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仙世界的悠闲生活》 第1章 不过青楼小茶壶 第1章 不过青楼小茶壶 渝城,城中村。 来来往往的行人偶尔会被临街一处铁门前站着的年轻人顾盼自若的神态所吸引,不过多数看一眼后会暗戳戳的骂一句神经病。 年轻人叫李为舟,二十来岁,一米七的身高和一张站人群里平平无奇的脸。 也不知为什么分明如此普通,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豪气干云。 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都不到二百块,姿态却高的仿佛拥有整个世界…… 有大病! 感受到路人的不解和嘲笑,李为舟却只是轻轻扬了扬眉尖,又莫名其妙的呵了声。 愈发让人摇头…… 享受够了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后,李为舟拎起刚刚从超市大采购的袋子正要进楼,不想这座自建楼的房主老大爷推门而出,目光先落在李为舟手里的大口袋上,在被挤得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上看到了“七度空间”的字样后,眼神明显一凝,缓缓抬起脸看向李为舟…… 也不像一个变态到恶俗的渣渣啊。 他可是对李为舟知根知底,知道他是一个单身狗的。 李为舟毕业已经六年了,混的嘛……不提也罢。 但此刻的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他了,这不,连称呼都变了:“老廖,出去啊?” 老廖闻声再次打量了李为舟一番后,没多说什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计算机,开始“哔哔哔”的按了起来。 李为舟见状登时面色大惊,忙上前半步按住对方的手,赔笑道:“廖大爷,瞧您,不是说好了么,再宽限仨月!这才俩月不到,您实在不该这么年轻冲动……您放心,仨月一到,我不仅把欠您的房租给补上,还会再预交俩月的!真的,最近我们网站来了个新编辑,很有眼光,一眼就看中我写的小说了,当场拍板签约。廖大爷您瞅瞅,我准备了这么多生活物资,就是为了闭关写作。最多仨月,我肯定出人头地。到时候……” 不等他说完,廖大爷果断而敏捷的倒退了半步,先将计算机放回口袋,又掏出一个当下已经很少有人用的方格手帕,擦了擦手后,审视的看着李为舟,目光又落在塑料袋上“七度空间”的字样上,问道:“你闭关,用这个?” 李为舟反应过来,“哈”了声,解释道:“廖大爷您想哪去了,我这是帮邻居张姐带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上夜班太辛苦,白天就懒得出门,我赚五块钱跑腿钱。算了,见面分一半,我转您,一会儿劳烦您去送一下……” “滚一边去。” 廖大爷骂完后,又不无严肃的提醒道:“小李,世道再难,还难得过上山下乡?还难得过九八年大下岗?咬咬牙,熬过这一段就好。咱们中国有底子,人口也多,有的是机会,只要好好干。你不要走上歪路,自古鸡头龟公都不是个好差事,损阴德!” “……告辞!” 李为舟脸都绿了,扎心了,隔着一个时空都能看穿?!这老姜也太辣了吧? 提着大包物资上了三楼,打开临着公共厕所的那间只有六个平方的小房间,除了一张高低铺和一张桌子外,甚至不能再摆下一个衣柜。 偶尔,连老鼠都要钻进蚊帐里睡,毕竟空间实在太小了…… 将塑料袋里的物资重新分类好,米、面、盐、辣椒面、菜刀、卫生卷纸、卫生巾、一面巴掌大的镜子以及,十锭十两重的银子,一两三十七点三克,算上加工费,一锭十两银子三千三。 几个正规平台的借贷都刷的差不多了,才凑出这些家底来。 毕业这几年,啥都干过的李为舟即使在背负着助学贷款还款和房租的双重压力下,也没在网络平台上借贷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总要搏一把! 一切收拾妥当后,李为舟插上门销,拔下充满电续航足有半个月的老年机,看清日期:2025年03月21日,星期五,19:48. 又再三确定屋里没有小老鼠后,双手抱着塑料袋躺在窄窄的铁架床上,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了声: 走你! …… 再次睁开眼,已是换了人间。 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昏昏暗暗,目测层高甚至没有两米,个高的抬手都能够到,墙壁上连大白都没刷,裸露着土墙,难怪墙角地面上总是有不少灰土。 几件简单陈旧的木质家私,其实就是几只残破的小杌子,一个小方桌,外加一口破木箱。 李为舟笑了笑,也不在意。 苦日子他过的多了,从小没了爹妈,在舅舅家长大。他一直感恩舅舅、舅妈养大他,但舅舅家本来就有三个孩子,再多他一个……他的日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那段时光,真是连回忆都不想去回忆。 原本注定一生悲苦,做最底层的牛马,谁曾想,可能是玄奇小说看多了,一个月前已近绝望之际,居然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点娘没有辜负他在那么穷的时候还坚持正版订阅的心意,豪气的回礼了他一个世界…… 应该就是点娘了,不然其他一点线索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扎破手指去血祭什么东西。 收拾好心情,李为舟将米面归缸,卫生纸、卫生巾放进木箱,将床移开些,又轻轻起出一块覆盖着灰土的木板,将八锭银子放好后,再将木板归位,洒上灰土,将木床归位。 一切停当后,站起身拍了拍手,看了眼塑料袋里镜子,拿起来照了照。 啧,好帅的一张脸! 真的帅,如果不是落在自己身上,李为舟肯定鄙夷一句娘兮兮的没有男子汉气概,女孩子都瞎了眼…… 但是现在嘛,嘿嘿,不好意思,确实是好相貌,赛潘安似宋玉! 镜子藏于被下,李为舟整理了下衣服。 刚穿过来时,还了半天功夫才弄清身上的衣服怎么穿…… 上身是一件墨色夹衣,下面是裤子。 长衫、直裰这类衣服就别想了,都是有钱人才穿的。 普通人顶多在外面加一件褙子,就是两腋下侧缝开长衩的长衣,窄衣修身,直领对襟,强装体面人。 出门上锁,又出了一个狭窄的小院,再次关门落锁,李为舟沿着一条脏兮兮的土路往北走,拐了两个弯,才上了一条相对干净整洁的大道。 清风和臭气,无不提醒着李为舟,这真的不是一场梦…… 触感太真实! 沿着大路一直向南继续走了半里地,才在一处宽绰的门房前停下,叩门,然后对开门的门房说明来意:“在下李为舟,来找孙管家,赎我妹妹回家。” 门房一听这是大事,忙去禀报,不一会儿一个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出来惊讶的看着李为舟,狐疑道:“你真凑够赎身银子了?你提前赎买,可是要多付一倍的银子才行。” 前身妹妹是大半年前卖给吴家做丫头的,虽不是死契,可提前赎买那也是要翻倍的大价钱的。 李为舟微微欠身笑道:“好教孙管家知道,能这般筹够银子,全赖醉香楼的姑娘们心善,听说我卖身赎妹后,纷纷慷慨解囊。也是运道好,几个名士公子们听闻此事,也打赏了几两银子。福字号的少东还专门帮我把碎银子换成了整银,孙管事,你看……” 说着,从怀兜里两锭崭新的银子,一锭足重十两。 孙管事听闻这一番话,面色几变,此刻再见铮亮的银子,肚子里一些心思也淡了。 醉香楼是什么地方? 名流汇聚之地,那是整个青州府传递消息最快的地方。 若是因为一个丫头,让主家落下一个苛刻的名声,别说家主,就是家里两个公子少爷都饶不了他。 想长长久久的成为地方巨室乡梓望族,名望之重,不容有失。 念及此,孙管事从李为舟手里接过两锭银子,对身边仆役微微一扬下巴,道:“去浆洗房把喜妹儿叫来,跟她说,让她收拾好东西,她哥哥来接她回家了。” 说罢,目光重新落在李为舟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解。 和几个月前满身郁郁,看一眼都觉得晦气的年轻人相比,如今这小子居然神清目正,不卑不亢,颇有几分从容之气。 可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青楼小茶壶啊…… …… ps: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本章完) 第2章 翻篇 第2章 翻篇 李为舟被孙管家打量着,心中也不在意。 青州府吴家是这座边陲小城唯一出过的进士之门,自然清贵之极。 书香门第,极重乡望,所以他之前的说辞就有些君子欺之以方的意思…… “哥哥!” 没过多久,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头发有些干黄,但脸上满是笑容,神情也很是兴奋的跑了出来,看到李为舟就跳脚叫了声,背在身后的小包袱都差点掉了。 喜妹今年才十二岁,看起来顶多十岁。 比李为舟小四岁,虽然父母去世的早,还遇到一个不靠谱的哥哥,但小姑娘生性活泼,特别是上次请假回家,看到哥哥不再怨恨后,心情就更好了。 许是缺乏营养,又或者还未长开,喜妹眼下还谈不上美人,不过她的眼睛很好看。 喜妹的眼睛不像哥哥李为舟似的,有一双眼睑修长、眼尾向外延伸,闭合之间颇具风骚的丹凤眼,喜妹有一双眼睑弯曲弧度大,内眼角尖深邃,形状似桃瓣的明媚桃眼。 一双眼睛就能拯救一张小脸的那种。 幸而如今年岁还小,又十分干瘦,所以看起来并不招眼。 孙管家乐呵呵的看着喜妹投入哥哥怀中,对李为舟道:“其实放在这也不用担心,令伯父李德隆李大人来家里拜访过老爷。” 李德隆,李为舟和李喜妹的大伯,青州府典狱。 李为舟,或者说前身,和这个大伯闹的很僵。 一言概之:恨之入骨。 六年前,李为舟的老子娘原本是受李德隆所托,出远门去拜见李家一门远亲,结果一去不回。 李德隆出门跑了一趟,回来就宣告李为舟的父母为山贼所害。 李为舟当时怎么肯信? 就算活着见不着,死了总也要见着尸吧? 可任他怎么闹也没用,李德隆只说没法子了。 十岁的李为舟自己没能力出门,就拿出家中所有钱财,大价钱请镖局去找人,就算活的回不来,尸体回来也行。 李德隆制止也没用,还被他破口大骂,带着六岁的妹妹叩衙喊冤,大哭讨要爹娘,闹的满城风雨。 李德隆管不住,只能看着他耗尽家财,连屋宅都卖了,可还是一无所得。 最后前身又去找李德隆借钱,可惜李德隆一毛不拔,只肯收养他们兄妹,却不肯出钱去找李为舟父母,李为舟就此视李德隆为生死仇寇。 这些事青州城内知道的人不少,孙管家此刻提出,多少有些其心可诛。 连喜妹都担忧的看向哥哥,她知道这些年哥哥对大伯家的恨…… 孰料,李为舟依旧是笑的满面春风,只作未听见,看着孙管家道:“身契……” 孙管家呵呵笑道:“你送来的第二天,你大伯家的老二就来了,当我们的面将身契撕了个粉碎,衙门户房那边肯定也消了账。瞧这事,又不是我们吴家逼的……吴家甚至都没收他银子。” 李为舟闻言顿了顿,不再多说什么,将二十两银子给他后,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李家不是小门小户,大伯家的老二现在是青州府巡检,颇有几分权势,吴家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做手脚。 喜妹亦步亦趋的跟在哥哥身后,蹦蹦跳跳,好不快乐。 她并无所谓当奴做婢,她哥哥还去青楼当茶壶呢,别人也不会笑他们,因为是为了找爹娘。 这个时代但凡占了一个孝字,没人会小瞧他们兄妹,反而是美谈。 看着牵着他衣角这般开心的妹妹,李为舟心情也好了不少。 赎回喜妹,是李为舟穿越过来后,前身在他脑海里难以磨灭的遗愿,时不时的就在脑子里痛苦怒吼一声…… 看得出来前身应该是一个非常疼爱妹妹的好哥哥,要不然不会死都放不下这个妹妹,喜妹的性格也不会这么开朗。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听喜妹说了很多在吴家生活琐事,分明都是李为舟不感兴趣,甚至觉得有些烦闷的,可脑袋里却好像越来越清明。 李为舟心里猜测,估计是那股始终盘旋不散的怨气彻底飘散了…… 转眼到家后,李为舟迟疑了下,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卫生巾,在喜妹瞠目结舌并迅速面红耳赤中讲了用法,最后小声道:“上次你请假回来看我,哥哥看到你裤子后面沾了血。这是哥哥从别处贵人那里求来的,市面上拿银子都买不到,你也千万别告诉别人。妹妹你用这个,不生病。回头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也是保护你身体的。妹妹,娘不在了,只有我来教你这些。不用害羞,天下人都一样。对了,我相中了一套小院,在南街那边,明天我们就搬家。” 喜妹闻言脸上的热浪退去了些,听到最后先是咧嘴惊喜,然后又睁大眼睛看着哥哥问道:“哥哥,咱们有那么多钱么?” 李为舟笑眯眯道:“绰绰有余,这些事你不必担心。” 喜妹便不问钱从哪来了,忙翻自己的包袱,眉飞色舞道:“哥,吴家还给我结了月钱!给你!” 李为舟看着那一串铜钱笑道:“不用,自己拿着吧,哥哥的钱足够用了,还用不完。” 喜妹脱口而出道:“哥哥不是说,我们一起挣钱找爹娘么?”说完又有些后悔的抬起头来,看向李为舟,因为每每这个时候,她哥哥的情绪都会变得不稳定,有时还会满脸痛苦的大喊大叫,骂大伯一家以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但今天李为舟的情绪却很稳定,单手抚着喜妹的脑瓜,轻声道:“不找了,以后都不找了。我猜爹娘是自己跑出去逍遥快活,不肯回家,哼哼,那我们也不再找他们了。往后就过好我们的日子,等他们想回来时再相见。我相信,总会有那一天的。” 喜妹闻言不敢置信的仰头看着哥哥,看着看着,眼睛突然一红,嘴角一瘪,埋头扑进李为舟怀里,从抽泣逐渐变成呜呜大哭。 父母走丢时她才六岁,已经记事了。 虽然最初哭闹找爹娘最凶的是她,但小孩子哪有长记性,很快就忘了父母长什么样…… 倒是李为舟,开始时强撑着家里,还要照顾妹妹,可日子越久,越想找回父母,每每半夜里惊醒,因为梦到父母暴尸荒野,让他带他们回家…… 为此,少年不惜破家舍业的凑钱找爹娘。 这种情况下,喜妹也跟着过了六年贫穷且高压的苦日子。 没想到,今天终于翻篇了! 真的太难熬了…… 哄好妹妹,等她出去打水洗脸时,李为舟把床挪开,从里面取出剩下的八个银锭,用一块旧布包裹好后,出门对喜妹道:“你在家休息一会儿,哥哥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 喜妹自然欢喜答应,李为舟拿着包裹出门,径直前往了过去半月来已经被他大概摸清的方位。 这个叫劳什子大乾的封建王朝,商业出人意料的发达。 小小一座下州县城内,就有三四家票号钱庄。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此地是距离草原马市最近的县城。 过了这座城再往北,就再也没有像样的城镇了,因而过往商队多在此停留修整。 城内主路两边的商铺鳞次栉比,衣食住行用皆有。 连教人打拳的武馆,都有好几家。 哦,对了,虽然李为舟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拳法有多厉害,好像是因为城内禁武,触犯者惩戒极严的缘故。 但这应该是一个有非凡力量的世界。 因为李为舟曾亲眼看见醉香楼的护院用双手将门口几百斤的石狮子往旁边挪了几步,力气大的不符合常理,应该就是武功。 可惜的是醉香楼护院头领告诉他,李为舟这种年满十六岁的年轻人,骨骼已经定型,基本丧失了练武的资格…… 不过李为舟还没死心,虽然地球那边的传武已经臭大街了,和巫术一样成了骗子的代名词,可哪个男人没有一个武侠梦? 如今既有了这等际遇,李为舟还是希望能尝试一番。 不为称宗道祖,只想让世界变得更有趣更精彩些。 当然,这些还不是他眼下立刻就能追寻的,他得先多弄点钱。 毕竟,地球那边还刷了不少网贷呢。 转眼目的地就到了,抬头望匾,李为舟只见上书四个鎏金大字: 盛隆钱庄! …… ps:解释一下啊,因为五一责编放假,提签不了,要等六号上班才可以签约。字数就不敢更太多,不然早早就上架了。这本书是纯幻想类的小说,好大的挑战,马上快二十岁了,还是不安分……总之,希望能带给书友们一个真诚而有趣的故事,我加油。 (本章完) 第3章 亲族 第3章 亲族 “兑金子……哟,你这银子可真新鲜。” 盛隆钱庄的掌柜接过李为舟手里铮亮的银锭后,乐呵一声说道。 对钱庄来说,用银子兑金子的业务很寻常,女人买点金子打首饰从来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这么鲜亮的银锭,也确实见的不多。 李为舟心里有数了,他买的是s925银,也就是含银量在92.5%的银子,比99银便宜一些,和大乾当下流通的官银纯度差不多,高也高的有限,所以钱庄掌柜的才没发现异常。 要是99银的话,估计就不成了…… 李为舟上半身微微前倾,笑呵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见过这么鲜亮的银子。是醉香楼的婉婉姑娘打发我跑一趟腿,把银子换成金子,其他的知道的不多。楼里近来是来了不少外地的豪商,可能是他们的银子……” 钱庄掌柜的闻言不再多话,随手拿出一杆戥秤来称金子。 戥秤最小度量为一厘,按照李为舟查过,一厘就是31.25毫克……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精准。 钱庄掌柜乐呵呵道:“现在的行市,一两金子兑九两二钱三厘银子。客官的银子这么纯新,罢了,就按九两二钱兑一两金子来算,一共是……” 说着,噼里啪啦剥起算盘珠:“一共是八两六钱九厘!再凑个整,八两七钱吧!小哥儿,你觉得如何?” 李为舟自无不可,点头道:“劳烦掌柜的开好票据,我好回去交差。” 掌柜的道:“应该的。” 取来黄金用木盒装好递给李为舟后,又开了盛隆钱庄了收据,递给李为舟道:“若还有这等生意,小哥儿只管来这。每单生意,自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居然又塞了一把铜钱过来。 别小瞧这么一把铜钱,正常老百姓日常生活用的都是铜钱,这二十来个铜钱,够买一只鸡吃了。 李为舟乐呵呵的收起来,应道:“得嘞,往后凡是能自主的,都到您这来兑。不过实话实说,姑娘们要是指明去别地兑,那我也没辙。” 掌柜的闻言反倒更高兴了,笑道:“那自是应该的。只要小哥能做主的,就来盛隆兑就好,不会亏待你的。” …… “哥!你回来啦?” 李为舟回家时,就见喜妹蹲在灶台前烧火煮饭,瘦巴巴的脸上满是喜色,开心的不得了。 对于这个妹妹,李为舟目前来说,只能是接受前身遗愿照顾一下,总共见了没几面,确实谈不上什么兄妹情深。 不过相较于另一边的孤家寡人,如今能有一个血亲妹妹也挺好。 关键是这丫头很懂事,不烦人。 李为舟笑道:“怎么这么高兴?” 喜妹是真的满眼桃开,道:“哥,你从哪买的米,又白又香!” 千万别觉得当下的米没有任何添加料,所以全是米香。不提品种改良问题,单说受舂米工具和技术所限,主要通过石臼、石磨进行舂米、磨米,去除稻谷的外壳和部分糠皮,所以加工出来的米往往精度较低,保留了较多的糠皮和胚芽,味道真不如现代化加工出来的精香。 李为舟压低声音道:“醉香楼里的贵人处买的,外面老百姓买不到。贵人分给我时叮嘱过不能教外人知道了,你可别对外说。家里准备上两个米缸,咱们兄妹吃好的,来客人时吃外面买的。” 喜妹有些晕乎:“醉香楼里,这么多好东西呀?可是刘嫂她们说,男人就喜欢那种脏地方……”随后自觉失言,捂住了嘴巴。 李为舟笑道:“也没错,确实不干净。” 喜妹忙追问道:“哥哥,那你还要去那里么?” 李为舟道:“我并没有签卖身契,只是清扫卫生的杂役。不准备再去了,明天就辞了去……吃饭吧。” 喜妹听闻哥哥不准备再去当茶壶了,愈发高兴,正好浓浓的米香传了出来,她哼着小曲乐淘淘的去准备碗筷。 嗯,没错,光吃白饭。 看着喜妹吃了一口后,脸上几乎沉醉的幸福,李为舟忽然反省,他在那边过的自比牛马猪狗一样的生活,好像也还行? 至少,白饭他还是吃得起的,还能吃个土豆丝。 兄妹俩吃完饭,喜妹三两下就刷完锅碗,然后搬了把小杌子坐到李为舟身边,问道:“哥哥,今后咱们做什么营生呢?”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为舟愿意辞去小茶壶,还把她从吴家赎出来,她都很高兴。但她也明白,不能坐吃山空。 更何况,他们兄妹俩已经没山可吃了。 李为舟笑呵呵道:“这些不用你操心,明天搬家后,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一阵,过后我会请个女夫子来教你识字。前些年哥哥魔怔了,让你连启蒙识字都没有做到。现在好了,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吃喝不愁,还有些富余,正好补上你的启蒙。总不能将来做个睁眼瞎。” 喜妹眼睛又红了,依偎着哥哥说不出话来。 初秋的天空时有阴晴,蒙沉沉半天的乌云,这会儿悄然散开,露出一缕阳光来。 感觉到喜妹的依赖和幸福,李为舟忽地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赖……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兄妹间这些年难得的静谧和安详,喜妹看向哥哥,不解道:“谁呀?” 这些年,连亲戚家都不来往了,街坊四邻们就更别提,唯恐他们兄妹借钱借米,都绕着走,谁会上门呢。 李为舟不愿多想,起身前去开门,一扇陈旧破角的老木门被打开后,就看到一个身高普通,但颇为粗壮,满脸虬髯的男子负手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相貌中上,笑的倒是有些懒散,有些不羁之气。 二人身上穿戴的,皆是公服,只是一个黑色,一个青色。 “大……” 后面跟来的喜妹看到来人,吃惊的叫了声,不过“伯”字没出口就顿下了,站在哥哥身后不出声了。 来人正是二人的大伯,青州府典狱李德隆。 而跟在他身旁的年轻人,是他的次子李长安,青州府巡检。 地方巡检这个差事在大乾是世袭制的,李长安这从九品的小官,是从他的岳父处继承而来。 父子两人都是兼吃黑白的人物,更不用说还有一个更加显赫的李四郎在神都京中,所以李家在青州府不算小门小户,这也是吴家没有刁难李为舟的主要原因。 李德隆没有开口,有些深沉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亲侄儿,多少回气的他都想一掌毙掉的亲侄儿。 李长安则乐呵呵道:“三郎,就让我们站门口?”还从腰间拿出一个油纸包,对李为舟身后的喜妹道:“喜妹儿,去吃墩儿。” 喜妹自然不会接,拿眼看向自己的哥哥。 李为舟却是让开了门口,道了声:“里面说话。” 李德隆闻言黑脸登时动容,他最近得信,说是这个侄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不着调,居然跑去醉香楼当茶壶,差点把他气的吐血,但似乎性情大变,不再像过去那样满身戾气,恨不能将周遭所有人都当成坏人,尤其是他这个大伯,恨不能碎尸万段剁碎了喂狗,现在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 今天,还将卖掉的妹妹赎了回来。 所以就前来看看真伪,再者嘛,也担心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不坏。 “拿着!” 李长安将油纸包塞到喜妹手里后,随父亲一起进了小院,看着跟狗窝差不多大小的屋院,李德隆父子俩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或许是怒其不争,又怜其不幸吧。 喜妹再三打量了哥哥的脸色后,懂事的将油纸包放在一边,又从屋里搬出两个小杌子。 不过李德隆暂时没有想坐的想法,他还是背负双手,看着李为舟声音低沉道:“你还准备当多久的茶壶?” 李为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到底是谁害的我爹娘?” 李德隆闻言眼睛一瞪,怒气让满脸胡须如钢针一样炸了起来。 原以为明白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死犟头! 他这个位置虽然只是区区八品,但通吃黑白,没有一股凶戾之气根本镇不住场面。 此刻怒发冲冠,很有威吓力,可是此刻李为舟却只是目光清正的与他对视着,分毫不退。 当然,李为舟的真实心性其实没那么勇,心底多少也有些打鼓。 可是不把这个孝子人设给夯死,以后好多事就更不好解释了…… 李为舟甚至期望,未曾蒙面的父母最好真的只是意外没的,这样会简单很多。 照顾好喜妹就算是对这具身体的报答了,找强人报仇拼命,那就真难为他了…… 另外,他也是有意插一根刺在此,他没兴趣找一个亲大爷在头上管教他。 总之,此刻在胆气上,并不输人。 …… (本章完) 第4章 回家 第4章 回家 听出李为舟话里的意思,李德隆差点没气炸,他怒声喝道:“还能是谁害的?我和你爹分家多年,你爹娘也没黄金万两,老李家也没生死仇人。我是典狱,不是判官,也不是狱卒,不直接和犯人接触,没什么死敌。你自己也找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去查,查出什么了?” 虽说气个半死,可是看着自家侄儿能有如此胆魄的直面他,还有如此静气,他心中也是暗自称奇。 好像,真不一样了。 牢里那些硬骨头们见了他,也很难保证这么静气。 当然,也可能是这个孽障知道他不会将他怎么样,有恃无恐! 李长安捏了捏眉心,平日里再洒脱的性子,遇到这种家务事也觉得头大,他对李为舟道:“三郎,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出了这县城,连衙门都不怎么管。我这个巡检负责巡查城外,可也就是一个虚名堂。管管乡民还行,哪管得了江湖事?所以,外面真的很乱的。 不过说起来也确实让人难受,当初二叔和二婶去明州走亲,也是雇佣了十来个镖局随行的,按理说不该出事才对。可偏偏就出了意外,那些镖人也一个没回来…… 后来爹舍了好大的人情,请动了三大武馆的教头,和爹一起沿路寻了去。最后从一些驿站、酒肆的人口里得知,二叔二婶为人所害。当时死了不少人,当地害怕遭瘟疫,一把火全烧了。 回来后大伙的意见差不多,都认为二叔、二婶是被江湖人厮杀波及到了。三郎,但凡真的有人针对二叔二婶出手,针对咱们李家,我们早就想方设法不死不休了。我们不是软蛋懦夫,实是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啊。” 李德隆深吸一口气,看着李为舟一字一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让你爹娘代我去明州府。” 李为舟沉默稍许后问道:“是不是那边的缘故……那是什么亲戚?” 李德隆闻言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看着李为舟,似在疑惑李为舟怎么会不知道明州的亲戚是谁…… 好在李长安在旁边说道:“三郎,你不记得了?那边不算咱们家的亲戚,说起来,还是二叔二婶当初结识的。早几年二叔二婶从晋州回来,路上遇到强人拦路,正好遇到明州府的金刀镖王赵渤行往咱们青州府赶镖,路见不平救了他们……不对啊,当时你也在,喜妹还没出生,可你都五六岁了,还跟在二叔身边。你全忘了?” 李为舟没接茬,道:“那为什么说是我爹娘代大伯去走亲?” 听他居然叫了“大伯”两字,别说李德隆爷俩,喜妹的眼睛也睁圆了。 这个称呼已经多少年没从李为舟口中出现了。 这样的冲击让李长安一时忘了说话…… 这次李德隆就没让李长安代答了,他忙道:“老三,你确实长大了,我也就不瞒你。因为老四的根骨适合习武,咱们青州府的武馆连三流都算不上,我和你爹就想让他拜在金刀镖王门下。如果咱们李家真能出一个真正的中三关武夫,那连吴家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当初原盘算着让你爹娘带着拜师礼先过去谈,谈妥了我再带老四过去,毕竟直接上门不大好。可是没想到……老三,这件事是大伯的错。大伯愧对你爹娘,也愧对你祖父母。有朝一日如果能知道谁是仇人,我一定亲手去报仇!即使不敌,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不然,我死了也没脸见你祖父母,没脸见你爹娘。 老三,回家吧。不替你自己想,也替喜妹想想。我们是一家人,当年我跟你爹是怎样的情分,你是知道的啊!” 李为舟沉默稍许后,摇头道:“我能照顾好妹妹……” “你能照顾好?靠当茶壶吗?!上次把喜妹卖去吴家当下人,再下次呢,卖去醉香楼吗?真要有那天,我一掌毙了你,再自己抹了脖子,去给你爹娘赔罪!” 见他油盐不进,李德隆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暴怒斥骂道。 喜妹从后面跑过来拦在李为舟身前,呜呜哭道:“不要打哥哥,不要打哥哥……” 看着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再想想因他而逝的亲弟,李德隆心如刀割也红了眼。 曾几何时,他和弟弟亦是这般相依为命,他苦命的弟弟,也曾这般维护过他…… 如今看着弟弟留下的这一双儿女过成这样,还视他为仇寇,怎能叫他不心痛。 见父亲在一旁沉闷不言,李长安皱眉劝道:“三郎,我们是一家人。以前你不明白,现在应该开窍了。回家来,你想念书念书,想找营生也容易。而且喜妹如今也大了,得有女眷长辈教人事了。” 李为舟闻言迟疑稍许,问喜妹道:“你想不想去大伯家?” 喜妹回头泪眼看着哥哥反问道:“哥哥去不去?” 李为舟摇头道:“我要赚钱买回老宅,再等等,说不定爹娘哪天就回来了。你去大伯家,大伯娘教你规矩。” 喜妹连连摇头道:“我只跟哥哥在一起。哥哥不去,我也不去。” 李为舟点点头,道:“好,那就不走。” 说完便不再抬头。 李长安气笑了两声,对李德隆道:“爹,算了,还是那个小犟头。好在二叔的房子当年你问人收了回来,今天正好给老三吧。”又扭头对李为舟道:“老三,房子你卖出去的第二天爹就找人高价收了回来,原盘算着等你长大结婚的时候再还你。怎么着,不会真想彻底和咱们断绝关系,连你家老宅都不肯收回去吧?我可告诉你,里面一根草一根木都没弄乱过。不止你的屋子,还有二叔、二婶和喜妹的屋子也都齐齐整整的,连被褥的样式都没变。你大嫂、二嫂时不时过去清扫一下。你真不要?” 李为舟闻言沉默稍许后,躬身一礼道:“多谢大伯,多谢二哥。” 李长安哈哈一笑,上前搂住他的肩膀,道:“谢个屁!咱们正儿八经的弟兄,你大伯刚说的话你得听进心里。当初若是能选,他一定选自己走那一遭,绝不会让二叔、二婶替代。这些年,他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都是一家人,其余我就不多说了。走吧,这些破烂家私也别要了,现在就送你和喜妹过去。” 李德隆不理李为舟这个犟种,对喜妹挤出笑脸道:“乖侄女儿,跟大伯走!咱们老李家四个小子,就你一个闺女,金贵着呢!” 喜妹看哥哥,见李为舟没有拒绝,对她点了点头,登时高兴起来。其实她也想有个亲族,单她和哥哥两人太可怜,哥哥太苦…… 兄妹俩什么也没带,除了喜妹临出门前想起来,用一个旧布口袋将瓦缸里的米包起带走。 当然,李为舟回头还是要过来一趟,扫扫尾。 一路上,不时有人跟李德隆、李长安打招呼,李德隆跟得胜大将军一样,顾盼雄威的,看得出来十分高兴。 不过一路走到东市街一处二进宅院门前,看着熟悉的门脸,李德隆却又安静了下去,凝视着门楣,好一阵不言不语。 李长安知道自家老子又在想二叔,便在一旁宽慰道:“爹,三郎说的也对,二叔二婶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到那时候,老三肯定都娶妻生子,喜妹也嫁人过上好日子了,岂不正好?” 李德隆长长呼出一口气,又顿了顿后,转身对李为舟道:“三郎,今天我就不进去了。这些年你骂的没错……好好照顾好喜妹,当个好哥哥。” “大伯……” 李为舟想说点什么,李德隆摆手道:“不管你是怎么转过来这根筋的,我都很高兴。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和喜妹。你是德旺的儿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明天去把醉香楼的活计辞了,你不想回家就算了,你二哥按月给你们送嚼用过来。” 说罢,不给李为舟拒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 李长安无奈一叹,放眼打量了一圈后问道:“明儿给你派些人过来?” 李为舟摇头道:“不用。” 李长安也没勉强,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又对喜妹道了句:“有事来寻二哥。”说罢亦离去了,背影倒是轻快不少。 这桩家事,可是困扰了他们家太久了。 目送二人离开后,李为舟将旧居的门推开,一股夹带着寒意的北地秋风吹来,兄妹二人却觉得如春风拂面。 喜妹看了看哥哥后,欢呼着冲进家门,终于回家啦! …… (本章完) 第5章 一朝暴富 第5章 一朝暴富 入夜。 满天星斗璀璨,天空澄净的仿佛湖面。 坐在旧居宽绰太多的庭院内,李为舟心里是满足的。 穿越这种事,确实有搞头啊…… 相比于那边狭隘逼仄,和老鼠同居的悲惨生活,现在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尤其是和强力地头蛇大伯一家恢复了联系后,这座县城不能说平趟,但至少没人能跑他头上无缘无故的刁难。 而他还在满院风骚的醉香楼工作…… 啧,这会儿他都有些迟疑,要不要辞掉这么有趣的工作。 算了,再在醉香楼里当茶壶,他那便宜大伯一家恐怖真的要爆发了。 不过就算辞了工,还是可以打着名头办事。 有便宜大伯和堂兄在后面,醉香楼应该不会拿这种事烦他…… “哥哥。” “嗯?” “嘿嘿,没事,就想叫你一下,不然觉得像做梦。” “那就早点睡,再做个美梦。明儿估计要来不少人,我出去有事,你在家应付着。” “是大娘、大嫂她们吗?” “多半是。” “那我不怕,反正我跟着哥哥,她们管不到我。” “咦,你还挺聪明。走吧,歇了,往后好日子越来越长。” “嗯!” 兄妹二人一个走向东厢,一个走向西厢,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李为舟回头看去,见喜妹站在那看他,摆手笑道:“去吧。” “嗯!” 又答应一回,喜妹笑嘻嘻的回房安睡了。 …… 等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还是那面陈旧的蚊帐。 李为舟甚至能看到已经干死在上面的一只小蚊子,居然觉得挺亲切,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见到“老乡”的缘故…… 翻手在枕头下拿出一个黑色诺基亚老年机,看了看上面的日期:2025年03月22日,星期六,7:22. 将近十二个小时。 好吧,经过半个多月的摸索,其实已经习惯了,两边白天黑夜交叉,时间流速几乎相同。 啧,喜欢熬夜的人发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李为舟缓缓伸出手,心中念头一闪,一块金锭出现在手中,重八两七钱。 意识的来回穿越,隐约等同于他随身携带了一个世界当作仓库。 将黄金收起,李为舟起身简单洗漱,然后开始烧水煮泡面。 等待的时间里,他拿起手机购买了一个小时后前往深市的高铁票。 十分钟解决完战斗,简单收拾了下走人。 七个小时后,到达深城水贝市场,没有啰嗦,直接寻找到黄金atm机,智慧金店。 之前做好攻略,眼下亲眼所见,心里就更踏实了。 流程在机器上写的很清楚:一,自助下单;二,放入黄金;三,黄金初检;四,认证账号;五,二次检测;六,快速收款。 并不需要提供单据票证。 当然,认证账号时,还是要提供身份证和银行账户的。 个人账户的大金额转账,人行有自助抓取系统,然后提交给监察委监管。 但通常来说,对境外转账抓的更严些,超过二十万就自动进入监察。 境内就轻松的多,要超过五十万才会。 而他手里八两七钱黄金,三百二十四克,按当下回收金价来算,远不到五十万。 而且古人的提炼技术做不到24k纯金,只到22k上下。 所以,最终显示在屏幕上的数字是二十一万五千四百六十元,之后还要剔除一些手续费。 二十一万五千一百零六…… 点了确定,抽出银行卡,找了个atm机插进去,再次看到屏幕上出现的一长溜数字后,李为舟有些没出息的恍惚起来。 在这个动辄千万亿,身家几亿好像都快成上不得台面的小喽啰的浮华时代,二十多万,对李为舟这种生活窘迫到全身上下凑不出一千块现金的人而言,真的是一笔巨款。 至少,对李为舟这样的穷鬼是的。 穷困的滋味,实在难熬。 “嘿嘿嘿!” 再次看了眼账户余额后,李为舟笑的有些膨胀,一身轻松。 有钱,原来是这种滋味…… …… 出了水贝市场,抬头看看,连鹏城的天似乎都更加蔚蓝了。 点开美团,搜一下附近美食。 鹏城算是一个“移民”城市,哪的人都有,自然各省美味也都不缺。 不过挑来选去,李为舟还是挑中了火锅,吃海底捞算了…… 都说孤独分等级,一个人吃火锅属于很惨很惨那种,可李为舟觉得都是瞎扯淡。 老子卡里二十多万,还了网贷后都还有大十几万,正经有钱人,一朝暴富,孤独个毛线! …… 入夜。 深市最高的酒店,瑞吉酒店。 九十层。 两千两百八十块一晚的价格对于身怀“巨资”的李为舟来说,已经不算难以接受了。 倒不是他飘了,李为舟并没有暴富后立刻去挥霍的心思,他只是想看一看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风景。 过去很多次他都曾远眺耸入云端的高楼,幻想站在上面的人是否在那一刻也正低头喟叹脚下的苍生如蝼蚁…… 不过李为舟此刻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向下望时,却没有这种心思。 他这一代人,似乎多少都有些遗世而独立的苟性: 我不想麻烦你,你最好也别来麻烦我。 做人上人的兴趣其实并不大,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知道没啥可能…… 所以自由自在,从容平等就是许多这一代人的究极目标。 平平淡淡从从容容,就挺好。 但对太多人来说,这其实已经是奢望了…… 李为舟站在九十层高楼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整个城市的夜色,思索起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虽然没兴趣在两边称王称霸,但是想过上悠闲从容的日子,似乎也不简单。 无论是哪边,都不是理想社会,真遇到不平事,他能自保的能力并不多,所以首先还是得先有自保之力。 在人类社会里,权力,应该是最好的自保之力。 虽然里面也有很多倾轧,但至少能当下棋之人。 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权力二字太过遥远。 江湖传言:想当祁厅家的狗,都需要造化。 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偏激,可也能说明一些某种意义上的遥不可及。 所以啊,普通人想谋求自主一些的自保之力,多半还是要从财富先下手。 虽说无权傍身的大财最危险,至少,先赚些小财也是可以的。 两边的金银差让人沉醉,而幸运的是,水贝市场这个全国最大的贵金属交易市场,足以让李为舟在原始积累阶段如鱼得水。 当然,频繁交易肯定也不行。 要是被帽子叔叔盯上逮进去,那就完犊子了。 不过今日李为舟发现,有不少柜台可以直接以物易物,就是可以直接拿黄金兑白银。 虽然会收取一点手续费,可安全性更高,且面对将近十倍的纯利而言,那点手续费只是毛毛雨。 …… “喜妹,这个拿着。” 翌日清早,李为舟拿着一卷卷纸递给摸不着头脑且有些害羞甚至害怕的喜妹,温和笑道:“厕筹就别用了,用这个。别问怎么来的,我自有办法就是。不过,你别告诉别人。用完的就丢屎里,铲土盖一下。” “……” 喜妹要远比她的年纪成熟,甚至曾经在哥哥魔怔的阶段,还担负着照顾哥哥的责任,这会儿点头道:“我知道呢,不问。”接过卷纸摸了摸,洁白柔软,脸上又开了,笑道:“真是好纸,我都舍不得用哩!” 李为舟笑呵道:“尽管用,多的是。”又道:“你自己去买点米面油菜,家里来人了嚼用。我给你的米,留着咱们兄妹自己吃。” 喜妹咦嘿嘿,不过没有接李为舟递来的银钱,道:“用完了再找哥哥要。”说完蹦蹦跳跳就走了。 虽然担心哥哥的银钱来路,可她了解自家兄长的性子,干脆什么也不说,也不问,但能节省点,总是好的。 …… ps:接好运啊,大家都一朝暴富,生活愉快而从容。 (本章完) 第6章 大丈夫 第6章 大丈夫 青楼,这个人类社会传承最悠久的职业场所,其实和李为舟曾经想象的有不小的出入。 进门脱鞋上炕就搞的那种,那不叫青楼,叫窑子,很低级的。 青楼更像是古代的高档会所,进去后是在琴棋书画间,谈笑风雪月。 不只是追求身体上的愉悦,更多的还有精神上的自我满足。 根据李为舟的观察,进青楼的人,直接能睡到妓子的不到三成…… 甚至,许多名士年过三旬,早年的放浪形骸早早掏空了身子骨,再让他们进窑子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钱找嘲笑。 但在青楼,他们就可以用银子加上一点才华,收获才女们“崇拜”和“仰慕”的眼神。 这种心理上的满足,让他们飘飘然,如欲成仙得道! 李为舟走进的一座四层朱楼,就是这样的地方。 “齐姐姐。” 在一楼柜台处,李为舟对一个十分美艳的中年女子招呼道。 齐姐姐叫齐二娘,是醉香楼的老鸨,据说颇有背景,反正这些年来,好像确实没什么人敢在醉香楼闹事。 听到李为舟的招呼,方才还骂骂咧咧的齐二娘转过身来,脸上的凶劲没散尽,已是浮出笑来。 齐二娘一点也不像其他老鸨那样艳俗,她有一双饱经故事的眼睛,眼尾轻扫着动人的胭脂……笑起来时,颊边浅浅的梨涡盛满风情。 李为舟很喜欢齐二娘的笑,他笑的也很好看,关键嘴更甜。当初正是凭着“姐姐”这一称呼,才让他在诸多竞争者的“齐妈妈”声中,脱颖而出,成了醉香楼一名光荣的杂役。 当时周围人震惊的场景,想想都好笑。 别小瞧这个差事,愿意干的人很多,月酬不低的。 刚穿过来时是真惨,吃喝用度都没有,走路都在打晃荡。 当时还不知道能穿回去,就想出门找事混口饭吃。 结果连找了六七家都没人要,最后快晕倒时,碰巧在醉香楼门口遇到了齐二娘…… 凭着识字、会算数,再加上嘴甜,才成功上位…… 李为舟面上有些腼腆,看着齐二娘歉意道:“齐姐姐,今天我是来辞工的……” 不等他说完,齐二娘就娇声笑道:“衙狱那头黑老虎忍不下去了是吧?他能忍到这会儿,也算是不错了。小舟子,听姐姐劝一句,你大伯对你其实不错,毕竟一家人,能和解就和解吧。”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正是听了齐姐姐的话,才想着不跟那边闹了,如今也算和解了。就是辜负了齐姐姐这些时日的关照……齐姐姐,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还请齐姐姐尽管派人来言语一声。但凡我能,绝无推辞。” 齐二娘仔细打量了下李为舟好看的有些不像话的脸,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本是标准的丹凤美人眼,偏眸光却是温润清正,不妖不邪,清正的让人心安…… 齐二娘的脸上也就多了些真色,道:“小舟子,你人很好,当初肯收留你,就是觉得你小子是个好人。李老虎虽然有些名头,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八品小官儿,架子倒是不小,还派人来传话,让你别在醉香楼有闪失……要不是老娘看你眉清目秀是个好人,又是大孝子,我只当他放屁!” 李为舟还是腼腆的笑,有些感激,有些羞涩…… 齐二娘也是女人,哪吃的住这种闷骚劲。 最重要的是,她从没有在李为舟身上感觉到轻视和觊觎。 平日里不管那些名士、公子再怎么奉承,但发自骨子里的鄙夷还是藏不住的。 总是不经意间,或者有意的,说些作践的话。 别说那些名流,就是大街上路过的那些骚男人,哪个又真的看得起她们? 偏偏一个个眼睛跟骚狗似的,可恨! 当然,大多时候连她们自己也看不起自己,毕竟干的确实是贱业。 但人就是这样,自己看不起自己可以,可别人看不起,还是会留下刺痛。 而在李为舟这里,她们真没有这种感觉。 所以他才会和楼里的姑娘们几乎全部交好。 要不是齐二娘严厉警告过,那些妓子们能让李为舟一天当几回新郎都不够用。 齐二娘自然想不到,李为舟其实来自一个礼乐崩坏的社会,对于高级会所的姑娘们,只要不谈婚论嫁,其他的都好说。 你不嫌我穷,我也不嫌你骚,谁也别瞧不起谁。 各取所需、各自安好,快乐赛神仙…… 这种心态下,当然显得很有素质,让人喜欢。 “行了,去吧,好好过日子。” 齐二娘笑着说道,顿了顿又加了句:“以后若是遇到难处,可提我的名字试试。不过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柜台后忙碌的账房闻言惊讶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瞄了李为舟一眼后,对齐二娘取笑道:“二娘也有今天?得亏这小子晚生了十来年,要不然这就是你的劫啊。” “去你娘的!” 齐二娘笑骂一声后道:“给小舟子结月钱,多给一月的。”并提前堵住李为舟的嘴道:“你总不会觉得醉香楼的月钱不干净吧?”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谁不想生在王公贵族家里……齐姐姐,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说着,从袖兜里拿出一块香胰子,但明显和市面上的香胰子不同,居然如水晶一般透明,也香润的太多。 毕竟是五星级酒店的赠品…… 仔细看了看李为舟手中之物,齐二娘都愣住了,好一会儿后才又看了看李为舟,沉声问道:“小舟子,这是从哪来的?” 李为舟笑呵道:“这是我娘留下的方子做出来的香胰,我试了好些年总算做出来了,才有辞差事的底气。这个方子是我娘自己琢磨出来的,送给齐姐姐,多谢齐姐姐这些日子的关照,告辞!” 这个世上是有香胰子的,他在醉香楼就见姑娘们用香胰子沐浴。 但好看到这种程度的香胰子,自然是绝品。 说完就准备拿钱走人,却被齐二娘一只手提溜着往楼上走去。 只见她单手拎人,步履轻盈,毫不费力。 账房先生估计看不下去了,劝了句:“二娘,差太多岁了。李老虎不算什么,好歹给李家四郎一点面子……” 李德隆的三子,李家排老四,天生武骨,年岁就比李为舟小俩月。李为舟爹娘出事前几天,被神都过往的大人物相中,收为亲传弟子,带去神京都中了。 若非受到这个刺激,李为舟的前身或许也不会发六年疯,而李家其他人,也未必会有那么好的前程,和这样的体面…… “滚你娘的!” 楼梯转角,传来齐二娘的斥声。 …… 在不断路过的姑娘们的调笑声中,齐二娘将李为舟带到她的闺房中,关上门后上下打量着李为舟,道:“小舟子,这真是你娘留下的方子做出来的?” 李为舟点点头,道:“是。我娘走的虽早,但我还记得她说过,将来要帮我做一份家业,就叫百宝楼。我娘喜爱读书,这个方子就是她琢磨出来留下的。可惜,她老人家走的太早。” 齐二娘一边在铜盆边用新香胰净手,一边感慨道:“真没想到,青州府还有这样的女中豪杰,可恨没早点相识。” 弯腰之际,身上的交领中腰襦裙在腰下隆起有些夸张的弧度。 李为舟目光转向别处,闺房被一面薄纱屏风分开,前面看不到什么,不过隐隐绰绰的还是能看到一张架子床,桌椅案几,还有衣柜之类的。 “真香!” 齐二娘擦干净手后,斜眸看了李为舟一眼笑道:“要不,我再沐浴一番试试?” 李为舟却惊叹道:“齐姐姐,你怎么这么大的气力?一只手就能拎动我这个大男人!” 齐二娘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身前乱颤,不过到底是面对一个清纯小辈,笑罢白眼道:“你还大男人……有多大?不过确实是大孝子。你这营生,是准备和李老虎家一起做么?” 李为舟摇头道:“我想自己试试。” 齐二娘笑了笑,倒也能理解,她语气轻和的问道:“你知道香胰子这营生,青州府谁家在做?” 李为舟想了想道:“听说过,是信义号周家。” 齐二娘笑呵呵道:“周家历代都有子弟在户房当差,正儿八经的青州坐地虎。要不是你们家出了个李四郎,还真未必能敌得过人家。周家的信义号不仅在青州府做的不错,在上州晋州城内也做的很不错,关系四通八达。香胰子这种东西,普通百姓用不起,达官贵人有钱人就那么些,你抢他们的营生,还不带李老虎家,你猜他们会不会放过你?其实就算带上李老虎家,他们一样不会善罢甘休。这门营生利太大,出几个人命我一点都不意外。” 李为舟听话听音,若有所思道:“齐姐姐也想干这门营生?” 齐二娘见他这么上道,顿时笑的满脸开,步履有些妖娆的走过来,一只胳膊搭在李为舟肩膀上,道:“好弟弟,我们俩合作,难道不是天作之合?” 李为舟想了想,却道:“方子是我娘留给我的,就不共享了。不过我每月可以给齐姐姐一百块香胰子,齐姐姐看着给我些银钱就好,不给也行。不过,我希望齐姐姐能庇佑我百宝楼的生意。若是百宝楼真的能做起来,齐姐姐也可以入股拿分红。天下的银钱赚不完,其实我对赚多少银子并不看重,我看重的,是做出一番事业,告慰先母在天之灵。” 齐二娘眼中绽放异彩,看着李为舟欢喜道:“好小子,来给姐姐瞧仔细了……还真是个大丈夫呢!” …… ps:今天起双更啊。 (本章完) 第7章 败家子 第7章 败家子 北地秋风远比南方的凛冽,四季在此处似乎并不存在。 过了冬,很快就入夏。 同样,过了夏,也能一夜入冬。 出了醉香楼,李为舟双手袖于袖兜里,不疾不徐的行走着。 运气不错,遇到明白人了,这很重要。 齐二娘是个能相处的,有趣的是她不像影视剧里的老鸨,倒有几分金镶玉的意思。 胃口同样不小,每月一百块香胰子都不满足,要两百块,而且之后要越来越多才好。 也可见,她是个有根基的,不然不会这么大的胃口。 开出的价格也同样豪爽,二两银子一方,这肯定是情分价了。 对普通百姓而言,二两银子就可以让一家四口温饱一个月。 即使在神都京师,二两银子也够京都百姓吃一桌不错的席面。 当然,对真正的有钱人和权贵而言,三五两银子虽显稍贵,但绝对不算难以接受。 高兴的时候,赏个奴才都拿不出手,尤其是对贵妇和青楼的魁们而言。 就像地球那边买高级香水的贵妇们…… 所以连李为舟提出用黄金结账这种奇怪要求,齐二娘都能答应。 唯一不爽利的,就是齐二娘嘲笑李为舟居然还有学武梦想,并直白的告诉他,确实太迟了。 但李为舟真的羡慕一个三十来岁风情味入骨的老a8,居然一只手就能把他轻松拎起…… 啧,向往啊。 …… “三郎回来了!” 回家后,刚进二门,就听到一阵热络的招呼声。 这个小院,应该有好些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秋风吹拂过院子里的柿子树,沙沙作响。 有时候李为舟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或者精神出了什么问题才出现的幻觉。 可是他看着一张张活生生的脸,和眼前的一砖一石一草一木,以及拂面的凉风,他还是确定,这是真的。 “哎哟哟,看看咱们家三郎,哎哟,我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小叔子!娘,您瞧瞧,是不是和老四忒像了?真站一起,怕是比亲兄弟还亲。” 一个头上插着金步摇的年轻女子快步走了出来,相貌中上,穿的不是绫罗绸缎,而是细布袄裙,但神色很是热情大方。 一起出来的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相貌还要差一些,中等,神情也清淡。 最后一个则是有些上了些春秋的妇人,一手拉着喜妹,满脸堆笑,喜妹身上已经换上了新衣裳。 看到哥哥回家,喜妹欢喜的小跑过来,对李为舟道:“哥哥,大伯娘和大嫂、二嫂来看咱们啦。” 李为舟双手揖礼相见,但也没表现出什么热情,只是简单的叫了声:“大伯娘,大嫂,二嫂。” 倒也符合他在这些人心中的印象。 除了大嫂面色稍稍不虞外,大伯娘曹氏都很温和道:“三郎,今年都十六了吧?” 李为舟点了点头,依旧寡言少语的样子,曹氏也不见怪,还温声道:“我记得清楚,你是乾德十四年,正月十六生,比四郎大二月。你娘生你的时候,可是受了不小的罪,好大的雪啊。” 大嫂罗氏劝道:“娘,不提这些了,好不容易才转过来……”说着又对李为舟道:“三郎,以后你和喜妹同四郎一般,每人每月二两银子的嚼用,其他用度都一样。”看来是个管家的。 曹氏插了一嘴,道:“从我月例里再拨出二两来,可怜见的,这些年吃了不少苦。” 加起来六两,很多了,合下来一年比知县的俸银还多一倍。 当然,知县肯定不靠俸银养家糊口就是…… 二嫂郭氏性格开朗的多,白了李为舟一眼,道:“你这大孝子的名声,可让我们难熬了好些年。不过都是一家人,过去的就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便是再多熬几年也是本分……三郎,爹说你和喜妹不愿回家,要在这守着等二叔二婶回来,我们也不强求,往后多来往走动就是。可有一点,逢年过节祭祖总要一起吧?马上就是中秋了,难道还守着喜妹两个人苦熬?” 曹氏显然也是赞同这一点,点了点头。 中秋是团圆节,这两孩子不回李家老宅过年的话,李德隆多半是不高兴的。 李为舟虽然微笑中带着一定距离,却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轻声道:“会回去的。” 看出他惜字如金的样子,其他人也有些意兴阑珊,总觉得满腔热情错付了。 又大致交代了几句后,一起离开走人。 也可以理解,真说起来,她们也不过是看在李德隆的面子上才这般亲近。 从根本的血脉关系上来论,她们和李为舟、喜妹兄妹毫无瓜葛,又怎么会有真正的亲近呢? 反过来也一样…… “哥,大伯娘她们送来了二百两银子。还送来一车米面粮油,两车碳柴。还有几只鸡鸭,还有两头羊呢。” 喜妹开心坏了,她也品尝到了一夜暴富的滋味! 李为舟笑了笑,看来这位大伯对他还真是溺爱…… 将大门落锁后笑道:“今天哥哥给你做顿好吃的。” 喜妹闻言迟疑了,她可不记得自家哥哥会做饭。 “你去烧水,我去杀鸡,今晚大吃一顿!” …… 不到一个时辰,大伯家送来的鸡就有一只变成了正宗的柴火鸡出锅。 各种当下见不到的调味料,甚至还有红辣椒,让这一锅鸡肉成为当世第一美味! 半个时辰后,喜妹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坐在椅子上,幸福的双眼都有些迷离了,她看着李为舟有些吃力的问道:“哥哥,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李为舟哈哈一笑,其实当下做饭也不是没有调味料,葱、姜、蒜都有,辣味也有茱萸。 但总的来说,茱萸的辣味比起辣椒还是差了很多,辣的也没那么烈。 并且,茱萸是类似于香囊那种闻着香,辣椒却是吃的香。 更不用说味精的加入,让鲜味拔高不止一筹。 李为舟抚了抚妹妹有些发黄且并不茂密的头发,道:“明天我拿钱去买一栋门面,开一家酒楼。往后,天天吃美味。这些年苦了你,以后天天是好日子。” 喜妹闻言桃眼都睁圆溜了,开心的像小猫儿一样,用脑袋蹭了蹭哥哥的手心。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哥哥可别这么快就把银子给败干净了呀,哎哟,愁人…… 好像也未必,大伯娘没送银子过来前,哥哥好像就挺有钱的,可是哪里来的银子呢? 是了,哥哥之前在醉香楼当差,难道是哪个魁小姐看她哥哥太俊俏,将百宝箱送给哥哥了? 哎呀,哥哥可别当负心人哩! 可是,让哥哥娶一个魁当老婆……真的不行啊…… 这般纠结中,喜妹愁的打起了瞌睡,小脑瓜一点一点的…… …… 三天后。 李为舟用二百两银子兑出来的二十两黄金,扣除各种纯度、费用,在水贝市场换回了一千八百两银子。 又用其中的二百两巨资,买下了东城距离醉香楼不远的一处三层门面。 听闻这件事后,李德隆全家都无语了半天。 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 他们以为这二百两是曹氏她们送去的安家银子…… 可骂归骂,李德隆骂完后又让老二李长安翌日再给李为舟送去一百两银子,让他好好过日子。 老大李长平是青州府六房典吏,自幼好读书,当然,没读出什么名堂,性格还比较板正,都说他不像典狱李老虎的儿子。 此刻他犹豫稍许还是劝了句:“爹,总是这么给银子也不是事,还是给三郎找个正经差事做吧。我记得三郎当初蒙学时学的很好,夫子总是表扬他聪慧,夸他能中进士……” 他越说,李德隆脸色就越黑,李长平没反应过来,可他妻子罗氏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忍不住打断道:“你就跟爹说你的主意就好,过去的事别提了。” 李长平觉得纳闷,他正在说的,不就是他的主意么? 不过好在也不是纯傻,看到李德隆已经攥紧的拳头还有锅底一样的脸色,一下反应过来。 要不是那场变故,堂弟或许真的有无限可能。 而且那场变故,还是为了他们家老四才发生的,现在说这些,不是往他老子心窝上拿尖刀生刮么? 李长平忙补救道:“爹,我的意思是,要不就让三郎跟在我身边做事,看看以后能不能谋个刀笔吏的差事,也能让他养活自己。” 李德隆不愿理会,冷哼一声起身道:“老子挣下这份家业,养得起自己的亲侄儿。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说罢迈步就走,路过儿媳妇的时候又哼了声。 李长平有些茫然,他本是好心啊。 罗氏的脸色却难看的紧,她知道自家公公心里是误会她在心疼银子了。 当然,也不算纯误会,她是舍不得。 但李长平说的话,真和她无关。 她就是再小气,也不会这么不开眼,现在就计较银子。 李德隆走后,李长安乐淘淘的对大哥、大嫂道:“三郎那边才刚刚回转心意,老头子心里指不定多高兴。之前有多气,这会儿就有多心疼。再者,说到底,是咱们家亏欠了二叔一家。大哥你也是,非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拿银钱说事,不是明摆着让老爹不高兴吗?想想爹和二叔当年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二叔对咱们也好啊……看看,还连累大嫂了吧?” 说完,也背负着双手乐呵呵出门了。 他老婆郭氏也是乐,笑的跟似的…… …… (本章完) 第8章 李大善人 (求收藏,推荐) 第8章 李大善人 (求收藏,推荐) 李为舟并不知道李家老宅发生的事,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小日子也是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尽管,他现在的家底其实都不够在鹏城买一套普通点的小二居。 但那又如何? 鹏城买不起,就回西南老家去买。 那里虽不及鹏城繁华,但那里才是故乡。 而且李为舟现在真的一点焦虑感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等闲事,凭借他的努力,都是迟早的事…… 心里有底气,气度就从容。 今日一大早,从容的李老爷就随牙行的人牙一起乘坐马车前往人市,为即将开业的酒楼挑选伙计。 人牙子还是醉香楼的人介绍的,但说起来,少有酒楼会买奴仆来当伙计。 因为从外面招伙计,只需付工钱即可。 可若是买奴仆充当伙计,不仅要付买奴的“巨额”资金,以及每个月的月钱,还要管吃管住,甚至要管生老病死,以及婚丧嫁娶等等。 成本何止翻几倍。 唯一的优点,就是可以掌握奴仆生死,也就能保证相对的忠诚。 虽说大多数朝代的王法都禁止主家随意虐杀奴仆,但这里面的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随便报一个急症暴毙,官府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为一个奴籍伸张正义。 人命案那可是影响升迁考评的大事…… 所以主家震怒之下打杀几个奴仆,不算什么稀奇事。 当然,这样的人家在外面的风评通常不好…… 而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五好青年,李为舟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他只当自己是在做善事。 又不是没做过牛马,也该尝尝当老爷的滋味了…… 他乘坐马车随人牙子一起来的,就在青州县城最南端的一处集市上。 地方也不大,并不复杂,只有几排粗糙的茅草房,但来往的人衣着通常不俗。 在集市入口处李为舟主动要求下了车,他想观察一下世界的阴暗面…… 确实是阴暗面,茅草屋周围很脏,粪便的气息根本遮掩不住。 高高的围栏后站着一排排活生生的人,却看不到一点生气的站在那,如同猪羊一样等待被挑选。 对李为舟来说,多少有几分触目惊心。 他还以为能遇到落架的凤凰,被他慧眼识人给发现呢,但冷冰冰的现实却告诉他,真的想多了。 也不能说别人丑,只是稍微顺眼一些的都没有…… 李为舟不掩藏自己的疑问:“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人牙子是一个伶俐的人,笑道:“公子肯定是动了恻隐之心了,您可真是慈悲心肠。不过您放心,人市里每一个人的来路都在衙门登记造册过。他们卖身为奴的地方登记过一遍,牙行卖出手的时候,还要在当地衙门再登记一回,留下奴籍。如今不比前朝那些年,过去是不论这些,但如今朝廷最忌掠良民为奴,这是千刀万剐的死罪,没人敢在正儿八经的人市上弄这种鬼。所以您尽管放心,都是实打实自愿的。” 李为舟不解道:“这么多自愿卖自己当奴仆的?”并不忌讳过往的直白说道:“先前我遇到难处时,也不过去醉香楼找了一个杂役的差事,也能活下去。” 人牙子多少有些听不下去了,干笑了两声道:“公子,您说笑了。咱们青州城就这么大,您至孝的美名没几人不知道。再加上李典狱的面子……当然了,还有公子自身的品格,所以醉香楼才会用您。换其他人……再者,好些人都是家乡遭了灾,实在没法子。人饿极了,连易子相食的事都做的出来,更何况卖身为奴?咱大乾一千八百个州县,万里江山呐,总不会所有地方都风调雨顺,总有倒霉的地方。运道差的话,连遭三年灾,活不下去的百姓就不在少数了。” 李为舟明白了,是啊,同易子相食的惨剧相比,卖身为奴确实也不算什么了…… 人牙子见他不再询问什么也乐得清静,领着他走到一处围栏,和门口的人交接了几句后,领着李为舟入内,自夸道:“公子请看,别的不敢多说,单说每年醉香楼从我们福乐牙行买走的人,就不少于这个数。” 李为舟看着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字,也没兴趣问是八个还是八十个,反正就他所知,醉香楼的姑娘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那些通琴棋书画的妓子,这里肯定没有。 李为舟目光扫过站成两排的人群,一边是男,一边是女。 这种感觉,其实是有些可怕的,因为总会让他忍不住共情,若有朝一日他站在这等地方,会是怎样的心情…… 算了算了,一个月前,在地球那边他其实也没好多少。 人的矫情就是在这,明明自己过得都不尽人意,却偏偏见不得人间疾苦…… 李为舟走近一些看,发现麻木是他们脸上的共色,但女人堆里也有一些年纪不大的,还是目光带着希冀的望着他。 李为舟问道:“有没有懂厨艺的?” 人牙子笑道:“有!您要什么样的都有!隔壁围栏里还有草原上的蛮族,烤的肉挺香,公子您要不要?” 李为舟还真思量起来,点了点头道:“那种要两个也可以。” “一定给您挑两个最好的!” 人牙子大喜过望,赶紧又出主意道:“公子,这看护家院的家丁您看要不要?都是通些拳脚的……” 李为舟谨慎道:“要是强人的话,别反过来害了主家?” 人牙子面色一变,诚恳道:“嘿,公子,您这可就真小瞧咱了。我们做这一行的,能留下这样的破绽?” 李为舟请教:“怎么说?” 人牙子道:“我们买的时候,这些人就是良善之辈。那种犯奸作科的一概不要,再者那样的人,也不会把自个儿卖成奴,他们做坏事就够了。其次,卖身为奴,只要干的好,积攒够银钱了,也能和主家商议离开,自己赎自己。一般来说都能好聚好散,没必要害主。因为要是敢作恶……别说作恶,单单是逃奴,那都是自寻死路!嘿嘿,王法都是富贵人定下来的,怎么会让谋主歹人落得好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而且公子若是实在不放心,还可以买带家口的。有老婆孩子在身边,他敢作乱试试?您放心,但凡有敢炸刺的,不用您动贵手,派人来传个话,我们一准帮您调整过来,换人也行,换到您满意为止。” 看着一脸凶劲的人牙子,李为舟笑了笑,点头道:“明白了。”又好奇问道:“这种高手,有多厉害?” 人牙子有些不解的看了李为舟一眼,似乎不明白李家出身的公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回答道:“公子说笑了,就是一些会粗浅把式的青壮,力气大一些,肯定谈不上高手。因为哪怕是只开三窍的下三关高手,最低也能单手抓举起三百斤的石锁。一拳打人身上,轻松就能将人打死。这样的人随便都能寻到一个差事,不用卖身为奴的。 当然,您要想找这样的高手当护院,我们也能办到。只是价格要贵的多。普通的奴仆,像这些,一个人十两银子就够了。年轻女子稍贵一些,要十五两。好姿色的,二十两到五十两的都有。而下三关武者,签的也不是主奴契,是投靠契,一年也要六十两银子。会些普通拳脚功夫的护院就便宜的多,一人三十两银子足够。” 李为舟明悟的点点头,道:“明白了……这种高手暂时用不起,等能用得上时,我再来找你们。今日先买四个会些拳脚功夫的青壮,八个十八岁左右的年轻仆人,两个会烹饪的,两个会记账的。再请四个中年妇人,做些扫洒浆洗的活计。对了,十岁的小丫头也要一双,给我妹妹做个伴。暂时就这么多,算算多少钱。” 人牙子闻言两眼放光,立刻招呼人拿了一个算盘过来,道:“四个粗通拳脚功夫的青壮,一人三十两,一共一百二十两。八个十八岁上下的青仆,一个十两银子,计八十两。两个会烹饪的,一个十五两,计三十两。两个会记账的,一人二十五两,计五十两。四个粗婆子,一个八两,计三十二两。两个十岁丫头,一个十两,计二十两。对了,还有两个会烤肉的草原蛮子?其实不止会烤肉,还会赶马驾车。” 李为舟点头微笑道:“可以。” 人牙子愈发笑的满脸开,道:“一个十二两吧,计二十四两,合计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声后,给出了最后答案:“合计三百五十六两!!您是大主顾,诚惠三百五十两,您看如何?” “可。” 李为舟应了声后环顾一圈,发现围栏后面的奴仆们都开始振奋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招手道:“公子,要我吧,我能吃苦,能干活,什么活都能干,给口吃的就行……” 李为舟还是高估了自己,确实受不得这种场面的冲击,转身离去,到集市外面等着。 一会儿,由牙行将人送过去就好。 站在集市大门口,回首望去总觉得黑压压的一片,李大善人暗自立志,等将来发达了,一定将这些人都买下来,让他们在他的作坊、酒楼、茶馆、农庄里做事,每个人都有吃有喝有住有钱赚,他们的孩子还有书读! 李大善人的眼睛微微湿润了,和他比,别说这里,就是地球那边的资本家,也得枪毙一大半! …… ps:以后每天两更啊,第一更早上八点,第二更下午五点。有推荐票没有,点点啊。 (本章完) 第9章 暴殄天物 (求收藏,求推荐) 第9章 暴殄天物 (求收藏,求推荐) 牙行派了足足两驾大车,才装下了这二十六人。 李为舟干脆将这两架大车连同驽马一起买下,多了三十两银子。 正好两个东胡鞑子会赶车,还挺不错。 这两个均是一脸倒霉相,一点也不雄壮,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凶狠之辈,倒有些猥琐。 汉话都已经说的挺溜了,见面就磕头,保证踏踏实实做事,任劳任怨,不建功劳建苦劳。 之所以是二十六人,而不是之前的二十四人,也是这俩东胡鞑子每人带一孩子的缘故,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因为不想让孩子被信奉邪教的牧场主活祭了,他们才带着孩子跑到这边来。 人牙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俩货真的很疼孩子,好拿软肋,不用担心…… 路过东市街家里时,李为舟留下了两个粗通拳脚的门房,一个浆洗婆子,一个厨娘,一个账房,另外还有两个十岁的小丫头。 对了,两个小鞑子也留了下来,女孩子说会挤羊奶,留在家里挤奶,男孩子会养马喂马,也有用处。 李为舟绝对不是为了拿捏软肋,他不会那么灵活的手段…… 其余的就一股脑送去酒楼,酒楼后连着五间瓦房,既可做库房,也可做宿舍。 倒是没开什么洗脑谈话会,他一没威二没望,又太显年轻,废话太多只会跟嚼舌一样,大可不必。 日子还长,慢慢来。 而且李为舟知道,会有人帮他做这件事。 …… 石桥街,李家老宅。 刚刚从衙狱下值回来的李德隆在得闻信儿后,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他是知道自己这个侄儿不是个安生的人,可没想到会这么不安生。 关键是…… “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李德隆看着同样挠头的二子李长安问道。 李长安眨了眨眼,道:“我下值后去问他了,他说他和醉香楼合作,跟齐二娘借的。咱们送过去的三百两银子,他一两没动。对了,他还管齐二娘叫齐姐姐,嘿!” 表情隐隐有些扭曲,想笑不能笑的样子。 可能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堂弟居然能和赫赫有名的母夜叉搭上干系。 青州府的确是大乾一千八百州县中非常不起眼的小城,按理说一个青楼老鸨能有几分能耐? 不过青州府又有一桩厉害,这里是距离东胡马市最近的州县,从东胡卖过来的女子,至少有一半从齐二娘手里过一遭,然后再卖到大乾一千八百州。 啧,哪里的有钱人不好胡女? 而能经手这种生意的人,背景有多深,也就可想而知了。 李德隆闻言楞了好一阵,才不可思议道:“齐二娘那个老鸨,他喊姐姐?!” 这得多不要脸才能喊的出口? 齐二娘的年纪虽然只有三十出头,可那比李为舟大一轮还多,和他娘的年纪都差不多了,这也行? 李长安双手抱胸前,咂摸了下嘴巴,像是在品味什么,道:“我……有个朋友喜欢往醉香楼跑,我问了下,三郎还真是很讨人喜欢,齐二娘对他也确实很好,但好像又不是那种关系……不好说。爹,这事怎么办?那个母夜叉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 李德隆可不是迂腐夫子,嘿了声道:“她能怎么样?这里是青州府,不是神京都中!再说,老三一个穷小子,无财无势,能吃什么亏?图他的身子?那他是赚了!再说,是借她的钱,又不是借给她钱。也好,我倒想看看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李长安勾指搔了搔下巴,迟疑道:“倒是不担心她谋的是三郎,连咱们家在她眼里恐怕也不算什么。可是四郎在神都,他有造化拜得名师,前程远大,会不会……爹,四郎这小子虽然性子冰冷,看起来谁也不亲,可他心里拧着劲呢。他比老三就小俩月,当初属他最粘二婶儿,公然和老三争宠啊,娘还为此吃过醋。二叔二婶儿出事后,他比谁都伤心,估计心里也觉得愧对老三。要是齐二娘想通过老三设计四弟,那……” 李德隆摇头笑道:“你心思虽多,但这回却是想左了。老四确实不错,可也只是不错。他在咱们这边算天才,可神都那边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也不值当别人这般苦心积虑的谋算。至少,现在不值当。嗯,不过确实不能放任那小子自己胡来,他才多大点,会管什么家?你走一遭……算了,还是我走一遭吧,替他训一训那些家奴!兔崽子,老子都还舍不得买那么多家奴享受呢。” 李长安闻言嘿的一乐,道:“爹,知道您疼三郎,可您也收着点劲,大哥都有些吃醋了。不过我估计四弟不会在意,把三郎想通了成明白人的消息写信跟他说说,指定能开心很久。啧,再过几年,四郎成为真正的大高手,那咱们李家别说在县太爷面前,就算在北镇将军面前,也能有二分薄面,日子就更自在了。” 李德隆嗤了一声,本想表达不屑,不过没忍住,咧嘴跟儿子一起嘿嘿哈哈大笑起来。 …… “舅,对,是我打的钱。在工厂找到活儿了,打螺丝,一个月三千五,比较稳定。往后每月给你和舅母打两千块……是应该,我知道。好,挂了,省点电话费。” 君悦酒店大床房内,李为舟穿着拖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伸手试图握住,另一只手挂掉了电话。 虽然这些年舅舅对他谈不上一个“好”字,舅妈还常把诸如“累赘”“贪吃鬼”甚至“扫把星”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但说一千道一万,两人还是将他拉扯养大了。 对于内陆贫困地区,尤其是家里还有三个自家孩子的农村家庭,这一点颇不容易。 而李为舟能够读书,虽说学费基本都被减免,需要支付的费用多来自他的勤工俭学,但能做到不逼他去打工养家,也足以让李为舟记恩不记仇了。 每个月两千块,就是他的报恩,可以让老两口在农村老家过一个比较宽裕的晚年。 再多了,又会让李为舟觉得念头有些不通达,气难平。 就这样吧…… 了结一桩因果心事后,看着床上堆放的东西,李为舟心情又好了起来。 一个铁火锅,这个倒在其次,主要是给铁匠打个样。 关键是从老家山城那边快递过来的一百包火锅底料,还有让房东老廖帮忙,买的一缸老油是好东西。 什么是老油? 也可以叫口水油,别人吃完火锅,店铺将残渣过滤分离后沉淀出来的油。 山城火锅通常是牛油火锅,而牛油的熔点相对较高,在四十到四十六摄氏度。所以当气温低于这个温度,油脂就会慢慢凝固成块,倒是方便运送。 而这缸老油则是李为舟转了一笔钱,托老廖从他相熟的老火锅店里买出来的。 脏不脏不清楚,但香是绝对的香! 其实抛除那些玄玄乎乎的名堂,当然还是新油火锅更干净卫生。 可是那种货真价实一大锅油料的锅底,成本绝不止二十来块钱的锅底费,翻一番都有可能。 所以越来越多的火锅店只能在油碟上动脑筋,里胡哨的加很多东西,居然还有小米辣那种东西。 而真正的老火锅,不用小料加成,单涮出来的味道就绝对够劲了。 原因很简单,油里沉淀了不知多少锅底,里面的各种椒、辣椒、牛油、香油等成分,积累的够多。 相比之下,新油锅只能算寡淡无味。 李为舟相信,他将会给大乾人民带去福音。 特别是青州府,距离马市只有一百余里地,去那买羊肉回来,轻而易举。 除了老套的香皂生意外,暂时能做的生意不多。 想来这个独门生意,能给百宝阁带来不小的名气。 青州府只是一个很小的州府,金银兑换业务做不了太大,终究还是要走出去,去中州,甚至上州,那样才能有所作为,合理的利用两个世界的资源共享。 不然,就实在暴殄天物了。 李为舟倒没想着非要干成多大的名堂,他就是想看看,机会到他手里,他能做成什么样。 毕竟,当初一直瞧不起王狗聪,觉得他要是有那种资源,早就一飞冲天了。 现在他有一个世界的资源,要是不能起飞,可就啪啪打脸咯! …… (本章完) 第10章 宴请 (起收藏,求推荐!) 第10章 宴请 (起收藏,求推荐!) 三天后。 “日子长,你们有机会打听到老夫是什么人。安生做事,规规矩矩的,自然两边皆好。若哪个敢生出不安分的心思,偌大一个青州府,你们连埋的地方都找不到!” 李为舟乘坐马车从铁匠铺回到酒楼时,进门就听到李德隆在训话。 一楼客堂内,一群人齐整整的跪在那,特别是俩东胡赖瓜,惊恐的跟什么似的。 好在李为舟的到来,让李德隆隐隐都不想压抑的煞气收敛了许多。 李德隆看到侄子也没好话:“你就指着这群臭鱼烂虾赚回几百上千两银子?” 李为舟没答话,而是对那个擅长烹饪准备当厨子的人道:“黄顺,去烧个锅子,让大老爷看看你的手艺。” 黄顺闻言,忙点头哈腰的走人,小心翼翼的绕开了凶神恶煞的大老爷。 他们这些人原本还以为东家脾气软,面子薄,往后的日子会轻快许多。 谁也没想到,这个和和气气的东家背后,竟然有这么一尊凶神。 看来往后的日子难熬咯…… 李为舟对其他人也挥了挥手:“你们也都散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 顺便拉开一旁桌边的一把条凳,道:“能不能赚回本,大伯尝尝就知道了。做吃食生意,终归要看饭菜本身。”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受这亲侄儿的请,李德隆心里有些美,等这把椅子,他可是等了不少年,不过嘴上还是强硬:“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做出龙肝凤胆来,就敢投那么多银子造!” 李为舟呵呵了声,没多说什么。 李德隆眼睛微鼓,看着他问道:“听你二哥说,你和醉香楼的那个夜叉关系很近?” 李为舟也没不理,点头道:“齐姐姐是对我比较关照,” “还齐姐姐……” 李德隆看着李为舟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嘴就来,也是佩服,道:“你如今大了,主意正,我说不服你。不过那娘们儿不是善茬,你别把自己喂进去。实在遇到难处,就回家言语一声……” 李为舟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李德隆没话找话问道:“你这大堂上盘那么多火灶做什么?是不是有人诓你?这又不是后厨,怎能这般瞎整?” 李为舟只劝道:“大伯稍安勿躁,一会儿便知。” 正说着,就见一个伙计端着一个大铁锅过来,摆放在灶台上,又往灶里放入炭火。 灶台是用上好黏土砌成的,外贴一层青砖,还挺好看。 这倒是其次,关键是那大半锅的底料,看着有些渗人。 当下不是没有锅子,但锅子的锅底,都是鸡汤或者羊骨汤吊出来的,越是奶白越受欢迎。 李德隆看着这一锅跟血似的锅底,心里打鼓自己的好大侄儿该不会给他下毒药,想弄死他吧? 李为舟倒是没管这位心机老头在胡乱猜疑什么,炭火烧开后,很快锅里就有了动静,那一股扑鼻而来的浓香,让四周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大了许多。 若是在南方,恐怕这般香辣气味不会太受欢迎。 但在北地,特别是眼下秋寒时,这种有些刺鼻的香辣味,当真够刺激,连李为舟自己都吞咽了两口唾沫…… 对于老油的卫生情况他倒不怎么担心,因为他早就试探出来,时空的穿梭,会杀死一切的活的生物,包括细胞、细菌等微生物。 而且火锅的高温,本身也会杀灭大部分细菌、病毒。 只要排除口水油的心理阴影,问题不大。 菜码也不算少,除了端过来的羊肉片外,还有牛肚、牛肉甚至豆芽、萝卜、白菜和木耳等素材。 油碟里只有香油和蒜,也注定了这样的伙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不是为普通百姓服务的。 因为一斤香油价三十铜钱,和普通工仆一天的工钱差不多,怎么也不可能是工薪阶层消费的起的。 不过青州府因为临近马市的缘故,所以来往的客商极多,都是款爷,只要味道够好够刺激,不愁没有生意做。 “这个真能吃?” 偌大的喉结都快蛄蛹成蚕蛹了,李德隆暗中狂吞口水,问李为舟道。 就没见过这么红的汤锅。 李为舟笑了笑,用筷子夹了一片大师傅切出的薄羊肉,在已经翻滚的锅子里涮了涮,等变了颜色,夹起放在油碟里降温,然后放入口中…… “嘶!” 入秋的北地,气温应该只有个位数了,张口哈气能哈出白雾来,这样一口又烫又辣的火锅羊肉下肚,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见此,李德隆再也按捺不住了,也不想多说话,抄起筷子开干。 学着李为舟的模样,卷了好大一卷羊肉放锅里涮啊涮,等变色后,放进油碟里蘸了蘸,然后一口塞嘴里,脸色都变了! 辣,其实是一种痛觉。 烫,当然更是。 更何况还是头一回…… 要不是看到好大侄儿清冷的盯着他,怎么看都像是准备看他笑话,李德隆或许就吐出来了。 可这档口怎么吐? 他硬挺着脖颈,连胡子口往下滴的红油都不管了,瞪着眼看李为舟,生生咽了下去。 李为舟总觉得这个便宜大伯头顶在冒烟,乐呵的笑了下,又抄起肉片下锅,吃的颇有滋味。 看到自家侄儿居然对他笑了,李德隆心口比滚烫的胃还热,哈哈一笑,继续拿筷子卷着肉涮着吃,而且渐渐吃出滋味来,连领口都扯开了,大声问道:“酒呢?给老子烫酒来!” 还真有,很快伙计送来一瓮酒,并用专门的温桶给热上。 酒这种暴利产物,李为舟当然没打算放过。 只是眼下根脚太浅,而且酒水也不是谁能都酿能卖的,还要再缓缓,多积攒些实力。 “我说满街飘香怎么回事,原来是爹来找三郎吃席了!嘿!也不叫上我!” 几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李长安一身公服还配着腰刀走了进来,身后几人看起来应该是手下。 李为舟对站在一旁的伙计道:“给二爷上一双碗筷油碟,旁边再开一桌,招待一下二爷手下弟兄。” 两三个伙计一起去张罗,李长安则哈哈笑着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还对父亲挑了挑眉尖,道:“爹,瞧见没?正经咱们李家儿郎!有本事着呢!” 跟着李长安的四个巡检兵丁齐齐见礼:“见过老大人,见过三爷,谢三爷的赏。” 李为舟只是点了点头,李德隆则摆手道:“坐吧,你们和二郎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 巡检负责城外治安,危险性比普通捕快何止高出一筹?收拢好手下兵丁,才有战斗力,才能保命。 李德隆冷眼旁观稍许,对李为舟的表现自然是一万个满意,大方,有静气! 不过这会儿没多说什么,夹起一筷子牛肚,嚼的嘎吱嘎吱脆。 李长安看直了眼,咂摸的看了一圈后总算知道怎么吃了。 他咽下口水,拿着筷子学他老子开动,一口吞下后,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李德隆和李为舟看着李长安脸色连连变幻的脸色,都笑了起来。 李德隆是哈哈大笑,李为舟则呵呵直乐。 自家人嘲笑,李长安也不恼,笑着摇头晃脑的品味了好一阵后,对李为舟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弄出这种锅子来,难怪街上满街都是香气!这么冲的香辣味,往后少不了客人!越是冬寒,你越发达!” 不一会儿,又有新锅端上来,几个等的直咽口水的兵丁也是迫不及待的动筷子,越吃越过瘾。 一个个胡吃海喝中间,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东市街是青州城最热闹的大街,醉仙楼这般动静自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尽管这座酒楼还未开张,但根底早已被人摸的七七八八。 如今新鲜感十足的辣香飘飞,李德隆和李长安也没隐藏他们的动静,自然就招来了不少关注。 青州府的县尉何冲带着两个捕头进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相貌怎么看都有些阴鸷,但显然和李德隆相熟,进门就阴恻恻笑道:“好你个李老虎,跑这来吃独食!听说这是你们李家的门面?军巡铺那里报备验收过了没有?” 唔,军巡铺大概就相当于另一边验消防的,李为舟差点笑出声来…… 李德隆抬眼皮看了眼,对李为舟道:“还认得你何叔何冲何大县尉吧?给他上双碗筷,让他尝尝咱老李家的锅子,让这条老毒蛇也过过瘾!” 李为舟还是站起身来,和何县尉见了见礼,然后招呼伙计上碗筷,菜码自然也如流水一般不停送上。 一起来的两个捕快也被安排跟李长安的手下一起去吃。 没一会儿,气氛就再次热烈起来…… 李为舟用醉仙楼的第一道火锅,宴请青州府三大暴力巨头! …… (本章完) 第11章 胖哥 (求收藏,求推荐!) 第11章 胖哥 (求收藏,求推荐!) 在一方州县内,县尉职权很重,虽然还比不了祁厅,但对普通百姓绝对是非常了不得的实权人物了。 不过现在的李为舟凭借家世,倒也能招呼一声何叔。 这个何冲也是有趣,狼吞虎咽之余,还仔细打量着李为舟,好一阵后感慨笑道:“你李老虎家的风水好啊,老大心善能干,颇得县尊县丞两位大人的欣赏。老二就更不用说了,世袭的前程都到手了。老四……是飞向神都的金凤凰,不提也罢。本来这个老三让不少人看你家的笑话,嘿,好嘛,活见鬼了,一眨眼也成长起来了。 你们李家这四个孩子,让我们这些天天恨家里那些畜生恨的牙根痒痒的老家伙们怎么想得开?凭什么好事都落你家了?就凭李老虎你这张黑脸?” 看来酒足饭饱后就开始侃大山,是不论哪边都存在的共性。 这种话李为舟这个小辈自然没有插嘴的余地,所以就见李德隆在一旁讨嫌的客气道:“老蛇,快省省吧。我们家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愚笨,也就老四……和老三强些。不过他们再出息,也你家小子能耐。你家小子才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外面的人市他都过了一手?” 何冲乐呵一笑,摇头道:“这都哪来的谣言,我区区一个县尉,能掺和到那种断子绝孙的事里?”说罢对身边几个伙计道:“你们运道不错,遇上好人了。再晚一阵,据说北疆将军府那边就要来招人去北边修城池了,多少条人命都不够往里面填的。” 几个伙计唬的面无人色,当场就跪下叩头,李为舟让他们起身好好做事就好。 何冲一直暗中观察李为舟,见他遇事不惊,举止有度,便笑道:“怪不得齐二娘中意你,想当她的面首,也需要两把刷子。” 李德隆大骂道:“他当你亲爹!” 何冲也不恼,还美滋滋的喝了口酒,笑骂道:“你懂个屁!我爹要能当上那头夜叉的面首,我就敢跪着喊她亲娘。啧,咱们这些人算什么,人家才是大人物。” 言罢也不多说,站起身来对李长安道:“二郎,最近北地州府都不太平,你在城外当差,凡事要当心些。遇事先退三分,命是自己的。真遇到难处,往醉香楼跑也许是条路子。” 此言一出,几人色变,李德隆忙追问道:“老毒蛇,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李长安和李为舟起身相送,何冲看着门外叉腰而站,“啧”了声道:“好像是说有什么吸血的妖人作乱,一路上吸干了十几个村子上千人的血,用来修炼邪功。如今朝廷震怒,责令各路山林使追杀问刑此獠。晋州府离咱们这虽然不近,有五百多里地,可是,对那等江湖妖人来说不算什么?老二在城外巡检,还是要小心一点。” 李长安抱拳道:“多谢何叔相告。” 何冲瞥他一眼,乐呵道:“谢什么,咱们两家,一内一外,相互扶持着走呗。要不是碍着一个齐二娘,你们家老三肯定是我何家姑爷。走了!” 说罢带着两个同样酒足饭饱的捕头,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后,李长安才对李为舟介绍道:“咱们家跟何家算是不错的,县尊大人为了拉拢当地豪族,对大哥不错。还六房里的兵房和刑房,跟咱们家交情也不错。其他人就一般了,看不起我们的也有不少,但等闲不会得罪。你既然做生意,心里有个数。” 李为舟点头道:“齐姐姐跟我大致说过,我和她还要一起做一门香胰子的买卖,说周家不好对付。” 李长安嗤笑了声,道:“信义号每月都要从北面买些羊油回来,周家敢炸刺试试。”又怀疑道:“你是不是被人哄了?姓齐的说这些哄你答应她入股?” 李为舟摇头道:“二哥,财能通神,周家真要舍得银子,以他们家的关系,未必就不能坏咱家的事。最重要的是,没必要。既然齐姐姐保证能解决这个麻烦,那她这一份的就值。我娘生前最想做出一个百宝阁来,这个遗愿我来完成。如今这点营生只是开始,以后日子还长。” 李德隆和李长安闻言面面相觑,都觉得李为舟是不是喝多了,当年也没听李为舟他娘有过这等志向啊。 不过李为舟既然说了,那就当是有吧,反正不是什么坏事。 李德隆心里既欣慰高兴,又有些小失落,他起身道:“既然你自己有路子,那就先走你的路子。不过遇到难处,记得回家招呼一声。至少在青州府这块地方,咱们李家也盘了几十年,不是吃素的!” 说罢,哼哼哈的豪气离去。 一个个都丝毫不提会账的事…… “有什么要哥哥帮忙的事?” 李长安搂住李为舟的肩膀问道。 李为舟很少体验过这种兄弟情义,在那边虽有舅舅家的表姐表弟,但那些兔崽子受他们妈的影响,对他实在是……一言难尽。 没想到,在这边堂兄弟间体验到了这种情感。 他倒也没刻意抗拒,想了想道:“我要做的事里面有不少东西涉及到方子,这需要保密,制作工坊也需要。所以想在城外寻块地建个庄子,最好是山谷那种,荒凉一点不怕。” 李长安好笑道:“三郎,你是不是傻了?不是跟你说过么,城内,才是有王法的地方。大乾自太祖开国至今,已有五百载,太祖那条严禁城内演武起刀兵违者诛族的铁律一直没变动过。你不好好在城内待着,要去城外?怎么想的?” 李为舟笑了笑,轻声道:“不怕黑,却不能不防备白。再者,寻摸一块地,到建成为止,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办到的,未雨绸缪罢。” 李长安脸都抽抽起来,再三瞅自家堂弟,疑问道:“你的意思,一年半载后,你就能登天了?” 李为舟不耐烦道:“你帮不帮?” 李长安气笑道:“得得得,你是爷,你是爷,行了吧?回头我就去帮你寻摸寻摸……南边多一些,那边靠着大元山。你要是不怕山匪出山,寻个山谷弄一下,倒不算难事。” 李为舟道:“先找找看。” …… 醉香楼。 李为舟应邀过来时,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别说门口的护院、迎客的茶壶还有洒扫的老妈子等,就连一楼的猫都安静的出奇。 诡异。 他倒不是太慌,了不起舍了这具身体,回到地球上躺平就好,这段日子也攒了不少家底,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没什么问题。 有这个大前提下,他遇到什么事都会比较从容。 上了三楼,走出楼梯拐角心中就松了口气,齐二娘正在和一个慈眉善目的年轻光头胖子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虽然说出的话不算中听,可气氛其实还好。 “死胖子,你们元剑山那么了得,怎么不去追杀魔教妖人,跑来盯着我做什么?老娘我卖几个胡女而已,犯天条了?” 齐二娘一边骂,一边耳目灵聪的招呼李为舟到跟前,道:“你不是说你娘还留下一道美味汤方么?帮姐姐一次,好好做一道美味鲜汤。这死胖子武功高绝,剑法无双,又是个馋死鬼投胎。好弟弟,你给他亮一手绝活,让他也知道知道,姐姐我不用靠贩卖良家赚黑心银子,和你合伙做生意,也能赚到泼天富贵!”语气虽依旧泼辣,然而眼中的焦虑神色,显示着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李为舟会意,这胖子多半是个强人,他点了点头道:“我回酒楼准备一下。胖哥,你有什么忌口没……” 话没说完,就见胖子一口茶喷了出来,连齐二娘美艳的脸上也隐隐扭曲,最后实在没忍住,破功笑道:“小舟子,他是……” “算了算了!” 胖子大度摆手笑道:“胖哥就胖哥吧,也不错,都是皮相罢了。小兄弟,我没什么忌口,怎么美味怎么来。我倒想看看,到底何等的美味,能让齐夜叉以你为证!丑话说前头,要是这夜叉再说谎,我就要和她好好理论理论了。” 李为舟有些好奇,齐二娘已经是大伯和青州县尉口中了不得的大人物了,眼前这个光头胖子,又是何许人也? …… (本章完) 第12章 没有看错人(求收藏,求推荐) 第12章 没有看错人(求收藏,求推荐) 李为舟会煲汤么? 虽说马马虎虎,但肯定谈不上人间美味。 不过没关系,君悦酒店本身就是粤省首屈一指的顶级酒店,南方人好喝汤,君悦酒店的厨房里必然是有现煲好的鲜汤。 李为舟回到酒楼装模作样的让人去买了只鸡回来,让人收拾妥当后,又将人赶出厨房,下严令不许入内。 等关好门后,席地而坐,闭眼…… 再睁开眼,已经躺在君悦的大床上了。 立刻打电话点餐,并表明希望现在就要喝到新鲜鸡汤。 五星级酒店的好处之一,就是会提供二十四小时客房送餐服务。 酒店客服在询问是否愿意喝淮阳鲜鸡汤,在得到肯定答复后,表示会在半小时内送到。 搞定。 …… 一个时辰后,李为舟派伙计去醉香楼请人。 齐二娘和那个胖子一起过来的,一上二楼,胖子的笑脸就凝固了。 让李为舟感觉到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诡异的事发生了,他明明睁着眼睛看着,却没看清这个肥头大耳的光头胖子,是如何在一瞬间从楼梯口出现在桌边的。 直线距离也有七八步,却如鬼魅一样,从正面瞬间闪现到他身边。 毛骨悚然!! 但胖子的眼神同样震惊,瞪圆一双眼,睁得跟得了甲亢似的,盯着瓷罐里的鸡汤吞咽口水。 实在是太鲜,太香! 怎么能这么鲜香呢? 作为一个老饕,此刻看到一份前所未见过的美味,不啻于看到一份稀世珍宝! 李为舟也缓缓回过神来,目光和胖子看鸡汤一样的看着胖子,心中对这种伟力愈发渴求。 和这种伟力相比,就算成为世界首富,都不值当相提并论。 毕竟,钱财为身外之物,而伟力加身,才真正属于自己! 胖子再看向李为舟的眼神时,就变得很不一样了。 当然,他要先品尝美味为重,因为还要和齐二娘争抢鸡汤…… “我现在相信了,单凭开酒楼,你们就能发财。” 并没有如牛嚼牡丹一样痛饮,只喝了五口,一小盅,胖子就放下了汤匙,环顾四周后感慨说道。 他所指的,显然不只是鸡汤。 齐二娘都问道:“大堂上的香气,也是你娘琢磨出的新菜谱?” 李为舟丝毫不心虚的点了点头,道:“是。” 齐二娘笑了笑,居然从袖兜里又拿出一块水晶一样的香胰子,给胖子道:“看看,我们的生意还有这个,这样漂亮的香胰子,卖去神都,多少银子赚不回来,还需要迫害无辜良善,逼良为娼么?一座金山我们姐弟俩也赚得,犯得着去冒那个险?你们元剑山再霸道,总要讲理吧?” 说完不理胖子了,对李为舟介绍道:“这位是大名鼎鼎元剑山的传人,也姓齐,不过和我这个齐没半文钱关系,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名门子弟,叫齐镇坤。听听人家这名,镇压乾坤……元剑山每一代只有一个弟子出世,为元剑山山林使,行走江湖,替朝廷镇压一方江湖。也不知哪个丧天良的告我一状,说我是逼良为娼的老鸨,还把汉家百姓转卖给东胡贵人糟践的毒妇母夜叉。” 李为舟闻言心中一惊,直视齐二娘,心想不会这么坑吧?真要找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他早晚得凉凉。 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齐二娘也看着他,其实李为舟当下真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但齐二娘就是觉得这个小郎君不一般,总有些小神奇,所以也想看看他到底怎么看她的。 李为舟细细观察了下齐二娘的眼睛,随后抿嘴道:“齐姐姐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东胡女子倒也罢了,可东胡蛮夷,率兽食人之辈,中原纷乱时就会南下打草谷,害人无数。齐姐姐女中豪杰,怎会与之为伍勾结作恶?我愿意相信齐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语气中甚至带上了生死与共的悲壮气息,一个真诚并且坚定的义气男孩形象,彻底树立起来。 不过如果细细品味的话,就会发觉不对劲了…… 相信就相信,愿意相信是什么鬼? 妥妥的心机媚俗,茶言茶语啊。 但就效果来看,谁会不喜欢呢? 看看齐二娘美艳的脸上,泼辣劲都淡了不少,还责备道:“小小年纪,不要乱说话,别牵连到你……”不过到底是老江湖,很快调整过来语气,又恢复神采道:“小舟子,你不知道江湖险恶,人心歹毒。有些名门正派只是面上看着正气,实则没少干杀良冒功,敲诈勒索的事。你这么一说,人家顺手就会诬赖你是我的同伙,还把你的方子都抢走!巧取豪夺就是他们的本色!” 李为舟倒是想的开,道:“说不说,都一样。没有齐姐姐的帮助,我的方子一样保不住。我娘之前不敢露头,就是知道世道险恶。我是运道好,今生才遇到齐姐姐了。” 胖子齐镇坤那边也是彻底吃不下去了,尤其是看到齐二娘满脸母性柔光,更是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斜眼看着李为舟,总觉得这小子将来很可能为祸不小。 不过或许是吃人嘴短,他倒也没好意思提前除害,摩挲着肥嘟嘟的下巴看着齐二娘乐呵道:“下面山林使上报上来,我只能大老远的跑一趟。可怜我们这一门都是懒蛋,就我一个下山行走。跑了东边跑西边,还往北边草原上跑个来回。看看,我都饿瘦了一大圈了。” 齐二娘关注道:“你还去北边了?不怕东胡萨满殿出来个老东西让你回不来?查出什么没有?” 齐镇坤摇头道:“这一趟又白跑了……”却也不肯多说,还玩笑道:“要不你供出几个人让我杀了算了,也好让我歇歇脚。不然我可赖这不走了……” 说完不顾齐二娘翻脸骂街声,看着李为舟堆笑商量道:“小兄弟,方子能不能给我一份?你提条件,咱们换?” 李为舟也没觉得多不好,提出条件道:“我想学武功,你教我?” 胖子闻言脸都抽抽起来了,道:“你知道为什么都要练童子功?你哪怕再年轻上个四五岁也行啊,都这么大了,还练什么练?再说,你看着也不像有根骨的人,难。” 李为舟不确定道:“小孩子的根骨更容易练功?” 胖子摇头道:“这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孩童心如赤子,没有那么多杂思,这样才能更容易感觉到人体大窍。现在让你闭眼,感觉一下你的心腧穴在哪,你能感受的到么?” 李为舟:“……” 他感觉个粑粑,他连窍穴是什么都不清楚,感受什么。 齐镇坤乐呵呵道:“年纪越长,算计越多,想的越多,越难触动人体大窍。你连感知都难,又怎么能开启窍穴,怎么能练武?”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李为舟若有所思道:“所以,根骨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年龄才是?” 齐镇坤摇头道:“也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个年纪的半大小伙……”最后四个字还加重了些,顺便瞄了齐二娘一眼,继续道:“你现在练些桩功,也能强身健体。但想开窍破关,真就难了。” 李为舟请教道:“有没有什么办法,依靠外在的力量帮助感触窍穴?” 齐镇坤意味深长道:“也不是不行。练武这种事,要讲究天赋。天赋高的,一套桩功练上十天半月,窍穴自启。这种人,未来的武道之路大多不会差。可是呢,就像不会人人生来就是王侯子弟一样,绝大多数人是没有那么高的天分的。而一些世家高门,或者父辈本为江湖名宿的子弟也像你一样,一心想走这条路,他们父辈就会以金针刺穴的办法,帮他们将劲力固定在窍穴周围,刺激开启……” 齐二娘在一旁鄙夷道:“费巨大不说,还要高手随时在旁边伺候着,劲力一散功夫白费,至少要一位破五关的高手才能长期聚劲不散。可费这么大的功夫又能怎样?开启三窍才算真正的破关武夫,下等根骨最多开到第九窍,破到第三关,就再也难以为继了,还不如不开。” 齐镇坤笑道:“其实不用金针刺穴也不是不行,你可以多感触感触别人的窍穴是如何聚散劲力的。悟性高的,有时候也能起到带动作用。但是吧,每个人开启窍穴的位置其实并不一样,虽然大致方位差不多,但细节不同。而习武之人,通常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的窍穴在哪,特别是心腧穴这样的死穴。当然,凭你和齐夜叉的关系……” 李为舟不等他说完就摇头道:“我不会做这么没分寸的事,也不会做这样不择手段的人。胖哥,方子我就不给了,但是可以送你一罐秘制的香料,足够你一个人用上一年半载了。用完了再来找我要,不过要注意保存,防水防潮。” 说着,去厨房取回来一小罐味精。 齐镇坤接过手后,用胖乎乎的手指蘸了点塞进嘴里,眼睛登时明亮起来。 鲜,真鲜! 李为舟见此笑了笑,齐二娘则看着他笑。 没看错人呢。 …… ps:看到很多老书友老面孔,很开心,好久不见啊。 (本章完) 第13章 荒诞(求推荐,求收藏) 第13章 荒诞(求推荐,求收藏) “有趣。” 齐镇坤颇有兴致的再次打量了李为舟一番,带点坏笑道:“也是,没点东西,也难入这位夜叉的眼……”顿了顿,又有些苦恼的啧了声道:“你这是将我一军啊……”胖手还摸起了光头。 李为舟扯了扯嘴角,这位看着其实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装的一手好逼。 齐二娘还挺高兴,在一旁咯咯笑起来,似乎在看好戏。 李为舟不大懂,她却明白,以胖子的身份,又怎会凭白受人好处呢? 越是无心送出的好处,胖子就越不好白要。 名门正派嘛,最是虚伪,死要面子。 况且她也看出来,死胖子开始用正眼看李为舟了。 两人都算得上阅人无数的老江湖,可李为舟这样的,分明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半官加身,却能从容不迫的与人平等相待者,实在罕见。 其言谈举止,也很是难得,礼数不亏。 怎么形容呢? 就好比山脚偏僻之地绽放的一朵白莲,虽无华贵之处,但清澈的让人喜欢。 他们都是自诩有身份之人,自然不会无端占这样的人的便宜。 沉吟稍许后,只见齐镇坤从怀兜里掏出一个簿册来,即便以他的身份,此刻胖脸上居然又生出犹豫神色来,可能是真舍不得…… 齐二娘好笑道:“元剑山人若是舍不得,就算了。我这个弟弟也不是斤斤计较的小人,说赠送与你,就赠送与你,不小气。” 这话就太伤感情了,齐镇坤胖脸都颤了颤,一咬牙对李为舟道:“这个桩功有些来历……具体什么来历就不跟你说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但对你开窍穴,能有一些帮助。前提是,你能忍住疼痛,不是一般的疼痛。保持每一式桩姿不变,至少要持续一炷香功夫,越久越好,能强行破窍。若是你能把这二十四式桩功练透了,你也算能脱胎换骨了。当然,站桩要配合宝药,这个你问你的夜叉姐姐就好。嘿,告辞!” 说完也不等李为舟道谢齐二娘骂街,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好似稍微迟一点,就会生出悔意来。 等他离开后,齐二娘居然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可见压力之大。 随后不客气的从李为舟手里拿过秘籍,翻了几页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骂骂咧咧道:“这个死胖子真不是东西,拿这种东西来骗人,怪不得跑的那么快。” 李为舟诧异道:“这是假的?” 不可能吧,怎会还有人比他更不要脸…… 味精确实不大值钱,可这个世界不是没有么。 物以稀为贵。 但那孙子若是真的送一本假玩意儿,那李为舟就要记心里,算一笔账了。 齐二娘摇头道:“那倒也不至于……很像假的,要不是他当场拿出来的,我都怀疑是不是他自己胡乱画的诓鬼呢!你别瞎练……算了,我也不担心,你根本练不下去,没人能练。” 说罢甩给李为舟,见他带着一脸希冀的小心接过,齐二娘又好笑道:“真这么想学武功?” 李为舟点点头,轻轻抚平簿册,又打开扉页看了眼,也为画像所惊,微扬眉尖道:“我爹娘良善与人无争,结果只是受到江湖厮杀的波及,就尸骨无存。我不想让旧日的悲剧再次发生。”说着抬眼看向齐二娘诚恳道:“齐姐姐,齐镇坤刚才说的宝药是什么?” 齐二娘又瞥了眼李为舟摊开在手里的簿册,只见上面画着的小人如同被扭曲折迭的死鬼一样,触目惊心,她没好气道:“宝药就是辅助人练功的药……所谓穷文富武,就在于此。练武光靠吃饭,那是跟不上精血消耗的。 不用宝药的话,很快就会出现气血大亏。所以穷人掉落山崖捡到秘籍练成绝世高手出山的故事,都是话本里瞎编乱造的。就算真捡着秘籍自己瞎练,也是非死即残,不会有第三种可能。除了桩功外,各家各派的武功往往也需要特殊的宝药辅佐…… 这些且不谈,离你还太远。单说桩功,所需要的便是培元丹,增强气血所用。培元丹其实很简单,有两味药是主药。一为人参,多来自东胡所控的黑龙雪山。二为石斛,又名不死草。不死草这种药不论是东胡还是西边大雪山都没有,只有我们大乾腹地才有出产,药铺里就有。但谁敢私卖一株给胡人,那便是诛九族的天大罪过,没有一丝余地。只能互市,用不死草换人参……” 这些他才不关心,李为舟追问道:“齐姐姐,哪里可以买培元丹?有培元丹方子么?我可以买,多少银子都行。” 齐二娘取笑道:“轻狂!还多少银子都行……你小子,一窍未开,口气倒是不小。培元丹见过么,就直接瞄上丹方了。不过培元丹的丹方倒也不是绝密,培元丹方子虽然自太祖时期就被收归朝廷,不许民间流通,可太祖死后一二百年,就逐渐松弛开了。 方子不难,以人参、不死草为君,再辅以金银草为佐庖制即可。难的不是如何庖制丹药,是如何买到好参。中原不是没有人参,南边的大元山脉里就有。可出产太少,而且采参客多为宗派王侯所控制。普通人很少能持续采到好参。 和东胡的马市交易上倒是能交易人参,又被朝廷死死拿住不许旁人插手半分。 总之,人参来之不易。 朝廷设于各州府的济安堂里倒是卖参,可一支上等参就要上百两银子,好一点的甚至要上千两银子。 他们收参,同样的参,只给一半的价就不错了。 所以说,你小子可别那么大的口气,你能有多少银子? 资质根骨不好的人练起武来,一座金山也败尽了。 再说,你真要有那么多银子,还用什么丹方啊?将人参、石斛、金银草买来,在铁锅里熬上一个时辰,把药性熬出来后倒进木桶,你在木桶里面站桩,直接泡药浴,比抠抠搜搜的培元丹强多了! 可这种奢靡的法子,即便是神都王侯之族和江湖大宗,也只有屈指可数根骨极佳的嫡传子弟在破关时才能享受,你就少做这个梦了! 好好和老娘我一起做生意,将来娶妻生子,让你儿子泡药浴还差不多。” “嘿嘿嘿!” 也不知为什么,李为舟笑的越来越灿烂,一双眼最后都眯起来了,道:“我明白了,齐姐姐。不过还是想买一份丹方,有备无患。” “……” 齐二娘有些好奇,为什么今晚这个小弟的眼睛一直都这么亮晶晶的。 学武的条件如此苛刻,他还这么有信心吗? 她都不忍心继续打击李为舟,因为哪怕他真的出现奇迹,开启了窍穴,可也只是万里之途第一步。 一个窍穴都难如登天,更何况有那么多窍穴要开。 下三关分别要开三窍、六窍、十二窍。 第四关、第五关、第六关为中三关,第四关要开二十四窍,第五关要开四十八窍,第六关则要开九十六窍。 齐镇坤给的这部功法她大概瞧了下,的确有神异之处,就是以极境来逼开人体大窍。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除了要忍受极难忍受的疼痛外,就是耗费的资源暴增何止一倍。 且破中三关后,不仅要上等好参来入药,甚至还需要虎骨、熊胆等奇珍练就的淬骨丹淬骨,成本更高。 难如登天啊。 可是看着李为舟那么欢喜的样子,齐二娘也没再说什么。 等将来碰壁的时候,她再慢慢安慰就是。 再者,这个结识没多久的小郎君近来的表现的确有几分不俗甚至不凡。 世事无常,她也想看看,这个小郎君会不会真的创造奇迹。 齐二娘隐隐期待着,李为舟或许真有平地起山峦,逆转乾坤的那一天。 尽管,她都觉得这种想法有些荒诞…… …… (本章完) 第14章 第一次(求收藏,求推荐!) 第14章 第一次(求收藏,求推荐!) 三天后。 吉省万良镇,全国最大的人参交易集散地,占全国人参交易量的八成以上。 才凌晨三点,却已是人声鼎沸。 吆喝声,骂街声,干仗声,热闹非凡。 而抛去人海,放眼望去,就是人参的海洋。 一两块钱一根的人参,遍地都是,跟萝卜一样成堆成山。 一天前李为舟刚在霍山买了十斤米斛,两万一斤。 太便宜的不敢用,太贵的暂时没必要,毕竟是打算泡澡的,不是入药…… 根据网上搜索到的消息,李为舟没在交易基地里乱逛,而是径直去了一家老字号品牌专卖店。 这里有国家级人参检测中心,可现场鉴定人参真伪和年份。 当然,纯正的野生山参就别想了,早十几二十年前就成了国家级保护植物,除了真正的大佬外,普通人走大运遇到了也不能摘,不能买,否则真的会坐牢…… 现在卖的野山参都是林下参,模拟出野生山参的生长环境,人工干预培养出来的。 那种一堆一堆论斤卖的,和萝卜差不多一个价,是大棚移栽并且施肥打药种出来的,胖乎乎直溜溜的,不值钱。 但也有种下去后保持二十年甚至三五十年不移栽的山参,大于十五年就叫野山参,可以入药了。 这种参要值钱些,和石斛一样,论克卖,不同年份的不同价钱,看品相,一二百一克的就很不错。 再次刷了六十万,买了五斤。 可千万别以为五斤很少,这可是干参! 电视上那种一大支一大支的,看起来不小,其实都是须子,过称才二三十克,超过五十克的非常少。 而入药的时候,也没有一次下一整支的,通常摘些参须就够了,参体是要切成参片来分次服用的。 李为舟财大气粗一些,准备一次下半斤! 就算林下参比不得真正的野生山参,可毕竟也是生长了二三十年的老参,半斤下去,想来也不会差太多。 石斛差不多一个意思…… 可惜培元丹方上的金银草在地球这边怎么也找不到,只能在那边买。 不过也不怎么贵,只是一种辅药。 一切妥当后,李为舟当即飞回山城老家,昌州区。 他在这里买了一栋二手独栋别墅,又请人修盖了三米高的院墙,总共费不到三百万。 这两年房价跌的惨不忍睹,尤其是西南区县,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占地一亩半的农村别墅在鹏城大概还是得过亿,即使在渝城主城,也要小千万。 但昌州都快出“省”了,隔壁就是蜀地泸州,所以十分便宜。 这会儿高高的院墙一角放着一排不锈钢操作台,是从一家倒闭的酒楼后厨收来的。 山城这两年倒闭的饭店,数都数不过来。预制菜已经大行其道了…… 灶台上放着一个高高的大号的不锈钢保温汤桶,里面已经用水管放满了水。 废话不多说,开灶烧锅,顺道将半斤人参、半斤石斛和二斤金银草全丢进去。 看了两个小时小说后,闹钟响起,李为舟开始干活。 将熬好的“洗澡水”通过水龙头分次放入提前准备好的两个木桶后,李为舟心中一念:走你! …… 大乾这边天还没大亮,李为舟起身出门前往东耳房。 事先已经交待过喜妹和其他家仆,他要在这间房里做事,不许任何人打扰,还让喜妹帮他看着些。 喜妹年纪虽小,如今身边又多了小东、小西两个玩伴,再加上胡女小北这个护卫,日子愈发快活的飞起,但依旧极为懂事。 对于哥哥叮嘱的事,向来严格执行。 东耳房内同样预先准备好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李为舟站在外边,念头一闪,一个木桶凭空出现,李为舟抓住将汤汁倒入大号木桶中,“哗啦啦”的激起阵阵白雾。 地球那边还未入夏,这边却已是深秋入冬了。 待两桶汤汁都倒入桶后,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李为舟将手里放大版的秘籍放在木桶边的架子上后,脱了个精光,龇牙咧嘴的跳进桶内。 还是有些烫,但能忍受。 适应了稍许后,他看着秘籍的放大照片,尝试着摆出那个造型…… 一只手从裤裆钻出,一只手从肩膀绕到后背,两手环抱,而左腿却如同野狗撒尿一样往后上方高高抬起,右腿又撇向相反的方向…… 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 李为舟也不懂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不过不懂没关系,做不到也没关系,这三天时间李为舟并没有浪费,光着腚出来,从旁边搬过来一个造型奇怪的支架,支架两端正好卡在木桶两侧。 两个脚踝套入环中,打开十二升容量的氧气瓶戴好全面罩,重新潜入汤汁。 脑袋潜入水中,双手一上一下往后脊环抱还不算太难,真正难的是腿部,要下狠心。 等将两个手腕也固定稳当后,李为舟双手抓紧一对链条,猛的一拉,只听支架上方的轮盘“唰”的一下转动,然后李为舟两条腿夸张的被生生掰开…… “走你!!” …… “啊!!” 别墅这边,李为舟惊恐的睁开眼,嘴里还惨呼一声。 我肏她个xxx! 实在太疼了! 感觉像是连蛋都一起爆掉了,完全无法忍受的剧痛。 那种急剧的撕裂感,实在太恐怖。 李为舟这下明白,为什么齐二娘说他不可能练成,也没人能练成了。 简直就是非人类的操作,那种蛋碎了的剧痛感,别说一炷香功夫,就算是一个呼吸也难坚持下来。 心有余悸的李为舟寻了把藤椅躺下,今天的山城热的能烤鸡,但他后背还是冷汗涔涔。 慢慢缓过来后,他心里就打起鼓来:到底行不行?钱倒在其次,别最后魂儿都快疼裂了,啥效果都没有。没效果也就算了,万一还把身体裂劈了,成了残废,那就太搞笑了。 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在那边试验的原因,虽然很喜欢那边,可毕竟这边才是原身,不敢随便折了。 担心没用,李为舟拿出手机,打开点娘app,继续刷起了书来。 唯有好书,才能平抚人心。 可惜,喜欢的几个作者有的去世了,有的太监了,还有的一点鸡毛职业道德也没有,完本后一休就是一年的假,脑子瓦特掉了…… 哎哟,人心不古。 再刷刷新书,恼火,今年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各种抄袭借鉴缝合怪,还一个个死鸭子嘴硬,阿呸! 算了,还是去刷小姐姐吧…… 还是小姐姐好看,一炷香功夫眨眼过去,临退出时留言提醒直播间的小姐姐好好做人,别总是擦边跳舞,然后划走退出,李为舟关掉手机,深呼一口气。 心中默念回去,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感…… …… “啪!” 艰难的从汤汁里爬出来,李为舟面色惨白想吐,手都在发抖。 恨不能再穿回去,真的太疼了。 可他知道,不能半途而废。 不理解这些姿势也不要紧,他还不理解太极桩、混元桩、三体桩呢,凭什么站一站就能练功? 但练练试试就知道了,真有效果,而且真不好练。 既然如此,李为舟也就不纠结这些桩功的科学原理是什么,练就完了。 拉开全面罩,吃了口黑巧克力,大致回了回神后,李为舟将支架换下,换了新支架。 这是他根据不同动作,设计出的不同支架。 感谢强大的祖国工业,钱给足了,真是啥都能做的出来…… 深吸一口气后,再戴上面罩,重新入水。 这次要小心点,因为脖颈要扭转到极致,感觉再转一点,脑袋都能转掉,甚至有窒息感。 再将身体弓到极致…… 李为舟缓缓转动着手里的转杆,强忍着越来越剧烈的痛感,一点点控制。 等到极致时,瞬间穿回…… 如此周而复始,通过卡bug的作弊方式,李为舟仅仅在得到秘籍的第四天,就第一次完成了二十四式桩功的练习!! 效果嘛,目前还看不出来,因为除了筋疲力尽和满身酸痛外,没有其他感觉。 倒是那一大桶汤汁,变得混浊不堪,且臭烘烘的。 几个闪念,让这些汤汁消失后,李为舟又重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出去和喜妹打了个招呼后,也不管还是白天,倒头就睡。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但感觉出奇的好。 充实,又有希望。 在梦里,李为舟梦见自己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无敌于世间! 天上剑仙三百万,见我齐刷六六六! …… ps:全新的写法,感觉很新鲜,争取有所突破。谢谢多位老书友的打赏,比心。 (本章完) 第15章 杀器(求收藏,求推荐!) 第15章 杀器(求收藏,求推荐!) “辛苦了,谢谢。” 昌区别墅内,李为舟给两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结账,一人二百,做家政清洁。 其实房子并不算大,地上两层,地下一层,单层面积一百出头。 但即使如此,清洁起来依旧很费劲,所以每个星期请保洁阿姨打扫一遍。 “我们谢谢你!” 山城人性格耿直,收到钱的阿姨们仿佛忘了身上的腰酸背痛,热情说道。 其中一人更是打量着李为舟道:“老板还没对象吧?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乖的很!和你配到天上去了!” 山城人用“乖”来形容一个女孩子漂亮,这个妹儿长得好乖哦,便是对一个女孩子非常高的夸奖。 另一个作证:“就是她女儿,真滴乖,和她妈一模一样!” 李为舟看着之前的阿姨,吓了一跳,忙道:“多谢阿姨,不过真不用了,我有对象的。” 看来这两人不是真山城人,一点都不耿直。 也有些郁闷,别人眼里,他就配这样的啊…… 两个阿姨遗憾告辞时,彼此间多少有些埋怨,似乎都觉得对方操之过急。 人走后,李为舟用手机控制大门智能锁上锁后,开始他的工作。 书房桌上摆放着一台售价三万多的大疆mavic 3专业级无人机,拿出存储卡,连接上电脑后,打开文件夹,里面就是海量的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之前李为舟在那边半夜三更时悄悄爬屋顶飞无人机照出来的。 青州府既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信号基站,连高压线和大型发电设备等会产生强电磁干扰的因素也没有,所以大疆mavic 3无人机最大信号有效距离是十五公里,这个距离,足以探查绝大多数的城池了,小小一座青州府城,自然也不在话下。 于是,几乎青州府所有人家,尤其是大户人家大门内的布局,对李为舟来说都不再是秘密。 也就是无人机的噪音还是有些大,不然他都想下降高度,怼着各家的窗户拍。 即便如此,也足够用了。 城中的县衙、知县官宅、旁边的衙狱、常平仓等等,还有东西市街的各大商号,包括醉香楼和李为舟开的醉仙楼等等。 另外,重点是一些家族宅府占地不小的各大豪族,以及整个州县大大小小的街道,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巷道小路。 然后用klokan map软件,把这些照片加载并分配地理位置,合成一张完整的青州县城地图,上面甚至还生成了坐标数据。 将这张地图存储到无人机里,无人机就可以从一个拍照工具,变成一个大杀器…… 武功未成前,总要有些反制的手段。 而显然,想要练武练出一些名堂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李为舟的目标当然不会只满足在一个州县内,但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敢走出县城。 就是因为差不多所有人都告诉他,皇权不出县,感觉县城外好像是一个没王法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事情没有那么恐怖,不然城外那么多乡民们怎么活? 如果大乾不是一个存在武功的世界,李为舟肯定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可是一个看起来娇艳柔媚的齐二娘,拎着他如同拎一只小鸭子还能健步如飞的上楼,一个胖光头更是身手灵敏到让人看不清地步,这样的世界,怎能不让人小心谨慎? 李为舟打算,先在青州府站稳脚跟,再将视线瞄向周围。 地盘越大,资源才能越多。 而把青州府的犄角旮旯都弄清楚,随时都有掀屋顶的能力,就是第一步。 关键还是武功的问题…… 如果只是力气大一些,问题还不大。 只要还是碳基生命,管他多大的力气,都能解决。 可光头胖子那种,身形快的看不清的人,如果突然发动袭击,那真是难解…… 好在齐二娘告诉李为舟,齐镇坤那样的人,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 这也是李为舟让堂兄李长安帮忙在城外买地的原因,在城内不好操作,总不能在自家房子周边埋上一圈地雷吧? 城外的话,就好办多了。 哪怕齐镇坤这样的叼毛,中伏之下也不是杀不掉。 当然,如果自身也能练武,那就更好了。 李为舟无比期盼那种伟力加身的感觉。 忙了大半天后,总算差不多收工了。 李为舟看了看手机,打开微信,朋友圈里一些人在卖房,一些人在卖车,一些人在秀娃,还有一些人在骂川金毛…… 还有个好多年没见过面的同学在q上问“在吗”,李为舟没有理会,毕竟当同学时就没啥交情,这会儿来借钱实在唐突了些。 当然,也可能不是为了借钱,是准备结婚了,或者是要生娃了,也没什么区别…… 当初玩儿的最好的两个大学同学,反而沉默了好多年,或许是不知从何说起…… 转动座椅,透过大大的落地窗看到天边太阳已经西斜。 一个人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边云卷云舒,直到夕阳下山…… 又一天要结束了。 …… “咦,哥哥……” 石桥街李家后宅,喜妹原本担忧的脸上此刻尽是好奇神色,围着李为舟转了一圈,目光闪烁的说道:“哥哥,你是不是长高了?” 睡了一下午兼一整晚的李为舟此刻看起来气色确实不是一般的好,至于是不是长高了……他低头看了看袖子和裤腿,摇头道:“没有,你看,裤子都没短。” 其实是长高了一些的,衣服裤子稍微小了点。 喜妹低头看了看,好像确实没那么明显,但她还是觉得自家哥哥今天不仅长高了,好像还强壮了些,不过既然哥哥不承认,她也不追问,笑嘻嘻道:“哥哥,早饭想吃什么?我和小东、小西给你做!” 她身后站着两个小丫头,看起来跟双胞胎似的,都留着头。也不知道喜妹是怎么给两人说的,反正两个丫头看着李为舟感觉有些害怕。 李为舟好奇道:“你们做早饭,刘嫂呢?” 喜妹嘻嘻笑道:“刘嫂带着小北去菜市买肉去了,说今天要包饺子。小北还要去买羊肉,她打算请我们吃烤肉。昨天黄管事发的月钱,小北高兴坏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把刘嫂留的早饭热一热给我端来就好,去吧。” 喜妹高兴应下,刚转身又顿住脚,回过身道:“哥哥,昨天傍晚长安哥来了,我说你睡下了,不让人吵醒。他就留话,问你咱们家的酒楼什么时候开张,他想请人吃锅子。还说在城外给你找的地方差不多了,让你今天去找他……哥哥,我们要搬去城外么?” 李为舟摇头笑道:“还早呢。” 喜妹抿了抿嘴,亮晶晶的眼睛下面是小鼻子,她点头道:“不管哥哥去哪,我都要跟着的。” 李为舟心中被触动了下,看着喜妹微笑道:“当然,你是我亲妹妹嘛。” 吃过早饭后,李为舟拎着一个柳树枝编的小箱子出门了,乘坐马车前往了东市街醉香楼。 …… “啧啧,谁能想到,二月前你都快饿昏了,跑这来当茶壶,如今一转眼成公子哥了!” 醉香楼前,护院头领宋石一身短打精干的衣服从拴马桩那边过来,看着自马车上下来如翩翩公子的李为舟,连声感叹道。 李为舟没废话,请教道:“宋叔,都说开窍破关者称武。开窍后有什么变化没有?” 宋石哈哈笑道:“你还不死心?开窍后当然有变化,先开心窍,气血便会强大,自然,力气也会增大。开一窍者便和普通人大为不同,军中练兵所用的石锁为三十六斤,破劲强抓,普通人能抓起五十斤石锁者已是大力,而开一窍者便能增力五十斤,开三窍破关者,单手能抓二百斤石锁。” 李为舟闻言,脸上的失望神色根本遮掩不住,道:“费老大力开窍,才能增加五十斤的力气?!” 宋石气笑道:“抓举之力并不等于力气,即便是普通农夫好好准备,一拳也能打出去几百斤的力道,可他们单手顶多能抓举起四五十斤的石锁。你小子别不知足,一把钢刀才三斤,抓力若能增加五十斤,你拿把刀十来个壮汉都不是你的对手。破关至二百斤力,普通人里你就是神力无敌。你小子狗屁不通,就少咧咧!” 李为舟大概明白了,正要道谢,里面传来齐二娘的声音:“小舟子,少啰嗦了,赶快进来!” 李为舟如今和齐二娘关系又亲近了不少,对于催促并不在意,倒是宋石分明七尺大汉,听了这话却连忙催李为舟道:“快进去快进去,我还有事。”说完头也不回的溜了。 …… (本章完) 第16章 我心明镜如刀(求推荐,求收藏!) 第16章 我心明镜如刀(求推荐,求收藏!) “臭小子,我再不喊你,你是不是都准备拜师了?” 齐二娘今日穿得比往日还要艳一些,都快入冬了,还用一件缠枝莲纹抹胸襦裙裹着丰腴身子,外披一件孔雀蓝云锦对襟褂。鬓边斜簪的艳红绢,更是让李为舟看着好笑。 “笑你娘!” 齐二娘不是傻子,自然看出李为舟笑容里不大可能是赞美,将鬓角的艳红娟拔下砸向了他。 李为舟居然抄手接住了,顺手将绢放进袖兜里,犹豫了下,手伸出来时,拿出了一个紫漆木盒,道:“齐姐姐你那么美,带娟有些俗气,送你一个宝贝,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齐二娘闻言白他一眼,但语气很温柔的道:“你一个小穷光蛋,能有什么宝……”话音未尽,打开的木盒里闪过一抹醉人的酒红色光泽,一枚酒红宝石就那样躺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木盒里。 “哇!!” 齐二娘还在愣神之际,楼上下来一个披着白色薄裘年轻姑娘发出惊叹声,大声道:“好俊的红珠!” 李为舟这才知道,这里的人将红宝石叫红珠。 齐二娘翻手盖上木盒,微微皱眉看向李为舟道:“小舟子,你这是……” 李为舟轻耸肩道:“齐姐姐就别问我从哪来的了,左右不偷不抢也不骗。” 齐二娘目光有些审视,不过语气已经开起玩笑来:“我看多半是你娘留给你娶亲用的,怎么,想讨我当老婆?” 掌柜的和白裘姑娘都笑出声来,李为舟也笑,道:“真能娶到姐姐,那才是我的福气。可惜,我就算再送一百块红珠也只是奢望。就是一点感激的心意罢了,齐姐姐女中豪杰,不必将这些看的太重。其实和送一幅笔墨一样,只是姐姐不好读书,又天生丽质罢了。” 齐二娘听完这一串的甜言蜜语,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道:“好小子!日后我可不用担心你娶妻之事了,这张巧嘴……将来还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一旁的白裘姑娘看着李为舟抛媚眼道:“好弟弟,奴家也是你的姐姐啊。你也送我一个,奴家真给你当老婆!” 这位姑娘名唤媛媛,是醉香楼的头牌之一,平日里能说会道,既通诗词,又弹得一手好琴,不知多少豪绅巨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李为舟笑道:“当老婆就算了,得闲媛媛姐姐教我些音律琴弦,我想法再买一枚赠你。” 反正近期他不准备学,等想学的时候再送。 媛媛姑娘闻言哈哈直乐道:“你还想学音律琴弦……好弟弟,你随姐姐回闺房,姐姐教你吹箫,一起箫瑟齐鸣如何?” 李为舟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便不再看她,对齐二娘道:“齐姐姐,去房里说事。” 齐二娘看了眼他随身带的柳条箱,点了点头,对媛媛姑娘道:“你先回房,一会儿我叫你你再给他好好吹。” 说罢领着李为舟上楼。 媛媛姑娘站在楼下,一手叉腰一手挥拳,气呼呼的。 …… “你真做出来了?” 看着柳条箱子整整齐齐摆放的红翡翠一样漂亮的香胰子,齐二娘杏眼微微圆睁,轻吸了口凉气说道。 李为舟笑了笑,没说什么。 似乎不屑回答这样的问题…… 齐二娘侧眸看他一眼,又白他一下,对这个小男人的傲娇却并不反感。 因为他真的有本事…… 拿出一块放在鼻前嗅了嗅,细而不腻的香味。 齐二娘道:“一百块?” 李为舟摇头道:“先做五十块,下半月再做五十块。” 齐二娘闻言笑了笑,看着李为舟道:“你什么时候做的?不会是晚上熬夜辛苦的吧?” 李为舟还是摇头道:“我从不熬夜,熬夜伤精血,都是平时抽空做出来的。” 齐二娘脸上的笑又真了许多,她晚上去“探望”过李为舟,去了三次,每一次去都关着灯,李为舟早早入睡了,听呼吸声,睡的还很香。 不过她还是没想到,李为舟会对她如此坦诚。 越是她这样的江湖客,越见识过什么叫人心险恶复杂,什么叫人比鬼还能讲鬼话,然后洋洋得意自诩足智多谋…… 如今见到这个赤诚小子,感觉心性真如白莲般干净,接触多了又如绿茶般淡雅,真好。 齐二娘笑吟吟的看着李为舟,伸手摸了摸他的脑瓜。 李为舟有些郁闷,看着齐二娘道:“齐姐姐,我刚才想躲开,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手摸过来……是怎么回事?” 齐二娘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太快了……三郎,以后别叫我齐姐姐了,叫我二娘姐姐就好。打今儿起,我认下你这个弟弟了。”言下之意,她要护着他了。 李为舟笑道:“那直接叫姐姐好了,反正我连个堂姐也没有,只有个妹妹。” 这就有点唐突了,倒不是地位上的差距,而是世俗身份的距离。 不只是外人的世俗,包括齐二娘心中的世俗。 李为舟再怎么说也是良家子,之前只是在醉香楼打工而已,并未卖身。 而齐二娘说一千道一万,也是贱籍。 果然,齐二娘闻言沉默了下,才笑道:“目前来看,你将来多半不会只留在小小一个青州府,前程远大。你就不怕将来有人笑你?” 李为舟摇头道:“姐姐同我之间就不要说这样的小气话了。就算以后我真的做成了百宝楼,成了一方人物,也改变不了我在醉香楼当过伙计,受姐姐关照的过往。 可那又如何,我心明镜如刀,天下谤誉与我何加焉? 姐姐曾在我极难之时助我佑我,如今更是与我共谋凌云志,不管事成与否,这等经历也为人生之重,我又岂会为流言而轻慢己心?姐姐忒小瞧我,也小瞧自己了。” 这番言论在他心里并非茶言茶语,他是真的感谢齐二娘。 因为他能感觉到齐二娘的善意,而且事实上齐二娘也给了他很大的助力。 没有这层关系在,单凭李德隆一家本土豪强,是护不住大生意的。 真惹人眼了,甚至连小生意都够呛。 李为舟即便是白莲散人,绿茶居士,也不会对自己的内心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感恩善意,老鸨的身份又算什么? 天下道德清流无数,可他李为舟活不下去的时候,谁搭把手了? 所以,可去他妈的世俗礼法,去他妈的道德清流! 齐二娘闻言直勾勾的看着李为舟,又摸了摸他的脸,眼中多了好些感动,道:“好,姐姐就真认下你这个弟弟。这箱香胰子,就按五两银子一块。当姐姐的不赚你的钱……” 李为舟好笑道:“姐姐,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便是为了能长长久久的做亲兄弟。单一方得利,一方吃亏,并不是对亲情真的好,以姐姐的才智,不会看不透这一点。我来银子的路子多了去了,不在这一项上面。就按之前说的办,不然我不卖你了。再说,果真缺银子了,我自会跟姐姐张口,一点也不会客气。” 齐二娘愈发满意,哈哈笑道:“好好,我舟儿兄弟财神转世,往后我指定有不尽的银子!你等着,我给你拿金子去。” 等她转入屏风后拿了一锭十两金子出来交给李为舟后,问道:“最近有什么需要姐姐出面的没有?” 还真有…… “我堂兄帮我在城外看了一块地,估计比较偏远,我准备在那里建一座神机谷……” 李为舟话没说完齐二娘就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城里有王法保证,没有江湖帮派敢在城内乱来,否则山林使一定不会放过。大乾朝廷能享国祚逾五百载,靠的就是这个。可即便朝廷那么强,也只能保证城内不乱,你胆大包天就敢在外面弄?你姐姐我虽有些本事,可本事也没大到这个地步。听我的,快歇了这心思罢。” 李为舟笑道:“我当然轻易不会去那里,只是我会一些机关秘术,可以把那里布置成一片死地,吸引觊觎我百宝阁秘方的人去夺宝。这样一来,我身上的压力会小的多,姐姐也一样。” 齐二娘闻言一惊,侧目道:“死地?你会这么厉害的机关秘术?” 李为舟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我娘……不,我外祖父才是真正的大才,若不是出了意外走的早,百宝阁已经办起来了也说不准。” 他娘的名头,已经有些不够用了。 他外祖父不过普通县吏,早已去世多年,还可以抬出来顶一顶。 换旁人这么说,齐二娘心里信半成就不错了,但她愿意相信这个弟弟,道:“你外祖父和你娘真是不简单,可惜未能早日相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李为舟嘿嘿笑道:“等出城的时候,劳烦姐姐送一下,一起去。我堂兄可能是在大元山脚下给我找的地方,他说过那里多山谷。不过他也说了,那边有些山匪强人。我觉得他未必罩的住,劳姐姐护送一下。” 齐二娘闻言哈哈笑道:“我白担心了,你连出城都这么小心……不过我护送一次行,护送两次三次都没问题,可没办法次次都护送啊,有时候也忙。要不,我把宋石借给你?” 李为舟摇头道:“不用。我打算把开荒建坞堡的活全部雇佣周遭的乡民们去做,即使附近有山匪,十有八九和乡民们有些关联,不至于砸了他们的饭碗。等建成后,我再去布置一番,他们就没机会了。” 齐二娘有些惊喜的看着李为舟道:“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心计……也罢,我还真想看看,你怎么能做出一个死地来坑杀敌人。什么时候去?” 李为舟道:“我们直接去城外巡检司,找我堂兄。” “好。你在这等一下,我换身行头。” 齐二娘答应下来,然后又转进屏风内,窸窸窣窣的换了身衣服,很快走了出来,见李为舟背对着屏风负手而立,分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可一身洒脱气度令人称叹,不由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好弟弟,咱们走吧。” …… (本章完) 第17章 八王八宗 第17章 八王八宗 “怎么找个胡人赶马车?” 摇摇晃晃的马车车厢内,齐二娘看着李为舟笑问道。 眼下她上身穿件半旧的朱红窄袖夹袄,领口与袖口皆用皂青布滚了边,下配一条鸦青布窄腿裤,裤脚用同色布带细细扎了。 整个人的风格都变了,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英飒之气。 但胭脂香味,还是让马车内满室甜香。 李为舟随口道:“他们适合干,赶车平稳。”又不无担忧道:“姐,城外真危险到这种地步么?”目光打量着齐二娘。 不然怎么换成这么适合干架的打扮? “哈哈哈!” 齐二娘差点没笑死,嗔道:“什么胆儿?” 本来还想嘲讽李为舟过于小心怕死,可忽地想到他老子娘就是莫名其妙被干掉的,笑话就变成了同情。 她温声宽慰道:“没那么严重,这样穿只是方便出门。当然了,也方便应变。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发生什么。习武之人的条件有多苛刻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有根骨,还要有条件,能有几个?” 李为舟才没那么好哄:“我都问过宋叔了,有习武根骨的打小身子骨就壮。农家出了这样的孩子,就会攒银子送去城里济安堂测骨。根骨上好的,济安堂会立刻纳名上报,送往上州府甚至神都学武,我们家老四就是这种。而中等根骨的,江湖门派、各大商号也会抢着收。签卖身契,家里就能得到好大一笔银子。大乾丁口亿万,哪里会少。” 齐二娘惭愧,抚额道:“忘记你们家老四了……不过你也说了,你们家老四是万中无一的上等根骨,将来成为中三关高手是板上钉钉的事,上三关都能期待一番,大好前途,所以连县尊都会给你们家体面。一般江湖武夫,是不会和你们家结仇的,放心吧。” 许是已经出了城,马车有些颠簸的厉害,相比于稳如泰山的齐二娘,李为舟反倒左右摇摆起来,他双手撑住条凳,道:“怎能放心?我们家老四也不知道争气不争气……还不如我认个好姐姐靠谱。所以,还是靠人不如靠己。” 齐二娘又被逗笑,道:“你这张嘴啊,将来不知要哄死多少女孩子。你们家老四是别人,我不是?” 李为舟认真道:“亲情方面其实差不多,但我们姐弟俩还多了层合作关系,是利益共同体。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姐姐在,我才能安安稳稳的做事。而只要我在,姐姐就不会缺银子用。所以,我们才是自己人。” 齐二娘目光柔和道:“十年前遇到你就好了,姐姐的命就不会这么苦了。” 李为舟轻声道:“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姐姐苦吃尽了,也该吃甜了,这就叫苦尽甘来。” 齐二娘没再说什么,只是白他的眼神愈发柔和。 哪怕这些话更像是许愿,也许进了她的心里。 回想自两人相识以来,李为舟得到的一些,但付出的还要多一些。 不仅是情绪上的,还有实实在在的财富珠宝,这种做派对女人而言杀伤力就太大了。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年龄的加成效果。 要知道,即使在另一个时空地球那边,哪怕是最强硬的女强人,和同龄的男人相处那是拳拳到肉,唇舌如刀刀刀见血,可是面对讨她们欢心的小狼狗时,尤其是年龄相差一二十岁的那种,她们都不能叫柔情似水了,那叫温柔如狗。 让岔开腿就岔开腿,让撅高点就撅高点…… 什么没钱、没房、没车,这些都不是缺点了,分明是优点! 而相比于那些只会一味索取的小白脸,李为舟的段位还要更高些,出手大方,不占便宜,出口就是甜言蜜语,还一脸的真诚。 也就难怪他能在有夜叉美名的齐二娘心田上种下桃。 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胡人哈声道:“公子、夫人,巡检司到了。” 嘿,骚胡鞑子还挺会说话。 李为舟抬脚下了马车,又伸手让齐二娘搭着他的胳膊下车。 这套做派,别说齐二娘一愣之下笑吟吟,连闻讯迎出来的李长安都嘴角狂抽。 这他娘的都是从哪学的骚操作? “齐掌柜的,稀客。” 李长安今年也不过二十二,但要老练的多。 李为舟叫了声“二哥”算见礼,李长安不动声色的给自家堂弟挤了挤眼,抬手时大拇指还翘了翘,道:“昨儿去寻你,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三郎,你身子骨还没彻底长成,要注意修养呢。” “……” 李为舟面无表情道:“多谢关心。二哥,有事说事。” 李长安干咳了声,小心瞟了眼一旁似笑非笑的齐二娘,道:“你不是让我帮你看地么,还是最好有山谷的。正巧,前几天傅家庄那边出了命案,我带人走了一趟,顺便问了句,刚好有人知道有地方合适。 距离傅家庄不到三里地有一块砂石荒地,背后就是大元山,两座不大高的山峰夹着一片山谷,里面都是碎石。基本上都符合你的要求,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水。 不过可以修一个水窖,下雪、下雨可以收集。你要是不介意,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齐二娘开口道:“傅天行家吗?” 李长安点点头,对李为舟道:“傅天行的弟弟傅天寿根骨就比老四差一点,中等根骨里的极品,被晋州府天刀门掌门收为关门弟子。所以傅家庄这些年越蹦越高,结果庄内出了凶杀案,傅天行的小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他的继室说是他大儿子杀的,庄子里闹的乱七八糟。怎么样,愿意不愿意?” 李为舟点头道:“合适的话,就去看看。”又问道:“他家势大,怎会舍得卖地?” 只有败家之相才会卖祖产,崽卖爷田。 李长安乐道:“傅家有交好之意,当然,也可能交好的是老四。而且,还多半拿咱们弟兄当冤大头。要是在城里,他们家的产业肯定不会卖一分一毫给咱们。可是城外,别看我是八品巡检,可傅家真不放在眼里。钱在他们眼皮底下弄个山谷庄子,在他们眼里,跟白送他们银子一样。三郎,你可思量清楚了。” 李为舟看向齐二娘道:“姐姐,傅家很棘手?” 齐二娘笑了笑,道:“他们家挨着大元山有二百亩水田,靠泉水浇灌,那处泉水有些名堂,很是奇特,非常适合种一种叫胭脂米的米。整个雍州,就这块地能种得出最好的胭脂米。傅家种的胭脂米,是要全部进贡给晋王府的。有这个靠山在,你就想吧。不过你们家四郎的师父也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傅家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庄头,不碍事。” 李长安道:“其实问题不大,就是一个荒谷,又没强买强卖。再说,也没人谋他家的胭脂米水田。谁会故意跟晋王府过不去?就先看看,不行再去旁地看。” 李为舟沉吟道:“那晋王府……” 齐二娘笑了笑,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八王的权力对外不对内。” 李为舟不解,李长安知道的稍微多些,道:“八王对八宗?” 齐二娘点头道:“大乾万里江山,共设八座世袭罔替的藩王府,镇守八方。对应的,是当初对太祖鼎定社稷有从龙大功的八家江湖宗派。 国朝坐稳江山后,这八家宗门都封得边塞名山大川,聚武成宗,一来替大乾抵挡八方敌国的渗透,二来每宗都要派出嫡传子弟成为山林使听命于皇都山林卫,镇压大乾江湖一切不法之徒,和魔教妖人。 大乾一千八百州县之内不许演武的禁令,就是由八宗弟子和山林卫共同完成的。但为防止八宗坐大一方,太祖又立下八座世袭王府,与八宗山上山下共享封地。 练武需要大量资源,不提宗王两家在天材地宝上的争端,在培元丹生意上的竞争,单说对根骨上等的弟子的争抢,各大王府和各宗门就没少发生过撕破脸皮的暗战。五百年来,几乎都成了带有血债的世仇。偏偏有朝廷在,他们又不敢随意相互厮杀。 所以,即便贵如王侯,也不能为所欲为。” 李为舟感慨道:“太祖可真是一个聪明人。姐姐,天刀门是八大宗派之一么?傅家这么厉害,两边都勾搭上了?” 齐二娘不屑道:“天刀门算什么八宗,就是晋王府麾下的一条狗罢了。” ” 李为舟笑道:“既然如此,我心里便有数了。” 李长安呵呵笑道:“哥哥还能害你不成……走走走,先去看看再说。” 巡检兵丁牵来马匹,随李为舟的车驾,一起往南去了…… …… (本章完) 第18章 能成!(求收藏,求推荐!) 第18章 能成!(求收藏,求推荐!) “到了。” 南向青州府城也不过三十余里地,距离大元山主脉其实还很远。 只能算是大元山的一小截余脉,却突起了两座山峰,围出了一块并不大的山谷。 山不算高,但应该也有二三十丈。许是因为过于陡峭的缘故,存不住水,所以除了聊聊枯败杂草外,连一棵树木也无。 山谷有些隐秘,入口处狭窄,且有枯败的荆棘阻拦,路面亦是乱七八糟的碎石,车马不能行。 自马车上下来,李为舟只打量了下两侧山体,就觉得十分满意。 这样光秃秃的山,普通百姓是没有兴趣攀爬的,既不能打柴,也不能放牧,可以省很大功夫。 齐二娘却觉得可惜:“果真没水啊。” 李长安下马,笑道:“要是有水,也轮不到咱们来看。不然此处修一处坞堡,看守住山口,那大元山的山贼不来个万八千根本不用想着攻进去。” 李为舟道:“先进去看看。” 踏入山谷内,视野陡然变宽,但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满地的碎石。大的如磨盘,小的如拳头,奇形怪状,多有锐角。 这些碎石相互堆迭、散落,山谷底部,碎石间偶有几丛枯黄的野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它们纤细的身躯与周围坚硬的石头形成鲜明对比,更衬出这片荒地的荒芜、贫瘠。 两侧山峰的山壁上,裸露出层层迭迭的岩石断层,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在石缝间穿梭唏嘘。 对普通人来说,这里没水,连土壤都看不到,只有无用的碎石,鬼都不愿在这里待。 但李为舟却越看越喜欢,水对他来说最没压力。修一个水窖,他能保证永不枯竭。 在山体内挖出几条密道,在死路中布下地雷,大罗神仙来了也得喝一壶! “买了!” 李长安看着堂弟笑道:“你也不多看看,这就中意了?二百两银子呢。” 不算便宜,一亩水浇地也就十到十五两银子,旱地就更便宜了,几两银子。 这种荒山占地虽然不小,但其实不值多少钱。 不过李为舟不介意,他觉得这里值得,道:“二哥,我出城不便,晚上我让人送银子给你,再多三百两。你给傅家庄的人说,这三百两,是请他们的人帮忙,将山谷里的碎石全部清理出来……” 李长安咋舌道:“三郎,你傻了吧?三百两够再买二三十个奴仆。” 李为舟摇头道:“奴仆的成本并不便宜,一样要月钱,管吃管住,还要管生老病死……我会再买些奴仆,但不是这种的。再者,初来乍到,也算是给傅家一份见面礼。接下来,他们懂事,那就继续以礼相待。若不懂事,再出手起来,也不用顾忌道义了。” 齐二娘在一旁闻言呵呵一笑,怎么看李为舟怎么喜欢。 先礼后兵,行事有度,还不惧背景深厚的豪强,不是软骨头。 实在太合她的胃口了。 李长安:“……” 咋小老弟吹个牛,这娘们儿都开心成这样? 没听人吹过牛? 犹豫稍许,他干咳了声,对李为舟大声道:“三郎莫怕,若傅家果真不知好歹,二哥会帮你处置!” 李为舟沉默不语,齐二娘嘴角噙笑,但显然不是欢喜的笑,因为笑的有点冷,似乎还夹杂着稍许嘲笑? 李长安:“……” 他很有些想不明白,凭什么? 都是吹牛,他吹就不行? 就凭小老弟生的好看? 李为舟宽慰的拍了拍堂兄的肩膀,道:“二哥,遇事莫冲动。我没求到你跟前,你就先别出手,别坏了我的章程。对了,明天醉仙楼就可以开张了。你不是想请人吃饭么?明儿你过去就好,顺便帮我坐镇一下。” 李长安莫名其妙道:“什么叫我帮你坐镇一下,你自己不去?谁是东家?” 李为舟笑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道:“明天有事……晚上会去收银子。” 李长安:“……” 气的胯下蛋也疼。 …… 翌日。 石桥街,家中。 李为舟这个东家真没去看酒楼开业,反正就算李长安不去,也有掌柜的、账房在,够用了。 虽然他立志要做大乾财神,可天下人谁真的见过财神? 再者,李德隆、李长安肯定不会缺席,有他们坐镇足够了。 此刻,李为舟看着地上三十六斤的石锁,眼中的亢奋神色难以遮掩! 大前天做完第一遍二十四式桩功后他就试过,是拿不起来的,只能勉强抓举起十五斤的石锁。 昨天力气增大了些,能抓举起二十斤石锁。 今天,他将一炷香功夫加长到二十分钟,效果出奇的好,因为能轻松的抓举起二十斤石锁了,感觉再多五斤也不是问题。 原本是只弱鸡,说一句手无缚鸡之力没毛病。 现在这种蹭蹭蹭的力量增长,对一个现代灵魂来说,带来的冲击感和期待感是无与伦比的! 这样增长下去,李为舟觉得有朝一日他能一拳打爆航母! 当然,稍微冷静一下他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力量不可能这样持续增长的。 可现在这样的增幅,已经足够了! 他期待着开出第一个心窍的那一天,更期待着连破三窍,入武关成为真正武人的那一天。 …… “嘶!” “我艹!” 昌区别墅里,从浴盆里挣扎着爬出来后,李为舟感觉全身像是被人一寸寸撕碎了般疼痛。 浴盆里的汤汁也变得远比大乾那边的脏臭,甚至都变黑了。 在大乾确定这套无名桩功可行后,李为舟在地球这边也开始了尝试。 如今看起来,居然也能成!! 只是回头又看一眼发黑发臭的汤汁,确定在科技与狠活中成长起来的身体,含毒量是不少…… “嘿嘿!” “哈哈哈!” 虽然剧痛依旧,但李为舟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神情也是激动而振奋,远比之前利用金银差赚大钱还要狂喜! 钱嘛,够用就好,李为舟真无心去当什么首富。 但强大的身体,他真的喜欢。 因为只有强大的身体,才能拥有真正自由的自我。 不像现在,哪怕有一些钱了,可也担心生病,而且除了祖国哪也不敢乱跑,害怕被嘎腰子…… 他要是有齐二娘、齐镇坤那样高手的身手,李为舟敢跑去缅甸嘎点诈骗犯的腰子。 世界那么大,他真想去看看。 可世界没那么安全,不说别的,几个醉汉就能干掉他。 这还是全世界最安全的中国,根据阿美利加cdc的官方数据统计,2019年因为枪击事件挂掉的人数为39596人,20年是43705,21年是45079,到了24年就更厉害了,突破五万大关。 这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 老美每年那么多人移过去,生育率也不低,结果这么多年人口总数变化不大,是有原因的…… 谁敢保证意外挂掉的那个人不是他? 世界,远没有我们以为的那么安全。 李为舟又不想雇佣上几个保镖到处浪,所以,自身变强对他来说,比挣下亿万家财更开心。 当然,挣钱也很重要,因为每一次“泡澡”药浴,费都不少。 好在现在的赚钱速度比钱速度还是要快一些的。 李为舟将满地狼藉的残局收拾利落后,愈发觉得全身上下越来越舒适通畅。 然后翻出了一本英语单词书看了起来。 青州城外神机谷想变得绝对安全,所需要的“机关陷阱”在国内是买不到的。 所以要提前准备一下…… 落地窗外,太阳变得通红,夕阳的光芒将园也染成红色,美不胜收。 啧,惬意! 不过看了一个小时后,李为舟还是放弃了。靠自己学外语有些困难,语言嘛,还是要多说多练。 他觉得或许钱雇一个外国语学院的女大学生,外语学起来效率会更高一些…… …… (本章完) 第19章 心口(求推荐,求收藏!) 第19章 心口(求推荐,求收藏!) “了那么多银子置办家当,酒楼开业你都不去?” 石桥街,自李为舟接回老宅,李德隆还是头一回进门,见着拿着书悠闲翻阅的孬侄,语气不客气的斥道。 这次不是老二李长安跟在身边,是老大李长平。 李德隆一身墨黑公服,看着就一身煞气。 李长平却是一件浅白青衫,因为冬天,外面还罩了一层月白袄,颇为儒雅。 李为舟道:“我又不是厨子,也不是伙计、账房,酒楼也有掌柜的,我一个东家过去做什么?” 李德隆黑脸道:“要有贵客呢?” 李为舟就更无所谓了,道:“我又不巴结哪个。” 李长平闻言似乎忍无可忍道:“三郎,你不巴结哪个,那你和醉香楼的老鸨是怎么回事?你这般年纪,又还未成亲,总往青楼去算什么?还是和一个老鸨……” 不等李为舟说什么,李德隆就斥责长子道:“不要胡说八道!那个女夜叉不是好相与的,你一口一个老鸨,传她耳朵里,别说县尊,就是你丈人也保不住你。” 李为舟呵了声,对李长平道:“她是我合作伙伴,对我也很关心。落难时,曾经给过我饭吃。大哥,一饭之恩,理当涌泉相报。” 他明白李长平并不是为了教训而教训,确实在为他着想,尽管他不需要,但也不至于是非不明,嫌恶于人。 李德隆问道:“醉仙楼就是你们两合作的?” 李为舟点点头道:“青州府这边要是可以,就去中州景州府、同州府,上州晋州府等地开设。” 李德隆气笑道:“酒楼是那么好开的?没有地头蛇,你开的下去?” 李为舟不介意理想被嘲笑,道:“事在人为。方子在我手里,加上齐二娘姐姐的势力,问题应该不大。如果真的遇到无法抗拒的对手,我们也会选择合作。实在不行,就换个地方去开。当然,目前只是这么盘算,最快也是一年后的事了。” 告诉他们这些,就是让关心他的人别担心,他没有荒废光阴,也没有沉迷女色。 果然,李德隆和李长平脸色都好看起来。 李德隆还看了眼几案上的书册,上书《通典》二字,他大老粗不懂这是什么书,看着也不像黄书,便回头看了长子一眼。 李长平见之表扬道:“三郎在读史?不错不错,读书使人知礼明智,你若早年间多读书,也不至于这些年偏激行事。” “行了!” 李德隆嫌弃打断道:“老子就没读多少书……”又提醒道:“你不是有事说么?” 李长平闻言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是来求人的,想起刚才的姿态,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道:“三郎,邱师爷是湘人,嗜食辛辣。到醉仙楼吃了一顿锅子回家后茶饭不思,极喜那口辣味。可是怎么用茱萸、姜蒜调味,都做不出那种辣味。他想求教一番厨艺…… 你放心,邱师爷愿意起誓,只在自己家中做饭食用,绝不开酒楼,也绝不外传。三郎,邱师爷素日里从不收礼,为人清正,颇得县尊倚重。因好吃辣,偏偏又吃不起多少次,难得开口,你看……” 李为舟呵了声道:“他难不难得不重要,难得大哥你开一次口。醉仙楼的美食不是靠茱萸、姜蒜调出来的,用的是一种香料,再用秘方调制而成的。我写个条子,你拿去醉仙楼,从黄顺那里领一罐送给邱师爷,就说是你的一份心意。吃完了,你再送他。等他三节两寿时,你拿这个给他送礼也行。” 李长平闻言楞在那,看着自家堂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李德隆却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外走,留话道:“下月中秋,别忘了带上喜妹回家团圆。”话音落人已经走出门外。 李德隆心里是真畅快,通顺!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好大侄儿能聪明到这个地步! 李为舟的一番话里讲究可大了,“难得”二字用的极妙。 既给足了李长平的体面,也用“难得一次”来提醒,只此一次。 啧,人情江湖老道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看了眼大伯的背影,李为舟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长平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面色古怪的看着李为舟,疑惑道:“三郎,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李为舟指了指几案上的几本书册,道:“书里。” 李长平又楞了楞,等李为舟随手找了一页纸给他写了个条子后,就面色复杂的告辞离去了。 书里……书里讲的都是圣贤道理啊。 《通典》里有这些人情世故? 这些年,他读的难道都是假书不成? …… 十天后。 石桥街,李家后宅。 当李为舟再一次完成桩功训练,从木桶里出来时,他连痛感都忘却了…… “咚咚!” “咚咚!” “咚咚!” 一记记强有力的心跳声,让李为舟紧皱的眉心稍稍舒展开来。 他并没有急着去测试力量到底增长了多少,因为根据经验,进步都不会是当时就发生的,而是要等一到两天。 就像是大吃一顿后,等待消化吸收。 回头看了眼木桶,李为舟“啧”了声。 随着桩功时间的延长,如今他下入锅的剂量都快翻倍,单次费接近二十万,光人参就超过十五万。 要知道这还只是单侧的,算上地球那边的消耗,一天的费就将近四十万。 换成金子,接近十五两黄金。 这还是因为地球这边极其丰富的资源供给,如果换成在大乾这边买人参买石斛,单一支上等参,所耗就有可能超过十五两金子! 一次用一斤人参来泡澡,还每天都泡,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如此巨大的消耗,也使得李为舟进展飞速。 他有一种感觉,距离齐二娘、宋石等人口中所谓的开启人生第一窍穴,也就是开启心窍的日子不远了。 