丝，其实都不太需要这笔赔偿金，卡珊德拉不必说，即便是达莉丝，万一自己真的掛了，达莉丝也可以直接继承自己留在家里的財物。
    思来想去，高加诺终於想起来了。
    哦对了，我还有父母。
    虽然这辈子的父母加起来也没相处几年，但好歹也算有点关係。
    而且保险受益人写父母，也很符合常理。
    於是高加诺便买了一份“冒险者基本保险”，受益人写上父母的地址和名字。
    卖完保险，吉迪恩又说：“除了保险之外，还有一种必要的以防万一的手段一一化石合剂。”
    说著他就取出一瓶黄色药剂。
    “次级化石合剂，一百八十金幣。”他指著合剂介绍道，“喝下它，你就能抵御几乎一切伤害，然后只需要有人及时找到並解救你，你就无异於多了一条命。顺便一提，多数情况下，使用化石合剂也符合保险赔偿的条件不来一瓶吗？”
    这个没什么好说的。
    高加诺以前没有准备化石合剂，主要是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圣名。
    现在卡珊德拉知道他的六节圣名，常备一瓶化石合剂自然就很有必要了。
    於是几乎没有多想，他便掏钱买了一瓶次级化石合剂，同时还做了登记。
    登记化石合剂信息也是冒险者协会为冒险者提供的重要服务之一。
    一旦冒险者发生意外，冒险者协会都会根据登记信息通知冒险者的亲友，提醒他们冒险者还有获救的可能。
    高加诺登记的亲友自然是卡珊德拉可惜由於不知道卡珊德拉身在何方，他还额外了五金幣，购买了一份张贴服务，如果他遭遇不测，各地的冒险者公会都会张贴相关信息。

 第242章 裁国之谷

    第242章 裁国之谷
    冒险经纪人堪称整个冒险者生態的润滑剂，除了登记信息、卖保险、卖化石合剂之外，他们的职能还有许多。
    比如为冒险者办理“冒险贷款”。不少冒险者一一特別是只活动於冒险者协会一楼的冒险者，往往是在经济拮据甚至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才选择了这条充满不確定性的道路。
    所以一笔贷款就显得颇为重要，可以让底层冒险者获得一些基本的装备和药剂。当然，也有观点认为，对於冒险来说，最重要的是神佑或者说运气，许多冒险的结果通常是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没得到，所以贷款最大的意义不是帮助冒险者，而是让冒险者协会赚取利息。
    再比如介绍任务和队友，这大概是冒险经纪人最主要的职能。
    介绍的依据自然是冒险者协会的登记信息，每个正式註册的冒险者都会在协会的记录中留下任务经歷、个人能力、队友评价等逐渐丰富的信息，然后经纪人们就会根据这些信息促成合作，他们需要仔细权衡每个冒险者的特点，儘量使各方的利益都达到最大化，这一工作的成效將直接决定一个冒险经纪人的声誉和收益，有时甚至会影响其命运，毕竟他们的职业道德可是有立誓捲轴作为支撑的。
    一个声名远扬的、优秀的冒险经纪人，总是能为任务找到最合適的队伍，也总能为队伍找到最合適的任务。
    艾德里安计划组建的四人小队，两人来自阿克斯魔法学院探秘社，另外两人则是由冒险经纪人吉迪恩介绍。
    两个队友很快到来。
    一个名叫莫雷诺的七级矮人猎人，他身材敦实，鬍鬚编成细辫，肩上扛著一把比人还高的强弓一个名叫查理的六级圣骑土，他身材强壮，长著一头浓密金髮以及正义的五官，很符合人们对圣骑士的刻板印象，只是淡淡的胡茬让他略显另类，有悖於圣骑士关於仪表的戒律。
    事实上，他已经从圣骑士团退役了，所以严格来说他应该是“前圣骑士”。
    查理退役的原因也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比较常见一一他被举报有灰色圣名並且被隨后的审查证实。
    神的战士必须纯洁，所以自然，他只能卸下高贵的盔甲，回归世俗了。也正是因此，他才有可能成为一个冒险者。毕竟作为法拉罗世界最高贵的兵种，正儿八经的圣骑士哪怕经济拮据，也不太可能在市井廝混，名誉和戒律都会让他们不得不保持“神的战士”的清高。
    好在，还俗之后的查理，日子似乎过得还不错。凭藉著前圣骑士的身份和本领，他顺利转型高端冒险领域，並且颇有人气，很多时候，一支队伍通常需要开出额外条件才能邀请他入伙。
    此次任务也不例外。在冒险经纪人吉迪恩的协调和公证下，艾德里安与查理达成一致，如果任务完成，收益按照公告分配，如果任务没有完成，艾德里安也需要支付查理一百金幣的保底酬劳吉迪恩公证的內容还有许多，这些內容共同构成了所谓的《冒险团队协议》。
    《冒险团队协议》的第一部分是关於团队义务，比如队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而绝不能互相伤害什么的。这部分內容最为基础且至关重要，因此除了以文书的形式呈现之外，还会通过立誓捲轴呈报眾神，確保在法外之地仍有约束力。在此之后才是商业內容，包括利益分配、团队分工等等，几乎事无巨细，如果没有冒险者协会和吉迪恩的帮助，光扯皮就不知道要扯到什么时候。
    谈妥义务、分配、分工之后，四人便算正式结成一个冒险团队了。
    他们先在冒险者协会採购了一些物资，隨即前往“幸运金幣酒馆”吃了顿饭。
    幸运金幣酒馆其实也是冒险者协会的一部分，许多冒险者都会在冒险开始前和结束后到此吃一顿饭。
    这里的氛围也与冒险者的群体文化相契合，木製的墙壁上掛著一些非比寻常的冒险战利品，空气中飘动著各种烤肉和美酒的香气，略显嘈杂的声音中迴荡著新鲜出炉的冒险经歷。
    吃饭的同时，四人也在交谈中互相熟悉一一交谈的焦点当然是查理，大部分人都难免对圣骑土的经歷感到好奇。
    “查理，是谁举报你有灰色圣名？”艾德里安喝著酒问道。
    “一个叫罗宾逊的混蛋。”查理说道，“当然，我没有证据，他也不承认，但我敢肯定，就是这傢伙举报的我！我听说我刚离开圣骑士团的那几天，他每天都哼著小曲！”
    “你考虑过驱除圣名吗？”
    查理：“考虑过，但那太痛苦了，代价也太大了，驱除之后，也依然要承受某些人的歧视，而且老实说·”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也受够了圣骑士的生活，简直就像苦修士一一苦修士至少不需要天天穿板甲！”
    “確实，还是无拘无束的生活最自在！”矮人莫雷诺哈哈一笑，“我有个朋友在狮鷲骑士团，每次和我见面都要倒一滩苦水！”
    查理有些论异：“狮鷲骑士团待遇不错啊，而且也没什么戒律。”
    莫雷诺：“通常来说是不错，但也要看上司是谁，如果遇到某些糟糕的上司，那可就倒霉了。
    ？
    “你那个朋友的上司是谁？”
    莫雷诺却摇头：“不能说。”
    “温德索尔元帅？”
    “怎么可能，元帅可是大好人，而且他早就调走了。”
    “塔文布莱德將军？”
    “也不是，別问了，喝酒喝酒。”莫雷诺端起酒杯。
    这时艾德里安忽然小声问道：“该不会是某个王室成员吧？”
    莫雷诺动作一停，隨即说了句：“我可什么都没说。”
    说著就將开始大口喝酒。
    看他这般反应，艾德里安、高加诺、查理便不再多问，聊起其它话题，一边继续喝酒吃饭，四人酒足饭饱，隨即租了辆马车，向北直奔传送大厅，然后便经传送门来到了加基森伯国，一般而言，作为规格最小的国家，伯国是没有传送门的。
    但加基森伯国却是个例外。
    这个国家面积不大，但却坐拥包括一座大型金矿在內的丰富资源与多个优质港口，经济十分发达，甚至还有一所不错的魔法学院一一克里希克魔法学院。
    按照坊间流传的一些“摩撒诸国魔法学院排名”，克里希克魔法学院是十所排名第三的魔法学院之一，仅次於利勃兰王国的深蓝学院以及塞恩王国的阿克斯魔法学院。
    相比於繁荣的经济、魔法与文化，加基森伯国的歷史则颇为单薄。在一些古老的国家眼中，它甚至乾脆被视作“没有歷史”。
    加基森对此也无可辩驳，它確实是西法拉罗大陆最年轻的国家之一。
    而它的成立则和高加诺四人的目的地直接相关。
    裁国之谷。
    从这个名字就可以隱约窥见那段造就了加基森伯国的歷史。
    一百多年前，裁国之谷还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峡谷；加基森也还不是国家，只是一片以“加基森城”为核心的地理区域，属於孟巴拉公国。
    直到潮汐之地的形成。
    突如其来的潮汐之地囊括了包括峡谷在內的大片区域，切断了进出加基森地区的交通要道，大大强化了加基森人的独立倾向。
    加基森人本就有一定的独立倾向。毕竟这里有丰富的资源和优质的港口，而孟巴拉公国的其它地区则较为贫瘠。
    其实孟巴拉也算不上很贫瘠，至少比到处都是沙漠的阿苏尔强多了，它的农业条件还不错，以不算辽阔的国土养育了上千万人口，是西法拉罗人口最多的公国，称得上是农业大国、人口大国。
    但加基森人毕竟是生在金山上，难免瞧不起其它地区的农民。
    在潮汐之地的刺激下，加基森人的独立倾向不断加强，最终独立建国，促成了今天的加基森伯国。
    也正是由於將原本的孟巴拉公国一裁为二，这片潮汐之地才有了“裁国之谷”的称呼。
    当高加诺四人抵达时，裁国之谷已经开启了三天时间。
    按照《菲兹罗伊先知快报》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里就会再次涨潮，等级上限达到八级，使得他们这支平均等级六级半的队伍可以进入。
    “艾德里安，现在可以使用『神諭转託捲轴”了吧？”莫雷诺问道。
    “等等，先不著急。”艾德里安说，“万一占卜结果有误呢？”
    莫雷诺：“我听到的所有消息都说，峡谷之谷会连续涨潮两次。”
    艾德里安：“那也说不准，哪怕是安东尼教授的占卜也发生过偏差。要是咱们先用了神諭转託捲轴，裁国之谷却没能连续涨潮两次，咱们难道要赔一副捲轴？”
    莫雷诺一想也是，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占下终究是凡人的力量，哪怕专业如菲兹罗伊占下馆，出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四人等候一天。
    次日，裁国之谷如期涨潮。
    看著附近陆续进入的四级以上冒险者，艾德里安鬆了口气，隨即从储物戒摸出一副捲轴，自然就是所谓的“神諭转託捲轴”。
    捲轴无字，但在摊开的瞬间却散发著明显的魔法波动。
    毫无疑问，这东西非常珍贵。
    神諭可以转託，但这是只属於富人的特权。
    “大家將手按在上面。”艾德里安先將自己的手按在捲轴上。
    高加诺、莫雷诺、查理也都將手按上。
    然后艾德里安念诵咒语。
    咒语完成，捲轴立刻燃烧如絮，转眼就化作一阵青烟隨风消散。
    从这点来看，神諭转託捲轴倒和立誓捲轴有点像。想想也並不奇怪，毕竟两者都有魔法契约的性质，本质上都依赖於眾神的约束，自然都需要“上达天听”才能生效。
    在神諭转託捲轴化作青烟消散的同时，一些信息也在高加诺的脑海中浮现，【转託神諭：猎杀裁国之谷的多头蛇·】
    毫无疑问，通过这副捲轴，某个权贵的神諭已经被委託给了他们。
    任务完成后，他们向权贵领赏，权贵则向神领赏，艾德里安：“现在只要我们中的任意一个人將多头蛇干掉，就可以完成这单生意。”
    莫雷诺说：“我有点等不及了，老实说，我还没见过活的多头蛇呢，你们见过吗？”
    “没有。”高加诺和艾德里安都说，查理说：“我曾经在潮汐猎场见过，但也只是远远观望，那时候我甚至还没进入圣骑士团，还只是个普通土兵，那头有五个脑袋的怪物把我嚇坏了。”
    高加诺想了想：“艾德里安，咱们要对付的多头蛇有四颗脑袋？”
    “三到四个。”艾德里安补充道，“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裁国之谷上次开启时，它有三颗脑袋，现在可能还是三颗，但也可能变成四颗，所以我说是七到八级。”
    查理一阵思索：“如果是七级，咱们四个应该可以轻鬆拿下，但如果是八级，就有点危险了艾德里安：“所以事实上，我还准备了一份“次级魔法团契”，如果你们希望更稳妥些，咱们就使用魔法团契。”
    魔法团契是也是一种魔法契约。
    其效果是在缔约者之间建立联繫，使他们具备互相感应、高效联合施法等能力，从而形成更默契的配合，大大提高团队作战能力。
    在吟游诗人的故事里，那些史诗中的传奇英雄团队，往往都缔结有“神圣魔法团契”，以此形成永久而深度的合作关係，进而拥有比肩神明的力量。儘管只是传说，但魔法团契的作用也可见一斑。
    次级魔法团契当然不至於使人比肩神明，但对於一个六七级的冒险小队而言，也足以產生不小的助益。
    “次级魔法团契”莫雷诺迟疑道，“费用你来承担吗？”
    艾德里安一笑：“当然是均摊，我可没那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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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多头蛇

    第243章 多头蛇
    “多少钱？”
    艾德里安：“每人七十金幣。”
    莫雷诺眉头微皱：“咱们还是先试试看吧，也许根本用不著魔法团契就能完成任务。”
    “我也是这么想的。”
    四人达成一致，没有使用次级魔法团契，而是打算先试试多头蛇的强度，然后再做决定。
    隨即他们跨过斩蛇线，进入裁国之谷。
    裁国之谷的地形自然是一片峡谷。嶙峋的岩壁如刀削般垂直而下，岩缝间垂掛著细密的藤蔓，隨著微风轻轻摇曳。
    峡谷中草木滋长，雾气瀰漫，潮湿感扑面而来，使人仿佛行走在大地的肺腑。走了没多久，四人就感觉皮肤上像是匯聚了一层薄薄的水幕，连呼吸都带著水雾的凉意。
    “这也太潮湿了！”莫雷诺说。
    查理：“和潮汐猎场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环境才会成为多头蛇的藏身之地。”
    “我来给你们上个乾燥术。”艾德里安说著就给每人都上了一个乾燥术，眾人顿时恢復乾爽。
    隨即眾人加快速度，直奔峡谷深处，一连赶路十几个小时。
    他们不得不这样做，毕竟裁国之谷有多头蛇的消息虽然隱秘，但也绝非他们独家所有，很可能还有其他人也在打猎杀多头蛇的主意。
    为了不被其他人抢先，他们只能放弃休息的时间，心无旁騖地赶往多头蛇所在的沼泽地。
    好在他们都是六到七级的受名者，即便不考虑赐福、法术，也有著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十几个小时的不眠不休完全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內。
    一路上，艾德里安偶尔停下脚步，似是在观察周围环境。
    最终，一片广袤的沼泽地出现在眾人眼前，旺盛的水草沿著水域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水草间不时有小鱼跃出水面，溅起细小的水，但很快又被水面吞没。
    “应该就是这里。”艾德里安一会看看手里的地图，一会看看周围的景象。
    然后他看向莫雷诺：“你可以把多头蛇引出来吗？”
    莫雷诺一拍胸脯：“虽然以前没见过多头蛇，但我储物戒里的诱捕剂应有尽有，肯定能把它引出来！”
    说著他就在储物戒上一摸，取出几十个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如数家珍道：“这个是大型蛇类的诱捕剂，这个是肉食性鱼类的，这个是水系魔兽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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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番考虑，莫雷诺最终挑出来六种诱捕剂。
    隨即他就开始像调酒师一样，將六种诱捕剂按照不同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又灌入一种不知名的血液，搅拌均匀。
    怪异而刺鼻的腥味开始瀰漫。
    所有人都不禁皱起眉头。
    莫雷诺则连忙塞了个瓶塞：“我们得先制定好战术。”
    “当然。”
    艾德里安：“多头蛇最麻烦的就是其强大的再生能力，不过你们都有相应的克制手段，对吧？”
    “这正是我们能组成队伍的原因之一。不过我对你们的手段还不太了解，我想我们有必要互相说明一下。”查理说道，“我有火元素的赐福法术，它可以让我的剑变得像熔岩一样炽热，这是对付再生能力最常见也最有效的手段。”
    艾德里安：“我和你一样，也是火焰。”
    莫雷诺：“我有『幼虫酸液』。”
    “亚基虫族的幼虫酸液？”
    “没错，你们或许听过它的名字，但你们绝对不知道它有多厉害。”莫雷诺嘿嘿一笑。
    高加诺问了句：“你用什么容器存放幼虫酸液？”
    “当然是亚基幼虫自己的酸液囊。”莫雷诺微微耸肩，“这是最便宜的容器了，其它容器我一样都用不起。”
    这时查理说道：“你呢，高加诺，你有什么克制多头蛇再生的手段？”
    “我有一些特殊的毒药。”高加诺这样说道，血箭头和唤血之剑的效果確实和毒药很像。
    查理微微皱眉：“毒药会污染尸体，这……”
    高加诺微微一笑：“別担心，我的毒药虽然威力很大，但却並不会对尸体造成明显的污染，所以我才说是『特殊的毒药』。”
    “不会污染尸体的毒药？”莫雷诺惊讶道，“还有这种东西，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高加诺摇头：“抱歉，这是一个秘密。”
    艾德里安：“除此之外，多头蛇还会喷吐剧毒，我们需要提前使用高等解毒药剂，並隨时准备使用石肤术法术捲轴——除非有谁不介意被多头蛇的喷毒毁容。”
    说著他就拿出一副石肤术捲轴別在腰间，查理和莫雷诺同样如此。
    高加诺则只说：“我有石肤术的赐福。”
    隨后四人又討论了一些细节，包括对战斗的推演，发生意外时的应对策略以及逃跑路线。
    半个小时后，艾德里安说：“好了，我们去沼泽深处吧。”
    四人朝著沼泽深处走去，同时纷纷撕开一副水上行走法术捲轴。沼泽是一种颇为麻烦的地形，如果毫无准备，隨时有可能陷入泥泞或者水草掩盖下的水域。对付这种地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藉助法术水上行走。
    隨著他们的深入，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得静謐。
    长时间封闭的潮汐之地时常繁衍出大量的野兽，在此之前，他们一路上已经遭遇过不少。沼泽地作为一种物种繁盛的区域，野兽自然更多，虾蟹虫蛇隨处可见。
    但当四人来到沼泽地深处，各种野兽的踪跡都变得大为稀少，只剩小虫还算常见。
    即使是猎人学徒也知道，这意味附近有高等级的掠食性魔兽出没。
    “就快到多头蛇的棲息地了！”莫雷诺神情严肃地说道，將刚刚调配的诱捕剂握在手里，不时张望四顾。
    又过了一会，一潭幽深的水域映入眼前。
    周围的空气安静到了极致，只有水域边缘的水草在偶尔的隨风浮动中传来声响，仿佛低语一般。水面上浮著一层淡淡的雾气，將整个水域笼罩在朦朧之中。
    “大家准备好。”艾德里安说。
    所有人都拿好武器，严阵以待。
    除了圣骑士查理，其他人都站到远处。
    艾德里安站得最远，他手握法杖，第一时间给自己上了一道魔法护盾。这是法师战斗中经典且必备的环节，如果没有魔法护盾，法师的脆弱將暴露无遗。
    看眾人都已准备就绪，与队友分別点头示意过后，莫雷诺隨即打开诱捕剂的瓶塞，抬手丟入水中。
    他投掷的距离相当远，足有上百米，几秒钟后诱捕剂入水，发出一声轻响：“咚。”
    不多时，眾人又闻到了那熟悉而怪异的血腥味，並且似乎是从水下散发出来的，可见其强烈。
    “来了！”莫雷诺很快严肃地说道，同时弯弓搭箭，箭头上绑著一个拇指大小的皮囊，隔著皮囊隱隱可以看到淡黄色的液体在其中流动，散发著危险的色泽。
    高加诺也弯弓搭箭，瞄准射击开始蓄力。
    艾德里安轻晃法杖，一团明亮的火光酝酿已久。
    查理则双手握住长剑，炽热的火焰转眼就在剑身上跳动。
    与此同时，一阵涟漪在水面涌现。
    涟漪迅速扩大，很快就化为波澜，在水面起伏不已。
    “哗！”水波衝击著岸边。
    不一会，就听见一阵低吼从水下传来：“吼……”
    隨即，伴隨著猛烈的水波，一个巨大的暗绿色身影便从水下浮现。
    这身影尚未完全露出水面，却已有不下五米的高度，宛如爬行类的身躯上长著四颗狰狞的蛇头，八道凶恶的目光环顾四周，鼻息溅起水的同时也散发著腥臭的气味，显示出这具庞大躯体內蕴藏的残忍而恶毒的力量。
    毫无疑问，它正是小队的猎杀目標——多头蛇！
    看见是四颗脑袋，眾人都不禁皱起眉头。
    毕竟这说明多头蛇的等级是八级，而不是乐观预期中的七级，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是九级。
    当然，野生魔兽的晋升通常没有捷径，每一级都需要等待漫长时间，从时间来判断，九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四人都不认为这头怪物是九级。
    八级的多头蛇虽然多少有点难缠，但换个角度想想，其尸体的价值也大大提高，所以四人毫不退缩，而是按照既定计划，向多头蛇发起攻击。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艾德里安。他站在远处，魔法护盾护身之下，法术早已就绪，炽热的火球在法杖顶端散发著耀眼的光芒。
    隨即只听他一声轻喝，一道火柱便从火球从激射而出，跨过数百米的距离，径直轰向多头蛇！
    “轰！”流焰迸射，炽热的力量立刻在多头蛇的身躯上製造出焦黑的伤口。
    密集的肉芽在伤口处蠕动不已，表现出非同寻常的自愈能力。但显然，在火焰的抑制下，多头蛇的自愈能力已经被大大抑制，看上去至少要几十分钟才能癒合。而在正常情况下，可能只需要十秒钟，多头蛇就可以使这种程度的伤势完全癒合。
    面对火焰的衝击，刚从水里冒出来的多头蛇猝不及防，巨大的身体一阵晃动，四颗蛇头都扭动著发出惊怒吃痛的咆哮：“吼——”
    旋即四颗蛇头齐齐望向艾德里安，墨绿色的毒汁喷吐而出！
    艾德里安早有准备，瞅准时机一跃而起，直接一跳几米远，展现出其在法师近战社获得的运动能力，成功躲开多头蛇的大部分喷吐。
    些许毒汁溅射过来。
    他身上的魔法护盾又將毒汁挡了一挡。
    最终只有几滴毒汁透过魔法护盾，溅到他的身上。
    提前喝下的高等解毒药剂使得毒汁没有造成致命后果，只让他的手臂蚀出少许斑点状的伤口。
    这点伤对身经百战的艾德里安来说显然不算什么，他紧接著就重新站定，再次开始施法。
    多头蛇巨大的身躯完全露出水面，並从水域走向岸边，四颗狰狞的蛇头依旧盯著艾德里安，准备再次喷吐剧毒。
    但就在这时，莫雷诺和高加诺同时射出弓箭。
    “咻——咻——”两声破空先后响起。
    两支箭矢转瞬即至。
    两支箭矢都有瞄准射击的加持，势头同样凶猛。除此之外，它们还一支裹挟著亚基虫族的“幼虫酸液”，一支裹挟著血精灵的秘法“血箭头”。
    饶是以多头蛇的皮糙肉厚，挨了这两箭也不禁一阵嚎叫，两颗脑袋隨即转向，一颗盯上高加诺，一颗盯上莫雷诺。
    “为了摩撒！”查理也在此时出手，他大吼一声跃向多头蛇，手中燃火大剑猛刺。
    “吼！”一颗蛇头立刻转向他，墨绿色的毒汁喷涌而出。
    查理不闪不避，只是撕开石肤术捲轴，任由毒汁喷在身上。
    在高等解毒药剂和石肤术的保护下，毒汁难以造成致命伤害。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鎧甲也熠熠地闪动著圣洁的光辉，抵御著毒汁的影响。
    然后炽热的长剑狠狠刺入多头蛇的身体！
    形势似乎不错，但就在这时，艾德里安忽然喊道：“撤！”
    查理、高加诺、莫雷诺都是莫名其妙。
    但艾德里安是队长，他们心中虽然疑惑，却还是选择相信，连忙抽身撤退。
    撤退並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
    被惊扰清梦还挨了一顿打的多头蛇毫不意外地选择了追杀，它的行动看似迟缓，但这只是庞大体型带来的错觉，其真实的速度並不比四人的逃跑慢。
    要不是提前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再加上峡谷內地形复杂，他们说不定还跑不掉。
    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逃掉多头蛇的追杀，四人都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看上去颇为狼狈。
    查理的语气里透露著不满：“艾德里安，为什么突然撤退？”
    艾德里安又喘了几口气，然后说道：“有人在暗中埋伏。”
    “埋伏！”三人都吃了一惊。
    “进入沼泽的时候我插了几个岗哨守卫，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现在看来，果然很有必要。”艾德里安继续解释道，“我们与多头蛇战斗的时候，有五个人埋伏在附近，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在我们与多头蛇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手。”
    (本章完)

 第244章 恶意揣测

    第244章 恶意揣测
    “五个人！”莫雷诺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难道要放弃这次任务？”
    “当然不能放弃！”艾德里安毫不犹豫地说道。作为一支临时组成的冒险小队的队长，他可以分到双倍的收益，同时也承担著全部的违约风险，其他人或许可以直接放弃，他却绝无可能做此决定。
    “那怎么办？”
    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他们虽然有五个人，但实力明显不如咱们，暂时没有尝试猎杀多头蛇，而是依旧埋伏在原地。”
    他稍稍犹豫，目光扫过每个队友的脸庞，接著说道：“而且他们並没有意识到岗哨守卫的存在，咱们完全可以偷偷回到沼泽，直接偷袭干掉他们，然后再——”
    “不行！”查理脱口而出，打断了艾德里安后面的话，“谋杀摩撒徒，这是严重的罪行！”
    艾德里安眉头皱起，语气中带著明显的不满：“他们刚才明明在埋伏我们！”
    查理义正词严：“他们或许確实居心不良，但他们毕竟什么都没做，我们不能因此就去偷袭、杀害他们！”
    艾德里安有些头疼：“查理，听我说，这里是潮汐之地，潮汐之地没有法庭，不论是国王的法庭还是教会的法庭，这里统统都没有……我们对陌生人没有任何道德义务！”
    查理不为所动：“但主还在这里，摩撒的眼睛注视著一切！”
    莫雷诺问了句，声音里流露出几分困惑：“伙计，你不是已经从圣骑士团退役了吗？而且还是被退役。”
    查理面色不改：“退出圣骑士团不等於背叛摩撒。”
    莫雷诺无言以对，只能尷尬地撇了撇嘴角。
    矮人摩撒徒的信仰有明显的两极分化。
    他们要么在皈依者狂热的影响下变得极端虔诚，通过各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虔诚，要么就只是表面装装样子，甚至只向圣穆拉丁表达崇敬，游走在摩撒信仰的边缘。
    莫雷诺显然属於后者，因此他並不能理解查理对摩撒的信仰。
    艾德里安还要再说什么，嘴唇微张，但最终只是欲言又止，似乎是意识到自己不太可能说服一个圣骑士——哪怕是被退役的圣骑士。
    同时他也明白，这支队伍不能缺少查理，否则不论战斗力还是生存能力都会大大削弱。查理不仅是队伍的唯一近战输出，更是唯一能够提供治疗的成员。
    所以先清理五个埋伏者再猎杀多头蛇的计划註定不可行。
    艾德里安扶著额头，一阵不语。乾燥术已经过期，但却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使得他的头髮在雾气中渐渐变得潮湿。
    查理提出自己的看法：“也许我们可以和那五个人联手？分他们一部分利益，换取他们的配合或者离开。”
    “我估计他们至少要价一千金幣。”艾德里安反问道，语气中带著无奈，“你们愿意每人付出两百五十金幣吗？而且，就算他们同意了，万一后面再来一群人怎么办，再付一千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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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雷诺嘆了口气：“如果我们之前赶路的时候更快一些，可能只要提前十分钟，说不定就不会遇到现在的问题了。”
    这句话让艾德里安眉头微皱。
    因为事实上，他正是拖累了队伍赶路速度的那个人。
    毕竟他是个法师，哪怕是身手矫健的法师，终究也还是比不上猎人、圣骑士以及异类高加诺，最终毫无悬念地成为了队伍里跑得最慢的那个人。
    事实上，他之所以要在学院內找一个队友，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尷尬的情况。
    结果高加诺貌似跑得比七级猎人还快，把艾德里安的处境烘托得更加尷尬了。
    艾德里安很想回呛莫雷诺一句，比如：如果你早点调配诱捕剂，我们现在已经吃上烤多头蛇肉了！
    话都到了嘴边，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些刻薄话语在舌尖打转。
    但作为一个练习时长两年半的冒险者，他非常清楚这种话最终可能引发的后果——散伙。
    所以，作为这支队伍最主要的受益者与风险承担者，他只能选择一言不发，將所有的不满深深压在心底。
    高加诺这时说道：“我们先回到沼泽吧，不管我们要做什么，都要在沼泽才能来得及。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一个绝对正確的选择，眾人对此自然都没有异议。
    他们隨即起身，原路返回到沼泽。
    靠近沼泽时，他们开始有意隱藏自己，在树木与水草间悄悄地前进。
    “那五个人在哪？”莫雷诺小声问道。
    艾德里安伸手一指：“那个方向，你用鹰眼术应该可以看到他们。”
    莫雷诺当即使出鹰眼术。
    高加诺也使出鹰眼术，朝著艾德里安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番仔细搜寻，確实看到五个藏在灌木丛的身影。
    五个人蹲在灌木丛间，似乎在討论著什么。
    “他们在说什么？”
    艾德里安：“我的岗哨守卫听不见声音，不过大概可以判断，他们应该是在討论要不要猎杀多头蛇。”
    “他们的平均等级可能只有五级，而且似乎没有提前准备好对付多头蛇的手段。对他们来说，贸然猎杀一头八级的多头蛇，就算能成功，也大概率会有人战死。他们的最佳选择就是坐等我们和多头蛇拼成一死一伤，然后一网打尽。”他补充道。
    这是一个恶意的揣测。
    但在潮汐之地，一个老练的冒险者必须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同行。
    四人也找了个隱蔽的灌木丛藏起来，艾德里安使了个隔音魔法，再次討论起对策。
    只不过，由於查理的坚决態度，偷袭干掉五个人的选项被一票否决。
    眾人只能考虑其它对策。
    高加诺提议道：“现在看来，我们似乎只能等了。”
    “等？”
    高加诺点头：“根据占卜结果，裁国之谷总共只有两次涨潮。最多三天之后，隨著时间所剩无几，对方必然採取行动，要么放弃，要么冒险猎杀多头蛇，届时我们肯定可以获得一些主动权。”
    艾德里安迟疑道：“万一他们比我们更有耐心怎么办？”
    高加诺思索著：“应该不会。你刚才不是说，他们没有察觉到你的岗哨守卫吗？所以现在是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他们肯定比我们更著急。”
    查理则看著高加诺：“如果他们决定冒险猎杀多头蛇並且成功了呢？”
    “在他们成功之前抢杀多头蛇。”高加诺说道，“我们的实力超过他们，又提前准备了对付多头蛇的手段，而且我们可以等待最合適的时机，我想最后抢到多头蛇击杀的一定是我们。”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对我们出手，我们反击，应该不算『谋杀摩撒徒』吧？”
    “不算，这符合復仇原则。”查理有些迟疑，“但……”
    毫无疑问，这种行为儘管並不属於典型的谋杀，但却仍有不道德和犯罪的嫌疑。但显然，不论是艾德里安还是高加诺、莫雷诺，都不打算妥协到这种程度。
    因此查理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艾德里安打断道：“如果他们最后既没有离开，也没有冒险，而是试图准备寻找帮手呢？”
    高加诺想了想：“他们寻找帮手势必要离开这里，至少是一部分人离开。最坏的情况，我们可以在那时选择与他们合作，他们的要价应该会比现在更少。”
    “只能这样了。”艾德里安嘆了口气。
    四人隨即原地等候起来。
    期间，艾德里安忍不住说道：“查理，老实说，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灵活的人，至少和在役的圣骑士不一样！”
    查理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开口缓缓说道：“首先这是底线问题，除非符合战爭或復仇原则，我们不能杀害摩撒徒，遵守原则的人才能得到神的庇佑和保护。其次……我还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通过鲜血之路的考验。”
    所谓“鲜血之路”，指的是迦兰大教堂的一处神秘考验，据说是初代教皇圣罗登所设置，只有道德完美之人才能走到最后，但凡道德有一丝瑕疵，都会死在路上。
    任何人若是能通过鲜血之路，都將被赦免一切罪责，並获得“圣洁者”头衔。“圣洁者”是摩撒教会授予活人的最高头衔，也被称为“人间圣徒”，活著的时候尊荣不亚於教皇，死后更是必然封为圣徒。
    基於此，不时有摩撒徒前往鲜血之路，希望能够以此证明自己的虔诚和纯洁。可惜迄今为止，没有一个人能走到最后。仁慈的教皇会在鲜血之路前设置“虔诚之路”，虔诚之路约等於鲜血之路的低配般，通过后可以得到“虔诚者”头衔，考验也很严格，但没有死亡惩罚，连虔诚之路都没通过的人，自然知难而退，不会再去鲜血之路送死了。严酷的教皇则会將鲜血之路作为宗教裁判所的延伸，强迫受其指控的摩撒徒踏上鲜血之路。
    “鲜血之路？”艾德里安一愣，隨即略带嘲讽地说了句，“怀著这样功利的目的，真的可以通过鲜血之路的道德审判吗？我觉得还是將虔诚之路作为最终目標更现实一点，至少它允许你后悔。”
    查理：“谁知道呢，但如果行为有明显的污点，肯定无法通过。”
    艾德里安耸了耸肩：“那如果你真的通过了鲜血之路，到时候可別忘了我们，我们也在你的『圣洁者』头衔里有一笔股份。”
    查理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莫雷诺这时说道：“我们就这样乾等著？”
    艾德里安：“不然呢？”
    莫雷诺：“这可是潮汐之地，我们难道不应该去搜集一些草药、矿石？”
    艾德里安不以为意：“多头蛇可是价值四千金幣的生意，算上它的尸体，我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两千金幣，草药和矿石才值几个钱？哪怕遇到一两片永忘苔，也不过一百金幣。”
    莫雷诺：“一百金幣也不少啦——积少成多嘛，多头蛇这种生意又不是每次都能遇到。”
    四人稍稍討论。
    最终艾德里安说道：“好吧，你们三个人可以去採集，但只能在晚上，而且每次最多两个人出去。”
    没有人会在夜晚与多头蛇战斗，他们四个人不会这么做，另外五个人也不会这么做。
    毕竟多头蛇是有高等黑暗视觉的，而且更適应夜晚的寒冷环境，在夜晚挑战它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艾德里安和查理两个人明显对採集没什么兴趣或者不擅长採集，所以自然，出去採集的就是莫雷诺和高加诺。
    这也正和高加诺的心意。毕竟，诚如莫雷诺所说，哪怕只是一两片永忘苔的一百金幣，也不是小钱了，没人会嫌钱多。何况他有植物感知，採集的永忘植物绝不止一两片。
    出发之前，莫雷诺说道：“伙计，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高加诺问：“赌什么？”
    “看谁能找到永忘苔。”莫雷诺说道，语气颇为自信，“如果我找到了，你就给我五金幣；如果你找到了，我就给你五金幣。怎么样，敢不敢赌？”
    高加诺微微一笑：“我可是职业药剂师，你確定要打这个赌吗？”
    “找永忘苔看的是运气，和职业有什么关係。”莫雷诺不以为然，然后拍了拍胸膛，“我运气好著呢！”
    高加诺想了想：“你有『幸运』赐福？”
    莫雷诺嘿嘿一笑，没有回答：“怎么，你不敢赌吗？”
    “当然不是。”高加诺话锋一转，“事实上，我的运气也不错。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赌吧。”
    两人隨即分头行动，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开始搜寻採集物。
    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艾德里安和查理继续监视著远处的五个埋伏者。
    远离眾人视野之后，高加诺立刻开启燃血衝刺，並给自己附上十二簇迅捷微风，速度暴涨，转眼就没了踪影。
    (本章完)