按现在心跳的有力程度,或许随时都有可能。 因为再不突破,李为舟担心自己的心脏会爆掉! 跳的他有些难受了…… “哥哥!” 耳房外,喜妹的声音传了进来。 李为舟赶紧穿上衣衫,应道:“怎么了?” 喜妹为难道:“二娘姐姐又来了,找你呢。我说了你在闭关,可她……”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又传来一道声音,不是齐二娘又是谁? 只听她笑骂道:“闭个屁的关!连关都没入,你闭哪门子的关?” 李为舟没露面,道:“妹妹出去玩吧,我跟二娘姐姐说事。” 喜妹乖巧应下,又被齐二娘夸赞了番,笑嘻嘻出了二门。 李为舟这才开门,请齐二娘入内。 可齐二娘看到他的第一眼,面色就骤然一变,一个跨步出现在他跟前,手从李为舟的衣领,直接插进衣内,覆盖在胸口位置。 随后,面色愈发古怪,待看清屋里摆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后,看着李为舟不可思议道:“你真的泡了药浴?!小舟子,你……你不要命了!” 李为舟感觉到胸口的摩擦感,有些怪怪的,他看着齐二娘腼腆笑道:“不是姐姐说的,药浴效果最好么?”他指了指身后的木桶,遗憾道:“可惜,这次把我娘留给我的银子了七七八八,本是藏在老宅,留给我成亲用的。” 齐二娘深吸一口气后,道:“你娘还真是……奇人。我现在都怀疑,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没了……”又扫了眼不远处木桶里混浊的汤汁,道:“了那么大的代价,值得么?” 李为舟微笑道:“我很想习武的嘛。二娘姐姐,你的手……”屁股往后收了收,怕露丑。 摩擦来摩擦去的,怪刺激…… 齐二娘白他一眼,手却没抽出来,还揉了起来,道:“你吸收了那么多的药力,不断堆积在心脉上,可心窍一直没打开。幸亏今儿我来了,不然你就等死吧。” 李为舟闻言眨了眨眼,随即沮丧颓废道:“还是不行么?这心窍到底是什么,实在难懂。应该不是心跳那种……姐姐,你们这些高手,当年是怎么开启的?” 齐二娘摇头道:“水到渠成罢。”犹豫了下,还是劝道:“小舟子,凡事有天定,莫要强求。就好比你经商的本事,几人有?你娘练武也不成,可有其他的本事,一样惊艳。” 李为舟不甘心:“姐姐,你就直说,有根骨的人要多久能开窍?” 齐二娘扯了下嘴角,同情道:“练武根骨悟性好的人把桩功练熟后,心窍自启。你想啊,开启三窍才算真正踏入武关。下三关还好,就十来个窍。到了中三关,第四关要开二十四窍,然后是四十八窍,然后是九十六窍。 要是一个窍就磨叽上半年,越往后越难,还怎么办?这还只是开窍,还有身法、剑法,有的武夫还要去练横练功夫……悟性差的,一套剑法练三年也掌握不了精髓。所以上等武骨的武夫,开第一窍后快则旬日开一窍,慢则月余开一窍。当然,开关卡窍的时间通常要费的多些。” 李为舟都快哭了,他怎么会不明白天赋的重要? 同一个老师上课,一条公式讲解完后,他连课后题解的都费劲,天赋好的人渣们,能直接刷奥数,不是人啊! 他现在就相当于用最好的资源,却依旧啥也不懂的学渣。 见李为舟无比沮丧的模样,齐二娘心生怜悯,笑着劝道:“不过大器晚成的例子也不是没有,本朝太祖据说最开始也是连心窍也难开启的马夫,年过四旬勉强成为下三关武夫。结果接下来十二年间,不仅兵马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自身武功也步步高升,最后甚至成就武神金身,败尽世间英雄。” 李为舟笑的无奈,但也无话可说。 这种极个别例子,比天才还稀缺,看来真没什么指望了…… 见如此落寞,连话都没力气说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快散了的没出息样,齐二娘瞪他好一会儿后,将手从其衣襟内拿出来,狠点了点他的脑门,骂了声:“犟种!真是拿你没办法……”然后一手解开领口的盘扣,一手握起李为舟的手,放进了她的心口。 触之软腻,温香扑鼻。 李为舟:“……” …… (本章完) 第20章 律动 第20章 律动 李为舟都懵了,感受到手心的温玉暖腻,整个人都僵硬起来,直到…… “还不快用心感受心窍,闭眼!” 一声厉喝,让李为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然后赶紧闭上眼,强压下心头如风中小草般狂曳的杂思,开始感悟。 齐二娘的声音再次传来:“摒弃心跳声,感知触动。心为君主之官,心窍则如辅弼之臣,于其弱时代其形,于其强时增其韧。” 李为舟其实……听不大懂,但又感觉多少明白了些。 隐隐约约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齐二娘的心跳齐舞,化为一体。 除此之外,一股莫名的律动感,也不知何时生起…… 看着渐渐入定的李为舟,齐二娘目光有些温和。 其实偶尔回悟间,她也觉得这份情谊来的有些突然,但感情本就是极其复杂的事。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以诚心交之,感情就会变得很干净,很纯粹。 干净的心,这四个字对她而言,遥远的都有些陌生了…… 如今这么一个既投眼缘,又投心缘,还不嫌弃她身份的小郎君愿意亲近她,齐二娘自然也愿意亲近。 倒也没想过去修什么正果,哪怕只当一份亲情,也是人生中一抹亮色。 也有人提醒过她,不管是本朝还是前朝,其实都有魁清倌人被穷书生骗财骗色最后被抛弃,下场凄惨无比的故事。 但齐二娘相信自己的眼睛,李为舟不是这样的人。 他太真诚了…… 忽地,感觉心口处的手猛的一紧,再看李为舟,面赤如血,汗如浆出,齐二娘笑了起来,将李为舟抓的她有些疼的那只手拿了出来,收拾好领口,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过了盏茶功夫后,李为舟脸上的赤色方缓缓收敛,他睁开了眼,第一眼就看向了齐二娘,目光中满是感激,还有一丝丝愧疚。 是他的任性和执着,才让齐二娘这般待他。 不过没等他开口,齐二娘就笑道:“江湖儿女,你还喊我姐姐,又带我发财,就不要啰嗦了。第一窍开启后,再往后修炼就进入水磨功夫阶段,需如水滴石穿般耐心打磨精进。小舟儿,日后就靠你自己了。” 李为舟还是躬身一揖,起身道:“姐姐,多余感激之言我就不说了,说多了生分。你若不嫌弃,不如到这来住,这里也是你的家。” 齐二娘屈指敲了下李为舟的脑袋,道:“方便你随时感受窍动是吗?” 李为舟大喊冤枉,齐二娘笑道:“玩笑话,不过还是不行,我还有其他的事。好了,我们姐弟不在这个。” 两人相视一笑。 心窍的方位,对任何一个高手来说都是绝密。 虽然算不上死穴,但也极其重要。 就李为舟此刻的理解,心窍的开启,不仅是对心脏多了一个加速循环泵,还内存了不少燃料,这些燃料燃烧后,能让心脏泵血能力极大的增强。 而且,心窍还能不断滋养强化心脏本身。 心窍若受重击,那将会是非常沉重的打击。 除了至亲外,应该很少有人会让其他人感知其心窍。 单从这一点,齐二娘不仅对李为舟有启蒙之恩,甚至还有再造之德。 笑罢,齐二娘又道:“行了,就这么着吧。接下来三天,你才应该好好闭关,好好感受一下心窍开窍后的变化,对将来有好处。不过也不要焦急,踏踏实实的走,才是最快的路子。你明白吗?” 她性格爽利,难得这么嘱咐。 “嗯!” 李为舟应下后又请教道:“姐姐,桩功还要继续练下去,是么?” 齐二娘点头道:“那是自然。窍穴开启后,更要勤修苦练。要滋养活化,不然还会闭合。哪有一劳永逸的好事,站桩如此,将来练拳练剑也是如此,其实做人也是如此。你啊,自己非往苦中去,往后就好好练吧。好了,抓紧感悟罢,我走了。” 李为舟点了点头,不说话,却向前两步,在齐二娘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抱了抱她,轻道了声:“谢谢姐姐。” …… 等送走齐二娘,李为舟换洗一身后,回到东厢卧房开始细细感受身体的不同。 首先,就是明显感觉到心脏强大许多的泵血力度,他甚至有种错觉,他能听到血液从心脏出来,像海浪一样洗刷血管的声音。 这当然只是幻觉,但李为舟真切的感觉到全身轻快有劲,有一种对自身的掌控增强许多的感觉。 这还只开了一个窍,连武道第一关都没进去…… 李为舟对成为破关武夫,越来越有兴趣,甚至着迷。 这代表什么? 代表非凡!! 这可不是地球那边臭大街的传武了! 地球那边一切武术,基本上都是强身健体再加上攻击技巧,但身体本身并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 可这边的武学不同,精研人体之迷,开不同的窍穴,奥妙无穷。 也不知道练通透后,人会不会变得长生不老…… 虽然眼下以他的根骨来说,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前途漫漫又渺渺。 但李为舟有底气能乘风破浪一往无前,因为,他有一个庞大且强大的世界做底蕴,资源近乎无限! 筹谋运用的好,就是一头猪,也能脱胎换骨! …… 三天后。 昌州别墅。 随着心脏中多出的一抹熟悉的律动,李为舟再次面赤如血,汗出如浆。 有过一次经验后,这一次突破就轻松的多。 五分钟后,一阵瘆人的笑声,回荡在别墅园内: “嘿嘿嘿!” “哈哈哈哈!” 凌空一个倒翻,轻松落地。 自身强大是一种什么体验,李为舟现在终于知道了! 从今日起,踏入非凡! 这就是真正的自身伟力啊! 而且有了那边的经验,之后的总结体验都是水到渠成,还有什么能比亲身体验是更好的老师呢? 真没有想到,原本只想当个时空倒爷,如今竟还有这等奇遇! 开心,满足! 现在唯一的关卡,就是要继续开源赚钱。 一天几十万的销实在恐怖,接下来要再想办法,以应对将来。 金银差来钱快是快,水贝市场上万家金店也足以消耗掉从大乾兑回来的金子,可问题是…… 青州府毕竟只是一个下州,用这边的话来说,区区一个县级单位。 若不是因为距离马市最近的地利之便,估计几个钱庄所存的金子都被李为舟换干净了。 即使如此,也已经有些招眼了。 毕竟黄金并不是大乾货币流通的主要贵金属,其实连白银都主要是商用,或者富贵门第所用,而不是老百姓日常生活所用。 当然了,因为醉香楼和醉仙楼的存在,目前还能支撑的住。 但长久来看,肯定难以长久持续,还是得出去。 所以,最近还是要先出国一趟。 身上如果有一把真理傍身,那么即使还没成为破关武人,也能有一些自保之力。 李为舟不信,那些武夫能扛得住大口径真理的轰击…… 说干就干,先拿起手机,用ds搜索,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是哪款。 原本以为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没想到还不是,是史密斯威森·m500左轮手枪,一枪能干掉一头犀牛。 手握式的反器材武器,力气不够大,后坐力一枪能震碎手腕。 好,李为舟高兴坏了,这简直专门就是为他设计的武器。 很快他单手拿举力就能突破百斤,正适合这种高强度武器,威力更是大到惊喜! 搜一下哪里能买到呢? 在阿美利加,也只有部分州,还需要考取持枪证才能买。 总之,手续繁杂。 李为舟也不可能为了买一支左轮,就五百万美元办个移民…… 正规渠道可能性不大,就只能动脑筋了。 再搜索,哦,原来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叫暗网的东西,在那上面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哪怕是模特级的美人,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敢买,都很ok。 外国上暗网也很容易,下载个洋葱浏览器,掌握一点基本的过墙技术就很容易。 人工智能出来后,感觉世界都通透了很多…… 掌握了大概内容后,李为舟目光明亮,开始查询去哪个国家旅游方便,而哪个国家又不禁枪。 再搜一下,第一个答案,是泰国。 其实东南亚十二个国家,八个都不禁枪,但显然,泰国要合适的多。 因为泰国免签三十天…… 李为舟没有磨叽,他本身就办有护照和港澳通行证,当时是为了去港岛办一个汇丰的账户,也是为了方便金银交易。 现在正好合用。 山城就有直飞曼谷的航班,李为舟当即订航班,订酒店。 出发! …… ps:加更一章。 (本章完) 第21章 真理 第21章 真理 下午四点半,李为舟乘上飞往曼谷的国际航班,从江北 t3出发,六点五十五就到达了素万那普的航班,价格为一千四百二十九元…… 感慨祖国真是强大了,连他这种社会底层都能出国溜达一圈。 费其实真的不贵,不仅机票钱便宜,曼谷的星级酒店一晚上也就一千多,套房才三千块,和东北雪乡睡一晚大炕的价钱差不多…… 下了飞机,曼谷半岛酒店就有专车等候在机场,二十分钟的路,就到达了酒店。 可能由于先前丑闻曝光,导致泰国旅游业遭受重创的缘故,大堂经理对中国游客非常热情,甚至用蹩脚的汉语,主动问李为舟需要姑娘还是人妖…… 婉拒了好意后,李为舟关上客房房门,简单洗漱稍许,就打开了随身电脑。 这是一个新电脑,所有的账号全部都是新注册的。 感谢ai大数据的出现,让查询信息变得如此简便。 连上酒店wifi后,李为舟很轻松就搜索到著名的暗网网站,除了已经被关闭的全球前三的暗网阿尔法湾(alphabay)、丝路(silk road)和汉萨(hansa)外,现在最活跃的,就是梦想市场(dream market)。 由于暗网是一类经过加密的网站,普通用户无法访问,只有通过匿名代理工具才能访问的网站。因其使用分散式网络架构或层层转传来混淆来源,再搭配全程加密传输,第三人即使拦截了通信也难以解析其内容。 所以,想破获一个网址就需要耗费海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还要靠运气才有可能成功。 也就造成了暗网此起彼伏,灭之不尽,甚至逍遥过市的情况。 并没有费很大的气力,李为舟就登陆上了一个黑色的页面,里面的内容……算了,为避免和谐还是不要多谈。 在搜索栏里输入史密斯威森500的关键字,很快就搜索出来。 还真有人在售卖,价格为1416.27美元。 李为舟心里有数,发布任务,求购史密斯威森m500手枪两把,子弹1000发。 ump45冲锋枪两把,子弹2000发。 这种号称冲锋枪之王的枪械,厂商建议零售价1699.99美元,子弹三美元一发。 悬赏价三万美元,比正规渠道的价格高了一万美元。 要求快递明天早上六点五十,准时送至曼谷半岛酒店对面的牌坊下,不得早,也不得晚。 当然不能直接从账户上转,那是作死。 李为舟先在比特币平台bitkub上买了四个比特币,然后往网站账户上转入0.36个,约等于三万美元。 几乎在任务发布的一瞬间就被领取了…… 一来这么高的金额,瞬间爬上任务榜单前十,新任务榜第一位。 二来,泰国本身就不禁枪,这个任务的难度实在是……不值一提。 跟送钱差不多。 而一旦被领取,其他人就无法再查看任务,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手速慢了一分,在狠捶大腿。 搞定之后,李为舟开始睡觉。 其实是回到大乾那边,吃喝拉撒一通,又药浴了番后,再回到这边,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李为舟以晨跑散心为由独自出门,事先将所有携带证件的背包临时放在大乾那边,出门后躲在角落临时乔装打扮了番,戴上帽子墨镜,披上黑色披风,藏于半岛酒店对面牌坊附近的一块巨石后。 当手表上的指针缓缓指向六点五十,一辆黑色mpv突然不疾不徐的驶向这边,并在手表的秒针指向十二,也就是六点五十整时,两个黑衣人下车,从车厢内提出两个大号皮箱,提着放在牌坊下,其中一人拍了张照片后,连头也不回就开车走了。 李为舟等了十分钟,确认这辆车已经走远后,他速度极快的跑到牌坊下,挨个摸了下两个皮箱,然后转身离开,继续晨跑。 …… 在半岛酒店随意吃了些早餐后,李为舟还和大堂经理聊了两句,夸赞了泰国的旅游环境,才轻松自在的回到了客房,仿佛是要睡回笼觉一般,重新躺在床上。 而另一边,李为舟在石桥街东耳房内醒来,看着地上的两个皮箱两眼放光。 毫不犹豫的打开后,里面是几个军绿色的铁盒。 拉开其中一个,铁盒里又装着红色的纸盒,再打开,就是两排黄灿灿的九毫米子弹。 这是冲锋枪子弹! 而另一边,有两个长方形箱具,打开一个,嚯,真是电视上暴帅的冲锋枪! ump45冲锋枪,看名字陌生,但如果提到阿美利加海豹突击队的配枪,想来就都不陌生了。 再看两个稍短一些的长条盒,打开后,就是两把其貌不扬的左轮手枪…… 就是这种大左轮,一枪能爆掉大象的头。 不过现在又有新问题,他不会打枪。 对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说完全陌生。 好在问题不大,因为泰国不禁枪,有的是学习打枪的地方,只要有钱就行。 …… 用人工智能搜索了一圈,选中了曼谷海军射击场。 这里还有精通汉语的教练专门为华人服务,有意思的很,还专门为李为舟安排了一个女教练,名叫小美…… 小美为李为舟推荐了一个套餐,十发左轮、十发步枪、十发手枪,三十发子弹大概是四百块人民币。 李为舟觉得还不错,先买了三个套餐,不过要求小美从拆卸安装枪械教起。 相貌中上但打扮火辣的小美很是钦佩的夸奖道:“有耐心做前戏的男人,是真的好男人!” 李为舟听了感动坏了:“那我们快点,争取都满意。” 小美笑着教李为舟拆卸安装,她确实专业,不仅左轮、手枪,连步枪都会。 等李为舟要求拆卸冲锋枪时,小美还是客气的提醒:“冲锋枪射速太快,一分钟几百发。一个三十发的弹鼓,扣扳机不放几下就打光了。” 言下之意,也就意味着几下几百块没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今天让你多提成一点,主要是左轮和冲锋枪,小时候看电视觉得帅。下次再来,就学狙击枪。” 小美估计没想到居然会是一个大客户,笑的牙子都露出来了,马尾一翘一翘的,赶紧用心服务顾客。 果然,等李为舟了四十分钟,打完三个套餐后,就再次交钱,这次专打左轮和冲锋枪。 两万人民币的充值,相当于九万泰铢,绝对的大手笔了。 吸引一群人围观过来,还有帮助小美指导的。 持枪、瞄准、射击姿势、更换弹匣等等,都有一套完整的技巧。 李为舟从早上学到晚上,整整一天,他对枪械已经不算陌生了。 剩下的,就是需要用子弹不断的去喂,不断的去熟悉枪械。 用小美的话说:“想玩儿好枪,就要如同对待心爱的女人一样待它,抚摸它,熟悉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洞眼……” “李先生,曼谷的夜市非常热闹,也非常繁华,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一个导游?今天晚上,我可以陪你一整晚哦。” 等李为舟终于收手,准备离开时,教练小美热情挽留小帅。 李为舟却遗憾道:“我还有事,要搭乘今晚的飞机,很遗憾错过这次美好机会了。不过没关系,小美教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下次我还会来这里练枪。” 说完出门打车直接前往素万那普机场,飞回山城。 倒不是装纯拒绝女色,只是单纯为了欲望去和一个陌生女子交换液体,感觉过于廉价。 而且他现在也算在练童子功,别影响了大事,所以最好暂且忍忍…… 往后,有的是机会。 …… (本章完) 第22章 青州城早晚姓李!(求收藏,求推荐! 第22章 青州城早晚姓李!(求收藏,求推荐!) 回到山城后,李为舟请专业人士将别墅地下室用铝板网玻璃毡等隔音材料,做了好几层隔音。 工人们都有些纳闷,这位老板为什么搞这个,因为这里分明是别墅,占地还那么广,和周围别墅相距少说也有百十米,唱歌死命的吼外面也听不到啊。 不过老板给钱,他们好好干活就是。 又因为给的钱足够多,所以一天就完工了,李为舟又用牛皮、沙子自己做了一个枪靶。 全部完事后,在地下室采光天井前放了一个分贝记录仪,然后每隔十米放一个,一直到大门口,最后回到地下室用左轮开了一枪…… “bang!!” 声音大的快震聋耳朵了,幸好戴着隔音耳机。 八米外的靶子上,牛皮炸裂,沙子洒了一地。 李为舟却暂时顾不得这些,他急忙上楼去看分贝记录仪。 天井玻璃前的那一个,上面记载的数据为83,大概相当于工厂切割机的刺耳声音。 十步之外的那个记录仪上显示的为50,基本上就没那么夸张了。 再远一些,就只有三十分贝,大概就是相当于轻声细语的水平。 “很好!” 李为舟放下心来,往后可以好好练了。 嘿,终是真理在手! 如此一来,日子就更有奔头了! …… “哥,大伯又派人来催咯!让咱们快一点!” 石桥街李家,喜妹穿着新做的对襟琵琶襟小袄,笑的满脸开的在院子里叫道。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李为舟从屋里出来,虽然还是穿着常服,却也是新衣。 他手里提着一个锦盒,却对喜妹道:“让大胡驾车先送你们过去,我还有点事,一会儿过去。” 喜妹嘻嘻笑道:“是不是给二娘姐姐送节礼?” 李为舟点点头,又嘱咐道:“给你的奶,一会儿可以分给李环、李瑞一些。” 李环、李瑞是李长平、李长安两人的儿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喜妹乐道:“当然嘛,我是姑姑呢。” 李为舟笑了笑,道:“去吧。” 他也乘车前往了醉香楼。 今日醉香楼也是彩灯遍布,虽已深秋,卉早已凋零,却用彩绸扎出各种美艳的朵,点缀朱楼。 醉香楼也不是一枝独秀,青州城虽然只是下州,可因为地理位置实在太好,过往豪客无数,所以醉香楼这样的地方,做不成独门生意的。 青州府西市街那边还有一座绮梦阁,里面的头牌梦君姑娘据说比醉香楼的媛媛姑娘和婉儿姑娘还漂亮,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都不俗。 所以也是有竞争力的。 每年,中秋和上元节时,两家青楼都会争奇斗妍,好不热闹。 今年醉香楼的对面,绮梦阁就修了一座临时的楼,对台打擂。 今晚青州城男人们的心,大概都在此地了。 李为舟进门时,就看到齐二娘正在骂街:“他娘的吴尹章,二十两银子的润笔,就得了这么一首狗屁不通的诗。还名士呢,放狗屁!” 李为舟笑着上前招呼道:“二娘姐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齐二娘横眼过来,没好气道:“你少管!不是让你少来这么,不听话。衣服还合身?喜妹呢?” 李为舟身上的新衣裳是她送的,喜妹的不是,倒不是舍不得,避嫌。 李为舟嘿嘿笑道:“刚才也说想来看你,让她先去我大伯家了。二娘姐姐,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甜食,你尝尝,保证吃完心情大好。” 李为舟将手里的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两排月牙一样的白巧克力,拿出一颗递给齐二娘。 齐二娘早就知道李为舟做美食有一口,今天中秋来送的礼,必然是好东西。 她接过一颗放进嘴里,好娇艳的一张脸感觉瞬间都放光了。 刚才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媛媛姑娘此刻眼巴巴的看向李为舟,表情哀怨多情,可惜李为舟不看她,气的她咬牙切齿…… 齐二娘享受完后,果然眼中怒火消散大半,对李为舟道:“小舟儿,你还有这手艺?行了,回头我们再合计怎么发大财,我心情好多了,你快去李老虎家过节吧。我们这边还要排演一下,晚上要跟绮梦阁的臭娘们儿打擂呢。 你刚来时没看到对面修的楼?她们是欺上门来了,今儿要是让她们赢了,往后醉香楼的脸面可就全没了。如今死马当作活马医,媛媛,你和婉婉好好演……” 回头一看,只见媛媛一双大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齐二娘手里的锦盒,啥也没听见,气的齐二娘兜头一巴掌,差点给扇趴下:“就知道吃!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些就知道吃喝玩乐的东西!” 媛媛委屈道:“好姐姐,去年咱们去她们楼前修楼,我跳舞就赢了的。今年肯定还是我赢,可我现在有点饿……” 齐二娘抚额头晕,咬牙道:“你是猪脑子啊,没听那边请来了江南四大才子苏逸云?人家手里有好词,你拿什么赢?” 诗词的原本功能就是为乐府而备,所以总是押韵,从而琅琅上口。 词尤是如此。 因为词的歌唱性非常强,韵律也非常优美。 风格又多样,有婉约派、间派、豪放派,贴近生活,表达也灵活。 但能写的好的,屈指可数。 显然,一个举人写的词,肯定是没有办法和文华天宝之地来的著名才子相比。 好在,齐二娘这边其实有一个“才华绝世”的存在,这个存在就是……李为舟的父亲,李德旺。 “我爹写过一首非常好的中秋词,姐姐你要不要?” 李为舟的开口,让齐二娘一怔后,和媛媛姑娘一起撑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李德旺已经失踪六年了,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都已经消散,但其实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留了下来。 齐二娘专门了解了一些,但无论怎么查看,李德旺都不像是一个能写出好诗词的人。 李为舟有些气不过,道:“你们还不信,听我背给你们听!” 说着,他闭上了眼,停了大概有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开始摇头晃脑的背道:“青烟幂处,碧海飞金镜。永夜闲阶卧桂影。露凉时、零乱多少寒螀,神京远,惟有蓝桥路近。” 顿了顿,又闭目稍许后,继续:“水晶帘不下,云母屏开,冷浸佳人淡脂粉。待都将许多明,付与金尊,投晓共、流霞倾尽。更携取、胡床上南楼,看玉做人间,素秋千顷。” 他念罢,楼里一片寂静。 青楼不是窑子,这里平日里诗词唱念为主。 其实这些唱词,和地球那边的流行音乐很像。 所以即便是一些小茶壶,居然都有不低的文学欣赏素养…… 此刻自然听得出,这首词虽比不得那些流传千古的名作,却也绝不失为一篇极上等的佳作! 媛媛姑娘两眼放光的看着李为舟,尖叫着上前一把抱着,如同亲小鸡儿似的,嗯嘛嗯嘛嗯嘛,在他脸上连亲了三口。 齐二娘更是目光熠熠的看着李为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 李为舟赶到李家大宅时,快到午饭时间了。 他还是第一回来这里…… 刚从马车上下来,门房就朝里面大喊一声:“三爷回来了!” 里面小厮继续往内跑,传信去了。 李家大宅是三进的大宅,左右还各有一跨院。 尽管县城的地不怎么值钱,但这么大一处,可见典狱有多黑,真能捞啊。 “你小子,到家了不往里走,还等着哥哥我来迎你?” 李长安一身酒气,但走路依旧潇洒,笑骂着走出来说道。 李为舟好奇道:“你怎么一身火锅味?” 李长安气笑道:“半上午就开吃,推不脱的席……你说你小子,醉仙楼火爆成那样,你连面都不露,别人都以为是我开的铺面,天天喊着叫我请东道。我帮你坐镇,往里面赔了多少银子进去?你还好意思说!” 李为舟乐呵道:“请关系的饭桌,你签字就行了,到时候账房会跟我说。” 李长安知道这不是客气,搂着李为舟边往里走边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三郎,你还真行,现在大哥都服了,夸你通处世之道,比他强……你放心,我请的都是过命交情,用得上的。咱们仨兄弟好好干,只要咱们兄弟一条心,这青州城早晚姓李!” …… (本章完) 第23章 御刑司 (求收藏,求推荐!) 第23章 御刑司 (求收藏,求推荐!) 暖阁很暖,一屋子内眷,胭脂味混杂,但也很香。 李家内眷们如今再见李为舟,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虽然间隔时日不长,但上次去石桥街那边,感觉是抱着扶持孤贫的心去的,面对的是两个孤幼弃儿。 其实之前因为前身闹了六年,把李德隆一家人骂到祖宗十八代,几乎一个人没放过,所以都还挺尴尬的。 若不是家主李德隆心疼二侄,她们内心连表面工作都不愿做。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她们和李为舟、喜妹兄妹俩,本就毫无血缘关系,还白白担负了那么多年骂名。 大伯娘曹氏还好,毕竟当年和李为舟父母相处过,和李为舟母亲姚氏妯娌间相处的不错。 可大嫂罗氏和二嫂郭氏就太冤了,甚至都没和李为舟这一家好好相处过,这些年净挨骂了。 所以刚开始见面时,看着热情,实则一直保持距离,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不过现在这些人再面对李为舟,又有不同了。 醉仙楼生意已经不能用火爆来形容,尤其在推出鸳鸯锅后,那鲜美的汤锅,对吃不了辣的妇人来说,当真是一种福音。 每天醉仙楼外都有好多排队者,推出号码牌后,连排队用的号码牌都成了抢手货,有人早早的排队倒卖。 罗氏和郭氏在青州府的娘家人都托上门来,想请她们帮忙弄一桌火锅来吃。 不管是辣味还是鲜味,都是会上瘾的,尤其是辣味。 北地天寒,若是能吃一肚子香香辣辣的火锅,那么哪怕走在朔朔凉风中,也会觉得心情无比满足愉悦。 人穷的时候,连亲戚都会低瞧几分。 可要发达了,那过往的错误,也都会被淡化…… 李为舟进堂躬身与长辈见礼后,曹氏对李德隆夸奖道:“瞧着和四郎真像,将来准也是大有出息的。” 这已经是极高的夸奖了。 要知道李家四郎李长宁可是上等武骨,被神都高人收为弟子带去神都了。 整个青州府,都没有这么出息的孩子。 正儿八经的一步登天! 若不是因为李四郎,老大和老二的婚事都不可能这么顺心顺意。 相比之下,开个酒楼食铺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 李德隆哼哼道:“是啊,本事大的很。”差点没气死他! 李长平告诉李为舟一个好消息:“四郎前一阵来信,说是过些时日回来探亲。本来我们还盼着能在今天回来……要是四郎今儿能赶回来就好了,那就真团圆了。” 李长安斜倚在椅背上,乐呵呵道:“是有公干,顺路回家看看,哪由得他自己做主?四郎现在在御刑司当差……三郎,知道御刑司么?” 说最后一句话时,脸笑的跟歪瓜似的,其他人也人人面带喜色,甚至是难以压抑的傲气。 李为舟闻言也有些惊喜的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他还是读了些书的,知道些事。 大乾朝廷一共有两支特务组织,一个就是之前提到的山林卫,监察天下名山大川,江湖乱事。凡大乾江河湖海兴波起浪,皆由山林使平定。 另一个,就是御刑司。 一个“御”字,就道明其根底。 山林卫的组成很杂,八宗都要派人加入,很难保证其忠心,只要按规矩做事就好。 但御刑司的每一个人,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而且对家世要求严苛,要绝对清白良家子。 并且基本上,都是上等根骨。 就想吧,这样的根骨,再加上天家武库的底蕴,这将是一支有多可怕的人马。 并且,他们的权力也大的惊人。 对任何危害皇权的罪行,三品以下,可先斩后奏。三品之上,可要求对方即刻回京听审。 当然,如果事后查明是冤案,会有什么惩罚,就不得而知了。 想来也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但总的来说,天下无人不畏惧御刑司。 因此,李家人脸上的傲气也就可以理解了…… 李长安对李为舟挤眉弄眼道:“傅家、周家那些人,今后要更老实了。三郎,咱们的好日子来咯!” 李为舟顿了顿,还是提醒道:“还是稳一点的好,家里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别给四郎拖后腿。从小一个人在外面,不会过的多好。” 说完自己觉得怪怪的,别真觉醒了什么茶属性…… 李家人闻言面面相觑,却皆是满脸动容。 曹氏更是感动的直念佛:“阿弥陀佛,可见到底是亲堂兄弟,正经一家人,这才是真正往好里念啊!好孩子,好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为舟闻言,微微垂下眼帘,心事难知。 李德隆却也是脸色有些阴沉,拿起酒盅猛喝了一口后,郁郁的气息更重了。 家里人不解,李长安笑道:“爹这是又想二叔了……爹,三郎如今越来越好了,二叔二婶……将来回来了,指定高兴。今儿不想别的,祭完祖咱爷们儿好好喝一回。” 李长平多少有些傻白甜,居然当着一屋子内眷的面遗憾道:“今儿东市街两座楼斗诗词……” 李长安面色古怪的拉着李为舟往外走,留下背后一群女人杀伐李家老大的声音四起。 …… 李家祭祖自然没法跟李为舟在《红楼梦》里看到的贾家祭祖相比,阵仗远没那么大,规矩也没那么多。 就是李德隆带领全家对着祖宗灵牌跪拜,他在念叨几句,然后大家一起磕头,也就完事了。 当然,大家的表情一定要非常庄重肃穆。 李德隆对着先祖的牌位,看着李为舟一一介绍,祖父李福顺,曾祖李守田,高祖李土生…… “你高祖李土生……没什么好说的,娶了个好媳妇,家有良田百顷。” “你曾祖李守田……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曾祖母人很好,家里是做官的。” “你祖父李福顺……唉,为尊者讳,不提也罢。但你祖母人很好。” “别人都道我李家靠外家发家,他们懂个屁!我们李家靠的是李家人的能力、拼搏,还有就是家风正,夫妻和睦,兄弟相亲,儿孙孝顺。有此家风在,便一时落魄,早晚也能翻身。这就是咱们老李家的家训,你记住了?!” 李为舟目光一一扫过祖宗灵牌,微微颔首。 李德隆见之眨了眨眼,还想说点什么深邃的,发现说不大出来,也就完事了…… 等出了祠堂,气氛骤然轻快下来,彼此间开始说笑。 性格活泼的郭氏自不必说,连罗氏都关心了李为舟两句,夸他新衣好看。 李为舟对这种亲情其实还不怎么适应,孤身一人生活了太多年,已经习惯了孤独。 当然,也谈不上多么反感。 人嘛,终究是社会动物。 “三郎,傅家庄那边的山谷收拾的挺热闹。傅家那群王八蛋找了一群流民在那挖石块,一天只管两顿粗粮,还吃不饱。你出三百两银子,他们家净赚二百多两。” 饭桌上,李长安笑呵呵的说道。 李为舟却不怎么在意“亏本”,他轻呵了声,道:“鼠目寸光,贪小利而忘大义,损的是他们家的阴德。”又问道:“现在流民很多?” 李长安脸上笑容淡了些,啧声叹道:“已经大旱二年了,若是再旱一年,问题就更大咯。你没和你买的那些奴仆谈过?” 李为舟摇头道:“没有,他们好好做事,我就给足工钱。干五年不走的,再慢慢谈。” 李长安哈哈笑道:“还是你高!确实有道理,喂不饱的人,再说什么也没用。这一招好,三郎,你真行。” 李德隆忽地说道:“等老四回来了,你也住家里来。” 李为舟不置可否道:“到时候再说吧。” 李长安又乐不可支道:“就是,老四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弟兄合力,青州城就是我们的,照样逍遥!” 李德隆气的脑瓜疼,不过也自知拿这两个子侄没办法,问道:“傅家庄那边的地,你准备怎么做?” 李为舟想了想道:“明天下午抽功夫过去看看,具体情况具体再说。” 李德隆丑话说前头:“你想搬出城到那边去住,是绝对不可能的。”语气不容商量。 连李长安都道:“确实不合适,不提傅家狼子野心,单说外面越来越多的流民……人饿极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让人稍微引导一下,就是祸事。” 接下来李为舟大致了解到,原来江湖上还有一种叫摩尼教的魔教,极擅蛊惑人心,煽动造反。 这个教派的历史远比大乾古老的多,历朝皇权都在不遗余力的打击,但始终未能灭绝,可见其底蕴之深。 每次大灾之年,都是摩尼教兴风作浪的时候。 李为舟听了非但不惧,反而兴致勃勃。 好家伙,连魔教都出现了! 这一刻,李为舟再次真切的感觉到,这真是一个武侠世界。 不过这些人最好别招惹他,不然,他也想看看那些魔教妖人,能挡住他几梭子…… …… (本章完) 第24章 来去匆匆 (求收藏,求推荐!) 第24章 来去匆匆 (求收藏,求推荐!) 一轮明月照当空。 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喧哗,或许是受楼对战的刺激,整个青州城的男人都处在癫狂中。 李家庭院内也热闹,喜妹带着小东、小西,和两个大侄儿游戏嬉戏,亦是满庭欢声笑语。 二嫂郭氏不时的打量李为舟一眼,等李为舟纳闷看过去,她才笑着对公婆道:“长安虽然素来浪荡,其实眼光颇高,心气也傲,看入眼的没几个,没想到和三弟倒是投缘。如今看来,还是他眼光好,看出三弟的品格高。真是越看越神秀,单坐在那一身的气度,就不像小家小户里出来的……” 李德隆哼哼笑,曹氏感慨道:“男儿长大,通常只在一宿的功夫。小时候越能折腾,大时越有本事。” 李长安坏笑道:“当时要不是爹按着,我都要找几个人教训教训他。还好没下手,不然回头被爹打个半死不说,这会儿三郎也要记仇的。” 李为舟微笑坐着,听他们诉家长里短,旧日时光。 一直到亥时,他喝了杯中茶后起身要走了,理由也很充分:“喜妹年纪小,要早点睡。” 李德隆自然不高兴,其他人也都有些遗憾,不想让走。 李长平劝道:“家里有房间,在这睡就是了。中秋佳节,合该一家人团圆才是。” 而李环、李瑞两个孙辈更是抱着喜妹死不撒手。 姑姑走了,他们到哪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奶? 李为舟看了看妹妹脸上一直没有消散的笑意,而曹氏、郭氏、罗氏又都在开口,想留喜妹在家里睡,颇有醉意的李长安更是不耐烦道:“要走你走,我们老李家就这么一个姑娘,比你金贵多了。这些年跟着你吃了多少苦……” 李长平真是吃醉了,这会儿居然忽地懊恼道:“怎么我就生不出姑娘呢?真该纳一房小妾试试……” 李长安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脸上挤眉弄眼,让李为舟帮忙打一下圆场。 没见罗氏那张脸都黑黢黢的了? 无子纳妾还能勉强说的过去,可儿子都生了,还想纳妾,那就真是没良心了。 李长平能以秀才都不是的才学在县衙里混下去,除了李家四郎的缘故,也是因为罗氏父亲是中州景州府的通判,正儿八经正六品官员。 当初肯下嫁姑娘,是实在没法子,谁让罗氏一眼相中了前往景州参加府试的李长平,寻死觅活的要嫁。 结果李长平考试没中,倒是娶了个媳妇回来。 于情与理,李长平想把日子过好,这个媳妇也得罪不得…… 李为舟心里好笑这个大堂兄的闷骚……他干咳了声,对喜妹道:“你留下来玩两天,后天我派车来接。” 李长安笑骂道:“喜妹想回家,我们就派车送回去就是,显得你有车驾?不止今次,以后每个月都要接我妹妹过来住一段,你少啰嗦!” 虽然被大家疼爱很高兴,可喜妹还是抱着哥哥有些舍不得了。 李为舟摸了摸她脑袋,道:“我留大胡在这边,你什么时候想回家,就让小北喊他套车,半夜也行,以后习惯了再住整夜。” 喜妹体谅哥哥,勇敢道:“我不怕,哥哥,让大胡送你。”顿了顿又认真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李德隆哼道:“你还没喜妹懂事!” 李为舟笑了笑,告辞离去。 喜妹坚持送出门,还一左一右带着两个逆侄,嘻嘻哈哈的,李长安也跟了出去。 等李长安送一行人出去后,郭氏对曹氏道:“娘,我娘家还有个表妹,生的比我还好……” 曹氏绷不住笑道:“不害臊,你生的有多好?” 一家子笑起来,郭氏跟着乐了会儿,继续道:“是真好,虽说出身普通点,可性子也好,女红做的也俊。三郎今岁十六,可以说亲了。您要是愿意,我明儿就回去一趟,把人带来给你老过过目。” 曹氏笑道:“看来你还真喜欢这个小叔子……”说着目光看向李德隆。 李德隆叹息一声,望着天上明月道:“你忘了,老二在的时候,已经说过一门亲了。” 曹氏皱眉想了想,不过随即迟疑道:“都过这么些年了,那边也不知还认不认……” 李德隆摆手道:“先不说这些,这小子现在也不像着急成亲的,他主意正的很。” 要是没有小儿子在神京出息了这回事,这门亲事试试未尝不可。 可眼下幼子李长宁已经飞黄腾达,李为舟的亲事就不能随便了。 等闲门第,配不上。 老李连续推托,两个儿媳妇又不傻,一下就安静了。 心里明白,如果李长宁早几年发达,估计连她们都不入李家的眼了。 郭氏倒还好,性子圆滑些,心里有不满也不会流露出来。 罗氏出身书香门第,自幼算得上小才女,心高气傲的,哪受得了这种气,淡淡道:“外面传言,三郎和醉香楼的老鸨不清不楚,难听的很。” 李德隆忽然不醉了,正色沉声道:“老大家的,醉香楼的齐二娘可不是青楼老鸨那么简单,这个人跟脚深厚,背景通天,别说我们家,就是你们家,或者晋州府的什么人物,在她跟前也就那么回事。这种话不要再说出口,传出去让她找上门来,面上无光的是你。”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 罗氏也就是出口气,这个世道的礼教也不容她在公婆面前放肆,忙解释道:“爹,我就是听说……也是怕别人嚼舌。” 李德隆冷脸道:“嚼这种舌根的人,只能说她还没到这一层,这种人也不值得李家交往。” 曹氏忙给自家老头使眼色,毕竟是儿媳妇,要留体面…… 李德隆正准备圆一圆,忽听前面传来李长安狂喜的大叫声:“爹!娘!快来看看是谁回来了!!” 这般动静,李德隆哪里会猜不出,“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和曹氏一起急步走了出去。 罗氏和郭氏也顾不得刚才的小口角,急急跟着出去了。 她们可再清楚不过,李家现在的根本是谁,以及她们的儿子将来能指望谁。 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瞧不上就瞧不上吧…… …… “爹、娘。” 中庭,和李长安并立着一个年轻人,着一身月白长袍,一把宝剑负于身后,皎皎明月之下说不出的神秀贵气。 见到李德隆老两口后,一步上前,跪下问安。 身后还跟着三人,皆气息不凡。 曹氏这会儿哪里还记得其他,一声“儿啊”扑倒上前抱住,无尽的慈母怜爱,令人动容。 李德隆也激动的连声道:“好!好!回来就好!回家就好!”又劝曹氏道:“先让四郎起来,还来了贵客,都是和四郎一起回来的,不可失了礼数。”不能给儿子脸上抹黑。 曹氏闻言也忙起身,手却不肯松开,拉着李家四郎李长宁一起站了起来,目光跟粘在儿子身上一样不肯错开稍许。 不过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幼子除了眼睛和李为舟不大像外,其他部位生的简直一模一样,看着他们倒更像亲兄弟了。 李长安快速的跟李长宁介绍道:“四弟,这是你大嫂……大嫂你认得。这是二嫂!这个你还认得不认得?” 说话间招呼喜妹近前问道。 李长宁看着喜妹,轻声道:“这是……喜妹?长大了!”顿了顿,朗星一般的眼眸忽地一凝,问道:“你哥哥呢?三哥如今在哪?” 目光横向李德隆等人。 李德隆哈哈笑道:“你还担心你三哥?放心吧,老三刚走。”对李长安道:“估计没走多远,快去追回来!” 李长安刚准备动作,李长宁却又拦道:“下一次吧,我还有要紧差事在身,立刻要走。此次回来,已经是带了私情,本不应该。” 见曹氏慌张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李长宁忙又宽慰道:“母亲,等差事办完了,儿子还回来的。到时候时间会宽裕一些,我多待两天,略尽一份孝心。” 后面三人中走出一人,十分俊秀,可开口就让一家子大吃一惊:“阿宁,停留一宿也不当紧的。” 居然是个女声! 而且言语中的亲近,很难不让人多想…… 李长宁却连介绍都没介绍,只是摇了摇头,撩开长衫前摆,又给父母跪下,道:“爹娘,儿子不孝,先去公干。待事成后,再来给二老请安。” 说罢起身,又与诸亲点头示意后,转身带人就急急离去。 一切,好似一场梦一般。 可这样来去匆匆,总让人觉得…… 不过很快,泪流不止的曹氏就在郭氏等人的引导下,开始猜测起那个面容俊俏,看起来很喜欢四郎的姑娘到底什么身份。 哎呀呀,莫非喜事将近? 李长平也跟着傻乐…… 然而李德隆和李长安父子俩却对视了眼,眼中多少都有些凝重。 总觉得,李长宁来去这么匆忙,这么紧张的时间还回来磕头,是不是因为这一趟公差,很危险? 心里,怎么那么不安呢…… …… (本章完) 第25章 突发(求收藏,求推荐!) 第25章 突发(求收藏,求推荐!) “嗡!嗡嗡!” 昌州农村土路上,一辆排量并不大的越野摩托车有些嚣张的来回穿梭着。 一直到油快见底了,才在不少嬢嬢的臭骂声中一溜烟跑了。 回到昌州别墅,庭院里居然还摆了几台电动摩托车。 电动摩托车骑着其实更舒服些,声音也小,但续航太短,尤其是走不平的土路时,简直是灾难。 越野摩托车就好的多。 已经练习了两天,基本上算是学会了。 所以,李为舟决定今天行动,正好喜妹不在家。 也确实等不下去了,两边一起泡药浴的销实在太大了,小小一座青州城,真没那么多黄金给他换。 黄金并不是大乾的主要流通货币。 而且除了黄金外,李为舟都快拿银子把青州城内的金银首饰,甚至是宝石、玛瑙都买空了。 这些获利之巨,比纯粹的黄金更大。 但也已经到极限了,再持续下去,恐怕要出问题。 其实如果李为舟不是李家人,不是背后站着一个齐二娘和醉香楼,早就危险了。 又用两百斤的杠铃练习了片刻,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李为舟将房门全部反锁,将两把史密斯威森500全部押上子弹,两把ump45冲锋枪同样押上子弹,甚至都打开了保险上好膛,电动车充满电,越野摩托车加满油…… 除此之外,在不远处的冰箱内甚至还有备用血浆、青霉素、注射器、纱布、酒精、生理盐水等等应急医疗用品。 桌子上,还放有两把弹簧钢打造的宝剑……关键时刻可以拿出来交易。 或许,比金银还要值钱。 真的很爽啊,有种做倒爷的感觉。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为舟是不愿放弃大乾这份奇遇的。 到哪还能找到第二份这样香的工作? 起点恐怕也不会再送他第二次奇遇了…… 一切准备停当后,李为舟轻轻呼出口气,别说,还真有些紧张。 一个人什么也没有的时候,胆子其实是最大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人死鸟朝天,怕个卵! 可现在不一样了,李为舟拥有一个世界,无穷无尽的财富,甚至还有神奇的武功,还有关心亲近他的家人…… 这种情况下,其实他更愿意苟住,不急不躁的慢慢发展。 可惜,身不由己。就算想走苟路,也要保证充足的发展资源,不然就真的苟成狗了。 不过也没关系,真理在手,至少有八成的把握,不算太冒险。 走你! …… “呜噜噜噜……” 李为舟从城墙上的一处缺口跳来,小心绕开满地的污秽垃圾、碎石和烂树枝,猫头鹰的叫声让夜色更加寂静。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青州城的边边角角了,无人机照下了每一寸角落。 这里平时就算是白天都少有人路过,是南城穷苦百姓倾倒垃圾的地方…… 跳下城墙后,李为舟绕至官道,看准方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睡眠中,太安静了。 习惯了路灯和汽车发动机轰鸣声存在的人,很难想象天地间即便是远方都看不到一点灯光,也没有一点噪音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静谧到李为舟都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不过顺着官道往前走出小二里地后,李为舟还是小心的“取”出了电动车,穿上皮衣皮裤,戴好头盔后,扭动油门出发了。 初始速度并不算很快,等小心翼翼的路过一处村庄,并没有引起丝毫动静后,便开始加速。 一口气跑出二十公里后,道路愈发颠簸难行,李为舟又换上了越野摩托车…… “嗡!嗡!嗡!!” 这个鸟人骑着这个世界上第一台机械引擎推动的摩托车,心里充满了优越感。 真没人,连之前担心的流民都没看到一个。 想来也是,大道上没有遮挡物,入秋的寒风嗖嗖的刮,夜里风还更大些。 流民不是傻子,肯定找地方避风取暖去了。 一路上无惊无险的跑了一百多里地,距离景州城只有四五里地,已经能遥望黑暗中的城门楼时,李为舟将摩托车收回,换了正常衣衫,又步行了几里路后,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 又过了两个时辰,默默的跟站在城门口肩抗车拉各种农货的货郎们一起排队,准备进城。 …… 景州城是中州,用地球那边的说法,就是地级市。 州城要比青州城大的多,这里同样是北上马市的必经之路,只是没青州城那么近,但也同样繁荣。 交了两个铜板的进门税后,李为舟颇有兴致的在城里溜达起来。 他最近读书才知道,原来古代的城池的布局多为双重城结构:分为子城和罗城。 子城位于城市中心,多系府衙署所在地,平面亦呈长方形。 子城的东西两侧往往会集中了荐行、米市、果市等和各种商铺、旅舍、茶馆、酒楼等。 再加上百姓居住之地,便是罗城了。 景州府,便是如此。 颇有滋味的逛了好大一圈后,李为舟就进了一家门面颇为气派的钱庄,他扮作过往游玩的公子哥,拿出的银子也非常体面,兑换自然就很容易。 六百两崭新白银,兑了足足六十二两三钱金子。 如法炮制,连续换了四家钱庄六家银楼,一共兑出四百两出头的黄金。 李为舟并没有准备罢手,因为向南五十里还有一座中州,还能收割一波。 但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又在外大包小包的采购了好些东西,并雇了一架车,送到了客栈,请伙计一起帮忙送上楼安顿妥当。 傍晚时分又出门,临出门时还托伙计看着点房间,随后李为舟两手空空的出门了。 在街市上东拐西绕,很快消失在人群中,身后几个盯梢的也没太在意,因为东西还都在客栈里。 当然,他们一直守在客栈门外,守了一整宿,也没再见过李为舟的身影…… …… 翌日,东向一百五十里的同州城。 李为舟用同样的手段摆脱了大多数跟班,临天黑时又突然出城,让剩下的跟梢饿狼们措手不及。 一天兑换那么多黄金的冤大头,实在让人无法放弃。 一些人跟了出去,可是这小子跟兔子一样,跑的飞快。 再追出去一段路,连人影都没有了,好似从来没来过一样…… 回程是愉快的,这一趟大丰收,至少能进账三千万以上。 也解决了未来至少三个月的资金消耗。 不知道三个月后,他会到哪一步,说不定已经成为破关武夫了吧…… 第一关破关武夫,在这边不算多么了不得的事,可在地球那边,嘿嘿嘿! 兴奋之余,其实也有些压力。 李为舟早就知道穷文富武了,但还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耗费钱财…… 正寻思着,忽地觉得不对,前面官道上似乎有动静。 李为舟眼睛一凝,瞬间将电动车收走,庆幸骑的不是摩托车,不然肯定已经惊动了对方。 他伏低上身,躲藏到路边一块大石头后面,手上多了一把史密斯威森左轮500。 未几,果然就见两匹马步伐都有些不大稳当的跑向这边。 马背上各趴着一人,其中一个忽地挣扎起,一剑刺中另一匹的马尾,怒吼一声:“快走!” “阿宁!!” 马背上另一人凄然尖叫,拼命想拉住跨下宝马,可是马匹吃痛下“吁隶隶”一阵嘶鸣,随即一摇头挣脱缰绳羁绊,眼看就要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蹿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听“咻”“咻”的厉啸声击穿了两匹马的马首,可怜两匹骏马连惨嚎一声都做不到,接连噗通栽倒在地。 马背上两个本就受了重伤的男女,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马给压死,反正都是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卧槽! 李为舟心里是真紧张起来,这种场景,就是他最想避开的那种啊。 苟了这么久,第一次出来浪,就碰到这种鸡毛事,好气啊。 这种事按理说不到一成概率,竟然也能让他撞到。 李为舟一点想要当救世主的心思都没有,如果来人把这两个干掉就走,他保证趴在原地,屁都不放一个。 可惜,怕什么来什么,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居然没有去理马匹下压的那两人,而是转过了身,直勾勾的看向了路边石头,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月夜下,这狗东西的眼睛是猩红色的! 我日尼玛!! 李为舟周身汗毛炸起,一瞬间,冷汗就湿透了后背! …… (本章完) 第26章 老四,太不争气啊(求收藏,求推荐) 第26章 老四,太不争气啊(求收藏,求推荐) “桀桀桀!” 满满恶意的阴森恶心的笑声响起,月夜下,如同鬼怪出世一般。 李为舟第一次知道,原来真有叼毛这样笑。 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好笑,因为这个身形是“刷”的一下就出现了,先是打量了下被马压住的两人,然后就转过身来看向躲在石头后面的他…… 看到吓的呼吸都开始不顺的李为舟,恶人笑的更加放肆了,并像是嗓子里含了块碳的恶心声音说道:“桀桀!!真是幸运啊,刚刚破关,老天居然给我送来这么一个人形大药!隔数里地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药香,你到底吞了多少宝药?!” 李为舟脸色惨白,知道再躲也没用,起身颤颤巍巍道:“大大……大大……大侠,我有的是银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想要多少人参,我都给你买!还请你去最好的青楼,点最红的头牌,我……我……我是爷们儿啊,不香,臭……臭的……” 他这才就着月光大概看清路边那人的模样,披头散发,应该也受了不轻的伤,脸上居然是一片血肉模糊,左臂好像也不大利索…… 不敢多看,李为舟双腿瑟瑟发抖,似是马上就要跪倒了,嘴上还不停的说道:“我真的有钱,我家有的是银子,你要多少给多少!对对了,我还有,我还有这个宝贝,你看,全给你……” 说着,颤抖的手举起,似乎想“递给”来人一个物什,语气中已经带上了绝望的哭腔。 然而正当路边这恶人愈发畅快的恶笑之际,忽地一声巨响炸开,一道火光自李为舟手中亮起,电石火间那恶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不等他落地,第二道巨响声炸起,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 bang!bang!bang! bang! 恶人趴在地上,如同死狗。 李为舟面无表情的近前一点,瞄准他的脑袋,开了最后一枪:bang!! 脑袋如西瓜一样破碎。 然而就在李为舟大松一口气之际,一道红光如闪电一般自那具已经破破烂烂的尸体上飞出,直奔李为舟的眉心。 李为舟惊骇,虽有一万个不舍,舍不得这个新奇的世界,舍不得这份际遇,却还是用最快的反应速度,心中咆哮一声:回去! 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无比幽森可怖,甚至要将他灵魂都要冻僵的血眼极速飞进,瞧那气势,分明是要将他一口吞没。 一时间,李为舟亡魂大冒!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不是武侠世界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鬼东西,能追他的魂?! 不过,就在他已经愈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只血眼身上的彻骨冰冷,甚至刺痛的他灵魂都快撕裂开来,痛的李为舟恨不得自己马上消亡时,不知为何,那只血眼却忽地凝固住了,且似乎遭受了无尽的苦痛而变得扭曲起来,继而李为舟仿佛隐隐听到了一道绝望的惨嚎:“不!!!” 声音苍老可怖,仿佛自亘古而来。 充满了浓郁到化不开的不甘、怨恨和绝望…… …… “不!!” 再睁开眼,李为舟猛地从昌州别墅房间内的卧床上站了起来。 他颤抖着手慌张的检查着自己身上,他之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撕碎了…… 只回忆那只血眼,李为舟就开始大口喘息起来,全身上下汗如浆出。 大恐怖! 太恐怖!! 可也是在这一瞬间,李为舟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整个人如同要燃烧起来一样燥热,狂躁。 并且,饥渴,极度的饥渴感! 李为舟从来没有磕过药,他连烟都不吸,但此刻他非常确信,那些嗑上瘾的人,在瘾复发时,估计就是这种感觉。 甚至,还要更强烈! 可是李为舟压根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对什么渴望,直到他打开冰箱,想找一些放在其中的药物时,忽然看到了一袋血浆…… 脑袋“嗡”的一下就炸开了,如果李为舟还有一丝理智,那么透过冰箱一侧光洁的壁板,就能发现他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可惜,他现在所有的理智都被湮没,只能本能一般的伸手将血浆袋抓起,直接往嘴里塞…… 这是李为舟先前钱托关系买出来的,原是为了大乾那边准备,没想到,会被他直接喝了。 一袋二百毫升o型血,一共二十袋,四千毫升,几乎等同于一个成年人全身的血液。 二十袋血液被李为舟喝干净后,那种极致的饥饿渴望感终于缓解了一些,理智也恢复过来。 但恢复的不多,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要尽快找到鲜血,不然再发生之前那样理智被吞没的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将身上的衣服脱了,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逝:衣服上居然连一点血渍都没沾染。 等换了件衣服,简单洗了个脸,随手拿上手机后李为舟就开车出门了。 他开的是一辆皮卡,导航到最近的屠宰场,只要二十分钟。 在后视镜里发现自己血红的眼睛,李为舟拿起墨镜戴上。 半个小时后,李为舟到达地方,发了两盒天子烟,成功的用四百块一桶的价格,买了二百升装的大蓝桶,两大桶猪血。 工人师傅帮忙抬上车后,李为舟没有多留,开车走人。 开到一半,寻到一处无人拐角,将已经开始摇摆的车停在路边,整个人也有些打摆子的翻到后车,扭开大蓝桶的盖子,强忍恶心,埋脸进去…… 人血暂时是弄不到了,总不能找个人来干掉喝血,那是作死。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猪血来试试…… 但接下来和李为舟想的又有些不一样,之前喝血袋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以为真的是喝进去的。 可是此刻,他张开嘴还没鼓起勇气去喝这玩意儿,手只是碰到了桶盖处的污血,心头一动,念头中浮现出一个“吞”字,就发现桶里骚臭的猪血居然如龙吸水一样倒卷而起,顺着他的手指涌入他的掌心。 二百升猪血啊,也就是两秒钟的事,只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蓝桶。 李为舟怔怔的看着蓝桶,连脑海中的愉悦和清明都没能让他狂喜,沉默稍许后,想起了之前那个追上来的血色眼睛…… 日他麻麻的,真见鬼了!! 难道是吸血鬼附体? 可什么样的吸血鬼这么厉害,能穿越时空? 就算是吸血鬼始祖和这个比起来,也是个渣啊。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再联想到眼睛最后的绝望惨叫,是好是坏,还真说不准…… 念及此,李为舟打开第二桶猪血,再次一饮而尽。 两大桶猪血吞下后,整个人感觉……像踩在云端。 好嗨…… 但又不是那种云里雾里糊里糊涂的嗨,头脑十分清晰,像是饱睡了一宿清晨清醒过来时的状态。 犹豫了下,他还是调转车头,回到之前的屠宰场,又了一千六,一次买了四桶。 屠宰场的工人虽然有些意外,不过谁也没当回事,又给李为舟装了四桶脏兮兮的猪血…… 李为舟没嫌弃什么,他开车到半路,再次“干”了两桶猪血,愈发觉得神仙一样飘飘欲仙,然后将剩余两桶带回别墅放起。 都是加过抗凝剂的,短时间内也不担心凝固。 等一切收拾利落后,重新躺下,念头一转,回到了大乾那边…… …… “……” 将近一个时辰过去,官道四周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李为舟犹豫了下,先过去看看那个恶人的尸体…… 干呕了两声后,李为舟一个闪念,将这厮破烂一样的身体送去地球那边。 连地上的一些碎肉块和沾染的泥,都铲去了那边…… 清理干净后,他又看了看躺地上的两位。 完全没救人的心思,顶多顺手做个好事,把两匹死马脱开。 不过当李为舟正准备走人时,却听到一道闷哼声响起。 咦,居然还没死…… 却也和他无关了,哪怕那人哼哼唧唧的,明显的求救意向。 李为舟不愿多事,转身就走。 那个恶人怎么看也不是善类,谁知道背后有谁,这种是非他沾不起。 不过,没等他走出几步,背后那人居然开口说话了:“且……且慢,恩公,在下,在下御刑司司隶李长宁,因追捕魔教妖人被伏杀,请,请恩公出手相救,事后,必有重谢。” 李为舟顿住脚步,回过头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你是谁?” 没回应,人又昏迷过去。 李为舟走近前观察了下,应该是失血过多。 拍了拍脸,也没动静,拿出小手电筒照了照,啧,还真跟他有些像……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那位堂弟。 也是李家目前最大的,最有潜力的后台。 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老四,太不争气了啊! 思虑再三,李为舟还是选择救下这货。 目前来说,利大于弊。 他身上的秘密只会越来越多,没一个能直达皇天的大树帮忙遮挡一下风雷,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来袭。 更别说,李家对他确实不差…… 路边堆起一个火堆,虽然木柴有些湿,可洒上点汽油,问题也不大。 给两人都上了药,李长宁上的仔细些,身上伤口都上了。 女扮男装的那个就喂了一个保险子,就是耘楠白药里面那个黑药丸,具有强大的止血效用,一般只有严重的出血损伤才给予服用。 跟在老四身边的女人,还是别乱动为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好,还是火堆温暖的缘故,大概一炷香后,李长宁和他的同伴就相继醒来…… 看着火堆边坐着的人正在不疾不徐的烤鸡,火光映照在脸上照的有些通红,李长宁却比之前的李为舟更惊奇,甚至是惊吓,他瞪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随后见鬼了一般的试探叫了声:“三……三哥?!” …… (本章完) 第27章 血魔(求收藏,求推荐) 第27章 血魔(求收藏,求推荐) 听闻叫声,李为舟脸都没转过来,只呵了声,低头继续转着手里的烤鸡,语气平平的说道:“四郎,你怎么混成这样了?家里头都还指望你飞黄腾达,跟着鸡犬升天呢。你倒是出息,差一点自己先升了天。” 李长宁哪理会这些扯淡的话,再次揉了下眼睛,无法理解道:“三哥,你……你怎么会在这?” 说着四下望了望,最后凝眸在火堆上。 烧鸡的味道越来越香…… 地府,应该没这个吧? 李为舟提醒道:“叙旧的话先少说,你同伴身上的伤还没处理。男女有别,我不大方便。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把装了耘楠白药的瓷瓶丢给了他。 李长宁头脑还在发懵,可听这话还是下意识接过来,这才想起旁边的同伴,忙忍着全身剧痛,看向一旁睁着眼楚楚可怜看着他的同伴。 李为舟没在跟前碍事,将烤好的烧鸡插在一旁,起身去了数丈之外的大路上,仰头眺望星河。 倒不是为了装模作样,而是,他现在的感觉,真的前所未有的好!! 一丝丝暖流自虚空……应该说自脑海里的某一处,垂流而下,均匀的滋润着他的全身。 不是错觉,他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暖流在身上流动,无比舒适。 李为舟隐隐觉得,他可能遇到奇遇了,而且是了不得的大奇遇…… 那个血眼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个魔教妖人就是凭借这个,才能将老四这些御刑司打个半死么? 可最后那道绝望的声音,听着不像是那个恶人的声音,明显要苍老的多,难道是传说中的老爷爷? 当然,不管是谁,它都死透了。 可李为舟总觉得,最后那个血眼,还是扎进了他的体内…… 对鲜血的极度渴望,就是那个血眼造成的吧? 这些暖流又是什么? 是那些猪血转化来的? 都是谜啊…… 但是就目前来说,不算坏事,至少对他来说,不算坏事。 原本以为只能当个财可通神的财神爷,现在嘛,可能真不好说了…… 现在就是不清楚,这丝丝暖流,到底有什么妙用。 真想现在就回去试试…… “啊!” 一道带着痛苦的女孩声音从后面传来,随即而来的就是李长宁的声音:“三哥,你过来吧。” 李为舟闻言却不着急,又过了稍许才不疾不徐的走过去,双臂交叉抱于身前,看着已经包扎捆绑利落的两人,微笑道:“四郎,几年没见,别来无恙?” 李长宁仍旧觉得跟做梦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李为舟,还是想不通:“三哥,你怎么会在这?” 看气息,看步伐,李为舟也不像返璞归真的高手啊。 气度装的倒挺像的…… 李为舟也没藏着掖着,道:“我开了家酒楼,买一些香料往回走,一个老头抢了我的马。我追过来时,他正和一个鬼一样的人打架。那个恶人好像受了伤跑了,老头儿居然抢了我的马去追!我就看看这边有没有把我香料落下……喏,烤肉上面洒的就是。” 李长宁大概脑子迷瞪了好一会儿才理顺,又问道:“那你救人……” 李为舟笑道:“我看有两个倒霉蛋被马压着,顺手为之罢了,一开始黑灯瞎火的都没认出你来。要不是你自报家门,说你是李长宁,我就直接回家了。这种事,我一个百姓哪敢随便掺和。” 李长宁有些后怕的呼出口气,但眼睛还是盯着李为舟,语气有些变了,居然恼火道:“就这么缺银子,大半夜跑出来买香料?万一出事怎么办?这次是运道好,万一……二叔二婶的事,你都忘了?!”声音越来越大,火气也越来越大。 论狡辩李为舟可比这小子强多了,他面不改色道:“头一次出来,不信回头你去问大伯他们,平时我连县城都不出。说来也奇怪,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踏实,就觉得应该走这一趟。老四,你说会不会是我娘让我这么干的?不然没道理啊……我觉得是了,因为她一直最喜欢你。” 李长宁闻言如遭雷击,冷帅的脸上维持不住冷酷,眼睛一下就红了,掉下泪来。 李为舟肚子里乐翻天:哈哈,就你小子还想教训我? 这下,回家后的说辞也有了。 我可真是个天才! 心情愈好下,他看着那位有些慌张想要安慰李长宁的姑娘,轻巧问道:“老四,这位是……弟妹吧?你还真是春风得意。不过你脑子是不是不大灵光,怎么带弟妹出来做这么危险的勾当?你可别骄傲自大,那会让人变得愚蠢,害人害己。两个都出事了,孩子将来怎么办?” 然后就见两人瞬间分寸大乱的样子,李长宁都顾不得悲伤了,不过女的明显是娇羞中带着惊喜。 李长宁则是快要崩溃了,道:“三哥!你胡说什么?!这是我在御刑司的同僚!你简直……” 女的这会儿也不再旁观了,开口道:“三哥,多谢你救了我和阿宁。我叫赵元芷,是阿宁的好朋友。”语气认真,一板一眼的,但听得出心情很好。 李长宁冷静下来补充了句:“她是齐王府义安郡主。”提醒他三哥别瞎咧咧。 李为舟“哦”了声,眼睛都有些瞪大,仔细打量赵元芷,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真郡主!” 是有些好看。 赵元芷不惧,看了眼恢复冷冰冰的李长宁后,对李为舟笑道:“你也和我想的不大一样……阿宁提起过你。你和他长的好像,比家里大哥、二哥还像。” 李为舟惊叹道:“你连家长都见过了?” 赵元芷也有些吃不住劲了,红通通的俏脸上绷不住的喜色,看来真是钟情于老四…… 其实赵元芷也觉得有趣,知道她身份后,还能这么大喇喇的,在神都也没见过这种人。 李长宁则长呼一口气,闷声道:“几个同僚陪我一道回家,顺道看了眼爹娘,茶都来不及喝一盏。三哥,你别乱说话了行不行!” 李为舟哈哈笑道:“你都快死了,还让姑娘先走……好吧好吧,我不说了。”看着都快要急眼的李长宁,李为舟点到即止。 赵元芷居然还为李长宁不太友好的语气道歉:“他只对你这样说话,平时一天都不说几句。和他师父都不怎么说话,只喜欢练剑。” 李为舟将烤的焦黄的烤鸡拔出,又在火上热了热,才拿在手里一撕两半,一半递给冷酷小哥李长宁,一半递给齐王郡主赵元芷。 看得出,赵元芷多少还是有些天真,身上受了不轻的伤,居然还有心思聊天。 接过烤鸡吃了一口后,看向李为舟赞美道:“真的好吃!” 李为舟笑了笑,道:“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跑路。万一一会儿再来个什么恶人,你们俩起码还有点还手之力。” 这话提醒了本来没什么胃口的李长宁,他一口撕咬下一块鸡腿肉,闷声道:“吃完送你回家。” 李为舟呵呵一笑,道:“看来御刑司好像权力真的不小,连你哥也管。你们队友……嗯,其他同僚呢?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追捕犯人?” 李长宁吃鸡的手顿了顿,没说什么,继续吃。但速度慢了很多,看起来很沉重。 赵元芷也笑不出来了,低沉道:“都战死了……我们奉命捉拿坠入魔道的上清宫弟子叶云,只是谁也没想到,一个三代弟子,居然会这么强……他身上有古怪,整个人神志不清,像疯子一样,还吸人血,但武功高绝,打不死。王师兄他们……”难过的隐隐抽泣。 李长宁忽地问道:“那个老头是什么样的,三哥,你看清了么?” 李为舟摇头道:“看不大清,就是一脸白胡子,出手倒是利落。那个恶人根本不是他对手,一巴掌就拍飞了。嘴里好像还在骂什么逆徒……我觉得那个恶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扛打,被打的飞来飞去也没死。” 李长宁闻言脸上多了几分深沉,缓缓道:“应该是上清宫长老,现在最想灭口的就是他们。叶云本是上清宫嫡传弟子,不知为什么突然坠入了魔道,修炼邪功,吸食了好几个村庄的血,老弱妇孺都未放过。他练的邪功就是不怕受伤,传闻化血魔功练至大成,可以不死不灭,成为血魔。不过那个时候,他连人都算不上了。只要喝不够血,就会失去理智,成为一头吸血畜生。” 这下轮到李为舟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想起了之前丧失理智,干了二十袋血浆的事…… 这他么,点子没那么背吧? 真要是失去了理智,即便天下第一长生不老又有什么用? 悲苦稍许,李为舟又反应过来,刚才小老弟怎么说的来着? 喝不够血才会失去理智? 呵呵。 李为舟下定决心,回去后,买上几百几千桶血,看看它到底能喝多少! 他么的,非喝到那个血眼珠子吐血为止!! …… (本章完) 第28章 执铁司隶(求收藏,求推荐) 第28章 执铁司隶!(求收藏,求推荐) 破关武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生物物种李为舟还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生命恢复力远比普通人强大。 之前快要垂死的两人,这会儿居然能站起来走道了。 李为舟坚决谢绝李长宁要送他回青州府的意愿,眼看僵持不下时,赵元芷拿出了一块铁牌,递给李为舟道:“三哥,这是御刑司执铁司隶的腰牌。御刑司没有执铁司隶,但江湖中对御刑司有重大功劳者,可执黑铁腰牌。除了不能入神都御刑司,不能直接斩杀官员外,其他都差不多。拿上这个,官府的人便不能随便为难你了,否则以谋逆大罪论处。” 李长宁还是嘴硬:“那也不行。”还是坚决不肯让李为舟自己上路。 不过对于赵元芷拿出的铁牌,他也颇为动容,看了好几眼,表情也有些为难,似乎不大想让李为舟接手。 看出李长宁的矫情,李为舟教训道:“就你事多!天马上都要亮了,还能有什么事?你那么多同僚战死,元芷还受着重伤,偏你啰嗦。要不是打不过你,非给你点厉害不可。” 赵元芷大概没见过这么牛的人,能把御刑司天赋排名前十的绝世天才当小孩训,瞪圆眼睛看了会儿后,她劝李长宁道:“有上清宫长老出手,叶云在劫难逃。因为血魔的缘故,近来御刑司和各地山林使都在加大追索,地方上各帮派都安分的很。我们要赶紧把消息禀报上去,还有……要接王师兄他们回去……” 李为舟再教训:“看看,元芷都比你明白事理!” 李长宁头皮都有些发麻,无奈道:“人家是义安郡主,你叫人家……” 齐王府的郡主还不是一般的郡主,祖父是大乾立三帝,辅二主,八王之首的齐王老千岁。 虽然以年迈体衰为由退出朝政多年,并当真再未过问过一次朝政,可谁敢轻视这位宗室第一老贤王? 义安郡主不领情,还有些气愤:“张婉懿还是大将军之女,你怎么不说你一口一句婉懿姑娘?三哥叫我名字怎么了?哼!” 李为舟啥也不懂,但乐得看热闹,跟着起哄道:“就是!”又怀疑起来:“你该不会是嫌贫爱富的人吧?大将军之女……你还想攀附权贵?” 李长宁本是冷酷小哥,这会儿嘴都快气歪了,拧着脖颈怒道:“齐王大还是将军大,你拎不清啊?” 赵元芷可能真的被带入戏了,居然自卑起来:“我祖父都不管事好多年了,比不上兵马大将军权大……” “……” 李长宁到底不是傻子,气愤一阵后,稍一冷静下来就对李为舟道:“你走吧,自己注意安全。” 这个三哥绝对是故意的! 李为舟不理他,往火堆那边走了两步,在路边石头下摸索了阵,居然拿出两把宝剑来。 赵元芷也顾不上伤心了,惊诧的看着李为舟持宝剑走过来。 李为舟道:“初次见面,送个见面礼。这是我意外所得的两把宝剑,上回元剑山的齐镇坤见面后得到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丢了的。我拿着没用,本想这次卖了,可又觉得有些舍不得,正好送你们俩了。” 赵元芷下意识的接过来后,只见剑鞘上赫然写着淑女剑。 再看另一边,就见李为舟强行将宝剑塞瞠目结舌的李长宁手里,剑鞘上也书有三个篆字:君子剑。 君子、淑女,这不天生一对么? 赵元芷大喜! 然后就见李为舟拍了拍手,抬脚就走。 李长宁面色复杂,想说什么,却没张开口。 一直等李为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赵元芷才在一旁劝道:“阿宁,你还看不出来么,你这个哥哥不是普通人,是奇人,不用担心的。” 到这一步,李长宁自然明白李为舟肯定不是表露出来的那样只是一个一点武功根基都没有的普通人。 可是…… 怎么会呢…… 他缓缓抽出手中君子剑,剑出鞘那一刻,说凛冽寒气有些夸张了,但修长笔直的剑身,在皎皎月光的映照下,当真似一泓秋水凌波,剑刃锋利的让人望之胆寒。 竟然真的是上上品的宝剑! 赵元芷也拔出她手中的淑女剑,同样大吃一惊。 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李为舟远去的方向,又环顾周遭…… 这里,真的只是边塞苦寒之地? …… “突突突突!” 摩托车临到青州城三里外,李为舟熄火,再次收起并更换衣服,一路上无惊也无险的重新进城回家。 没有惊动任何人。 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具尸体从那边弄过来。 还是瘆得慌,勉强搜了下,真搜出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册子来,正是李长宁口中的化血魔功。 打开看了看,果然邪恶,要吞食新鲜人血用其活力来催动劲力……李为舟不愿多看,直接烧了。 这种做法即使在地球那边,都会被抓起来枪毙! 猪血还差不多…… 那就先不理了,弄了张纸写上“闭关中,严禁打扰”七个字,挂门口。 扣好门窗,站好桩功后,一个念头到了那边。 这还是头一次,在药浴木桶外站桩…… …… 天色已近黑夜。 地板上还散着一具尸体,和一些肉块泥土,看起来一片污秽。 李为舟倒不在意这些,等天色黑透了,他自会去处理。 此刻他拿着手机调转摄像头,看着屏幕里自己的眼睛。 总觉得,还是隐隐有红光闪烁。 沉默稍许,再次出门前往屠宰场。 庆幸,因为工作性质,屠宰场大都是上夜班的,晚上也有鲜血…… 一头猪体重一百公斤到一百五十公斤,一头成年猪的血量约占其体重的百分之七到八,按此计算,一头猪的血量大约在七到十二千克。 偌大个山城,一百多家屠宰场,年综合产能四千多万头猪,供给着山城三千多万百姓的新鲜肉食。 日产大约八百吨猪血…… 除了少数大型屠宰场外,大多数屠宰场都会因为这些鲜血的处理而伤脑筋,因为环保要求和卫生要求极高,很多时候按规定去处理猪血,都是要赔本的。 这对李为舟来说是一件好事,他打算能“喝”多少买多少,大工业规模化养殖的今天,他还不信不够他喝的。 叶云屠杀了那么多村庄,也不到一万人。 讲个冷知识,一个正常成年人身上所蕴的血,比不过一头猪,平均也就五公斤。 而一头猪,能出七公斤左右的血。 一万人也就五万公斤血,二百五十桶猪血而已。 说干就干,从近到远,一个屠宰场装满四个大蓝桶的猪血,牛血、羊血、鸡血也成,出门走一段路停下来就喝干了,再去下一个屠宰场。 一个大蓝桶装二百升,这么说吧,李为舟蜷缩一下都能钻进大蓝桶里。 四桶就是八百升,粗算八百公斤。 接下来十个小时内,李为舟疯狂的游走于各大屠宰场之间,除了在一处无人路段将尸体绑上石块沉入长江喂鱼外,一刻都未停歇…… 只要给钱,那些屠宰场根本懒得理会这些猪血拿去做什么,热情的帮忙装车。 一夜下来,足足“喝”光了两百桶,也就是四万公斤猪血。 这是一个连李为舟自己都完全没想到的数据……恐怖至极! 但李为舟没有继续下去,不是喝饱了,而是,他还记得另一件重要的事。 …… 眨眼回到大乾那边,睁开眼的一刹那,李为舟的眼睛忽地明亮的吓人! 他缓缓活动了下手脚,并没有出现精血亏空的感觉,相反,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好! 在没有药浴的情况下,感觉依旧出奇的好,甚至比药浴时更好! 在左胸口心房的位置,第二抹律动,出现了!! 他开启了第二个窍穴! 没想到! 没想到啊! 之前他也这样试过,不在药浴里站桩,可只试了三分钟,穿过来时整个人差点崩溃了…… 全身无一处不痛,且全身筋骨硬结,心脏差点没爆破,非常可怕。 而此时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现在还有涓涓丝流一刻不停的自“虚空”而降,不断的滋养着身体和窍穴。 临时起意的一试,居然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居然是真的,真的可以顶替宝药的滋养! 效果似乎还要更好! 李为舟用力挥拳:就是说,老天爷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努力的人! 两块钱一公斤的猪血虽然也不便宜,可再怎么说,也比二十万一公斤的人参便宜吧? 一天四万公斤,哪怕付高价,也就十几万块,他给的起! 李为舟隐隐觉得,天下第一的宝座,正冲他遥遥招手! …… (本章完) 第29章 痛下杀手!(求收藏,求推荐!) 第29章 痛下杀手!(求收藏,求推荐!) “北方的村庄住着一个南方的姑娘,她总是喜欢穿着带的裙子站在路旁……” “练”完一天的桩功,李为舟躺在庭院内的藤椅上,哼着小调闭目休息。 可过于兴奋的他根本无法小憩,闭着的眼睛也遮掩不住眼珠子乱转的暗喜。 真的赚大了! 元剑山齐胖子送的桩功有两个大缺点,一个是疼,这个且不多说,卡bug就卡过去了。 但是对资源的消耗实在恐怖,而且还是与站桩功坚持的时间长短成正比。 也就是说,站桩坚持的时间越长,耗费的宝药也就越多。 当然,正如齐镇坤所说,坚持的时间越长,极限状态保持的越久,好处也越大。 可一般武夫,谁有这样的家底? 而就算高门世家能拿得出这个家底,又很难忍受这种剧痛。 本来李为舟对这种消耗也觉得渐渐吃不消,毕竟一天八十万的消耗,几十天才能开启一个窍穴…… 倒不是坚持不下去,不过若是长久如此,他绝大多数时间只能去奔波赚钱了,一点悠闲日子也别想有。 现在好了,飞入脑海里的血眼虽然完全感知不到,但应该就是它在不断的垂下暖流。 那些暖流如琼浆玉液一般,比药浴效果还好!! 而且,完全能够供应得起长时间的桩功。 李为舟也不用再每天隔一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来回穿,换桩功招式、换药浴汤汁那么麻烦了。 现在好了,一晚上只站一式桩功,二十四式站二十四晚,效果更好,也更简单。 李为舟真心觉得,这份无名桩功,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无比契合! 让他有了一步登天,成为绝世高手的希望! 练功虽然很辛苦,可人总得努力…… 好吧,他辛苦个粑粑,摆个造型回别墅里看小说打游戏,不知道多爽! 地球那边练功时……喏,这边也在潇洒着。 要不是作茧自缚认下一个齐二娘当姐姐,他一准儿天天去青楼听曲儿。 整天玩儿着就把武功练了,李为舟简直爱死这个世界了! 可惜,齐二娘认为他将来前程远大,要娶一个高门妇,不能在青楼留下过多的身影。 也罢…… 人嘛,总还是要吃点苦的。 “哥哥!” 喜妹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新衣服回来了,原本干瘦的脸,最近长了肉,也变白了,搭上一双桃眼,已经有美人胚子之势了。 还别说,李为舟这个哥哥当出感觉来了,笑着关心道:“老宅那边舍得放你回来了?” 喜妹不好意思道:“说好三天,可大伯娘非要留我,二嫂子也要拉着我做衣裳,后来大嫂子可能被大哥说了几句,也送我东西。李环、李瑞两个淘气的很,不把我的奶吃完,不让我走。他们的乳媪还说,两个小家伙都是晚上睡着睡着就哭起来了,要找姑姑……” 李为舟看着解释不停的喜妹笑道:“没事,你喜欢就好。大伯、大伯娘对咱们还不错,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前些年,我有些想左了,还连累妹妹你也过的不好。” 喜妹连连摇头道:“哥哥才是我最亲的人,最难的时候,哥哥也会把好吃的留给我。” 李为舟宽慰道:“我是哥哥嘛。再说,就算你喜欢在大伯家玩,也不会改变咱们俩才是最亲的兄妹关系。妹妹,最难熬的日子过去了,往后都是开心。” 喜妹属于乐天派,听明白哥哥的意思后,又嘻嘻哈哈起来,道:“没不开心,和小东、小西还有小北天天玩耍也很开心。哥哥不用担心,你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并再次加重语气:“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李为舟看着这个懂事的妹妹,心里暖暖的。 刚开始是为了摆脱前身留下的阴影,才将她接了回来对她好些。 后来慢慢的,开始喜爱这个懂事的妹妹了。 李为舟笑着从袖兜里又抓出好大一把奶,这些果还专门换成了当下油纸包包裹的。 这下不止喜妹欢天喜地了,连不远处静悄悄侍立的小东、小西和胡女小北都欢欣雀跃的蹦跶起来! 不是她们不知规矩,实在是……奶太太太好吃啦! 等四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跟过年似的跑开后,李为舟的心情更好了。 如今的生活,比城中村的日子快乐的多。 本想继续在庭院里躺着晒太阳,好好休息休息。 不过约好的时间要到了,他稍微拾掇了下,就出门了。 提着一箱香皂,乘坐马车,前往醉香楼。 …… 东市街,醉香楼。 自打李为舟用“他爹”的诗词,帮齐二娘赢下中秋夜的楼打擂后,他在这里的地位就又升格一层。 就是不知道他爹李德旺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他这个便宜儿子给他赢得青楼薄姓名,会不会不开心……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醉香楼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 门口没见着每天在拴马桩前擦马毛的护院头领宋石,石阶门槛处本该有的迎客小茶壶也不见了踪影。 一个说过几次话的婆子明明看见了他,却也好似没看到人一样,低着头匆匆离去。 李为舟犹豫了下,想转头就走,可万一什么事也没发生,那回头就不好再说话了。 而且,据李德隆、李长安他们所说,齐二娘的根脚,可不简单…… 思量间,步伐虽慢,却还是绕过了门口大插屏,走了进去。 结果转过身,就听到一声惨叫响起,映入眼帘的,是两道几乎看不清的身影,应该是在交手…… 这还是头一次,有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在他面前对战。 一瞬间,李为舟紧张起来,就像过去看到眼前有两个壮汉打架一样,担心战况把他给圈进去就遭了。 “叶望尘,你们上清宫不要太过分!” 齐二娘的怒喝声传来,李为舟先看清的,是刚才惨叫摔倒在地的身影,居然是媛媛姑娘,半边身子都露了出来,白皙的心口隆起处印有一个黑紫的掌印…… 转瞬间,齐二娘和对手之人分站两侧,不过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大妙,齐二娘好像落了下风,神情不对。 真是悲哀啊,弱鸡连高手过招的动作都看不清。 一瞬间,之前的洋洋得意自得自满都消散殆尽。 桩功的确能开窍练出根本,可武技不强,也只能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空架子。 而修炼武技,却是走不得捷径的,需要师承、天赋和努力…… 动手的对象是一个年轻人,分明人模狗样,长的不错,也不知怎么那么大的戾气,原本英俊的脸上,笑容都是狞笑。 这种表情演反派都不用化妆,一看就是坏种。 还叶望尘,都是什么沙雕名…… 咦,又发现,原来宋石早就晕倒在门后…… 李为舟往后退了退,借看望宋石之机…… 他先弯腰看了看宋石,发现还有点呼吸,就先不管了。 此时李为舟离大插屏有些近了,再往后退退,或许能跑路,只要别人不追上来…… 不是他胆小怕事,这个时候只要别当猪队友拖累人,就是明智的。 而那个叫叶望尘的,此刻只站在那,冷眼看着这个不速之蝼蚁。 眼里只有漠然,和高高在上的嘲笑。 似乎在感慨命运和造化的神奇,就这样便改变了一个蝼蚁的一生…… 不用他开口,随他一道前来的上清宫其他弟子就厉声斥道:“哪里来的魔教贼人,还不速速跪地领罪!” 李为舟:“……” 这帽子扣的…… 齐二娘居然也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你一个茶壶,也配进大堂?还不快滚!” 李为舟立刻领命:“小的知罪。” 说完转头就走。 然而别人又不是傻子,叶望尘颇玩味的看了齐二娘一眼,随后身形猛然扑向李为舟。 “住手!” 齐二娘惊怒叫道,紧随其后,然而叶望尘仿佛觉得更痛快了,凭空加速,似非要置李为舟于死地不可! 李为舟大喝一声:“别管我!!”手缩回袖管里,大左轮突现。 生死之际,谁他么还管泄不泄密! 齐二娘却没听他的,再次咬牙加速,可随即令她惊恐的是,叶望尘居然脚尖一点地,整个人陡然回转过身来,如回马枪般一掌击出,齐二娘避之不及,只能猛然让开要害,可肩头还是被击中,咔擦一声,齐二娘痛苦的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摔落在地。 “哈哈哈哈!” 叶望尘则放肆的大笑起来,满脸嘲讽道:“东宫用你这样的废物,焉能不败?心狠手辣最毒妇人心的竹叶青,居然会是这样的蠢货。也罢,今日就送你上路。反正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废物哥哥做下的孽……” 听其意,竟是要痛下杀手。 至于他身后的李为舟,早就被他当成了死人。 然而正是这个死人,此刻右手忽然抬起,在他略显宽大的袍袖的遮掩下,缓缓举起,对准了身前不到十米处那个不可一世的八宗子弟,继而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bang! 叶望尘身体一震,有些迷茫不解发生了何事…… bang! bang!bang!bang!! 李为舟面无表情的站在那,连续扣动扳机,将大左轮五发子弹全部打空。 随后甩了甩手,将袖子上的火熄灭。 他虽自私自利,却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不顾自身安危来救他的女人面临生死之危。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叶望尘,此刻却连回头最后看一眼死于谁手都做不到,只能满脸惊骇绝望的低头看了下身上几处大洞,最后,轰然倒地…… …… ps:书荒的可以看看上本书火红年代啊,晚上码字的时候心情有些郁闷,新书期焦虑症,就随意翻了下老书,一看就看了两个多小时。没看过的可以翻翻,看过的也可以翻翻,自己写的还把我笑坏了。写的真好!(歪嘴笑) (本章完) 第30章 舟儿(求收藏,求推荐!) 第30章 舟儿(求收藏,求推荐!) 静。 一片死寂。 史密斯威森500开火时的声音不会比天雷发出的声音小,但是此刻醉香楼里,却是静的连诸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从李为舟开枪到叶望尘倒地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众人甚至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刚刚还狂妄恣意此刻却死的不能再死的叶望尘,和那流了一地的血。 好一阵后,才又齐刷刷的看向那个面色苍白,看起来分明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 除了破碎的衣袖外,似乎什么也没变化。 这时候就能看出齐二娘的江湖老道了,尽管她也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却还是第一时间换左手持剑,剑出如青蛇,瞬时将跟随叶望尘前来的两个上清宫弟子刺杀。 那两个弟子正处于懵然骇然中,哪里能防得住本就比他们高明的齐二娘,立时惨死。 外敌尽死,齐二娘又怔怔的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脸上却只有如白莲般干净、纯真的笑容,甚至还对着齐二娘耸耸肩。 齐二娘回过神来,几步上前,目光里满是凌乱的看着李为舟问道:“小舟子,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为舟正准备摊牌,齐二娘提前堵路:“再别说是你娘还是你爹留下来的!” “……” 李为舟一滞下,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差不多,前两年找他们的时候,运气好得到了些奇遇,这两年琢磨出一些东西来。不过发过誓,不能外传。嗯……这么说吧,就是一种极高明的机关暗器。” 媛媛也醒了,娇弱的脸上满是痛苦,但还有闲心观察呢:“刚才那是……掌心雷?”眼神像极了哈巴狗看主人,讨好的模样摆明了也想分一杯羹。 李为舟看她一眼,笑了笑,没搭理,指了指地上的几具尸体,问齐二娘道:“姐姐,这几个垃圾,都是什么垃圾?城池之内,不是不允许动武吗?” 齐二娘先是笑了下,而后叹息一声道:“一般人不行,可他们是上清宫山林使,自然可以。最重要的是,上清宫是魏王的人。所以出了一个邪魔这么严重的事,也能被压下。” 李为舟纳闷道:“魏王又是什么鬼?他们为什么找你的麻烦?” 齐二娘苦笑道:“因为,我是东宫属官……” 很俗套的故事,魏王赵昭昀是当今隆源天子的次子,但其生母是当今皇后。 太子赵昭砚的生母,则是已故皇后。 有了后妈必有后爹,若不是太后在上面镇着,宗人府大宗正齐王又看顾着太子,那太子赵昭砚的位置早就不保了。 但太后已老,齐王更是老的快走不动道了,谁都知道,太子的位置迟早会被最得隆源帝最喜爱的魏王取而代之,所以太子一脉的处境都不怎么好。 俗套,但也是千古以来不断循环的宫闱旧事。 对这些李为舟不感兴趣,他只好奇问道:“他们就敢这么随便对你们出手?” 太子还没被废啊。 齐二娘摇头道:“那倒不是,他们倒打一耙,给我扣上了私通血魔的罪名,说我为血魔豢养血奴……他们刚刚屠了一个胡女宅子。 再者,我们也不怕他们背后的权势,都是凭实力出手。这次事出突然,没想到上清宫一次来了三个嫡传……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自己打上门来找死,事后上清宫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件事和你无关,一会儿我就把这三具尸体剁碎了喂狗。” 李为舟闻言松了口气,然后指了指媛媛姑娘,道:“这还有一个活口,怎么办?” 媛媛姑娘多会来事,双手撑地爬到李为舟脚下,抱住大腿就不放,娇媚道:“舟哥哥,你就饶了奴家吧!奴家什么都听舟哥哥的……” 齐二娘白了两人一眼,不过还是宽慰李为舟道:“她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姐妹了,命都捆在一起,不当紧的。” 媛媛姑娘还不满意呢,抱着李为舟的大腿不撒手,哭诉道:“舟哥哥可别听她说的好听,婉婉她们都被她藏起来,独带我来见客,让我一个弱女子,应对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要不是舟哥哥心疼奴,帮奴穿衣服,奴的身子都要被……嘤嘤嘤!” “够了!” 齐二娘眼神不善的制止手居然往李为舟大腿内侧滑去的媛媛,骂道:“刚才不陪好客人,这会儿发什么骚?” 媛媛也不好说话,抱着李为舟的大腿试图站起来,骂道:“齐清绾,你少给老娘站着说话不腰疼。刚才老娘的胸都快让那个王八蛋捏爆了,还要怎么陪? 我告诉你姓齐的,今天要不是我舟哥哥,我必死无疑,老娘欠你的今天算是拿命还了,以后我就是舟哥哥的人了!” 李为舟用手盖住她娇小的脸,很是有些无情的推到一边,道:“齐姐姐和我一家的,我的人就是她的人,你还是跟她好好干吧。” 说罢对齐二娘道:“这件事我就不冒头了,姐姐遮盖过去。我呢,还是当个奇兵,等有机会再来英雄救美。” 齐二娘闻言笑着点头,媛媛还是不死心,巴巴道:“舟哥哥,你刚才拿的那个掌心雷,能不能送奴家一个?下次再遇到坏人,奴家也要炸他个稀巴烂!舟哥哥,奴家好害怕啦~你齐姐姐破六高手都敌不过这个破五的死鬼,没用的很,靠不住的。” 别说她了,齐二娘眼睛都明亮了起来。 叶望尘坏归坏,可是天下八宗子弟中,却也是出了名的强。 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破入中三关,成为第五关强者。 而且上清宫的太玄劲乃天下有数的上等功法,威力奇大。 《上清紫霄剑法》更是能与元剑山《昊天剑法》相媲美的绝世剑法,所以齐二娘哪怕比他还高一个境界,依旧敌不过。 但这样的高手,却栽倒在暗器之下。 这种暗器,谁又能忽视? 李为舟不大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姐姐,你都是突破第六关的绝世高手了?!” 他费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多少奇遇……如今才开俩窍穴,第一关都还没破呢。 第六关要开多少窍? 起码九十六窍! 云泥之别啊…… 看着李为舟仰慕崇拜的眼神,齐二娘心情大好起来,咯咯笑了起来,白他一眼道:“不可以?” 李为舟哈哈笑道:“太可以了!!那我以后在青州城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齐二娘气笑道:“你那点出息,我就不信你这辈子甘心窝在小小一个青州城。”不过又叹息一声道:“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更进一步无望。不过武功嘛,也就那么回事。你看叶云、叶望尘两人均是武骨不俗,其叔祖父更是上清宫位高权重的传功长老,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结果叶云坠入魔道,叶望尘更是死在你的手里。回头看看,也就那么回事。” 李为舟状似无意间问道:“二娘姐姐,照你这么说,叶家兄弟这样好的身世,上清宫位列八宗,和八王府相对,地位何其尊贵,那个叶云好端端的怎么会坠入魔道,人人喊打呢?” 齐二娘也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据说是得了血魔传承,是一种只要吸血就能不断精进的邪法。这种功法,就是在魔教内部都让人忌惮排斥,因为越是武功高的人的血,效果越好,越能帮助修炼者突破瓶颈。 舟儿,你不习武,不知道天下多少上等武骨的高手困于第六关无法破入上三关之苦。 不明白近在咫尺却又如天涯之远,是何等的痛苦。 本是天之骄子,打小便被各种赞誉夸奖所包围,寇以天才之名,也就愈发的心高气傲,自诩非常人。 结果到了第六关后,所有的荣耀都戛然而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岁月蹉跎,自己耗尽一切却依旧纹丝不能进,天才沦为庸才…… 曾经远远不如自己的人,却一个又一个超越自己。 这个时候,有一部能剖开瓶颈的功法,谁能不心动?换做是我,我也未必能保证抵挡得住诱惑。” 李为舟闻言,眨了眨眼。 其他的倒也罢了,舟儿是什么鬼? 他倒是知道有个类似的称呼,过儿……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当下先不着急理论,他又问道:“姐姐,那吸血魔功如此邪恶,是不是魔教的第一无上功法?” 齐二娘摇头道:“那倒也不是,谈不上……” “……” 李为舟奇道:“这么神异的武功,都算不上?” 齐二娘颔首道:“魔教的第一无上功法是《天魔玄功》,威力奇绝。至于血魔传承……虽也是远古魔功,威力不小,但历代血魔都不得好死,无一例外,所以谈不上第一功法。” 李为舟:“……” 姐姐诶,扎心了! …… (本章完) 第31章 嘛时候天下第一!(求收藏,求推荐! 第31章 嘛时候天下第一!(求收藏,求推荐!) 李为舟像是无法理解,满脸疑惑道:“上清宫肯定不缺威力巨大的功法,那叶云又是为了什么,自坠魔道呢?” 齐二娘白他一眼道:“刚都白磨牙了是不是?都说了,血魔传承能破上三关龙门之障。你不懂,这道龙门让多少江湖英豪折腰……” 李为舟看着齐二娘美眸迷离,试探道:“这样的邪功,恐怕对自身的反噬也不会小吧?” 一旁媛媛姑娘看着李为舟娇声笑道:“怪不得姐姐那么看重你,果然是个冷静清醒的。肯定有反噬呀,看看现在叶家的下场,啧啧。” 李为舟谦虚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是习武之人。” 齐二娘也收回心神,赞同道:“的确是邪功。叶云我见过一面,当初何等意气风发,和叶望尘完全不一样,此人冷静沉着,与其交谈时令人如沐春风。谁都以为,他将会是惊艳一代的江湖巨擘,连我都想不到,他会坠入魔道,变成神志不清只知道吸血修炼邪功的怪物。”又劝李为舟:“所以说,你喜欢武功练着玩儿就好,别太当真,就那么一回事。” 李为舟请求“亲姐”能不能演示一下,第六关武夫到底牛在什么地方,让他这个武功痴迷者有个清楚点的了解。 刚才齐二娘和叶望尘对战时打来打去的,他都没看清…… 齐二娘自然不会拒绝,她拎起叶望尘的尸体,一掌击在之前中枪的部位,只听“噗”的一声,如同打在一块牛皮上,发出闷响,然后“啪嗒”一下,居然有一颗“铁疙瘩”掉了出来。 媛媛爬到跟前捡起来“铁疙瘩”,好奇的打量着。 看着已经变形的弹头,李为舟眼睛微眯,表情有些严肃起来。 这他么的,这可是人类历史上威力最大的手枪之一,几厘米厚的钢板都能打穿,居然没有贯穿一具血肉之躯? 这才第五关啊…… 齐二娘似乎看出了李为舟的担忧,说道:“你运道好,这枚暗器打到他的骨头上了,还是脊椎大龙,这样暗器的劲力全都扩散在他体内。我估摸着,可能有上三关随手一击之力,才把这个祸害生生震死。如果打个对穿,多半死不了,让他逃走的话今天就真麻烦了。起码,我们现在没有这么悠闲。你要不要试试手?” 李为舟不理解的样子:“怎么试?再打一遍?暗器都用完了……” 齐二娘白他一眼道:“用手打一下,看看第五关武夫的皮肉是怎么样的,骨头有多硬。到了中三关,周身骨骼都会大大加强,变得坚硬无比。你这暗器若是打普通人,脊椎大龙能直接打断。” 李为舟连连摆手道:“算了算了,下次抓个活的再好好打。打一个死人晦气,也不算英雄。” 主要是担心触碰到叶望尘的血后,控制不住自己,把他吸成干尸就糟了。 没想到,这句话得罪了齐二娘,让他可以滚蛋了。 因为接下来,她要亲手将叶望尘再“打死”一遍。 不过李为舟居然一点不客气的搜一下三人的身上,小心的避开血渍,居然还真搜出了些名堂来! 一本《上清弦月剑》的秘籍,和一些银子! 李为舟得了便宜还卖乖,还问齐二娘道:“怎么会有人愚蠢的把秘籍放身上?等着被人爆?” 齐二娘没好气笑道:“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李为舟打开后,就看到秘籍里小人都是抽象的,但小人身上密密麻麻画了不少线,小小的字体写的是窍穴名称。 李为舟一直以为的秘籍就是单纯的剑招,但没想到,也需要窍穴劲力运转。 每一招式,都需要启动不同窍穴,催动窍内劲力爆发,按李为舟的理解,就是不同的肌肉群协作,最终发出威力巨大的招式。 如此繁琐,练起来的确需要时时观摩。 这么多窍穴和经脉图,稍有差池就练不出精髓…… 想来越是繁杂,威力越大。 可惜,他目前的窍穴支撑不起这样的剑法。 李为舟不死心,忽地脑洞大开问道:“姐姐,拿这个当桩功练,行不行?” 齐二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呆瓜说话,媛媛倒是咯咯笑了起来,娇里娇气道:“舟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傻瓜才只会练死招,你更厉害,还想把招式当桩功来练!窍穴都没开,练脑壳啊?”还装可爱用食指比了比脑瓜。 李为舟不气馁:“你懂个屁!”又看了眼死猪一样躺在门口的宋石,问道:“姐姐,宋护院估计是没救了,我拖后面埋了吧……” “尸体”微微晃了晃。 齐二娘笑道:“他死不了,练横练功夫的。” 李为舟纳闷道:“死不了刚才不出手,眼看着你被人欺负?算了,我还是埋了吧。” 宋石装不下去了,勉强抬起头喘息道:“公子爷,别看你有暗器,再冤枉我老宋,还是起来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齐二娘帮着解释道:“横练功夫又不是打不死,今儿叶望尘就是来找茬,老宋要不是横练功夫练的到家,已经被废了。” 李为舟眼睛又亮了起来,剑法什么的,耍耍帅就好,他自带威力大的杀招…… 可是横练功夫…… “宋叔,今儿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对不对?真不是我挟恩图报,但横练功夫,今儿你要是不交我,我心里真过不去!” 看着目光炯炯如星辰的李为舟,宋石苦叹一声,他觉得他要是拒绝,真的可能被这厮拖到后园里埋了,只得认命道:“你能吃得了这份苦,你就练,给你!” …… 等李为舟自觉收获满满的走后,媛媛又激动起来,给齐二娘出主意:“他那种暗器,弄上百八十个,姑奶奶我敢去屠了上清宫!!”满脸凶气,摇了摇拳头。 齐二娘笑道:“用脑子想想,这种威力奇绝的神兵能有那么多?有那么多,也不算神兵了。再者,暗器到底是暗器,只能暗中使用才有奇效。连小舟子都知道,他只能做一个奇兵,你还自称老江湖,就这点见识?” 宋石也点头道:“是啊,这种暗器确实要出其不意才有效,不然打不中也白搭。叶望尘纯属大意,没有防备,不然……不过,凶狠是真凶狠啊。” 齐二娘一边揉按着肩头伤处一边嘲笑道:“还屠了上清宫……人家随便出来一位上三关的长老,你屠一个试试看!在他们眼里,我们的招式都是放慢的,稍有起手他们就会发现,偷袭都没法偷袭。 唉,说到底,还是颈上七窍难开。一旦开了,便是跃过龙门,自此仙凡殊途。” 入了上三关,就有资格被称为陆地真仙了。 耳窍、眼窍、鼻窍、口窍,佛门所云皆是神通。 其实和神通也差不多了,上三关之下的,无论剑法练的多快,身法练的好似鬼神,可眼窍、耳窍一开,皆如蝼蚁。 可惜啊,多少英雄折腰在第七关前…… 但可以肯定的是,作为八王八宗之一的上清宫内,肯定有上三关的长老,而且不止一位。 这也是他们能世代位列八宗,等同封王诸侯的底蕴。 所以才说,暗器再厉害,也只是暗器,改变不了大局。 最重要的是,之前李为舟并没有接话,想来有他的难处,就不必多提了。 她拉下脸来警告道:“这件事,你们都摁死在心里。我孤苦飘零这么些年,如今就这么一个可亲的人儿。谁害他,我杀谁。” 这话,她说得起。 上三关等闲不会出山,第六关便是这个江湖拔尖儿的存在。 若非如此,她也落不下一个“竹叶青”的江湖诨号。 也只有青州城的土包子们,才会叫什么夜叉罗刹…… …… 李为舟回去后并没有急着修炼从宋石那得来的《金钟罩》,又或是《上清弦月剑》,而是继续苦练桩功。 因为不管是《金钟罩》还是《上清弦月剑》,都需要相应的窍穴才能发挥出威力,否则徒有其表毫无意义。 唯有尽快开窍,才能将这些武功真正变成他的。 而齐二娘那番修炼邪功没有关卡的话,也着实刺激到了李为舟。 前途光明啊! 李为舟又想起,这份奇遇好像还让他开启窍穴的速度大大加快了。 按照之前的推测,第二窍开启至少还需要二十天到三十天,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下。 因为从第一次药浴到第一窍穴的开启,李为舟经历了十六天,就这,还是得到了齐二娘的握心之助,用她心房的第一窍穴,带动他开启了他的第一心窍。 是走了捷径的…… 而第二窍,就只能靠李为舟自己了,所以时间预算的久一点。 可是没想到,第二个窍穴今天就开启了…… 李为舟打算试一试,第三个窍穴,会在什么时候开启! 倒也没想和那些中等武骨、上等武骨的天才们比,就是想算一算,按这个速度,他嘛时候能天下第一! …… 友情推荐新书《诛清》 (本章完) 第33章 离别 (求收藏,求月票!) 第33章 离别 (求收藏,求月票!) 南方还在艳阳天里,临近塞北的青州城已经被白雪覆盖。 而雪后的城池,才让李为舟感到惊艳。 原来,古香古色的韵味,要在冬雪后才看得见。 春夏秋时都不行,太脏了…… 当然了,等走到路上,这种感觉就消散的差不多了,还会觉得厌烦。 因为初雪是留不住的,很快化在地上,变的更泥泞了。 当下又没什么雨鞋,所以一个个行人都变得脏兮兮,冷冰冰…… 李为舟要聪明的多,他的鞋要大一号,因为里面还包裹着一双绵皮鞋。 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行人们的狼狈,由衷的会生出一种幸福感…… 今天又是给醉香楼送香皂的日子,李为舟提着柳条编成的笼箱进了醉香楼。 但奇怪的是……醉香楼的气氛又古怪起来,擦洗地面的婆子看他的眼神好古怪。 不是吧,又来? 不应该啊,宋石还好端端的在门口擦马毛呢,虽然没怎么搭理他…… 好在很快里面传来说笑声,让李为舟放宽了心。 他看了眼婆子,不解她刚才为什么是这种眼神。 婆子神色更加同情了,李为舟无语完了,转身绕过大插屏进了正堂一看究竟。 就见齐二娘和一个似乎还要美艳三分的中年妇人在说笑,看到他进来后,齐二娘还招手叫他近前呢,边给那个美艳妇人道:“他就是李为舟,和亲弟弟一样,往后还要劳姐姐关照一二。” 李为舟看向漆台上,只见那中年妇人慵懒的斜倚在朱漆雕椅,也不怕冷,只穿一件月白色烟罗纱衣。 鬓边斜簪一支点翠衔珠步摇,随着谈笑轻晃。 柳叶眉下一双凤眼,眼尾微挑。 眼角其实还是看得出些许纹路的,却是反添了几分历经岁月沉淀后的韵味。 唇上胭脂颜色比寻常女子更浓艳三分,朱红似火,与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举手投足间,风骚之盛,绝不在齐二娘之下。 但是,李为舟并不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要讲眼缘的,尤其是第一眼。 齐二娘一开始看落魄的李为舟时目光中就有善意,不管是怜悯也好,同情也罢,都是善意。 而这个女人,不止是高高在上,还带有嘲讽的蔑视。 是那种对随时可以踩死的蝼蚁的轻蔑。 她应该是把李为舟当成齐二娘的玩物了…… 所以才让李为舟从第一眼起,就不喜欢这个骚娘们。 齐二娘阅人无数,自然看出李为舟对此人的不喜,她眉尖微微一扬,笑道:“小舟子,这位是东宫内务女史冯碧梧,江湖上亦有威名,人称碧梧君。” 却也不等李为舟叫人,就先一步拉着他往楼上走,还回头示意冯碧梧道:“我们去去就来!” 冯碧梧浅浅嗤笑一声,看都没看一眼,自顾举杯啜饮。 等上了三楼闺房,齐二娘才目光柔和的看着李为舟道:“你这么不喜欢她啊?她还不了解……论起来,她的武功比我高的多,虽然都是第六关,可她距离破入上三关才是真正只差一线,随时都有可能入上三关,到时候便能鲤鱼跃龙门。我江湖诨名竹叶青,都骂我是毒妇。听听人家的,叫碧梧君。她还是给东宫打理皇店皇庄的女史。” 李为舟倒没在意皇家做青楼这种无耻生意,毕竟他还是知道青楼鼻祖是名相管仲的,他冷笑道:“要我给她起,就叫碧梧奶娘!” “噗嗤!” 齐二娘掩口笑的肩膀都在颤抖,美眸嗔了李为舟一眼,因为冯碧梧的身前,的确颇有份量。 而在这个时代,小而挺才最美…… 不过齐二娘很快收敛笑容,她警告道:“千万不要当着面说这些话。冯碧梧心狠手辣远在我之上,她夫家本是惊鸿谷的支柱家族之一,后来她夫君携她出海游玩时被倭国扶桑剑派高手袭杀,男的一手一腿被废,她也被刺伤了身体,自此无法生孕。 夫家便认为她是祸水,休书放归。可她家里又被治了罪,若非师门护她,恐怕…… 总之,从此她最恨的便是负心无义男,出手极狠。在东宫属官里,她的地位是高于我的。 刚才她恐怕是误会咱们俩的关系了,你别放心上。” 李为舟无所谓道:“和我无关……也不算无关,姐姐,她什么时候走?等她走了我再来谈事。” 齐二娘面色微变,轻声道:“舟儿,她不走,我要走了。” “……” 李为舟静静的看着齐二娘,等她继续开口。 齐二娘似乎觉得愧疚,声音都低了二分,轻声道:“叶家也是上清宫支柱世家之一,传承数百年,上三关都有几人。叶家双龙短短几天内都栽了,那是他们寄予厚望的后辈,岂能善罢甘休?我猜测,叶家甚至暗中希望叶云修炼邪功能够大成,这样叶家就能成为世间有数的极贵世家。 叶云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好说,可叶望尘的死,他们一定会来找茬。我若是留在这,不仅自己难护周全,还会牵连到你。所以就主动跟上面提要求,请回神都。舟儿,你要继续低调下去,也要尽可能跟冯碧梧打好关系……” 李为舟不在意这个,问道:“你回去就没事了吗?” 李为舟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让齐二娘心里愈发感动,她点头道:“我也不是泥捏的,太子毕竟是当世储君,上清宫活腻了,才敢在神都出手,放心吧。”又回过神来,嗔道:“说你呢!” 李为舟无所谓的笑道:“交好不大可能……也不是我想交好就能交好的,各自安好就行。不过往后这个生意是不能做了,这五十块香胰子就当践行礼,送给姐姐。” 齐二娘不无歉意道:“等我回来,咱们们再继续。” 李为舟摇头道:“你不要回来,我迟早会去神都,而且不会太迟。” 换个人这样说,齐二娘估计会烦的厌恶,吹什么牛皮? 但李为舟这个分明只有十六岁的小子,还这么气定神闲的说出口,齐二娘就觉得可信! 不是她鬼迷心窍,实在是这个弟弟,真的不一般。 齐二娘眼神柔软的看着李为舟,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让李为舟很是无语的看着他。 还拿他当小孩子…… 齐二娘咯咯一笑,突然靠近前,珠唇轻轻印在李为舟的额前,然后目光满是不舍的说了句:“小舟儿,保重呢。” 如她这样的人生,能得一入心知心的人儿,是极难舍得的…… …… 旬日后。 “公子……” 醉仙楼的掌柜鲁智仁,也是李为舟买回来两个账房之一,戴着狗皮帽,穿着灰色袍快步走进庭院内招呼道。 难得雪后艳阳天,李为舟又在院内晒阳光。 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眼睛稍眯就能直视,淡淡的暖意,让人感觉很是舒适…… 见鲁掌柜前来,他微微颔首,问道:“有事?” 鲁智仁脸色很是难看,点头道:“信义号周家实在过分了,他们仗着有关系,把青州城的牛油、羊油生意都拢在手里。周家也开了酒楼……之前他们还口口声声说,酒楼生意天下人都做得,不会短了咱们的牛油、羊油,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为舟呵了声,道:“可能听到什么风声了……不过没关系,早防着他这一手了。库房里还存着十二桶牛油,你带人拉了去,还能顶上几天,我会想办法。” 鲁智仁闻言简直惊喜,问道:“公子,您这可真是神机妙算!”又好奇问道:“公子这是从哪里买回来的……” 李为舟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鲁智仁醒悟过来忙赔罪道:“是小的多嘴了,我这就去办。”不过他又记起一事:“对了公子,城外的灾民越来越多,县衙派人到各商号门铺通知,希望各家能捐些银钱粮米,赈济灾民。不过大老爷派人来说,他已经跟县丞谈好了,醉仙楼只需要买入五十口灾民就好。” 李为舟不大明白,问道:“捐点银钱不就好了?买那么多,要不少银子的。” 鲁智仁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解释道:“公子,您读的都是圣贤书,不知道这里面的勾当……每次灾年,苦的是百姓,富的却是豪族。像老奴,还有家里其他仆人,都是官卖仆人,是要劳公子舍财交税的,如人头税、徭役税。 当然,我们要是想赎身,也要将这笔银子还给主家。可到了灾年,即便是牙行,也买不了那么多奴仆。买了积压在手里,每天嚼用都费不少,官府也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默许各大豪族私自收奴。这样的奴仆,是不用交丁税的。也就是所谓的隐匿人口。 当然,这样的奴仆自此也就成了黑户,一辈子只能倚仗主家而活。因为不在黄册内,没交过人头税,逃出去让官府抓住,不仅要补交税赋,还要治大罪的。” 李为舟闻言恍然,但也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朝廷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弊端?放开个口子,不治这些灾民的罪,不是更好些?” 鲁智仁这次真的笑了,道:“公子啊,朝廷上站着的,都是老爷们呐。哪一个家里不需要奴仆伺候着?若是没有后面这王法的威胁,那些私奴们一个个还不都逃之夭夭了?如此一来,损失的可都是老爷们的利益!历朝历代,也没人敢这么做。” 李为舟闻言失笑,都差不多,道:“走,去看看。” …… (本章完) 第35章 二郎神 (求收藏,求月票!) 第35章 二郎神 (求收藏,求月票!) “三郎,你要银楼做什么?” 等周柯锦满意离去后,李德隆不解问道。 李为舟自然不能说,他将来准备用现代的工艺品冲击大乾银楼市场。 单成本上就有十倍的优势,更别说工艺和生产效率上的优势。 跟倾销没什么区别。 而淘换下来的手工金银饰品,在地球那边也很有市场。 多搜集一下手艺精湛的匠人,以后大有的赚。 李为舟觉得他还是小瞧有钱人的眼力了,虽然他开的金店起初生意不好,可实际上送到金店里的首饰,从第一次被人无意间发现,并迅速买下后,仅仅依靠口口相传,就很快变得供不应求了。 在李为舟看来相差不大,甚至觉得大乾这边手工打造的饰品还没地球那边机器做出来的精美时,有钱人早就识出好货。 说是极其精湛、极其正宗的古法金工艺! 要知道,大乾这边的黄金最多只有23k,通常只到22k,远不如那边的24k纯金,颜色发红,所以叫赤金。 但即便如此,依旧是抢手货。 地球那边不是没有古法金工艺,用古法金打造出来的首饰,加工费比普通工艺贵十倍。 但据那些高端客户们说,百宝楼的古法金工艺独具一格,极有古韵之美。 虽然李为舟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可他相信,地球那边的工业金银首饰,那些高端机床打磨出来极精美的工艺到了大乾这边肯定也好卖。 两边的有钱人,都有眼光! 因此银楼就很有必要了,李为舟已经先在观音桥步行街那边开了一家金店,正准备在这边也开一家,没想到这就来了…… 不过面对李德隆的询问,李为舟沉吟稍许道:“这是我娘的遗愿。” 李德隆:“……” 一句话,封死所有角度的询问。 李长安关心的是:“你有那么多银子来操持么?银楼怕是要大本钱的。” 回答也简单,李为舟道:“齐姐姐走前,给了我一笔银子。” 李家爷仨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几乎不约而同的扯了扯领口。 咄咄咄!! 男人和男人之间,难道真的就那么大的区别么? 再看看不远处排长队打粥的流民,忽然觉得好受了些…… 还好他们不是最惨的。 李为舟主动岔开话题,道:“大哥,我若想卖酒,需要什么执照?” 李长平仔细,问清楚道:“酿酒还是卖酒?” 李为舟沉吟稍许道:“酿酒,也卖酒。” 李长平道:“酿酒要买官办酒曲才行,卖酒的话每百分取二。” 这简单…… 不过李德隆提醒李为舟道:“先缓缓,如今灾民不少,各处都缺粮。谁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继续干旱,常平仓都不敢随便打开。早早用没了粮,是要出大乱子的。你现在买大批粮食去酿酒,不光招人眼,还招人惦记。” 李长安嘿嘿笑道:“也损阴德啊。” 李为舟想了想道:“不会,我不买粮,我齐姐姐提前存了不少粮。” 此言一出,李家爷仨眼睛都开始发光了,大灾之年,粮食比金子还珍贵! 李长安压低声音道:“有多少?够不够两百人吃一年的?” 声音都隐隐激动起来。 李为舟见他如此,诧异道:“怎么了?够倒是够,还不止……” 李长安一把握住他肩膀,再问:“三百人呢?” 李为舟点头道:“也够。齐姐姐提前买了不少,都存起来了,养五百人也够,嗯,吃一年的。” 大不了辛苦一晚上,把齐二娘留给他的那座宅院选几间房堆满麦子。 李德隆闻言深一口气,二话不说回头找周柯锦谈话去了。 也是巧了,周柯锦是户房典史,正担着分划管理流民的担子。 五百人太多了,有些冒险,李德隆只要三百人! 三百个奴仆啊,还是私奴,不用交税赋徭役,可以随意打杀主宰生死的那种,足以让李为舟一跃成为青州城顶级豪族! 到时候,青州府二李争辉,是何等荣耀啊! 谁家能当对手? 李长安也激动,这青州城,看来真的要姓李了! …… 山城,川外。 英语学院。 挺有意思,蜀川外国语大学,在山城。 英语学院是由原英语系和英语语言文化系合并而成的,虽然学校一直宣称尽管ai能够进行语言翻译,但在对语言的深度理解和文化内涵的把握上,仍无法与人类相媲美。 因为外语专业人员经过系统学习,能够深入理解不同语言的语法、语义、语用等层面,准确把握语言背后的文化、历史和社会背景。 但现实就是,语言专业的学生,就业形势不能用艰难来形容,地狱吧…… 毕竟,哪怕连一个单词都不认识的人,也能用手机扫一扫,然后精准的翻译出一段英语文字。 而诸如科大讯飞的同声传译,更是让无数语言学子深感绝望…… 三月份时,华东某985高校语言专业的教授曾紧急求助,因为该专业的毕业生就业率为百分之七…… 其中困境,可想而知。 所以,当一份高薪工作落下来时,颇为珍贵。 哪怕这份工作有些离谱的要求…… “肖蕊,真的要去啊,昌州那么远,我们要坐高铁去做家教……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万一……” 宿舍内,一个披肩发微带波浪,凭添几分女人气味的女生不无担忧的说道。 肖蕊是一个短发女生,和看起来身材娇小的长发女生不同,肖蕊身量在女生中可以用“壮”来形容,一米七二的身高,也不是很高,可宽厚的胸怀却让她看起来比同龄姑娘大了一圈。 但这种“壮”并非胖,也不是粗大,而是一种成熟。 齐耳短发修剪的很讲究,脸也很白净,一张不怎么符合网红潮流的鸭蛋脸,线条自然柔美。 眉毛应该也简单修剪过,不是柳叶眉,而是颇有自然气质的好看眉毛。 最出众的,还是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不只是眼睛美,还有眼神。 美女的眼神通常是冷淡的,防备的,但肖蕊的不是,她眼神里一直保持着温润真诚的亲切,让人见之喜欢。 看得出,她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家境才对。 听到好友的话,肖蕊不在意的笑道:“人家可是把身份证、电话还有家庭住址都报到老郑那里,并请老郑安排的。老郑也说了,他认得此人,是观音桥那边百宝楼金店的老板。有钱人有时候很傻,但没傻到这个地步。放心吧宋佳,再说我还准备了这个。”拿出一支防狼喷雾。 老郑是她们的辅导员老师,老实忠厚,运气还不错,找了个本地富家女当老婆,房车都不愁。 结婚金饰就是在百宝楼买的,正巧遇到了那天去送货的李为舟,多说了两句,因此结识…… 长发女孩名叫宋佳,还是怀疑道:“那么高的薪水,怎么不让人担心……”不过很快神情又精彩起来,嘻嘻笑道:“该不会知道我们肖大校的美名,所以找个借口来接近的?” 肖蕊笑道:“没看到别人要求有出国经历,熟悉阿美利加、加拿大还有澳洲的风土人情,可以当向导?单这一项,就能排除多少人。再说商务英语的家教本来就高。”看了看手表,又道:“走吧,高铁快开了。你要不敢去,我自己去也行。” 宋佳骂道:“靠,说什么屁话!”说着从旁边拎起一个包包,却又许起愿来:“说不定是一个超级大帅哥,你做大,我做小!” 肖蕊也不恼,还哈哈笑道:“嗨,什么大的小的,商量着来呗!劳资蜀道山,我数一二你数三!” 宋佳嘿嘿直乐。 …… 昌州别墅内,李为舟坐在电脑前,屏幕里是一个excel表格,里面详细的列着一排排数字。 外人自然无法看懂这些数字代表着什么,只有李为舟知道,每一个数字,都代表他当日喝掉的血。 其中又有分别,譬如猪血占比多少,牛血占比多少,羊血占比多少,还有鸡、鸭、鹅、鸽子的血…… 但让他奇怪的是,截止今日他所“吞”下的血量与日俱增,不说海吧,一片血湖也差不多了,可为什么还跟无底洞一样来者不拒? 到底怎样才能尽快的喝饱呢? 唉,一个人喝还是太慢了,要是能有分身…… 这个念头一起,李为舟忽地觉得眉心……不,也不是眉心,就是脑海里不知某一处颤动了起来,随即眉心有些痒,过了稍许,李为舟猛地站了起来,两步走到洗漱台,就看到镜子里,一个“二郎神”站在那。 一枚鲜红的血眼,长在眉心! 满满的妖邪气息…… 与此同时,别墅大门的门铃声响起,他的电话,也同时响了起来…… …… (本章完) 第32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求收藏, 第32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求收藏,求月票!) 大乾那边的身体摆好姿势在自行练习桩功,地球这边也不闲着。 一魂双体的优势,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李为舟打算试试看,他到底能喝多少血。 脑海虚空里时时垂降的琼浆玉液固然美妙无穷,可也需要大量加猪血往里补充“原料”。 幸好,相比于动辄几十万一斤的人参、石斛,两块一斤的猪血他能敞开了喝,没有什么压力……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为舟每天都在四处奔波着吞猪血、牛血、羊血、鸡血、鸭血,乃至,一些人血。 不过他想办法弄到的人血,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同的效果。 至少目前他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所以还是以猪血为先,量大。 李为舟独自一人开车,或者坐高铁、飞机,游走于各个省会城市的大型屠宰场间…… 足够厚实的钱包,让他如鱼得水! 从一天四万升起,一直加码到李为舟每日辗转数省,最多一天吞下十八万升的血,平均下来,每天都有十二万升。 每到一地都会租赁冷藏车,一辆中型冷藏车的日租金在一千五左右,一次能拉四到五吨猪血。 一个大型屠宰场,日均屠宰量一般在五千到一万头猪,也就是日出产四十吨以上的猪血。 理论上来说,十二万升血只需要三家大屠宰场就足够了。 这当然不可能,为了不让人怀疑,一家屠宰场李为舟一天最多装三四车猪血,所以会多跑几处。 而日均十二万升是什么概念呢…… 奥运会五十米竞赛用游泳池,体积是两千一百个立方! 也就是说,李为舟二十天就喝干了一个超大游泳池的血! 何其恐怖! 但是即使如此,他仍旧像无底洞一样,怎么也填不满。 别说填满了,连一点饱的意思都没有,仍旧对鲜血充满了渴望。 当然,李为舟已经能够很好的压制这股欲望了。 这一刻,李为舟终于意识到,叶云的奇遇为什么被叫做邪功,也明白齐二娘为什么说这是一条不归路。 除了现代大工业时代,其他任何时代,不管是盛世还是末世,都支撑不起这种供血量。 或许正因为如此,血魔这门传承才会连魔教内部都容不下。 不过李为舟还是隐隐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和叶云应该还是有所区别的。 因为按常理推测,如果叶云也能喝动物的血代替人血,那他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去屠杀那么多村庄,而且他也不可能不尝试动物血液。 只有动物的血走不通,他才会去屠戮无辜百姓。 他哪怕只是设伏干掉一些高手,再吸成人干,也不至于让御刑司如此震怒。 而以上清宫的底蕴,纵然不能像李为舟现在这样近乎无限量的供应鲜血,确保他保持清醒应该问题不大。 何至于走那样的极端,必死之路…… 根据翻阅无数本小说的经验,李为舟猜测,这可能跟叶云死后飞出的,追着他穿越时空的那只血眼,有莫大的相关…… 那道惨叫的声音,听着绝不是叶云本人,这其中估计另有官司。 万幸,穿越时空好像会抹杀一切生命,不然他可能真要翻车了…… 往好处想,这枚血眼说不定是什么来头极大的宝物,在被灭杀后成了无主之物,归李为舟所有,能转化血液为琼浆玉液。 让他一个年过十六,根骨废物的人,在习武之路上,开启了另一种模式。 一个多月前,李为舟费尽天大气力,泡了价值上千万的药浴,才勉强开启一个窍穴,而血眼到手后,立即突破一个。 之后仅仅过去六天,第三个窍穴又开启了。 李为舟也终于体会到水到渠成的开启窍穴是什么感觉…… 而第三个窍穴开启,也就意味着,他破关了,成为第一关武夫! 李为舟仔细的感觉过身体的变化,力量的增大,让他隐隐有一种一拳能打爆宇宙的狂妄感! 他当然知道这只是一种幻觉,是力量突涨后的失衡感。 只要想一想那天叶望尘和齐二娘动手的场景,李为舟就很快摆正了心态,然后继续埋头练功! 他那天连看都看不清别人是怎么动手的,桩功只是基础,距离武功高手差的还远…… 又过了十二天后,李为舟再次成功突破第四个和第五个窍穴,势如破竹! 距离成为破二武夫,也只一步之遥。 按照从齐二娘处得来的信息,人体共三百六十五处人体大窍,按六天开启一个大窍来算,全部开启要六年时间。 当然,这只是他瞎猜的,因为齐二娘和宋石都很明白的告诉他,越往后,身体越强,窍穴也就越难开启。 即便是上等武骨,在前六关几乎没有任何瓶颈,可从四五岁就开始练童子功的天才们突破到第六关,往往也都超过二十岁了…… 为何分为六关? 就是因为每上一关,窍穴开启所需要的时间都会明显增加,显著的变化。 不过这些距离李为舟还太遥远,哪怕是理论上的六年,那也还早。 还是立足当下,一边埋头练功,一边抓紧搞血吧! 感谢祖国的强大,感谢祖国人民对猪肉的热爱,感谢大工业时代超大规模养殖技术的发展,让他得以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血资源。 哪怕是大乾的天子,还有所谓的八王八宗加一起,也绝没有这等条件每天汇聚这么多鲜血。 再加上他自己的努力,李为舟相信日子一定会越过越红火!! …… “你救了老四?!” 时隔一个月,李德隆和李长安父子俩再度来到石桥街时,爷俩表情之精彩,令人发笑。 李为舟很喜欢看这个世界诸人的喜怒哀乐,甚至喜欢去嗅雨后泥土的气味,因为这些都能证明,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世界,而非幻想。 李德隆最近不知是不是日子过的太好,发福了不少,头型愈发像一头猛虎,尤其是额头,皱纹似乎真的凝出一个王字。 李长安则是纠结着一张脸,不过和严肃的李德隆不同,他怎么看都是一脸笑意,尽管有些匪夷所思的样子。 在李为舟看来,人的一生,实在被命运影响的太大。 以李长安的品性和他的手段,以近乎入赘之身,将巡检司拢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那么多桀骜青皮对他唯命是从,这样的人品,若是出身高门,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李为舟也没藏着掖着,大致给他们讲解了下,当然,由于过于轻描淡写,别说李德隆,连李长安都不满了。 李长安不明白的是:“你连出青州城都不敢,要专门请醉香楼的夜叉同行,现在大半夜的,你敢一人走夜路去采什么鬼香料?” 李为舟还是那番话:“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那天晚上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人让我出去走这一趟。你们问门房,我统共就出去过一次,就那一次。我爹娘,可能真的更喜欢老四……” 最后一句话,说的多少有些落寞,却让那爷俩动容到无以复加。 别说这边,便是地球那边,信玄学的人都不在少数,尤其是一些大佬,为了风水,真的能做出一些荒唐荒谬的二逼勾当。 而大乾这边,仿佛距离神佛更近,也就迷信的更多一些。 是啊,平时连城都不敢出,怎么突然就敢出门了,还是大半夜的? 若不是冥冥之中有人叮嘱,又怎么会这么巧? 可这事,又不好细说…… 毕竟,李为舟和喜妹兄妹俩这些年过的那么苦,也没见哪个显灵…… 李德隆愈发愧疚起来,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发难,满脸纠结的叮嘱道:“以后再有这样的感觉,一定一定要来找我。你爹娘身上发生的事,绝不能再发生在你身上,绝不能!” 李长安也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难得肃穆道:“爹说的,也是我想说的。三弟,你不是一个人。你真要是出事了,还是为了救老四,你让我们怎么自处?我们一辈子都会活到痛苦中,特别是老四。他写信回来质问我们,生活已经艰难到这个地步了么,让你大晚上去城外奔波生计。 他要是知道你之前一个人跑去醉香楼,连喜妹卖了,回来还不把房顶掀了?三郎,算二哥求你,以后别搞这些事了,我们没法做人的。” “行了!” 李德隆皱眉喝断次子的啰嗦,转向李为舟又换上温和一些的面孔,道:“你性子孝顺、善良,老四也很关心你。以后凡事还是多和家里商量,觉得大伯不好,找你二哥商量也一样,他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只是以后行事,一切要切记稳妥。对了,你大伯娘想喜妹了,我接过去住一段日子。” 说完转身就走。 李长安倒是多留了一阵,问道:“四郎让我和爹绝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连娘和大哥都没说,刚喜妹要进来,也被拦下了。四郎说的不清不楚,只说你救了他一命。三郎,老四那边,是不是很危险?”面色凝重。 李长宁是整个家族的希望所在,李家任何人都不希望他出事。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顿了顿还是说了下:“你不用太担心四郎,就我观察所知,他和齐王府义安郡主关系很亲近,而且和大将军之女,仿佛也不差。他师父还是御刑司的执银司隶,是绝顶高手。我们就算有心,也无力干预他的事,尽量别拖后腿就好。” 李长安眼睛都发亮了,手哆哆嗦嗦的摸了摸鼻子,吞咽了口唾沫后说道:“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李为舟点了点头,李长安脸都兴奋的扭曲了,右手握拳,猛然砸在左手手心,激动道:“到底是咱老李家的人,做派都是如出一辙的!” 李为舟不解…… 李长安说起他的理由:“大哥一个腐儒,秀才都难中,找了一个通判家的千金,如今在县衙也算是有牌面的。二哥我就更不用说了,凭一表人才,弄了个世职在身。你小子……嘿嘿,齐二娘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再看看老四,嗯,我说的如何?” 合着一家小白脸软饭男,居然还这么骄傲! …… 等客人都走光了,李为舟再度拉扯过藤椅来,躺下观天象。 反正“虚空”垂降的暖流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着他的根骨,就算他在努力,未曾虚度吧……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将天空挡的严严实实的,有种黑云压城的感觉。 忽地,正在遐思的李为舟感觉到额头一凉,睁眼看去,只见一片片雪飞落…… 冬天到了。 …… ps:解答两个问题。关于身穿、魂穿问题……从第一章就写了啊,地球这边平平无奇的普通脸,大乾这边大帅比。身穿开挂就太大了,无敌,直接攒当量就好,开打点火就闪! 至于抛尸问题,我学过法医课,你们也可以搜一下,长江里发现的无名尸体,就是无法确认身份的那种是怎么个处理流程。 第一步一定是通过dna、指纹库调查身份,这个确认不了后续就没办法开展,时间长查不出就只能火化。 而且现在是练武,还没到修仙,肉体凡胎一样会被水泡坏鱼啃食。 地球这边也就是一具无名尸,大乾那边就是血魔踪迹。 当然,这也的确是一类伏笔,以后再论。 (本章完) 第34章 认赌服输 (求收藏,求月票!) 第34章 认赌服输 (求收藏,求月票!) 灾民是什么样的,其实李为舟并不算完全陌生。 电视里中东那一块,因战争随时都能看到仓惶逃离的灾民。 但当他到城门口县衙划定的灾民聚集点亲眼看了下后,才知道电视上那些,真的是美化太多了。 已是飘雪冬寒之际,可大部分人都是衣衫褴褛,衣不蔽体。 衣不蔽体四个字落在纸面上,只是四个轻飘飘的字眼,可真眼瞧见了,才知道这四个字有多惨。 衣服,尤其是衣,其实是这个时代的硬通货之一,是可以去当铺当成钱的。 家境不好的百姓春暖时拿去当了,到了冬天,再去赎回来就好,是资产。 当然,要出一笔手续钱。 如果过了日期拿不出钱去赎,衣就归当铺所有。 譬如眼下这些灾民,又怎么可能有钱赎回冬衣? 更过分的是,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居然连一件衣服都没有,裹着一身树皮木然的坐在那…… 一个个神情麻木,眼泪仿佛都已经哭干了。 不过今日可能还好一些,因为城门口搭建的粥棚里,正在放粥,并且据说今天的粥里有米,还很稠…… 而在城门楼上,青州府的豪族们都有些兴奋,跟过大年采买年猪似的,指指点点。 这其中甚至还有些穿公服的官员,譬如李德隆、李长平、李长安三人。 “大伯、大哥、二哥。” 李为舟被李德隆爷仨瞟了好几眼后,才从最后面走到跟前问候了声。 李德隆呵呵笑着点头,并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到人群中心去介绍:“县尊大人,这便是吾家老三,李为舟。” 青州府县令董执玉算是一个好官,在青州府官声不差,这会儿看着也比较儒雅,也许是给李德隆或者李家四郎一分薄面,颔首微笑道:“是醉仙楼东主吧?谁能想到,令多少豪商倾慕的青州美食楼的东主竟是一位少年郎,不错。” 县丞周允钧也捋着胡须笑道:“果然一表人才,孝道感人。若非本朝已经不兴孝廉之举,本官必保你一本。” 县尉何冲连笑起来都像是准备阴人,哼哼道:“自然是一表人才,不然也不能把醉香楼当家住。” 一群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男人的风流都会引起共鸣…… 一个打扮像员外爷,但面如重枣一样的男人笑眯眯道:“少年郎的确让人羡慕啊,从茶壶做到老鸨的入幕之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言一出,氛围一静。 李德隆一双眼简直快要横过来,额头上的王字纹也更显眼,盯着依旧笑眯眯的员外爷道:“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周典史若不信,可让你娘来看看,说不得也要动凡心。” “噗!!” 人群笑声四起,不过县令、县丞等都恍若没听到一般。 他们都是流官,自然更愿意看到地方豪族们相处不睦。 真让地方巨室抱成团,他们的官还当个屁! 让豪族竞争灾民,本就是为了往豪族间扎刺掺沙子…… 令李为舟惊讶的是,那个员外爷……也是县衙户房典史,同时还是信义号周家的家主周柯锦居然一点也不恼,还是笑眯眯的说道:“估计不差,能给家母跳几曲舞也是好事。你们李家子弟,一个个靠脸都能吃饱饭,真是令人羡慕啊。” 周家子弟也不知怎么,代代都是黑红脸,看起来就脏兮兮的,自然嫉恨别家靠脸吃饭。 “哈哈哈!” 周围响起一片满含不知是羡慕还是讥讽的大笑声。 李长安乐呵呵的拦住直想挥拳的父亲,问李为舟道:“三郎,上回咱们听到的那个笑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今儿诸位大人都这么有兴致,不妨说来同乐。” “……” 李为舟顿了顿,见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心里问候了李老二一遍后,张口就来:“元宵夜,一男子逛灯会。街边孩童仰头问母:‘娘,那人怎将一猴儿屁股灯笼挂脸上,还到处走呀,他不害羞么?’母亲细看,小声诉子道:‘傻孩子,那不是灯笼,是他的脸。不过此人生来面红如鬼,似猴屁股,不怪你认错了。这种人生来没人脸,所以不知羞。’” “哈哈哈哈!” 李长安满眼惊喜,一旁李德隆更是笑声如雷,其他诸官也纷纷大笑。 可想而知,自今日起,周家祖传的红面郎会多一个雅称:猴屁股脸! 只要是贴合真实的外号,往往很快就会传诸四方。 自古而今,没有例外。 若是美名则还罢了,可这等丑名,还伴随着有趣的笑话,这对任何家族而言,都是极恶毒的。 果然,再看周柯锦,脸上已经快开酱缸了,盯着李为舟的目光跟刀子一样。 李长安一步站到李为舟身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柯锦,道:“老东西,给脸不要脸,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到我李家头上?你大可以先问问你背后的主子,能不能给你做主。对了,北面夏参将应该也快给你家来信了。另外再告诉你一个喜讯,从今日起,信义号进出青州府的商队,都要经过巡检司检查才能放行。本官怀疑你们勾结大元山山匪,为祸乡里。” 县丞似乎知道的更多一些,问李德隆道:“你家四郎上次回来,就是为了执行御刑司的差事吧?” 周柯锦:“……”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德隆看他一眼后,对县丞“谦虚”笑道:“那小子不争气的很,就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捡功劳。他和齐王老千岁的孙女义安郡主一起回来的,还一起到家里来看望了下。离家六年了,还是头一回回来,不孝的很。对了,他和大将军的闺女也是好朋友,马市那位夏参将,原就是大将军身边的亲卫……” 说着,还眯起眼来,又笑眯眯的看向脸色难看的周柯锦来。 且先不提周柯锦,其实县令董执玉此刻心里也不大好受。 官场上做好官的秘籍他早就知道:不罪巨室。 原因很简单,没有几个传承几代的豪族会是孤家寡人,身后必会有密密麻麻的关系网。 可他还是没想到,小小一个青州府的情况会复杂到这个程度。 周家背后站着的其实不止一个参将,实际上还有一座王府,只是不是晋王主支的,但依旧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 李家就更过分了,李家四郎天生上等武骨,被神都大人物看重,带回京收为亲传弟子,本就足够传奇,谁料如今更是加入了御刑司成为司隶。 御刑司,那可都是天子心腹啊! 至于李德隆口中的齐王郡主和大将军之女,更是天之骄女! 他能得罪得起哪个? 这些家族又都是老油子,明晃晃犯法的事肯定不会做,可想抓他们的小把柄也难,因为县衙上上下下除了屈指可数的几个流官外,全是他们的人。 万幸,这几家因为利益之争一直在明争暗斗,不然的话,他堂堂县尊,晚上连觉都睡不踏实。 “本县还有公务要办,就先离去了。流民事大,希望诸君展能,共献德望,务使百姓无一人伤损。本县,拜谢诸君!” 说罢,董执玉躬身一揖。 在场诸人自然纷纷还礼,曰:“县尊仁德!” 自有县衙文吏员记录此情境,散之四方…… 县官们纷纷离去,不肯沾染接下来的勾当。 毕竟瓜分流民不算违法,尤其是灾年,但也绝不好听。 等县官们大都离去后,场上气氛再次一变。 周柯锦不知怎么想明白了,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居然笑眯眯的走到李家跟前,同李德隆道:“李老虎,外人走了,咱们刚才的戏,唱的不错啊。” 李德隆骂道:“唱你老母,滚一边去!谁他娘的闲得慌跟你唱戏?周狐狸,你胆子真是不得了,敢卡我们家老三的羊油。你且等着,看看到底谁卡谁!” 周柯锦不慌,笑呵呵道:“羊油生意不止夏参将一个人参股……我不是威胁你或者拿捏什么。李老虎,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种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是老江湖了。所以做买卖嘛,还是要以和为贵。咱们两家一起做,别说青州府,晋州府也能打进去!你说是不是?说到底是乡党!” 李德隆无语的看着此人,似是恶心的一时无言,看向自家好大侄儿,就听李为舟淡淡道:“夏参将可以和你合作,自然也可以跟我合作,赚谁的银子不是赚?做买卖的确要以和为贵,可我不想和你这样的人合作,不行么?” 虽然没有将“你是什么东西”说出口,但意思也大差不差。 小瞧周柯锦了,他居然认可道:“是是是,大丈夫理应快意恩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三公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周家有错在先,愿意赔罪。做买卖嘛,认赌就服输!我周家输得起,也愿意认,拿一座银楼出来赔罪,你觉得如何?” 这李为舟就要问清楚了:“是连楼里的师傅们一起么?”丝师傅,可比单纯一座银楼值钱的多。 周柯锦:“……” 李家爷仨:“……” 变得这么快么? 不过周柯锦还是赶紧点头道:“自是包括的,不然怎见诚意?” 他先犯规卡别人牛羊油料,如今势不如人,他认,诚心诚意的认! …… (本章完) 第36章 血眼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 第36章 血眼到底是活物还是死物? “你好,我是川外的肖蕊,郑导员介绍我们来的。这是我朋友,宋佳。” 肖蕊很大方的看着李为舟,伸出手并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李为舟,里面请。” 李为舟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也的确很不错,他比较有礼貌的握了握女孩的指尖,就邀请两人入内了,并开门见山道:“因为生意原因,往后越来越需要经常出国。但是语言不通,是很麻烦的事。 我以前读书时,英语六十分万岁,不挂科就行。毕业这些年,连学的那些也忘的差不多了。最近才重新拾起单词来背,也刷了些英语电影,可这和口语还是完全不同。 所以想请一位老师来教一教,当然,两位更好。如果我们合作很愉快的话,可以建立长期关系,薪资会让你们满意。” 这话…… 肖蕊看着李为舟,很落落大方的问道:“怎么才叫合作愉快?什么样的关系?”语气显然不是那么愉快。 一只手好像还伸到了包包里? 李为舟自知失言,摆手笑道:“不要误会,就是看到你们的工作能力。”顿了顿又道:“这样,如果有你们信得过的男生,也可以介绍过来一起上班。但需要会驾驶,力气要大,并且嘴巴要严。我个人不大喜欢社交,看我刚才的表现,应该也看的出来……所以最好是安静一点的。 这样都有好处,大家也会尽快建立起信任,相处起来自然舒服些。我个人不大喜欢相互提防的氛围,太累,也没劲。” 咦,这么坦荡直白么? 肖蕊和宋佳对视一眼,对这人的性格多少有些数了。 当然,也更好奇,这样典型的宅男性格是怎么做成富豪的。 不过当下不是八卦这些的时候,肖蕊再次伸手道:“李先生,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我们相信你,所以不用再找人了。” 她的眼睛真的非常好看,眼神真诚又自信,让人很舒服。 李为舟还不同意了,道:“如果你有意将来成为我的总裁助理的话,就必须找到这样一个或者几个男人来做事,这是对你的第一步考验。当然,时间上并不着急,合适最重要。因为这些人将来大概率会在你的管理之下,所以你最好精挑细选,不要找刺头。” 总……总裁助理? 这天大的馅饼,砸的两个女孩都有些晕了。 肖蕊忍不住笑道:“李先生对我这么有信心?” 宋佳则在一旁夸道:“李先生怪不得能发大财,真有眼光!”话锋一转又冷静问道:“入职不收钱吧?” 李为舟摇头微笑道:“当然不……其实我以为郑老师会给我介绍一个男生,他把自己的学生夸的……很成熟,有些夸张。但我现在不觉得夸张了,说实话,确实没想到,你们两个女孩子就敢到这里来应聘。 也不错,在我看来,这就是勇气足够的表现,难得还这么落落大方。我想不出,为什么会没有信心。 这些先不多提了,工作中建立默契吧。肖蕊,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实不相瞒,目前我能说得出口的,差不多就是耐思图眯替由这种水准。” 肖蕊和宋佳都乐了起来,道:“这个容易,我们从头开始。不过老板你亏大了,商务英语的价格,请小学家教?” 李为舟财大气粗不在意:“你们教的好就不亏。” 宋佳一边乐,一边悄然打量四周。 一楼客厅的装修在别墅这个级别来说,不算奢华,甚至可以用平庸来形容,配不上百宝楼老板的身份。 而昌州甚至都不在山城中心九区之内…… 所以这栋别墅的含金量着实不高。 李为舟指了指茶吧机道:“旁边有新矿泉水,可以自己取,煮茶也可以。”又道:“水是water,茶是tea,喝水是drink water,矿泉水怎么说?” 肖蕊笑道:“mineral water。通常会简称为mineral,譬如在餐厅,服务员会询问would you like a mineral?就是问是否需要一瓶矿泉水。” 李为舟恍然,一对二口语课就这样开始了…… …… 三个小时后,李为舟轻呼出一口气,感觉比练桩功还要辛苦一些。 单词单句这些东西,单拿出来感觉是会的,可运用起来,就有些麻瓜了。 和练武差不多,单练招式时也能练到滚瓜烂熟,可用起来全不是那回事。 给两人按商务英语的家教付了报酬后,两人就要告辞离去了。 坐高铁四十分钟就能回到学校,而且班次很多。 肖蕊也更进一步清楚了些李为舟的性格,因为他真的很用心的在学,分别握手时笑道:“李先生,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愉快,后天见。” 宋佳也握手后,两人就潇洒离去。 当然潇洒了,商务英语家教的报酬是所有英文家教中最高的,五百块一个小时,三小时就是一千五百块。 一周三次,一个月十二次,就是一万多的高薪。 而她们的同学们,大都还在为四五千月薪的工作感到遥遥无期。 李为舟心情也很好,倒不是因为女孩子这种美好的生物。 据他了解,川渝暴龙通常只可远观,做朋友很爽,但要做女朋友……还是算了。 他一身的秘密隐藏起来实在困难,也更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 他之所以心情大好,是因为他弄懂了眉心血眼的用途! 回到屋里,李为舟开始搜寻山城范围内生产干猪血粉的公司。 …… 干猪血粉是个宝,虽然有些残忍,但科学证明,在猪饲料中添加适量的干猪血粉,可以满足猪在生长过程中对蛋白质的需求,加快猪的生长速度。 又因为具有一定的血腥味,对于一些肉食性或杂食性动物来说,这种味道能够增加饲料的吸引力,提高动物的采食量。 但这门生意,其实并不算好做。 原因很简单,成本。 和各种催肥剂、瘦肉精和短期内就可催肥的激素类药物相比,干猪血粉明明是健康、科学的饲料补充品,只因为效率没有那么高,成果没有那么鲜明突出,因此受众实在不多。 曾经风靡过一阵,但渐渐的,就苟延残喘了…… 所以,李为舟一点都不费力,就找到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干猪血粉厂。 除了残破的厂房外,甚至已经停产,连工人都没有了。 好在,李为舟最看重的集血池还是完整的。 用最快的速度交接完后,喜迎冤大头的老板可能担心这个哈儿会反悔,急急走人。 李为舟进入集血池内,滂臭的气味简直令人窒息。 不过他并不在意,因为地球这边,他同样已是开五窍,距离第二关六窍只有一线距离的高手。 屏住呼吸一段时间,对他来说毫无难度。 他孤身一人站在偌大的集血池内,双手忽然捏起看起来颇为拙朴的法诀,这是脑海中“虚空”鼓荡出的一段玄妙的经文后他“学”会的。 从生疏,到越来越娴熟,李为舟口中默诵着他自己都不明其意的音符,随着他的动作和咒诵,之前消失在眉心的那枚血眼虚影,竟再次缓缓浮出。 本就昏暗的集血池,未曾清洗干净的血污在这一刻似乎都发出了暗红色的光泽……集血池内更加阴森了。 而李为舟口中的咒诵愈发响亮,声音回荡在封闭的集血池中,仿佛自亘古而来。 他眉心的那枚血眼虚影,就在这咒诵声中,缓缓离开其前额,一点点坠落到集血池中,继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为舟散了指诀,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瞳孔的血红色为他普通的面容添加了几分妖邪色彩。 可是看着落在血池内的虚影,他仰头大笑起来。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和那个虚影的联系还在! 即使这个虚影让之前积累的血量瞬间消耗了大半……也不算血亏,值得! 笑罢,立刻出动前往附近的屠宰场买血,一个小时后带回八大桶猪血。 也多亏李为舟此刻单手有近八百斤的抓举气力,才能轻松的一手一桶托举着来到注血口,将散发着臭气的猪血倒入。 “哗啦啦!” “哗啦啦!” 然后从侧门入内,就看到血池内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中心便是之前血眼虚影落地的位置。 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两大桶四百升猪血就消失无踪了…… 但是,李为舟却隐隐感觉到了脑海“虚空”传来的舒适满足感,果然能行!! 至此,这具“血眼分身”算是彻底成了! 之后,只要找到合适的工人,就会有冷藏车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往这里送血,也就能慢慢的将他从四处奔波收猪血中解放出来。 并且,只要血量积累足够,还能继续在别的地方安置,可以极大提高收血的效率! 当然,这里还需要安装个输血泵,不可能让别人像他一样抱着往里倒。 另外,旁边还要重新修一个干猪血粉生产厂,以作遮掩。 不过无论如何,进度会越来越快! 只是…… 啧,脑海里的那只血眼,到底他么的是活物还是死物?! 怎么还会传他这个…… …… (本章完) 第37章 净想美事(求收藏,求月票!) 第37章 净想美事(求收藏,求月票!) 最近喜事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在大乾这边,李为舟的嘴角也时常扬起。 除了偶尔想起齐二娘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女人,对一个人好时,是真的好啊…… 庭院内,穿着大红色新狐裘的喜妹笑嘻嘻的看着哥哥,又告诉了他一件大喜事:“哥哥,你知道不知道,爹娘在的时候,给你说过一个娃娃亲?!” 李为舟闻言眨了眨眼,盯着妹妹问道:“谁?” 喜妹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是和李环他们捉迷藏时,听二嫂子跟她娘家人说事的时候提起的。不过好像不是咱们青州府的人,还离得挺远……” 李为舟想了想道:“估计就是明州府那边……不过爹娘走了这么多年,那边连封信也没有,想来只是当时戏言,不必当真。” 喜妹觉得也是,嘻嘻道:“这样的话,二嫂就要把她娘家表妹说与哥哥了!” 李为舟摇头道:“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成亲,一点都不自在……你想现在就多个嫂嫂管你么?” 喜妹眉眼灵动一转,嘿嘿道:“不想!” 李为舟哈哈笑道:“实诚!” 喜妹都不好意思了,道:“嫂嫂进门,肯定要叫我做女红,我不喜欢……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哥哥早点成亲也好,就能有亲侄儿了。” 李为舟抚了抚她的脑瓜,道:“不急,过几年再说。李环、李瑞虽然有些淘气,但也还凑活,你先拿他们练练手。” 等喜妹嘻嘻笑着跑开后,李为舟也起身出门,前往了齐二娘留给他的大宅。 距离石桥街并不远,县城本就不大,富户们多集中在东城,相聚不过四五百步,在一处斜街内。 打开门,因雪水融化,昨日又刮大风,所以地上有些脏兮兮的。 李为舟心知齐二娘是个爱干净的,回头还是打发几个人过来,负责扫洒卫生。 进入第一重院内,北房房门上着锁,李为舟也不想去打开。 