 第245章 埋伏

    第245章 埋伏
    高加诺在裁国之谷深处转了一圈，翻越山坡与悬崖，穿过湿地与小径，最终在几处隱秘的角落搜罗到四片永忘苔。
    数量不算多，但等级却不低，两片七级，两片八级，比高加诺此前见过的大多数永忘苔都更高这无疑和裁国之谷本身的特点有关。
    峡谷形状狭长，核心区域自然相对偏小，而永忘苔的出现完全隨机，面积小，数量自然不会太多。
    与此同时，裁国之谷距离上次开启有近百年时间，长久的封闭之下，永忘苔的等级自然更高。
    四片永忘苔，正巧是四种属性各一种，这对正在准备製作次级启迪合剂的高加诺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带著採集的收穫，高加诺在天亮之前回到沼泽附近，与队友们匯合。晨雾开始在沼泽上空瀰漫，夜晚的寒冷已经有所消散。
    莫雷诺先一步回来，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擦拭著自己的弓箭，当见到高加诺时，他立刻亮出一片永忘苔，不无得意地说道：“七级火系永忘苔，怎么样，我就说我的运气不错吧！事实上，我每次来潮汐之地都能找到一片永忘苔！”
    高加诺不慌不忙地问了句：“我能看看吗？”
    “当然！”莫雷诺递过手里的永忘苔，同时已经开始盘算起即將到手的赌注，“別忘了五金幣高加诺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忽然微微摇头：“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收穫，那你肯定得不到我的金幣。”
    莫雷诺一愜：“你找到了两片永忘苔？”
    “那倒不是。”高加诺没有高调地说自己找到了四片永忘苔，而是话锋一转，“不过我確实也找到了一片永忘苔，而且还是八级的，而你这片只是七级，所以严格来说，应该是我贏了。”
    说著他也拿出一片永忘苔。
    莫雷诺眨了眨眼：“这是八级的？”
    “没错。”高加诺將永忘苔递过去。
    莫雷诺显然也会鑑定永忘苔，一番鑑定过后知道高加诺所言不虚，不禁露出鬱闷和迟疑的神色。
    鬱闷自不必说，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赌局突然逆转，任何人都会有此感受迟疑则大约是因为在考虑要不要给高加诺五金幣。
    毕竟事先的赌约並没有规定这种情况下的胜负，他完全有理由赖帐，只不过为五金幣赖帐又多少有点不值当。更何况，在潮汐之地这种地方，维持队友间的信任比几枚金幣更重要。
    高加诺猜到他的想法，便便主动提出了一个双贏的解决方案：“这样吧，我最近正好要製作合剂。你这片永忘苔，我可以按照比市场便宜五金幣的价格买下来，你觉得怎么样？”
    莫雷诺稍一琢磨，当即答应下来：“行，卖给你。”
    两人隨即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交易完成。
    高加诺將新获得的永忘苔收好，然后看向一直在注意埋伏者的艾德里安：“那伙人怎么样了？
    品“他们也在等。”艾德里安微微耸肩，语气里流露著鬱闷，“显然是想再等一个来猎杀多头蛇的队伍好让他们趁火打劫·根本就是一帮强盗！”
    通过永忘苔得到一笔保底收入的莫雷诺，意志似乎坚定了些，说道：“咱们也等，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艾德里安嘆了口气：“只要能拿下这头多头蛇就好。”
    四人便这样等待著。
    期间每逢夜晚，莫雷诺和高加诺两人便会出去转一圈，採集些草药、矿石，偶尔也狩猎一些魔兽。
    时间慢慢流逝。
    在距离裁国之谷关闭只剩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候，另一伙人终於等不下去了一一时间的压力终於让贪婪战胜了他们的谨慎。
    “他们准备行动了！”原本无精打采靠在树干上的艾德里安瞬间来了精神，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弹了起来，转身看向沼泽。长时间且近乎无休的等待让他的精神有些疲惫，眼圈都有些发黑，但这个消息立刻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其他三人也都精神一振，先后向沼泽看去。
    隨即他们就看到，五个埋伏已久的身影终於从茂密的灌木丛间显身，一边交谈著一边向著多头蛇所在的水域走去。
    他们神情严肃，都拿好武器，显然是准备富贵险中求，冒险猎杀多头蛇。
    高加诺四人悄悄调整了一下藏身的位置，选择了一个视野更好的观察点，紧盯著对方的动向。
    他们需要等待最佳的时机，既不能错过机会，也不能过早暴露。
    莫雷诺有些兴奋地说道：“哈哈，真有趣，现在轮到我们埋伏他们了！”
    查理则面色一正：“不管怎么说，我们要保持荣誉和信仰，不能偷袭同为摩撒徒的他们。”
    艾德里安：“当然，我们待会只抢多头蛇。不过如果他们先对咱们出手，咱们也就没必要客气了，挨打还手天经地义！”
    说著他就握紧了法杖，同时开始检查准备好的各种药剂和法术捲轴，確保每一样都触手可及。
    高加诺三人也是如此，开始进行战前的最后准备。
    诚如艾德里安所说，对面的五人小队虽然人数比他们多一个，平均实力却明显不如。从装备的精良程度到战术的协调性，都有明显的差距。
    比如对面的猎人一一三个猎人，手忙脚乱了半天，也没有调配出能够吸引多头蛇的诱捕剂。
    莫雷诺看得都急了：“这几个白痴在干什么，怎么还没做出诱捕剂？就这种水平，居然也敢打多头蛇的主意！”
    艾德里安：“他们的水平显然比不上你，对他们来说，跳下去一个人可能才是更好的诱捕手段。”
    又过了半个小时。
    对面的队伍总算完成了准备工作，他们再次向水里投下一瓶顏色可疑的诱捕剂，液体在水中迅速扩散，散发出一种奇特的气味。
    这次总算起了作用。
    如同当初莫雷诺投下诱捕剂时的场景，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开始出现细密的涟漪，很快发展为一圈圈的波澜起伏。水面下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甦醒，准备浮出水面。
    “哗啦啦！”水声越来越响，从轻柔的涟漪声逐渐变成了猛烈的衝击声。
    隨即，伴隨著反覆衝击岸边的猛烈水波，多头蛇巨大的暗绿色身影从水中浮现，四颗狞的蛇头著锋利的毒牙，同时发出咆哮：“吼一一”
    声音震耳欲聋，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愤怒。
    毫无疑问，再次到访的人类深深地激怒了它。作为这片沼泽的统治者，这种频繁的打扰对他来说无异於挑畔。
    通过鹰眼术，高加诺注意到，多头蛇身上的大部分伤势已经消失不见。
    不论是他血箭头造成的伤势，还是查理和艾德里安火焰造成的伤势，此时全都无影无踪，显然早已癒合。
    这种伤势都能两天多的时间里痊癒並且不留伤疤，让高加诺不得不感嘆多头蛇强大的再生能力。
    不过，幼虫酸液造成的伤势似乎还有一些。那些创口虽然已经结，但仍然能看出腐蚀的痕跡。
    看来幼虫酸液的威力確实不简单。
    多头蛇现身之后，五人小队立刻展开攻势。
    他们的队伍构成是三个猎人，一个战士，一个法师。
    猎人和法师分散站在远处，第一时间就投射出密集的箭矢和魔法，从四个方向猛攻多头蛇。
    “吼一一吼！”多头蛇怒不可遏，四颗蛇头自然同时应对，吐出四道毒汁。毒汁在空中划出墨绿色的轨跡，散发著令人室息的腥臭。
    猎人和法师急忙闪躲。
    他们的闪躲还算及时，没有在多头蛇的第一轮攻击中出现阵亡，但却个个狼犯，至少也被腐蚀掉一些衣服。
    与此同时，趁著四颗蛇头忙於应付自己的队友，战士手持战斧，怒吼著一跃而起，以惊人的爆发力直接跳到了多头蛇宽阔的背部。
    然后只见他双手紧握斧柄，猛力一挥。
    “轰！”
    战斧上绽放过凌厉的冷光，巨大的力量让战斧深深嵌入蛇颈，暗绿色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出。
    “吼——”
    多头蛇咆哮不已，所有蛇头齐齐转向，八道凶恶的目光直逼战士。
    战士无所畏惧。
    只听他大吼一声，皮肤顿时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与质感。
    当多头蛇的剧毒喷吐而至，先是被他身上的鎧甲挡下大部分，余下部分命中他的身体，却並未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隨即战士再次挥动战斧。
    “轰！”
    又是一声巨响，一颗蛇头终於在血腥与毒汁的溅落中被完全斩断，重重地砸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
    与此同时，猎人和法师的远程攻击再次密集杀到。
    这次他们只需要攻击三颗蛇头，火力自然更加集中，每颗蛇头都遭受著更加凶猛的攻击。
    因此多头蛇不得不又分出两颗脑袋去应付猎人和法师，只留一颗脑袋对付背上的战土。
    而一颗蛇头似乎並不是战士的对手。
    战士在多头蛇宽阔的背部闪转腾挪，动作敏捷如同猫，时而躲避攻击，时而寻找机会挥动战斧。很快他就抓住了另一个机会，再次斩断了第二颗蛇头。
    远远地看著这一幕，莫雷诺不禁说了句：“他们看上去还挺厉害——”
    艾德里安则道：“距离杀死这头多头蛇还远，至少我从没听说过哪个多头蛇会因为几次简单的斩首而死亡。”
    过了一会。
    五人小队似乎颇占上风。
    多头蛇的四颗脑袋已经被这名勇猛的战士砍掉了三颗，血水將整片水域都染成了可怕的暗绿色。
    仅存的一颗也伤痕累累，发出的咆哮声都虚弱了不少。
    战士的脸上露出几分兴奋。
    战士的脸上露出几分兴奋和得意，汗水和血跡混合在他的脸上，但眼中闪烁著胜利的光芒。当他再次挥动战斧，將最后一颗蛇头的颈部也劈得近乎完全斩断时，这股兴奋的神色更加明显：“哈，传说中的多头蛇也没有那么厉害！”
    这个时候，他身上的金属光泽已经褪去，重新恢復为寻常的血肉肤色。显然，法术的时间已经耗尽，他肉身的防御能力回到了肉体凡胎的常规水平。
    “小心！”一个猎人大喊道。
    可惜战士误解了队友的提醒。
    在听到这声“小心”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猛端斧柄，借著这股力量將最后一颗蛇头彻底斩断，但蛇头刚一斩断，原本然而止的咆哮紧接著又响起。
    “吼一一”
    却是最先被斩断的蛇头又长了出来！
    多头蛇最恐怖的特性在这一刻直白地显现出来。
    新生的蛇头刚开始还不完善，只是血肉模糊的一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快速膨胀的肉瘤。
    但它的生长速度却极为惊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迅速成型，开始只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几秒钟之后就睁开凶恶的蛇瞳，直视著还未反应过来的战士。
    旋即一道墨绿色的毒汁喷吐而出！
    战士猝不及防，登时就被毒汁喷了一脸。
    毒汁糊脸之下，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只是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隨即无力地从多头蛇高大的背部摔落到幽深的水中。
    唯一的近战队友战死，猎人和法师纷纷露出惊惶之色，原本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战斗突然变成了噩梦。
    好在多头蛇此时只有一个脑袋，其它三个脑袋还在生长，一时半会还无力发起强大的攻势，使得他们还有商量的余地。
    “我们怎么办？”一个猎人问道，声音中带著明显的恐慌。
    法师说道：“立刻把这颗蛇头砍掉或者控制住，我们还有机会！”
    “別让它再长一颗脑袋出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猎人稍稍犹豫，隨即一咬牙，也学著刚才战士的样子，跳上多头蛇的后背。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退缩，战士的死不能浪费，即將到手的多头蛇更是不忍放弃。
    隨即他手持长矛猛刺，將新生的蛇头狠狼贯穿！锋利的矛尖深深刺入蛇颅，试图阻止它的行动和自愈。

 第246章 八级唤血之剑

    第246章 八级唤血之剑
    长矛钉穿蛇头，效果似乎不错，不仅大大肘了蛇头的攻击，而且多头蛇一时还没有摆脱的办法，只能一边扭曲著蛇头，一边不断呕著毒汁腐蚀长矛。
    猎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表情振奋些许。
    “吼—..”
    又一颗蛇头隱隱发出低吼，在血肉模糊的断面处，新的组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著，显然是即將成型。那再生的过程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疯狂舞动。
    猎人想起刚才战士的惨状，心中升起一阵寒意，但隨即被决心所压制一一他可不想重蹈战士的覆辙。
    於是他连忙又拿出一根长矛，奋力刺向这颗快要再生完成的蛇头。
    不过这根长矛的质量明显不如刚才那根，他一连尝试数次，顛簸中险些从蛇背上坠落，总算在另外两个猎人的帮助下成功钉穿蛇头。
    三个猎人都跳到多头蛇的背上，合力之下，又钉穿一颗蛇头。
    与此同时，法师也完成了一段长的施法，他的脸色因为巨大的消耗而显得苍白，但眼中燃烧著专注的火焰。法杖晃动之际，周围的空气都因魔法能量的聚集而扭曲变形，一团巨大的火球激射而出，拖著炽热的尾焰，轰然撞在最后一颗蛇头上。
    “轰！”伴隨著炽热的火光，尚未最后再生的一颗蛇头隱隱发出哀喙，不一会就被烧得外焦里嫩。
    一颗蛇头被烧焦，三颗蛇头被钉穿，形势看上去一片大好。多头蛇的挣扎似乎也变得缓慢了些，仿佛这头凶猛的怪物终於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暗中观察的四人也多少有些紧张起来，每个人都在心中盘算著接下来可能的变化。
    查理不禁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不急。”艾德里安却说，“四颗蛇头，其实只有一颗被真正压制住了，也就是被法师烧焦的那颗--但你们看法师的状態，我估计他就算豁出性命，最多也就只能再放出两个四环火球术，压制两颗蛇头。至於最后一颗，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应对手段。”
    如他所说，释放完大火球之后，法师呈现出明显的虚弱，拄著法杖一阵喘息。
    很明显，四环法术是他的施法极限，即使只施展一次也是不小的负担。
    而四环以下的火系魔法又很难压制住多头蛇的再生。
    所以事实上，他们现在正处於一种“一根筋变成两头堵”的状態，看似占据优势，实则危机四伏。
    “多头蛇可以无限再生吗？”高加诺问了句。
    艾德里安脱口而出：“当然不，没有什么东西是无限的，哪怕是一一九头蛇。”
    他的话明显打了一个急转弯。
    高加诺大概猜到，他想说的应该是“哪怕是神”。
    只是由於顾忌到圣骑士查理，艾德里安才连忙改口，將“神”换成了“九头蛇”，毕竟在一个虔诚的圣骑土面前质疑神的全能是极不明智的。
    九头蛇就是至少十八级的多头蛇，实力不亚於成年巨龙，是只存在於传说中的怪物。
    艾德里安瞄了一眼查理，然后继续说道：“多头蛇的再生能力其实和元素生物差不多，它们都可以任意修復伤残，保持身体的完整性，但代价则是体型会越来越小。你们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与刚开始时相比，多头蛇的体型已经有所缩小。”
    高加诺三人一番观察，並不觉得多头蛇的体型变小了。在他们看来，这头怪物依然庞大如山，充满著压迫感。
    “没看出来。”查理说了句。
    “只是不太明显而已。”艾德里安补充道，“这也说明多头蛇的再生潜力还很大——这几个人如果头脑清醒的话，应该趁著多头蛇丧失攻击能力赶紧逃跑。”
    “可惜他们显然失去了理智，贪婪和愚蠢总是如影隨形。”莫雷诺笑了笑，“差不多到我们上场了！”
    三个猎人和法师仍然在尝试击杀多头蛇。
    法师再次念诵长的咒语，艰难的施法让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额头也渗出许多汗珠。
    三个猎人则试图攻击多头蛇的心臟。
    不过多头蛇的心臟藏在其巨大躯体的深处，隔著厚重的皮肉。
    这些皮肉哪怕只看厚度也不易贯穿，何况它们还有著惊人的韧性与再生能力。每当猎人们的武器刺入，伤口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因此三个猎人尝试了半天，也没能伤到多头蛇的心臟，局面一时僵持。汗水混合著血污，让他们看起来越发狼狐。
    直到又过了一会。
    法师再次完成施法，这次他几乎是咬著牙念完最后几个音节的。
    “轰！”伴隨著巨大火球的焚击，又一颗蛇头被烧焦，再生能力大大抑制。
    但法师也彻底耗尽了法力。
    以致於他甚至没有尝试继续施法，而是直接坐到地上休息起来。
    这时，一阵轻微的开裂声忽然响起，“咔..”
    起初无人注意到这轻微的声响，毕竟多头蛇的身躯一直在摇摆挣扎，激起阵阵波澜，地面都在它的挣扎中微微震动，声势当然也不小，足以掩盖大部分声音。
    但很快开裂声就变得明显，最终化作一声清脆的折断：“咔！”
    却是在蛇头的摆动与毒汁的腐蚀下，一根长矛终於断裂，使得一颗蛇头重获自由。断裂的金属浸染著暗绿色的多头蛇血液，阳光下闪著不详的光芒。
    “吼一一”整断长矛的蛇头迅速恢復痊癒，咆哮著转向三个猎人，蛇瞳中燃烧著復仇的怒火。
    三个猎人神色大变。
    其中一个猎人径直衝上去，手持长矛试图重新钉住蛇头。
    另外两个猎人则毫不犹豫，直接纵身一跃，跳向远处。
    “哗一一”
    毒汁喷溅。
    衝上前的猎人落得个和战士相同的下场，唯一的区別只是他发出了惨叫。悽厉的声音在沼泽上空迴荡，隨即就是尸体落水的声音。
    “咔！”又一声断裂，另一颗蛇头也恢復了自由。
    现在多头蛇有两颗脑袋，大概只有一半战力。
    但对面的情况显然更糟。
    五个人死了两个，真正能压制多头蛇再生的法师法力全无，剩下两个猎人註定做不了什么。
    “快跑！”於是几乎没有犹豫，两个猎人直接开溜。他们的身影在沼泽间快速移动，溅起阵阵泥水。
    法师也想跑。
    可惜刚刚完成两次极限施法的他，正处於极度虚弱的状態，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后，跟跟跎跪，怎么也跑不快。
    多头蛇本来想追两个猎人。
    奈何两个猎人跑得太快，多头蛇眼看追不上，便调头追向法师。与机敏的猎人相比，这个虚弱的施法者无疑是更容易的猎物。
    感受著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以及大地的微微颤动，法师很快陷入了绝望：“摩撒啊！圣麦可啊！圣克里斯多福啊！”
    听著这一串神圣的名字，查理的脸上浮现出犹豫。
    几秒钟之后，他试图起身前去救助。
    艾德里安却脸色一沉：“查理！这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如果你选择帮他，我视为你退出队伍！”
    多头蛇已经被重创。
    现在就算没有查理，只凭艾德里安、高加诺、莫雷诺，干掉多头蛇也问题不大。
    所以自然，艾德里安不会再惯著查理。
    甚至他还乐意见到查理现在退队。
    这样他还能多分一些钱。
    查理纠结起来。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多头蛇已经追近法师，两颗蛇头同时喷吐。
    大片毒汁泼向法师。
    摩撒没有保佑他。
    “啊一一”只有魔法护盾为他贏得了惨叫的机会，但也仅此而已了。护盾的光芒在毒汁的腐蚀下迅速暗淡，然后彻底消散。
    望著法师几乎倒在毒汁中的尸体，查理嘆了口气：“看来我是不可能通过鲜血之路了。”
    “那玩意有什么好通过的。”艾德里安不以为然地说了句。
    “走吧，多头蛇是我们的了！”
    四人喝下解毒药剂，拿好法术捲轴和武器，走向多头蛇。
    刚刚击败一伙入侵者的多头蛇正准备返回水域。它在沼泽中徐徐爬行，各处伤口以不同的速度逐渐癒合。
    “轰！”一道火焰轰在多头蛇的后脑，重新激起它的暴怒。
    “吼一—”它咆哮著转过两颗蛇头。
    迎面而来的却是两支箭矢。
    一支裹挟著幼虫酸液，一支箭头泛著血光。
    两箭同时命中一颗蛇头，立刻造成重创。
    多头蛇喷吐毒汁。
    奈何失去两颗脑袋之后，它的攻击范围大大降低，根本不足以对行动迅速的高加诺、莫雷诺造成明显的威胁。
    “咻———咻—”
    很快又有两支箭矢袭来，还是命中同一颗脑袋。
    挨了两发血箭头、两发幼虫酸液箭头，惨烈的伤势叠加再生抑制，这颗蛇头直接报废，血肉模糊，估计几个小时內都无法恢復原状。
    “轰！”
    艾德里安的火焰再次杀到。
    很快，多头蛇的最后一颗脑袋也被烧焦。
    四颗脑袋全部报废，多头蛇丧失进攻能力，只能无头乱撞。它巨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翻滚，发出狂乱的嘶吼。
    查理手持长剑，身上亮起圣光，剑上燃起火焰。
    隨即只听他一声大吼，燃火的剑刃登时刺入多头蛇的前胸。
    烈火焚烧之下，多头蛇被切开的伤口一时难以癒合。
    然后查理全力推剑，在多头蛇的前胸开一道创口。
    血肉烧焦的气味瀰漫开来，透过创口，多头蛇的心臟清晰可见。这颗心臟足有半米直径，在强劲的跳动间发出擂鼓般的声响，显示出多头蛇强大而可畏的生命力。
    高加诺看准时机，大地之肤力量加持，对准多头蛇的心臟，狠狠掷出唤血之剑！
    “轰！”伴隨著一声轰响，巨大心臟在唤血的锋芒中被瞬间切下，暗绿色的鲜血飘涌如涡，从四面八方匯向唤血之剑！
    切掉心臟的多头蛇终於失去行动能力，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在沼泽间溅起许多混合著血腥的泥浆。
    【击杀8级多头蛇】
    【转託神諭已完成】
    看著面板跳出来的信息，高加诺先是一愣。
    怎么没有经验？
    半秒钟之后，他反应过来。
    大概是转託神諭的缘故吧。
    由於这道契约的存在，他们四人相当於是“代练”，击杀实际算到了受諭者的头上。
    虽然有点失望，但多头蛇毕竟不是智慧生物，经验估计最多也就三百。
    相比之下，这趟任务的收益保守估计也有一千五百金幣，如果拿去买次级启迪合剂，就是一千多经验。
    因此总的来说还是大赚一笔。
    “总算搞定了！”艾德里安呼出一口气，一扫此前的鬱闷，“裁国之谷开启的时间不多了，咱们得快点处理尸体。”
    四人隨即开始处理多头蛇的户体。
    高加诺从多头蛇体內取出唤血之剑。
    不出意外，多头蛇巨大的血液量让唤血之剑吸了个够，使得剑身的顏色变成了浑然的暗绿色，如同多头蛇血液的结晶。
    並且当他伸手触碰，面板立刻跳出几行高加诺预料之中的信息。
    【唤血之剑】
    【剑柄等级：不可知】
    【剑身等级：8级】
    【附魔·唤血】【附魔·罗西尔的染指】【附魔·奴役印记】——
    高加诺心头微喜。
    但他没有表露，紧接著就將唤血之剑收进了储物戒。
    在暗绿色血液遍布的场景中，已经变成相同顏色的唤血之剑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与此同时，莫雷诺正嘟著：“奇怪，我怎么感觉多头蛇的血有点少，难道这么快就都流干了吗.—...
    虽然时间不长，但唤血之剑毕竟是直击心臟，近水楼台，自是直接吸走了多头蛇的大部分血液。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多头蛇的尸体又如此庞大，他们本来也不可能全带走，便也无人关心这些血液的去向。
    等到一颗墨绿色的八面晶体从多头蛇体內取出，他们的注意力更是都被吸引了过去。
    “看，这就是多头蛇的晶核！”艾德里安掂了掂颇有份量的墨绿色八面晶体，喜悦的心情溢於言表。

 第247章 冒险者守则

    第247章 冒险者守则
    八级魔兽晶核的市场价格通常在一千金幣左右，多头蛇作为特殊珍稀物种，其晶核的价格只高不低。
    “去年有个九级多头蛇晶核拍卖了一万多金幣，咱们这个，两千金幣应该问题不大。”艾德里安说道。
    四人继续处理多头蛇的尸体。一头高等级的多头蛇堪称全身是宝，不论是臟器、骨骼、眼球，还是血肉、鳞皮、毒腺，都可以卖出不错的价格。
    心臟更不必说，作为珍稀的链金与施法材料，其价值仅次於晶核。八级多头蛇的心臟，只要形状完整，估计怎么也能卖个一千金幣左右。正是为此，高加诺在投掷唤血之剑击杀多头蛇的时候专门避开了心臟，只是沿著血管將其切下，以便获得完整的多头蛇心臟。
    多头蛇虽然全身是宝，但可惜尸体太过庞大，全长足有十几米，即使四人都提前准备了较大的储物空间，也还是只能带走其中的一部分。
    除了多头蛇的尸体外，四人还抽空搜颳了阵亡法师的遗物，在其储物戒里找到不少法术捲轴、药剂、施法材料等等，当然也包括一些金幣。
    两个小时后，四人终於处理完成。
    对多头蛇进行拆骨割肉並不是一项轻鬆的活，何况时间还比较紧，因此忙完之后，他们都已经汗流浹背，衣服上也沾上不少暗绿色的血跡。
    他们將多头蛇尸体的高价值部位全部带走，只余下一大滩破碎的血肉——目测有一万磅之多。
    一万磅多头蛇肉，估计至少能卖出上百金幣，不过四人的储物戒实在是装不下了，只能留在这里。这些剩余的血肉在阳光下散发著浓郁的血腥味，引来了越来越多的飞虫在周围盘旋。水草与灌木间也渐渐浮现出各种野兽的身影，它们望著昔日沼泽霸主的躯体，流露出由恐惧与垂涎交织而成的躁动。
    看著面前的大滩蛇肉，又注意到附近躁动的野兽，艾德里安一边使用水洗术清洗身上的污渍，一边说道：“我听说，吃了多头蛇肉的野兽，会有更大可能转化为魔兽……这么多的多头蛇肉，等到裁国之谷下次开启，不知道会催生出多少魔兽。”
    莫雷诺：“估计咱们是看不到了，裁国之谷上次开启可是近百年前的事，下次可能也要这么久。”
    艾德里安：“我们大概是看不到了，那时我就算没死，也肯定早就退休了。但矮人的寿命比人类长许多，你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吧？”
    莫雷诺苦笑著一摆手：“我年纪已经不小了，到时候说不定也见先祖去了。”
    查理这时说道：“咱们现在离开？”
    莫雷诺却想了想：“我们也许可以到水底看看，里面至少可以找到几颗多头蛇的脑袋，甚至是多头蛇蛋什么的。”
    艾德里安望向多头蛇棲息的水域，迟疑道：“这水可是剧毒。”
    不说別的，只在战斗的过程中，多头蛇的毒汁就不知有多少洒进了水里，使得这一潭原本清澈的水变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绿色。
    虽然有解毒药剂和石肤术捲轴，但想在毒水里游个来回，显然还是个不小的挑战。
    “高加诺，你不是有石肤术的赐福吗？”莫雷诺想到，眼里闪过期待和鼓动，“要不你去试试？”
    同为石肤术，赐福石肤术的效果可比捲轴石肤术强多了。
    高加诺不仅有大地之肤，还有噬血再生，哪怕多头蛇新鲜喷出来的毒汁都可以勉强承受，確实不用担心毒水的侵蚀。
    但他当然不会直接答应，而是迟疑道：“但这一潭水深不见底，赐福石肤术也不见得能保证安全，而且……如果我在里面找到了什么东西，咱们应该如何分配？”
    只有他敢下水寻找，如果找到的东西还是队內平分甚至队长拿双倍，未免有些不公平。
    艾德里安：“这在《冒险者守则》中亦有记载。”
    “哦，守则怎么说？”高加诺对这个还不太熟。
    艾德里安：“只有你能下水搜寻，但如果没有团队的合作，你也不可能得到这个机会。按照《冒险者守则》，这种情况下，你可以付给团队一笔合理的费用，然后你在里面得到的一切东西都归你所有。这样既保证了风险承担者的利益，也確保了团队的贡献得到认可。”
    这確实是合理的分配方案。
    甚至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分配方案。
    高加诺：“我给你们多少钱？”
    “六百金幣，也就是每人两百金幣。”艾德里安说，“里面有几颗之前被砍掉的蛇头，还有刚才那个队伍的战士和猎人的尸体，这些至少价值五百金幣，如果再找到多头蛇的蛋——哪怕是死蛋，你就赚大了。”
    高加诺摇头：“眾所周知，自身生命力越强大，繁衍能力通常越羸弱，多头蛇如此稀少，它的蛋恐怕没那么好找。”
    “而且我的储物戒已经装满，不管发现什么，我都要丟弃一部分物品才能带走。”他稍稍停顿后继续说道，“我给你们四百五十金幣，大家都有得赚，怎么样？”
    储物戒已满这个理由纯属胡说八道。
    他自己的储物戒虽然满了，但水里毕竟还有刚才那伙人的尸体，尸体上多半可以再找到储物戒，方便他继续装东西。
    高加诺並非故意胡说，他也是在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另外三人则始终没有意识到这点。
    “好吧，那就四百五十金幣。”
    高加诺隨即付给艾德里安、查理、莫雷诺每人一百五十金幣，以换取潭水的专属探索权。金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之后他脱下衣服，喝下黑暗视觉药剂、解毒药剂、水下呼吸药剂，开启大地之肤，跳进潭水。
    大地之肤让他变得沉重，在水中快速下降，不一会就抵达水底。
    如同此前的预期，水底確实有几颗多头蛇的脑袋。这些蛇头即使已经死去，在水中依然显得狰狞可怖，巨大的毒牙在昏暗的水中闪著寒光。除了蛇头之外，还有冒险者的尸体。
    高加诺首先搜刮冒险者的尸体。
    由於毒水的腐蚀，这些尸体都已变成了骷髏，有的甚至连骷髏都不是，只是骨头渣子。
    在搜刮的过程中，高加诺很快发现一个问题。
    水底的人类尸体比他想像中的多。
    至少有三具，而不是此前以为的战士和猎人两具尸体。
    如果换做別人，可能无从判断。
    但拥有面板的高加诺，双手只是在骨头间一阵摸索，很快就通过尸体信息的差异得出结论，这里至少有三具尸体。
    多出来的那具尸体估计是过去的冒险者吧。
    高加诺很快找到战士和猎人的储物戒。
    而在判断出至少有三具尸体之后，他自然又是一阵更加仔细的摸索，將手伸进水底厚厚的淤泥中，耐心地翻弄起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
    【物品：储物戒】
    【等级：5级】
    ……
    高加诺成功找到了一枚五级储物戒。
    这让他颇为惊喜。
    不过眼下在这毒水中倒是无暇仔细查看，还是赶紧返回水面为妙。在水中停留太久，即使有大地之肤以及药剂的保护，也可能出现意外情况。
    多出三枚储物戒，让高加诺本已装满的储物空间重新变得富余，当即將水底的战利品统统收起来。
    然后他就製造出十二簇迅捷微风，托举著自己上升。
    大地之肤让他变得沉重如铅，再加上毒水粘稠的质地和向下的阻力，上升的过程相当缓慢。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风托起的石头，每一米的上升都需要巨大的努力，颇为艰难。
    但他又不敢解除大地之肤。
    不然这一潭毒水，至少也要让他掉层皮。
    经过漫长的等待，他终於奋力游到水面，第一时间爬到岸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虽然有水下呼吸药剂，但在那种环境中活动还是让他感到了明显的疲惫。
    艾德里安眼疾手快，及时给他施放了一个水洗术，將他身上残留的毒水彻底清洗乾净，然后又施放了一个乾燥术，让他快速恢復乾爽。
    “谢谢。”高加诺称谢道，同时重新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莫雷诺忍不住满怀期待地问了句：“你找到蛇蛋了吗？哪怕是一颗死蛋也好啊。”
    “没有。”高加诺摊开手，“死蛋也没找到。”
    “好吧。”莫雷诺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艾德里安：“怎么，难道你想养多头蛇？那可是相当危险的想法。”
    莫雷诺：“当然了，哪个猎人不想养一头多头蛇？如此强大而古老的生物，如果能成功驯服，简直就是猎人的终极梦想！”
    艾德里安笑了笑：“猎人公会和教会可不会允许你养这玩意，而且我之前在学院查资料的时候发现，有记载的几次驯养多头蛇的案例全部以失败告终。”
    莫雷诺一阵没说话。
    直到他注意到高加诺又走到多头蛇残尸旁边，又收了许多血肉。
    “你的储物戒不是已经满了吗？”他不禁疑问道。
    “我在水底找到了一枚空间比较富余的储物戒。”高加诺说。
    三人闻言都有点酸溜溜的，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高加诺已经用四百五十金幣向他们买断了潭水的探索权。
    別说储物戒，就是高加诺在水底找到一颗活的多头蛇蛋也跟他们没关係。
    高加诺收了几百磅蛇肉。
    之后四人一起踏上返程，又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赶路，便跨过斩蛇线，回到裁国之谷以外。
    中间还有点惊险。
    艾德里安跑得不快，由於他的拖累，四人差点没能及时离开裁国之谷。
    最后还是查理直接扛起艾德里安，再加上高加诺的迅捷微风，他们才紧赶慢赶，终於在裁国之谷封闭前离开。
    之后他们前往加基森城，在城里的旅店大吃一顿，並准备好好休息一番——他们在裁国之谷的四天里没睡过一场好觉。
    休息之前，旅店內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一个衣衫襤褸、蓬头垢面的男人来到旅店，操著孟巴拉口音乞討著：“加基森的兄弟，行行好吧，我们可是同胞啊！”
    然而他的话非但没有激起任何人的同情，反而引来一些不友善的回应：“呸，谁跟你同胞？”
    “加基森是加基森，孟巴拉是孟巴拉……『峡谷裁国』是摩撒的旨意，加基森伯国和孟巴拉公国早就是两个国家了，教皇都承认了！”
    “孟巴拉的臭乡巴佬，来我们加基森要饭了，滚回你们的老家去！”
    “我只要一磅麵包，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乞丐捧著手，可怜兮兮地说道。
    旅店內的加基森人还在不友善地议论著：“这帮孟巴拉人一直都是乞丐！”
    “幸亏上任教皇明察，让加基森脱离了孟巴拉，不然谁知道他们还打算吸血咱们多少年！”
    “就是就是！我们加基森人凭什么要养活这些懒汉！”
    眼见没有一个加基森人愿意帮助乞丐，查理有些看不下去了，当即拿了一份食物递给乞丐：“摩撒保佑你。”
    “谢谢，光明与你同在！”乞丐千恩万谢地接过食物，隨即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四人也差不多吃完了。
    艾德里安便说：“剩下的这些食物都给你了。”
    “摩撒保佑好心人，你们以后肯定能上天堂！”乞丐自然又一阵感谢。
    隨即四人去了各自订的旅店房间，准备休息。
    当然，在休息之前，高加诺还需要清点一下在水底找到的战利品。
    他打开那枚五级储物戒。
    按照此前的猜测，这枚储物戒十有八九是来自裁国之谷上次开启时的冒险者。
    估计其主人也像五人小队的战士和猎人那样，冒险猎杀多头蛇不成，最终葬身蛇口，尸体沉入水底。
    储物戒打开，许多杂物从中倾泻而出，散落在房间的地板上。有武器、护甲、药剂、书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和金幣，看起来確实像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冒险者的全部家当。
    一只箱子很快引起高加诺的注意。
    (本章完)

 第248章 拉的神諭宝箱

    第248章 拉的神諭宝箱
    一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木箱。
    就像任何一个平民家里都可能拥有的储物箱，样式简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材质看起来也很平常。
    但在诸多经过岁月侵蚀、或多或少都带有陈旧痕跡的杂物之中，这个木箱却少见地保持著顏色的鲜艷和质地的新鲜，没有任何褪色或腐朽的跡象，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用几个月前採伐的新鲜木材製作而成。
    看著平平无奇但却没有丝毫岁月痕跡的箱子，高加诺先是一怔，隨即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神諭宝箱？
    高加诺伸手触碰箱子，几行信息隨即在脑海中浮现。
    【物品：神諭宝箱】
    【諭主：拉】
    【降諭条件：拉及其僕从神的受名者，以任何手段尝试破坏箱体封印即可获取神諭】
    【藏物：获取神諭前不可知，完成神諭前不可得】
    拉的神諭宝箱。
    看著这个鑑定结果，高加诺先是一怔。
    毕竟在神秘学之中，拉和多头蛇之神海德拉是敌对关係。在多头蛇的巢穴找到一只拉的神諭宝箱，乍看上去確实有点奇怪。
    但他转念一想，隨即意识到这其实完全在情理之中。
    猎杀多头蛇的动机除了纯粹的求財之外，还可能是为了完成神諭——就像將神諭转託给他们四人的那个不知名权贵。
    由此考虑，储物戒的主人生前很可能是拉及其僕从神的受名者，在神的指引下前往裁国之谷猎杀多头蛇，可惜未能成功，落得个葬身蛇口的下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是在拉信徒的储物戒里找到一只拉的神諭宝箱，自然不足为怪。
    看著面前的神諭宝箱，高加诺一阵思索。
    就目前而言，处理这只箱子的最好办法可能是卖给此次任务的僱主，那个不知名的权贵。毕竟，对方既然有猎杀多头蛇的神諭，说不定也是拉及其僕从神的受名者，和这只箱子算是“圣名对口”，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高加诺还有另一层考虑。
    再过不久他就能制出次级启迪合剂，获得第七节圣名近在眼前。如果他第七节圣名选了拉，这只箱子就可以自己用了。
    这种可能性並没有小到忽略不计。
    拉作为一个高位格神祇，给的赐福通常都不错，在此前的几次升级中，高加诺已经注意过多次。说不定下次就能刷出一个超强赐福呢。
    而且拉属於善神，人格形象也不是特別强烈，其神諭宝箱自然算不上禁忌，如果想卖，隨时都可以卖。
    於是稍加思索后，高加诺便將拉的神諭宝箱收起。
    然后他看向储物戒里的其它物品。
    一枚镀金徽章引起他的注意。徽章呈椭圆形，上面雕刻著麦穗的图案，边缘绘有精致的纹。
    他拿起徽章一看，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惊讶。
    “以摩撒之名，授予孟巴拉的克里斯多福『丰饶使徒』荣誉称號，感谢你为解决饥荒做出的贡献——圣粮院颁。”
    教会颁发的“丰饶使徒”称號徽章！
    高加诺也有教会颁发的“破城者”、“诺丹伦的勇士”荣誉称號，但含金量完全不能与这个“丰饶使徒”相比。
    毕竟他的称號是地方教会颁发的，而这个克里斯多福的“丰饶使徒”直接由教廷的圣粮院颁发，按照教会对荣誉称號的分类，这算是“普世级”的称號，可以在任何摩撒徒地区得到尊敬与优待。
    看著镀金徽章熠熠生辉的刻字，高加诺心中不禁对克里斯多福生前的故事升起几分好奇。
    教会认定的丰饶使徒……
    猎杀多头蛇失败的冒险者……
    这样的人想来应该有一段颇为传奇的人生吧。
    除了神諭宝箱和称號徽章，克里斯多福的其它遗物则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冒险者的常规物资，金钱、战利品、装备、捲轴、药剂等等。
    唯一可惜的是，近百年的岁月也不算短，而且这些物品似乎受到了潭水的影响，其中一部分已经过期或腐败。
    尚未腐坏的物品，换算成金钱，高加诺估计能有个一百多金幣。
    战士和猎人的储物戒也差不多，他们虽然相对贫穷，但由於刚死没一会，物品尚未腐坏，每人的遗物也价值一百金幣左右。
    三人的遗物再加上储物戒，四百五十金幣早已回本。
    多头蛇的几颗脑袋和血肉都是纯赚。
    高加诺估计的净收益大概有三百金幣。
    將这些战利品一番整理，他隨即上床休息。
    此行虽然收益不菲，但也著实有些疲惫。如果不是假死术基本保证了他的睡眠时间，现在他的唯一念头大概就是倒头就睡。
    一夜休息。
    恢復精神和体力的四人在加基森城稍稍閒逛，便通过传送门一起返回阿克斯城，然后直奔冒险者协会。
    他们一上二楼，冒险经纪人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僱主的钱已经到了！”
    说著他就拿出四个钱袋，分给四人：“按照此前的《冒险团队协议》，艾德里安是一千六百金幣，高加诺、查理、莫雷诺每人八百金幣，你们清点一下。”
    四人接过钱袋。
    吉迪恩又问：“你们应该有不少需要变卖的战利品吧——比如多头蛇的晶核？”
    “当然。”艾德里安说，“不过多头蛇晶核这种东西我们就不在冒险者协会处理了。”
    吉迪恩点点头，没说什么。
    冒险者协会有专门供冒险者变卖战利品的地方，只不过方便有余，实惠不足，处理一些常规战利品还好说，而像多头蛇晶核这种珍稀高价值物品，显然拍卖行更加划算。
    在吉迪恩的带领下，四人隨即前往战利品变卖处，出售各种战利品。
    变卖处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大厅，分为几个不同的区域。草药区、矿物区、魔兽製品区等各自独立，每个区域都有专业的鑑定师负责评估和收购。
    草药、矿石、魔兽製品这些东西都是直接变卖，价格略低於市场，但流程极其方便，几乎是把东西一扔，片刻后就能拿到现金。鑑定师们动作嫻熟，仅仅通过观察和简单的魔法检测就能准確评估物品的价值。
    装备则麻烦一些，需要由教会人员进行一个“不义检定”，通过检定后才能出售。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防止冒险者在法外之地互害、劫掠不义之財。
    但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
    几个年轻牧师——甚至可能是出来兼职打工的神学院学员，拿著等级不高的魔杖隨手一扫，看上去就不像什么严密的检查。
    事实也確实如此，按照艾德里安所说，除非物品上有“不义之財”之类明晃晃的诅咒，否则冒险者协会根本確认不了物品的来路是否正当。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圣伊夫显灵。
    这位以公正、严明著称的摩撒圣徒有时確实会突然显灵，以附身受名者等方式揭露凡人难以发觉的真相，主持正义。在这种情况下，任何邪恶都將绳之以法。
    除此之外，教会时不时会派出高级神职人员突击检查，用至少五环的法术进行检定，也可以查出不少腌臢事。
    为了规避这种风险，通过骯脏手段获得的財物，主要还是在黑市流通。
    高加诺几人自然不必如此，他们这些財物確实没太大问题。
    毕竟三个埋伏者是被多头蛇干掉的，他们只是去收起了无主之物。
    就算圣伊夫显灵，他们也可以辩上一辩，请圣伊夫先检定一下埋伏者是否先心怀恶意。
    四人变卖完绝大部分战利品，几个年轻的执事找了过来。
    “你好，冒险者，请和我去登记任务信息並完成队友评价。”执事们说道。
    “给个好评哈！”莫雷诺对三个队友说了句，“我也给你们好评！”
    隨即四人就分別被执事领到私密处。
    高加诺也不例外。
    他跟著执事来到一处不大的房间。房间內部很简朴，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小桌子，墙上贴著摩撒教会的圣徽和几条关於诚实评价的条文。房间四周的墙壁上刻著明显的法阵图案，散发著淡淡的魔法光芒，显然是隔音类的魔法阵。
    两人落座，执事先声明道：“我想你应该了解过冒险者协会的规章制度，以摩撒、圣伊夫以及我职业道德的名义，我会保证你接下来说的话绝不会以你的名义被泄露出去，所以希望你能如实评价，这將使所有冒险者从中受益。”
    “好。”高加诺点点头。
    执事低头写了点什么，然后问道：“你对艾德里安整体评价如何？完美，不错，一般，较差，糟糕，你可以从中选一个。”
    高加诺想了想：“不错。”
    执事一边写一边问：“艾德里安是否履行了队长的职责，他对《冒险者守则》、《冒险团队协议》的遵守情况如何？”
    高加诺：“他完全遵守了《冒险者守则》与《冒险团队协议》，也履行了一个队长应尽的所有职责。”
    执事点头，然后继续问道：“艾德里安是否与其他人发生过爭吵？作为团队的一员，他的態度是否友善……”
    一番问答，执事记录完毕，最终说道：“感谢你的配合，次日你可以在冒险者协会查询你收到的队友评价。所有评价都是匿名评价。”
    两人从隔音房间离开。
    他们前脚离开，便有四人后脚进来。
    从打扮来看，四人的身份似乎分別是冒险者、冒险者协会执事、教会神职人员，还有一位军官。冒险者的表情略显不安，另外三人则表情严肃。
    “怎么回事？”与高加诺同行的执事不禁问道。
    “他们死了个队友。”对面的执事说道，“我们需要確认死因，不然可没法和治安总督以及教会交代。当然，更要命的是，死者生前还买了一笔巨额保险，如果不查清楚，协会可就亏大了！”
    保险制度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为冒险者及其家属提供了保障，但同时也催生了一些道德风险，偶尔会有人为了保险金而故意製造意外。
    冒险者协会的保险核查员对公道、正义可能没什么兴趣，但他们对於“减少赔付”一定有充分的动力。
    关乎自己的收入和职业声誉，不可不察。
    所以在实际过程中，对於查清冤案，保险核查员们可能表现出比治安官、神职人员更高的责任心与严谨程度。
    当然，保险核查员也可能会因为一些程序上的瑕疵而拒赔，从而製造冒险者与协会的矛盾。不久前就有个保险核查员因此被冒险者当街杀害，影响颇广，是阿克斯中城区少有的大案。
    “进去吧。”执事示意冒险者进入隔音房间，隨即自己也和神职人员一同进入。
    “砰。”房间关闭，隔绝了內外声音。
    看著紧闭的房门以及附近进出的其他执事，高加诺有点感慨且不得不承认——冒险者协会比他想像得更加专业。
    从冒险者协会离开，艾德里安四人隨即前往拍卖行。
    路上，莫雷诺不时询问：“你们给我什么评价？我给你们的都是好评！”
    “好评，都是好评。”艾德里安说，“事实上，除了极个別非常糟糕的队友，我给几乎有所人的评价都是『完美』。”
    “你们呢？”莫雷诺又问高加诺和查理。
    “我们也都是好评。”
    “好极了，又收穫三个完美评价！”莫雷诺笑道。
    四人乘坐马车抵达拍卖行。
    阿克斯城有多家拍卖行，它们中的大部分以及最重要的一家——苏士德拍卖行都位於白瑙匯歌剧院附近，与传送大厅隔著国王大道相望，属於阿克斯城最热闹的区域。
    他们来到苏士德拍卖行，將包括多头蛇晶核、多头蛇心臟在內的几样珍贵战利品委託拍卖，起拍价总计三千金幣，预估四千金幣。
    当然，苏士德的拍卖会並不频繁，委託之后，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拍卖才会举行。
    於是四人隨即各回各家，只待过段时间后这最后一笔收益到帐，此次冒险就圆满完成了。
    (本章完)