先前三进院的正房都已经看过了,齐二娘真给他留了一笔银子,还有几本功法秘籍。 可惜,李为舟现在窍穴开的太少,暂时练不出什么名堂。 再往左厢房去,里面已经腾空,李为舟也不再啰嗦,闭目调动意识,很快,大批的麦子堆积在屋内。 李为舟打心底里感激地球世界的便利,两百吨粮食,按这边的算法是将近三千五百石。 在一天之内,租一个大库房,打个电话,就能从粮食批发市场买到,人家直接送到门口。 给钱就行。 在大乾这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当然,用意识将这二百吨小麦转移过来,还是让李为舟有不小的压力。 等装满东西四间耳房后,李为舟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又去了二进院内,如法炮制,在耳房内卸下了三百套粗布衣、鞋。 亏得李为舟提前准备过,按照大乾这边的布料和样式,托付给义乌的小生产商们,费了一个月时间,生产了三千套,预存着。 本来是想开一家成衣铺的,百宝楼里自然得有百宝,对普通人来说,衣已经是很不错的宝贝了。 没想到,先用到这了。 另外还有两吨盐。 按世卫组织建议,一个正常成年人每天盐巴摄入量不超过五克,一年摄入量大概在三点六五斤左右。 当然,除了饮食清淡者,普通人实际摄入量还是要超过这个数字的,打一个人一年五斤盐算起,三百人一年就是一千五百斤,两年三千斤,一点五吨。 如此,有粮、有盐、有衣,那三百人就算有着落了。 前院敲门声骤起,李为舟弹了弹身上的灰尘,迈步去迎。 打开门后,就看到像是吃了一肚子酸枣的李长安站在门楼下,只听他道:“这宅子,比咱们老宅还阔啊。那女夜叉就送给你了?” 李为舟不理这茬,问道:“二哥,那三百人安置妥当了没有?” 李长安气笑道:“真是欠你的……放心,咱们家城外也是有庄子的,安置三百人虽然挤了些,可马棚牛圈也能住,麦草还能挡风。都怪傅家庄那群孙子太坑,拿了钱不好好办差,雪都开始落了,还没把山谷清理干净。不然安置在那还宽敞些,山谷还能挡风。” 李为舟倒是宽心,道:“也不急,正好来了三百人,刨去二十来个孩子,还有二百多人。再买几辆大车,每天马拉着去南山谷那边干活。” 李长安嘿嘿坏笑道:“也行。啧,以前还担心傅家那边弄鬼,现在四郎攀龙附凤的消息传开了,傅家一准规规矩矩的。” 李为舟也笑道:“只要不侵犯他们的利益,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 李长安不怎么关心傅家了,关心问道:“粮食呢?” 李长宁再牛,这会儿也没法给家里运来粮食。 如果没有粮,那三百口子流民要饿死不说,李家也将成为天大的笑话。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帮派、一个势力,威望一旦垮了,基本上也就树倒猢狲散了,其他势力很快就一起扑上来撕碎了瓜分。 或许李家不至如此,但也绝非儿戏。 李为舟就带他去见识见识什么叫豪横,然后李长安就更酸了:“你也没比我好看多少啊,怎么这么好的命?” 如果李为舟娶了齐二娘才换来这些家当,或者再多十倍,也只会是个笑柄。 齐二娘说破大天,也摆不脱那尴尬的身份。 但若只是相好,就留下了这么大的家业,那普天之下九成九的男性,都会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齐二娘还那样美艳…… 李为舟呵呵,有些惬意的倚在栏杆侧,斜眸看着天上的云,轻声道:“二哥,人还是要贵有自知之明的。” “咄!” 等李长安笑骂着急匆匆出去叫人去找人手马车回来后,李为舟又带他去看了衣储备和盐巴,又被自家堂兄勒脖子闹腾了阵。 闹腾完,李为舟对李长安道:“在那三百人中选出有才干有威望的,担任总管、管事、伙计,分级别,分待遇。有不同的级别、不同的待遇,他们内部就会竞争起来,有位置的也会尽心维持秩序,不然损失的是他们。 家里规矩要让每个人会背,记到心里。距离下大雪的日子还有一阵,让他们加把劲,去东山村那边自己伐木修房。那边齐姐姐还给我留了个庄子,我给你拿地契……” 李长安长叹息一声,咬牙切齿的劝诫道:“三郎,男人,还是得靠自己才算英雄!” 李为舟乐,李长安看他笑的高兴,也不禁笑了起来,稍许温声道:“对嘛,多笑一笑。过日子,别总闷着。齐二娘走后,你闷闷不乐了好些时日了。好吧,我就给你当牛做马,按你的意思去办,谁让我是你二哥?” 李为舟道了声谢谢,让李长安很不满意,又问道:“三郎,你真想开百宝楼,做商贾啊?” 李为舟点点头,道:“文不成武不就,只盼财通天下。” 财通天下…… 李长安苦笑一声,给自家堂弟讲一些常识:“各地都有大商,譬如我们北地的雍商帮,江南的龙游商帮,还有再南边的江右商帮……这些都是天下数得着的大商。除此之外,各地还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小商帮。但是,从没有出现过横跨整个大乾的商帮。并且,就算有些商帮一时出挑,但极富的家族,也会迅速衰败,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为舟想了想,道:“被杀猪吃肉?” 李长安之前肯定没听过这么个说法,但根据字面意思也能理解,竖起大拇指笑道:“一言中的,因为行商有很多不是银子能解决的事! 都不用跨上州为商,单说咱们雍州境内,你出了青州府,顶多到景州府、麟州府,再往东去就很难走了。沿途的山匪路霸,各地帮派的敲诈勒索,还有官府的偏袒盘剥,都会让商队寸步难行。 尤其是衙门,本地商贾关系错综复杂,他们还会顾忌,外地来的豪商,和大肥羊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一条商道走出来,那都是各家用无数银子、人脉铺出来的。这样的商道铺出一条就很了不起了,你还想财通天下?” 李为舟明白了李长安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道:“二哥的意思是,做商贾前程不大?” 李长安嘿嘿笑道:“不是不能做商贾,而是不能只做商贾。只做商贾,不当官,能有个屁的前程!三郎,你那么聪明,不当官可惜了!怎么样,给老四去封信,让他给你在神都找个差事?不用不好意思,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欠你的。说起来,哥哥其实都不想让你走,舍不得。” 李为舟没好气道:“这些都是老四的意思吧?让他滚一边去,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用他管!还想让我去给他当牛马操心?净想美事!” …… (本章完) 第38章 要不,你也去告我?” 第38章 要不,你也去告我?” 听闻李为舟之言,李长安不解道:“去神都难道不是好事么?四郎在那边混的如鱼得水,你去了也能彼此关照啊。” 李为舟摇头道:“你也说了,越是上州,各方势力越是盘根复杂。一个小小的信义号都敢断醉仙楼的羊油,若非提前准备,醉仙楼真的会开不下去。在青州府尚且如此,更何况神都?遍地皇亲,我若是去了,估计寸步难行。 再者,四郎本身还是一个棋子,为了我去低头求人,对我不是好事,对他更不是好事。你们关心则乱,也有些异想天开。是不是盘算着等我和四郎扎实后,你们也过去?” 李长安听明白后,沉吟稍许后嘿嘿道:“的确有这个打算……啧,三郎,如今你果然越来越聪明了。你说的对,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和爹也是被那么多好消息给冲昏了头。那依你之意,你准备立足青州,再往外发展?可商道难行啊,终究不还是要靠四郎的关系?单凭咱们爷们儿几个,可打不通那么多关系,那些人可都是喂不饱的狼!” 李为舟笑道:“轻而易举就办到的,那还有什么意思?不过二哥你人头广,南来北往的客人认识不少,可以帮我搜集一下信息。从青州府到景州府,再去上州晋州府,沿途到底有多少山门、码头和关卡,也好一一拜访。” 李长安当笑话听,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干,都需要人手去做事,而这次瓜分的三百名私仆,就是根基。 以前李家父子想都没想过这种事,地位勉强合格,可银子不够。 李家虽手握三大肥缺,不缺银子,可也没多到能养这么多人的地步。 三百个私仆,虽为奴仆,可也得发月钱吧? 一个月单月钱至少都要三百两。 再加上其他的吃穿用度,婚丧嫁娶,一个月开支五六百两银子都紧巴,一般家底根本担负不起。 现在李家三郎横空出世,醉仙楼大火特火,单一个醉仙楼倒在其次,关键是李为舟既有这样的本事,而且还很有志向,要继续做大。 李家又怎能不全力支持? 李长安也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守一个九品巡检的位置,靠吃拿卡要在这座小县城内过一辈子…… 将大门钥匙给了李长安后,李为舟先走一步。 他的运气不错,起码李氏宗族目前是值得信任的。 在这种封建时代,单打独斗并不是不行,但要难的太多,太多事都要亲力亲为。 而有一个可靠的宗族相助,就省力的多了。 当然会因此分润出去一部分利益,可做生意想吃独食本就是异想天开。 且李为舟经商的本意,也不单单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造势。 只有勾连出密密麻麻的势力网,或者说利益网,他才能轻松愉快的享受这个世界。 并且这边经营好了,地球那边同样会受益。 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 醉香楼。 自齐二娘离开后,李为舟还是头一次故地重游。 倒不是他主动上门,而是冯碧梧派人来告诉他,上清宫来人了,找他问点话。 啧,要不是有老四在,这些龟孙子估计会以山林使之名直接上门拿人,给叶家那两个鸡毛兄弟陪葬了。 “你就是李为舟?齐清绾那个贱人的姘头?望尘被杀时,你也在场?说,那个贱人是怎么害死望尘他们三人的,谁是帮凶?” 一个老妇人原本应该是慈眉善目的模样,这会儿一张脸上满是阴鸷,盯着李为舟不掩杀意。 一旁冯碧梧好似没听到一般,依旧斜倚在朱漆雕椅上,慵懒懒的把玩着手上一支珠。 李为舟看起来仍比较清瘦,要感谢齐镇坤相赠的桩功,虽然练起来异常痛苦,除了意志无比坚定者,无人能坚持的下来,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好处之一,就是以李为舟这种练功方式,和其他人通过磨砺打熬出来的桩功比,他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弱鸡。 特别是连续开了数个心脉窍穴后,心窍自通,心跳声不似开启第一窍时那么惊人,也就愈发能隐藏他的根底。 因此此时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单从气度上来看,更像一名文弱书生。 再者,只要在青州城内随便打听一下,也知道李为舟这些年的经历,自是没有条件习武的。 可是,面对凶如罗刹的上清宫老妇,李为舟却是不慌也不忙,脸上也没有丝毫怯意,他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黑铁牌,示与二人道:“老婢,你是在讯问于我?山林使多为八宗年轻子弟,你这样的,恐怕连山林使之名也没有。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如此审问一位御刑司司隶?” 这块面牌一出,妇人面色骤然大变,冯碧梧也不再那副浪样,坐直身体眉头微皱,看向李为舟手里的那面铁牌。 李为舟却缓缓收了起来,面色不无嘲讽的扫过两人,道:“今日事,我会如实上报于司内。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你二位且凭造化吧。” 说罢,转身要走。 上清宫妇人虽然怒极,却没有再开口阻拦。 因上清宫宫主弟子叶云坠入魔道,御刑司已经死了六人了,相传已有执金司隶震怒,将要上山问罪。 这个时候要是再伤一人,哪怕只是外围的执铁司隶,也是节外生枝的大事。 她不敢为之。 可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个年轻人凭什么执这面铁牌? 不止她一人想知道,冯碧梧也想知道:“等等。” 李为舟回身看她,目光显然没有多少温度,诧异道:“有事?” 冯碧梧笑了起来,目光玩味的看着李为舟道:“齐清绾是东宫的人,你却成了御刑司的人……你知道这里面的忌讳么?” 李为舟好笑道:“要不,你也去告我?” 说完,再不理会气氛愈发凝重的一群娘们,洒然离去。 老四李长宁背后有一个执银司隶的师父,弟妹赵元芷背后更是站着齐王,有这样的根脚在,他怕个蛋! 真要是现在去了京城,那里水太深,说不得要畏手畏脚的装一阵孙子。 可在青州府,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老货,一个东宫皇店出身的骚货,还无法让他低头忍气吞声。 …… 李为舟从醉香楼出来后,心情更好了,又装到了…… 他本就是一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社会边角料,无论从心智、眼界还是学习能力,他连精英都够不到,更别说拔尖儿了。 但那又如何? 自家小老弟出息就好。 以前刷小说时,看评论区书迷大都羡慕主角威风凛凛,可李为舟不同,他羡慕主角的亲戚。 主角还要历经九死一生才能搏出位,主角的亲戚全靠命好,一样过的逍遥。 谁能想到,这种羡慕竟心想事成了! 哈哈哈! 这就是李为舟的志向,在所有的已知条件下,让自己过的快乐就好,如果能将拥有的资源发挥到最大,获取最大的快乐,那就圆满了。 正如他不想做官,是不想对别人负责。 而玩命的练武,除了想在最坏情况发生时自保以外,主要还是想活的更久些,这样才能多些时间来吃喝玩乐,悠闲自在…… 几步路走到醉仙楼,这个点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在吃。 掌柜的、伙计认出自家东主,忙近前请安。 问明白想要吃火锅后,立刻邀上三楼。 李为舟随登上三楼,却发现竟然也有客在。 三楼总共只摆了四桌,单是桌位费就二两银子,一般人谁愿意掏这份冤枉银子? 而且上三楼的楼梯都是从侧楼单立的,不走大堂和二楼。 内里陈设也颇为雅致,四方之间还用插屏两两隔开。 可是插屏对面,此刻却传来一阵嬉笑声,是女声…… “东家要吃鸳鸯锅,还是红汤锅?” 待李为舟落座后,伙计躬身问道。 不过未等李为舟开口,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 …… (本章完) 第39章 实不相瞒,勾栏听曲一直是我的梦想 第39章 实不相瞒,勾栏听曲一直是我的梦想 李为舟点了一个红汤锅子,让伙计多上几斤羊肉后,就听到插屏后传来脚步声,未几,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读书人装扮,头戴儒巾,身穿月白襕衫,白净的不像话…… “方才无意得闻竟是醉仙楼主人在此,冒昧造访,还望海涵!” 为首的书生揖礼言道。 好吧,傻子都看得出这是个姑娘,而且还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蛾眉轻蹙,似春山含黛。秋水明眸,藏万千星辉,琼鼻秀挺。 李为舟有些感慨,感慨的不是这人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而是感慨马市的利益真的太大了,以至于让这等美人,还有齐二娘、冯碧梧这些颜色卓绝的女人在青州府这样一座小城齐聚。 李为舟之前“搬运”粮食有些辛苦,不愿起身,便微扬下巴,示意两人落座,道:“姑娘请坐。” 为首之人愕然,倒不是没想到李为舟认出她是女子,而是没想到李为舟这么不识趣…… 她身后年岁小一些的女孩子更是生出些许怒气,鼻子里轻轻哼了声。 李为舟也讶然,看她一眼道:“不方便坐么?有事你们就去忙,没关系的。” “……” 为首女子反倒不急了,笑着在李为舟对面落座道:“快人快语,果然英雄!在下楚梦君,见过醉仙楼主人。” 啧啧,楚梦君,大名鼎鼎绮梦阁的头牌! 李为舟闻言却道:“原来是梦君姑娘……你也爱吃火锅?” 话虽疑问,可语气不见惊也不见喜。 楚梦君微微眯了眯眼,笑的一点不小气忸怩,很温润的说道:“祖籍湘人,酷爱之极。让阁里的厨子来这吃了好几回了,可怎么样做不出这里的味道。火锅里的辣味,与茱萸完全不同。茱萸重辛香,微辣,略苦,实在难以做出醉仙楼的爽快。 就我所知,好些人重金,想得到这其中的秘密。 可惜,都一无所得。如果没猜错,恐怕连醉仙楼的厨子都未必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不说这个。梦君姑娘找我有事?” “……” 楚梦君银牙轻咬,微笑道:“想请公子到绮梦阁坐坐,不知梦君可有此荣幸?” 李为舟摇头摇的没有一丝犹豫,道:“我没有时间。” 无事之殷勤,必有所谋,都是麻烦。 无非是明面上的麻烦,还是隐藏起来的麻烦。 楚梦君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挂不住了,她身边跟着的那位多半是丫鬟角色的姑娘更是气愤道:“你可别不知好歹!你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想来见我们家小姐?” 李为舟好奇道:“你们家小姐喜欢这种见面吗?” “你!!” 丫鬟气结,但却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毕竟,真论起来,那样的见面的确不算什么好事…… 可这人说话也太可气了! 锅子被端上来,炭火放入,一盘盘切好的羊肉、肚片等送上,李为舟微微颔首,对掌柜的、伙计道了声“辛苦”后,等着锅开。 掌柜的、伙计一起回应了声“不敢”,就退下了。 这下,楚梦君、丫鬟更不说话了,诧异的直勾勾的盯着李为舟看。 李为舟不解其意,用眼神警告两人:别这样看你爹! 或许是读懂了李为舟的意思,楚梦君先是“噗嗤”一笑,随后掩口大笑起来。 人美就是这点好,怎么笑都好看。丑人就不能这么随意了,容易让本就丑的脸,更加扭曲…… 连丫鬟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同李为舟道:“你真是好奇怪,还会跟自家下人说辛苦?” 李为舟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我尊重劳作之人。” 其实是习惯性的尊重,尊重别人,也尊重自己的修养。 丫鬟看他一会儿后没好气道:“不如多给些工钱?” 这丫头倒是纯粹,李为舟对她笑了笑,点头道:“这话是对的,他们每月的奖赏不比工钱低。 倒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只是给下面人一个希望:干够五年,肯定能攒够赎身钱。 五年后,还愿意留下来的做事的,算是忠仆了,继续考察堪磨,而后委以重任。” 丫鬟闻言,看向李为舟的目光越来越好了。 她没想到李为舟对下人这么好,也没想到他会对她说这么多。 “你是个好人。” 丫鬟小声夸奖道。 李为舟被她看的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就算地球那边最黑的资本家都不敢这样用人。 这等于白使人干五年的活,完事人不仅要把雇身的钱还回去,还要把各种税钱,吃喝用度的钱,全部还回去,还要感恩戴德的磕头…… 这时候发再多奖赏有什么用?最后都收回来了。 黑心黑到姥姥家,还被夸赞是好人…… 楚梦君瞥了眼自家丫鬟,轻叹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条竹叶青会那么喜欢你了。这世间能逃得过你这样男人的青楼女子,不多。” 丫鬟是楚梦君的心腹,自然听出楚梦君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李为舟横了一眼后,才对自家小姐小声狡辩道:“我没有!” 这不打自招的话,让楚梦君气笑起来,又再次邀请李为舟道:“不如去楼里坐坐,有事与公子相谈。”不等李为舟拒绝,她就笑着说出她的理由:“听说周家信义号的银楼已经转让给公子,我们楼里的姑娘很多都要换首饰头面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能不能问一下,你是在替哪边做事?二娘姐姐背后是谁我清楚,但是忘了问你是哪边的。” 楚梦君眼睛微眯道:“公子猜测呢?”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我一个苦寒之地的小买卖人,能往哪猜?问这些,只是不想卷入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是非里,死的不明不白。” 说着,用筷子夹起一块毛肚,放在红汤锅里涮了涮,七上八下后夹起放入油碗里,然后入口。 嘶~~ 痛快! “咕嘟!” 丫鬟咽了口口水。 李为舟用眼神示意她拿筷子:“别客气。”然后又看向楚梦君,示意她回应。 楚梦君笑道:“我没想到,齐二娘这条竹叶青还没告诉你。也是,这就是我欣赏她的地方所在,虽然毒,但毒的有道义,她从没有拿东宫来压我。我是江右商帮的人,说是天南王府也成。” 八王之一,天南王! 李为舟惊叹道:“马市真的这么重要?” 天南,据他从书本上了解的信息来看,离青州城大概大几千里。 在这个没有高铁、飞机的年代,想跨越这么远的路程,所耗时间以半年起步…… 楚梦君微笑道:“马市当然重要,朝廷和八王八宗,哪一家也不会错过。只有魔教才会绕过马市,直接深入东胡与萨满殿交易。不过整个边疆都为大乾控制,魔教偷运回来的那点量也就微不足道了。这么多势力,虽不是每一路人马都要经过青州城,但只要有二三路经过,此地便是一处宝地,大有可为。” 李为舟点点头,道:“有道理。”顿了顿,咽下一口羊肉后问道:“有一件事,一直没好意思问我齐姐姐……今日一见如故,能否问一句……” 楚梦君有兴趣,道:“请。” 李为舟便真不客气,问道:“如你们这样的人,凭你们的才学、见识、品格或许还有武功,做什么应该都能做的很出色,为什么是青楼?做事不一定非需要青楼来掩护吧?” 楚梦君没有觉得冒犯,她眼神稍有惆怅,随后微笑道:“因为我们的才学、见识、品格和武功,都是在青楼中学到的啊。” 李为舟恍然,点点头道:“果然,世人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我也在青楼里当过伙计,算半个同道中人。” “噗嗤!咯咯!” 刚才还因为李为舟问的直白而有些难受的丫鬟,这会儿又因为李为舟的自嘲而乐了起来。 咦,是呢,都是自己人! 楚梦君也笑,她发现了和李为舟聊天的不同之处了,就是轻松,直白,不需要承担魁和才女的包袱。 因为李为舟显然也没把这两个名头放在眼里…… 楚梦君浅笑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青楼历来都是消息流传最快的地方。” 李为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男人嘛,什么话都敢说,唯恐说出来的话不够刺激,不能吸引魁的注意力…… 这种男人不止大乾有,地球那边同样比比皆是。 “好吧,吃完饭,我去你那坐坐。实不相瞒,勾栏听曲一直是我的梦想。” 李为舟果然够诚恳,让主仆二人又笑了起来。 李为舟也在笑,笑的自然不是他自己这么受欢迎,而是笑有个“主角模式”的堂弟,真的好爽! 他才不信楚梦君是看重他的面子,他有个屁的面子。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有面子的是李长宁,或者说,是李长宁的师父、女友,绯闻女友…… 但不管怎么说,做这样人的亲戚,真的很爽。 不仅不用去面对主角必须经历的种种磨难,估计连勾栏听曲都不用付钱! 开心! 老四,一定要多用功,好好拼搏哦! …… (本章完) 第40章 出事了 第40章 出事了 “吁吁!” 李长安穿着公服骑在高马上,身后除了两个巡检外,还跟着两架大车,驽马拉着,车上是二十多个李家新仆。 今日带新仆认认路,往后一段时间,这些人要进谷做事。 他身后的一个巡检说道:“头儿,傅家庄最近可不大太平。傅天行的小儿子坠马死了,他续弦老婆非说是他大儿子害死的。傅天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居然把他大儿子傅青山打了个半死,据说好像双腿都被打断了。 傅青山其实是个人物,这些年傅家庄壮大的那么快,都是傅青山在操持。而且,傅青山和傅家最出彩的傅天寿虽名为叔侄,实则和兄弟差不多,傅青山比傅天寿还大上两岁。等傅天寿回来,傅家庄就更热闹了。” 李长安懒洋洋的骑在马背上,道:“为什么说世上多愚人多如狗?便是垂髫顽童都能说出家和万事兴这句话来,哪个人不懂?偏偏一些人眼皮子太浅,为了眼前的丁点私利,就对亲人发生阴狠内斗。 结果呢,斗来斗去斗的一地鸡毛,家破人亡不说,外人看着也成了笑话。 真要是夺个王侯大位也就算了,就那么点破烂零碎,还弄的死死伤伤,真是蠢到家了。你们几个跟着我的,可千万别干这样的蠢事。” 另一个巡检笑道:“其实这样的事才是百姓家的常理,真正像头儿家里这样的,才是少数。我们运气好,跟了头儿这几年,明白了不少道理。 一个家里,能有一个明白人,慢慢的也都能好起来。前几年我处处让着哥嫂,这二年他们好像也明白过来了,不仅帮我把老爹老娘照顾的妥当,对我也常挂念着。 对至亲来说,除非真的不可救药那种,不然吃点亏不是大事。头儿家的三爷前些年闹的更出格,今年不也一下就转过来了?” 李长安笑骂道:“转过来个屁啊,爷都快成长工了!” 两个手下哈哈大笑起来,却见李长安的脸色忽地变了变,居然招手叫停,并让车马靠边站。 两个巡检没弄明白,他们是城外巡检,出了青州城,可以说权力最大的就是他们,什么时候给人让过道? 不过一行人还是听令,纷纷靠边停站,回头看去,遥遥可见远处两匹马从官道拐入乡路,并疾驰而来。 这等神俊的宝马,很少得见。 未几,就见两骑速度不减的疾奔而来,但路过李长安跟前时,为首的却忽然勒马。 到底是好马,这种急刹都能稳稳停住,为首年轻人盯着李长安问道:“干什么的?” 李长安抱拳道:“在下巡检司李长安,送家仆前往李家谷。是天寿吧,有些年没见了……” 来人正是傅家真龙傅天寿,当初武骨只比李长宁差一级,结果李长宁去了神都,他只能去晋州府,天壤之别…… 傅天寿好似已经完全不认识李长安了,盯着他道:“那边都是傅家庄的地,什么时候出来一个李家谷?” 李长安笑着解释道:“我们家老三从你大哥手里买的,就一块荒山谷,你大哥也真敢开口,要了二百两银子……” 不等他说完,傅天寿就冷冷道:“傅家不卖祖产,回去吧。”说罢,从袖兜里甩出几个银锭落在地上,如同喂狗。 李长安不笑了,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道:“衙门户房过籍的事,你说不卖就不卖?” 傅天寿盯着李长安看了稍许,然后猛然一鞭子抽了过去,“啪”的一声,李长安从马上倒飞落马,重重摔在地上,惨叫一声后,却是第一时间拦住抽刀的两个手下,咬牙道:“先送我回家,走,回去!” 两个巡检怒视傅天寿,却还是听话,将一车家奴赶下马车后,驾车急急往城里赶去。 …… 绮梦阁。 李为舟随梦君姑娘同往,大白天的还未开门营业,甚至好些姑娘都还没起床。 即使如此,楼内也是充满了胭脂味。 怡梦阁和醉香楼不同,这里做主的是当家魁楚梦君,而不是老鸨。 老鸨带人上了香茶后就退下了。 李为舟随楚梦君上楼,进了她的香闺。 啧,午后的阳光透过雕窗棂,在素色琴案上洒下细碎光影。 案头的青瓷瓶里插着几枝白梅,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瓣偶尔飘落,落在宣纸上未干的墨梅图旁,晕染出几分诗意。 一张长几,古朴雅致,几面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另有摊开的书册,应是古本,因为纸页泛黄,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毛。 女孩子住这种闺房,世间读过书的男子,几人能挡…… 李为舟脸上也多了几抹赞许,楚梦君引路继续前行。 墙角的竹制架上,几盆素心兰悄然绽放,绕过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后,便可见闺床与妆台了…… 纱帐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熏香,混着墨香、香,在室内交织出宁静悠远的气息。 相比之下,齐二娘的闺房就简单实用的多…… 楚梦君没说什么,只让李为舟看了看她收藏的头面金饰,多是精品。 李为舟说道:“百宝楼近来新打造了批头面金饰……其实也不算近来,为这一天准备了一阵子了。市面上能收到的金子,都收了个遍,如今正好上新品。其实就算周家不转让银楼,百宝阁也会开张。” 楚梦君恍然道:“原来埋伏在这,我就说,你怎么兑了那么多金子,好多人还纳闷……” 李为舟笑道:“我就说,买了那么多金子,不会没人知道。” 楚梦君也笑道:“都以为是齐二娘想做什么,才买了那么多金子。有人去旁敲侧击,她也没有否认。没想到会是你,看来好多人对你的财力有误解……”顿了顿又道:“那好吧,等你的百宝楼开张,我去坐坐。” 李为舟深谙服务和营销之道:“不用你们去,有些人可能多有不便。不如这样,百宝阁可以在你们楼里开一个展位,或者直接开个柜,这样,说不定还能省很多银子……” 楚梦君又掩口笑了起来,她的一双眉似春山含黛,眸似秋水,当真是经典的古典美人。 可是不知李为舟如今是不是眼光高了,总觉得这样的美人有点……匠气。 当然,又不是找老婆,轮不到他说三道四,只是单纯从欣赏的角度点评一下。 而且即使有匠气,依旧是一等一的古典美人。 也不知道八王八宗到底想在马市谋求什么利益,搜集什么情报,把这样的美人放在这种小城。 楚梦君自是能感到李为舟落(不)落(要)大(逼)方(脸)的注视,但她也习惯了,并不当回事。 倒是她身后的丫鬟有些奇怪,这位醉仙楼主人的目光里怎么没有那种火辣辣的急切淫邪之色,心中还有些纳罕: 是不通人事,还是不能人事…… 楚梦君倒是明白一些,这位年纪不大,防人之心却比一般人重的多,这是一直对她有所防备。 不过,她本身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说的也都是真诚的…… 楚梦君笑道:“好,先来办一次展柜,不过不能常驻。毕竟,姐妹们赚钱不易,还是给她们留点将来养老的银子。” 正说着,忽地一个婆子进来,看她步履自若的模样,想来她的身份不会只是普通的浆洗婆子。 果然,只见她居然先看了李为舟一眼,再微微低头对楚梦君道:“姑娘,刚外面传来信儿,说李家二爷在前往傅家庄的路上,被从晋州赶回家处理家事的傅二爷傅天寿抽了一鞭子,这会儿重伤被送回家……” “告辞!” 说罢,李为舟起身下楼离去。 楚梦君送到楼梯拐角处,温声道:“若有用得着的地方,郎君只管言语。” 李为舟再次回身抱拳一礼,随后快步离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后,那婆子不解道:“姑娘为何高看此人?” 楚梦君微微一笑,道:“他今日着实给我了不少惊喜,若接下来这一关还能带来一些不同,那就更有趣了。” “是傅家那边么?” 丫鬟若有所思的问道。 楚梦君微微一笑,摇头道:“不,是冯碧梧。因觉得被男人所负,家破人亡,险些沦落教坊司,所以这位碧梧君最不喜负心不义男……呵呵,且看吧,李家那位四公子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一试便知。” 丫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 (本章完) 第41章 大笑 第41章 大笑 东市街李家大宅已经全乱了套,不过门前多了不少拳馆子弟。 管家急匆匆的引着医家出来,又招呼另一位新到的医家进门。 看到李为舟后,也只勉强招呼了声。 李为舟比他们脚步还快些,直入西跨院。 进了平时未曾来过的李长安卧房庭院,发现里面哭泣声不止一人。 外间,李德隆、李长平皆在,几个医馆郎中在议论争吵着。 还有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眉头紧皱。 李为舟见过他们,是青州城内武馆的当家人。 可惜,大都只是勉强破关的武人。 在普通人眼中,自然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但面对傅天寿,估计加一起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李德隆倒还沉得住气,看到李为舟进来后,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和你不相干,傅家的狼崽子绝不会让他好过!我一会儿就让你大哥给老四写信,我倒要看看,傅家的杂碎到底能不能翻天!” 底气十足,带着震怒。 隐隐泛红的眼睛,也看得出事态的严重。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白胡子郎中,身后跟着曹氏、郭氏等人。 李德隆顾不得同李为舟说话了,忙几步跨到白胡子郎中前哈腰问道:“老郎中,犬子他……” 白胡子郎中给出的答案却让人心碎,只见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李典狱,老朽尽力了……” 李德隆整张黑脸雪白,身体都晃了晃,那一瞬间的悲苦,仿佛让他衰老了十岁不止。 李为舟暂时顾不上曹氏、郭氏等痛哭的哭声,上前一步问道:“严老,伤重难在何处?是少药还是缺更高明的医家?” 他认得这位老者,是青州府最有名的保善堂大夫。 老郎中道:“倒不只是药的事,那傅家子至少是中三关武夫,你兄长脏腑为劲力所伤。这正是老朽无力之处,李巡检体内被一股霸道劲力震荡毁伤,老夫才浅力薄,疏导不出这股劲力,需要至少第五关高手才能办到……” 医武不分家,老大夫虽然不具备武功在身,可眼力还是有的。 李为舟不再啰嗦,对李德隆道:“伯父,让人驾车,多铺被褥,抬二哥上车。多余的话回头再说,让大哥也别急着写信,这件事我来办,三天内,必有回应。” 李德隆到底不是一般人,强忍悲痛让人按李为舟说的去办,最后双手搭在李为舟肩头,沉声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犯傻。咱们家有老四在,傅家子无故伤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李为舟点头道:“我不会那么愚蠢,先救人吧。” 说着,几个青衣小厮进来,去屋内小心抬起昏迷不醒的李长安,出门安置在马车上,等待李为舟的指示。 李为舟指示了:“去……醉香楼。” 满屋子人:“……” “赶紧,我先行一步,你们跟上。” 李为舟懒得解释,救人为先。 …… “这不是堂堂御刑司执铁司隶么?来我醉香楼什么公干?” 醉香楼里,冯碧梧依旧斜倚朱漆雕椅,语气虽慵懒,凤眼中流转的,却如寒霜冰水。 李为舟没有啰嗦,将求助之事说清楚后说道:“我是生意人,最讲究公平。请你相助,自有报答。”说着,从袖兜中抽出一把尺许长的匕首,道:“此匕首名为断相思,不敢说当世神兵,但天下能比得过这把匕首的,屈指可数。碧梧君是武道大家,你自可品鉴,是否值得。若不值得也请直言,我再寻他法。” 冯碧梧目光在李为舟手中匕首上盯了稍许后,又移向他,缓缓问道:“你怎么不去找楚梦君?” 李为舟呵了声,道:“无事之殷勤,所图不小。我与碧梧君即使有些龃龉,你也是我齐姐姐介绍过的人,自然更值得信任。于我而言,你和楚梦君一样陌生,不过我相信齐姐姐,她不会害我。” 冯碧梧深深看他一眼后,道:“算你没有眼瞎。” 起身下了朱台,从李为舟手里拿过匕首,只看着匕身光滑如镜的光亮程度,就目露异彩。 再屈指一弹后,眉尖顿时扬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为舟道:“你从哪得来的?” 李为舟摇头道:“无意中所得……救人为先,碧梧君是否答应交易?” 冯碧梧看着手中的匕首,轻声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拒绝这样的交易……你真舍得?” 李为舟淡淡道:“我堂兄的命,还不值得一把匕首?” 冯碧梧问道:“那,若是齐二娘受伤呢?” 李为舟看着她道:“倾我之所有,也在所不惜。这话你可能不信,不过你可以帮忙传个话,上清宫为难我齐姐姐时,愿意出手仗义相助者,百宝楼主人必有重谢。” 估计是这么自大的话太过可笑,让冯碧梧眼睛里的冰霜渐渐散开还笑了笑,转移开视线道:“好吧,看在齐清绾的份上,我帮你一把。” 说着,竟要将匕首送回。 李为舟却摇头道:“一码归一码,百宝楼以公平诚信为本,匕首便是诊资。” 冯碧梧好奇问道:“我若帮你杀了傅天寿,你准备怎么报答?” 李为舟笑了笑,道:“那个畜生,就不劳碧梧君了。” …… 半个时辰后,就在醉香楼的大堂上,随着冯碧梧最后一掌轻击在李长安的胸口,李长安一口暗紫色的血喷出,人就醒了过来。 虽然神情还有些萎靡不振,但眼见着多了些生气。 李为舟对冯碧梧点了点头,抱拳就要告辞。 不过冯碧梧却淡淡说了句:“之前上清宫来人,和东宫太子侧妃有些亲戚,每年都有孝敬送进宫里。” 李为舟疑惑道:“上清宫不是魏王的狗腿子么?难道是两面三刀下三滥的主?” 冯碧梧对他言辞之轻狂居然没什么反感,还点头厌恶道:“上清宫八宗之一,家大业大,又怎会尽投一方?总要留一些渊源在,也好在必要时转向。” 李为舟再问:“那楚梦君呢?她说是天南王府的人,还夸齐姐姐重道义,竞争只是在商言商。” 冯碧梧面无表情道:“天南王妃,是魏王妃的嫡亲姑母。那个贱人藏的什么心,你清楚了没有?” 李为舟不在意的笑道:“第一眼就看出她心机不浅,藏的什么心倒是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就算不是什么坏心,也不会是什么好心。这件事,我自会应对。” 冯碧梧闻言沉吟稍许,她有些想笑,她实在不知道,这个乡巴佬到底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不过,只是觉得好笑,她并不反感。 毕竟,能拿出这样神兵的人,必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底蕴…… 待李为舟自行离去后,她低头轻轻翻看着手中的匕首。 好一个百宝楼主人,好一个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唉。 …… 进去半个多时辰后,李为舟背负着李长安出了大门,一直没言语的李长安在出门那一刻,忽地在他肩头嘿嘿嘿笑了起来。 笑声中有愤恨,但也有得意。 李为舟听着听着,似被他的笑声所感染,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李长安的嘿嘿就变成了哈哈,一直全部等在门外的李德隆、李长平父子见状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察看。 李德隆仔细的打量着次子,见其精气神真的恢复过来了,眼睛里有了神采,于是也跟着高兴的笑了起来,并且随着周围人增多,笑声还越来越大。 李长平也走到跟前,先看了看笑的吊儿郎当的二弟,便用力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 又不顾儒家礼仪,强搂住了李为舟的脖颈,又一手握住了李长安的胳膊,眼中含泪,长笑不已。 没人知道,当李长安被匆匆抬回,人事不省,多位郎中宣判没救的那一刻,他这个哥哥心里是何等的心碎疼痛。 这一刻,看着大笑不已的兄弟,李长平到底没忍住热泪,一边笑一边落泪。 李为舟笑的比较含蓄,看着大伯家三个老爷们各种狂笑。 或许是因为他们坚信,李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少闻风而来的青州豪族们看到这一幕后,无不心中震撼。 青州李家,真的要成气候了啊…… 一辆马车忽地垂下的帏帘,缓缓离去。 马车内,楚梦君面色淡然,眸光闪动…… 醉香楼三楼一扇雕画窗后,冯碧梧看着远去的马车,嘴角的笑容里夹杂着讥讽,随后目光又落在楼下,眸光转动,不知所思…… 天边一轮金乌西坠,余晖染此世间…… …… (本章完) 第42章 凌晨四点半 第42章 凌晨四点半 “齐夜叉才刚走,老三跟冯碧梧又好上了?怎么可能?” 回到家中时,李为舟已经不见了踪影,李长安再次被团团包围照顾起来,问七问八,不过李德隆听到他的说辞后,显然不是很信。 李长平搔了搔下巴,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三郎晌午的时候还随梦君姑娘去了绮梦阁,据说还进了梦君姑娘的香闺……” 一家人都快炸了,大嫂罗氏挺不高兴的,她父亲是正经儒门子弟,家里规矩不小,平日里连李长安都有些不入眼,更何况放浪形骸成这样的李为舟? 尤其是,看着丈夫李长平居然难掩的羡慕和钦佩神色,就更生气了。 而且别的事一问三不知,一心只读圣贤书。事关青楼的事,他比谁的消息都灵光…… 说来也是笑话,李德隆的相貌……如虎,曹氏嘛,中上之姿,偏偏李家几个孩子个个出挑。 李德旺倒是生的好,李为舟母亲姚氏生的也还行,李为舟兄妹俩生的好还可以理解。 可大房这几个孩子,也不知道随谁! 不过据说李家先祖相貌好像都还不错,唯一跑偏的,就是李德隆…… 没想到下一代居然还能修正过来。 至于罗氏自己嘛,也只能说是中等容貌,难免有些自卑。 要不是清楚李家和睦的家风,她心里高低想几句难听的…… 二嫂郭氏这会儿也不迁怒李为舟了,想起来问道:“三郎怎么没跟着一道回来?今儿要好好谢他!” 李长安道:“他说有事要忙,估计是准备对付傅家那个狗东西。可他神神叨叨的,也不让我们知道什么。” 李德隆眉头皱起,道:“这件事就先不说了,他说三天内见分晓,就等上三天。左右李家有四郎在,出不了大事!傅家那个狗东西下的手虽重,但估计他料定凭老四的面子,咱们家应该能找到办法,不然老二当时就没命了。再等等看,总之,不会轻易放过他!天色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他心里猜测,李为舟估计又去找哪个老相好的,去出这口气了…… …… 昌州别墅。 大乾入夜,这边却是天明不久。 “李先生,这位是我们一位舍友的哥哥,退伍兵,叫徐强。这是我那位舍友,徐丽。两人都是天山人,从小相依为命。徐丽考上大学,徐强在部队却出了事,外出公干时因为制止地痞流氓,把人打坏了不说,自己的眼睛也被打的受到了不轻的损伤,不得不从部队出来,如今在工地上做事。我们比较了解他,是一个忠厚正义的人。” 肖蕊睁着那双明亮明媚的眼睛,看着李为舟认真介绍道。 李为舟扫了眼面上带着紧张憨笑的年轻人,和一个更紧张的清瘦女孩子,不解的同肖蕊道:“我说了,这件事就是交给你去办的。你觉得认可,那就可以了,不用再带给我面试。以后招的人会越来越多,我哪有精力来当hr一个个面试?” 只要猪血管够,其他都是小事。 肖蕊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可我们毕竟才见了一次面……算上上次才两次。李先生,您公司里没有专业人事部门么?” 李为舟摇头道:“百宝楼那边和这边暂时不相干,这边是新公司。你们也别觉得事情有多难多了不起,用心办事就好,错了及时修正就没问题。” 徐强是实在,这会儿忍不住说道:“老板,我除了一把子力气活,开开车,现在也没啥子手艺,不知道能不能干的了。要是干不了,我自己走人,不干徐丽和她同学的事。她们就是可怜我,给我找个活干,她们是好人。” 李为舟点头道:“就是开车。”顿了顿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工作的地方在哪。肖蕊,你护照在吧?” 肖蕊点头道:“在学校。” 李为舟道:“我先带……徐强,我先带他去熟悉一下他工作的地方,比较辛苦。另外,宋佳和这位徐丽同学,桌子上放着公司转让资料,你们负责去跑一下,把后续手续落实好,顺便帮你们自己都办个入职。我列了个薪资标准,你们看看。你们仨起薪八千,奖金另算。徐强底薪三千,拉一车加一车的绩效奖金,一个月下来轻松过万,后续再说。” 几个人都很高兴,眼下不比当年了,再者山城这个地方,能拿这么高工资的应届毕业生不说凤毛麟角,也屈指可数。 肖蕊问道:“那我做什么呢?” 李为舟道:“你现在就去学校取护照,然后直接飞泰国,订好酒店,租一辆车备着,我随后就到。我去那边有事,留在酒店负责处理一些事。明天一早赶最早的航班返回。” 一直怯怯的徐丽忽然语气坚决道:“佳佳陪老大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就能做这些事。” 李为舟见状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瘦瘦弱弱的还挺勇敢,很是欣赏的点点头道:“只要有护照,都可以去,你也可以去。往后出差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你们这点人手不够用。” 徐丽声音又瞬间小了下去,小自卑道:“我没护照……” 李为舟笑道:“那你先留守,抽时间去办个护照。和你哥一起把事给我办妥,不要耽误时间了,现在就出发。” …… 干猪血粉厂,打开大铁门,李为舟带兄妹二人来到集血池外的注血孔处,此时这里已经安好了汲血泵。 李为舟对徐强道:“你的工作就是开着门口那辆冷藏车,去各大屠宰场装鲜猪血,然后倒入集血池。这个集血池容量非常大,足够你倒的,一会儿我带你跑一趟你就明白怎么工作了。 另外,因为要绝对保证干猪血粉的纯度,所以卫生制度极其严格。操作时要戴头套盖住头发,戴口罩,戴手套、脚套,不允许说话,更不允许抽烟。倒完血就走,不许停留。 后续的工作有后续的工作人员去做,和你无关,明白了吗?不许多问,不许探究公司生产机密。 徐丽,这些制度你记住了,以后再招司机,这些都是培训内容,违反条例会严厉处罚,两次开除。 接下来还会再招若干个司机,徐强你就是队长。 再提醒一句,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有好奇心,不要打探商业机密,连多一眼都不要看,对你们没好处。” 徐丽闻言忙点头应下,虽然看了看周围残破的干猪血粉厂心里有不少疑惑,但既然李为舟说了事关商业机密,她也就不敢多问。 她又不懂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就选择很明智的管好嘴。 徐强自然也是一万个保证,工作机会难得,他绝不会犯蠢。 李为舟就不多说什么了,带他走了几家屠宰场,拉了一大车猪血回来。 穿戴上车上备着的头套、口罩等,用汲血泵抽入注血孔,一趟就算完成。 徐强都不敢相信会这么简单,这个工作几乎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李为舟告诉他,就是这么简单。 唯一的要求,就是注意绝对的卫生条例,以及安全保密意识。 李为舟和那些屠宰场都谈妥了,因为他给的价比市面价高出五毛钱,所以合同签的非常容易。 采购的新款中型冷藏车容积为八个立方,实际可装载猪血大概在四千升……因为不可能装满。 徐强一天工作十小时左右,算上往返装卸,能拉五车,大概就是两万升。 如果再招九个,一天就是二十万升的注入。 再加上李为舟自己,因为他没有装卸往返的行程耽搁,放开了吞,一天三十万升都不成问题,合起来就是五十万升。 什么概念呢? 一天,吞下相当于十万人的全部血液! 叶云那个倒霉催的,一共吸干了万把人的血,就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至死方休…… 当然,如此一来开支也不会小,一天的费恐怕要突破两百万,比人参、石斛还贵…… 但是,人参、石斛只能开窍,还未必能开得了,也没那么好那么快。 所以再多钱也值得! 让徐强自己联系一些可靠战友给肖蕊过目后,李为舟就离开了,而徐强也开始了他的新人生…… …… 两个小时后,李为舟乘坐飞机直飞曼谷。 三个小时,在机场和神情不再忐忑的肖蕊、宋佳会和,一同乘车前往曼谷…… 当然不是半岛酒店,而是喜来登酒店。 两家酒店相聚不过六公里,按世界最快运动员的理论速度来算,这段路需要十三分十二秒左右,实际当然要超过这个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和正常开车的时间差不多。 而李为舟,大概可以跑进八分钟内,抄近道还可以更快…… “你们两个一间房,我一间房。你们两个可以自由活动,但晚上要回来,明天一早你们赶最早的航班回国。” 李为舟说完话就进了以肖蕊的名义订的酒店房间,留下有些紧张的两女面面相觑。 除了机票信息外,这一次李为舟没有在泰国留下任何个人信息。 上次来过一趟,他有十足的理由怀疑他的信息会被泄露出去。 用暗网来买军火的熊猫富豪,在东南亚就跟黑夜里一头肥羊头上挂个探照灯一样显眼。 可以合理合法的打个野。 这次两个秘书同行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当烟雾弹的。 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上暗网,下订单,耐心等候。 两把巴雷特,各种型号子弹若干。 以及,两箱m67制式手雷,一箱六十枚。 随便一枚,就足以在方圆十五米内,刮起钢铁风暴! 以他如今的臂力,这种小苹果大小的手榴弹,射程和迫击炮没啥区别。 再练两天准头,就成了小型制导导弹,指哪打哪! 李为舟很想看看,那个狗鸡毛能扛几枚! 对了,还有两箱阔剑地雷…… 这玩意儿群攻无敌! 接货地点仍是半岛酒店前大招牌下的巨石下,时间倒是提前了,在曼谷飞山城最早一班飞机起飞前一个半小时,凌晨四点半。 …… ps:老实说,转型真的好难,尤其还野心勃勃的想写的稍有新意些,几乎每一章都反复修改。如果没有那么多新老书友的支持,都未必有信心坚持下去。数据出乎意料的好,新书总榜都排第二了,谢谢大家,我也继续加油。 (本章完) 第43章 今夜月儿明 第43章 今夜月儿明 翌日凌晨五点,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时,肖蕊和宋佳两人就早早起床,连早饭都没怎么吃,只拿了昨晚上在夜市上买的炭烤面包,退了酒店,就匆匆前往机场。 两人都觉得跟神经病一样,出国一趟,就让她们俩在酒店睡一晚,然后一大早摸黑回国…… 幸亏李为舟没让她们帮忙托运行礼,而且还报销经费,不然她们更想不开,这趟出国出差到底是为了什么鸡毛。 别是故意让她们带毒的吧? 那她们当然会认真检查行李,好在没有。 而她们的老板李为舟,还没等她们,提前一个人先去了机场。 等她们到达机场过了安检,寻到登机口时,就看到她们老板正一身轻松的站着活动筋骨。 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难道干成了什么大事? 李为舟也看到两个女孩子了,招了招手,等她们到跟前时歉意微笑道:“这次实在匆忙,都没让你们玩儿两天。下次吧,下次你们带上家属,多玩儿两天。” 他确实干成了大事,不仅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还成功甩开了几个尾巴。 他是两手空空跑路的,也不知那些犯规的狗东西们发现东西不在了后,会不会疯狂。 因为对方犯规在先,他还摄像留下了证据,所以账户上的资金也不会转移过去,相当于白嫖了一把……自然开心。 只不过下一次再想买军火,就要换地方了。 肖蕊笑道:“带家属,那只能带我爸妈了……”顿了顿又玩笑道:“老板,只上了一天家教课而已,福利太高了我们都害怕。你的事情办好了?” 李为舟点点头,道:“办好了,猪饲料方面的事,以及如何提高干猪血粉的有机肥利用效率。” 为什么敢肆意扩大干猪血粉厂而不怕被盯上? 因为干猪血粉除了能当猪饲料外,还有一个效用,就是可以充当有机肥,能极大的改善土壤结构。 四五公斤猪血才能产出一公斤干猪血粉,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这个比例拉升到十比一。 之后只要再去远一点的地方,譬如东北或者干脆去西疆承包一些土地,那么就算再多建一些干猪血粉厂,逻辑上也是闭环的。 再建一座养猪场的话,生产出来的干猪血粉都不用外销,直接内部消化了。 “……” 宋佳惊呆了,她都没想到这么急急跑一遭,还跟特务似的,居然是为了猪饲料:“不对啊,泰国是佛教国家,怎么还吃猪肉?” 肖蕊没好气道:“正大综艺看过吧?泰国正大集团赞助的,就是卖猪饲料的。” 李为舟也才知道,却点头附和道:“对,说的对。” 肖蕊提个建议:“老板,日后再有差事,我们也可以打打下手的。” 李为舟点头:“是可以,头一次嘛,带你们乱跑,担心你们害怕自己被卖了。这一次主要是让你们有个安全概念,初步建起信任。以后忙的时候多的是,说不定就是你们自己出来了……不说了,准备登机吧。” 肖蕊、宋佳对视一眼,眼中都有笑意,两人跟在李为舟身后排队。 这个老板虽然只是一般高大帅气,心思倒挺细腻。 做事初看鲁莽,可也给人了不忍辜负的信任。 …… 早上十点钟落地山城,李为舟请两个秘书吃了一碗小面,就让两人去找徐丽了。 至于外语嘛,后天再学。 之所以这么急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第六个窍穴,开启了。 破二武夫! 至此,在踏入上三关前,心脉窍穴已经全部开启,只有等到破入上三关,才会开启心脉最后一窍,成就七窍玲珑心。 李为舟仔细研究过,认为先开启心窍是有道理的。 心脏就像人体发动机引擎,心脏若不强大,根本带不动越来越强大的身体力量。 强行催动,反倒会先把自己给憋爆了。 而心脉六窍开启后,就足以承受动辄万斤巨力的爆发! 也不用担心全力挥拳时先把自己的心脏给激爆了…… 至此,才真正到了学习拳法、身法等技击术的阶段。 对李为舟来说,拳法、掌法之类的倒在其次,主要是身法,得闲要是再能学点剑法耍耍帅也不错。 当然,除了身法外,最要紧的是能将金钟罩练到大成,那他就和一座永久火力点没啥区别…… 不过,《金钟罩》的秘籍他才拿到三层,就已经需要开启六十四处窍穴才能练成,还差的太远。 后三层据宋石说,是八宗之一佛门雷音寺的不传之秘…… 也无所谓了,他不急,先开窍穴再说。 只要有心,功法总有机会得到。 …… 吞猪血最大的好处之一,必然是能让李为舟的头脑随时保持清醒。 涓涓细流自虚空垂降,滋润着他的全身,自然也包括头脑,让他时时刻刻都有一种,不知道嗑那玩意儿是啥感觉…… 但李为舟确实时刻都有一种刚饱睡一场起床时的清醒感,让他对睡眠几乎失去了兴趣。 所以,即使刚刚忙碌完一阵,而大乾这边还是深夜,他仍然精神抖擞的出发了。 如同一个独行侠一样,悄然出了青州城。 而后拿出一辆九号电动车,沿着官道骑了过去。 这大概是静音效果最好的电动车,行走过程中,几乎没有什么噪音。 一直走了十几里地到了傅家庄,也没遇到什么人。 傅家庄说是庄子,其实是一座坞堡。 临近北地,也就这些年太平了些,再往前百十年,也是被打过草谷的。 再加上靠近大元山,山匪也不少,城外的豪强人家一般都会建坞堡以自保。 傅家的主要目的,就是在城外守住那二百亩胭脂稻田。 而眼前的坞堡虽然是土打墙,实则是用糯米汤汁、石灰、砂土和鸡蛋沏成的,坚固无比。 四个角上还有角楼,但现在没人在上面。 毕竟太平年久,山匪什么的也没胆子到傅家庄来捣乱。 坞堡门关闭着,里面有犬吠声遥遥传出。 李为舟轻轻呼出口气,目光隐隐复杂。 其实他真的想跟每个人和睦相处,不愿和任何人结仇。 自由自在轻松快乐的活着,有什么不好? 傅家子没事找事,真是犯贱啊。 李为舟不想杀人,因为那是人呐。 从呱呱坠地到成年,要经历多少喜怒哀乐。 每个人都有思想,有感情,有父母亲人。 好端端的,杀同类做什么? 可是,没有办法…… 若是连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亲人都不能保护好,若不能活的念头通达心意通畅,那活再久也没什么意思。 李为舟从来不相信幸福是靠委曲求全得到的,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得来的“幸福”,他也不想要。 抬头看了眼天色,月光如水。 周围的景色跟画一样,静谧,安宁…… 李为舟将电动车收起,拿出无人机悄悄飞上坞堡侦查了番确认上面无人把守后,拿出“钩强”,就是顶上有一个抓钩,可以卡在墙上的绳索。 以李为舟当下的气力,毫不费劲就能将钩强甩上去,但想契合的抓牢,还是甩了三次。 轻松爬上约四丈高的土楼,又悄然上了角楼,至此,可俯瞰整个傅家庄。 其实主宅在哪,一目了然,规模最高最大的那一座就是。 李为舟没有磨叽什么,先将枪盒打开,拿出巴雷特。 全长1447.8mm,口径12.7mm,子弹长99mm。 右侧是给子弹上膛的枪栓,左侧是保险,平时是向上锁定,用枪的时候扒拉下来就好。 弹匣十发,安装子弹方便。 这些,都是从小视频里学习的。 万能的信息社会,越来越让人能够大开眼界…… 拉好枪栓,关闭保险后,用瞄准镜瞄了稍许后,就将枪放在一边。 大疆经纬m300rtk无人机拿出来,在下面挂一块五斤重的石头缓缓升空。 用遥控操控着,就这么一路上摇摇摆摆的飞向了主宅方向。 等无人机飞到主宅的正上空后,抓钩就松开了…… “砰!” 一百米的高空坠落一块五斤重的石头,轻而易举的就将屋顶砸破一个窟窿…… “混帐!!” 一道身影出现在屋顶,李为舟甚至都没发现他是怎么出现的。 啧啧,身法真快啊。 李为舟眼睛都不眨一下,拿起大狙透过瞄准镜紧紧的盯着屋顶之人。 此人若是动起来,还真没法打,太快了。 还好,这么牛逼的人这会儿也是懵的,一直抬头盯着上面三十丈高空处盘旋的无人机,估计多少有点怵…… 无人机闪烁的红灯,估计被认成鬼怪的眼睛了。 也不过三四百米的距离,对于有效射程高达两公里的巴雷特而言,轻而易举! 而对于打过至少上千发子弹的枪手而言,难度也不大。 透过瞄准镜,李为舟看到那人猛然转头看了过来,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果断扣下扳机: “砰!” “砰!” “砰!” 三发连射。 漫天的月光下,透过瞄准镜,李为舟能清晰的看到,三朵血丛那个傲然孤立的年轻人身上绽放。 随即,这具原本前程远大的身体就倒飞而起,于空中变得支离破碎…… “天寿啊!” “小叔!!” 没有理会庄内的哀嚎,李为舟冷静的将地上的弹壳收起,将枪械拆开放入枪盒,甚至不疾不徐的收回了无人机。 一切痕迹弄干净后,嘈杂声越来越大,他则顺着绳索下了坞堡,收回钩强,骑上他心爱的小电动车,扬长而去。 傅天寿已死,余者不足为虑。 剩下的,就让大伯和二哥去拾掇吧,以他们的手段和经验,不会留下后患的,正好也让他们出口恶气。 他是好人,做不来欺负弱小的勾当…… 行进的路上,李为舟叹息一声,还是心太软,太善。 再次抬头望了眼天色,今夜月儿明。 …… (本章完) 第44章 谁耗得过谁 第44章 谁耗得过谁 李为舟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回家。 其实也不怪没人盯他的稍,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不通武功的凡夫俗子,能对一个武骨惊人的天才造成威胁? 连李家人都想不到。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还是很幸运的,用最小的代价,杀了最想杀的人。 什么代价?自然是暴露底牌的代价。 而单杀一个高手,也远没有屠一个村子引起的关注大。 叶云如果只杀高手吸血的话,也不至于被御刑司追杀到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李为舟回到家再次入套,摆练桩功,依旧是难以想象的痛苦,然后人还是回到地球,继续收猪血。 对了,还要去金店拿一批货。 这朴实无华的独行生活…… …… “真的是干猪血粉厂?” 川外宿舍里,四人间最后一位女生王云舒面色古怪的看着其他三人问道。 四人今年都大四,只有王云舒一人考研,刚面试回来,听闻其他三人都找到了好工作,甚至还出国遛了一圈回来,心里滋味实在难表…… 可听到居然是猪饲料厂,表情就又丰富起来了。 肖蕊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呵呵笑道:“导员老郑介绍的,估计在我老板那买过猪肉。” 宋佳、徐丽乐:“多半是这样。” 王云舒瞠目结舌道:“老郑介绍你们去那……太不靠谱了吧?你们真准备在那干啊?不是说家教么……猪饲料出国干什么?” 宋佳咯咯笑道:“说是和正大集团接头,就是小时候看的正大综艺那个正大集团。但我觉得他是在吹牛,就让我们在酒店待着,他自己摸黑不知去哪了……坏了,会不会是背着我们去找人妖,瞒我们呢?” 一直只乐不言语的徐丽说话了,摇头道:“我们和他又不熟,瞒我们做什么。而且,他那家公司真的是干猪血粉厂,手续我都办完了。” 三个人眼神之间有些微妙的传递…… 其实也正常,随便选一间女生宿舍里,四个人中总会有一个作妖的。 肖蕊这个寝室在她强大的人格魅力下,已经算很平稳的了,王云舒也不算坏,甚至希望她们好,但肯定不会希望她们好到那个地步…… 王云舒还是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们老板人怎么样?” 肖蕊将毛巾放下,甩了甩短发,问王云舒道:“怎么个怎么样?” 王云舒忙笑道:“就是帅不帅啊,年纪多大啊,到底真老板假老板……新希望也是做饲料的,当过首富呢。” 肖蕊乐道:“小帅吧,应该不到三十。估计是假老板,头等舱都不舍得,让我们两个如似玉的小秘挤经济舱。跟新希望肯定没得比。”她担心要是实话实说,以这位的做派,估计连研究生都不上了,直接攻略去当少奶奶。 宋佳也乐:“好像不到一米八?” 徐丽点头道:“差不多,应该一米八,我哥一米七八,老板看着比他高一点。” 她们不知道,这是最近才长起来的…… 再突破几次,也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发育。 只一米八呀…… 王云舒放心了,一般水平,甚至还有些兴奋的笑道:“看来真是个小老板……那我估计你们在那干不长。都留点心,别被骗了。” 三个人一起道谢,让她放心。 等王云舒急匆匆去找男朋友汇(散)报(播)消息后,宋佳就在后面骂街:“贱人,肯定到处宣传我们去做猪饲料了……刚真想告诉她,老娘一个月不是三千八,是八千三,加上奖金能过万,还是刚开始,气死她!” 肖蕊笑道:“算了,现在的就业形势,博士研究生找工作都难。其他同学就算能找到工作,也大都四五千的,你说你找到个八千的,不是给老郑找事么?” 徐丽觉得也对:“要是我们自己找到的还行,辅导员介绍的这么好的,没找到工作的肯定要闹。” 外表怯怯的她,在寝室要活泼的多,居然抿嘴还开玩笑道:“老大,我觉得老板挺好的,而且也挺喜欢你,可能想让你当老板娘。” 宋佳哈哈大笑道:“就是就是,以后蕊蕊就是猪饲料皇后了!哈哈哈!” 眼见肖蕊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为免遭毒手,徐丽忙给出她的理由:“你一直说不喜欢太帅的,也不喜欢太有钱的嘛,不然学校那么多帅哥、富二代喜欢你,最后都处成了朋友,一个没得逞。” 宋佳也感慨道:“真为你感到惋惜,这么好的条件,关键别人也不只喜欢你的美色,更喜欢你的性格。听说东方语言院喝毕业酒的时候,院草赵毅喝多了还在说,他多希望你长的普通一点,那样他才能多一丝可能,也多一分勇气……人家院草欸,家里也挺有钱,卑微成那样。” 肖蕊点头笑道:“是卑微,三年换五个,分手的时候他那些女朋友比他更卑微……不说这些,职场比学校还复杂,别掺杂其他。而且我看咱们老板,挺有意思一人,纯粹拿咱们当牛马,就是干的好就留,干不好就滚的那种,不过这样也挺好。而且,在人家眼里,咱们说不定就是庸脂俗粉。” 宋佳大为不平道:“凭什么?就凭他还开了一家金店啊?那也没多好,现在金店生意那么难做!” 肖蕊摇了摇头,提醒道:“你自己回忆一下,他看我们的眼神里,有那种意思么?” 宋佳真回忆起来,过了会儿,颓丧的摇了摇头,道:“他眼瞎……”又咦了声来了精神,坏笑道:“会不会是个gay?” 肖蕊撇撇嘴道:“那倒也不至于,他还是瞄过我的胸的。” “噗嗤!” 其他两人笑喷,宋佳还动手,在肖蕊颇有规模的背心上弹了弹,色眯眯道:“我就说吧,谁能逃过大奶蕊的魅力?” 肖蕊不介意且自己也乐,道:“连微信都懒得加,算什么魅力?好了,咱们去找找老郑,再问问根底。我总觉得这个老板,还是有些神秘。诶,把老郑的礼物带上,要谢谢他呢。” …… 翌日清晨。 一大早,李为舟就带着他的存货到了百宝阁,原周家银楼。 里面的掌柜的和伙计都被留了下来,李长安办的很地道,连他们的家人也都要了过来。 除非有朝一日李家四郎李长宁败亡了,否则周家不敢翻浪。 “嘶,东家,这些首饰……” 掌柜的姓陶,从小在银楼做学徒,在这行做了一辈子,一眼就看出李为舟带来的金饰、银饰的不俗,整个人都惊呆了。 且不提金饰,只看白银首饰,不是说大乾的银饰比地球那边差,只是单从工艺上来说,除了传统的铸造、锻造、镶嵌等工艺外,现代工艺还引入了激光雕刻、3d打印、电铸等新技术,能够实现更加复杂和精细的设计效果。 例如,激光雕刻技术可以在银饰表面创造出极其细腻的纹理和图案,3d打印技术则可以快速制作出复杂的立体造型,大大提高了制作效率和精度。 人的手再稳,也没法和数控机床相比。 如此一来,在行家眼里,这种细腻的雕刻技术,简直犹如匠神制作! 更不要说银饰上面还多镶嵌着精美的赤珠!! 而且款式之多,也远超当下。 大乾这边,首饰的种类无非就是龙凤、鸟、瑞兽。 可地球那边,现代银饰中常常出现简洁的几何造型、抽象的艺术图案,变化无穷无尽…… 银的纯度,更是陶掌柜毕生未曾见过的纯正! 李为舟问道:“陶掌柜,你觉得这些首饰,该如何定价?” 陶掌柜双眼仍旧满是震惊神色,回过神后又沉吟稍许,缓缓道:“我若说无价之宝,可能过了。但这一批金银头面,当真珍贵。若只在青州府卖,实在是可惜了。要是能去上州,最好是神都,或是江南富州,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李为舟好笑道:“去了神都,去了上州,还由得我们说了算?” 别说大乾这边的封建时代,就算是地球那边,都是以狗头保命为先。 李为舟道:“你想想,怎么才能卖出价,别贱卖太多就好。” 陶掌柜一脸为难,他并不急着回答,而是仔细观察起手中金银饰品,过了好一会儿缓缓答道:“那就……先少量的出,去醉香楼和绮梦阁出。马市那边马上要开大集了,多的是豪客往来。一件一件的出,一天一件,或者几天一件,一定能卖出好价钱,千万急不得。” 又担忧起来:“宝物不能放在楼里,一准会引来江洋大盗。店里就几个伙计,肯定看不住。” 李为舟笑道:“本来想在绮梦阁开个展柜,让她们买的。” 陶掌柜摇头,有些不屑道:“她们能有几个钱,不值当。而且除了一二个顶级魁,其他人佩戴也可惜了,糟蹋了宝物。” 李为舟有了主意,道:“那就放三件金饰,十件银饰。绮梦阁放一批,醉香楼放一批,在那里代卖。五天一次,只收金子。老掌柜帮忙定个底价。” 这个自然难不倒陶掌柜的,帮李为舟挑选出第一批将要出手的金银首饰后,开始定价,李为舟在旁边学习。 物品的价值,取决于该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大乾一件精美复杂的银饰,雕刻耗费时间常以年计,而地球那边,从模型设计到3d打印再到后期处理,加起来了不起个把星期。 这也就造成了论附加值,大乾这边是远远高于地球那边的。 同样一支坠珍珠银发簪,地球那边只卖三四百块,大乾这边没有二两黄金是买不下来的,折合人民币,五万八千块左右。 金簪子自然就更贵了。 大概心里有数记牢后,李为舟收拾好东西,就前往了绮梦阁。 心情很好,虽然脑海里那只血眼依旧跟无底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 但是没关系,他有两个世界的资源打底,准备慢慢耗,看看谁耗得过谁! …… (本章完) 第45章 造化! 第45章 造化! 李为舟先去的是绮梦阁。 对于他的到来,楚梦君显然是有些意外的。 毕竟之前她明明已经示好,让李为舟遇到难事时可以寻她帮助,结果他却去了醉香楼。 这个小郎君,已经不止一次让她感到意外了…… 被请上座后,楚梦君浅笑道:“李公子登门有事?” 她身上穿着淡青色织锦襦裙,裙摆垂坠暗纹银线。 面上似未施粉黛,但素颜也很美。 手腕间缠绕赤金镶赤珠的暖手炉,炉内熏香好闻。 李为舟没有多言,将随身带的一个普通纱绢包袱打开,楚梦君和她的丫鬟砚雪呼吸就齐齐一滞。 大乾对黄金的提炼技术,是做不到24k纯金的,所以金色偏红,也就是所谓的赤金。 听着好听,但其实颜色是有些偏暗的。 没有对比还好,一旦有了对比…… 譬如李为舟带来的三件金饰,每一件的颜色都那么的纯粹,鲜亮! 高下立见! 更别说前所未见的样式,带来格外新鲜的美感! “这……” 楚梦君有些艰难的移开视线,看向李为舟道:“是你们银楼打造的?”语气中严重怀疑。 江右商帮何其豪富,都没有过这样的珍品。 而工匠丝师傅手艺之精湛,天下能超过江右商帮者,或许有,但不应该是所谓的百宝楼! 李为舟笑了笑,道:“梦君姑娘,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同百宝楼合作?” 楚梦君审视的看了眼李为舟,心里总有些不得劲。 一个边陲土族,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敢放言与她合作? 而且…… 她自忖相貌过人,身量同样正是绽放之时,可对面这个小男人,却很少用看女人的眼神看她。 几乎所有的文人名士或豪商贵人和她交谈时,都会变得文雅起来,至少也会装个样子。 还是头一回有人想要跟她合作黄白之物…… 楚梦君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合作?” 李为舟认真道:“这些首饰由绮梦阁来卖,百宝楼愿意展示诚意,给绮梦阁一成的提成。卖的价钱越高,你们的提成自然也就越高。 当然,为了方便结算,绮梦阁要将拍卖金换成金子给我。绮梦阁的提成,将会在第二天以银子足额回报。” 这也是陶掌柜的提议,他虽然看不起青楼女子,但对她们的心黑,以及对珠宝首饰的痴迷,还是信得过的。 他认为,青楼里卖出的价钱之高,将会超出常理。 李为舟从谏如流,且深以为然。 楚梦君笑了笑,道:“为什么要多走一遭,直接扣除不更好?” 李为舟如实道:“百宝楼缺金子……对绮梦阁,和对醉香楼是一样的条件。梦君姑娘如果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买卖不成仁义在,百宝楼向来讲究公平公正,不强求。” 楚梦君笑道:“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会拒绝……你有多少存货?干脆都给我,一个月内,我帮你卖干净。” 李为舟婉拒道:“不只是为了赚银子,也是想为百宝楼的工艺扬名。先这么着吧,你卖的快,我自然给你提供的快些。” 楚梦君浅浅一笑,说起了另一件事:“你知道傅家出事了么?” 李为舟莫名道:“傅家出什么事?我大哥给四郎写的信都还没送出去……傅天行两个儿子的事?” 楚梦君深深看他一眼,道:“不是,是傅天寿死了,死在一种极其可怕的暗器之下。” 李为舟惊讶道:“死了?还暗器……他不是青州城天赋第二的高手么,谁能杀他?怎么会被暗器杀死?”忽又感慨道:“啧啧,幸亏我家老四还没回来,不然这口锅就要背他身上了。我二哥虽然被欺负了,但我大伯心善,也只准备让四郎教训一下傅天寿。没想到……唉,可惜了一个天才。” 楚梦君盯着他看了稍许后,提醒道:“傅天寿是晋州天刀门掌门的关门弟子,也是晋王府的堂前客。天刀门掌门对这个弟子非常喜爱,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为舟笑:“那是我们家四郎该考虑的事,他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别在神都当天才了,回来种地吧。” 楚梦君和她的丫鬟砚雪一起笑了起来,一个抿嘴浅笑,一个咯咯乐。 目光各异。 …… 从绮梦阁出来,李为舟又去了趟醉香楼,冯碧梧的反应也没有比楚梦君好多少。 看来女人啊,不管多大年纪,都难逃首饰真理。 不怪她们,即使穿越时空,地球那边的女性生物,也都不会嫌弃金银珠宝碍眼。 当然,也提到了傅天寿之死。 李为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怀疑到他身上,但想来不管怎么怀疑,也只会猜想到他背后有人,而不是猜到是他亲手所杀。 大致将条件说清楚后,李为舟就回家了。 从今天开始,他李某人,堂堂破二武夫,就要真正开始练习武功了。 齐二娘离开时,曾留下了几本拳法、刀法和身法秘籍,大都很浅显,因为高明的李为舟用不到…… 《莽牛拳》,一共五招:莽牛顶角、莽牛甩尾、莽牛穿林、疯牛乱踏、卧牛蹬腿! 李为舟仔细看了下,觉得挺有趣,也不难。 和《上清弦月剑》密密麻麻的窍穴劲力图相比,简直简单的过分。 不过对目前的李为舟来说,应该刚刚好。 这种功法虽然简单,但也不是说以后厉害了就没用了。 等将来开了足三经上的窍穴、手三经上的窍穴后,这些招式会越来越厉害。 当然,那时的他应该会练更强的武功。 不过无论如何,学了不亏。 李为舟模仿着练了两遍,感觉模仿起来……不难。 可能是因为他的桩功太变态,所以这些动作做起来就不怎么吃力了。 只是没有师父在旁指点,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准备回头拿摄像机拍摄下来,再和秘籍上对比,看看能不能管用…… 齐二娘告诉他,练武功要先练其形,再练其神。 可是连续打了五六趟后,李为舟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了…… 他还没熟悉经络窍穴图呢,只是大致看了几遍,为什么就感觉,体内丝丝热流,好像有意识的在按照经络图的方位在走?! 李为舟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拳,又感受了下体内情况,热流好像停了下来……难道刚才是错觉? 不,应该不是。 李为舟脸色凝重了些,不再是一脸的闲散悠闲,他将拳谱摊开,再次模仿着招式练了起来。 总共就五招,招式又简单,模仿起来没难度,很快就熟练了。 然后,李为舟就惊喜的发现,真的不是错觉!! 他都没有有意识的去控制,一直滋养他筋骨血肉的热流,就会自发的按照秘籍上经络窍穴图的路径流转。 继续练! 头皮隐隐发麻…… 再练几遍,又有新的发现! 李为舟发现,这股比平时自然垂降时粗大不少的暖流,居然一直在滋养《莽牛拳》所需要的那五处窍穴,五处还未开启的窍穴!! 也就是说,这些武技,真的能当桩功练,不是他痴心妄想! 这是有的放矢的开启窍穴啊!! 齐镇坤和齐二娘都说过,各大门派的不传武学,都有各家专门的桩功配合,譬如上清宫的《太玄劲》! 《太玄劲》开启的窍穴,都是上清宫武学所用得上的。 不是所有武夫都能开启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窍,实际上,几乎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而各门武学,也不会用到所有的窍穴。 所以说并不是开的窍穴越多就越厉害,而是在有限的资源,包括时间资源,开的窍穴,和自身练习的武技匹配程度越高,窍穴的利用率越高,才更厉害。 正如专修《太玄劲》的叶望尘,破五就能把破六的齐二娘打的无法招架。 可是各家的主修桩功都是绝密中的绝密,还需要各家秘制的宝药配合,需要恩师指点法门秘诀…… 从这方面说,绝大多数人单拿一份秘籍是没什么用的。 之所以各家严守秘籍,多是为了不让对手勘破武学中的破绽。 然而现在,各家绝密传承对李为舟来说,都要成不设防的了?! 李为舟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放下《莽牛拳》,又看向了宋石留给他的《金钟罩》。 江湖上练这门武功的人不在少数,说它一句大路货,也不为过。 但真正能练到第二层,尤其是练满二层突破第三层的,少之又少。 或者说每一种横练功夫,能练到高深处的人都少。 因为不仅需要专门的桩功开窍,还需要专门的宝药护体,更需要名师指点修炼中各种不传六耳的修炼秘诀。 这还是前期,越到后面,要求越高。 三层之后,不仅秘籍是绝密,相应的宝药丹方更是绝密中的绝密,即便在雷音寺,也是极少数人才能知道。 李为舟打开秘籍,仔细观摩起来,前所未有的专注。 一炷香的功夫后,开始练习《金钟罩》。 半个时辰后,一股瘆人的阴笑声,在李家后宅内回荡着…… 能成! 居然真的能成!! 李为舟整个人都快乐癫了! 练武技最难的,不是学其形。 只学其形,在武技修炼中占比顶多一成! 真正难练的,是修炼过程中对窍穴、劲力的控制,这两处占比超过六成! 剩下的三成,就是战斗天赋和经验积累。 而如今,无意中得到的奇遇,居然能替他节省这六成功夫,也是最核心的功夫。 毕竟要是连学都没学会,谈怎么运用的好只是空中楼阁。 这是何等的造化! 如此造化,终有一日,李为舟能练遍世间绝学! 他想看看,这武道文明的山巅,是什么样的景色…… 好吧,他就是想看看,这样装逼能不能装到天上去! 而且,总是要走出这青州城四处看看的,不能遇到危险时,总是拿一把冲锋枪出来哒哒哒哒哒吧,嘿嘿…… 李为舟乐的合不拢嘴,总而言之一个字,爽! …… (本章完) 第46章 傅家庄易主 第46章 傅家庄易主 狂喜了好一阵后,李为舟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赶紧自省己身: 前途虽然一片光明,可路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走。 因为窍穴终究还是要靠他的努力,一个一个的开。 能练成武功,不是说练一遍就会。 《莽牛拳》是最简单的拳法,所以容易练,可高明的武功学起来也会有难度,依旧需要费时间去练。 并且练熟了,也不等于会用,会对战。 这些都需要经验,所以还是要费功夫的。 他如今只是能明确开启哪些窍穴,想真正开启不也得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来。 所以当下还是老老实实的练功吧。 早晚能练成天下第一,那也是早晚的事,不是当下。 稳健二字牢记心头,因为时间在我,优势在我。 很快,李为舟冷静了下来。 不过没等他再次沉迷修炼,李家老宅那边就派人急催,请他去老宅一趟。 看来那边也知道了…… …… “三郎!傅天寿死了!” 李家大宅内,李德隆看到李为舟的第一句话,也不知是肯定语气,还是疑问语气。 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李为舟,额头上的王字纹感觉都舒展开不少。 李长安也被郭氏搀扶着出来了,不过他开口前,先让郭氏离去,看着李为舟似乎有些难以明白的问道:“你前儿说三天内给个交代,三郎,你这是……” 李为舟摇头道:“你们别问那么多,也别管谁杀的。只要知道他该死,然后他死了就行。也别想的太离奇,我是生意人,所以有些办法。” “……” 李德隆怔了怔后,道:“老大,给老四写信,我念你写。” 李长平忙准备笔墨纸砚,待妥当后,李德隆沉声道:“老四,傅家庄出幺蛾子了,傅天寿那个杂碎无缘无故将你二哥重伤,要不是你三哥舍了身去求人相救,你二哥就没了。” 李为舟:“……” 什么叫舍了身去求人?! 李长平、李长安兄弟一人给了他一个笑脸,安抚了下,就听李德隆继续说,李长平继续写: “我空老底,请了金盆洗手的北地镖王出山干掉了他。可他师父是天刀门门主,我弄不过。你自己看着办,要是办不了,记得回来给咱们一家子烧纸。 就这样,一字不改,送去诚风镖局,付十两银子,让他们送紧急信。再誊写上两份,送去另外两个镖局,让他们也送。” 李长平将信件上的墨汁沾干后,不解的问道:“爹,为什么一封信写三份?” 李德隆没好气道:“万一丢了呢?”顿了顿又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写?” 李长平笑道:“总不能说是三郎报的仇,那爹多没面子。” 李德隆都没力气笑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才是咱们家的大少爷,这个差事只能你来办。” 李长平还挺高兴,离开后,李德隆转脸问李为舟道:“傅家庄要不要?” 李为舟还是想稳一手,道:“等四郎回信了再说?”那二百亩胭脂稻田,要是在他手里就跟金山一样,怎能不动心…… 李德隆笑了起来,道:“天刀门家大业大,不大可能为了一个弟子就不要命了。傅天寿活着,他们还会打打擂。背靠晋王府,老四也不能做的太过。可傅天寿死了,死了的天才,连条狗都不如。等着瞧吧,肯定没事。” 李为舟道:“那就按大伯说的办……不过最好能通过买卖换得,点银子买心安……给衙门。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其他几家知道,我李家是讲道理的人家,以和气生财为主。” 李德隆哈哈大笑起来,对这个侄儿真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 谁都没多提傅家其他人的下场,因为他们不会再有下场。 这些年仗着出了一个傅天寿,仗着傅家背后的庞然大物,傅家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哪怕李家不出手,他们都不可能有好下场。 李长安也起身拍着李为舟的肩膀笑,道:“也行,不过清理了傅家人之后,庄户还是要留下来的。那二百亩胭脂稻田,一般农户估计还弄不了。”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让新丁和他们混居,早点把本事学到手。对了,其他豪族会不会红眼?” 李德隆哼哼了声,道:“傅天寿嚣张跋扈,连三天都没挺过,这个节骨眼,谁敢得罪我们李家?不过要快,未免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去县衙跟县尊商量。还要使些银子……” 李为舟道:“我写个条子,大伯直接去我家里找管家拿钱就好。” 李德隆也不客气,等李为舟写了条子拿上就走。 虽然李为舟立业时间不长,但在青州府内,已经隐隐有北地财神的名号了…… 论家底儿,李德隆自忖真未必赶得上这个侄儿。 傅家庄是准备拿下来给李为舟的,所以这笔银子就让李为舟出吧,以免将来儿媳妇和侄子扯皮。 等李德隆也匆匆离去后,李长安看着堂弟啧啧道:“本以为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你。牛啊,虽然傅天寿入中三关没一年,傅家庄还专门为此大摆七天流水席。可中三关武夫在江湖上已经是一号人物了,哪怕只是第四关,人家轻轻一鞭子,就要了我大半条命,结果就这么死了。” 李长安百分百确定是李为舟干掉的傅天寿,只是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干掉的。 不过都无所谓了,哪怕是找人干掉的,可是能找到一个干掉中三关武夫的高手,本身就是一种绝大多数人没有的能力。 “咱们李家,合该兴旺!” 李长安坐在椅子上,仰头眺望蓝天,轻悠悠的说出一句满是憧憬的话来…… 李为舟笑了笑,背靠这样一个家族,也挺舒心的。 只是,他们只算到了天刀门理智的情况下,不可能为了一个死去的天才弟子找上门来。 可万一不理智呢? 所以,还是要防一手…… …… 入夜。 李为舟搀扶着李长安去了中院正堂。 昨天喜妹就被接了过来,李家几代人就出了这么一个闺女,之前有所隔阂时倒也罢了,如今又成了至亲,喜妹自然成了阖家宠爱的对象。 别说其他人,连罗氏都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开朗喜庆的小姑子,尤其是她儿子李环特别喜欢李家唯一一个姑姑时。 不过喜妹还是最想哥哥,看到李为舟时,满脸雀跃的跑过来抱住哥哥。 身后如同跟着一串珠子似的,小东、小西、小北和李环、李瑞还有两人的大丫鬟。 曹氏估计最喜欢看到这种儿孙满堂的场景,笑的极是高兴,还招呼李长安、李为舟兄弟赶紧坐下。 郭氏还在骂:“傅家那合该绝种的畜生,不知失了哪门子疯,好端端的对长安下手。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曹氏宽解道:“人都没了,还念叨这些做什么?孩子们都在。” 郭氏忙换了脸色,道:“就是让孩子们知道,胸中要有一股气,不能受欺负。一家人拧在一起,什么仇都能报!” 罗氏提醒一下:“那也得有本事才行。” 郭氏笑道:“马上都五岁了,让济仁堂师傅好好摸摸骨,看看能不能再出一个四郎。” 李长安对李为舟笑道:“瞧这梦做的。” 李为舟倒不在意,道:“碰碰运气也行。武要是来不得,就学文。文要是也来不得,就跟你干巡检吧。” “咄!” 李长安无语坏了,骂了声。 曹氏等听着可乐,郭氏也笑道:“他三叔,你侄儿们将来就不能跟你一起当财神?” 李为舟道:“商者,脚行万里,肩挑日月,以货殖为舟,渡人间烟火。只要二嫂舍得李瑞他们将来万里奔走,我自然高兴有自家人帮忙。要不是身边没有信得过的自家人,百宝楼的生意又岂会局限在青州府?北面没多远就是和东胡交易的马市。” 郭氏一听还要去和东胡蛮子交易,吓了一跳,忙道:“那还是算了吧,实在不行,还是当巡检吧。” 一家人又笑,但也能理解。 在交通没有进入大工业时代前,任何一次远行,都和诀别没什么区别。 正说的热闹,李德隆大步迈进屋内,意气风发的模样,好似年轻十岁不止。 身后跟着李长平,以及县丞周允钧。 屋里人见有贵客到,全都站起来相迎。 李为舟也比较欣慰,当下虽也是封建时代,但好像还没被朱理学说所荼毒。 而有趣的是,这个世界,其实也有孔孟诸圣,也有如来阿弥…… “恭喜恭喜,可喜可贺!” 县丞周允钧进屋后与诸李家人拱手道喜。 李家人自然连连客气,却不知喜从何来。 周允钧感慨道:“李家四郎武骨还远在傅家子之上,前程更在神京都中,李家人却始终恪守谦慎二字。傅家却不知守家兴族之道,合该败亡。” 曹氏笑道:“县丞大人过誉了,傅家子只比四郎差一点,傅家人也一直都不服气呢。” 周允钧好笑道:“他们实乃井底之蛙,中等武骨比上等武骨只差一点?天壤之别!中等武骨上限也就是中三关到顶,只有上等武骨,才有机会破开上三关,成为陆地神仙般的人物。” 李为舟趁机求惑道:“县丞大人,武夫地位为何如此之高?”和平年景,按理说文贵武贱才对。但大乾显然不是如此。 周允钧哈哈笑道:“三郎近来做出好大的事业,缘何连此等道理也不明白?武夫虽不事生产,可是,却可以保护生产的人,可以维护社稷安稳。东胡有武夫,雪山有武夫,南召有武夫,大乾没有武夫能行么? 况且也不是没有生产,大山大川中多有巨兽,若无八宗所镇,必伤百姓。且前朝德享年间,齐地大旱,赤地千里,万顷绝收,若非武夫合力自汪洋中补得巨鱼无数,活民百万,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三郎不必自谦,四郎之未来不可限量,李家之未来,同样不可限量!” 李为舟微笑道:“县丞大人少说了句话,李家密友之未来,亦不可限量。” “哈哈哈!说得好!傅天寿不识大体,不识李家龙凤之才,败的不冤,死的不冤!” 周允钧好话如同不要钱一般,洒向了李家众人。 李为舟不无担忧的看了自家伯父一眼,这是喂了多少银子出去…… …… (本章完) 第47章 百宝楼,神机谷 第47章 百宝楼,神机谷 李家正堂内,气氛愈发好了。 李德隆陪周允钧一起大笑,笑罢对李为舟道:“衙门那边已经谈妥,一万两银子买傅家庄那两百亩胭脂田。” 李为舟微笑点头。 周允钧看着李为舟道:“三郎还是过于仁厚,傅家子猖獗妄为在前,几置二郎于死地。即便直接抄拿了傅家做赔偿,也无人能说出不是来。如今傅家坞堡和那二百亩稻田,合该归三郎所有。” 李长安:“……” 李为舟会说话,道:“李家不能叫衙门为难,更不能叫周大人为难。” 别说二百亩胭脂田奇货可居,就是傅家庄那座坞堡的修筑,估计也有这个数。 那么高的土墙,用糯米汁拌砂石黄土堆砌起来,坚固无比,费自然也高。 而出那一万两,不是堵青州人的嘴,是给外人看的,譬如晋王府,譬如御刑司。 便宜占尽,还要落一个好名声。 李德隆提点道:“说起来,老周和你爹的关系还更近一些。前些年你一直胡闹,若不是周大人暗中周旋,你也蹦跶不了那么久。”说着,给了自家侄儿一个眼神:“敬周大人一杯!” 于是李为舟对这位青州府的二号人物提盏:“多谢周大人维护。” 倒不是想官商勾结,不需要,但想将青州府打造成李家大本营,衙门的关系还是要联系好,会少很多麻烦。 周允钧一点儒家风范也没有,再度哈哈大笑起来,道:“贤侄不必多礼!” 酒菜摆下,女眷们就带着孩子们退下了。 李家四个男人陪周允钧坐下吃酒,看得出这位县丞大人也很是高兴,甚至有些亢奋。 几轮酒下肚,李为舟再度请教道:“周大人,都说国朝严禁武夫在州城内出手,否则必将严惩。可是若有武夫蒙面夜行,为非作歹,普通州县谁能抵挡,谁又知道是谁呢?” 周允钧笑道:“贤侄,你是否觉得,青州府县衙势弱,连个破关武夫都没有,若有乱事如何能镇得住场面?” 李为舟坦然点头,他是觉得那个禁令有些不实在。 周允钧又问道:“那你知道,青州城内谁是真正的高手?” 李为舟道:“醉香楼和绮梦阁的两个当家人好像都不简单,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周允钧点头笑道:“这两个的确不简单,都是高手。还有一人也不简单,盛隆钱庄的掌柜。青州府这些年不是没人作乱,尤其是东胡西胡过来的胡商,总有不知死活的。但这些人的下场,都很惨。 另外,不要小瞧县尊。县尊为天子门生,关键时刻可以调动这三人镇压不法。所以哪怕青州城内有几家武馆,论武力,要强于县衙的捕快。可他们哪个也不敢对官衙不敬,否则,顷刻便是灭门大罪。 贤侄大可放心,青州城因靠近马市的缘故,所以不管是青楼那两位还是盛隆钱庄那一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入城或者过路的豪商、江湖人都有数,他们不敢乱来的。 只要出手,必有痕迹。” 虽然没正面回答刺客的问题,李为舟觉得这番话也挺有意思,问道:“外人,靠得住么?” 周允钧居然冷傲的笑了笑,道:“外人?贤侄,这些人背后的势力都要靠看朝廷脸色吃饭,背后的宗门更是如此。都不用我们督促,他们干不好出了差池,背后的宗门都不轻饶他们。如此一来,朝廷省了天大的气力,还能将王法维持的极好。” 李为舟大概明白了这一套玩法,但也就是帝国强势时敢这么玩儿。 一旦势衰走下坡路,或者最强的御刑司被团灭,或者山林卫的核心被灭,想来这些人分分钟就会翻天! 当然,目前他知道的太少,甚至周允钧一个小小七品县丞知道的也太少。 开国太祖何等雄才伟略,留下的制度甚至打破了李为舟固有认知中王朝三百年厄运的怪圈,自然不会想不到他都能想到的事。 所以,不用杞人忧天,天塌下来有李家四郎顶着。 李为舟自己,先在这青州地界儿扎牢根基,再一点点开拓出去就好。 如今武道之路几成通途,低调做人,埋头苦练,比胡乱担心来的强。 …… 吃饱喝足也聊畅快后,周允钧就告辞离去了。 而李家女眷们居然又撤下满桌的狼藉,重新上了一桌酒菜。 不要多想,她们也要吃,也想聊聊。 郭氏先是被李为舟万两白银的大手笔惊呆,但在得知是齐二娘所留后,就不大想搭理这茬,罗氏脸色也有些难看。 两人通常都是以丰厚嫁妆自诩的,但嫁妆再丰厚,也远没白银万两啊。 郭氏还是精明,很快发现了新的华点:“傅家那二百亩胭脂米田也到手了?!” 李为舟侧眼看她:“二嫂想种田?你要想种就拿过去打理。” 李长安笑骂道:“她种个屁,五谷不分!” 李为舟笑了笑,道:“那我还得再找个庄头。”又对郭氏道:“回头搜刮搜刮家底,还有的话送过来给伯娘你们尝尝。” 曹氏高兴道:“那是给晋王府进贡的吧?” 李为舟摇头道:“贡米早就送上去了,还留了一些。以后就不送了。” 李长平担忧道:“会不会惹王府贵人不满?” 李为舟笑了笑,道:“天下八王镇守八方,其实镇的就是八宗。不至于为了点米,和四郎过不去。我们也不是不肯给,只是担心御刑司司隶给王府送礼犯忌讳,晋王府应该有明白人。” 李长安哈哈直乐,牵动伤口,又哎哟了一会儿。 李德隆问李为舟道:“那个山谷还要修么?如今傅家庄……不能叫傅家庄了,李家庄都归你了。” 李为舟道:“不仅要修,还要大修。修成铜墙铁壁,山谷还要立一碑。” “立什么碑?” “百宝楼,神机谷!” …… 从老宅回到石桥街这边,李为舟再度入桩“沉睡”,又在别墅里睁开了眼。 相比于大乾那边的牵挂多,地球这边要清静的多,也留给李为舟更多时间去思考武道之路。 既然已经确定,练习武技会影响窍穴开启的次序,那么接下来练什么武技,就要精心思考了。 李为舟出了房间,来到庭院内踱步。 今日天气晴朗,但又有些清风,凉爽舒适。 墙边池的蔷薇正艳,粉色的朵与旁边黛瓦青墙相映成趣。 剑法暂时就别想了,《上清弦月剑》纵然不及上清宫的镇宫绝学《上清紫霄剑》,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上等剑法,只是目前并不是最优选。 剩下的选择,要么是身法《七星步》,只需开启六窍即可修炼,开启三十六窍就能练至大成。 要么是《金钟罩》,前三层开启六处心窍即可修炼,八八六十四窍可练至三层圆满。 身法很重要,不仅速度变快,开枪也会变得锦上添。 不过,《七星步》毕竟是江湖最底层的身法,初学入门级。 就算李为舟将《七星步》练透,面对高手时也跟小学生一样。 倒是《金钟罩》,练满三层,抗打能力会大大提高,也就留下更多的开枪机会。 咦,大乾那边修炼《金钟罩》,地球这边修炼《七星步》,岂不是两全其美? 《七星步》对大乾江湖来说是初级入门的身法,可对地球而言,却是变幻莫测的神级走位! 等大乾那边练圆满了《金钟罩》,再学《七星步》,也就愈发水到渠成了。 同理,地球这边之后也可修炼《金钟罩》。 啧,这效率,那些天才拿什么跟我这个十六岁的破二武夫比,嗯?! 且不多说,先去收一圈猪血。 这玩意儿,依旧是练武的根本! 在跨省前往大型屠宰场的休息时间内,李为舟不断的研习揣摩《七星步》的练习方法,并时常在高铁过道内扭七扭八…… 专心致志。 这种全身心投入到追求进步中的生活,因为既没有生存压力,也没有生活压力,连上级的绩效压力都没有,全凭自己心意。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让节奏慢下来,也随时可以让节奏快起来。 所以并不觉得劳烦,而是一种充实的悠闲。 一日光阴,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 …… 再临傅家庄,李为舟有一种旧地重游的感觉。 傅家人已经全部不见了踪影,据说傅天行因为忧伤傅家连出丧事,吐血而亡。 而傅青山在亲眼目睹最亲近他的小叔被打成几截儿,绝望之下也吐血昏迷,不知生死。 庄户们虽然有些恼火要搬离熟悉的庄子,去和流民出身的新户们混居,可他们主子都倒了,没把他们重新发卖都是好的,所以也只能灰头土脸的接受安置。 如今,偌大一个庄子,极好一处坞堡,就成他李某人的了。 李德隆和李长安陪同一起也很满意,李德隆笑的有些深意,道:“傅家在这里经营了几代人,傅家出了一个所谓的真龙后,愈发显得兴旺。当时外有傅天寿,内有傅天行、傅青山父子,青州府谁敢小瞧了傅家?也是那几年,傅家才修了一座新坞堡,费了不少老底,如今建成还不到一年。谁能想到,为你做了嫁衣!” 李长安也笑的快意,不过嘴上不饶人道:“我差点被打死,倒是三郎你得了大便宜。不行,今儿夜里我要住这!” 李为舟面色古怪道:“你真想住这?天刀门估计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说不得还要来找一场场子。二哥你要是再住这,恐怕就要真为我挡刀了。” 李长安陡然警醒,随即干笑道:“这个……这种事再不能干了,李瑞还小……”不过又怀疑的看向李为舟道:“那你住不住这?” 李为舟微笑道:“我和你不同,我有护院的,很周全。” …… (本章完) 第48章 真无赖 第48章 真无赖 “小郎君怎么总是白天来,晚上来热闹好耍嘛!” 绮梦阁,梦君姑娘的丫鬟砚雪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开门抱怨道。 迎面一阵暖煦香风扑鼻而来,砚雪挥退婆子,请李为舟入内。 绕过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后,便可见一只着罗纱的美人,侧卧于弦丝雕架子床内,一床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也只盖在腰间。 满头云翠如瀑布一样散落,别样的慵懒美感。 梦君姑娘看着李为舟,用下巴比了比一旁梳妆台上的一个锦盒,道:“讨债的,那是你的金子,好好数一数。回头别忘了把抽成送回来,不然要你好看!” 丫鬟砚雪都羡慕道:“小郎君,你发财了,昨天几个江南来的公子哥和胡商对飚上了,拿金子不当钱使。不过也小气,三件金饰只肯拿一件送姑娘,姑娘自然不会要。不过姑娘不要,他们又把姑娘夸上了天。” 李为舟掂量了下锦盒的份量,嚯,恐怕不止二百两,他有些不可思议道:“怎么会这么多?银饰就不提了,三件金饰加起来也没五两重……” 这够他收十几天,几百万升猪血了…… 哦,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太多。 但有这等暴利买卖在,资金问题还叫问题么? 听闻李为舟之言,别说梦君姑娘了,连丫鬟砚雪都敢嘲笑他:“羞羞羞!你还自称百宝楼楼主呢,就这样眼光呀?昨天有盛隆钱庄的少东家在,人家一眼就看出不同来。你的那三件金饰都不说新奇的样式,单说金色,就是极其罕见的! 人家说了,不止盛隆钱庄是提纯不到这种亮色的,就他所知的钱庄银楼,也没一家能做到。 还有那手艺,简直不像人能雕磨出来的,实在太精细了。 还有金戒指上的红珠,把火罗国的胡商都惊的拔掉胡子。他说做了一辈子的红珠生意,就没见过这么澄净的红珠……就是他和盛隆钱庄的少东对上了,不然也卖不出这么高的价钱。” 梦君姑娘直勾勾的看着李为舟道:“盛隆钱庄少东家庄承霄还追问这些头面的来路,想摸根底呢,我拦了下没说,你不会怪我吧?” 李为舟摇头道:“怪你做什么,它家背后又不知站着哪尊大佛,我现在还惹不起。” 梦君姑娘笑的有些淡然,道:“我能守住秘密,就是不知道醉香楼那个老鸨能不能办到。” 砚雪也生气,道:“公子啊,你真是过分,居然还拿头面给醉香楼那边。昨天好丢脸的,那些人本来在这边好好的,突然听到醉香楼也有这样的金银首饰卖,一个个打着哈哈跑那边去了。也就是姑娘好心,不然才不会轻易与你相干呢!连街上卖豆腐的人都知道,想做我家生意,就不能去做醉香楼的生意了!” 这种尴尬对李为舟怎么能算难题,起点的小说白看的么? 他轻声道:“因为我从没当你们是做生意的,都是朋友。” 果然,砚雪再不说话了,只是时不时偷看李为舟的眼神,要多柔软就有多柔软…… 梦君姑娘看着咯咯笑,责怪李为舟道:“哄小丫头,有意思?” 李为舟来真格的,拿出一条价值大三百的银手链送给砚雪,却不说什么话了,又拿出一支匕首上前几步递给楚梦君道:“真是朋友,冯碧梧那边有一支这样的神匕,我得的是一双,她帮我治好了我二哥,剩下一支你看看,用不用得上。” 一支不锈钢匕首出现在手里,匕身闪耀的明艳艳的光芒,别说楚梦君了,砚雪都直了眼。 楚梦君缓缓坐起身来,领口的纱衣滑落到肩头也未在意,好在如墨般的浓发落了下来,遮掩了大半,可流露出来的那抹雪白,依旧有些惊心动魄。 李为舟再次确认,看片和看真人,是两回事。 微微收了收腰腹,以免露丑,不过这会儿没人看他,都在看匕首。 李为舟将匕首递上前,楚梦君接过后,屈指轻轻一弹,“叮”的一声,又用肌肤感受了下刀刃的锋利…… 楚梦君抬头看向李为舟道:“醉香楼那个老妇帮你救了李长安,你就送她一把这样的神兵?” 李为舟笑了笑道:“主要有我二娘姐姐的面子。” 楚梦君深深看他一眼,然后问道:“那我呢,怎么才能得到?” 对武夫来说,一把神兵的作用,不啻于多一条命! 她怎么可能错过? 更别说,老对头那边已经有了这样一把匕首…… 李为舟微笑道:“傅天寿被杀,天刀门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家老四远在神都,哪怕送加急信过去,来回也需要个把月。所以,这段时间内,要劳烦梦君姑娘保我性命。” 楚梦君呵了声,道:“这容易,只要你在青州城内待着,天刀门的人就不敢乱动。不然,晋王府也保不住他们。” 李为舟干笑了声,道:“我近来多要住在傅家庄……现在改叫李家庄了。” 楚梦君笑容微微收敛,道:“要我出城保你?你太高看我了,在城内,没什么人敢乱出手,哪怕是上三关尊者。因为出手就会留下痕迹,怎么躲也没用。可要是出了城,你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天刀门门主极强,应该是破入上三关了。虽然有些勉强,但入关就等于鲤鱼跃龙门,至少第七关之下的武人,是不可能挡得住的。自古而今,都没听说过这种事。所以,你找我也没用。” 李为舟不怕:“天刀门门主要是为了一个弟子就敢跑到青州府来杀我李家人,我敬他是条好汉,也认了。不过他就要做好了天刀门子弟和他满门,这辈子都别出晋州府的打算。我们家老四要是放过他们家一只鸡,我都要在地府里戳他脊梁骨骂。” 砚雪不解道:“小郎君,那你还请小姐去保护你?” 李为舟呵呵笑道:“总要防备一些头脑不清醒的天刀门弟子前来寻事嘛。尤其是女的。” 楚梦君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道:“我也很忙的,你非要出城做什么?” 李为舟笑了笑,道:“李家在傅家庄那边早就相中了一个山谷,想来这件事在青州城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那个山谷的名字叫神机谷,你们多半不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很多人感兴趣,我背在身上也觉得危险,不如就投放在那里。” 楚梦君脸色凝重起来,看了李为舟一会儿才提醒道:“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想……怎么想的?” 李为舟不介意,道:“神机谷真正修好,还要一二年的光景。到时候,恐怕就是江湖绝地之一,也就不怕了。” 砚雪咯咯笑了起来,估计是没想到李为舟居然这么能吹。 楚梦君似是懒得计较,匕首在手上耍出一个漂亮的匕后,点头道:“好,这个镖,我接了。” 表示随后会再送一套金银饰品过来后,李为舟告辞离去。 …… 十几天的猪血钱到手后,李为舟心情大好。 算下来,从得手血眼到今日,已经吞下去近八百万升猪血了,再吞一个月,破一千五百万升是稳稳的。 储存这么丰富,估计都够他十年所需了。 再次可怜一下叶云同学…… 而且随着人手的增多,只要财力跟上,这个速度还能提升。 徐强正带人没日没夜的往集血池里送血呢…… 富裕,富裕的很!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妙用…… …… 晌午,醉香楼。 三楼中堂。 冯碧梧的话也差不多,质问李为舟为何要跟绮梦阁的骚货合作? 看来,他的动向在两个青楼掌门人的眼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李为舟道:“我是做生意的人,是从她那得利,不是让利。不过冯姐你放心,她那边有的,你这边一件也不会少。” 冯碧梧被他的实诚震惊的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盯着看了半天,见李为舟都没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而退缩,只能送他一个字:“滚!” 等李为舟拿着金子潇洒离去后,她才又好笑又好气的啐了口:“真无赖。” 好多年没见过明面上都这么不要脸的人了。 不过,事事摆明面上的真无赖,也比背地里龌龊下流的伪君子强。 女人嘛,对年纪小很多的小郎君,似乎总是宽容不少…… …… 李为舟确实不是伪君子,因为从今日起,他每天都去新出炉的李家庄歇息。 而马车车厢里,总藏着一个大美人。 但这不是为了金屋藏娇,而是为了守门…… 真的是守门,他睡主卧,楚梦君睡门厅! 每日里拿着匕首观摩,时而咬牙切齿的,也不知道想捅谁…… …… ps:推一本新人新书:《苟在末法福地当树祖》。新作者,挺有理想的新人,喜欢看的可以加个收藏啊。 (本章完) 第49章 自在(求月票!) 第49章 自在(求月票!) “你过去几年的经历平平,表现的也……一塌糊涂。究竟是什么样的际遇,让你脱胎换骨成今日模样的?” 城外李家庄,主宅庭院内是用砖石铺就的地面,两张藤椅摆放当中,也不惧初冬寒意,楚梦君斜倚在椅子上看着李为舟懒洋洋的问道。 她已经连续在这里防守七天了,也不知李家送往神都的信,送到了没有…… 闲来无事,话家常。 李为舟笑了笑,坦然道:“确实有些奇遇,但不能告诉你。” 楚梦君侧眼看他,似笑非笑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掳走,逼问这些传承?” 李为舟摇头道:“这么说吧,自保或许目前还不能,但任何时候,我都有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的能力。我还没见过上三关武夫,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神仙。但下六关武夫,杀我的代价你们承担不起。” 楚梦君眼角微微一跳,随即好笑道:“这般威武,那你还找我保护你?” 李为舟耸耸肩,道:“虽然有几招防身的,但能不用最好不用。用在一些喽啰身上,就更不值得了。” “哈!” 楚梦君气笑道:“好大的口气!”眸光流转间,又道:“你的意思是,把我用到那些喽啰身上?” 李为舟提醒道:“一把神兵呢,不算小用了。” 楚梦君笑了笑,不再理他。 今日又是难得的晴天,大朵大朵的云彩飘在蔚蓝的天空。 不过此时金乌已渐渐西坠,毕竟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西风渐起,云彩慢慢变成了鱼鳞状。 距离傅天寿被打成破烂,已经过去七天了。 有些意外,竟一直平静无波澜。 李为舟忽地请教道:“梦君姑娘,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楚梦君杏眼瞟了他一下,李为舟会意道:“我只知道武道中人,以开启人体大窍为本。开启的窍穴越多,力量越强大。那剑法、拳法之流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其实是想问,别人练武技,是不是也能指引窍穴的开启次序。 楚梦君闻言好笑道:“谁告诉你,江湖武夫比的是开窍数目的?开窍数目的确重要,但动手之人往往都是差不多的大境界。你知道武夫几个境界么?” 李为舟点头道:“九关,三大境?” 楚梦君点头道:“是啊,看来你也知道。既然知道,你不会认为这些是闲的无聊,随便划分着玩吧?每一关,身体力量都会有所提高,但通常而言,三大境界各自内部,不存在绝对的碾压。 譬如第一关武夫,不是没有机会杀死第三关武夫。第四关武夫,也不是没有机会杀死第六关武夫。上三关可能有些不同,据说一步一登天,我就不清楚了。但下三关和中三关,凭借剑法、拳法、身法等武技,是可以越关杀人的。所以窍穴具体开启多少,关心的人不多。” 李为舟进一步问道:“那练剑法、身法,对开启窍穴有没有影响?譬如说,练一部剑法,可以催动所需的窍穴开启?” 楚梦君好笑道:“怎会有这样的想法,想的太美了。若如此,各门历代祖师皓首穷经推研出的本门桩功劲法又有何用?” 李为舟明白了,恍然道:“原来如此。唉,武道真是精深玄妙。光想一想,就觉得精彩。可惜我身无根骨,此生与武无缘。” 原来,他们的武技只是为了杀人。 low了low了…… 楚梦君提个建议:“你想做大事业,没有武力傍身只能是沙地起楼阁,最终一场空。你最好找一个武力高绝的女武夫,这样可以帮你收拢一批可以收心的武力。没有高绝的武力镇压,单靠施恩,到头来只会为别人做嫁衣。” 李为舟笑道:“看来青州城里做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 醉仙楼的掌柜没事就去人市买孩童,李家家仆们也多常去城外救八岁以下的孩童。 养一段日子,就送去济仁堂银子请师傅摸骨。 收养了几十个,就一个中等武骨,还勉强的很。 这件事已经成青州城豪族中的笑话了…… 可即使如此,这种收养行为依旧没有停止。 据说近来牙行的人都打算专门从外地引进一批孩童了,大灾之年,或许未必到易子相食的地步,但无数家长愿意将自家孩子卖了,或者直接白送都行,只求为孩子找一条不挨饿的活路。 牙行接手过来,转手卖给醉仙楼,至少五两银子到手,堪称暴利。 可李为舟不就成了大冤种了么? 买入的银子不算,光养活也需要不少粮食,远不如直接买成年壮仆。 就算走运遇到几个中等武骨,都不说上等武骨,可到头来也多半守不住…… 楚梦君看了李为舟一眼,道:“砚雪说你心善,在救助孤儿。” 李为舟不置可否,道:“善行只是顺带的,主要还是缺人手。” 傅家庄将来会变成一个人才培养基地,识字是第一步,而后伙计、掌柜、账房、铁匠、木匠、厨子、裁缝、石匠、金银匠、瓦匠、匠等等,再有说书、唱戏、杂耍、皮影、舞狮……都要有。 武夫,自然也要有,但不会是单纯的武夫。 因为性价比太低。 不就是为了杀人么,带上职业外衣去杀,何止事半功倍? 当然,培养这些人肯定不只是为了杀人,最重要的还是生产。 用大乾的廉价手工劳动力,去地球那边赚取暴利。 足够的钱才能买足够的血,他才能过上真正无敌悠闲的生活…… 楚梦君对他的话将信将疑,也不觉得李为舟真能干出什么超越一方豪族的大事业。 因为随便一个上三关武夫,就能覆灭李家的一切…… 李为舟做的越出色,越是如同大肥羊般招人眼馋。 李家四郎的确有上三关之姿,但也只是有机会而已。 最近才死成渣的上清宫叶家那两个不也是上等武骨,结果又如何? “其实以你如今的本事,投靠一方,未尝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两人在沁凉北风中沉静了片刻后,楚梦君忽然说道。 李为舟摇头笑道:“或许能得到更高的权势、地位,或许能得到梦君姑娘这样的美人,可却失去了我最不想失去的东西。” 楚梦君好奇道:“什么?” 李为舟站起身,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声量不高但语气坚定道:“自在。” 楚梦君眼睛微微一眯,道:“自在?” 李为舟眺望金乌西坠,点头道:“我喜欢自由自在的活着,惬意、悠闲、从容。不喜欢听命于人,不喜欢与人弯腰作揖,更不喜欢给人跪地磕头。” 楚梦君好笑道:“你的营生越做越大,不可能避免与权贵交道,到时候你怎么办?” 李为舟呵呵笑道:“到那时且再说吧……时候不早了,我进去睡觉了。睡眠轻,劳烦梦君姑娘若是杀人时,一定要轻些。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 楚梦君:“好。” 听起来,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眼睁睁看着李为舟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关上门,居然还落了门闩?!! 楚梦君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男人! 因为她可以看得出,这个人不是那种故意以退为进,想要搏取她关注的,他是真的对她没想法。 可那天她无意间酥凶半露时,这货分明有些出了丑的啊。 那只能说明,这个年轻人的自制力,强的可怕。 …… 昌州,别墅。 肖蕊拿着一台笔记本给李为舟展示隔壁芙蓉城数家干猪血粉厂,或者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条件适合的一共四家,其实最优越的是开发区这一家,地段好,交通便利,只是在闹市中,和老板的要求不大相合。剩下三家,隐秘性最好的是白龙村的这家,可交通又不是很便利。 总的来说,青江区的这家最符合老板的定位。距离川府最大的屠宰场,眉山屠宰场只有五十分钟的车程。距离双汇集团的屠宰场,也只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另外这家生物科技公司的集血池翻新没多久,三个方向共六个注血孔,足够使用。” 李为舟看了片刻后,点头道:“那就它吧。”又问一旁静不作声,但也一直忙碌着的徐丽道:“你哥最近又招了几个战友?” 徐丽声音很细,有种怯怯的感觉,但真正接触后才会发现,这姑娘性格很刚,譬如骂起她哥哥和她哥哥的战友来,脏话让李为舟都心惊肉跳…… 但也确实管用,至少徐强和他的几个战友再不敢随便喝酒了。 徐丽估计是察觉出自家老板同她说话时语气里的“敬畏”,脸还红了红,才细声细语道:“十二个,关系好的都招来了。不过我哥哥说,还可以让他信得过的人,再找他们信得过的人。我提醒他了,宁缺毋滥,出了事他也要滚蛋。” 李为舟笑道:“有刺头没有?” 徐丽很认真的说道:“一个月一万多块的工资,干的活又轻松,哪个不想干就滚,没哪个求他们来做!实习期三个月,敢刺一下就走人!” 李为舟哈哈笑着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十二个人,也就意味着一天差不多二十二万升的入库血量。 再加上李为舟自己一天差不多可以跑二十万升,也就是说,每天近四十万升的吞血量,算是人工等费用,一天近二百万的开支…… 不过还是比较轻松,主要是从大乾那边弄来的金子、首饰等成本太低,又非常畅销,支撑住开支目前还没什么问题…… 通过鹏城水贝市场里的三家金柜,山城的一家金店,再有就是大乾的黄金市场…… 几处彼此套娃,再将资金投入到干猪血粉厂的投入,使得账面利润维持在正常水准,达到平衡。 宋佳得意笑道:“那是,也不看看谁姊妹!”又道:“老板,今天是肖蕊的生日,我们请你吃饭唱歌怎么样?” 肖蕊闻言,抬头看了李为舟一眼,笑了笑没出声。 李为舟道:“下午我请吃饭,唱歌就算了,晚上有事,提前约好了。” 肖蕊笑道:“不,今天我们请老板,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李为舟也没强求,只问道:“明天我去鹏城出差,你去不去?” 肖蕊点头道:“当然。” 一旁宋佳和徐丽对视一笑,为她们的好友感到高兴。 自家老板简单干净的生活环境,以及日益变帅的容貌,都是绝对的优质男人。 虽然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他的性格也非常温良谦卑,真的很好了。 而李为舟这个渣渣,心里却在默默对比着和两个世界的女人相处之间的差异性,以及哪边更舒服…… …… ps:说一下啊,按构想,地球这边是不会出现灵气复苏的,但也不会只是都市生活和资源供给站,这本书的灵感来源之一,就是刷到一些无尽星空的解读后有感而来。 在我的构想里,地球这边浩瀚的宇宙文明,不会比修仙界弱。 当然,到底能不能写出这种感觉来,我没把握,只能说尽力而为。 另外,第一次写纯幻想类小说,好多细节都是纯想象,漏洞不少,大家多包涵啊,以故事性为重! 最后,责编说应该是六一上架,我的天,我六号才签约…… (本章完) 第50章 永除后患! 第50章 永除后患! 楚梦君是一个信人。 李为舟第二天醒来出门时,就看见庭院里捆着一个人,就那样撂在铺了一层雪的地上。 看来昨晚上下雪了,也不知有没有把这鸟人给冻死。 冰凉的晨风吹拂,李为舟搓了搓手,缩着肩头走了过去,用脚踹了踹,乐道:“哟,还喘气儿呢……咦?” 他有些意外了,地上这位居然是个女人! 刚这人缩头缩脑的,都没看清。 “她是天刀门主的女儿,钱思蓉。在晋州府名声不小……你还真猜对了,应该是为她小情郎来报仇的。” 身后传来楚梦君晨起后带着一丝丝慵懒的声音。 “小情郎?” 李为舟惊讶道:“这是天刀门主的女儿?看着年纪不小了啊。怪不得……也是,那条老狗把徒弟教的跟神经病一样,见人就杀,生出这样一个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闺女也是有可能的。” “……” 楚梦君好笑道:“我以为你会怜香惜玉!” 李为舟更好笑:“她也算玉?况且她还是来杀我的!”说罢,可能还有些生气,往趴在地上装死的女人肚子上踹了一脚,将她踹的面朝上翻了过来,露出一张本该还不错,但此刻满是暴戾狰狞的脸,很丑。 李为舟不怕,若不是他有几分本事,真落在这个恶妇手中,此刻恐怕连条死狗都不如。 楚梦君却眨了眨眼,脸色凝重起来。 她本以为李为舟会拿钱思蓉跟天刀门主谈判,或者化解恩怨,一笑泯恩仇。 却没想到…… 盯着李为舟看了稍许,楚梦君记得她昨天晚上跟此人提过,天刀门主可能已经迈入上三关的门槛了,至少一只脚迈了进去, 这样的人,她已经明说了,她挡不住。 楚梦君也没有为一个连朋友都谈不上的男人送死的准备…… 李为舟大概也看出了楚梦君的心思,拱手道:“这段时日有劳梦君姑娘了,这趟镖到此为止。接下来,就不麻烦姑娘了。” 楚梦君闻言有些混乱,她已经完全看不懂李为舟了。 这么有底气,还用她来保护这么些天? 真想留下来看个究竟,不过也只是想想,她真不敢多留。 因为她挡不住天刀门主钱锦堂的天刀。 又是她自己出了城,钱锦堂杀她,天南王府也不会找什么后账。 而且她背后的势力,并不比天刀门背后的晋王府高贵。 念及此,楚梦君看了李为舟一眼后,转身就走,多一句话都没说。 太猖狂了,自寻死路。 “你死定了!不止你,你们李家,都会不得好死!” 等楚梦君离开后,或许是看出被忌惮,钱思蓉又恢复了些神采,声音尖锐刺耳的咒骂道,李为舟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用这样仇恨的目光看着。 真的挺吓人的,她却不知这种表现会换来什么…… 他试图讲点道理:“喂,讲讲理好不好?你男人和我无冤无仇,就因为我买了他们家的一处山谷,还是他大哥高价卖我的,他就要杀人……我们无缘无故的得罪谁了,就该被欺负?” 可惜,女人仇恨起来没有丝毫理智可言,因为傅天寿的死让她被仇恨迷住了眼,只是一味的咒骂。 李为舟只能放弃,不顾钱思蓉的挣扎,将她拖到藤椅上放起,然后撬开她的嘴,滴了几滴散唑轮…… 嗯,就是效果比安定强一百倍的安眠药。 果然,很快钱思蓉就消停了。 得亏李为舟不是色中恶魔,不然接下来够写好几个番了…… 李为舟现在也算是破二武夫了,拳脚功夫虽然几近为零,可力气不小,抱着藤椅把钱思蓉放在坞堡大门外。 又回去拿了一个方桌,摆在藤椅边,还讲究的,铺了一层雅淡的桌布。 桌布上留一张纸,上书曰:十二时辰后令嫒大安。人无恙,恩怨两清,莫纠缠。若同意,则留纸为证,否则可毁之。 最后一次机会。 可能发现木桌不大稳,李为舟就蹲下去捣鼓了一阵,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坞堡,还关上了坞堡大门。 不知是不是不放心,又打开大门,一路小跑上前,摸了摸钱思蓉的额头,随后放心的重新进去了,也是一步三回头的。 傅家庄门前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只麻雀飞落,随后飞走,大概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有人在外面睡觉。 过了一个时辰后,终于有动静了。 一个背负长刀的老者带着同样背负大刀的两个中年人,后面还有两个年轻人,骑马赶来。 远远看到坞堡大门口的情形,一行人都打马加快了速度。 年轻人最沉不住气,急吼吼的就叫开了:“他们好大的狗胆!欺人太甚!” 中年人同样受不得这等羞辱,要是个男人倒也好说,可钱思蓉是天刀门的公主,是他们最小的妹妹,也是最宠的妹妹! 此刻如同母猪一样被人五大绑的捆在椅子上,四仰八叉形象全无,简直是奇耻大辱! 早先钱家还想过把此女嫁入晋王府,哪怕当个侧妃也行啊,可惜人家不要…… 现在这幅尊荣,别说王府不要了,就是普通高门也肯定不要了。 天刀门主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要不是背后身负长刀,估计不怎么能引人注目。 大概也就甲之年,从马背上下来,落在雪地上,地面几乎看不到脚印…… 相比之下,中年人的脚步就要深一些,年轻人踩下去就是俩雪窝。 角楼屋檐下,点点积雪中,一个这个世上没人见过的白色的“眼睛”将这一幕清晰的传送到坞堡大门后面的李为舟眼中。 李为舟心中惊叹一句:踏雪无痕啊。 这种违背物理规律的行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讲什么科学真理观了,除了穿越这么离谱的事外,他最近才认清一个令他心生恐惧的客观事实。 原来地球在宇宙中那样的渺小,别说宇宙中了,即便只是俯瞰银河系,目光所在也不可能发现地球的存在,因为有无数类似太阳的巨大恒星在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对银河系来说,再大的恒星都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亮点。而直径九万光年的银河系,对宇宙而言,也只是一团漂浮的尘埃罢了,可有可无。 如果哪一天地球甚至太阳系突然被毁灭,对宇宙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宇宙随时都有无数星系在诞生,在毁灭。 好恐怖的感觉。 所以,狂妄的人类,又怎配定义真理…… 如今对世界出现任何超出认知的异常,李为舟都只剩下好奇和羡慕,而不是质疑…… “父亲,小妹叫不醒。” 一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天刀门主的儿子,在解开钱思蓉身上的绳子后怎么也唤不醒妹妹,愤怒说道。 这时钱锦堂忽地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山林,而后重重的冷哼一声。 山林中飞鸟惊起,随后就见数人或背负枯草,或身穿白色雪衣,从林草山石间起身,遥遥躬身一礼后,匆匆走人。 透过监控看到这一幕,李为舟的面色凝重起来……这等威势! “师父。” 另一中年人发现了小桌几上的纸面,拿起交给钱锦堂。 钱锦堂面色阴冷,目光阴鸷的瞥了眼坞堡后,将纸页接到手里,轻轻一握,纸页就化成了粉末,再次转头看向坞堡方向…… 李为舟见之心中着实无奈一叹:我本将心向明月啊…… 随即轻巧打开手中脉冲点火器操作手柄中的保险夹,快速连续按动三次…… “轰!!!” …… 知道什么是阔剑地雷么? 其实很简单,一个二十一厘米长十四厘米高的铁制箱为雷体,表层内部装有七百枚总重六百五十克的钢珠。 深层,则是六百五十克的c4炸药。 什么概念呢? 大名鼎鼎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能够在一千米射程击穿十一毫米厚的钢板,其子弹内部有15克的发射药。 阔剑地雷,有650克。 用雷管引爆六百五十克的c4,催动七百枚钢珠一瞬间发射出去…… 能不能干掉上帝还不清楚,但在杀伤范围内,任何碳基生物,应该都很难抵挡。 尤其是,这些人还处在爆炸的中心。 单单冲击波,都足以震死他们中的大多数。 再加上密集的极高温的弹珠,不只是贯穿那么简单,直接打成零碎。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李为舟还是在第一时间爬上了角楼,支起了巴雷特,瞄准了下方。 等烟尘散去,坞堡大门前已是一片焦土。 烧焦的……都不叫残肢断臂了,是一些碎肉四散开来,唯一完整的,就是钱锦堂的身体,居然没散裂,看起来像是完好的。 让人心惊的是,他手里竟还握着一把破破烂烂的长刀挡在身前…… 再有就是…… 巨大的冲击波和高温,把老头身上的衣服烧了个精光,身上所有的毛发,全部烧干净,脱毛鸟一样…… 李为舟倒没有变态的去笑,他只是瞄准了钱锦堂已经焦黑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砰!” 原本僵硬的尸体猛地一颤,永除后患! 角楼上,李为舟心里有些淡淡的悲伤,他真不是嗜杀之徒,内心柔软善良。 只是这一家子显然都不大正常,他要防备精神病杀人,真没得选啊…… …… ps: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51章 邪性! 第51章 邪性! 收拾利落李为舟下了角楼,出门将还算完整的钱锦堂的尸体拖回坞堡,随后将大门落锁。 却也没多待,瞬间回归昌州别墅,犹豫再三,还是用解剖刀在其颈部切了一刀…… 他想试一试,高手的血到底有没有不同之处。 上回的尸体丢了后,他才有些后悔…… 人死后,心脏停止泵血,动脉压就没有那么大了,虽然流出依旧比较快,但不至于喷发。 李为舟手触摸到伤口的一瞬间,钱锦堂的尸体,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恐怖的干尸! 虽然还有脂肪、肌肉在,但身体却暗沉,坍塌,褶皱…… 那双眼睛根本不需要再化妆,就能直接去拍恐怖片。 李为舟都吓了一跳,猛然松手后退。 卧槽! 他低头看向双手,自己已经邪性成这个样子了么? 以后飞机是肯定不能再打了,万一撸破皮那不死定了…… 但还没等他多想,一股浓郁且舒适的让他犹如登仙一般的滋味,冲昏了他的灵魂。 残留的理智却让他瞬间回到那边,因为这边毕竟才是根本,别出事了…… 时空的变化,都没有影响这股飘飘欲仙的感觉,这边刚睁开眼,李为舟面色一变,立时练起《金钟罩》。 《金钟罩》的练法并不难,以近乎自残的方法,刺激相关窍穴内的劲力不断融入皮肉骨脏,以达到强化的作用。 为了练习此功,李为舟专门设计了一个手摇转轴,转轴驱动一个一人高的铁桩,铁桩上插着三条半米长的铁棍,铁棍又以锁链,连接橡皮软棍,之后还可以换成硬木棍,之后还可以换成铁棍,铁棍还可以加粗,最后说不定还可以试试狼牙棒…… 但现在,李为舟直接上铁棍。 摇动把手,铁桩飞速旋转,带动铁棍呜呜作响的转动。 李为舟站入铁棍范围内,很快周身上下响起“砰砰砰”的击打声。 剧烈的痛楚感对冲了大部分的舒适爽感,也让李为舟清晰的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原本应该还有两天才会开启的第八窍穴,洞开! 两分钟后,第九窍穴,开启! 又五分钟后,第十窍穴,开启! 又十五分钟后,第十一窍穴,开启! 还没完,二十五分钟后,第十二个人体大窍,也缓慢而坚定的打开。 半个小时内,李为舟成为了破三武夫! 所有窍穴,都是修炼《金钟罩》所需的窍穴! 就是邪性到这个地步!! 李为舟也不知是该狂喜,还是该觉得瘆得慌! 怪不得! 怪不得血魔连魔教内部都容不下,这种人谁敢靠近? 钱锦堂还是因为受伤颇重,一直在流血,一枪爆头后又流出了估计大半数的血,就已经这样了! 破三武夫啊,单手抓举可破千五百斤巨力。 正常人一拳能打出二百公斤的力量,可单手抓举一般也就五十斤。 可想而知,单手抓举破千五百斤,出拳时将会是何等的巨力! 至于《金钟罩》,也算是初步入了门…… 正想细细体会,却听到坞堡外有动静声,李为舟拿出手机,连上挂在角楼顶部不需要联网就能使用的康威监控器,看到坞堡外居然是李德隆亲自带人在清扫“垃圾”,并将一片狼藉的地面重新平整…… 而李德隆所带人手,基本上都是李家老宅的家丁。 李为舟:“……” 钱锦堂一行人过来的消息应该在青州城里传开了,这里,和死地无异…… …… “吱呀……” 李为舟推开坞堡出门,正好看到李德隆带人将门口清理一新,他“讶然”道:“大伯,你这是……” 李德隆目光死死盯着自家好大侄儿,仔细看了看他脸上好的不能再好的气色,长长呼出了口气。 用力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后,一脸扬眉吐气的指了指不远处拴起的五匹马问道:“都是一等一的好马,怎么处置?” 这就是老江湖,不该问的什么都没问。 李为舟沉吟稍许道:“你和二哥一人选一匹,剩下的就放这里,随时备用。刚好家里有大胡、小胡两个熟悉马匹的,让他们不时过来照料。” 李德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让人把剩余四匹马赶去坞堡内的马棚,然后直接带人走了,挑走了一匹枣红马。 他倒是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李家在城外的庄子,那里喂了不少猪狗,能吃烧焦的碎肉和骨头…… 不过接下来也没让李为舟有太多时间复盘,因为随着李德隆平安回城,很短时间内,李家庄就成了青州城诸多豪族的观光点。 第一个来客,竟是去而复还的楚梦君。 楚梦君简直跟做梦一样,在得知天刀门主钱锦堂带着大弟子和儿子打马赶来后,她心里已经预判了李为舟的败亡。 甚至松了口气,幸亏她自己回来的果断,及时。 天刀门主能得八王之一的晋王府的看重,替王府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脏事琐事,能是一般人么? 楚梦君有确切的把握,钱锦堂就是初入上三关的绝强高手。 是为了上三关等闲不入江湖这条不成文的江湖共约,钱锦堂才一直隐藏着,近些年来少有出手。 可敢在江湖上自称天刀的,能是寻常帮派?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绝世高手,此刻不知去了哪里,马被人骑走了…… 这就太恐怖了! 楚梦君只知道绮梦阁派在此地的探子被钱锦堂喝走,其他各家的也均是如此,没人敢靠近,远观都不敢。 因为那点距离对上三关武夫而言,瞬息可至。 所以,谁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谁都以为李家,包括带着家丁赶来送死的李德隆都将必死无疑,却发现李德隆骑着钱锦堂的马,带着家丁又完好无损的活着离开了。 反倒是钱锦堂那一伙人,不知了踪影。 这种反差感,就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所以,不少人都在往这边赶。 楚梦君再看到李为舟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时,心里突然隐隐有些发怵…… 她想起了之前李为舟对她说的狂妄之言。 李为舟在吃面,咀嚼完牛肉面吞下肚后看着楚梦君问道:“梦君姑娘怎么又回来了……嗯,衣服很漂亮。” 古代有钱人穿的真的很鲜明好看,远不是地球那边的羽绒服大袄可比。 楚梦君婀娜的身上披一件白色狐皮大氅,领口金线绣莲。内着石榴红锦缎对襟袄,袖口领口镶白绒,配绣满红梅与金线云纹的马面裙。 文字着墨时可能觉得有些俗,可美女穿身上,哪怕是一位举手投足间都有些匠气的美女,单从视觉上看,依旧惊艳。 腰间黑丝带上悬羊脂玉燕佩,发髻簪金镶红宝石凤钗,这些都很让人赏心悦目。 果然,真正的奢华,其实在东方古国。 “……” 李为舟随意点评的话让楚梦君一时无言,她之前一直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连一丝调戏她的心情都没有。 此时此刻这一瞬间,她好像忽然明白了。 这个狗东西,压根就瞧不上她的美色?! 这比瞧不起她的身份,更让她生气啊! 碗里的面,都比她香么? 若不是钱锦堂一家子没的不明不白,她真想发个飚出口恶气! 没等她舒缓过来,忽地眉尖一扬,侧身朝门口方向看去,就见冯碧梧这个老鸨居然也踱步走了进来,脸上的笑容可比楚梦君这种小白莲冷艳多了。 李为舟也看了两眼,也觉得好看。 完全不同的装扮,一袭艳红猩猩毡大氅,貂绒领子歪斜地敞着,半露白玉般的颈子,胭脂红的唇色比大氅更灼人。 内搭藕荷色透纱襦裙,金线绣的并蒂莲贴着身子勾勒出曲线,走动时隐约透出雪色里衣。墨发松松挽个堕马髻,几缕发丝垂在耳畔,斜插的鎏金牡丹钗随着步伐颤巍巍,镶嵌的红宝石在鬓边晃出艳光…… 李为舟也是好奇,这么骚的一个人儿,怎么就叫什么碧梧君呢? 叫浪姐多好听啊! 似乎感觉气场被压制,楚梦君楚楚一笑,道:“我受郎君之托,在此护佑于他。不知冯妈妈此来,所为何事?” “噗!” 没忍住,一口面汤喷出,李为舟笑的肩膀都发抖,不过见二女凌厉的目光看来,忙又致歉道:“对不起,呛了一下。”然后果断低头不言语。 瞧他这怂样,二人都嫌弃的收回的目光,再次看向彼此。 冯碧梧淡淡道:“我此来之意,楚妓子难道不知道么?” 嘶!! 一个骂人老鸨,一个骂人是出来卖的妓子……针尖对麦芒啊! 李为舟好担(期)心(待)两人会不会相互扯头发干起来…… 想多了,冯碧梧瞟他一眼后,随意找了处椅子坐下后,整个人还是懒散范儿,淡淡道:“他是竹叶青齐二娘的弟弟,不管是干弟弟也好,情弟弟也罢,总之竹叶青临走时,将他托付给了我,我来不得?倒是你,之前不是已经回青州城了么,怎么去而复还了?” 李为舟没说什么,他有礼貌,再加上心情很好,就决定招待一下客人。 从侧门回到内厅,没一会儿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两个琉璃盏,每个盏里,都放着半杯沪上阿姨,草莓桃桃茶。 “……” 二女默不作声,盯着李为舟将茶盏放在她们身边的座几上。 李为舟笑道:“都消消火,都是我的大客户,登门做客,尝尝我的待客之道,别客气。” 散发着诱人的香甜的果酒,让二女暂时休战,两双眼都像长在李为舟身上一样,盯着死看。 李为舟无所谓,还伸了个懒腰,自顾自道:“有两个大客户保护,打今儿起,那些恃强凌弱的狗东西,该不会再随意上门欺负弱小的我了吧?” 楚梦君:“……” 冯碧梧:“……” …… ps:月末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52章 平起平坐 第52章 平起平坐 估计是想强压一下被这人恶心的翻腾的胃口,楚梦君尝了口“果酒”,眼睛却登时明亮起来,美眸瞪的溜圆,再次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见之一笑,他比较喜欢观察这个世界的鲜活之处,能让他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譬如,两个女人身上的胭脂香味,都很好闻,他也喜欢看美人。 冯碧梧也尝了口,不过随即看向李为舟的目光就愈发玩味了。 以她的出身,什么样的果酒没尝过? 然而这一杯盏里的味道,她却没有品味过…… 大乾的奇人无数,她见识过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奇到李为舟这种程度的,还是头一回见。 咽下口中冰凉甜美的果酒后,冯碧梧抬眼问李为舟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上三关意味着什么?” 李为舟摇头,道:“听都没听过,不了解。” 听都没听过,自然也没见过。 冯碧梧不在意的笑了笑,又喝了口,抿了抿嘴后,似有回味的怅然道:“破七武夫另有武宗之称,即开宗立派之意。如跃龙门般,成为人中龙凤,人上人。破六武夫即使开尽一百零七处人体大窍,距离第七关只差一窍,却依旧是天壤之别。” 楚梦君似乎听了什么极沉重的事,叹息了声,似乎都喝不下去了,将琉璃盏放到一边,点头道:“龙门难跃,看实力,更看命。别说我们,上清宫的叶云当初何等惊艳,江湖四公子之首,结果落到这个下场,也只为了跃龙门罢了。” 李为舟最爱听这些知识,忙请教道:“第七关就这么难?大乾是不是没几个破七武夫?” 这话好像更扎心了,因为二女脸色更难看了。 楚梦君甚至有些骂骂咧咧起来:“老天无眼,破七只能看命,看运,不看人!” 冯碧梧也哼的一声,道:“知道叶云为什么会走上这条邪路?就因为江湖四公子中,并不如他的其他三人眼睁睁的一个接一个都破关了。他努力了一年、二年、三年却始终难叩其门。 最后连上清宫排在他这个大师兄之后的师弟,也有人冒头,而且这个人和他的关系不睦,曾经是叶家的家奴,勾引了叶家小姐,叶云的妹妹叛逃出叶家……总之,他的道心就彻底崩坏了。” 李为舟隐约明白了:“也就是说,破七其实也不少?” 冯碧梧白他一眼,道:“能有多少?相比于大乾兆亿人口,万里河山,破七能有几人?也就那么些。即使是御刑司,也没多少的……” 说起御刑司,她语气又沉重了些,感觉像是压在武林头上的一座大山一样。 楚梦君还好些,微笑道:“御刑司二十四执银司隶,都是破七武宗。据说还有八位执金司隶,皆是武圣之尊。” 冯碧梧冷笑一声道:“那种神仙人物,别说见了,听都很少听过他们的事。御刑司说是只有二十四执银司隶,并不代表他们只有二十四位破七武宗。只是最强的二十四位破七,才有资格封号。若不是这等滔滔威势,御刑司的人也不至于拿块破牌子,就能横行天下。” 说着,还瞥了某人一眼。 李为舟感慨道:“武宗啊,真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中龙凤才能与之相敌,干掉他们……” 二女:“……” 楚梦君到底年轻些,忍不住问道:“天刀门主钱锦堂呢,去哪了?” 李为舟耿直的很,一本正色道:“走了啊。我都没照面,把他闺女放藤椅上,还留了字条,说恩怨两清……我和那伙人连一句话都没说。不过他们把马留下给我了,估计是为了赔罪,做人还挺讲究……请教一下,既然上三关比下面六关都强大那么多,那中三关和下三关比又有什么区别呢?干吗不直接是下六关?当然了,我不懂,就是有些好奇。” 楚梦君眯起眼睛看了李为舟一眼,轻声道:“中三关自然比下三关高明许多,下三关开启心窍筑武道根基,力气大增。中三关淬骨拔身,练就金刚玉骨,自然比下三关强大的多。” 冯碧梧估计是看不上楚梦君的理念,淡淡道:“下三关共开窍二十三,中三关共开窍八十四,上三关共开窍二百五十八。你自己思量吧。”顿了顿又道:“你想培养武夫?建议你不要这么做,除非有一绝强者绝对忠诚于你,替你坐镇,否则任何恩惠都不能让武夫真正忠心于你做事。金银,更不可能。你只有成为王侯,或者娶一个绝世女高手才可能。”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两人没怀疑过李为舟可能是高手,但光看他走路那样,就知道他连基本的身法都没学过,举手投足间,也不像练过拳法、剑法的武夫。 常年练功的武夫,早就将武功练入生活的点点滴滴中。 而李为舟身上,连丁点痕迹都没有。 还有就是,他身上没有常年服用培元丹所散发的药香味…… 楚梦君估计也看不顺眼冯碧梧,对李为舟道:“那倒也未必,如果你能成为大儒,还是有儒门剑客拥护你左右的。”这自然更难。 李为舟看了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怀疑道:“你们两个是在羞辱我?”他怎么可能成为王侯,成为大儒? 二女楞了下,才齐齐撇嘴笑了笑。 不过在发现对方也在笑后,又都冷笑起来…… 李为舟看的过瘾,对他这个年纪来说,两个老阿姨……倒也谈不上,两个小阿姨的对峙,真带劲! 但事情终要言归正传,冯碧梧淡淡道:“不管钱锦堂是走了也好,死了也罢,如果今后看不到人,晋王府一定会派人来问话。” 李为舟想了想道:“好像是说,八王府对外不对内?” 齐二娘大概跟他说过,大乾八座世袭罔替的亲王府坐镇八方,迎战疆外之敌。 但其实,针对的就是八宗。 而不管是八大王府,还是八大宗派,都没有对内的管辖治理权。 乱伸手是犯大忌讳的,曾经有王府的亲王因此被废黜,所以才有了天刀门这样的手套。 楚梦君反问道:“天刀门是晋王府么?” 李为舟明白了,笑了笑道:“只要不是晋王府自己打过来,其他都还好。” 二女对视了眼,然后又迅速移开,但对李为舟口气之大,都感到震惊。 特别是楚梦君,甚至感到了不解:这么牛,之前让她来保护什么? 而后就听李为舟得意道:“反正有你们在,他们也不敢在城内动手,对不对?” 楚梦君笑了起来,冯碧梧也觉得这小子分明就是一只猴子。 尽管这只猴子,时不时的让人无法理解的感到惊叹,乃至惊骇…… 一人一盏沪上阿姨饮尽后,两个大乾阿姨也起身告辞了。 两人都看出来李为舟的滑不溜球,想从他口中问出钱锦堂的下场,是不可能了。 也怪钱锦堂自己作死,将各方安置在周围的眼探给喝走了,如今反倒闹了个神不知鬼不觉。 站在坞堡大门前,目送两人马车离开,李为舟心情很好。 起码这两个青州城的最高武力者,已经不自觉的和他平起平坐着说话了,而不像之前那么高高在上的俯视。 而且两人对她,也明显有了忌惮。 挺好。 正如他对她们一样有忌惮一样。 毕竟这两个货色,是少有的可以在青州城内合法动手的山林使…… 两人离开后,李为舟正准备好好盘点一下收获,不想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而且,还是一位故人…… 盛隆钱庄掌柜的,郑掌柜。 从马车里堆笑而下,着藏青绸缎长袍,内搭厚坎肩,头戴瓜皮帽,足蹬厚底布鞋。 但腰间束绦挂玉佩,手持铜暖手炉,指间戴有玉扳指,尽显沉稳富态。 他笑眯眯的看着等在坞堡门口的李为舟,拱手道:“李公子,有日子没见了,公子安康呐!” 李为舟曾在盛隆钱庄兑了不少金子,笑了笑道:“老掌柜的安。里面请。” 这老头儿让他赚了不少钱,本想给他喝一个蜜雪冰城,算了,还是绿茶吧…… …… ps:月末求月票了,放到六一就过期了啊!确定六一中午两点上架,赶紧攒稿! (本章完) 第53章 新思路 第53章 新思路 “这茶……好茶,真是不错啊。” 郑掌柜的惊叹道,又喝一口,闭目享受。 李为舟喝的倒是简单,只是茉莉茶,等郑掌柜的睁开眼后,李为舟问道:“老掌柜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郑掌柜的笑道:“是有事相询,冒昧前来,还望海涵。小小见面礼,望李公子莫要嫌弃。” 李为舟见他从袖兜里拿出一个锦盒来,嘴角扯了扯,居然是他卖出去的金饰。 似看出他的表情,郑掌柜的哈哈一声大笑,将锦盒收起,道:“拿错了拿错了,这个才是。” 之前是从左面袖兜里掏,这次从右面袖兜里掏,仍是一个锦盒,打开后却是三枚金锭子,锭身都雕刻着吉祥如意的字样。 三十两金子,大手笔! 李为舟倒也淡定,微笑问道:“老掌柜的想问什么大事,竟出手如此大方,我知道的事情,恐怕没那么值钱。” 郑掌柜的笑道:“快言快语,果然英雄。其实老朽想知道的很简单,公子接手周氏银楼后,为何没有开张,反而让陶掌柜的带着伙计四处收买首饰?” 李为舟笑道:“我喜欢。” “……” 郑掌柜的竖起大拇指道:“好!喜欢好啊,喜欢才能钻研出名堂来。看来绮梦阁和醉香楼出手的金银首饰,就是出自公子之手吧?” 那么多线索聚焦在一起,答案确实明显。 李为舟不置可否道:“老掌柜的也想合作?” 郑掌柜的连连点头道:“当然!” 李为舟笑道:“虽然我和梦君姑娘和碧梧姐姐的关系更亲近些,但在商言商,给她们的价钱,和你一样。” 郑掌柜的连连摆手笑道:“三公子,生意不是这样做的。不管是怡梦阁还是醉香楼,出手的价格都带着置气的钱,我们少东家和那位大胡商之间斗气,才把价格哄抬的那么高,远远高于头面本身的价格。” 李为舟也没反驳什么,问道:“那郑掌柜的想怎么合作?” 郑掌柜的竖起三根手指,道:“盛隆钱庄愿出三万两白银,或者三千两黄金,买三公子手里提纯黄金的秘方。公子,三千两黄金呐,这个价格算是公道吧?” 公道,确实公道,按地球那边一克七百八十五来算,是八千七百八十四万块。 可问题是,李为舟就算想卖也没法卖,他没也办法售卖各种提炼设备,也没法提供电力,白搭。 所以只能惋惜道:“不是我不愿意卖,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也做不得主。” 郑掌柜的闻言,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下,做不得主……随即缓缓笑道:“这样啊,那……那我们盛隆钱庄,希望能买入百宝楼所有的金饰、银饰!不过,在价钱上,肯定不会是那晚上那么虚高的价钱。” 李为舟讲道理:“老掌柜的肯定明白,贵号少东家和胡商并不只是为了斗气才不断抬高价钱。当下的金子,是没办法提炼干净的,所以颜色偏赤。可是百宝楼的黄金,是真正纯正的金子!这样的金子一旦出现在神都上京,意义非凡。在江南豪富之地,甚至在东胡王庭,都必然大受欢迎。 所以这个价钱,不算高。老掌柜,实不相瞒,我已经送给梦君姑娘一套,想来很快就会到江右商帮手里,到时候……对了,忘了请教,盛隆钱庄背后又是哪尊大佛?” 郑掌柜的脸色连变,盯着李为舟看了好一阵后缓缓道:“元剑山。” 李为舟懊恼道:“应该想到的。” 元剑山便是与晋王府相对的八宗之一,胖子齐镇坤的宗门。 也只有这样强横的势力,才能在草莽气如此盛行的北地,开出那么多家钱庄。 懊恼完李为舟疑惑道:“齐镇坤上次没说啊,这人真是。” “……” 郑掌柜的脸有些绷不住了,齐镇坤上次见面他是知道的,还吩咐他找李为舟买香料。 怎么到李为舟嘴里,两人好像熟的快成至交好友了。 李为舟见他那副尊荣,哈哈一笑道:“真没上赶着巴结他,元剑山也好晋王府也罢,虽然势大,可也不能明着将我怎么样吧?” 郑掌柜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叫什么话? 不管是元剑山还是晋王府,都不用他们出面,随便安排下面一个小人物,就有办法以通匪的罪名拿下李为舟,什么叫不能将他怎么样? 李为舟没有藏着掖着,扬手展出一块黑牌,上书执铁司隶四个篆字。 本来已经有些支棱起来的郑掌柜,再次垮脸…… …… 合作暂时还未达成,出于完全超出预料之外的情况,郑掌柜要回去找上面人重新商议。 不过据他所说,应该问题不大,而且会很快。 江右商帮虽然不是盛隆钱庄的死对头,可那是天南地域的大商帮,真让他们跑到北地来插一杆子,那盛隆钱庄乃至元剑山的脸都要丢尽了。 李为舟心情非常愉悦,将要赚大钱都在其次,关键是,以后他就不只是两个青楼女子罩着了,还有元剑山!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的。 而且元剑山每代只有一个弟子在外行走,他还管那个弟子叫胖哥……完美闭合! 再没有客人了,李为舟也有功夫整理一下一天的所得。 首先就是,不同层级的血液,反哺效果真的很大。 之前都是猪啊、牛羊啊、鸡鸭啊还有人的血液,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差别。 但这一次,一个糟老头子的血,却一连突破了那么多窍穴,整整一大关啊! 这种感觉,实在刺激! 要是多来几个上三关给他来杀就好了…… 嘿嘿,不过李为舟并没有将这种想法当真。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但凡钱锦堂谨慎一点,今天的局面就未必是这样了。 所以按部就班的发展就很好。 不过,等到地球那边,可以尝试杀一些强大动物试一试,猪还是有些弱…… 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是什么来着?蓝鲸?鲨鱼? 回头干掉几头试一试…… 今日的遭遇,着实为李为舟打开了新思路…… 其次,他还要体验一下力大无穷的感受! 二三百斤的实木的家具已经不足以让李为舟感到一丝困境了,甚至傅家庄原本演武场上的石墩,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轻而易举。 将两个一百斤重的石锁玩杂耍似的丢了半个时辰后,李为舟躺在铺了一层雪的地面上,呼出的空气都成了白雾,可心情却是格外的好。 权势富贵没多大意思,绝色美女也就那样…… 唯有这种能让自己变强,伟力加身的感觉,才让人沉迷。 这才是下三关啊,他练到中三关肯定没问题。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破上三关,体验一下什么叫跃龙门! 其实李为舟知道一点武宗的厉害,阔剑地雷是阿美利加最骄傲的步兵雷,雷管引爆,威力无穷。 这样强大的武器瞬间爆发下,钱锦堂居然还能抽出背后大刀,在身前挡了挡…… 如果不是千百发弹珠同时爆发,且大量的c4引爆造成剧烈的冲击波,钱锦堂说不定真能逃出生天。 啧啧啧,要是他能像这个老杂毛一样的身手,那在地球那边得有多威风。 不到非洲弄个酋长国王当当,都对不起这身手!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心满意足的李为舟关门回城。 天快黑了,不能太浪。 其实要不是李长宁李老四软饭吃的太香,让他也跟着沾了光,混了一块执铁司隶的牌子,他也不会这么轻快。 若是那样,只能小心翼翼的慢慢变现两界资源,藏匿起来发展。 好在运气不错,也感谢素未蒙面的“爹娘”…… …… (本章完) 第54章 老板,你知道什么叫男绿茶么? 第54章 老板,你知道什么叫男绿茶么? 漫无目的的走在鹏城的步行街上,原本很平常的街头景观,李为舟却看的津津有味。 跟在他身边的肖蕊明亮的眼睛不时瞄他一眼,多少觉得有些好笑。 山城虽然有些土,但也不至于没有步行街啊…… 李为舟逛了一阵觉得过瘾了,买了两杯蜜雪冰城冰柠檬,大方的和肖蕊分享。 肖蕊喝着打完折五块九的柠檬水,忽然想到了约女生吃麻辣烫的梗,一阵暗乐,然后问道:“老板,你怎么逛的这么开心?” 李为舟高端:“我看的是人间烟火。” 肖蕊无语了,道:“我们山城人,跑鹏城来看人间烟火?”语气都有些不满了。 家乡的荣誉感还要不要了? 李为舟嘿嘿笑道:“山城人热情归热情,可老实说,随地吐痰的毛病简直要命。还有,不管哪里,只要人多,手机外放的声音都能开一场交响乐。是有市井烟火气,可有时候,也过了些。” 肖蕊无话可说,老板就是山城的,说的也不算泼脏水地域歧视…… 总不能说,那些随地吐痰的人都是外地游客吧? 李为舟对她也有点好奇,毕竟目前是自己的秘书,便问道:“肖蕊,你的性格那么好,不像普通家庭培养出来的。怎么会做家教?” 肖蕊笑的有些自嘲,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侯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这样的,无非是个家道中落的俗套故事,不提也罢……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自食其力,还更自由一些。而且我的运气已经足够好了,按原本的计划,至少要过三五年甚至更久的辛苦生活的。 没想到遇到了老板你,衷心祝福老板你多发财,我也能跟着多沾点光。” 李为舟好笑道:“看你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样子,哪里像是准备好长久打工的?说实话,读书时看到你这样的女生,我估计话都不怎么好意思说话。” 肖蕊叫屈道:“我怎么不像长久干的,哪点不安分了?再说,就算在学校里算是美女,也没骄傲吧,怎么就不好意思说话?” 李为舟羡慕道:“不止是你,你们这一代人都是。自信,阳光,一看就有良好的教养,所以不止学业,在为人处世上也能落落大方,自然得体。中国靠你们了……我们那会儿还不行。” 肖蕊看了李为舟一眼,笑道:“老板,你不是富二代啊?” 李为舟笑道:“我爹妈没了不知多少年了,还富二代……” 肖蕊有些震惊,不过很快调整过来,诚恳道:“我们聊天时,其实都以为老板你的家庭是一个非常富裕,也很有文化涵养的幸福家庭。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宁静淡泊的气质。” 李为舟又笑了起来,还用柠檬水作酒碰了下,喝了一口后说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我身上……”看着街边一台小米汽车开过去,他往旁边站了站,道:“真没有,就是想过好每一天。我只是喜欢看日出日落,喜欢看云卷云舒,喜欢看四季分明,喜欢看雨落和初雪,还有这人间烟火。既不淡泊,更不宁静,好大一俗人,你们看错了。” 肖蕊抿嘴笑道:“那你还这么能挣钱?” 她来鹏城才知道,李为舟除了在山城中心城区有一座金店外,在水贝市场里居然还有五处柜台。 李为舟微笑道:“我挣钱除了为了做事外,也只是想生活的自由些。本身其实并不喜欢过于物质的生活,体验一下可以,多了就没趣了。” 肖蕊沉默了稍许后,问李为舟道:“老板,你知道什么叫男绿茶么?”顿了顿后挤出灿烂笑脸道:“不是说你。” 李为舟哈哈大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肖蕊嘿嘿道:“老板,马小云就是典型的男绿茶,刘小东也是。赚那么多钱,说对钱没兴趣。娶了个大美人,说自己脸盲?” 李为舟无语道:“我才挣了几个钱?能和那两大茶神比?” 肖蕊笑道:“也不差了,山城金店生意那么好,鹏城这边还有几个卖金子的柜台,猪饲料生意也都做到国外去了……不过说起来老板确实不怎么喜欢享受,昌州的别墅配不上你,吃穿住行上也简单朴实,所以才夸你清静淡泊。” 李为舟感谢:“一会儿清静淡泊一会儿男绿茶,你真仁慈公道!” 肖蕊又咯咯笑,甚至有些惊喜道:“老板,我们一直以为你走高冷路线的,没想到还挺能说!” 李为舟叹息道:“高冷……你们居然这么能讽刺,我才一米七,你们口中的二等残废……” “噗嗤!” 肖蕊连连摆手道:“怎么可能,我都一米七二了,你比我高一个头。” 李为舟忽然侧脸看去,看向路的另一侧,但也不耽搁说话,道:“这是最近才长高的……” 马路对面,一群……衣着其实也还正常,但人看起来大都有些癫的男人,从马路对面直直走了过来,视红绿灯为无物。 过往的车辆连忙停下,避免招惹这些人。 李为舟不怕,还有些兴趣,瞪大眼睛看着这些人,低调了那么久,终于要有用武之地了么?! 毕竟,当初上学读书时,没少受这些混混的欺负。 可惜,可能他实在是其貌不扬,那些骚人不仅视红绿灯为无物,连李为舟也被视若无物。 要是都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偏偏还跳过他,大都瞄了眼他身后的肖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为舟好气,所以让肖蕊一个人提前回山城了,他自己则去都买了去印尼的机票,出国散散心…… …… 印尼,西巴布亚四王岛。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鲨鱼,很多以捕猎鲨鱼为生的捕鲨村。 从鹏城直飞雅加达,再一个多小时转机到地,入住了酒店。 一个人旅游,轻松简单。 第二天,李为舟租了游艇出海看虎鲨,并拿出二百美金,让驾驶员教他开游艇。 一个上午李为舟已经比较熟练的驾驶游艇后,就给驾驶员喝了一杯滴有佐料的饮料,能保证他深度睡眠六个小时。 而后,李为舟驾驶游艇往更僻静无人的海面开去,待落锚后,往海里倒了一桶猪血,后手持鱼叉站在游艇边等待着,像极了拿着叉子等待猹出现的闰土…… 海风吹拂,有些舒服。 放眼望去,海阔天高,似乎连心胸都辽阔了许多。 也没用多久,李为舟就发现一条接着一条黑背如虎纹的虎鲨游弋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抄起伸缩式鱼叉,瞄准一条用力刺出: “嘿!!” 一声怒喝,李为舟这下可威风了,人前没能抖出来的霸气,全洒在鲨鱼身上了。 即使他现在原身这边还没破三,可也拥有早已远超正常人类该有的力气。 “嗡”的一声,三米的鱼叉探出,就将下面一条吞食猪血的虎鲨扎了通透,随即李为舟再度怒喝一声,生生将这条剧烈挣扎的虎鲨从海面拔出,甩到甲板上。 