 第249章 元素平衡实验

    第249章 元素平衡实验
    当天晚些时候，高加诺到药剂师公会买了些永忘苔。
    在付出几百金幣之后，他手里的永忘苔达到二十四片之多，其中水、火、风系都是四片，土系则是十二片。
    也就是四组次级启迪合剂的材料。
    外加八组次级稳固合剂的材料。
    高加诺对於次级稳固合剂已经算是比较熟悉，八组材料，至少可以做出四瓶。
    次级启迪合剂则还生疏得很，而且本身难度也更高，其它合剂有的难点他都有，其它合剂没有的难点它也有一一比如协调元素衝突，四系永忘苔並存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元素衝突从而前功尽弃，四组材料能做出一瓶就算不错。
    为了儘可能提高成功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高加诺自然在链金术上投入了大量精力，並且每天都在期待著再次进入金色平原，实操练习製作次级启迪合剂。
    终於，在大约一个月后，金色平原的排队再次轮到了他。
    和上次一样，高加诺提前一天就开始调整作息，確保自已在进入金色平原时能够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態。经过一番充足的休息，他带著从图书馆借来的几本链金术书籍，径直前往位於链金工坊深处的平原之门。
    不过他刚走到链金工坊，一个声音就將他叫住：“矣，那个谁，高加诺！”
    高加诺转头一看，发现是个不修边幅的侏儒小老头正向他招手。
    “弗朗西斯教授。”高加诺一证。
    来者正是弗朗西斯，拉齐维尔分支学派链金学派的三位讲席教授之一。
    他迈著侏儒特有的小碎步走过来，抬头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高加诺：“不好意思，弗朗西斯教授，金色平原的预约排队刚好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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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西斯教授却一摆手：“我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我刚好有个绝妙的想法，如果你愿意协助我，我送你十次无需排队的金色平原使用资格！”
    高加诺不禁眼睛一睁。
    金色平原的十次使用资格！
    还不用排队！
    金色平原排一次队的时间通常都是一个月起步，十次排队保守估计也需要一年时间，如果遇上学期末或者重要考试前的使用高峰期，甚至两年都不奇怪！
    如此特权，高加诺立刻便决定答应，当然，考虑到弗朗西斯教授的事跡，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有危险吗？”
    “当然没有！”弗朗西斯教授一拍胸口，自信满满地说，“跟我来吧！”
    高加诺稍稍安心，隨即跟著弗朗西斯离开，拐了几个弯，前往同在链金工坊的魔金熔炉区域。
    不同於秘银房的静謐，魔金熔炉是一片嘈杂而炎热的区域。
    各种尺寸的铁砧、锻锤、熔炉隨处可见，从小巧精致的珠宝加工台到直径数米的超大型熔炉应有尽有。高阔的穹顶空间里涌动著炙热的气息，空气中瀰漫著金属熔化时特有的味道。这里也有著远多於其它区域的矮人学员，矮人们的魔法天赋普遍不高，但却都精通锻造技艺，並对各种金属有看与生俱来的敏感和直觉。
    高加诺注意到，这里的墙壁和地面时而闪动看淡蓝色的光芒，光芒勾勒出规律的符文与几何图案，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魔法阵网络，显然是布置了许多水属性的魔法阵。
    “这些魔法阵是降温用的吗？”他不禁问道。
    “不完全是。”弗朗西斯教授走在前面说道，解释道，“事实上，它们更主要的作用是防止『火元素衍生”。”
    “火元素衍生？”
    “某种程度上，元素是有生命的，尤其是火元素——-因此在极端炽热的区域，总是会自发衍生出一些火元素生物，这些从熔炉自然衍生的火元素生物就像是易怒的野兽，没有理智，不可沟通，並且具有强烈的攻击性，一旦出现，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弗朗西斯教授缓缓说道，“而且我们不能总是简单粗暴地杀害这些火元素生物，因为那会引来其他火元素生物的集体仇视，甚至可能引发火元素位面的关注，那就真的是大麻烦了。”
    他转了一下头：“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提前预防！虽然这些魔法阵耗资巨大，但至少不会让我们陷入恶性循环。”
    高加诺点点头。
    他跟在弗朗西斯教授身后，穿过一片热气腾腾的锻造区域，不一会便来到一道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房门前。房门由深色的橡木製成，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如果不是弗朗西斯教授特意停下，高加诺甚至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到了，元素平衡实验室！”弗朗西斯教授说道。
    然后他似乎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土元素赐福应该是石肤术？”
    “是的。”
    弗朗西斯教授迟疑了一下，然后又问：“应该比普通石肤术坚固得多对吧？”
    “是的.”高加诺的心里突然升起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那就没问题！”弗朗西斯教授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背。
    隨即他从法师袍中拿出一根造型精美的魔杖，杖头镶嵌著一颗散发著银色光芒的水晶。手持这根魔杖，他在元素平衡实验室门前轻轻挥舞了一下。
    微光闪过，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一实验室的房门竟直接消失不见，露出了门后的空间，仿佛这道门从来不曾存在过而仅仅只是幻术一般。
    但显然这並不是幻术，至少不完全是幻术，否则直接进入就是，完全没必要解除。而且高加诺隱隱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確实有某种复杂的魔法被解除了，他惊奇的时候，一个蓝头髮的青年从不远处走来，青年看起来比他稍微年长些，身材修长，穿著一件质地不错的深蓝色学者袍，向弗朗西斯教授问候道：“导师。”
    弗朗西斯教授点头，向高加诺介绍道：“这是我的荣誉门徒，来自小诺顿岛的汤姆—汤姆有两节水元素圣名，在水元素魔法方面很有天赋，而且和我有很多共同语言，你应该知道这有多难得，毕竟我可是有两节火元素圣名！”
    高加诺与汤姆礼貌地互相问候，交换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进来吧！”弗朗西斯教授说看当先进入实验室。
    高加诺紧隨其后。
    等三人都进入其中，实验室的房门重新出现，隔绝內外。
    与此同时，高加诺观察著实验室里的景象。
    这里似乎没有光源。
    但却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切。
    房间的墙壁和地面似乎是派屈克大理石材质，而且是最优质的那种，洁白无瑕，没有丝毫的杂色。
    除却陈列在房间四角的四个不知名秘银柜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是刻在地面中央的巨大魔法阵。
    魔法阵的规模令人嘆为观止，半径目测超过五米，几乎占据了实验室的大部分空间。
    最粗的线条堪比成年人的手臂，最细的则仿佛髮丝一般纤细，数以万计的复杂图案与古老的原始精灵文字星罗棋布般分布在整个阵法中，整体结构极其庞杂精密，看得让人头晕眼。
    不过如果只看最粗的线条，倒是能看出几分其基本结构的端倪。
    整个魔法阵就像是两桿垂直交叉的天平，四个空心的正圆即是天平的托盘。
    四个正圆的中间有一个小圆，这也是整个魔法阵的正中心。
    “这个魔法阵的名字叫做『四元素天平』。”弗朗西斯教授介绍道，“很形象对吧？”
    “的確。”
    “正常来说，需要四个擅长不同元素法术的人才能主持四元素天平的实验。”弗朗西斯教授嘆了口气，“但是想要让四个人同时达到理想的精度实在太困难了，人与人之间的配合总是存在各种微妙的差异。甚至有时候上午可以完美实现平衡，下午就完全做不到了，而且我们根本找不出失败的原因！”
    他话锋一转，看著高加诺：“你或许可以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拥有一对互斥元素赐福的你，在这个实验中应该可以起到两个人的作用，这样就可以大大降低达成平衡的难度！”
    高加诺：“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弗朗西斯教授伸手一指魔法阵的中心：“很简单，站到法阵中间的那个圆圈上，同时激活你的两个元素赐福一一风元素和土元素。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和汤姆来处理，我们会分別负责火元素和水元素的控制！”
    高加诺稍稍迟疑。
    毕竟魔法阵的正中央通常都是魔法能量最集中、最活跃的区域，一旦发生意外，处在中心位置的人往往首当其衝不过他回想著《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里的信息，魔金熔炉虽然时常发生爆炸，但闹出人命的情况已经近百年没有发生过了。
    何况自己还有大地之肤。
    应该不至於太危险吧.
    怀著这样略显志芯的想法，再考虑到弗朗西斯教授许诺的那令人无法拒绝的十次无需排队的金色平原使用资格，高加诺便一狠心，径直走向魔法阵中央，站到了那个標示著核心位置的圆圈上。
    “你的风元素赐福是微风术对吧？”
    “是的，教授。”
    弗朗西斯教授点点头：“那你就在保持石肤术的情况下，製造出最多的微风並稳定地附著在你的身体上。”
    高加诺点点头，隨即开启大地之肤，同时快速製造出十二簇迅捷微风，附著在身上。
    魔法阵微微泛起光芒。
    但总的来说，一切平静如常。
    看到这一幕的弗朗西斯教授和汤姆，脸上都露出几分激动：“摩撒在上，风和土这就平衡了！”
    “或许我的思路真的能成功！”弗朗西斯教授说著就走到一个圆上，同时向汤姆招手示意。
    汤姆则走到弗朗西斯教授对面的圆上。
    一时间，三人连成一线，高加诺居於中央。
    然后汤姆和弗朗西斯教授同时开始施法，火焰和水流在两个正圆处分別滋长，遥相辉映。
    隨著水与火两种对立元素的出现，原本平静的魔法阵立刻开始了急促的闪烁，各种顏色的光芒交替跳动，整个实验室都被照得忽明忽暗。
    与此同时，一些令人不安的魔法波动开始在房间里瀰漫，时有时无，时强时弱，就像是某种巨大的力量在试图挣脱束缚。
    处在魔法阵中央的高加诺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波动。
    这是元素的躁动。
    在某些时刻，这种躁动让他有些汗毛倒竖。
    不过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道可以做什么，只能看著弗朗西斯教授和汤姆两人一脸严肃地调节魔法阵。
    几分钟之后。
    元素的躁动与衝撞似乎有所平息。
    魔法阵的闪烁渐渐趋於微弱。
    三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几分轻鬆。
    汤姆更是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呼。”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平静的魔法阵再次急促闪烁起来，並且变得空前激烈。
    弗朗西斯教授神色一变，周围的火焰瞬间一盛。
    “轰一”
    伴隨著一声巨响，眼冒金星之际，高加诺感觉像是挨了一记重击，整个人登时被一股无由的力量掀飞出去！
    事实证明，实验室的墙壁不是派屈克大理石。
    否则当高加诺撞上去的时候，墙壁至少会出现裂纹。
    而即便高加诺被撞得吐血，墙壁也还是完好如初。
    “咳咳！”他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咳了几口血，同时看向自己的皮肤。
    擦！
    掉了一层皮！
    高加诺早就猜到，实验可能不会像弗朗西斯教授说的那么轻鬆，但如此严重的后果，还是让他不禁一阵暗骂。
    士已该不会毁容亏吧！
    弗朗西斯教授和汤姆连忙跑过来扶。
    高加诺的脸色有点难看。
    全身强烈的疼痛再加上可能发生的毁容，即便面也的是一个讲席教授、十二级大法师，他儿很难保持微笑。
    弗朗西斯教授促然l意识到这点，脸上很是尷尬，同时连忙掏出一瓶药剂：“这是滋补药剂，可以治癒你的伤势——”
    “哦，还有这个，次级改头换面合剂。”他又掏出一瓶药剂，“可以修復皮肤的缺似，並且让你变得比我还英俊！”

 第250章 大型炼金台

    第250章 大型炼金台
    看著弗朗西斯教授手里的滋补药剂与次级改头换面合剂，高加诺先是一。
    隨即他的態度就被金钱的力量扭曲了，冷淡的脸色渐渐消失，重新表现出对一位讲席教授、十二级大法师应有的尊重和礼貌。
    他接过两瓶药剂，並直接喝下次级改头换面合剂。
    不论是否毁容，皮肤的大面积缺失都属於残疾的一种，非合剂不能治癒。
    在合剂神奇力量的作用下，高加诺缺失的皮肤开始迅速再生恢復，不仅如此，连同以前留下的各种伤疤、斑点和瑕疵都彻底消失不见，新生的皮肤完美无瑕，光滑如绸，顏值小有长进。
    事实上，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藉此机会改变自己的长相。
    次级改头换面合剂虽然只能改变皮相，但实际效果也不亚於一次整容。一些有容貌焦虑的人，哪怕收入微薄也要攒钱买瓶次级改头换面合剂，为的就是这个。
    不过高加诺没有容貌焦虑，他对自己的长相还算满意，並不想轻易改变。
    已经很帅了。
    再帅的话恐怕是祸不是福，容易引发女人爭风吃醋且不说，万一招来男性权贵的可就麻烦了。
    法拉罗的变態可不少吶。
    喝过次级改头换面合剂，滋补药剂自然就不必再喝了。
    其实弗朗西斯教授给滋补药剂完全是多此一举，但之后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大概是当做精神补偿了。
    待高加诺完全恢復，弗朗西斯教授迟疑地问道：“刚才四元素接近平衡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特別的感受？”
    高加诺回想了一会，隨即摇头：“没有。”
    弗朗西斯教授皱眉思索，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不行吗还是说需要再改进听著他的自言自语，高加诺不禁问了句：“教授，这个实验的计划是什么？”
    弗朗西斯教授抬起头：“你应该已经了解过几种元素观了吧？
    ，“物质说，运动说。”高加诺对罗吉尔讲的东西印象颇深，“还有折中说。”
    弗朗西斯教授点头：“按照折中的理论，世界上存在一种更本质的元素一一也就是我此前跟你说『第零元素”，四元素是它的四种运动形態，並且形態之间存在互斥关係，圆性与直性，发散与凝聚。”
    “你想，这种互斥不也是一种互相抵消的关係吗？”他的语气忍不住变得激动起来，“如此一来，只要我们让四种元素完美抵消，不就可以还原出『第零元素”了吗！”
    他配合著几分手舞足蹈继续说道：“按照一般的理论或者说猜想，原始形態的第零元素並不稳定，且会被其它运动形態同化。如果我们成功得到一团第零元素，让他靠近黄金一一啊不，奥金，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复製奥金了呢！”
    听完弗朗西斯教授的这番话，高加诺也不禁產生几分遐想。
    四种元素平衡抵消，还原出“第零元素”的初始形態—听上去確实很有意思，而且似乎也很合理如果真的成功了，第零元素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真能实现“点金”甚至“点奥金”吗？
    “可惜，这种平衡极其敏感，你刚才也看到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实验彻底陷入混乱，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弗朗西斯教授的语气又变得有些泪丧，他嘆了口气，“希望这只是技术问题—”
    嘆气的同时，他对汤姆摆了下手：“汤姆，你去把实验记录整理一下。”
    “好的，导师。”汤姆转身离开。
    弗朗西斯教授沉默了一会，然后重新看向高加诺：“额，过段时间我会改进实验的设计，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来一趟—”
    高加诺：“您可以为我提供一个魔法护盾吗？”
    “恐怕不行。”弗朗西斯教授有点尷尬，“考虑到这个实验对精度要求极高，而且整个过程都异常敏感，任何额外的魔法护盾都会大大增加调控的难度，甚至可能直接导致实验失败。你最好只使用你的赐福石肤术，不要引入其他任何魔法干扰。”
    高加诺一时无言以对。
    不能使用其它魔法防护，那岂不是每次发生意外都要挨一记重击？
    天天磕次级改头换面合剂也不是个事啊。
    药磕多了都有耐药性，万一以后哪天他需要修復皮肤缺失或者心血来潮想换个长相，次级改头换面合剂不管用了，难道只能使用极其高昂的標准改头换面合剂？
    弗朗西斯教授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想办法设计一个不会影响实验的实体护甲，再改进一下魔法阵，儘量约束破坏力总之你放心，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么严重情况了！”
    说到最后他文一拍胸口，自信满满。
    高加诺对此持保留態度。
    但考虑到那诱人的药剂补偿和珍贵的金色平原十次使用资格，他还是勉强答应下来：“好，我会配合您的后续实验。”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
    末了弗朗西斯教授拿出一张纸条，手指对著一晃，纸上立刻浮现出字跡：请授予高加诺·拉齐维尔十次金色平原隨时使用资格一一弗朗西斯·梅卡托克。
    “拿著它去平原之门，你就可以不用排队，直接使用金色平原了！”弗朗西斯教授將纸条递给高加诺。
    这就可以？
    高加诺有点惊讶。
    毕竟这张纸条连魔法波动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写了字的纸条。
    但看弗朗西斯教授习以为常的样子，好像平时都是这么操作的。
    高加诺接过纸条，与弗朗西斯教授道別，再次赶往平原之门。
    到了平原之门，他將纸条递给执事法师。
    执事面无表情，只是隨口一问：“你在和弗朗西斯教授研究课题？”
    “是。”高加诺点头。
    执事没再说什么，收起纸条，做了登记。
    半分钟之后，他问：“你现在有十一次使用金色平原的资格，其中十次隨时使用，一次將在八分钟內过期，你需要立即使用吗？”
    即將过期的那一次当然是高加诺自己预约的。
    儘管得到了十次隨时使用资格，高加诺当然也不想浪费这一次，便说道：“立即使用执事登记完，不多时便安排进入金色平原。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高加诺轻车熟路，第一时间收集了足够多的各种草药材料，然后快步奔赴炼金台，开始模擬製作次级启迪合剂。金色平原秘银房的炼金台散发著淡淡的魔法光辉，檯面上的秘银纹路在魔法灯光下闪闪发亮。高加诺熟练地將各种草药按照既定的顺序摆放，每一株草药的位置都经过精心计算。
    刚开始的时候，包括上次在金色平原的练习，他製作次级启迪合剂的成功率可能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一。
    要是在现实世界，这种成功率怕是要亏到倾家荡產。
    好在金色平原作为幻象秘境，什么材料都是应有尽有，完全不用担心失败。
    数十次尝试之后，高加诺对次级启迪合剂的製作技巧渐渐熟悉，成功率也逐步提高。
    从最初的百分之一到二十分之一，再从二十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成功率达到四分之一后，一次时间便结束了。
    高加诺没有继续留在金色平原，而是回到现实进行復盘，並调整状態。他仔细回忆每一次製作的过程，將成功和失败的细节都记录在笔记本上。那些微妙的手法差异、咒语音调的变化、甚至是呼吸节奏的影响，都被他一一梳理。
    直到几天之后，当他完全消化掉上次练习的收穫，解决了心中的各种疑问，並充分休息调整好最佳状態之后，他才再次进入金色平原，继续专注地模擬製作次级启迪合剂。
    成功率继续提高。
    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三分之二—
    这次他没有出去，而是连续在金色平原待了二十四个小时。隨著练习次数的增加，他的手法愈发嫻熟，对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也游刃有余。即便是糟糕的情况下，他也能够及时调整，降低损失。
    最终他的製作成功率稳定在九成以上，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之后不久，秘银房炼金台的预约也轮到了他。
    他虽然有自己的炼金台，但与秘银房相比显然太过简陋，为了儘可能提高次级启迪合剂的製作成功率，当然还是应该优先使用这里的大型炼金台。
    炼金台看上去和金色平原里的一模一样。温度恆定，湿度適宜，连空气中的魔法元素浓度都经过精確调控，墙壁上的魔法符文缓缓流转，为整个房间提供稳定的魔法环境，一切都和高加诺在金色平原见过的別无二致。
    唯一的区別只是，金色平原里的是幻象，而这则是现实。
    第一次上手实操，高加诺不禁有点紧张，毕竟现在要消耗的可是他通过冒险和真金白银换来的材料。
    保险起见，他没有直接开始製作次级启迪合剂，而是先用次级稳固合剂熟悉手感。
    再真实的幻象也是幻象，和真实世界终究有区別，而对於炼金这样一门精细的技术，任何细微的差別都不应忽视。
    一番製作。
    借著大型炼金台的加持，八组材料最终製作出六瓶次级稳固合剂。
    高加诺当场喝下。
    【精神+2】【精神：46/53】
    【体质+2】【体质：46/53】
    【精神+1】【精神：47/53】
    【体质+1】【体质：47/53】
    六瓶次级稳固合剂下肚，高加诺的精神和体质属性又提升许多。
    同时耐药性也变得相当显著。
    从第三瓶开始，再也没有一瓶次级稳固合剂可以为他带来超过一点的收益。
    完成次级稳固合剂的製作和服用之后，高加诺深呼吸调整状態，开始准备製作真正的挑战一—次级启迪合剂。
    他拿出一组次级启迪合剂的材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材料已经进行过一部分处理现在可以直接放上大型炼金台，进行最关键的魔法合成环节。
    高加诺念诵咒语，在大型炼金台的辅助下，缓缓引导合成。
    大型炼金台运行时的魔法合成场面確实颇为壮观，在璀璨魔法光辉的映衬下，各种不同顏色的药液在几米长宽的精密秘银沟槽间优雅地缓缓流动，整个过程如同一场精心编排的舞剧，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神秘而优雅的美感。
    过了一会。
    各种药液经过复杂的匯聚、分离、再匯聚的过程，经歷了多次精密的交融，最终变成了一股看起来像乳液般的白色液体，缓缓流入收集瓶中。
    高加诺拿起瓶子仔细一看，隨即却失望地嘆了口气。
    失败了。
    看似洁白的药液並不完美，而是有些微的杂色，像是斑驳的丝絮在其中飘荡，这正是启迪合剂製作失败的特徵。
    不过由於材料珍贵，包含四种属性的永忘苔，这些废液也有一定的价值，差不多能收回十分之一的成本。
    十分之一也不少了，毕竟次级启迪合剂的材料成本通常都在三百到五百金幣，十分之一相当於几十金幣。
    对於第一次尝试的失败，高加诺並不感到意外。
    他本来也不认为，幻境中的九成成功率到了现实世界还是九成。毕竟理论和实践之间总是存在差距，肉眼无法分辨金色平原和现实，但虚幻和真实的法则终归不可能完全相同。
    材料还有三份，继续。
    他稍微復盘了一下刚才製作过程中的各个细节，找出可能的改进点，隨即重新振作精神，开始了第二次製作尝试。