卧槽,虎鲨好大的力气! 以他如今的气力,居然都有些把控不住。 想想也对,普通人持续的输出功率大约在零点一马力左右,而虎鲨,大概在八十马力左右…… 不多话,上前就要吸血,虎鲨反过头就要咬,被李为舟一拳砸翻,手掌按在虎鲨粗糙如砂纸的细鳞皮肤上,移动至鱼叉穿透的位置,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的虎鲨,一瞬间僵直…… 肉眼可见,虎鲨身体坍塌了下去。 成年虎鲨身长约四米,最长七点四米,体重平均约为五百公斤。 鱼类的血液含量大体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鲨鱼血液含量要高一些,但也高的不多,所以一头成年虎鲨的血液量在十公斤左右,并不算多。 但是,虎鲨的血液没有辜负其作为这个星球顶级掠食者的地位,丝丝浓郁舒适的暖流自“虚空”垂降,李为舟感觉身体第七处大窍缓缓动荡起来…… 一时间李为舟满脸惊喜,居然真的能行! 他低头再看向海里的鲨鱼,犹如在看金山银海! 原来凶悍一些生物的血液,真能起到这样好的作用。 那还等什么? 继续倒猪血,继续吸引鲨鱼! 整整三个小时,数十头各种鲨鱼全部屠戮一空,杀疯了! 一时间居然再没有其他鲨鱼前来,李为舟绕着游艇练起《七星步》。 脚踏七星,身入北斗。 偌大一个游艇,全是他的身影。 此时的他,已经连开四个窍穴,打开了第十窍! 然而,更大的惊喜出现在前方。 不远处,一股水柱冲天而起,伴随着一股恶臭飘了过来。 即使李为舟没多少文化,也知道对面存在的,是这个星球最强大的生物,蓝鲸!! …… ps:两连更,是不是看的爽一点?求月票啊,不然过期浪费了! (本章完) 第55章 破四武夫! 第55章 破四武夫! 虎鲨的确凶猛,算得上大海乃至整个星球的顶级掠食者。 但是,相对于成年的蓝鲸而言,它只能算一个小朋友。 一头成熟虎鲨,最大体长七米多点,重五百公斤左右,含血量八升上下。 而一头成年蓝鲸,体长三十米,重一百八十吨,单单血含量就有八千升。 李为舟距离蓝鲸三十米外,静静的关注着这头庞然大物。 太大了…… 单从纸面看,三十米、一百八十吨只是两个轻飘飘的数字。 可是当面来感受,就会感到一种堪称恐怖的震撼! 人类居然和如此庞大的生物共存在一个星球…… 三十米,十层楼的高度! 体重一百八十吨…… 一个大型货车满载是三十吨,一头成年大象体重六吨,一架波音737最大起飞重量七十九吨…… 别说人了,游艇在其旁边都显得娇小。 李为舟深吸一口气后,拿出巴雷特,装弹十发。 此刻夕阳夕照,天海之间,美的让人心醉。 波光粼粼间,海浪声都那么入耳动听。 李为舟突然泛起了一抹负罪感,为什么要破坏这世间的美好? 但又狠下了心,安慰自己无非弱肉强食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头蓝鲸幼崽露出水面,在成年蓝鲸身旁畅快的游着,似乎还淘气的拱了拱它母亲…… 而不远处,又一个水柱冲天而起,并由海风吹来一阵恶臭,居然又是一头幼崽…… 李为舟缓缓放下了枪,凝望着这一幕。 母亲,孩子…… 算了,他也没那么急着突破。 练功是为了更好的活着,而不是为了不择手段的变强。 这世间的美好,才是他贪恋长生的根本。 和性情狂虐嗜杀的鲨鱼相比,蓝鲸温顺的像人类的朋友。 印尼、印度、西班牙、阿根廷等国都公开允许捕猎鲨鱼,但没人捕猎蓝鲸。 也只有日本、挪威、冰岛三国,仍旧延续着捕鲸传统。 动保人士虽然嗷嗷叫,却也没能拿这些人怎样…… 和这一家庞然大物挥了挥手作别,李为舟继续行进,寻找猎鲨之路。 与全球两万头蓝鲸相比,八千万头鲨鱼显然是一个富裕的数字。 李为舟打算猎杀的,连零头的零头都不到。 在此过程中,他还从一头虎鲸口中救了一头白鲸。 不要被海洋馆的虎鲸所欺骗,单就力量来看,一头野生虎鲸在水中全力冲击,相当于五辆卡车的正面冲击。 力可伐山! 若非如此,虎鲸也不会连白鲸,还有蓝鲸、座头鲸的幼崽都能捕食,比大白鲨凶猛多了。 李为舟确定,就气血强度而言,虎鲸是不输于中三关武夫的。 并且,它的血量也实在太多了…… 一头成年虎鲸,拥有七百到八百升血液! 这样力量级的血液,犹如海啸一般涌入血眼,反哺回来的,则是无与伦比的琼浆玉液。 突飞猛进! 李为舟惊喜之余,继续将目光瞄向大海! 这里果然是人类的宝藏地! 不断的倒猪血,吸引来大白鲨、大青鲨等顶级海洋猎食者。 又过了两个小时后,距离中三关武夫,只一步之遥! 再来! 直至第二十四窍开! 李为舟就站在海里,开始疯狂的练起《七星步》。 从初级的模仿,到步伐熟练,再到得心应手。 虽然距离大成还远,可是身法之灵敏,却远超从前! 不过随着他在海里翻腾踩浪时,忽然醒悟过来,他踩水的技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能近乎直立般站在水里而不沉! 轻轻摆动,人便如一叶扁舟般蹿了出去,这种感觉真的……好畅快!! 那就继续! 又两个小时后,李为舟翻身回到游艇上,穿回大乾。 疯狂修炼《金钟罩》,一股股琼浆玉液垂下,在铁棍的夯实下,身体窍穴如星辰绽放。 第十八、十九……二十三窍,第二十四窍! 破四武夫! 中三关! 单手抓举三千斤巨力! 更重要的是,李为舟能明显感觉到全身血肉骨骼的强化! 并且,《金钟罩》第一层,圆满! 此刻,李为舟有一种任凭八面来风,我自岿然不动的厚重感。 《金钟罩》第一层圆满,那么第一关、第二关武夫不用兵器甚至无法破防。 不过李为舟并没有急着体验,他重新摆好桩功继续消耗未尽的热流后,再度穿回地球。 从游艇上再度飞身跳入海中,却不再杀戮了。 因为他感觉到现在的生命层次和虎鲸、鲨鱼比起来,已经相差的不算太多,可以明显感觉到,提升效果趋于平缓。 所以,他没有再为了杀戮而杀戮。 还是靠猪血走量来慢慢积累吧…… 此刻海洋里出现了众多鱼类,正围绕着之前沉入海底的尸体狂欢。 连虎鲸群都被吸引来了,还有虎鲨、大白鲨、大青鲨…… 李为舟和一群海洋顶级猎食者在海里嬉戏了一阵,追逐与被追逐,牙齿与拳头的较量…… 黄昏时分,他才重回游艇,四仰八叉的躺在甲板上。 痛快! 落日的余晖照在他沾满海水的身体上,折射着点点光彩。 他双臂枕于脑后,平缓呼吸。 带着海腥味的空气,也不再难闻。 天上碧空万里,连一丝云都没有,但也好看。 真是美好。 该回家了。 或许再杀一头蓝鲸还有效果,因为蓝鲸实在太大了,太过丰厚的生命力。 可他不是狗日的小日本,对濒危的蓝鲸痛下杀手。 连虎鲸、鲨鱼之类的,李为舟也不打算再猎杀了,意义不大,够了。 什么时候有把握了,去马里亚纳海沟找找深海巨兽试试才有意思。 回忆一下,吞了那么多猪血,也没增长什么属性…… 可是猎杀虎鲸、鲨鱼,他的水性拔高了太多。 或者,可以再找些和水有关的拳法练练? 《大海无量》是哪部小说里的武功来着,忘了…… 带着各种遐思,李为舟驾驶游艇返回鲨鱼岛,都没等驾驶员醒来,就扬长而去,连押金都不要了。 对鲜血的渴望其实并没有减退,只是那种对意识的影响已经很轻微了。 所以他还是要去川蜀,将第二只血眼虚影布下。 这只血眼的功效实在太强大,连血液属性都能转化! 真想知道,有朝一日喂饱了它后,还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向往啊…… …… “老板,这些都是我的战友!和我这个残废不一样,他们当初在部队都是尖子,真正的尖子。可惜文化不高,首长也特别可惜,可还是留不下。听说我这边情况后,都愿意过来做事。” 李为舟回到昌州时已近黄昏,听说徐强召集了三十多个战友,便提出一见,此刻昌州别墅内,除了几个跑长途还未归来的人手,基本上都在这了,徐强很高兴的介绍道。 三十多人或憨笑、或沉默的站着,多少都有些紧张。 徐丽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本来细细怯怯的声音,这会儿都变得有些尖锐了,大声道:“态度都好一点!”她觉得起码应该齐声问候一声老板好吧? 话没说完,李为舟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一群脸色不大好看的退伍大兵笑道:“徐强的妹妹,做事认真,就是刚出学校,还在较真儿阶段,你们也都算她哥哥了,相互理解。男人间其实简单,我如果只是钱比你们多,你们肯定不服……” “服。刚有些没反应过来……” 一群人慌忙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也有稳重的说,怎么也不会跟徐强的妹妹置气的,一家人。 李为舟笑道:“别来虚的,咱们今日先掰腕子,后喝酒。男人的事,服不服的,咱们手下见真章!有敢上的没有?” 换其他地方,这种粗糙的方式肯定闹笑话。独独山城千百年来的舵爷文化,渗透在这方水土的骨子里。 来文的反而让人不习惯,他们将这种直来直往叫耿直…… “老板,我叫程远昭,外号虎子,这群兄弟中间,力气不敢说排第一,也敢说排前五。我代表我们这些粗人,谢谢你!我看得出来,你也是真看得起我们,我们先来!真输给老板你,以后别说上班,你让我吃屎我都干!” 一个粗壮但个子估计只有一米六五的男人站出来,大声道。 周围人喝彩! 李为舟话不多说,带人到旁边的石桌边坐下,伸出右手:“来!” “虎子,看你了!” “虎子,雄起!” “虎子,干……加油!” 可惜,在一声声加油声中,程远昭脸都挣红了,全身青筋都爆起,可是还是无法阻止李为舟面不改色的将他的胳膊,一点点按倒…… “卧槽!” 看到这一幕,庭院里骚动起来,显然无法接受。 因为李为舟看起来太文静了,更像一个读书人。 李为舟呵呵笑道:“那就再来!” 可一个接一个,全部败北后,别墅院落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上酒!” 李为舟让人把门内从酒庄打的一坛粮食酒抱出来,并让肖蕊几人上大碗。 光架势,就让徐强一行人有些吃不消。 可这个关口,谁能退? 肖蕊站出来,笑道:“选个酒量最好的吧,不然车轮战赢了也不光彩。” 李为舟自不会反对,不然一个人喝倒三十多个,是人也觉得有问题。 结果上来一人,两人连干三大海碗后,来人倒地,李为舟面不红眼不飘…… 没说的,庭院内三十多条汉子一起告辞:“老板,以后让打西,我们绝不向东!!” 送别时,门口处和徐丽站一起的宋佳悄悄用胳膊撞了撞肖蕊,挤眉弄眼悄声道:“真有劲儿!能喝也能干!” 肖蕊没好气白她一眼,却也是呵呵一笑。 徐丽更高兴,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家老板这么给力,一回来就把这些骨子里桀骜难训的老兵哥们给震住了,往后的工作就好做了! …… ps:改了一天稿,惨笑……蓝鲸肯定是不会杀的,大纲里就没杀。但鲨鱼都有人心疼,我也确实没有想到。虎鲨致人死亡率还高于大白鲨啊! 印尼、印度那边都是捕鲨大户,也没见动保去弄他们啊。小日子、挪威、冰岛现在还在捕鲸…… 还有卫星观察,本来想着,哪那么牛,还全球实时监控啊,马航在海上消失十几年了,至今还一无所获呢。 不过回头再一看,的确有可能,写错地点了,应该直接去印尼旅游,马尔代夫这是虎鲨观察点,真有可能! 好吧,改地点! 自诩老作者,没想到还是踩雷了,惭愧。我一直以为底线是不要为了提升去干杀人的勾当就行了。 最后说一下更新的事,每本新书大都会经历四轮推荐,然后三江、强推再上架,我六号才签约,到今天已经更新太多了,所以只上了三轮推荐就要上架了,可能都没有三江、强推? 我也没问责编,天天埋头码字,写的迷迷糊糊的。 算鸟算鸟,上架再说吧。 第一天上架肯定让你们看到爽,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56章 错怪 第56章 错怪 青州城。 冬日的古城清晨,灰沉沉的,便是城墙上的积雪,也被烟灰和风沙染成了灰色。 即使如此,心情很好的李为舟也觉得不错。 总是风和日丽,难免也会单调…… “哥哥!哥哥!!” 喜妹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传了过来,李为舟放下手抄册,抬眼看去,就见喜妹脸上挂着眼泪冲跑了进来,他刚站起来,喜妹就扑到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李为舟纳罕,感觉不对,问道:“怎么了?” 看着后面呼哧呼哧跟着跑来的小东、小西和小北,最后面是最近才补上的一个丫鬟,小南。 小东年长一岁,今年十三了,欠身道:“公子,今天姑娘和大老爷府上的环少爷、瑞少爷一起去济安堂测根骨,结果两个小少爷没有测出武骨,姑娘却测出了武骨,下等武骨。” 李为舟闻言眼睛一亮,高兴的拍了拍喜妹的脑瓜,笑道:“好事啊!” 下等武骨也比没有武骨强,傅天寿一个中等武骨,都成天之骄子了。 小西忍不住插嘴道:“姑娘还银子给我们四个都检测了,我和小东姐姐是下等根骨,不过测骨的师父说,我们俩骨相很好。小南没有武骨,最厉害的是小北这个骚鞑子,差一点就能成为中等!” 小北不生气,还有些得意的抬着下巴傻乐。 只有小南暗自抽泣,太他么悲伤了…… 小东还教训呢:“哭什么?我们又没嫌弃你。” 小南更委屈了,伤自尊。 李为舟揉了揉喜妹的脑瓜,笑道:“这是好事啊,怎么哭了?” 喜妹抬起一张泪脸道:“以后我好好练武功,将来给爹娘报仇!我知道……知道哥哥一直想着给爹娘报仇,哥哥,我会帮你的,我和你一起!” 李为舟闻言有些动容,他抚了抚妹妹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你相信哥哥么?” 喜妹点头,道:“我一直相信哥哥。” 确实,不然不会被卖给吴家当奴婢还乐呵呵的背着小包袱就去了。 李为舟笑了起来,道:“那好,哥哥告诉你,爹娘的事,哥哥早早晚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有这个自信。但是我不想让你也参与这件事,因为确实有些危险。哥哥都不会亲自动手,让人去查,怎么舍得让你去动手?你想想,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哥哥在这个世上,连最后一个最亲的人都没有了,到时候多可怜?” 喜妹一想,脸都白了,怔怔的看着李为舟,然后用力抱紧了哥哥。 李为舟抚着她的背,温声道:“你可以练武,练武功好啊,可以强身健体少生病。不过打打杀杀的事就别做了,交给哥哥,哥哥让人去做。咱们都是斯文人,不动手。” 喜妹闻言心里好踏实,如果是她自己,她都不知道找谁去报仇,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哥哥,如今听了这番话后,真的安心了。 顿了顿,喜妹小声道:“哥哥,小东她们能不能跟着练?她们说,可以不要月钱……” 小东刚教训小南挺厉害的,这会儿却又有些忐忑,小声道:“我们可以把身契改成死契。” 活契是可以自己申请解除卖身契约的,只要提供足够的银子。 但死契不行,和收隐匿流民变成的家仆还不一样,后者是见不得光的绑死,可前者却是合法的绑死。 某种程度来说,更狠。 隐匿流民作家仆,犯了事主家可以打杀,逃跑了可以追杀。 而签了死契的跑路,衙门都会帮着主家追捕。 小西和小北也纷纷点头,她们今天也算见识世面了。 测骨结果出来后,立刻就有人想为她们赎身,把未来说的无比光明。 特别是小北,一个胡女,却有如此好的根骨,买过来血赚! 李家虽然不简单,可底蕴毕竟薄弱,谁家还简单了? 好在三个丫头是吃过苦的,不是傻白甜,跟喜妹这些时日,大概是她们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怎么舍得离开? 所以都跟着回来了。 小丫头们还都挺讲义气! 李为舟很满意的点头道:“你们自己和小姐商量,你们是小姐的伙伴,不是我的,自己做主就好。” 喜妹做主:“那就改契,不是为了防她们,是防她们家人。有了这个死契,她们家人就没法子被别人诱拐,再来逼她们了。对我们自己来说,有没有这个契都无所谓。” 十二岁的姑娘,经历的多了,说出的话都不一般。 李为舟笑道:“那就一起吧。我会给你们请个女教习,培元丹也不是问题。行了,去玩吧。今天你们好好庆祝庆祝,让刘嫂给你们做好吃的,再打些果酒来,热闹一天。” 几个丫头开心的合不拢嘴,兴高采烈的出去了,顺便安慰更加悲伤的小南。 李为舟没怎么在意,小南如果自己调整不过来,很快就可以换人了。 忙活完家里事,李为舟准备去坞堡里继续练功。 破四武夫虽然已经不差,却还撑不起他的壮志雄心。 乘上马车出门,路边的叫卖声不断的传进耳朵。 “葫芦了,卖葫芦了!” “柿饼,新鲜柿饼!” “豆腐,热腾腾的豆腐!” 李为舟打开车窗,就见街边叫卖者众多,今日好像是一个大集,不仅有吃的,还有妇人将织好的布拿出来卖,还有卖饼的…… 好不热闹! 路过醉仙楼时,发现后面平房进肉菜的侧门位置似乎有些争端。 他叫停了马车踱步过去,就见一个相貌……迥异于中土百姓的少年,背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挂着好大一块生肉,正一脸焦急的对着门口的两个伙计说着什么。 “求求你们了,收下吧,给点钱就行!” “这是山里的青鹿的肉,很新鲜!” “给点钱就卖,真的,求求你们了!” 见到李为舟到来,两个伙计忙见礼问候,并驱赶那个模样“怪异”的少年快走。 李为舟纳闷,看了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问道:“这个肉有问题?” 一个伙计忙道:“公子,这肉倒没问题,可人有问题,这人是杂胡,要是客人知道咱们从他手里买肉,就再不会来咱们醉仙楼吃饭了。” 那个少年脸色陡然涨红,双拳紧握,但不知为何,仍没有走的意思。 李为舟请教:“杂胡是什么意思?” 伙计吃惊自家东主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便解释道:“就是胡人和汉女结合生下的孩子,这人还不是东胡人的孩子,是西胡,公子你看他长的和咱们不一样,和东胡也不一样,像是老缠头……” 李为舟莫名其妙道:“人家来卖肉,只要肉没问题,你管别人是什么人?收下吧。” 说完对着那个杂胡少年微微颔首后,就转身离开。 走着走着,忽地想起一事来,按照起点小说里的路数,这分明是收小弟的场景啊。 这小弟身怀异骨,不是贪狼就是破军,拜倒门下,成为大将。 也不知为何,这个少年一点动静没有。 看来小说就是小说,一群渣渣们的幻想罢了。 不过就在他即将迈过转角,往前进入醉仙楼大门时,终于听到了身后“咚咚咚”的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就见杂胡少年噗通一下跪倒在他身前,“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李为舟面色都有些诡异起来,错怪渣渣们了。 …… (本章完) 第57章 得意不忘形 第57章 得意不忘形 杂胡的地位怎么说呢,可以参考黑人在龙国留下的混血孩子…… 多少让人心里膈应。 但西胡,李为舟觉得还好,因为娜扎、热巴也算是西胡了…… 同是祖国一份子,就没必要歧视了。 李为舟也没太装,让急急跟过来的两个伙计把人架起来。 两个二十出头的伙计,好悬没架得动…… 等拔起来后,两人看杂胡的眼神更不好了。 李为舟看着额头一片淤青泛红的少年,问道:“不是让他们收你的肉了么?价钱觉得不合适?” 伙计叫屈道:“没有啊!按好肉正常给……不是,都还没过秤呢!” 杂胡少年看着李为舟,挣红了眼道:“老爷,我要卖命给你,求求你,收我当奴仆吧,我要给我娘买药治病!” 此言一出,哪怕再看不起杂胡的伙计,都不再吭声了。 至孝的人,多少会得到一些敬意。 李为舟微笑道:“卖命就算了,你还要照顾你老娘,没命了怎么照顾?一会儿去柜上支二十两银子,等你母亲养好身体了,二年内还清就好,或者得闲拿肉来抵也一样。去吧,先照顾好你母亲,再说其他。” 听他这么说,东胡少年当真是愈发感激不尽,看着李为舟的眼神让人都有些吃不消…… 李为舟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离开。 周围的伙计松了口气,家里要是多了个杂胡,那真的要让人笑话的。 东家对他们太好,如今他们也生出了家族荣誉感。 当然,他们眼下还想不到,命运的织就,又岂会以人的意志而改变…… …… 李为舟进醉仙楼里,看到了不少生面孔,干一些扫洒的活计,有些还是半大孩子,妥妥的童工。 陈掌柜解释道:“历经大变,这些孩子多有些惧生,行事畏畏缩缩。先让他们多接触接触人,把胆子练起来些。” 李为舟钦佩道:“这个想法好……检测出武骨的那几个也在这么?” 陈掌柜点头道:“这在里面。顾先生说了,那几个孩子的待遇可以提高些,但要让他们从小就明白,主家的差事,没有高低之分,都要同等对待。已经教了他们这个道理,接下来就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放在心上。好好做事的才值得培养,否则,根骨再强,长大后也只会是个祸害。” 顾先生就是陈掌柜买孩童时,顺道买回来的人才…… 李为舟惊叹道:“陈掌柜,你买了一位大才回来啊。”他恍惚记得有一位姓郭的也是这么干的。 陈掌柜被表扬的合不拢嘴,道:“东家过奖了,当初买回来时,其他人都不看好,觉得看着像痨病鬼,手无缚鸡之力。可我一看他,就知道这个人是正经读过书的,比我们这些半吊子强。果然,请大夫给他看过,修养过来后,很是不一般。不过顾先生不大喜欢见人,平时只在屋里看书。给他的月钱,都用来买书了。东家,您若想见,我这就让人喊来……” 李为舟摇头笑道:“人家既然不愿抛头露面,那我们就尊重他。告诉他,买书的钱,不算在月钱内,单划给他。条件就是帮我们教一教这些孩子,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陈掌柜不解道:“就教做人的道理?” 李为舟道:“这个是最难的。生意怎么样?” 陈掌柜道:“生意还是很好,天越冷,生意越好。只是……” “只是什么?” 李为舟问道。 陈掌柜无奈道:“有不少客人挑刺,说咱们既然叫醉仙楼,那就应该有能醉倒仙人的好酒。可现在醉仙楼都是市面上那些酒,没什么了不起的,凭什么叫醉仙楼?东家,说的多少有些在理……” 李为舟好笑道:“行,想喝醉还不容易,这个我早有准备。明天让人去李家庄那边拉酒进来,你们几个掌柜的先尝尝,再定价钱。” 都不用茅子什么的,回头弄一些昌州隔壁的散装郎酒,就足以镇场子了。 还不行,就再存一些九十六度的伏特加,看哪个还敢叽歪…… …… 从醉仙楼出来,李为舟就被人拦下,是盛隆钱庄的郑掌柜。 老头儿很严肃的样子:“李公子,我们少东家想见李公子。” 李为舟好奇道:“贵少东,也是元剑山的人?” 老头儿表情愈发庄重,口气也神圣起来,很端庄的点头道:“不错!” 李为舟纳罕道:“齐镇坤那个胖子怎么跟我说,元剑山每一代只有一个弟子下山行走?回头我问问他,莫非胖子都爱吹牛皮?” 老头儿气息都垮了,赔笑道:“齐少主那是掌门弟子,当然言出法随……不过我们少东家也是元剑山子弟,外门子弟。因为我们东家的祖父,是元剑山长老!!” 塌下去的腰又挺直了! 李为舟似笑非笑道:“不是不给你们少东家面子,只是我和齐镇坤见面都是他来找我。要是知道我巴巴的去见一个外门子弟,怕他面子上挂不住。这样吧,之前我就是在醉香楼见的齐镇坤,今儿我也在那等着。你们少东家和齐镇坤一个等级,这个面子,够不够大?” 郑掌柜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又不是江湖小白,怎么能看不出李为舟扯虎皮当大旗? 齐镇坤都跟他说过了,认识一位妙人,是看上了一种食材香料,还吩咐他也找找,哪就成了专门上门拜访这位了…… 可问题是就算如此,为了元剑山的脸面,他也得往下咽啊! 不然外门待遇还真要超过掌门元出弟子? 都不想再多看李为舟了,老头儿抱拳挡在眼前,闷声道:“好,我这就去告诉我们少东家!” …… 冯碧梧看着大喇喇上了二楼坐下,点名要听曲看舞的某人,微微蹙眉。 要不是执铁司隶的牌子和莫名其妙消失的天刀门一家,她都有动手打屁股的冲动。 李为舟见她不动弹,眉尖轻轻一扬,道:“我约了元剑山的人谈些事,这里不方便么?不方便就算了,我去绮梦阁。” 要不是用东宫的大旗,平衡一下元剑山和盛隆钱庄,他其实并不大想来此。 又不是不给银子! 事实上,这娘们儿来了后,醉香楼的生意可以说一落千丈,就因为冯碧梧虽风韵极佳,可眼神里却总是春寒料峭…… 冯碧梧叹息一声,想她这位江湖上多少门派敬畏的碧梧君,以心狠手辣出名,没想到在这么座小城里遇到如此奇葩,她给身边丫头微微颔首,这丫头也比较严肃,问道:“公子请哪位姑娘来舞?” 李为舟呵呵道:“当然是跳的最好的。” 丫头抿了抿嘴,前去叫人。 这会儿还没到中午饭点,青楼多是通宵达旦的狂欢,好像深夜的时候人心更容易恣意放纵,也就更舍得钱,或者炫耀一些白天不会说出口的事。 就算最近醉香楼的生意不好,可大部分人的作息依旧没有改变。 所以此刻大部分清倌人都在睡觉休息。 李为舟和冯碧梧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看在齐二娘的面上,公事公办。 而且眼前这位碧梧君好像就有点这种仇男的苗头,所以尽管美艳逼人,李为舟却没什么玩笑的心思。 一阵沉默后,冯碧梧脸上多少有些无语。 对面这年轻人,人小鬼大的坐在那,也不看她,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冷哼一声,恐吓道:“不要得意忘形!八王八宗与国同戚,传承了几百年,连朝廷都不敢小瞧。你这点东西,能和他们比?天刀门钱锦堂死的不明不白,晋王府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估计快要来人了。” 李为舟不在意道:“他们要敢把一个御刑司执铁司隶怎么样,我给他们磕头都行。” 丫鬟带着舞娘、琴师走来。 舞娘叫婉婉,一脸哀怨,和李为舟也认识,要还是齐二娘当老鸨,这会儿肯定埋怨玩笑起来,但冯碧梧在这,她们都不敢。 果然,冯碧梧连看她们一眼都没看,对李为舟鄙夷道:“你真以为执铁司隶多了不起?以晋王府之尊,请动一位执银司隶主持公道是难事?请动一位执铜司隶,更是轻而易举。你那块牌子在青州城里可以耀武扬威,对八王八宗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李为舟就事论事道:“算得了算不了,我也没耀武扬威。至于他们会不会把我怎样……不会吧,你真不知道我们家老四的师父是何许人也?还有,四郎和齐王府的义安郡主,关系好的不得了。上次回来,都见过父母了……这些你们是不知道,还是不在意?” 冯碧梧面色严肃起来,她还真不知道义安郡主这一节。 齐王府,是八王中唯一一位常年驻于神都的年老宗王,也是天下诸王之首! 哪怕因为年岁已高,早已不过问朝政多年,只在京中齐王府里静养,可凭他宗室第一贤王的身份,谁敢轻慢? 所以就算李为舟只是扯虎皮虚打一个义安郡主的招牌,其他人明面上也不敢乱来。 八王第一的齐王府,威严不容亵渎! 可是,看着一脸风轻云淡又难掩得意的李为舟,冯碧梧被生生气笑道:“哼!也就是在这边陲乡野之地,无甚权贵大族,要是在神都试试。你是李为舟,不是李长宁。” 李为舟真得意了,道:“我又没毛病,跑去神都招惹别人做什么?再说,就算在这,也是别人先来招惹我的。我虽得意,却未曾忘形过。” 说罢对着琴师微微扬了扬下巴:“奏乐,起舞。” 丝竹之声便悠然而起,婉婉姑娘随之翩翩起舞…… 李为舟目露欣赏,心中却在计较:还是要尽快变强才是,自身强大,再拉扯一下虎皮,那是为了减少麻烦,悠闲生活。可自身不强,只是一味的扯虎皮,那叫外强而中干,不成器。 不过还好,他也不是全靠别人,还是有自己的底牌的…… …… (本章完) 第58章 闭环 第58章 闭环 真正的青楼曲舞,尤其是近在眼前的这种,跟在手机上刷到的小视频,有天壤之别。 没想象的那么风骚,但是,真人版的美丽女子穿着轻罗纱衣,舞出女子娇柔妩媚的身量和妩媚,还有目光幽怜,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就足以令人神魂愉悦了。 李为舟估计是真爱看,以至于盛隆钱庄的郑掌柜带着一个年轻人到来时,他还舍不得移开眼睛,只比划手势让他们别着急,先看舞。 冯碧梧面无表情的低下了眼帘,不知道心里什么想法…… 大概盏茶功夫后,一曲《云裳舞》跳罢,婉婉微有喘息,愈发显得娇弱怜人。 李为舟居然还鼓掌,得到婉婉一个小白眼后,才笑呵呵的起身与来客见面。 他拱手道:“久闻盛隆钱庄的少东家是人中龙凤,果然名不虚传。上回就在这,齐镇坤还说要让你帮忙找寻香料。怎么样,找着了没?” 盛隆钱庄少主,放地球那边就是经典的高富帅,人长得虽然不算多出众,但气势很足。 可是听到这句话后,这位二十六七上下的少东家还是收敛了下,看着李为舟拱手道:“在下庄承霄,见过百宝楼主。齐……师叔倒是没找我,下回我问问。不过李公子若是愿意将香料秘方出手,价钱随你开。” 很有诚意的样子。 李为舟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请入座后笑道:“上次用两罐香料敲了胖哥一本秘籍,虽然练不成,但也挺有趣。下回再敲他一把好剑,估计问题不大。昨天郑掌柜找我,说是寻求合作,偏他自己又拿不定主意,所以今儿就见一面。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交给下面掌柜的去谈就好。” 冯碧梧又低头捏了捏眉心,总觉得两人的姓应该换一下…… 她见过那么多人,这么能装的是第一个。 等庄承霄问候起她时,才风轻云淡的抬起脸说道:“富德号其实也有兴趣,百宝楼的头面首饰,我要一半。” 富德号,挂在东宫詹事府名下的皇店。 看在齐二娘的面上,她帮忙抬一回价。 事关利益,庄承霄就不客气了,道:“碧梧君恐怕做不了詹事府的主吧?何况,富德号也没有足够的财力,来吃下这等宝货。” 皇家贵则贵矣,可主事的多是内侍太监,他们能有多少经营头脑? 再者,赚到的银子还要被那些贪婪的太监们过一手,所以皇店真没这些商帮们有钱。 而且那些太监们把各自的地盘看的比命还重,事关体面,彼此间内斗的也十分严重。 冯碧梧名声虽不小,却也多半插手不了那么值钱的生意。 庄承霄知道这些内幕,自然没什么压力。 冯碧梧冷笑一声道:“光是宫里,都不够分的。”说罢不再搭理。 郑掌柜的斗胆说道:“这个价钱,还是虚高了很多……” 李为舟似乎不能理解的看了庄承霄一眼,眼神仿佛在问:你手下这么没规矩的么? 庄承霄还没开口,郑掌柜就如同被哮天犬侵犯了一般的表情退下了。 好在庄承霄不是傻子,也看出李为舟不是善茬,根本没把他这个背后站着元剑山的盛隆钱庄少主放在心上…… 他沉吟稍许道:“价钱上好商量,不过有一个要求,百宝楼的头面首饰,只能卖我盛隆钱庄一家。” 李为舟好笑道:“然后你去神都或者江南豪富地找个青楼拍卖,价高者得,不仅能收回银子,还能带动盛隆钱庄名号下的银楼,是么?呵……好,没问题。” “……” 几个人都一时无言。 李为舟微笑道:“百宝楼做生意,从来不吃独食。天下金银共享之,我一家要那么多金银钱财做什么?我愿意看到合作伙伴赚大钱,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嚯! 众人惊呼好气魄! 庄承霄更是笑道:“小觑天下英雄了,现在我真的相信,齐师叔是李东主的结交好友!” 只要有赚头有好处,他愿意说一百句好听的。 百宝楼这些天下独有的金银首饰若只供盛隆钱庄一家,那就等同于盛隆钱庄独有! 天下银楼千千万,只要能打响盛隆钱庄的名头,富贵人家就会优先选择在盛隆钱庄名下的银楼买首饰,其利何其巨也! 背靠元剑山,盛隆钱庄其实也只能在北地站稳脚跟,在京师、在江南,人家根本都不认。 其他方面的打压还好解决,因为各家都要来北地参加马市,盛隆钱庄给个体面,也能换得迈入其他地盘的门槛。 可商货本身的竞争力实在有限,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而百宝楼的首饰头面,足以成为一把利刃,帮盛隆钱庄打开局面! 不过李为舟又将丑话说到前头:“百宝楼只接受黄金,或者用你们的金首饰来换也成。另外,每月初一出货,十五要收货款。违期一次,暂停供货。违期两次,这份契书也就作罢了。 适时,盛隆钱庄就不能怪百宝楼给其他商帮供货。除此之外,百宝楼愿意成为盛隆钱庄长久的合作伙伴。当然,每月给醉仙楼和怡梦阁各三件金饰是事前说好的。这点量,无关痛痒吧?” 现如今赚钱最重要,有钱了才能大量买猪血。 实力不强大,就永远只能狐假虎威,万一李老四不争气,那可怎么办? 所以眼下先苟着发育,等开满三百六十五窍,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或者等《金钟罩》练到满级,或者《七星步》练的跟凌波微步一样,到时候手持两把巴雷特,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庄承霄匆匆离去,估计是要去调金子,距离初一已经不远了。 当然,也可能实在不想和口口声声与齐镇坤是至交好友的某人在一起,降辈分。 等庄承霄离去后,冯碧梧看着心情好到随手赏给婉婉一串珍贵的银手链的李为舟,又瞥了眼激动之下趴某人脸上“叭”了一口的婉婉,冷淡一笑后问道:“你不是说想把百宝楼开遍大乾么?” 李为舟点头道:“不止大乾,东胡、西胡、雪山、南召……全都要!但我不吃独食,只要可靠,我谁都愿意合作。 我知道要分润出去一部分利益,但没关系,我个人对赚多少钱财没兴趣,对奢靡的生活也没兴趣。开百宝楼是我母亲的遗愿,我要实现它,仅此而已。” 婉婉被彻底收买了,闻言都感动了,道:“李家三郎至纯至孝,今可知矣!” 冯碧梧到底是老江湖,瞥了这个眼小心贪的蠢丫头一眼后,对李为舟淡淡道:“看在齐二娘的面上,多说一句。利字动人心,你的这些珠宝首饰,不知要引来多少觊觎,又不知要断多少银楼的财路。个中分量,你自己掂量。另外,齐王府,也不是善茬,不会白白让人打着他们的招牌挡风遮雨。” 婉婉杏眼里也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不过李为舟总觉得她是想再要一条金手链。 无视这捞女的眼神,李为舟轻声笑道:“所以啊,才给予元剑山这么大的体面。谁有意见,去找元剑山谈吧,我也是被逼的……”顿了顿补充了句:“齐镇坤真是我胖哥!” “……” 冯碧梧一言不发走人,婉婉则邀请李为舟去她房里坐坐。 李为舟遗憾婉拒道:“你太贵了。” 等李为舟轻快走人后,婉婉才反应过来,气的咬牙啐道:“王八蛋!你才是出来卖的……我是出来卖的,老娘不值这个价?!” …… 蜀地,芙蓉城。 李为舟视察完新收购的干猪血粉厂后,再次跟工厂负责人强调了集血池和工厂分立的原则。 也就是集血池负责猪血的收集、过滤及蒸煮,而加工厂则负责之后大大缩水的血块的干燥、粉碎、筛分、包装、检验最后入库的流程。 甚至连财务都是各自分开的,可以说完全变成了两家工厂。 理由是要保证猪血的绝对卫生,出了问题就找专人负责,所以两边的人是不允许相互干涉的。 并且这两家厂生产出来的干猪血粉不是拿来当猪饲料,而是用来给地施肥,所以生产出来后要暂时储存在库房,最后一起发往西疆或者东北,公司内部消耗,两边都有承包地。 当然,原厂要等到新集血池修建好才能开工,这期间工资照发。 干猪血粉厂的经理快把大牙笑掉了,如此以来,连销售任务都没有,这工作跟拿钱养老有什么区别? 所以一再保证,绝对会管理好工人纪律。 等打发了工厂领导,李为舟又打电话将徐强叫来。 徐强现在已经是冷鲜车运输队的负责人了,负责和各屠宰场签订猪血供应协议,然后派车队每天去拉。 徐丽更辛苦,要跑去西疆和东北承包土地,西疆包地种水稻,东北包参场。 没看错,就是西疆,那里有不少水稻之乡,因为昼夜温差大、光照时间长,所以米饭口感筋道有嚼劲,香气浓郁。 李家庄以后的胭脂米,总要有一个出处…… 参场就更容易了,一次承包三五十年山林,要种三五十年参! 以后生产出来的干猪血粉,全都运过去当肥料。 干猪血粉富含氮、磷、钾等营养元素,可作为有机肥施用土壤中,能够改善土壤结构,增加土壤肥力,促进作物生长。 如此,也就完成了最后一块商业“闭环”。 这里面当然还有不少漏洞,但只要把该交的税交足了,想来短期内不会有什么人非要查这些,也没必要。 毕竟,除了一些大型屠宰场外,大多数中小型屠宰场都在为处理猪血而头疼,那是要钱当垃圾来处理的东西,有很严格的环保要求的。 至于长期,李为舟也没指望能长期隐瞒,只是那时的他或许已有合作的资格…… 也是从这一天起,芙蓉城春熙路也多开了一家百宝楼。 开业大酬宾,购置五十万元以上商品的顾客,可获赠胭脂米一斤。 再次验证了那句话,可以怀疑那些真正有钱人善良与否,有没有人性,但不用怀疑他们的眼光。 从大乾带来的银楼老师傅们打造的金饰,含有前所未见过的古法金工艺,精美绝伦,也给行家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春熙路近五分之一店铺都是金店,然而短短一周时间内,百宝楼这家新店就在这条如金店王朝的步行街内,脱颖而出…… …… ps:最后一天 (本章完) 第59章 上架感言 第59章 上架感言 五一的时候悄摸上传了一章,因为假期不能签约,所以到六号才算正式开始更新。 本来想着可能六月中上架,没想到安排在了一号中午两点上架。 开这本两界文,不能说全是冲动,因为心里一直想写这样一个故事,觉得有趣。 但想的容易,写起来难。 一边要幻想,一边又要切实,难度直接翻倍。 有时候也对自己无语,我写红楼光两千人的大群就有四个,盟主群都有一个。写年代文的大群也有一个。 不管写哪个,都算是资料娴熟于心,故事娴熟于心,信手拈来,赚钱要容易的太多。 偏偏骨子里始终有那么点书生意气,就想写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其实又未必能写得好,哈哈! 感谢编辑流星对我的宽容~ 不多说了,踏踏实实的写故事。 成绩嘛,目前来说远超期望,写了十年书,新书期也没见过这么好的成绩,让我都有些心虚。 对于转型作品,我的期待值从来都只有一个,我写的高兴顺心,大家看的开心顺意。 最好能写到精品成绩,好像这样对编辑也能有点帮助。 我六本书新书上架成绩从几百到一两千,顶多就是两千出头,照样写的开心写到两万多订,因为我相信认真写书,读者是看得出来的。 但这点又真的好难,读者成千上万,想法观点各种各样,很难包满意。 而且一人智短,也难以事事考虑周全。 故事大致概括上,我是比较执着的,因为我要写我想写的故事,但细节上,基本上大家呼声比较高的地方,我都会修改。 一个人再自大,也不可能超越那么多人的智慧,更何况我本也不算聪明人,愿意听取学习大家的意见。 很多时候,读者的批评都非常有学习意义。 上本书要不是一路被骂着修改过来,顶多也就是个大精品成绩,写不出起点四合院订阅第一的经典来,那本书一半功劳都是书友的。 写书真的有意思,每天都比较激动,也很有压力。 可惜我已经不年轻了,还能这样激情创作的时光,不会太多了。 因此珍惜每一本书的写作机会,希望都能让自己满意,让书友满意。 到今年,好多书友陪伴着我都有十年了…… 至于更新,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我尽量保证多更些,尤其是高朝部分,尽量不拖,一次搞定。 但说实话,转型创作确实比较费劲,尤其是纯幻想类的。 今天肯定没问题,有点存稿,底气很足! 今天上架后更新十章,本来想更五章,明天再更五章,好求月票。 但我自己一看,这十章从平铺到转折再到高朝,是一个很完整的大剧情。 算了,直接全部放出来,大伙一次过把瘾。 絮絮叨叨一大堆,不多说了,下午两点十分左右见,尽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零点上架,因为现在都是运营安排的。 拜拜! (本章完) 第60章 朋友(求首订,求月票!) 第60章 朋友(求首订,求月票!) 昌州别墅内。 一道身影脚踩七星,身化北斗,满房奔走。 李为舟已经苦练了一个多星期《七星步》了,如今愈发有了模样。 不仅能在地面行走,还能在楼梯扶手上健步如飞。 这个身手去横店,都有一口武行的饭吃。 不过李为舟还是想念在大海里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杀巨鱼杀的多了,他总觉得在海里特别舒服。 奇怪了,吞了那么多猪血,他也没觉得向往猪圈啊…… 门铃响起,李为舟收起身形,用手机开门。 一辆奔驰流畅而入,停在了甬道前。 车门打开,肖蕊、宋佳、徐丽三人从车里走下来。 五月的山城气温变化不定,昨儿还阴雨凉凉,今天就已经是三十度的热天了,三个女孩穿的都很夏天…… 肖蕊短发修剪得很有层次,上身是白色正肩短袖,搭配浅蓝色浪漫长裙,脚下白色凉鞋简约,在夏日里明艳动人。 宋佳也会打扮,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上身穿着oversize薄荷绿短袖 t恤,衣摆打了个结,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腹,下面是水洗蓝牛仔热裤,脚下踩着厚底小白鞋。 就连徐丽,虽然穿的没那么讲究,就是白色t恤加短裤,可一顶棒球帽也为她原本有些平凡的相貌增加了不少可爱。 三人看到老板的笑容也是灿烂的。 李为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这三个牛马看起来都累坏了…… 他欢迎道:“回来了……快进屋坐,辛苦了。” “哈!” 三个女生都笑了起来,也是现在熟了,多少了解了老板社恐的宅男性格,所以越来越放得开。 宋佳还开玩笑道:“老板,几天没见,越来越帅了啊,又长高了耶!” 李为舟也会玩笑:“微调了下,不然没法衬托你们的美丽。” 三人又笑,徐丽打开手里的文件夹就准备汇报工作,她才从西疆回来。 李为舟不急,道:“先进屋喝茶?休息一下,今天天热。” 果然不干活的老板没威信,肖蕊笑道:“阴雨了一个星期了,晒晒。老板,你那个龙血胭脂米,不会真的是龙血浸泡的吧?之前有人买珠宝送米,现在有人专门为了米来买珠宝。” 李为舟笑道:“夸张了吧?” 之前打扫傅家庄坞堡,在地下秘库内发现了贮藏的胭脂米,不多,三千斤左右。 据种植胭脂米的庄户说,胭脂米产量极低,亩产只有一百来斤,其他水稻好的能种出五六百斤。 而且稻种耗的多,一亩地需要四五斤稻种,二百亩单是稻种就要留一千斤。 再除去一些人情往来,所以今年能卖的并不多。 肖蕊道:“一半夸张吧,但真的有回头客找我们,愿意单出五千块买一斤胭脂米。网上胭脂米才一二百,卖一件首饰的净利润都没这么高。” 李为舟摇头道:“你肯定没深入了解,真正的御田胭脂米标价都是八千一公斤,四千一斤。而且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基本上都是用红米造假的。” 宋佳嚷嚷道:“八千一公斤?金子做的啊?” 李为舟查过资料,也就正好装了回,笑道:“这种胭脂米稻种古老,流传至今从未改良过种子。生长环境包括土壤、水源甚至雨水、风向等都有极其严苛的要求,差之毫米,谬之千里。而且产量也非常低,所以很贵。 其实都不是贵不贵的问题,是普通人基本上买不到真品。康熙时期就是贡品了,现在嘛,贵人比那个时候还多,普通人怎么吃得上?哪怕是有钱人。” 御田胭脂米跟玉田胭脂米是两回事,很多玉田当地的人,都没听说过御田胭脂米这回事。 徐丽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她好奇道:“那咱们公司的胭脂米是从哪来的?”说完她忙捂住嘴,忙道:“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涉及公司机密,我不该问!” 李为舟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玉田胭脂稻改良得来的,他们不改良,我找人来改良。你们真以为大费周章收猪血就是为了做猪饲料啊?干猪血粉的有机肥属性可比化肥高的多。不过你们不用明白这些,比较繁琐,我都弄不太懂,涉及粪啊便啊什么的……想吃胭脂米么?我给你们焖一锅!” “啊!!老板你好烦啊!” 宋佳性子大咧咧活泼的很,叫嚷道:“你这么说,我就感觉你要给我们焖一锅粪啊便啊!” 肖蕊也笑道:“舍不得就直说!” 徐丽都声音细细的抗议道:“我们跑了一个礼拜呢,跑证件跑的累死了。” 这没办法,就像刘二东说的那样,哪怕在乡镇上,只要门帘一卷,鞭炮一放,篮一摆,说要开张了,当天下午,工商税务就会上门,城管、卫生站、个体协会……以及三教九流都会上门。 想稳稳当当的做生意,只能按规矩办。 老老实实交钱的还能干下去,敢炸刺当刺头的,大多没有好下场。 社会自有其运行法则,他在这边只是一介升斗小民,想多赚点钱买猪血罢了…… 当然,即使他舍得掏钱,可是和那些人打交道也相当繁琐麻烦。 有人好好做事,还做的那么快那么好,李为舟自然省心,他诚恳道:“我说真的,一会儿我下厨,给你们做点菜吃,就煮胭脂米,你们也尝尝。” 其实他也没想到,本来是想找几个家教,灵机一动的决定,会帮他铺开了局面,省了那么多麻烦。 现在大学生的素质还真不错。 肖蕊笑道:“炒菜就算了,太麻烦,我们又都不会,搭不上手。不如用电饭锅煮几碗饭,带去饭店吃。” 徐丽也赞同,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宅男老板。 宋佳还不甘心,道:“那么便宜……除非等会儿再唱首歌!” 李为舟乐道:“你伴舞?” 宋佳不怕:“伴舞就伴舞!” 肖蕊生日没去成的ktv,徐丽生日去了,白天去的,玩的很开心。 李为舟曾经的大白嗓,已经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醇厚的中低音,连他自己都惊吓惊喜了一跳,虽然技巧不足,那天也连唱了三首歌,颇受欢迎。 玩儿的很开心,跟这几个女孩子在一起,给生活中添了不少亮彩。 朋友真的是很好的关系,可以解决生活中的乏味。 拿米洗米煮饭等待间隙,肖蕊三人详细的汇报了川蜀那边的新店形势,自然金店占大头。 李为舟大致了解了下,的确日进斗金,特别是在他能从大乾那边调过来低价黄金的前提下,实际上赚的比印钞机还夸张。 而每天采买猪血的大笔开支,又让公司账户上的资金远没那么夸张。 各地的干猪血粉厂,是鹏城不同金柜所属的不同鹏城公司投资的,这些公司之间又互有投资流动…… 账务非常复杂,但每一克黄金买卖流通时该交的税一分钱都不会少。 其实李为舟也没打算能一直瞒天过海下去,只是眼下的规模还好,每天数百万级别的进出流水在水贝市场只属于中等金柜水平,规矩交税的话丝毫不引人注目。 肖蕊的意思是:“还是要组建专业一点的财务部们,把鹏城那边的金柜和这边的百宝楼整合在一起。现在这样一盘散沙,账务东一块西一块的,我担心早晚要吃大亏。我们一个专业的都没有,一群草台班子。” 李为舟微笑着解释道:“分散开来,是担心树大招风。国内的营商环境你们会越来越明白……账上数字少一些,目标小一些,没坏处。你们可以搜索一些网上的案例就能明白了。包括干猪血粉厂,将来也会分散开来。省与省之间,不统一整合。总而言之一句话,明面破小财,闷声发大财。” 他要的就是草台班子,账目太清楚,反而说不清了…… 李为舟转移话题道:“徐丽,你哥哥已经带人过去熟悉了吧?” 徐丽“嗯”了声,弯眉圆眼,好像连鼻子、嘴巴也是圆的,细声道:“就是照搬这边的模式,川渝本就是一家,说话沟通也容易。我们买猪血的价钱比市价要高五角钱,那些屠宰场都抢着卖给我们。我们采购的都是进口的冷鲜车,开车舒适度很高,他们干的很舒服。” 李为舟道:“卫生条例他们都学会了么?” 徐丽表情严肃的点头道:“进入生产区后要戴帽子、戴口罩、一次性手套、一次性鞋套,不允许吸烟,不允许说话,避免唾沫乱飞……少戴一件罚款五百,连续两次直接开除。” 宋佳感慨道:“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求这么严格。原来是为了龙血胭脂米……总算能理解了。听说老外高科技工厂车间里也是这样的要求,是不是?” 李为舟高深莫测的点头道:“嗯,你很有见识,确实这样。” 说完有所觉,转头看向左手边,就见肖蕊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好明媚的一双眼睛充满神采,像是会说话…… 李为舟笑了笑,移开视线。 可惜他一身秘密见不得光…… 不过目前这样也挺好,轻松惬意。 就是不知道,有朝一日这些秘密不得不曝光时,又该怎样相处。 可能会更有趣吧…… …… (本章完) 第61章 老板,你劲大(求订阅,求月票!) 第61章 老板,你劲大(求订阅,求月票!) “老板,来一首,先来一首!” 附近的一座饭店里,包厢里带着电视和卡拉ok机,等着上菜的时候,宋佳就叫嚷了起来。 光看她那活泼的模样,感觉她应该和肖蕊的短发换一下,她更像男孩子。 等李为舟唱了一首陈楚生的《姑娘》后,宋佳倚靠在肖蕊身上,哼唧道:“我都快化了……老板唱的太好听了!” 肖蕊嫌弃的笑骂道:“那别靠我!还快化了……要不要脸?” 宋佳发神经,看着李为舟道:“老板,你应该是喜欢女生的吧?” “……” 李为舟简直气愤:“你在侮辱我?!” 宋佳咦嘿嘿:“我就觉得纳闷嘛,你那么帅,又有钱,唱歌都这么好听,怎么会没女朋友?” 随着武功越来越高深,李为舟的身高在不疾不徐中已经从一米七长到了一米八三,才量的。 他笑了笑如实道:“也是这两年才变好的,过去并不幸福,怎么会有女朋友?” 宋佳语滞,肖蕊就乐呵呵道:“老板,你也太会自己夸自己了。两年就置办下这么多产业,变得这么优秀?” 李为舟耸耸肩道:“谈不上优秀,运气来了,猪也能变成熊猫……不谈这个了,谈浅了炫耀,谈深了卖惨,没劲。” 宋佳吃惊道:“惨……老板,你不会是被富婆看中了吧?” 李为舟哈哈笑道:“富婆只是富,又不瞎!” 一直默不作声的徐丽也有想法:“你劲大……”说完一张脸陡然涨红,咯咯笑着往肖蕊身后藏去。 三个女生爆笑,李为舟服了,垂头丧气。 肖蕊倒酒敬道:“别生气,开个玩笑。老板你大门都不愿出,就喜欢待在家里,干不了那一行。” 李为舟不服气的碰了碰,两人一起干了后,说道:“谁说我门都不出的,我水性很好的,长江、沱江、嘉陵江,我闭着眼睛随便游。” 服务员进来摆菜,一直没打开的电饭煲打开,一股独特而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服务员都惊呆了。 肖蕊三人也是惊喜,怪不得,到底还是有钱人识货,光这香味闻着就诱人! 米饭不仅有清新、香甜并带有淡淡的稻谷清香,同时又有类似坚果或烤面包的香气,这谁受得了? 服务员都激动问道:“这是什么米饭啊?” 徐丽认真回答:“八千一公斤的胭脂米。” 服务员败退,没好意思张口要一碗吃。 除了李为舟外,三个女生都迫不及待的开始干饭,都顾不得同情老板了。 李为舟还好,他每日享受“琼浆玉液”洗筋伐髓,对世间的美味要求都低了,但又不像吸血鬼里演的那样,不喜欢吃人间菜只能喝血,刚刚好。 一通大快朵颐后,三个女生脸上明显都是幸福感。 宋佳哼哼哭腔道:“我以后可怎么活啊,八千的米,真的吃不起啊……” 徐丽坏笑道:“争取当老板娘!” 宋佳反击道:“放屁,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完靠倒在一旁肖蕊身上,谄媚巴结道:“老大,全靠你了!” 肖蕊咯咯笑道:“你真高看我了……打住。本本分分当同事,清清爽爽做朋友,没事来吃几顿老板才是正理。好好干,以后挣到钱了起码有地,说不定老板还能给你打个折。” 李为舟看了一圈明白了:“这是你们合起伙来打击我的阴谋!” 三个女生哈哈笑。 笑罢李为舟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一只鸟儿在叫,转过头来液晶屏幕里画面滚动,他轻笑一声道:“朋友确实是最舒服的相处状态,百无禁忌的玩笑,没有负担。但是呢,你们迟早也是要找对象的,到时候就要好好挑选了。选一个会生活的人组建家庭,日子也会过的很快乐。” 三个女生一阵安静,她们对李为舟的身世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心情都沉重起来。 顿了顿,肖蕊忽然变得敏感起来,怀疑道:“会生活?老板,你不会是在说我们不会做饭,所以不会生活吧?” 李为舟哈哈笑道:“你少来!” 肖蕊摇头笑道:“要不就是说我原生家庭?差点一锅端,谁有我惨?” 李为舟看她,笑的好明媚的一个姑娘。 他没好气道:“你家里那点事……再说有点小问题时你都二十了,一点不影响你的性格。你的性格是我见过最好的。” 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大概了解到肖蕊的父母甚至祖父母曾经都是西南体制内的。 但运气好,可能是因为在位的时候并没有乱伸手,所以人还都健在,在外面没有进去,只是失去了曾经的权力,但依然是同志,人脉还在。 之前听徐丽、宋佳的意思,好像有不少证件能快速批下来,都亏了肖蕊给家里叔伯打了电话…… 肖蕊笑着举杯道:“老板,那么精彩的人生,别只怀念过去的那点坎坷。你已经靠自己的奋斗,超越了大多数普通人,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会拥有更美好的未来和人生,干杯。” 李为舟笑着点了点头,再次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肖蕊问道:“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李为舟道:“接下来还是要招人,徐丽负责招她哥哥那样的人,你负责招徐丽这样的。干猪血粉的用量非常大,目前还远远不够。原则上我们不在一个省吸收太多,但川蜀是第一养猪大省,所以至少可以再收购两到三个工厂。 接下来就是豫南、湘南两省,都是养猪大省,一年出产生猪都在六千万头往上。其余诸如鄂北、齐鲁、滇南、粤东等省份,均是产猪大省。 去年中国一年出产生猪七亿头,约合七十亿升猪血,排名前十的省就占百分之七十。 我们尽可能不引起别人关注的情况下多收,种地用不了,当猪饲料也非常好。” 三个女生闻言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还是肖蕊钦佩道:“老板,你这么有壮志雄心,全国七亿头猪,你就想占五亿?” 李为舟呵呵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占五亿了?这么说只是给你们的空间大一点,让你们放手施为。当然,心志高,操办的时候一定要低调点,不然咱们未必能保得住好东西。胭脂米这种好东西,人家说收走就收走……反正现在模式是现成的,你们能复制多少就复制多少。每次收购后,我去看一眼就行。徐丽,你管你哥哥他们,都要管住嘴,不要炫耀。这门生意不算什么难做的生意,别人抢了去,我们悄摸发财的路子也就断了。” 徐丽很严肃的答应下来,宋佳好奇问道:“老板,我们放手施为,那你准备做什么?” 肖蕊夹了一筷子肉末鸡丁,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们去复制,老板你去做什么?” 李为舟笑了笑,然后看着肖蕊认真道:“我在你背后,一定给你最有力的支持!” “噗嗤!” 宋佳一口豆奶喷了出来,然后和徐丽抱在一起笑。 肖蕊也是气笑的不行,道:“你要不介意捞女,我也不反对开展开展。可问题是等我捞到手,到时候在家里躺着享受的就是我,换你四处奔波谈判收购了。怎么样,还愿意不愿意?” 李为舟当然不愿意,碰杯笑道:“算了,还是当兄弟更好!” “切!” 三个女生同时鄙夷。 李为舟还得意的笑,看着他脸上很干净的笑容,三个女生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李为舟催促:“刚我唱完歌了,宋佳,该你跳舞了。” 宋佳认账,但提要求:“你唱!” 李为舟无奈,道:“唱什么?” 宋佳道:“《巴郎子》会么?” 肖蕊略略夸张的“哇哦”了声,对李为舟道:“西疆歌舞,你要是会唱就有福了,宋佳跳的很好看。” 李为舟惊喜道:“我真会。”并坦诚:“刷到过古力娜扎跳舞,看了几遍学会了。” 肖蕊鄙视道:“你那是刷了几遍么?当循环播放看了两节课吧?” 李为舟嘿嘿,不多说,点歌开唱:“姑娘啊姑娘啊,听我说几句话。可不可以留给我,你 qq的号码……” 几人脸上都带着笑,宋佳跳舞应该是学过的,确实很好看。 不过跳着跳着西疆舞又变爵士了,还一手搂住李为舟的腰,右腿顺着李为舟的腿往上爬,徐丽都兴奋的拍手哈哈大笑。 李为舟也笑,并在肖蕊的口哨声中,抄起宋佳的膝弯横抱住然后往上抛起,翻滚三圈后才接住,放了下来。 宋佳有些怕怕的站稳后夸道:“果然劲大!” 又好一阵笑闹后,肖蕊对李为舟说正事:“我们还有几个好朋友,不过暂时没好到我们三个这个份上,能力也都不错,品性就我们三个了解,应该都没大问题。你要不要过过目?” 李为舟纳闷道:“不是已经放权给你了么?” 肖蕊迟疑道:“可是我们毕竟都是新手……可能不如直接找有工作经验的?” 李为舟笑道:“你来决定就好,你只要明白一点,最好找那些信任你并服从你的。因为她们都要配合你,说直接点,是听命于你。老实说,我真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搞人事管理或者斗争,全靠你。” 其实他也是假大方,因为这门生意最终的根本始终在他,是他通过调配两界的资源获取暴利维持的。 他如果抽手,整座商业王朝也就轰然垮塌了。 但他这种信任,却让三个女孩子都特别感动。 肖蕊多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你只要管理我,斗争我就行?” 宋佳奸笑,徐丽嘻嘻,李为舟呵呵。 肖蕊又严肃了些,道:“说真的,各个语种的都有,法、德、日、俄,东方语言、西方语言,你不是有很多出国的业务么,可以用得上。” 李为舟道:“主要还是看你,真要关系好,不是川外的也没关系,我也不大习惯和太多的人见面。” 肖蕊认命道:“那好吧,我再想想。”顿了顿后,充满神采的眼睛看着李为舟道:“我就不用谢你了?” 一个今年才毕业的女孩子,毕业典礼都还未办,却已经经营起如此庞大的业务。这样的命运,她从未预料得到。 李为舟笑道:“我还谢你呢!” …… (本章完) 第62章 死士(求订阅,求月票!) 第62章 死士(求订阅,求月票!) 青州城。 昨夜又是一宿飞雪,地面上的积雪甚至能迈过脚面,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 或许明年的旱情,能够减轻。 街上讨生活的人早就起来了,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同东胡之间最大的互市,因此青州府城内比往常还更多了不少生面孔。 城外还有不少马队在驻扎。 与东胡马市,用农具、布匹、粮谷、铁锅等日常用具,来交易草原的马匹、牛、羊、毛皮和金银。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参。 虽然绝大多数都会被直接隶属天家的济仁堂直接换走,可总会有些漏网之鱼,暗中交易…… 水至清则无鱼,也不可能真正管的那么死。 所以天下有数的商帮,几乎都会前来交易。 生人虽然越发多了,但青州城内依旧很是安宁,这一点让李为舟颇为喜欢。 和过去看的武侠小说完全不一样,至少在城池内,没有那么多侠以武犯禁的场面,和谐的都有些不真实。 据说是因为这个时候敢在城池内闹事者,会被直接取消参加马市的资格,所以各个世家宗门帮派都约束的极为严格。 所以说,只要认真管,治安问题真不算问题。 当然,城外怎么样就随他们打生打死了,反正只要不是自称魔教的,基本上不会去欺负弱小的农户。 那会让江湖不齿,败坏江湖名望。 大乾国祚能坚持五百年,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 西市街,绮梦阁。 烦人的敲门声,让很多人骂娘。 青楼这等纸醉金迷繁华地,早晨多是用来睡觉的。 连梦君姑娘都还躺在闺榻上,睡眼惺忪的,若不是天生娇颜,肯定也会很丑。 她目光多少有些不善的盯着李为舟,丫鬟砚雪估计是被上回的手链收买了,笑的很甜,道:“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小郎君可以随意进出我家小姐的闺房,定会招来很多恨意!” 李为舟点点头道:“他们肯定不知道你家姑娘有多懒,我都等了一刻钟了……唔!” 一方香巾飞了过来盖在脸上。 李为舟抓在手里狐疑道:“这是擦哪里的?” “哎呀~” 砚雪都受不了了,羞红脸嗔怪李为舟道:“小郎君~” 李为舟笑眯眯解释道:“我怕她擦脚的嘛,那多恶心。” 砚雪咯咯笑道:“小姐的脚才不恶心呢!”反应过来又忙道:“那也不是擦脚的,谁家用香巾擦脚,公子你说什么呐!”说罢转身把香巾还了回去。 楚梦君摆手道:“丢了吧……”然后语气冷淡道:“李东主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 李为舟简单的将百宝楼跟盛隆钱庄的合作提了提,而后说道:“江右商帮的名声不错,我也想与你们合作。” 楚梦君脸色更难看了,道:“你都和盛隆钱庄走在一起了,还跟我们合作什么?” 李为舟笑道:“我卖给他们,但愿意从你们这边买。江南多妩媚,多风流,金饰自然也更温婉。多运一些过来,只要货品好,我来者不拒。” 楚梦君微微凝眸,审视着李为舟道:“你一边卖,一边买……你买来我们的金饰,又能销往哪里呢?” 李为舟摆手道:“这就不用你管了,总之我一手交银子,你们一手交首饰头面就好。” 楚梦君想起了件事:“交银子……你可是只收金子的。” 李为舟不耐烦道:“你是做买卖的,还是坐衙查案的?再说,这么做犯法么?爱做不做,不做拉倒,我去找醉香楼做这门生意。” 看他发脾气,楚梦君反而娇笑起来,本是侧躺在榻上,这会儿坐了起来,又是香肩半露,道:“公子何必动怒?跟你这样的奇人做生意,我怎能不爱做呢?奴家只是多问两句,多些了解罢了。百宝楼,果然神奇。好,这桩生意我们接了。算算日子,过两日江右商帮的人也要到了,到时候可以细谈。” 李为舟没兴趣,道:“我只想跟你细谈,其他人就算了。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楚梦君惊讶道:“你求我?” 李为舟无所谓,道:“对对,我求求你!” “咯咯咯!” 砚雪看着李为舟乐开怀,她真的觉得这位小郎君好与众不同。 男人不都是推崇“我此生不求人”么…… 楚梦君脸色反倒不好看了,目光愈发不善的盯着李为舟。 缘由很简单,对骄傲的人而言,向上位低头,才是最难接受的。 而对那些瞧不上的人才会随意低头,完全不在意,因为全当在哄傻子。 李为舟看了眼楚梦君,看出她脸色不对,想了想明白了一些,好笑道:“你开玩笑,我也开玩笑。你不会开不起玩笑吧?” “……” 楚梦君扯了扯嘴角,没好气道:“说吧,什么事?” 李为舟将喜妹想要学武的事说了遍,最后道:“需要一个女师父,性格好一些,就当陪小孩子玩。一个月二十两月钱,觉得不够还可以再谈。” 楚梦君闻言一时没说话,见砚雪眨巴着大眼睛看她,没好气的瞪眼:“不行!这段时日会越来越忙,你想的美!”又不解气的骂了句:“小浪蹄子!” 砚雪脸都红了,捂了捂脸否认道:“我没有!我不是!” 手腕上戴着的是李为舟送的银手链。 楚梦君对李为舟道:“你先别急,回头我选一个好的。欸,你不怕别人说你在青楼里请人?” 李为舟好笑道:“我在青楼里做过伙计!” 若只是普通的封建社会,他自然不会如此孟浪。 可这个伟力非凡的世间,武力足以抵消青楼之地的晦暗,况且学武又需要贴身指点,谁还在意其他? 至于为什么选绮梦阁而不是醉香楼,因为前者无法用人情来绑架他,纯粹买卖…… 听李为舟这么说,楚梦君笑了起来,砚雪也笑。 事情全部办妥,李为舟起身走人,临走前又翻手送了砚雪一对漂亮的四叶草银耳钉。 虽然京东上才卖八十九块钱,可在这边却显得格外精巧,更别说还是99纯银的。 砚雪也就十七八的样子,正是青春靓丽的年纪,偏头一笑,俏皮可爱,李为舟也是心情好的咧嘴一笑。 “……” 一瞬间,楚梦君有一种自己已年老色衰勾不动男人,不如自己养的小丫头的错觉…… …… “怎么不在家多躺几天?” 城南李家庄坞堡门口,李为舟见到了有些日子没见的李长安。 听他说这话,李长安气的肝疼,骂道:“哪个王八蛋让我监工山谷清理的?不得在上大冻前多盖几间房,你不停买那么些人往哪住?” 李为舟眨了眨眼,道:“这么大个坞堡呢。” 李长安气笑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到底买了多少人?” 李为舟纳闷道:“不就三百流民是大头么?” “屁!” 李长安掰着指头数落道:“青州城三大牙行,都快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他们从景州甚至大老远跑去晋州府那边拉人,还都是毛头小崽子。你倒是轻松了,老头子和我差点没累吐血。这些半大孩子又不能当大人一样撒手不管,不能让人冻死、饿死吧?” 李为舟也不是傻子,笑道:“你要说大伯操这些心我还信,你……下个月马市那边开大集,三教九流都涌了过来,你忙坏了吧?” 李长安瞪了一会儿,随后泄气道:“你怎么这么精……老头最近衙狱去的都少了,见天往你这跑。他那套手段用在这些孩子身上,再加上你手下那个姓顾的,两人一合计……我说三郎,你豢养那么多死士干什么?” 李为舟笑道:“少来,我连人都没见过,有这么养死士的么?大伯呢?” 说着,瞥了眼大门里面,能看到一群小子站的整整齐齐的,背诵着什么诸如“尔等自入府门,身即属主魂亦属主。生为府中刃,死作墓前碑”、又“主之令,如山倒,雷霆万钧不可挡。主之言,似天命,字字句句刻心间。纵赴刀山火海,亦不可皱一眉、迟一步。主若赐死,当含笑受刑,谢主隆恩”之类令他毛骨悚然的洗脑誓言。 另一边太阳将军可能玩儿的就是这样的路数吧,如果天天这么背诵,确实有些恐怖。 李长安也乐,对李为舟道:“老头子和那位顾先生商议了好几天才弄出来的,顾先生弄的还是有些文嗖嗖了,我都听不懂。老头子在衙狱和一群江湖老家伙们弄出来的,别看听着膈应人,可对半大小子就得来这种,他们背的起劲儿的很。 其实不用多说,这些孩子绝大多数本身就是流民出身,饿过肚子,也看到过饿死的人是什么样的。反正一个个背的嗷嗷叫,好像背的越熟,就越像是有一个家,是家里一份子……老头子盯了好多天,如今是看他们上路了,才回去歇一下。欸,知道不知道,老四可能快回来了。” 李为舟不解道:“我堂堂御刑司执铁司隶都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你可别跟我说,他又要回来省亲。” 李长安鄙夷道:“还执铁司隶……行行,算你厉害。那请问司隶大人,知道不知道下个月是什么日子?” 李为舟隐隐明悟,马市大集啊…… 李长安脸色又凝重起来,压低声音道:“三郎,你知道不知道,每年马市大集,都会派大量御刑司新出江湖的执铜司隶前来磨砺。不仅会和东胡萨满殿的人交手,还要和各大江湖门派、王府、商帮的人交手。每年都会伤残死掉一些……” 李为舟明白了,不过还是比较安心的,因为真正的男主角哪个不是一路险胜、惨胜一路突破成长起来的? 他相信李老四能行! 当然,再给李四郎一些支持也不是不行,弄套好点的防刺服如何…… 李为舟开动脑筋。 …… (本章完) 第63章 晋王府来人(求订阅,求月票!) 第63章 晋王府来人(求订阅,求月票!) 李为舟没有去干预大伯和那位顾先生对百宝楼子弟的培养,他救人本身就是为了培养忠诚的人手。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好了。 没有他,这些半大小子大部分都难熬过这个冬天。 他和李长安又去了趟神机谷…… 神机谷三个字,已经刻石勒碑树立在了山谷口。 山谷口两侧堆了不少石块,都是大块的尖锐碎石,没啥用,但李为舟交代过,里面的碎石,包括以后开山开出来的碎石,全不用丢。 门口堆满了,就堆山谷三面环山山体的外侧面。 这可太方便埋雷炸雷了…… 山体其实并不算太高,估计不到二十丈,很宽,但到顶部时又变得很陡峭。 谷内长约五百步,宽差不多有六十步,原本枯草丛生,遍地尖锐碎石,又因为两侧被挡着见不到光,阴暗潮湿,有不少蛇虫,所以就连傅家庄人也没在意这块,还警告庄里孩童不许过来,防被蛇咬。 现在好多了,早先傅家庄人就一把火烧了里面的枯萎杂草,放烟熏杀了诸多蛇虫,就算还有残余,也在之后两个月的清理山谷行动中被清理干净了。 如今山谷前半部分,已经靠着山壁,搭建了两长排木屋,里面住了许多人。 李长安介绍道:“二百人是流民,剩下二百是原傅家庄的庄户。这些人每天负责清理山谷,按照你的意思,还往山壁里开凿。三郎,你真准备把你那些秘方作坊什么的,都放这里?那往后,这里可就真热闹了。” 李为舟笑:“我怕他们不来。” 仔细打量了番李为舟,看出他不是死鸭子嘴硬虚张声势,李长安给他竖起了根大拇指,乐道:“咱们家还都是小的出彩,老四本来就够厉害了,让我占了这个世袭的缺儿,没想到,三郎你现在更了不得!天刀门主啊,嘿!你知道不知道,咱们青州城那些三教九流们,变着法儿给咱们送礼。车行那个最可笑,巴结不到跟前,就故意打架闹事,进了衙狱给老头子磕头。” 不过到底没迷失心智,还提醒李为舟道:“这些人说话不能当真,咱家好的时候,他们跪下给咱舔地都带着笑。可万一你和老四遇到事不顺了,最先跳起来咬咱的,就是他们。不过你还好,不怎么把这些虚的放心上,连见他们都懒得见一面。大哥还说,县尊他们也想见你,也被你推了?”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没必要。不管是谁,只要别碍着我做事就行。” 李长安还是劝了句:“你收敛一点,最近过往的大人物不少。” 李为舟笑道:“我当然收敛,闭关呢,连你都不见了。对了,等四郎回来,你带他到我那走一趟,我有东西给他。” 李长安眼睛一亮,乐呵呵的搂住李为舟的肩膀,笑道:“啧,三郎,凭咱们兄弟几个,再过上一二十年,大乾平趟!!” 李为舟也没否定什么,看了看又忙碌起来的家仆们,和堂兄一起离开。 …… “三郎,你和梦君姑娘还有醉香楼的碧梧君关系都很亲近?” 回城的路上,李长安若无其事的问道。 李为舟狐疑道:“那两个楼里,有你相好的?” 李长安难得老脸红了下,摆手道:“说哪里去了……不过芳芳姑娘确实人不错,你注意避一避……我说的不是这个!” 见李为舟乐出声,他赶紧嘘了声,道:“别跟你二嫂说,她是个醋罐子。不是,说你呢。三郎,我这都成亲生子了,尚且忌讳人言。你这小小年纪,成天往青楼……还是两家青楼跑,算怎么回事……你真忘了?二叔二婶在的时候,早先给你说过一门亲事,还在明州府呢。你这年岁如今也差不多了,人家万一派人过来探底,你这……” 李为舟闻言脸色忽地沉静下去,道:“我爹娘当初去明州府,就是为了找那个金刀镖王的……就是他家?” 李长安点了点头,道:“人我见过,大致有一点印象,是好印象。当年老四可还没这么出息,咱家真不算啥。金刀镖王却是以义气闻达江湖的一代镖王,对咱家人家也是客客气气,给足了体面。主要是他夫人和二婶关系更好,也是那个时候,给你和他们闺女订下了亲事,当时都算你攀高枝了,人家闺女比你大三岁呢,生的极好。” 李为舟关注的是:“我爹娘出事后,给那边送信了吧?” 李长安点了点头,道:“也收到回信了,让我爹务必照顾好你和喜妹,还寄了二百两银子,你都拿去祸祸了……二百两,不少了。不过,这些年确实没什么音信了……” 李为舟瞬间轻松下来,笑道:“你也算老江湖了,看不出那二百两银子就是封口费啊?这些有的没的就别提了。” 李长安可能觉得也有道理,不过还是劝道:“反正你少去几趟青楼就对了!” 李为舟反讽道:“别让我在醉香楼看到你!” 李长安还得意呢,哈哈笑道:“我那是公干!” 兄弟二人说笑间打马将到城门,就见城门口附近的确驻扎着不少车队。 青州城还是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动辄几百人的大车队。 不过城内给养还算充沛,每年这段时日,青州城的商家都会大赚一笔,所以都会提前备货。 李为舟甚至看到醉仙楼的掌柜带着伙计在空地上起灶搭厨房,看来也是想分一杯羹。 等进了城门兄弟俩就散了,李为舟婉拒了回老宅吃晚饭的提议,尽管喜妹已经被接过去了。 他说他还有事,被鄙视了。 也确实该鄙视,纯甩手大爷还扯什么有事…… 不过李为舟也没想到,他真有事,晋王府来人了。 …… 李为舟一直期待着王府来人,因为早晚会来。 他想看看大乾对王府的规矩,是不是真的那么管用…… 李为舟曾想象过太监是什么样的,阴阳怪气的,翘着兰指,举止妖娆…… 其实没有,看着和正常人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阉干净的缘故,有的居然还有点小胡子! 最重要的是,身上的尿骚带着汗臭味,真的熏人……让人很反感。 也是巧了,两边正好在李家门口碰到…… 待自报家门,发现李为舟一介草民居然没有下跪叩头,为首的公公就不高兴了,有些偏三角的眼睛阴钩钩的盯着,冷哼一声道:“咱家问你,天刀门主钱锦堂何在?其子钱思益何在?其女钱思蓉何在?咱家是代晋王老千岁问话,你可知道规矩?” 李为舟看了看他身上的常服,沉吟稍许拿出执铁司隶的铁牌,道:“说来公公你可能不信,那天钱家人比你口气还大,结果我出示了这枚铁牌,他们就服软了,连马匹都留下赔罪,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为首太监盯着他手里的铁牌看了会儿后,才面色阴沉道:“一块闲散牌子,还不知道从哪偷来的……别说未必是真,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区区执铁司隶,连御刑司的大门都不配进,不如御刑司的一条狗,还拿乔起来了!乖乖的跟咱家回王府,不然咱家扒了你的皮!一个御刑司执铜司隶,还管不到晋王府头上!” 这说的应该是李老四,显然也是做过一些功课的…… 李为舟盯着他看了稍许,心里有了计较,笑的有些灿烂了,点了点头道:“到底是晋王府的公公,见过世面,说的还挺有道理……里面请。真是麻烦,是那个姓钱的非要把马留下,我还以为这块牌子多厉害,见人就拿出来用,原来也不咋地。” 说罢率先往大门里走去。 就用这些人来证明他的清白,也好。 几个太监一直冷眼盯着李为舟,看得出来,李为舟多少有点功夫底子,但也有限。 因为那走路时自然而然带出来的姿势,分明就是《七星步》还未入门的迹象。 这种身法是专供下三关,或者还未破关的武人练的。 这么简单的身法都还入门,实不算什么。 再者,李为舟身上也没有培元丹的宝药香…… 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们有武功在身,是晋王府供奉院的人,自然不怕有人在城里为难他们。 天刀门主一家是在城外失踪的,他们要是在城内失踪,雍州提刑按察司早就过来拿人了。 冷傲的瞥了眼门口的门子后,一行人跟着入内…… 的确没什么危险,李为舟还很热情的招待了五位公公。 青州城的茶倒没什么,可所用的琉璃盏就太讲究了。 原本寻常的鸟纹蓝釉琉璃盏,在倒入茶水后,明明是蓝色的鸟样,竟然瞬间变成了粉红色。 琉璃盏本就看着不俗,再这么一变,登时让五位土包子的眼睛睁大,随即炙热贪婪的神色几乎难以遮掩的涌出眼眶,一个个神情震动,身体骚动起来…… 李为舟看在眼里乐呵笑道:“这套琉璃盏,是我父亲在世时奇遇得手的,当时也是了大代价。今日见了几位贵人,我就知道这套宝贝遇到他们的主人了,实在不能再留,也不该再留,就送几位公公。当时本来是想送给天刀门主,化解恩怨的。谁知道他们那么没福气,没等我拿出来就走了。可见,人的造化是天注定的。几位公公都是有福之人啊!喝茶,喝茶!” 喝饱了,才好上路。 …… (本章完) 第64章 留个后(求订阅,求月票!) 第64章 留个后(求订阅,求月票!) 这话就太顺耳了,虽然眼睛还舍不得离开手中宝物,一位太监嘿嘿嘿的笑了起来,道:“钱锦堂一家子,真的走了?” 晋王府对内没有动手的权力,更何况李家四郎背后有大人物,王府都不愿招惹。 今日不过奉命过来打探打探,看李为舟年轻,吓唬一番罢了。 这会儿见此子这么上道,那股唬人的劲儿就消散不少……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当然真的,反正我是亲眼看到他们走的……现在想想悔死了,就不该贪了他们的马。他们指定故意的,专门把马匹留下来坑我。我也是傻,怎么就把马留家里了……我越来越觉得,那几个孙子是真坏啊。” 其他几个太监也乐了起来,想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然小小一个青州城,怎么可能留住一位上三关? 就算真有隐藏的力量能办到,却也没必要为了一个钱锦堂暴露…… 晋王府只是收到了钱锦堂可能失踪的消息,再加上天刀门内部现在乱七八糟的,内斗成一锅粥,所以过来看一看。 李为舟又进屋,取出来一个大号的紫漆木盒,在几个太监带有期待的眼神中打开后,里面是排列整齐的十锭足五十两的金子!! 为首太监脸色变得有些阴恻恻了,道:“什么意思?” 李为舟拱手笑道:“我大伯就是青州府衙狱的典狱,所以进去后会是什么下场,再清楚不过,无非四个字:人财两空。与其如此,不如早早把家当都拿出来孝敬几位公公,这样以来还能保住小命。这是正经的家学呢!”语气居然还有些得意。 “哈哈哈!” 看着得意洋洋的李为舟,其他几位太监着实乐坏了。 其中一位还逗他道:“就这么多了?会不会还有?” 李为舟打包票道:“真没了,可惜青州城只是下州,我大伯也就是一个典狱,能攒这么多家底儿,算他能干了。不过我敢担保,要是他能去晋州府当典狱,嘿,几位公公以后准少不了银子!” 别说,有人还真动心了,对为首太监道:“倒也不难……” 为首太监不置可否道:“此事再说。”又问李为舟道:“可有人能为你证明,钱锦堂活着走的?” 李为舟想了想,忽地眼睛一亮道:“绮梦阁的梦君姑娘之前一直在陪我,钱思蓉来找麻烦,就是让她给按住了。那天她刚走没多久,钱锦堂前后脚就到了,我亮出牌子后,他也没再追究什么,不过也没说几句就走了。等他们走了没一盏茶功夫,梦君姑娘又回来了,换了身干净衣服。梦君姑娘离开了统共都没一个时辰,我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可能还不到,她应该能证明…… 话说几位公公也太瞧得起我了,别说天刀门主了,就连他那弟子,到底是怎么死在城外的我都不知道,真是无妄之灾啊。为了应付他那个弟子,我大伯都已经往御刑司去信了,就等四郎回来解决。” 为首太监微微颔首,傅天寿他也知道,一个小有天赋的人罢了,和钱锦堂的女儿不清不楚,让人瞧不起,死了就死了。 他沉吟稍许道:“一会儿我就去问。”又道:“可有人隐约听到你那坞堡里传出巨响,又是怎么回事?” 目光阴鸷的盯着李为舟。 李为舟急道:“嘿,别提了,就是这个动静才让天刀门主一家子急急走了,这是从大元山那边传出来的……咦?”他面色忽地一变,道:“那老头儿是不是带一家子进大元山找宝贝去了?我们家这套秘藏的琉璃盏,就是当初有人在大元山里意外得到,被我爹买下来的!” 此言一出,对这个世界远比李为舟认知深刻的几位太监,面色更是精彩。 “你此言可作真?!” 为首太监站起身来厉声问道。 李为舟吓了一跳,忙点头道:“当然……那天不少人都听到了,跟打雷天塌了一样,怎敢作假?” 几个太监面面相觑,这事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力范围,居然着急要离开。 眼见他们要走,李为舟还热情留客呢:“总要留下来吃顿宴席吧,我大伯的事还要多指望诸位公公……” 几个太监是真又好笑又好气,真他娘的是妙人! 李为舟送出大门时,都和走在最后的一位年轻太监有说有笑了:“我身份还差点,等着,我们家老四快回来了,他快当上齐王府的郡马爷了,就是齐王老千岁最疼爱的义安郡主,上回还来家里见面了。等他们回来,我给你去信儿,一起来喝两杯酒。” 喝个鸡毛粑粑哦,这个消息他们真不知道! 晋王府是厉害,可再怎样也迈不过齐王府! 齐王府,那可是八王之首! 齐王府的郡主,也是他们的主子,一句话能要他们的命估计未必,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却是轻而易举。 几个太监不约而同的来了一个急刹车,一个个面色那叫一个精彩! 感觉快处出感情的那个年轻太监睁大眼睛道:“这位……公子,你说的是真的?!” 李为舟好笑道:“这种事能开玩笑?我长几颗脑袋也不敢啊。上个月不是闹妖人么,我们家老四和郡主一起公干,顺道回家看了看,这铁牌就是郡主送我的见面礼。不过你们放心,我也算是生意人,最好交朋友。今儿算是得着了,一次交了五位朋友。” 为首太监本来一张死人脸,这会儿强挤出笑脸来,将装琉璃盏和金子的两个盒具都拿出来,道:“我们也爱交朋友,既然是朋友,这些就太客气了……” 倒不是晋王府怂了,是他们怂了,回去后说明情况,自有更高一级的人出面,来办此案。 一个上三关消失的不明不白,晋王不可能视而不见,哪怕这家人和齐王府有瓜葛。 “欸!” 李为舟豪气干云的摆手道:“送出手的东西哪有往回收的道理?再说了……”他压低声音道:“齐王府的确了得,可再了得那也是齐州和神京的齐王府,不是咱们雍州。咱们雍州,还得是咱们晋王府。交个朋友,咱都别小家子气,往后的日子还长呢。” 嚯! 这爷们儿真敞亮啊! 别说年轻太监,几个年长的太监都觉得小伙子不简单,人中龙凤,适合跟他们交朋友。 其中一人还特意亲切的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亲切道:“那好,往后去了晋州府,一定要来王府找咱爷们儿!” 甚至还让身边另一个中年太监送给了李为舟一块晋王府腰牌。 估计是想先把李为舟变成自己人,将来好说话…… 为首太监只是看着,没有说什么。 李为舟接过手后笑的满脸灿烂,道:“在青州,这腰牌估计比我兜里那块还好使。多谢几位大哥!” 这下,连为首太监都呵呵笑了起来,其他几位太监更是发出一阵公鸭嗓子奸笑声。 这一幕落在过往行人,和闻讯赶来的李德隆、李长安、冯碧梧、楚梦君等人眼里,十分魔幻…… 可是五位太监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一和李为舟热情道别后,转脸就换成死人脸面对一众乡巴佬,随即匆匆打马离去! …… 李为舟也是高低眼,太监上门就端好茶还有琉璃盏,其他人登门就随便用些旧茶具…… 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他倒也没藏着掖着,笑道:“晋王府来人问天刀门主一家子的事,我说他们留下马就走了……” 冯碧梧觉得李为舟拿大家当傻子哄,冷哼一声。 李为舟冤枉道:“真的!而且人家到底是上州王府来的供奉,消息比你们准的多,他们还查到了当天大元山里传出过巨响……我都没在意过这事。他们推测,钱锦堂很可能是带人去了大元山,找什么奇遇去了。” 此言一出,李德隆、李长安倒也还罢了。 冯碧梧、楚梦君和盛隆钱庄的掌柜一个个都变了脸色,豁然起身看着李为舟齐齐问道:“当真?” 李为舟点了点头,又纳闷道:“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个反应?那天你们不可能没听到啊。” 楚梦君最是恼火,道:“你没说是大元山方向传来的!!” 李为舟莫名道:“不是大元山方向传来的,还能是哪传来的?” 冯碧梧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钱锦堂他们,真有可能还活着?” 李为舟摇头道:“这我真不知道。” 街道旁,一代典狱李德隆用尽了毕生功力,才能保证自己脸色不变。 李为舟还真心请教呢:“大元山里有点响声算什么大事么?” 几个鸡毛都不说,见李为舟有些生气了,楚梦君迟疑了稍许才说道:“大元山乃中原九州之祖脉……其实我们也不知道那里具体有什么,总之,不算小事就是。” 三人匆匆离去后,李德隆面色隐隐扭曲的看着自家好大侄儿,压低声音道:“你准备怎么收场?” 幸好那天带去的都是忠义家奴,那些烤熟的零碎肉块也都被收起来带去喂了猪狗,地面也铲平了……算是死无对证。 可这样的弥天大谎到底能不能持续下去,翻车了怎么办? 背后几家势力,可都不小啊。 李为舟轻松的很,道:“有什么不能收场的,我实话实说呢。不过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大伯和二哥就别过来了,来了也没什么用。” 李德隆不说话了,李长安也气个半死,勒住李为舟的脖颈道:“嫌弃我们没用?!” 李为舟笑:“不是,真要倒了霉,起码能保全一支。行了,你们回去吃饭吧,我要休息了。和这些不阴不阳的东西斗智斗勇了一天,累坏了。” 李德隆黑着脸跟次子走了,不过出了门又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还真不是只求儿孙太平的居家老头儿,李为舟能把事情办到这个地步,他反而觉得痛快骄傲。 现在唯一操心的是,要尽快和明州府那边联系上,能成亲就成亲,成亲不了这边就要赶紧操办起来。 不管怎么说,要先留个后。 …… (本章完) 第65章 追杀(!) 第65章 追杀(!) 送走李德隆父子俩,李为舟并没有回房安歇,而是出了城,去了庄子坞堡。 但也没多待,很快又骑马离开,在“众目睽睽”中又回了城,还去了趟醉仙楼,一个人吃了一顿火锅。 然后又去了醉香楼,点了两个清倌人听曲观舞…… 一个人独酌了一壶酒后,有些踉跄的坐上马车,在黑灯瞎火中马车回家了…… …… 丑时,也就是大约凌晨两点左右。 北方冬夜极寒时。 官道上,一道诡异的身影速度极快的飘行着…… 只见此“人”满头乱发飘飞,而头颅却像是断了一般,肆意的扭动着,最可怕的是,她还有一双绽放着红芒的眼睛…… 一袭宽大的白色长袍,尤其是下摆,宽大的笼罩一片地。 一片片血污,在月夜下显得无比刺目。 诡异的是,这袭长袍遇风都不带摆动的…… 因为马上就是草原马市大集,众多商队都在往这边赶,路上仍旧有队伍。 只不过大晚上的不可能赶夜路,大都在官道两边扎营,躲避风寒,等待天亮。 装载货物的马车摆在外围摆一圈,内里是马匹、镖师、伙计、东家等,这样既挡风御寒,遇事也有一定安全保障。 就连拉屎撒尿,都得在马匹附近解决,不得外出。 当然,还是会安排镖师在载货马车上警戒放哨,以防万一。 于是,今夜不止一家商队的镖师看到了足以令他们做一生噩梦的胆寒场景。 一个恐怖绝伦的女鬼,速度迅捷如雷的沿着官道飘飞走了,一路向东…… 尖叫声,滚落摔到地上的痛叫声,怒骂声,时而划破夜空…… …… 马匹最快时速是六十到七十公里,而自行车的话,在体力足够的情况下,每小时差不多也跑这个数。 但马匹如果跑到六十公里,是无法持久的,短距离冲刺后就需要大修养,所以通常时速是三十公里左右。 按常理来说,自行车也是。 但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破四武夫的数千斤巨力,再加上李为舟时时刻刻被“琼浆玉液”滋补着,根本不用担心力竭的问题,所以他骑的这辆山地自行车简直比摩托还快。 身上罩着一个钢丝扎出来的万圣节女鬼,也是义乌订购的。 宽大的沾血白裙也由粗钢丝固定,笼罩着整个自行车,全靠蹬车的人负重。 效果很不错,换李为舟自己半夜在荒郊野外看到这么个东西飘行,也会被吓个半死。 不过他现在没功夫想这么多,只是埋头蹬自行车,他要急着给他新认的几个好大哥送温暖! …… “吁~~” 晋王府的五个太监跑的确实不算快,北地本就冬寒,更何况是夜里。 而迎风骑马,寒气更加如刀如针。 若非十万紧急之事,即便是破六武夫,也不会选择在寒冬深夜里夜行。 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 天冷时候,马匹的关节粘液会变得非常粘稠,长跑会加重关节负担,引发损伤。 所以五人只能跑一阵,歇一阵。 年轻太监勒马,嘶了口气,问为首太监道:“干爹,您说那小子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为首太监没有立刻回话,他勒马时马首就偏南,此刻一双细眼直勾勾的望着南方大元山脉方向。 倒是他身旁的一个太监笑了笑道:“不管真假,都是一个有趣的人,气魄不小。” 另一个也说道:“山野粗鄙之地,能有这种胆魄、气度,确实不差。回头把他调入晋州做事,往后可能真不缺金银了。” 还有一人附和笑道:“出手是大方。” 为首的太监却忽然道:“钱锦堂如果没进大元山,一定死于此人之手。” 众人惊诧,年轻太监不解道:“干爹,就凭他?钱锦堂可是入了上三关的,他一个毛头小子,武功都不会,怎么可能?” 旁边一中年太监也觉得不可能,道:“刘公公,你看人眼光向来精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为首太监又往大元山脉方向看了眼,月夜下,远方的大元山好似一条长不见首尾的苍龙横卧在那,好一阵后他才缓缓道:“除了小安子外,你们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了,难道都没看出些什么来?哪怕当时没看出来,这会儿也该回过味来了。” 年纪看起来仅次于太监首领的一个中年太监忽地有些咂摸过味来,道:“老刘这么一说,还真是……嘿,这小子好大的胆子,压根儿没把咱爷们儿放眼里啊。” 话一挑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另一位中年太监冷笑道:“确实,从头到尾嘻嘻哈哈的,好个小狗崽子!今儿咱爷们儿几个可丢脸丢大了,让人拿宝贝和金子给糊住眼了,给人遛狗一样,还巴巴的跟一个乡野村夫称兄道弟!” 连最年轻的太监脸色也变得凶狠起来,咬牙道:“我敢担保,他手里还有好东西!!” 为首太监总算看了他一眼,道:“是啊,这些宝贝里,说不定就有能杀上三关的奇物。” 众人面色豁然一变,沉寂了好一阵,一个个眼中难掩贪婪,一中年太监轻声道:“御刑司的伤亡数不低的,李家四郎未必能活太久。到时候……” 为首太监微微颔首,道:“那小子有一句话说对了,这里是雍州,咱们王府说话更管用。回头再计较一番,总有叫他求死不能的手段!” 其他几人都激动的笑了起来,最年轻的那个更是想尿尿了,于是翻身下马,走远了些脱裤子蹲下…… 可是刚蹲下,就感觉到后面官道上有动静,扭头看去,魂儿差点没吓飞:“我的祖宗欸!” 腿一用力,裤子绊脚,一个踉跄裤子都挣裂开来,也不管不顾狂奔去找他干爹了…… 因为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满身是血的女鬼,正朝他飘来。 其他四人自然也已经看到,一个个目眦欲裂: 这到底是什么个畜生! 是挺畜生的,还能发电子女鬼笑声呢。 正巧天上的月亮被一片乌云给挡住了,双目血红的女鬼冷冷盯着他们发出一阵阵瘆人的女鬼叫声。 顺便,还向他们的上空抛起了两坨还没苹果大的“石头疙瘩”…… 笑死人,堂堂女鬼居然拿石头丢人,都不用为首的太监首领动手,他身旁的一个太监自马上一跃而起,“嘿”的一声,不见动作,胯侧腰刀就化作一道冷芒,重重劈向了“石头”! 好像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恐惧…… 其他四个人一只眼盯向女鬼,防备其有动作,一只眼盯向那两个小石头,担心有鬼。 总之,五个人的脸都呈三十五度角上仰…… “轰!” “轰!” 伴随两道巨响,两团合作一团迸发出极刺眼的火光,照亮了五个太监脸上惊骇欲绝的恐惧。 明显都想躲闪,可哪里还来得及…… 而“女鬼”此时也不老实了,蹬自行车靠近一点,但没太近,拿出ump45冲锋枪,用三美元一颗的子弹,对摔落在地却还有些抽搐的五位新拜大哥,展开了亲切的问候: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等五个人身上都开始冒烟儿,李为舟将身上的那套鬼东西连自行车一起丢回去,然后干脆将五个人连带死马都丢回去,在路边藏好,等别墅里将血吸干立刻过来。 大乾这边的身体,连一滴人血都没过手过。 毕竟这边有非凡之力,他担心让人看出端倪来。 虽然不清楚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但小心点总无大错。 五个中三关武夫,其中两个还是破六武夫,为首的太监估计也是距离上三关临门一脚,差一丝运道。 虽然这一丝运道可能一辈子也来不了,但在血的能量上,也很不错,估计积累了不少上等宝药。 让李为舟从二十四窍,直接突破到二十七窍。 五个人贡献的能量,突破了三个大窍。 而之前钱锦堂一个人残血的贡献,就帮助他突破了六个窍穴。 当然,或许这也跟如今他身体破入中三关后变强,窍穴愈发难开有关。 不过李为舟已经很满足了,如今开一个窍穴的时间越来越长,三个窍穴大概需要一个月光景。 而这一个月的光景,意味着少吸收一个月由无数猪血转化的琼浆玉液。 这一个月的量,估计能累积近千万升的猪血…… 不得不再次感谢大工业化养殖时代,我龙国一年出产七亿多头猪,出产七十亿升猪血。 再加上牛羊鸡鸭等屠宰场的产出,一年超过一百二十亿升牲畜血液。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被糟蹋浪费了,还会严重污染环境……(家周围两公里内有屠宰场的应该深有体会) 所以这千万升血,也为环保立下大功。 如此算来,这五人功劳更大了…… 就是不知道,这五个太监成了死鬼失踪不见后,能不能把他的嫌疑给洗刷干净了。 毕竟这么多人见证了他们的友谊,这总作不得假吧? 而且,他们都消失在城外,和钱锦堂一样,怎么看也是有神秘势力出手……但凡有脑子,也不该怀疑他才对。 再有就是,希望老四一定要给力点,把郡主再带回来帮帮场子。 就算是晋王府,也要讲道理不是? 李为舟如是天真的想着…… …… (本章完) 第66章 老砸种(第七更!) 第66章 老砸种(第七更!) 两天后。 小城的日子,并没有被偶尔的波澜激荡所影响,依旧不疾不徐,热热闹闹。 一大早,李为舟推门而出,才发现昨晚后半夜居然又下了场不小的雪。 “瑞雪兆丰年啊!大旱应该算是过去了……” 李为舟伸了个懒腰,心情颇佳的说道。 今日先上门的居然是盛隆钱庄的掌柜和李家百宝楼的掌柜,外带几个好手。 李为舟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快进入冬月了。 过了冬月就是腊月,然后就是新年。 月初一,是交付首饰珠宝,收回金子的日子。 李为舟自然不会亲自出面,因为他也不懂水贝市场上一大把一大把的金首饰怎么估值,还是需要自家掌柜的出面。 自家银楼这位陶掌柜人不错,精明能干,是周家信义号的老掌柜了。 他倒不担心这位掌柜的弄鬼,因为李德隆、李长安爷俩都曾很直白的警告过他,敢有二心,杀他全家。 啧,衙狱头头和郊县大佬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行事风格。 等到盛隆钱庄的郑掌柜一脸喜气的带人离开后,陶掌柜的却有些意兴阑珊道:“东家,那咱们以后……” 李为舟笑了笑道:“他们算是给我们开路,你是行家中的行家,应该看得出,这些首饰精美倒也算精美,但不算拔尖儿的。” 陶掌柜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先前想说来着,初看惊艳,看多了就有些匠气了。要是我们有这么纯的金子,好好咂摸一下,能做出更好的宝货来!不过,真想出好货,还得请真正的丝大匠,老朽是真不成器,东家高看我了。” 李为舟正色道:“这就是你接下来要做的事,除了继续采买金银饰品,就是要请手艺高明的师傅,然后在家里那些孩子里,挑选一批有天赋的,让严师教他们匠艺本事。我会弄来纯金给你们练手,我们百宝楼将来要做真正的宝货!你是掌柜的,不需要多高明的手艺,只要眼力好,能识人,你就是天下第一等好掌柜!” 老头儿满足了,心情大好的走人,步伐跟打了鸡血似的。 李为舟当然心情更好了,下面人都这么能干,他才能闲来无事,去绮梦阁听曲。 醉香楼的清倌人们多是北方女子,绮梦阁的女子则多是江南女子。 哪怕不看舞,听砚雪用甜糯的声音唱几段小曲儿也自在。 看得出来,绮梦阁的人好烦他。 因为一大早,他们才刚入睡没多久…… 要不是李家三爷的名声在青州府越来越响亮,门子都不想给他开门。 但砚雪看到李为舟是真高兴! 哪怕看起来也是一脸迷糊,睡眼惺忪没醒透的样子,还是娇滴滴的喊了声:“小郎君!” 李为舟笑着点头应下,好似没看到从旁边过来的楚梦君一样,还关心呢:“小雪,没睡好就再去睡,睡不好耽搁长高。” 砚雪担忧道:“啊,长不高是不是很丑?” 李为舟又安抚道:“没事,这样也挺好,再长就成麻杆了不好看!” 楚梦君冷淡道:“是啊,我就不好看。” 她身高目测应该有五尺五寸,也就是一米七二左右,在女子中算很高了,不过她身材很好,骨架也不大,所以看起来依旧娇弱。 砚雪赶紧撒娇道:“我们姑娘最好看啦,我就没见过比我们姑娘还好看的人!”还拉帮手呢,问李为舟道:“是不是呀,小郎君?” 李为舟面色为难,迟疑了下,才勉强点头道:“算是吧。” 砚雪气的吹眉瞪眼,反倒是楚梦君笑了起来,却不再纠缠这些浅薄的,对李为舟道:“你托付的事差不多了,人已经到了,明天介绍你认识。提前告知你,那是我师妹,从小备受宠爱,性子也像孩子,你可别欺负她。” 李为舟无法理解道:“你师妹……我说了,要性格好的,不要刁蛮的。” 砚雪忙道:“不是的,玥儿姑娘是像孩子一样的性格,最喜欢和小孩子一起玩啦,赤子童心,不是刁蛮的性格。” 李为舟又怀疑道:“多大年纪……太小的话,能当好师父么?” “十三四岁,当个启蒙先生绰绰有余。” 楚梦君说完后,又恼火道:“帮你找人就够不错了,别太自大。” 她现在也在怀疑,天刀门主到底是怎么没了的…… 当然,主要怀疑对象还是眼前这位。 因为她江右商帮来人后她询问了下,得出的答案是大元山的时间对不上,提前了三年。 而且,动静也不该那么小。 但没人跟她说,三年后到底会发生什么,让她心情很不好。 李为舟呵呵,他不自大,想要听曲儿。 他决定了,等啥时候练武通关了,金身不坏谁也打不死,也不敢打的时候,就天天听曲赏舞,逍遥自在。 不过不只在勾栏一地,或于名山大川间,或于涛涛海浪上,或于塞北沙海里,或于江南烟雨中…… 一边享受着楚梦君的洗脚按摩,一边看天下美人翩翩起舞。 再伴以美食佳酿,玩儿她个几百年,方不负活此一生! 要是能长生不死,那就更好了,就一直快活下去…… 当然,现在的确有点忙,就当先苦后甜,为将来做打算吧。 丝竹声起,裙烟袅袅。 楚梦君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观打量着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然后判断出,他是真的享受这声色犬马…… 这就让人很无语了,生的这么好看,白手建起那么大的家业,偏偏还是个甩手闲人。 怎么看,都像一个纨绔贵公子。 可是,纨绔公子能干出那些种种非凡么? 别的不说,冯碧梧那种恨不得杀尽天下负心汉的老鸨,如今都对这个年轻男子另眼相看。 若非如此,前日也不会闻讯赶来…… 真是越看越看不明白…… 正纠结中,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妇人轻飘飘的上楼,连李为舟都没发现她怎么来的。 老妇来到楚梦君身边言语了几句后,楚梦君面色微变,侧扬着脸眉头紧皱的看着老妇道:“谣传吧?” 老妇人轻声道:“不是一家看到的,描述也都差不多。前两天就看到了,互相对账后,今日才传开。” 楚梦君缓缓道:“应该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老妇摇头道:“无足能行,飘荡迅捷,奔马所不能及。面色惨白,目流血泪,双眼射出三尺红芒,清晰可见。现在城外商队都炸了锅了,好些人闹着要进城,不敢在外面扎营了。” 李为舟觉得被打扰了,有些恼火的看了两个叽叽咕咕的老娘们一眼,目光之讨厌,差点让梦君姑娘炸毛! 等一曲舞罢,楚梦君目光中微微有些闪烁的看着李为舟问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和某人脱不开干系。 李为舟嗤之以鼻道:“今岁大寒,外面的商队不想在外露营,才编出这等鬼话。” 楚梦君道:“你怎么知道?” 李为舟叹息一声,道:“那么多人见了鬼,鬼还那么厉害,结果却没听说谁被鬼抓走吃了。哦,那是一条好鬼,只吓人,不吃人,可能吗?傻瓜才信!” 本来吓的小脸发白的砚雪觉得大有道理,咯咯乐了起来。 楚梦君恍然,随即又瞪了李为舟一眼,道:“就你聪明!”不过见李为舟嗤笑一声准备告辞离去,她又忙问道:“你真准备和晋王府交好?” 李为舟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问道:“晋王府是怎么个情况?” 说着,从袖兜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几个乳白的奶。 他随手拿起一颗,先递给挨着他做的砚雪,然后让她分给正准备离开的琴师和妓子,算是打赏了,最后同楚梦君道:“你说吧……咦,你也想吃么?” 楚梦君早就闻到了浓郁的奶香,喉咙都有些痒了,可恨某个小东西故意使坏,最后问她。 她状作若无其事道:“尝一颗你百宝楼的美味,也可以。今儿的曲舞,就不用你会账了。” 砚雪赶紧给自家小姐送上一颗,众人一起吃下后,均是眼睛一亮,好浓郁甜美的奶香! 心情舒畅了些,楚梦君也乐意跟李为舟分享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王府隐私:“世袭罔替八座镇国王府中,目前最强的自然是齐王府。但其实两百年前最强的是周王府,再往前看,楚王府、吴王府、天南王府等都曾鼎盛过数十年。唯独晋王府,从来不成器。 八王对八宗,晋王始王就挑中了元剑山,因为元剑山规矩,历代只有一位传人山下行走。对手简单,朝廷发给晋王府的宝药,就被王府转手卖了,换取世间的荣华富贵。若不是看在北地从未出事的份上,估计早就换了传承。从初代晋王往下,一个比一个贪婪。” 李为舟却觉得:“不换晋王,可能也是担心换个雄才大略的,元剑山压不住。毕竟,这个山门只派一个弟子入世行走。” 楚梦君讥笑一声道:“或许如此吧。但是有一点你要小心了,晋王府是八座王府中最贪财的,超乎想象的贪财。不说晋州,整个雍州府,凡是赚钱的营生,少有晋王府肯错过的。你的百宝楼,估计早晚跑不脱。” 雍州为天下九州之一,而晋州是雍州的州府。 李为舟也没太理解,按说地球那边的雍州府一般指陕甘宁地区,而晋州则多在山西一带,虽然挨着,可到底不一样。 无所谓了,搞不懂就搞不懂,记下就好。 李为舟还真不怕他贪财,用银子能解决的事,对他来说都不算事。 不过很快,李为舟就为他的浅薄和大意付出了代价…… 仅仅只过了一夜,当李为舟在奇形怪状的桩功中醒来时,就赫然发现屋内坐着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三角眼中闪着奇特的光芒盯着他看。 李为舟当场冷汗就流了出来,还未开口,老人就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跟前,一只枯木一样的手,抓住了他的锁骨,“咔擦”一声就捏断了,另一侧如法炮制,甫一见面,就废了苦练无数个日夜的李为舟…… “你敢吱一声,咱家就捏断你的脖子!” 阴恻恻的公鸭子声响起,让李为舟闭上了嘴。 他眼巴巴的看着这个注定死无葬身之地的老砸种,看看他准备做什么…… …… (本章完) 第67章 真正的仙缘!(第八更!) 第67章 真正的仙缘!(第八更!) 其实还好。 此刻头脑无比冷静的李为舟感觉到自身骨头虽然被捏断错位,但丝丝暖流正比平时速度更快的从虚空垂降,尽管没有正骨接骨的作用,但感觉也没有让伤势加重,没那么疼了。 面白无须的老人盯着李为舟,问道:“钱锦堂他们何在?” 李为舟如实道:“去了大元山……嘶!” 他还未收功,所以还是歪七扭八的形状,更方便用刑,一根肋骨又断了。 李为舟强忍痛苦道:“我在大元山里得了不少好东西,你不信可以去隔壁房间顶箱柜往左数第三个柜子里,翻开被褥,最里面有一个木盒,是我从大元山得到的,我感觉像是仙人用的玩意儿。口说无凭,事实为证。钱锦堂和刘公公又不是傻子,平白无故的怎么可能听信于我?眼见为实……嘶,啊,太痛了,你去看了,看了就知道了。” 老太监三角眼盯了李为舟好一阵,伸手将他从模具里硬扯了出来,让他又低声惨叫了几下,最后提溜着他去了隔壁卧房。 到底是老江湖,居然让李为舟自己打开柜子。 李为舟动作迟缓的打开柜子,拿出一个……ipad。 他打开后,里面播放的是蜀山传的集锦视频…… 开篇就是白眉真人御剑飞行,孤月大师弯刀如神,法宝昊天镜更是如九天神器一般绚烂…… 都不用李为舟再开口,老太监整个人都颤栗起来! 这不是仙迹,又是什么?! 仙缘! 真是仙缘啊!! 他居然提前得见了仙缘! 老太监接过平板的手,都哆哆嗦嗦的颤抖着,可见他心情之激荡。 看了很久,还好,设定了自动关闭,不过老太监依旧不舍松手,仔仔细细的抚摸着平板,犹如在轻柔的抚摸他的爱人…… 李为舟喘息道:“老人家,现在,现在相信我了吧?真是的,说真话,说真话还不信,嘶……我的骨头太痛了,能不能,先帮我接一下骨头……” 老太监缓缓抬起眼,之前的冰冷阴鸷已经消散了,反而变得炙热起来,问李为舟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 李为舟一边忍痛一边如实说道:“我找我爹娘好多年也没找到,有一天无意间听人说,大元山里出现过仙人,我找我爹娘好多年了,实在没法了,活不下去了,也是抱着最后一搏的心思,如果连仙人也找不到,就让山里的虎豹吃了我,也算干净。 可是没想到,走着走着,走了三天三夜,却连一只野兽都没碰到。也是大意了,一个脚滑,就跌落一处地洞里。里面有一棵小树,上面连树叶都没有,却有一个红果子,我太饿了,就吃了。没想到,伤势立时就好了大半。后来从齐镇坤手里得了一篇桩功,我不用吃培元丹就能练,才几个月光景,就练到中三关……” 可以明显感觉到老太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看李为舟的眼神里,嫉恨之色简直浓的快流出来了。 他要是能得到那颗朱果,说不得就能更进一步,仙道可期…… 不过还好,还有希望!! 那仙人洞里说不得还有更好的宝药,一定有! 就算真没有了,他也会把这个走了天大狗屎运的年轻人,放锅里熬成汤汁给喝了! 李为舟似未察觉到老太监的恶意,还在絮絮叨叨道:“太疼了,老人家,能不能先把我骨头接上?你看,谁来问我,我都跟他们说了。你倒是先开口问啊,连问都不问就先捏断我骨头……我又没藏着掖着!”语气里满是委屈气愤。 “……” 老太监盯着他道:“你还告诉谁了?你没想自己得了仙人宝藏?” 李为舟摇头道:“就天刀门主和那五位公公……我娘虽然走的早,可她打小就教我一个道理:人贵有自知之明。凡是贪心过甚,想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没有好下场。 前儿五位公公来找我时,我就送给他们一块地洞里捡到的灵玉。为首的刘公公一高兴,就让人送我一块王府牌子,说往后晋王府护着我,还让我去晋州府,他帮我弄个官做做……好家伙,啥也没得到,人差点被害了。” 等李为舟手臂有些僵硬的忍痛拿出王府对牌后,老太监真的信了,再无怀疑。 伸手在李为舟身上摸索了会儿,将捏断的骨头接了起来,道:“躺些时日就好了。红果对伤势有用?” 李为舟点头道:“那红果子效果真不错,平日里跌打流血受伤,旁人要养十天半个月,我最多三天,有的时候连三天都用不到,一天就能好。可惜受了伤,不然我非亲自给老伯你带路,去找找那个仙人洞。里面看起来像一个石门,关的太紧,我拿石头砸也砸不动。我觉得,大部分人估计都难弄的开……” 老太监闻言,又激动起来了,大声道:“你还记得路?” 李为舟干笑了声,道:“记不得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不过大致方位还记得……我不是猎户,大元山里实在不熟,只有大概的印象。一人画了一幅地图,我家老四毕竟是御刑司的,他们也不敢过分,没在城里动手。” 老太监听了,心里连最后一丝怀疑也没有了。 这世间的一切巧舌如簧对他而言,其实早就不能动摇他坚石一般的内心。 任何一个武道破八的人间武圣,都不会是侥幸之徒。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 任怎么想怎么猜怎么怀疑,都不如亲眼所见的真。 手中就是真正的仙器啊! 他看着李为舟温声道:“咱家举着你进大元山,你只要给咱家指出仙人洞在哪个方向即可。果真找到了仙人洞,咱们亲自收你为徒,传你武功!” 李为舟闻言眼睛一亮,激动道:“果真?!老人家……师父,您这样的绝世高人,当真愿意收我为徒?” 老太监笑的都和蔼起来,道:“你聪明伶俐,又知进退分寸,这样好的苗子,咱家没道理不收为衣钵传人。” 李为舟激动的脸都红了,强撑着就要磕头,可是一动触及伤口,“哎哟”了声,没跪下去。 老太监心胸多宽广,根本不介意,还宽慰道:“不在这一朝一夕……乖徒儿,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他还真有些担心,钱锦堂之流会先登了属于他的仙缘! 至于这个运道超绝的小子,果然让他找到了仙缘,收他为徒也不算什么大事,说不定将来还有更大的运道。 他这一生就是靠运气走到了今天,从别人看不起,一步步笨鸟先飞,后发先至。 天下破八武圣里他最弱,原本以为再没机会去争夺机缘了,谁能想到,运气又来了!! 李为舟没有推脱,只道:“那就劳烦师父了……对了,我得多裹几层被子,可不能刚拜了恩师,就给冻死了,那才成了千古第一大笑话人。” 老太监也跟着笑了笑,还帮着李为舟把他自己用三床被子裹的紧紧的,只有脑袋和一双手勉强能动。 随后闲话不多说,老太监单手拎着李为舟,几个闪动间出了李府,庭院里扫洒的六嫂、前院的门子等连看都看不见…… 李为舟算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上三关武夫的风采,速度之快,他甚至张不开嘴说话,刚一张口,“狂风”就呼呼的往里灌…… 这个速度,谁还骑马? 也不对啊,钱锦堂那个老瘪三就骑马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老太监,要比钱锦堂强大的多? 钱锦堂勉强算是破七武宗,难道说这个老太监是破八武圣? 恐怕整个晋王府,也就这一个老东西镇着吧? 该怎么杀呢…… …… 昌州,别墅。 李为舟睁开眼后,立刻起身开灯,开始清理家底。 枪支弹药都还有一些,但以那个老鬼的速度,基本没有打中的可能。 阔剑地雷也只剩下一枚,威力不小,但是操作繁琐,想稳稳当当的伏击更难。 最后,就是那两箱m67制式手雷,用了两枚,还剩一百一十八枚。 用的好的话,威力倒是应该足以干掉任何碳基生命。 他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将每一枚手雷的保险夹都拆了,又找来尼龙绳将保险销都捆接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个网兜,兜了几十个苹果…… 但李为舟仍觉得不保险,只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武器就这么多了,悔恨啊!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 李为舟这辈子估计都没像现在这样把脑子转的飞起,还真让他想到了可能有用的好主意。 他飞快的去车库将皮卡车里的汽油抽出,又用箱子装起墙角堆了一堆的空酒瓶,急急下了地下室,从装修建材里找出镁粉盒…… 镁粉掺在防水涂料里,可以在涂层形成紧密排列,增强涂层的致密性,从而提高涂层对水的阻隔能力,起到防水作用。 这还是上任业主装修时留下来的,为下一次刷防水层做准备。 李为舟打开盒子,挨个往装了汽油的酒瓶里倒,又找来了白砂…… 也不知道,能不能给那条老狗一个大惊喜! 好一通忙碌后,将东西都堆在地下室,就坐在原地,穿了过去…… …… “你醒了?” 白雪皑皑的大元山中光秃秃的林木间,李为舟刚睁开眼,就听到了他新认“恩师”那慈善的声音。 李为舟登时惊慌起来道:“我……我怎么睡着了?师父,你老人家怎么不叫醒我,可别为了我,误了你老人家的大事!” 虽然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把这个狗日的祖宗十八辈问候了遍,可话还是要说。 老太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呵呵问道:“你这套入定的法子,从哪学的?” 李为舟道:“没跟谁学,就靠在那个仙人洞的石头门上睡了一觉后,我就能想睡就睡。要不是这个小本事,齐镇坤那个死胖子给我的桩功根本没法练!”气呼呼的说完,又对老太监道:“师父,我给您演示一下?”带着些小炫耀。 老太监自然想看仙法,缓缓的点了点头。 李为舟看着他咧嘴一笑,随后脑袋一歪,就不省人事了。 老太监没有再赏他耳光,单凭呼吸声,他就能确定李为舟是真的睡着了。 此时此刻,老太监简直想仰天长啸一番,以抒发胸中激荡之情! 老天待他何其厚也!! …… (本章完) 第68章 找到了!(第九更!!) 第68章 找到了!(第九更!!) 再睁开眼睛,李为舟能看到一张笑的跟菊一样的鸡皮老脸,他眨了眨眼,嘿嘿笑道:“师父,您瞧这一手,有意思没?” 老太监看出来了,这个新收的徒弟多少有些二百五。 一个人真心笑,还是隐藏忧心的笑,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这小子,这会儿是真高兴。 单这份心性,就很不错。 希望能在仙人洞有大收获,不然,亲手将这么好一颗苗子给熬成汤汁,他也觉得有些可惜…… “好徒儿,现在你可能认清仙人洞的路在哪?” 老太监语气有些快,但仍作风轻云淡的姿态问道。 说起来这对师徒也有趣,连彼此的姓名都没自我介绍过…… 李为舟问道:“师父,刚才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老太监听闻这话心里就是一沉,这个不着调的徒弟,可能真记不清了,但他还是问了句:“你真记不得了?”说着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李为舟干笑道:“真要记那么清,那个天刀门主就把我也逮去了。我就记得顺着原来老傅家庄的方向,从我才修的山谷口子正北上去,然后一直往西走。因为当初我跑出来的时候,是一直向着太阳的方向走的。太阳在东方啊,师父,您就朝西走,一准没错!!” 老太监的脸已经有些绷不住了,心里破口大骂道:不错你祖宗个老歪腿!咱家真是走了霉运,怎么遇到这么个乡下蠢小子!还他娘的一准没错,那太阳是会动的啊,谁知道是哪个时辰看的太阳? 又明白过来,难怪钱锦堂和刘仁布那些蠢货一直没回去,原来都忙着找仙缘呢。 可这么找,偌大个大元山绵延几千里,能找到个屁! 不过,倒是可以重新再走一遍,让这小子好好认认。 二话不说,老太监抓起锦被包裹的李为舟就往回走,并告诫他不许再睡了。 李为舟应了下来,蛄蛹着身体,缩进了被子里,还主动给出了理由:“师父,头搁外面太冷,说话张不开嘴……您这身法也太快了,神人一样!师父,是不是到您这地步,马反而成累赘了?师父,多咱我也能这么快就好了,您就是陆地神仙呐!” 绝佳的人形运输工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感觉比高铁还快! 老太监听了心里恼火,心道怎么收了这么一个碎嘴子,他沉声道:“你看清路,给咱家指明了。早点找到仙人洞,咱家早点带你回王府拜师。” 李为舟自是一连声的应下,没一会儿就到了神机谷,没有打扰任何人,自神机谷出发,一路向西南向走去。 当真是穿山越岭,丈余宽的河岸,老太监脚一点地,就跃了过去。 平平稳稳。 李为舟眼睛一直盯着前方,他相信,千里大元山一定有他想找的深洞…… …… “还没想起来在哪么?” 从晨起一直找到黄昏,老太监的心情从激荡也渐渐低沉下来,看向李为舟的目光,变得不那么和善了…… 这个臭小子将他差遣来差遣去,有时候还绕一大圈,回到原地,让他很是恼火。 李为舟惭愧道:“师父,我只记得那是一处很窄的洞口,洞口好像有一棵大树,树根隆起,我绊了下脚一滑,才掉进去的。从仙人洞里得了不少宝贝,我出来时就觉得像是从牢里逃出来的,一心只想回家。我很知足了嘛,所以就没想着再回来,也就没记路……” 老太监闻言满心无语,真是乡下傻小子……他暗自反省,气度不能连一个蠢小子都不如,要按捺得住才能得到真正的仙缘,因而说道:“不急,你慢慢找就是。” 他并不知道,其实李为舟,已经找到了! …… 深夜。 一处避风的山坳间,一堆篝火熊熊燃烧。 篝火旁,一个被三层锦被紧紧裹着的年轻人正躺在一个临时搭成的木床上呼呼大睡。 另一侧,一个看起来颇为瘦弱单薄的老人,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方木墩上,看着篝火目光闪烁,过了稍许,他又从怀中缓缓拿出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神物…… 眼神直勾勾的看了良久,轻轻的抚摸着,抚摸着…… …… 昌州别墅内。 李为舟再次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地下室内的大杀器,大左轮、巴雷特、冲锋枪也全部装满了子弹,打开了保险。 心里沉甸甸的,有些紧张。 他不清楚老太监实力到底有多强大,这一仗,能不能赢…… 但最坏的结果,也必须是同归于尽,不留后患给那边的亲人…… 有家人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希望喜妹能平安快乐的长大,希望老四能出人头地,这样李家也能保得平安。 他在这边也挺好的,干猪血粉厂虽然干不下去了,还能想办法先做其他的事。 刚刚才从盛隆钱庄兑了一大笔金子回来,够他逍遥一辈子了…… 也就是说,即使最差的结果,也都能活的很好。 干了!! …… 天大亮。 李为舟睁开眼,居然闻到了一阵肉香。 篝火仍在燃烧着,周围的积雪都化了不少,露出泥土。 旁边有一张黑鹿皮…… 李为舟还是舍不得出被窝,可人有三急…… 他看着坐在一旁烤鹿肉的老太监有些不好意思道:“师父,我想拉……出恭!” “……” 老太监也没骂什么,起身走到跟前,将捆紧被的布条解开,李为舟就起身去解决问题。 起身过程中,触及伤口还是痛的他直咧嘴吸气。 “走远点。” 眼看李为舟只走出去七八布就想脱裤子蹲下,老太监拿出帕子擦了下鼻子,嫌弃道。 李为舟干笑了声,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脱裤子解决问题。 他真是解决了下三急问题…… 等回到篝火边时,老太监还拿帕子捂鼻子呢,鹿肉也插在了地上,看来没什么兴趣吃了。 李为舟倒是没怎么客气,用雪擦洗了下手,在身上抹了抹后,舔着脸要了块鹿肉,吃的还挺香。 吃完后,就又躺下了…… 老太监:“……” 李为舟解释了下:“骨头还断着,钻心的疼。师父,今儿还得劳您辛苦些……再帮我裹一下。” 老太监沉默了稍许后,宽容的笑了笑,果然又重新把李为舟裹进的三层被里捆了起来…… 没多余的话,老太监又举着李为舟上路了。 不过这一次走了没多久,李为舟看着前方的山脉,忽地“咦”了声,老太监立刻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声音隐隐紧张。 李为舟盯着前方的山脉,大声道:“好像就在这附近了,我想起来了,我那天爬出来的时候,西面的山就像一个娘们儿。师父你看,前面那座山,像不像一个娘们儿?” 老太监看了稍许,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出来,就问道:“现在该怎么走?”眉眼凝重中带着激动。 李为舟想了想,道:“我们可能走过了……师父,你往后走走,往北一点……” 老太监很听话,目光四处望去,山林间落了不少积雪,没人指引,几乎不可能找到洞口。 但是,他一回头,就看到了在一棵巨木后,有一个被白雪包围,只剩下盘子大小的黑洞口。 这一定是一个深洞,只有这样地下的热气才会上涌,让洞口不容易被封住。 老太监举着李为舟走到跟前,缓缓问道:“是这里么?”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这里,就是他的仙缘所在么?! 李为舟却有些拿不准主意,道:“看着像,但感觉,洞口是不是小了点……我爬出来的时候,没这么小啊。” 老太监盯着洞口看了稍许后,眼睛忽地一睁,脚轻轻一跺地,李为舟登时觉得周围地面都震了震,树上的积雪更是哗哗掉落,他忙缩了缩脖子,但发现老太监动也不动,积雪竟然落不到他身上,飘头上也瞬间弹开…… 而洞口周围的雪层,也坍塌了大半,露出铁锅大小的洞口。 李为舟有感觉了,激动道:“像,像,太像了……师父,您放我下来,我下去给您探一探路,说不定里面还能发现点宝贝!上次太急了,没好好看……” 说着,他在被子里又蛄蛹起来。 老太监把他放了下来,却没有解开捆他的布条,声音压抑而低沉,轻声道:“你受着伤,下去也把握不住,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仙缘,万一这一次择主了呢…… 他也不怕李为舟有任何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李为舟不敢违逆老太监的意思,便道:“师父,那您可早点上来,不然万一来了头老虎,那我可糟了。” 老太监不在意的颔首道:“咱家会听着动静。” 说罢,整个人往前迈了一步,就直直坠了下去。 李为舟在洞口叫道:“哎哟,师父小心,有雪块掉进去了……” 语气里充满对恩师的关心,手里却忽地多了一个箱子,箱子里密密麻麻摆着五十八枚苹果大小的手雷。 手雷的保险夹早已经取掉,保险销的环上穿着尼龙绳,李为舟猛的一拽绳子,一连串清脆的“崩崩崩”声响起,而后他将发出呲呲声的箱子,整个倒扣在洞口,随后人一个后仰滚到了一边,躲进三层被里…… 大约四秒钟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响彻山川!! 洞口的箱子早就被冲击波冲的支离破碎,不知所踪。 然而李为舟强忍着耳朵轰鸣,又将一个接一个装满神仙快乐水的酒瓶丢进洞口,“轰隆”声陡然壮大。 并有黑红的火焰冲天而起。 一连投掷了二十个,李为舟裹着被子滚到跟前,强忍着炙热黑烟,拿出两把巴雷特,连瞄准都不瞄准,对着洞口扣动扳机: bang!bang!bang!bang!bang!! 洞口里面,居然隐隐传来痛苦衰弱而狂怒的嘶吼声:“恨啊啊啊!!!” 李为舟:“?!!” 扯几把什么蛋?! 有这种本事,还找他娘的什么仙缘?! …… (本章完) 第69章 一步登天!(第十更!!) 第69章 一步登天!(第十更!!) 那道声音虽然弱,却也让李为舟更加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来不及多想,再不停手,把剩下一箱手雷又全部丢了进去,炸声如雷! 还不停歇,又拿起巴雷特往里狂打,打完就拿出大左轮,对着里面又是一阵狂喷。 然后再拿出两把冲锋枪:哒哒哒哒哒! 打完又开始往里丢瓶子:轰!轰!轰!轰!轰…… 直到将昨晚上准备了一晚上的存货一口气全部扔光,然后猛然拿出一架事先准备好的手摇鼓风机,转的飞起,往里面吹风。 因为在有氧气的充分燃烧下,瓶子里的成分才能充分燃烧,烧到三千度的高温…… 三千度,连钢都能融化成钢水! 石头都能烧起来,还能产生无数高温毒气! 无论如何,此刻里面也应该是人间炼狱…… 所有能做的,全都做了。 那个老狗如果还能活下来,那李为舟觉得他也认了。 这都弄不死,他也实在没辙了。 因为那不是人,是仙! 又摇了半个小时后,鼓风机的把手都摇断了,李为舟才作罢,又拿被堵住洞口,希望毒死里面的龟孙。 时间一点点过去,连烤的燃烧起来的大树,都熄灭了火苗,重新变得冰冷。 足足五个小时过去,李为舟身上都有些冰凉了,他深吸一口气,拉开已经冻结成冰的被,浓浓的恶臭黑烟开始往外冒。 李为舟手里的史密斯威森大左轮已经重新装满了子弹,等洞口的黑烟渐渐散尽,李为舟又拿出强光手电筒,往里照了照…… 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是去那边弄来一车混凝土倒进去,封的死死的。 但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没看到这老鬼死透,还是不放心…… 地洞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地狼藉外,什么也看不到。 现在就怕这老鬼没死,躲在哪个地方,准备阴他…… 李为舟想了想,一拍脑袋,又从那边弄了个无人机过来,启动飞了下去。 “嗡嗡嗡”的无人机声在狭窄的地洞里回响着,李为舟盯着手机上的实时反馈。 洞内烧的一片狼藉,基本上啥也没有,除了一些碎石。 地洞还挺深,大概飞了有四五十米,眼看见底了,底部也宽阔了不少,但仍没发现尸体。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还是尸体已经被烧化了? 忽地,地面上一块大石块毫无征兆的移开,露出下面一个深坑! 一张黑红夹杂,烧焦到模糊的脸陡然出现在镜头前,一支枯烂的手一爪子抓来,随即手里屏幕上的画面熄灭…… “我艹!!!” 李为舟怪叫一声,亡魂大冒,转头就跑,脚步声很重,噔噔噔噔。 这尼玛也行?!! 这个老鬼居然如此好运,还能遇到这等地形! 李为舟心中破口大骂,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 肯定也不好受,不然就成神仙了,还找什么仙缘! 跑出去二十步时,李为舟在左手拿的手机监控画面里看到洞口爬出一个焦黑的怪物时,果断打开手中脉冲点火器操作手柄中的保险夹,快速连续按动三次…… “轰!!” 一个一米多高的雪台上,最后一枚阔剑地雷正对着那个摇摇晃晃的怪物的脸,全方位的爆发了。 …… 当李为舟再度顿住脚转头看时,就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太监,被阔剑地雷炸飞到地洞的一边躺着不动。 有趣的是,怀里居然还抱着那个神物:高温烧的有些卷烂的平板电脑。 可惜,到底还是没护住,被阔剑地雷里的弹珠,打的稀巴烂。 但到了这个地步,老太监虽然整个人焦黑,可人还是囫囵的,真心了不起。 只能说快乐瓶在里面没有完全燃烧起来,不然没道理的。 身上的衣服倒是光光的,李为舟下意识的看了眼下面……咦,恶心! 他没有靠近,就站在原地,举起手里的史密斯威森大左轮当下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三枪在胸腹,一枪打偏了,一枪在眉心。 老鬼枯爪微微抬起一点,再无动静…… 至此,李为舟终于安心了,上前抓住尸体,一个闪身回到了地球那边。 还是那个原则:大乾这边的身体,不吸一滴血。 别墅内,李为舟面色冷漠的用pcd金刚石刀具一刀斩开老太监的脖颈,有些发黑的鲜血溢出,李为舟将手印了上去,几个呼吸,就将尸体内的血吸干净,瞬间又折返回来…… …… 第二十八窍,开! 第二十九窍,开! …… 第四十六窍,开! 第四十七窍,开! 第四十八窍,开! 第五关,破! 然而,仍旧没有结束。 第四十九窍,开! 第五十窍,开! …… 一直开到第五十八窍,速度才终于缓慢下来。 但李为舟相信,很快就能迈过六十窍! 距离能将《金钟罩》前三层练圆满的六十四窍,就差聊聊几个了! 真正的,一夜暴富!! 这一刻,李为舟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紧张、恐惧和兴奋,仰天长啸:“啊啊啊!!老子艹啊!!哈哈哈哈!” 一步登天!! 虽然目前还只是破五,可是等前三层《金钟罩》练圆满后,等闲破六武夫连破防都难! 到时候,整个江湖除了寥寥几家有上三关老不死的势力外,谁能奈何得了他? 不过,李为舟没有持续狂喜下去,很快收敛住了。 此时海干河尽,再招来一个高手,那就真没辙了,还是一个人偷着乐吧。 冷静下来后,李为舟能清晰的感到自身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身高虽然仍没有明显增长,可周身骨骼却明显强化了许多。 佐证之一,就是他昨天被捏断的锁骨和肋骨,此刻已经没有一丝伤痛的感觉了,力量也再度增强! 周身上下,充满力气! 李为舟满脸笑意,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知不觉中,凭借他个人的努力,在短短的两个月内,从一个废人练就破五的中三关高手! 当初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叶望尘,也不过破五高手罢了。 在上三关等闲不出的江湖上,破五已近绝顶高手! 李为舟轻轻喟叹一声,感慨万千:这一路走来,何其不易啊。 吃了多少苦,历经多少险难…… 将满地狼藉收拾妥当,李为舟又亲下地洞,拿着强光手电筒在里面仔仔细细搜寻了番。 这下他才明白,老太监为什么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 光一块大石头不说,地洞底部居然还有一个地洞,往下照了照,感觉像是一个……温泉眼? 而且很有可能,下面这个四五米深的地洞之前是存满积水的。 他推测,老太监受伤后,见火势太猛,应该是跳进了这个地洞里,然后把石头盖头顶,死死挡住。 凭借这一坑的冰水和上头的遮挡,才让他勉强支撑了下来。 即使如此,估计也被煮的差不多,因为水都干了,李为舟跳下去摸了摸,底部只剩一层浅浅的湿意,再有就是一块铜牌…… 除此之外,这条老阉狗,连根狗毛都没爆出来,简直岂有此理! 想来这个牌子,就是老太监的身份象征。 将铜牌收起返回地面,又将三床被子重新塞入洞中,再从别处移了厚厚的土覆盖,其上再铺上雪层,便算干净利落了。 直到明年春暖开时,这里应该都不会被人发现。 此地发杀机之绝处,实是无价之宝。 打道回府! …… 李为舟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先去了坞堡、神机谷逛了圈,才回到青州城。 细心一点,总不会有错。 城里城外愈发热闹,官道上人来人往,好多农家将自家养了一年的鸡鸭猪羊宰杀,来此兜售。 城里的一些百姓,也会做一些炊饼、肉食出来卖,赚些碎银补贴家用。 一派兴兴向荣。 李为舟很喜欢这种场面,连偶尔发生的口角甚至打架场景他都乐意看,因为这些鲜活的场面,会让他感觉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回到家中,很幸运,喜妹还没回来,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他被人劫持了一天一夜……也好。 从别墅那边接了一桶热水过来,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新衣裳后,李为舟就又出门了。 一是为了在人前露面,二来,要放松放松…… …… “春日楼前燕成双,红绸飘飘映朝阳 二八娇娥巧梳妆,轻移莲步入厅堂。 金铃步摇叮当响,彩袖翩翩舞春光。 莺声燕语笑声朗,喜迎贵客心欢畅。” 怡梦阁三楼,歌姬娇软的声音很好听,舞娘跳的也好看,李为舟紧绷的心弦,就在这咿咿呀呀和莺歌燕舞中舒缓了下来。 他有些不羁的斜躺在一张贵妃榻上,一条腿还耷拉在侧,目光看起来有些迷醉,浪荡样,看的歌姬俏脸飞红,唱的更卖力气了。 她可是听说过,这位爷很是大方的,砚雪唱了几段,就送了那么精致名贵的手链给她…… 今儿难得砚雪不在,她要偷家! 其实李为舟心里在复盘这两天的作为,哪里有疏漏。 首先,石桥街那边的老宅是不好多住了。 这一天一夜他突然明白过来,之前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对普通江湖人而言,王朝律法的确能管得住,可对老太监那样的官家门脸,尤其还是武功高绝到那种地步的,所谓的城池禁武令跟擦屁股纸有什么区别? 所以,房间是不能再住了。 得挖密室! 而且,不仅在城里挖,还要在各处都挖。 尤其是大元山内,挖一个地下密室,深一点,多布置些机关,看看能不能再干掉一个上三关…… 不过他不会主动去招惹,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 虽然发现仙迹对这些大人物来说极为痴迷,看似可以下套。 可风险还是太大,万一遇到黑心的,不讲武德把他弄个半死一起带下去,还真不好搞。 侥幸的成分太大,实在不合稳健发展的基本原则,不可取。 再有就是,武器库空了…… “小郎君!!今儿怎么傍晚才来!” 一道惊喜声将李为舟从散仙状态中拉扯了回来,他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小雪雪回来了。” 一句话让一旁的歌姬、舞娘、琴师都怔住了了,绮梦阁的小辣椒,怎么成了小雪雪了? 砚雪自己都“呀”了声,满脸羞红的嗔怪道:“小郎君又拿我取乐!” 然后忙给李为舟介绍道:“小郎君,我们姑娘来客人了,给你介绍。” 李为舟这才抬眼去看面色淡淡的楚梦君,以及她身旁的老妇和姑娘。 老妇裹淡蓝细布氅,水波纹暗纹若现,里面是月白夹衫绣青莲。腕悬檀木佛珠,头缠淡青竹布巾,黄铜别针随意扣着。 衣着打扮上明显带着江南风色,与北地不同。 姑娘就更明显了,杏眼水润,睫毛扑闪,鼻尖泛红,唇若樱桃。身着淡粉绫罗袄,袖口绣着嫩黄的菱角纹,恰似江南水塘里新采的鲜物。脚踩一双绣鞋,鞋面绣着玉兰苞。 十三四岁的样子,娇俏伶俐。 李为舟起身站立,看向楚梦君微笑道:“梦君姑娘,莫非这就是你之前所提的玥儿姑娘?” 楚梦君很是高冷的点了点头,道:“你是我们江右商帮的大主顾,难得开一次口,我们不能驳你的颜面。不仅请出玥儿姑娘,她是我们商帮大长老的嫡亲孙女,还请出我们商帮的供奉金婆婆来护法。金婆婆是帮中老人,最擅管教姑娘规矩……” 李为舟摆手道:“玥儿姑娘能带着我妹妹一起练武一起吃喝玩乐就好,金婆婆就算了。” 见老妇脸色陡然一沉,他诚恳道:“金婆婆,不是在下小瞧您,只是我和妹妹自幼失去爹娘,孤苦中相依为命长大。我在落魄时发誓,这一生要让她过上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她想学武,就让她学武。她想读书,就让她读书。她想玩闹嬉戏,就让她玩闹嬉戏。只要我还活着,就要代替爹娘照顾她,让她快乐一辈子,实不想约束她。” 金婆婆闻言,脸色舒缓下来,语重心长道:“你也是半大孩子,怪不得不懂管孩子。心是好心,只是忘了惯子如杀子的老话。将来她要嫁人,不学规矩的话,在婆家里是要吃大亏的。” 李为舟浅浅一笑道:“金婆婆去看了就知道了,喜妹很懂事的,一点也不骄纵。我也没指望她将来高嫁到高门,受那些规矩约束替我联姻。将来寻一个品性好的,明白事理的,知道疼人的男子,就在我眼跟前成亲就好。我这个哥哥,前些年亏了妹妹许多,往后肯定是要照顾一辈子的。” 语气温柔,充沛的感情外溢,一副舐犊情深绝世好兄长的模样。 果然,此言一出,满堂女子,不分老少,无不豁然动容。 尤其是玥儿姑娘,杏眼愈发水润了…… 唯独李为舟心里暗自疑惑: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 天生的么? …… ps:十更爆更完毕!我滴妈呀,啥也不说了,求月票啊!! 补充一下,关于现代戏份的事。因为现在地球这边只能是藏着掖着,不敢露头,所以爽感推展不开。但后面主角需求越来越高,就需要有一片自己的基业,总不能老是去黑市买,而且也不只是武器的事。主角会越来越强,慢慢就有资格下棋了。 关于都市这部分写不写,我也是犹豫了很久,写吧,太冒险,容易写呲了,书友读不进去。不写吧,后面又太突兀了。所以我尽量平衡一下。 (本章完) 第70章 武圣尸身(求月票!) 第70章 武圣尸身(求月票!) 从绮梦阁离开时,李为舟手里提着一个如食盒大小的漆盒。 漆盒不大,却价值白银十万两。 等他上了马车后,还跟依依不舍的砚雪、玥儿等挥手作别。 千两金易得,有情郎难寻。 这句话让李为舟的形象拔高了无数倍…… 只有歌姬、舞娘等脸上虽笑心里却在流泪骂街: 孙贼,今天赏钱还没给啊!! 还好,马车走了两步又停下,赶车的胡人跑来一人塞了一锭银粿子…… 啊,歌姬、舞娘们又感动坏了,公子果然是好人! 马车内,李为舟打开漆盒,里面是精巧布局的一层层抽屉,打开一个抽屉,便是耀眼的金饰…… 各色金步摇,有纯金簪子,也有镶嵌红绿宝石的金簪。 这些可不是人工宝石啊,全都是天然宝石! 再打开一层,里面是项链,金珠串式、镶嵌宝石类、錾工艺,如缠枝莲纹、龙纹、凤纹等,需要工匠用錾子以高超的技艺和经验錾刻出各式纹。 普通人看不出来好东西,但那些常买金饰的行家,一眼就能分辨出宝贝来。 这些手工打造的首饰,最重要的特点就是不那么完美,很完美中,一定带一些小小的瑕疵,但正是这些小瑕疵,为它们赋予了别样的韵味! 还有累丝工艺的项链,就是将金丝经过编织、堆垒、熔接等工序制成各种形状,再组合成完整的饰品,工艺相当复杂。 这一大漆盒的金饰,在这边价值十万两白银,已然是天价。 可放到地球那边的金店去卖,能卖出好多个亿…… 但也不算多,中国一年的黄金交易额三十四万亿,单普通黄金首饰交易额为两千多亿,这点量连零头都不到。 更何况,也不会全都在国内交易。 这么多精美的首饰,也不会短时间全部出手。 缓缓的放量,时间拉长一点,除了零售还可以采取参展、拍卖等方式,售价还会更高些。 而在水贝市场,十万两白银只需要两千多万人民币…… 这,就是暴利! 回到家中,李为舟派车去老宅接喜妹回家,并一起商议了明日跟习武师父见面的种种,以及东儿她们最近的表现。 喜妹有些为难的小声说道:“哥哥,我想让小南回家。”自然是回小南的家。 李为舟笑着问道:“怎么了?” 喜妹有些难过的轻声道:“东儿她们听过好几次,小南一个人偷哭。” 李为舟笑道:“四个丫头就她一个没武骨,是人都要偷哭啊。” 喜妹表情认真起来,说道:“我们不是嫌弃她不能练武,之前都商量好了,我们练武,小南就负责帮我们安排其他事,当个小管事,还能多拿一两的月钱呢。 可是东儿她们听到小南背后还是哭,不仅偷偷的哭,还骂人,一开始只骂老天爷不公,后来骂她爹娘没给她好出生,没给她生出武骨来,最后……最后连我也怪上了,说不该给她们测骨。不然大家还是一样的…… 哥哥,我们不能留这样心怀怨恨的人在家里。” 表情严肃。 李为舟还是温和,道:“你的丫头你做主……你们怎么商议的?” 见哥哥同意,喜妹嘻嘻一笑,随后又有些伤感的说道:“东儿说这样不知恩义的贱婢直接发卖,让她再去人市上站着,她才知道咱们李家对她有多好。 小西说让这不知恩义的嫁给庄子上的老男人,一准天天挨打。小北最凶,说咒骂主家,直接打死立规矩! 我觉得还是不能罚的过重,不是我心软,是我认为量刑需有度。 小南毕竟还未铸成大错,就施以重刑,那将来不同的家仆犯不同的罪责时,该怎么办? 只有量刑有度,才能让下面人知道家规公明,让人信服。” 李为舟笑道:“说说看,谁教你的?反正我不懂这些。” 倒也不全是谦虚,他真不懂…… 在点娘小说里,这种奴婢基本上都是要被全家干掉的。 当然,小南被撵回家后,他们一家的地位也确实会一落千丈,命运自此多舛…… 喜妹听闻哥哥这么说眉毛都小得意的挑了起来,咦嘿嘿道:“是大伯娘和大嫂、二嫂。” 李为舟惊讶道:“真的假的?” 那些虽不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确实很少出门的老娘们儿还有这样的见识? 喜妹点点头,道:“我跟大伯娘她们说,想要帮哥哥分担一点的嘛。而且大伯娘早就叮嘱我,要管好家,所以就教了我这些。哥哥,这些真的好?” 李为舟摸了摸下巴,眨眼道:“真的很好啊……妹妹,你又一次提醒我,做人不要自大自负,不要小瞧任何人。” 家学传承,管家之术,还真有几分名堂。 世界这么大,知识无穷广博,不是他卡bug,利用作弊手段积攒一些财富,又干掉几个高手,就成为天下第一无所不能了。 嗯,一日三省,做的好。 自省后又自我表扬了下,李为舟让喜妹去休息了。 …… 昌州,别墅。 陡然从破五武夫的身体回到破四的身体内,李为舟有一点点不适应感。 有一种秒变弱鸡的感觉…… 还是要找机会尽快把这边给补上去。 看着地下室地上躺着的,焦黑的尸体,李为舟现在才有时间仔细观察。 尸体身上遍布弹孔,应该是第一波手雷爆炸的弹片,给了老鬼大大的惊喜。 表面上还是镶嵌了密密麻麻的钢珠,这是最后阔剑地雷的功劳。 好硬的血肉啊…… 李为舟推测,如果只是点射子弹,或者几十发子弹,甚至是几发手雷,在有掩体的情况下,如地洞下的那一块巨石,普通武夫或许承受不住巨大的冲击波,冲击波震也能震个稀巴烂,子弹弹射,再加上火烧烟熏,必死无疑,可是陆地神仙一般的破八武圣,多半还是能抗的住。 如果对火器有所了解的话,绝不会这么狼狈。 老狗身上其他的弹孔,估计是被暗算后暴怒之下想逆冲回来,结果又被一通暴击才老实了。 但即使如此,他仍没死透,还找到了差点让他死里逃生的温泉地洞。 神仙快乐水的温度,把温泉都熬干了,他还活着…… 生命力太强了,也太恐怖了! 实名羡慕! 在那么狭窄的空间内,忍受如此剧烈的暴击,居然还有残喘之机。 最后阔剑地雷的正面轰击,才彻底让其陷入垂死状态,然后大左轮射其要害,这才死透了。 复盘一遍后,李为舟可以断定,今日如果不是在一个狭窄的石洞里,如果是上回谋算钱锦堂那样的空阔之地,那今天死的,一定是他李为舟! 破八武夫的生命力,几乎完全超脱了正常碳基生命的层次,简直不是人。 武圣的圣字,没有被玷污。 这也让李为舟愈发向往了…… 大乾那边也就罢了,武圣上面还有高手,可地球这边要是有这样的生命力,和无敌有什么区别? 老狗死的有些冤,死在一个“贪”字上。 死在他不知道现代武器的强大上。 但李为舟想用仙迹继续钓鱼的心,也彻底熄灭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但凡有点疏漏,他都必死无疑。 按下心里的侥幸,李为舟继续观摩起老太监的死尸,一具武圣的尸体,还有太多的可研究之处。 寻常尸体放上几个小时就该有尸斑,该有臭味了,但老太监的却没有。 若不是全身焦黑,或许是栩栩如生也说不定。 李为舟尝试用尽全力捶打,也如同打在一块牛筋上一样,劲力无法穿透。 再用pcd金刚石刀具一点点的将尸体解剖,观察其不同窍穴处肌肉、神经丛…… 他根本没选择普通的解剖刀,完全没指望。 真的好难切割,从皮肤到肌肉到血管乃至神经,简直就像高强度的碳纤维一样,坚韧的一塌糊涂。 废了两把金刚石刀具,才剖开了腹部。 再去切,然后就发现五脏六腑的坚韧性,居然也那么强! 这具尸体就不能乱丢了,观察完先埋起来,等下次出海再说。 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有如此强悍的身体…… 切开这老鬼的肾看看…… “叮铃铃铃!” 门铃声打断了李为舟的试验,他看了看墙上的可视屏,是肖蕊她们,看来芙蓉城那边的两家干猪血粉厂已经谈下来了。 李为舟按下开门键后,也洗了洗手,上楼了。 …… “……” 李为舟微笑着上前打招呼,可是走到跟前,肖蕊、宋佳、徐丽三个女生却不约而同的变了表情。 李为舟不解问道:“怎么了?” 宋佳上前一步都快趴李为舟身上了,在他衬衣上用力闻了闻,然后斜眼看他,不过长了些雀斑的漂亮脸蛋还是飘起了红晕。 李为舟顿时反应过来,看来武圣的尸体也是有些味道的,可能还和石楠有些相像……刚才割腰子的气味? 他无语道:“你们想什么呢?” 肖蕊明媚的眼睛里满满的笑意,用很是体谅的语气道:“老板,人之常情,不用害羞。” 李为舟上前道:“你们仔细闻!” “咦~~” 三人惊笑后退。 估计三人是真累了,开起玩笑来都没之前热闹了,浅尝即止,肖蕊对李为舟道:“川府那边挑出的两家干猪血粉厂已经谈妥了,老板你什么时候过去瞧瞧?” 一行四人边说话边进屋,李为舟道:“下午就可以。” 肖蕊道:“也不用那么急,明天我陪你去?” 李为舟道:“明天你帮我办一下签证相关事宜,基辅的,我去那边有些事要办。” 他要大大补充武器库存了,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其实邻国白瓦沙什么都有,但是一方面仿造太多质量难以保证,另一方面则是离中国太近。 从都、魔都都有直飞白沙瓦的飞机! 直飞啊! 一个在巴基斯坦连前五都排不上的城市。 李为舟觉得,他一个中国人要是在那里大肆采买大杀伤力重武器,基本上不可能逃过有关安全人员的注意。 一旦被盯上,后果就太严重了,根本都不用抓现成的,只要他被怀疑,也是目前的他承担不起的后果。 所以还是走远一点…… 三个女孩子闻言纷纷一愣,宋佳睁大眼道:“老板,那边打了三年了,还在打仗呢。你不怕危险呀?” 肖蕊则严肃一些,道:“也没有直飞那边的飞机,你又没有欧盟的签证,还要从摩尔多瓦转火车。”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徐丽细声细语道:“老板,你是不是想去找带孕啊?” 李为舟气笑了,肖蕊和宋佳则一起哈哈大笑。 李为舟看着很不好意思的徐丽道:“想什么呢?” 徐丽细细的眉毛弯弯的,圆眼睛眨着无辜的眼神,看着李为舟道:“本来就是嘛,那里那么危险,也没有猪血可收,你非要去那里做什么嘛。” 李为舟微笑道:“有个朋友在那边,我过去祝福一下。” 咦?! 三个女生眼睛瞬间明亮起来,齐刷刷的看向李为舟,甚至异口同声问道:“男的女的?” 不过很快宋佳就反应过来:“男人的友谊没那么肉麻,一定是女人!暗恋对象?前女友?” 宋佳盯着李为舟嘿嘿笑了稍许后,忽地正经了些,小心问道:“老板,你会不会觉得这样不礼貌?我们是拿你当好朋友,才关心你的哦。你不会生气吧?” 李为舟笑道:“没那么小气,是男的,一个老朋友了。” 就是不知道,阿泽认不认他这个哥们儿。 不认也没关系,只要能交易,能填满他的库存,大家就是好兄弟! 见李为舟明显不愿多说,肖蕊呵呵笑了笑,岔开话题问道:“老板,你知道蜀中鲜家么?” 说话间宋佳,徐丽相约去卫生间。 还好,地下室是密封起来的。 李为舟土包子,真不知道鲜家,肖蕊笑道:“鲜宣家族,做能源、矿产生意的,少为人知,但却是蜀中巨富家族。 我爸爸以前带我去过他们家,是接受邀请去参加宴会的。他们家老太太比较骄傲,不爱搭理人,倒是鲜家少奶奶,夸了我几句。 我爷爷和爸妈都退下来后,本以为这辈子都没什么交集了,没想到前两天鲜家少奶奶居然打电话到我这,你猜她想干什么?” 李为舟怎么知道,摇头道:“我连鲜家是做啥的都不清楚。” 肖蕊咯咯笑道:“她想见你。你太神秘了,起家又太快,偏偏以他们的渠道来查,目前你还干净的让人无处下嘴。现在不是过去了,自媒体时代的兴起,让很多手段不能像过去那样堂而皇之,所以鲜家就找到了我。” 李为舟想了想,道:“胭脂米?” 肖蕊点点头道:“鲜家少奶奶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儿,在酬宾期间去百宝楼买过几款首饰,得到了几斤胭脂米。鲜家老爷子吃了后,感觉出乎意料的好。可是再想去买时,开业酬宾期已经结束了,店里也没有卖的。他们对这种大米念念不望,鲜家老爷子甚至到了吃不下其他米饭的地步。 他们家也买了四千一斤的胭脂米,可是,不是那个味道。” 李为舟笑了笑道:“和御田胭脂米确实不是一回事。真正的胭脂米,鲜家这种地方土豪也未必能买得到。”那点产量,大内都不够分的。 肖蕊笑道:“老板你还真是一个营销天才,用金首饰筛选出优质客户,真正识货的客户。现在人家自己找上门来,生意做成了,还能落一个人情。鲜家想要一个月供应三十斤,你觉得怎么样?” 李为舟摇了摇头,笑道:“今年还不行,要等一年。不过给你个面子,一个月卖她十斤吧。一斤多少钱?” 肖蕊想了想道:“二十万比较合适。对那些真正的有钱人,要价低了,他们反而觉得掉身份,随便买个包都几十万,吃顿日常早饭都要开支上万。”顿了顿又笑问道:“老板,真是干猪血粉喂出来的大米?” 李为舟看着她笑道:“当然,你就当是吧。” 肖蕊点了点头道:“那就是,一定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我们这些产业瞒不过真正有心人的眼睛。干猪血粉厂每天收购那么多猪血,日费资金已经突破两百万,还会越来越多。这么大的开支,种出二十万一斤的胭脂米才更合理。” “你说的对,是这样的!” “哈!” …… 等三个女生汇报完工作离开后,李为舟就去了川府。 无惊也无喜的处理完两处干猪血粉厂的集血池,将血眼虚影落下,又将运输任务交代给徐强后,就折返了昌州,继续钻研武圣的尸体。 他想看看,武圣身上的窍穴,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他又能有哪些借鉴…… 还要去找找电钻,看看能不能在眉心钻出玄关一窍来。 都说龙门难跃,到底难跃在哪里? 地下室的这一幕,多少有些诡异阴森,尤其是李为舟稍有所得,就乐的满脸开。 这要是在大乾那边,魔教教主见了都得喊他一声魔! 然而在地球这边,其实也就是一个医学生水平…… …… ps:之后都市部分,笔墨会更凝练些,重点在资源获取上,配角的性格就不去着重笔墨了。 本来是想尽可能的写的鲜活一点,有趣一点,没想到书友们感官会觉得那么水。那就修正!不过以后偶尔写几笔时,希望大家稍稍包容,不然太干了。也就偶尔一两章。 第一章五千字大章,求月票啊!! 最后感谢牧笛老兄的盟主,还有阿一兄弟、风中瑜帆、肖娜等新老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71章 科技与狠活版的仙缘(第二更,求月票 第71章 科技与狠活版的仙缘(第二更,求月票!) 一夜无话,略有所得。 再睁开眼,意识重新回到大乾这边。 破五武夫的强悍身体让李为舟瞬间意识到,他不是都市文的男主…… 低头握了握拳头,强悍的力量让人痴迷,已经开启第六十个窍穴了。 继续修炼《金钟罩》。 其实修炼进度已经非常快了,李为舟抡转动铁轱辘,把自己打的那叫一个惨…… 怪不得宋石给秘籍的时候,笃定李为舟修炼不下去。 啧,小瞧他了。 论吃苦能扛,别说地球了,咱中国人是万界的祖宗! 再加上虚空垂降的琼浆玉液比专属宝药的效果还好,所以进步神速。 《金钟罩》第一层圆满,破一破二武夫就无法撼动了。第二层圆满,破三破四都不能破防。等到第三层圆满,破七之下,几无人可伤。 到时候再配合上重火力,破八不好说,但跟破七斗一斗,问题应该不大…… 眼下,距离第二层圆满还有一段距离,但正肉眼可见的进步着。 “砰砰砰砰砰!” 反正打不死,那就往死里打吧! “嘶……哈……啊……呀……草啊!” …… 晌午,李家正堂。 李家上房很少打开,除了扫洒清洁的时候。 今日,为喜妹拜师而开。 玥儿姑娘有些羞赧的坐在正位,看着下方规规矩矩跪拜的四个女孩子。 小南已经被送走了,只有喜妹和小东、小西和小北。 李为舟陪着楚梦君坐在一旁,看金婆婆主持拜师仪式。 喜妹为正传弟子,其他三个丫鬟为记名弟子。 所谓的记名弟子,其实就是可以粗练武功的奴婢。 拜师的时候还是挺严肃正经的,可刚一拜完后,喜妹就邀请玥儿姑娘去她屋里了坐坐。 也没多久,西厢那边就传出嘻嘻哈哈的玩闹声。 李为舟和楚梦君都笑了起来,毕竟都是小孩子,即便是玥儿姑娘,也只不过大两岁而已,倒是金婆婆很不高兴的样子。 李为舟宽慰道:“让她们自己商议着习武吧,寓教于乐。都是知礼懂事的孩子,我相信她们。一应所需丹药,都记账上即可。” 银子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而且玥儿姑娘最多只能留一段时间,当个启蒙先生而已。 金婆婆估计也想通了,不再提此事,而是说起了正事。 她拿出一把匕首来,还未开口,李为舟就咦了声,道:“这不是我送给梦君姑娘的礼物么,怎么到你手里了?” 楚梦君嘴角微微一抿又恢复过来,垂下眼帘未语。 金婆婆看她一眼,皱了皱眉,然后勉强笑道:“是梦君拿给老身瞧的……如今公子和我们江右商帮也算是伙友,老身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该问。” 李为舟笑了下,道:“请说。” 金婆婆道:“公子手中这些前所未见之宝,莫非都出自大元山?” 此言一出,感觉屋内气氛一沉,楚梦君都抬起眼来。 这是她们共同的猜测,不然发生在李为舟身上的事,实在说不通。 李为舟闻言一怔,随即好笑道:“你觉得我进得去大元山么?不过我爹娘确实给我留了些好东西,感觉他们倒像是曾经进过大元山的。你们要是能帮我找回父母双亲,说不定能得到答案。” 金婆婆和楚梦君闻言,对视一眼后,眉头又都皱了起来。 这话倒也没错。 李为舟的生平其实是很清晰的,因为一直闹腾,所以都快成青州城百姓眼中的乐子了。 基本上天天见,两个多月前感觉快要饿死了,就这,还把李老虎家送来的米面给丢撒到路上糟践,让好些人哭笑不得。 他根本没机会去大元山碰到什么奇遇。 可这就更说不通了啊…… 匕首这种精钢还有那些首饰所用之纯金纯银,根本不是世俗手段能淬炼出来的。 见两人拧巴成这样,李为舟呵呵笑道:“你们又何必如此纠结?漫说我没进过大元山得到什么,就算真去过,你们又能将我这个御刑司执铜司隶的哥哥如何? 我若真得了什么仙缘造化,早就交由我们家老四献给神都御刑司,或者献给齐王老千岁了。所得的赏赐,八辈子都受用不尽。还用得着在这块破地,和居心叵测的人勾心斗角? 莫要再自作聪明,不然百宝楼能合作的人,不止你们一家。” 言辞语气都比较从容轻快,甚至漫不经心,用熟悉点的话翻译一下就是:下头女,屋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有点自知之明行不行? 金婆婆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她在江右商帮位高权重,即使江湖上久未露面,却也是极受人尊重的顶尖高手。 别说李家一对破铜烂铁司隶,就算是李四郎背后那位司徒大人面前……好吧,那尊大佛前她确实没什么面子。 但如今面对李为舟的猖狂,她很不高兴。 可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好法子……更气了! 楚梦君思量稍许,宽慰道:“金婆婆,李公子说的也在理。眼下他还能跟我们合作,捅到御刑司那里,恐怕就轮不到我们江右商帮了。我料想,可能是李公子的爹娘留下了些匠艺……婆婆身负重任,不如就先撂开此事。” 对于此言,李为舟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呵呵一笑。 所谓的身负重任,恐怕是负责坐镇江右商帮的马市之行吧。 这和他无关。 其实要是身在中原腹地,神京皇都,或是繁华鼎盛之地,李为舟肯定会谨言慎行,低调的多。 可在此地苦寒,就算占着一个距离马市近的便利,依旧难入人眼,不然这两方势力也不会只派一个魁、一个老鸨盘踞此地。 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御刑司执铁司隶,再加上老四一个御刑司执铜司隶,再加上老四背后的执银司隶,和还不知道成没成的齐王府郡主,足以傲视群雄了。 再唯唯诺诺的,就不像话了。 现如今,只要他不出城,少有人能将他如何。 别看那天晋王府的五位太监来势汹汹,其实多半是在诈他,不然不会那么轻易收手。 当然,破八武圣那种级别的另说。 被那种人盯上,不管在哪都会头疼。 可天下有几个破八武圣? 李为舟不信,一个帮天南王府敛财的江右商帮,也能供养得出一尊武圣。 再者说破大天,也有失踪的父母在上面顶着。 东西是他们留的,现在没了,不信随便搜…… 不过李为舟忽然反应过来想起一事:不对啊!! 这群鸡毛一个个都觉得大元山里有仙缘,是几个意思? 他之前一直都没想这回事,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可现在看来,或许无风不起浪? 卧槽,难道大元山里真有神仙? 这他么,练个武就耗了那么多猪血了,真要再去修仙,地球上的猪血还够用么? 真要靠猪血修仙了,将来别人给他起个法号,叫猪血仙人?! …… 傍晚时分,窗外又飘起了雪。 东厢房内,李为舟看着喜妹温声问道:“喜欢这个西席先生么?” 喜妹嘻嘻笑着点头,道:“玥儿师父比我只大两岁,教的很好,性格也很好,还送了我拜师礼,是一把短剑。玥儿师父说,我的眼睛像桃一样,她准备教我一套《雨落桃剑》,说练成后舞剑时,剑光就像雨落时桃林里纷纷飘落的桃,很美很美。” 李为舟笑出声来,道:“好,你喜欢就好,好好练。需要多少培元丹,就告诉你师父,回头找我会账就好。” 喜妹高兴,上前抱住哥哥的腰,小声道:“哥哥,有时候觉得,就跟做梦一样。每一天早上睁眼前,都有一点害怕,害怕睁开眼,还在吴家的奴婢房里躺着。我不怕做事,怕哥哥还在南城的家里伤心……” 听着妹妹的呢喃细语,李为舟自诩早已是冷石头心,也不禁微微动容,温声道:“不会的,放心吧,不会的。” …… “嚓。” “嚓。” “嚓。” 夜深,李家正房卧室架子床下六方青石砖放在一旁,露出一个洞口。 洞口下面响起一阵细微的摩擦声,若往下看去,就会发现下面越来越宽,居然挖出一间密室大小的地洞。 四周立了木桩支撑,中间也立着一根。 地面铺了一层防腐木,又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四周墙壁上大都贴上了玻璃隔音,如今李为舟正在挂最后一面。 角落里还放有一排容量十度电的电源,这些移动电源的作用有二:一是支撑一会换上去的电子伸缩门,指纹控制的,表面青砖纹。二则是供应稍后安装的led膜。 之后会形成并联电路,只要电子伸缩门被打开,贴在透明玻璃上的led膜就会自动开启,播放膜内集成的led阵列,出现图像。 李为舟专门订制的,是道德天尊讲解道德经时的场面…… 天乱坠,地涌金莲,灵云缭绕,瑞气千条。 只是没有声音。 这个地方,是给有心人准备的,之后还会有一些修饰性布置,譬如供桌、蒲团等。 等地球那边往战场边缘走一遭回来后,这里将会更加完善,蒲团下面肯定是要放点东西的…… 除了这里外,还有坞堡、神机谷乃至大元山内。 这一次的准备,一定要更充分! 事实证明,只要当量足够,破八武圣也能杀成狗! 这不是害人之心,是防人之心。 道理如果讲不通,李为舟就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不是都喜欢仙缘么? 科技与狠活版的仙缘,要多少有多少,管够! …… 与此同时,青州城外,几匹骏马奔驰而来。 为首的是一男二女,都颇为年轻。 三人身后都背负着一把宝剑,月光洒下,只见中间一把剑鞘上篆刻三个字:君子剑。 左边一把剑上,也是三个字:淑女剑。 右边一把剑上,没有刻字…… …… ps:改文了太多时间,争取第三更! (本章完) 第72章 一拖二?李老四,可以啊!(盟主加更 第72章 一拖二?李老四,可以啊!(盟主加更,求月票!) “你还没有回心转意么?” 绮梦阁三楼客房内,几根银蜡将屋内照的透亮,金婆婆看了眼端庄坐在一旁的楚梦君,叹息一声问道。 楚梦君螓首轻摇,神情有些落寞道:“婆婆,我还想再试一试。不然,又怎能甘心?” 距离破入上三关,她真的只有一步之遥。 中秋时节,她敢将楼修到醉香楼对面,不仅因为江南才子的那首酸诗,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比齐二娘要强! 可惜,那个老女人得到了一首上好的佳作,让她失去了后续发难的机会。 金婆婆苦口婆心道:“二公子想纳你为妾,你也有突破的机会啊。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得到一枚破障丹,让你一步登天跃龙门,不比一个人苦熬着强? 上三关真这么好入,上清宫叶家双龙就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那叶云当初游历天下时是何等风采,多少世家门派为其倾倒,都认为不出二十年,此子必为领袖群雄的巨擘之一。《上清紫霄剑法》在其手中,压的你们一代人抬不起头。结果呢?” 楚梦君沉默良久后,轻声道:“婆婆,我跃龙门,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就是为了能自己做主自己的命。若是成为二公子的妾室,即便跃了龙门,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屈从于人,自天南之地远赴于此,不就是为了躲开麻烦么? 青楼魁的身份都不当紧,只要她不点头,没人能强迫她什么。 可要成了妾室,那就成别人的玩物了…… 那她一生的努力刻苦,岂不成了笑话? 只是她没想到,连自幼教她武功的婆婆,也被那人说动,前来说服于她。 金婆婆见她油盐不进,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能先撂开此事,老眼凝重起来,道:“那个小子身上邪性,我总觉得隐瞒了很多事,说不定他身上就有大机缘。我看你和他关系不错,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楚梦君闻言笑了笑,道:“婆婆,你不能只拿他当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他不仅跟我交好,还能同时跟齐二娘交好。这也罢了,连冯碧梧那个老妇,如今都对他另眼相待。碧梧君是什么性格,你不会不知道。因其美艳,江湖上死在她手里的浪荡子,不知有多少。 可是,如今也一样高看他一眼。 更不用说,李家四郎背后站着司徒晴月,即便在御刑司二十四执银司隶中,她的武功也能排进前三,是最有可能破入执金司隶的人选。这样的绝世人物在后面,我们能做的有限。漫说我们,连晋王府巴巴的派了五个内侍来,最后都和他称兄道弟的走了。” 这才是江湖。 不只是单纯比谁的拳头硬,谁的剑更利,谁就说的算。 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小人物,可只要他背后的人你惹不起,你就惹不起。 只有无牵无挂不在意后路的亡命徒,才能做到快意恩仇。 君不见,八宗多少天骄人物,不也得戴一块山林使的牌子,供朝廷驱使么? 而金婆婆自己,不也为江右商帮做事? 一个下三关的二公子,就能让她当说客…… 金婆婆自然明白轻重,但是,仙缘两个字,却也深深刻在了她心里。 到有一日绝望时,此人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既然如此,一些猜测的事,就没必要上报了。 而在青州城内,和她差不多想法的人,还有几人…… …… “运气不错,了点小钱,电子签顺利!订国航还是订东航?” 李为舟接到肖蕊电话时,正在他自己钉的一排梅桩上翩翩起舞,金鸡独立站在一根木桩上,他好奇道:“哪趟航班还有说法?” 肖蕊的笑声从电话里传来:“国航正经点,商务舱是分开的。东航有点浪,两个座位可以并一起躺下。” “……” 李为舟呼出一口恶气,咬牙道:“有没有头等舱,带卧室的那种?” “哈哈哈!” 笑罢肖蕊又说起正事:“东航就算了,还得去长安转机,要十三个小时。还是国航吧,ca451,正经机时间短一半,只要七个多小时。明天下午六点二十出发,迪拜时间晚上十点到。” 李为舟“嗯”了声,又问道:“从迪拜飞基辅呢?” 肖蕊道:“那要坐阿联酋航空,我们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早上九点二十的航班,中午两点十分到,将近六个小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李为舟自然没有,肖蕊道:“那就这样,我订票了。明天佳佳来送,吃完午饭后送我们去机场。挂了啊。” 放下电话后,李为舟继续心无旁骛的练习起来。 徐丽跟她哥哥徐强很能干,如今四家干猪血粉厂一起开动,每天将近一百二十万升猪血稳稳入账。 这个血量如果按人来计算,相当于每天屠尽一座二十四万人口的大城。 若不是准备出差去基辅,李为舟也会继续去收猪血,这个数字只会更夸张。 他觉得脑海里那枚血眼打诞生以来,就没这么阔过!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喝饱的那一天,还能不能带来更多神异,现在李为舟就已经很满足了。 别墅庭院内,划过一道道身影,并且越来越快。 李为舟总觉得,他的根骨虽然在修炼桩功时不怎么样,要没有血眼奇遇,估计真的没什么希望,泡药浴都难。 但在练习武技方面,好像有很不错的天赋。 他不知道别人练习《七星步》这种武技需要多长时间,但他练起来,感觉得心应手。 包括《上清弦月剑法》,只模仿招式的话,李为舟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练了个七七八八。 旁人或许还要一步一个脚印揣摩窍穴劲力的配合运用,可是对李为舟而言,只要窍穴开够了,练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难道在技法上,他是天才? 也说不准,论学习复制的天赋,谁能和咱比? 庭院里还摆放了几只箩筐,李为舟从梅桩上闪身一跃,跳到箩筐上,先岔开两边平衡一下,然后顺着筐檐跑了起来…… 虽然大乾那边都说《七星步》是最简单的身法,入门级的,李为舟也见过齐二娘和叶望尘交手时的高级身法,的确快的让人看不清。 可李为舟还是喜欢《七星步》,感觉像是化身星辰在宇宙中遨游一般舒畅。 天枢踏岳、璇光游龙、天玑穿云、天权闪影、玉衡驭风、开阳破渊、摇光溯影,一共七式。 看似简单,可两两之间,三两之间等等,七式之间相互排列组合,就有一万三千七百三十九种不同组合招式。 这还是每一式没有重复的情况下,若是能重复使用,根本就变化无穷!! 而步法的使用,当然可以重复使用。 所以,李为舟相信,随着自身功力的提升,这套《七星步》的潜力也是无穷的。 之所以被认为是低级的身法,或许是因为入门容易,初练时窍穴要求不高。 但进行复杂的组合后,练习难度也在不断拔高,对窍穴的要求也在不断的提高。 只是想来等他练成时,想来绝大多数江湖人都已经认不出他走的是《七星步》了…… 李为舟跑的上瘾,感觉像是在驾驭风一样,有点像在大海里的感觉。 他真的怀念大海,回头再找一批深海巨兽杀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舍不得离开大海…… 李为舟一边在庭院内随心所欲的飞檐走壁,跑酷似的,一边脑海里也是天马行空的肆意发散着思维。 一个人,也不觉得孤独…… …… “三郎!” “三郎!” 一大早,石桥街李家的大门就被拍的砰砰响。 门子吓坏了,鞋都没穿跑出来开门,李长安却来不及回应门子的见礼,就往里面一边跑一边喊。 李为舟在屋里将钉板收起,低头看了眼一身的血红点,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出去了。 感觉《金钟罩》的修炼,就是提前把打挨了,把伤受了,然后别人再打的时候,就免疫了。 挨打和受伤并没有消失,只是提前承受了而已。 好在自虐了一个时辰,能感觉到不小的提升,李为舟心情恢复过来,推开门道:“二哥,你嚷嚷什么呢?” 李长安站在那喘气,脸上还有激动神色,他相貌没有李为舟生的好,细眉细眼的,不像李为舟的丹凤眼有神,对女人来说,无论是相貌还是言行都干干净净的李为舟,搭配上那双丹凤眼,能勾到她们心坎坎里去。 所以李为舟在两座青楼里都能如鱼得水,李长安却只能银子点姑娘…… 李长安没好气道:“别不识好歹啊,我是来报喜来了!” 李为舟眉尖微扬,道:“喜从何来?” 李长安又咧嘴乐了起来,瞥见西厢房里喜妹和小东她们几个丫头子也出来了,大声道:“走走走,喜妹也走,都走,四郎回来了!郡主也回来了,还有一个大将军的闺女……快走,回家了再说。一大家子都等你们呢,别磨叽了!” 李为舟闻言眼睛一亮:嚯,终于回来了。 还有,一拖二? 李老四,可以啊!! …… (本章完) 第73章 奸笑(求月票!) 第73章 奸笑(求月票!) 李为舟再见到李长宁和义安郡主赵元芷时,两人早不复当初的狼狈模样了。 李长宁束着银丝缠就的玉冠,玄色锦袍绣着飞鹤,腰间宝剑轻悬,说不尽的风流。 义安郡主就更不必提了…… 不过李为舟看到两人还是想笑,于是就呵呵笑了起来。 很明显,两人读懂了他的笑意。 李长宁简直有些羞愤,咬牙道:“三哥,你笑什么?” 这般姿态,让赵元芷和张婉懿都吃惊侧目。 赵元芷还好些,上回夜遇,就已经看到过一回。 可张婉懿是真惊讶,自她和李长宁认识以来,就很少见李长宁神情如此波动过…… 便是与人争锋时也冷若冰霜,多以剑为言辞,一“辩”高下。 李为舟不客气的呵呵道:“笑你脸怎么没被马压扁!” 又对赵元芷点了点头后,先问曹氏道:“大伯娘好些了没?” 曹氏之前遭了些风寒。 可是此刻就算还有病,也被喜气给冲好了,曹氏一迭声道:“好了好了,早好了!三郎,这是义安郡主,这位是当朝大将军的女儿,你可不要轻慢了贵客。” 李德隆、李长平等人显然也都觉得贵客为重,连连给他使眼色。 李为舟这才正式的看向两位女客,赵元芷之前见过,只是当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此刻观之,只见其身披猩红狐裘斗篷,内搭织金锦袄,头发在头顶左右各挽了一个发髻,饰以粉绸头带,俏皮可爱,颇有灵动之气。 看着李为舟还热络的摆摆手,叫了声“三哥”。 李为舟心里暗乐,看来习武高手寒冬骑马赶长路也是要穿袄的,不然也受不住。 李为舟微笑道:“上回来去匆匆,郡主这次多玩几天?” 赵元芷高兴的嘻嘻笑道:“嗯!来的路上星夜兼程,提前了三天到,富余的时间是可以多玩两天!”顿了顿又忽地道:“对啦!三哥,我祖父让我好好谢谢你呢,说你送的淑女剑很好,他还想见见你!” 这番话让李家人纷纷色变,那可是赫赫威名的齐王啊!纵然普通百姓,也知其威望。 罗氏、郭氏俩嫂子更是目光奇异,像是在揣摩齐王府到底有几个郡主…… 李为舟笑了笑道:“有机会去拜见王爷老千岁。”又看向一旁面容清冷的张婉懿,清声道:“张姑娘,听郡主和四郎说起过你,你们都是同僚好友,到家来不要客气。” 眼前姑娘披着墨色玄狐大氅,内是月白貂绒短袄,乌发以冷玉冠束起,周身萦绕着清冷之气。 李为舟心里为李长宁这个骚老弟默默点赞,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主角光环。 还好,两个姑娘虽都秀美,但不是他钟意的类型,不至于那么羡慕,因为都有些平平无奇…… 张婉懿微微欠了欠身,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中难掩好奇神色,打量着这位奇人…… 莫说这里,便是在神京都中,也没几个人敢这样以长辈自居的姿态和语气对他们说话,包括那些王子皇孙。 李长宁虽然身世不显,却是武骨天成,被御刑司权势熏天的执银司隶,也是二十四执银司隶中唯一一位女司隶司徒晴月收为亲传弟子。 御刑司大司正曾亲口点评,司徒晴月随时可破入第八关,成为第九位执金司隶。 之所以滞留第七关,只是为了厚积薄发,目标宏远罢了。 有这样一位师父在,谁敢小觑李长宁? 但在这边陲小城,就有人敢直愣愣的骂他…… 义安郡主赵元芷在神京勋贵圈内是出了名的刁蛮郡主,连皇子都敢掌捆,贵妃还不得不押着逆子前往齐王府赔礼道歉。 这样一个娇蛮自大的角色,叫一个边城小豪强为“三哥”? 这一幕若是让都中那些王侯子弟们看到了,非得惊掉下巴不可。 李为舟不在意各色目光,对李长安道:“二哥,让人去醉仙楼招呼一声,安排伙计带着家伙什过来,给四郎和两个贵客煮锅子吃,要老油的。他们要是还有随行的客人,也一并招待好了。老四讨人嫌的很,看到我就找事,我去庄子里转转,午饭后再回来。” 不等李长安应下,李长宁就恼火道:“我什么时候找你事了?是你自己做的事,什么也说不清!” 上次他回去后让人调查过李为舟的近况,差点没气死。 好端端一个少年郎,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和老鸨、魁搅和在一起,基本上每天都去逛青楼,简直不可救药! 李为舟不愿听他啰嗦,便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作色训斥道:“你还有脸说!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二哥遭了多大的罪!傅天寿就因为嫉妒你去了神都,回家探亲时把邪火都洒在二哥身上,一鞭子差点要了他的命,请遍了名医都说救不回来了! 家里本还想跟着你沾光,结果倒好,光没沾上,险些比鸡犬还早升天。 好不容易打发了傅天寿那条疯狗,没想到他是天刀门主女儿的相好,那疯婆娘又跑来找麻烦,要不是我舍了大代价请动绮梦阁的楚梦君出手,李家都要出事。后来天刀门主全家都来了,再后来连晋王府都来了五个太监来找麻烦…… 算了,我也懒得说了。 家里没找你,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不想拖你后腿,不耽搁你的前程,不愿连累你! 你倒好,还回家来作威作福…… 你再嚷一声试试! 李家庙小,容不下你了么?” 一连串又快又密的斥骂,别说李长宁懵了,李家一家子都懵了,曹氏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想打圆场,却不知道怎么圆。 李为舟还说呢:“看你把大伯娘气的!” 李家全家:“?!” 李德隆、李长安爷俩最先回过神,李长安忙劝道:“三郎三郎,四弟才回来,还不清楚状况,你好好跟他说……” 李德隆老谋深算,用眼神示意老妻莫要激动,他想看看自家幼崽的成色…… 他才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本领或许比不上那些真正的江湖巨擘,可眼界还是有一些的。 他深知背景当然有用,可背景再硬,但若是自身不硬,那到头来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背景深,自身硬,才是锦上添。 他想看看李长宁的应变能力。 只见李长宁先是骤然一惊,和李为舟颇为相像的脸型上,一双英气的眼睛连忙看向李长安,再三打量见其无恙后,就很快冷静了下来。 等李为舟训斥完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才眉头紧皱道:“我让人留意着家里的情况,三哥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但你说的那些,我还没收到信。可能是因为近月余,我一直在外面奔走历练,所以才没收到消息。不过这些事,我会给家里一个交代。” 一旁赵元芷已经气的面红耳赤,薄薄的嘴唇紧紧抿起,雪白的下巴都抖了几下,尖声脱口而出道:“晋王府那些奴才他们怎么敢!!本宫扒了他们的狗皮!” 一群女眷唬了一跳,金枝玉叶这么大脾气么? 一个个悄悄摸了摸自己的皮,也不知道以后经不经扒…… 张婉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和脸色也是显而易见的难看。 她对李家这些人这些事倒没什么看法,可是爱屋及乌,她钟情李长宁,自然不愿看到他的亲族受到如此欺辱。 李长宁先用眼神让赵元芷冷静,又看了眼张婉懿,继续对李为舟道:“就算钱锦堂的女儿不懂事,钱锦堂不该不懂事,晋王府不会如此不懂事。三哥,到底怎么回事?” 又对李长安致歉道:“二哥,我保证,不让你白受委屈。” 看着幼弟一字一句说出这句话,眼睛都隐隐发红,李长安忙笑道:“嗨,自家兄弟,谈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四郎,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和你三哥都办妥了,别耽搁你的正事,我们绝不会拖你后腿,不耽搁你前程。” 李为舟差点没笑出来,自家二哥也是个妙人,火上浇油的手段娴熟的很,果然,就见李长宁俊俏的小脸一下涨红了。 还好关键时刻老大挺身而出,瞪了两人一眼警告了声:“你们两个,啊,要造反?!” 然后对李长宁道:“四郎莫要多心,你二哥、三哥的意思是说,这些麻烦都已经解决了。他们两个促狭鬼一天到晚没句好话,你别理他们。” “哟!” 李为舟看着老大吱了声。 “哟!” 李长安也看着自家大哥跟了声。 李为舟皱眉道:“我在绮梦阁的银子白了?” 李长安也不满道:“我在醉香楼的银子白了?” 李为舟又道:“这是老四回来了,有人就不认穷亲戚了?” 李长安悲痛道:“嫌贫爱富,见异思迁啊,不当人子!!” 是不当人子,在李长平涨红脸悲愤欲绝之际,曹氏拿着一根鸡毛掸子飞身而下,扑杀了过来。 李为舟撒腿就跑,李长安紧跟其后,喜妹带着李环、李瑞两个侄子尖笑紧追。 一时间屋内屋外气氛大变,一片欢腾! 曹氏喘气骂人:“你们两个促狭鬼,平日里欺负老大也就算了,今儿四郎才回来,你们就这么欺负人,看我不打烂你们的腚!” 李为舟脸上还是浅笑,站门槛外笑道:“大伯娘,讲讲理好不好,我们哪句话不实在?” 李长安也乐道:“都是真的啊!” 眼见曹氏又要追杀,李长宁从旁边搀住她,宽慰了两句后问李为舟道:“麻烦真的都解决了?” 李为舟想了想,道:“只要晋王府那边能消停下来,剩下的问题不大。” 他其实也不大担心晋王府,只要他咬死没见过老太监,任谁也无法联想到老太监失踪的缘由会是他。 而失去一尊武圣坐镇,晋王府还有心思找他这个小卡拉米的麻烦,那这一家就太不成器了。 李长安也道:“那边确实力所不能及,四郎,靠你了。” 李长宁点点头,道:“晋王现在应该已经启程去马市了,一年一次的马市大集每次都需要两座王府出面,和东胡诸王帐相对,共同维护马市秩序,今岁是晋王府和楚王府坐镇。等大集之后,我去晋王府了结此事。” 赵元芷在一旁忙道:“我也去!二哥、三哥,我一定帮你们讨一个公道!等去了马市,我就去找晋王叔说道说道!” 李为舟笑了笑,李长安则快笑成一朵菊了。 张婉懿瞥了赵元芷一眼,淡淡哼了声,不过姿态还是共进退的姿态,只是可能对赵元芷过于亲近的称呼表示不满。 李长宁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又带有些许歉意…… 张婉懿随即平和,微微垂下眼帘。 李长宁忽地觉得不对,转头看去,就见两个哥哥都是颇为不忿的看着他。 不过,两人看着看着,又突然一起奸笑起来。 李长宁脸都被笑红了,好在他也不是一般人物,未作忸怩之态,很大方的跟着一起呵呵笑了笑。 但眼神之意也很明确:二哥、三哥莫笑四哥,你们俩比我强哪去? 李为舟都绷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李长安更是需要搂住他的肩膀才能站住。 老大李长平走过一人给了一下,不过也跟着呵呵了起来。 四兄弟面对面,数年未见之生疏,也一扫而空。 …… (本章完) 第74章 我有一种威力很大的暗器(求月票啊! 第74章 我有一种威力很大的暗器……(求月票啊!) 等醉仙楼将锅子送来,李为舟又取来一些“果酒”,算是将这顿招待宴体面的办了下来。 “大矛盾”解决后,李为舟话就不多了。 李家爷们儿招呼李长宁,女眷招呼两个姑娘。 虽是小门小户,可因为李长宁的关系,赵元芷和张婉懿两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都愿意接触李家人,时间稍长,两人也都体会到了在高门中从未有过的阖家欢乐的气氛。 而李长宁在知道李为舟频繁去两座青楼,是为了请人出面救李长安,请人出面自保后,心里更加歉疚,自忖错怪了李为舟,哪里还想着去纠正误入歧途的失足三哥…… “三哥,你显露的本事越大,盯上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我不能久留青州城,你后续麻烦不会少。” 李长宁见李为舟一直安静吃菜,除了偶尔看一眼隔壁桌的喜妹,再就是回应李德隆、李长安的端酒外,几乎不怎么说话,他忍不住开口关心道。 只是他平时生活里话应该不多,所以说起来多少有些生硬。 李为舟笑了笑道:“除非不做大,否则不管做什么,都会被人盯上。天下熙熙攘攘,无非一个利字。” 李长宁皱眉道:“那你准备怎么应对?” 李为舟看他一眼,劝了句道:“四郎,遇事不要绷那么紧。应对什么啊?为利而来,合作即可。打打杀杀是为利,和气生财也可得利,别人又不傻。” 李长宁气道:“你知道人家愿意跟你合作?!” 李为舟看傻子一样看他:“真强到那个地步,不会不知道我有一个英明神武的四弟吧?” “噗嗤!嘿嘿嘿!” 李长安乐坏了。 李德隆和李长平都跟着笑了起来,李长宁看了李为舟好一阵无话可说。 李为舟给他斟满了酒,语重心长道:“只要你活着,并且活的越好,家里就越安全。能不能入上三关都好说,你有这么厉害的师父在,有两个甘心陪你来到这么个苦寒之地探亲的红颜知己,基本上就很少有人能欺负到我们头上。 所以,家里对你的期望就两点。一,好好的活,活的好点,最好长命八百岁。二,孝敬师长,好好做人,不要辜负别人对你的好。我们能为你做的不多,尽力不拖你后腿……” “又来了!” 听到“不拖后腿”四个字,本来舒缓下神情的李长宁顿时又火冒三丈,不过被李为舟似笑非笑的目光一扫,他又强咽下了这口恶气。 说到底,他心里始终觉得他是亏欠李为舟的,亏两条命,也亏了李为舟和喜妹这些年遭受的苦难…… 李为舟笑骂道:“瞧你这点出息。老四,就你这种心态,还想破入上三关?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四海之阔。时间没有办法倒流,就不要做最没用的选择。悔恨焦灼能让日子变好么?只能越来越糟,而且是全家越来越糟。 所以,大丈夫顶天立地,从不回头悔恨,当一往无前,百死无悔!前路走好了,大家都好。 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心虚个什么劲儿?婆婆妈妈,难成大器。” “骂的好!!” 就在众人吃惊甚至变色之际,李长宁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后一拍酒盅,大声道:“骂的好,说的也好!三哥,你说的对,是我的不是……那就好好活,都好好活!!”言未尽,两眼热泪已滚滚而下。 下巴激动的抖啊抖啊抖。 可以预想到,这几年他心里遭受着怎样的煎熬。 别人不是没有劝过他,但只有真正的“苦主”开口,才能解其心结。 这估计也是李家子弟自幼就接受家和万事兴这一家风的“副作用”…… 李德隆、曹氏看着这哥俩,李家两口子、喜妹也都看着他们,赵元芷、张婉懿亦是关注着两人,见李长宁彻底爆发,众人神情都很激动。 有痛,有喜,有悲,有怜,有心疼。 李为舟笑了笑,让人给李长宁上毛巾。 李长宁用毛巾捂了好一会儿脸,力气之大肩膀甚至都颤抖了记下,最后又用力擦了擦脸,拿下来时,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不一样了…… 李长宁大概不擅长矫情,很直接的对李为舟道:“这一次,我师父作为御刑司的主事司隶,主掌此次大集的秩序。三哥你随我一起走一趟,露个面,以后行事就便宜的多。” 李为舟想了想,倒也没拒绝。 有关系不用,那岂不是傻子? 借一次势,至少能让大多数喽啰们滚远一点…… …… 一顿很独特的午宴后,李长宁还有事要问。 等赵元芷和张婉懿被热情的曹氏、郭氏等请去后宅,李长宁直白的问李家父兄:“傅天寿是怎么死的,天刀门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天刀门主其实有第七关的实力,虽然是第七关里最弱的,可也是上三关!” 李德隆父子三人齐齐看向李为舟,他们也想知道。 李为舟倒也没瞒着,道:“我有一种威力很大的暗器……” 李长宁眼睛一下睁圆,不可思议道:“什么暗器能暗算得了上三关武夫?” 李为舟嫌烦:“不要打岔!”又继续道:“只有在对方根本不知道这种暗器的存在下,很看不起我,很大意的情况下,近距离突然爆发,才有可能。即便是这样,能杀钱锦堂,也是存了侥幸。可不杀没办法,她女儿昏了头,非要杀我,还要杀我们一家。疯子是不讲规矩的,那天只要让她活着回去,她早晚会杀回来,刺杀我们。到时候杀不杀她? 杀她,就一定会结仇天刀门,结仇晋王府。不杀,那就得付出人命,李家哪一个都不该死。 所以,只能他们去死。” 李德隆很是赞成道:“行事就当如此果断!只要能斩草除根,就绝不留后患!!” 李长宁也不迂腐,道:“忙完马市大集,我再去看一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李长安眨眼道:“三郎,你那玩意儿还有没有?” 李为舟摇头道:“不是不舍得给你们用,一来太危险,稍有不慎就容易触发,身边人都要完蛋,特别是小孩子。二来,也不能随便用。让人知道了咱们家有这种东西,四郎肯定护不住,他师父也护不住。我们李家,到时候就是天下公敌,死无葬身之地。” 李德隆深以为然道:“普通百姓私造甲胄便已是死罪,更何况这种东西。” 李长宁道:“所以,大元山里传出巨响,是假的……” 李为舟赶紧追问了句:“四郎,怎么好多人都以为大元山里有仙缘?这世上真有仙人?” 任何时代,信息都非常珍贵啊。 这种事多知道一点,对世界就会有截然不同的理解。 譬如,他脑海中血眼的来处…… 其实李为舟已经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是有仙迹的,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李长宁闻言嘴角扯了扯,迟疑稍许才轻声道:“这是绝密,我不能说。”但给了个眼神:你懂得。 “啊……” 李长安听懂了,惊叹一声,原来真有啊。 李为舟靠着椅背,一时无言。 虽然下意识感觉有,但和真正确认还是两回事。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本来以为倒倒金银赚钞票,雇点人收收猪血,早早晚晚都能成为天下第一。 谁知道,这个地图还没出新手村呢,上面已经开了一个更大的地图。 更大的地图,也就意味着更危险。 杀个破八都费尽所有手段,上面还有破九呢,可破九上面居然还有仙人…… 这还怎么玩儿? 但也不全是坏处,至少还有修仙的可能…… 仙啊…… 好在李长宁大概看出了李为舟的郁闷,他宽慰道:“即便真有仙人,天地间也存在仙凡有别的规律。不然,早就乱套了。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有没有都是一样。” 李为舟闻言心里稍安,点头笑道:“的确如此。虽然我们李家注定不会普通,但那也是比较久远之后的事。在此之前,我们都做好自己的事,踏踏实实的往前走。” 听闻此言,李长宁忽然笑了起来,李德隆也笑,并用言语表示他看懂儿子在笑什么:“我说你不信,现在信了吧?李家现在还是老子说的算么?我不想让他回家住?还埋怨我……” 李长平也郁闷:“也不是老大说的算。” 李长安同样摇头叹息:“老二就更别提了。” 李长宁还是笑,道:“挺好的。这次回来回对了,我的心一下变得很踏实,特别有底,武道之路,必然因此精进。三哥,多谢。” 他这种笑脸,即便是神都城的师长密友都未曾见过的。 李为舟摆手道:“谢谢老头子吧。他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比世上绝大多数人懂得一个道理。” 李德隆郑重请教:“我懂什么道理?” 李长平、李长安兄弟哈哈笑,李长宁呵呵笑。 李为舟呵呵笑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世人即使黄发垂髫也知道这五个字,可上至王侯,下至贩夫走卒,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来,我们一起敬老头子一杯。” 从天刀门主钱锦堂杀来,所有人都退避,连各家探子都跑的无影无踪,唯有这个老头儿带着家丁赶来的那一天,李为舟心里就已经接纳此人为至亲了。 兄弟四人一起敬李德隆,让这衙狱恶虎哈哈大笑间吃的大醉。 等把李德隆背去里面休息,长兄李长平自愿留下服侍,剩下兄弟三人又去庭院里说话了。 …… “和我那年离开时还是一样,没变化一点。” 庭院内,李长宁轻声说道。 李为舟提醒道:“多说说江湖事,你才十六,不到悲春伤秋的年纪。” 李长安笑道:“你也别太苛刻,不然等会儿老娘又拿掸子来了。” 李长宁倒不在意,道:“江湖事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打打杀杀。其他的还好,只是这几年,尤其是近半年来,魔教像是疯魔了般肆虐。前些年魔教几大堂口之间还在相互攻伐,如今却一起攻向上清宫。御刑司八大执金司隶,听说都过去了三个……前所未有之事!” 李为舟好奇问道:“上回不是……” 没等他说出口,李长宁就使眼色打断道:“上回血魔叶云被上清宫擒拿回山,已经处死了。此事已有公论,上清宫作保,若再有化血妖人出世,上清宫倾巢出动,也必将妖人灭杀。” 李为舟默然点头,没再说话。 李长宁又问李长安道:“上回三哥救我的事,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吧?” 李长安连连摇头道:“别说外人,连娘和大哥都不知道。” 李长宁点头道:“千万不能说,不要把家里牵扯到这里面来,不然我师父也护不住。” 李长安忽然想起还有公事,一拍额头道:“我先去忙一阵,晚饭再回来。”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为舟笑道:“二哥也是个妙人。”又问李长宁道:“难道魔教攻杀上清宫,和那个血魔有关?” 李长宁脸上闪过一抹凝重,疑惑道:“多半是这个缘由……可是没道理啊。《化血魔功》虽然了得,可这等邪功在魔教里也是禁忌,而且还不算最顶级的功法,因为后患太重。一旦放开吸血,连魔教内部都不容。朝廷和各大宗派也必将追杀到死,根本没有发展壮大的余地。况且就算练成了,也会失去本心,沦为只知道吸血杀戮的血怪,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李为舟脑洞大开,问道:“那要是妖人不吸人血,跑山里吸动物的血,野猪的血,不就不会被发现了?出来就是天下无敌!” 李长宁好笑道:“要是只吸牲畜兽类的血,那就不叫邪功了。” “……” 李为舟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不能?” 李长宁小声道:“御刑司初立之时,就曾广收天下武学为天家武库,什么功法没有?魔教疯狂攻伐上清宫之事发生后,我们也曾寻一些死囚修炼《化血魔功》,还真寻了家畜猪犬之血让数人吸食,结果强行修炼后,皆是全身血脉凝结而亡,死的极惨,无一例外。 所以,只能是人血。我们将人血管够,发现剩下的人修炼起来的确一日千里,进展极快,但这些人也很快失去了清醒,一个个陷入疯魔。” “……” 李为舟沉吟了好一阵后,若有所思道:“那……魔教就未必是为了血魔吧?” 李长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道:“连我们派往他们内部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最上面那几个大魔头自己才清楚。但无论如何,当天的事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也是我师父的意思。魔教之所以称之以魔字,就是因为不介意错杀。” 李为舟担忧道:“那万一上清宫那边走漏消息呢?” 李长宁微笑道:“上清宫也不知道你才是最后看到血魔下落的人,除了师父和元芷,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上清宫就算出卖,也是到我为止。不过我师父已经警告过上清宫,此事若再有变故,连无辜家眷也牵扯进来,八宗或许就要除名一宗了。” 说着,他忽地目光熠熠的看着李为舟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开始练的武功?” 李为舟不动声色道:“你看得出来?” 李长宁道:“不习武的人,心窍未开,气血孱弱。待六窍齐开,自成周天循环,不出手时外人看不出端倪。但至少可以肯定,你已是开了六窍的破二武夫。三哥,你了不得呢。” 这才几个月啊。 李为舟摇头轻叹道:“是齐二娘知我习武之心后,助我以药浴沐身,又以其心窍助我开第一窍穴。她多年积累,大半耗在我身上。老四,以后若有机会见面,帮我照顾一下。” 李长宁:“……” 李家的传统,连三哥都没避开吗? …… (本章完) 第75章 大数据修仙?(求月票!) 第75章 大数据修仙?(求月票!) 李为舟并没有在老宅过夜,而是回了石桥街。 喜妹本也不准备留,不过在得知她开始习武后,赵元芷和张婉懿好似都准备当她师父,非要她留在老宅,传她神功…… 李为舟却看出点名堂来,两人怕是想借此逃脱曹氏等人过于无微不至的热情…… 难得没有乘坐马车,李为舟独自行走在青州城的街道上,感受着来往行人间的市井烟火气。 按常理,天色已暮,就算不宵禁,也该关了城门,进入休憩时间了。 县令朱执玉是个好官,今日宣告未来一个月青州城城门落钥的时间延迟到亥时。 因为各个商队的人,都会不断的进城采买补给,这让这座边陲小城进入了一年一度异常繁华的时节。 看着这样的青州城,李为舟很欣慰…… 别看他当着李长宁的面哔哔叨叨,姿态高高。 可实际上有这么一位亲人在,他隐约都有一种青州城自此姓李的错觉…… 和李长宁相比,祁厅不算什么,侯亮平都是个弟弟。 李为舟盘算着,是不是也养条狗,看看能不能跟着升华一下…… “小郎君!” “小郎君!” 正在李为舟自嘲取乐时,听到街道对面的成衣铺前站着一对主仆,扎着两个发髻的丫鬟不是砚雪又是谁? 周围路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李为舟踱步过去,看着砚雪微笑道:“小雪,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穿着蓬松的鹅黄羊羔毛短袄,领口和袖口缀着粉白相间的兔毛滚边,随着蹦跳轻轻颤动,十三四岁的年纪,要多可爱就多可爱。 砚雪都不好意思了,回头看了眼自家面无表情的魁小姐,小声道:“小郎君,我家小姐也在呢……” 李为舟嘿嘿笑了起来,看了眼没好气的楚梦君,道:“你们的衣服,在这里买不到吧?” 这处成衣铺只是寻常百姓穿的衣服,以布衣为主。 楚梦君穿一件月白缎面斗篷缀银线云纹,内衬雪色直裰,头上仅以一支白玉兰簪挽发。 虽让人一眼看穿女扮男装,却也只会更让人击掌称赞,或者说,更动人心。 楚梦君倒也坦荡,没有藏着掖着,道:“随便走走,看看能不能得见齐王郡主,将军府贵小姐的尊颜。” 李为舟纳罕道:“你在天南王府没见过贵女?” 楚梦君闻言抽了抽嘴角,没有理这人的意思,目光看向城门楼挂起的灯笼。 砚雪小声说道:“小郎君,我们的身份,如何能进得贵地?”还很直白道:“就算男人同意,女人也不会同意的。” 委屈巴巴的样子。 李为舟宽慰道:“做人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男人的喜欢并不廉价,男人也是人嘛。” “嘻嘻!小郎君说的真好!” 砚雪笑的很可爱,还想再聊下去,忽然想起忘了什么,一个激灵,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楚梦君,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小郎君,去我们阁里坐一坐好不好?我给小郎君唱曲儿!” 李为舟婉拒道:“过两天要出一趟远门,要回家准备准备,等回来了再去看你。” 砚雪吃惊道:“小郎君要出远门?去很远的地方么?” 李为舟摇头道:“我家四郎回来了,非要带我去马市多见点人,开开眼界,免得我在这小州县里妄自尊大。” 楚梦君闻言美眸里闪过异彩,忍不住道:“你要去马市大集?” 李为舟敏感,斜眼看道:“怎么,我不配?” 楚梦君无语道:“你有什么配不配的……我的意思是巧了,我也要去。” 李为舟吃惊道:“你们这一行,现在这么卷了吗?” 虽然第一次听到“卷”这么用,但联系语气,也能猜出大半意思来,楚梦君吐出一口恶气,道:“我要辅佐金婆婆,去马市上参加大集。”顿了顿状似漫不经心道:“既然同路,不若同去?” 李为舟遗憾道:“我肯定愿意跟你们一起去,可惜郡主她们肯定不愿意。要不这样吧,你们马车跟在我后面,我跟着你们?也不行啊,我们肯定是骑马过去……你愿意看贵女的脸色,给人端茶倒水洗脚么?” 他很诚恳的问道,得到了楚梦君同样诚恳的回答:“滚!” 说完就见她转过身去,看着身后的路口。 一身着玄色鲛绡云雷纹大氅配黑狐绒内衬,乌木簪挽发垂鬓,面色冷艳的妇人面色淡淡的走了过来。 楚梦君颔首浅笑道:“真巧,冯妈妈也出来走走?” 冯碧梧瞥她一眼,道:“楚魁,时候不早了,听说最近青州城来了几个西胡富商,很是迷恋你,你该回去接客了。” 说罢不理气的发抖的楚梦君,问李为舟道:“你们家四公子和义安郡主一起回来了?” 李为舟点点头,冯碧梧就继续往前去了,走了两步回头对李为舟道:“我要去给郡主请安,郡主可得闲?” 东宫不为当今所喜,今上数有废立之心。而齐王作为宗室诸王之首,威望尊隆,有他的庇护,东宫才能坐在太子之位上。 所以东宫所属,对齐王府皆有感恩之情。 李为舟摇头道:“不知道。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在拉着我妹妹教她桩法呢。” 冯碧梧看着面前这个小郎君,眼角微微眯了眯,轻声道:“既然如此,我明日再去。明天我去找你,一起过去,可否?” 李为舟无所谓,点头道:“行啊。” 然后对不敢作声但对截胡的冯碧梧有些忿忿不平的砚雪道:“小雪,我先回家了,再见。” 顺带跟楚梦君点了点头后,往家走去。 等冯碧梧看也不看路边两个鹌鹑,气场强大的离去后,楚梦君紧紧抿了抿嘴,忽然对小可怜砚雪道:“雪儿,你想这样过一辈子么?” 冯碧梧敢如此看不起她们,是因为自打她来后,根本不在意醉香楼的生意,甚至还出手教训过轻薄楼里姑娘的豪商。 她根本不像是做生意的。 有李为舟每月托她出手的金饰,抽成赚到的银子都够一楼姑娘的嚼用了,更何况真有一些男人犯贱喜欢这样的,跑那里银子。 可她不是冯碧梧,做不得绮梦阁的主,便是胡商来了,她也得赔一张笑脸。 这就是冯碧梧瞧不起她的原因…… 看着神情隐隐激动的楚梦君,砚雪都有些害怕了,她沮丧道:“不想……可是小姐,没有办法呀,我们是江右商帮的人。我倒没什么,跟着小姐就是。只是小姐……我们明明已经躲到这里来了,吕二公子还是让金婆婆来逼你。 小姐,我也不喜欢吕二公子的,他好丑,一脸的包,像只蛤蟆。金婆婆说,这次他也要来参加马市大集,半路临时耽搁了……小姐,我们怎么办呀?他肯定会逼你的!” 楚梦君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凛然,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轻声道:“小雪,我们去问李为舟要不要我们!” 砚雪吓了一跳,随即俏脸飞红惊喜道:“小姐,原来你也喜欢小郎君啊……”一瞬间,她连将来自家小姐和李为舟孩子的名字都快想出来了,顺道把她和李为舟的女儿的名字也想出来了,就叫什么呢,小名就叫小雨点,是不是很好听…… 看自家丫头在那臆想,楚梦君气的头疼,咬牙斥道:“我喜欢个屁!问他,需不需要人为他操持百宝楼!如果他有眼光有胆魄敢答应,今后咱们就投奔他,为他卖命了。” 砚雪闻言,圆圆的眼睛都发光了,激动道:“好呀好呀!小姐,小郎君一定要咱们的!”可是随即脸上的喜色凝固,眼神也黯淡下来,好难过的轻声道:“可是小姐呀,江右商帮不会放人呢。” 楚梦君眯眼望月,沉声道:“只要李为舟能点头,我就有办法,脱离江右商帮!” 砚雪眼睛一亮,揣摩道:“是让那位郡主和大将军的女儿帮忙?” 楚梦君摇头道:“我们是帮他打理百宝楼当女掌柜,不是利用他脱身。他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我要再有这个心,他只会更厌恶。 这个人,恩怨分明,不会因为美色就让步。这样也好……你且不管,我自有主意。” …… 昌州别墅。 李为舟一大早收了一大圈猪血充实生活,又去清流河里痛快的游了半个小时后才回来,在庭院内专注的练习起《七星步》来。 天枢踏岳、璇光游龙、天玑穿云、天权闪影、玉衡驭风、开阳破渊、摇光溯影,看似只有七式,拆解开来实则变化千万。 李为舟也不是随心所欲的瞎练,将来练到极致时的确可以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奔走,但在此之前,越严谨越能将不同步调练成本能。 他将不同的步法排列组合用智能ai将每一种都清晰罗列出来,然后按此训练。 这样的训练办法,清晰而有条理,事半功倍。 石桌上放着平板、手机,平板上是自动翻页的一行行数字组合…… 李为舟不清楚自己练习武技的天赋如何,但练起《七星步》来愈发得心应手。 他很喜欢练身法,比起打打杀杀,身法更适合他的性格,也能静下心钻研学习! 现在的生活他真的很满意,没有那么多无用社交。 外面有人帮着挣钱,有人帮着建厂,有人帮着收集猪血,他只要强大己身即可。 而且还是想练的时候就练,不想练的时候,干躺着发呆也没问题…… 很爽。 练了大概三个小时,正准备休息稍许,电话响起,拿起一看,是肖蕊,接听后就听到她温润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吃饭了没?我在歌乐山这边,你过不过来,一会儿直接去机场……给你介绍个大美女。” 电话里还有宋佳的声音:“让老板过来嘛,过来嘛。” 另一道陌生点的女孩声音小声劝道:“不愿意就算啦,有点尴尬呢。” 徐丽的声音比较好辨别,细细的,总有一股怯意,不了解她性格的人,难免误会她很娇弱:“不会的,老板真的很平易近人……而且真的越来越帅!” 一阵哄笑声传来,肖蕊也咯咯笑道:“来不来?我给你发定位。” 李为舟看了看时间,应道:“那好吧……过去都一个小时了。我护照、身份证都在你那边?” 肖蕊道:“当然,秘书不是白干的……咯咯咯,你快来,我先收拾这一群妇女。” 电话里传来阵阵奸笑声,热闹之极。 …… 说起歌乐山,外地的朋友或许不清楚。 但说起白公馆、渣滓洞等革掵纪念场所,堂堂红岩精神的发源地,那想来国人都不会陌生。 一篇《我的弟弟小萝卜头》,让多少人为这位新中国最小的烈士而流泪…… 李为舟坐高铁过来,四十分钟的路程,在车上闭目养神的过程,除了偶尔穿到石桥街那边确认安全外,就在脑中模拟各种步法结合。 以现在推衍出来的《七星步》,早就和之前简简单单七个身法招式的《七星步》截然不同了,复杂何止一万倍。 但基础步法还是一样的,只是不断的变调。 譬如一式天枢踏岳还未踏下,落地就变为璇光游龙,还未游尽,又转为开阳破渊…… 极端变向拉扯,对筋骨窍穴的要求何止拔高一倍。 当然,难度也拔高无数。 不过他也不急,循序渐进的练习即可,平日里多琢磨。 于是,他旁边座位的人就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怪人,不老老实实坐着,跟嗑了麻子似的,不停的抽动。 尤其是一双脚,有时候撇出的角度吓死人。 最后邻座宁愿去过道站着,也不愿坐在神经病旁边…… 万一被干一架,那多冤呐。 幸好只有四十分钟的路程,转眼即至。 …… 下了高铁站,按照地址打了个车过去。 等到了饭店,看见一座比较有格调的红色风格江湖菜酒楼里。 这些女孩子,能做事,能玩儿,也会生活…… 做事的时候不喊苦不喊累,不嗷嗷叫喊是男生就应该干重活。 李为舟最烦的就是那种理所应当的性别优越感,神经病一样,分分钟远离。 好在眼下这些女生,都比较自立自强,虽然有时候爱开玩笑。 “呀,老板来了!” 上了二楼,找到包厢后,推门就被门口的宋佳发现,惊喜叫道。 李为舟微笑颔首,先和肖蕊对视一眼,然后就见徐丽拉着身边一个长发很随意扎成一个发髻的女孩子嘻嘻笑道:“是不是很帅?” 女孩看起来和肖蕊完全不是一种类型,是很典型的那种江南美人。 一对精心修过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氤氲着客气笑容的杏眼,鼻梁很挺,但不突兀,线条自然柔美。一张很标致的樱桃小口边,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几缕碎发在颈边轻晃,白色木耳领短袖衬衫扣到最顶端,下面是一件浅蓝色长裙。 身上没有多余配饰,只脖颈间的银色细链若隐若现。 身侧有一个蓝白格子布包,包上挂着小巧的猫咪钥匙扣。 真的是一个大美人…… 肖蕊在一旁笑着介绍道:“她就是赵玲儿,没骗你吧……是不是大美女?” 李为舟笑着点了点头,难得主动伸手道:“你好,我叫李为舟。” 赵玲儿大方握手,礼貌笑道:“你好,我是赵玲儿。一直在听她们说你,感觉认识很久了……是很帅!” 李为舟笑了笑,没说什么。 和两个月前相比,他的确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平平无奇的脸似乎是长开了,虽然不像大乾李为舟那样精致俊秀,但也帅气了太多。 而且李为舟的气质也很简单干净,看着人也安静。 他的瞳孔有一种深邃感…… 虽然这种形容很古早,近十年的小说里都已经看不到这种描写,可确实如此。 宋佳还“悄悄”给赵玲儿飞媚眼,问道:“怎么样,没夸张吧?” 赵玲儿笑的有些责怪道:“受不了你!”不过还是又看了李为舟一眼。 肖蕊咯咯乐,问李为舟道:“说了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当秘书,言而有信。” 赵玲儿严肃道:“我不是,你才是!” 徐丽安抚:“别担心,就算是秘书平时也基本上见不到老板的。我们这些秘书都是用来干事的,没事干老板也不会找你……” “噗!” 宋佳一口饮料没喝下去喷了出来,和肖蕊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赵玲儿脸都红了,忙看向李为舟,就见他只是一脸无奈的傻笑,便也笑了起来,责备徐丽道:“你真学坏了!” 肖蕊表明清白:“和我无关!” 宋佳证明:“她每天和一堆精壮的男人工作,骂人跟女王一样,还用跟我们学?!” 徐丽嘻嘻笑,不过还是很理直气壮道:“他们就该骂嘛,不然一群哈儿,挣到钱就开始飘,晚上八点就要下班,别个上班的白领都是九九六,我不骂他们骂哪个!” 李为舟听了都吃惊道:“八点还不行?”又疑惑道:“不是排了夜班么,怎么还那么晚?”因为不是所有屠宰场都在附近,大部分都有些距离,所以想充分发挥冷藏车的效率,徐丽就安排了一批夜班。 徐丽摇头道:“川渝男人都能吃苦,但是乐观的很,连续两个月都挣一万以上,就开始飘了。不管的严一点,他们早早下班就敢去天酒地,按脚按摩。 我很直白的跟他们说,老婆孩子都在家等着钱数米下锅,老人要看病娃儿要读书,哪一个去红鼎国际、五小区耍钱,第二天就走人,我亲哥都不得行。” 赵玲儿吃惊道:“丽丽,你太霸气了!” 徐丽不谦虚,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李为舟一眼后,细声哼哼道:“你才知道……川渝暴龙噻!” 一桌人笑,肖蕊让服务员嬢嬢开始上菜,对李为舟道:“这家毛血旺做的很好,鱼也做的一绝。”又道:“别看玲儿这么美,还是个学霸。我们只是学了些语言,她还修了双学位,计算机。” 李为舟好奇道:“计算机应该很好找工作吧?” 赵玲儿苦笑,摇头道:“过于饱和了……而且别听肖蕊夸我,实际上我只能算专业及格,离优秀都远。倒是有些公司肯录用,但安排的工作大多是偏公关向的,还总要和老板安排出差……” 李为舟忍不住笑道:“压力好大啊。”转头对肖蕊道:“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你别跟着去了,我有些心虚。” 肖蕊哈哈,宋佳、徐丽也乐坏了,赵玲儿慌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她们都说你很好……” 宋佳、徐丽两人笑容之余对视了眼,都发现对方眼里有些微妙。 李为舟笑道:“开个玩笑。不过我这边确实不用秘书了,你可以给肖蕊当秘书,她比我忙的多,你们是好朋友,沟通也比较方便,工作可以直接上手。”语气比较认真。 肖蕊居然还不要她,嫌弃道:“红颜祸水,这带出去得招多少是非?” 赵玲儿气愤:“你又比我好多少?” 肖蕊哈哈笑:“你还真敢说!” 赵玲儿忙改口:“你比我还危险!!”又不好意思的跟李为舟解释道:“我们平常就这样开玩笑的。” 李为舟表示理解,道:“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顿了顿请教道:“赵玲儿,假如我是一个武术爱好者,有没有可能通过智能大模型……是这个叫法吧?就是通过人工智能,给我个人建立一个大数据库,辅助我练习武功?” 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多少有点尴尬。 肖蕊帮忙打圆场,咯咯笑道:“这应该不是搭讪吧?” 李为舟不解的看她一眼,肖蕊立刻变的郑重起来,对赵玲儿道:“好好回答,就当是面试。” 李为舟宽慰道:“不需要面试,肖蕊说可以,你今天就算是入职了。我就是对大数据不是很理解,想看看能做到哪一步,有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传神。” 赵玲儿想了想道:“理论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要先建立武学数据库,收集海量的武学资料。确定参数后,建立模型…… 主要有几个难题,第一就是大量的武学资料,譬如小说里写的那种秘籍的收集。第二,也是最难的,就是参数的确定。数据的清洗、标准、转换等,都是前所未有的。怎么量化?模型架构也很复杂,因为武功的内在联系和逻辑,都没有现成的理论……” 李为舟听懂了不到两成,但他还是继续问道:“如果这些都解决了,那么这个大模型能做什么呢?” 赵玲儿笑道:“设置训练参数,优化算法,不断的进行训练,评估训练效果,进行修正,提供最优的修炼途径……” 李为舟若有所思道:“那要是修仙呢,也差不多?” “咯咯咯!” 赵玲儿实在没忍住,笑起来好看的跟朵一样。 肖蕊、宋佳、徐丽三个女生却整齐后仰,用发现新世界的眼神看着李为舟。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这么会了? 合着之前那么长时间的老实,原来是她们不配?! …… 午饭吃罢,作别了友人,李为舟和肖蕊就前往了江北国际机场。 到机场了肖蕊还说呢:“真是刮目相看啊,老板,今天我才算见识到有钱人的手段,太会了。” 李为舟笑,也不解释什么。 肖蕊好奇道:“你真想建一个数据库,还是逗美女开心?” 李为舟道:“真建。” 肖蕊若有所思道:“建立你个人的……也就是说每天都要测量你的身高、体重、饮食情况,看看有没有长高,变粗壮,力气增长?” 李为舟点头笑道:“我就是突发奇想,真想做也不是近期的事。你的同学现在是你的下属,你自己负责。” 如果能将修炼数据化,可能修炼起来更便利些。 但目前只是想想,因为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体素质,会吓死人的…… 肖蕊笑的跟儿一样,道:“别啊,就算赵玲儿成了老板娘,应该也不至于不让我干下去吧?”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你别不让她干下去就好。” 说罢,先一步进了机场大厅。 肖蕊扯了扯斜挎的红黄间色布包,上面还绣着一朵大大的向日葵,笑着跟上。 …… (本章完) 第76章 大手笔!大杀器! 第76章 大手笔!大杀器! 接近八个小时的航程后,飞机着陆迪拜。 下了飞机后,李为舟眼睛在机场内多看了两圈,和国内机场差不多,除了商铺的牌子用曲里拐弯的字母写的…… 肖蕊笑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李为舟道:“失望倒谈不上……不是说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么?怎么没看到几个顶布的……” 肖蕊乐道:“这里是国际大都市,本地人也就占一成多。再说,你去西疆玩儿,他们也不是随时穿他们的民族服装,平时生活还是以日常休闲服多一些。不过你想体验一下当地特色也可以,三号航站楼那边比较有趣,沙特人喜欢香水,那里有一家店专门为客人订制专属香水,你要不要去?” 李为舟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摇头道:“目前还用不着……去酒店吧。怎么走?” 肖蕊道:“坐地铁去卓美亚河畔酒店,那里可以俯瞰迪拜河,一晚上一百零八美元,比较划算。” 李为舟开玩笑道:“我看那边有睡眠舱,住那也不错。” 肖蕊没好气:“yawn睡眠舱,一晚上271美元,比酒店还贵!就是噱头,赶紧走!” 李为舟笑呵呵的跟着这位斜挂着向日葵包包的姑娘,乘坐地铁去了酒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乘坐阿联酋航空公司的飞机,飞行六个多小时,抵达了基辅。 …… “是不是又和印象中的不大一样?” 抵达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后,走完程序出了航站楼,肖蕊又笑着问道。 李为舟打量了一圈,想找一个俄罗斯人…… 算了,连个弹坑都没有。 打车去了费尔蒙特大酒店,办理完入住后进了房间。 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发现窗外即是第聂伯河。 景色真的不错。 李为舟转头对肖蕊道:“你是厉害,酒店都找的这么好。” 肖蕊眼神依旧明媚,乐道:“少来!秘书的活,能有多难?走吧,这家酒店的罗宋汤味道不错,西班牙海鲜饭也可以。吃完晚饭,早点休息。” 李为舟跟在肖蕊身后,进了餐厅点了饭菜后,肖蕊笑道:“之后准备自由行动?来之前答应你出来后都听你的。” 李为舟点头,问道:“你自己有安排么?” 肖蕊点头道:“你要是不用我,我明天就去基辅大学会见闺蜜去。” 李为舟好奇道:“还有人到基辅来留学?” 肖蕊点头笑道:“基辅的化学还是很出色的,物理也还行……想不想一起去逛逛?” 李为舟点头道:“成,等我忙完回来。”又叮嘱道:“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乘坐酒店的车往返。在外面不要怕钱,你是知道我们财力的。要是因为仨瓜俩枣出了事,那我们就成笑话了。” 肖蕊眼睛笑成了月牙,点头道:“放心,我不傻!” 李为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吃了晚饭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李为舟则在网上,自己订了前往哈尔科夫的火车票。 之所以走这一趟行程,之所以跑到战场最近的城市,就是因为这一票,他要搞一场大的…… …… 在大乾待了平平无奇的一天。 带着冯碧梧见了义安郡主后,又带李老四回了石桥街家里一趟,出来去醉仙楼吃了午饭,还去城外庄子和坞堡逛了一圈…… 小伙儿外冷心热,话虽然不多,看得出对家乡故地颇有几分情感。 希望这小子混的越来越好,毕竟只有他混的好了,李为舟在“大后方”才能越安全…… 晚上楚梦君派人来请,不过被李为舟婉拒了,约定改日再谈。 这娘们儿不是一个聪明人,不能给太多好脸色…… …… 翌日清晨,和肖蕊在异国他乡一起吃了早餐后,两人并没有啰嗦什么就分头行动了。 各自叮嘱对方注意安全。 六个小时的列车旅程后,李为舟踏上了哈尔科夫的土地。 相比于歌舞升平的基辅,这座乌克兰第二大城市,有的街道已经可谓是满目疮痍。 街道边随处都可见烧毁的坦克,随处可见被炸的一塌糊涂的房屋…… 这是李为舟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发生过战争的地方。 说真的,很有些冲击感。 特别是街头的破碎,和失去窗户玻璃,布满裂缝的街头住宅。 即便如此,依旧有些老人进出这些已经是危宅的房屋…… 第一次,让人切实有了战争很残酷的概念。 不过,大部分街道还是正常的,虽然偶尔会出现一些还未修补的弹坑创伤,但感觉大多数是平平常常。 李为舟选择落脚的地方叫米拉克丝蓝宝石精品酒店,距离哈尔科夫人的精神信仰高尔基公园只有一点一英里,距离机场十一公里,一晚上的房价是五十二美元。 他的英语很一般,但好在会用软件交流。 虽有些磕磕绊绊,但最后还是顺利入住。 等安顿好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李为舟根据导航地图,去了占地一百三十顷的高尔基公园。 遥遥传来几声巨响,听起来感觉有些新奇…… 他是远离战争的人,暂时还无法感觉到恐惧。 一路上巧用身法,二十分钟步行的路程,不到十分钟就走到了。 这还是没有放开跑的情况下…… 偌大一个高尔基公园,看起来空荡荡的,并没有多少游客。 毕竟,这里距离战场实在太近了。 运气不好,随时都有可能从天落下一颗炮弹。 李为舟观察的很仔细,记录下几个方位,几个显著标志位置后,就回了酒店。 …… 照例,联网,打开洋葱浏览器,登陆暗网。 如果说泰国那边的黑市军火市场至少还有些谱可言,手雷差不多就是出现的上限,那么三年的惨烈战争打下来,除了核武之外,李为舟如今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已经经历过几乎所有新武器的洗礼了。 而此地的军火生意始终兴旺,想想都知道了,距离战争如此之近,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武器又大都是援助过来的……但凡是个有正常人性的,咳咳,都不会错过发财机会吧? 前两年阿美利加气个半死,让这边严查过一回,不放心还特意派审计员一个叫马丁·哈特小伙过来调查,结果分分钟被干掉……哈哈! 所以,当李为舟打开暗网,在搜索栏输入军火二字时,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让他口水都快流出来的全球先进武库展。 各式各样的突击步枪都是小儿科,迫击炮、无人机、rpg、标枪,各式各样的手雷、地雷、水雷、闪光弹、反坦克地雷,以及,饵雷。 价格之便宜,感觉甚至比不上高端点的玩具。 李为舟没有啰嗦,开始下单。 m67式手雷五百枚,这玩意儿在普通士兵手里是手雷,在气力数千斤的李为舟手里,和炮弹没什么分别。 pmn反步兵雷,加反坦克地雷各三百枚。 在反坦克地雷上再加一颗pmn反步兵雷,pmn是压发式地雷,触发重量只有六公斤。 即便是破八武圣,除非时刻提纵,将体重化作劲力穿透地皮表面,均匀的散入地下,否则单他们自身重量,就足以触发反坦克地雷。 这是李为舟从李长宁那里得到的武道知识,说的形象些,到了上三关,有点像小说里写的掌握领域一样,对自己的劲力掌控趋近入微,所以钱锦堂那个叼毛才能从马背上翻下来踏雪无痕,因为他把下坠的劲力穿透积雪,散入到积雪下的大地。 破八武圣自然做的更完美些,能将劲力均匀广泛的散入大地,这样双脚对地面的压力,就微乎其微了。 但按照李长宁所说,除非三百六十五处人体大窍全部洞开,周身无漏,自成周天,否则没有人能长久保持这种提纵状态。 钱锦堂那一手,是故意为之。 既然如此,pmn的用处就非常大了。 不仅杀伤力惊人,还能引爆其下的反坦克步兵雷…… 这可是比阔剑地雷的威力还要大的多的大杀器,李为舟不认为破八武圣被炸个正着还能活下去。 三百枚pmn加反坦克地雷,足以将神机谷布置成一片死地! 另饵雷若干,可以布置成石块、草木等等。 遥控雷管若干。 再有就是,rpg五十发,标枪十发,下次再能把一个上三关哄进地洞里,来几发rpg或者标枪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高温金属射流能让地洞变成人间炼狱! 还有m2重机枪一挺,12.7*99毫米的大口径弹药两万发! 黑索金二十千克……除了这里,外面黑市基本上不可能买到这么大的分量。 m67式手雷阿美利加采购价为 45美元每枚,在暗网中,价格上浮为每枚60美元。 pmn反步兵雷生产成本约为 35美元每枚,在暗网中每枚价格上浮为80美元左右,反坦克地雷的价格要贵出一倍,为160美元。 rpg火箭筒便宜,只要1600美元左右可以买到,这里有 50发,假设包括发射筒等配套设备,平均下来每发 rpg算 2000美元。 而标枪导弹单价通常在15万美元左右。 m2勃朗宁重机枪售价约为15000美元,12.7x99毫米大口径弹药每发 10美元。 黑索金,每千克一百六十美元。 总之,按暗网参考价算,总价约为八百万美元。 李为舟标价一千万美元,正好是一百枚比特币。 备注栏:装载于卡车车厢内,于明日凌晨四点半,停在哈尔科夫高尔基公园人工湖东侧。第一次交易,望成功。下一次交易,两个月后,提前备货。 点击完成,发布任务,将比特币存入后台账户。 没过两分钟,任务被领取,随即被锁定,其他人无法查看。 也就意味着,这桩生意,卖家稳做不退。 当然没人会退,因为这么大的交易,最难的就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货。 如今只要求送到占地一百三十公顷却没什么人光顾的公园里,难度几乎为零,又怎么会不做呢? 唯一要警惕的是,防止是调查人员设局,但也无所谓,派个第三方小弟把车开进去,用无人机悄悄拍个照就闪,任务就算完成了。 白赚几百万美元,阿美利加的别墅都能买一栋。 虽然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走漏风声,很难运出去,但那就不关卖家的事了…… 当然,他们还是期望买家能平安出去,这就等于他们多了一条简单安全的发财渠道,何乐而不为? …… (本章完) 第77章 事了拂衣去 第77章 事了拂衣去 青州城。 难得冬日艳阳天。 在李长安的建议下,李为舟陪着李长宁、赵元芷、张婉懿三人在青州城的母亲河青水河畔晃悠…… 其实青水河已经结冰了,冬天本就断流,有个鬼看头。 但是爱情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酸臭啊。 这两个天之骄女,居然对李长宁曾经玩耍过的地方都十分感兴趣,好像这样就能参与到李长宁的过去一样。 连地上几块破石头,都那么有吸引力…… 在李家老宅沉默寡言清冷的张婉懿,和李长宁说话时一点也不清冷,温柔许多。 还追问了些故事,偶尔跟赵元芷拌几句无伤大雅的嘴,再由李长宁劝说和好…… 啧啧,李为舟都没眼看! 唉,说不羡慕是假的。 都想不出这王八羔子是怎么做到的? 起点小说的男主角在这个年纪都没这么骚的…… 再看看自己,连绮梦阁的魁都在心怀叵测的想要算计他,实在没地说理去…… 所以,只陪了不到一个时辰李为舟就坚持不下去告辞了。 看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其他三人还有些不好意思,又都有些想笑。 毕竟以他们的聪慧,不可能意识不到他们散发的爱情味熏到了无辜…… 李为舟很快回到坞堡,以躲避某魁为名,叮嘱主管此处的顾先生,谁来找他都说不在。 等回了住宅,打开卧室架子床下的密道,进了密室,关上了密道口。 房间瞬间恢复了寂静,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油纸窗照了进来,好似从未有人来过。 …… 凌晨三点。 深夜的哈尔科夫,宁静的能听到遥远的远方不知何处传来的炮声…… 白天碧蓝的天空,晚上却是星河灿烂,但幸运的是,今晚没有月亮。 李为舟很轻巧的从三楼窗子上一跃而下,穿着夜行衣,行动如同一头黑豹,灵巧的在绿化带内侧前行着,即便有人留意到,也只会惊呼有一只野兽在奔跑…… 只用了一分钟,就从酒店跑到了不到两公里外的高尔基公园。 公园里树木茂盛,并有诸如摩天轮、大型滑梯等儿童游玩设施,各种建筑颇多,所以隐藏起来更是容易。 李为舟很谨慎的观察、聆听,最终选了一处矮绿篱间潜伏,盯着人工湖路口处的动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却依旧是静悄悄的。 李为舟倒不怕突然出来一卡车大兵来追杀他,背后就是林地,肯定追不上他,而且换位思考,就算有人想钓鱼,也不会只钓一个,他们会跟踪监视卡车,而不是一条杂鱼。 就是不知道等他们守一晚上,发现一辆空空如也的卡车,会是什么反应…… 以为耶稣来了吗? …… 凌晨四点二十五,一直紧盯动静的李为舟忽地神情一阵,只见一辆暗绿色的中型卡车缓缓从甬道开了过来。 居然连车灯都没打! 刚行驶到湖畔,就不再多走一步,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帽子穿夹克的高大男子,两人左右看了一圈后,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随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走了大概五分钟,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声响,并迅速驶离。 又过了二十分钟,李为舟忽然飞速从灌木丛中一跃而出,身形快的几乎看不清,奔行到卡车后,扔掉没有锁住的铁锁,扒开插销,然后在漫天星光下,看到一箱又一箱的军火…… 他都没有细细看,几个呼吸后,车厢就空无一物,他重新下车,将车门关上,插回插销,挂上锁,锁住,飞速离开。 李为舟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在一百三十公顷的公园里绕了好大一圈,直接进入哈尔科夫国立大学,这座建立于1805年的古老大学。 在校园里逛了半个小时后,才换了身衣服,从另一个方向,悄然离去,回到了酒店房间。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可以轻易爬上三层楼的窗户了。 这是中二少年时幻想过的技能…… …… 坞堡主宅下的密室里,大半间密室都堆满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武器。 李为舟力气大,不用撬棍就能徒手打开一个个木箱。 第一个木箱里是一个绿色铁盒,打开一看,装满了手掌大小的点五零口径子弹,也就是12.7*99mm子弹。 巴雷特和史密斯威森500,用的也是这种尺度的子弹,当然,型号不同。 他又打开旁边一个明显大号的木箱,里面是一架m2重机枪。 啧,男人的最爱! 这种重机枪号称重机枪之王,曾经半个小时内打爆了小鬼子二十辆坦克,正常人挨上一发,直接打爆,字面意思。 因为枪身过重,高达五十八千克,更恐怖的是其强劲的后坐力,使得只能将枪身固定在坦克、车或者直升机上,威力无穷! 但这点重量对于李为舟而言,轻而易举。 端着m2攒射,只要被打中一发,破七武夫都要遭受重创。 连中三发,破八武圣估计都要丧失一半实力。 要是攒射上一分钟,破八武圣也必死无疑。 可惜,就目前他的水平而言,别说上三关,就连中三关身法练的出色的武夫,都不是那么容易瞄准的。 要是长时间练,拿中三关武夫来练习打靶,肯定也能练出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一旦被发现,一定会被扣以魔教之名,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朝廷也不会允许李为舟拥有这样的大杀器,他们可以允许一个门派有顶级暗器,哪怕这个暗器可以刺杀一个上三关,都无所谓。 因为这样的暗器一定是稀缺的,当神兵利器一样藏着。 可是当这样的暗器有无穷无尽多时,那第一个坐不住的就不是江湖,而是朝廷。 好在这些武器,本就不是为了称王称霸夺江山用的,是为了对付对他有敌意的上三关的,所以一般用不到。 将武库一一清点了番后,李为舟比较满意,尤其是那二十公斤黑索金,是给传说中的破九准备的…… 地雷那些需要去大元山里布置一下,那个地洞还是能很好利用的,李为舟事后再次复盘,觉得那是一处宝地。 就按这个密室来布置,尤其是led膜,摆设出仙人景象,足以夺取某些人的心智,哪怕只有须臾时间,也足够做些事了。 当然,他也不会故意去引诱无辜的人,只有对他起杀心的人才会如此。 只防人,不害人。 李为舟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如今有了这些家底,只要稳稳当当的布置一番,又可以悠闲自在的练武过日子了。 打打杀杀有鸡毛意思,伟力加身,变得强大自在,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这些东西不会一直保存在这,等回了山城,就移过去。 这个世界,终究未知的太多。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更新鲜,也更有趣。 …… 生活是新鲜。 李为舟一“觉”醒来,还没洗漱完,就有哈尔科夫的安全人员荷枪实弹的敲门检查。 李为舟很惊讶,也有些“恐慌”,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们有些粗暴的搜查了房间,并翻检他的背包,甚至检索了他的手机…… 里面有一些昨天在出租车上拍到的哈尔科夫市各处照片,包括高尔基公园的一些景色。 人工智能问答的手机没带,在国内都是分开的,更别说出国了。 背包里没有电脑,手机上也没有下载过洋葱浏览器,一群安全人员摇了摇头。 为首的人盯着李为舟看了一会儿后,用翻译软件问他道:“来这里做什么?” 李为舟很认真的同他解释了下什么叫“乌粉”,并且受国内众多“乌粉”的推荐,凑钱送他来这里,看看英勇不屈的乌克兰人民。 不信?来来来,我给你们看看微博上那些财经大v、法律大v们,保证感动的你们哇哇落泪。 并指了指手里相册里的照片,表示他会将美丽、勇敢并且真实的哈尔科夫带回中国。 等这番话从翻译软件里变成乌克兰语传出来后,可以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的态度都变温和了不少。 不过等为首安全人员开玩笑问李为舟愿意不愿意参加雇佣兵时,还是把李为舟吓了一大跳,尴尬笑着摇了摇头,自称胆小,开不得枪,也见不得血。 一群安全人员就没什么兴趣招呼他了,纷纷摇头走开。 显然认为他是个假粉丝…… 等他们走后,李为舟也赶紧洗漱完,早饭都来不及吃,一脸怕怕的退了房,直接打出租车前往火车站,折返基辅了。 …… “这么快?” 接到电话的肖蕊显然有些吃惊,李为舟笑了笑,道:“运气好点,办事就快。有约会就忙你的,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挂了。” 电话那头还有人声,男声女声都有。 肖蕊不肯,忙道:“这边留学生聚会,你要不要过来,给你介绍美女?” 李为舟自然不愿去,笑道:“你好好玩儿吧,也算休假。” 肖蕊那边传来一个女声,道:“快来,不然我不放人,多让她喝几杯!” 肖蕊玩笑道:“老板辛苦,能不能来接我一下?”又道:“还是算了,你刚出差那么远回来,你休息吧,我马上就回。” 李为舟道:“我去接吧,给我说一下地址。” 肖蕊笑道:“真不用,这边都是朋友,你休息吧。” 李为舟休息个鸡毛,道:“赶快发地址,少啰嗦。” 等挂了电话后,没一会儿就收到了信息,在基辅大学附近。 李为舟却并没有急着出发,倒了一杯水,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第聂伯河喝了一杯水。 …… 换了身衣服,李为舟打车前往肖蕊告诉他的地址时,却意外发现她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 不过身旁还有一个女生陪她,李为舟下车后,女生就一直盯着他看。 李为舟微笑颔首,道了声“你好”,然后看向肖蕊,问道:“怎么出来了?” 旁边女生抢先问道:“她说你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跑一个陌生国家来,还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 肖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着女生咯咯警告道:“够了,不要出卖我。” 她今天穿一件淡蓝色与白色交织的格子衬衫,袖子挽起,手腕上还系着一条编织手链,点缀着一朵小小的银色向日葵。 下面是复古水洗的牛仔裤裹着长直的双腿,一双白色板鞋简单干净。 短发被风掀起些许细碎的弧度,眼睛依旧明媚动人,看着李为舟爽朗问道:“事情忙完了么?” 李为舟点头,笑道:“没喝太多吧?” 肖蕊大拇指比向身旁都有些气愤的女孩,道:“马媛,陪她喝了两杯。怎么样,大美女吧?” “滚!” 被称作大美女的女孩估计是有些心虚,她细眉细眼薄嘴唇,只能说不丑。不客气的骂了句后,问李为舟道:“留这多玩儿两天,行不行?” 李为舟笑道:“可以给肖蕊放几天假,不过等她回去的时候你要送。人丢了,唯你是问。” 马媛简直无语道:“你出去办一天事,她都担心了一天,怕你走丢了被拉去当炮灰。你觉得她放心你一个人转乘回国?你丢了她也唯我是问,我冤不冤?” “好了够了!” 肖蕊再次让她闭嘴,对李为舟笑道:“马媛是我小学、初中同学,高中读了一年半,因为早恋被家里送出来留学。她家在这边比较有关系,看的紧一点。没看住,和她男人一年一次鹊桥相会。马上就要回国了,即将迎来伟大的爱情胜利。” 李为舟祝福:“恭喜。” 马媛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问两人道:“去前面咖啡馆坐一坐?” 李为舟没有回答,目光平淡的看向路边饭店门口发生的冲突,四五个中国留学生,正在和几个本地年轻人在那推搡。 马媛看的哈哈乐了起来,对肖蕊和李为舟道:“现在外面的年轻留子脾气越来大,老一辈不行,怯懦,各扫门前雪不说,有的专门对国人下手。我姑姑都说,现在年轻人在外面越来越让人看着喜欢,有事真敢上……不过我观察那些毕业了留下来的,很快就又不行了……草,吃亏了,他们人多。你们先走,我去凑个热闹。”说着就要往前冲。 很生猛的样子。 李为舟走个锤子啊,给肖蕊颔首示意她拉住马媛后,走过去一手一个将七八个一百五六十斤的基辅小伙丢坐在地上,小伙儿们都懵了,这一手把打架双方及围观的人都镇住了。 李为舟却没再做什么,和同胞们点了点头后,招呼着两个女生扬长而去。 …… “哇噻,你是不是练过啊?” 一直回到酒店,马媛还在追问。 李为舟自然否认,马媛不信:“你一只手提一个,甩鸡仔似的甩了七八个,面不红气不喘,你说你没练过?!” 李为舟想了想,道:“小时候放猪,要抱猪过河。从小抱到大,力气就越来越大了。” 马媛看了他片刻后,转头对肖蕊道:“看他一本正经扯淡的样子,让人好气啊!” 肖蕊笑哈哈,但不参与,收拾着屋里的行礼,然后开始订票。 一起吃过午餐后,直接前往机场。 …… “真不多玩儿几天?” 鲍里斯波尔国际机场,航站楼前,马媛有些不舍的看着肖蕊说道。 肖蕊笑道:“你再有两个月就回国了,山城见,到时候请你吃正宗的山城江湖菜,毛血旺,猪血管够。” “我也是山城的,我没吃过毛血旺?” 马媛气道,又看了李为舟一眼,忽然笑的有些深意,对肖蕊道:“我就说你一直不找是眼光高,你还跟我装。” 肖蕊无语道:“我都听不懂你说什么!” 马媛气愤的笑,最后又气馁道:“装神!行了,你们俩继续玩儿神雕侠侣去吧,我走了!” 说罢,用力抱了抱肖蕊后,又提醒李为舟一句:“好好对待蕊儿,不然你会后悔的。” 李为舟:“……” 肖蕊咯咯乐着把这闺蜜推走后,对李为舟道:“现在空虚的人最喜欢磕cp,她男人不在,最空虚,你当玩笑就好。” 李为舟不置可否道:“真不想多玩儿两天?我自己回的去的。” 肖蕊白他一眼,道:“票都买了……走了,回家!”转身进入航站楼。 李为舟笑了笑,抬脚跟上。 …… 阿联酋航空的飞机是真的爽,空客a380,上下两层。 上层是商务舱和头等舱,下层是经济舱。 肖蕊订的商务舱,也可以躺,但没有床,不能洗澡…… 左手边可以打开一个mini bar,打开后里面有巧克力,依云矿泉水,气泡水等,座位上还有一朵鲜,肖蕊笑着说道:“太奢侈了。” 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坐了,她依旧觉得这种享受过于奢豪。 如果是她自己,肯定不会订这么贵的舱位,其实楼下经济舱也不错。 倒不是小气舍不得钱,只是两万五千块钱的机票钱,拿来买衣服或者包包更好。 李为舟在她隔壁的位置上躺下,道:“劳你万里奔波,也没吃好玩儿好,飞机坐舒服点不算什么。” 肖蕊便不再纠结,一并躺下,道:“这已经是司局级待遇了……我有什么好辛劳的,尽跟着吃香喝辣了。老板,你出去见着朋友了么?” “嗯。” 李为舟应了声,道:“见着了……在哈尔科夫。” 肖蕊闻言登时转过脸来看他,道:“哈尔科夫……那里是战区啊。” 李为舟笑道:“算不上,没那么夸张。我手机里有照片,你看不看?” 肖蕊当然要看,接过来翻了翻,大约二十多张照片,翻到底,也没看到什么人物,再往后翻,倒是看到人物了,是她和宋佳、徐丽一起在ktv唱歌的唱片。 第一张就是她在满脸灿烂的跳蒙古舞的样子,第二张还是她,拿着麦克风在唱《晴天》,背后的屏幕还有歌词:故事的小黄,从出生那年就飘着。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瞟了闭目养神的李为舟一眼,肖蕊微微扬起嘴角,继续翻,除了她们三个朋友的,竟然再无其他。 直到翻到底,她的眼眸才忽地一凝,看到一张老照片。 应该是好早好早的,解放碑前的照片,周围还那么破旧。 一个衣着朴素的清瘦女人,抱着一个正哇哇大哭的孩童,看起来,也就两三岁的样子。 女人很瘦,一脸病容,穿的也很朴素……但她没有正对镜头,而是微微侧着脸在看孩子,看起来,应该是在笑着哄。 尽管连眼睛都看不清,照片太旧了,可是肖蕊依旧仿佛看到了女人对孩子宠溺疼爱的眼神,张口的嘴应是在哄孩子不要哭…… 正当她看的出神时,耳边传来李为舟平淡的声音:“那是我两岁时的照片,生日那天照的,也是我保存我妈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那个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好了,但还是带我进城,给我过了两岁的生日。” “……” 肖蕊明媚的眼睛此刻都有些湿润起来,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李为舟不用安慰,还笑着自豪说道:“她要是看到现在的我,肯定很高兴。” 肖蕊用力吸了吸鼻子,又看了眼照片后,将手机递还回去,笑着问道:“你爸呢?在拍照么?” 李为舟好笑道:“那会儿哪买得起相机啊。我爸比我妈走的还早些,他是山城很早的一批苦力棒棒。其实养家糊口没问题,可惜有一次雨天,他脚滑摔下梯坎,机器部件砸在身上,当时就走了。我没什么印象,是我舅说的。一年里他总有心情好的几天,会跟我说一些过去的事。” 肖蕊脸都有些麻了,看着李为舟小心道:“你舅舅对你……” 李为舟调整了下躺姿,道:“他自己就三个孩子,那年月超生是要罚款的。本来只有两个女儿的时候,对我应该还行,估计是把我当儿子养。可有了儿子后,我就成了所有人眼里最多余的那个。嘿嘿,表姐和表妹,也联合起来报之前的仇。不过不管怎么说,哪怕饿的偷吃猪食,总算没饿死,所以我并不记恨。虽然亲近不起来,每个月还是给他们打两千块钱。在农村,可以生活的挺不错了。” 说罢他从旁边小酒柜里拿出一瓶水,喝了口后说道:“你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吧?那个年代出生的孩子,出生在农村,还是出生在城市,有天壤之别。我这样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肖蕊想了想她小时候,点头道:“是的,我幼儿园时,是坐爷爷单位配的桑塔纳去机关幼儿园的。” 李为舟哈哈笑道:“你安慰到我了!” 肖蕊咯咯笑道:“要不然没法安慰到我自己!我自出生以来就占尽先机,然后现在给老板你当牛做马,不自我安慰一下,我也过不去的。” 李为舟摇了摇头,好明慧的姑娘,一下就让悲伤的气氛远离。 他笑道:“倒不是卖惨寻你安慰,只是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恰逢其会看到照片,多了些感慨。其实这些事我是比较坦然的,人命自有天定,就譬如如今的富有,连我自己都很意外,这对那些勤勤恳恳上班工作的人来说,也谈不上公平。但也就这样,造化使然。” 肖蕊认真问道:“老板,你就没想过成家么?”笑了笑又道:“我看你也不像是玩家啊。” 李为舟也认真思考,想了好一阵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家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经营好一个家。” 肖蕊闻言,猛然觉得眼睛有一阵酸涩,她别过头去,看飞机窗外景色,舒缓一下疲劳…… 李为舟笑了笑,没说话,缓缓的闭上了眼,耳边似乎响起幼时那亲切又陌生的童谣…… …… 运气不错,十二个小时后,基辅转迪拜再直飞山城的飞机无惊也无险的落地。 宋佳和徐丽一起接机,见面自然一片欢闹,不过也有怀疑的,宋佳打量了李为舟一番,道:“怎么不多玩儿两天?也太快了吧?” 聊了一路的肖蕊此刻已经有些累了,都不愿配合开车了,对李为舟道:“还吃不吃饭了?” 她和李为舟在飞机上都吃过了,甚至看着李为舟吃了两份。 李为舟笑道:“今天不吃了,吃饱了。这两天行程有些赶,我先回去休息了,过两天请你们吃大餐。” 宋佳不甘心,肖蕊却拦住她道:“我也得回家跟家里说一下,改天吧。” 不动声色间使了个眼色。 李为舟笑着和三人打了个招呼后,就打车去高铁站,径直回昌州了。 等他走后,肖蕊才轻声对很是不满的宋佳道:“今天是他妈妈的生日。” 宋佳、徐丽:“……” …… 昌州,别墅。 其实李为舟并没有什么悲春伤秋的,他心里的确想念母亲,但他脑海里其实又根本没有母亲的痕迹…… 回到家后,将门窗锁紧,李为舟下了地下室,然后在地下室的侧面,移开书架,打开了一扇推拉门,走了进去。 里面,同样是一间密室。 因为亲手所建,手艺一般,所以看起来没那么顺眼,但够用了。 他原地坐下,闭眼,很快,密室的空间就跟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箱子。 没一会儿,密室就被堆满了一半。 李为舟睁开眼,将木箱一一拆开,又丢到“那边”去,可以当柴烧。 露出一架又一架冰冷狰狞的狂暴杀人兵器。 不过在李为舟眼里,看的却格外的亲切。 因为这是他在大乾安身立命的本钱! 从今天起,李三爷的威风又能抖起来了!! 只是,总是窝藏在密室里也不是法子,这些火器绝对是国内不容触碰的红线,万一哪天他不在,被人举报了上门搜查,那才糟了。 随便一个东西,都够让他拉出去打靶的。 这种可能虽然很低,但不是没有…… 可是李为舟暂时又不方便移民出国,再没有哪个国家一年能出产七亿头猪,能消耗如此多的黄金。 所以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好法子…… 再想想吧。 …… ps:不瞒诸位,这部分我自己写的好喜欢。不过后面这种的估计没多少,毕竟是两界修仙文,所以一次发完,我过把瘾,挨骂也只挨一天。 以后肯定开本都市,爽个够! (本章完) 第78章 第三把剑:玉女剑 第78章 第三把剑:玉女剑 青州城。 石桥街,李家。 李为舟自坞堡回来,还未进门,就被不速之客给拦下了。 “小郎君!” 一驾马车从街角驶来,帷帘拉开,砚雪满脸惊喜的看着他叫道,不过小脸上的疲倦也是很明显的。 主仆二人从马车上下来,楚梦君今天表现的比较客气,一脸强装客套的笑容。 只是她太漂亮了,不然肯定很猥琐。 李为舟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觉得楚梦君匠气重了,因为演技差! 和地球上那些老戏骨自然生动的演技相比,这娘们儿怀有心机时就跟演话剧一样。 对没经历过无数影视作品,特别是没有经过无数视频小姐姐洗礼的土著来说,自然很吃这一套。 可对李为舟这样的鉴“婊”专家而言,这娘们儿就一点也不可爱了,还不如砚雪这丫头自然生动,活泼可爱。 所以他就先招呼砚雪道:“小雪,你怎么来了?” 砚雪嘻嘻一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忙道:“小郎君,我们小姐找你有事商议。” 李为舟呵呵笑道:“生意上的事已经商议妥当了,除了生意上的事,其他的没什么好商议的了,不如听你唱曲儿有趣。” 说完,才抬眼看向楚梦君。 楚梦君闻言一滞,犹豫了下,才轻声问道:“公子,能否请教一下,我是否得罪过你?才令你如此厌弃于我?” 砚雪一下笑不出了,有些紧张的左瞧瞧,右看看,然后小声帮忙说了句公道话:“小郎君,我们家小姐人很好的。” 李为舟点头笑道:“我没说她是坏人,不然也不会跟她做交易。只是,她不像咱们这么真诚,心机太重,城府太深……当然,可能是跟她的生存环境如此,不这样做,早被人吃了。我可以理解,但不想亲近。” 砚雪:“……” 赖话好话都让一个人说尽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能曲着眉毛,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家小姐。 楚梦君也没想到,她会从李为舟口中得到这样的评价,一张脸几番变色后,缓缓道:“你说的都对……不过,我并没有想亲近你,只是想和你谈……”她话没说完,忽地深吸一口气道:“我和砚雪,想投奔于你。” 砚雪眼睛一下睁的溜圆,扭头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正要摇头,就听楚梦君道:“你放心,绝不会利用公子,或是四公子的名义,去和江右商帮谈。我是有点心计,但不会自作聪明。我有自己的牌,并且保证,和江右商帮的交易会顺利继续下去。公子虽有艳艳之才,可手下着实无甚良将。连公子都认为我有心机,有城府,我可以……” 不等她说完,李为舟就摇头截断道:“梦君姑娘,你看这样如何,等你从江右商帮出来,你自己做事,你可以成为百宝楼的伙友,我们合作。 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原因,不管你说的再好听,你终究会得罪江右商帮。我自己倒是不怕,可我不想给我们家老四添麻烦。他在外面不容易,当哥哥的帮不上他什么大忙,但拖后腿的事,我肯定不会干。 你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罢,这就是我的底线。因为我不可能为了外人,连累自己的兄弟。” 好看又如何,能干又如何? 李为舟还是知道哪边才是自己的立足根本的。 楚梦君一时无言,好冷酷的一个小男人…… 盯着李为舟看了好一阵后,她缓缓点头道:“好。”顿了顿又问道:“和江右商帮做的生意,是只和他们一家做,还是都可以做?” 李为舟笑了起来,点头道:“你还真行,一下就找准门道了……看在小雪的面子上,给你一个立足点。可以,只要你能找来精品金饰,或者镶嵌红珠、绿珠的银饰,我一概都收。” 做生意嘛,跟谁做都是做。 听闻此言,楚梦君脸上终于露出笑脸了,而且不是那种客气的笑,是比较真诚的笑,她款款蹲身一礼,道:“多谢公子了。”又转头看了眼喜笑颜开的砚雪,迟疑了下,道:“若公子真的喜欢……” 李为舟摆手道:“你们情同姊妹,我也不是恶霸,且当下我勉强自顾周全,还保护不了别人。日后若有机会,日后再说。” 砚雪小丫头当没听懂,红着脸低头用小脚丫画圈圈。 楚梦君笑了笑后,带着丫鬟告辞离去。 临走前,往门洞里多看了眼。 砚雪上车前,还很舍不得的回头看了看李为舟,摆了摆手说再见。 …… “……” 推开门的那一刻,李为舟一脸无语的看着门洞里的几个老六。 门子都有些惶恐了,点头哈腰赔罪道:“贵人……贵人不让小的开口。” 李为舟点点头,没说什么,虽然事后这两个货肯定去庄子上种田。 他皱眉训斥李长宁道:“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李长宁估计有些理亏,一时没张开嘴,李长安从旁边上赶到前面打圆场道:“是我是我是我,是我不让他们吭声的。本来是想出门迎接你的,可听到大名鼎鼎的梦君姑娘来找你,就不忍打搅。三郎,你咋还不要人家呢?那可是绮梦阁的顶级魁,上次江南四大才子苏逸云游学至此,见了梦君姑娘一面,都惊为天人!人家来投奔你,你还嫌弃人家?” 李为舟大方道:“你想要你去找她说去。” 李长安差点没气死,他能要得着,还跟这小子啰嗦? 李长宁缓过来了,看着李为舟道:“三哥,一般的事,我都能扛得住。你没有拖过我后腿,你是我哥哥,帮你怎么能叫拖后腿呢?!” 一旁赵元芷也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三哥,根本不用怕那个江右商帮,上次天南王妃进京,还专门给我带了一堆礼物,你要是顾忌他们,我可以打一声招呼的。” 李为舟笑道:“谢谢,不过不用了。”然后对李长宁道:“要是为这些琐碎事去欠大人物的人情,他们就可能让你拿命来还。自古人情债,最难还。 四郎,不是哥哥矫情,是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能威慑那些对我们家心怀恶意的人,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 能做到这一点,你就是对我,对咱们家族做出最大的贡献,不要因小利而舍了根本。 再说,其他的事还要打你的招牌,是不是也太小瞧你二哥了?” 众人:“……”不是行三么? 赵元芷又咯咯笑了起来。 李长安也气笑道:“你扯我干吗?我可没你们俩小的这么能干,和我不相干!” 李为舟笑道:“谦虚了二哥,青州李二狼的招牌已经够响亮了。” 李长安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脸色有些落寞的幼弟的肩膀,道:“你别不服气,三郎说的最周全。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没有太大的忧患,这就是最了不得的照顾了。” 赵元芷和张婉懿对视了眼,又赶紧各自移开目光,互嫌。 但她们心里都很是感慨,这样的手足骨肉情,在她们各自的大家族里,是从未见过的。 她们所知道的家族里,也没有一家是这样的。 怪不得李长宁总是一个人想家,谁能不想呢…… …… 重新回到正堂各自落座后,李为舟问李长安:“喜妹呢?” 李长安呵呵笑道:“明儿你不是要和四郎去马市么?娘正在家里准备行礼,那边雪厚天冷,喜妹跟着娘和大嫂她们学着给你打包行李呢。马市要开一个月,不能少准备。四郎和两位贵人身边人也不少,都要准备妥当了。家里人手不大够,安排了一些到你这边来。” 赵元芷还有些不好意思呢,道:“麻烦你们了。” 李为舟笑道:“别客气。” 李长安问道:“昨晚上你干吗去了?找你一圈没找到。” 李为舟道:“去神机谷办了些事……稍等。”说着起身转去东厢,未几而归,手里拿着一把和李长宁、赵元芷同式宝剑回来,递给张婉懿道:“上回只见了阿宁和郡主,你没回来。这次回来了,做哥哥的不能厚此薄彼,也送你一把。你们都是好朋友,又是同僚,希望你们能一路携手相伴,彼此照应。阿宁性子孤拐,有不到之处,还望你和元芷稍稍体谅。” 张婉懿有些吃惊的看着李为舟,等他说完,才低头看了眼他手中宝剑,果然和那两把扎她心好久的宝剑相似,只是剑鞘之上所书不同,上篆刻三字:玉女剑! 张婉懿从未接受过别的男人的礼物,甚至极少与其他男人说话,除了李长宁。 也因为曾经在出任务历练时,李长宁舍身救过她的性命,又一路相互扶持才逃出生天,两人性格也十分相近,才因此得缘。 但李为舟的礼物,她又着实无法抗拒…… 每每看到李长宁和赵元芷用同一种佩剑,她心里都很难受,因而踌躇。 李为舟微笑宽解道:“你们的事,我们做家人的尊重不干预,全凭你们的心意。只希望你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留一份朋友之义在。不管什么时候,见了我都能叫一声三哥,那就很好了。拿着吧。” 张婉懿闻言动容,又深看了李为舟一眼后,方接过宝剑,轻声道了句:“谢谢三哥。” 李为舟笑的灿烂,转头见李长宁直勾勾盯着他,皱眉道:“看什么?上回不给你了么,还想要?真当我是打铁匠啊!” “……” 李长宁气个半死,见他这种吃瘪模样,赵元芷居然又咯咯乐出声来,张婉懿也垂下眼帘,嘴角浅抿。 李长宁哼了声,道:“没说再要……我就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李为舟想了想,道:“还真有……你帮我盯着点《金钟罩》后三层的秘籍,看看哪里有卖的。有信儿了告诉我一声,我有用。” 李长宁皱眉道:“那是雷音寺归元经阁五部镇宗秘籍之一……就算得了秘籍,没有雷音寺的不传宝药和相应的修行心得,外人也练不成……” 李为舟皱眉道:“让你办点事,能办就办,不能办我再想办法,你摆什么困难?” 李长宁无奈道:“我是问你,要不要宝药和桩法?” 李为舟惊讶道:“你能得到?” 李长宁果断摇头:“不能。” 开玩笑,八王以齐王府为首,八宗却是以雷音寺为首。 元剑山的实力或许不比雷音寺差,可相比于雷音寺成百上千的佛门子弟,元剑山历代一人下山行走就实在不值一提了。 别说李长宁,就算他师父亲自开口,都不可能要来《金钟罩》后三层功法所需要的桩功和宝药。 连天家武库内都没有。 “不能你说个青瓜!” 李为舟气笑道:“你还真是咱老李——老李家?的人……放心吧,就光是秘籍,过个眼瘾。要佛门的桩功做什么,总不能当一辈子和尚去。” 李长安哈哈大笑起来,赵元芷看了李长宁一眼,小嘻了声,对李为舟道:“三哥,我来想办法!如果光是秘籍的话,问题不大。” 李为舟正要感谢,就听张婉懿轻声道了句:“不用,我家有。” …… ps:提前说啊,下一章有一点都市内容,但我觉得写的不错,看你们自己。 (本章完) 第79章 闭关 第79章 闭关 “哎呀,我忘了!” 张婉懿还未进一步说明,赵元芷想起来了,惊呼道:“我忘了张伯伯曾经是雷音寺弃僧了,肯定有《金钟罩》秘籍呢!” 张婉懿面色一沉,一旁李长宁显然有些头疼,就听李为舟羡慕道:“这么传奇?要不是路远,我也想去雷音寺出家学武。” 李长安哈哈笑道:“你想的美!雷音寺是天下八宗之一,你以为谁都能拜进山门?张大将军从一穷苦百姓,到今天万人敬仰的当朝大将军,那是一般人能比得么?” 赵元芷估计也觉得自己说过火了,就岔开这一节,问李为舟道:“三哥,你还要不要其他秘籍?” 李为舟笑了起来,点头道:“不用太高端的,稀奇古怪一点的,比如那些失传了桩法、宝药的,但听起来很厉害的那种。千万别拿一些珍藏不能外传的,纯属浪费。” 赵元芷就喜欢这种不正经的玩儿法,连连点头高兴应道:“嗯嗯,回头我都找来给你!” 李为舟也仗义:“回头阿宁惹你生气了,你跟我说,我收拾他!” 赵元芷咦嘿嘿,眼睛灵动的看着李长宁笑。 张婉懿淡淡道:“我家也有。” 李为舟也仗义:“婉懿也是!他惹你生气,三哥也给你做主!” 张婉懿估计也会开点玩笑,问道:“那要是义安郡主惹我生气呢?” 李长安、李长宁哥俩都看向某个鸟人,想看他怎么回答。 赵元芷先斜眼觑了某人一眼后,再看向李为舟,也想看看这个三哥会不会偏心! 李为舟居然还是大包大揽的拍胸脯,砰砰的,乐道:“放心,就算元芷惹你生气,我也给你出气!狠狠的收拾……老四!” 李长宁:“……” 张婉懿:“……” 赵元芷先是一怔,随即咯咯乐道:“三哥,那要是她欺负我呢?” 李为舟道:“你也一样,婉懿惹你生气了,我也收拾老四!” 几个人或哈或呵或嘻的笑了起来,好欢快。 倒是李为舟微笑,不是他太装,实在是这边的姑娘真的太单纯好哄了,因为没接触过那么多俏皮话和段子的洗礼,一个个白如纸。 再想想那边几个妹子,李为舟完全扛不住,一个个都是天赋选手,不给活路…… “走吧,回家去。晚上一起吃顿饭,明儿一早送你们出发!” 李长安招呼众人,前往李家老宅。 …… “哥哥……” 晚宴后,喜妹坐在李为舟身边,很舍不得的样子。 李为舟摸了摸妹妹的脑瓜,笑道:“哥哥是跟你四哥他们去见世面,要是再能抱个大腿,譬如你四哥师父的,那往后咱们兄妹俩就能在青州城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啦。” 一家子笑,连两个贵女都是。 即使之前她去吴家做工,李为舟去醉香楼做伙计,兄妹俩也一直在青州城内,没有分开。 可是明天,李为舟就要远行……至少是要出城。 所以喜妹还是很不舍,抓紧哥哥的衣角。 如今的喜妹已不是两三个月前的模样了,好吃好喝好开心,最近更是开始站桩练武,身上有了肉,脸上白里透红,一双形状似桃瓣的桃眼更是漂亮之极,让她的相貌在两个贵女前都不落下风。 当然,要是加上她身上的绣红袄,领口和袖口都滚着金灿灿的边,一跑起来像团小火苗似的,也就让人更留意她的可爱。 “你好好练功,等将来武功和你四哥还有两个姐姐一样高强了,不也能带哥哥一起到处去耍了?” 李为舟宽慰道。 喜妹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到,反正赵元芷被安慰到了,一直咯咯咯笑到弯腰,趴桌子上还笑。 张婉懿也笑,她性情内敛,笑的没那么夸张,但目光中的笑意还是流露了出来。 李长宁则受不了道:“让喜妹带你去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喜妹估计这才反应过来,嘻嘻笑了起来,将小脑瓜靠在哥哥胳膊上。 李德隆看着这一对兄妹俩相依为命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眼睛隐隐有些泛红。 不过到底是老江湖,仰头一杯酒,便遮掩了过去。 曹氏又把说了五百遍的话说出来叮嘱李长宁,罗氏、郭氏也依旧热情招待两个贵女,再三邀请她们回程时再来! 热热闹闹的一晚,便过去了。 …… “我没回来前,你都要在大伯家住着,不能回石桥街那边。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入睡前,李为舟在卧房内对喜妹说道。 用膝盖想,他离开后,肯定会有人去家里搜寻,想探底找到他的宝贝。 未必是敌人,但肯定都是贪心十足的人,也是武艺高强的人。 喜妹点点头,道:“我一定好好练武,元芷姐姐和婉懿姐姐都说我的根骨很好,只要勤奋练习,一定能成为高手!到时候,我就能保护哥哥,到处去玩了。” 其实她是想说,到时候就能保护哥哥去找爹娘了,可是她不敢,怕哥哥伤心。 李为舟拿出给妹妹准备的零食,奶一大堆不说,还有巧克力,都是用油纸包裹好的。 这些甜点美味,冲散了喜妹离别的苦闷…… 看着咦嘻嘻偷乐的喜妹,李为舟笑的也很灿烂。 …… 这边闭眼,那边睁眼。 昌州别墅地下室底下的密室里睁开眼,李为舟收起桩功,先拿出手机查看了下监控,确定过去一夜外面没有异常后,才从密室中出来…… 干大事者,谨慎,永远是最好的防守。 他活动了下全身筋骨,愈发满意桩功带来的进步。 虽然这边还是破四武夫,不及大乾那边破五强悍,但桩功的坚持每天都能带来进步。 第二十五窍已开,二十六窍不远矣。 到庭院的藤椅上躺下,沐浴着晨曦,一直到太阳有些刺眼,李为舟才收回目光。 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 想了想,先给徐强打了个电话后,又拨通了肖蕊的电话。 铃声响了五下,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有些迷糊但依旧很好听的声音:“老板?” 李为舟笑了笑,道:“没事,跟你说一下,最近要闭关习武,豫南那边的事你们不用太急,在家多休息几天也没问题。就算你不用,宋佳、徐丽她们也缓一缓。这两个多月,估计都没大喘气过。” 电话那头清醒了许多,肖蕊笑道:“有良心的老板可不是好老板呢。”顿了顿又好笑道:“老板,你真闭关练武?” 李为舟比较认真道:“嗯,不然武功能那么高么?” 肖蕊咯咯笑道:“不是打小抱猪练出来的么?” 李为舟狡辩道:“那是童子功,现在进化了,要闭关练身法。对了,上回你说你妈身体虚弱,一会儿我在百宝楼那边留一坛山参酒,比较正宗的野山参,你中午去拿一下。每次喝一小杯,估计能有点用。” 肖蕊沉默稍许道:“好。”又问道:“那你几时出关呢?” 李为舟笑道:“出关给你打电话。” 肖蕊笑道:“行。还有事没?”声音比较温柔。 李为舟自然没了,就挂了电话。 又在藤椅上坐了片刻,看着天上云卷云舒,然后去里面取了一坛山参酒,连标识也没有,就开车去了步行街那边的金店。 生意不错,二楼丝师傅们也挺用功。 将药酒放下,交代了店长两句后就走了。 金店,包括鹏城水贝市场的那几家金柜的店长,都是流通的,签订的店长合同最长不超过一年。 想续签当然没问题,就需要去外地开拓新市场。 而金店的竞争压力之大,外行人其实是很难想象的。 总而言之,卷的比较残酷。 自然也就很难有什么交情…… 李为舟出了金店,又去买了些巧克力、果、葡萄酒、伏特加等零食、酒品。 又去了几个药店,买了不少碘伏、纱布、消炎药。 酒精不行,虽然也能杀菌灭毒,但不能用于开放伤口,不然会引起剧烈疼痛,刺激也大。 转完一圈,李为舟路过一家户外用品店时,又进去买了几件军大衣,一个双层帐篷,两个铸铁锅,两个燃烧炉还有机制碳等等。 感觉像是要去寒冷的地方露营…… 东西塞上车就先一步甩到那边去了,李为舟则开车去了城中村,看望一下廖大爷…… …… 时光似乎并未在城中村留下多少痕迹,连一丝丝变化都没有。 大街小巷,依旧是漫天的电线和满墙的电表。 虽然是黑黢黢的公共卫生间和公共厨房,墙面黑漆漆的粗糙,但念在一个单间一个月只要二百块的份上,这些缺点也就都不是缺点了。 路边摊位上有人在卖炒饭炒粉,有人在卖卤味,还有老人身前只有一个篮筐,里面有一些叶子菜。 李为舟连篮筐一起买了,给一百块,老太太不要,可能觉得是假的,让转微信…… “你在这里做啥子?” 李为舟正在扫码转账,身后传来一道老瓤子声。 李为舟大方多了,回头笑道:“廖大爷,想不想去红鼎国际耍子去?”那是山城最有名的红灯区,之一。 “你个背时砍脑壳的,硬是当龟公去了是噻?” 廖大爷穿的很板正,衬衣扣子都扣到最上面,为人也很正派,教训起来自然不客气。 李为舟哈哈笑道:“真没有,最近在干猪血粉厂打工呢。今儿放假,回来看看您,请您吃火锅儿!” 廖大爷仔细打量了他一阵,道:“真的?” 李为舟点点头道:“保真!” 廖大爷背着手道:“走吧,今天我请你。” 李为舟大喜:“今天赚到了!” …… (本章完) 第80章 草谷地 第80章 草谷地 青州城向北,渐起山峦,不过山势不高。 等出了群山,再往北就几乎是一马平川了。 白雪覆地,即便来往商队的车马骡轿压出来的路面,都无法露出土壤。 “驾!” 李为舟稍感新鲜的骑在马上,跃马扬鞭。 之前他骑马的次数并不多,不过武功到了中三关这等境界,抓举力都破三千斤之巨,降服一匹马还是轻而易举。 青州城距离北地马市二百余里,若是不顾惜马力,且中途能换马,那么一个多时辰差不多就能到。 只是像这种雪地山路,还要爱惜马匹,就是有节制的控制速度,两个时辰能跑到就不错了。 中途要休息,人可以不休息,马需要。 “吁~~” 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地后,众人下马后寻地休息,跟随的人会负责给马匹加料豆,恢复体力。 李为舟环顾四周,尽是白茫茫一片,飞鸟难见,商道上倒是遥遥可见一些车马骡轿,也不知是哪家的商队。 他很认真的问身边的李长宁道:“四郎,习武之人体力惊人,比马强多了。怎么不自己跑呢?一口气跑下来,比马快多了。” “……” 李长宁闻言看了自家堂兄一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叹息了声…… 一个雪球忽地砸来,李长宁转头怒视,就听李为舟提醒道:“好好说话,搁那长吁短叹的瞧不起谁呢?” 李长宁怒道:“我就不能跟你开玩笑么?” 旁边两个贵女都惊喜起来,别说赵元芷,连张婉懿都轻声对李为舟道:“还是第一次见阿宁与人玩笑。” 李为舟啧啧讥讽道:“可真了不得。” 李长宁冷静下来,迟疑了下,才看着堂兄问道:“三哥,你是不是……还记恨我?”说的比较艰难。 两女也不笑了,面色瞬时肃穆起来,一起看向李为舟。 其实若换位思考,她们站在李为舟的角度去想……也是无法释怀的。 李为舟笑了笑,道:“不至于。过去的事我一般都不去想,就算想也和你无关。偶尔教训你两句,就是想让你小子别那么傲,太傲气的人没有不摔跟头的。 大伯他们舍不得说你,郡主和张姑娘她们俩更舍不得,我就多提醒你两句。怎么,不愿听?” 他也是操碎了心,可李小四这个李家官面上的大树要是倒了,那他李为舟就要开启真正的牛马人生,社会关系都得从零开始。 现在虽也忙,但忙的都是自我追求。 可忙,可不忙。 而李小四要是倒了,那他忙的就是生存,且只能忙,没得选。 赵元芷都感动了,道:“三哥,你对阿宁真好。” 李为舟呵呵笑道:“他要有元芷你这么懂事就好了,保不准这小子在心里骂我。” 李长宁垂着眼帘说了句:“不会的。”又道:“窍穴内蕴养的劲力有限,长途奔波跋涉,劲力损耗,若遇强敌伏杀,先输一阵。高手过招,输一步,便是满盘皆输,所以无人敢赌。 且短时间内想要恢复劲力,就需要培元丹。那比马匹贵多了……” 李为舟了解了,点了点头,从袖兜里拿出四颗油纸包裹的奶,一人丢了一颗,道:“用这个补一补,这个不贵。” 赵元芷、张婉懿虽出身尊贵,打小不缺奶,不缺,家里也都有甜品,可浓缩奶这种东西却也是没吃过的,接过手看了看,不解其意。 等李为舟自己剥开一颗塞嘴里,才恍然这居然是吃的。 李为舟也算懂事,离远一点,让他们三人去分享甜蜜。 特玛德! …… 商道后面那队车马远远的就停了下来,显然是等李为舟一行人走了再走。 也能理解,不用近看,单看李为舟这一行人的阵仗,就是大多数人招惹不起的。 几匹宝驹骏马自不必提,还专门空出几匹马来驮带行李,这哪是一般人能有的架势? 要知道,那几匹驮马显然不会是驽马,因为驽马是跟不上好马的。 李为舟遥遥看了眼也没在意,走到后面照顾马匹的一位壮汉跟前打招呼道:“张大哥,辛苦了。听郡主说,张大哥是王府老人,参加过好几次马市大集,一身武功也非常高强,敬佩敬佩。” 张姓汉子颇为沉默寡言,闻言也只是道了句:“公子谬赞。” 李为舟一点不外道,去他的驮马上好大的包袱里摸索了下,居然拿出一坛酒和一迭粗瓷碗来,还左右招呼道:“几位大哥来喝点烈酒,驱驱寒。” 说罢,也不等别人回应,就倒了一排酒摆地上,夸口道:“我开的酒楼名唤醉仙楼,顾名思义,便是仙来了也要醉倒。几位大哥若是有酒量浅的,就小抿一口,千万莫要逞强贪杯。受不住的,不喝也行。” 这话…… 当下时代,男人们可没多少游戏可玩,娱乐活动除了嫖,赌外,就是喝酒了。 说一个男人酒量不行,跟指着他鼻子说他老二不行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真的不行的那个,最受不了激…… 果然,本来还犹豫的几人里,一人大步上前,拿起一碗猛灌一口,本想喝完就放狠话,结果一口刚下肚,整个人就红温了,肉眼可见一张脸扭曲起来…… 李为舟呵呵一笑,拿起一碗仰头喝尽,面容虽也有些狰狞,但还好。 当然还好了,酒水都洒那边别墅密室里了,当消毒水…… 他擦了擦嘴角,豪气的亮出碗底,与第一个喝酒的人比了比,还比较粗鲁的咂了声。 其他四人估计是比较能喝的,一个个上前端碗,但第一口入嘴后,几人的脸色就都变了。 李为舟肚子里笑,九十五度的伏特加,入口就是灼烧感,那叫一个火辣刺激,真是神仙都会被爽到…… 一个个板正的黑脸上却都多了些生气,各种扭曲。 李为舟风轻云淡的再干一盏,愈发引得众人侧目,气氛也终于活跃起来…… “三公子,你可别真以为马市大集就是咱们和东胡鞑子掏银子买一边卖一边,不是!我跟你说,这里面水可深着呢!” 李为舟之前寻找的那位张大哥,沉默似金,但其他人不是。最先喝的那个护卫姓乔,这会儿被伏特加烧成了话篓子,他拍着胸脯道:“光一场买卖,能一次出动两大王府,再加上御刑司?两大王府,两位破八武圣,这么大的阵仗,是用来做买卖的?东胡为什么几十年没有叩边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八大王府,再加上八大宗门,轮番镇着他们呢。” 李为舟眨了眨眼道:“怎么个镇法?武圣大战?” 乔姓护卫抓了抓脑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年轻一辈肯定是要比武动手的。不仅要和东胡萨满殿的小鞑子们斗,八王八宗之间也要斗法,东胡各王帐之间也要斗。热闹!!” 其他来过的人也纷纷附和,确实是好戏连台。 李为舟问道:“那……危不危险?” 老乔又抿了口烈酒,龇牙咧嘴了稍许后,大感过瘾道:“比武的事,刀剑无眼,哪有不危险的?在家看孩子不危险。特别是和鞑子的比斗,差不多场场见血。不过问题不大,都不说咱们御刑司的司隶,元剑山、雷音寺、惊鸿谷、上清宫……哎哟,上清宫今年怕是不成了,魔教攻伐太甚,死伤太惨。今年郡主他们这些司隶,压力不小。” 旁边一个姓江的护卫嘿嘿笑道:“郡主她们武功高强,问题肯定不大。李公子的师父此次也会前来,自然不会让公子出事,所以问题都不大。倒是草谷地,今年可就热闹咯。上清宫缺席的话,今年让出好大一块肥肉……” 李为舟好奇道:“草谷地是什么?” “嘿嘿,咱们去东胡鞑子那打草谷地方!当然,他们也有往我们这来的。” 乔护卫压低声音道:“背开监察,鞑子拿人参偷偷的交换不死草,也有交换金银的……灯下黑里的交易!” “乔晖!!” 一直没出声的老张忽然没了酒意,低声呵斥了句。 然而乔晖就是头一个喝酒的,酒量也是最差的,这会儿真有点上头,听不进话去,还拧着脖颈道:“三公子不是外人,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八王八宗,哪家子弟不这样干?真当他们一个个人模狗样的,不远万里来就是为了朝廷出力?咱也要换了人参回去,卖大价……” 话没说完,让旁边人给捂住了嘴。 李为舟不等尴尬的气氛蔓延,就“啧”了声,责怪道:“见外了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身份……百宝楼东主,正经生意买卖人!再说,又不是没换回人参来,大义不亏。” 嗯?! 几个老粗眼睛都瞪圆了,还有这么不要脸的说法? 姓张的估计还是几人的头,声音低沉问道:“怎么说?” 李为舟笑道:“朝廷要是禁绝了人参、不死草的交易,那这样做叫资敌。可朝廷自己都在和东胡王庭大量交易,还是占绝对的大头,是不是?你们和各王帐做交易,那就不能叫资敌了,那是助涨对方内乱的可能。 虽然希望渺茫,但万一哪个胡酋就因此壮大起来,掀翻东胡王庭呢?这都是大功了!若非如此,你们真以为上面不知道这些勾当?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嘛。当然,别闹到明面上就行。” “嘿!” 老乔一张看着平实的脸上多出好些光彩,竖起大拇指道:“世子爷要是见了三爷您,指定喜欢!还别说,东胡那边这些年确实有几个王帐,越来越强了……三公子也想参一股?” 李为舟笑道:“我本钱少,干不了大事。能跟着见见世面,长长阅历就是好的。” “呵呵,好说!” 几个护卫都搁下碗,准备再次出发。 李为舟回到李长宁三人跟前,就见三人都目光奇异的打量着他。 李为舟纳闷问道:“怎么了?” 赵元芷钦佩道:“张端正是王府亲卫,实力很强,但除了我祖父和父亲外,平日里是不怎么同我和哥哥们说话的。其实这些人很傲的,估计也就我大哥能好点……三哥,你可真行,跟他们也能打成一片。” 李为舟闻言打了个哈哈,他在地球那边是正儿八经的社恐,好些手段都是现学现卖粗糙的很,没想到,这边还能混个交际小达人? 不过,草谷地……这一次,他可能没有白来。 …… ps:昨天均订涨到七千了,完全超乎我想象的成绩,谢谢大家,我继续加油。 (本章完) 第81章 误会 第81章 误会 下午酉时,李为舟一行人终于到了地点。 和他想象中白茫茫天地间一溜帐篷完全不一样,这分明是一处没有城墙的县城集市啊。 好多人,衣着也是五八门…… 绫罗狐裘者有,粗布麻衣者有,羊皮大袄者也有。 分南北两块,很明显,中间一条大道分隔南北。 街道正中有两座六尺高,长宽皆三丈左右的石台。 北面,是一座座帐篷,可跟李为舟想的那种普通牧民的帐篷也不一样,好多高大的颇有气势的帐篷。 中央王庭帐外,九斿白旗尤为显眼。 高大,豪气,一看就足金多银。 在周围倒是散在许多中等的、普通的帐篷。 再往北些,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牛羊群。 都是东胡人的口粮…… 南街也很有意思,各式风格的建筑鳞次栉比。 北派、南派乃至东南、天南风格的,应有尽有。 各种衣食住行用的店铺,也都不像临时开的…… 甚至连茶楼、酒楼都有。 可惜此处不能起朱楼,因为一年四季风沙、风暴、风雪都很大,别说三五楼,二楼都能吹死人,但不妨碍豪商们往下挖,照样能弄出朱楼风采,无非是多烧些牛油大蜡罢了,烧得起! 跟着贵人的好处就是,到哪都方便,刚到地方,就见齐王府早有管事太监接应,并表示已经给客人准备了一套独门独院的小宅院。 还说这一次来了无数达官权贵,好多有名有份的也只能捞一个单间,李为舟这种待遇的,都得是八王近亲八宗内门级别的了。 赵元芷听了很有面子,李长宁则絮絮叨叨叮嘱道:“三哥,你先过去在屋里休息,不要出门,不要和人发生冲突。我去忙些公事,看看师父来了没有。如果有人找你邀你,你也先别答应,等我忙完再说……” 赵元芷和张婉懿跟在李长宁身边,看他的眼神比以前更温柔了。 早知道能让心上人变得这么鲜活暖心,她们拖也要把李为舟拖去神都…… 这一幕可把李为舟气坏了,驱赶李长宁道:“快走快走快走,你比喜妹还啰嗦!”又对赵元芷和张婉懿客气道:“一会儿我煮点好菜,忙完得闲过来吃点。” 两个贵女一个嘻嘻一个浅笑,都点头应了下来。 …… 李为舟跟着齐王府太监穿行于诸广阔大屋的夹道中,绕了好一阵,才来到他的宅院。 看到这处宅院时,他差点笑出声。 屋子很朴实,仅比刚穿过来时住的那间破屋强一些。 而且,还和阔绰的齐王府别院用一道黑门分隔开来,要从另一处夹道才能出去。 也算独门独户了。 不过李为舟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方便! 而且欠别人人情这种事,欠的越少越好。 再考虑这是在荒滩戈壁上建起来的,真不错了。 此处既有齐王府这样的强悍势力的庇护,目标还特别不起眼。 以刚才七拐八拐的路程,外人别说追杀了,跟踪都难。 而且真有强敌来袭,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找这个地方的麻烦。 估计是看出李为舟脸上的喜色,本来心里还有些惴惴的太监试探道:“这位公子,要是觉得此处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可以商量。别院里也还有单独的房间,就是有些偏……”他也是看到李为舟和三个贵人的言谈后,才觉得可能要坏事。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顺道打秋风的亲戚…… 报信的人都说了,只是乡下一个堂兄弟…… 李为舟看他一眼,乐呵道:“哪有什么不妥的……哦只有一个不妥,伺候的人就算了,我在家也不习惯让人服侍。公公贵姓?” 这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相貌普通的太监笑的勉强,道:“误会了,咱家不是伺候的……免贵姓海,叫海福来。听说公子是李司隶的堂亲?看着跟亲兄弟一样……”语气还是试探。 李为舟也没藏着掖着,道:“我是他堂兄,家里喊我三郎,阿宁是四郎。” 正说笑着,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鹰唳,抬头看去,只见一只金雕在天上盘旋。 海公公骂了声:“该死的扁毛畜牲!”还专门对李为舟解释了下:“那是东胡王庭小王子豢养的异种神雕,咱家听说这畜生长成后在草原上都是叼小孩当兔子吃,连咱们燕州那边也有百姓家里的孩子被鸟叼走的传闻。一般弓箭射它身上根本射不透,能射伤的想找又找不到。这会儿看着了,可又没人敢动手。” 李为舟不解道:“为什么?” 海公公打量了他两眼,见怒气不作假,笑的便有些深意道:“因为东胡王的小儿子呼衍军是萨满殿大萨满阿那律的关门弟子,阿那律的地位,等同于咱们大乾御刑司大司隶的地位。” 李为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海公公笑的跟他么老公鸭一样,估计是认为这个乡下鳖孙也就这样了。 他怎么也不可能猜到,李为舟的点头,意味着什么…… 进屋后,看到地上有些灰扑扑的砖地,四周陈设也有些粗糙简陋,海公公“惭愧”道:“实在不像话,下面的狗崽子不知道怎么办的事,李公子,不如换一个吧。” 啧啧,李为舟穿越过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阴戳戳的东西,他豪气的多:“不用!我满意的很!公公且等着,我拿些铜钱来好好感谢感谢你!出门前家里塞了好大一把,有钱!” 海公公也被恶心坏了,他多少年没过过手铜板了,可不能让这乡下坏种得逞,连忙告退。 等他出门后,李为舟就一阵乐:没有眼力劲的老小子,你跑得掉么你? 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大致收拾了下,就开始从“包裹”里往外拿锅碗瓢盆,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在预制菜和自己动手之间,他选择了后者,暂时没事做,玩儿呗。 再说,哪怕功利些想,维护维护人际关系也不跌份儿,更何况早晚要成一家人。 念及此,李为舟哼着小曲儿忙活起来。 武器库到手后,他自我安全感大大提高,地球那边又有几十号人每天帮他收猪血,山城、川府两地,一天稳定八十万升往上。 等豫南那边的干猪血粉厂建起后,这个数字还会增加。 再加上一魂双体,练功几乎二十四小时没有停歇,有时候还开双倍。 效率估计已经超过那些天才们好多倍。 所以嘛,该松一松的时候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 幸好之前买了两个燃烧炉,两个铁锅,这会儿全部架起,一个煮饭,一个炒菜。 菜先不炒,准备好配菜。 等拾掇利索,李为舟确认了小院的木门反扣好,进屋再关好门,蹲在炉子前加了些机制炭,而后意识穿到了另一边。 …… 感觉好奇妙! 稍稍适应会儿后,李为舟拿起手机刷了一阵,就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尝试联系客服,大半夜的居然还在线? 现在已经卷成什么样了…… 闲话少说,土豪没人性,一句话加钱,让商家连夜发货。 商家提前收到部分货款和额外的运费后,信誓旦旦的保证明天老板一定能收到货,拿头保证。 李为舟又刷了好一阵俄乌军事博主关于一些战场器材运用心得的讲解,茅塞大开,长了好多见识。 有用,真有用! 不过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刷了几个就关了,又看了看微信,居然有几条未读消息。 看了看,肖蕊两条,宋佳一条,徐丽一条,还有一条居然是赵玲儿的。 估计四个人之前在一起做恶作剧,统一回复了下:闭关中,勿扰。 又给肖蕊多回复了条:至少还有你。 因为她发给他的是:世界上的猪都死光了,打一歌名…… …… 李为舟穿回大乾这边,往炉子里添了点炭,拿出《金钟罩》秘籍开始钻研起来。 任何一种文明,发展钻研上几千年,都一定是广博精深的。 李为舟用他比较浅薄的现代医学知识,来结合秘籍的研读,最后想了一招辅助练功的法子:电击。 他还很自责,早就该想到的,李小龙不就这样玩儿过么? 回头就订制一款李小龙同款电击训练器,试试效果! 正高兴之际,外面传来敲门声,李为舟也不收起秘籍,看了看锅后,出去院子问道:“谁啊?” “我。” 李长宁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并不是很轻松的样子。 李为舟打开院门,就看到结伴而来的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赵元芷,小脸黑的吓人,看起来想要吃人。 她似乎很想不通,问道:“三哥,你为什么要住这里?” 旁边站着海公公,此刻脸色有些发白,看李为舟的眼神里带着可怜巴巴的哀求。 李为舟乐呵呵道:“海公公带我来的,他说这挺好,我也觉得正好合适,就在这了。哎呀,都是江湖儿女,细枝末节的事就不要在意了。” 然后就听赵元芷小拳头攥出声响来…… 张婉懿难得帮赵元芷说了句话,跟李为舟认真解释道:“肯定是下面的人弄错了。” 连她都觉得没面子,很不好意思。 李为舟摆手道:“无所谓,小事,我觉得这里刚好,清静,还更自在些。”又好奇的问李长宁道:“两位贵女自幼锦衣玉食也就罢了,你一个大男人也讲究这些?” 李长宁皱眉道:“又不是为了我自己!”脸色依旧冰冷。 李为舟笑道:“那就更没必要了。走吧,进去说话。海公公,地方小,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海福来看着自家郡主刀子一样的眼神,肠子都快悔青了,真不该为了收那点礼把别院里的屋子让给别人,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祖宗! 他当时是怎么想的,脑子是被屎糊住了吗?! 看着三个贵人进门,并随手将木门关上后,海福来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后,赶紧去想办法。 贵人不落贱地,他之前真没想到,三个贵人会到这来。 再说,宫里不得宠的娘娘,打点不到位,都要受些委屈呢…… 唉,这事闹的,惨咯! …… (本章完) 第82章 仿生鸟无人机 (第三更,求月票!) 第82章 仿生鸟无人机 (第三更,求月票!) “怎么,事情不大顺利?” 让进屋里落座后,李为舟打量了眼李长宁的脸色后,乐呵问道。 李长宁皱了皱眉,点点头语气深沉道:“再过三天就要开大集了,可晋王府的大供奉至今没有消息。但晋王世子说,他们府的老供奉早就离府赶来了……久闻晋藩不靠谱,以前还不清楚怎么个不靠谱法,今日算是领教了。” 李为舟闻言,眨了眨眼问道:“到这会儿都没露面,不会被人干掉了吧?” 旁边三人都吓了一跳,李长宁都紧张起来,道:“三哥,不要胡说!王府供奉首领是破八武圣,世间绝顶的人物。除非萨满殿的大萨满出手,否则世间几无人能治。你这话若是在外面说,会惹出大麻烦的。” 李为舟呵呵了声,道:“我这不是在屋里说的嘛,再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从最坏处着想,假如他被干掉了,会发生什么?对这次影响大么?” 真要是有很大的影响,那他就要考虑提前跑路了。 不是他贪生怕死,是担心留下来托李小四的后腿。 李长宁闻言,思量稍许后,点点头面色凝重道:“影响不小。不过不是这次,而是三年后。” 李为舟莫名其妙,不过他没追问,若是能说,李长宁自己就说了,不能说也不必勉强小老弟。 他笑道:“真不影响这次大集?不影响就好。三年后的事,现在着什么急?” 又看向脸色依旧低沉的赵元芷道:“元芷,出门在外,条件难免差点,这里又不是王府。改日去神都游玩,去府上拜见老千岁时,若还是这般客房,那我才会不高兴。三哥觉得你也不是小气的人,怎么让这点小事弄的不开心?自家人,不讲这些。说好啊,我可不挪地儿了。上回见你喜欢吃麻婆豆腐,今儿三哥再给你做。” 说着站起身,再问张婉懿道:“咕咾肉吃不吃?” 张婉懿清冷的脸上,露出一点点害羞的浅笑,微微颔首。 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女,完全没想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做出这两道菜来…… 李为舟就系上围裙,在简易案板上一边做菜,一边跟李长宁“闲聊”:“听张大哥说,每次大集都有比斗,擂台上场场见血,那擂台下乱不乱?” 李长宁摇头道:“两边最防备的,就是台下生乱,谁都不想失去这个马市。所以除了擂台上,禁绝私斗,违者严惩。这是御刑司大司隶和对面大萨满共同定下的规矩,历代无人敢破。不过,出了马市范围就不受约束了。所以三哥,你千万别出马市。” 李为舟没好气道:“我像是爱找死的人么?” 李长宁也没好气:“你往哪跑过自己心里清楚。” 呀! 赵元芷和张婉懿又都不无惊喜的看向李长宁,还会斗嘴了! 李为舟看的牙酸,至于么?! 他嫌弃了李长宁一眼后,再次确认一下:“只要不出马市,就没有问题,是这个意思吗?” 李长宁又沉默了,过了会儿,才开口道:“三哥,晚上去我那住吧。” 李为舟烦:“再啰嗦就滚蛋!”又解释道:“晚上还要请张大哥、乔大哥他们一起吃个饭,一会儿你帮我请一下。人家一路上照顾咱们,咱们家人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李长宁:“……” 赵元芷忙道:“三哥,真不用的!” 李为舟略带责怪的“啧”了声,也看她一眼,赵元芷:“……” 这个三哥,好有意思,比她亲哥哥还像哥哥。 张婉懿都忍不住开口道:“三哥,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么?” 李为舟明白她说的什么,哈哈笑道:“对,锅碗瓢盆还有吃用的,我是个爱生活的。我们家和你们不一样,没机会去追求王权富贵,就指望着吃的好一点,乐呵一辈子。当然,全靠老四一个人在外面撑着,家里都知道他的苦,帮不上什么忙,难得有机会能照顾一点是一点。别看我们几个当哥哥的对他都不怎么客气,心里还是为他骄傲,也希望他能过的好。” 李长宁眉头紧皱,但也不想说什么了,低垂着眼帘,暗暗握紧了发愤图强的拳头。 李为舟暗瞥一眼心里好笑,这孩子还是年轻,不懂鸡娃的路数…… 打骂孩子学习有用么? 得套路! 赵元芷嘻嘻笑道:“三哥,你们都很好,真的。” 果然,套路得人心! 李为舟哈哈笑,将菜炒的香甜可口,让三人吃的高兴。 吃完就赶三人快走,他还要准备下一场呢。 两个从未体会过这种平实朴素家人亲情的贵女都有些舍不得走呢。 临走时,李长宁告诉李为舟,因为晋王府那位供奉的不靠谱,他师父这几天都特别忙,等那位供奉来了才有空闲,到时候再找机会带他去见。 李为舟骂了楚王府几句,觉得都是这家太没用,不然他可以早点回家…… …… 几个王府亲卫来的时候,看到破旧的屋子,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把那位海公公骂个半死。 李为舟不管那些,好大两锅香喷喷辣呼呼的汤锅,煮的全是肉块、骨头,旁边摆了一堆酒坛。 此刻已是夜幕时分,屋外北风呼啸,雪粒飞舞,打在人脸上生疼,气温降的厉害。 虽然此地简陋,但只这些吃的喝的,就让人心里热烘烘的。 李为舟请人进门后,笑道:“闲话不多说,先吃着喝着。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那么多规矩,吃好喝好,就是最大的规矩。几位老哥莫要嫌弃才好。” 嘿,这话说的一群整天在贵人群里放屁都要憋一天的壮汉们心里熨帖极了。 几个板正不苟言笑的,这会儿都笑开了。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相处,舒坦! 而且还能喝! 确实没多说话,好一通狼吞虎咽,如战场厮杀一般。 几轮肉料下肚,个个腹部圆滚后,一屋子酒肉臭气熏的人辣眼睛。 大都处于半醉状态,尤其是那位酒量最差的乔晖,感觉眼珠子一直在眼眶里打提溜…… 李为舟开玩笑道:“乔大哥,今儿这样就别去草谷地了,别把自己给卖给鞑子了。” 众人哄笑,之前已经提过草谷地,再加上海公公这会儿已经被打了个半死起不来,因果缘由早就传开了,知道眼前这位的分量,所以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护卫首领张端正道:“前几天还是要规矩点,要给御刑司和萨满殿留足体面。你让他们没面子,他们自然也不会让你有面子。最后几天才是去东胡那边打草谷的好时候。” 乔晖又嘿嘿坏笑道:“往年……往年是这样,可今年,今年真不好说。晋王府和楚王府负责这次马市监察,楚王府那位世子修道,清静无为,从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会约束楚王府的人别乱来。剩下的,还不任晋王府去搞?晋王府那位又是死要钱的,往年都是他家最先按捺不住出手,今年他家自己监察,还能忍得住? 瞧着吧,便是今晚上他们也一准走动起来。可惜啊,咱们弄不到晋王府的腰牌,不然这次可发了。” 几人笑骂,李为舟请教道:“乔大哥,腰牌是怎么回事?” 乔晖还得意起来,人性嘛,总是好为人师,他又咂了口烈酒,眼睛也更红了,略喘粗气道:“不是说是个人都有资格打草谷的,这里的人参便宜的多,集市上的商人们哪个不想多买些回去,转手一卖十倍的利都不止,他们想的美。 只有持八王八宗腰牌的人,才能进帐交易。各自境内的江湖门派商帮势力,则会拿银子孝敬我们,托咱们去买! 所以这样的差事是肥差! 这次赚了回去再搏一回,要是还不成,以后的银钱就不瞎造了,留给我家兔崽子吧。” 语气中突然就多了悲感。 李为舟猜测:“乔大哥说的,莫非也是龙门难跃?” 乔晖对李为舟能猜到并不意外,他嫌小杌子坐的不爽利,干脆直接盘膝坐地上,看着李为舟竖起了两根手指头,道:“二十年,我在上三关门外卡了足足二十年!二十年啊!” 说到最后,许是酒意太重,所以声音里都带了些许哽咽。 李为舟心中吃惊,二十年不得寸进吗? 而周围几人,几乎差不多同时唉声叹气。 李为舟这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明白,什么叫龙门难跃。 乔晖真是喝多了,悲到极处,忽用手击节,唱道: “银枪挑落三更月,金鞭折断五更寒。 腰间葫芦酒,倒尽公门血。 关前多少客,醉卧黄沙侧。 犹自梦魂牵,未过龙门阙!” 又一人声音低沉的接道: “雕弓空负天山雪,宝马长嘶玉门关。 二十载,八千战,寸寸山河凝血汗。 若问龙门何处在?心有樊笼难破关。 饮胜! 尽觞!” …… 等送走几个失意客后,李为舟轻叹一声,但共情,还是无法共情。 和世间苦难的百姓相比,这点事算个屁啊! 他要是到了第六关不能突破,他就不会这么伤心。 此路不通,可以走别的路嘛,譬如加当量呗! 当然,他应该不会到这一步,因为他够努力…… 李为舟嘿嘿一笑,哼着小调收拾起残局来,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收拾干净关好门窗,李为舟摆好桩功后,回到了地球那边。 …… 昌区别墅。 “老板,我就是刘喆。昨晚我连夜备货,坐今天早上七点的飞机,九点半到山城,又赶紧转高铁过来,一分钟都没浪费!”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头发蓬乱油腻,戴着的眼镜都是脏兮兮的,但脸上的笑容很狗,看着李为舟夸张说道。 因为李为舟答应过他,要是产品性能果然够好,还会有两千块的奖励,并且后续还有大单。 就在别墅庭院的石桌上,这位叫刘喆的理工男开始拆他带来的大箱子,从里面又拿出四个包的整齐的纸盒,打开其中一个,露出一只“喜鹊”…… 李为舟“我靠”了声,笑道:“你不会真薅光了一只喜鹊,把毛沾上去了吧?”太逼真了! 刘喆嘿嘿笑道:“哪能呢,就是看着像,丙烯酸树脂做的假羽毛,色泽鲜艳不褪色,用热熔胶沾的,牢固的很!” 李为舟把假喜鹊拿起来,看着挺满意,道:“这样的仿生无人机,续航能有多久?” 刘喆认真一些,道:“我这是科研级的仿生鸟无人机……当然,是初级版,谈不上保密,所以只能飞四十分钟。西工大最先进的那一款,能飞三小时五分三十秒,老鹰都分不清,差点给抓走。不过我这个虽然只是初级,续航不算太长,可我做了些改进,比最好的那款更逼真些,比汉王科技的那款更强了不知多少倍……我飞给您看看!” 说着,就拿起遥控,操控起来。 仿生鸟无人机真的扑哧扑哧的飞了起来,看得出这位刘喆是真有两把刷子,无人机引擎的声音居然被翅膀扇动的声音给中和了七七八八,而且飞行姿态真的超像鸟类。 李为舟跟着学了二十分钟后,差不多就掌握了基本操作。 他又问了些关于拆卸的问题,学习了一个钟头后,觉得可以了,额外付款一万块,被人当财神爷一样感谢了好几遍后,才算收尾。 送走刘喆后,李为舟就开始改造仿生鸟,往其体内加了些料,本来是想全部加黑索金的,后来觉得太单一了,还是丰富一点的好,就又准备了两小瓶“神仙快乐水”,这个更爽…… 忙了半天,改造了完四架仿生鸟无人机后,李为舟又回到二楼,一边打开美妆博主视频,一边打开化妆盒开始学习试验。 对了,他还买了香水,门第托洛萨公司出品的圣血牌香水。 圣血,听着是不是很酷,其实它的味道更酷,是尿床后没洗床单上的尿骚味…… …… ps:转型真的是全新体验,其实存了一些稿,但每天几乎都在改稿。回头再看,逻辑是改的很不错。啧,希望这本写完,写作水平能提高一些。 第三更啊,求几张月票。 (本章完) 第83章 奇遇 第83章 奇遇 翌日,大风。 天色也比前一日阴沉了许多。 显然,一场规模不会太小的暴风雪将来。 南方的人很难理解北方冬天西北风的时常呼啸,而北方的百姓,其实也很少体会塞北风高真正的意向…… “呜呜”如鬼啸的大风夹杂着砂砾一般的雪粒恣意肆虐着,孩童和体重轻一些的女人,是无法在这种天气下在外面行走的。 好在,此地所汇聚的,大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林人士,即便是半大小子下盘也扎实的很,一个个视大风如无物。 唯一的劣处,就是将一个个不肯戴帽子的骚人臭美的头发吹的跟鸡毛似的…… 李为舟一点偶像包袱也没有,戴着厚厚的狗皮帽子,双手揣在袖兜里,乐呵呵的走在街头巷尾。 沿街好多门铺,各大商号的都有。 还有不少装满商货的车队,正在往各家库房里搬运货物。 接下来一个月,将会是暴利的一个月…… 不止是南边房屋之间,李为舟甚至还去了北边。 有意思的是,南边路过那些高门大院前时,门子的眼神多有鄙夷和防备,因为从衣着来看,李某人也不像是达官贵人。 但路过北面帐篷区时,反倒好一些,虽然部分东胡人也有些诧异,这个鸡毛是不是在大风里走错路了……哪有汉人敢到这边瞎溜达的? 甚至还有热情好客的相邀他入帐喝奶茶,可惜因为语言不通,他喝完奶茶留下点小赠礼就出来了,但也因此让心情变得更好。 其实若不是昨天找了几个人反复确认,只要不出马市就是安全的,李为舟也不敢到处浪…… 这就是信息的重要性所在…… “兀那汉人!站住!” 忽地,一座精美高大的帐篷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东胡小孩用有些生疏的中原话大声喊道。 虽大风呼啸,李为舟还是听到了,站住脚回头看去,扫了眼又抬眼向上看了看,一面青狐旗在风中刮的哗哗作响。 东胡小孩显然是贵族人物,穿着不凡,出来后身后还跟出来两个高大的东胡壮汉。 李为舟不解问道:“有事?” 细眉细眼的东胡小孩很认真的打量了李为舟一番,问道:“汉人,你在这里,干什么?”汉话还行,但口语不是特别流利。 李为舟放缓语速,乐呵道:“看一看,你们这边的人物风情,和我们那里不一样,有趣。” 东胡小孩小眼睛睁大一点,盯着李为舟仔细看,似乎很不明白的问道:“哪里有趣?” 李为舟道:“中原人都是靠木石修盖房子御风防寒,你们是用帐篷,我想看看,这么大的风,会不会吹倒,雪化了会不会漏进去……” “哈哈哈!” 东胡小孩忽然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搞笑的事,还挺得意,笑完说道:“你可真笨,当然不会了!我们住的,又不是牧户的帐篷,怎么会倒?” 李为舟也笑,道:“也是。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东胡小孩这才想起了正事,狐疑的看着李为舟道:“你不是想打草谷的汉人?” 李为舟想了想,直白道:“有这个打算,但还没到时候。” 东胡小孩盯着他看了看,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故作成熟的拍胸脯道:“我来和你交易,如何?” 李为舟呵呵道:“你想交易什么?” 东胡小孩口气大的很:“只要你有粮食,很多粮食,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李为舟又好奇起来,问道:“你要粮食做什么?草原人不都是吃肉的?” 东胡小孩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对这汉人的无知感到气愤,但也极大满足了他的优越感,教训道:“王公们可以吃肉,牧户们哪有那么多肉吃?他们平时只吃奶豆腐、奶渣,和一些粮食。你们汉人,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李为舟想了想,好像的确这样才合理。 奶是可持续性收获的产品,肉却不行,吃了就没了。 不过,李为舟还是要打听一下,问道:“那你要粮食做什么……别误会,我是想问你需要多少粮食。” 东胡小孩严肃起来,很气愤的样子说道:“草原大旱,牛羊死了很多,奶就少了很多,还要进贡给王庭。呼衍家的混蛋,今年又抢走了我们很多牛羊,粮食也收走了很多,姐姐伤心了好多天。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们!” 李为舟竖起大拇指,笑呵道:“有志气!成,我帮你问问。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不止草原旱,中原也旱,好多流民,没多少粮食的。” 东胡小孩闻言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高兴起来,道:“你和我姐姐说的一样,看来你没有骗我……” “拓跋云!”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帐篷门口穿过大风传了过来,李为舟闻声看去,只见一衣着华美的姑娘,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脸严肃的盯着他。 东胡小孩慌忙一应,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姐姐,我在和这个汉民商议打草谷的事,他说他有粮食!” 李为舟帮忙纠正道:“我是说可以帮你问问,未必有,有也不会有许多。” 说完,目光又看向那个胡人贵女。 女孩身披一件雪白狐裘大氅,貂绒镶边在风中翻卷,像是雪原上跃动的银浪。 内搭一袭茜色织金锦袍,暗纹绣着展翅的海东青。腰间缠三指宽的牛皮革带,其上错落缀着狼牙、铜铃与绿松石,走动时铃音清越,似裹挟着呼啸的朔风。 脚下是高筒马靴,靴面以猩红丝线绣着盘羊纹,靴口处露出一截玄色绑腿。 耳际悬着一对狼头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衬得面容冷艳而贵气。 贵女审视的打量着李为舟,用比小鞑子熟练的多的汉话冷冰冰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李为舟微笑拱手道:“在下大乾百宝楼主人,与令弟萍水相逢,相谈甚欢……打扰了,告辞。”说罢就要离开,抬脚又顿了顿,从袖兜中取出一柄戴着刀鞘的小刀,是西疆英吉沙小刀,月牙形,刀柄用彩色有机玻璃和塑料薄板装饰的,看起来很美观,五十五一把,不便宜。 李为舟送给东胡小孩道:“此次百宝楼并未来此开集,我只是来看看,帮不上什么大忙。来年百宝楼就会来此开号,到时候,或许能多做些互利互惠的交易。小兄弟,再会。” 他不是在下饵,纯粹是因为相信大方的人让人喜欢…… “等等!” 果然,东胡小孩看着手中从未见过的精美小刀,感受过前所未有的重视,甚至还有合作的约定,激动的脸色都涨红了,他大声留人,并问道:“我叫拓跋云,在东胡语中有狮子的意思,你叫什么?” 李为舟笑道:“我叫李为舟。” 东胡小孩不满意,觉得太普通了,没有狮子那么威武,便问道:“是什么意思?” 李为舟看出小屁孩的意思,笑道:“愿为一扁舟,畅游青冥九万里。” 满足了。 虽然还是听不懂,但东胡小孩觉得气势已经够了,因为连他姐姐都看了一眼,这个人已经配跟他交朋友。 他先摸了摸腰间的绿宝石,可是觉得不够,本来他也有一把佩刀,上面也有很大的赤珠宝石,可没带出来,而且……那是他去世的“阿家”送给他的生日礼,他舍不得送人。 阿家就是母亲。 可是其他东西,又怎能抵得上这样一把宝刀? 他姐姐虽然从他手里接过宝刀端详起来,却也没说帮他…… 拓跋云急了,好像这是事关男人尊严的大事,。 忽地,李为舟脑海中猛然一跳,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东胡小王子的手恰巧从脖颈前掠过,眼睛登时一亮,从领口里拽出一个灰蒙蒙的,只有掌心大小的镜子,也不知什么材质,有些像玉石,上刻有看不懂的玄文…… 拓跋云又昂起骄傲的下巴,将和他手心大小的镜子拿起来对李为舟道:“这是我们部族世代相传的宝物……之一。”估计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个啥,非金非玉,石头片子一样,但还是强撑着强调道:“真的非常宝贵!我送给你!” 李为舟不要,摆手微笑道:“你我意气相投,不必拘泥于礼物,心意到就好。” 然后就见东胡少年脸都红了,认真的大声道:“这真的是我们部族的宝物!”说着还回头看向自己姐姐,想寻求支持。 他以为李为舟是瞧不上他送的礼物。 可惜,他姐姐似乎依旧在欣赏小刀,垂着眼帘没有理会。 李为舟就不忸怩了,接过手道:“好,那我就接受了。我当然相信这是宝贵的,不然你怎么会戴身上?我原本之意是说,不用那么客气。但你如此豪爽,我也会好好珍藏起来。” 拓跋云满意了,并且得意道:“你的刀也不错,我和姐姐都很喜欢。”顿了顿又问道:“你想到我王帐里做客么?” 李为舟道:“今天不行,明天吧。” 拓跋云闻言大喜,却依旧装大人,很成熟姿态的点了点头道:“好,不错,正好明天本王有时间。李为舟,你将来会给我们提供粮米,是草谷伴当,明天本王在王帐里设宴款待你,共商大事!” 李为舟没笑话,还很郑重抱拳道:“你把子民的粮食放在心上,会是一位好王。明天见!”又对他姐姐点点头后,这才转身离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拓跋云才一下蹦跶起来,笑的满脸开,转身对他姐姐大声道:“姐姐,你看,连汉人都知道我一定是一位好王!”不过兴奋的脸对上他姐姐有些凝重的俏脸后,又老实了下来,问道:“姐姐,怎……怎么了?”目光落在他姐姐手里的小刀上,怀疑道:“难道,这不是宝物么?我被骗了?你说过,有的汉人狡猾狡猾的……” 他姐姐眉头皱起,摇了摇头,缓缓道:“是宝物……可是,他为什么会送给你?你只是个孩子啊……” 当时李为舟赠人宝物,转身就走的姿态,并不是装出来的。 再说,李为舟也骗不了他们什么。 这个宝刀,本身就已经很值钱了,至少东胡草原没有,就这样被随手送了出来。 好大方的汉人。 拓跋云一听这语气,自尊心就受伤了,愤怒咆哮道:“拓跋图雅,你为何总是小瞧于我?呼衍家的混蛋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吗?哼!” 等这头愤怒的小狮子也回了王帐,拓跋图雅仍在打量着手中的小刀,确实是她从未见过的宝物,尤其是美艳的刀柄…… 图雅这个名字不是随便起的,在东胡语言中,它是智慧的象征,一个部族里,只有最聪明的女孩,才会取这样的名字。 青狐王帐在东胡王庭麾下九大王帐中排名前三,这个叫图雅的女人,居功至伟。 可是此刻智慧如她,也有些看不懂这个汉人的意图…… …… 而另一边转了一大圈回到住处的李为舟,关好门后立刻将那块灰蒙蒙的石镜拿了出来,准备研究一番。 他总觉得这东西有些不对。 血眼老大哥,基本上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动静…… 难道是遇到了老相好?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根本不认识此为何物。 然而此刻,李为舟刚把石镜拿在手心,忽地脑海中一阵激荡,李为舟感觉自己仿佛长出了第三只眼,血眼,眼前也多了一个视角。 透过这只血红色的眼睛,他直直凝视着手心里那枚灰尘尘的镜子,发自内心的激动……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可是随即,李为舟猛地面色一白,一股痛彻魂魄的剧痛从脑海深处传来,好似灵魂被生生剜出一块,而后他仿佛看到脑海深处一只血眼于一片血海中缓缓浮现,并缓缓凝聚出一滴红的惊人的血滴…… 随后,那块削出来的小号的李为舟,与这滴殷红的血滴融合在一起,成了小小的血红色的李为舟…… 继而这个小人,竟然真的出现在眉心,又一下跳落在那枚灰扑扑的镜子上。 李为舟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待“红色的自己”缓缓的没入到石镜中不见踪影后,本来灰蒙蒙如石块的镜子,刹那间绽放光华,同一时间,屋外惊雷炸天,闪电划破长空,溃散漫天乌云风雪,似有天神正在审视人间。 而就在此时,玉镜化作一缕流光,冲入了李为舟的眉心,不见了踪影…… …… (本章完) 第84章 巨大惊喜!! 第84章 巨大惊喜!!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李为舟表情还是有些懵的。 这肯定就是所谓的仙迹仙缘了吧,应该是吧? 他摸了摸眉心,心里试图叫了几声,晃了晃脑袋,都没反应…… 嘿,这都叫什么事,练武还没练明白呢,仙缘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往身上蹦…… 李为舟很苦恼的样子,尽管嘴角很难压平…… 不过也有苦恼的理由,一个个钻他脑袋里就再看不见踪影了。 血眼还好,感觉偶尔还能联系一下。 这个镜子又是什么名堂? 折腾半天连爷爷都喊了,也没一点反应。 唉,真是头疼。 但李为舟又觉得,这肯定也是个了不得的好东西,毕竟能让血眼自动吐血…… 没有再多想,拿出卡在狗皮帽子里的微型摄像机,一个念头回到那边。 …… 地球这边还是深夜,李为舟将摄像机连接到电脑上,将视频导出。 因为不同时空,所以gis(地理信息系统)技术和gps信息技术都没法用,只能基于摄影测量原理,利用多张具有一定重迭度的照片,通过摄影测量的方法来确定物体的三维坐标。对照片进行特征提取和匹配,然后根据三角测量原理,计算出照片中各个点的空间坐标…… 对于街道、巷道的照片,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建出三维模型,再导入无人机…… 忙完这些,看看时间都已经快天亮了。 李为舟正准备出去透透气,忽地,他神情一动,瞬间穿了回去。 …… “砰砰砰!” 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李为舟整个人都愣住了。 之前最大的隐忧,就是灵魂意识虽然可以来回穿,但穿过去后,这边发生什么都一无所知,只能无意识的挂机练桩功。 真遇到刺客,杀他跟宰一只昏死过去的猴儿没什么区别。 可也没办法,试过很多种法子,定闹钟什么的,或者头上掉一盆冰水,定时松开……都没用。 怎么突然就行了? 一瞬间,李为舟想到了那个石镜。 卧槽,这么叼的么?! 不过暂时也没时间细细钻研一番,掩藏住满脸惊喜,他先去开门,不然门要被敲坏了。 “谁啊?” 李为舟状似不耐烦道。 但也确实在等外面回话后,才会开门。 李长宁的声音传了进来,挺恼火的样子:“我!!” 李为舟打开门,见自家小老弟气呼呼的,笑道:“我在里面睡会儿觉……什么事?”又对他身边的哼哈二妹点了点头。 两位贵女好像有些不认识他了一样,盯着他看。 李长宁道:“三哥,你早上出门了?” 李为舟点点头,提醒道:“说重点。” 李长宁轻呼了口气,道:“晋王府那位还是没到,可能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刚才天象异变……三哥,我奉师命,要日夜兼程回京送信,请出执金司隶前来坐镇。执金司隶大人三天即可到来,我往返要十天左右。 这十天里,三哥你要谨慎小心。元芷和婉懿也有其他重要差事要忙,我已经跟师父说了你,若有生死危机的事,你就去中间最高的那处大殿,报我的名字,说寻司徒大人即可。 万万记住,不要招惹是非,凡事等我回来再做计较。” 李为舟笑道:“放心吧,我吃了睡睡了吃,好的很。对了,你们等一等……” 说着回到屋里,装模作样了番后又出来,拎着三个油纸袋:“一人一包,饿的时候吃一口,能顶饿,关键时候能救命。别嘴馋吃完了啊……老四跟我进来一趟。” 赵元芷和张婉懿接手过油纸袋后,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奶白色的奶,还有一些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黑色板块。 两人对视一眼,又忙避开对方的眼睛。 心里想法都差不多:要是她不在就好了,我可以尝一块…… “三哥?” 李长宁跟着李为舟进屋后,李为舟将身上的外衫脱了,又脱下身上一件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马甲,递给了他。 李为舟道:“虽谈不上真正的刀枪不入,防不了太高的高手,但是一般高手的刀枪刺,是扎不透它的。” 说着,拿出一把小刀来,在马甲上用力扎了扎,果然丝毫不破。 这马甲前后都是加了高强度陶瓷板的,一般刺客或者弓箭是没什么办法的。 李长宁见之瞪大眼睛,颇为动容,不过随即就拒绝道:“三哥,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李为舟盯着他道:“大道理我讲了很多遍了,不想再啰嗦。你也不小了,不要不懂事。” 李长宁闻言,也盯着自家三哥看了稍许后,脱了身上的衣裳,把马甲穿好后,对李为舟道:“三哥,我走了,保重!” 李为舟上前拥抱了下这个傲娇的小老弟,道了声:“四弟,保重。” 嘿,他可真是鸡娃小能手! …… 等出了门,送别匆匆离去的李长宁后,赵元芷状似无意的问张婉懿道:“三哥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大一样了,你觉得呢?” 张婉懿看她一眼,淡淡道:“不还是他么?” 说完,转身离去,手里拎着一个油纸袋。 赵元芷冲她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走向另一边,不过心底还是有些惊讶。 虽然李为舟看着还是那个人,言行举止都没变,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了。 感觉,一下干净清澈了很多,尤其是眼睛…… 哪怕一样喜欢絮絮叨叨一些家长里短的话,但之前那种浑身上下都是烟火世俗气的感觉,荡然无存。 好奇怪…… 抬头看了看天空,刚才的天象异变好可怕。 可惜自家老祖宗这次没来,不然说不定会高兴。 …… 张婉懿拎着油纸袋行走,心思却和赵元芷差不多。 李长宁是过于在意堂兄,关心则乱,身在局中所以未察觉。 可她和赵元芷却同时发现了李为舟的不同…… 那是一种一扫红尘俗落的清新,令人惊讶。 不过,也未深思,毕竟李长宁这位堂兄,本就是奇人,妙人。 她答允的《金钟罩》秘籍,希望这次阿宁能带回来,若是让赵元芷先一步送来,那可就太讨厌了…… …… 李为舟是妙人,没急着回屋,重新关好门后,就抬头望着天空打量起来。 