 第251章 七级

    第251章 七级
    第二次製作还是失败。
    这让高加诺的脸色有点难看。
    幻境和现实差距这么大吗？
    金色平原里的成功率高达九成，现实的成功率甚至不超过一半。现在还剩两份材料，该不会一次都成不了吧高加诺心中不禁有些志芯。
    隨即他一番平復心情，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回到最初学习炼金术时的心境一一专注、冷静、一丝不苟。手指在炼金台上轻抚，感受著秘银纹路传来的温润触感，让心境彻底平静下来。
    霉运总算到了头。
    第三次製作终於成功。
    隨著炼金台辉光敛去，纯白无瑕仿佛乳汁的次级启迪合剂药液悉数匯入玻璃瓶中，散发出美妙的细腻质感。
    高加诺喜上眉梢。
    不仅是因为製作成功，更重要的是，隨著这瓶次级启迪合剂的出现，他通过嗑药升级的计划总算可以落实了！
    保守估计，通过製作和使用次级启迪合剂，在耐药性使性价比变得不可接受之前，他至少可以升到八级。
    考虑到次级启迪合剂的耐药性积累不算很快，九级应该也问题不大。
    趁著手感正佳，高加诺再接再厉，又进行了第四次製作。
    第四次也隨即成功。
    四组材料，製作出两瓶次级启迪合剂，收成还不错，至少从经济的角度来讲，这已经是赚到了。
    高加诺伸手触碰两瓶次级启迪合剂的药液。
    事实上，炼金术有一道固定的最后步骤一一检定，目的是確认合剂的等级以及质量没有问题。毕竟，儘管失败的合剂通常都有肉眼可见的特徵，但肉眼观察终究还是不如魔法检定可靠。
    对於绝大多数炼金师来说，这都是一道有点繁琐的流程。
    好在高加诺拥有“认知”，直接伸手一碰就行，省去了不少麻烦。
    【物品：次级启迪合剂】
    【等级：8级】
    【物品：次级启迪合剂】
    【等级：7级】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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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
    高加诺先后喝下两瓶次级启迪合剂。
    【经验+800】
    【经验+700】
    【经验：9500/9600】
    自从上次使用艾丹的次级启迪合剂，高加诺又通过各种方式零零散散地积累了一些经验，正好达到8000。
    在喝下两瓶次级启迪合剂之后，经验进一步积累至9500点，距离升到七级只差区区的100点。
    这让他略感蛋疼。
    微小的差距使他萌生出几分迫不及待的心情。
    怎样才能儘快奏出这一百经验？
    製作次级启迪合剂还是免了。
    他手头已经没有材料，而且考虑到目前並不高的成功率，提高成功率显然是更优先的计划。
    看来只能出去猎杀魔兽了。
    高加诺很少主动狩猎魔兽，毕竟在野外风餐露宿埋伏等待的感觉並不愉快，效率也不高。
    但现在只差一百点经验，想必不需要费太多精力。
    阿克斯城周边就有两处狩猎区域。
    银松森林以及北部山脉。
    银松森林位於阿克斯城以南，沿著国王大道出了南门，再继续向南跨过“银松要塞”就是。
    这片广的森林是阿克斯城中低等级冒险者的常见去处，也是探秘社的主要团建地点之一，特点是安全、便捷。
    但作为安全和便捷的代价，银松森林的產出也比较贫瘠，没什么好东西，也很少见高等级的魔兽。
    两千年前的银松森林据传有过幼龙的踪跡，但隨著阿克斯城的发展与扩张，这片森林连三四级的魔兽都难得一见了，只有树木还算繁盛。
    智慧生物一一尤其人类是最恐怖的魔兽，所到之处，大量物种纷纷灭绝，这种事情在各个位面都屡见不鲜。
    另一片狩猎区域，北部山脉，“北部山脉”是人类的叫法，对於矮人和兽人来说，这片位於阿克斯城东北、莫丹镇西南的山脉无疑应该被称为“南部山脉”。
    由於毗邻潮汐猎场，再加上不时有兽人出没，北部山脉比银松森林危险得多，但相应地，物產也更丰富一些，有更大机会遇到高等级的魔兽。
    高加诺稍加考虑，最终决定前往北部山脉狩猎。
    打定主意之后，大型炼金台还剩一些使用时间。
    他便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又做了些普通药剂，隨即便回宿舍休息了。
    等到临近周末且空閒的时候，高加诺带好各种装备、物资，並叫上达莉丝一起，准备前往北部山脉狩猎。
    “老大，你怎么突然想去狩猎了？”走在路上，达莉丝忍不住问道。
    高加诺悠然说道：“我听说潮汐猎场很可能在三年內开启，所以提前去熟悉一下北部山脉的环境。”
    达莉丝睁大眼睛：“真的？”
    “《菲兹罗伊先知快报》是这么说的，你没看吗？”高加诺说道，这也確实能算他前往北部山脉的理由之一。
    “我没怎么看潮汐之地版块。”达莉丝挠了挠头，“但我记得，潮汐猎场不是王室专属猎场吗？”
    “曾经是，但现任国王在潮汐猎场上次开启时选择了开放，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还是面向所有摩撒徒开放，只需要缴纳一笔钱就可以合法进入。”高加诺说道，“其实我听探秘社的人说，以前王室专属的时候，也经常有人偷偷溜进去狩猎、採集，王室还收不到钱，现任国王是个精明的商人，他喜欢赚钱，不喜欢杀人———.”
    两人坐上马车，沿看国王大道一路向北。
    在国王大道直线飞驰，跨过圣博德之河，之后便到了所谓的“上城区”。马车车轮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声，街道两旁的梧桐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透过车窗，高加诺注意到路上的行人衣著明显比下城区更加华丽，马车也更加精致。
    一来到上城区便是两座宏伟的建筑。
    道路西侧是阿克斯城市政厅，负责这座庞大城市的运转，每天门前都是车水马龙，各色人等进进出出。
    道路东侧是阿克斯大教堂，它比市政厅更加宏伟且复杂。教堂的尖塔直刺云霄，彩色玻璃窗在阳光下投射出绚烂的光影。远远就能听到从教堂內传来的低沉钟声和虔诚的祈祷声，营造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作为一座修扩建了八百年並至今还在不断完善的伟大建筑，阿克斯大教堂是阿克斯人民当之无愧的精神归属。
    而即便放眼摩撒诸国境內，也只有圣城摩撒罗耶的迦兰大教堂能在地位上超过它，因此不时有远方的信徒来此做朝拜，近乎拥堵的人流让它看上去比市政厅还要热闹许多。高加诺有理由相信，阿克斯大教堂就是这座城市人跡最密集的区域。
    继续往北走，靠近北城门的时候，又有一些重要的建筑映入眼帘。
    西侧的国王法庭。
    东侧的宗教裁判所。
    两者共同决定著城市的司法审判。
    不过由於职权存在重叠，理念存在分歧，两者的关係並不融洽。
    高加诺对司法了解不多，但却通过教授级借阅权限在奥尔西尼图书馆的藏书室看过一本书一一《游走在两种法律之间》，讲的就是如何利用国王法庭和宗教裁判所的矛盾为自已减罪、脱罪，一些案例让他嘆为观止。
    再往北便是王营和圣金会。
    西侧的王宫自不必说，王室和宫廷的所在地，塞恩王国核心的核心。
    东侧的圣金会名义上只是教廷圣金会的分支，但由於塞恩王国的商业繁荣以及国王陛下对金钱的高昂热情，这里已经在事实上成为圣金会的总部，也是西法拉罗最大的铸幣厂。
    在观察著道路两侧的宏伟建筑时，高加诺突然意识到，阿克斯城的阶层划分在国王大道上的体现是如此清晰。
    最北方是最崇高的区域，有王宫、圣金会、审判机构，最南方则是最卑微的区域，有监狱、济贫院、盗贼公会。
    中间从南到北依次有工匠学院与冒险者协会、歌剧院与魔法学院、市政厅与大教堂，几乎涇渭分明。
    越过王宫与圣金会，两人很快抵达北城门。
    北城门是最阿克斯城最壮观的城门。
    不仅是因为它直接承受著一些来自兽人的压力，同时也因为它临近潮汐猎场。
    潮汐猎场是每隔几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开启通常都会有惊人的產出，比如超过十级甚至十二级的魔兽。
    这些魔兽的头颅都会做成標本，悬掛在北城门之上。
    当高加诺经过时，便看到城门上悬掛著几颗巨大的魔兽头颅，其中一颗还是多头蛇的。
    同为多头蛇，这颗多头蛇明显比他狩猎的八级多头蛇强大得多，头颅足有一米宽，张著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毒牙。经过特殊的防腐处理，鳞片依然保持著生前的光泽，在阳光下反射出阴森的绿光。其巨大而凶恶的目光居高临下，让许多行人都不禁心生敬畏。
    出了城门，马车又沿著道路行驶了一段时间，直至抵达一座岗哨。岗哨周围驻扎著一队卫兵，他们身著標准的链甲，腰间佩戴著制式长剑。几名卫兵正在检查过往马车的通行凭证，神情警觉而专业。
    “到了，两位客人。”车夫提醒高加诺和达莉丝，“我只能送到这，剩下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
    高加诺支付了车钱，隨即和达莉丝一起下车，对照著地图继续向北。
    道路渐渐由宽变窄，由直变弯，地形也愈发崎嶇。脚下的石板路逐渐被泥土小逕取代，路边开始出现野生的灌木丛和怪石鳞的山岩。空气中瀰漫看草木的清香和山间特有的湿润气息。远处传来不知名鸟类的啼叫声，为这片荒野增添了几分原始的野性。
    毫无疑问，这说明他们已经踏入北部山脉的范围之內。
    两人找了个隱蔽的位置，用魔法塑造出一个临时居住的洞穴，並布置上幻术作为遮挡然后就是狩猎了。
    有些猎人擅长主动搜寻。
    但高加诺没有这个本事，也不喜欢这种方式。
    作为一个药剂师、炼金师，製作並使用诱捕剂显然是他更擅长的手段。
    於是他在附近选了几个位置，挖好陷阱，放入诱捕剂以及冰冻术的法术捲轴。
    还有三级驱兽药水。
    毕竟高加诺猎杀的目標是至少四级的魔兽，三级的魔兽没有经验，也不符合猎人公会制定的狩猎原则，浪费时间，自然是直接驱离。
    做完这些准备，然后便是等待。
    两天之后的深夜，“吼！”
    一声咆哮將睡梦中的高加诺惊醒。
    “有猎物！”
    他立刻恢復清醒，第一时间衝出洞穴，靠近陷阱位置。
    他先是开启大地之肤，然后才手握唤血之剑，向已经塌陷的陷阱看去。
    一头野猪，至少有普通野猪两倍大小的庞大体型说明它显然是一头魔兽。
    在冰冻术的影响下，它虽然没有直接变成冰雕，却也被冻住了四肢，一时难以行动，只能在坑中发出阵阵无力的咆哮与低吼，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高加诺先是稍稍观察，隨即毫不迟疑，抬手一剑刺去。
    吸收了大量多头蛇血液的唤血之剑通体呈现为暗绿色，锋利更胜从前，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野猪的皮肤。
    【击杀4级魔兽，经验+100】
    【经验：9600/9600】
    经验整好凑够。
    高加诺迫不及待，立即在心中做了升级的决定，满天星辰隨之映入眼前！

 第252章 圣名

    第252章 圣名
    【圣名：拉恩】
    【归属：神祗】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6，体质+2，精神+2，力量+2】
    【赐福·讚美太阳：当你处在太阳的普照之下，所有属性+3，施法等级+1】
    由於手头有一只拉的神諭宝箱，高加诺不禁对拉的圣名“拉恩”多加留心。
    所有属性+3，施法等级+1，这个加成还是很强大的。
    特別是施法等级，可以直接决定施法者的施法极限、施法效率，也决定了对各种法术侵害的抵抗能力。
    一般来说，施法等级就等於圣名等级，但在赐福等特殊因素的影响下，施法等级也有可能高於圣名等级。
    对於法师来说，施法等级和圣名等级几乎没有区別，因此法师们大都对有施法等级加成的赐福充满嚮往，“讚美太阳”显然就属於此类赐福。
    不过“讚美太阳”的加成是有限制的。
    只有处在太阳普照之下，这些加成才能生效。
    若是在晚上，这个赐福等於没有。
    换而言之，“讚美太阳”的实际加成只有一半。
    可能更少。
    毕竟有一些区域，比如古代遗址、幽暗地域之类的地方，只有夜晚，没有白天。处在这些地方，“讚美太阳”全程下线，卵用都没有。
    想到这里，高加诺渐渐失去了对“拉恩”的兴趣。
    同时他也注意到一个赐福与“讚美太阳”相对的圣名。
    【圣名：诺克斯达】
    【归属：神祗】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8】
    【赐福·讚美黑夜：当你处在黑暗之中，所有属性+4，施法等级+2，获得高等黑暗视觉】
    【宿命·黑暗依赖：在光照下会变得软弱，所有属性-2，施法等级-1】
    可惜这个圣名似乎更差一些，加成虽然看似更高，但只要有光照就会变弱，想要避免，怕是要把全身都裹进黑衣里才行。
    高加诺可不希望自己从此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生物，因而丝毫没有考虑“诺克斯达”
    ，继续瀏览圣名。
    他考虑找一个能增加体型的赐福。
    儘管他的体型已经颇为高大，但卡珊德拉的容量依然让他感到泪丧。
    卡珊德拉有两节增加体型的圣名，只要自己也有两节，应该就能追平了，使两人的相对比例变成和普通男女差不多。
    然而找了半天，高加诺也没有找到一个非常合適的圣名。
    其实有增大体型赐福的圣名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比较常见。
    事实上，据高加诺了解，在法拉罗世界，凡是身高超过一米九的人，大概率都拥有增大体型的赐福。
    但除了大体格之外，这些赐福通常都没有其它效果，也就是再加点体质、力量，算不上强力。
    高加诺虽然想当个“大男人”，却也不打算为此选一个华而不实的圣名。
    挑来挑去，只有一个相关的圣名让他比较心动。
    【圣名：阿特拉斯顿】
    【归属：神祗】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5，体质+3，力量+3】
    【赐福·擎天之躯：你可以通过消耗体力临时增大体型，並无视上限获得相匹配的体质、力量】
    擎天之躯。
    消耗体力，临时增大体型。
    就高加诺最焦虑的应用场景而言，这个赐福几乎可以说是恰到好处。並且卡珊德拉也是阿特拉斯的受名者，这种联繫还可以促进两人的交流。
    而在此之外，“擎天之躯”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赐福。
    只要体力允许，他就可以无限增大体型，並无视上限获得相应的体质和力量。
    理论上，他甚至可以变成神话中的阿特拉斯一一那个力能擎天的巍峨巨神。
    当然，高加诺知道这种“理论上”有点过於理论了。
    但估计变成高巨魔那种体型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再拿个重武器，大开大合，战斗中绝对伤害爆表。
    他盯著“阿特拉斯顿”看了一会，心中將其当做第七节圣名的候选之一，然后继续瀏览其它圣名。
    又有几个不错的圣名先后被他列入候选。
    【圣名：奥塔尔塔洛斯】
    【归属：神祗】
    【增益：所有属性上限+10】
    【赐福·罪孽囚笼：你的身体可以作为关押邪恶生物的囚笼，你可以获得被关押生物的部分力量，包括属性、能力、施法等级等·】
    奥塔尔塔洛斯。
    这个圣名首先吸引到高加诺的是其超高的属性上限加成。
    所有属性上限加十点！
    在高加诺见过的所有圣名之中，上限加成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几乎没有。
    对於其他人而言，超高上限加成意义不大，毕竟又不是实实在在的属性。
    但对高加诺来说，他可以製作合剂增加属性，材料的获取成本又远低於常人，在这种情况下，十点属性上限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至於赐福“罪孽囚笼”————
    高加诺有点拿不准。
    主要是路子有点邪。
    用身体囚禁邪恶生物，获取其一部分力量。
    听上去像是术士整出来的活。
    不过这圣名的施名者“塔尔塔洛斯”似乎又不是什么恶神。
    在各种神秘学资料中，关於塔尔塔洛斯的信息都少之又少，但其分类向来都在“守序”、“善良”之列，或者是“中立”。
    教会貌似也没有將塔尔塔洛斯列的圣名列为黑色圣名。
    从这点来看，再考虑到这个赐福只能对邪恶生物施展，和一般认知中的术士確实有所不同。
    当然，稳妥起见，高加诺觉得还是先查查神秘学资料再做决定。
    他又看了看几个候选圣名，隨即注意力回到现实世界，处理起野猪的尸体。
    他出野猪的晶核。
    四级土系晶核，能卖个几金幣。
    至於其它部位，卖钱也卖不了多少，还是直接烤了吧。
    高加诺將野猪一番分割並放入储物戒，又收起其它陷阱中的布置，然后便返回洞穴。
    达莉丝也已经醒过来，哈欠连天：“老大，什么东西掉进陷阱了？”
    “一头四级野猪。”高加诺拿出一条野猪蹄，“我已经分割完了，待会你把它烤了，作为咱们今天的早饭。”
    “哦。”达莉丝又打了个哈欠。
    高加诺觉得有点好笑：“你把面具拿下来不就不困了吗，这里又没有別人。”
    达莉丝一想也是。
    於是她当即便念诵咒语，將侏儒变形面具取了下来，重新变成亡灵。
    变成亡灵之后，睡意消散。
    隨即她忙活起来，开始准备烧烤。她熟练地架起篝火，用野猪的脂肪涂抹在肉块表面，然后撒上各种香料。
    高加诺则继续瀏览了一会圣名，並小睡了一会，直到天色放亮，野猪腿也烤得飘起肉香。
    达莉丝將高加诺叫醒，两人准备吃早饭。
    达莉丝自然还是要戴上侏儒变形面具才能吃饭。
    结果面具一戴，困意立刻捲土重来。显而易见，变形之后的生理状態可以脱离变形者，却不会脱离变形面具。
    达莉丝不得不一边打著哈欠一边啃著烤肉。
    吃完了烤肉，天色已经大亮。
    达莉丝又睡觉去了。
    高加诺则直接將她扛起，燃血衝刺走小路返回阿克斯城，进城之后租了辆马车，直奔阿克斯魔法学院。
    毕竟今天还有课要上，而且还是比较重要的课。
    紧赶慢赶之下，两人终於在上课之前回到学院，等上完了一天的课，高加诺隨即前往奥尔西尼图书馆，来到“博物学藏书室”。
    严格来说，博物学和神秘学其实是两门学问，並且区別不小。
    但由於教会的限制，神秘学没有办法公开存在，所以在很多时候，神秘学会被纳入到博物学的框架內，以便学者们半公开地研究討论。
    也是基於此，在奥尔西尼图书馆，大量博物学的书籍都需要高级权限才能借到，幸亏高加诺提前解锁了教授级借阅权限，不然还进不来这间藏书室。
    他在几个书架前仔细翻找。
    他拿起一本《偽神批判图鑑》。
    从书名不难猜到，这本书是打著批判偽神的名义介绍各路神魔。
    事实也確实如此，在《偽神批判图鑑》里，作者几乎罗列出了法拉罗世界已知的全部神魔。
    塔尔塔洛斯赫然在列。
    可惜信息也还是不多。
    高加诺只好继续翻找、阅览。他一本接一本地查阅著相关资料，从《远古神话考证》
    到《施名者概论》，从《守序阵营研究》到《灰色圣名析论》—-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藏书室中格外清晰，只偶尔能听到其他学者低声討论的声音。
    一直到快要闭馆的时候，他才从诸多资料中对这个神秘的塔尔塔洛斯有了相对清晰的认知。
    塔尔塔洛斯是一个人格很淡的原始神，严格遵守眾神之间的约定履行“囚禁者”的职责，分类在中立守序和守序善良之间，確实不是恶神。
    在確认这些信息之后，高加诺不禁开始认真考虑是否要选择【奥塔尔塔洛斯】。
    超高的属性上限。
    还能从被囚禁者获得力量一一这几乎相当於再获得一个圣名。
    高加诺一直就有召唤眼魔的计划。
    前有《初等恶魔学识》，后有召唤者之刃，现在要是再选了这个“罪孽囚笼”，简直绝配！
    他越想越心动，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至於增大体型.
    高加诺有点不舍地又看了看阿特拉斯顿的“擎天之躯”，最终下定决心。
    还是用泰坦合剂吧。
    泰坦合剂也能增长体型，虽然不如赐福那么显著，但多喝几瓶也差不多。
    想到这里，高加诺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奥塔尔塔洛斯！
    隨著他的选择，面板信息立刻发生变化。
    【圣名：埃达康德亚努斯·桑德兰恩·阿莱克斯塔萨森·拉厄里倪斯·穆塞拉赞恩·
    德墨忒尔亚·奥塔尔塔洛斯】
    【等级：7级】
    【体质：48/63】
    【精神：48/63】
    【力量：30/63】
    【智力：28/63】
    【敏捷：30/63】
    【经验：0/14000】
    【赐福·迅捷微风】【赐福·公平诅咒】【赐福·大地之肤】【赐福·植物感知】【
    赐福·罪孽囚笼】·
    【执剑祷言】【草药祷言】【lv5剑术】【lv5草药学】【lv4箭术】【lv4假死术】—.

 第253章 沙克尔顿

    第253章 沙克尔顿
    选完【奥塔尔塔洛斯】作为自己的第七节圣名，高加诺脑海里盘算著接下来的计划。
    既然选了这个圣名，召唤眼魔势在必行，一些必要的准备也得儘快完成。
    次级泰坦合剂也得做一做，不论是为了当个更大的“大男人”，还是为了下次前往阿苏尔水窖遗址时方便。
    所以他隨后就走向炼金藏书室，找了几本关於泰坦合剂的书。
    正当他准备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忽然一暗。
    绝大部分魔法灯光都在同一时间熄灭，只有零星而微弱的几盏在宽而昏暗的空间里散发出静謐的光亮。
    高加诺先是一愜，隨即反应过来，不禁一拍额头。
    闭馆了！
    他没注意时间，竟不小心留到了闭馆之后。
    该不会要在图书馆过夜吧。
    高加诺快步离开藏书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迴响，显得格外清晰。
    不料刚走出藏书室，他就看到了同样步伐匆匆的两个人影。
    两人都是女性，一个是衣著华丽的金髮少女，一个是虎背熊腰的短髮女青年，正抱著许多书籍从另一间藏书室跑出。金髮少女穿著绣有繁复纹的蓝色长裙，裙摆在奔跑中微微飘起。短髮女青年则身看朴素的棕色护卫制服，肌肉结实，动作干练。
    “小姐，我们得快点！”虎背熊腰的女青年说道。她怀里抱著最多的书籍，看上去足有几十磅重，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步子迈得又宽又快。
    金髮少女紧隨其后，有些抱怨地说道：“哎呀，你等等我—反正都已经闭馆了，不用这么著急！”
    看著这两个身影，高加诺很快判断出她们的身份。
    沙克尔顿家族的克莉丝汀小姐及其护卫。
    毕竟带私人护卫来上学的学员並不多，每年就那么几个，盲猜也不难猜到。
    何况由於皮尔斯的嘱託，高加诺对沙克尔顿家族本就比较关注，早在入学之初就知道了这位克莉丝汀小姐。
    並且他也考虑过与克莉丝汀结识、交谈，以获取沙克尔顿家族的详细信息。
    可惜两人实在没有交集。
    圈子就截然不同，一个是拉齐维尔，一个是奥尔西尼；一个来自偏远小镇，一个出身豪门大族。
    兴趣什么的也毫无关係。
    据高加诺听闻，克莉丝汀小姐是个歌剧爱好者，在歌剧社备受瞩目，经常在演出中担任主角，拥有一批忠实的追隨者和仰慕者，而他对歌剧则並无了解，也缺乏兴趣。
    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选择贸然接触，很容易被当做“轻挑的平民追求者”，然后被护卫赶走。
    这种事並非没有发生过。事实上，阿克斯魔法学院作为一个相对称得上“贫富共存”的地方，希望通过搞定同学实现翻身的人不在少数，类似的情况当然也时有发生，向来是学院的敏感爭议话题。
    所以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与克莉丝汀有过任何交流。
    他甚至已经打算不要一手信息了，四处打听打听二手信息，整理一下，转告皮尔斯，估计皮尔斯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没想到突然有了现在这么个机会。
    当三人匆匆来到图书馆门口附近，看著已经锁上的大门，都不禁有些懊恼。厚重的橡木大门紧紧关闭，门锁散发著淡淡的魔法光辉。
    “锁门了，小姐，咱们怎么办？”女护卫转头问道。
    克莉丝汀眉头紧锁：“据我所知图书馆有在晚上值守的人，但我不知道他在哪———”
    说话时她看了看两侧。
    然而周围安静而昏暗，至少附近並没有值守者。
    想要寻找也不太容易。
    毕竟奥尔西尼图书馆不仅体量惊人，而且作为建筑师的炫技之作，结构还颇为复杂，通道、楼梯交错纵横，不来转个十几次，迷路都是常事。
    扯著嗓子大喊也许是个可行的办法。
    但对於贵族来说，这种做法多少有些有失风度。
    何况图书馆的氛围一向静謐，即使人人已经走光，身在其中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保持安静，说话时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更不会高声叫。这里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维持著庄严肃穆的气氛，让人不敢轻易打破这种寧静。
    “同学，你知道值守的人在哪吗？”克莉丝汀看向高加诺，礼貌地轻声问道。
    “不知道。”高加诺微微耸肩。
    女护卫这时说道：“我们找找看吧，按理来说，值守的人应该不会离大门太远。”
    克莉丝汀嘆了口气：“好吧。“
    两人隨即开始在图书馆转悠起来，她们沿著主走廊缓缓前行，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轻柔地迴响。
    高加诺也上前同行。
    走在路上，他问道：“克莉丝汀小姐，你刚刚是从『文学藏书室”出来的吗？”
    “是啊。”
    “藏书室应该都需要教授级的借阅权限吧？”儘管克莉丝汀这样的出身大贵族的学员有什么特权都不足为怪，但高加诺还是有些好奇，想知道她是怎么进入藏书室的。
    克莉丝汀：“我的叔叔是奥尔西尼的讲席教授，我用的他的借阅权限。”
    高加诺瞭然地一点头：“贝特朗·沙克尔顿教授，我旁听过他的『进阶博物学”，令人大开眼界。”
    这时克莉丝汀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好像也是从藏书室出来的吧？”
    “是的，炼金藏书室。”高加诺拍了拍手里的书。
    克莉丝汀：“你的借阅权限又是从哪来的？”
    高加诺微微一笑：“我自己的借阅权限。”
    “所以你看了五百本书？”说话的是女护卫，她的语气中带著明显的惊讶和怀疑，毕竟这个数量对於学员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高加诺只说：“至少我確实借过五百本书。”
    刷教授级借阅权限这种事，多少有点见不得光，自然不好直白地讲出来。
    但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秘密，至少克莉丝汀明显是知道相关传闻的，因此当察觉到高加诺的言外之意，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不无惊喜道：“你会刷借阅量！”
    她的眼晴顿时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珍贵的宝藏。
    高加诺则不置可否。
    “你是怎么做到的？”克莉丝汀紧接著问道，“我看了最新的《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自从院长修改了图书借阅的规则魔法，似乎再也没有人成功刷到高级借阅权限！”
    高加诺：“那可不一定，或许他们只是没有告诉其他人，规则总是有漏洞的。”
    克莉丝汀短暂沉默，似乎在考虑著什么。
    高加诺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禁问道：“克莉丝汀小姐，你既然可以使用贝特朗教授的借阅权限，应该没必要刷吧？”
    克莉丝汀微微一嘆，不无怨念地说道：“如果我一直用他的借阅权限，他就会知道我都借了哪些书，所以有些书我根本不敢借。很多人都觉得我叔叔风趣幽默，但实际上他很古板一一至少对我总是这样！他总是对我看的书指手画脚，认为某些『不適合淑女”的书籍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阅读清单上！”
    稍稍犹豫后，她话锋一转：“你能教给我刷借阅量的办法吗？我可以付钱给你，五百金幣怎么样！”
    高加诺本来没当回事，不觉得这门“手艺”有收钱的必要。
    但听到五百金幣，他还是不禁愣了一下。
    出手这么阔绰？豪门子弟对钱就是不敏感啊。
    至少换做高加诺，他捫心自问，绝不会为了刷借阅量而付出五百金幣。
    五百金幣让高加诺有些心动，但在考虑过后，他最终没有收这笔钱。
    不仅是出於维护名声和人际交往的长远考虑，同时也是因为，收钱之后，性质好像就不太对了。
    在没有收钱的情况下，他的手段只是单纯的钻空子，按照阿克斯魔法学院以及院长兰道夫的风格，不会拿他怎么样，连撤销借阅权限都不太可能。
    但如果“通过传授作弊方法谋取利益”—至少根据高加诺前世形成的认知，两者的性质和后果截然不同。
    因此他隨即说道：“不用给钱，只要你不隨便告诉其他人就行。”
    克莉丝汀两眼放光，当即发誓道：“没问题，以摩撒的名义起誓，我绝不会把方法告诉其他人！”
    高加诺看向女护卫。
    女护卫愣了愣，隨即反应过来，也跟著说道：“以摩撒的名义起誓，我绝不会將方法告诉其他人。”
    高加诺这才一点头，拿出两本书做示范：“其实方法很简单，找两本页数差不多的书籍，让它们的大部分书页彼此交叠，然后什么都不用管，放上一小会就可以了。”
    看著简简单单交叠起来的书页，克莉丝汀有些不可思议：“这样就可以？
    “是的，这样就可以。”高加诺点点头，然后解释道，“按照新的规则魔法，有效借阅是通过有效阅读时长確定的，而有效阅读时长的判定依据是两页之间魔法联繫被隔断的时间。”
    “隔断的方法有两个，一是正常阅读，將书打开，用空间隔断；二是与另一本书的书页互相隔断。”他补充道。
    听到这番解释，克莉丝汀顿时恍然，然后有些激动地说道：“摩撒在上，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太厉害了！”
    高加诺笑了笑：“只是偶然发现的。”
    “哦对了，刷借阅量的时候，如果追求最快速度的话，可能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搞定，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过於离谱的进度容易引起图书管理员的注意，到时候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他补充道，“《阿克斯魔法学院生存手册》里也说过，这种事情一定要保持低调，你最好用一个月以上的时间刷够五百本书。”
    克莉丝汀连连点头：“当然，我明白！”
    两人又针对刷借阅量的事交流了一会，言语间也渐渐熟悉。走廊里的气氛变得轻鬆愉快，原本的陌生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克莉丝汀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高加诺·拉齐维尔。”高加诺自我介绍道“高加诺？”克莉丝汀眨了眨眼，思索著说道，“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高加诺估计著应该是风土元素赐福的事情。
    毕竟这是他目前在阿克斯魔法的唯一名气来源正当他要这么解释，克莉丝汀却紧接著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利勃兰的埃里克！”
    “埃里克王子？”高加诺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和埃里克王子扯上关係。
    克莉丝汀解释道：“埃里克王子的鞭童好像就叫高加诺，这个名字可不常见，你该不会就是埃里克的鞭童吧？”
    “不是。”高加诺此时也隱约想起，埃里克王子的鞭童好像確实与自己重名。
    女护卫这时说了句：“我记得埃里克王子的鞭童是个盗贼，而且如果是埃里克的鞭童，他应该更可能进入深蓝学院。”
    “那可说不准，至少埃里克本人不喜欢深蓝不过他的鞭童好像確实是盗贼，。”克莉丝汀想了想，又看了看高加诺高大的身材，“应该不是你。”
    她又说道：“不过你说话的声音倒是和埃里克有点像。”
    “可能是因为我和埃里克王子都是南方人一一至少相对於阿克斯城来说。”高加诺微微耸肩道。