刚才的动静,可着实惊人。 他不知道血眼出现的时候,这边有没有动静,但刚才的动静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总感觉好像……不是什么善类,为天地所不容? 要是那块镜子再慢点,会不会有天罚降下劈了他…… 可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风雪消散了算一件好事。 李为舟又回到屋里,却并没有急着穿过去。 他闭上眼,开始尝试感知地球那边。 原本应该一片混沌的脑海,就突然出现了朦胧的画面…… 画面是,别墅下面地下室密室!! 发了! 居然真能行!! 这块石镜,竟能如此神通,能跨越两界时空?! 他先到密室那边定了个一分钟后的闹钟,再回来,继续观察…… 一分钟后,有些飘忽的闹钟声,在脑海里回荡着……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李为舟喜不胜喜,恨不能原地跳舞!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起来,老四走了,他的确要小心为妙,眼下还不是浪的时候,再等等…… 又玩儿了一会儿,心里踏实了太多。 不过也不能总玩儿,闲来无事,干脆就在这边修炼算了。 他又想起刚才外面闪电的威势,从那边取过来一个蓄电池,两根线接好电极,触碰一下,“滋啦滋啦”的打火…… 菜鸟了,人摸到两端啥反应没有。 查了下才知道,人体安全电压是三十六伏,蓄电池才十二v伏,需要串联上几个才行。 反正暂时没事,就在别墅那边串联好再带过来,弄到一百二十伏,拿起两根线,往自己身上戳…… “滋~~~~” 李为舟感到一阵剧烈的痛感,还伴随着肌肉的痉挛…… 痛到酸爽! 要不是这具身体对疼痛的耐受高了很多,真不好忍受。 但是,当李为舟将《金钟罩》前三层六十四处窍穴全部刺激一遍后,再按功法运劲,就感觉周身血肉都在蠕动强化!! 这种感觉非常清晰,也非常鲜明!! 李为舟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如此努力,终于又让他又找到卡bug的机会了! 他闭上眼睛,再感受一番,可以明显感觉到《金钟罩》第二层圆满的进度更快了。 当初宋石就是凭第二层的《金钟罩》,硬扛上清宫叶望尘被打了半天都没死,防御力超强。 这还是第二层,后面还有第三层,而后还有后三层。 先别说后三层,哪怕只是将第三层练圆满了,李为舟觉得纵然他其他武技一般,比斗经验匮乏,可是第七关以下也基本上不会有人能成为他的对手。 就算是第七关,运气不好也要被他找到机会抽冷子干一梭子,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果练完后三层,到那个时候,肉身说不定都能防手雷? 自爆小达人,谁碰谁迷糊! “嘿嘿嘿嘿!再来!” 一夜无话。 …… 翌日,李为舟再次前往青狐王帐。 当他被请入王帐时,一路上都颇有兴趣的打量着东胡族的帐篷。 鎏金铜钩挑起缀满金箔的双层貂皮帘,凛冽寒气被隔绝在外。 穹顶由六道镶金嵌玉的雕巨木撑起,上层覆盖着暗纹金丝绒布,绣满金线勾勒的青狐图腾。 这应该不是临时建成的,估计建成很多年,然后一直有人在这驻守着。 帐内四角矗立着鎏金兽足炉,炉身錾刻着东胡古老的战争神话,炉中焚烧的炭火混着松柏气息。 东墙悬挂着大幅金丝刺绣的挂毯,描绘着青狐王征战四方的雄伟场面,金线绣制的铠甲、旗帜在光影中闪烁,挂毯边缘装饰着一圈璀璨的金珠。 很有异族风情。 西墙则是整面由猛虎皮打造的屏风,屏风前摆放着安置刀弓箭羽的兵器架。 屏风后应该是隔出的一间房,比较有隐私性。 厚厚的华美地毯铺满王帐,衣着艳丽的侍女美丽而沉默,兼具中土、东胡气质的大几案上,居然还摆有瓜果?! “李为舟,你来了?” 赤着脚的东胡小孩拓跋云看到李为舟很高兴,挥舞着一把小弯刀,大声叫道。 李为舟好奇道:“我昨天送你的,好像不是这把?” 拓跋云闻言一滞,撇撇嘴道:“那把让姐姐拿去了……不过这把是姐姐的心爱弯刀,以前都不让我碰!”又咧嘴笑起来。 果然卑微小牢弟。 李为舟看了圈,没看到他姐姐,便笑道:“今儿送你一个小玩意儿,你先玩儿两天再借人。” 说着,拿出一个礼物,是一对很普通的喝茶小摆件。 两只棕色狮子,但用热水一浇,就变成金黄色的雄狮。 可想而知,拓跋云看到这一幕后是什么反应…… 小孩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像是灵魂出窍了般怔怔的盯着狮子看,好一阵后,才像被狮子咬了一口般,惨烈嘶吼起来: “姐姐!!!” …… (本章完) 第85章 开始行动 第86章 一夜扫空! 第86章 一夜扫空! 交易远比想象中的还简单,因为银子是没问题的,不死草则来自这数月以来在药铺采买的积累,还有一小部分,则是在地球那边收购的上品石斛,两万一公斤的,不算差品了。 当然,效果肯定有所不如。 和这边的不死草混在一起,从外形上难辨彼此。 而李为舟只要人参。 因为对武夫而言,从破开第一个窍穴起,一直到跃过龙门成为陆地真仙,培元丹都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不管是站桩还是练习武技,特别是与人捉对厮杀,对肉身的索取消耗都是非常恐怖的,若无大补之物,别说长进了,自己就能亏空掉根基,成为废人。 所以,人参就是这个武夫世界最重要的硬通货之一,另一种,就是不死草。 而马市交易,只要彼此认为价值对等,也中意对方的货品,那么交易很容易达成。 末了,李为舟迟疑稍许,还是拿出了一盒精美的高端人工红宝石。 和天然红宝石有些杂质、颜色不均匀等特征相比,高端人工红宝石颜色均匀,甚至可以通过控制生长条件来精准调配颜色,使其达到特定标准。 在地球那边,这种高端人工红宝石比不上天然宝石值钱,差距有十倍乃至几十倍之多。 但在大乾,这样精美的红宝石,堪称奇宝! 因为完美,而稀有。 果然,一阵骚动后,连里屋的几个年长的胡人老者都被惊动走了出来,上前细细查看木盒里的八枚精品红宝石。 东西肯定是真东西,因为不管是人工培育还是天然生长的红宝石,本质都是一类物质。 所以那些经验丰富的老人翻来覆去检查后,还是肯定为珍品。 如此一来,品相如此之高的一盒红宝石,就相当值钱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八枚红宝石几乎是这世间最好的红宝石! 李为舟捏着嗓子轻声道:“原本想去王庭的草谷地或者有熊王帐的草谷地去交易,但想来想去,还是青狐部族最为智慧公道。” 一个东胡老人郑重道:“大乾人,你说对了,我们青狐王帐就是整个草原上最公道的部族。”顿了顿又道:“好吧,我愿意用一株五百年,两株三百年份的老参,和五十株一百年份的老参来交易这盒赤珠,如何?” 整个东胡王朝,也只有青狐部族才能比较轻易的拿出五百年份的参王,因为青狐部族所在的青丘,背靠黑龙大雪山,得天独厚。 五百年份的老参已经是参王级别的存在,三百年的都是非常珍贵的宝参。 听到这些年份,李为舟眼皮子都跳了跳,他点点头道:“很公道,不过,还是把一半一百年份的,换成更多三十年份的吧。” 几个青狐部族的东胡人都颇为不解,因为一株百年老参的珍贵要远远超过一百株二十年份的人参的。 不过见李为舟坚持,他们也没再多说什么,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很快送来了一箱人参,五百年和三百年份的都是单装的。 李为舟接手后,告辞离去。 临出门前,为首的东胡老者问了句:“这样的赤珠,你们手上多么?” 李为舟好奇道:“你们还要买?” 老人的汉话不错,缓缓道:“买不起了,剩下的宝参要换粮食。只是如果你们还有很多的话……” 李为舟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数量很多甚至泛滥成灾,那之前的估值青狐部就损失太大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可能不算世间绝品,但肯定也不多。我们晋王府,做生意最讲公道。” …… 出了青狐王帐的草谷地,李为舟绕行几圈后,身后布袋就不见了,还换了身衣服、帽子…… 感谢这塞外的大风大雪,遮掩了太多东西。 很快,转回自己住处。 也要感谢那位海公公,将他安排在最不起眼的旮旯角,再往东没了路,再往西则是通往齐王别院的路,可前往别院的门一直关死的,只剩下一条向北的小巷,七拐八拐后可以直通大街,出口还是一个回环门,十分的不起眼。 迅速卸妆,然后用深色粉底涂在脸上、手上,整个人顷刻间暗了下去。 再涂一点古铜粉,就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再用眼皮贴把丹凤眼变成单眼皮,换上黎雾麻酒桑美瞳,眼珠子变成了灰黄色…… 再度出门,于无人处取出胡人皮袄,垫上垫肩,脚上是特制的靴子,里面有一副内增高,文弱太监转身就变成了高大的东胡壮汉。 还没完,又往身上喷一点芦丹氏忽必烈香水,酸骚孜然味那真是……地道。 将东西收拾好后,又从那边取来一箱白银,以及一箱黄金。 收拾妥当后,将东西丢到地球那边,李为舟继续前行。 身上空无一物,倒也不怕被人拦下,他还有几个王帐的腰牌…… 这一次,他前往了石台西侧一家门楼上刻着一个晋字的门楼,这里是晋王府的草谷地。 差不多的程序,李为舟这个骚气熏人的骚鞑子,就被晋王府的管事满脸堆笑的将他迎了进去…… 大堂上有两个管事,两个账房,两个身上带着浓浓药香的老师傅。 李为舟将他半路就背负到身后的羊皮袋打开,拿出里面的一箱白银、一小箱人参和一小箱黄金,然后指了指摆放在供桌上的不死草,用蹩脚的话说道:“公道的话,还来。” 一屋子养尊处优的供奉都笑了起来,之前接他进门的掌柜的更是拍胸口道:“放心,想来尊驾也打听过,论买卖公道,谁比得过我晋王府?你且稍等片刻。” 说罢,其他诸人就忙碌起来。 多少有离李为舟远一点的意思,酸骚孜然味儿确实冲。 先是账房,将黄金随机选出一个来,用剪刀铰开了,确认无误,又随机选出一个,用剪刀铰开,确认无误,第三次换个人来选,用剪刀铰开后,确认无误,剩下的就不验了。 老师傅尝人参亦是如此,辨芦头,断主根,数须条,看纹理……最后点头。 银子和金子差不多,也是连铰三个确认。 等用戥子一一称过后,掌柜的让人从后面抬来一箱不死草来,打开后还自卖自夸:“看看这胶质,每一粒都饱满,颜色铁青偏金,最上等的不死草!客人,要不要验一验?” 并打手势,请李为舟上前去验。 李为舟颇有些不耐烦的摆手,依旧是蹩脚的汉语道:“你们,太啰嗦。这里,难道谁敢作假?我拿走了,一会再来。” 说罢连看都不看,将箱子盖起,抱起就走。 晋王府的人惊叹胡人爽快,连忙帮助开门撩门帘,目送他朝有熊部族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后,一个掌柜的对诸人自嘲道:“咱们还是不如鞑子有气魄……再验一验,看看有没有问题。”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几人笑了起来,账房摇头道:“金银都没问题。” 药师倒是有些疑惑道:“参看起来有些老……” 另一名管事闻言登时站起身来,问道:“有问题?” 倒不是担心假参,而是担心年份不对。 药师忙道:“那肯定没问题,都是三十年的老参。” 两个管事齐齐无语的看着他,药师干笑一声…… 就当他要再说点什么,表示自己并非无缘无故怀疑时,外面又传来动静。 众人一静,掌柜的再去看动静,就看到之前那位鞑子又来了,依旧背负着好大一个羊皮口袋,还是照规矩递上腰牌。 在场的诸人都惊喜起来,这是大客户啊! 是大客户,好大一箱银子,直接丢在地上,“咣铛”一声,洒落一地银锭。 金子的箱子还是小很多,也是不经意的丢地上,掉出几锭金子。 人参的箱子更小些,打开放到柜台上,东胡大汉不耐烦道:“快点快点,装不死草,宇文喇在天南王府那边兑换的比你们快的多,再啰嗦,我不来这了。” 这么一催,晋王府的人都有些匆忙起来,天南王府麾下的江右商帮,可是他们晋王府的老对头了! 账房就将地上散落的金银快速铰开验了验,另一名细心些,将箱子里的金子仔细颠了颠份量,没发现异常,点了点头。 药师则惊喜的发现,这次人参品相居然更好了,不像上回是陈的,这次是新的,这才对嘛…… 他在这边欣赏,胡人却等的不耐烦了,叫道:“你们,太啰嗦了。下次不到这来了,不来了,再不来了。” 管事的朝药师怒道:“你磨叽什么?东西到底对不对?” 药师一迭声道:“对对对对,比上回的还更好了,品相极佳!” 管事气的直想骂娘:既然东西对,你他娘的在那发什么癔症? 于是赶紧从后面抬不死草,并委婉表示,金银可以少点,人参最好多一些。而且担保,下一次肯定不会这么慢了。 李为舟抱起一箱不死草哼了声走人。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就在晋王府的人以为这个骚气冲天的胡人未必会来了时,李为舟再次降临。 这次没有白银了,只有一大箱黄金,以及一大包人参。 上面四分之一人参是老参,下面四分之三是正儿八经林下参,从外形来看,个顶个都是好参,年份也都能看到三十年往上。 黄金嘛……差不多也是如此。 李为舟在地球那边试验过很多种“黄金”,包括南非锡金,孟加拉赤金等等,小视频里吹的天乱坠,结果全是假的。 都不说其他,单看重量,视频里看着差不多,实际上同等大小的金锭,黄金沉甸甸的,其他东西跟塑料一样的质感,唬傻子呢。 直到看到一则宇宙第一行的新闻后,李为舟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于是乎,外金内钨的金元宝就诞生了。 黄金,八百一克。 钨粉,五毛一克。 无论是从外形,重量,还是刀刮,针刺,只要别当场掰开,问题就不大。 通常没人会破坏完整的金元宝,五十两重的金元宝,哪怕不断掉金粉,重量减轻,但依旧能当五十两。 可剪开后的金元宝就没有这种待遇了,还会不断的掉渣损耗。 当然,为防万一,第一层的金元宝依旧是真的。 “快点快点,过秤,王庭那边可能不让弄了,后面也都不让弄了,你们少了一尊武圣……只有一个时辰了,我最多再来两次。” 这话让一屋子晋王府供奉都大为震惊,因为他们都知道,坐镇王府的供奉首领至今没消息,但他们不知道王庭那边会限制交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不敢耽搁,比前两次检查还要粗糙的草草了事后,两个管事交代了两个掌柜的几句,就急匆匆离开,前去求证真伪了。 他们走后,李为舟也离开了,果然之后只交换了两次,就再未出现。 纵然如此,也几乎将晋王府的不死草兑换一空。 不死草不是狗尾巴草,只生长在高山石壁、阴坡、山沟峭壁等地,或者深林大树上,采摘并不容易。 即便在大乾境内,也是极上等的珍贵草药,可调和人参的燥性,很贵的。 人参本性虽是温的,但对习武之人而言,却相当于点燃体内纯阳燥烈之气的药引。 若无性寒的不死草调和,毒胜于补。 之后李为舟也未闲着,在发现街头晋王府的人非但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多时,便以同样的章程,同样的谣言,不同的造型,又连续造访了东胡其他三大王帐,以及上清宫、天南王府、楚王府的草谷地。 不仅收获了海量的人参、不死草,还因为上清宫正在被魔教疯狂围杀,没有多少不死草,所以用八万两黄金,采买了诸多“宝参”,大大补充了黄金储备。 当然,李为舟也为此付出了一株三百年老参,十株百年老参的代价…… 但收获之巨大,依旧远远超过期望!! 可惜时间不足,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干第二次了…… 但,这么短短一夜,李为舟就将几大王府、王帐、宗门精心准备了一年的马市存货一扫而空! 而因为李为舟的谣言,一晚上马市大集上都是人来人往的,跟鬼市一样。 负责坐镇马市的晋王府是主力,楚王府追求道家无为,连大门都不开。 只要不发生骚乱,御刑司和东胡王庭好似也不怎么计较。 毕竟谁也无法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成规模的种植人参和不死草来作假…… 于是,始作俑者便未引起任何关注的情况下,悄然消失在街头巷尾…… 回到小屋,李为舟将那些沾满骚气的衣服丢到别墅那边,并直接去庭院里炉子里烧了后,又弄过来一些热水好好洗了洗,洗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异味为止,收拾利索后才微感疲惫的躺在土屋内小憩。 一个时辰后,一缕晨曦透过狭小的油纸窗照入屋内。 第五天了,要开始大比了。 …… (本章完) 第87章 杀雕!! 第87章 杀雕!! 其实今天李为舟难得想偷个懒,一晚上刺激过后,他想好好休息一下,他想回家。 虽说还有大半个月的热闹可看,还有利可图,不过无所谓,因为他是淡泊名利的人。 再者昨晚看起来很轻松容易,实则内心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太刺激。 也是运气好,正值寒冬风雪夜。 且规矩又是出一个,方能再进一个,草谷地里始终只有一人交易…… 而大比前一天晚上四处溜达搞投机的,又大都是晋王府这边的人,他藏身其中,即便是撞到一起,随便扯一家其他王府也能应付过去。 这些都是李为舟从那几个护卫处得到的消息。 酒不白喝,毕竟他本身又不是真的为人四海,没有到处认大哥组酒局的习气…… 再结合青狐王帐里得到的信息,所以李为舟才果断的选择早早开干。 因为越往后越危险,撞到一起的概率越大! 虽说是赌,但李为舟也有信心。 其一,没人能想到这世上有人能成规模的种植人参和不死草。 其二,没人能想到,这世上有人能造出如此逼真的假黄金。 其三,也没人能想到,有人可以单枪匹马弄走这么多宝物。 还有就是,也没人能想到,有人敢在当世武力绝顶的一群太岁头上薅羊毛…… 这就是信息差,罗斯柴尔德家族,或者整个犹太民族发家的看家手段,他们管这个叫认知维度差。 等那几家王帐、王府、宗派反应过来后,估计能把天都捅破。 这等大案一旦炸锅,马市以后都会谨慎的多。 不过倒也好破,买卖时耐心点,多尝两口就是,口感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而如今为了追捕“贼人”,肯定要大索马市。 李为舟无所谓,随他们搜就是,坦荡。 当然,因为他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也不想看那么大的热闹,他还是喜欢悠闲从容清静些,所以打算今天就先一步回青州城,脱离是非窝。 清清爽爽的走,连锅碗瓢盆都送给王府护卫。 两手空空的,谁会怀疑他?那不是欺负人么? 他总觉得,晋王府那个老鬼挂掉后,可能会出什么大问题。 再加上他昨晚上添的一把火…… 嗯,要趁着眼下各方还有规矩,先行跑路。 忽然又想起一事来,躺在床上休息的李为舟嘿嘿笑了起来。 昨天东胡人的扮相是改了几回,几个王帐轮流着来。 可汉人的扮相,全是晋王府太监的模样。 晋王府担负监察之责,本身屁股又不干净,昨晚上四处溜达的全是晋王府的人,这次可有好果子吃咯! 晋王府,嘿嘿! 本来是打算借老四李长宁的影响力,来解决这个后患,但既然眼下机会来了,就顺手为之,不必假借于他人之手了。 镇压王府气运的老太监已经死成灰灰了,这次晋王府让几大王帐几大王府宗派损失惨重,那些虎豹豺狼能放过他们才怪。 而且闹将起来,晋王府监察此次大集不利是一重罪,坑蒙拐骗又是另一重罪,朝廷那边的惩罚都够晋王府喝一壶的! 失去了坐镇雍州的实力,会不会撤藩不好说,但短时间内肯定没什么心思来找他的麻烦了…… “嘿,我这绝世美男啊,还智谋无双!” 嘚瑟一句后,乐呵呵的李为舟翻手拿出一个镜子,左照照右照照,准备收拾停当后出门露个脸就走。 初时还没觉得什么,可多看了眼,才陡然发觉不对劲…… 这边的脸本来就俊俏,一双丹凤眼本就够勾人的,好在他骨子里是大直男,所以平日里眼神很正,带有男人的阳刚气。 现在倒好,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清澈透亮,就像阳光照在一泓泉水里。 一眼看上去就是眼里有光,还没有被世俗烟尘污染过的那种…… 李为舟仔细观察清楚后简直心有余悸,幸亏不是女孩子那种水汪汪的眼睛,要不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平时在网上骂小鲜肉骂的口吐飞沫,看到娘们唧唧的唱《男儿当自强》,恨不能一拳砸扁一个,丢马桶里冲掉算了。 幸好幸好,只是干净清澈,并非妖孽。 再看脸,好像也白净了许多…… 不,也不是小白脸那种白净,是一种……散发着雪山白莲绽放时圣洁的光泽! 这尼玛! 李为舟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也没准备学老四吃软饭,弄成这样做什么! 真是气愤啊!! 石镜? 他一下想到了罪魁祸首,并狠狠的啐了口:“呸!”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为舟觉得脑海里似乎震了震,随即他就觉得镜子里的自己,虽然依旧明秀,但至少没那么闪闪发光了…… 长呼一口气,放下心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虽然依旧是大帅逼,但还能隐藏一下,不像刚才那种…… 一旦发生冲突,不管正邪双方,是个男人估计都想砸烂那张脸,太危险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昨晚上化妆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不对,是因为前两天没照过镜子,昨晚上油灯昏暗,没看仔细。 他想起来了,怪不得赵元芷、张婉懿她们那天看他的眼神那么不对劲。 昨天拓跋图雅看他,好像也多看了几眼…… 李为舟无语完了,本来以为是他自己本身的魅力。 他忽地又惊起一身冷汗,还好昨晚带了美瞳…… 不过…… 好像也不是,如果真这么明显,昨晚不可能一点没发现。 他刚才说什么了来着? 李为舟想了想,又在脑海中默念一句:我这绝世美男啊…… 再看镜子…… 哎呀! 居然真行!! 看着镜子里恢复圣洁的容颜,李为舟乐出声来,这他么的! 这镜子多少有些不正经啊! 莫非上一任主人是自恋狂?要么就是女人!(能猜到什么来历不?) 这不是自带美颜滤镜功能吗?不,比美颜还强的多,是高级化妆功能。 现在他要是去当采贼,都不用用强。 在地球那边当了二十多年平平无奇土狗的李为舟,这会儿真有些拿捏不住矜持度了,胡思乱想起来。 赶紧再收敛光芒,心情大好的出门。 这功能,关键时刻或许能保命…… 当然,要是对手是男的肯定不行,死也不行!! ……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等他溜达到街上,就发现场景和昨晚上已然大变。 两座石台南北两侧,已经布满帷帐,铺上了地毯,桌椅齐全,甚至安放上了暖炉。 南北街上几十座帷帐排开,根本没有路人旁观的机会。 想想也是,将要上台的无一不是各家亲传精锐,又怎能如卖艺一般,让闲杂人等看戏? 并无所谓,李为舟也没多想看。 他的路数和这些俗辈不同,剑法将来当然要练,但肯定不是为了杀人,而是用来止(耍)戈(帅)的,是仁者之剑! 至于除恶,他另有它法…… 所以,无所谓他们用什么招式。 李为舟正想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回家,结果就被海福来海公公给拦住了,这骚太监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三角眼里目光满是幽怨的看着李为舟道:“三公子,请吧,世孙殿下想要见见你。” 齐王府的世孙……赵元芷的哥哥吧? 李为舟虽从来不愿应酬,可也没法子,毕竟他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生在这世道里,人情往来哪里逃得了。 而且,这位可能还是弟妹的大哥,老四的大舅哥,亲家。 也没法避开。 他想了想,道:“没有白手见人的道理,我回去拿一件礼。” 海公公显然还是不大看得上穷酸,催道:“算了,什么礼不礼的,别让世孙久等才是正经的。” 李为舟不理,快速折返回小屋,海公公只能跟上。 李为舟进屋在大布袋里摸索了稍许,摸出一个锦盒来,道了声:“走吧。” 价值九十九块的茶具,已经很有诚意了。 …… “长宁已是人中龙凤,未想到世兄更是麟凤芝兰、玉树琼枝。在下赵元承,见过世兄。” 李为舟被引入齐王府帷帐内,当中正坐的一位轻裘白衫公子,竟起身相迎,口中之言更是谦和有礼。 世兄重在一个世字,兄可为兄长,亦可为兄弟。 这里显然是在抬举李为舟的家世…… 李为舟微笑欠身,把这辈子的演技都用上了,酸绉绉道:“世孙殿下过誉了,山野之民,难当美言。”又将随身带来的锦盒拿出,道:“来时便得知殿下在此,家伯父令我带一样薄礼,托殿下带回神都,赠与齐王老千岁,聊表心意。四郎在都中,多受王府庇佑,李家感激不尽。” 赵元承郑重的接过礼物后,李为舟马上就开口告辞,虽被再三挽留,可语气依旧温和而坚决,借口自然是齐王世孙很忙云云,并表明会早先离开大集,以免给大家添乱。 主打一个知进退。 赵元承意外之余更显惊喜,估计没想到李长宁的家人竟如此自重,海福来被暴打的不冤。 几番挽留不得,就让人送上丰厚回礼,并亲自送李为舟出了帷帐。 贵族的体面活,今天也算让李为舟大开眼界。 大街中间的石台上,厮杀呼吼的声音甚烈,李为舟也只是目光短暂掠过石台,并未停顿。 但也只是这惊鸿一瞥,他就看清了台上之人,居然是张婉懿? 而对手,则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东胡男子,一身桀骜嚣张气,很让人讨厌。 张婉懿状态看起来并不算好,站在石台上,李为舟感觉她好像也瞥到了他,但不确定…… 天上,一只金雕盘旋嘶鸣:“啊—唧!” …… 回到房间,李为舟坐着沉吟稍许,出门逛了一圈将院门反锁,手里就忽然多了一只“喜鹊”…… 拿出遥控,启动,让两者信号连接后,手轻轻一扬,喜鹊就在遥控器操控下起飞。 低空绕行至巷道,然后冲天而起。 “呼啦啦”的翅膀扇动声,在不远处擂台战周围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中什么都不算。 喜鹊悄然绕至北街方向,透过视频画面,李为舟看到张婉懿此刻肩头已经一片血渍,人也摇摇欲坠…… 但,丝毫没有放弃的迹象。 他眉头皱了皱,不明白这种对战是怎么回事,还不允许人认输么? 这些天之骄子啊,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心高气傲,都是犟种…… 天空中再度传来金雕的长鸣,只不过这次明显能听出叫声中的暴戾。 估计已经发现它的领空范围内,出现了一只不知死活的小卡拉米…… 李为舟在庭院内低头一边关注一边操控着“喜鹊”在金雕的绝对领空内翩翩起舞,肆意撒欢,还把尾巴撅起,对着上方摆了摆…… 果然,那只金雕差点没气死,猛然开始俯冲。 李为舟眼睛死死盯着天空,就在金雕一双利爪就要抓到喜鹊时,他猛然按下手中一个车钥匙样的遥控。 然后就突然听到“砰”的一声炸响,空中出现一团火焰。 爆炸本身好像威力并不大,并没有将金雕给炸死,它还能往上逃飞。 然而没等下方惊呆的人群开始欢呼,“喜鹊”炸开的火溅射到金雕表面后,就立刻燃烧起来,并且火势越来越大。 任凭金雕在空中惨烈嚎叫,拼命扑打翅膀在空中剧烈翻转抖动都没用。 这支金雕显然是一个异种,平常金雕展翅长度也就两米多,这只估计能有五六米,也不知道那个东胡王子喂了多少天材地宝。 然而此刻,它身上的羽毛越密越厚,遭受的痛苦就越残忍。 它身上的火苗发出耀眼的白光,人间少见这种火光,犹如天罚一般。 不仅烧光羽毛,甚至还能烧透血肉,烧到骨头都还在烧。 下面的人无论汉胡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啊—唧!” 一道所有人都听得出凄厉之极的绝望嘶鸣声再度响彻天空,金雕带着火焰,冲向了下方,或许那里有它的主人,那个无比宠溺疼爱它的王子。 也不知此时此刻这扁毛畜牲有没有想起那些被它高高抓起然后摔落摔死后吞食的孩童们…… 李为舟没有继续再看下去了,进了屋子,将打包好的包裹背在身上,出门找到自己的马匹,就往外走。 可以隐隐听到不远处的纷乱,怒骂,哀嚎,乱象纷呈,种种不一。 他还是比较轻松,没有从正街走,而是打开通往别院的小门,又根据之前刚来时的路,一路穿行,即便遇到王府仆人,也光明正大的告知,适才是和世孙打过招呼的。 随身携带的,只有齐王世孙刚才回赠的赠礼,并交代另一包锅碗瓢盆留给张端正张护卫他们。 而后畅通无阻的从南门出来,直接上了折返青州城的路。 已经这么远了,可身后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嘶吼声,喊杀声,嘈杂混乱,但李为舟并不是很担心。 因为按李长宁的说法,大乾御刑司和八王八宗如日中天的实力要比东胡强大的多。 若不是东胡有一个神鬼莫测的大萨满,早就被大乾给覆灭了。 所以,东胡人就算失心疯了,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开战。 当然,闹肯定还是要大闹一场的。 所以李为舟选择立刻跑路,他怕麻烦。 一人一马行走在雪道上,四周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大地可真干净。 身后愈发热闹了,可别人的热闹归别人,他只是哒哒马蹄声中归家的过客…… …… (本章完) 第88章 东窗事发,嫌疑犯李为舟? 第88章 东窗事发,嫌疑犯李为舟? 一路无风也无晴。 于冬日阴云中,李为舟了大半天时间到家了。 青州城,还是那座青州城。 只是这几天青州城或许同样经历了一场风雪,城门楼上的积雪被吹的跟杀马特一样,歪斜堆积着。 李为舟骑马进城,一路上还遇到几个打招呼的…… “李三郎,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一个月,四郎带你去见贵人么?” 县尉何冲带着两个捕快不知要去哪里,看到李为舟后笑着问道。 笑容里,多少带了些揶揄看笑话的意思。 李为舟就从来不说笑话,在马上微微欠了欠身,回道:“齐王府世孙殿下知道我大伯娘身体弱,就送我大伯了一株宝参。我担心丢了,就先回来了。” 就人参而言,七两为参,八两为宝。 而一般的百年老参,基本都在八两以下,只有三百年份的,才大都在八两之上。 也就是说,随意一株八两参,都脱离了草药人参的范围,变成了宝药人参。 都不是几万两银子的事,就何县尉这样的普通官员,有银子都没地儿买去,没人会卖给他这样的“普通人”,因为他不配。 所以听到李为舟的话后,在青州城也算一方人物的何冲,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再次欠身一礼的李为舟扬长而去。 何冲身后的捕快都不落忍了,宽慰他道:“大人,这又不是李老虎的本事,也不是他家的能耐,是李家小四抱上了齐王郡主的大腿,人家才送的,这不算真本事!李家一个二个,就会抱女儿大腿,吃女人饭!” 何冲听了心口更酸楚了,一巴掌盖捕快脑瓜上,骂道:“你他娘的可真会安慰人!不过你说的也对,老李家就会靠女人!呸!” 说着骂骂咧咧的打马出城。 整个青州城北大门都弥漫着酸气…… …… “哥哥!!” 正在李家老宅庭院内遛俩侄子玩儿的喜妹,喜出望外的看着突然归来的李为舟,飞扑了过来。 看着她的步伐有些眼熟,李为舟眨了眨眼,也惊喜:《七星步》居然走的这么溜了! 重重扑到哥哥怀里抱紧,喜妹高兴的咧嘴笑:“哥哥,不是说要去一个月么?” 李为舟抚着妹妹的小脑瓜,与闻讯赶出来的李家诸人颔首致意,然后说道:“四郎突然有公干回神都了,我一个人在那耗着没意思,一寻思还是算了,就自己回来了。赖那别影响到四郎。” 伯母曹氏又感动坏了,道:“除了亲兄弟,谁还能这么掏心掏肺的为兄弟着想?三郎,你饿了没?让你二嫂给你下面吃!” 郭氏气笑道:“我这二嫂当的亏大了!好,就给他做一盆酸汤面,好叫他知道我心里有多酸!” 众人大笑,李德隆上下打量了李为舟一番,问道:“老四急着回京,没提前安顿好你?” 李为舟乐呵道:“挺好的,只是我不想待下去了。” 曹氏追问道:“三郎,四郎什么时候回来?” 李为舟摇头道:“不知道。大伯娘,四郎是办大事的,咱不催他。” 他连李长宁说的十日之期都没提,万一十天回不来,那就让李家人坐卧不宁了。 曹氏果然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不催不催,谁也不能催。” 如今她真是越看这个夫家子侄越满意,真是好孩子!懂事! 李为舟问怀里的妹妹道:“这几天玩的开心不开心?” 大嫂罗氏替小姑子说好话:“玩什么呀,请了那位玥儿姑娘来家里教站桩,还练劳什子身法,脚都崴了几回了。” 曹氏笑着宽慰道:“打昨儿起已经好多了,李环、李瑞他们都抓不到他们小姑姑了。” 喜妹仰脸看哥哥笑嘻嘻道:“师父也夸我练的很好……不过昨天师父也走了,也去马市大集了呢。等我武功练高强了,我和哥哥一起去!” 李为舟闻言笑了起来,声音温柔道:“练着玩儿就好,别累伤了身体,长不高呢。哥哥不着急,十年八年的都不打算去了,那里太冷,以后让人去做事就好。” 其他人还好,李环真是羡慕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哽咽道:“小姑姑,三叔对你可太好了!三叔是我见过最好的大人!!” 他可是从去年过完生日的第二天起就开始读书,前一日欢喜的嘴角还未压平,就被他娘逼着开始每天背书练字,今年更是连过生日都没有停一天。 小他一岁的李瑞虽还未开始这种人生,可也已经预见到自己不远的未来了,因此靠在哥哥身边,一起呜咽着。 喜妹一点不同情,还笑的一脸灿烂,教训俩侄子道:“我好好练武功,是为了以后要保护哥哥,所以一点也不觉得累。李环、李瑞,你们只要想明白是为什么去学,就不怕累了。” 几个大人简直老怀甚慰,李环也感动,点头流泪道:“我知道,为了给我娘请诰命,我娘早告诉我了,我娘说我爹是没指望了……” 李为舟都哈哈笑了起来,罗氏一张脸都红透了。 李长平还是心疼媳妇,一边招呼李为舟快进屋,一边踹了儿子一脚。 一行人进了堂屋后,李为舟从身后布袋打开,将齐王府送的赠礼分出来,道:“这是齐王世孙送给伯父和大伯娘的,剩下一些狐裘、人参,是别人送我的,二嫂一并收起来吧。” 不死草来自齐王府的赠送,人参则来自青狐王帐的赠送。 为防万一,短时间内昨夜所得一根都不会拿出来用。 他料定,之后必有人来查看…… …… 就在李家阖家欢乐之际,二百余里外的马市大集上,白天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骚乱,晚上再度被引爆。 因为,东窗事发了! 有熊部族那边无意中发现了假不死草,还有假黄金,大闹起来。 而上清宫这边则是发现了假参,今年本就犯太岁的上清宫更是觉得天都塌了,直接告到了御刑司,没这么欺负人的。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其他各家,在检查库房时,也一个个如丧考妣,随即便是暴怒! 晋王府,成了众矢之的! 青狐王帐内,拓跋图雅面色淡然的看着部族匠艺老人不断的翻转着手中的赤珠,好一阵后,老人才佝偻着腰身说道:“公主,是真品,是上上品。” 拓跋图雅闻言,点了点头,沉默稍许后问道:“若是出手,能换回多少粮食,多少牛羊?” 老人思量许久后说道:“如果,那个汉商手里没有这等红珠了,那公主手里的这八枚,能换五万头牛,因为举世无双。可如果还有,就不好说了。但无论如何,都是极上等的珍品。下一年王庭课税史来收税时,公主拿出这等赤珠来,能抵一年牲畜税。” 拓跋云在一旁激动的一蹦老高,心里对汉人的感官更好了。 光骗别人,不骗青狐王帐,那就不是坏人,而是大大的好人!还更好!! 拓跋图雅却微微拧眉,对掌管王帐财务的官员必阇赤道:“去寻八枚下品赤珠来,再寻些次品不死草,你们带着拓跋云去晋王府门前,和黑熊王帐、赤狼王帐、苍鹰王帐一起去闹。” 拓跋云闻言一怔,简直有些不高兴的问道:“姐姐,我们可没有被骗!” 拓跋图雅淡淡道:“所以,我们才要保护那个人的好心。” 见拓跋云还是一脸迷糊,她摇头道:“先去做,回来再说。” 拓跋云乖乖的听话,跟着几位王帐官员、护卫往外走,走了几步忽地顿住脚,满脸激动的回头看向拓跋图雅,尖声叫道:“姐姐,会不会是……” “闭嘴!” 拓跋图雅沉声呵斥道:“不要妄加猜测!” 拓跋云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一凝后,眨了眨眼缓缓道:“我明白了,姐姐,我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等一行人出了王帐后,拓跋图雅低垂着眼帘,看着手中从未见过的珍奇赤珠,翻手又拿出了那只小狮子,如马奶般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又是一件她未曾见过的宝物,当世她未曾见过的宝物,能有几样? 昨日,拓跋云和那个叫李为舟的汉人絮絮叨叨说了大半天的话中,就曾祈祷,以后再不用给王庭上交牲畜税,不被抢走那么多牛羊马匹,而那个叫李为舟的汉人给拓跋云出的主意,不就是拿无用的珠宝去抵税么? 想起那寥寥数次目光的触碰……好俊俏好聪慧的男人。 “咳,咳咳。” 轻咳两声后,拓跋图雅一双羽玉眉微微皱了皱,将杂思敛去,本有几分柔色的俏脸再度凝重起来,目光似能穿透王帐,朝南向看去。 御刑司那个女人,着实可怕之极。 晋王府的老鬼都不在,她就能以破七之身,力压萨满殿破八黑博萨满不说,还有余力将她逼退打伤。 虽说此人年长她十岁,多修行十年,可如此恐怖的功力,也着实让人惊骇。 十年后,拓跋图雅有信心追赶上此人今日的脚步,可那时候,这位御刑司女司隶,又会高明到什么地步? 若是御刑司同时出现两位大司隶,则东胡危矣…… 不过,这样惊才绝艳的女子,肯定会去登仙门吧? 其实,她也想去,只是…… 幼弟无人照顾,不妥。 唉,拓跋图雅看着手里的赤珠,怔怔出神。 …… 晋王府别院门前,骚气冲天。 一群东胡鞑子也不打也不骂,就是闹,还他娘的是哭闹! 打着火把,身边摆着一群破烂不死草,还邀请行来过往的人随便尝,看看这些还没羊蛋有用的逼玩意儿有多坑! 这个事就很不好搞了…… 真要动粗反倒容易些,大不了大家再做过一场,输了的自认倒霉就是。 可这些人不玩儿粗的,开始玩儿阴的。 也不能叫阴的,就是动嘴不动手,这就真让大乾这边受不了。 要知道马市大集可不只有大乾、东胡两国参与,还有西胡诸国的豪商,甚至南诏那边也有商队过来。 他们只是不能参与人参、不死草的交易,可是其他各种奢豪商品却不会错过。 这下好了……脸面可丢大了! 不管任何年月,中原王朝都是极好面子的,素来讲究堂堂正正。 现在万国会上出现大型诈骗案,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坐镇中枢大院的御刑司一直没有发声,负责监察今岁大集的另一家王府楚王府又是个咸淡的性子,鸡毛事不理不说,而且也被骗的损失惨重。 晋王府内,晋王爷这会儿真是恨不能钻回他老娘的肚子里,就当没出生过。 相比于头上蒙着白帕躺尸装死的晋王,晋王世子倒是还能挺得住,只是同样面色惨白。 他焦躁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王府管事和两个掌柜的,随后转头问王府长史道:“到底是谁在陷害咱们晋王府?同时陷入这么多王府、门派、王帐,不会是简单的势力。同时有胡人、汉人出面,必有痕迹可循! 去查,查清楚是哪一家和东胡勾结,要置我晋王府于死地!查,看看哪家最近和东胡那边关系最近!” 王府长史闻言,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世子,已经查了,可这么多人,实在不好查啊。各家往年都和东胡王帐那边做交易,有几家都是交情不浅的,咱们要是上门问,人家还以为是晋王府推卸责任,想将罪名甩到他们身上去。不过……有一位有些特殊,因为此人和王府有莫大的纠葛,昨日又去了青狐王帐,听说相交不浅,嫌疑不小……” “莫大纠葛?谁,快说,到底是谁?这个节骨眼上,先找个人出来再说!” 三十多岁的晋王世子颌下留着短须,往日自诩风雅,这会儿却更显满面狰狞。 贵族最好体面,可本就是八王圈子里笑柄的晋王府,今后恐怕更加抬不起头了。 这让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不过眼下首先要找一个替罪羊出来,把事情顶出去。 不然就是把晋王府卖了,也赔不起这么多的窟窿! 晋王长史忙说道:“是齐王别院的客人,但只住在最偏的一处粗陋小院里,几乎出了王府别院。是青州城一小民,名唤李为舟。前日就有人见他和青狐王帐的小王、公主见了面,昨天更是在他们王帐待了一天,结果晚上就出事了,今天一早就走了,据说是回了青州城。他这是不是做贼心虚?而且这李为舟,还正好和咱们王府有仇……” 晋王世子闻言,眼睛一亮,上好的嫌疑人呢! …… ps:八千字更新,正巧今天也八千均订了,求几张月票啊大佬们! (本章完) 第89章 司徒晴月 第89章 司徒晴月 正当晋王世子以为找到了绝好的替罪羊时,就听一直蒙面不吭声的晋王瓮声道:“这个不行,换一个!” 晋王世子差点没气死,扭头就叫道:“父王,都火烧眉毛了!这个关头,等御刑司那边露面就晚了!!” 他是打心里看不起自家这个窝囊的父王,除了声色犬马,什么都不懂。 晋王还是摇头,道:“可以查,但要有根有据。青州城那小子本王也知道,天刀门钱锦堂就栽在那边。若不是今岁晋藩监察大集,本王早就过问此事了。可现在就算姚老供奉还在,也不能随便乱来。 再说,你说一个乡野小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你自己信么?拿这个能堵住悠悠众口?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还有,你知道他背后站着哪一个?!” 晋王世子梗着脖颈想要说些什么,可一下就想到了早些时候,御刑司那位恐怖的女司隶,一掌镇压黑博萨满,一掌逼退能和楚王府破八供奉打的有来有往的青狐王庭贵女,他张开的嘴就说不出话了。 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混帐东西,背景硬到这个地步? 他堂堂晋藩世子,未来的天下八王,居然为这样一个乡野白丁快憋屈死了,他不甘心道:“父王,难道这样就算了?” 晋王一把扯开脸上的毛巾,骂道:“愚蠢!本王几时说这样就算了?不是跟你说了,有什么说什么吗?把那几个糊涂蛋子收的东西也一并拿出去给他们看,上报御刑司,一切均由御刑司做主。让他们过府来搜,萨满殿也可以派人过来看着。连本王住的地方都一并搜,但凡能搜出他们的玩意儿,本王都认了,照单全赔! 本王是没本事解决这个大案,那就上交给御刑司,让御刑司去头疼,总比瞎掺和乱出主意的好。 替罪羊起码能替得起罪来,你自己过过脑子,那个乡野村夫顶得起这个罪么?” 晋王世子闻言大惊失色道:“父王,那晋王府的威严何在?” 他知道自家父王没出息,但没想到,会没出息到这个地步! 这和路遇劫匪的女子躺平任艹有什么区别? 晋王府还要不要脸了?! 晋王一把将脸上的帕子砸了过去,咆哮道:“那现在晋王府威严何在?本王躺在这,都能闻到大门口的胡骚味了!有没有威严?” 王府长史满脸痛苦的说道:“王爷,咱们还真有一些各家王帐的宝参……” 晋王闻言大惊道:“哪来的?” 王府长史讷讷道:“今岁王府监察大集,世子担心越往后时间越紧张,所以就让臣等先……” “嘶……哎哟!” 晋王揉捏胖嘟嘟的脑袋,疼的脸都变形了,但他倒也果断,摆手道:“一会儿御刑司来了,将此事如实交代……算了,连东西一起上报上去。” 既然躺平,那就躺彻底点。 再怎么坏,都比让晋王府一家承担所有人的损失好些,好的多! 晋王世子面色惨白,忙道:“父王,八王八宗避开朝廷私下打草谷只是暗地里的规矩,上不得台面的。真放台面上,那可是要治罪的……” 晋王同情的看着儿子,道:“治整个王府好,还是治你一个好?去宗人府好好认罪,圈几年回来,将来让你弟弟给你单开一府。” 晋王世子整个人快崩溃,急吼道:“弟弟,我哪来的弟弟?父王,您不就我一个儿子么?” 晋王大怒道:“本王回去就生!还不快滚,否则别怪本王告你个忤逆大罪!该死的畜生,晋藩都差点毁在你手里!”又对左右吼道:“把这畜生给本王押下去!” 等堂上安静后,晋王忽然问道:“元剑山那边什么动静?” 一个身影从帷帐后轻飘飘走出,又是一面白无须的太监,衣着大红宫袍。 只是这名太监举止看起来比女人还妖娆,脸上也是涂脂抹粉,嘴巴画的鲜红,一双狐狸眼睛目光妩媚的看着晋王道:“那一窝闷蛋能有什么动静?连齐镇坤都没来,只有盛隆钱庄几个掌柜的来了。” 晋王想不通,顺手将这太监搂进怀里,一边上下其手的把玩着,一边纳闷道:“姚老供奉之前先行离开王府,本王原以为是来这边,和楚王府的老鬼汇合了。谁知道到现在也没露面,十有八九是出了事了。 既然元剑山的人没动……谁还能让一个破八武圣悄咪消失?姚老鬼虽然有时候也不大看得起本王,可没他坐镇,那往后王府可要过忍气吞声的小日子了。” 妖娆太监有些娇羞的将头靠在晋王肩头,道:“谁知道呢,左右不过那几人……王爷,青州城那野小子是真有些邪呢,钱锦堂消失的不明不白,刘公公他们五人也消失的悄无声息。虽说当时不少人看到他们宾主尽欢,刘公公五人是平安离开青州城的,但第二天就有闹鬼的传闻。也是有趣,之前没有闹过,过后也再无鬼怪传闻,就刘公公他们消失的那一晚有。” 晋王闻言脸色变了变,坐直身体看向身边人,严肃道:“这些事,怎么先前不告诉本王?” 妖娆太监掩口羞笑,道:“原先没见过这么鬼的事,如今亲眼经历了,才知道世上竟真有如此诡异的事。连人参都能作假,不死草和黄金都能作伪……实在鬼神莫测呢。” 晋王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道:“真和那小子有关?不可能吧?”立时又紧张道:“阿元,这事你可别管了,万一出事了,岂不是要剜碎孤王的心肝?到时候,孤王就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了。”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妖娆太监曾是他的伴读,不久后友谊超越凡俗。 此后三十年,晋王独宠此人,连血脉都未曾再要,深情至此…… 妖娆太监幽怨道:“刚还说要给世子生一个弟弟……” 晋王摆手道:“气他的,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不气死他,本王都要被他气死。至于王位,将来就传给他儿子元祯吧。” 妖娆太监捂嘴笑道:“真不要这个儿子了?” 晋王冷哼了声,道:“一直在背后做那些小动作,以为本王真是瞎子?给齐王和御刑司写了多少告发咱们俩的信?他一直以为他母亲是你害死的,本王若死,他绝不会轻饶了你。平日里有齐王镇着,警告过不许本王乱来,这一次正好送出去,灭了这个逆子。敢中伤于你,本王绝不轻饶。以后元祯接到你身边来养,你们娘俩好好相处。” 妖娆太监闻言差点将身体化入晋王体内,呢喃道:“若不是御刑司那位今日大展身手,连我也不知,世上竟有如此强绝之人。王爷,如果我猜的没错,姚老供奉就是死于她之手。至于钱锦堂和刘公公他们,恐怕也都是御刑司的手脚。 上回血魔之乱,那位司徒晴月就看出姚老供奉想要谋取化血魔功,并警告过他,最终闹的不欢而散。因为世子的缘故,齐王对王爷也不大喜欢…… 今日王爷应对的极好,将世子推出去顶下多样罪状,还舍下脸面任御刑司搜查。如此一来,正好保全了晋藩。但凡慢一点,王爷和世子的处境,恐怕就要互换了。” 晋王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道:“竟是她……”随后面容狰狞道:“那个畜生且不提,这次必有栽秧。可御刑司那个贱人,竟敢如此对晋藩?!本王又没得罪过她!” 妖娆太监妩媚笑道:“王爷何必动怒?这世道,原不就如此冷酷无情么?再者,王爷就算想报仇,也不用晋王府出面。” 晋王忙问道:“爱妃,你有什么高招?” 妖娆太监咦嘿嘿笑了起来,随即狐狸眼变得阴毒起来,道:“上清宫这段日子吃了好大的亏,如今都说是魔教为了给叶云报仇。我倒觉得,这里面恐怕另有名堂。但不管如何,叶云死于谁手,或许才是关键。王爷,不如由我们放出风去,告诉魔教,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晋王闻言眼睛一亮,道:“司徒晴月……不,她武功太高,魔教未必敢找她,那就是她那个亲传弟子,李长宁?” 妖娆太监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嘻嘻笑道:“不止,还有齐王府那位郡主,那夜他们本就在一起追杀叶云,魔教一查便知。还有,将青州城那个野小子也带上,那个好杀。只要杀一个,他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以后,哪还有功夫管我们?到时候,奴家就又能和王爷双宿双飞,一起坐视他们相互残杀,两败俱亡了。” 晋王闻言大喜,笑的满脸菊开,激动之下就把妖娆太监的脸往下按去。 他幼年便继承王位,早年什么样的美人没尝过? 可这么多年来,还是身边这个伴当,最得其心…… …… 中枢别院堂屋内。 一道身影负手立站在梅枝横斜处,一袭青衫如水墨浸染的流云,衣袂不绣半分纹饰,唯领口处用银线勾勒几缕淡雅云纹。 青丝绾成道姑髻,仅以一支羊脂玉簪横插,衬得肌肤比雪更白,似月光凝成的琉璃。 眉若远山含黛,眼眸漆黑沉静,眼尾微微上挑,却无半分媚态。 唇色浅淡,像是从未沾染过人间烟火,即便不语,周身也萦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腰间悬着的软剑,更添几分遗世独立的韵味。 她便是大乾御刑司如今排名第一的执银司隶,司徒晴月。 在她身边的一张紫漆长案上,摆放着几株人参,数枚不死草,和几块铰开后,露出灰色内里的金锭。 还有一份,晋王府的口供…… …… (本章完) 第90章 纳物入虚,芥子神通 第90章 纳物入虚,芥子神通 张婉懿作为当朝大将军之女,身份贵重。 便是对上齐王府义安郡主,也不曾落半点下风。 其本身武道天赋惊人,除了家学渊源外,亦加入御刑司,参悟皇家武库中的武功绝学。 总之,当得起天之骄女四个字。 可是,素来清冷的她,在身前那道身影面前,却也是毕恭毕敬。 甚至若仔细观察,还能看得出她身上的清冷姿态,多少有些在模仿前面那道青色的身影…… 司徒晴月转过身来,神色自然从容。 相比之下,张婉懿的清冷就多少有些用力过度的意思了…… “你见过长宁那位堂兄,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司徒晴月踱步至主座上坐下后,随口问道。 她拿起那半块金锭,再次打量了番后,又随手放下,竟是笑了笑,虽唇角扬起的弧度极浅,然这一瞬间,却似初雪初融。 张婉懿虽为女子,这一刻也有些许失神。 她面色仍有些惨白,昨日她与东胡王子呼衍军的搏杀,若非出现惊天变故,理应是她输的。 纵然她最后差点一剑刺杀抱雕痛哭的呼衍军,可依旧受伤不轻。 至于那只金雕……张婉懿忽然想起和李为舟那最后一瞥的对视…… 直到被闻司徒晴月拿眼看来,张婉懿才回过神来忙欠身道:“大人,阿宁的三哥……是一个很会生活,也很照顾阿宁的人。” 顿了顿,她捡了几样她认为有趣的事,告诉了司徒晴月。 还夹带了点私活,把李为舟和晋王府之间的恩怨说了遍。 司徒晴月不置可否,又要过张婉懿的随身佩剑,看着剑鞘上篆刻的玉女剑三个字,又是浅浅一笑。 有趣。 不过抽出半截宝剑,屈指轻轻一弹后,眉尖还是微微一扬。 这种材质的神兵利器,连她也没见过。 将宝剑还回,又看了眼几案上伪造的黄金,心里便已然有数。 太阳之下,哪有那么多新鲜事。 但她还有一点好奇,问道:“他和楚王府可有过矛盾?提起过楚王府么?” 晋王府好理解,上清宫、天南王府都可理解,可楚王府八竿子打不着吧? 张婉懿确实不清楚,但她记起一事来:“阿宁回神都前,三哥……李为舟曾埋怨过楚王府不成器,既享高位名利,却又摆出清静无为的姿态,才让大人和阿宁师徒二人如此操劳,实在虚伪。” 司徒晴月多看了张婉懿一眼,道:“你对此人,看法不错?” 张婉懿迎着司徒晴月的目光点点头道:“三哥对阿宁很好,对我和阿芷也很关照。他是一个好兄长。” 司徒晴月微微颔首,轻声道:“呼衍军的金雕被烧时,你正在擂台上跟他比武。你看到这个李为舟了么?” 张婉懿闻言,也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时几乎必败无疑,实力差距太大,举目茫然间,看到了李为舟瞥来的眼神,没一会儿就发生了奇事…… 在司徒晴月这样的人面前,任何遮掩都是自作聪明。 司徒晴月微微颔首道:“看来那只金雕,也是他设计杀死的。义安也说过,他们李家最是团结护短。那你可听说,他和东胡人有来往?” 所有的事差不多都能闭环了,只差这一环。 不然,很难说清那么多人参、不死草去了何处。 张婉懿同样冰雪聪明,自然听得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她立刻紧张起来,道:“大人,就我所知,除了此次来往马市大集,李为舟从未离开过青州府。”又压低声音道:“大人,当年李为舟的父母是为了去给阿宁寻找名师,才于路途中遭遇厄难,双双去世的。因为此事,阿宁多年来心有愧疚……很在意这位堂兄。” 司徒晴月沉吟稍许道:“也罢,此间事了,我走一趟青州府。些许药草只是顽劣小事,但若勾结东胡,坑杀大乾武圣,则罪无可恕。”顿了顿又微微一笑,道:“也未必是东胡,那些装神弄鬼的萨满,可做不出这些宝物来。” 难道,是元剑山? 那一处宗门,底蕴可不浅呢。 若果真是元剑山的话,只要交出那些宝物,并说清楚如何造假的,倒可放他一马。 不仅如此,还能收入御刑司重用。 因为自古而今,好像还没人能做到这一步。 歪才也是才。 正思索间,忽地,司徒晴月目光微凝,身形就消失在堂前。 张婉懿大吃一惊,好在到底家世不凡,见识不俗,自身又已是破五关高手,很快回过神,赶紧转身往外跑去。 刚走出堂门,就见司徒晴月正站在月台上,看着别院大门方向。 顺眼看去,张婉懿面色大变,惊呼一声:“阿宁!!” …… 李为舟终究还是小瞧了这世上的人精,他要是知道有二三聪明绝顶的女人,仅仅凭借他送出去的一些前所未有的小玩意儿,就能把事情猜到个七七八八,那他肯定会更谨慎一些。 不过,也无所谓了。 如果是没有恶意的人求知太甚,也不是不能透露一些神异之术,比如:五鬼搬运术?咳。 不信?你拿出一个宝物来,给你变没了试试? 他也不知怎么会的,反正就是会了。 若是心怀敌意者,也可以带她去找找仙缘…… 如今他武德充沛,真惹怒了他,破九都得死! …… 李家老宅。 饭桌旁,酒足饭饱后,内眷带着孩子先去休息,只有喜妹不肯离开哥哥,坐在旁边。 李为舟回来,就没人能管她了…… 李德隆有些不大高兴的问道:“你就这样一个人跑回来了?也不怕危险?” 大哥李长平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怎么看自家三弟的,呵呵笑着说公道话:“爹,恶人遇到三郎才叫危险。” 李长安哈哈笑道:“大哥这话说的在理。”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李为舟不介意,问道:“这几天,青州城有什么事发生没?” 李长安摇头笑道:“二百里外就是马市大集,天下武功最高的人小一半都在那,谁敢在这个时候放肆?” 李德隆忽地干咳了声,语重心长道:“老三,眼见着都要年尾了,下个月都要进腊月了。等过了年,过了正月十六,你都十七了,不是小孩了。你又想单立门户,我也不逼你。但是没有光棍一条自己去立门户的,不成家怎么立户? 你爹娘在的时候,给你说过一门亲事,当年也是频繁书信往来。后来出了事,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就断了往来。不过,到底没说过解除婚约。 我打算写封信,让镖局带去明州府问问,那金镖刀王到底还有没有这个意思。要是没有,那咱也不去攀高枝,另寻她人。要是还有,咱们就尽快把姑娘接来完婚。” 李为舟觉得不用急,道:“还早,大哥、二哥成亲也都快二十了。” 他虽不排斥成亲,可盲婚哑嫁多少有些没意思了,万一盲盒开错了,开出一个他大伯这样雄壮的美人,那这辈子就全完了…… 但姜还是老的辣,李德隆眼睛都红了,唉声叹气道:“我老了。老四那边我是管不了了,自有他的造化。如今就指望着看到你成家生子……生子都不用急,先把婚结了!等我死了,也有脸面见你爹娘了。” 语气凄惨,心里却是狡猾狡猾的:大小伙子,结了婚,还不没日没夜的造,到时候还怕不生儿子? 李为舟倒也没拒绝,笑道:“行吧,先等那边的回信。” 明州府距离青州城有三千里远,来回估计都大半年过去了,这会儿先不急。 他倒不是不馋女人,两世处男身,岂有不心动的? 只是他现在一身的秘密,眼下不适合成亲,不然过个日子还要四处藏着掖着,不喜欢。 至于去青楼找女人……他也不喜欢。 上完之后赎不赎身?赎回家不合适,可不赎回家,那以后岂不是同道老表无数? 所以再等等,等到不需要武器库,等闲也无人能威胁他时,再携二三……不,三五……也不,总之,多多益善的美人四处游玩。 岂不快哉? 时间差不多了,李为舟起身告辞,李家父子挽留了几回也无用,就只能任李为舟兄妹二人离去。 等李德隆回房后,见老妻未睡,便问道:“怎地还未休息?” 曹氏笑道:“三郎带回来好些好东西,全留这边了,他自己一点没带回去。之前和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商议,还是要分一些送过去。”顿了顿又道:“今儿三郎回来,你们看出什么不一样了没有?” 李德隆闻言不解道:“不一样?什么不一样?” 曹氏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道:“你们男人就是粗心,难道就没看出来,几日没见,三郎比从前更俊俏了?用老二媳妇的话说,三郎现在神俊秀美的快发光了!现在她巴不得明州府那边已经攀高枝了,这样可以再给三郎找个更好的。连老大媳妇都说,三郎都可以给皇上当姑爷了。” 李德隆纳闷道:“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你们这群娘们儿是不是被油灯晃了眼,我怎么没发现……也是,是更俊俏了些,我说怎么老想给他说媳妇呢。哈哈,反正不是坏事,咱老李家的好男儿理应如此!睡觉睡觉!” 曹氏闻言轻叹一声,看着自家男人额头的王字纹,心里淡淡的忧伤。 怎么这么大一家子,都是俊俏的,偏偏她摊上一个最丑的…… …… 马车车轮碾压在积雪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喜妹小嘴巴不停的说着这几天的趣事,小东练武很用功,可是还是比不过小北,气哭自己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小西最馋啦,早早把她的奶吃完,练武后只能看大家美美的吃,为了讨一口吃的,她答应给所有人倒洗脚水…… 李为舟哈哈笑,一路上听着妹妹絮絮叨叨,结果说着说着,小丫头竟然躺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吃饭前就打发了大胡驾车带小东她们回石桥街扫洒生炉火,李为舟抱着妹妹回家时,西厢屋里正暖。 小东看着李为舟道:“老爷,姑娘给我吧。” 李为舟点了点头,倒不担心小东能不能抱得动,毕竟已经在服用培元丹练桩功了。 他小声问小东道:“喜妹近来好不好?” 小东笑道:“老爷放心吧,姑娘每天都很开心,就是很想老爷。”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早些休息吧。”顿了顿又叮嘱了句:“习武最忌求快,这世上绝大多数真正的高手,开窍筑基时都不会求快,根基越牢固,将来才走的更远。一旦求快了,将来很容易走火入魔。放轻松些,喜妹有些担心你呢。” 小东闻言脸都红透了,愧疚道:“老爷,我知道了。”又看了眼熟睡的喜妹,眼里满是感激。 李为舟笑了笑,回了东厢。 他的房间没有允许是不准任何人进的,喜妹都不会进,所以进屋后,自己点燃了油灯,仔细观察了一圈,至少没发现什么留下的痕迹……也就可以了。 反正床单被套啥的一会儿可以拿到那边丢洗衣机里清洗。 回到熟悉的环境,李为舟心里也轻松许多,准备洗个澡然后接上电极继续练习金钟罩。 第二层,已经练成了,但他一点也不会松懈,还要继续加油。 被自己的自律感动了回,李为舟很满意,他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一边随手招出木桶,一会儿去那边接热水倒进来。 如今他对意识的运用,愈发得心应手。 只要意识能覆盖的东西,两边的拿取越来越快捷。 起初还需要闭眼,穿到另一边,然后再带回来。 如今早已熟练到只一个失神的瞬间,就能将东西带过来。 当然,所需的东西要在另一个自己的跟前,这样意识才能覆盖的到,瞬间拿取。 而且这些东西还不能被固定住,譬如挂在衣柜里的衣服不行,必须没有阻碍的才可以。 除了拿来木桶外,还有睡衣,沐浴露,洗发水…… 正准备过去接水回来洗澡时,乐呵呵的李为舟动作忽地一凝,整个人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站定稍许后,他缓缓转过身,就看到临窗桌子边,站着一位青衣女子。 只见这青衣女子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面容精致绝伦,周身更是氤氲着飘逸出尘的气息,只是此刻她宛若幽湖的眼眸中,尽起惊涛。 盯着李为舟看了良久,不点而朱的嘴唇才轻启,缓缓吐出一言来: “纳物入虚,芥子神通!” 李为舟静静站在那,小手指轻颤了下,犹豫不决,是不是召唤出rpg,给这个不请而入不知是人是鬼的娘们,来一发…… …… ps:等会儿再修改一下,送儿子上幼儿园回来,把这一段剧情一次发完,下一章有点都市内容,贯穿在一起的,实在没办法避开。因为猪血是一个超级大伏笔,地球这边的潜力还远没有开发出来,将会贯穿整本书,所以是两界文。 再以后的都市内容,都会尽量在开头开篇,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就不再赘述了。 有的书友真的牛,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包括镜子的来历,真牛。 总之,明天开始,又开始好大一段剧情,比较燃。 (本章完) 第91章 好事,成双!! 第91章 好事,成双!! 犹豫再三,还是算了。 这是家里,rpg不合适,多半也打不中。 看着犹如天降的青衣女子,李为舟沉默稍许后,还是放弃了主动出手的念头,不至于,不就是被看光了么? 让她看! 虽如是作想,他还是光着腚,象鼻轻甩,从容的从旁边拿起睡衣穿上,然后看着来人。 女子虽然依旧清冷出尘,但此刻仍旧不可避免的俏脸微霞。 还好,会脸红就不是女鬼,只要不是女鬼就好。 定了定神,李为舟轻声问道:“姑娘,有事么?” 女子原本微微垂下的视线归正,看着李为舟淡淡道:“所以,你并未和东胡勾结,而是以芥子神通,在马市大集上盗取诸家宝药,是么?” 李为舟沉默不言,女子看似也未想得到他的回答,又问道:“晋王府的姚鹤龄老供奉,如今何在?” 李为舟答道:“去大元山深处,寻找仙缘了。” 女子盯着李为舟缓缓道:“我是李长宁的师父,他立大功重伤归来,唯一的请求,就是还你清白。本座再问你一次,姚鹤龄今何在?” 李为舟感觉像是掉进深海里,周身都有莫大的压力向他袭来,这他么,居然还真有这样的事…… 不过他依旧咬牙坚持道:“他真的逼我去找仙缘,带我进了大元山。后来就消失了,不在这方世界了。此言若有一字为假,愿永坠阿鼻地狱,沉沦百世猪狗不为人。” 这一番话,确实一个假字都没有。 老太监,真的不在这个世上了…… 青衣女子看着李为舟的脸,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因为此刻的李为舟,和刚才仿佛又有些不同,眸如冰灵,面若白莲,俊秀的……不似男儿。 世间竟有如此干净俊秀的男子…… 忽地,她心头一凛,以为是中了对方的魅惑之术,不过等她镇定心神再看时,却发现还是那样…… 李为舟却诚恳的道:“姐姐也发现不对了是么?半年前我苦寻父母无果,生活也是过的一塌糊涂,妹妹跟着我瘦的皮包骨头,还鼓励我安慰我,前路茫茫渺无希望,绝望之际,我便独自深入大元山,因为听说那里有神仙。我就想,若世间果然有神仙,我一定要问问他,我爹娘去哪了,我和妹妹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何会被抛下,遭受如此苦难? 那天也不知走了多久,浑浑噩噩,困顿将死时,睡了一觉……” 青衣女子道:“你梦见了神仙?” 语气清淡,估计不怎么信。 李为舟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但是醒来就发现有一枚红色果子在身边,当时饿极了,张嘴就吃了。之后我再练武,发现不用培元丹也能练桩功。至于姐姐你说的什么芥子神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只要我心里一念,东西就能收走……” 说着,他一挥手,洗发水和沐浴露就没了。 再一挥手,搓澡巾也没了,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只在密室洗澡,继续道:“姐姐,你是阿宁的师父,我们全家都很敬仰你,所以我没有丝毫隐瞒。” 青衣女子怔怔的看着李为舟的手,久久无言。 李为舟根本不知道,他这手仙家神通,对青衣女子的冲击是何等的强烈,以至于忽略了某人夹带的私货…… 她的武道天资,纵然放在历史长河中,也当得起惊艳二字。 十二岁便跃过龙门,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三关武宗。 之后,却在第七关坚守了十三年,强忍着不破关,就是为了在突破第八关前,洞开藏神宫,也就是人体第三百六十五处大穴之外的,第三百六十六处大窍! 唯有此,才能在每甲子年一次的大元山升仙会上,万无一失的摘得仙缘,自此登上修仙大道,有望长生久视。 而据御刑司典籍所记,虽此凡尘界不比灵界天地元气充沛,亿万生灵多是肉体凡胎,体内窍穴生来堵塞,不似灵界之民,在母亲体内时就受天地元灵之气的滋养,故而大都生来百窍俱开,也就是生来便是第六关之体。 但,天道至公,因果有序,有得便有失。 灵界虽得天独厚,可无数灵界之民,无尽岁月以来,无一人能洞开虚幻的藏神宫,无法获得天授神通! 凡尘界,却可以。 自身修行出的仙法神通,是后天神通,无法比拟先天神通。 而拥有藏神宫者未来必可成为灵界大能,甚至有望真正踏上登仙台。 所以,每甲子年的升仙会,灵界各宗都会疯抢此类弟子。 单单举荐之功,都能获得莫大功勋。 但即使在凡尘界无尽岁月里其实也没出现多少人能洞开藏神宫。 只是凡开启者,后来无一例外皆成为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未成想,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位。 青衣女子打量着李为舟,李为舟也一直看着青衣女子。 看在李长宁的面上,他已经展现出最大的善意了。 能说的能做的,他都说了做了。 甚至连神通都展示了…… 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带她进大元山亲眼去看仙缘了…… 但这是李为舟不愿做的,因为李老四这个师父,在很长时间里对李家来说都是最好的庇佑之人,能遮风挡雨,减少太多麻烦。 撕破脸,只能亲者痛仇者快。 可若事情还是走到了那一步,李为舟也没得选择。 所以到底会怎样,全看她。 而他这种坦荡的姿态,反倒让他的可信度,又增加了不少…… 青衣女子上前两步,走到李为舟身前,轻声道:“你再施展一下你的神通。” 江湖上,是有不少障眼法,能蒙蔽许多人的。 李为舟自然不带怕的,手往木桶上一招,都没有触碰,那么大一个泡澡桶就消失无踪了。 什么样的障眼法,也无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在她面前如此弄鬼。 青衣女子再无怀疑之处,她的明眸在一瞬间再度荡起了惊涛骇浪,以她的心境修为,这一刻都难掩艳羡嫉妒。 她压制修为十三载,便是因为典籍记载,洞开的上三关窍穴越多,找到藏神宫的可能性越低。 十三年苦寻无果的机缘,眼前人就做了个梦,就如此轻易的获得了。 上苍呐…… 何其不公! 不过,她很快就正本明心,恢复过来,目光再度如千年寒潭般冷冽清明,她看着李为舟道:“你觉得,晋王府那位老供奉,真的寻到了仙缘?” 见到她眼中的变化,李为舟心中有数了。 他干笑了声,翻手拿出老太监的腰牌,道:“我觉得他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在这个世上就留下这么个东西。因为他消失前,叫声有些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长啸一声恨啊。” 青衣女子看了看那块代表身份的腰牌,再看看李为舟,眸光微凝的问道:“若是我也逼你带我去寻仙缘,怕也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是么?” 李为舟连连摇头道:“不会,绝对不会!姐姐你是阿宁的师父,也是我们李家的亲人。” “哼!” 青衣女子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到底信还是不信。 而且也反应过来,这小子的称呼有问题,眉头微皱,深邃如冰湖的眸眼盯着他…… 李为舟一点不惧,还很理直气壮的大声道:“真的!我虽然分辩不出人心,可我分辨得出对我有没有坏心和杀心。姐姐你看起来疏离高贵,可眼若琉璃心如冰晶,目光清澈仁善,对我完全没有杀意。” 就是理直气壮的舔!! 不过也不全是瞎舔,至少小四师父是真的漂亮,在所有李为舟见过的女人里,能排第一。 地球那边的赵玲儿可以比一比,但赵玲儿的气质差远了。 拓跋图雅也行,颜值略有不如,不过胜在异域风情,啧,海东青的簪子和狼牙耳坠,真好看…… 青衣女子看向李为舟的目光再度变了变,语气不善道:“把你神通收起来,一张脸比姑娘还秀美,满嘴油腔滑调……我若想惩戒于你,这些不过徒劳。”又道:“你幸得仙缘,要珍惜,不好好修行,为何去马市大集胡作非为?” 李为舟坦诚道:“晋王府先后三次要置我和妹妹于死地,若不是我福大命大,此刻早成枯骨。还有上清宫和天南王府的婆子,都曾仗着武功高强霸凌、算计于我。 我从未欺负过别人,纵然是家中奴仆也亲厚相待,攒够银子想走的,绝不刁难。但是,欺负过我的,我也不会大度忘却。所以马市大集上的事,我只是寻个机会回报他们一番罢了。 那些宝药我个人又用不到什么,多是给阿宁还有姐姐你准备的。 真的,我肯定让他送给姐姐你。 再者,虽然他受王孙贵女喜爱,但我还是希望我们李家人,腰杆能站直一点。” 忽地,他想起来,赶紧问道:“姐姐,阿宁现在如何了?!” 青衣女子一直皱着眉,但不知为何,居然不是那么反感这个厚脸皮,看他一眼后,淡淡道:“因祸得福,跃过龙门,已破入第七关,成为武宗。此刻,正在养伤巩固。” 李为舟:“……” 见他这个表情……囧,有些出乎青衣女子的意料之外,问道:“怎么了?” 家族中出现一位武宗,不应该狂喜么? 这个少年郎,真是每每让人意外。 李为舟叹息道:“作为哥哥的,我当然希望小四过的好,还希望他越来越好……但也别好的那~~么快!不然衬得我们这些哥哥们愈发没用了。姐姐,你别教的那么好嘛!” 一个十六岁的俊俏美少年,身怀仙缘神通,这么一撒娇…… 神仙一样的御刑司执银女司隶,当世屈指可数的顶尖武道巨擘之一,居然也反感不起来…… 只是俊俏美少年不行,只是身怀仙缘神通肯定也不行,一个丑鬼来撒娇,别说身怀仙缘,就是身怀仙胎都不行。 可这两者结合,女人就真的很难抗拒了。 尤其是年纪相差不少的女人。 也可能是因为这小子“姐姐”已然叫的亲切自然流畅,发自肺腑。 “油嘴滑舌!” 训斥一句后,顿了顿,青衣女子拿出一块玉牌,递给李为舟道:“我是御刑司执银司隶司徒晴月,将来若有人以马市盗案为难你,可以此牌相见。” 李为舟欢喜的跟什么似的,忙接了过来,不过也有问题:“那我怎么说?” 司徒晴月淡淡横他一眼,瞬间消失无踪…… 以某人的厚脸皮,怎么说还用她来教? 没答应前,就已经开口“姐姐”闭口“姐姐”了…… …… 等青衣女子面如冰霜的离去后,李为舟才海松了口气。 又有些气愤:这些上位者,连证据都不用,就准备直接断人生死? 今天要是不交出一部分根底来,他真有可能被当成勾结东胡的汉奸,下场不妙? 这种感觉真不好! 好在,总算过关了。 而且,这也让李为舟再次确认,这个世界,真的有仙! 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见到神仙,甚至连他自己都有可能成仙! 也好也好,这样一来,太多事都有了合理的借口。 就是不知道,这种仙侠法则,适用不适用地球那边。 不过……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四郎的师父也太漂亮了吧?” 忽地,李为舟一本正经的喃喃说道:“光脸就极致秀美了,身材还那么好。这两点原本很难统一的…… 但是,姐姐的气质更好,像神仙姐姐! 清冷,又不是刻意为之,姐姐也有各种自然表情,喜怒哀乐,嗯,还嫌弃我。 虽然没见过她的笑,但姐姐的怒和嫌烦之色,就已经那么动人!” “嘶!” 化身舔狗之王的李为舟忽然醒悟了:“大伯说的对,我年纪不小了,是该找个合适的人成家了……我这样有仙缘还有神通的人,应该勉强能配得上神仙一样的姐姐了吧,嘿嘿嘿…… 唉,还是算了,仙子姐姐应当从心里敬仰,不可亵渎分毫。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不过,无论如何,这个神仙姐姐我是认定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又重新将沐浴的东西拿出来,取来热水,哼着小曲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后,方熄了灯,摆好桩功,意识在一瞬间,回到了地球。 屋外,夜空漆黑如墨,北地寒风卷着雪粒呼啸肆虐。 屋顶上,一青衣女子脸色淡淡如霜,一双玉手紧握成拳。 长发在狂风中飘起飞舞,恍如九天仙子…… 忽地,她似星辰坠湖的眼眸微微一凝,目光看向东方,随即不点而朱的红唇微微抿起,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似有惊喜。 李长宁以身为饵,御刑司两位执金司隶暗中相伏都未留下的魔教护法尊者,居然会来此! 魔教教主失踪多年,魔教各堂如同一盘散沙,此次忽然大动干戈,便是此人挑起。 抓住他,便能知道这场风波的缘由了…… 今夜当真是,好事,成双! …… 回到别墅密室,李为舟才敢嘿嘿哈哈的恣意奸笑起来,像极了反派! 他才不信见识到神通后,老四的师父会那么快就走呢! 果然,当他胡说八道极限试探一番后,隐隐能感觉到屋顶的一丝丝压抑袭来,也不知那是叫喜欢还是叫杀机…… 无所谓了,反正没有当场坠下来宰了他。 从今往后,只要不在城外屠杀无辜,不在城内大开杀戒,其他的事就真的是百无禁忌了!! 而且有了身份玉牌,那些人参也算过了明面,可以大胆的用了…… 真正的大靠山! 玛德,软饭是香啊…… 当然,总要过了马市这一个月,不能过于明目张胆。 他也替李长宁高兴,这么年轻就跃过龙门,师父又是一等一的大佬,以后他和那俩红颜贵女在一起,都再不是问题了。 因为一个才十六岁就跃过龙门的绝世天才,武骨天成的御刑司司隶,如果不发生意外,未来必成武圣,甚至武神,足以保证一个家族繁荣昌盛三百年。 啧,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奔头了! 李家现在不止有一个跃过龙门成为上三关武宗的小老弟,更有一个御刑司内也是顶级大佬的大腿可抱。 李为舟发誓,往后再不会没出息的打着李长宁的招牌混日子了,因为他要打新认姐姐司徒晴月的招牌! 这个好姐姐,他认定了!! 晋王府那些渣渣,再来上门威胁试试! 那些以前不放心拿出来的“发明”,以后也可以让各路豪商们放心上门提货了! 谁要怀疑商货来路…… 管得着么? 另外,李为舟甚至还想打通一条全新的商路。 虽然大乾的地理和地球那边的龙国不完全相同,有些地名相同,有些不同,而且这边也没有长城…… 但他总觉得,还是有些相似。 譬如,茫茫千里大元山,和秦岭何其相似? 可是居然没有褒斜道、子午道和陈仓道! 明明有天府之国蜀州啊。 不说别的,单说蜀锦,高端手工织染的蜀锦,在地球那边已经是比黄金都要贵重的奢侈品了。 还有大元山里猛兽无数,甚至传说中还有异兽,若杀之,对他习武也极有进益。 地球那边的大型动物诸如蓝鲸不好打了,但这边的猛兽异兽应该还是可以的。 更不用说打通这样一条陆路通道,让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地连接北地雍州,在灾年将会挽救多少百姓的性命? 他倒不是想当救世主,从功利的角度来看,此事若成,青州李家将成为百十年内大乾天下最有名望的家族,甚至没有之一! 再加上李长宁的成功,也就意味着李家有资格和各大势力来往,交换资源,包括武道资源,譬如武学秘籍等等…… 当然,目前想这些还有些远,而且真正实施起来,李为舟最多也就是提供一些后勤援助,带头干活的人肯定还要再筛选一下……初步认定,楚梦君这个姑娘还不错。 勤劳能干,还有野心,合适! 好一番畅想后,李为舟回归眼前。 看着快要堆满地下室的人参、石斛、黄金还有军火,他也是有些头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换大点的地方,不然哪天社区和阿sir突然上门检查,能吓死他们…… 地球这边,他可没有仙子姐姐的大腿可抱。 再说人参、石斛也不能这样保存。 出国倒是能买一大片私人土地好好修个地堡什么的,可又不方便,猪血回收、金店等生意都离不开人。 尤其是金店生意,依旧需要他时常往返于水贝市场几个金柜和各地金店之间,将两界的金饰互换,并将从大乾得来的黄金,悄然流入其中,换成资金,再变成干猪血粉,洒进地里,正好销账…… 虽然反复折腾要交不少的税,但是能变成安全资金,还是值得的。 等港岛那边的金店再打开,甚至阿美利加、英国、沙特等全球黄金交易重地的百宝楼也开启,黄金流通就更方便了。 不过他忽然想起,刷短视频时刷到过国内也有专业的团队营造安全屋,其实就是地下堡垒。 以前总觉得是智商税,专门割韭菜的。 因为这里又不是国外,土地并不私有,还不是说查就查? 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隐蔽的多,比这间密室靠谱许多。 将周围三家都已经破败没人要的老独栋买下来,然后以翻盖的名义,让外省专业公司过来,往地下深挖修建地堡。 地堡入口不在上面,而是通过一条地下通道,修到这边来。 山城不比外省,因地势缘故,动辄地下好几层的车库,李为舟甚至盘旋下过地下九层车库,人都快转傻了。 所以往下深挖,在别处会招人眼,山城这边完全不会。 而且这里临近昌州农村,不远处甚至能看到农田…… 好好拾掇拾掇,安全可靠,短时间内可比去国外强多了。 说干就干,李为舟拿出手机开始给之前的地产中介打电话。 那边听到李为舟这么大手笔,准备一次购入三栋二手别墅,差点没乐疯,因为越难出手的房屋,他们赚的提成越高。 中介表明会立刻联系,还建议李为舟以公司的名义购买,可以抵税,而且完全不用李为舟出面。 看来那位中介也知道李为舟不喜欢接触陌生人的宅男性格。 李为舟自然采纳,把徐丽的电话推送给中介,又给徐丽发了微信,简单说了下此事。 徐丽虽然很惊讶,但李为舟语音的语气那么公事公办,她也只能回应一句:收到,老板。 然后再搜索鄂北一家专业的从设计到建造一条龙的安全屋公司,对面也非常惊喜,看来这年月啥活都不好干,尤其是这种小众的。 那边表示会立刻派人过来对接,挂了电话,李为舟又从京东下单了一款斯坦福柴油发电机,单价一百五十五万,以澎湃的动力,强劲的输出,持久的续航而著称,功率1000kw! 相比于12v的蓄电池,这款发电机估计能让李为舟练到《金钟罩》大成! 刚付完款,就接到肖蕊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边笑道:“老板,闭关结束了?” 李为舟也笑,温声道:“差不多,豫南那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肖蕊道:“也差不多,你可以直接过来。还有东北的山林参场也谈下来了,要求严格种林下参,不能毁林,先期租了八千亩,租期三十年。” 李为舟惊叹道:“这才几天,干了那么多事,了不起。” 肖蕊笑道:“主要现在经济不景气,以前半个月酒局才能谈下来的事,现在看我们付款的速度,我们越快,谈的越快。” 她并没有说,为了这些事动用了家里的一些关系,超过五千亩山林的租借,就需要市级林业和草原主管部门的审批了。 正常走流程的话,漫漫无期…… 多亏最近肖家的命运已经逆转过来了,不然也是没有办法…… 李为舟道:“那行吧,你放几天假,我带徐强去一趟豫南,把干猪血粉厂的事办妥后,估计那边金店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港岛那边玩几天,顺便在那边插旗。以后看你们谁喜欢,谁可以常驻在那边。” 电话那边不笑了,道:“猪血插旗,还是金店插旗?” 李为舟沉吟稍许笑道:“当然是金店,港岛哪有猪血。不过此事不急,你自己选人选。” 肖蕊道:“能问一下老板你对那边的定位是什么吗?” 李为舟道:“港岛要建立世界级的黄金储存设施,要从目前的两吨,扩容至一千吨。我们做黄金生意的,机遇难得。 再者,那边也算是一个跳板,除了中国,阿美利加是全球第二大生猪出栏国家,以港岛公司的名义去投资建干猪血粉厂,要容易的多。大陆这边还吃不少猪血,那边人基本上不吃,绝大多数都被环保处理了,对我们来说大有可为。 只不过你们需要商议一下,看看谁愿意去港岛和阿美利加那边取一个身份,方便行事。如果不介意的话,最好你们几个都能办一下,费用算公司的。” 肖蕊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只应了声:“好,我去准备。” 挂掉电话后,这个总是明媚的姑娘,却沉默了良久。 她没问出口的话是:老板,金店的利益,怎么能支撑得起这么大的版图,怎么能有那么多资金收干猪血粉,洒到地里去? 金店生意其实很透明的,就是赚个加工费而已。 可是现在…… 胭脂米,古法金首饰,还有李为舟送她的那一坛人参酒,居然真的是野山参酒,不是林下参酒…… 要知道,纯正的野山参早已不准交易,连采摘都是犯法的。 而李为舟送她家的参酒,效果比纯野山参酒还好! 金店里的胭脂米,和滇南红米也完全是两个概念…… 古法金首饰之古典精美,和当下金店里丝师傅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种种的种种,只能表明这个老板神秘的一塌糊涂。 不过,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而且李为舟让她们几个转换港籍或者阿美利加国籍,显然是存了将她们摘出去的好心。 非大陆户籍,再加上不是法人,所有经手的工作又都合规合法,按规交税,即便以后发现什么,也和她们无关…… 长叹息一口气后,肖蕊决定不再多想。 走一步算一步,他对她算是给足了尊重、信任、保护……或许还有一丝欣赏和喜欢,她又何必多想? 他没给任何人造成伤害和损失,连合理避税都不去做…… 所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她都认了! …… ps:求月票!未完,今天还有一章都市内容。 (本章完) 第92章 难得动怒 第92章 难得动怒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内,李为舟去了豫南汇合了运输队经理徐强。 没遇到什么意外,就是复刻干猪血粉厂模式。 这种工厂小众又不引人注目,长期投资利润不大,而原材料又跟废弃料差不多,实在不招人瞩目。 甚至远远不如婴幼儿用品和卫生巾产品的黑产工厂,那些玩意儿都能活蹦乱跳的活跃好多年,更何况正规的干猪血粉厂?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集血池的严苛管理。 其实也还好,在高薪下,遵守一点纪律,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而且,真要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等忙完最后一家,出门上车后,李为舟看着徐强笑道:“现在是连长了吧?” 徐强闻言,憨厚的脸上满满的感激神色,道:“老板,我这一辈子最痛心的,就是一时冲动再也不能当兵了。可我没想到,现在又能和从前的战友们在一起了,每天还是跟在部队上一样的作息,就是步兵变成运输班了,更舒服了,老板你还给那么高的工资,我们都很感激你!” 李为舟笑道:“认识也不短了,还那么肉麻?” 徐强忙收敛表情,道:“我晓得老板不喜欢啰嗦,上次跟你喝酒,我妹把我们骂惨了!总之一句话,老板,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我们这些人就把命卖给你了!” 李为舟呵呵道:“我要你们的命做什么,希望你们能做的开心,我也受益,大家都好。”又纳闷道:“你这两天老看我做什么?” 徐强嘿嘿偷乐道:“老板,别人都是人善心美,你也是,心善人帅。你咋个做到的,越来越帅了,好像还高了,你教我一哈,我也好找个婆娘!” 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李为舟摸了摸下颌,对着后视镜照了照,道:“帅了么?可能是因为最近做了个医美……” 徐强差点没笑死,道:“老板说话太有趣了,怪不得我妹妹她们天天夸你……” 说笑间,将李为舟送到了二七广场,荥州最繁荣的步行街。 百宝楼第三家金店就开在这里,已经到了开业前最后的收尾阶段。 李为舟根据肖蕊发给他的地址来到这里,徐强放下人就开车跑了,李为舟刚一下车,就感觉路过的几个女孩子,应该都是大学生,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他今天因为要和干猪血粉厂的厂领导们谈话,所以穿的很正式,上面是白色衬衣,下面黑色裤子再加一双板正的皮鞋。 其实很普通商务的衣着打扮,卖房子的中介好多这样穿。 但此刻在那些女孩子眼里,李为舟好像明星一样闪亮出现,这还是在他将玉镜带给他的光环关闭的情况下。 “帅哥,加个微信呗,中不?” 一个挺甜美的吊带女生上前打招呼,豫南话让李为舟觉得……好有意思。 不过他还是婉拒道:“外省游客,有缘再见时再加吧。” 说完就走,女生还想挽留,可李为舟的步伐看似不疾不徐,却转眼消失在人潮人海中。 “老板!!” 老远看到肖蕊、宋佳、徐丽和赵玲儿四人,宋佳嘹亮豪迈的声音穿过人群,惊的一群豫南女人纷纷侧目,以为外省人来砸场子的。 李为舟笑的也挺开朗,在这边他其实没什么朋友的,这几个姑娘性格都不错。 “哇!” “哇!” “咦?” “嘻!” 四个女生,四道不同声音的声音。 很快将李为舟围住,宋佳差点把脸贴在李为舟脸上,惊喜的无以复加道:“哇~~怎么变得这么帅?” 李为舟目光依次和几个女生照应后,笑道:“去做了个手术。” 宋佳不信,撇嘴道:“怎么可能?才几天,哪能好那么快?” 李为舟呵呵笑道:“我天赋异禀,好的快……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在店里等着吗?” 肖蕊还在打量着李为舟,闻言展颜笑道:“徐强打了电话,怕你找不到……老板,你怎么闭关的,教教我们啊。教我们也大变活人,保证她们以后心甘情愿免费给你干活,不要工资。” “就是就是~” 宋佳连连点头道:“蕊蕊最愿意给你免费干活了,倒贴都行!” 徐丽和赵玲儿在一旁一边乐一边仔细观察,赵玲儿很仔细,也很客观的说道:“其实眉眼五官都没太大的变化,但气质真的升华了好多,清澈,明净……” “过分了啊!还明净?” 李为舟“勃然作色”道,他和这几个女生相处的比较轻松,起码这几个女生比较正常,不是拳师。 或许因为这边事业的所有初心和目的,都只是为了收集猪血,所以李为舟并没有很强的事业心,连长远点的规划都没有,因为他也不知道哪天就会被有关部门发现,就只能跑路了。 上三关前,他不觉得自己有和相关部门平等对话的资格。 所以对这几个劳心劳力的牛马,他多少有点心虚,毕竟这几个是真的卖命在干。 所以除了多发点工资奖金外,平时也多以朋友相处,而不是板正的上下级。 赵玲儿笑道:“夸你还不行啊!” 其实她才是真好看,五官是非常标准的古典美人的底子,一颦一笑都让路边的骚男们注目。 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眼熟的都快成老朋友了。 李为舟便请四朵金去店里说话,快七月的天,已经很热了。 宋佳还是想不通,看着李为舟的脸,再摸摸自己还有些青春痘的额头,简直像哀求一样的说道:“老板,教教我们吧,我去做脸效果都没你好!” 其他三人都是咯咯笑。 李为舟也笑,不过比较诚恳的解释道:“我真在练武,不然力气哪有这么大。童子功,从小就练,跟当年村里一个下乡没回城的老知青学的。最近闭关,算是功力有了不小的进步。”半真半假透露一点,免得以后突发状况时还要解释。 四个女生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不过李为舟也不愿进一步说明了,总不能现场卖个把式。 进了店里,发现连装修都和山城、芙蓉城的差不多,经理是原来山城的金店经理,升值加薪,请过来坐镇。 经验丰富的经理很重要,现在利用金店搞电诈几乎快成为标配了。 用受害者的钱直接来买黄金,回头再把黄金出手,就算洗出去了。 除了受害者外,金店也会非常倒霉,需要关门配合调查。 而好的经理,就能比较娴熟的解决这些类似问题。 李为舟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豫南行算是圆满成功。 他甚至已经开始感觉到,比往日增快的猪血流量,徐强那一伙是真能干。 他们拿的不是死工资,按拉货量来计奖金,所以都是玩儿命的干。 啧,这猪血滚滚而来,难道以后真要取一个猪血大帝的名头? 完事后,李为舟当然要请美女干将们吃饭,并问道:“荥州美食你们熟悉了没?去吃什么?” 赵玲儿喜欢美食,认真想了想道:“去吃鸡吧,桶子鸡味道不错,叫鸡也行……你们笑什么?” 旁边三个女生齐齐没憋住,一起喷笑到相互搀扶的地步。 赵玲儿也是冰雪聪明的,回想了下自己的话,顿时俏脸飞红,不过还是强撑着,只气愤道:“真是受不了你们!” 肖蕊瞄了眼呵呵乐的李为舟后,对赵玲儿坏笑道:“你带他去吃,吃完来前面的烩面馆来找我们。” 眼见赵玲儿都要急眼了,李为舟转移话题道:“你们港澳通行证都办好了么?” 这是大事,赵玲儿认真询问道:“肖蕊说还要移民是么?” 李为舟笑道:“这个随你们自己,你们想好了跟肖蕊说,她来斟酌办理。” 徐丽问道:“老板,你自己呢?” 李为舟道:“我还是在昌州,故土难离。” 肖蕊笑道:“还准备扩大地盘,一次买三栋别墅?” 赵玲儿报仇:“给你们三个准备的,一人一套嘛,金屋藏娇。” 宋佳高兴:“真的?我愿意!” 肖蕊、徐丽一起哈哈笑,赵玲儿则是一脸无语,然后也撑不住的笑。 李为舟解释道:“练武动静有些大,那套院子的庭院有些小了,正好周围那三套基本上没人住,买上后靠着山的这半面基本上都属于私人的了,方便练习,而且也不会打扰到别人。” 徐丽帮忙肯定:“老板力气真的很大,我哥哥他们那一伙里最厉害的兵王都比不过。” 宋佳嘻嘻笑道:“有机会一定要看一看……嘿嘿哈嘿!”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赵玲儿也笑:“老板,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学习?你的皮肤看起来太干净了,像是在发光。” 李为舟摇头道:“晚了,站桩都能练成腰间盘突出。” 这就太扫兴了,最终一行人选择去吃自助餐。 因为她们觉得既然李为舟还会拳脚,那饭量一定一级棒。 李为舟倒无所谓,有猪血转化的琼浆玉液后,他吃不吃都无所谓,没有饥饿感。 但是吃可以,就像他可以不用培元丹、药浴来练武,可用了也能起点用,虽然不多…… 吃饱后,天色已幕,宋佳提议去二七广场上散步消食。 李为舟自然没有意见,肖蕊却体贴道:“你要是忙就先走。” 李为舟气笑道:“这异地他乡的,我往哪忙?” 话说早了,前面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不是年轻人,一个中年妇女,形容有些憔悴,身边一个三轮车,打扮的倒挺好,还有灯带,车厢里是一车鲜,旁边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五六岁戴帽子的小姑娘,茫然无措的望着前方正在夺路逃窜的年轻男子,他抢走了她的书包,里面装着她和妈妈今天的卖收入…… 眼看这人就要消失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李为舟几个闪晃间就穿过晚市人群,捏住年轻人的肩膀,一把甩了出去,男子惨叫一声。 李为舟难得动怒。 因为那个戴帽子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剃着光头…… “啊!!还我钱,还我钱!” 中年妇女这才发疯一样冲了过来,接过李为舟递上的书包后就跪倒在地,不知是不是崩溃了,放声哭道:“这是我女儿救命的钱啊,这是我女儿救命的钱啊!” 李为舟看着小跑过来的小姑娘抱住自己的妈妈,抽泣叫道:“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妇女抱住小姑娘哭:“妮儿啊,妮儿啊……” 周围围观了好多人,大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有脾气爆的开始往地上那个年轻人身上招呼,边踹边骂:“靠嫩娘!咋啥钱都摸?嫩没爹还是嫩没娘啊?” 好在在更多人加进来前,广场上的帽子叔叔赶紧过来,叫开了人群,问清状况后,先将人带走,留下一个胖乎乎的帽子叔跟李为舟握手道:“谢谢你了,小伙子。” 李为舟笑了笑,蹲下看还在哭泣的妇人,问道:“大嫂,现在都是二维码付款了,你怎么还收现金?” 妇人回过神来,先感谢李为舟,然后道:“俺妮儿……”顿了顿,说起普通话来,道:“我女儿白血病,婆婆不给治,男人跟我离婚了。我借了好多网贷,还不起,账号封掉了。” 李为舟道:“能把你的电话留给我么?” 妇人估计是预料到了什么,声音都有些颤抖的报了一个电话,李为舟身后肖蕊、宋佳、徐丽三人连忙都记下了。 李为舟看着小姑娘笑道:“小孩得这种病大多是能治的好的,明天会有人联系你妈妈,带你们去住院,一定会康复。以后和妈妈好好生活,听妈妈的话,都会好起来的。有妈妈在,就什么也不怕。” 肖蕊几个女生相互对视一眼,在已知晓李为舟身世的情况下,都很有些动容。 宋佳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大大咧咧,实则最简单感性,眼睛都有些红了。 相比于李为舟,其实她们家庭条件都很不错。 小姑娘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还是在哭,不过也点头应道:“嗯,叔叔说的对,世上只有妈妈好。” 李为舟没再说什么,笑了笑,把小姑娘头上有些歪的帽子扶了扶,起身就走。 肖蕊在后面叮嘱妇人可以早点回家,明天等电话就好。 说完也在一片议论纷纷中离开。 …… 锦江都城酒店。 套房客厅内。 几个女生都是好一阵热闹,只有赵玲儿比平时安静许多。 或许是因为今晚的事,让她想起了她母亲从小抚养她长大的艰辛…… 肖蕊已经给金店经理打过电话,明天会带那对妇女直接去医院。 徐丽问李为舟道:“老板,还要帮她们还网贷么?”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孩子治到底,治好为止。女人有手有脚,也很坚强,能够活下去。靠自己,才能活的正,不过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赵玲儿还在悲伤:“女人如果结错婚,一辈子都会过的凄惨。” 肖蕊笑道:“现在不分男女了,也有男人结错婚更惨的,冬萍之笑,我看了那笑脸都觉得头皮发麻。” 李为舟看着她笑。 肖蕊:“……干吗?” 李为舟哈哈一笑,道:“没事。” 徐丽安慰赵玲儿道:“所以要多了解嘛,你都不愿了解,到时候再匆忙找个结婚,不是更容易失败?” 赵玲儿坚定的摇头:“不找,这辈子自己过!我早跟我妈说好了,她也同意……你们呢?” “我找!” “我也找!” 宋佳、徐丽都很快回答。 好在肖蕊够义气,哈哈笑着搂着赵玲儿道:“她们都没义气,我陪你!” 可惜赵玲儿半个字都不行,还瞟了眼某人,推开肖蕊道:“我信你个鬼!” 宋佳、徐丽哈哈乐,肖蕊问李为舟道:“老板,几时去港岛?” 李为舟笑道:“过两天,昌州那边工程队交接之后……很快。时间不早了,你们去洗漱休息吧。” 没人走,四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为舟难得开玩笑:“你们要想留下来陪我,我是没意见的。” 一阵责备的笑声中,肖蕊好明亮的眼睛看着李为舟道:“老板,你刚才抓人时候用的……就是你闭关练的武功?” 赵玲儿好激动的样子崇拜道:“天啊,太快了!老板好帅啊!” 徐丽小眼神飞起:“老板啊,能不能再让我们看看,看一下嘛,不然今晚睡不着了……” 眉毛细细的,声音细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嘴巴也圆圆的,邻家小妹一样。 宋佳就豪迈多了,推了把一直乐呵笑的肖蕊道:“让我们再看一看,今晚她归你!” 肖蕊推开她还是笑,不说话。 李为舟动了,先一式玉衡驭风到宋佳跟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而后摇光溯影,送至门口。 又在一阵惊喜尖叫声中,依次将徐丽、赵玲儿,连肖蕊一起,送至门口,最后说道:“早点休息,可以睡个懒觉,明天中午回山城。” 肖蕊却笑着上前,拥抱了下李为舟,道:“老板,好样的!” 说完就走。 宋佳接上,她一把抱住李为舟,还踮着脚这样可以拍拍后背,不过声音好温柔道:“老板,你是好人,开心点哦!” 说完嘿嘿一笑,也走了。 徐丽还跟赵玲儿谦让上了,最后还是徐丽先上,很客气的拥抱了下,然后鼓励道:“会凌波微步的老板,你是最棒的,加油加油!” 赵玲儿最后一个,见她迟疑,李为舟笑道:“不用都那么热情,晚安。” 赵玲儿气愤,一步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才没好气埋怨道:“我是没想好怎么说……”顿了顿,又安静的有些伤感,轻声道:“老板,我家的情况并不比你好多少……算了,我不大会说,总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们都认为你是一个好人。谢谢你给我们的信任和照顾,老板,你要开心幸福呢。” 李为舟表情微微严肃,点头道:“谢谢你的好人卡。” 赵玲儿一下笑的好灿烂好漂亮,然后摆了摆手走了。 关上门,李为舟自我反省,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的? 莫非他已经莲里莲气到骨髓里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地步了吗?! 他哪里表现过一分一毫悲惨么?! 没有,绝对没有! 肯定是这些女孩子胡乱脑补想多了…… 不过嘛,想想那几个女孩子的温柔体贴,好像也没啥不好。 洗漱后上床摆好桩功,闭眼“睡觉”…… …… ps:铺垫好感情,以后都是干将。地球这边大有可为,现在出场不多,后面应该会出彩的,这几个角色,我也是寄予了厚望,前期确实写的人设超前了,急了,现在往回收了收劲,一定要写好。 第四更,求月票!! (本章完) 第93章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姐姐? 第93章 你们凭什么看不起姐姐? 石桥街,李家。 睁开眼,李为舟收起桩功,活动了下筋骨。 打量了番屋里陈设,两个世界的差异感,还是有些奇妙。 不过他在这也不准备久住,过几天他要去坞堡那边住一阵,发电机到了后,他准备一口气电到第三层圆满…… 庭院内传来动静,走到窗前一看,是喜妹和小东、小西、小北四人在练桩功。 李为舟看了稍许,笑了笑。 其实他一开始也怀疑,桩功……动桩且不说,静桩就站那,有什么用? 但后来亲自尝试着站一站马步桩就知道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没有打搅几个小姑娘的用功,李为舟在屋里用串联电池电了自己一个时辰后,喜妹才在外面敲门叫吃早饭。 “有没有感觉快开窍了?” 李为舟吃了两个饼后,浅尝稀粥,问几个小丫头子。 喜妹嘻嘻笑,然后指着故意挺起胸膛的小北咯咯笑道:“她开了心窍了,我和小东、小西还差一点,不过也快了。” 李为舟笑道:“好好练,破第一关前告诉我,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存了那么多人参,取些参须熬汤药浴一番,对她们来说都是一次腾飞。 喜妹都不问是什么助力,就和三个丫头嘻嘻哈哈的高兴起来。 “一会儿让大胡送你们去老宅那边,告诉大伯,说四郎跃过龙门,成为上三关武宗了。让他准备流水宴,大宴三天。” 李为舟笑着说道,几个小丫头眼睛霎时睁圆,素来最稳重的小东,嘴角都流下了白色米汤而不自知…… 武宗?! 喜妹一蹦而起,尖叫道:“哥哥,真哒?!” 李为舟笑着点点头,道:“昨晚上他师父来找我,跟我说的。” 喜妹拉着小东几个就跳啊叫啊抱啊。 正说笑着,就见门子进来禀报,来客人了。 李为舟估计今天会来不少人,就吩咐门子,一会儿来人不用禀报,直接领进来就是。 …… “你没去马市?” 客堂上,李为舟看着依旧慵懒的冯碧梧好奇问道。 马市大集上各种商货奇宝,均有交易。 有破八武圣坐镇,也不用担心黑吃黑,只要筹码够多,破障丹都有可能买到。 一粒破障丹,能让破六武夫跃龙门的概率提高两成。 冯碧梧显然已经到了第六关的极限,只差那么一丝,按道理不会错过。 冯碧梧比他高端的多,淡淡道:“东宫势微,人家有人情也不会送给我,也就懒得去自讨没趣。也不过是多那两成希望,倾家荡产去买,破碎后只会更痛苦。” 李为舟请教:“那你来这里是……” 冯碧梧盯着他看了会儿,忽道:“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上青州城出了大事?” 李为舟摇头道:“我昨晚睡的很好,啥也没听到。” 如果昨晚没有练功,他真的会睡的很香。 有司徒晴月在青州城,可比冯碧梧、楚梦君几个老阿姨强的多! 冯碧梧此刻要是听出李为舟的心声,估计会让他知道,她虽然比不上司徒晴月,但肯定比他还是要强一些…… 不过冯碧梧现在未必有这个心情就是,她问道:“昨晚你见过御刑司执银司隶司徒晴月了?” 李为舟没有否认的道理,点头道:“是的,司徒姐姐来看看我。” “……” 冯碧梧呼出一口气,一时有些不会了。 也懒得辨别真伪,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昨夜青州城外爆发了一场大战,司徒晴月斩杀魔教护法赤练鬼手陈玄凌。护法尊者,是魔教仅次于教主的不世高手,破八武圣。司徒晴月以破七斩破八,威名无两。不过魔教护法那种大人物,为什么会来这里?” 李为舟笑了起来,道:“你害怕了?” 冯碧梧冷哼一声道:“废话!我是山林使,有守城之责。他要来青州城作恶,我不是死在他手里,就是死在山林卫家法手里。” 李为舟安抚道:“不是已经死了么?”顿了顿请教道:“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短命鬼非要来这,不过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如果再有这样的人过来会怎样……魔教有很多破八么?” 冯碧梧轻叹一声,道:“被御刑司追杀的差不多了,但肯定还有。只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露头了,杀一尊破八,多少年缓不过劲来。可是,就算是破七武宗,也非我们能抗衡的。” 李为舟闻言呵呵一笑,浅浅啜饮了口绿茶。 看此风骚姿态,冯碧梧却开始自省起来,她怎么会看这无赖子顺眼呢? 以前见到这种都是一剑斩八块啊…… 江湖上谁人不知她碧梧君杀不尽的负心薄义男,江湖男人见了她,哪有不心惊胆战的? 偏偏这小子,胆大包天,又神秘无比。 仗着各种关系,在她面前傲娇的不得了,还生的那么好看…… 男人生的这么好,有什么用? 虽如此愤念,冯碧梧说话的语调还是比对别人柔和不少,问道:“看你这模样,似有把握?” 李为舟摇头道:“我没有,不过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冯碧梧明知他在吊胃口,却不得不上当。 李为舟笑眯眯道:“我们家老四,在我的指点下,跃过龙门,洞开了玄关一窍,成为上三关武宗了。” 表情那叫一个愉悦。 武宗啊,放在江湖上已是能开宗立派的绝强者。 而所谓的跃龙门,跃的就是玄关一窍,也有祖窍一说。 即使放在八王八宗这等镇压天下山林的世家大宗内,也是长老级别的存在。 待遇之高,足以供养一个大家族。 更不用提李长宁还是在御刑司的武宗! 天龙人了解一下…… 人人都恨天龙人,可你问人人,想不想成为天龙人? 也就是说,青州城李家,已经能去神都京中立足了。 在御刑司供应的大院内住着,自然不用怕什么魔教来袭。 冯碧梧闻言看了李为舟半晌,随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起身就要走。 却又听李为舟笑道:“我大伯家肯定是要走的,我就算了。神都那一处深泥潭,谁搅进去都是一腿子泥,我可没心情整天和权贵们虚情假意,勾心斗角。冯姐,咱们合计合计,万一有过江虫过来,越界想搞事,咱们怎么合起来灭杀此獠!” 在这里,他那些火器可以放心大胆的用,天高皇帝远,传到千里之外了不起也就是一件杀伤力惊人的暗器。 可要在京都,他用一次,不知多少高人要来杀他,朝廷都容不下他,一害害一家。 而且在京城住的虽爽,可万一李长宁和他师父出了什么事,李家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别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李为舟并没打算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能自己把握的,就自己把握。 有他在此,李家也能多一条后路。 冯碧梧闻言简直不敢相信,盯着李为舟看了好一阵道:“可是你跟齐清绾说了,你会很快去京城的。” 李为舟乐呵道:“此一时彼一时,我会送大伯一家过去,顺便接她回来,或者去信给她,让她快点回来,一起发展百宝楼或许更好一点。对了冯姐,以你的性格,怎么会愿意来这种地方操持青楼?近来醉香楼的生意大降,风头可被绮梦阁全压下去了。” 冯碧梧冷哼了声,也不遮掩什么,道:“东宫性格孱弱,麾下各方势力明争暗斗,阴诡险恶,我懒得理会,就出走于此。” 李为舟坏笑道:“不是有人对你动了坏心?”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冯碧梧横他一眼,道:“人小鬼大。”却也没否认,只道:“臭男人,不都那个德性?我惹不起,躲得起,来这里避个清闲。” 柳叶眉下一双凤眼,眼尾微挑,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江南二月的春寒水。 这娘们儿是真好看,冷艳到骨子里了。 李为舟担忧起来:“我二娘姐姐过去了,不会有事吧?” 冯碧梧淡淡道:“你当竹叶青是白叫的?她师父是苗疆来的高手,一手毒功,没有不忌惮的。谁敢招惹这样的毒妇?” 李为舟居然不知道此事,不过他也不介意,还松了口气高兴道:“毒妇就毒妇,只要能保护自己,越毒越好!身上毒比心毒强一百倍!” 冯碧梧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倒真关心她,怎么,还真准备给她个名分不成?” 李为舟摇头道:“不是我不敢,是不愿让她背负过于沉重的压力。其实江湖儿女,那样一个名分有没有又有甚么要紧?有,或者没有,都不耽搁我关心她,也不耽搁她关心我。” 明明是渣成王八蛋的话,冯碧梧听了居然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好在她还记得正事,淡淡道:“你们家人都走了,万一魔教再来一位上三关妖人,你准备如何应对?” 李为舟嘿嘿笑道:“有冯姐你在,有楚梦君,还有盛隆钱庄的郑掌柜,三人合力总能应付一二。再说,这里算是元剑山的地盘吧?你应该去找郑掌柜,让他通知齐镇坤,有人要踩过界了。上清宫那伙王八蛋尚且知道拼死守护域内江湖的安危,元剑山如果视而不见,那就太让江湖人不齿了。” 前半句冯碧梧就当没听到,对上武宗强者,别说三个破六,就是三十个破六都没用,可后半段却让她眼睛一亮,点点头道:“没错,是个好办法。这里距离元剑山那么近,他们没道理不理会。” 李为舟也有问题:“冯姐,你是怎么知道昨晚上我司徒姐姐杀了那劳什子魔教护法的?” 冯碧梧沉默稍许后,缓缓道:“魔教护法的尸体,还挂在城东十五里外的山神庙前,等着魔教来人收尸呢。” 李为舟闻言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回归正常。 东西是好东西,破八武圣的血液,想想都馋人…… 可那是钓魔崽子的诱饵,要是魔教没钓上,把他给钓上了,那就笑掉魔教的大牙了。 他司徒姐姐能活活打死他! 对于强者的血液,有条件能捞一把当然最好,可也不会强求。 捷径不是不能走,可若是不顾一切的走捷径,那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 自省之后,李为舟挠头道:“怪不得你担心后续,之后魔崽子们肯定会发泄怨恨啊。不过我想,御刑司应该会考虑的到……至少齐镇坤应该能考量到吧?不然元剑山这个八宗之一,也太徒有虚名了……”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气笑声,道:“好小子,敢说我元剑山徒有虚名的,你还是第一个。” 李为舟瞬间转化脸色,“惊喜”叫道:“胖哥!是我胖哥!!”还对一脸无语的冯碧梧吹嘘:“我就知道,我胖哥不会不管我的!” 然后就见门帘掀开,齐镇坤圆滚滚的光头进来,身后还跟着盛隆钱庄的少东家,庄承霄。 听到他这么乱叫,齐镇坤只是哈哈一笑,毕竟当初李为舟和李家不算什么时,这小子就敢这么叫了。 如今司徒晴月威名镇海内,李长宁作为其亲传弟子,家人的身份同样不可同日而语了。 李为舟没猖狂到叫他小胖,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可盛隆钱庄的少主庄承霄则差点惊掉下巴。 居然真敢这么叫?! “碧梧君,别来无恙?” 齐镇坤气势足的很,与冯碧梧招呼了声后,就用力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随即便“咦”了声,大光头圆脸上,一双肉泡眼瞪圆了看向李为舟,满目狐疑。 要不是李为舟通体气机清澈如莲,眼睛更是干净剔透,没有半分不正魔气,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魔功妖法。 不然,怎么可能短短数月不见,连《金钟罩》都练满第二层了? 这也就意味着,李为舟最起码开了四十六处窍穴,怎么可能? 李为舟笑眯眯的给出答案:“我司徒姐姐……就是我家小四的师父,帮了我大忙。胖哥,你送给我的桩功真不错,虽然我吃了大苦头,但效果确实好,我司徒姐姐都说好。” 齐镇坤闻言更是差点抓破脑袋,无法理解的连连摇头道:“这不可能呀,这门桩法,都不是现在能练的东西……司徒晴……司徒大人,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为舟在他眼前招了招手,提醒道:“胖哥,是我修炼有成,不是我司徒姐姐!当然,你不信也可以去跟她对峙。” “……” 齐镇坤更无语了,这不扯淡么,司徒晴月是如今武林上第一热门人物,公认的未来武林至尊,他元剑山虽然有牌面,可也不敢跑去扯闲篇,更别说找人对质什么。 暂且撂开此节,七关之下皆蝼蚁……齐镇坤说正事:“上清宫那边出了疏漏,有人泄露了你家李长宁和叶云之死的关系,所以魔教人就转移了一部分过来。上清宫为了表达歉意,已经派掌门弟子萧逸辰带人前来支援,过几日便到。” “……” 李为舟脸上就不好看了,他想起来了,道:“上清宫好像作过保,如果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们全家死光?” 冯碧梧在旁边哼笑起来,这小子真跟个小狼狗一样,谁都敢咬。 想想也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就对她没好脸色,一副想咬她的模样…… 庄承霄则眼睛发直,不敢想象这句话如果传到上清宫耳朵里,会发生甚么。 齐镇坤也嘿了声,道:“你还真敢说……不过他们也差不多快死光了,上清宫短短三个月内,死了九大武宗,半月前一位破八的太上长老也与魔教风雷法王同归于尽了。连掌教掌门,如今都生死未卜。当然,魔教死伤也不轻。算上司徒大人昨夜斩杀的魔教护法尊者陈玄凌,魔教破八武圣都少了三尊,也是元气大伤。 啧啧,潜伏了快一甲子都没有甚么大动作,这次也不知道到底在发甚么疯,不计后果的自取灭亡。如今除了一个神出鬼没的魔教教主至今未曾露面,一个护教明王失踪多年,还有几个堂主四处逃散外,魔教高层已经没什么人了。” 李为舟给出猜测道:“那叶云,莫非是魔教教主的亲儿子?” 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猜测,除了找那枚血眼,还能找什么? 幸亏有上清宫挡灾,不然他就惨了。 齐镇坤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警告道:“千万别乱说,叶家还活着两个上三关武宗,叶家曾经的奴仆萧逸辰如今也跃过龙门,还成了掌门弟子,又跟叶家姑娘在一起了,也算叶家一员。叶家因祸得福,如今在上清宫反成了大势。你这话落叶家耳朵里,那就成死仇了。虽说司徒大人现在如日中天,可少一事总比多一事强吧?” 李为舟气笑,神他么萧逸辰,这是奴仆能取的名字?叫萧狗子还差不多。 他问道:“这人原名叫什么?总不会当奴仆的时候就叫这么拽的名字吧?那就怪不得叶云不喜欢他了。” 齐镇坤哈哈笑道:“李兄弟你还真是聪明,不过他原名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他被上清宫掌教收为弟子后,赐下了现在这个名字。啧,寄予厚望啊。” 冯碧梧淡淡道:“一切波澜都自叶云而起,叶家居然还能蹿起来?山林使、御刑司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齐镇坤摇头道:“叶家不算甚么,实是上清宫为诛除魔教死伤太多。宋宫主,恐怕也救不回来了。这样一来,上清宫直接没了武圣坐镇,从八宗最强宗门之一,跌落谷底。御刑司、山林卫也不好逼迫过甚,以免寒了其他各宗的心。李老弟,等萧逸辰到了后,你们最好还是和气相处。上清宫安排他坐镇青州城三年,保护此地安宁。” 冯碧梧冷笑道:“怪不得说这么多好话,原来是有人帮你做事。” 齐镇坤摸着光头得意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萧逸辰这小子很有意思,不比李老弟差。特别是女人缘方面,也特别招姑娘喜欢。当然,李老弟你不走寻常路,你是招姐姐喜欢,哈哈哈!” 李为舟也不生气,还呵呵道:“胖哥你要嫉妒就直说,姐姐怎么了?怎么就叫不走寻常路?姐姐人美心善不虚假,体贴温柔愿意照顾弱小,有哪点不好?她们可不是没见识的小丫头,容易被浪荡子的言巧语所蒙骗。” 这种话,女人会信?! 齐镇坤、庄承霄两人下意识的看向冯碧梧,他们绝不相信,女人会信这种不要碧莲的挑拨之言。 这不是直白白的拿人当傻子么? 然而让二人心凉的是,冯碧梧居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俏脸难得温柔的看了眼李为舟……表示赞许,然后狠狠的瞥了两人一眼,如瞥两坨那啥。 她平时分明都是冷艳逼人,对男人不假颜色的。 醉香楼的生意都快拉胯完了! 这会儿居然认为李为舟说的很在理?! 两个丑男在这一刻,心防崩塌了…… 李为舟干咳了声,问道:“胖哥,那萧逸辰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你这么宽宏大肚?他肚子要是太小,跑来作威作福,欺负我冯姐,那我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庄承霄眼眶差点炸裂,人家萧逸辰就算小肚鸡肠,也不会拿东宫所属来撒筏子,你他娘的怪会拉扯的。 可再看看冯碧梧脸上那一抹未散的温和,庄承霄心里终于不得不承认,对待女人,努力终究难敌天赋…… 这世道啊,也是老天无眼。 齐镇坤也气的发笑,不客气道:“人家能从一介马夫走到今天,会是小肚鸡肠的人?你小子别没事找事就好。” 李为舟面色肃穆道:“越是这种好口碑,越可怕。万一他和我冯姐发生冲突,别人只会说是我冯姐的问题,这公平么?对了,他这个山林使,管不到我这个御刑司司隶头上吧?” 齐镇坤没好气道:“管不到。不过你要是自己跑去挑衅一位武宗,你自寻难受的时候,也别指望御刑司为你出头。你那个四弟,现在肯定还不是萧逸辰的对手。你想连累手足,就随你。” 李为舟呵呵道:“胖哥你还是看低我了,他要是抱着这种姿态来,那出了事可别我们青州人没有保护好他。” 话音刚落,就见又来了两人,竟是楚梦君、砚雪主仆二人…… “小郎君,我和小姐来投奔你啦!” …… (本章完) 第94章 三郎,你娘子来啦! 第94章 三郎,你娘子来啦! 堂上明明坐着三男三女,可两人却显得那么多余。 “咦,好热闹……梦君见过齐少宗主,见过庄少东家,见过冯妈妈。” 楚梦君步履款款,身上狐裘还点缀着一点雪,脸上的笑容似与以往不同,明媚端庄了许多。 她未等冯碧梧还嘴,就先一步娇声笑道:“冯妈妈,打今儿起,我就不在绮梦阁做事了,往后再也不能与妈妈遥相互望,实乃人生憾事。从今往后啊,你老就一个人守着醉香楼,再没有对手了。” 冯碧梧面不改色,淡淡道:“一日为妓,终身为妓。楚魁客气了。” 楚梦君:“……” 三个男人在旁边看着两人交锋,好过瘾的样子。 砚雪就激动的多,顾不得其他,对李为舟道:“小郎君,我和小姐从江右商帮出来了!!” 李为舟惊讶道:“真的?江右老表,竟舍得放人?” 一直当透明人的庄承霄都忍不住笑道:“江右商帮处事风格,极尽一个财字。只要梦君姑娘肯付出足够的代价,想来问题不大。不过,这个代价肯定非常巨大。破六武夫本就珍贵,更不用说梦君姑娘这样的人间绝色。梦君姑娘若有兴趣来我盛隆钱庄做事,在下荣幸之至,恭迎大驾。供奉待遇,一切好商量。” 哪怕是给贵妇人做行镖护卫,一个破六女护卫,都能开出天价。 若是还肯折腰,给男贵人当行镖护卫,那都根本不是银子的事,甚至能换来大人情。 这个世界,朝廷的官员依旧掌握着很大的权力。 楚梦君婉拒道:“暂时没这种想法,多谢庄少东抬爱。” 李为舟对这些不感兴趣,先恭喜了砚雪后,问楚梦君道:“你不是去马市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楚梦君乐呵道:“也不知哪位神仙人物,在马市做下好大的账目,连骗了几大王帐、王府、宗门,正巧天南王府也被坑惨了,算是侧面帮了我的大忙。原本是准备付出更重的代价……不过如今也是囊内空空了,自然先一步回来了。倒是你,怎么也急着回来了?” 李为舟风轻云淡道:“我们家老四运气不错,跃过龙门成武宗了,我也就放心回来了。” 楚梦君:“……” 齐镇坤差点没笑死,李为舟干笑了声如实道:“好吧,不是我放心回来了,是他师父我司徒姐姐能放心走开了,顺道送我回来。胖哥担心我欺负上清宫的萧逸辰,过来给他说好话。” 齐镇坤呵呵一笑,道:“我就是来看看司徒大人在不在,顺道给她请个安。” 众人看了过来,李为舟没给答案到底在不在,而是问道:“胖哥,要是魔教妖人来袭中有上三关武夫,你能及时赶来么?” 齐镇坤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能。” 他看着李为舟道:“你们这里三个山林使,再加上你这个御刑司司隶,还有上清宫的援兵,对一座下州城池而言,已经绰绰有余了。” 李为舟不强求,点点头道:“明白了。”然后对冯碧梧和楚梦君道:“靠山山倒,靠海海流。低三下气的求人保护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做了也没用。青州城,终究还是要靠青州人来守护。那就让那些魔崽子们来吧,让他们看看咱们青州人的风骨,绝不是那些推诿扯皮,披一层看似有道理的皮,实则推卸责任,还理所当然躲的远远的伪君子们能比的!” 冯碧梧和楚梦君,一起点了点头。 深以为然,而且说出了她们的心声,好痛快! 齐镇坤:“……” 下方的庄承霄拧眉解释道:“李公子,元剑山不止守护一处青州城,还望你能理解。” 李为舟好奇道:“难道魔教护法尊重被挂在别的地方?算了算了,不说了。还是那句话,我们青州人,不求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最多只能自保,保证不了那位萧逸辰的安危。他如果折了这里,我们概不负责。” 庄承霄有些不能理解,他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倒反天罡。 别人萧逸辰可是上三关绝强高手,要谁负责安全? 倒是齐镇坤摸了摸光头明白过来了,思量稍许后点头道:“我会告诉萧逸辰,让他看顾好青州城即可,别管你们的事。”顿了顿又笑骂道:“你小子,还好意思骂别人伪君子?!你又让别人为你们卖命,又不想让别人以上三关武宗之尊压你们一头,合着你们就想让别人当牛做马?” 一口一个青州人,一口一句不靠人,不求人。 最后成了人家萧逸辰上赶着来帮他们看守城池,还和人划清界限……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胖哥,这不过分吧?要不是上清宫那群狗东西惹下这么大的孽,还泄了密,魔教会来这里?你等着瞧,我若死在这,我们家老四的师父不除宗上清宫才怪!” 上清宫直接死在他手里的就有两个,都是叶家的,这位萧逸辰又是叶家的姑爷。 与其指望此人明理懂事,不如早早划清界限,能少生许多是非。 等魔教这摊子事搞定后,早早让人滚蛋才是正理。 齐镇坤叹息一声道:“行了行了,别拉虎皮扯大旗了,我知道了。如果真有上三关来袭,我会尽快赶来,以免将来你们李家真龙也来找我元剑山的麻烦。” 楚梦君好笑道:“元剑山底蕴渊博,还怕李四公子?” 齐镇坤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乐呵道:“像司徒司隶那样的人物,天下几百年也就出一个。她看中的弟子,天赋有多高谁能知道?元剑山势单力薄,能不招惹强敌就不招惹强敌。” 一群人非但不觉得这样丢人,反而颇为敬佩。 世人拿得起端得起的比比皆是,可能这样放得下的,万中无一。 李为舟试探道:“那要是再来个破八……胖哥,你抗的住扛不住?” 齐镇坤哈哈笑道:“我现在肯定扛不住,不过剑冢里出来一个老不死的,问题也不是太大。”说罢还挤眉弄眼道:“不止你有靠山。” 李为舟客气多了,左右看了看后,责怪楚梦君道:“你都来投奔我了,怎么还一点眼力见儿没有。不知道给我胖哥上好茶?” 楚梦君:“……”白他一眼后,真准备去泡茶。 这一幕落在庄承霄眼里,完全不能理解,女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齐镇坤笑的跟弥勒一样,起身道:“不喝了,去十五里山神庙看看去。李兄弟想不想去看看?那里才叫热闹。” 李为舟眼神顿时一亮,不过随即摇头道:“太危险了,不去不去。” 他可没有在天罗地网中,浑水摸鱼吸血的本事,那是作死。 等齐镇坤和透明人庄承霄离开后,冯碧梧淡淡瞥了默不作声的楚梦君主仆一眼,也直接起身走人。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但心里多少有些受到启发,脱离那片烂泥沼地,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 诸人都走后,砚雪才又欢呼雀跃起来,甜甜的圆眼睛眯起来,看着李为舟道:“小郎君,我们真的出来了呢!以后自由啦!” 李为舟也没问她们怎么出来的,只笑道:“恭喜你们。”又问楚梦君道:“还愿意做百宝楼的供奉么?” 楚梦君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之前明明怕她连累,不要她的,这会儿改口倒快。 她问道:“因为魔教可能来袭杀?还是你堂弟成了武宗,你就不怕天南王府了?” 李为舟坦然的点点头,道:“都有。”但也提醒道:“这或许是老天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自己思量清楚,看能不能把握住。” 砚雪一下紧张起来,楚梦君虽然很想笑,可看着李为舟的眼睛,也渐渐不再轻松,思量好一阵后,缓缓点头咬牙道:“好。” 就当她发了昏,她押注了!但她也真的相信,新认投的这位,不是凡类! 李为舟笑了,道:“人啊,总选择错不要紧,可一辈子能选对一次,就能改变命运。梦君姑娘,恭喜你了。回头我让门房搬走,家里不需要别的男人了。你住前院,不会有人打扰你的。” “……” 楚梦君咬碎贝齿,很好看的眼睛里充满杀气,愤怒道:“就是说,我这个供奉,来给你当门房?” 李为舟笑道:“好好做,你会感激我的。回头我问老四要一份突破上三关的心得……有人传授过你这些么?” 楚梦君脸色瞬变,好甜美的样子,道:“公子放心,我会给你好好当差的。你说东,我不向西瞧一眼。你说西,我不向南瞧一眼~” 声音好酥好媚,以至于外面狂奔进来的李长安差点腿一软摔倒在地。 李为舟只以为是家里得到李长宁跃龙门的消息,还嘲笑道:“有点静气行不行?儿子马上都快五岁了。” 李长安闻言赶紧收拾了下着装,然后对楚梦君客气一笑后,斜眼看李为舟道:“你有静气,希望一会儿你也有静气。” 李为舟听出不对,好奇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长安绷紧的脸突然乐了起来,道:“三郎,明州府来人了,你老丈人送他闺女来跟你成亲来了!你娘子来啦!!” 李为舟:“……” 楚梦君:“……” 砚雪:“……” 不止他一个人紧张,楚梦君和砚雪也都紧张了起来。 这世道,变化的怎么这么快呢? 刚才说的事,还作数么? …… “三弟,做人要有静气,别绷着,要举重若轻。来,笑一笑。” 打马回老宅时,李长安还乐的合不拢嘴,打趣说道。 李为舟冷哼一声,李长安忽地想到:“对了,梦君姑娘怎么在你家里?” 李为舟叹息一声道:“二哥,你以为我是在紧张去见人么?太小瞧我了,我是在苦恼。” 李长安不解道:“苦恼什么?” 李为舟又叹息一声道:“还不是因为梦君姑娘?真的太烦人了,刚从江右商帮脱离出来,主仆二人就登门投靠,不收立时要死当场。我能怎么办?本想推托说我真不需要,但我善啊,见不得人死在眼前。就说要来可以,只能干门房……你猜她怎么说?” 李长安哈哈笑骂道:“你也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真的?” 见李为舟面无表情的盯着,李长安也笑不下去了,语气充满不敢置信。 李为舟无奈道:“不信明天你去我那边看看,看是谁给你开的门。” 李长安想现在就拍马回去看,他一张脸都扭曲起来了,想不明白道:“凭什么?” 李为舟得意的哈哈笑道:“二哥,你说凭什么?凭这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呐!” “咄!” “咄咄咄!!” 李二郎差点没气死,狠狠骂了几声后,就听李为舟小声问道:“二哥,这个亲真的非成不可么?我都不认识,连见都没见过。想办法推三年行不行?就说我还想再守三年孝……” 就算大乾百姓成亲,也要媒婆相看,长辈相看后才开始。 可他这亲,这么多年了,谁也没见过啊。 万一,一眼看去是个大麻子怎么办? 万一残了、有病、脾气暴躁,怎么办? 一辈子不毁了么? 李长安闻言差点没吓死,左右看了看后才压低声音难得严肃的训斥道:“三郎,你说什么呢?人家当年没嫌咱家门楣低,二叔二婶出事后还不远千里托人送来二百两银子,明说那是抚养你和喜妹的银钱。现在人家又大几千里的送亲过来,仁至义尽了……你这会儿还想退亲不成?李家以后还做不做人了?!我跟你说,人姑娘好看着呢,不比楚梦君差!” 李为舟干笑了声,心里踏实一些,道:“我就问问,你紧张什么?我是那样的人么……走了,驾!” 只是这个关口,是不是来的太巧了点…… 李长安赶紧打马跟上,他真担心这小子闹幺蛾子。 路边缓缓驶过一驾马车,窗帷掀开,露出信义号周家家主周柯锦的脸,他身旁还坐着一人,看不清是何人。 只听周柯锦轻声道:“法主,这便是李长宁的两个兄长,李长安、李为舟。” 里面之人不置可否的“嗯”了声后,窗帏又落了下去,马车缓缓驶离…… …… (本章完) 第95章 三日成婚 第95章 三日成婚 李家老宅门前,八辆大车停靠成一溜。 有二十几个陌生人和众多李家仆人一并在搬运着箱笼,大车上还插有大旗。 上面似乎还写着什么,只是没风,看不清…… 李长安给一个粗壮的大汉笑道:“老关,这就是我三弟,李为舟。” 大汉脸上的疤痕骇人,一头粗糙的头发看起来应该是用刀剑随意砍过的,很不齐整,他目光早就放在李为舟身上,打量了好几回,这会儿闻言,抱拳招呼了声:“关城见过姑爷!” 李为舟点了点头,客气道:“还没吃饭吧?”然后对李家一管事道:“老邱,一会儿忙完带他们去醉香楼吃锅子。天寒地冻,喝几杯烈酒暖一暖。对了,喜妹和李环他们喜欢听外面的故事,你多跟人请教一番,回头给家里孩子们讲讲。” 老邱是上回天刀门主钱锦堂杀来,跟李德隆去坞堡外赴死的人之一。 也是李德隆最信得过的人之一。 以他的江湖经验,自然听得出李为舟言下之意。 虽有些意外自家这位三爷的警惕心,但还是乐呵呵道:“应该的,应该的。” 李为舟和李长安入内,直去中院上房正堂。 甫一进门,就看到左侧客位上,坐着一个须发隐有白色但极为壮硕的男子,及邻座一个不施粉黛,一头青丝仅以马尾扎于脑后,衣着也同样俭朴的年轻女子。 其实李为舟见到过的美人,比这个世上大多数男人一辈子见过的女人还多。 上至国际名媛,下到田间村,半老a8徐娘韵重,校服靓丽轻舞飞扬…… 小视频里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但这个姑娘,依旧让他感到一些惊艳…… 她冬衣半旧,扎马尾的不是丝绦,是一截磨得有些绛色的牛皮带,尾端也不是金步摇那样的珠坠,而是缠着一枚铜钱…… 姑娘看着有十九、二十岁的样子,眉峰如削,一双瞳孔是淡琥珀色,像浸过松脂的冷玉,眸眼转动时,似有碎光游走。 看得出她的装扮有英武气,似乎如此才符合镖师的身份。 只是有些长的睫毛,和眼尾新月一样的上挑弧度,到底让她难掩女儿家的秀色。 姑娘并不羞怯,李为舟在打量她时,她也在反观李为舟。 不过两人对视稍许后,还是姑娘先垂下了眼帘…… “三郎,这位就是当年和你父母结识为至交好友,后来给你们一双小儿女订下婚事的明州府金刀镖王周至先周大侠!这是他的女儿,周月娘。” 李德隆很郑重的沉声介绍道。 李为舟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按当下礼数上前拜见,口称伯父。 周至先声音很沉,很有气势,但也听得出,身体似乎不算很好,气有些虚,他双目紧盯着李为舟语气低沉道:“当初你爹娘出事的消息送到明州府,我与月娘她娘本打算立刻动身过来,未想她娘伤心过甚,一病不起。一年后,就撒手人寰了。 月娘守孝三年,去年孝期满后,本打算就过来,我又出了些事……今年不好再等了,月娘本就比你大三岁,再拖下去年纪就大了,所以就直接送过来完婚。 听你伯父说,你前几年也混帐了好一阵,今年才好过来?也算是天意,省得我再操一番心。如今看着,也真是大好了。” 李德隆高声笑道:“是双喜临门,四郎刚刚跃过龙门成为了武宗,等你们大婚完,就全家一道搬去皇都!京城离明州府还近的多!四郎去马市前才许完愿,没想到马市还没结束,他就突破了!哈哈哈!都是天意,都是天意!” 曹氏也笑眯眯道:“三郎,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她是知道自家三郎看着冷清,实则鬼精着呢,尤其会哄女孩子。 李为舟却只是笑了笑,他转向沉默的周月娘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周月娘讶然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轻轻摇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能说什么呢…… 李为舟笑道:“我看你有武功在身,愿意在家相夫教子么?” 不等周月娘开口,周至先就沉声道:“姑娘家,哪有愿意不愿意的说法?难道也想像我一样,一辈子吃刀口饭?”语气有些不满。 周月娘眼眸微红,看向父亲轻声道:“可以后,爹一个人,怎么办呢?” 语气虽轻,可言语里的父女情意之重,却让一屋子人都侧目动容。 一直乖巧坐在周月娘身旁的喜妹笑道:“嫂嫂,让伯伯住我们家呀。哥哥很有本事,赚了好多好多银子,可以给伯伯养老呢。你那么好看,哥哥可喜欢你了~” 李家好大一家子,纷纷爆出大笑声来。 周至先也笑,看着喜妹高兴的笑,自古以来,姑娘出嫁最怕遇到的除了恶婆婆就是刁蛮的小姑子。 喜妹一眼就让人看出善良乖巧,很受人喜欢。 看着一屋子喜庆的人,李为舟还是有些不习惯。 早上还好好的和魁斗智玩笑,好像逍遥自在的日子一眼望不到边…… 怎么一转眼,就要娶媳妇了? 李德隆笑罢对周至先道:“周大侠,你仗义疏财,对江湖同道解危扶难,便是我们青州城都有闻名。如今年纪大了,膝下又只有月娘一个闺女,女儿、姑爷不给你养老送终,你指望哪个? 我的侄儿我知道,重情重义,你要是把他当家人,往后就在家里养老。家和万事兴,有你这个老丈人坐镇,连我也放心的多。喜妹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她哥哥确实会赚银子,北地财神说的就是他!” 曹氏也笑眯眯道:“以后去了京城,也可相互照应着。” 周至先很感动,但还是不能答应,语气真诚道:“镖局几辈子人都在明州,特别是一些老了的,故土难离不说,还有残了的,卧病在床的,都需要我。他们是为镖局受的伤,我不能撂下他们不管。这一次过来,还顺道接了吴王府的镖,算算日子,只能停留三天功夫。所以,要是便宜,亲家最好能在这三天里选个黄道吉日,我送我闺女出阁。我知道仓促了些,对不住你们家了。” 好大一条壮汉,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不对了。 他堂堂江湖豪杰,还是要脸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姑爷家养老。 可是闺女啊,是他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肉……怎么也要看她出阁啊。 周月娘听出父亲声音中的异样,更是掉下眼泪来。 自此一别,或许就是一生。 李为舟挠头,观察了好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宽慰女孩道:“你放心,我是生意人,还是个喜欢在外面逛的。往后一二年就去明州府玩儿一趟,一次住上三五月。先去京城看大伯一家,然后正好坐船去明州府。当然,前提是你得把武功练的高高的,不然我不大敢出门。” 他相貌好,俊秀风流,一双丹凤眼本就风骚多情,此刻再这么温柔小意的相劝,劝的还那么动听,周月娘虽经历过不少江湖生死事,却也没见过这般不害臊的,当着一大家子还有亲长的面说这样的话,登时红了脸。 这下,连周至先都大笑起来,连声夸赞道:“好,好!你爹是个老实人,不过你娘聪慧之极,和月娘她娘一见如故,两人好的呀,比亲姊妹都亲,我也不知道,才见面的人怎么就能那么投缘。如今看来,你更像你娘一些。很好,两个人相互扶持着好好过日子,比去看我一百回,都让我高兴,咳咳咳……”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让这个大汉的脸涨成紫金色。 “爹!” 周月娘担忧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一步,周至先就拧眉强压下咳嗽后,压手让女儿坐着,然后歉意的对李德隆道:“去岁遭人暗算,留下一些暗伤,不打紧,倒让亲家见笑了。岁月不饶人。” 李德隆早先是见过周至先的,感慨道:“周大侠,毕竟有了春秋,该金盆洗手,就金盆洗手吧。” 周至先笑了笑道:“江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金盆洗手……没什么的。” 李德隆与李长安使了个眼色,李长安出去稍许,回来就捧着一个漆盒,笑呵呵道:“世伯来的巧,前儿三郎才从马市回来,带了些好参。我们家除了四郎无人习武,四郎又用不上这些,原想着压在库房里拉倒,正巧世伯身子受伤,拿去补补。” 李德隆不等周至先开口拒绝,就沉声道:“周大侠这一生接济过的江湖同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姻亲是至亲,周大侠就别跟我们家外道了。再说,我们家连聘礼都还未下,这几支百年老参,就当是李家的聘礼。金刀镖王的千金,本就该以万金之礼下聘,这些参还太薄了些,你不要嫌轻才是。” 周至先闻言,还是摇了摇头,看着李德隆诚恳道:“亲家,不是我客套,更不是外道,实是我这伤,非人参能治。这参留给你们……”顿了顿笑道:“给月娘破关时用都好,反正以后她就是你们李家人了。” 李为舟忽道:“伯父所受之伤,莫非是六关之上武宗所伤?” 周至先也没藏着掖着,点头道:“有见识。没错,路遇强横之辈,受其一掌,能不死已是侥幸。只是武宗劲力难除,暗伤难去。” 李为舟道:“需要武宗才能去除?” 周至先摇头道:“武宗恐怕都不得行,我行走江湖几十年,虽然无甚本事,却也认识一二武宗强者。可我伤的是心肺内经,承不住武宗劲力的冲撞,所以……恐怕只有武圣之尊出手,才有可能驱逐体内异杂劲力。只是,江湖上连武宗强者都难见,更何况武圣?即便是大宗门的真传子弟,等闲都见不得这样的绝世高人,更何况我这样跑江湖的?”自嘲一笑。 李为舟又沉默了,李德隆缓缓道:“回头,让四郎想想法子?” 李为舟摇头道:“四郎的师父也是武宗。” 李德隆沉声喝道:“那他总比我们多些法子!”他对李为舟表现出来的清冷有些不满。 不等李为舟再开口,周至先就笑道:“亲家,当初之所以答应为舟他娘的求亲,不止因为为舟他娘和月娘他娘投缘,也是觉得李家当真不错。但是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世上哪有这么容易张嘴的事?你让你家四公子求人救我,回头别人就可能用这个人情来要挟他去做危险的差事,说不定连性命都要遭殃,这就成了因果。人情债最难还,所以在这方面,一定要清清楚楚。” 说罢不给李德隆再开口的机会,一挥手道:“不提这些了,我自己有数,十年八年的不当紧。说不得两个孩子亲事一办,我一高兴就好了!” 李德隆见他心意坚决,也了解这等江湖大豪的好强体面,便不再相劝,点头笑道:“那就一切按规矩来,三书六礼,一日三礼,三天成亲。周大侠之女,哪怕仓促些,也一定是风光大嫁。我李家,一定要让月娘乘八抬大轿风光进门!老二,传话出去,明日起,我李家在斜街口摆流水席,大宴七天,庆我青州李家三郎,与明州府金刀镖王的爱女,喜结良缘!!” 堂上气氛愈发热闹起来,喜妹都悄悄的送伤感的周月娘奶吃……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李为舟坐在那,却有些疏离感,好像这些亲长们说笑讨论的是别人的婚事。 即使之前早就知道明州府有婚约,也知道这个年月十六七成亲者比比皆是。 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突然。 三天就成亲? 彩礼也没谈,房和车也没谈,将来孩子跟谁姓也没说…… 太急了吧? 嘿。 结婚啊,在地球那边,他都忘了有多少年没有想过这事了。 年纪小不懂事时还偶尔想一想,越长大越没了这些心思。 没想到,小三十岁的原身至今打着光棍儿,大乾这边才十六就要结婚了…… 转头看向周月娘,没有枝招展,没有浓妆淡抹,也没有绫罗绸缎,甚至连扎头发都是用的牛皮条…… 肌肤不算白皙,行镖路上的风雨带来了些许风霜色。 也还好…… 可为什么李为舟总觉得,那么突然呢…… 可是,看着相谈甚欢的两家人,李为舟又觉得不像有问题,难道真是他被迫害妄想症,想多了? 以伯父的老道经验,不至于错过他都能看出的破绽。 算了算了,不多想了。 左右青州城如今猛人如云,安全上问题不大。 日暮黄昏,一天就要结束了。 庭院里不知哪个孩子丢的铜铃被晚风撩动,响起一串模糊的碎音…… 李为舟这不害臊的一直盯着姑娘看,周月娘似忍不下去了,也抬眼看了过来。 李为舟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周月娘则抿了抿薄唇,微微颔首。 那琥珀色的眸光里,似有几分羞涩,有几分难过,有几分对未来的不安,似还有几分憧憬。 这一瞬间的女孩,真好看。 …… “这些都是喝醉后问的?” 李为舟回家前,私下里悄悄和老邱见了个面,得到的消息跟正堂上听说的差不多。 镖局队伍出发了好久了,一路从明州府赶到这,沿途风土人情都讲的头头是道,不像是假的。 不过他觉得可以再谨慎小心些,补充问了句:“真喝醉了还是装醉?” 老邱笑道:“三爷,你那酒楼里的神仙醉,我看哪怕真神仙下凡也扛不住。明州府是南府,惯饮雕黄酒,哪喝过如此烈的辣酒?要不是面子上激起火来,他们都未必肯喝。没什么问题,四个月前他们就动身过来了,那时候三爷还那啥呢……” “咄!” 李为舟终于放下一些心来,笑骂了声,道:“行吧,那你去忙,回头单请你们几个吃酒。” 老邱嘿嘿笑道:“三爷的请我们就不想了,能去醉仙楼记一回账,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李为舟笑道:“这也算事?什么时候去,直接记我账上就行,走了。” 看着李为舟的背影远去,老邱咧嘴笑了好一阵。 主家这年轻一辈,真的都立起来了。 美色当前,还有如此谨慎心,了不起! 真好啊…… …… “小郎君回来啦!” 石桥街,李为舟刚进门,就看到砚雪正在前院里扫洒,看来之前的门子已经搬离了。 倒座房门打开,楚梦君居然一身朴实的居家打扮,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看着李为舟笑吟吟道:“新娘真的来了?” 李为舟点点头,感慨道:“好神奇,转眼就要成亲给你们娶主母了。” 砚雪:“……” 这算哪门子神奇事嘛。 楚梦君笑呵呵道:“那我这个门子,还能干下去么?” 李为舟点头道:“你武功那么高,不当门子都可惜了。不过你放心,不会一直大材小用的。” 开春冰雪消融的时候,大元山栈道的修建需要一个领头羊。 这种以年计的大工程,最需要大材了。 李为舟往里面去,临进二门前忽然顿住脚,回头看向楚梦君道:“问你一件事。”神情比较严肃。 楚梦君道:“什么?” 李为舟道:“对习武之人而言,成亲入洞房到底有没有影响?” 楚梦君闻言噗嗤一笑,砚雪也咯咯笑出声来。 李为舟不急,等两人笑完。 好一会儿后,楚梦君才道:“对男人没什么影响,别沉迷就好。女人嘛,只要别急着生孩子,问题也不大。阴阳结合,有时候反倒是一种好事。公子要是不放心,提前试一试也行。” 说着,美眸还有深意的传递着秋波。 砚雪小脸都红了,低头脚尖画圈圈。 姑娘立志要跃龙门的,真要试的话,会是谁呢…… 李为舟冷笑一声道:“想的美!还想喝我的头汤?” 说罢转身就走,回到东厢还把门给反扣上了。 楚梦君站立良久后,才从咬牙切齿,到嘻嘻呵呵,最后更是哈哈笑的直不起腰来。 她当然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试探出一个这,还头汤! 哎哟,本来脱离商帮出来后,心情其实一直都复杂难言,甚至有些惶惶不安,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但是这会儿,她心里真的不再后悔了。 过日子,不就图个高兴么? 她都忘了,有多久没有这么畅快高兴的笑过一场了。 真好呢…… 砚雪也跟着乐,心里却在想:咦~小郎君的头汤也不知道谁能喝到…… 不过又过了会儿,李为舟又出来了,楚梦君斜眼道:“怎么,后悔了?” 李为舟“呸”了口,道:“被你惦记上了有危险,今晚上不回来了,你们也反锁好门,明儿见!” 他要去齐二娘留下的大宅…… 因为他刚才突然听到地球那边电话响了,之前在那边安排的一些事,有回应了…… …… ps:下一章是都市内容啊,做些交代,之后就是好大一波故事。 (本章完) 第96章 对不起 第96章 对不起 大乾这边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连终身大事都定了,地球这边其实只过了一个黑夜。 李为舟睁开眼不久,房门就被敲响,赤着脚去开门,就见四个女生已经拾掇的漂漂亮亮的跟他齐声鞠躬问候道:“老板早上好!” 嘿! 李为舟一时间心情大好! 四个女生也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进屋后宋佳还小声笑道:“刚才过道走过去的那个男的都过去了,又退回来看了眼,肯定羡慕坏了!” 赵玲儿看着李为舟笑道:“肯定猜你是好大好大的大老板,不过也没说错,你就是大老板!” 李为舟一听这话就知道要糟,果断趁着仨老司机没开车前一边将人让进屋落座一边说道:“肖蕊,豫南事了,短期内都没什么事了。你们要是学校不忙,就先去港岛。我这边还有一些其他事,可能一个星期后才有机会过去找你们汇合。这次旅行算公司的团建,你们玩儿的开心点。之后会越来越忙,强度也大,你们抓紧时间玩儿。” 要成亲了,新娘子那么美,晚上估计是没多少空闲的时间,这边只能先按下暂停键。 “啊?” 几人都明显失落,顾不得去调侃赵玲儿了,她们昨晚还幻想着跟老板去港岛拳打古惑仔,脚踩飞虎队呢! 肖蕊倒还好,笑呵呵道:“又要闭关么?” 李为舟点头笑道:“差不多。”顿了顿又道:“过几天还准备回老家一趟,悄悄的回,给父母扫扫墓。”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总觉得青州城这几天可能会不大安稳,他得守着武器库,否则真有事时跟前却没有武器那才叫糟糕。 几个女生一听这话,都安静了下来。 肖蕊也笑的很温柔,道:“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去?祁厅能帮大老板哭坟,我们哭不出来也能帮着扫扫墓。我们也还年轻,都想追求进步。” 李为舟气笑了,在洗漱台洗了把脸,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后,道:“等什么时候我能提拔你当肖厅,你再去扫墓也不迟。” 一阵笑声,肖蕊问赵玲儿道:“那我们今天就走,你跟你妈说一声?” 宋佳说坏话:“这下你妈该放心了吧?老板都不去。” 赵玲儿严肃道:“我妈从来没说过老板的坏话。” 肖蕊三个是真坏,又一起笑话起人来。 李为舟帮忙解围:“好了好了,既然今天就去,你们该订票订票,订酒店订酒店。我就一个要求,注意安全,住好一点的酒店。” 肖蕊笑道:“了解。”然后对其他三人道:“你们先走,公司高层开个小会。” “切!” 三个女生虽然气愤,可也许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只能离开:“老板再见!” 李为舟笑着点头回应:“回见。” 等三人走后,他好奇的看向肖蕊,不知道要开什么小会。 肖蕊还真比较郑重,问道:“老板,你那种参酒还有么?” 李为舟没直接给答复,而是笑着反问道:“怎么了?” 肖蕊笑了笑,明媚的大眼睛看着李为舟,似乎还有些歉意,道:“比较俗气的事……我妈喝了一杯酒后,觉得很补元气,就送给了我爷爷。上次家里出事能平安落地,都是靠我爷爷的面子。不过自我家里出事后,我爷爷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可是喝了三天你的参酒后,跟换了个人一样。他就拿着酒去送他的老朋友尝了尝…… 我爷爷那个级别,以前是喝过真正长白山野山参酒的,不是林下参那种。但据他和他的老朋友说,都远远不能跟你送的比。 他那老朋友还在位置上,比较有权势,总而言之,我爸爸现在又有工作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家其他人陆陆续续都有机会恢复工作。 因为审查结束了,组织上有了定论,清白了。 虽然之前也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不然熬不过一轮又一轮的审查。 但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没可能再出来工作的。 所以尽管现在暂时都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但以前的关系差不多都回来了。” 最后还自嘲一句道:“经过了那么多轮审查,最终证明清白忠诚,肖家很可能会比曾经更显赫。听起来有些……不大好听,可现实就是这样。” 李为舟笑道:“我不懂。不过人情社会,也正常。这不是很好么?是叔叔还想再进步?” 肖蕊沉默稍许后,轻声道:“是我自作聪明,觉得你不太想让太多人关注到百宝楼和干猪血粉厂的情况,所以就给一些叔伯打了电话。 川渝两地的问题不大,已经打了招呼,只要正常纳税,没人会关注我们,甚至会照顾我们,一些检查都会减少。 以后采购起来也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可以放开了收。但豫南这边还有鹏城那边,家里力量不及,我拜托了爷爷,但爷爷也要劳动一些有些疏远的老关系,可能要去求一些人……” “肖蕊!” 李为舟惭愧的叫了声,看着女孩子的眼睛歉意道了声:“我说错话了。” 肖蕊又笑了起来,咯咯笑着责备道:“当大老板的人,别那么心软,你这样很容易中美人计呢!” 她有时候都担心,当初要是遇到的不是她,这位习惯当甩手掌柜的老板,会被人坑成什么样,真的有太多机会弄鬼了。 单纯的让人担心…… 李为舟眨了眨眼,道:“那你刚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计?” 肖蕊又笑了笑后认真道:“当然是真的。本来想送龙血米的,可龙血米实在太贵了。不过现在想想,还真不好说到底哪个贵。是我擅作主张了……” 她完全没想到,那坛参酒会有这么大的作用,大到她有些措手不及。 顿了顿问道:“老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为舟笑道:“就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说我妈留的也行。”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肖蕊噗嗤一笑,李为舟又继续道:“还有两坛,一坛你留好给家里人用……可以分赵玲儿一点,不要多,她妈身体好像也不好,虚不胜补。另外一坛拿去送人。另外,替我跟你家里人说一声谢谢。” 真能用参酒来换取时间、空间的话,他自己都想送,但想送都找不到门路。 肖家这样做,为他争取到了宝贵的发展时间。 李为舟就不信,血眼会永远这样无止境的吞下去…… 至于今后若是再有人来要……到时候再说。 只要能争取到时间,都不是不可以谈。 当然,也不可能轻易送…… 虽然他泡酒的参只是二三十年份的,密室里放满了几十个特大号密封袋,有的是。 可如今看来,大乾那边的人参,恐怕要比这边的野山参效果还强的多…… 听他这么说,肖蕊摇头道:“别,他们还让我代他们谢谢你。这东西送出去,对我家里人的好处太大了。 现在一些老人,你送金银财宝给他们,估计会被打出来。可是这种能真正滋养补身的好东西,他们就……你懂得。 不过我爷爷说了,会对外说,这是他早年在东北参加工作时留下的参,泡了几十年了。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家里也下了封口令,家族里知道的没几人。” 这个倒可以理解,参酒来源处,也是一种极珍贵的信息资源,肖家当然要留在自己手里。 李为舟笑道:“那就更好了,那我们两边的谢谢就相互抵消好了,互不相欠。” 肖蕊闻言沉默稍许后,道:“那我走了。” 李为舟点点头,道:“注意安全。” 肖蕊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笑的灿烂道:“老板,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声对不起?毕竟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家里就把酒送人了,我其实很后悔之前把酒拿回家,对不起……” 李为舟笑的有些生气,道:“敢对不起我试试!不知道我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么?再说,当初是我送你的,又不是你要的。” 肖蕊真笑了,明媚的眼神看了李为舟稍许后,方挥了挥手,步伐都变得潇洒起来,道了声:“再见!” 目送她再见后,李为舟面色反倒有些无奈起来。 希望未来不得不曝光的那一天,即使发生影响,也是好的影响,不然牵扯到人家一大家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想来也不至于,他又不偷税漏税,也没伤天害理,也未造成什么恶劣影响,能怎样? 大不了肖家因他的参酒而起,今后再因他的种种而落,无非是回归原位罢了。 …… 李为舟并没有急着回山城,而是先去了南阳。 每年豫南小麦的收割、收购和收储,南阳都是打头阵的。 当地中储粮直属库收粮都是采用标准化作业,只是因为自身仓容有限,所以鼓励社会上仓库多收小麦,方便农民就近售粮。 因此,当地一些有眼光的人会建一些高大的仓库,专门对外出租。 李为舟之前就收购了一家具有粮食收购资格证的粮店,又雇了人交给别人打理。 没指望粮油店赚钱,资质重要,五十吨以上的粮食收购,就需要这个了。 他之前还在网上看中一家两千平左右的仓库,靠近国道,有通风、防潮设施,租金一个月一万二,他已经预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又找了一家集粮食收、储、运于一体的公司,五天前就已经开始往仓库里运粮。 两百万斤小麦今天已经全部入库,听着挺多,其实也就是两千亩地的收成。 小麦收购价为一块二毛三,一共不到两百五十万,小粮商水平。 交接完毕后,公司的人和仓库老板都喜滋滋的走了,李为舟也喜滋滋的在粮仓里逛了起来。 四处查看了半个小时,确认没有监控后,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开始诡异的一块又一块的消失…… 一个小时后,李为舟脸色有些苍白的出门,用好大的新锁锁好大门后,就去了另一处,也是豫南第一产粮要地,周口。 …… 等李为舟双眼无神的回到昌州别墅时,已是夜里十点。 周围三座别墅居然还在施工,可能是因为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家,就算打扰,也只打扰老板一家…… 李为舟悄无声息的回到家中,直接去了地下室密室。 看着满满当当的一屋子武器,又感受着脑海深处不断垂降的甘露滋润着几乎枯竭的精神力,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今天算是办成了一件大事,趁着粮食丰收季收粮,收购了三千人一整年需要的粮食。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摆好桩功,闭眼回那边去了…… …… ps:均订9000了,这个月破万订估计问题不大。谢谢书友们的支持!加更一章。 (本章完) 第97章 李为舟爹娘的消息(第三更!) 第97章 李为舟爹娘的消息(第三更!) “三郎,你怎么……这样不好吧?” 李长安一大早来石桥街这边找人,正好看到刚准备进门的李为舟,打量了下他的气色后,李长安有些不满的说道。 两眼空洞无神,一看就疲惫到极点,和他刚成亲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可问题是,李为舟还没成亲啊! 让周家父女看出来,不好交代。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楚梦君也是能搞,居然真穿了身门子的粗服出来,可越是这样,李长安的魂儿都差点没被勾走。 李为舟脑子里也快速浮现出几个番号,随即恢复寻常,看向躲在楚梦君身后一样打扮的砚雪,笑眯眯道:“雪儿,很可爱啊。” 砚雪嘻嘻一笑,不过很快也发现不对,曲曲起眉毛,看着李为舟狐疑道:“小郎君,你昨晚……” 怎么看都像让别人喝了头汤,难道小郎君看不上她们主仆,去找冯碧梧那老妇去了…… 她可不是吃醋,她那么懂事乖巧,只是小郎君就算喜欢那美艳妇人,也别落下她……家小姐嘛。 李为舟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伸起胳膊递到她们主仆面前道:“闻闻,身上有没有女人的味道?” 楚梦君不用深闻,轻轻一嗅就知道,她好奇道:“那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李为舟呵呵道:“你管得着么?”然后对李长安道:“给大伯说,我昨晚祭奠父母双亲,有些伤神,今天就不过去了。” 李长安登时醒悟过来,露出心疼神色,责怪道:“不管怎么样,也该爱惜自己身体。你这样苦熬,二叔二婶……行了,我知道了,回去跟爹说。今天下聘书,礼书也一道送上,本来是想让你过去看看,礼书上要不要再增加些东西。不过我觉得不用了,就是按照你大嫂、二嫂当时的聘礼下的。往后老四也一样,给多了,也不合适。等回头送别的时候,你再贴补一些就是了。” 李为舟点头道:“理应如此。昨天那参要是送出去的话,大嫂、二嫂那也要补上。家和万事兴的前提,是要公道。” 李长安笑道:“行,那我就回去回话了。” 李为舟想了想又叮嘱道:“最近青州府不素净,魔教来袭,和四郎有些关系。不过还好,四郎师父已经在这了,元剑山也来了人,问题不大。但家里还是要小心些,如果月娘她爹要去城外祭拜我父母,让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将此事告诉他,他心里能明白。” 李长安面色一变,看着李为舟问道:“真没事?” 李为舟笑道:“大半没事,但十成十的保证谁敢下?等四郎回来,你们赶紧去神都,也就风平浪静了。” 李长安面色有些复杂,轻声道:“我就猜到你不肯走,你还在等二叔二婶回家?可你不走,喜妹也不会走……” 李为舟笑道:“喜妹不想走就不走,我养得起她。就这样吧,我回去歇一歇。” 李长安叹息一声,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后,打马离去。 …… 烛影摇,月影飘,倚栏凝眺。 望长街、人潮杳,不见君袍。 朝也盼,暮也盼,心焦难了。 砚雪甜糯的声音哼唱着小曲,李为舟躺在藤椅上,楚梦君坐一旁为他揉按着太阳穴。 本来这女子还想让他躺她膝上……呵呵,想的倒美! 冬日晨曦的阳光照进油纸窗,屋内是柔和朦胧的光线。 而窗格的存在,还让光线变得均匀了些…… 李为舟舒缓着疲惫的精神,两界挪移物品,很是耗神,昨天挪的有些多。 不过好在,脑海深处垂降下来的琼浆玉液犹如甘霖浇在干涸的大地上一般,不断的在滋润滋养着精气神。 砚雪连唱了半个时辰后,李为舟睁开眼笑道:“雪儿不用唱了,歇息一会儿吧。” 砚雪也是口干舌燥的,嘻嘻笑道:“小郎君,那我去喝点水哦。” 李为舟微笑点了点头,等砚雪嘻嘻出门后,好奇问楚梦君道:“第六关到第七关到底难在哪?玄关一窍不就是在眉心么?” 楚梦君也没嫌他人菜话多,一边轻柔穴位,一边美眸有些迷离的说道:“哪有那么简单……所有能找到的记载,都言此玄关一窍,不在身中不在身外,非心非肾,非口鼻也,非脾胃也,非谷道也,非丹田也,非泥丸也…… 是有为法不能突破之所在,需要达到虚极静笃、万念俱寂的状态,常应常静,让身心处于一种自然无为的境界…… 单单一个有为法不能破,就让无数人陷入知见障。而一旦陷入其中,几无可能勘破。上清宫的叶云,就是最出名的一个。而事实上,每一代都有太多原本惊艳一时的江湖少侠凋零此中。” 李为舟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道:“叶云不可能没有师门亲长指点……这么说来,老四的突破心得,对你也没啥用啊。” 楚梦君浅浅一笑,道:“谁说没用?只要是真的,就有用。叶云是太聪明了,所以陷的知见障太深。我不同,我不过粗浅女流,也没武宗高手指点过,说不定就有用。哪怕只有一丝丝的作用,对我而言都是巨大的吸引。” 李为舟呵了声,道:“还有呢?” 楚梦君似是不解,问道:“还有什么?” 李为舟笑道:“你不要告诉我,就为了这一丝吸引,你就愿意来这当门子,那样的话,就太羞辱我的聪明才智了。” 楚梦君嗔怪道:“公子这么聪明,怎会想不到我的苦心?” 李为舟调整了下姿势,侧过身来头向内,闭着眼睛养神,懒洋洋道:“闲来无事,你且说说。不用按了,我睡一会儿。” 楚梦君的身体却蓦地紧绷,这个高度,正好对她胸口…… 好在李为舟并没有将脸贴过去,反而比刚才躺的位置还远了些,像是嫌弃什么。 她放下心来,又有些气,什么意思…… 等耳边传来带有疑问的“嗯”声时,她才没好气道:“我是女人,想在江湖上立足,终究还是要找一方势力倚靠。江右商帮纵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其他各家又能有几分不同?” 李为舟慢悠悠道:“那,百宝楼就不同了?” 楚梦君笑道:“百宝楼后面是御刑司,还是御刑司内最顶级的巨擘人物,单论靠山,谁也不怕。小郎君又是事业初兴,麾下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势力,就这一点也能让人省去无数心力。最重要的是,公子你手段通神,一桩桩一件件,哪里是寻常人能做到的?要说你天生仙缘,我都信。这样的男人不跟,我去跟谁?” 李为舟哼哼道:“少想美事,让你当个看门丫头就不错了……” 楚梦君笑道:“看来新娘很好看?” 李为舟摇头道:“和她无关。自古以来,男女关系处理不利落,最易生仇。有道是奸情出人命,赌博出贼星。你并非因倾心于我而靠近,相处的时候就注意分寸。这样对大家都好,尤其是对你自己。你身上的青楼习气,早改早好。那一套,对我没用。” 楚梦君闻言一时失神,她都不敢相信,这么清醒而冷酷的话是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口中说出的。 他不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么?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又摸了摸脸,对自己的自信都产生了动摇…… 李为舟不管她想什么,反正脱离江右商帮后,这小娘皮能选择的路就不多了,而他这里,的确是最优解。 他又问道:“城东十五里山神庙怎么样了?有没有传来动静?” 楚梦君怔了怔后,缓缓摇头道:“魔教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这边布下天罗地网,还来送死。不过……” “不过什么?” 李为舟问道。 楚梦君道:“如果我是魔教,这个档口肯定会奇袭别处,而且还是大动作,逼得这里不得不调人过去。” 李为舟不解道:“就非要解救一具尸体?” 楚梦君摇头道:“护法尊者在魔教的地位极高,而且这次魔教不知到底为什么,以不惜代价的姿态攻打上清宫。但不管因为什么,都是几十年来心最齐的一次。如果这一次连护法尊者的尸身都能弃之不顾,魔教以后也别想再江湖中立足,垂髫顽童都会唾弃。” “那看来,青州城外,早早晚晚会做过一场……有点危险啊。” 李为舟喃喃自语一言后,又问道:“那你觉得,最有可能什么时候发动?” 楚梦君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到?不过嘛,头七之后,总是要入土为安才好。” “头七?” 李为舟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对“七”这个数字,有些想法。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楚梦君关注问道。 李为舟摇了摇头,站起身道:“今天你和砚雪换个地方住,去住二娘姐姐留给我的大宅,里面放了很贵重的东西,你们帮我守好,不得有失。” 那是李家明年开发大元山的粮食,也是楚梦君自己未来一年的口粮…… 正好进来的砚雪闻言小失望道:“小郎君,我们不是要给你当门子的么?” 李为舟笑道:“那边也是当门子,而且很清静。而且有时候,我也会过去住几天。” 砚雪闻言立时满足了,她倒没想那么多,只要一月里能多见小郎君几面,她就很开心了呢,更别说还会住在一套院里。 楚梦君则想的深一些,道:“你觉得,青州城会生乱?” 李为舟摇摇头道:“什么事都不好说。万一青州城被波及,混乱之下,什么都可能发生。防患于未然吧。” …… 李家老宅。 李为舟到时已过了饭点,李德隆正在陪周至先说话,李长平、李长安兄弟带着家仆四处奔波操办婚宴之事。 周月娘则由喜妹陪同着,坐在插屏的另一边,和曹氏、罗氏、郭氏等内眷说话。 不过她很少开口,只是静静的聆听曹氏等讲诉着李三郎的往事。 李为舟进门时,自然招来插屏两边的注意。 周月娘一双美眸,静静的看着这位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微笑入内。 真是俊俏呢…… “三郎,过来。” 先开口的居然是周至先,看来他已经代入了岳父的角色。 李为舟先与临窗客座上吃茶的大伯娘曹氏等人欠身见礼,又与周月娘微微颔首后便走到另一边,招呼了声:“大伯、周伯父。” 周至先又上下打量了番准姑爷,很是四海英武的一张脸上多了些赞许,道:“你纯孝诸事,你大伯都已经告诉我了。虽然有些鲁莽偏激,但心总是好的,且傲骨难得。更难得的是你能及时醒悟过来,照顾好幼妹,孝顺伯父一家,还能操持起这么大的家业。你爹娘在天之灵,也当欣慰。” 李为舟欠了欠身,没有说什么,继续聆听教诲。 可以理解,老登嘛,总是喜欢把他们经历过或者没经历过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 未必有用,但只要是好心的,都可以听听。 至于采用不采用,看个人情况。 见他如此乖巧,周至先心中熨帖,便继续说道:“你爹娘当初出事,我得信后虽未能成行,却还是托了不少江湖朋友打听。如果消息无误的话,应该是晋王府的供奉,和前往马市的一路人马死斗,波及了无辜……你若还没醒悟,这件事我是万万不会告诉你这些的。但如今,我觉得是时候了。” 李为舟:“……” 李德隆在一旁深叹息一声,沉默不语,看起来一瞬间仿佛沧桑了不少。 显然,他也许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只是多年来,没敢告诉李为舟。 李为舟怔了稍许后,缓缓问道:“那另一路人马,又是谁?” 周至先也叹息了声,道:“应该是魔教麾下的一个堂口,不过魔教和一般门派不同,各堂口互不统属,甚至还会敌对,混乱不堪,所以具体是哪个堂口,至今也没查出来。 三郎,先不要急着报仇,从长计议。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一定有机会查明白的。而且,你爹娘到底在不在其中,还真不清楚。后来托人去查了几次,也没查出点名堂来。只知道,那一日无论魔教还是晋王府,都无一个活口,离奇的很呢。” 李为舟:“……” 老太监杀急了,早知道,先套套话就好了。 不过没关系,晋王府还在,另外,也可以从魔教下手。 他目光看向了自家岳丈…… …… ps:一万三千字,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98章 那小子的根脚比我还黑! 第98章 那小子的根脚比我还黑! 李德隆一拍桌几,怒斥道:“那些该死的畜生!!连无辜百姓都不放过,合该千刀万剐!!” 周至先沉默不言,李为舟淡淡道:“大伯,我爹娘未必就一定死于魔教之手。晋王府的那些脏东西,又有哪一个是好人?” 周至先略略苦笑道:“你若没这种念头,也就作罢。可你能这样想,我也就不妨告诉你。据我所知,应该是晋王府的供奉无意中看中了乔装成豫王府麾下商帮的魔教教众的财货,几番争执下就厮杀了起来,这才伤及的无辜……” 李为舟忽然问道:“周伯父,你有魔教出身的友人?” 李德隆闻言唬了一跳,忙呵斥道:“三郎,莫要胡说!魔教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岳父怎么可能认识魔教妖人!” 其中众人也纷纷看向李为舟,似不解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周月娘目光清然,凝望着这个自幼便知其存在的未婚夫。 周至先深深看了李为舟一眼后,竟是没有否认,点头道:“我走镖江湖几十年,自然是接触过一些魔教中人,算是了解一些。他们有一部分,的确罪孽深重,天良丧尽。就如你伯父所言,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也有一部分,其实和寻常百姓一般,经营闾阎百艺为生。他们有的出生就在魔教,没得选。 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为世道艰难,官衙巨室压迫过重,难以求活,又不甘为奴,似猪羊般站于栅栏后待沽,便加入了魔教。 而这一部分里,有人野心极大,权势熏心,理当诛之。但也有人,志存高远,心怀世间疾苦……说这些是提醒你,将来报仇时,当有所甄别,不可妄杀错杀。”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周伯父放心,我非滥杀之人。”顿了顿又笑道:“周伯父,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苦寒之地的小商人,贩夫走卒一般的小人物,拿什么去杀凶神恶煞的魔教?” 周至先呵呵了声,没有说其他,看了眼窗外黑咕隆咚的夜色道:“也是,兴许未必等得到你出手,魔教就败亡了。我们过来时就已经听说,御刑司的人好大的威风,连魔教护法陈玄凌都被伏杀了。如今陈玄凌悬尸十五里山神庙,坐等魔教人落入套中。或许,再过几天,这世上便没有魔教了。” 说着他又转过头来,对李为舟道:“不过,这些和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如今唯一要上心的事,就是操办好你和月娘的婚礼。我带来的人手里,有一个破六武夫,横练功夫强横。两个破五武夫,刀法精湛。 这三人,我走时候都留给你们,可做护院头领。我这一辈子存不住金银,但凡江湖同道来求上门,就没有让他们空手走的时候。末了,却连月娘的嫁妆都攒不出多少。那些箱笼,还是月娘她娘在世时置办下来的,实在惭愧。只有这三个生死相交的老兄弟,留给你们,保你们平安。 为舟啊,一定要记住,大丈夫顶天立地,要自保护好妻儿子女始,否则怎堪自比大丈夫?” 李为舟沉声应下,插屏另一边,周月娘垂下眼帘,目光悲伤…… ……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城东十五里山神庙始终没有动静。 青州城紧绷的弦,逐渐被另一桩热闹事取代。 青州李家在西斜街摆下流水大席,来往宾客如云,李家更是宣称要摆足七天大宴。 青州城穷人们,无不感恩戴德,口中称颂。 虽然这份感激之情存不了几天,但也够了,为婚事增添一份喜庆。 也得亏城外的流民基本上被瓜分完了,不然李家压力可就太大了。 如今聘书、礼书已下,迎书待明日李为舟迎亲时送与女方。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也都完成,只差明日亲迎。 便全了三书六礼的全礼。 为什么要经全礼? 因为只有如此,才算明媒正娶! 今晚,周至先父女已经住进了青州城最大的客栈百福楼,等待明日接亲。 百福楼被李为舟派人用红绸挂满了整栋楼,张灯结彩,来往诸人无不为李家的大手笔而震惊。 连李德隆等人也纳罕,李为舟为何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果然是少年慕艾,看到小姑娘好看,就玩命儿的讨好? 这有些不大符合李家男儿的做派啊…… 李家男儿大都是被动的,女方倒贴呢…… 其实这倒错怪李为舟了,他只是想办的有仪式感些,不止是为了新娘,也为了父母的在天之灵……两边的父母都是。 他们若还在,肯定也想看到他们儿子结婚热热闹闹的。 也确实算是给姑娘一种交代,毕竟也没出啥彩礼,没买楼房啥的…… 李家老宅。 李为舟一身神清气爽的跟伯父一家闲聊,轻松的很。 曹氏有些气笑道:“没见过这么轻快的新郎官儿,我们倒一个个忙的团团转!你大嫂二嫂还找了五个五福太太,再加上我,光喜被就给你们缝了八床!” 大嫂罗氏笑道:“这些倒也罢了,关键是嫁衣,本当是从小学女红时就该一年年准备起的。这也没有,又不敢细问,只能说我们来准备。幸亏先前二三年一直给喜妹准备着,金线都是现成的,这才连夜裁剪出来。回头还要给喜妹重新准备!” 喜妹不好意思的藏在哥哥身后,红着脸不见人。 李为舟乐呵道:“大嫂,不叫你吃亏。回头安排人去京中买两处门铺,放在官中收账,用作李环、李瑞进学的资费束脩。等将来这两小子成家,一人送一个,拿去贴补家用,你们也能少操些心。当然了,你和大哥要是再生,我再买了贴补。” “呸!” 罗氏一张脸臊的通红,咬牙啐道:“三郎,这也是当小叔子的和嫂子说的话?” 李为舟认输:“错了错了……”然后回头对李长平道:“大哥,不叫你们吃亏。回头安排人去京中买两处门铺,放在官中收账……” “噗嗤!” 郭氏没绷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小叔子也太有趣了! 曹氏等也跟着笑。 李长平摇头叹息,显得没办法。 李长安不在,还在外面替李为舟当牛马操持着,迎来送往不停歇。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曹氏笑道:“真该让你岳父看看你平日里的淘气劲儿,看他还舍不舍得把闺女嫁给你!” 李德隆不笑,还叹息一声道:“你真不跟我们去京城?四郎昨儿夜里书信一封回来,还再三叮嘱我,要劝你进京。这次他有要职在身,不能赶回来参加你的大婚,心里已经很不自在。你一个人留在这,我也不放心呐。再者你不肯走,喜妹也不走,留你们两孩子在这……” 喜妹乖巧的坐在哥哥身边,一言不发。 但主意显然很坚定,李为舟在哪,她就在哪。 李为舟摸了摸妹妹的发梢,笑道:“你老就轻省一点吧,李环他们都这么大了,我都要成亲了,还当孩子一样挂念。再说,我还要接二哥巡检司的差事呢,也算给家里留条退路。万一你们在都中过的不开心,想念青州城,还能回来不是?” 巡检司一职虽然只是从九品芝麻粒小官,却兼具军事和行政双重属性,有盘诘过往奸细、严查贩卖私盐、缉拿潜逃兵卒、盘查犯事逃犯、缉捕强人盗贼、拘留无路引及生面之人等权力。 这些权力在别人手里,只是巡检司,在李为舟手里,则意味着青州城从此姓李。 巡检司归兵部和州县管辖,兵部是齐王府的自留地,有李长宁在,自不会干碍李为舟什么。 州县就更好说了,作为御刑司的执铁司隶,他们根本没法管。 总而言之,今后日子不要太爽。 青州城又是边塞小城,巡检压力很大,多养一些辅兵,只要不问朝廷要钱粮兵器,也就随李为舟发挥了。 这还只是城外,算上城里,绮梦阁、醉香楼、盛隆钱庄三位破六武夫,都和他交情不浅。 再加上县丞、县尉等和李家也有故旧情分,啧,小日子必然风生水起啊。 听着李为舟乐呵呵的分析,别说李德隆了,连李长平都羡慕起来:“往后你可真是自在了。” 李为舟大方道:“要不咱俩换?自家兄弟,都一样!” 没等李长平恼火,曹氏就笑道:“三郎,不许再欺负你大哥大嫂了,还有几天相处的时光?” 李为舟乐道:“大伯娘,这你老放心,多半还是会常去看望你和大伯的,相处的日子久着呢。” 说罢站起身笑道:“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当新郎官儿,大伯、大伯娘也早点歇息,我和喜妹先回去了。” 李德隆却执意送他出门,直到大门口,他才压低声音道:“四郎来信说,他虽然回不来,郡主暂且也回不来,但委托了将军府那位张姑娘明天回来,有礼相赠。另外,他已经书信给他师父,恳请她帮忙照看一二,不会让魔教歹人打搅你大婚之喜。” 李为舟闻言居然有些不大好意思,他和四郎那位师父的关系,可不简单呢。 那位司徒姐姐,是当世第一个看过他光腚的女人。 再见面,会不会有些尴尬? 但多半想多了,那种大人物,估计压根不会露面…… …… 夜深,百福楼。 偌大一座客栈,都已经被李为舟包了下来。 日暮时分,李家仆妇小心的将所有的纱绫灯都点上。 彩烟袅袅,彩缤纷,处处灯光辉映。 一时间,百福楼竟成了城内一景。 三楼客房内,周至先看到这一幕,掩口干咳两声后,对身旁的周月娘温声道:“连为父都没想到,为舟竟能如此出息。还是你娘当初有眼光,竟能和为舟她娘论交为友,订下你们的亲事。如今他有这般产业,往后又有你武功护持,一定能将日子越过越红火。” 周月娘琥珀色的眸眼折射着烛火的灯光,她眼里却没有多少喜色,唯有化不开的忧伤,看着周至先哀求道:“爹啊,能不去么?你已经隐退江湖好多年了……” 周至先又低沉的咳了两声,好雄阔的一个壮汉,此刻却微微有些佝偻,他看着周月娘温声道:“自古而今,又有几人能真正金盆洗手?若真能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你娘也不会被人害死。月娘,明日爹送你出阁后,就要离开了。但爹是高兴的离开,为你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因为,爹终于能放开手,去为你娘报仇了。这是爹一直期待的好事,理应高兴! 法主也答应过为父,此行无论成败,都到我为止,绝不会牵扯到你。 他是极骄傲的人,自诩历代魔教教主之首,敢自比万法之主,不会食言。若非如此,李家也不会安生到今日,为舟他外祖父当年为圣教传法长老,私自出逃那才是真正的叛离圣教,不也到他为止? 若非如此,为父也不会信他。 嘿,那臭小子还敢怀疑老子,试探了几回,也不瞧瞧他自己什么根脚出身,比老子还黑!哈哈哈! 不过无论如何,你只咬死不知为父的身份即可,不管谁说什么,都是污蔑。相信爹爹,不会给你留下破绽的。往后,好好过日子。” 可周月娘心都要碎了,落下泪道:“可是爹,月娘已经没了娘亲,往后,连爹爹也没了。这世上,就剩月娘一人了……” 周至先虎目微红,笑道:“乖囡,你得遇良人,往后就有了依靠啊。虽然相识不长,可爹看得出,为舟那孩子,有人味儿。”不愿女儿过于沉溺于此情绪中,他从怀中拿出一本金丝编织的册子,递给周月娘道:“我观为舟身上也带着些粗浅功夫,步法有些《七星步》初入门的影子。明日你将这个给他,上面有爹浸淫二十多年来积累的一点心得。他能练则练,你可教他。若不能练,就留给你们的孩子吧。宝药的方子,你都记得。” 周月娘接过手,就见金册上刻有五个熟知的大字: 《天煞明王拳》。 不过周至先又伸手过来,在周月娘讶然间,将秘籍封面扯下来,捏成了粉末,扬洒出去…… “乖女儿,不要哭,为父并非自寻死路,也未必活不下来。爹爹答应你,一定想办法,回来看你。” “真的?” “嗯,自然是真的。” 蜡烛上一抹烛炸开,烛光闪动,墙面上倒映着这一对父女的身影,飘飘浮浮,一如他们这些年相依为命的日子。 …… (本章完) 第99章 后三层《金钟罩》到手 第99章 后三层《金钟罩》到手 到了石桥街路口,喜妹突然就不想坐车了,要下车走。 下车后,又突然换了主意,要哥哥背…… 李为舟心情不错,就背起妹妹步步前行,往家走去。 “哥哥……” “嗯?” “明天嫂嫂进门后,你还疼我么?” “当然。” “可是我听黄婆婆说,男人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忘不了娘,更不会忘了妹妹。” “嘻嘻,真的?” “嗯,因为我知道,倘若一天世上人皆负于我,妹妹也不会我。” “嗯!!” 月儿弯弯照九州,蟾光与古城白雪辉映,也照亮这对兄妹归家之路。 …… 翌日清晨。 一大早,李德隆就亲自过来接李为舟、喜妹回老宅祭祖。 “大伯,太隆重了吧?” 尚未更换新衣的李为舟还乐呵呵的开起玩笑来。 李德隆倒是有些盛装的模样,从头到脚一水的新,他严肃道:“少啰嗦了,祭祖前少说话,留着给祖宗好好说。” 李为舟没忍住,笑了两声,不过被大伯瞪了眼后也老实了。 等到了李家,就见李长平、李长安兄弟俩一个不闲,在忙着检查迎亲队伍的各项准备是否周全,譬如轿、彩旗、鼓乐,还有为女方准备的嫁妆抬数,一会儿要送到百福楼,给周家撑脸面的,反正一会儿还会回到李家…… 但不能没有,否则会让世人说嘴。 看到李为舟乐呵呵的下马后,脸上都起了沧桑色的李长安狠狠指了指他,然后竖起一个巴掌,五根手指,还用眼神恶狠狠的逼视着他。 李为舟嘿嘿笑着点头,不就是五次醉香楼么,请了。 李长安咧嘴一乐,然后就有些后悔比划的少了。 李长平在一旁看的眼热,蠢蠢欲动,也想伸手比划一下,可又有些不大好意思。 然而这一犹豫就没机会了,李德隆沉声道:“老大留这招待客人,很快就要上人了。老二,去把嫁妆都抬过去吧。遇到相熟的,就解释说这些本是周家从明州府带过来的,周大侠置办了十几年,丰厚的很。” 李长平:“……”恨。 李长安则点头应下,便招呼手下兄弟将六六三十六抬嫁妆箱奁抬起送往百福楼,还不忘招呼喜妹道:“喜妹去不去?你大嫂、二嫂都过去了,今儿要给新娘子梳妆……” 李德隆赶人道:“滚蛋!你娘身边还没人陪呢,全指望喜妹。” 李长安哈哈笑着走人,李德隆牵着侄女儿的手进了大门。 其实倒不是曹氏没人陪,而是今天新娘身边需要过来人,同她讲些洞房当夜需要知道的知(姿)识(势),不适合孩子听。 进了后宅后,喜妹去陪曹氏了,李为舟则跟着李德隆,一起去了宗祠。 一排排灵位前,李德隆让李为舟今日在香炉内上香。 今日插的不是线香,线香三支一组,代表天地人。 今日用的,是盘香。 盘香螺旋形状象征着“圆满”和“生生不息”,寓意家族传承绵延不断,祖先庇佑世代久远。 且盘香燃烧的时间久,可以一直燃烧到明日天明。 等明天李为舟携新妇前来上香时,就可再换线香,告知先人了。 可惜李为舟实在没什么话好说,哪怕李德隆吹胡子瞪眼,也只是叩了首,笑了笑。 李德隆没法子,只好自己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跟弟弟李德旺通告时,表情和声音都明显不大对了。 出了祠堂后,李德隆对李为舟叮嘱道:“等我们走后,搬不搬过来住随你,可祠堂要照看好。逢年过节,要过来上一炷香。” 李为舟点头应下,又好奇问道:“大伯,那你们怎么办?” 李德隆不以为意道:“去了再找些木板好好雕刻就是,我已经让你大哥把名字都记了下来。” 李为舟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老老道!” “你小子……快去换衣裳,准备迎客,一会儿要去接亲了!” 李德隆笑骂一句后催促道。 今日大婚,在老宅举办,明日小两口再搬回石桥街那边。 李为舟心里还是有些唏嘘,难道自己真不是天命主角? 按道理来说,没个四五百万字,是不该娶亲的。 就算娶,他娶的应该也是瑶池圣女、天帝爱女、神宗女掌教这等身份,最次也得是皇朝公主吧? 啧,算了,男人还是得靠自己,真男人,不吃软饭。 李四郎就不行,吃软饭,让人瞧不起! 今日看起来虽是大晴天,可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酸味…… …… 忙碌起来,时间过的很快。 祭完祖,李为舟更换完新郎官的衣裳,李德隆就带着就去张罗纷至沓来的客人。 最先来的居然是信义号的东家,也是县衙户房典吏周柯锦,此人给李为舟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典型的能屈能伸。 这样一个人精,生意还做的不小,马市上都有门铺。 可李为舟总觉得奇怪,这么厉害的人,怎会留在青州小城? 讨喜的话说了一嘟噜,最后周柯锦看着李为舟笑道:“李东主,信义号是真想跟百宝楼加深合作。盛隆钱庄能出的价,我们信义号也可以。江右商帮的金饰,信义号也能筹措来。”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李为舟眼睛微微一眯,就知道这叼毛肯定不简单,但只要是上门合作的,都好说,他笑呵道:“出金饰就算了,我和齐镇坤齐大哥交情莫逆,不能因为生意坏了交情。收倒是可以收,只要价格公道。” 李德隆提醒两人:“今儿是谈买卖的日子么?” 周柯锦哈哈大笑道:“是我的不是,那就等忙完大喜之日,我再登门拜访!李老虎,你如今是越来越得意了。小儿子跃过龙门成为一代武宗,亲侄子更是人中龙凤,还娶了明州金刀镖王的女儿。李家将来也要成为名门世家了,过些年再找你喝酒,怕连门都不好进了。” 李德隆哈哈笑道:“你这老狐狸,少给我灌迷魂汤。别人进不了,你赤面鬼鬼精鬼精的,还能进不了?去里面坐着吧,得闲帮老子招待一下客人!” 周柯锦气笑甩袖进屋,李德隆小声提醒李为舟道:“这个人根脚到底多深,这些年来我都一直没摸清楚。和他打交道,一定要留点心。” 李为舟应下后,接下来人就越来越多,县丞周允钧、县尉何冲,各房典史,最后连县令董执玉都到了。 不过可能县尊自诩清流,只坐了坐,说了些恭喜话就走了。 李为舟委实不喜欢这种热闹,好在李长安及时赶回来,和李德隆、李长平父子三人一起,把场面应对了过去。 还把李为舟给支开了,因为:“张姑娘从马市赶回来了,你快去见见!” 等周围人得知竟是当朝大将军的贵女,又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青州李家,真是要化龙了,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如今更是连当朝大将军的女儿都搭上了! 大家纷纷确认:是李家的做派,是李家的做派…… 啧,这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 不过也无所谓,随便吧…… …… “三哥!” 算起来也不过数日未见,可张婉懿再看到李为舟时,却有些淡淡的激动。 居然没被抓也没被杀,真好。 她都不敢想,要是李为舟被司徒晴月打死后,李长宁会多少痛苦…… 李为舟笑道:“那么忙就不用大老远回来,四郎跟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见外。” 啧,瞧这说话的艺术。 张婉懿本来气如清霜,听闻此言后便羞赧浅笑,真是好看。 不过李为舟没多打量,当大伯哥的,没有老瞅着弟媳妇瞅的。 再说了,曹氏和喜妹还在旁边看着呢…… 张婉懿很快就恢复过来,认真道:“三哥,阿宁正在巩固境界,司徒大人严令他好好闭关,不然肯定亲自回来。他让我代他跟你道个歉……” 李为舟摆手道:“小四也是,自家兄弟,不在这个。张姑娘,你一个人回来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魔教近来很是猖獗。” 张婉懿微微摇头,道:“并没有呢。”说着,从怀兜里取出一个布袋,递给李为舟道:“正巧阿宁上次回京公干,我就书信一封让他去了我家里一趟,把三哥你要的《金钟罩》后三层秘籍带来了。不过没有宝药,而且我父亲带话说,横练功夫练的太深,对后续开窍很不利,要慎之。而且有些法不传六耳的秘诀,连他也不知道。最重要的是,这是破入上三关才能修行的……”语气有些歉意,这秘籍有些耍人玩儿的意思…… 李为舟却已经十分满意了,他有血眼转化的琼浆玉液在,比什么宝药都好。 按理说中三关武者除了培元丹外,还需要淬骨丹,来配合淬炼金刚玉骨,可李为舟完全不需要。 至于突破上三关也不是难事了,明年春来开发大元山,想来里面多的是猛兽,说不定还有异兽,到时候不怕啃不动开窍这块硬骨头。 早晚能入上三关! 看得出李为舟是真喜欢,张婉懿也就松了口气,竟直接提出告辞。 李为舟讶然,曹氏更不忍心了,忙道:“怎么也用一顿热饭才好啊。” 张婉懿摇头,看了李为舟一眼就往门外走去。 李为舟对曹氏道:“大伯娘不用挂心,他们都是高来高去的武林大侠,没事。” 曹氏忙道:“好好好,那三郎你快去送送。”虽是内眷,却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有事。 李为舟便送出门外,张婉懿站在庭院里等着,身上还是那件墨色玄狐大氅,清冷明艳。 待李为舟出来后,张婉懿就小声道:“三哥,阿宁问你借宝参,你现在还有么?第七关如同再造根基,阿宁武骨天成,所需比司徒大人准备的更多。吸收的越多,以后潜力越大。可是司徒大人现在不在……” 李为舟纳罕道:“在马市上……御刑司怎么会短缺这个?” 张婉懿清冷的面上出现愤愤色,道:“现如今坐镇马市的是执金司隶黄道天,他曾经对司徒大人有想法,想将司徒大人嫁给他孙子,被多次拒绝后,平日里就有些针对司徒大人和阿宁。上次追杀上清宫叶云的差事,本不该阿宁出面的,也是趁司徒大人不在他弄的鬼。这一次又是他,否则阿宁也不会伤的这么重……不过司徒大人说了,这件事暂且按住不表,回头她来处置。 三哥,黄道天,是大司正的大弟子…… 三哥,阿宁的武骨比我们预料的还要好,之前司徒大人都说他可能会成为最年轻的武圣。但司徒大人不建议阿宁早早的去突破,要他多积累。可眼下缺少固基宝药…… 如今司徒大人在忙着诛除魔教余孽,黄司隶就是不肯放宝参,非说按章程,要等阿宁回御刑司申请后才能批准,可那时就晚了。晋王府和楚王府两家坐镇藩王又不知从哪听了谣言,说马市诈骗大案是三哥你伙同齐王府做的,也不肯借参,阿芷大闹一通也没用……” 李为舟明白了,淡淡一笑道:“清者自清,他们那些混帐说法只是为了打击齐王府,我受连累承受点不白之冤也不要紧,大丈夫理应胸怀广博……你且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取参来。” 言罢,李为舟急去急回,送给张婉懿一个包袱。 张婉懿本以为是一包衣服里夹藏着几株宝参,她和赵元芷在马市上已经听说了,青狐王帐给李为舟送了重礼,所以才想出这个主意来。 她见包袱没包严实,就打开准备重新包折一下,结果打开一看,人就怔住了…… 以她的见识,很容易就认出中间那株年份足至三百年的极品宝参,还有十数支两百年、一百年的上等宝参,以及草扎一样的一捆三五十年份的宝参,一捆…… 除此之外,还有一半是差不多年份的等量不死草。 她抬起头,目光茫然不解的看着李为舟…… 刚才说什么来着,谁被牵连被污蔑清白的?! 李为舟很坦荡的笑了笑,道:“收好了,快去吧。你们不在马市时,我无意中结交了青狐王帐的小王子,送我了不少。青狐王帐的长公主拓跋图雅对我不错,多送了些,你都拿走。”顿了顿补充了句道:“阿宁师父也是知道的,我给司徒姐姐看过,她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不然,我哪有那么容易过关。” “……” 张婉懿面色无比古怪起来,不知道在她心中犹如天神的司徒大人,是怎么相信的…… 不过她也没有深究的心思,落在自己人手里,总比真让大盗给诓去了好。 张婉懿便没再说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好,包袱紧紧抓在手中,与李为舟深行一礼后,大步离去。 目送弟妹充满希望的背影,李为舟笑了笑,老四好福气…… 不过他并不羡慕老四,一点都不羡慕,因为他现在就要去迎亲了! 就是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 ps: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00章 只此一眼,许君万年(第三更,求月 第100章 只此一眼,许君万年(第三更,求月票!) 未时三刻,旺财丁。 一支娶亲队伍吹吹打打的,前往了东市街百福楼。 李为舟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新郎官服,披红挂彩,略感羞耻…… 不过他相貌实在太好了,一路上引得诸多媳妇姑娘驻足指点,嘻嘻哈哈的调笑声不绝于耳。 李长平、李长安兄弟俩招呼一众家仆及两人的好友、属下一道,抬着八抬大轿,一路嘻嘻哈哈热闹非凡的来到百福楼。 “劈啪!” “劈啪劈啪!” 待迎亲队伍刚抵百福楼,周家义德镖局的镖师们便点燃了好大一束从大元山连夜砍来的绿竹,登时响声一片。 镖师关城等人也都换了新衣,齐齐对李为舟抱拳问候一声“姑爷”! 而后关城高声道:“姑爷请留步!姑爷,我家小姐尚在楼上梳妆,还不知几时能了。姑爷若想早见新娘,尚需做一首催妆诗才是。” 这也是老规矩了,文盲也能把那首传了千百年的催妆诗背下来。 李为舟也没嘚瑟的去抄一首,规矩背道:“良辰已至意难休,凤阙佳人莫久留。且看天边霞彩绽,早临香辇赴鸾俦。” 周围吃瓜群众仿佛都有强迫症似的,等的就是这一口,听李为舟一口气背出后,登时兴奋的纷纷大声鼓掌叫好。 李长平、李长安都笑的合不拢嘴,往四周抛扔芽…… 关城也笑,上前单膝跪地,大声道:“请姑爷下马,进楼拜见岳丈大人!” 李为舟没有矫情,这个时候纠结踩不踩,只会让两边都尴尬。 不过他只是轻轻一碰,没踩实就下了马,还拱手谢了谢,镖局这边的人好像真高兴起来了。 似乎认为他们镖局的大小姐真的没有所托非人…… 百福楼掌柜的前来讨喜,让李长安打发了,一路畅通无阻,进了一楼大堂,此刻一楼大堂早已经被收拾出来,布置妥当。 周至先好雄壮的一条大汉坐在正中,此刻也是上下一新,面带笑容。 这时,两名全福太太搀扶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小心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李为舟其实心里是新鲜感大于高兴劲儿的,可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咧嘴一乐。 成亲是挺有意思的,那么漂亮一个姑娘,往后就成他媳妇了…… 也不难嘛! 全福太太将新娘带至李为舟身边站定后,一位镖局总管捧了一个茶盘上前,笑道:“请新婿奉茶!” 李为舟拿起一盏茶,奉与周至先道:“岳父大人,请用茶。” 周至先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后说道:“自今往后,互敬互爱,濡沫白首。” 李为舟郑重应道:“请岳父大人放心。” 全福太太又取来茶盏,交到新娘手中,新娘上前两步,声音沙沙的说道:“父亲大人,请用茶。” 嘶。 七个字,说的李为舟心都有些揪起来了。 周围人也一个个收敛起脸上笑容来,盖因这七个字里蕴的感情,实在太深太重。 不过大家仍旧很过瘾的样子,还都巴巴的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周至先,想看看这位名满江湖的镖王会不会掉泪。 还好,周至先还撑得住,但他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慈爱,应道:“好,好!爹吃茶!” 用了一口后,虎目满是爱女的样子,细心叮嘱道:“入门之后,要和姑爷携手共度,以和为贵,不可任性使气,不可好妒多言。”顿了顿,终究还是又补充了句:“姑娘,往后,要照顾好自己。” 周月娘身子微微一颤,屈膝福礼道:“爹,我记住了。” 声音中父女离别之伤感,让李为舟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感觉像买卖人口一样,他对周至先道:“岳父放心,不会让月娘吃苦受委屈的。我又打不过她……” 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哄笑起来。 周至先也笑,点了点头道:“去吧,不要误了吉时。” 两位全福太太又笑着走过来,要搀扶新娘去上轿,只是周月娘却不愿转身…… 周至先有些笑不动了,温声规劝道:“月娘,该上轿了。” 二嫂郭氏这会儿也上来劝道:“弟妹,往后都是一家人,世叔一会儿也要过去的,可不能耽搁了吉时呢。” 周月娘又站了稍许后,方听劝转身,由全福太太扶着上了轿。 李为舟看的感动,然后乐呵呵的护送新娘出门,上了八抬大轿,在镖局总管高喊“送新娘出门”的吆喝声中,打马折返。 路两侧,发现了男装打扮的楚梦君、砚雪主仆,也看到了醉香楼的冯碧梧。 李为舟还挺得意,给三人拱手致意…… ……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又是好大一堆竹子被烧出阵阵脆响,李家老宅前,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傧相指引着周月娘跨过火盆,一路上双脚不沾泥土地,一直到了上房正堂。 李德隆和曹氏早就坐在正中,等待新人敬茶。 差不多的流程,李为舟带着新娘来了一遍,李德隆本来挺五味杂陈的,还有些伤感,可是看着自家侄儿乐呵的模样,好似浑然不知成亲的意义,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感想…… 甚至怀疑,这小子往后到底会不会过日子…… <iframe class=“game-frame“ scrolling=“false“ src=“https:///game/gameads.html?count=5&isday=1“ style=“width: 100%; overflow: hidden; display: block; margin: 0px auto; border: none; position: relative; z-index: 1; background: transparent; height: 550px;“></iframe> 不过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完吉祥话,堂前三拜后,就送入了洞房。 …… 李为舟多少是有些咧着嘴进洞房的,这里原是扩建后留给李长宁的上房,多年来一直没人住过,但收拾的干净利落。 此刻布置的张灯结彩,架子床上红枣、生、桂圆、莲子洒了一床。 喜妹带着小东、小西还有小北在房间里等着,看到兄嫂进门后,嘻嘻哈哈的拿起子孙饽饽,等周月娘坐下后,喜妹送到嘴边让咬一口,然后问道:“嫂嫂,生不生?” 周月娘有些羞涩,但还是轻声回应了句:“生。” 几个小女孩子就高兴的不得了,好似做成了多大的事一般。 喂完子孙饽饽,郭氏就吆喝着把喜妹几个小丫头赶出去,送上了长寿面。 郭氏本就是热闹性子,这会儿憋着笑道:“这长寿面可有讲究了,成亲后夫妻就是一体,你的命在他这,他的命在你这。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留下谁,都不应该。你们啊,一人吃一根面,可千万不能咬断,谁先退了,那不是对自己不好,是对对方不好。吃尽一根长寿面,管保你们长长久久,长命百岁! 可记好了,一定不能后退,也不能咬断。来来来,一人一根,慢慢的吃。” 李为舟就看着二嫂对他挤眉弄眼,然后将碗里一根面条的一头递给他,让他张嘴,又将另一头,送进新娘嘴里,随后叫道:“新郎、新娘,开始吃长寿面吧。” 李为舟虽然觉得害臊,但也觉得好有意思,开始撅着嘴嘬…… 害得罗氏、郭氏俩嫂子一下捂住嘴,然后扶在一起笑,还不敢出声,两人抖的跟筛子似的。 可李为舟噘嘴噘的太恶心,没一会儿,两人就撑不住了,笑的肚子抽筋儿,喘着气相互扶持着出门走远去狂笑了。 屋里没人了,李为舟嘬的稍微快一点,很快,碗里的面条不多了,最后更是拉抻成一条直线,周月娘那边显然也回过味来,不动了…… 李为舟眼睛灵动的很,嘬啊嘬啊嘬,不过临靠近女方的脸时,含混不清道:“月娘,你要不习惯,就先咬断吧,没事的,能娶你为妻,我活个二三十岁也就够了。” “……” 周月娘没有咬断,但也没敢乱动。 李为舟眨了眨眼,目光狡黠的有些得意,继续慢慢的嘬下去,最后轻轻的印在了那张涂抹的鲜红的薄唇上。 有些微凉…… 这厮也是贪心,保持姿势站了估计有十数息之久,等周月娘实在忍不住,抿抿嘴唇时,他才站起身来,轻声问道:“月娘,怎么感觉你今天不是很开心,是不想跟我成亲么?” 怎么才亲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呢! 就听周月娘低声道:“不是呢,我想的。月娘自幼便知,自己有夫君。” 李为舟闻言忙问道:“那你怎么那么难过呀?我站你旁边,都感觉心都快碎了。月娘,既然咱们夫妻是一体的,相约白头,你若有事,可一定要跟我说。” 周月娘沉静了片刻后,声音中的悲伤黏稠的化不开,道:“没有,我只是,很想爹爹……啊!” 李为舟一把揪掉她头上的头盖,惊的她原本绯红的俏脸面色一白,目光中也起了忐忑。 纵然她武艺不凡,胆识过人,可也想此生有一良人相伴,尤其是这种时候。 却没想到,自己从小就知道的夫君,会突然变脸…… 不过,随即就看到李为舟手里拿着一顶璞头帽,催促她道:“快快快,把头上那些东西拆落干净,咱们换衣服,去看岳丈去!” “……” 周月娘怔怔的仰脸看着李为舟,琥珀色的眼眸里,倒映着李为舟的动静。 只见他一边去帽脱衣,一边催促道:“快呀,换上便服,一会儿出门时低着头,跟紧我,咱们快去快回!” 周月娘脸上的神情,显然不是悲伤,感动中又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李为舟三下五除二拾掇好自己,等不及来帮她解衣服,她才轻轻握住李为舟的手腕,柔声道了句:“不用了呢。” 李为舟不理,道:“怎么不用?过日子,过的就是心里痛快。你想极岳父是人之常情,毕竟你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去看?我给岳丈说了,不让你受委屈。跟了我,起码不用受这样的委屈。月娘,只要你不负我,心里有我,那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哪怕是一起赴死,我都乐意。谁让咱俩是打小的夫妻,缘分早就定了一辈子呢。” 昨晚看了半宿的片,学习姿势。 下半宿又刷了半宿的《恋爱宝典》,学习知识。 果然,老祖宗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开卷有益。 这不就学以致用脱口而出了? 脑子都不用过…… 当然,也怪周月娘化了妆后,实在是美的不像话。 李为舟自忖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正常来说是不可能说出这样舔狗之言的。 开玩笑,他又不是真舔狗,舔狗不得好死,呸! 不过效果么…… 看看周月娘紧握他胳膊的手就知道了,那晶莹如琥珀的眸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感动。 她怔怔的看着李为舟,好似只此一眼,便已许君万年…… 李为舟看着这眼神就欣慰的笑了,还好,这个时代女人的心,还捂的热…… …… ps:章评里的阴谋论有些重,毕竟是悠闲生活,结婚就不多搞事了。按网文规矩,其实应该是四五百万字再结婚的,最后一想算了,十六岁大好少年时光,该爽就爽,不墨迹。 这本书的写法也和前面六本老书截然不同,让好多老书友很不适应,觉得不像一个人写的。 那就对了,不然转型挑战就失败了,嘎嘎! 求订阅啊,距离万订不远了。 (本章完) 第101章 跟我回家! 第101章 跟我回家! “三爷?!你这是要去哪?” 李家门子看到李为舟低头牵着马往外走,差点以为看错了人,揉了揉眼睛后才确认,就是这位爷,忙上前问道。 还诧异的看了眼他身后俊俏的小哥儿…… 这大喜的日子,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李为舟做事不藏着掖着,道:“哦,我想起岳丈身子骨伤着呢,就给他去送点……咦,李泉儿,你小子好大的胆,管起我的事来了?我看你欠揍!” 作势要打,门子嘿嘿笑着跳开。 李泉是李家家生子,二十出头,去年才成的亲,钱锦堂来时,他也跟在李德隆身后去过坞堡,平日里和李家家主们都比较亲近。 李泉赔笑道:“我这不是怕一会儿老爷他们找不到你着急么?” 李为舟不理,笑骂道:“我去去就回,闪开点。对了,别给老爷说。” 说罢和女扮男装的周月娘各自上马,往百福楼打马赶去。 他们俩关着门,外人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短时间内不会打扰。 …… “吁!” 百福楼前二人勒马,本就是一小城,转眼就到,只是…… 楼上的红绸彩灯都已经撤下,一楼大堂也恢复了原样,好似没变过一样。 李为舟正要下马去问周至先一行何在,就见百宝楼陶掌柜走了出来,他来此负责会账。 陶掌柜看到李为舟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看错了,等上前瞪眼看清楚后,不理解道:“东家,你怎么在这里?!” 算算时辰,都该送入洞房了! 李为舟问道:“陶掌柜,我岳丈呢?” 陶掌柜纳闷道:“周大侠?他已经走了啊,说是去府上吃宴席,还说明儿要赶路去马市呢。整个镖局的人都走了,有一盏茶功夫……东家,你这是……” 李为舟摆手道:“没什么事,我就是专门来请岳丈去吃酒席的,原以为他不好意思去……那估计是走岔路了,你老快去老宅吃酒去吧,今儿辛苦你了。” 说罢引着周月娘到一边,看着她沉静中难掩失落的脸,道:“岳丈可能已经去马市了,怎这样急……月娘,我们去追!” 周月娘缓缓摇头,看着李为舟道:“不追了,夫君,真的不追了。” 只此一番作为,就让两人的感情迅速拉近许多。 李为舟问道:“你有功夫在身,破几关了?” 周月娘不解其意,但还是轻声道:“破六关了。” “……” 李为舟有些不明白,不是武骨很稀少么,怎么一个个破六关跟玩儿似的? 不过再一想也就明白了,因为他接触的这些人,层次本身已经很高了。 连这新婚妻子,估计也绝不会只是镖局小姐那么简单。 所以感觉上到处都是,可果真数来,其实也就那么几个。 而且,上等武骨,前六关几乎没有任何瓶颈,但绝大多数都被困在玄关一窍前,一生不能寸进…… 没什么了不起的。 自我开解了番后,李为舟点了点头,道:“够用了,走,我们追!” 事情都做到这了,不夯实到底,岂不留下遗憾? 其实也不是他套路太多,就是想看看,彼此能交心到哪一步。 小试一回,不行就及时止损,长的再好看也没用。 但若果真知冷热,他也愿意好生相待。 其实男人的要求真没那么高…… 说罢,也不等周月娘再劝,顾自打马往北而去。 眼下那魔教护法的头七都还没到,诸多正道大佬云集,安全的很。 周月娘见此,只能轻咬红唇,也跟了上去。 原来,夫君果真也能依靠呢…… …… “驾!” “驾!” 李为舟打马一路向北,周月娘的骑术居然还比他强许多,后来居上,不过马首始终没有迈过他的马。 发现这个细节后,李为舟暗喜,又有些疑惑,地球那边到底是什么时候丢掉这些优良传统的? “夫君,实在追不到,就算了。” 看着李为舟脸冻的苍白,周月娘再次劝道。 李为舟摇头道:“青州城距离马市二百多里地,岳丈他们马速不会太快,还拉着大车呢,太快容易伤马。我们不用体恤马,大不了咱们走回去。只不过,月娘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风往嘴里灌,李为舟说话也是用喊的。 周月娘道:“什么事?” 她声音清脆,虽然声量不大,却还是清晰的传入李为舟耳中。 李为舟转头看着她笑道:“看过岳丈后,就不许再那样难过了。可以想念,可以思念,但不能难过。”琼瑶男版,多少有些机车。 周月娘怔怔的看着李为舟,缓缓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李为舟转过脸后,笑的很有成就感,他没想到《恋爱宝典》这么有用。 只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人家真正玩家玩转《恋爱宝典》的,根本不用动真格,耍嘴皮子付出就足够了。 哪像他,段位太低,还需要实打实的做。 甜言蜜语和付出,啥也没落下…… 骨子里到底还是一个老实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并没想当玩家,其实也想尝试着去经营好一个家。 毕竟占了前身的因果,退婚是没法退婚。 当然,只要是好姑娘,他也没必要退婚,没那么作。 男人想遇到一个好女人,其实很不容易的。 若周月娘真是一个好姑娘,那他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什么天帝爱女神宗圣女的,当个二老婆三老婆就不错了。 如是作想,李为舟再次打马加速,而落在周月娘眼里,则是满满的暖意…… …… “看到了!” 又往前跑了七八里,就在两人座下马都开始剧烈喘息起来,估计难以为续时,周月娘忽然举起马鞭指向前方,大声叫道,声音里充满喜悦。 李为舟抬眼看去,果然遥遥可见一行二十来个大汉正站在路边,有专门的人在给马匹喂料,恢复体力。 而那伙人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齐齐转身往这边迎了过来。 他继续驱马向前,走近后看清楚,为首的正是自家老岳丈周至先。 只见周至先大跨步走过来,脸色很不好看。 感觉到妻子的局促和不安,李为舟先一步下马,大声笑道:“岳丈,我听月娘说你老竟是要提前走,这可怎行?我连一天孝道都没尽,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就非要带月娘一道来追,老天保佑,总算让我们追到了!” 周月娘闻言一怔,侧脸看向自己成亲第一天的丈夫…… 周至先原本阴沉的面容,听闻此言也缓解了不少,不过他几十年行镖下来,什么样的名堂没见过? 只看了看两人身上的便装,还有周月娘有些不敢抬头的姿态,心里便有了数。 可越是如此,对李为舟这个姑爷也就愈发满意。 他虎目含威,看着李为舟道:“胡闹,大婚之日,哪有放着一大家子不顾跑出来任性的?家里长辈若是知道,岂能高兴?” 周月娘螓首愈发低了下去…… 李为舟不怕,笑道:“岳丈大人,那你老也不能连一天孝顺的机会也不给我们留啊。”说着又看了眼身旁低头不语的妻子,忽地灵机一动道:“有了!你老看这样行不行,岳丈你打发一个镖行弟兄回去跟我大伯说一声,就说我和月娘想去马市看看朋友,对了,我们家四郎就在那,我和月娘兄长如父,新嫂如母,我们去探望探望家里老幺,岂不是正好?” 看着李为舟高兴的样子,周至先大概摸清这个姑爷的性子,他不跟李为舟说了,看向周月娘道:“月娘,回家去。”声音平淡,但语气很坚决,不容置疑。 周月娘心知父亲真的生气她不懂事了,她抬眼,眸眼中满是泪水,极不舍的看着父亲。 若是从前,她一定不听,要不顾一切跟父亲一道前去,哪怕是一去不还。 可现在…… 她眼前被一道背影悄悄挡住,是她的夫君,这个笑的那么干净暖心,本身柔弱却还想要保护她的男人…… 她哽咽下心中所有的不舍和伤悲,拉了拉李为舟的胳膊,劝道:“夫君,我们回家。” 李为舟不解的“咦”了声,然后背过身小声劝道:“月娘,真的没事的,大伯管不了我。我陪你跟岳丈多待两天,都有我呢,放心。” 镖局这边跟过来的人听到了这话,一个个脸色都柔和了许多,眼中都浮出笑意来。 刚还以为是李家瞧不起人,把人给送回来了,那就太岂有此理了,非把李家人打个半死丢野外喂狼不可。 周月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镖局大小姐,且身份贵重,怎能受此委屈? 如今再看她能得遇如此佳婿,他们心里又高兴起来,特别高兴,也放心了。 周至先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一众老弟兄,道:“关城那小子估计喝醉了,连人都跟不住。你们哪个心细些,送姑爷、小姐回家。” “不用!!” 不等那些大汉开口,周月娘声音忽然大了起来拒绝道,然后拉着李为舟往后拽,道:“跟我回家!”好大的力气。 李为舟顺着她的意一边往后退一边叫道:“月娘、月娘,咱们多陪陪岳丈,没事的……你回去又伤心!” 周月娘看着他,琥珀色的眸眼愈发明艳,温声道:“不会了。走吧,别耽搁爹的大事。” 江湖儿女,生死早非大事。 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这个道理,也见多了生死。 既入江湖内,便是亡命人。 父亲的选择,是他对命运的抉择,悲壮,但不可怜。 若有朝一日,她的爱人也被人伤害,她也会如她父亲今日的抉择一般,义无反顾的复仇,九死无悔! 李为舟眼神温柔的看了妻子一眼,心里满意万分。 见她执意如此,只好翻身上马,不过又调转马头对周至先叮嘱道:“岳丈,你老一定保重。回返明州府时,一定要在青州城停一脚,让我和月娘孝敬孝敬你。我开酒楼,还有好多好吃的你老还没吃呢……” 话没说尽,周月娘伸过手来拨转马首,回头最后看了父亲一眼,琥珀色的眼眸泛红,告别道:“爹,记得回来看我。” 未等回应,就先往李为舟座下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又控住自己座下马往回蹿出,两人打马折返。 目睹两人远去,周至先虎目中的水光渐渐散去,回头又问一遍:“可有人想去陪小姐、姑爷的?姑爷什么样的人你们如今也都看到了,定能给恁养老送终。” 一名大汉哈哈笑道:“明王,怎么不说小姐给我们养老送终?姑娘外向,如今有了姑爷,不想爹了吧?哈哈哈!” 一群昂藏大汉笑声如雷。 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如何看不出周月娘已然倾心于姑爷,正印证了女儿外向的老话! 周至先也哈哈大笑,当然,心里也发酸,不过还是嘴硬道:“你们懂个屁!没看出来,我姑爷处处让着月娘,事事听她的吗?这不是女儿外向,是给我拐回来一个儿子!可惜啊,我这个当爹的是个穷光蛋,没能留给他们多少东西。老子再问一句,有没有想回去替我照看一下小姐、姑爷的?” “快拉倒吧,明王,你可越来越啰嗦了!御刑司黄道天那条老狗已经活的够久了,陈玄凌那个废物虽然鬼迷心窍,为了什么狗屁血魔至宝闹出这么大的风浪来,可也算做了点好事。圣教法主三十年不出世,如今既点了明王去杀黄道天,引乱马市,也算他老人家体恤咱们。明王,不要再磨叽了。黄道天那条老狗杀了咱们多少弟兄,连嫂夫人都重伤死在他手里。这个仇,也该报了!” 一名大汉笑声说道。 另一人也点头道:“今夜且看明王屠狗!只一点,明王你戴好人皮面具,但凡有机会能走,不要啰嗦。月娘还在等你回家,你别婆婆妈妈的让弟兄们失望。” 周至先哈哈道:“若果屠了黄狗后能逃,兄弟们就各自逃命,谁也别客气。放心,老子如今,还真不想死了,都活着,杀出个朗朗乾坤!” 说罢,他从怀兜里拿出一块蜡黄色的面具,一点点贴实在脸上,换上了一张面白无须的脸,气色阴柔。 而他手里还有一张楚王府的亲王腰牌,足以让他们畅通无阻的去见黄老狗。 “出发!!” …… (本章完) 第102章 火龙 第102章 火龙 “小姐?姑爷?” 夜幕之下,几匹马顺着通往马市大集的官道上奔驰着,远远看到两个牵马行走的人,为首一大汉激动的大声叫道。 正是周至先留给女儿、女婿的护院,关城。 李为舟忙招了招手,回应道:“姑爷在此!” 周月娘看他一眼,嘴角轻抿。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了,因为同来的除了江城和两个镖局老人外,还有三骑。 一个美艳清冷的妇人,一个清美秀中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娇俏的丫鬟,三人身上也都有武功,甚至都还不弱。 李为舟“咦”了声,先问妇人道:“冯姐,你怎么来了?” 不等回答就给周月娘介绍道:“这是冯姐,江湖人称碧梧君,你可能听说过。” 周月娘闻言眼眸微眯,惊讶道:“江城碧梧君?” 怎么可能,相传此女极度厌恶男人,诛杀了不知多少江湖浪荡子和采贼,下手极狠。 冯碧梧看着周月娘点了点头,对李为舟淡淡道:“李长安求上门,托我来寻你。既然无事,我就告辞了。”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心思不要过于单纯。”说罢拨转马首离去。 言下之意,别是个人都信。 显然对他如此重要的日子被新娘诓的离家出走的愚蠢行动感到不满…… 嘿,单纯的李为舟听不懂,周月娘又岂能不懂? 她虽性格坚韧,不惧苦累,也下的去狠手杀敌,可终究还是女孩子,有女孩子的细腻。 周月娘抿了抿嘴,又看了自家男人一眼。 这碧梧君,虽年长一些,可看着却是不一般的美艳。 而且,还挺会关心人? 谁听说过,心狠手辣的碧梧君关心过男人? 也难怪,自家夫君俊俏成这等模样,便是他恪守本分,也难免招蜂引蝶…… 李为舟还傻乐呢,毕竟他最单纯…… 不过感受到周月娘的眼神后,又忙介绍另外一双人:“这是楚梦君,梦君姑娘,当初天刀门主的女儿杀来时,就是她帮我挡住的。当然,请动她可不容易,我用了一把神兵利器,都不是省油的灯……如今从天南王府脱离出来,投奔了咱家,成为了咱家百宝楼第一位第六关供奉。她身边的姑娘叫砚雪,是她的丫鬟。 月娘,梦君姑娘虽然颇为美艳,原是绮梦阁的魁,但她一心追寻武道之路,想跃龙门成为宗师。倒是砚雪小丫头,我还觉得更可爱一些,唱曲儿也好听。往后家里的事你若有差遣,你直接找她们就好,如今你是主母。” 周月娘心里舒展开来,轻轻颔首,应声道:“好。” 说罢,又看向楚梦君。 女人的眼神,男人看不懂,但又怎瞒得过女人? 不过,她并不担心这人…… 只要还存有破入上三关的梦,在此之前都不宜孕育,因为太伤元气。 女子若心怀武道志向,其实本不该成亲的…… 所以她对纳妾一事,并不会阻拦。 李为舟若能纳一个妾室,有一个子嗣,周月娘的压力负担反而不会那么大。 当然,大妇之位,谁也别想动摇。 既然成亲了,她就会尽好妻子的本分。 尽管,心中依旧难免有酸气。 周月娘轻声问道:“夫君以前常去青楼么?” 李为舟拍着胸口保证道:“不存在!我顶多偶尔去听听小曲儿,从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理直气壮! 砚雪还小声帮腔呢:“是真的,夫人。小郎君……老爷从来洁身自好,就算听曲儿,也只早上去楼里敲门,从不晚上去。而且听完就走,也不怎么说话。” 心里又补充了句:其实只爱跟我说话,嘻嘻。 周月娘看着砚雪笑了笑后,点头道:“我就是问问。” 李为舟道:“那咱们现在回家?” 周月娘却有些不安起来,轻声道:“夫君,若是大伯、大伯娘问起来……” 李为舟又拍胸口保证道:“都在我!!” 周月娘抿嘴浅笑,目光一瞥,看了眼一直悄悄打望着她的楚梦君。 楚梦君忙笑了笑,道:“老爷夫人慢行,我和砚雪先行一步去前面探探路。” 李为舟道:“你和小雪共乘一匹,我们的马累坏了,不能跑了,骑你们的。” 砚雪忙下马,将她座下枣红马牵过去,一脸讨好笑容的递给周月娘。 周月娘微微颔首,道了声:“谢谢。” 砚雪忙连连摆手道:“夫人客气了,你是主母呢,嘻嘻。” 投入李家门下做供奉,李家就得担负起她们修行所需的宝药。 当然,李家的差遣,她们也就不能抗拒。 对待周月娘,自然要摆正姿态。 周月娘微微颔首,楚梦君就把这个快判出门的小狗腿子叫上了马,先一步走了。 李为舟上马,然后将周月娘也拉上马背,一起不疾不徐的驱马前往不远处的青州城。 夜风清寒,马蹄哒哒。 在马背上彼此起伏摩擦着,感觉到怀里姑娘身子有些僵硬,李为舟小声在她耳边问道:“你习惯不习惯盘头?” 女子成亲后,多是要将头发盘起来的。 富贵人家遍插珠钗,普通人家也会包裹上头巾,方便做事。 周月娘还是犹豫了下,才微微摇了摇头。 李为舟偷乐咬耳朵道:“大伯他们很快就要去京城了,到时候咱们在家,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其实,我也喜欢你扎着马尾的样子,很漂亮。对了,那截牛皮发圈可千万别丢啊,我最喜欢你戴那个,可真好看。” 周月娘又羞又喜,练武十多年,行镖也有五六年的她,杀的人已经不算少数,可是这样跟一个男人接触,却还是头一回。 她没想到,自己夫君居然会喜欢她那截牛皮头绳……顿了顿方柔声道:“金钗那些,我也觉得不利落,但也还好看……你不喜欢那些吗?” 李为舟嘿嘿道:“一般吧,不过你戴上都很好看。月娘,你要喜欢别的,我不知道能不能办到。可你要喜欢金钗银簪,咱家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金步摇、金钗、金簪,要多少有多少。回头带你去咱家百宝阁自己去挑!可你那截发绳,却只有一个,我很喜欢。那天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好看,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姑娘,竟还是我娘子,我太幸福了!” 周月娘实在没忍住,咯咯笑了声,然后点了点头,温柔回道:“我也幸福呢。” 靠在李为舟怀里的身体也变得柔软了起来…… 其实她性格十分果决干练,但俗话说的好,好女怕缠狼,尤其是执行力这么可怕满嘴抹蜜的狼,再加上本就有名分,又是她心里最脆弱的时候…… 几重buff加满,也就让李为舟一日之间,闯入了她的心房,并牢牢扎根在内。 这个时代,夫君这个名词是很神圣的,选定了,就不会再轻易改变。 距离两人马后大约三十步左右的位置,跟着关城等三个护卫,此刻一个个面麻如虎,纷纷在心里坚定,如果这辈子要成亲生孩子,那一定要生儿子的雄心。 实非重男轻女,而是女儿太容易被哄走了。 周月娘还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之前还都觉得英气十足不逊男儿,结果呢? 才成亲一天功夫啊…… 这世上的小白脸太可怕了,他们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 “回来了回来了!” 李家老宅门口,门子李泉看到归来的李为舟、周月娘,跳脚往里去报信,没一会儿就出来一堆人。 李为舟感觉到怀里周月娘的紧张,心里好笑,所以即便是强悍的武夫,也终究还是人,逃不过这滚滚红尘的俗事礼法。 其实也正常,他不也要遵守内心的道德观念么…… 翻身下马,又牵着周月娘的手带她下马后,李为舟对脸色凝重的李德隆笑道:“大伯,二哥前儿跟我说,当初我爹娘出事后,岳丈专门使人送来的二百两银子,点明是抚养我和喜妹所用。还说,人家那时就不嫌咱家门楣低,如今更是几千里远送嫁到咱家门口,所以二哥叮嘱我万万不可辜负怠慢岳家,我深记于心。 今儿听月娘说岳丈居然怕麻烦咱家不辞而别,着实教我心中不忍。我就想起了二哥的教诲,所以就非拉扯着月娘追上去送了一程。大伯,我觉得二哥很懂道理,你老教诲的好。” 李长安:“……” 麻了。 他心中怀疑,到底哪辈子造的孽,摊上这么个无耻兄弟…… 李德隆沉声道:“那你也该给家里招呼一声!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谁知道魔教妖人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李为舟呵呵笑道:“好好,你老放心,再没下次了!其实眼下是最周全的时候,御刑司和山林卫就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呢。不过你老放心,就这一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时根本懒得出门……大伯,我和云娘回房了。”又警告李长安等:“不要偷听墙根,丑话说前头,你弟妹武道通神,距离跃龙门也就一步之遥。她生气了丢一根筷子出来也能插爆你们的头,你们自己寻思。” 说罢,就拉着俏脸通红的周云娘一路回了西路院上房。 还魔教妖人呢,他这个岳丈要是和魔教没关系,他脑袋都能丢到地上当球踢。 不过不管周至先想去干什么,李为舟都不怎么担心被牵连。 以他和司徒晴月的交情,当然了,还有李长宁跟齐王府和大将军府的关系,只要他咬死不知周至先的身份,就没人能将他如何。 连周月娘也是如此,这就是有后台的好处。 而且他也相信,周至先会处理妥当。 果真会留下后患,也不至于先跑到这里来托孤。 李为舟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准备,但他相信这个江湖经验无比老道的男人,不会坑了他女儿。 所以,真没必要太过紧张…… … 喜妹还在房里等候着,眼睛有些红,不过看到李为舟回来,仔细查看了下没有受伤,她也没发脾气,只是抱了抱哥哥就走了。 但没有像之前那样亲近新嫂嫂了…… 周月娘都自责惭愧起来,都是因她之故。 李为舟笑道:“没关系,喜妹最好哄了,明天就好,咱们一起和她讲清楚就好。” 周月娘抬眼看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见这浪人,“咻”的一下脑袋探了过来,亲在了她嘴上。 周月娘琥珀色的眼眸霎时圆睁,双手紧握成拳。 她有一百种招法,将眼前男子打到飞起。 可…… 她又怎忍心? 也不舍得呢。 待李为舟将她抱住怀中,她又想起早上大嫂、二嫂教她的那些事,俏脸愈发通红…… “娘子,我们歇了吧?” 李为舟拥着小娇妻,柔声说道。 周月娘羞怯的应了声:“嗯。” 李为舟随手一挥,袖风熄灭了红蜡,拦腰抱起妻子,走向了架子床。 内心无比激动,观摩学习二十余载,早成理论大师,今日终于可以实践啦!! 没说的,套子都准备好了,今晚必是血战不休! … 今夜夜澜如墨,重云闭月。 马市大集临近塞外,每当入夜,便是风雪不休。 一行二十余骑于深夜悄然赶至,北疆将军府原本该有兵马在此布防警戒,但不知为何今夜没有动静…… 二十余骑径直入内,却没有直往楚王别院,而是去了临近大营入口处的一家商号。 大集越往内才越是核心,这种入口处的商号,距离贵人太远,生意也就寡淡的多。 连这二十余人,也只是进去待了稍许就出来了。 不过,出来时每个人都换上了东胡人的衣帽,也没有空手,像街上打草谷的人一样,各自都背了一个羊皮囊,然后一行人分散开来。 经过之前某个偷天大盗之事后,街上各家门前都多了门子,也不知在防什么。 但这二十余人并未前往各家草谷地打草谷,而是背着行囊,不疾不徐的一路往北,和普通回帐篷休息的草原牧兵无二。 东胡各王帐,均位于北面大营的正中位置,每座王帐距离不远不近,四周也都分布着星罗棋布般的帐篷,挨的很近,既可防风,又可御寒。 地位高的帐篷里还有些火炉火盆,地位一般的,只能每晚从后面的羊群里捞几只羊放入帐篷内取暖。 此时北风呼啸,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 二十余人并未在大帐前留步,而是在围绕大帐周围的小帐篷边,不断的将羊皮囊里的东西轻轻洒出。 动作不大,但速度不慢,看得出个个都是轻功好手。 在呼啸北风中,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不怪东胡人不警惕,而是在过去几十年的马市大集上,从没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二十余人在胡人北营,尽量靠北,然后沿着一条东西横线,将羊皮囊里的东西洒了大半,随后掏出火折子点燃。 普通的小火在剧烈的北风中是难以持久的,帐篷上又覆盖着冰雪,所以少有人会防火灾。 但火油烧起的火,大风只会助涨其火势,雪水融化更会扩散其燃烧范围! 二十余人并未闲着,将还剩小半袋火油的羊皮囊在火里点燃,然后一边往回走,一边甩着羊皮囊,沾着火油的火星如天女散般四射,不断引起新的起火点。 在大风助燃下,整个东胡北大营很快变成了一条火龙,吞噬一切。 水火无情,北风呼啸下,这些都不过是须臾之事。 二十余人隐身在嘈杂混乱甚至哭喊惨叫的胡人中间往王帐靠拢,此刻各王帐中也早已出现管事之人,呼啸怒骂想要喝止慌乱哭喊的部族牧户安静下来,可哪里管用? 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失的火! 所有人都在往前跑,因为比恶魔还可怕的大火,就在屁股后面追来。 哪怕贵人们暴怒之下已经拿刀在劈砍,可大群人还是往前涌去。 直到人群中忽然有人跃起,刺向了气的火冒三丈,不断拿鞭子抽打部下的东胡贵人…… 二十三人中只有八人动手,有两个被王帐高手击退后,毫不犹豫跳入火海,转眼就和哭爹喊娘的牧民们混在一起,不见了踪迹。 其余六人一击得手,却也只伤人未杀人,事后齐齐高喊:“奉御刑司黄道天大人令,诛杀胡虏,为孙少爷报仇!!” 但实则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每人从怀兜里拿出一个大纸包,猛然挥洒出去,是生石灰! 此刻正是北风,生石灰洒出,顷刻间顺风南下,迷住了无数人眼,惨叫一片。 而那些刺客,却趁机低头往愈发骚乱的人群中逃窜。 到处都是相似的羊皮袄衣和毡帽,再加上后面大火很快烧了过来,形势混乱之极,所以很快就失去了踪迹。 这个时候,便是顶级武功高手也没用,除非他们能快速灭火,阻止惊慌的牧户、兵丁们逃散,可一时间哪里来得及。 就这样,在近乎荒唐的混乱中,二十余刺客没有死伤一个,逃之夭夭。 “我的眼!” “啊!是汉人,是汉人在害人!” “报仇!报仇!” “他们比武输了,就来阴谋害人,还刺杀我们的王子,报仇!杀汉狗!” 大集已经进行到一半,双方比斗正打出火气,此时的放火和刺杀,就如同在火药桶上点了一把火,瞬间炸开! … ps:两更九千字,三更的量啊,求月票!莫名其妙给屏蔽了一会儿。 (本章完) 第103章 洞房花烛夜 第103章 洞房烛夜 北大营的动静自然引得南边各家注意和警戒,这时马市正中那座最高别院大门前,一个高大的太监持楚王府亲王令急急求见坐镇司隶黄道天。 楚王府乃此次马市大集坐镇王藩,亲王令自然一路畅通,直至御刑司别院正殿外。 待执铜司隶入内禀报后,稍许就被引入殿内。 寒风卷着雪砾扑打着厚重木门,三重夯土阶台托起的正殿内,六根合抱粗的立柱撑起大殿。 数十只牛油大蜡将大殿照的通明,偌大一间大殿的主座上,一个身着单衣道袍的清瘦老者,手持卷册翻阅着。 执铜司隶将人引进后就退出去了,御刑司都知道,眼前这位执金司隶规矩最大,不敢招惹。 前来的内侍进门后就跪地,将一个尺许锦盒高高举过头顶,声音都有些异样,有些颤抖道:“黄老爷,世子殿下让奴婢,让奴婢将这东西送来。这是王爷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是黄老爷家孙少爷的……” 黄道天乃当代御刑司大司正的大弟子,再加上其本身乃武圣之尊,实力超绝,所以地位崇高。 是当世最顶尖的一拨人。 黄道天在八大执金司隶中实力能排进前三,行事总体而言,还算公道。 唯独涉及其孙黄承祖时,毫不掩饰的偏爱。 只因他的儿子、儿媳,还有其他家人,基本上都死在跟魔教的战斗中,只留下一个孤孙。 所以,他偏爱的理直气壮。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心想给黄承祖娶一个超凡武宗做娘子。 未能成功后,还觉得黄承祖受了委屈,时常找机会刁难那不知好歹的司徒晴月一二。 虽不会很过分,但恶心人。 所以一听和黄承祖有关,黄道天身上的超然气度便收敛起来,起身走下来,悠悠问道:“祖儿送了什么来?难得他孝顺,这么远还想着我这个祖父。” 他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出于私心,他安排了两大武宗跟在黄承祖身边保护,天下能在两大武宗守护下,还能伤害黄承祖的人并不多。 因为必要时候,两大武宗都可以献出性命来阻敌保护。 至于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喧哗声,黄道天也不甚在意。 因为他相信,萨满殿的萨满们会去控制住,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他一步步走下高台,来到内侍身边,眉头却微微皱起,从内侍的胆怯上,他心里隐隐生出了些不安。 黄道天接过锦盒,缓缓打开,在打开的那一瞬间,登时目眦欲裂,恍若五雷轰顶一般! 整个人都晃动了下,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锦盒中的人头。 竟是,他最疼爱的独孙的头颅…… 也就在此时,原本唯诺怯懦的内侍,高举锦盒的双手瞬间紧握成拳,倾尽全力猛然轰杀在黄道天的气海丹田! 黄道天正失神之际,哪里防备的住这近在咫尺的一记重击。 且他本就急怒攻心,此刻遭受重创,便是一口心头逆血直接喷出,气息瞬间萎靡下来。 内侍得理不饶人,一击得手,连分毫时间也不停留,手持大威德金刚明王印,又一掌印在黄道天身上,黄道天再喷一口鲜血。 不过他毕竟是经年武圣,武道经验何其深厚,一击受创,却也回过神来,只是仍没有放开握紧锦盒的手,他身法诡异莫测,连受两拳后,终究避让开来,目光阴鸷的盯着内侍,一字一句道:“天煞明王拳!天煞明王,你找死!!” “内侍”无比快意的看着黄道天,心里对圣教法主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是教主大人,一出手就拿捏住黄道天的死穴,他厉声道:“黄老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以不顾自身防守的打法,疯狂扑杀向黄道天。 黄道天左右避让间将手中锦盒盖好,那是他孙子的首级,不能损坏,他随手一抛,将锦盒平抛向高台几案上,正要用余力与此獠生死对决,也可等援兵来围剿此孽畜,他发誓,一定要一片片亲自活刮了这个魔教余孽。 然而令他不解的是,魔教隐藏最深的天煞明王居然忽地收手,冲他诡异一笑后,身形一转猛然逃出大殿。 黄道天迟疑稍许,被恐惧愤怒充满的脑子稍一清醒,面色便是骤变,大喝一声“不好”,然而没等他动作,就听到外面原本渐渐平息下去的骚乱,忽地再次炸锅,紧跟着传来一道厉喝声:“奉黄道主钧旨,诛杀东胡王子呼衍军!” “你找死!!” “道主救我!!” 几乎电石火间,刚刚才逃走的天煞明王又折返回来,脚不停留的绕过过重伤的黄道天,逃之夭夭。 背后跟来暴怒疯魔一般的萨满殿黑搏萨满慕容离。 若黄道天未受重创,还能以绝强的实力争取到说话解释的机会,但现在…… 慕容离如一头狂暴的熊罴,在看到凶手逃远,但“主谋”还在时,毫不犹豫的杀向了黄道天。 黄道天气的发抖,一边连连招架,一边厉声解释道:“那是魔教妖人作乱!” 然而汉话本就不好的慕容离此刻根本听不懂,也不想听,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将本受了重伤的黄道天打的连连后退。 黄道天又气又恨,发誓回头定要穷索江湖,也要将那魔教明王找到,满门抄斩,挫骨扬灰, 连眼前的萨满,也要付出代价…… 正如是作想,黄道天刚要退走,去楚王府寻求助力,可就在此时,刚才略过他逃走的天煞明王却竟又如鬼魅一般出现,从背后给了他重重一击。 “噗!” 黄道天一口血喷出。 慕容离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猛然一掌打在了黄道天心口,天煞明王再出一拳,击在了黄道天脖颈处,“咔擦”一声,黄道天的动作就此凝固。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黄道天太疼爱他的孙子,也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他也没想到,魔教妖人敢独身闯入御刑司别院来杀人。 以至于在看到首级那一刻,完全失去了警惕,才会一错再错。 如果不是这样,凭区区一个半废的天煞明王,又怎能偷袭的了他? 真是悔恨啊…… 他自幼天资卓绝,虽出身寒苦,幸得恩师知遇,一步步走到今日,执掌御刑司,威加宇内。 却不想…… 没等他一生经历在眼前过完,就完全陷入了黑暗。 一代雄杰,就这样含恨死去。 但这时慕容离也明白了中计被利用,勃然大怒下轰然一掌击出,天煞明王避之不及,让开要害,肩头还是传出一道骨头破碎的声音,但他脸上却无比畅快,甚至借这股力,猛然后退,转身逃离。 破八武圣想要逃跑,很难拦得住。 这时外面的混乱喧哗声不知为何再次安定下来,几道身影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晋王、楚王世子、楚王府老供奉,以及青狐王帐长公主拓跋图雅,和其他几个王帐的贵人等。 大火虽然难灭,可对于这些武功强绝之人来说,只要有人站出来飞速动手清理出一条隔离带即可阻止火势继续蔓延。 拓跋图雅控制住了火势和混乱局面,并很快清查出,是有人在浑水摸鱼,生火搞事。 好在死伤并不严重,只有一些卑贱的牧户被火烧死…… 只是方才太过混乱,根本来不及去查找那些卑鄙贼人,虽已下令封锁马市,但多半没甚作用。 当然,她也提出,这次又是因为大乾汉人在闹事,所以损失和补救都由大乾这边来负责。 也幸好有超绝武力的存在,才能在如此大乱中控制住局面,否则必然一地狼藉,那就成天大的笑话了。 楚王心苦的啊…… 然而众人进殿后,看到地上黄道天的尸体时,又是纷纷大惊。 黄道天,可是天下有数的绝顶高手! 他还是当今天下公认第一高手,大司正的大弟子! 居然就这样死了? 慕容离无比愤怒的指着地上的尸体对拓跋图雅叽里咕噜了一阵后,拓跋图雅点了点头,对晋王和楚王世子道:“慕容离说,黄道天是你们大乾魔教的人杀的,呼衍军王子也是。他问你们,我们如此相信你们,连军队都不带就在大乾境内开展马市,可你们却连王子的安全都保不住,让你们大乾魔教的人杀害了呼衍军王子? 呼衍军王子不仅是东胡王最爱的小儿子,也是大萨满喜爱的弟子,你们要给出交代。” 晋王头都快炸开了,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八王八宗,别家监守马市时都风平浪静,东胡人甚至还给大乾这边的人烤肉,常年彼此交易的两方,有时候亲的跟亲戚似的,每年见面相互送礼,走的时候都能依依不舍。 怎么轮到他们晋藩,就出这么多幺蛾子?! 便宜没赚着,祖宗留下来几百年的基业,快赔精光了! 区区八个魔教贼人,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简直打烂了晋王府、楚王府和御刑司的脸! 他比楚王世子年长,只能由他来出面回应,道:“诸位放心,诸位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魔教贼子实在可恶,不仅放火还杀人,不仅贵部王子有失,你们看看我们这边,这黄道天还是大司正的大弟子,也死了!对不对?对了,还有我们晋王府的老供奉,也是破八武圣呐,也被魔教妖人给害了! 好在如今御刑司、山林使都在布局追杀魔教妖人,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你们放心,过几天御刑司司徒司隶回来了,肯定带来好消息。你们那些帐篷烧没了的,我们来安排。各家啊,都空出些房子来,大家一起挤一挤。 哎呀,都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若是我们闹将起来,不就正好中了那些魔教贼子的奸计了吗? 诶,对了,楚王世子,你好好查查你们府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藏了魔教妖人?” 楚王世子心里默默骂了一句:老狗! …… 马市南向三十里山坡上,逐渐汇聚过来的二十余人,在发现虽然大都受了伤,却都活下来后,一个个惊喜的简直不敢相信。 等周至先也骑马赶到后,众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周至先忙让众人收声,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一个镖局兄弟问道:“明王……镖头,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至先也是一脸喜悦,道:“怎么办?当然是等天亮,去马市营地找吴王府接镖。咱们还带了两车绸缎,准备和胡人买卖,赚些嚼头换些人参不死草。从今往后,咱们就是真正的金刀镖局镖头镖师了!” 这是魔教教主,自诩万法之主的那位承诺给他的! 杀了黄道天,挑起马市之乱,若还活着的话,就许他真正的金盆洗手。 一个老兄弟崇拜的看着周至先道:“镖头,你比法……那位谋算的更好。那位只让我们放火后带头冲杀八王八宗子弟,一旦大开杀戒,就彻底控制不住局面了。可我们冲杀在最前,也必死无疑。镖头却让我们放火后藏起大半人数,引乱而不杀。果然,我们跑路的时候,那些八王八宗子弟,没一个愿意出来截杀我们的。连东胡王帐其实也没这么深的仇,多亏了镖头!” 周至先笑了笑道:“那位也是叫我一个人直接强杀黄道天,若如此,我也活不下来。本来活不下来就活不下来,只要能报仇即可。可既然能活,还是要活,老子还要等着抱外孙呢。好了,大家收拾利索。今天露面出手的几个弟兄,天亮后就折返青州城。就说是被我打发回来,给姑爷、姑娘看家护院。” 一人急叫道:“镖头,我可还想跟着你行镖走天下呢!不干不干!” 周至先笑骂道:“你急个屁!等我们再回去时,再接上你们就是。你们几个头发都烧了不少,又露了面,容易被人记住,以防万一。记住,白天不能走,等夜里避开人再走。不要急着回去,小心为上。其他各自疗伤,明天别露了相。” 又叮嘱那六个动手,道:“马市这边没有血流成河,那边就会比咱们更凶险十倍,你们回去后要护住月娘、为舟。” 说罢,便不再多言。 明王虽然好说话,但下了决定的事,无人能改。 众人各自盘坐,运劲力化淤血,排除异劲。 周至先将肩头碎骨矫正,用布头稍加固定后就算完事,武圣之体,恢复力极强。 他真正的伤势,是肺腑中的内伤,却也不知何时能好…… 虽然完全恢复很难,但只要维持住一个镖头所需要的武功,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目光眺望南边,也不知青州城里,姑爷、姑娘如何了…… 不过只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揪揪起来,自己养大的宝贝姑娘,被那个臭小子给祸祸……还是决定不想了…… 想点高兴的事。 云澜,你的大仇,今日终于得报了!! 另外…… 法主,虽未能如你所愿,没有以死来挑起汉胡大战,可毕竟杀了一尊武圣,一位东胡王子,也算有个交代。 在原本的计划中,他们脸上身上都是要涂满火油,以圣火焚躯的姿态,尽量挑起厮杀,以性命奉献给圣教大光明神的…… 但现在嘛…… 希望大光明神保佑,让教主大人……早早归天,侍奉大光明神! 只是他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除非那位多年不露面的大司正也出现…… …… 青州城,李家。 纵然周月娘早年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行走江湖,历练多时,但在这种事上,依旧是没有见识的小儿女。 昨日本还是心里亲近,一夜之后,就变成了蜜里调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身心一体了。 一直到天明,两人看时间不早,才恋恋不舍的休战,忙起床更衣。 偶有眼神交换时,目光粘稠的好似能拉出丝来…… 周月娘还记得将昨夜就压在枕下的喜帕放进袖兜里,等和大伯娘她们私下见面时,要给长辈过目的,这个很重要。 等穿戴整齐后,李为舟、周月娘两人相互端详了下,都笑了起来。 夫妻就是这样神奇,只一晚上,便可亲密无间。 李为舟笑道:“走吧,给大伯、大伯娘他们敬茶去。” 周月娘点了点头,应道:“好。” 两人出门,往中路院上房去了。 出门后,周月娘往北眺望了一眼,心情略略复杂,也不知父亲如何了…… 但愿能平安无事。 …… ps:吃坏肚子上吐下泻,发烧三十八度五,我仿佛也看到了洞房烛,提前发了吧…… (本章完) 第104章 全家紧急转移 第104章 全家紧急转移 “大伯请喝茶。” “大伯娘请喝茶。” 一家子喜意洋洋,看着新郎新妇敬茶。 李德隆笑的黑脸上大嘴合不拢,一个劲道:“好好好,喝茶喝茶!” 曹氏也笑,喝过新媳妇的茶后,夸赞道:“真好看,随你娘了。” 郭氏在旁边捧哏:“看看三郎,之前我们都以为明州府那边的亲家恐怕已经成亲了,周大侠多大的名头啊,我们苦寒小城的乡绅小吏,哪配得上这样的人家?结果我们挨个给三郎说媒相亲,他倒是嘴硬,连相见都不肯相见。只道还小,又推托二叔二婶未归,就是不愿意。再看看现在,都乐的合不拢嘴了!” 满堂大笑,连罗氏都感慨道:“可见是天注定的缘分,跑不了。” 要说李为舟娶周月娘李家谁最乐见其成,莫过于这俩妯娌了。 盖因镖头之女,哪怕是所谓的镖王之女,出身顶破天也就是跟她们相仿。 在周月娘面前,不用像在什么郡主、将军之女面前一样矮一头。 而李为舟如今愈发出众风流,又颇得义安郡主和大将军千金的敬重,她们要是想做媒说一门高门亲,根本不是难事。 真要那样,往后团圆饭时她们俩妯娌就可劲儿的伏低做小赔笑脸吧,那日子还怎么过? 李为舟不知道这些娘们儿的小心思,能合得来就好,他对李德隆道:“城外这几天估计要爆发一场大战,城内未必有保障。大伯,咱们家不如带着全家,去马市看望看望老四?” 一家子面色古怪起来,李长安都受不了了,道:“三郎,你还想带全家一起回门儿啊?” 周月娘俏脸通红,不好意思坏了,小声对李为舟道:“夫君,不用了……” 简直了,这也对她太宠溺了。 李为舟先与妻子点了点头,然后面色肃穆道:“大伯、二哥,其他人不明白,你们还不明白吗?十五里山神庙那就是一个大坑,注定要血流成河,不知要坑死多少人。但到底能坑谁,还不清楚。魔教太反常了,隐忍了几十年,突然爆发,图谋绝对不小。不去马市也行,那我们全家都要转移到神机谷。而且要分批次,不引人注目的转移。” “那个山谷?!” 李长安吃惊道。 李为舟点点头,道:“去那里,我比较有把握保证家人的安危。” 神机谷一直都在建设中,虽然目前还未完全开凿出来,但紧急布置一番,暂时也足够用了,起码自保一段时日没问题。 李德隆皱眉道:“那里连泉水都没有,粮食那些……三郎,这一大家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大家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又是大冬天的,去山洞里躲着,怎么想也不是一回事啊。 冻也冻个半死,不是那么回事。 李为舟叹息一声,知道强求不得,揉捏了下眉心道:“那就……去坞堡吧。在那里我也挖了地下密室,吃穿用度都有准备,三间房,男女分开住,对付三天再说……” 李长平不能理解:“城外会比城内安全?” 李为舟沉默不语,李长安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老大道:“大哥,如果果真魔教和御刑司、山林卫大战起来,他们是不会在意王法禁令的。到时候,城内的确会更危险些。”说罢又转向李为舟问道:“不过三郎,坞堡那里,有把握么?” 李为舟道:“问题不大。有月娘、楚梦君两个破六高手在下面保护着,一般人绝难找到密室,上面不留人。而且,我会在那边布置一批陷阱。你们忍耐几天,我估计,不会超过三天。那位魔教法王的头七过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接你们回来。” 这下李德隆、李长平、李长安、周月娘都齐齐摇起头来,都不同意。 听这话中之意,分明是李为舟要留在城里。 怎么可能? 周月娘率先表明态度,看着李为舟很坚决道:“我要留下来陪你。”昨晚才说好了同生共死一起到白头的,她是认真的。 李为舟看着妻子笑了笑。 李长安也皱眉呵斥道:“三郎,你在说什么话?全家都走,就你一个人留外面?你搞清楚,你是弟弟,四郎不在你就是老小,还轮不到你出头逞英雄!” 李长安很少这种语气说话,可见是真恼了。 李长平也是,生气埋怨道:“就是,太看不起人了!” 李为舟笑道:“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四郎的师父司徒大人已经见过我了,她能以武宗之身镇压破八武圣,会保护我的。因为我是御刑司执铁司隶,她是我的上官,你们是吗?多留一个人,就多一分风险,没必要。” 李长平道:“一起藏起来不是更好?” 李为舟摇头道:“御刑司有御土诛贼之责,我不能轻离。” 说罢又对周月娘指了指喜妹,轻声道:“从昨天拜堂成亲那一刻起,你便是长嫂如母,你要替我照顾好妹妹,这是我的责任,也是你的。月娘,你是我们这一支的当家主母呢,听话。” 周月娘:“……”眼神倔强。 气氛凝重之极,别说喜妹,连李环、李瑞都不淘气了。 李为舟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若论贪生怕死第一,谁都比不过我。我才结婚有了一个新家,绝不会失去它。” 曹氏这会儿才回过神,慌张道:“这是怎么了,刚还好好的……” 李为舟笑道:“大伯娘,没事,去地窖里体验几天新鲜日子。然后大家就可以去神都,逍遥快活了。” 李德隆一直像一头恶虎一般凝视着自家侄儿许久后,果决道:“三郎,你来安排。家里一切丁口,全部听你指挥。只一点,你要保重。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陪你一道去见你爹娘,给我兄弟、弟妹赔罪。都不要说了,就这样吧。” 这就是他多年江湖生涯的决断力。 且他早就知道这个侄儿打定主意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这种时候,就最忌一家人意见不一,吵吵闹闹。 既然是为了保一家平安,那他认了。 如果侄儿果真出了事,他也说到做到! …… 昨天家里还是大喜之日,气氛喜庆之极。 今日却急转直下,紧张起来。 李家人数众多,没有一起走。 一辆一辆马车,每隔半个时辰从李家老宅的前门或侧门出发。 或前往石桥街,或前往东市街醉仙楼,或去西市街。 但其实会在不知名的小巷无人处,匆匆登上另一驾马车远去。 百宝楼培养的人手,已经有一部分堪用了。 对青州城城市巷道的了解,不会有人比李为舟更清楚了…… 马车来来回回,但车厢内时而有人,时而无人。 最终化整为零,大部分前往了坞堡。 然而李家老宅内,连大部分仆人都不知道这种变化。 不过等下午黄昏时,他们也都会放假,暂时各回各家,三天后再来当差。 家生子,就去城外庄子上住。 坞堡也早就清空,神机谷也是,全搬去了庄子上挤一挤。 不是李为舟有被迫害妄想症,还没风吹草动就大动干戈。 而是他可以肯定,魔教百分百是为了他脑海中的血眼来的。 狗日的上清宫叶云不知道从哪刨出来这个东西,按李长宁据御刑司试验的结果,《化血魔功》根本没法吸收牲畜之血,只能吸收人血,可吸收多了,又容易走火入魔,成为只知道吸血的怪物。 可血眼的存在,却能改变这些副作用。 而且,血眼肯定是仙家至宝,或者说是魔道至宝。 这几个月来,李为舟“吞”下的猪血怕是有一片湖泊多了,别说他,就算是一百个破九强者也吞不下。 可想而知,是血眼自身在吞,然后转化了一小部分滋养着李为舟,供他习武所需。 但绝大多数,还是它自己吞了。 也只有这样的奇物,甚至是邪物,才当得起魔教倾巢而出,不惜代价的攻伐上清宫。 如今既然又怀疑到李长宁身上……不,不会是李长宁,他们或许直接怀疑到司徒晴月身上。 因为李长宁的资质大概也就和叶云一般,就算好一些,也是无法遮掩吸血欲望的,早就流露出痕迹了。 只有武功高绝的司徒晴月,才有可能无声无息的杀了叶云,并强行镇压住血眼。 如此推断来,魔教的目的,竟是司徒晴月?! 可为什么等现在呢,那天司徒晴月杀魔教护法时,直接围杀了不就行了? 或许另有隐情,譬如人手没来得及到位吧…… 李为舟心中感慨,他的地位还是太低,完全没有多少可靠的信息供他分析,只能瞎猜…… 但无论如何,屠了李家,能逼得司徒晴月现身,能乱她的心神,还能逼疯李长宁,李为舟代入魔教角度去思考问题,实在没有放过的道理。 “夫君。” 到了半下午,李家老宅里的人已经不多了。 周月娘头发已经换成了马尾,用那根牛皮发圈箍着,琥珀色的眼睛依旧是那么美,但明显多了挂念的人。 李为舟拉着她的手,悄声笑道:“你是我新娶的娘子,我有多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我恨不能一刻钟都不拔出来!” “……” 饶是此时此刻,旁边也无人,周月娘还是想拿手把这厮的嘴给塞住,俏脸满是云霞。 比涂抹任何胭脂都美…… 李为舟眼里的目光肯定是色眯眯的,他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小娇妻,虽然这个小娇妻的武功可以一拳把他打飞。 直到周月娘羞赧不堪,横他一眼时,才嘿嘿一笑,轻揽入怀后,李为舟悄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自寻死路的。我去的地方也很安全,我要在那里等着,看看能不能钓上一条大鱼。” …… 青州城东,十五里山神庙。 一代魔道巨擘,魔教护法尊者赤练鬼手陈玄凌的尸体被挂在此地七天了。 今晚,便是头七了。 自古以来,中原浩土之上便是重死轻生,故而有死者为大的说法。 而头七,就是一个人死后最隆重的日子。 因为按古老的传说,这一天晚上亡魂会回归,最后拜别家人亲友。 这一天也是亲朋好友们送亡魂真正上路的日子…… 不让它做孤魂野鬼。 魔教护法尊者悬尸于此的消息已经传遍武林,魔教不可能不来收尸。 既然如此,那必然就在今夜…… 到了下午,还未近黄昏,青州城就比平日安静肃穆了许多,就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种压抑的氛围。 连街上的商贩都早早收摊回家,看来人这种高级动物,潜意识里还是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李为舟没有,等将周月娘送到坞堡,并将一大家子分别安顿在几间地下密室,再三叮嘱绝不许上来,因为他在四周布置了杀招,别敌人没杀到,把自家人给杀光了…… 一个人在坞堡大门、城墙角楼各处布局稍许后,他就悄然折返回青州城。 这等顶天立地一人支撑起家族的做派,让李德隆、李长平、李长安等都面色阴沉,妇人们却十分感激。 也让周云娘对这个自幼订亲的丈夫,越发不舍。 只求他能平安归来…… …… 李为舟不知趋利避害么? 当然不是,他最怕死。 他对那些魔道巨擘或者正道大拿们重要么? 更不是了,除了见过他神通的司徒晴月外,谁会将他放在眼里? 李家最值得关注的,也只有一个李长宁罢了,他算哪根葱? 但是,屠戮李家,能扰乱司徒晴月的心境。 魔教在青州城内要是没内线,那才叫见鬼了。 李为舟是个自私的人,但他也有人性。 天刀门门主杀来时,李德隆能带着家仆匆匆赶来,那就是他的至亲了。 几个兄弟相处的也不错,嫂子们也都还好。 新婚妻子,更好。 所以,该担当的时候,还是要站出来担当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他司徒姐姐真的会罩着他的,见识过他的神通后,连身份玉牌都给了,怎么会随便看着他被杀? 更何况…… 他也有自己的底牌。 风浪越大鱼越贵,李为舟很是期待今晚的风景…… …… ps: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05章 诛魔!玄关一窍,给老子开!!(万 第105章 诛魔!玄关一窍,给老子开!!(万字更,求月票!) 从城外悄然回来后,李为舟回家骑上马,逍遥自在的在城里溜达了一圈后,回到了西斜街老宅。 选中这里也是迫不得已,反正大伯一家就快搬走了,房子没了就没了。 又是一个人好一通布置…… 从大门内,到庭院,到后院,到墙头,到屋顶…… 这一通要是全部爆发出来,嗯,大伯一家回来,应该会怀疑人生吧…… 用一张大纸,上写着“神仙姐姐莫入,有危险,姚”,后还画了好大三个感叹号,然后贴在木板上,插在大门屋脊顶端。 姚自然就是晋王府的老供奉,司徒晴月知道他死的有多惨,想来能看懂一些。 实在看不懂,那也没办法了…… 又按照赵玲儿教过的法子,用蓄电池带动交换机、路由器、红外监控和手机,组成了一个局域网后,他自己披上聚脂薄膜毯,再覆盖一层梯度密度隔音,戴上微光夜视仪,趴在西路院上房的屋顶上,静静的等着。 北地多风雪,西路院上房上面积压了一层不薄的积雪,李为舟藏身其中,根本看不到。 今夜无风无月也无晴,漆黑一片,正是上好杀人夜。 一只本不该在这个时节出现的喜鹊,悄然飞上空中,围绕着李家老宅四处盘旋着…… 转了一圈后又落下来,毕竟续航时间只有四十五分钟,不能随便浪。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从酉时末刻,等到戌时,等到亥时、子时…… 就在李为舟都开始走神时,城东方向遥遥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动,他一个激灵精力集中起来,心中骇然。 十五里啊,这个距离,还能传回来动静?! 不过很快就毛骨悚然起来,他么的,谁说人家一定在山神庙打,说不定就在城门口打,那就很近了! 躲在聚脂薄膜毯内,操控着喜鹊悄然升空,往东城飞去。 很快,李为舟眼睛就睁大了…… …… “居然是你。” 城门口,司徒晴月右手背负身后,肩头一片血红。 她面如清霜,眉眼间少见的凝重。 看着眼前的“熟人”,以她的心境,依然有些不可思议。 一次交手,她就败了,而且是惨败。 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只见对面一人身着大乾参将甲胄,相貌本无奇,但此刻让人见着,却觉得此人镇定到了极点,仿佛世间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其心智,不会让他面色微澜。 夏世杰,坐镇马市的参将,也是信义号周家的背后靠山。 司徒晴月与此人有过照面,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会是魔教中人。 而夏世杰接下来的话,才让司徒晴月愈发面色凝重! 只听此人平静之极的说道:“本座夏世杰,除了大乾参将外,还有另一重身份,便是圣教法主,万法之主。” 司徒晴月闻言,豁然色变! 素来沉静的气度,都有一丝丝动荡混乱,可见其所面对的压力之重。 在御刑司的记录中,几十年来,无人见过魔教教主出过手,或者说,没有人与这位自称万法之主的魔教教主交过手后,能活着离开。 这其中,就有黄道天的儿子、儿媳。 御刑司大司正曾亲口说过,此獠乃修炼魔教第一魔功《天魔玄功》的不世之才,魔功功力之盛,几为历代魔教教主之首。 或许,大司正与其交过手。 若是如此,那就是功参造化的大司正都未能拿下他…… 司徒晴月轻启朱唇,看着法主缓缓道:“以阁下之武功,本该参悟天道,以期三年后大元山升仙大会,飞升灵界以求长生才对。为何,还会参与到这等江湖事中?” 夏世杰闻言看着司徒晴月,注视稍许后,才道:“叶云何在?” 司徒晴月眸眼微眯,不解道:“为何问我?” 夏世杰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城门楼上那只不合时宜的喜鹊上,似觉得有些新鲜,还对鸟儿微微笑了笑,浑然不顾某人全身汗毛炸起。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喜鹊,道:“李家兄弟身上都没有叶云的气味,以他们的功力,是藏不住的。是你,施压上清宫,令那些愚蠢之辈顶了罪名。钱锦堂之死,姚鹤龄之死,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叶云一般。也都是你所为吧?你竟然掌握了至宝,了不起,真了不起。” 这话一出,司徒晴月反而愈发镇静起来。 这魔头,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想来也是,大司正尚且做不到,更何况一个魔头? 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至宝又是什么…… 她点点头道:“是我所为,他们并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是被我丢进了大元山。至于你说的至宝,我不了解。” 出乎意料的是,夏世杰一直平静到极点的脸,好似僵尸一样脸,此刻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不是你?” 他精通秘法无数,听得出司徒晴月所言非虚,她真不知道至宝。 若是如此,事情就不好办了。 杀一个司徒晴月,无足轻重。 目光再次转移到那只喜鹊上,他虽然并非无所不知,但还是认得这只喜鹊的。 很有趣。 东胡王子的那只金雕乃异兽,若不落地,连他想杀都难,却被这样的喜鹊轻易伏杀烧死。 只见他伸出手,遥对着喜鹊轻轻转动掌心,那只“喜鹊”便在李为舟没反应过来前,落入他的掌心。 好在没有被当场捏碎,所以当他将这只喜鹊拿近端详时,李为舟笑了…… 靠,比老子还会装,差点吓死你老子我了! 看老子也吓唬吓唬你! 于是,按下遥控雷管信号器…… “轰!!!” 其实这老小子以为这一只喜鹊和马市那只差不多,连只雕都炸不死,只会喷点类似火油的火。 那火对金雕来说杀伤力十足,可对夏世杰来说,和玩笑无异。 他精通百家杂学,却还未见过这样的喜鹊,此时见猎心喜…… 可夏世杰想错了,李为舟不惜牺牲喜鹊的灵活性,将四百克黑索金塞进“喜鹊”内,就是为了此刻。 爆炸的瞬间,生出3000摄氏度的爆温,巨大的冲击波连数步之外的司徒晴月都被产生的超压振飞数丈外。 掺杂其中的铝片形成刺眼的白炽火球,沾染在夏世杰身上的铁甲后,竟是连铁甲都燃烧了起来。 整个世界在一声轰鸣声后都死寂了下来,十五里山神庙处惨烈的打斗都因此暂停,齐齐向西看去。 司徒晴月终于明白,姚鹤龄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然而武道经验无比丰富的她根本没有多想,在冲击波耗尽的那一刻她便脚尖猛点,整个人化身一道流光,扑杀向那道无比狼狈的身影…… 原本不是一合之敌的她,此刻突袭之下一招得手,重重击在夏世杰的头部。 可惜,那道秃毛鸡实在功力参天,回过神来竟又打的势均力敌,虽然狼狈之极。 “你们找死!!” 一掌逼退司徒晴月,夏世杰暴怒一喝之下,周身燃烧的甲胄四分五裂,连燃烧的头发和一些破碎皮肤都被震碎,离体而去。 看起来,除了变成没毛鸟外,竟然又恢复成完好无损的状态! 皮肤变成淡淡的金色…… “金刚不坏神功!” 司徒晴月瞳孔猛然收缩成针,口中缓缓吐出六个字。 这是大雷音寺归元经阁最高绝学所在,是六层《金钟罩》圆满后,才有资格学的不世绝学! 这部大雷音寺最高绝学,便是大雷音寺内都少有人学会,谁能想到,竟会出现在魔教教主身上! 但,夏世杰终究还是受了伤。 除了变成光头外,还有他的眼睛,此刻一片淤红。 谁让他怼着“喜鹊”那么近的观察,没瞎都是幸运的…… 以其无限接近周身无漏的功力,以其《金刚不坏神功》的造诣,本可在周身形成无敌护身罡劲,足以抵消大半伤害。 而后借冲击波之力,荡开飘远。 若非之前对喜鹊预估不足,防备不足,他甚至未必受伤。 但,他就是大意了! 司徒晴月心中对李为舟产生了更多的好奇,不过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她拔出背后宝剑,斩向魔头。 天上似升起一轮明月,司徒晴月瞬息而至,手中宝剑以璀璨夺目的剑招,似月升,月落,清光耀世。 以夏世杰的修为眼界,此刻都含怒为之冷赞了声:“好剑法。” 而后身形一动,一掌击出,却连司徒晴月中的宝剑都震碎,又一掌击在她执剑的臂膀上。 司徒晴月倒飞而出,再遭创伤。 差距还是太大了。 以她的天资,若非苦苦压制境界,怕是早就晋升武圣之境,此刻或许能和这盖世魔头抗衡一二。 可是当下境界相差过大,足足两大境界,即便以其无敌天资,此刻也难以真正抗衡。 而夏世杰,不仅天资绝世,还洞开了周身三百六十处大窍,佛魔双修! 难怪即便在大司正手下,都能逃得性命。 不过,此刻司徒晴月若想走,也未必走不脱。 作为御刑司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执银司隶,能以破七镇破八的绝世天才,她也有她的底蕴。 然而,正当她想走人时,青州城西却传来连续两道巨响,虽不及方才那道爆炸震惊,但同样也提醒了某人…… “原来是他!!” 夏世杰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被炸的血红的眼睛一凝,人就消失在城门楼前。 司徒晴月面色一变,先往东面看了眼,不知援兵何时能来,却也顾不得太多,转身向青州城内追了上去。 她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也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昧莽夫。 她冒险跟上去,只是想看看,那位开启藏神宫,神通天成的少年郎,还会不会再给她一个惊喜…… 若果真事不可为,她也不会强求。 人命自有天定。 …… 李为舟趴在屋脊一侧,身上披着各种隔音降噪,甚至连红外都能折射掉的装备,根本不露头,躲在雪窝里看着手机屏幕传来的画面偷乐。 门口来人居然是他! 信义号周家的周柯锦,这狗东西居然想来下毒手。 可惜了,此人其实大才。 但这个大才,此刻正全身焦黑,缺胳膊少腿儿的被李家对面炸塌的墙所掩埋了,生死不知……不,应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狗东西没有像其他杀手那样,被连续两发阔剑地雷炸的粉身碎骨,那至少也是武宗之境。 他奶奶的,江湖上武宗之尊极少露面,这是不成文的江湖规则。 可这青州城的武宗跟蹦豆子一样,一锅一锅的来。 又一锅一锅的死…… 可惜,不能下去把那狗东西的尸体带到地球那边嘬一口,那样的话,地球那边估计能破第五关,两边就能平衡了…… 不过李为舟现在不敢,因为显然,周柯锦只是小卡拉米,还有大鱼在后头。 来的会是谁呢…… 他大气都不喘一口,静静的等着大鱼现身。 监控中最先出现的人,是李家老宅对面那家人。 估计是想看看,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雷劈倒他们家的后墙…… 没办法,李为舟主要是想从后面给大家一个惊喜…… 可是估计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让那男人头也不回的掉头跑了。 这就好…… 李为舟舒了口气,他可不想杀死无辜。 墙的损失好说,回头从这些人身上搜刮点银子,把这家房子买下来就好…… 可这人要是不走,非要往前凑,那李为舟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忽然,身前手机震动了下,李为舟心头一紧,知道又来人了。 他蜷缩在急救保温毯里,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大气不喘一下。 可是屏幕里,居然没有看到来人……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 这些人要是玩儿阴的,那他的准备就会废掉大半。 好在,李为舟终究还是看到了…… 那是一个光头,衣着单薄,还赤着脚,却依旧不忘装逼,很有气度的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李家大门前的一地狼藉。 当看到半截身体被掩埋的周柯锦时,这无毛鸟人脸色显然难看起来。 李为舟理解,毕竟周柯锦是连他都感到惋惜的人才。 这人不仅能屈能伸,还极会赚银子,听说为人还至孝…… 没关系,李为舟会送他全家跟他团圆的。 夏世杰一步步的走向大门前,但可以看得出,他的双脚几乎没有着地…… 无形的周身罡劲让他不用担心之前那个层级的爆炸,再来一次,他必然毫发无伤。 有护身罡劲和护体神功的保护,再加上他的惊世身法,足以让他在受到伤害前离开。 如是想着,夏世杰站在了李家老宅大门前。 其实李为舟也不懂,为什么人可以自负到这种地步?没吃过亏么? 还有,是不是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注重仪式感,这都要见生死了,就非要从正门进? 就不能爬墙跳进去?! 到底怎么想的?! 他想不通,心里也惋惜,只是依旧按下了雷管遥感器。 “轰隆!!!” 远胜东城门外和李家大宅之前的动静,其实也能理解,pmn反步兵雷插入反坦克地雷的引信内,同时引爆……(军迷们当乐子看就好。) 东城门外的黑索金才四百克,而这两种雷加起来,tnt加黑索金的份量有八公斤…… 李家老宅整座大门化为虚无,甚至连两侧的墙体以及对面邻居家正面后墙,也全部倒塌。 冲击波之盛,将李家所有房屋的油纸窗全部冲破。 老李家的老宅变得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不过没等李为舟在保温毯里笑的发抖,他就笑不出了,手机屏幕上剧烈晃动的画面刚刚平息下来,之前那道单薄衣裳的光头,此刻赤身果体的站了起来,位置距离李家老宅大门有十余丈远。 这都没死?! 扯几把蛋吧?! 之前那仿生鸟无人机只有画面,没有声音,所以李为舟并不知眼前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知此人其实已是这方世界的至强者之一。 再者李为舟对反坦克地雷的了解还是太少,反坦克地雷爆炸时冲击波和金属射流针对的是正上方,是不能躲避的坦克、车辆的底盘和发动机等金属部件。 观看反坦克地雷爆炸视频时往往能看到一只轮胎完好无损的飞出去,便是这等原因。 也就是说只要能避开正上方的金属射流和最大冲击波,侧方位的物件只要抗冲击性强,别死扛着硬顶,就能避开最大伤害,不至于粉身碎骨。 再者用pmn反步兵雷来引爆反坦克地雷,也给了此人反应的时间。 爆炸后,借着冲击波的推力,迅速远离爆炸中心。 若非这人再次大意,以为第一波爆炸就是最终爆炸,硬扛了一把,没想到紧接着还有第二波更猛烈的爆炸,他甚至不会像现在这样,断了半截腿…… 武道文明修炼到了巅峰,竟然强悍至斯!! 了不起! 了不起! 以至于即使此人被炸成非洲鬼子,后面追来的司徒晴月,依旧不是此人暴怒之下的对手。 摄像头根本无法捕捉两人动手的画面,李为舟只能看到最后司徒晴月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的摔倒在地。 只有司徒晴月最能感受此人的厉害,拳法、掌法、身法、罡劲,均臻至大成! 万法之主,当真名不虚传! 她所使用的武功,大半被其料敌在先,仿佛世上没有此人不会的武功。 当然,这个黑炭球肯定也不算毫发无损,毕竟少了一截腿。 “畜生,再不出来,我就杀了她!” 夏世杰一边四处搜查,一边厉声喊道。 他心中的暴怒,非焚尽三江五湖不能冷却。 看着断了一截的腿,他恨啊,他从未如此的憎恨过一个人,从未像此刻这样想把一个人挫骨扬灰! 司徒晴月缓缓站起身来,绝世容颜上的冷笑是那样的明艳,眼中是那样的惊喜,以至于李为舟没忍住悄悄截图两张,保存了起来。 当然,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他没那么蠢。 哪怕司徒晴月是他才认的神仙姐姐…… 见没有动静,司徒晴月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神色,若果真此时露头,那她才会失望透顶。 她冷冷的看着夏世杰道:“夏世杰,到了这一步,你还不肯收手?再不好好将养,三年后仙门大开时,你还拜门的机会都没有!” “啊!!!” 这话却像火上浇油一般刺激的夏世杰愈发发狂,整个人如同人形炮弹般,疯狂杀向司徒晴月。 因为他已经失去机会了,不管是三年后,还是眼前! 魔门不会要一个这样的残废,仙门更不会。 他要将满腔暴怒和恨意,发泄出来,不然他会爆炸! 不过司徒晴月虽然比不上他武功高强,但身法也极其高明,短时间内四处闪躲,竟安然无恙。 当然,肯定无法持久,因为功力相差实在太大。 李为舟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却也能看出司徒晴月处于劣势。 好紧张,这两人的武功实在太高了。 一旦司徒晴月被杀,他可能真要惨了。 被这样一个东西盯上,卧槽,以后日子还能过么? 不行,一定要将此人留下来,以除后患! 李家老宅的墙一面面坍塌,邻居家的也是,随后李家的房子开始一栋栋的倒塌,暴走的夏世杰太可怕了。 司徒晴月愈发不稳勉强,看样子,是准备跑路了…… 眼看两人重新露面的落脚地距离他布置的一处埋伏点居然非常近,司徒晴月离的远几米,不像那秃毛鸟就在跟前,李为舟犹豫了下,还是选择再次按动第四个雷管遥感器。 对不起了司徒姐姐,他也没办法,不然,可能都得死! 可惜这一次这叼毛有了防备,在pmn反步兵雷爆炸一瞬间就腾空而起,却不想司徒晴月竟如此凶悍,此时此刻不退反进,以身作剑,化为一道惊鸿,猛然击向半空中的夏世杰: “斩!” 一声厉喝下,李为舟只见司徒晴月以腿为剑刃,狠狠击在了夏世杰身上。 夏世杰简直跟个怪物一样,居然还能硬挺着,他惊怒还击,司徒晴月吐血倒飞远去,可夏世杰却也因此没能及时逃出爆炸范围。 “轰隆!!” 因受到波及,监控器彻底报废,但李为舟在爆炸一瞬间,悄然升起了第三只仿生鸟无人机,离的远一点,但还能看到。 等看清后,李为舟心里哈哈乐了起来,这秃毛狗太惨了,虽然跑的够早,可被挡了一下,还是被波及到了,不仅全身再被烤了一通,更加焦黑,居然还吐血了。 这就意味着,他的无敌罡劲,彻底破防了! 至于司徒晴月…… 神仙姐姐对不起了,我让你也流血了。 应该是弹片划破的,身前后背都明显被血洇湿了一片…… 好惨。 “不好!” 李为舟心里疾呼,这老狗居然想要偷袭司徒晴月! 可他现在还是不能露头啊,不然都搭进去了。 司徒晴月到底功力不及这怪物,虽然警觉躲闪,可是受伤太重,躲闪不及,再度受创,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李为舟有些自责:她应该不会死了吧,刚炸的有些狠……别怪我啊,不然都得死。 这不人不鬼的东西忽然沉声道:“李为舟,本座知道你在听。看来,叶云偷走的那件东西就在你手里。你比叶云幸运,真正得到了这件至宝。将东西交出来,我饶这女人不死,也不会再找你李家的麻烦。 说起来,你也是我圣教中人。你外祖父乃是我圣教经堂传法长老,与我相熟。你娘是当初选中的圣教圣女,只因她不愿一辈子留在总坛供奉在光明圣母前,才和你外祖父远遁至此。 本座法外开恩,最后只诛了你外祖父,答应他,留了你母亲一条性命,还有李家阖家性命。 都是教中子弟,本座从来宽与向待,所以才允许天煞明王将爱女下嫁给你。 周柯锦也曾向本座举荐过你,说你是难得的俊杰,可以接他的衣钵。 本座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交出叶云留下的东西,本座饶这个女人不死,还可以将她赏赐给你。本座收你为亲传弟子,可以传你控制她的法门。将来,你便是下一代圣教教主! 第二,本座先杀了她,再将你李家阖族全部找出来,一个个杀死!连你那新婚妻子,都……” 话音未落,他身形化为一道虚影,急向东路院上房方向。 找到了!!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又一声炸响传来,夏世杰惊怒交加,他万万没想到,爆炸启动在东路院传出动静之前,他还未到跟前,居然半道上也会被炸。 冲天气浪冲天而起,将他炸了个正着。 这次受的伤竟最重! 畜生啊!! 然而夏世杰不愧是魔教数千年来武功最出色的教主,整个人都不成人形了,竟还能强行在半空扭身闪避,硬顶着重伤,怒吼咆哮着冲出了冲击波范围,终于杀到了东路院上房屋顶! 可是,却看到竟又是一只“喜鹊”在发出动静,见他到来,还对着他翘了翘尾巴,撅了撅屁股,随后“轰”的炸开…… 李为舟趴在西路院屋脊后冷笑:你怎么不说我是你亲爹,还外祖父……真当天下无人不通魔教吗? 不过,到底有些心虚……还真有可能,不然天煞明王怎么会和一个普通人结娃娃亲? 如此说来,他娘真可能是魔教圣女,真的假的? 这他娘的,弄了半天,他才是魔教余孽? “啊!!!” “奇耻大辱!!” “畜生,畜生!给我滚出来!本座要杀了你,要将你挫骨扬灰!!” 夏世杰何等骄傲的一代魔教法主,乃当世最顶尖的存在之一,此刻却被一个无名小卒戏耍成了傻逼。 他没气的走火入魔,都是他涵养高了。 “哕!” 夸早了,到底没忍住一口血喷出,夏世杰的伤势又加重了几分! 他不成人形的站在那,剧烈喘息着,目光如恶魔一样搜寻着李为舟的踪迹。 如果李为舟是绝世高手,他道行不及,那他认了。 哪怕是差一些,如司徒晴月那般的天骄人杰,走运将他重伤,他也能接受。 可一个连龙门都没跃过,只学了一些狗屁不是的粗浅功夫在身的渣渣,就让他陷入如此境地,实在是奇耻大辱啊! 没杀死他,却快将他生生恶心死!! 千古第一憋屈的死法!! 越想越气,夏世杰如同疯魔般,将李家宅院不断拆除,伴随着一处处爆炸似乎也不能阻拦。 终于,即将拆入西路院时,李为舟在厚厚的隔音包裹下,戴上了微光夜视仪,悄然拿出了m2重机枪,将弹药箱放在了旁边。 此人的速度,已经慢到可以看清楚了。 可惜,布置的雷区已经全部炸了,不然怎么也要苟到耗死这狗东西。 实在是太强了…… 这次无论如何要趁着此人冲昏了头,将他留下。 不然下辈子,都将寝食难安。 深吸一口气,李为舟缓缓将枪管探出救生毯和隔音,他根本不需要支架,就双手抱着。 在这过程中,他甚至不敢用目光去看,以免打草惊蛇。 等机枪完全露出后,他仍低着头,随手甩出去一物…… 这次真发现了! 在那! 夏世杰睁大眼,整双眼睛都是血红的,也不知是炸的还是气的,死死盯着飞来的东西。 这次他没有再贸然行动,他已经吃了太多亏了,不能再鲁莽。 他终于知道吸取教训了! 眼见暗器往这边飞来,夏世杰不再硬扛,而是用尚且完整的脚往上一踢,一块碎石就迎了上去,撞在一起。 “轰!” 威力倒是不大,但…… 比他娘的太阳还亮几十上百倍啊,又是在深夜,夏世杰眼睛又瞪那么大,死死盯着,所以…… “啊!!” 本就受伤的眼睛,瞬间失明,眼睛更疼了! 畜生! 畜生啊!! 就在这时,一阵炮竹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哒!” “狗东西,你敢害我神仙姐姐,我杀了你!!” m2老干妈,虽然比m61火神机炮和mg213航空机枪等威力稍逊,但其每分钟四百发的射速,以及12.7乘99毫米的暴烈穿甲弹,别说打在肉身身上,就是打在坦克上,那也绝对是无法承受的酸爽。 破九又怎么样? 老子打的就是破九!! 他还不知道这怪物还练了金刚不坏神功,不然哪有这么扛打。 但即使如此,夏世杰依旧不够看! 整个人不断受到重创,也不断倒退…… 用可以打一场小型战役的军火,伏杀一个对热武器没用任何认知的冷兵器之王,难道真的杀不死?! 但凡这狗东西对热武器有一丁点认知,杀李为舟不会比杀一只鸡难。 可问题是,他没有! 在这个领域内,功参造化的魔教万法之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文盲! 所以,不是李为舟在杀他,是李为舟身后上千年的火药文明在杀此獠! 李为舟根本没有瞄一点打,因为他知道瞄不准,重机枪也不是用来点发瞄准的。 他在一个范围内疯狂扫射,瞎猫碰死耗子也能射中几发。 运气不错,碰到了不止一只死耗子,李为舟在微光夜视仪下,看到了夏世杰身体如一块破布一样不断被击中。 火爆的子弹不断在此人身上穿梭着,却始终屹立不倒,难以想象。 直到一枚子弹穿透夏世杰的脖颈后,李为舟才长长松开一口气。 手里老干妈瞬间消失,换成巴雷特,瞄准终于倒地的尸体的脑袋,开枪: bang! bang! bang! 三枪后,李为舟跃身跳下,走到这怪物身边念头一动,尸体就去了地球那边。 闭眼。 地球别墅密室内,李为舟瞬间睁开眼,整个人散发着贪婪的气息,如同看绝世大美人一般看着这具尸体! 伸出手,待触碰到夏世杰脖颈上的伤口时心头默念一声:给老子吸啊!! 随后就见这位魔教法主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坍塌下去,很快形如骷髅,李为舟没有耽搁,瞬间又穿了回去。 滚滚热流自脑海中神秘虚空垂降,随即摧枯拉朽的冲向《金钟罩》所需的人体大窍。 第六十二窍,开! 第六十三窍,开! …… 第九十五窍,开! 第九十六窍,开! …… 第一百零七窍,开! 可是接下来,滚滚暖流冲击,竟不知往哪冲击。 因为,李为舟根本不知道玄关一窍在哪! 啊!!! 就在他感觉滚滚热流快要四散开来浪费掉时,李为舟心知疯狂呐喊道:玄关一窍,给老子开啊!!! 正这时,脑海深处的石镜忽然一动,绽放出微微光芒,照亮了脑海虚空中的某一点。 随即,血眼涌出的暖流便顷刻间往这一处涌去…… 完全不用李为舟引导。 终于,第一百零八窍,玄关一窍,人体祖窍,洞开!!! 李为舟闭目,感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真的是全靠他的努力啊,若不是他用心的呐喊,石镜根本不会有作用! 真的全靠他啊!! 来不及多想,瞬间穿回地球,滚滚暖流继续降下。 第二十九窍,开! 第三十窍,开! …… 第四十八窍开! 第四十九窍开! …… 第九十六窍开! …… 第一百零八窍,开啊!! 功成!! 哈?! 哈哈!! 老天爷,哈哈哈! 魔教教主,老子爱死你了! 你能不能活过来让我再杀一次,老子给你磕头认师父!! 杀姚太监时还以为已经是一步登天了,谁能想到,还会有今天?! 李为舟自己也万万没想到,吸干一个夏世杰,回报竟会如此丰厚,竟会一步到位,两界齐跃龙门杀入上三关! 成就双武宗!! 眼下的他的确不知道,魔教法主,不愧是历届魔教教主里的最强者,至少是之一。 不仅周身三百六十处大窍洞开,甚至一身修为功参造化,佛魔双修,不仅《天魔玄功》距离圆满只剩一步之遥,连《金刚不坏神功》也是如此。 天下能敌得过他的,屈指可数。 能留的下他的,一个没有! 这也是他敢直闯龙潭虎穴的底气所在。 可惜了,如此魔道人杰,死的憋屈…… …… 等李为舟再睁开眼时,吓了一跳,因为司徒晴月正近在咫尺的盯着他,目光复杂难明。 李为舟差点再召出老干妈,给她也来一梭子。 他犹豫着,到底灭不灭口…… 只是司徒晴月在他醒来后却只说了一句话:“快走,带我去安全的地方,不要相信任何人。” 说罢,就栽倒在他身前,被李为舟一把抱住。 李为舟这人虽然胸无大志,没有甚么大优点,唯一可取之处,就是听劝。 所以没用丝毫犹豫,抱起好姐姐就往外奔。 因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若是让人知道他能用“暗器”干掉一个破九,李为舟不觉得他的下场能有多好。 全天下的破九都会来干掉他…… 所以,他需要一个扛事的人扛下此事。 至于司徒晴月对他的态度如何,且观察一下吧。 反正以她此时的状态,随时可以下手。 《七星步》所需的窍穴已经全部洞开,地球那边苦练的经验拿来就用,整个人如流星一般往外狂奔,先出城! 不过,不要相信任何人,是甚么意思? 难道是张婉懿说过的那位黄道天? 李为舟有些烦了,他么的,再来就别怪老子大开杀戒了,老子只想悠闲生活啊! …… “嘟嘟嘟嘟嘟!” 一辆kt液冷单缸发动机,时速接近两百公里每小时,在泥泞道路上狂飙。 若非李为舟刚刚洞开玄关一窍,身体甚至精神力各方面素质都发生了飙升,还真未必敢一手抱人,一手握把狂飙突进。 好在只有十几里地,到神机谷山谷口后,李为舟将摩托收走,还是一手抱人,一手熟练的布置天罗地网般的陷阱。 一直到最里面挖掘出的山洞内为止。 最后一只仿生鸟无人机也放了出来,就落在洞口上方。 李为舟抱着神仙姐姐入内,幸好最里面设有石床。 他小心的将人放下,但不敢放平,因为背面、前面都有伤口,弹片所伤。 “都怪魔教法主那个畜生,把人重伤成这样,不然那些弹片根本伤不到姐姐……” 李为舟将司徒晴月搀扶到石床后,一边絮叨一边呼唤:“司徒姐姐!司徒姐姐!” 他可不会自作聪明的给人宽衣解带救伤,万一人家活过来不认了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没错。 果然,没叫几声,司徒晴月就清醒了过来…… …… ps:龙体依旧欠安,还好有点存稿。我发现啊,凌晨更新有一部分书友不认啊,觉得那是前一天的更新,害怕。 (本章完) 第106章 仙子动凡心,不速之客到来(万字更 第106章 仙子动凡心,不速之客到来(万字更,求月票!) 看到司徒晴月真的醒了过来,李为舟一边暗自表扬自己的小心谨慎,一边把“美颜”开到顶格,关心问道:“仙子姐姐,我们逃出来了,这里暂时安全了,你可有疗伤的办法没有?” 司徒晴月面色苍白,此时哪有之前那种世间武道尽在脚下的绝巅之姿,委实孱弱之极。 她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李为舟。 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年郎,竟能一手诛杀魔教法主,武功高绝冠绝天下的破九武神。 更没想到,他还能把魔教教主,给吞了,他的藏神宫到底给了他什么神通…… 不,应该不是神通,是叶云丢失的那件血魔至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为舟见她“痴痴”的望着自己挪不开眼睛,心中还暗喜呢:手机里被女人美颜诓了无数回了,不能只让女人美颜男人,如今也该让男人美颜美颜女人了,还要美颜她一脸! 眼神却毫无异样,还焦急道:“仙子姐姐,你身上没有那种疗伤圣药么?” 出来行走江湖,居然不带救命药?不符合基本法啊。 司徒晴月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李为舟咬牙道:“那我先帮你把体内的弹片取出来,不然一直在渗血,这样下去可不行。冒犯之处……” 愧疚的都说不出话了。 司徒晴月看着他微微摇头,李为舟心中有数了,拱手道:“仙子姐姐,冒犯了!” 他轻轻将司徒晴月一身青衣退去,然后将内里中衣也解开。 怎么说呢,感觉石洞内都为之一亮,真的好白好光溜。 果然天道好还,上次被看个干净,这次看了回来…… 不过李为舟还是没有那么龌龊,将心口处插入的弹片拔出后,又将腹部的取下,最后脱下衬裤,取腿腹之间的弹片时也只瞥了几眼,就取来碘伏,用签轻轻涂抹伤口处,然后用镊子捏紧弹片末端,生拔了出来。 幸好是非凡之人,弹片都没怎么深入,所以不算难。 真让李为舟开刀的话,那还难为他了。 前身处理完毕,又将背后的拔干净,腚上也是…… 其实反坦克地雷真不是以破片为主要杀伤力的,都怪魔教法主太坏,重伤了司徒晴月,才让她行动迟缓,多处遭创。 这种伤口不能用耘楠白药,最好用红霉素软膏涂抹。 所以好心的李为舟将每一处伤口都细细涂抹了遍,最后用纱布将伤口一圈一圈包扎起来。 处理完后,李为舟又招来一件衬衫,给司徒晴月穿上…… 这娘们儿已经看到他最大的秘密了,芥子神通,还有就是,用火器干掉一尊破九武神,其他这些细枝末节看了也就看了,无所谓了。 一直静静看着如变戏法一般凭空取来一件又一件她没见过的东西,专注的为她处理伤口的李为舟,直到结束后,面色霜白的司徒晴月才轻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并没有矫情造作,更没有因羞生仇,因为她很清楚,如果李为舟真想做什么坏事,可以先杀了她,便可以为所欲为。 而不用如此辛苦,暴露如此多的秘密,大费周章。 她所走的道,从来都是先证己心,再证大道。 如此才会道心清明,不为外邪所惑。 因此对于李为舟,她心中唯有感谢二字。 只是,仍旧好奇,不安,和一些躁动…… 李为舟有些得意道:“我真的是遇到仙缘的人……嗯,我自己都觉得离奇,但也不知道为甚么会这样。” 有仙的世界真好,什么都可往仙缘上推。 但凡有异议者,都可问一句:你见过仙么,没有就别哔哔! 啥时候等你成仙了,再来怀疑吧! 司徒晴月盯着他问道:“是你得了叶云那件血魔遗物?” 李为舟心中一沉,反问道:“姐姐你看我像血魔吗?” 司徒晴月盯着他道:“你比血魔更可怕,你身上连丝毫吸血的迹象都没有,可你却吸干了魔教法主!你竟然还不被玄关一窍所困扰,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便是灵界都要为之轰动。 龙门难跃,并非只有凡尘界才有。” 李为舟这才知道,原来开启玄关一窍,不仅是凡尘界跃龙门的关键,竟也是灵界能够修行的根本。 若连玄关一窍都不能开启,就无法捕捉天地灵机,其他一切也就是虚妄了。 简单通俗点说,开启了玄关一窍,才能察觉到天地之间的灵气,才能捕捉灵气,才拥有修仙的资格。 并非是个人,说有灵根就能开始修炼了,玄关一窍不开,连灵机看都看不到,练个鸡毛。 可是即便在灵界,也并非人人都能够开启玄关一窍。 他们也有无尽的普通人,只是这些普通人,远比凡尘界的普通人强大就是。 由此可见,李为舟身怀的秘密是何等珍奇! 通过炼化一个强者,开启玄关一窍……可怕! 也注定为世间所有正道所不容。 这一刻,李为舟心中,真的生出了杀机。 也就是石镜能遮蔽这些,不然肯定会被司徒晴月感知到。 但一瞬间的想法也只是想法,真让李为舟下手……利弊真不好说。 再者,夏世杰来时,司徒晴月本不需要跟来,召集人手再来围杀,才是稳妥之法。 可她还是来了…… 而且,真要下手的话,夏世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司徒晴月如果再消失的无影无踪,御刑司的人就算再傻也知道出了问题。 联想到之前的天刀门主、晋王府老供奉、太监等人的失踪,李为舟不觉得言语能为他脱罪。 尤其是,李家最大的靠山,被他亲手干掉后…… 所以这个选项,不是不能选,她真要除魔卫道的话也没办法,但却是一个下下之策,再观察稍许。 心思百转间,李为舟苦恼道:“姐姐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我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姐姐被那恶魔所害而无动于衷?又或是我害了姐姐灭口?我怎么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啊。 我和姐姐虽然才见过一面,可我真的好喜欢姐姐。 要不是爹娘在世时就给我定下了娃娃亲,岳丈又不远千里来送嫁令我无法拒绝,我将来肯定会跟姐姐提亲的。 真的,我早就立志了,等将来变得了不起后,就向姐姐提亲。 所以,我就算知道暴露后会很危险,也无论如何不会对姐姐下手的。” 没有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不会因为这样的表白而心乱如麻…… 这是李为舟为了保全她能想出的最后的法子了,如果还不行,她非要坚持让他交出血眼的话,那他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 因为他真的交不出来,也不想交。 还好还好,司徒晴月并非迂腐之人。 司徒晴月看着低头不语,好似很是难过的李为舟,心中终究是软了下来。 在她看来,李为舟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什么也不懂。 作恶的能力在敌人身上,自然是先以大义之名问罪,再绝杀以除后患。 可在自己人身上,还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自己人,且还不被外人所知…… 那总是留有余地的。 她叹息一声,问道:“你可杀过无辜之人?” 李为舟心头一跳,有戏,连连摇头道:“别说无辜之人,我在这个世上连无辜的狗都没杀过一条。那东西对我来说就跟朱果一样,一点都不需要吸无辜人的血。 姐姐,我在这个世上,真的一口血都没吸过。我发誓若有一字虚言,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姐姐!还会变成小狗!” 呵呵,在《恋爱宝典》里,跟妹子相处,和同姐姐相处,那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线。 跟柔弱姑娘在一起,要让她有被保护的安全感。 可是跟强势惯了的姐姐在一起,要激起她的保护欲。 啧,都是学问,都是知识! 不过无所谓了,别管什么法子,只要能捉住猫咪,就是好法子。 总比迫不得已下毒手强些吧…… 他这是慈悲心! 见他如此赌咒,司徒晴月终于不吝笑容了,看着李为舟微微颔首浅笑道:“你身上的确没有丝毫邪魔之气,干净纯洁,你没有沾染过化血魔功。”御刑司刑案录上也没有大量失踪人口的记录。 她又问道:“你那些天雷子,都是从哪来的?也都是仙缘么?” 李为舟点点头道:“都是。不过数量有限,而且只能用一次。别人见识过后,就不容易再上当了,也就没什么大用了。”语气寻常,毫无野心的样子。 司徒晴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又摇了摇头道:“若是在封闭紧密之处,或为人所不知,仍旧有用,着实可怕。” 这样的神兵利器若是很多,整个江湖都要动荡不安,将迎来武夫的末日。 幸好,这少年的心性清澈如雪山莲瓣,晶莹剔透,实乃武林幸事,也是天下幸事。 这一刻,司徒晴月忽地生出要好生引导好这个少年的心思,不能让他走上邪道。 李为舟看着司徒晴月气息愈发孱弱,急忙道:“姐姐,有什么能帮到你的没有?我一定要救你!” 司徒晴月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看着他道:“你就不怕我好了,夺了你的机缘?” 李为舟认真道:“叶云死后,那枚朱果进入我体内……其实不是身体,是灵魂内。虽然我也不怎么会用它,但却能感觉到,它跟我的灵魂融为一体了。好像是……认主了。如果强取出来,我也就灰飞烟灭了。但是姐姐,要是这东西能救你,我愿意把它让给你!姐姐你有办法取出它的话一定跟我说,我现在就把它给你!你为了救我重伤成这样,我也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姐姐,你快说啊!怎么把它取出来!我一定要救你!!” 语气急切,活脱脱一个甘心为爱赴死的纯爱战神。 他的眼睛如冰晶一样清澈透明,满是对司徒晴月爱慕的深沉和悲壮。 任谁也看不出,此刻司徒晴月的下巴但凡向下移动一厘米,下一秒她就会变成灰灰…… 而在司徒晴月看来,若李为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此刻早就该杀人灭口了,何必废话。 她和魔教法主的对战起因,也并不是为了他,然而他却对她如此爱慕,甚至不惜牺牲己身…… 这让重伤垂死的司徒晴月,心中无比的震动和感动。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爱慕么…… 连司徒晴月扪心自问,她若处在李为舟的位置,她都未必能忍住克己。 因为干系太大,牵扯也太大。 对于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很难不生出灭口的心思。 可是……这个俊美少年郎却…… 女神,也是女人呢。 司徒晴月看着他,声音温软的叮嘱了句:“不用了,也没用的。不要太单纯,日后,莫要轻信于人呢。” 李为舟更焦急了,这样的姐姐他真不能让她死了…… 看着司徒晴月,他那张俊俏绝伦的脸像是在发光,闷声道:“姐姐不是外人嘛。”顿了顿又急切道:“姐姐也没办法取出来么……哎呀,对了,姐姐,我有五百年的参王!有用没用?!” 穷鬼和吝啬鬼,是追不到靓妹的。 五百年参王的确是奇珍,可到了这一步还舍不得下重注,那就真活该一辈子不性福了。 据李为舟的观察,大乾这边的女性,若得其心,则得其人。 而且,是得之很难失去的那种。 可谓是性价比最高的投资。 面对当下的局面,司徒晴月明显已是心软,甚至动了凡心,若不加把力夯实,那就太可惜了。 抛开这些不谈,两家本就是一家关系,而且司徒晴月若是死了,后续那么多麻烦,才真让人头疼。 李为舟下半辈子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还好姐姐人美心善,值得下血本。 五百年参王这种奇珍,也就毫不犹豫的拿出来了。 重伤之际忍受痛苦的司徒晴月看到参王这种奇物,眼神中也有惊喜,目光愈发柔和看着李为舟居然笑了笑,缓缓点头道:“好。那就当是……姐姐暂借你的吧。” 以她的骄傲,等好了后,又怎会让李为舟吃亏呢…… 李为舟愈发精神了,但也有些不满的抱怨道:“都说是姐姐了,还谈什么借不借的……” 说罢赶紧用小刀将参王切成片,伸到司徒晴月面前让她含着。 司徒晴月却是直接咀嚼吞下,然后看着李为舟,让他继续。 李为舟当然不能小气,一片接一片的喂。 不知为何,气氛多少有些古怪起来…… 刚才他说了什么来着,曾想过提亲? 实是荒诞啊。 好在李为舟那张脸实在干净清澈,笑的也讨巧,那面石镜,能遮掩人眼中流露的心思,和李为舟这小茶婊,当真是绝配! 这不,连司徒晴月这样的绝世女子,也被伺候的身心俱爽,满意的不得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距离粉身碎骨,其实始终只有一步之遥…… 等喂完一整株参后,肉眼可见的,司徒晴月的气息迅速恢复,并逐渐强大。 可是到了某一点后,她却忽然停止了下来,似乎迟疑…… 她转头看向李为舟,吓了李为舟一跳,暗自警戒,就听她问道:“舟儿,你说,我该不该突破武圣?” 这个称呼有点熟悉,让李为舟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哦,对了,齐二娘齐姐姐也这样叫过他…… 咦,有日子没想温柔体贴的二娘姐姐了。 收回心神,李为舟好奇道:“姐姐,是因为藏神宫么?” 司徒晴月此刻已然将李为舟当成最可亲近之人,且他本身就身负仙缘,便道:“除了藏神宫的缘由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开启玄关一窍后,便可感知天地灵机。玄关三境,每提升一境,都有化凡之奇效。若等到灵界再晋升,则可蜕尽凡体,逆返先天。入先天之境,即可为食气者,亦是修仙者,自此便可采取天地灵机,练气为生。 可若是在凡尘界晋升,凡尘界灵机晦涩污浊,练入体内,在凡尘界虽然威力不俗,却也将会彻底堵死逆反先天之路。 将来到了灵界,也只能成就平平。 总而言之,即使练满周身大窍,也不如在灵界晋升的好。” 李为舟笑道:“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忍住别晋升啊!” 司徒晴月又叹息一声道:“可世俗红尘,纷扰太多。今日之事,何其险也。若是连活都活不下去,又谈何前往灵界修仙呢?” 李为舟道:“姐姐,魔教法主这样的绝世高手,很多么?” 司徒晴月摇头道:“当世能胜我者,屈指可数,可我要面对的,就是这区区数人。” 李为舟沉声道:“哪些有敌意会对你出手?姐姐你把他引来,咱们姐弟俩合伙弄死他!我的姐姐我心疼,敢欺负我姐姐,没他好果子吃!” 凶狠的样子,让此刻身受重伤的司徒晴月美眸中露出丝丝惊喜之色来。 她早就知道李为舟不是那种单纯迂善的性子,从诛杀夏世杰的布局就看得出。 这会儿见其遇事不惧,杀伐果断,颇有英姿,也就更喜欢了。 其实她这样的绝顶人物,通常不会轻易被肤浅的言语打动。 可问题是……李为舟不是只说肤浅之言的浅薄男人,他真的这样做了,也做到了。 如此一来,这美少年就太可心了。 又有哪个姐姐不喜欢这样的少年郎,能不拿他当个宝啊? 被司徒晴月盯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李为舟挠了挠头,心里发虚:是不是茶过头了?不应该啊…… 见他羞涩局促,司徒晴月心情更好了,她笑道:“若有机会,倒可以为之。到时候,我来找你。” 李为舟急忙道:“姐姐,你要走了吗?”卧槽,吃完就走么?! 司徒晴月摇了摇头,道:“至少还要三天时间,才能将魔教法主重伤于我体内的天魔劲给驱逐出去。这三天,要辛苦舟儿你照顾姐姐了。” 李为舟放心了,拍胸脯道:“别说三天,三年三十年三百年都没问题!” 司徒晴月脸上的笑容已经比过去两个月都多了,还开始指点起李为舟来:“你初破玄关一窍,需要想清楚未来之路。我观你身法独特,似有《七星步》的影子?” 李为舟点头道:“我没有师承,只有自己琢磨。我很喜欢《七星步》,总觉得它不是那么简单,就自己乱跑……姐姐,我跑给你看看?”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李为舟却没有急着开始,而是“取”来一床被,放到司徒晴月身后,让她轻轻倚着。 又翻手取出一杯鲜榨果汁来,好长的吸管,让司徒晴月好好享受。 别问哪来的,问就是仙缘。 然后李为舟便从最基础的招式开始:天枢踏岳、璇光游龙、天玑穿云、天权闪影、玉衡驭风、开阳破渊、摇光溯影,一共七式。 反复认真游走了几遍后,开始衍化。 开始时,司徒晴月还看的很轻松,甚至打算传李为舟一部极高明的身法。 嘴里咬着吸管,感叹仙家之物着实不俗。 可是渐渐的,司徒晴月脸色就凝重起来。 以天枢踏岳的起式,变招成开阳破渊之势,却又落脚以天玑穿云? 身法本应讲究流畅自然,顺应武道天理。 可李为舟到底是怎么把如此别扭的招式,走的如此娴熟的? 一两式如此叫别扭,可所有招式都如此,并且快若迅雷闪电,那就不叫别扭了,叫诡变莫测! 谁要是以《七星步》的印象来对战李为舟,那必是要吃大亏的。 可等到连起势都连续变招,复杂的让司徒晴月辨认起来都觉得麻烦时,这还能叫《七星步》么? 司徒晴月美眸中异彩连连,目光欣赏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真是不断的带给她惊喜呢。 等走完一遭,李为舟忽然想起什么,不安的对司徒晴月道:“姐姐你先好生修养,我已经在外面布下天雷绝阵,任谁敢硬闯都得死。我要去坞堡那边看望看望我大伯一家,还有我新婚妻子。虽是父母定下的亲,委实没法拒绝,可既然和我成了亲,还是岳丈几千里远送来的,我就不能不管人家,若如此,我也不当人了。姐姐,你不会嫌弃我吧?” 司徒晴月一时语塞…… 不怪她,纵然她江湖经验丰富,武功盖世,可又哪里见过如此盖世茶王呢? 她轻轻摇头,宽慰道:“怎会嫌弃……放心去吧。” 李为舟顿时高兴起来,拍胸口保证道:“姐姐,我一定速去速回!!” 司徒晴月叮嘱了句:“若是有人问起我,就告诉他们,我正在大元山内追杀法主。” 李为舟:“?!” 司徒晴月竟是白他一眼,道:“不然将你抛出去?回头我会告诉大司正,那些暗器是从无名洞府中意外所得,如今都耗空了。法主被我亲手毙杀,掉入暗河中,不知所踪。日后你若再用天雷子,只道是从我这里所得便是。去吧。” “好嘞,知道了姐姐!” 真是好姐姐! 也测试出来了,她竟是真的动了凡心! …… “谁!” 坞堡内一间原本是库存胭脂米的库房一角,此刻地下传来警惕的质问声。 李为舟轻笑一声道:“是我。” 青石板做遮掩的洞口登时被掀起,李家最新门房楚梦君楚大魁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将李为舟迎了下去:“快进来!” 下面砚雪更喜,急问道:“小郎君,你怎么来了?事情都过去了么?” “哥哥!” 估计是和砚雪一直待在一起,喜妹跑过来抱紧哥哥。 李为舟揉了揉妹妹的小脑瓜,温声道:“没大碍了,别担心。” 楚梦君看了看外面,才刚刚天亮。 头七还魂夜,这就算是过去了么? 听她如此问道,李为舟摇了摇头,道:“至少还要等三天。”要等到大腿姐姐完全恢复后才可以。 他带着喜妹往内走,李家人和新婚妻子都听到动静围了过来。 李德隆沉声道:“三郎,现在外面如何了?” 李为舟先报忧:“整个老宅都被荡平了,魔教教主亲临,这老东西不知道怎么就盯上咱们家了。幸亏提前分散走人,不然李家就真完了。” 李家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 其实之前多少觉得有些杞人忧天,但这会儿全成了庆幸。 第一次,他们感觉到危险这么近! 郭氏急骂道:“那个老野种,好端端的为什么找上我们家?!” 罗氏叹息道:“多半是为了四郎……” 李为舟严肃提醒道:“大嫂,不管为了谁,针对的都是李家。四郎在外面建功立业,诛杀魔教,也是为了家里。” 罗氏登时红脸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周围一家对她的脸色都不大好,急的她直想掉眼泪。 李为舟又笑了笑,道:“没关系,自家人只要一条心,就什么也不怕。而且也未必是为了四郎,我隐约听着好像和什么天煞明王有关。也不知道他撞了什么鬼……” 一直在旁边静静凝望着丈夫的周月娘闻言,面色霎时一变,虽然她也不解为何如此,却还是满眼愧疚的问李为舟道:“我听说魔教法主武功强绝一时,夫君,你还好么?” 她轻轻握住丈夫的胳膊,又打量了遍,满心的对不起…… 李为舟惭愧道:“我自己是毫发无损,这次多亏了四郎的师父,司徒大人。她为了保护我,几重伤垂死。” 罗氏这回确定了:“肯定是因为四郎,三弟和四郎相貌也相近。”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怎么回事,倒是说了嘴我和她弟弟很像……不过你们别问,肯定是伤心事。” 李长安登时明悟了:“怪道当年要收四郎为弟子,看来也是这个缘由?不能问不能问,连打听都不能打听。” 李为舟呵呵道:“我就厚着脸皮喊起姐姐来了……这会儿她在神机谷内闭关疗伤,我急着回来看你们,就先过来了。” 说着,目光深情的看向周月娘。 想要日子过的好,家中红旗是一定不能倒的。 周月娘有些脸红,轻声问道:“外面太平了么?” 她心里也是混乱,既愧疚于李为舟,也担忧起父亲来。 难道,是父亲的原因,才让法主如此生气? 李为舟摇头道:“魔教妖人虽然已经被司徒大人设下的大阵打的重伤垂死,可眼下还不晓得到底如何。司徒大人叮嘱我,要熬过三天。而且,能害人的不止是魔教,还要小心内部的对手。我本来也是准备等三天的,可实在放心不下你们,就跑过来了。” 话虽是对大家说的,温柔的目光却看着周月娘。 周月娘虽然感动的心都要化了,却还是劝道:“夫君,司徒大人有大恩于我们,如今身受重伤,身边怎好离人?” 李德隆一家也是纷纷开口相劝,不能对恩人不好,留大恩人一个人在地洞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快走快走! 李为舟还是舍不得,问周月娘道:“那……你陪我一起去?” 嗯,他当然知道周月娘不会去。 周月娘若是清白出身也就去了,可是……她一个魔教余孽,怎好去见御刑司巨擘大佬? 果然,她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俊俏的夫君,声音轻柔道:“你快去吧,贵人多不喜生客,待日后有机缘我再相见。” 李家人都夸赞周月娘识大体,比某人强多了。 李为舟便被迫结束了这一场匆匆而来的见面,好在大伯一家还是懂点人情世故,让周月娘送一送李为舟,他们各自回屋。 送至密室口处,周月娘不无自责道:“等将来我武功再高些,就不会让夫君一人去面对了。” 李为舟小声道:“就算你武功再高,我也舍不得让你去面对。我知道这样说对不起司徒姐姐,可我就是自私的,因为你才是我娘子。” 旁边不远处的楚梦君整张脸都是麻的,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人心酸。 砚雪则是好羡慕周月娘啊,但也为李为舟幸福的新婚生活感到高兴。 她的感情很朴素,就是希望喜欢的人过的好,那她也会很幸福。 喜妹也选择了原谅嫂嫂昨天的莽撞,因为看得出哥哥很喜欢嫂嫂,那她也喜欢。 周月娘都害羞了,主动投入李为舟怀里,抱了抱他,真的不舍得呢。 李为舟很喜欢看女儿家脸上的羞色,便是珍珠作粉化出的妆容,都不及这一抹真诚的娇羞动人。 不过等他在两只单身汪的注视下,拥抱了妻子不到一盏茶功夫,就被反应过来的周月娘推开,劝道:“夫君,快去吧。此事重大,不能耽搁呢。” 李为舟叹息一声,忽然低头在周月娘的唇上亲了口,然后在喜妹和砚雪“呀”的一声羞叫声中嘿嘿笑着离开了。 等顶部的青石板再度被覆盖住,周月娘抬头望了好一阵,才转身回去。 看着楚梦君的目光微微颔首,路过还羞笑捂脸的喜妹和砚雪时,伸手抚了抚两人的发髻,喜妹嘻嘻一笑,砚雪则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讨好笑脸,周月娘浅浅一笑,又与楚梦君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她的娇羞,只留与一人。 楚梦君不无气愤的点了点自家小叛徒的眉心,却也懒得计较这些,坐在那怔怔出神,良久之后,不知所思何事,竟面若桃…… …… 李为舟的好心情维持到走出坞堡大门,因为看到了四个不速之客。 四个来“客”中,他只认识一个,元剑山齐镇坤。 此刻,元剑山唯一世间行走的齐镇坤,也如喽啰一般,站立一旁,面上多少带着些无可奈何。 但李为舟很鄙夷,来都来了,装尼玛什么无辜呢。 真动起手来,老子先杀你这个二五仔带路党。 中间一人为一高大男子,两鬓雪白但其他头发都是漆黑的,双目深沉冰森,他旁边一位,则是一白发老者,半边身体染血,同样满身煞气。 再一位中年人,瘦的离奇,双目阴鸷,打量着李为舟的目光犹如秃鹫盯着尸体…… 李为舟心里暗自盘算了下坞堡的布防,还有神机谷的雷区…… 嗯,不用太担心。 他脸上的乐呵呵就变成了惊喜,看着齐镇坤热情道:“胖哥,山神庙那边解决完了?” 齐镇坤干笑了声,点点头道:“解决了……李兄弟,不知司徒大人何在?” 李为舟惊讶道:“你们不知道?不应该啊,你们应该看到了才对。司徒大人追杀魔教法主,一直往大元山那边去了……” “胡说八道!!” 枯瘦中年人厉声呵斥道:“那魔教法主魔功高绝,便是大司正来,也要全力应对。司徒……大人,不过破七武宗,拿什么追杀?” 李为舟呵呵笑道:“这位大人,此事我还真知道。不仅我知道,我们家邻居也都知道。你就没去我家周围问问啊?” 枯瘦中年人:“……” 还真把他给问住了,他们还真没问过,因为没指望周围百姓能看到什么,他们估计那些百姓早就吓的屁滚尿流了…… 齐镇坤揉捏了下眉心,介绍道:“李兄弟,说话这位大人是山林卫副指挥使袁云年袁大人……”又干脆都介绍一下,在白头翁身前道:“这是山林卫指挥使文再兴文大人,这位是……” 不用他介绍,那个两鬓霜白但看起来不算老的男子就冷漠道:“老夫是御刑司执金司隶,尚东海。