 第254章 图书馆

    第254章 图书馆
    高加诺有意地將交谈的內容引向沙克尔顿的家族史，尤其是皮尔斯·沙克尔顿死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至於由头，自然是他“仰慕沙克尔顿家族的辉煌歷史”。
    这是一个合適的理由，毕竟沙克尔顿家族的歷史確实称得上辉煌，诞生过不少声名显赫的人物。
    当然也有许多不太显赫甚至籍籍无名的人，事实上，哪怕在沙克尔顿这样的大家族，名不见经传仍然是最常见的人生。
    “其实我对魔法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我总得读一所学院，而战爭学院、神学院、工匠学院都不適合我，所以我就来了这里相比於魔法，我更想成为艾捷尔的继承者。”克莉丝汀说到，“艾捷尔你知道吧？艾捷尔·沙克尔顿。”
    “呢。”高加诺一滯，隨即试著说道，“好像和歌剧有关？”
    这是他猜的，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听过艾捷尔·沙克尔顿的名字。
    不过他显然猜对了。
    克莉丝汀当即一点头，脸上露出嚮往的表情：“没错，艾捷尔是一位伟大的剧作家《埃丽西斯》就是艾捷尔的作品。”
    《埃丽西斯》是一部在白瑙匯歌剧院演出过的歌剧，虽然比不上《血精灵王子復仇记》这种顶流，但也堪称经典，高加诺確实有所耳闻。
    “艾捷尔是最有才华的剧作家，只可惜英年早逝。”克莉丝汀微微嘆息，“你知道，她生活在阿苏尔战爭的时代，为了躲避天灾人祸，当时的沙克尔顿家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很多人都战死了，包括艾捷尔的父亲、兄长——”
    “不过还好，我们没有被灾难打倒，事实上，那段经歷让沙克尔顿家族变得更加坚强和团结。”她不时流露出对家族歷史的自豪。
    高加诺应和道：“是啊，打不倒你的都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然后他问了句：“艾捷尔是那个年代最有名的沙克尔顿吗？”
    “应该是吧。”克莉丝汀想了想，然后话锋一转，“至少在我心目中，她是沙克尔顿家族歷史上最耀眼的天才！”
    “高加诺，你对歌剧也有兴趣？”她问。
    “有点。”高加诺只说，“我有一个幻妆师朋友，她和我讲过许多关於歌剧的事，不过老实说，我还没怎么了解过艾捷尔，也没有看过《埃丽西斯》。”
    “当然，这很正常，《埃丽西斯》的演出並不多，白瑙匯歌剧院的老板是个市偿的商人，他根本就不懂艺术，只会一再演出那些最赚钱的歌剧！”克莉丝汀说。
    这时她突然一摸储物戒，隨即拿出两本书。
    “这两本书送给你。”她將书递给高加诺。
    高加诺低头一看，发现两本书的名字分別是《埃丽西斯》以及《艾捷尔作品集》。
    “嗯，谢谢。”他正考虑去找一些艾捷尔的作品呢，毕竟艾捷尔很可能与皮尔斯有很近的血缘关係，又是个名人，正是搜集沙克尔顿家族史的绝佳突破口。
    克莉丝汀：“不用谢，我还要谢谢你呢！有了你教给我的方法，我就可以自己借阅那些珍贵的典籍了，再也不用听那个老傢伙的说教。”
    高加诺笑了笑，隨口说道：“贝特朗教授好像挺年轻的吧？”
    “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上也有六十多岁了———”
    三人穿行在图书馆，边走边聊。
    过了一会，竟有几分迷路的苗头。
    “，我们怎么到了禁书区？”他们注意到不远处的蓝色光幕。
    在已经闭馆的漆黑环境中，这是为数不多的光源。
    透过光幕看去，隱约可见屈指可数的几个书架，陈列在上面的便是阿克斯魔法学院最珍贵也最禁忌的书籍，只有讲席教授才有资格阅览。
    克莉丝汀本来准备转头，却忽然停住脚步，脸上浮现出些许期待：“高加诺，你有没有办法进入禁书区？”
    高加诺一证：“我？”
    克莉丝汀：“借阅量的漏洞这么隱秘都被你发现了，你说不定也能找到禁区结界的漏洞！”
    “应该不太可能吧。”高加诺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靠谱，毕竟他听说禁书区的书籍和其它区域的书籍有本质的不同。
    其它区域的书籍，无非是珍贵。
    而禁书区的书籍，突出一个“危险”一一知识的危险以及书籍本身的危险。
    “我们试试吧，只有你或许不行，但我还有这个。”克莉丝汀说著就拿出一枚徽章，“我叔叔的徽章，不过借给我的时候，他专门封印了禁书区的进入权限，你看看又没有办法解除上面的限制。”
    她將徽章递给高加诺。
    高加诺伸手一碰，一些信息立刻浮现。
    【附魔：密钥术（封印）】
    【等级：六环】
    【效果：打开特定结界的魔法凭证】
    六环的密钥术不过，高加诺再一看，发现限制密钥术的封印居然只有四环。
    六环的密钥术他解决不了。
    但四环的封印，解除起来应该不会很难。
    只是解除之后又能怎样呢，高加诺可是清楚地记得，光幕之后还藏著一个守卫，需要通过守卫才能真正进入禁书区。
    所以他並不打算配合克莉丝汀的想法，拿著徽章装模作样地一番打量，隨即微微摇头地说道：“这上面好像有六环的法术。”
    “六环？”克莉丝汀也有些吃惊。
    就在这时，一道光亮忽然从远处投来。
    三人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执事法师正拿著发光的魔杖照过来，表情有些严肃：“你们是什么人？”
    克莉丝汀连忙解释道：“老师你好，我们不小心过了闭馆的时间，你能帮我们开一下图书馆的大门吗？”
    法师严肃依旧，一边继续走过来，一边说道：“这前面就是禁书区，你们该不会在打禁书的主意吧？”
    “没有，绝对没有。”三人连连否认。
    法师继续严肃地质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克莉丝汀·沙克尔顿。”克莉丝汀首先自报家门。
    听到这个名字，法师的表情终於有了些变化：“你是贝特朗教授的亲戚？”
    克莉丝汀点头：“是的，贝特朗教授是我的叔叔。”
    法师沉默了一会。
    两秒钟之后，他重新开口：“以后注意点时间，明白吗？”
    “明白明白—.”
    “跟我来吧。”
    隨即法师就领著三人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当经过一个小房间附近时，他伸手一指：“图书馆晚上有两个人值守，以后如果你们再不小心错过了闭馆时间，就敲这个门，里面的人会给你们开门。不要再靠近禁书区。”
    “好的，谢谢老师。”
    克莉丝汀这时指著护卫怀里的书：“对了，老师，这些书的借阅手续还没有办理，您能帮帮忙吗？”
    同样的话如果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大概会被当做一个无理要求进而被拒绝。
    但克莉丝汀作为沙克尔顿家族的一员，贝特朗讲席教授的侄女，情况自然不一样。
    因此，法师虽然脸上仍保持著执法者的严肃，但还是满足了这一请求。
    高加诺也跟著沾光，办理了借阅手续，省得明天再跑一趟了。
    之后法师便打开图书馆大门，三人又一番称谢，隨即离开。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
    因此从图书馆离开后，高加诺便直接和克莉丝汀道別，回宿舍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便投入到了对次级泰坦合剂的钻研当中。
    除此之外，他也钻研了一些恶魔的知识。
    主要参考还是那本《初等恶魔学识》，据说这也是绝大多数恶魔术士的主要“教材”，比这更高深的恶魔书籍，几乎没有获取的渠道。
    包括奥尔西尼图书馆，上百方册的藏书，各种绝本、孤本都有许多，却没有哪怕一本关於恶魔的书籍，只能从博物学、考古学、宗教判例等书籍中找到些许零星的恶魔知识，聊胜於无。
    或许只有禁书区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关於恶魔知识的书籍吧，可惜进不去。
    高加诺也看了《艾捷尔作品集》和《埃丽西斯》，特別是前者。
    毕竟前者当中还有一些纪实性的作品，是了解沙克尔顿家族在阿苏尔战爭时期经歷的最佳材料。
    不出所料，艾捷尔確实是皮尔斯的近亲一一兄妹关係。
    通过阅读《艾捷尔作品集》，又查询了一些其它的相关资料，高加诺对皮尔斯死后的沙克尔顿家族史总算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这天，当高加诺正在宿舍里看书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咚咚。”
    房门没关，高加诺转头看去，发现是弗朗西斯教授的门徒汤姆。
    “汤姆学长。”他起身问候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姆：“导师已经完成了对元素平衡实验的改进，最近打算再做一次实验，你什么时候有空？”
    “后天上午怎么样？”
    “可以。”
    两天后。
    高加诺如约前往链金工坊的元素平衡实验室，弗朗西斯教授和汤姆正趴在地上，做著最后的检查和微调。
    过了一会。
    弗朗西斯教授起身拍了拍手：“这回应该好多了！”
    隨即他一摸储物戒，取出一身银光闪闪、质地奇特的罩袍，递给高加诺：“这是我给你设计的护甲，“秘银织袍”，由秘银丝线製作而成，还有我的独家魔法，绝对可以让你在实验中安然无恙！”
    高加诺有些惊奇地打量著质地柔软的秘银织袍，他第一次知道秘银居然还能打造成这种形式。
    看著他的表情，弗朗西斯教授不无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您不愧是法拉罗最杰出的金属大师！”高加诺说了句。
    “哈。”弗朗西斯教授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摆了摆手。
    “穿上它吧，然后和上次一样，站到魔法阵中央，同时使用两个赐福。”他说。
    高加诺照做，穿上秘银罩袍，隨即走到元素平衡魔法阵的中央。
    实验再次开始。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经过改进的魔法阵並没有变得更平稳，反而很快就发生意外。
    “轰！”
    只听一声巨响，高加诺就被掀飞出去，撞到墙上，然后狼狐落地。
    好在秘银织袍还算管用，让他的伤势相比上次大大减轻，只是几处破皮。
    “居然比上次还糟糕，怎么会这样？”弗朗西斯教授眉头紧锁，来回步的同时挠头不已，使得他本就如同鸟窝一般的髮型顿时变得更混乱。
    高加诺主动提议道：“教授，要不再试一次吧？”
    弗朗西斯教授想了想，隨即点头：“行，再试一次！”
    三人稍稍准备，实验再次开始。
    结果和刚才一样，高加诺很快就又在混乱的元素中飞了出去。
    两次尝试都是同样的结果。
    显然是之前的改进方向有问题，弗朗西斯教授只好停止实验，吩附汤姆去整理实验记录，自己则趴在魔法阵前一阵琢磨，不时喃喃自语。
    直到高加诺走过来说道：“弗朗西斯教授，我最近准备製作一些合剂，需要用到秘银房，不过秘银房的预约排队时间太长了——”
    弗朗西斯教授没说什么，直接写了个纸条递过来：“吶。”
    高加诺接过一看。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著：请授予高加诺·拉齐维尔五次秘银房链金台的隨时使用资格弗朗西斯·梅卡托克。

 第255章 召唤眼魔

    第255章 召唤眼魔
    跟著弗朗西斯教授做的这几次实验让高加诺颇吃了些苦头。
    “第零元素”是否存在还尚未可知，“点奥金”的大饼更是遥远得难以捉摸，总得有点实际好处才说得过去。
    好在弗朗西斯教授还算慷慨，有了秘银房链金台的五次使用资格，高加诺又能节省不少时间。
    於是几天之后，他就带著二十几组材料前往秘银房，製作合剂。
    二十几组材料有的是他亲自採集所得，也有不少是买来的。
    大部分是次级稳固合剂的材料。
    但高加诺並不打算像以前那样，將製作的次级稳固合剂自己喝掉。
    他对次级稳固合剂的耐药性已经相当显著，体质、精神属性也堆得够高了，继续喝下去並不划算。
    所以对於这次製作出来的次级稳固合剂，他准备全部卖掉，换些金幣。
    毕竟他现在製作次级稳固合剂的成功率已经不错，在有秘银房大型链金台加持的情况下，基本可以稳定在八成左右，再考虑到他获取永忘苔的成本低於常人，盈利空间相当可观。
    高加诺估计，每来一趟秘银房，自己至少可以赚两百金幣。
    除了次级稳固合剂，还有次级泰坦合剂。
    经过一段时间的钻研和在金色平原的模擬练习，他对製作次级泰坦合剂也有了一定把握，於是便也准备了些次级泰坦合剂的材料。
    在秘银房一番忙碌。
    高加诺最终做出了十五瓶次级稳固合剂，四瓶次级泰坦合剂。
    十五瓶次级稳固合剂收好，准备明天拿到药剂师公会卖掉。这些合剂在光照下呈现出明亮的色泽，每一瓶都代表著他辛勤工作的成果和即將到手的金幣。
    至於四瓶次级泰坦合剂，自然是当场使用。
    泰坦合剂的核心材料是土系永忘苔与火系永忘苔，顏色是橙色，看上去有点像橙汁，只是质感粘稠、厚重得多。凑近闻去，还能感受到一股仿佛熔岩的淡淡气息，这种独特的味道总是让人联想到古老的巨人和远古的力量。
    高加诺晃了晃手里的次级泰坦合剂，检查没有问题后，隨即一饮而尽。
    合剂入口时有些乾涩，隨后迅速化作一股暖流在体內扩散。这种感觉既温暖又充满力量，仿佛有无形的手在重塑著他的肌肉和骨骼。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骨骼与肌肉正在微微的颤抖中变得更大更强韧。
    【力量+2】【力量：32/63】
    【体型+1%】
    体型增长1%，对应到高加诺的身高就是增加了接近两厘米。
    幅度不大，和圣名赐福没法比，但积少成多也差不多。
    高加诺將另外三瓶次级泰坦合剂相继喝下。
    【力量+2】【力量+1】【力量+1】
    【力量：36/63】
    【体型+0.9%】【体型+0.8%】【体型+0.7%】
    四瓶次级泰坦合剂全部下肚，高加诺肉眼可见得更高大了一些，原本还算宽鬆的衣服也一下子紧凑起来。袖口和领口都明显变紧，裤腿也短了一截，整个人的轮廓都变得更加魁梧结实。
    “看来得整几身有『良效缩放”的衣服—”高加诺心里这样想到，同时活动了一番肢体。
    他能明显感觉到力量的增长，握拳时能听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让他颇为满意。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点不协调，原因自然是尚未適应变化的身体。隨著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协调会渐渐消失。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他全力运动的时候，这种不適应还是会显现出来。毕竟属性之间存在紧密的互相影响，隨著他的力量值显著超过敏捷值，反应能力必然捉襟见肘。
    想要彻底消除这种不协调，必须把敏捷值也提上去。
    看来接下来需要钻研一下次级迅捷合剂。
    其实高加诺更希望优先提升智力属性，毕竟智力直接影响学习效率，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了更高的智力，钻研合剂、魔法都会事半功倍。
    不过对於提升智力的方法，他心中另有打算。
    次日。
    高加诺来到药剂师公会，將十五瓶次级稳固合剂寄售，然后前往附近的猎人公会，买了一颗七级魔兽晶核，以及三颗新鲜的魔兽心臟。
    这些都是他为召唤恶魔而准备的材料。
    心臟其实也可以选择智慧生物的心臟，比如巨魔的心臟，效果更好，成本却不见得高多少。
    但巨魔的心臟不会单独售卖。想要在市场上获得巨魔心臟，唯一的办法就是购买巨魔奴隶，然后取心。
    高加诺確实也考虑过买奴取心，但思前想后，总觉得这涉嫌人祭，有点接受不了，便还是选择了魔兽心臟。
    三颗魔兽心臟都是八级，虽然高加诺专门挑的便宜货，其中一颗还是捡漏得来的，也还是了他不少金幣。
    再加上晶核的开销，他的资金几乎见底。看著所剩无多的金幣，高加诺不禁暗自苦笑，果然做什么事情都需要钱，连召唤恶魔也不例外。
    他只好等到十五瓶次级稳固合剂卖出去，然后才继续购买其它材料。
    除了魔兽晶核、魔兽心臟，召唤恶魔最重要的材料无疑是神圣之油。
    召唤恶魔不需要神圣之油，但恶魔召唤出来之后，神圣之油就很关键了一一它將直接决定恶魔的態度是否礼貌。
    高加诺还买了几根“神圣之绳”，也就是用神圣之油充分浸泡过的绳子。对於一般生物而言，这玩意和普通绳子毫无分別，但对於恶魔来说，它却可以成为严酷的鞭挞和束缚。
    买完召唤所需的诸多材料，他又去买了几百本书和部分生活用品。
    这些是他为皮尔斯等亡灵准备的礼物。
    书大都是些便宜书，以歷史、小说为主，但毫无疑问，对於一群生活在地下的寂寞的亡灵来说，这可能是他们最迫切需要的物资。
    採购完毕，高加诺检查了一下各种物资，也顺便清点了自己的余財一一剩余一千一百金幣。
    不得不说，召唤恶魔的成本还是挺高的。
    他曾幻想通过“反覆召唤恶魔並击杀”的方式刷经验，现在看来，只从经济考虑，这就不见得是一项划算的买卖。
    毕竟次级启迪合剂差不多是一金幣换一点经验，而高加诺稍一盘算，发现召唤恶魔並击杀以获得经验的成本还要高些，儘管恶魔户体可以回收一部分成本，但战斗毕竟还有风险，综合来看，也就和使用次级启迪合剂差不多。
    不久之后。
    恰逢一个节日假期，高加诺便带上所有物资，和达莉丝一起出发，前往南阿苏尔沙漠的第四水窖遗址。
    抵达第四水窖遗址的入口，他拿出“挖沙神器”沙漠之瓶，不一会就將封住入口的黄沙全部挪走，重新见到了大门。
    大门还是那般沉重。
    但高加诺的力量却大有长进因此即便没有旁人协助，只凭自己的力量，他也成功打开了大门。
    之后他和达莉丝进入水窖遗址，很快就在曾经的赛特教堂一一如今的辛达苟萨教堂，见到了皮尔斯等几个辛达苟萨亡灵。
    “辛达苟萨在上，你可总算来了！”亡灵们都很热情。
    皮尔斯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你调查过我的家族了吗？”
    “当然。”高加诺说，“在你死去前后，也就是阿苏尔战爭期间，沙克尔顿家族经歷了许多波折，最终举家迁到塞恩王国，成为了如今闻名全大陆的显赫家族———”
    他详细地讲述看沙克尔顿家族的发展歷程，从战爭时期的艰难迁徙，到在新土地上的重新崛起，每一个细节都让皮尔斯听得入神。
    一边说著，他一边从储物戒取出许多书籍：“这些书详细记录了那段时期以来的歷史，其中不少和沙克尔顿家族有关这两本，《艾捷尔作品集》、《埃丽西斯》，你妹妹写的。”
    高加诺没有把克莉丝汀给他的《艾捷尔作品集》和《埃丽西斯》直接送给皮尔斯。因为他发现克莉丝汀给他的书和市面上的所有版本都不太一样，似乎是某个极为珍贵的版本。
    所以他又买了这两本书的常见版本以送给皮尔斯。
    皮尔斯接过两本书默默地翻看起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一因为没有五官。
    本来皮尔斯专门用幻术变了副活人的模样，但在只有几个亡灵的地底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最终也“入乡隨俗”，和其他亡灵一样，保持著骷髏的本来面目。他的手指轻抚著书页，偶尔停下来仔细阅读某些段落。
    半响。
    皮尔斯合上书，问道：“她真成为了知名的剧作家？”
    高加诺点点头：“是的，至少在女性剧作家、文学家当中，你的妹妹是毫无疑问的第一流人物。”
    皮尔斯沉默了一会，隨即微微嘆息：“世风日下———”
    高加诺闻言不由一愣，却是他万万没想到，皮尔斯对亲妹妹的文学成就居然是这个评价。
    不过这毕竟是別人的家事，他也没说什么，紧接著又拿出一大堆书：“这些书都是你们死后的歷史和文学，我想你们应该会对它们感兴趣，除此之外，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些衣服、家具.”
    他一边说著一边取出各种物品，包括几套崭新的法师长袍、一些简单的桌椅，还有几盏魔法灯具。
    “你真是太贴心了！”
    “辛达苟萨保佑你！”看著高加诺带来的礼物，亡灵们无不感到惊喜，纷纷表示讚美和感谢。
    高加诺这么做当然有其目的。除了將沙克尔顿家族的详细情况告诉皮尔斯，他来这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召唤恶魔。
    而召唤恶魔难免有风险。
    万一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他或许还要求助於这些亡灵。
    与亡灵们一番交谈过后，高加诺隨即就找了个地方，开始准备恶魔召唤仪式。
    他首先使用魔法塑造出一片平整的石板地面，然后取出召唤者之刃，径直插入石板。
    召唤者之刃可以直接生成几种召唤魔法阵，这大大节省了高加诺的精力，不然光研究召唤魔法阵，就还需要费不少时间。
    现在他只需要向召唤者之刃注入法力，魔法阵的图案就会在石板上缓缓生成，清晰且精准。
    隨著法力的注入，复杂的几何图案开始在石板表面浮现，无数细密的线条交错编织，形成一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召唤法阵。整个过程散发著淡淡的魔法光辉，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微微发烫。
    魔法阵生成完毕，高加诺便取出召唤所需的材料。七级魔兽晶核，八级魔兽心臟，若干次要材料，外加最关键的一一六根眼魔眼柄，这些眼柄在魔法阵的光辉照射下显得格外诡异，每一根都有成人手臂粗细，表面覆盖著细密的鳞片，顶端的眼球虽然已经失去生命但仍然清澈透明。
    他要召唤眼魔。
    事实上，他也几乎只能召唤眼魔。毕竟眼魔是《初等恶魔学识》讲解的最高等的恶魔之一，其召唤魔法阵正好也可以由召唤者之刃直接生成。
    眼魔的加成也是高加诺比较需要的。
    结合【罪孽囚笼】的描述以及他对眼魔的了解，他几乎可以肯定，眼魔提供的加成至少包括可观的智力。
    更不必说，早在拥有第七节圣名之前，出於获取眼魔肉的需求，他就已经打算召唤眼魔。
    因此高加诺甚至没有考虑过其它恶魔，眼魔就是召唤的最佳选择。
    当然，眼魔和眼魔之间亦有差距，为了优中选优，他计划进行三次召唤。由於每次召唤都会消耗一颗魔兽心臟，所以他此前买了三颗魔兽心臟。
    魔法阵准备就绪高加诺拿著达莉丝的高等级法杖开始念诵咒语。古老的音节从他口中缓缓流出，每一个音节都带著奇特的韵律和力量，空气中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仿佛有无形的触手在四週游盪。
    过了一会，隨著魔法阵上光芒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在周围的空间扩散开来。这种空间涟漪让人感到隱约的眩晕，仿佛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远处的景物都开始出现微妙的扭曲。
    六根眼柄的瞳孔亮起微光。
    黑暗之中，它们看上去就像一个闭上了最中间那颗眼晴的眼魔，正在用眼柄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眾所周知，眼魔最痛恨的就是另一个眼魔。甚至可以说，眼魔唯一无法忍受的事情就是同类的存在。
    只要发现同类，他们就会无法抑制地自相残杀起来。这被称为“种独性”，部分恶魔种族与生俱来的邪恶习性。
    因此召唤眼魔的底层逻辑很直白一一用眼柄偽装成他们的同类作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