我问你,司徒晴月现在何处?老实回答!还有那魔教法主,现在何处?!” 最后一喝,如狮子惊吼一般在李为舟耳边炸开。 令他一阵眩晕,不过随即脑海深处就传来一阵清凉,化解开来。 只是电石火间,他仍就做出眩晕状,无非就是瞳孔涣散而已…… 他喃喃道:“司徒……司徒姐姐,去了……大元山……天雷子,好厉害……炸的魔头,好惨……” 四个人闻言,登时面面相觑,都带上惊疑神色。 根据现场所留,那位周柯锦的确为极强的暗器所杀,天雷子……名字倒也相合。 可是,那女人从哪来的如此多的神物? 过了稍许,李为舟才用力摇了摇头,瞳孔渐渐恢复,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也没敢说什么。 山林卫指挥使文再兴呵呵笑道:“那,不知司徒大人受伤与否?” 李为舟沉默了一阵后,等那位叼毛副指挥使“嗯”了声后,才开口道:“受伤了,受伤还不轻呢,开始的时候,司徒大人根本不是那个魔头一合之敌。幸好天雷子威力奇大,那魔头又没有留意,就把他腿都炸断一截,炸了个半死。” 几人再暗自颔首,又对上了,他们是找到了一截金刚玉骨的腿…… 连这种高手都能被炸成这样,天雷子…… 三人脸上明显多了几分凝重和忌惮,他们距离魔教法主,还差好长一段路,连此獠都被重伤成这般,难道是仙缘…… 文再兴继续问道:“后来呢?司徒大人就去追杀魔头了?” 这老鬼声音倒是温和,可心也脏,埋着坑呢。 昨晚的天雷响了半晚上,怎么可能就一下? 李为舟摇头道:“那魔头实在太凶了,一条腿司徒大人都不是她对手,被打的连连吐血。后来又炸响了很多天雷子,最终魔头才被炸的神志不清,变得打不过司徒大人了,就跑了。司徒大人就赶紧追……” 瘦的跟鬼似的袁云年厉声喝道:“司徒大人被魔头几次重创,还有余力去追杀,不怕被反杀?本座看你就是满口胡言,莫非窝藏魔头,已将司徒大人戕害?打开坞堡,我进去查看一番。” 李为舟原本有些低伏的肩膀缓缓挺了起来,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他乐呵呵的看着这狗玩意儿笑道:“没问题,随便看。” 他这番坦荡的姿态变化,反而让几人侧目,放弃了搜查的心思。 但要搞懂,这个乡野小子到底凭什么…… 袁云年阴恻恻道:“既然你是亲眼见证者,不如就随我等亲入大元山,去帮助司徒大人诛魔!” 尚东海也没意见,道:“你也是御刑司执铁司隶,有此责任。走吧。” 李为舟乐呵道:“你们确定?司徒姐姐同我说,御刑司和山林使内部都有人与勾结魔教,不然昨晚上她打了半宿,怎么连一个援军都未至。十五里山神庙那边,可是布下天罗地网的……呵,行吧,我就随你们走一趟。” 目光最后看向齐镇坤,似笑非笑道:“胖哥,你们元剑山,真是好样的,咱们以后慢慢论。” “放肆!” 袁云年呵斥道:“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威胁元剑山?” 齐镇坤一脸苦心,摸着光头脑袋站了出来,挡在李为舟身前无奈道:“诸位大人,这小子背后不仅有司徒大人,还有齐王府和大将军府,东宫那边,对他也颇有好感。我们元剑山确实不愿招惹……不如且让他留于此地?”这要是带走,那就成死仇了。 说罢不等三人答复,又回头问道:“司徒大人,伤势如何了?”悄悄挤了挤眼。 李为舟笑呵呵,很坦荡道:“幸好我从马市上带回来一株五百年的参王,还有几株三百年份的宝参,司徒姐姐几口吃完,然后就生龙活虎了。不然,也不会杀进大元山去追杀魔头。” 齐镇坤懵了,让你圆一下,没让你吹牛逼,你哪来的五百年参王? 李为舟不用问就可以解释:“我随我四弟李长宁去马市,无意中结识了青狐部族的公主拓跋图雅,和她弟弟拓跋云。那参王,是拓跋图雅临走时送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还有,这枚玉牌,是司徒姐姐送我的,证明我和马市大案没有关系。” 说着,他举起了一枚诸人都熟知的玉牌。 这块玉牌的主人,长期以来一只手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此刻三人都沉默了,唯有齐镇坤,听着这鸡毛一口一个姐姐,光头上的青筋都在跳。 好想一拳打爆哦! 不过,现在可能真的打不起了…… 齐镇坤也不知什么表情,冲李为舟比了个大拇指后,转身道:“三位大人,李兄弟是我元剑山的伙友、同伴,也是在下的好兄弟。家师和剑宗太上长老都曾几次托我邀请李兄弟上山一见,还请三位大人给我元剑山一分薄面。” 李为舟脸上的笑容多多少少带了点嚣张: 草泥马的,你们武功盖不过我司徒姐姐,权势大不过我俩弟妹,比财力你们仨更是穷逼,搁我这装尼玛呢! 你们动我一下试试! 他愈发了解什么是江湖了,终不过是人情世故。 不过他这种姿态,更让三人相信司徒晴月确实没事,态度上也就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李为舟还劝人呢,呵呵道:“你们也不用进山了,我司徒姐姐说了,最迟三天必然归来。那魔头被炸的跟三孙子似的,必死无疑。对了,劳你们给那个叫黄道天的人带句话,我姐姐说了,魔教事了,回头就找那厮算总账。 我姐姐的弟子,也就是我四弟李长宁遭魔教暗算,就是黄道天弄的鬼。昨天没人来援,应该也是那黄老鬼的手段吧?很好,如今魔教法主即将伏诛,倒要看看那些魑魅魍魉能跑得掉哪个。” 三人先是心里一松,没想到居然能把锅甩到黄道天身上,那可太好了。 可听到后面就实在听不下去了,小逼崽子太嚣张了…… 三人都是老江湖,位高权重,哪能容此小辈如此猖狂? 便纷纷转身几步消失在坞堡前。 齐镇坤也真信了,司徒晴月但凡受点重伤,这位李兄弟都不敢狂成这样。 又见李为舟直愣愣的盯着他,齐镇坤忙道:“李兄弟,和我元剑山不相干啊!再说,今儿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 李为舟耸耸肩道:“随便你,我顶多不记仇。但我司徒姐姐怎么想,我可管不了。” 齐镇坤要求不高,嘿嘿笑道:“你不记仇就好,你不记仇就好。”又无奈感慨道:“也是没法子的事,有御刑司大司正在,元剑山就得罪不起那些人。一甲子年一甲子年的,都这么过来的。执金司隶开口我能说什么?我一个山林使,能顶得住山林卫指挥使?也不知道,咱们这些江湖人,何年何月才能翻身呐……”语气多少有些悲凉。 …… ps:一万一千字爆更,将近四合一了,求月票!距离万订还有一丢丢,求一波订阅,助力一下,也就今明两天的事了。这本书最先的目标设定其实就是精品,运气好完本时能写到大精品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数据会好成这样,谢谢大家,继续努力。 (本章完) 第107章 姐姐使不得,节奏要崩啊姐姐!(万 第107章 姐姐使不得,节奏要崩啊姐姐!(万字更,求月票!) 李为舟共情不了这厮的感慨,一个个都想翻天不成? 果然屁股决定脑袋。 有御刑司和山林卫压着,江湖门派还能安静点,起码不敢在城镇里祸害百姓。 要没有御刑司和山林卫,那这以武为尊的世道,还有普通百姓的活路? 单从这点看,本朝太祖就功高盖世。 懒得和他扯淡,李为舟问道:“昨晚十五里山神庙那边情况如何?” 齐镇坤看他一眼,乐呵道:“大获成功,魔教露头的几位堂主全部斩杀,其余高手无算。若是连魔教法主也能被司徒大人诛灭,那魔教大概也就剩一个天煞明王还在外逃窜。” 啧,不到半年前,这小子还在给他煲汤喝呢,再看看如今这架势…… 李为舟笑道:“那他估计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敢露头必死无疑。” 齐镇坤摇头道:“你真小瞧他了,你刚才说的那位黄道天,前夜就在马市御刑司别院内,被这位天煞明王生生打死!” 李为舟心中一动,面上惊讶道:“黄道天,好像是执金司隶?破八武圣啊,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打死?” 齐镇坤呵呵了声,一脸唏嘘的感慨道:“别说你没想到,谁又能想得到呢?虽说那天煞明王用了不少阴谋诡计,但依旧了得。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实在不可小觑啊。这江湖啊,越发凶险了。” 李为舟没功夫听他扯淡,追问道:“那现在呢?没把人抓起来?” 齐镇坤扯了扯嘴角道:“马市那边没甚人手。晋王府姚老供奉至今没有下落,楚王府当时又忙着应对东胡……御刑司和山林卫的人手大都布置在十五里山神庙,东胡那边倒是有不少高手,可也没脸劳动他们替大乾诛魔,那大乾的脸就彻底不能要了。就这样,竟让人给堂而皇之的跑了,实在荒唐!! 好在没有大开杀戒,就杀了黄道天一人,不然连司徒大人这次都不好交差。不过御刑司和山林卫都已经下了必杀令,穷索天下也要将此獠捞出来。你这边也要当心些……” 李为舟呵呵的有些高深,点头道:“那是要当心些,一个人的大高手,没有了顾忌,那才是真可怕……是一个人吧?” 齐镇坤摇头道:“听说一共九个人……也不算就他一人了,魔教传承千年,遗散各处的高手还是有不少的,只是好多都隐匿不出。而且魔教总坛那边,估计也还有一些能喘气的盖世老魔。但总的来说,都已经不成气候了,动一次手,只会死的更快些。不过到现在也没弄清,这一次魔教到底发的什么疯。” 李为舟笑眯眯道:“九个人,总能留下一个活口吧,剩下的就好找了嘛。” 齐镇坤都没脸说下去了,气骂道:“留个屁!竟让人全部全身而退,实在荒唐,实在荒唐。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李兄弟就在这等下去?” 李为舟心情很好,点头道:“要不要一起?等我司徒姐姐回来,我给你美言几句,让她别打死你。” 齐镇坤弥勒一样的胖脸上肥肉抽了抽,啧了声,点了点头,无话可说,拱手走人。 他担心晚点走,可能走不了了,要赶紧回山门。 走两步又回头问道:“李兄弟,你跟冯碧梧什么关系?” 这话问的…… 李为舟好奇道:“胖哥,你的表情怎么会如此猥琐?” “咄!” 齐镇坤笑骂了句,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昨晚我们在十五里山神庙围剿完魔教妖人后,你们那边正是打的最凶猛的时候,天雷阵阵。尚东海和文再兴都说,魔教法主那个级别的战斗,近乎毁天灭地。没明说什么,却压着援兵行进的速度,连我也不好说什么,不避讳的说,我也怕死。 独碧梧君一人一剑,连袁云年的呵斥都不理,往你家方向杀去,她当时其实是受了伤的。 我们赶到时,你们都不在了。就见她一人在破壁残垣中找人,挨个翻着尸体看。 你说她在找谁? 对了,萧逸辰也到了,昨晚在十五里山神庙大放异彩,剑法超神,回头他可能也会登门拜访。” 说罢扭头就走,不过齐镇坤心里是真不能淡然。 距离初次见面,才过去半年不到,这位就从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小草鸡,靠着一个又一个的姐姐,变成了这等人物。 啧,这造化啊,没法说,说多了要掉泪…… 再加上一个萧逸辰,唉,江湖变化太快了…… …… 等齐镇坤走后,李为舟又折返回坞堡内,重返密室。 “三郎,怎么了?” 一大家子都很紧张,李德隆问道。 李为舟笑道:“刚在外面碰到御刑司和山林卫的人了,他们报了个喜,我也进来跟你们分享分享。” 郭氏激动道:“可以上去了么?” 李为舟摇头道:“这倒不是……本来已经可以了,十五里山神庙那边已经结束了,魔教死伤殆尽。不过马市那边出了漏子。魔教一个叫天煞明王的家伙,好生了得,带人在马市强杀了执金司隶黄道天……” “啊?那四郎如何了?” 曹氏面色骤然变白,紧张问道。 李为舟安抚道:“放心吧,没事。那天煞明王没杀别人,单杀一个黄道天。再者黄道天这老狗和司徒大人还有四郎不对付,欺负了几回了,死了更好。” 然后转头看向面色苍白怔怔站在那的周月娘,笑道:“月娘,你常年走江湖,听说过这位天煞明王没有?” 周月娘静静而立,抿了抿嘴,缓缓点了点头,轻声道:“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垂下的眼帘里,是无尽的哀伤。 李长平还在旁边骂:“如此魔头,实在该杀!” 李长安道:“三郎,这天煞明王死了没?” 李为舟乐呵道:“要被抓住就好了,咱们现在都可以出去了。偏马市那群废物不知道怎么搞的,让一伙魔教强人杀了进去,强杀一位破八武圣不说,还让人全身而退,那么多人,一个人都没死,全部逃之夭夭了。 刚才元剑山行走齐镇坤说这事时,都觉得脸被丢光了。黄道天那老狗真是废物,晋王府、楚王府都是废物,简直没法提。 这不,还得委屈你们再留三天,三天过后,大概就没事了。 主要是司徒大人在咱们家杀了不少魔教妖人,连魔教法主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我怕天煞明王回来报复咱家……” 转头再看小娇妻,嚯,一张脸完全绷不住,笑的跟儿一样。 李为舟还是头一回看到一个女孩子笑成这样。 原来女孩子幸福惊喜的样子,会这么好看…… …… 重返神机谷时,李为舟手里提着鸡汤,还有一个红苹果。 本来想拿葡萄的,别墅里冰箱里没有,估计明天才能到…… 算了,别一次喂的太好,慢慢来。 再看到司徒晴月时,李为舟的第一感受就是:穿白衬衣的漂亮女人,也真的好看。 宽大的衬衫穿在一位古典美人身上,嘶……韵味深远。 而司徒晴月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李为舟,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道:“回来了?都还好么?” “都好都好!姐姐,来喝鸡汤!” 李为舟笑着点头,又跟变戏法似的,取来炕桌,摆放上鸡汤罐和碗筷,细心的盛鸡汤,碗里有现成的米饭。 如今对上司徒晴月也算得上是“破罐子破摔”了,左右有一个仙缘当借口,无所谓了。 司徒晴月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样的信任和坦诚,让她心里也很受用,相处起来便愈发自然。 “你不吃么?” 司徒晴月见只有一双碗筷便问道。 李为舟一边喂饭一边笑道:“你吃你吃,姐姐,我跟你说事。刚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御刑司执金司隶尚东海……” 司徒晴月现在全身都动不得,要与体内的天魔劲对抗,只能被这般服侍。 见司徒晴月刚张开的朱唇又闭上了,李为舟忙道:“我都平安回来了,肯定是没事啊,姐姐你吃你的,听我说就是。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我再给你喂一支宝参,可惜没有五百年份的了,青狐部只送了一支,不过三百年的还有不少,姐姐你放心的用!我养得起!” 司徒晴月闻言,抿嘴浅笑,颔首应了声:“好。” 李为舟一边给司徒晴月喂饭,一边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尚东海,还有山林卫指挥使,白发翁文再兴,对了,还有副指挥使,袁云年,外加一个元剑山的齐镇坤,跑坞堡那边堵我去了。” 他将之后的事大差不差的说了遍,当然,还是自我吹嘘了番,把心里幻想的骂街文雅的带出来一些,最后道:“姐姐,这几人不对啊,齐镇坤那小子且不说,可尚东海那三个鸟人是怎么回事?连我都看出来他们心怀叵测。” 司徒晴月笑的清淡,先表扬了句:“舟儿果然天生做大事者,临危不惧,还能嬉笑怒骂,逼退三人,实在难得。” 等李为舟乐了一阵后,才又说道:“就如你所言,昨晚如此动静,那些人却无一人来帮阵,本就已说明情况了。” 李为舟问出关键所在:“姐姐,那大司正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要是也起坏心,那咱们姐弟俩现在就开始要准备了。抄家伙,一定弄死他们。连大头领都是坏种,那御刑司是真没法待了!” 司徒晴月没忍住,呵呵轻笑了阵方道:“若毁了御刑司,天下都要大乱了。” 李为舟看着司徒晴月认真道:“我又不认识天下是谁,再说谁敢乱,咱们姐弟俩再去杀他们就好。若是实在要与这天下为敌才能保护好姐姐,那便与这天下为敌。” 一味的装正太小白兔可不行,那就成娘娘腔了,没有女人会真正喜欢这样的男人。 终究骨子里还是要有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要有杀性和野性! 司徒晴月凝望着李为舟的眼睛,看了稍许后,又抿嘴一笑,张口吃了李为舟递来的米,又喝了口鸡汤…… 对她来说,这种感觉这种人儿,都和这碗中鸡汤一样新鲜,温暖。 吞罢,抬起头看着李为舟微笑道:“放心吧,大司正平日里是不理事的,只有东胡大萨满、雪山法王还有南诏十万大山里的大巫王现身时,他才会出现。夏世杰虽然了得,到底未到周身无漏的境界,还差一点,所以大司正未现身。” 李为舟轻声道:“姐姐,昨天若非幸运,我们都要死的。十五里山神庙那边,可能也要死光。”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若是那样,自有能杀夏世杰的人出手。我们这些人死了就死了,还有新人上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司正是感悟天道的人,连升仙台都不愿上,走拜仙门之外的路,要做强开天门者,历雷劫而登天,便是这般无情。” 李为舟纳闷道:“不是说,玄关三境才是最好的么?” 司徒晴月目光微微有些复杂,道:“是啊,可是第七关武宗之身能拜入仙门者,万中无一。只有像你这样洞开藏神宫的仙道种子,才能轻易拜门。若是走不通这条路,就算上去也只能从最低等做起。可天下第一强者是何等骄傲之人,又怎会甘愿入登仙台,从杂役做起? 所以,他们便走最后一条路,虽然机会微乎其微,可一旦成功,去了灵界也算是顶尖的仙苗,并不比洞开藏神宫者逊色多少,甚至在一些人眼里,更强。骄傲如大司正、大萨满等修满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窍者,都选择这条路。只是,古往今来,功成者寥寥无几。” 李为舟紧张道:“那姐姐你呢?”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我,我还在争取洞开藏神宫。除了这一条路外,还有一条路,就是举荐你入仙门。你是洞开藏神宫的上佳仙苗,举荐你入门,会得赏赐,可破例入门。” 李为舟拍胸口道:“姐姐放心,你只管去开藏神宫,要是不行,就举荐我,咱们一起共登仙门! 他心中暗自盘算,若是开藏神宫者如此吃香,那到时候可就不会只要求带一个司徒晴月了。 老李家的鸡鸭猪狗猫就算了,有些强人所难。 可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带走! 不过…… 藏神宫到底是啥? 卧槽,别闹到最后,别说藏神宫了,他鸡毛宫都没开。 司徒晴月语气轻悠道:“御刑司内没有主事人,唯有首任大司正留下来的隶法,规范诸事。而隶法之外,尽皆可为。只是隶法很简单,诸般条法总结下来,也不过大义无亏四个字。 所以他们拖延战机见死不救,事后再来寻我,都可以狡辩的过去。” 李为舟简直开了眼了,一脸嫌弃道:“这算什么法?那就让人干受欺负?!” 司徒晴月笑咪咪的看着他,道:“不会,来日我打死他们,一样有借口遮掩过去。御刑司过于强大,不内耗掉一部分,谁都不放心。” 李为舟震惊道:“到底哪边才是魔教?那岂不是可以随便互相残杀?” 司徒晴月摇头道:“有借口遮掩过去的,才可以杀。这个借口,要先考虑到武功、师承、地位、权势、潜力,之后才是对错。所有的这些纠结在一起,反而没几个人能随意出手。能出手的,通常都是上面这些人。下面的,反而安稳。” 李为舟挠头道:“太复杂了,不懂……不如这样,姐姐你想杀谁,就引他到这来,我来杀!” 司徒晴月噗嗤一笑,看着李为舟道:“还是上瘾了,是吗?” “……” 李为舟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递出一口米饭。 司徒晴月将米饭吞下,瞟了李为舟一眼,道:“你啊,不要侥幸呢。这世上只要作为,又怎可能真的瞒天过海?欺人容易欺天难,据记载,将来要进灵界,升仙台上或有鉴天镜,可甄妖邪。就算侥幸避开鉴天镜,以后呢?灵界大能无数,未必就不会有能看穿你根底的人,小心为上。” 李为舟不怕,倒不是说破罐子破摔今朝有酒今朝醉,实是若没有这等机遇,以他的根骨想要达到今天的高度,估计需要五六十年,这过程说不就死了。 哪怕不死,也肯定没有今日之精彩。 不过嘴上还是答应道:“姐姐放心,我听你的,在这个世上,绝不再吸血。我目光远大,要和姐姐一起去灵界修成不世仙,破七就够了!姐姐张嘴!” 司徒晴月又吃了一口后,道:“我吃饱了,剩下的你吃吧。”还留了一大半。 李为舟也不嫌弃,就用这副碗筷,三两口吃干净后收起,又削了苹果喂完后,叮嘱道:“姐姐,我去隔壁洞里睡。你有任何事,一定要找我。这个物什叫对讲机,我教你啊,想找我时,只要按下这个,说话,我那边就能听到。” 司徒晴月看了半天后,目光温柔的看着李为舟道:“不用那么麻烦,就在这边睡吧。” 李为舟:“……” “怎么,你不愿意?” 司徒晴月笑容温柔,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模样。 李为舟嘿嘿笑着一边脱外面衣服,一边随手又“取”来一床被子,挨着司徒晴月躺下,咧嘴笑道:“我愿意!!” 司徒晴月盘坐着,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她心怀大道,情念欲念困扰不住她,大道未成前,从没想过这样的事。 然而如今心中突然出现了怜情爱意和七情六欲,她也会直接面对,这便是证己心。 不躲,不避,也不忸怩作态。 若己心都不敢证,又何以证大道? 她司徒晴月多一个可疼可爱可亲的情弟弟,又有何不可? 既两情相悦,她就是喜欢他,就是要疼爱他,天下礼法,何德何能,可强加于她? 她不惧世俗眼光,当然,也没准备张扬。 只待成就大道之日…… …… 夜清寒。 洞外朔风呼啸,似又下起了大雪。 不知不觉,已是年关将近。 正值三九寒冬,也就是两人都跃过龙门,不惧寒暑了,否则指定都冻成三孙子…… “怎么还不睡,睡不着?” 夜深人静,见李为舟一直盯着自己看,司徒晴月微笑问道。 李为舟如实道:“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有姐姐这样的姐姐。我怕是一场梦,要是睡着了,再睁开眼,一切都不在了就遭了。” 这对话若让地球那边的茶女们看到,肯定会有特别熟悉的感觉…… 可是,就如同没有男人会讨厌年轻漂亮还甜言蜜语的小茶妹一样,女人同样也爱听小茶男这样说话。 因为好听啊! 当然,前提是男生也年轻、俊俏、能干、还痴情。 李为舟更强在,他的茶只是嘴上的茶,却又始终在实打实的付出,这其实已经是无解的存在了。 男女互换一下,但凡有个姑娘付出十分之一,再这样表达爱慕,世上都没有男人能坚持得住。 其实差不多的道理。 果然,司徒晴月笑了笑,看着他的目光中不掩喜爱,道:“不是梦呢……倒也像梦,其实我也没想到,你能杀了夏世杰,还救了我。” 那是大司正都难留得住的狠角色啊…… 这世间事,真的难以捉摸。 但也因此,才让这世间更有趣,更精彩。 李为舟侧着脸看司徒晴月道:“姐姐,你说那夏世杰是不是傻子?” 司徒晴月问道:“怎么说?” 李为舟撇嘴道:“我要是他,第一次遇到爆炸就会转头便走,然后回头再寻机会刺杀,要是那样,我们就算有一百条命都不够他杀的,他就急那一晚?就算不刺杀,也该想法子弄清从未见过的天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做到知己知彼,再来杀,也极有可能成功。可他怎么就那么没脑子,硬往上莽?被炸了一回,人都炸废了,还一条道走到黑,我就没见过比他更蠢的。” 其实他很清楚,不是他杀的夏世杰,是地球那边几百年的科技文明杀的夏世杰。 李为舟只是操盘手,操的还很一般。 换个军迷或者特种兵来,他们估计有一万种法子将夏世杰干的死挺挺的。 李为舟就不行了,不是军迷,找到暗网去买武器,买到的也是很大众的东西。 即便如此,依旧杀伤力惊人。 而夏世杰的死,也不是死在愚蠢上,而是死在他的骄傲和不甘上。 这样的人投入成本一旦过高,就回不了头的。 司徒晴月听了李为舟的话后,竟是沉默了许久,方轻声道:“此事,也为我提了个醒。果然,无敌的时日久了,就会麻痹失去警觉敬畏之心,变得骄狂自大。不怪你不理解,别说夏世杰,连我也没想到,世上会有这等威力强绝的大杀器。他不是败给了你,是败给了心中那股傲慢气,和无知无畏。不过也好,不然死的就是你我了。” 夏世杰先以为马市上喜鹊爆炸的威力就是极限了,然后在东城门外被炸出内伤。 在李家老宅大门口,他以为周柯锦那种伤就是极限了,没想到反坦克地雷的威力,十倍于阔剑地雷都不止。 就这样,一错再错,直到憋屈愤恨到吐血,已然没了回头路…… 只能说这个人前半生太顺,天资太高,练武一直练到近乎天下无敌,做什么成功什么,陡然遇到这么大一个挫折,他放不下。 “姐姐,等你好了后,你准备做什么去?” 李为舟又问道,顿了顿补充了句:“我是担心,以后很难见到姐姐。阿宁说,姐姐其实很少在御刑司。所以,我也不知道日后去哪里见姐姐……姐姐,我会很想你的。” 此时的李为舟,其实只想和女神大佬奠定一种远在朋友之上,肯定达不到男女关系,但又比暧昧高级一些的感情基础。 这样的话,不仅安全有保障,以后还能打着女神姐姐的招牌,免去很多麻烦。 只是他没有想到,司徒晴月看他的眼神愈发似外面的月光一般,快融化了般,竟是多了许多宠溺和热烈,她忽然道:“舟儿,再给我上一次药吧。” “?” 李为舟不解的看着司徒晴月。 她目光如水,温柔道:“不敢了么?” 李为舟干笑了声,乌七八糟的心眼跳了跳,麻溜的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种好事,他可没打算放过…… 可没等他开解仙子姐姐的衣服,就听她又柔声说道:“先解你的。” 李为舟差点怀疑听错了,他狐疑的看着司徒晴月,心里悄然嘀咕: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答案,在线急等啊!! 早知道把经历实时更新成小说了,还能抄章评,书友里骚客无数,必有大才…… 可这会儿哪还来得及啊! 司徒晴月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不管为什么,这指定不能怂啊,李为舟一咬牙,瞬间扒拉了个精光,下面战戟昂扬。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纯爷们儿绝不装纯! 司徒晴月也是假把式,目光瞥了眼后,俏脸还是飞起一抹云霞,但又看了眼…… 李为舟便开始动手,先解开披在她身上的薄毯,再给她脱去衬衣…… 好激动! 这姐姐到底是怎么了……也不像发烧的样子,他也没下迷魂药啊…… 到底是怎么了?! 就听司徒晴月又指示道:“连包裹的布也解了吧,外伤已经差不多了。” 那还上啥药…… 不过这个节骨点上,李为舟就算是头猪也不能瞎扯淡,他不吭声,埋头做事,低调做人…… 白的犹如月光,照的他心乱如麻。 习武女人的身材……光洁而匀称。 每一丝一寸一根,都堪称艺术…… “你上来吧。” 等李为舟为她褪尽衣衫后,司徒晴月顾自缓缓躺下,看着李为舟道。 “?!” 我他么上哪啊? 李为舟这下真不会了,干笑了声,小声道:“姐姐,你这是……” 该不会是试探吧……不应该啊。 在看出不是试探,也没有这种试探法后,李为舟心中疯狂呐喊:姐姐,你是圣女之姿,不是淫奔女之姿啊! 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呀??! 什么叫心在骚动魂在烧,李为舟此刻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早知道姐姐你够飒,能以破七斩破八,可没想到会飒到这种地步!! “你不想?” 司徒晴月看着他问道。 李为舟又干笑了声,道:“想……可姐姐你还受着重伤,我舍不得。” 司徒晴月笑的更好看了,催促道:“我比你清楚。上来吧,你值得。” 嘶! 李为舟深吸一口气后,啥也不说了,埋头向前,冲啊啊啊!! …… 一切,魔幻的就像一场梦。 看了那么多小说,不管是玄幻还是仙侠,就连魔门里,好像都没这种戏码…… 只有炮灰女才会这样做,以吸取男人的阳气,随后被反杀。 可是,司徒晴月显然也不是炮灰女啊。 司徒晴月这样的女人,无论放在哪本故事里,都应当是走到最后的绝世之姿…… 完本的时候能推倒,就算大圆满了! 大多时候,只留一个开放式结局都够满足了,毕竟是女神,位高权重且实力高绝,哪有这样的! 姐姐使不得啊,你这是要带崩我的节奏呐! 司徒晴月告诉他答案:“我无法久留你在身边,因为还要继续寻找机缘,洞开藏神宫,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愿与你交合,非我轻贱,而是以此身来偿还舟儿你不惜性命的救命之恩,和爱慕之义。当然,姐姐也发自内心的喜爱你倾心于你。只是我心怀大道,无法坠弃。只盼将来你我共登仙路,超脱彼岸时,再做一对神仙眷侣。可否?” 语气真诚,也直白朴实,还带着些歉意。 李为舟还是微喘,双眼有些直,满眼都是好姐姐,咬牙道:“好的!姐姐,那我要,再干一回!” “噗嗤!” …… 三日后。 神机谷内,佳人已杳无踪迹。 李为舟站在山谷中,久久仰望蓝天。 发现天是那么的蓝,世界又是那么的宽广辽阔。 把他的心胸,都衬托的小气了。 这三天,除了时不时的颠鸾倒凤外,司徒晴月也教了他许多道理。 首先就是再三叮嘱甚至不放心的警告他,再不可将血魔机密泄露于任何人,哪怕是新婚娇妻或手足至亲。 神通仙缘都是其次,告知也就告知了,枕边人很难瞒得住,可血魔至宝一事,必须烂在心里。 因为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叶云的秘密,就让世人以为在她手里好了。 并坦诚相告,若非她多年来坚持的武道,首先便是证己心,若己心无法通达,则武道再难寸进。 那么连她,都未必敢保证不会生出贪婪之念,更何况其他人? 没必要冒险,对谁都不好。 当然,李为舟对她的坦诚,也确实令她特别感动。 好姐姐不知道的是,她但凡起了贪念,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地球那边度假了……惭愧。 第二,则是男儿当心胸广博,志向高远,行事包括感情之事都要果断利落。 譬如他俩,既然已是两情相悦,就没必要再惺惺作态忸怩暧昧。 当断则断! 肌肤之亲又如何? 还是那句话,欲证大道,先证己心。 连自己内心所思所念都不敢直视不敢面对之人,莫说仙道,便是凡尘俗世间,也活不出精彩来,空留无数遗憾。 李为舟当然也会狡辩一下,他毕竟是有妇之夫…… 差点没让司徒晴月鄙视死,难道你李为舟是第一天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妇之夫么? 不是,你是在表达爱慕时,就已经是了。 那为何敢表达爱慕,却不敢正视己心呢? 男人若不是专情之人,就不要去装着专情。 本也不算什么天塌的大事。 难道李为舟是个只敢撩拨不敢担当,苟且懦弱的懦夫? 李为舟当然不会承担,他“不”是。 那么只要有本事平衡好这份关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者,之后李为舟若是再爱慕上什么人,也随他。 只是将来她司徒晴月若是见到那个女人,认为此人不配时,那么李为舟要么和那人断了缘分,要么和她断了恩情。 她是不会拖拖拉拉,醋海生波的。 因为她相信宇宙无垠而仙路漫漫,还有太多的事在等她探索。 情爱,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部分。 当然,一份好的感情能为这条孤独的问仙路增添暖色温情,至深处,纵为对方身死道消也绝无悔意。 可不好的感情,就该果断舍弃,因为只能增添晦暗,阻拦牵绊。 智者当明白取舍。 对她如是,对其他女人也如是,对周月娘亦当如是。 尤其是对周月娘,礼法名分,应是作锦上添之用。 而不是化为枷锁,令人痛苦。 李为舟便好担心的问她,姐姐将来不会再爱慕上其他什么人了吧? 若如此,那他的节奏就真的要彻底崩了……实惨!! 幸好,被按住揍了一顿后,好姐姐又跟他说了何谓乾坤有序,何谓阴阳有伦,甚至点明了吐与纳之间的不同。 我的天呐! 李为舟惊喜到心怒放,心悦诚服! 神仙姐姐,果然非同凡响!! 真该请好姐姐去地球那边开个讲座,好好讲一讲这天理之说,至公至正呐! 李为舟爱惨了她,也觉得赚大了。 不枉他将底细差不多抖露出来三成,还被好姐姐推倒数回拿来证己心和大道…… 咦,到底谁玩儿了谁? 当然,李为舟大度无所谓,上与被上本来就是辩证关系,他不介意被司徒晴月拿来多证几次。 只要他是唯一一个证道人即可,嗯,就是字面意思。 “呼……” 长长吐出一口气后,李为舟开始思考,他的己心又是什么? 想了稍许,他就想起来了。 是伟力加于身。 而伟力加于身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好好生活,享受生活。 他不去欺负人,也不愿被人欺负…… 不,不只是不被人欺负,还要让别人连打扰他找他麻烦的勇气都没有,如此才能清静自在,逍遥悠闲。 至于仙道嘛,算是长远目标,努力争取。 但就算最终追求到仙道大业,他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生活的更悠闲,更惬意,更长久一些。 红尘俗世已经如此迷人,不知道修仙世界里,仙子们跳舞又该是怎样的风景…… 向往。 至于开创什么大业,称宗道祖什么的,纯粹闲得慌。 他自己都不愿给人磕头,也不喜欢别人给他磕头…… 嗯,现在可以确定,司徒晴月二老婆和他还真不是同一类三观。 二老婆是高人神人,是他学习却永远学不会的榜样,而他就一俗人。 因为他觉得仙道大业能成就成,尽力就好,实在成不了,那就过好当下每一天。 他伟力加身,求得仙道大业,只是为了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其他的真没想那么深…… 不过没关系,朝夕相处的爱人才需要相同的三观,好长时间才见一面的二老婆情人不需要。 有些差异,生活起来才更完美! 嗯,李为舟完成了今日份的证己心! 再回到洞府内看了一圈,长情的他,还真有些不舍和怀念。 这一别,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度良宵…… …… “回家咯!!” 青州城内转了一圈,发现已太平无事后,李为舟又从大元山里砍来好多竹子,堆在坞堡内的空地上烧起来后,才去密室里领人。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密室里待了三天的李家众人们,终于见到了阳光。 一大家子出来后,便围住了李为舟,视他为李家的英雄! 看着面容很是憔悴的李为舟,李德隆眼睛都红了,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道了声:“三郎,受苦了!瘦了!” 李长平也叹息一声,道了声:“辛苦了,眼圈都黑了……唉,是瘦了一圈。” 李长安面色多少有些古怪,啥话没说,抱了抱兄弟,鼻子嗅了嗅,失望,没嗅出什么来。 李为舟暗自呵呵,当他不洗澡么?防得就是老二你! 这个二哥,鬼精鬼精的,也好,去了神都,不受欺负。 等见完罗氏等内眷,喜妹也抱着转了几圈,最后出来的周月娘,则被李为舟紧紧拥抱在怀。 这深情的模样,好像拥抱着妻子,就等于拥抱着整个世界…… 周月娘也是很主动的反手抱了抱丈夫,声音温柔道:“夫君,辛苦你了。” 李为舟放开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没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走,咱们回家了!自此雨过天晴,平安无事咯!” “哈哈哈!好啊!!” 诸人都欢喜不已的放声大笑起来,一路上都很高兴,直到他们回到了老宅…… …… ps:不是推女为主的文,就像司徒姐姐说的那样,情爱只是仙途大道上的一小部分。也不会有数不清的女主,也不会推太多。老实说,确实和前面六本书的写法不一样,这种写法有些生疏,尺度掌握的还不到位。继续摸索前行吧,争取写的让大家都舒适一些。 最后,上架半月,新书万订咯,撒! (本章完) 第108章 李为舟:老祖我生来一副至尊骨!( 第108章 李为舟:老祖我生来一副至尊骨!(求月票) 惨! 太惨! 李家老宅门前,满目断壁残垣。 就没见过这么惨的家宅…… 住了几十年的家成了这样,曹氏等内眷无不潸然泪下。 周柯锦等人的尸体已经被清走了,地上的血印一时间却还残留着。 等李为舟告诉面色惨然的李德隆,那摊血迹属于周柯锦时,李德隆的脸色竟好看了些,咬牙嘿嘿笑道:“早知道这狗东西不简单,死了就好,死了以后就少操点心。大郎、二郎,你们去县衙找县尊和县丞大人,跟他们说,我老李家的宅子被周柯锦那个狗东西弄毁了,周家要赔!别的不要,周家宅子以后就归我李家了!再找人去庄子,把人手都叫回来。咱们家发财了,换好宅子去!” 本来脸色都十分难看的李长平和李长安听闻此言,瞬间来了精神,还得是老登啊! 老周家的宅子可是青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比老李家阔绰多了! 而且还在东城,和石桥街只隔了几百步。 就听李德隆又道:“对了,直接记在三郎名下,我们住不了几天。” 李长平、李长安自然没意见,李长安还出主意呢:“中间隔着十来家?全部买下来打通后,三郎你就是李半城了!” 李为舟笑道:“那是隔着十几家么?那是隔了几条街,把巷道全堵死啊?” 李长安哈哈笑着,招呼着大哥李长平一起出门。 罗氏和郭氏脸色虽然变了变,可看到李为舟那一张憔悴的脸,二人心里一软,也就算了。 这个时候再去争这些有的没的,就太没人性了…… 看着李长平、李长安哥俩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李家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也是,李家遭遇这种大难都毫发无损,是时候抖起来了! 只有曹氏对李德隆哽咽道:“老爷,家里还有那么多东西,什么都没带出来。” 李德隆摇了摇头,道:“小事,只要人都在,其他都是小事。”说罢,看向不远处带着诸多捕快走过来的县尉何冲。 李为舟对周月娘道:“你和喜妹带大伯娘、嫂嫂和孩子们先回石桥街咱们家暂且休息,你分配一下房间,就算周柯锦的宅子弄过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好搬过去。” 周月娘点头应下,其实她也还不知道她和李为舟的家在哪,是什么样的,很想知道。 好在有喜妹在,还有楚梦君、砚雪俩门子。 一行人招呼着神情凄惨的李家内眷们,前往了石桥街。 李为舟则留下来,陪李德隆招待即将不断到来的客人…… “李老虎,这是有人在老虎嘴里拔牙啊,怎么让人把虎穴给砸了?看来你这老虎也不行了,哈哈哈!” 何冲是李德隆大半辈子的好友,过来先与李家内眷客气安慰了几句,等李家内眷走后,又打量了李德隆一番,就开始口吐芬芳。 李德隆一点也不气,哼哼道:“你懂个屁!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周柯锦那条老狗藏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全家死在我手里!他为了孝敬老娘,了五六年修的那处宅子,打今儿起就姓李了!他娘没那个福气,担不住那么好的院子,他老子我有,我来担!这青州城方圆二百里,哪个敢说比老子的命好?尤其是比你好!” 扎心了老铁! 何冲骂骂咧咧道:“老子那晚上一宿没睡,第二条一大早天没亮就过来给你收尸,守了三天,防着贼偷过来乱摸。你这黑老虎,不说请老子喝酒,还笑话老子!算了,老子自己带酒来喝。” 说着往后伸手,自有捕快送上一坛酒,几个酒盅。 也不嫌弃脏,寻了快碎石头,两人就坐下开喝。 邀请李为舟,李为舟婉拒了。 何冲也不介意,毕竟这位爷连县尊的面子都不怎么给。 “快去神都吧,青州城庙小,容不下你们李家大佛。” 何冲喝了口酒后,对李德隆说道。 李德隆笑了笑,一脸唏嘘的看着住了几代人的家没了,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说道:“快了,等老四回来就走。” 李为舟给李德隆斟满酒,笑道:“去住住看看,不习惯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李德隆哈哈笑道:“你大伯我命硬,在哪都住的惯。要是你跟着去,那就更住的惯了。” 李为舟呵呵笑道:“我再等等,说不定哪天我爹娘就回来了。说到底,谁也没亲眼看到过二老不在了。” “你啊……” 李德隆叹息一声,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对何冲道:“我这侄儿,往后你帮忙照看着些。” 何冲笑骂道:“你这老货,说话跟放屁一样。我和他谁照看谁?你们李家这一辈,老大也就算了,是个老实孩子。剩下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能折腾。我原以为二郎就是最出彩的,后来四郎越发走大运。老三前些年闹腾时,嘿,爷们儿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这好事不能都让你老李家一家占完了啊。 结果倒好,眼见着长大了,更了不得了。醉香楼那位,啊,还有,绮梦阁的梦君姑娘,现在跑他府上当门房去了,是不是?!他娘的……这什么世道啊?” 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气的笑,看着李德隆问道:“好多人都去看了你们家祖坟,还带着操弄舆盘的,你知道不知道?” 李德隆不知道,也不在意,道:“哪一代开国皇帝的祖坟不好?不都被保护的好好的,气数尽了,也就尽了。连皇帝老子的家都这样,我还能痴心妄想富贵一百辈?该是我李家的,就是我李家的。不是我李家的,随它去就是。” 何冲“嘿”了声,道:“我是不如你……” 说话间,忽然发现一直面带微笑的李为舟面色改变了,整个人气势都有些不同,明明站在那没动,可威势之重,却让他连话都说不下去了。 李德隆也是如此,两人顺着李为舟的眼神看去,就见西斜街那头走来一伙人,为首一个大冬天的穿着白袍手持折扇,显然不是普通人。 李为舟低头对两个长辈笑了笑,道:“你们继续喝,我去应付一下。” 何冲还想站起来去帮个场子,却被李德隆一把拉住,李德隆道:“让他去,我们继续喝。” 如今他要是再以为自家侄儿只是个普通浪荡子,那这些年的典狱就白干了。 李为舟几步迎上前去,面色从容平淡。 他有什么好怕的,就在这里,他才弄死一个破九。 什么叫破九? 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窍,开至第三百六十窍,便是第九关至强者! 虽然还不及大司正、大萨满几个周身圆满的变态强,却也是世间有数之人了。 再加上如今李为舟跃过龙门破开第七关,身体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不断在强化,自信心也在暴涨中。 尽管依旧没什么高明武技,可迅速拔高的敏感性,增强的视力、听觉,可以让他更精准的开火…… 回头再把《金钟罩》练起来,呵,除非再来个破九,不然,他都有信心与之周旋。 而对面来人显然也看出了李为舟身上的自(狂)信(妄),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稍许,上前拱手道:“在下上清宫萧逸辰,见过李司隶。” 啧,传说中的主角姓氏,主角范儿的名讳,再加上一张英武的帅逼脸,以及老阴比的笑脸,妥妥的主角模版。 只可惜,兄嘚,生不逢时啊…… 李为舟笑呵呵的说道:“萧兄一表人才,让人见了就忍不住结交为好友。可在下又不太敢……” 萧逸辰眼睛很神气,也很有锐气,怪不得齐镇坤说他招小女孩喜欢,他看着李为舟微笑道:“不知李司隶此言何意?萧某并非傲慢之徒。” 李为舟指了指身后的废墟,道:“来了一个上清宫的叶云,就让我李家传承八百年的老宅毁于一旦。我们是本分的百姓,不是江湖人,连青州城都没出过,可是为什么要遭此厄难,萧兄能否解惑?还有,这些损失,该找谁赔?” 李德隆可能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的叹息一声,何冲则差点把肚子里面的酒给喷出来。 他娘的,大乾国祚才五百年,你李家这处破宅院就存在了八百年?! 还好李德隆一个凶狠的眼神止住了他,就听萧逸辰遗憾道:“李司隶,因叶云坠入魔道一事,上清宫已经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对于李家的遭遇,我也很抱歉。但是,这个损失,李司隶应该向魔教讨要才是。我们都是受害者,不是吗?” 李为舟早就从司徒晴月那里得知,这方世界的公理,并非由对错决定的,讲究对错的前提,是要有能对等的实力、地位、权势、背景等等。 但他亲自试了试后,才发现这些逼是真不要脸啊。 李为舟呵呵笑着点头,他真诚的看着萧逸辰一行人,道:“明白了。李家会讨要的,而且,还会加倍讨要回来。” “嗤!” 萧逸辰没说话,跟在他后面的一个年轻人很是不屑的冷笑了声,看着李为舟,好似在看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李为舟真觉得新鲜,他本以为这种烂俗小说里的烂俗桥段都是虚构的,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人。 他仔细观察了那人,从头看到脚,直到把人看毛,怒斥道:“看什么?” 一个乡野土族,口气大的好笑,还威胁起上清宫来了。 李为舟认真请教道:“看仁兄到底有什么喜事如此开怀,莫非你娘今晚梳栊?” “噗!!” 何冲发誓,他是想忍来着,可实在没忍住,呛的他拼命咳嗽起来。 李家老三,不愧是青楼常客啊! 梳栊,是青楼女子第一次接客用的词。 还不错,一般都是用在魁身上。 不过在上清宫诸人眼中,这就是奇耻大辱了。 被侮辱之人更是当场拔出宝剑,面色涨红,怒吼道:“贱奴,吾誓杀汝!!” 李为舟甚至没有看他,笑呵呵的对面色阴沉的萧逸辰道:“欢迎他随时来找我报仇,加倍也可以。我跟伪君子和缩头乌龟不一样,我敢做敢当,不是孬种。” 萧逸辰缓缓点了点头,往旁边让开一步,淡淡道:“郭师弟,与李司隶请教一番吧。”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师弟就化作一道凌厉的身影,杀向李为舟。 只是他进的快,退的更快。 李为舟还未出手,就听萧逸辰勃然大怒道:“住手!” 却已经迟了,他师弟惨叫一声倒飞回去,被萧逸辰搀扶住,交给其他人,萧逸辰则怒视来人。 李为舟也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来人,好端端的打断他的装逼之路…… 他看着来人说道:“冯姐,我听齐镇坤说,你不是受伤了么?这种草鱼小虾,交给我就行了。” 冯碧梧无语的瞥了他一眼,道:“人家破五高手,剑法精湛,交给你你拿头去打?往后退退,别碍事。” 李为舟还没怎样,可把后面看热闹的何冲给激动坏了,嫉妒的啊,恨不能把李德隆的脖子给搂断:“看看,看看,这就是你们老李家的子弟!!” 没人搭理他,冯碧梧看着萧逸辰淡淡道:“这里是青州城,不是上清宫,也不是洛州城。城内禁止演武动刀兵,萧少侠也是山林使,这个规矩都不懂么?” 萧逸辰面色阴沉道:“冯大人,我们本无恶意的。再者,我师弟也是山林使。”又看了眼一脸轻笑的李为舟,眼神愈发深沉,问道:“不知冯大人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东宫?” “代表自己如何?代表东宫又如何?” 一道含怒的声音从上清宫诸人身后传来,众人看了过去,就见又一年轻人看似不疾不徐,实则三两步就踱至近前来,看着萧逸辰冷漠问道。 背后宝剑轻吟,与萧逸辰针锋相对。 后面又跟来两道身影,不是赵元芷、张婉懿二人,又是谁? 李为舟见之却是叹息一声,枉他空怀一身本领,却无用武之地呐。 好烦!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萧逸辰和李长宁二人四目相对时,斜街街道口又传来招呼声。 声音刚落,人影已至跟前,齐镇坤满脸无奈道:“都说了好好相处,怎么还是闹起来了?” 萧逸辰压制怒气,缓缓道:“齐兄,我们好心登门拜访,却遭人羞辱,甚至辱骂我师弟的娘亲。此事若忍,我萧逸辰枉为男儿!!” 齐镇坤震惊的看向李为舟,李为舟乐呵道:“谁让他娘没教好他,跑人家家门口瞧不起人的。还有我家传承了八百多年的老宅,都因为上清宫叶家那个野种给弄成废墟了。你们不赔没关系,来日你上清宫不倒个十座八座殿宇楼阁,我四弟李长宁也枉为男儿!” 李长宁:“……” 冯碧梧忽地微微垂下螓首,嘴角实在没有压住,扬了扬。 …… 齐镇坤心好累,真不想管,可这里距离元剑山太近了,是元剑山担负江湖安宁之责的地方,他不管又不行。 无奈的摸了摸光头,他看着萧逸辰道:“萧兄,都是江湖人……也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李家并非只是因为李长宁李司隶才至今日。还有这位李为舟李兄弟,他有自己的根脚,也很了不得。御刑司里的司徒大人,和他姐弟相称。还有,竹叶青齐二娘、这位碧梧君、梦君姑娘等等,对了,还有一位东胡青狐王帐的长公主,那也是了不得的顶尖儿人物,都是他姐啊!!” 萧逸辰:“……” 惊疑的打量着李为舟,莫非是同道中人? 不,不是,他在江湖上是妹妹多,没这位狠,认了那么多姐姐,还个个都有来头! 过来人都知道,姐姐可比妹妹难哄多了…… “滚滚滚滚!” 李为舟笑骂道:“什么事到你嘴里,都变味儿了。我李为舟是靠别人的人么?我都是靠自己的努力!” 见李长宁也震惊的看着他,李为舟恼火道:“看什么,我说的不对?” 李长宁沉默不语,回想起师父司徒晴月,对他也算和蔼可亲了,但毕竟是师长,所以始终都是长辈姿态。 那跟他三哥姐弟之称又是怎么回事? 听齐镇坤话中之意,此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自吹法螺啊…… 想一想那画面……没法想!! 而见李为舟如此呵斥一位武宗,萧逸辰才终于开始正视起李为舟的地位来。 在任何一个家族,武宗地位都是超然的,尤其是这个家族只有一位武宗的时候,那这位武宗在家族中通常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力。 可是李家…… 沉吟稍许,萧逸辰看着李为舟道:“只要你肯对我郭师弟道个歉,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你李家的宅院,报个数目,我上清宫代魔教给。来日,我自用手中宝剑,向魔教讨回就是!”语气中依旧满是英雄豪气。 可李为舟却笑道:“我这人最不愿与人结仇,尤其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仇恨,没必要。你若是早先就这般态度,哪有这样的事?不过道歉就算了,这样吧,我和他单挑,谁赢了算谁厉害。不管输赢,也别小气巴拉的记仇,那就一点都不丈夫了。 当然,李家老宅肯定还是要赔,我也不多要,原模原样的,在神都城建一座就是。我大伯一家就要搬去神都了,临走前让你们坏了祖宅,连供奉先人的宗祠都被毁了……萧兄,我这条件不算过分吧?” 萧逸辰也有些不解,如此荒唐之言,怎么从此人说出口后,连他都觉得……好像真不算过分…… 毕竟,连人家先人的祠堂灵位都毁了…… 看着李为舟似笑非笑,似乎在等他拒绝的目光,萧逸辰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只要你赢了,一切就如你所言。不记仇,神都修宅。不过若我师弟赢了,还是劳李兄对他道个恼,毕竟,辱人娘亲,总是不好的……” 上清宫的家底虽然损耗惨重,但还远不至于担负不起一座宅地,即使是京城的。 只要此事能圆满解决,就值得。 李家的根脚,远比他想的还要强。 “三哥!!” 李长宁皱起眉头,不解的看向李为舟,准备拿什么去比? 赵元芷和张婉懿显然也不赞成,冯碧梧眸眼微眯,但没说话。 倒是李德隆,还是沉得住气,走过来问李为舟道:“有把握么?” 李为舟摇了摇头,就在众人都紧张的时候,他又说道:“我怕我收不住劲,打死他就不好了。” 齐镇坤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揉着眉心道:“李兄弟,你可真行!” 李为舟认真道:“真的,我司徒姐姐教了我好多,她还说我是比小四更上等的武骨,好像叫什么至尊骨。 她指点了我不到十天,就断言我将来一定天下第一。其实我也不大信,今天正好试试手。” “哈……” 齐镇坤长长惊叹一口气后,觉得胖脸有些发麻,一言不发的后退,实无法可说。 李为舟还张开双臂赶身边人:“都让让都让让!我怕控制不住伤到你们!” 赵元芷笑的肩膀抖啊抖,张婉懿也咬住了薄唇,冯碧梧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走路。 李德隆则哈哈笑着招呼将信将疑的何冲退开,他现在是越来越信自家老三,将来一定不凡了。 等空出一片地盘后,一直盯着他看的萧逸辰眼中闪过一抹茫然。 的确,单从表面看,一般是看不出一个人到底是第几关武夫的。 但真正厉害的武夫,莫说破七之上的上三关武夫,便是第六关,甚至有些人在第五关,都已经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 为什么要扬名立万? 耗费如此巨大的代价,培元丹当豆磕,总不会是为了当隐士的。 要变现,就要先扬名。 有名了,各大商帮或势力,甚至是官衙,请动出手时的价码才会高。 所以江湖上实力强劲的人,大都早早出名,以战养名,以名养战。 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对方举手投足间的痕迹。 用剑高手、用刀高手、用拳高手、用腿高手,经验丰富的高手大都能看出个大概来。 可在萧逸辰看来,李为舟是……啥也不是啊。 看他手上的细微动作,绝不可能是用剑或用刀的高手,和拳、掌也不相干,腿功也不像…… 非要说的话,多少有些《七星步》的痕迹…… 可是,练《七星步》的人,能让公认的下一代武林第一夸赞他有劳什子至尊骨么? 莫非这乡野之人,在吹大气,戏耍他们? 不止他一个人这样的想法,他那位郭师弟也差不多。 即便豪富如上清宫,也不会白白养着弟子,供他们日常消耗培元丹、淬骨丹,都是要领取差事,或护送、或入山林中诛除猛兽、或采摘不死草等等,不管什么差事,都不会很容易。 所以这些子弟经验大都比较丰富。 在他们看来,李为舟跟不会武功的菜鸡没什么区别。 郭师弟对萧逸辰道:“师兄,我上了!” 萧逸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补充了句:“点到为止吧。” 郭师弟愤恨的看了李为舟一眼,狠声道:“不会要他狗命的!” 说罢,举剑上前。 李为舟看着他,他看着李为舟。 好一阵后,李为舟气笑道:“你来不来,你不来我可来了。” 郭师弟到底名门正派,出手前还自我介绍了下,道:“上清宫第三十六代弟子,郭耀阳,请指教!” 李为舟也郑重了些,点头道:“无门无派,自学成才,算是第一代开山老祖,李为舟,请指教。” 赵元芷必须双手捂脸,才能保证不让别人看到她的大槽牙。 张婉懿都要跟冯碧梧一样,低下头才能保持清冷。 齐镇坤看着李为舟的目光,却是越来越欣赏。 这人,和元剑山有缘啊。 郭耀阳显然觉得被羞辱了,猛然拔剑,一式月挂枝头,就狠狠刺了出去。 然而几乎一瞬间,他眼前就失去了李为舟的身影,就听萧逸辰今天第二次喊出“住手”,并多加了一句“手下留情”! 郭耀阳还在茫然时,就发现自己第二次倒飞了出去。 上一次倒飞时还能感到痛,可这一次,除了屁股有些疼什么感觉都没有,可他娘的为什么会越飞越高?! 就在他睁大眼睛惊骇欲绝时,幸好,一道熟悉的身影跟了上来,将他抱入怀中,降落了下来。 是师兄! 师兄的胸怀,好宽厚…… 不过,却没人在意他俩了,连李长宁都瞪圆了眼睛,无比震惊的看着李为舟。 怎么可能?! 倒不是李为舟暴露出上三关武宗的武力,而是他的身法,迅捷之极! 这也是司徒晴月特意为他设计的。 暴露出上三关武宗实力,太过惊世骇俗。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魔教发疯的原因…… 但想要自保,总要流露出一些让人会敬畏的本事才行。 而身法,就是司徒晴月指点他选择的最佳突破口。 司徒晴月对他在《七星步》上做出的推衍,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但以她的境界,还是能给出很多拔高的意见,李为舟一概虚心接受。 今日一试,效果果然惊艳。 虽然之后击打出的招式效果一般,就是将人一脚踹飞,如同儿戏。 可身法之快,还是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古往今来都有一句话广泛流传: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可见身法速度,真的太重要了。 而这个速度,也是司徒晴月精心为他设计的,以第五关的根骨,就足以支撑。 第五关,相比于上三关武宗境,就容易接受的多了…… 看着一圈人震惊的脸,李为舟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总算装到了,满足了。 他笑呵呵道:“都跟你们说了,我司徒姐姐夸我天生至尊武骨……要不是这些年耽误了,错过最佳练武年纪,将来肯定是天下第一。当然,现在也不错。不至于让阿猫阿狗的欺上门来,冷嘲热讽。” 齐镇坤最先回过神来,感叹道:“司徒大人,果真神人也!” 李为舟装作腿有些用力过猛不舒服的样子,揉了揉大腿,提醒齐镇坤道:“胖哥,我在这呢,刚是我赢了,你夸错人了吧?” 齐镇坤哭笑不得道:“是你赢了。”然后看向一旁的萧逸辰笑道:“萧兄,李兄弟的真性情,想来你也见识到了。嬉笑怒骂间,尽显英雄本色。但这样的人,通常没有坏心恶意。萧兄也是当世英雄,心胸开阔,难道愿意与真英雄就此错过?” 这萧逸辰也真了得,点了点头后,很郑重的抱拳对李为舟道:“李兄,方才见面,是在下的不是,误以为李兄只是托庇于李司隶雄威之下的族亲而已,言语中少了敬意。可笑我萧逸辰本不过马夫出身,一朝得志,竟也做出这等目中无人的勾当来,实在惭愧难当。不妥之处,还望李兄海涵!” 比较真诚,能成为一时英雄,果然都非简单之辈。 但李为舟本身就是这类人,又怎会相信这种老阴比的话? 也是奇怪,他向来与人为善,和气生财。 可就是看这个家伙不爽,没眼缘,第一眼就觉得烦,也不知为什么…… 不过他还是乐呵拱手还礼道:“不能全怪萧兄,我也是任性了。实在是上清宫叶云对我李家造成的伤害太过惨重。不过既然萧兄如此诚恳,我李家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之前相互赌狠就算了,回头我也请这位郭兄弟吃一顿上好的老油锅子。萧兄有事自去忙吧,我家里实在太惨,连待客的地都没有。这不,连本县县尉来家里,只能在门口蹲着吃杯水酒,就不招待萧兄你们了。” 萧逸辰又看了眼李家废墟,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道:“李兄放心,神都宅地一事,交在我萧逸辰身上,定不让李家承受此无妄之灾。” 李为舟这下热情多了,邀请道:“好好好,萧兄若不嫌弃,就进……就在外面坐一坐?” 萧逸辰扯了扯嘴角,与一众人告辞道:“初来乍到,也要去寻落脚之处。上清宫要担负此地三年的安危,诸位告辞。” 齐镇坤与李家诸人打了个招呼后,也忙跟上前去。 毕竟是同为八宗出身,且还是一位武宗,元剑山不好怠慢。 等外人都离去后,李为舟叮嘱李长宁道:“抓紧时间要宅子,如果他忘了,你上门去要。” 李长宁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三哥,去了神都后,有宅子住的。” 分明也是江湖一号人物了,总是计较这些,难免落入下乘…… 赵元芷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是啊,就算御刑司不安排,我也会帮忙的!三哥,不用上清宫的臭宅子!” 李为舟不客气的拍了下李长宁的脑瓜,笑骂道:“怎么历练的?别只知道练武,会练傻的,还得学一些谋算之术。李家接过上清宫赔的宅子,就说明魔教之事跟李家再没有任何干系,都是上清宫的祸,李家也只是无辜受牵连的受害者。要不然,上清宫为什么赔宅子? 接手宅子后,就立刻将此事传诸四方彻底坐实,这样以后你小子在外面闯江湖,也能安全点。 学着点!” 李长宁:“……” 赵元芷在旁边恍然,对李长宁小声鼓励道:“阿宁,你多跟三哥学学,将来会越来越厉害的。” 李长宁认真的点点头。 冯碧梧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的冷淡之名太盛,其他人都没有,或者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只有李为舟摆手道:“冯姐慢走,你好好修养,明儿我去楼里听曲儿去,让姑娘们好好演练演练!” 冯碧梧横他一眼,阔步离去。 …… ps:感谢阿一兄弟的再次万赏啊~~~ (本章完) 第109章 四郎,你若不信,可回去问你师父! 第109章 四郎,你若不信,可回去问你师父! 石桥街,李家。 萧逸辰一伙走后没多久,李为舟和李长宁又陪着李德隆会见了一大批闻讯前来见面的故旧亲朋,李为舟和李长宁本就极像,两人亲兄弟一样站在李德隆身边,给老头长足了面子。 等李家散在各处庄子上的家仆纷纷归来,开始收拾残局后,李为舟就和家人一道回到石桥街家中。 李长宁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月娘,很郑重的大礼问安。 周月娘心中感慨李家家风甚正,连武宗强者都丝毫不端着架子,以家礼相见,她也回应的大方有礼,气度不俗,不似小门户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赵元芷、张婉懿对视一眼后又分开视线。 她们原本是准备一人给三哥李为舟介绍一个高门贵女的,看谁介绍的得三哥喜欢…… 谁就赢。 结果两个贵女还没开始行动,这边突然就成亲了。 真是造化难料。 曹氏等人起初还是以贵女为重,但发现两个贵女都对新娘子更感兴趣,便也一起围着周月娘夸个不停。 李为舟乐呵呵的看了阵热闹后,问李长宁道:“听说马市后面出了大乱子,黄道天都被人生生打死了?” 李长宁点了点头,李为舟呵呵道:“便宜他了,前儿我还在和司徒姐姐商议,忙完这一阵就去收拾了此人。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欺负你和元芷、婉懿,已有取死之道。” 李长宁实在听不下去了,黄道天是资深的破第八关武圣,师承御刑司大司正,就是他师父司徒晴月都不敢说稳赢,自家三哥这是吃错什么东西了…… 到底谁不知道天高地厚? 当然,这种话不好说,李长宁看着李为舟道:“三哥,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师父!你一口一个姐姐……不尊重!” 李为舟面色风轻云淡,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尊重司徒晴月了,因为他是司徒晴月的证道人! 呵呵了声,李为舟道:“有什么问题?”见李长宁真有些急眼,就摆手道:“罢了罢了,回头你见了你师父后自己去问她,问过不对了再回来和我闹。我懒得啰嗦。” 李德隆在一旁呵呵道:“四郎,是你三哥和你师父一道打跑了魔教法主。你师父为了救你三哥,身受重伤,然后你三哥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三天三夜,今儿一早才完事。两人姐弟相称,应该是真的。” 李长宁:“……”懵了。 他三哥衣不解带照顾了他师父三天…… 怎会如此? 还有,为什么会是他三哥衣不解带的照顾? 他师父是女子,不应该是他三嫂照顾么? 李为舟不理这一茬,继续问道:“魔教那位天煞明王到底被抓到了没有?” 李长宁郁闷的摇头道:“毫无踪迹,人手大都被安排到这边来了。” 李为舟有些不理解道:“按理说不对啊……” 赵元芷回头问了句:“三哥,哪里不对呀?” 李为舟道:“魔教法主在这边,按理说,天煞明王应该在马市上搅起大风浪,最好挑起汉胡厮杀,八王八宗御刑司和东胡各王帐、萨满殿无数精英子弟惨死,马市血流成河,这样才能逼得这边的人手不得不立刻回去支援。如此一来,魔教在这边就好成事多了。结果就杀了一个黄道天,这不是把魔教给撂这边了吗?” 李长宁听了无语,道:“三哥,你还怪会替魔教着想的……不过真要那样干的话,还真凶险了。” 张婉懿声音清冷,轻声道:“他们也有放火烧营,东胡大半个营盘都被烧光了,还杀了东胡王子呼衍军。不过,比三哥描述的,要弱不少,许是人手不足。又或是,魔教内斗,天煞明王不愿当死士,不想死了,临阵退缩。” 赵元芷哼了声,道:“老奸巨猾!此獠逃窜在外,将来必生祸患。” 李为舟乐呵道:“我倒觉得未必,真想生祸,就不会一个大乾子弟都不杀了。我料想,此人多半是和黄道天有血海深仇,报了此仇后,就打算退隐也说不定。无论如何,只要别来祸祸我们就好。” 说罢,目光和一直静静看着他的妻子周月娘触碰在一起,对视一笑。 此刻周月娘俏脸上的微笑,是欣慰的…… 两人的目光拉丝,甜人一脸,男人还好,粗枝大叶没什么想法,女人们见了一个个开始拿眼神蛐蛐起来。 周月娘不好意思,就转过身和女人们继续闲聊,却也是听的多,说的少。 “三嫂,你的眼睛真的太好看了!特别是转动的时候,像有光在动,真羡慕你!” 赵元芷盯着周云娘的眼睛赞美道。 周云娘笑道:“许是走镖的时候,太阳晒多了。” 这话有趣,赵元芷咯咯笑道:“你果然和三哥是天作之合,说话都这么有趣。” 张婉懿呵了声,若这般算来,她和李长宁的性格才是最像的。 赵元芷反应过来冷笑一声,道:“说话都有趣,但性格不大一样,三哥很热闹会来事,三嫂就安静的多。过日子,理应如此。若是两个人都冷,那日子还怎么过?” 嘶,曹氏等人都麻了,贵女们都这么直白的么? 眼见隔壁气氛有些不对,李为舟帮忙解围,问李长宁道:“阿宁,我岳丈也去了马市,我还让他去找你……我岳丈去寻你了没有?” 李长宁大声道:“没有啊。三哥,你应该派人来言语一声,我还能略尽薄力。这下失礼了!” 目光感激,他三哥又一次挽救了他。 真以为齐人之福好享啊? 正说笑间,见李长平、李长安兄弟回来,两人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二人见到李长宁带两个贵女回来,自是愈发惊喜。 但也意味着,青州城李家,留在青州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马市,御刑司别院。 三重夯土阶台,六根合抱粗的立柱撑起主殿。 这里,象征着大乾王朝的威严。 殿外寒风依旧卷着雪砾,扑打在厚重的木门上,响起沙沙的声音。 殿内主座上,伤势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司徒晴月面色平淡自然,微低螓首,啜饮着新泡的绿茶。 这是临别时李为舟相赠,送了不少,希望她喝茶时,就能想起他…… 殿内,执金司隶尚东海、执金司隶赵世龙、执银司隶王天阔、执银司隶宁前行、山林卫指挥使文再兴、副指挥使袁云年俱在。 虽然执金司隶还在司徒晴月执银司隶之上,但此次马市大集,由司徒晴月坐镇监察,再加上她的实力还在诸人之上,所以位列主座,理直气壮,也理所当然。 执金司隶赵世龙原本不该在此,只是得闻黄道天被杀,才从别处紧急赶到。 不过诸人当下关注的却不是黄道天被杀,而是魔教教主夏世杰的生死。 尚东海身材高大,双肩极宽,两鬓雪白,但眼睛漆黑如墨,颇有不凡之气,他盯着主座上的女子,眼睛微微眯了眯,目光似乎更加锐利,语气倒没那么尖锐,缓声问道:“司徒司隶,非我等质疑,只是魔教法主之事,事关重大,想来便是大司正,回去也要仔细询问。司徒司隶只道夏世杰已死,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没有说服力吧?” 司徒晴月放下茶盏,抬起眼帘看他一眼,淡淡道:“本座需要说服何人么?谎报战功,来日若那夏世杰死而复生,自有家法处置。怎么,尚司隶有意见?” 尚东海眉头紧皱,他当然有意见,只是……又确实打不过。 这个女人极其霸道,关键是不讲理,说动手就动手,还往死里打,打的人身受重伤,很是无奈。 文再兴则呵呵道:“司徒司隶,我等倒不怀疑司徒司隶会传假捷报,就是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天雷子,能威胁到魔教法主那样的高手。毕竟连大司正当初都说,这位法主武功之高,几乎冠绝历代魔教教主之首……” 司徒晴月淡淡道:“你们果真想看?” 文再兴颔首笑道:“果真有这等奇物,在下的确想开开眼界。” 司徒晴月点点头,道:“也好,你想看,就给你看看。” 说罢,手中抛出一不到拳头大小的铁疙瘩,丢向了文再兴。 文再兴虽心里隐生不安,可还是接过了那物什…… 他还好,老奸巨猾,早早布下罡劲以防万一。 可站他身边的袁云年,因为对上官的放心,没甚防备的就凑了过来,然后…… “bang!” m67手榴弹,内部装满一百八十四克高能炸药,爆炸后,可形成十五米半径的破片杀伤区,五米内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当然,在座的最低也是资深武宗强者,练得金刚玉骨,若有罡劲护体,在危机降临时可作刹那抵挡,而后身法迅捷的远离自保,如此,基本上不会受太大的伤。 所以文再兴和旁边的尚东海、赵世龙,虽稍显狼狈,但尤可接受。 袁云年就惨了,他本就是武宗,还未到武圣之境,又因过于信任上官,没甚防备,此刻虽不至死,但满脸焦黑见血,身上更是到处伤口。 好歹成名时久,没脸嗷嗷惨叫,却也痛苦的闷声哼了出来。 惨不忍睹。 “司徒晴月!!” 文再兴不知是羞还是愧,怒喝一声。 司徒晴月淡淡一笑,目光睥睨的看着文再兴道:“不是你想看的么,你待如何?若是不服,可上生死台。” 此言一出,文再兴的气焰登时被压了下去。 尚东海声音低沉道:“司徒司隶,你恃强逞凶,莫非真以为御刑司家法是摆设么?” 司徒晴月站起身来,尚东海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却见司徒晴月只是淡淡瞥了眼过来,道:“等尔等何时诛一破九贼首,再来质问本座。” 一直未开口的赵世龙问道:“司徒大人,请问此等天雷子,是自何处所得?可还有多余?” 此人在御刑司向来中立,司徒晴月倒愿意给他几分薄面,摇头道:“已经用尽了……还有一枚,留到都中给大司正看看。” 赵世龙高兴道:“对!大司正学究天人,看看能否拆解开来,仿造成功。若能将此等神兵利器仿造成功,那大乾必能再拓疆万里!” 司徒晴月呵呵了声,道:“但愿吧。赵司隶,你追踪天煞明王,可有所得?” 赵世龙摇头道:“人手大都集中在青州城附近,马市上几无人可用。晋王府和楚王府都……不过我倒觉得,此獠与魔教之间,恐怕早有异心。不然,以天煞明王对付黄司隶的法子,本可借火势轻松挑起汉胡厮杀,他却没有这么做……” 尚东海沉声喝道:“赵司隶,你还想为杀害黄司隶的魔教妖人说话不成?” 赵世龙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道:“我是说,此獠若是在此地大开杀戒,四天前的形势,恐怕会完全倒转。当然,该追捕,还要继续追捕下去。可现在不论汉胡,各家都开始折返,人群杂乱,实在无头绪可查,只能慢慢追捕。若是尚司隶有什么法子,大可亲自为之。” 司徒晴月道:“晋王府那边给说法了么?” 赵世龙苦笑道:“那个王爷啊,丝毫体面都不讲,除了将晋王世子交出来顶罪外,其余一概不认。” 司徒晴月点点头,声音清冷下去,道:“那个惑乱王室的贱婢呢?” 赵世龙摇头道:“晋王只一口咬死,已经死了。毕竟是晋藩,无确凿谋反罪证,不可轻动。可惜晋王妃,当初在京中多么明慧的一个女子,竟被这等下贱之人害死。晋王妃本是早年林大学士爱女,京中有名的才女。林大学士一生清廉,朝野内外皆有口碑。独生爱女嫁入晋藩,还是上代晋王特意求来的恩旨,谁也没想到,会屈辱而死。 齐王老千岁和林大学士是多年好友,得闻此案后十分震怒,专程进宫面圣,皇上又召见于我,命御刑司彻查。 只是之前有姚鹤龄再三阻拦,祖宗家法又不许我等轻动,这才一直拖延了下来。” 司徒晴月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 此时谁也没想到,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 他们也不知道,晋王府的定海神针老供奉姚鹤龄,已经死了。 直到三日后,晋王府突然挂白报丧,晋王薨逝。 晋王长史上书朝廷,恳请垂降恩旨,令世孙赵元祯承继王位。 而王府供奉院,却遭御刑司突袭审查,查出骇人命案数十宗,上下遭到血洗。 尚东海之流则无不被这个女人的胆大、狠辣而感到心寒,那可是八王之一啊…… 至此,传承数百年的晋王府,陷入了沉寂期。 至少二十年内,无法威胁到青州城…… …… 入夜。 曾经照古人的旧时月,仍旧挂在当空。 许是对即将到来的离别都心知肚明,因此一大家子团圆在一起,说不完的话。 曹氏看出众人对李为舟感兴趣,就一个劲说他小时候的故事,讲他父亲母亲的故事…… 好多还是李为舟自己都第一次听说的,譬如他外家原不是青州城的百姓,也是从外地来的,外祖父挺有才干,入了当时县令的眼,成了一名小吏员,而他母亲姚氏则非常聪慧,也长的非常标致。 要不是这样,周月娘的母亲也不会和她一见如故,第一次见面就定下娃娃亲。 而李为舟小时候很受疼爱,简直就是溺爱,别人家都是慈母严父,李为舟小时候却是父母两个都宠爱,娇惯的不得了。 好在他也不淘气,小时候就特别懂事,直到爹娘没了消息后,才撑不住,闹腾起来。 谁也没想到,小时候那么乖巧的孩子,犯起脾气来会那么执拗,把他大伯这边恨的哟,骂惨了…… 一家人轮着说起李为舟对他们骂人的话,李德隆起初还不许说,结果李为舟自己想听,那就说吧。 李长平最先“哭诉”,说在县衙门口被李为舟堵住,骂他臭书篓子,读书二十载,连个破秀才都考不中,并直言:“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还说这是报应。” 李长安差点没笑死,李为舟也哈哈笑,两人让曹氏拿着鸡毛掸子一人收拾了下,才算老实。 大家都笑,只有周月娘眼光如水一般的看了眼自己的夫君,流露着心疼的神色。 若非痛到极处苦到极处,又怎会如此行事? 烛光晃动下,周月娘的眼睛格外的美丽。 李长安又接着笑道:“一样骂我,不过三郎怕我揍他,都是躲在人群里骂,骂我是黑狗子……我公服是黑色的,也骂我坏事干尽,早晚要遭报应……但我不怪他,我只心疼我弟弟。 三郎小时候粉雕玉琢,比姑娘还招人喜欢,那么被二叔二婶宠着也不骄横,很听话。打小喜欢跟在我后面,二哥二哥叫着,让我带他玩耍。要不是二叔二婶出事,他会过的很好,也会很有出息的。” “好,到此为止!” 看到周月娘忽然掉下眼泪,喜妹也抽噎起来,李为舟制止李长安继续说下去。 他笑道:“都别上二哥的当,他就想逗哭你们。除了爹娘没回来外,到现在一切都变得很好了,甚至比我预想的更好,应该高兴才是。” 等周月娘低头擦尽泪珠,李为舟又问气息低沉的李长宁道:“准备几时回京?” 一大家子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过来,就像李为舟说的,他现在很好,所以当前事更需要关注。 李长宁看着李为舟,眼睛还有些红丝未散,道:“三哥,带三嫂还有喜妹,跟我们一起走吧!” 赵元芷都跟着劝道:“是啊三哥,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啊。” 李长宁不无激动道:“我会给本县县尊和山林使交代,若二叔二婶真回来了,让他们速速送信回京,我来接!三哥,你不用留在这里!” 张婉懿虽没有开口,却也是点了点头,赞成这番意见。 李为舟笑道:“万一在那边不习惯呢,万一有什么变故怎么办?四郎,天威难测天意难测。你终究也是吃刀口饭的,能保证一世安稳?女人和孩子不用考虑这些,男人不行。我守在这,李家就始终能有一条退路。好了,别劝了,就这样定了说,几时走?” 李长宁沉默稍许后,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后天就出发。” 李为舟笑道:“也好,这会儿走,时机正好。对了,阿宁,你觉得萧逸辰这人如何?” 李长宁面色凝重道:“三哥,我不是他对手。” 李为舟宽慰道:“你才突破嘛,他至少比你年长十岁。十年后,你让他一只手也能捏扁他。” 可李长宁还是摇头道:“就算我再练十年,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因为他的剑意之锋利,之纯粹,是我从未见过的。习武破入上三关后,一步一天梯,普天之下只有寥寥数位极强者,可跨关对敌。萧逸辰再过十年,就可以。三哥,若是不是大仇,最好别与此人对上。” 这话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哪怕赵元芷和张婉懿,她俩武功虽然也不错,但并未感觉到萧逸辰的厉害。 很显然,她们还未到那个境界。 只有真正到了那个层面,才会了解对方的可怕。 但很奇怪,李为舟也没感觉到什么剑意,难道他是剑道泥石流,对剑意无知所以才无畏? 他斜眼看李长宁道:“你怕了?” 剑意?剑意算个屁,能抵得了几斤黑索金? 李长宁摇头道:“我若怕,今天就不会和他对上了。正是因为不怕,所以才不会狷狂,才有清晰的认知。十年后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但二十年后,我必能胜他。因为我所修的剑道,从来不是速成之剑,而是厚德载物之剑。师父教我,以剑问心,不欺天地。如此,剑势越往后,破绽就越少。待到大成,便可以煌煌剑道,无敌于世间。” 又是无敌,李为舟觉得他在吹牛,就问道:“那那个萧逸辰呢?” 李长宁想了想道:“他走的是极剑之道,就是,几乎不考虑任何防御之术,拔剑无悔。一旦拔剑,则世间无有不可斩杀之敌。但这种极道……”他摇了摇头道:“威力固然惊人,但过于极端。”又再次警告李为舟道:“这种人,平日里看着和气,可一旦动怒,是很难自制的。三哥……” 估计是觉得人微言轻,劝不动这位,李长宁也聪明,转身看向周月娘,诚恳道:“三嫂,务必让三哥,不要轻易和那人发生冲突。” 周月娘抿嘴浅笑,道了句:“放心,你三哥不会。”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听他的。” 大不了,让关城去找来父亲,先杀了那厮就是。 十年后才能破七斩破八,那就别让他活到第十年便是。 李长宁无力垂头道:“三嫂,你和三哥确实像。” 众人哄笑。 赵元芷又跟周月娘夸起今天李为舟和上清宫子弟比武一事来,赞不绝口…… …… 夜深,东厢。 周月娘端来洗漱的木盆,用帕子给李为舟擦拭脸和手,还准备给他洗脚…… 李为舟好生享受,还指点她怎么按脚…… 听他“嘶”“嘘”“哈”“虾”的各种叫,周月娘一直抿嘴笑。 不过待她洗完后,李为舟就非要给她也洗一遍。 不洗不行那种。 周月娘执拗不过,只能坐在小杌子上看着细心给她洗脚的丈夫,眼睛亮晶晶的,看了好一阵后,轻声问道:“夫君今天和上清宫那人发生冲突了?” 李为舟抬眼看了妻子一眼,点头笑了笑,并说了下原因:“洛州来的名门子弟,瞧不起人。不过也还好,事情算圆满解决了。萧逸辰因上清宫叶云引起的魔教之祸,被派到青州城来坐镇三年,应该和咱们发生不了什么大冲突。” 周月娘提醒道:“夫君,如今魔教之难已经解除,大伯一家也要搬去神都,他们还要继续留这里么?不如问一问,请他们回去。” 李为舟闻言高兴道:“也是,娘子言之有理,回头我就去找齐镇坤让他把人弄走。青州城往后姓李了,姓萧的在这实在太讨厌!” 青州城只能有一个大帅逼,那就是他李为舟! 周月娘又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眸里映满李为舟的影子,问道:“夫君,你喜欢练武么?” 她今天可是听赵元芷说了,自家夫君的武功,受御刑司那位女司隶的指点,两人还衣不解带的待了三天三夜…… 哪怕知道不会有什么,毕竟那是李长宁的师父,差着辈分呢,又位高权重,武功盖世…… 可她是女人嘛,心里怎会没有想法? 只是这种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就是。 李为舟想了想,点头道:“比较喜欢,也在练。月娘,其实我很厉害的。” 周月娘笑的好美,看着李为舟温柔道:“我知道夫君很厉害,可我是自幼习武的嘛,又是破六武夫。夫君若是想学些拳脚防身,我可以教你。” 李为舟当然乐意,道:“就是上回你拿出来的拳经?好,不错。不过我也练过拳法,你看不出来吧?” 真看不出来,周月娘摇了摇头,道:“夫君练的什么拳?”手上一点练拳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啊。 李为舟得意洋洋道:“《莽牛拳》,听说过没?我练的比较牛!” “噗嗤!” 周月娘差点没笑死,琥珀色眼眸里闪耀着烛光,格外娇艳好看。 笑了稍许后,她看着李为舟轻声道:“夫君,将来若有难时,夫君只管先走,我来抵挡,我不会有事的。” 李为舟也看她稍许后,认真道:“月娘,我虽武艺平平,但我有一种威力奇大的暗器……回头有机会教你见识。总之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往我身后躲就是。月娘,任何人想伤害你,都要先从我身上踏过去,但应该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 平时爱玩点茶道归爱玩,可他又不是真绿茶,该有的担当肯定不会少的。 他还有十几公斤黑索金,大司正来了都要化为灰灰。 爷们儿活的就是胸中一口气,谁敢欺负人,就让那孙子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男人的怒火! 至于为什么不将武宗之身相告,倒不是想藏着掖着玩一出大的,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 司徒晴月不放心,还专门反复叮嘱过他,所以且暂时不说,露出第五关的实力够用了。 再加上他虽然信得过周月娘,但目前还信不过那位在魔教当天煞明王的岳丈。 所以善意的隐瞒比鲁莽的坦白对大家都好。 对李为舟的话,周月娘显然是没放心里去,还是轻声细语的跟他解释,不是看不起他,只是她毕竟江湖经验丰富一些云云…… 这让李为舟很气愤,小鸡啄米一样,从白嫩的脚背顺着修长的玉腿向上亲了上去…… “嘻~哎呀~~” 东厢房外,月儿高高照九州,照见几家欢喜,几家忧。 良久,随着一道压抑之极的呜咽声响起,东厢内又恢复了平静…… 周月娘羞赧的将脸埋在李为舟的怀里,不过随即身子猛然一僵,整个人又不动了。 这让李为舟大为惊诧,这也行……那还要他干啥? 不过还没等他钻被窝里探索玄机,周月娘就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腔调告诉了他一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夫君,等送走大伯一家,我要闭关了。” 李为舟纳罕道:“怎么了?闭关当然可以,练武是正事,我支持。我的意思是,有什么为夫可以帮你的?” 周月娘似有些羞以言说,不过等李为舟在她怀里作怪一阵后,她才美眸凝雾的看着李为舟道:“我可能,找到了玄关一窍的所在,要破关了。” 李为舟一脸惊喜,随后想到了什么,眼睛睁的更大,道:“难道是因为……” 周月娘咬着薄唇,自己都忍不住羞笑起来,点了点头,再偏过去脸,藏到丈夫的怀里。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呀! 李为舟自豪的像个大将军,狞笑一声道:“那还等什么?再来,为夫再助你一逼之力!!” “夫君啊~” …… ps: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10章 男人已经站起来了!(万字更,求月 第110章 男人已经站起来了!(万字更,求月票!) 再次休息时,都已经过了子时了。 整个屋内都氤氲着人间喜乐的味道…… 李为舟又心满意足了,强悍的身体素质,强烈的各种感官回馈,当真是成仙一般的快乐! 回过神后看着还在回神着的妻子,他关心道:“这次有感觉没有?” 周月娘俏脸满是细密的汗珠,琥珀色的眼睛愈发的动人,目光流转间,似可见碎光流动。 她看着李为舟,轻轻的点了点头,绯红的脸蛋上,多了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因为,她清晰的看见了! 她确信,真的能感知到玄关一窍。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玄奇了!! 因为从她记事起,就知道好几个叔伯,因为困在这一龙门前太多年而苦不堪言。 并且长大步入江湖后,她愈发不断听人说跃过这一关是何等的艰难。 终于等到她自己也步入第六关了,周月娘才知道,这根本不是难不难的事,是完全无处着手。 玄关玄关,就是因为过于玄奥。 非有为法可证,不在身内不在身外,连她父亲都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描述。 难如登天,全靠命运的垂怜…… 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样的时候,清晰的感觉到了…… 李为舟闻言心里却是咯噔了下,也有些懵。 毫无疑问,是那块石镜的效用,它不仅可以帮他找到玄关一窍,居然还能透过他,帮他的女人也找到?! 早知道这块镜子不正经,可没想到,不正经到这个地步! 幸好它是法宝,器灵还是切割了他灵魂的一部分,可以说这个宝贝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幸好幸好…… 不过他面上不显,主要是他还没理清,这个功效该怎么用……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绝不会随便便宜别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能占他便宜,轻易突破玄关一窍么? 想得美!! 男人已经站起来了! 想成为他的伴侣,首先要有心灵上的触碰,感情上的融汇,最后才是生理上的。 不然的话,休想得逞! 定好这条原则底线,李为舟就轻松多了,对周月娘温柔道:“我猜,这就是爱到极致的感觉。原来,不止生死之间的极度惊恐、愤怒、悔恨,才能激发出玄关一窍。咱们夫妻恩爱到了极致,也可以。月娘,看来我对你的喜欢爱意,比我告诉你的还要深!” 这个理由……不得不说,太动听。 动听到,哪怕觉得未必正确,周月娘还是选择相信,并深信不疑。 因为,她现在也好喜欢这个早就缘定三生的夫君。 李为舟让周月娘在床榻上躺着不动,他去取来热水,夫妻俩擦洗一番后,李为舟道:“不用等大伯他们走了,你明天就开始闭关。家里还存着一株五百年份的老参,还有三株三百年的,百年份的几十年份的你可以拿去泡澡,不死草也差不多。这是我所有的家底儿,都给你用。月娘,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你就一心一意突破就好。若是还需要为夫出把子力气,你可千万别害臊!” 武宗啊,即便是八王八宗之地,也可为镇压气运的存在了,至少也是底蕴之一。 家里有一位武宗坐镇,那将来他出去浪的时候,也放心的多。 所以他不小气,拿出百分之一的家底给妻子用,不心疼! 周月娘忽然不可抑制的趴在床上吃吃笑了起来,偏压在枕头上的脸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是满满的笑意。 如果问什么才是真心高兴的笑,这样发自肺腑的快乐的笑,应该就是吧。 李为舟都被感染了,好温柔的看着妻子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周月娘还是笑,好一会儿后才停下来,看着李为舟目光如水道:“我打小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夫君,也想过无数回,你是什么样的。其实也见过的,只是当年太小,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早早就没了印象。但无论怎么想,都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 李为舟挺直胸膛,道:“是没有想到这么好么?” 周月娘又笑,点了点头,道:“嗯。” 李为舟乐道:“我也一样。不过我不是想你是怎么样的,是压根没想到,爹娘没了后,岳丈大人还会认过去的婚约。也没想过,将来会成亲。所以,你给我的惊喜才更大。” 周月娘脸上笑容变了,变得怜惜起来,招招手,将李为舟招到近前后,将他抱紧,道:“我也没想到,你之前过的那么苦。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让爹把你和喜妹接到明州府去。夫君……弟弟,往后,姐姐会照顾好你的。” 李为舟的脸在怀里蹭啊蹭啊蹭,周月娘俏脸红透了也没舍得把他推开,哪怕他不要脸的张开了嘴…… …… 见周月娘始终不肯先睡,李为舟只好先闭眼,然后在别墅这边睁开了眼。 看一看日期,已经过去六天时间了。 也就是有血眼垂降琼浆玉液滋养着,比吊葡萄还管用,换个人这种玩儿法估计不是渴死就是饿死。 收了桩功,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好吧,身上已经馊臭馊臭的,赶紧去洗澡…… 等从浴室出来,李为舟环顾四周,就感觉到不对了…… 玄关一窍洞开后,在大乾那边感观里的世界其实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似乎能感觉到司徒晴月口中所说的灵机,也就是灵气,闭眼去“看”,甚至能看到它们的颜色,五颜六色的,尽管很少,但也使得整个世界变得更加鲜明。 李为舟得到司徒晴月的指点,自然也不会去主动吸收那些混杂污浊的灵机。 而且本就有一种沉沉的压制感,似天威一般,不允许凡人随便汲取。 或许,这就是凡尘界的法则。 李为舟原本以为地球这边,多少有些类似,哪怕少一点,也会有一些灵机在,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空空如也。 不仅灵机没有一丝,连那种沉沉的压制感都没有。 没来由的,李为舟想到了“死寂”“荒芜”这样的词,怪瘆得慌…… 他走出别墅,站在庭院里仰望着布满白云的天空,稍许,缓缓闭上了眼。 周围隆隆的机械声传来,却也丝毫不能打扰到“他”不断的上升,而后李为舟“看”到了空旷无际的天空,什么也没有。 再往上,仍旧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虚无。 又往四周看去,“看”到了三栋别墅已经被拆毁,每栋别墅周围大概有三十多个工人在施工。 还有几辆车,车身上居然写着“爆破有限公司”的字样。 他想起了当初买别墅时,就听中介说过,山城这个地方地基多为岩石层,想往下挖地下室,挖地下车库,需要先做地质勘察,然后请专业的爆破公司来爆破。 也就是此地偏僻,所以申请才能容易些,若是在主城市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申请下来。 当然,手续方面多半是肖蕊帮忙跑下来的。 越过这一块,继续往前,李为舟“看”到了树林里树叶的纹理,“看”到了各种鸟儿在捉虫吃,又被身后的蛇一口吞下…… “看”到了附近清水河边孩童在奔跑,甚至“看”到了水里的鱼儿在游…… 一切,都清晰可见。 李为舟估算了下,大概延伸出去了,五百米左右。 神一样的数字…… 在大乾那边,最多能这样感知五米的范围,甚至还不到,有沉沉的压制感。 可是地球这边,空荡荡的……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的种种虽已不在,但是,感知还在。 他眨了眨眼,又在庭院内转了圈,摩挲起自己的下巴来,思考一个问题: 自己,还算是人吗? 哪个人类,能感知如此庞大范围里的一草一木? 但李为舟很快摆脱了这种无趣的猜想,他当然是人,因为他的思想是人,还是一个大大的俗人。 他依旧喜欢美食,依旧喜欢迷人的景色,也依旧喜欢美女。 如今无非是多了一个随身的雷达,可国产单兵雷达的侦测范围早就突破到了五公里,十倍于他的感知范围。 这样一想,也就很普通了。 当然,单兵雷达需要考虑地形和环境影响,他的感知,似乎不需要…… 不过无所谓了,这些并不重要。 收拾收拾了心神杂思,李为舟回屋给自己没电多时的智能机充上电,然后开始大扫除。 生活嘛,终不过是柴米油盐点点滴滴。 请的家政早就退了,如今都是亲力亲为。 顺带着,熟悉一下上三关武宗的身体素质。 如今窍穴开至一百零八处,这边的原身,也可以开始练《金钟罩》了。 也不知道练满六层《金钟罩》,再配上强大的感知能力,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能活捉到他…… 还有,感受着脑海虚空依旧不断垂降的琼浆玉液,依旧滋养着他武宗级别的身体。 这个发现让李为舟拖起地来都非常得劲。 真的是意外啊…… 也不知血眼到底是什么来头,真是神一样的存在。 尽管他能感觉到,自身对猪血的消耗量陡然提升,不像过去,一天吞噬大几十万升的猪血,他真正吸收的只是很少一部分,大多数是血眼自己吞噬了。 而现在,大概有一成转化后被他所用。 当然,这只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但应该大差不差。 可是就算如此,仍旧是超高的性价比,总比磕百年人参强的多。 所以,猪血的收购力度还要加大。 目前还有七个养猪大省没有布局,等全部布局成功后,日常消耗的这点量就微不足道了。 身形在别墅内都快走出幻象了,感觉身法比突破前快了五倍不止,之后应该还会越来越快。 只用了十来分钟,李为舟就把上下两层楼外加一个地下室打扫的干干净净,窗户更是擦得铮亮。 又把外面庭院里的杂草清理了下,给浇浇水。 收拾利落后,他给自己煮了一碗小面。 虽说现在可以不用吃饭也饿不死,但吃了,也很开心。 煮好面李为舟端至客厅,手机正好充好电,开机后就看到微信图标上99的鲜红数字十分显眼。 打开看了看,大部分是四个女生发来的。 各种在港岛疯玩的照片,居然还有海边比基尼的! 虽然很保守,基本上没露多少,但也很靓丽。 赵玲儿是真漂亮,素颜都好美,身材也好。 肖蕊的身材更好,她是真的比较宏伟…… 当然,肖蕊最好看的,还是她的眼睛。 这姑娘的眼睛,即便在那么多人的人群里,也会被第一眼看到,好明媚好漂亮一双的眼睛。 看了看时间,李为舟拨通了电话过去,电话很快接通。 “老板,出关了么?” 肖蕊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旁边则传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叫声,基本上都是问李为舟啥时候过去的。 李为舟先应了声,然后歉意道:“临时有事,过不去了,不好意思。” 爽约两次了,毕竟是老板,就是任性。 听到那边的叫声,李为舟也乐,肖蕊咯咯笑道:“早猜到了。没事,你是老板你先忙。对了,给你汇报一下工作。我们在这边找了律师问过了,内地人到这边开金店,手续相当繁杂,没有一两年时间很难全部审批下来,这还是在内地这边没什么问题的情况下。所以我准备直接收购一家拥有贵金属及宝石交易商牌照等相关经营资质的金店,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省去大量时间,三个月大概就够了。 另外,我打算将来让佳佳和玲儿常驻港岛,你觉得如何?” 李为舟道:“你看着办就好。不过要先把湘南、齐鲁、滇南、鄂北等省份的干猪血粉厂和金店跑下来后才可以。” 肖蕊沉默稍许后,微笑应道:“了解。这些地方,我亲自带队去跑。” 李为舟笑道:“学校要举办毕业典礼吧?参加完再跑也不迟。” 肖蕊玩笑道:“那能不能邀请你参加?现在学校到处疯传我被老男人包养了,还是老的不能动的那种,不然我也不会直接接手那么大一家公司。要不你去露个面,让他们看看到底是年轻的还是老的!” 李为舟哈哈笑道:“成,完事你给我打电话,我开皮卡车去接你,带你去拉猪血。” 肖蕊咯咯笑道:“皮卡就皮卡!那就说好了三天后见,给你打电话。” “好!” …… 挂了电话后,李为舟去书房,找到了一张世界地图。 国内这边的干猪血粉厂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十个出产生猪的大省,一年出产生猪的总数占全国的七成。 这七成里,干猪血粉厂能收到十分之一就很不错了,庞大的数字。 只要将这十个省的干猪血粉厂铺展开,剩下的太过分散,就没什么必要了。 干牛血粉厂倒也可以搞一波,主要是草原省,一年出产五百多万头牛,一头牛的血量大概是猪的四倍多一点,可以干。 可上限也就到此为止了。 再接下来,就是去阿美利加那边,那边不仅是世界第二大产猪国,也是产牛大国,可以建立几个干血粉厂。 不过这些都不是李为舟看地图的主要原因,他看世界地图,是想看看,这个星球上还有没有哪块地,还有可乘之机…… 终究还是要有一块自己能做主的地盘才好,这样的话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全世界下订单,大量进口鲜血就是。 到时候不仅黄金珠宝生意可以做的正大光明,大量的大乾手工制品,小到鞋帽衣袜,大到家私器具,瓷器木雕,宝剑兵器,刺绣玉石等等,都可以大把的捞金,再换成猪血。 坐拥一国之力,就不用担心谁来查什么了…… 而只要资金管够,别说猪血、牛羊鸡鸭血,人血都没问题。 阿美利加,就是全球最大的血液输出国,可以直接钱买。 如果觉得阿美利加的血太贵,那阿三那边是全球最大的血液黑市,要多少有多少…… 找地盘的话,按理说非洲很不错,那么多土著们快打出狗脑子了。 但非洲人不可能让一个黄皮肤的华人去占一块地盘,西方也不会允许,倒不是怕,只是真到那个时候就没个素净日子了,烦也烦死。 还得是亚洲…… 可是亚洲,哪里好呢? 看了一圈后,他将目光落在了西南向的那一片混乱之极的土地上。 眼下全世界大概都没有混乱复杂到这个地步的国家,跟当年的军阀乱战有的一比。 混乱,就有机会。 搞一把! 与其总是这样悬着一颗心束手束脚,不如找机会搏一回! 当然,肯定要谋定而后动,不是一拍脑袋就能莽成的,武功再好,一颗导弹飞过来也得成渣渣。 所以终究还是要动脑子,起码先把外语学好。 好在开通玄关一窍后,李为舟觉得他不仅耳目聪灵了许多,记忆力似乎也明显拔高了许多,学习语言不是问题。 李为舟不断的刷着这个国度的视频资料,越刷越觉得有机会! 只要找一个好的切入点,成功的机会很大。 另外,他可能还要做个美黑……这个也不急。 若是这样,阿美利加的干血粉厂就不能办了,纯粹打水漂。 不过也无所谓,虽然是世界第二大生猪出栏国,一年总共也不过七千万头的量,也就是川蜀省一年的量。 那点量,等以后安定下来再说。 当下他要做的,就是先准备起来,要找个语言教师。 同时不断练习推衍《七星步》,以及,抓紧修炼《金钟罩》。 对了,还需要订购一台李小龙专款肌肉震荡机,加速修炼过程。 待练至大成,外有罡劲护体,内有大成的金钟罩防身,丛林作战谁能敌手? 杂七杂八不着边际的幻想了一大堆后,李为舟洗完锅碗就出门了。 万里之行,始于足下,先维持住当下的运转体系。 和建筑团队沟通了一番,还好,徐丽做事很靠谱,安排了三个徐强手下的管理人员在这边监工。 除了看着别墅建设外,最严格的要求就是不允许施工队打扰李为舟。 和鄂北的地堡公司聊了聊,沟通了下想法,自称自己是末日求生爱好者,鼓励他们好好干后,李为舟就开车离开了。 他要坐飞机去鹏城那边,从金柜那边取一批货,再用大乾那边银楼的金饰取而代之,送到山城百宝楼店,芙蓉城和豫南的店之前都上过新货。 奔波了一天回到别墅时,天色快黑了,李为舟锁好门窗重新进了地下室,又进入密室,摆好桩功,闭眼回到了大乾。 再睁开眼时,就看到晨曦中妻子秀美的一张脸上,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正温柔的看着他…… 像是辛苦奔波了一天的丈夫,回家看到一直等候他的妻子。 这种感觉挺好。 …… “月娘,你没睡啊?” 李为舟惊讶的看着娇妻问道,并且又赞美了句:“眼睛真好看。” 周月娘抿嘴一笑,轻声道:“睡了的。不过,有些激动,没睡太久。” 李为舟思考稍许,问道:“月娘,你是不是哄我,咱们夫妻恩爱,真的有用?” 周月娘娇羞间眸光闪动,似有碎光流转,嗔笑的看着李为舟,轻轻颔首。 李为舟很严肃道:“那咱们俩就要继续努力了,不能耽搁正事!” 周月娘吃吃笑了起来,她也不是忸怩的人,再者,也未尝不想,便亲亲俯下螓首,亲吻住了弟弟…… …… 天大亮。 洗漱罢,周月娘就不许李为舟继续贪吃了,替他穿好衣裳,有些犹豫道:“真的不用送走大伯一家么?不好吧……” 李为舟不在意,道:“咱们成亲的时候,老四为啥回不来?就是因为他突破了玄关一窍。放心罢,大伯他们知道了只会更高兴。对了,你等等。” 他去西墙边用钥匙打开衣箱柜,然后招呼周月娘近前,将钥匙交给她道:“这里面放着我的家底儿,往后就由你来保管了。” 周月娘倒也没犹豫,当下世道本就是女子主内,直到她往衣柜里看了眼,就怔住了。 一半是人参,扎成捆的干参,看年份,三十年的、五十年的、一百年的都有,还有几支漆盒,上面贴着字条,分别是:三百年份和五百年份的字样。 另一半,是不死草,也差不多。 若非浓郁的药香让她知道这些都是真货,周月娘真的怀疑这些宝药的真假。 再感觉手中的钥匙,就沉如金戈了。 她抬起眼,看着李为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是说……边陲苦寒小城的,一小家子么? 昨晚听他这么说,还以为是哄她开心呢。 当时即使以为是假的,都笑的很开心。 可谁能想到,竟是真的…… 李为舟得意的哈哈笑道:“我不是去了一回马市大集么,恰巧认识了东胡青狐王帐的长公主和王子,送了他们一些小礼物,这些是他们的回礼。” 周月娘下意识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是……那位长公主送你的吧?” 李为舟非但不心虚,还很自豪,小声道:“你放心的使,明年我去青狐部逛逛,再给你多弄些回来!” 和我偷电瓶车来养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周月娘本该……至少无言以对的,但看着李为舟此刻脸上神妙的表情,也不知怎地,就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个夫君,怎么能这么妙呢? 笑了好一阵,直到对面这色痞开始在她身前动手动脚,她才敛住笑意,嗔他一眼后,问道:“夫君,你是想纳那位长公主为妾么?可人家怕是想要你入赘呢。” 李为舟自信道:“放心,她是得不到我的心的。”见妻子目光盈盈的看着他笑,他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开玩笑的,其实是拓跋云送的,我和他姐姐拓跋图雅说了……不超过三句话,就是跟你吹吹牛。” 周月娘“噗嗤”一笑,摇头道:“也不算乱说,不然,人家怎会相赠如此贵重的宝药。夫君,我自幼行走江湖,知道男人没有不贪玩的。但是,你不能乱来。那种身份的人,招惹不得,会惹出祸事呢。” 李为舟保证道:“绝不会乱来,说句自大的话,世上能入我眼的姑娘,寥寥无几。不是颜色好的不多,是能吸引我的不多。日子久了娘子你就知道了,我是不喜欢见生人的人。” 周月娘颔首浅笑道:“我信。梦君姑娘那种绝色,你都待之清冷。倒是那个碧梧君……” 李为舟解释了下,道:“其实一开始也很讨厌她的,后来发现这人性子还不错,恩怨分明。杀魔教教主那一天,她是山林使所以在城东十五里山神庙伏杀魔教。等那边了账,御刑司、山林使那些混帐东西,却不愿前来支援,想坐视魔教教主杀了司徒晴月和我。碧梧君一人一剑,在山林卫副指挥使袁云年阻止的情况下,还是坚持杀了回来。她虽为女流,可心中有股英雄气。和萧逸辰一行发生冲突时,她又率先出手,拦下了对方。” 周月娘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她,年纪是不是太大了?” 当李为舟的娘都差不多了,怎么看也有三十一二的年纪。 李为舟勾了下周月娘的鼻子,道:“想什么呢?我是准备请她到百宝楼当个供奉。再说,人家的江湖名望那么高,距离上三关都只有半步之遥,怎么可能当妾?当然,估计也不太在意名分……咦,娘子你现在还想这些?快准备破关。话说娘子是不是还有些摸不清方向,来来来,为夫再帮你找找道……” “噗嗤!” 周月娘吃吃一笑,不退反进,投入李为舟怀中,道:“我不是拈酸吃醋呢,跟随父亲行镖走江湖,早就见惯了男人的做派。只是夫君你单纯善良,偏又是一副绝顶好相貌,生来招女孩子喜欢。我怕你上当吃亏……自古奸情出人命,要当心呢” 李为舟放狂言道:“放心吧,我有娘子在,等闲美人也只能成为庸脂俗粉。非上三关武宗,我看都不多看她们一眼。” 周月娘听了好高兴,世上总共才几个上三关女武夫? 真要都让自家夫君找回来,那算他本事。 到时候,李家比八王八宗还强呢,她认了! 要是能找回来一尊女武神,她伺候月子都行! 安下心后,周月娘道:“我只选几株百年参和不死草即可,舟儿,这宝药钥匙还是你拿着吧……” 李为舟不高兴道:“我哪有心思管这些,每天看娘子的美色都醉醺醺的,哪天钥匙掉了可就糟了。另外,要听话啊,让你用五百年的,就用五百年的。老四才突破完,他师父很明确的跟他说过,跃龙门等于再筑根基,宝药用的越好,根基越壮!只是有一点,突破玄关一窍后,可感知天地灵机。可是这个世上的天地灵机十分驳杂,吸入体内,对将来不利,所以要控制住分寸。月娘,你可知道藏神宫?” 周月娘惊叹的看着李为舟,估计是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知道,点了点头道:“知道一点,很古老的传说……怎么呢?” 李为舟道:“你开启玄关一窍后,下一步就是寻找藏神宫,这个非常重要,也是司徒姐姐告诉我的。不过也不用急于一时,回头咱们夫妻再多恩爱,说不定也能发现。好了,就这么多了,时候不早,我去跟大伯他们说一声。你就在这里闭关,我会一直在外间守着。” “不用!” 周月娘忙道:“夫君你自去忙你的便是,前院有关叔他们守着,不当紧。”顿了顿补充了句:“夜里回家就好。” 李为舟哈哈直笑,让周月娘小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忽地想起一事来,拿出一本簿册,对李为舟道:“这是爹留给我们的拳经,威力不俗。夫君,你想不想练?” 李为舟接过后翻了一遍,笑道:“这么多窍穴运劲的法门……你收着,晚上得闲了,一式一式的教我。” 周月娘横他一眼,抿嘴笑道:“那你去吧。代我给大伯、大伯娘他们道个歉。” 李为舟乐道:“成!不过也不用,回头我们还可以去京城探望他们,然后再直去明州府,看望岳父。我说了的嘛,怎么会让你受思念之苦?来宝贝,亲亲!” “哎呀~~~~” 周月娘吃吃笑着推着这腻人的夫君出门了! 等李为舟哼着小曲远去了,她还在笑,笑容好美…… …… “真的?!” 客房内,李德隆一家听到李为舟带来的好消息,一个个惊喜的都不敢置信。 几个女眷最有趣,别说罗氏、郭氏,连赵元芷、张婉懿二人都惊的睁圆了眼睛。 洞开玄关一窍,那便是跃过龙门,自此贵比王侯啊! 她们可是比谁都明白,这道龙门,到底卡死过多少惊艳一时的王孙公子,甚至是王侯将相。 权势、地位,在那道龙门前,一文不值! 单单一句“有为法不能证”,“不在身外,不在身内”,就让无数人陷入知见障,且越陷越深。 越是身份高贵者,往往越难接受这种落差,一辈子痛苦难言。 这……怎么就突破了呢? 李长宁还是在生死之间的某一刻,不知不觉就突破了,他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事实上,绝大多数上三关都是突破而不自知,没什么参考意义。 但周月娘成个亲就突破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李为舟不要脸,反正周月娘不在这,对两个贵女点头道:“就是成亲洞房后突然有所悟,就突破了。元芷,婉懿,越早越好,不要再拖久了。我也不知道月娘的经历有没有借鉴之处,但总比苦苦摸索无果的好,是不是?” 赵元芷和张婉懿两张俏脸霎时通红,但到底是习武儿女,又不约而同的看向李长宁。 李长宁:“……” 他有些害怕,给不了她们这么多啊…… 李为舟继续助力:“我说的再直白一些:一定是情到最深处才能交融贯通,达到身与神的结合。在真正虽死无悔的深爱前,其他皆可抛。只有到这一步,才能有效些。” 赵元芷:“……” 张婉懿:“……” 全家:“……” 喜妹还在懵懂中,大嫂、二嫂俩嫂子都听出来什么意思了,两个过来人面色古怪的呀,死命绷着不笑。 只用眼神责怪自家老三:死不要脸!! 不过又有些黯然神伤,她们两人的丈夫,好像很少能给她们带来这种感觉。 于是,又都哀怨的看向了各自男人…… 李为舟大概感受到两个堂兄的杀气后,干咳了声最后补充道:“这是我李家最珍贵的家学,元芷、婉懿,三哥是拿你们当家人,所以告诉你们,但是不能外传,知道了么?” 赵元芷连连点头,道:“三哥,我连我祖父都不说!” 张婉懿则看着李为舟,微微颔首后轻声道:“三哥,我还没有谢谢你。” 李为舟笑道:“谢我什么?” 张婉懿道:“那一日擂台上……” 李为舟摆手笑道:“不说这些了,都是一家人。往后你们和四郎携手相伴,共求大道。” 见他没有否认,张婉懿用力点了点头。 李长安拍了拍李长宁的肩膀,笑道:“我就说你三哥最疼你,为你操碎了心啊。” 李长平也叹息一声道:“对我就是冷嘲热讽,百般欺压。倒显得你俩才是亲兄弟。” 一家人哈哈笑了起来,李长宁看了李为舟一眼,刚想张嘴道谢,就听李为舟嫌弃道:“滚蛋啊,我是看在元芷和婉懿的面上,不然谁理你!”对李长安、李长平也是如此:“不愿搭理你们。”却又对罗氏、郭氏道:“本来说送你们去京城,月娘这一闭关就走不脱了。两个嫂子一人送一千两黄金,算是之前许诺去那边买铺子的银钱。” 罗氏严肃道:“三郎,我们不收,你是兄弟,不是哥哥,没有倒过来的道理。”长嫂不要面子的么?真给也该私下里悄悄给…… 郭氏还过来拍打了他一下,道:“臭小子,你还没当上家主呢,就安排起我们来了?娘昨晚还说,要给你和月娘多留点家底,你倒好!三郎,你规规矩矩的啊!” 李为舟笑道:“瞧不起我北地财神了是不是?再说又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俩好大侄儿读书上学的束脩。京城那种地方,权贵云集,先敬罗衣后敬人。我们不教孩子奢侈奢华的习惯,但出门在外读书时,也不可太寒酸。” 见两人还要推让,一直没说话的李德隆沉声道:“就这么着吧,都算官中财产。三郎,我们去周家大宅看看。周柯锦这条老毒蛇拾掇了好几年,本是为了孝敬他老娘的,结果他娘福薄,没享受上一年,周家就落得全家押赴京城斩首的下场。好好的宅子,便宜我们了。走,一道去看看。” 于是一家人不再说什么,一起去不远处的周家大宅参观。 阔绰的大门,大门口还摆放着两只石狮子,胸口特别宽,虽然不高,但看起来颇为威武。 周家不愧是青州城的财神爷,讲究。 李环、李瑞俩小子就开始往上爬,喜妹揪着耳朵把两人揪了下来。 一家人哈哈笑着在偌大的院子里面逛了一圈后,都颇为满意,前后三进的大宅,东西还各有跨院,住个二三百人都轻轻松松。 都是上好石料、木料打造的新宅子,女眷们最喜欢。 若不是之前一人得了一千两黄金,估计俩嫂子心里都要生出小气了。 李为舟笑道:“好家伙,县衙抄家抄的可真干净。亏他们力气小,不然连这点实木家私也留不下来。” 李长安乐道:“你以为?这点家具还是我骂了一通,让人留下来的。” 李德隆道:“那今晚我们在这住一晚,给三郎压一压这里的房气。周家祖宗若有什么不甘心的,都冲我来!老大,把咱家祖宗的名讳都写出来,往各处贴贴。供奉了那么多年,该祖宗们干活了。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动身出发!” 周月娘即将突破上三关,他再无牵挂担忧。 …… ps:万字大章,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11章 斩臂! 第111章 斩臂! 逛完新宅后,李为舟就要出门了,打算晚饭时候再回来。 李长平多管闲事问道:“三郎去哪?” 李为舟没有藏着掖着,好汉做事好汉当,道:“去醉香楼逛逛。” “噗!” 李长安一口茶水喷出来,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牛人! 李长平嫉妒的想不通:“弟妹早上才闭关,你一会儿功夫都不肯闲?”语气深恶痛绝,眼神无比嫉妒! 李长宁倒是客观点,道:“昨天碧梧君出手相助,三哥是去谢她的吧?” 李为舟没领好意,摇头道:“就是去听听曲儿,四郎,一起去?” “不许去!” 曹氏、罗氏、郭氏齐齐喝止! 开什么玩笑,两个贵女都在,哥哥带弟弟去青楼听曲?! 李为舟还哈哈笑呢,对赵元芷、张婉懿道:“你们去不去,三哥请客。醉香楼如今都快没什么客人了,碧梧君太凶,不许客人动手动脚。现在都是些规矩人去听曲赏舞,或者吟诗作对,比如大哥这样的。” 李长平:“……”好气的样子,却也没什么底气反驳。 赵元芷一下来了兴致,道:“我也能去?” 李为舟道:“当然!大哥,走一起!” 李长平麻麻的道:“不去……”见李为舟露出坏笑,又忙解释道:“衙门那边还要去露了个面,还要给你大嫂娘家写信道别,一些旧友们也不能没个交代,事情有些多。” 李长安点头道:“我也是。”偷偷的去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去,他怕郭氏撕破他的脸…… 李为舟笑道:“那走吧,四郎、元芷、婉懿,三哥带你们去耍!” 别说赵元芷,张婉懿都压不住嘴角,素来清冷的眼角,浮现笑意。 年轻人,哪有不喜欢胡闹的…… 喜妹和李环俩兄弟也想去,被曹氏严肃喝止了。 曹氏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看向李德隆道:“老爷,这……” 李德隆哈哈笑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晚饭敢不回来,老子亲自去抓人!” …… 东市街头。 赵元芷、张婉懿一左一右站在李长宁身边,李为舟这个大伯哥可不想吃狗粮,在三人前面一些。 赵元芷比较兴奋,估计还是头一回上青楼,问了不少上青楼的规矩,李为舟作为老行家,都一一解答。 不过还是告诉她:“别抱太大期望,晚上才是热闹时候,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在睡觉。” 赵元芷不介意,她又没想真格干什么,想到明天就要回京了,还很有些舍不得的道:“三哥,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多好呀。京城比青州城大一百倍,什么都有!” 她觉得自己生活在京城都白活了,有好玩儿的也不会玩儿,要是李为舟去了京城,肯定哪都能去玩儿,那该多好玩儿啊! 李为舟乐道:“得闲会去的。至于搬去京城就不必了,权贵太多,我走道都不能这么嚣张的走,不自在。” 赵元芷看着李为舟故意迈起四方步的嚣张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张婉懿也乐得轻笑,也有些遗憾,要是李长宁也这般风趣,那就好了。 不过,真要是这种热闹的性格,那时的她,多半不会倾心于他…… 那时的她,还心高气傲的像一只凤凰,不肯低头看人间呢。 一行四人说说笑笑,一路到了醉香楼,然而还未走近,李为舟就变了面色,几步上前冲上台阶,推不开门,便一脚踹开。 李长宁三人见此突发状况,也纷纷握紧宝剑,跟了上去。 “草尼玛的,上清宫你们这是在找死!!” 看着地上躺了一地人,冯碧梧半身是血的在和一个女子过招,萧逸辰和他昨天出现的几个师弟在后面压阵,此刻齐齐转头看了过来,李为舟暴怒大骂道。 萧逸辰原本英武的一张脸,此刻再度阴沉下来,到哪都阴魂不散,到哪都这么口无遮拦,到底谁给他的胆子? 嗯,看到已经拔剑出鞘的李长宁,和他身边的两个贵女,萧逸辰知道了。 但他仍旧很不高兴。 地上躺着的绾绾姑娘看到李为舟进来,呜呜哭了起来,半张脸都被打肿了,眼睛青紫,嘴巴说不出话来。 李为舟想不通:“你们上清宫这些下三滥就这么喜欢打女人么?人家又没招你们!上次那个贱种叫什么来着,哦,是了,叶望尘,也是这么动手的。后来死的骨头渣都找不到了,上清宫是一点教训都不吸取啊。”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根本无视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极点的场面,走到冯碧梧跟前,见她摇摇欲坠后,扶住她问道:“是谁伤得你?以你的武功,上三关不出手,谁是你的对手?” 话是好好的说着的,手却没停下,谁都没预料到,翻手“啪”的一记耳光,将数步之外的那位上清宫女子一巴掌打的倒飞出去。 半嘴牙混杂在血液里,喷洒在空中,然后才一道惨叫声响起。 “啊!!” 萧逸辰勃然大怒:“找死!!” 一步向前,拔剑而出,却是先回身一剑逼退李长宁、赵元芷、张婉懿三人,随后猛然转身斩向李为舟。 真以为他不敢杀人么?! “你敢!” “放肆!” “住手!” 李长宁、赵元芷、张婉懿三人惊怒喝止,冯碧梧更是一步挡到李为舟身前,只不过没等她勉强举剑,人就被拉扯到后面,李为舟抬手就是一枪:“bang!” 随即不停歇的开枪:bang!bang!bang!bang! 直接射空转轮里五发子弹! 以他现在的反应速度、眼力和敏感度,这一枪射出,萧逸辰根本避无可避! 史密斯威森左轮手枪,初速度高达六百零二米每秒,一里地的距离,子弹到达速度都不到一秒,萧逸辰纵然剑道奇才,这一枪他也是挡不住! 不过萧逸辰果然不凡,李为舟还未开枪前就下意识的扭转身体,但或许是对自己的自信,对未知的不解,到底犹豫了下,所以未能完全避开。 只听“噗”的一声,第一颗子弹击中他的肩膀,萧逸辰面色骤变,以他所修的罡劲和剑体,居然感觉快要挡不住这暗器。 好大的力道!! 然而接下来的四枪,就让他再也绷不住,面色大变了。 这等绝强的暗器,居然能连发!! 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可是压根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第二颗子弹就已经轰然而至,嵌入他体内稍许就被弹出,但罡劲已破。 第三颗子弹入体三寸,第四颗没入半截。 第五颗子弹就已经全部没入了!! 天下,竟有能威胁到武宗的暗器! 他还不是一般的武宗,他有奇遇,炼有奇功啊! 可他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肩骨遭受了重创。 然而比这等暗器最可怕的,是身后李长宁暴怒斩下的长剑! 这五发暗器实在是超出了萧逸辰的意料,完全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以至于被打的措手不及,破了周身罡劲不说,还连退三步。 这三步,却是极致命的。 饶是萧逸辰强忍重伤,急又往前两步避让了下,可李长宁不顾生死下含怒一剑斩下,又岂是那么好避开的? 在上清宫子弟们惊叫声中,宝剑落在萧逸辰肩头,继续不可思议的切割下去,一条右臂竟生生被齐肩斩落!!! 所有人都惊呆了。 萧逸辰自己都懵了,怔怔的看着地上掉落的胳膊。 怎么,会这样? 那是胳膊么? 不是,那是他走向武林至尊,走向灵界大能,走向登仙路的希望…… 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自一介马夫奴仆走至今日,不仅拼命奋进,付出无数血汗,更收获诸多奇遇。 实力之强,让元剑山的掌门弟子齐镇坤艳羡甚至忌惮。 他无限光明的未来,怎么会折损在这里…… 继而就是悔恨,无尽的悔恨。 若是他的不灭剑体能够入门,若是魔教那些畜生没有攻打一年,让他没有时间好好修炼剑法和剑体,若非李家兄弟卑鄙无耻…… 他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所有人都在吃惊震撼中,除了一直盯着李为舟没有移开过目光的冯碧梧外,还有一人不为所动,那就是李为舟自己。 他两步上前捡起地上的胳膊,随手往后一扔,又退了几步,语气轻松的说道:“什么时候比得过我四弟,什么时候再来取回胳膊吧。今日我不杀你,赶紧滚吧!” 不是他不想杀,而是…… “这又是怎么了?!” 齐镇坤大光头来了,只见他光头上的青筋都在乱蹦,几个闪身走到近前,好巧不巧,拦在了血眼猩红要发飙的萧逸辰身前,大惊失色道:“萧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一只肥大厚实的右手,按在萧逸辰的左肩上。 “……” 萧逸辰缓缓转过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齐镇坤,你要拦我?” 他眼中暴虐的目光,让齐镇坤都为之心惊。 齐镇坤劝道:“萧兄弟,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自有公断。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受冤屈的。” 冤屈两个字,刺激的萧逸辰再也无法自抑,他仰头嘶吼起来:“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你们这些卑贱小人!” 真要是比武,哪怕是李家兄弟二对一,正大光明的打败他,砍了他的胳膊,他都认了。 可是不是,他是被李为舟那个下贱之人用暗器偷袭打伤后,李长宁那个卑鄙小人从后偷袭砍掉的胳膊。 冤屈,愤恨,绝对无法自洽的怨恨,快撑爆了他。 还有眼前这个明显拉偏架的畜生,让萧逸辰几乎走火入魔。 但齐镇坤作为元剑山唯一的山下行走,出名远在萧逸辰之前,又岂是浪得虚名? 一掌击向萧逸辰的脖颈,迅捷如电,萧逸辰没有受到重伤前或许还能抗衡一二,此刻神志都有些不清了,又这么近,哪里能挡的住,脑袋一偏就昏了过去。 齐镇坤将人抱住,然后用劲力封住萧逸辰右肩头的几处穴位,止住了血,交给上清宫子弟,沉声道:“你们的差事取消,速回上清宫,不要耽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们性命。” 几个原本愤恨不平的上清宫子弟闻言,瞬间冷静下来,赶紧抱起萧逸辰就要走。 那位郭姓师弟却回头看向李为舟道:“还我师兄手臂!来日,师兄再登门领教。” 李为舟笑骂道:“滚你娘的,当爷刚才的话是放屁?他敢打我的女人,要他一条胳膊算是便宜他了。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他超过我家四弟,再来讨要这条手臂,爷给你们上清宫留着。不过下次你们上清宫再有人跑青州城来撒野,就不是一条胳膊的事了,我给我胖哥几分面子,趁我没后悔,赶紧滚!” 姓郭弟子恨恨看了李为舟一眼后,带人离去。 齐镇坤一脸无语的看着李为舟道:“你真当上清宫是软柿子不成?人家背后还站着一个魏王,宗门里还有多年不出世的太上长老,你不怕人家找你算账?” 李为舟对李长宁道:“听到了?回去见到你师父,跟她说一声,我请她去上清宫拜拜山门,让他们冷静一下。” 李长宁:“……” 见他木讷,李为舟赶人道:“行了行了,你带元芷、婉懿先回去,今儿听不了曲儿了,唱曲儿的被那群孙子打惨了,没法唱。” 等李长宁带着赵元芷、张婉懿两个这会儿才回过神来,都有些亢奋的贵女离去后,李为舟又对齐镇坤道:“帮忙给山林卫的文再兴带句话,别那么早站队,不要太过分,欺负东宫欺负的那么狠,不是人臣之道。山林卫若是再派人来欺负醉香楼,我冯姐就要给东宫写血书控告他们了。” 齐镇坤:“……” 他真是,服死这个少年了。 二话不说,拱手走人,不过临出门前又对李为舟道:“萧逸辰的胳膊千万别喂狗,上清宫肯定会来讨要,差不多就还给他们,不然就真成了死仇了。李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言尽于此,听不听在你。” 李为舟乐呵呵道:“听、听,过两天你来拿,送你一个人情。一会儿我就把它挂门檐上去,晾上两天,给其他人一个警醒,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谁让他打你女人的,够爷们儿!” 齐镇坤高兴了,挤眉弄眼的说道。 这个人情他要定了,对李为舟哈哈一笑,又看了眼侧身站在李为舟身边的冯碧梧,冷艳娘子难得露出娇弱神色来,他不做烦人鬼,挥手阔步离开。 心情大好的样子。 萧逸辰的剑道连他都怕,将来果真成长起来,绝对能威胁到元剑山。 八宗之中,元剑山的剑道素来排名第一,毫无争议。 齐镇坤可不想这个威名坠在他手里。 如今萧逸辰被废,他又怎么可能不高兴?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惑:李家兄弟,是怎么做到的? 李为舟比他更高兴,因为捡胳膊之举,非他本意,而是脑海里那两位大爷催促的…… 看来这叫萧逸辰的,他真有好东西啊!! …… (本章完) 第112章 这青州城,它姓李。 第112章 这青州城,它姓李。 “楼上的,还好好活着的都下来,把伤重的扶上去上药。” 喊了一嗓子后,李为舟将冯碧梧拦腰抱起,上楼去了。 一路上,醉香楼都静悄悄的,一楼趴着的绾绾都仰着一张猪头一样的脸,一只眼睁不开,就用另一只眼盯着,看着这一幕。 等李为舟把人抱进三楼并关上了门,她才咬牙低声骂了句:“一对狗男女!” 随即全身快碎掉一样,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疼的流下泪来…… 她心里好受伤:自己也不丑啊,怎么不带上她,没手抱,胳肢窝夹着也成啊…… …… 闺房内,冯碧梧挡住了李为舟解她衣裳的手。 眼眸流转间,似带有春寒料峭的眸光看着他。 一张沾着血迹的俏脸,冷艳逼人。 李为舟气笑道:“生死都不顾了,还死守着这些没用的。赶紧,不然我亲你了啊。” 冯碧梧:“……” 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着李为舟霸道的眼神,她才反应过来。 可是…… 她都三十二岁了,比李为舟大了整整一倍。 若和他苟且在一起,别人未必会笑她,但肯定是会笑他。 齐二娘回京的缘由里,便有这样一重原因。 然而就在她犹豫中,李为舟居然真的探头过来,在她猝不及防下,一口咬住了她的红唇。 有胭脂味,也有血腥味。 冯碧梧震惊的都忘了反抗…… 尝了两口后,李为舟终于将她木然无力的手拨开,顺手将她剥了个精光。 啧,胸怀真是伟大啊,比穿衣服时观测的更宏伟…… 有了照顾司徒晴月的经验,这次疗伤更顺手些。 当然,伤势还是有些不同的,冯碧梧身上好多道剑伤,都需要消毒包扎。 而且肩膀处还有一道紫到发黑的掌印,李为舟尝试用劲力触碰了下,却发现冯碧梧一直强作冷若冰霜的俏脸都变得满脸痛苦,可见萧逸辰这一掌的狠毒。 他宽慰道:“先包扎伤口,这一处我想想办法。” 随手从袖兜里取出碘酒,细细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然后又取来纱布包裹好,也无需解释什么,他百宝楼主随身带些宝贝怎么了? 事罢,李为舟给她披上一件衣裳,然后叮嘱一声道:“不要打扰我,我好好想一想。” 说罢闭上眼睛,回到了地球那边。 他隐隐有些猜测,这个马奴出身的高手,身上有大文章…… 果然,意识甫一过来,就感觉到不对,他原身的右手隐隐有些失控的迹象。 感觉有一股极其暴戾的力量,在左右着他的右手,似乎想要挣脱出去。 但是也有奇怪的地方,这股暴戾之极的力量处境好像不是很妙,在不断逸散,甚至很快就变得有些虚弱起来,这让那股力量,又不敢真的逃出他的手臂…… 地上还放着一只手,灰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正这时,他脑海中的血眼和石镜猛然有了动静,还是第一次,李为舟感知它们出了脑海,顺着经络冲向了右臂。 “铮!!” 凭空一声剑鸣,地上多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隙,差点切到李为舟的裤裆,惊出他一身冷汗! 他赶紧出了密室,来到客厅,然后将手远远的伸开,闭上眼用心去观察,就看到血眼、镜子两个家伙已经把一把暴戾的“小剑”逼到了手心处。 发射出刚才那道剑气后,这把暴戾的“小剑”明显虚弱了很多,左右摇晃,似还想夺路而逃。 但好像真的无路可逃,因为它身上有一缕缕“烟雾”,不断的逸散出来,让它越来越透明。 绝境! 就在此时,石镜忽然一道淡淡的光华照了过去,照在“小剑”身上,“小剑”瞬间被定住,然后血眼猛然扑了过去,竟一“口”将“小剑”吞没,随即和石镜瞬间回到脑海虚空中…… 李为舟睁开眼,看了眼外面,漆黑一片,居然安安静静,一点电闪雷鸣的感觉都没有。 好奇怪,上次石镜出没,大乾世界电闪雷鸣,好似要出现天罚一般。 可这一次……这么安静! 倒也不算全无动静,天地间好似有股巨大的吮吸之力,一直在疯狂的拉扯“小剑”,所以它才会一直在崩溃的边缘,给了石镜和血眼可乘之机。 “小剑”逸散的速度实在惊人,哪怕血眼不吞,它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这还是在李为舟体内。 李为舟一时间想不明白缘由,索性不想,就在这时,脑海虚空处又传来动静。 李为舟赶紧闭上眼去“看”,就发现血眼居然将之前那把“小剑”吐了出来,只是与先前透明玄奥的小剑相比,这会儿小剑通体血红色,随后这狗东西竟闪电般朝他飞来。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李为舟惨叫一声,就见才将养了一段时日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自己”,又被斩下一块,变成小号的自己,然后和血眼挤出的一滴殷红的血液混在一起,随后落入“小剑”身上。 “小剑”瞬时清光大盛,竟似在抗拒小号的李为舟入体,这时石镜再次发出一道光芒,正中“小剑”剑身,小号的李为舟瞬时钻入剑身内…… 一时间,李为舟只觉得脑袋都快炸开了,无数玄而又玄的剑意化入他的识海。 好一阵后方止,倒不是消化完了,而是绝大多数沉淀在了李为舟识海里,估计需要漫长的岁月一点点发掘……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双眸中各悬一柄缓缓旋转的小剑,直到他心神收敛后,方慢慢消失。 虽然还不清楚这把小剑到底什么来历,可李为舟确信,此刻的他,已经成了剑道奇才。 瞬间明悟,原来,这就是剑…… 他根本没真正练过剑,《上清弦月剑》都只是随便练着玩儿的,但此刻他心中有无数种剑法心得在闪现…… 这是,夺了别人的机缘么? 萧逸辰也不过将“小剑”封印在右手上,而他李为舟,如今将“小剑”带入了灵魂,并且真正认了主! 他面色古怪起来,还真有这样截胡的好事…… 其实剑道奇才什么的他倒还不在意,目前来说大左轮都够用了。 李为舟在意的是,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枪能打死一头犀牛的大左轮,居然第一枪都破不了萧逸辰的防。 原来这把小剑里,居然还藏着一部《不灭剑体》的绝世功法。 啧啧,近十年来网文小说都不大用起的名字…… 但这部功法压根就不是凡尘界能修炼的,因为需要炼化无尽庚金入体,但为防止身体真的被金化,还需要极纯粹的木灵灵机平衡身体的生机活性。 李为舟甚至怀疑,这部功法在灵界能不能练至高深处,因为要求太高。 而司徒晴月根据御刑司古老的典籍记载的灵界,五行灵机也需要食气者不断练气,纯化灵机才能修行…… 当然,具体如何,还需待将来验证。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萧逸辰只是浅浅修炼了一番,连入门都没入门。 他不是不能入门,是不敢入门,没有极品木灵灵机的辅助,他再练深一点人都会金化,就要成为一个金属疙瘩了。 可即使如此,便有如此功效了。 由此可见,这根本不是《金钟罩》能比的功法! 李为舟深吸一口气,暂不多想,先立足脚下吧。 他回到了密室重新摆好桩功,闭眼穿了过去…… 再睁眼,就见冯碧梧眼眸中似有无尽色彩,有悲伤、有自责、有悔恨、有痛苦、还有爱慕,混杂在一起,怔怔的望着他。 情不知所起何时,一往而深。 待看到李为舟突然睁开眼,她猝不及防下,眼中眸光荡漾,想要避开,然后就见李为舟霸道的再次伸手要脱她的衣裳…… 冯碧梧仍旧没说话,可目光里近乎哀求的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道:“不是不尊重你,是你自己不尊重你的内心。喜欢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这么脆弱不是大名鼎鼎碧梧君的做派,你一身英雄气,多少男儿都不如,还怕承认喜欢上我?” 这自恋无耻之言,让冯碧梧身子一震,她很艰难也慌张的看着李为舟道了句:“可是,我比你,大那么多……” 李为舟竟是下流的揉了下她胸前,色痞一样道:“除了这比我大,还有什么比我大?少啰嗦,人生一世才多少年啊,弹指就过去了。不痛快的喜欢,痛快的活,还要被一群不相干的人的看法所左右,岂不是傻瓜?” 他也是真被司徒晴月给教调了出来,在此之前,可没这么果断。 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可是既然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来帮他,保护他,李为舟觉得也没必要装的跟没卵子的假道学一样,扭扭捏捏的,总要给人一个交代。 一边说,一边褪尽冯碧梧的衣服,手在按在冯碧梧受伤的肩头时,她身子一颤躲了躲,面露畏惧恐惧之色。 毕竟,千刀万剐的凌迟之痛,真的太可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不仅这次没有再遭受凌迟之痛,反而原先一直深深刺痛她的那个掌印,竟慢慢的消失无踪了。 冯碧梧惊喜的睁开眼,转头看向自己的肩头。 原本漆黑一片的肩头,此刻已然恢复了白净。 倒是李为舟的手上,多了一层黑气。 再看他的脸,隐隐扭曲起来…… “啊,你怎么能这样!” 冯碧梧大急,顾不得春光乍泄,就去抓李为舟的手。 李为舟睁开眼,看着她倒吸凉气道:“果然疼,要不你给我放心口捂一捂吧。” 其实那些暴戾剑劲对他来说,还有些滋补效益…… 冯碧梧嘴唇都在发抖,再没人比她更了解那种痛苦,她哆哆嗦嗦的握住李为舟的手放在她心口,眸中的春寒变成了春雨,看着李为舟抽泣道:“我不值得的……” 李为舟握了握手心,坏笑道:“你不值得,这个值得。再说,值得不值得,我不比你清楚?” 冯碧梧痴痴的望着李为舟,一滴滴眼泪落下。 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许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虽不知此诗词,此时却已是词中人。 冯碧梧咬了咬唇角,看着李为舟道:“你若,不怕你娘子吃醋,就要了我吧。”她以为,他只是少年贪嘴,纵如此,她也愿意。 李为舟嘿嘿笑道:“我娘子说了,让我找女人,但女人必须得破上三关,不然配不上我。” 冯碧梧:“……” 李为舟将这冷艳的女人的脸捧起,小声道:“知道我娘子为什么这样说吗?” 冯碧梧摇头,李为舟咬耳朵道:“因为她发现,女孩子爱我到极致和我欢好后,很可能破入第七关,找到玄关一窍的所在。她就是因为如此,才找到了玄关一窍,这会儿正在闭关呢。所以,我娘子断定,只有真爱我入骨子里的,我也喜欢到骨子里的,接合之下就能跃过龙门。你想不想试试?” 冯碧梧惊呆了,这种说法,闻所未闻。 但是…… 见李为舟色眯眯的瞧着她,她还是点了点头。 对她来说,真假无所谓,只要他喜欢,便是偿他一夕之欢,也值了。 谁还愿意为她抗衡偌大一个上清宫呢? 李为舟得意的哈哈一笑,随后肃穆叮嘱道:“一会儿记清楚了,心中一定要急迫思寻玄关一窍,不要沉迷于我的美色,知道了吗?” 冯碧梧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脸,有些想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被他一把抱起,都没走向床边,就放在了桌子上…… …… 一个时辰后,冯碧梧脸上的晕红未散,柳叶眉下一双凤眼,眼尾微挑,眼波流转间似藏着江南三月的春水…… 她整个人都在颤栗着,眼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她看着李为舟,泪如雨下。 李为舟期盼的看着她,急切道:“找到了么?你一定要找到,这才说明你爱我爱到骨子里,不然我娘子不会放过咱们这对奸夫淫妇的!” 冯碧梧一边哭一边笑,连连点头,颤声哽咽道:“找到了,真的看到了!” 对她的人生,不啻于暗无天日的深渊中,看到了一缕阳光。 李为舟松了口气,高兴道:“我就知道,你爱我爱的连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找不到?恰好,也证明了我也那么喜欢你!不然,是不会有这样的效果的。小碧梧啊,你不亏呢。想不想看的更清楚点啊?” 冯碧梧眼泪落的更凶了,不说话,死死抱住李为舟,恨不能整个人都化给他…… 自此,她终于要迎来新生! 枯槁绝望死寂的日子,过去了…… 她还要,还要! …… 半个时辰后,李为舟将力竭的冯碧梧抱到床上,拿出几支宝参和不死草后,叮嘱道:“静下心来好好突破,我会安排楚梦君过来在楼下守着。突破后,就离开东宫,入我百宝楼当供奉。我不逼你非要入我门成为妾室,鼎鼎大名的碧梧君,也不该成为一个小妾。我喜欢你,不需要用一个名分来羁绊你,更不愿带给你羞耻感。我相信,就算没有这个名分,你也不会离我而去。” 冯碧梧她用力的点了点头,誓言道:“除非有一日,你亲口说要抛弃我,否则,妾便以此生许君。” 心里更更感动了:他果真喜爱我到极点,不然不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和牺牲…… 李为舟在她红唇上又亲了亲,点头道:“那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不会。好了,证道重要,我们还有一辈子来慢慢守候,努力!” 冯碧梧笑着点了点头,道:“李郎,你先去吧。”忽地看到床边的宝参,忙道:“李郎,我自有准备,这些年,还是有些积蓄……” 话没说完,让李为舟指着闭上了口,李为舟霸气道:“不许再说了,就用我的!” 冯碧梧心都要化了…… 李为舟笑了笑,不再磨叽直接走人,并去齐二娘的住处,将楚梦君和砚雪接了过来。 倒是没有直接告诉她冯碧梧在突破上三关,而是说道:“上清宫萧逸辰那个狗东西带人将冯姐打了个半死,现在她正在屋里疗伤,绝不能叫人打扰。她伤好之后,就会脱离东宫,加入咱们百宝楼。梦君姑娘,不许任何人打扰她,明白吗?” 楚梦君吓了一跳,道:“上清宫这么大的胆?”昨天的冲突她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上清宫今天就报复回去了。 砚雪细声分析道:“上清宫靠向魏王的嘛,上次叶望尘还死在醉香楼,萧逸辰怕是故意来报仇,打脸东宫的。” 她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傻瓜。 李为舟赞许道:“不错。我和我四弟之前已经斩落萧逸辰一条胳膊,他们已经逃走了。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上门,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劳你守在这。” “……” 楚梦君深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么在意她,怎么不自己守着?” 李为舟呵呵一笑,这娘们看似精明,琴棋书画武功箫艺,无不精通,实则傻的冒泡。 他温声道:“因为月娘已经找到了玄关一窍,正在闭关突破,我要回去守着她。” 楚梦君面色大变,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果真?!” 李为舟看着她眼中的酸涩、羡慕、嫉妒和不甘,也不知道等冯碧梧下楼时,她会不会原地爆炸…… 想想就可乐,因而哈哈笑道:“这种事能开玩笑?” 砚雪在一旁拍手跳脚道:“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主母不是一般人!不然怎么配得上小郎君!” 楚梦君失落笑道:“是啊,真不是一般人……”好失落的语气。 为何不是她…… 想想也是,连上清宫的一代天骄叶云都在这种“打击”下心防崩塌,坠入魔道,更何况一个楚梦君。 李为舟看的快绷不住笑场了,所以说人呐,有的时候不要过于精明,肯吃亏也是一种福气,不是没有道理。 他画饼道:“好好做事,有的秘诀男人不方便告诉你,女人方便。立下功劳,让你主母传授你突破的奥秘。四郎那边是真没办法,他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突破的,生死间就那样看到了。月娘不同,估计多少能给你一点借鉴。” 楚梦君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道:“好,只要有一丝希望,作牛作马都使得。” 李为舟确信,只要他将那番说辞说出来,楚梦君立刻就能脱光衣服,但他不会那样做。 此时此刻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只能靠她自己来突破。 突破不了,就慢慢凋零吧。 个人的命运,从来都是由个人把握的。 不然,他不止轻贱了自己,也轻贱了那些全身心都喜欢他的女人。 笑呵呵的拍了拍砚雪的脑瓜,李为舟出门后顺手将那只苍白的胳膊挂在了大门之上,然后扬长而去。 这只胳膊便是明煌煌的在告诫四方:这青州城,它姓李。 …… 负手走在东市大街上,李为舟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而从容。 他倒不是想要作威作福、欺男霸女,而是能随便给他威胁的人,已经很少了。 魔教只要不是失心疯,就不会继续往这边添人命。 因为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御刑司的大高手埋伏着,等待下一次山神庙之战? 很有可能,不然齐镇坤不会每次都来的那么及时…… 至于八王八宗的破八强者……倒是有一些威胁,可李家和司徒晴月的关系逐渐明朗化,便是上清宫都未必会冒着得罪未来至尊强者的风险,来袭杀他和李长宁,更遑论其他? 御刑司、山林卫都差不多的道理。 除了这几处,天下好像也没谁能真正威胁到他了。 当然,要是再捞一个破八武圣甚至破九武神坐镇在这,那才叫真正高枕无忧了。 但可能性有些渺茫…… 能自由穿梭两界有些时日了,至此才算松了口气。 如今青州城认识李为舟的人越来越多,不时有人给他作揖问候,感谢李家的流水席,让他们吃了几天饱饭。 李为舟虽不喜和生人交际,却还是一个个点头回应,年纪大的,还拱手还礼。 一路无惊也无奇的回到了李家新宅…… …… (本章完) 第113章 只要猪血管够,总有一天,他会无敌 第113章 只要猪血管够,总有一天,他会无敌于世间! “三叔回来啦!” “三叔一个人回来的!没带三婶儿!” 李环、李瑞俩淘小子穿着袄、鞋,本在庭院里和喜妹、小东、小西、小北一起撒欢,看到李为舟进来后,登时往里面跑着报信。 “哥哥!” 喜妹笑嘻嘻的上前叫道,李为舟揉了揉她的脑瓜,道:“等月娘突破武宗了,让她教你们练功。” 四个小丫头都开了心窍,身体素质大增,这么冷的天穿着单薄也不怕冷。 喜妹笑着应下,不过也好奇:“玥儿师父不回来了么?她还答应过,马市完事了,就回来教我呢。” 李为舟思量了下,没把握,毕竟他把天南王府坑的有些惨,不知道会不会顺带着把那个小姑娘也坑了,他道:“回头你问问楚梦君,她知道。可能临时有事,回天南了。不过不要紧,总能再相见。怎么,不想让你嫂子教你?” 喜妹目光隐隐闪烁,小声道:“不是……”不过又不愿跟哥哥说谎,便小声道:“她抢走了哥哥。” 委屈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李为舟道:“那肯定不会,你是哥哥养大的,是和哥哥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嫂子虽是新娘子,她也得疼你。” 喜妹很快就恢复了神态,懂事的点头应道:“嗯,我们是一家人!” 李为舟高兴的揉了揉她的脑瓜,道:“还是妹妹最乖!走,进去说话!” 许是久等他不至,李长安都已经迎了出来。 ……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此人虽为女眷,却是一身英雄气,我比较尊敬。只是为了占据大义,所以说她是我女人什么的。其实我根本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李为舟给李德隆、曹氏解释着。 赵元芷和张婉懿两个当事人都绷不住笑出声来,她们俩亲眼所见,自李为舟出现后,那位冷艳逼人,身前丰裕的女人,目光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 这要是没什么,才见鬼呢。 三哥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好强! 不过李德隆竟然选择相信李为舟,人嘛,都有知见障,李德隆就坚持相信自家孩子是好孩子。 李德隆在意的是:“上清宫会不会报复回来?” 李为舟笑道:“报复是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不过这就是江湖,看谁技高一筹,怕是没用的。我还好,轻易不挪窝,上清宫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上门来,州城之内毕竟还有王法在。四郎今后行走江湖,肯定是要多留心。另外,我说的话你上上心,回去见了你师父,让她去上清宫拜拜山门,然后就来这一趟,我有非常重要的事与她商议。对了,元芷、婉懿,你们两回家后,也让家里给上清宫,还有他们背后的魏王府敲敲钟。” 赵元芷严肃对待,道:“我回京后就跟祖父说!还给哑爷爷说,让他去找魏王!”顿了顿,骄傲的补充了句:“哑爷爷是破九武神!” 也是,没有一尊镇国武神,齐王府也坐不稳八王之首、宗师之尊的位置,齐王也立不了两代帝王。 李为舟竖起大拇指,道:“厉害。”不过也好奇道:“上回我问过没有……就是当初你和四郎出来历练,家里就没安排一个护道者什么的保护你?” 赵元芷害羞的看了李长宁一眼,小声道:“那个差事本来没我,是我自己偷偷跟着阿宁出来的,家里并不知道。” 张婉懿淡淡道:“上一个任务,是我和阿宁一起出去的,什么事也没发生。我也会让我父亲给出警告的。我爹虽然只是破八武圣,但未必逊色年老体衰的破九武神。” 罗氏、郭氏俩嫂子眼神又亮了起来,彼此对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亢奋:开始了开始了,二女争夫的戏码又开始了! 好在这次不用李为舟救场,李长宁自己站了出来,问李为舟道:“三哥,三嫂跃龙门再造根基用的宝参都准备好了么?上次你从马市得来的,不是都送给我了么?突破后必须有宝参固基,大意不得。” 李为舟笑道:“没事,她爹给她准备的有。你现在也没有,少啰嗦。” 这个话题可不成,还是年轻啊。 李长宁沉默稍许后问道:“三哥,你今天使的暗器……” 啧,这个就不错。 李为舟暗赞一声。 果然,赵元芷和张婉懿都顾不上斗气了,两人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李为舟哈哈笑道:“就知道你忍不住。不过你们就算了,不是舍不得,是你师父叮嘱过,使用了这种暗器,别说剑道,武道之心都会动摇。而且数量有限,你们拿着弊大于利。等什么时候觉得武道走到头了,练不下去了,再来找我要。” 李长宁安心了,感慨道:“萧逸辰败的不冤,这种暗器太强了。而且,实在出人意料。不止我们没想到,萧逸辰更没想到。不然以他的身法,是有机会躲开的。” 赵元芷咯咯笑道:“我觉得他受的伤重还在其次,主要是憋屈不甘,再加上齐镇坤偏帮咱们,压着他动弹不得,他快气疯了。” 李长宁面色凝重道:“此人剑法天赋实在高绝,我不及他,齐镇坤也不及他。真让萧逸辰成长起来,元剑山天下第一剑宗的地位都要受到威胁。三哥,齐镇坤不像表面看着那么宽厚,往后和他打交道,你也留一份心。我怀疑,将萧逸辰调到青州城,也可能是他的主意。因为在元剑山的势力范围内,你也是不可控的。” 李为舟颔首道:“你说的,十有八九是对的。这也给咱们提了个醒,善良的人往往都容易犯这个错误:我不害他,他还会害我么?这就是幼稚。除了家人亲人之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齐镇坤和萧逸辰也曾是朋友,但当他们的利益发生了冲突,齐镇坤的选择就很果断了。元剑山位列八宗杀伐第一,不是白得来的。以后,咱们都要小心。” 李长宁重重点了点头,兄弟二人会意一笑。 随后就是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话家常,带着淡淡的离别的伤感。 话是说不完,可时间不等人,眼见过了子时,李为舟一边起身一边笑言道:“月娘立下规矩,晚上必须回家。啧,成亲后就不自由了。我就说,不该早早的成亲。今儿连曲子都没听上,舞也没看到。” 一家人笑,曹氏却很满意,道:“就该娶个这样的,能管住男人才能过好日子!” 罗氏、郭氏等纷纷点头,赵元芷和张婉懿都深受启发的样子。 李德隆留喜妹:“在新家住,反正过两天你们也要搬过来。” 喜妹同意了,李德隆更进一步:“要不跟大伯进京?京城里好玩儿的可多了!” 喜妹就不同意了,摇头道:“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李德隆失落,却不好强求,到底心里有愧。 李为舟笑着抚了抚妹妹的脑瓜,道:“那今晚就多陪陪大伯、大伯娘,下回见估计要好几个月后了,我们去京城看望大家。” 离别的气氛因这句话一下消散了许多,李德隆都高兴的让李为舟再三作保,得到肯定答复后,哈哈直乐。 李为舟便笑着告辞。 …… “关叔。” 回到家后,就看到关城捧着大刀坐在门楼下,一点都不敢放松的样子,李为舟打了个招呼。 关城站起身相迎,不过又追问了遍:“姑爷,你说的是真的,小姐真的要跃龙门了?” 李为舟笑着颔首,却没多说什么,往里面去了。 关城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从墙上下来一人,没好气道:“老关,你还真是没脑子。” 关城不解道:“我怎么了?” 那人气笑道:“这里是李家,小姐已经成亲成为当家主母了。姑爷是名正言顺八抬大轿娶的小姐,不是入赘。往后得改口了,得叫老爷、夫人!你当姑爷是赘婿呢?” 关城一巴掌拍脑门上,懊悔道:“我没想到……”不过,他怀疑道:“那等小姐真跃过龙门后……” 那人骂道:“跃过龙门和过日子什么相干,别说跃龙门,就算跃天门,不也得过日子?小姐成了武宗,这里也是李家。怪不得你一辈子打光棍,可长长心吧!光练这身功夫有个屁用!” 关城叹息一声道:“镖头派你回来是应当的,你确实比我心眼多……对了,镖头也快到了吧?” 那人道:“等御刑司的大队人马走了后……那些人钓鱼钓上瘾了,还想把总坛几个老鬼钓出来杀了。他们也是想多了,那几个老鬼被法主打压的憋屈了几十年,如今得了自由,不知有多快活,统共没几年好活了,哪还会跑这来替法主报仇?估计御刑司的人也回过味来,这两天就走,应该和李家大房那一支一道回京。 啧啧,真是做梦一样,谁能想到,法主就这么死了,万法之主啊……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杀的,可咱们这个姑爷,也是不得了呢,你自己小心点,别撞人手里,让小姐帮你求情的时候,可就没脸了。” 关城连连摇头道:“那不会,闯荡江湖一辈子,总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对了,堂主,如今教内群龙无首,镖头不会有其他想法吧,如今就剩他一个大辈儿了……你可千万劝住镖头,现如今御刑司狠人辈出,法主、护法这样的顶级高手又都没了,现在有想法,那就是找死啊。” 那人一刀鞘拍关城脑门上,笑骂道:“屁话,镖头要有野心,你我还有命活到今天?好好看你的大门,小姐受一点打扰,看你如何有脸见镖头。” …… 李为舟在周月娘闭关的房门前转了一圈,感觉得到里面气息沉浮后,觉得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就在外间地上摆出桩功,闭眼到了别墅那边。 对于关城那几个护院,他也不在意,来年大元山里缺好汉,都是上等的劳力。 眼下李家,有几个这样的高手在,也确实踏实一些。 睁开眼的刹那,李为舟又感觉到几分不同。 在大乾那边,识海里规规矩矩装死的血眼、石镜,到了这边似乎明显活跃的多。 而那把悬浮的血色小剑就更不用提了,不断的像它的新主人发出需求:庚金、庚金、庚金…… 复读机一样。 好像李为舟知道什么叫庚金似的。 拿出手机查了下,五行属阳金,象征未经雕琢的原生金属,如矿石、钢铁、刀剑等。 奇怪,刀剑也算没经雕琢的么? 严谨些,就划掉这项。 矿石的话,不知道去哪买,倒是钢铁…… 他知道山城最大的钢材市场就在双福那边,多少钢材都买得到。 可问题是,他到哪去找纯粹的木灵灵机去? 这时,就感觉到脑海深处,血色小剑有些妖娆的靠近了血眼,蹭了蹭…… 李为舟:“……” 算了,找个小点的钢锭试试。 开车前往双福潘宝钢材市场,五十分钟就到了,一进市场,放眼望去一处处门面内全是钢材。 这是山城最大的钢材市场,年仓储量高达四百万吨。 实时存量当然没这么多,但大几十万吨还是有的。 这比大乾万里河山二三五的产量还高。 关键是密集存在。 李为舟能感觉到脑海里小剑的活跃程度骤增,简直欢欣雀跃。 随便买了一个五十公斤的钢锭,还不到二十公分的一个正方体,抱上副驾后就开车走人。 半道停车,右手放于钢锭之上,肉眼可见的,这一方钢锭迅速黯淡下来,颜色变成土灰色,并开始龟裂。 识海里,小剑身上鼓荡起一阵阵剑芒,待整方钢锭全部化为灰尘,小剑忽地绽放出一层剑光来,四散开来,融入李为舟体内。 李为舟立时运转起《不灭剑体》的运转法门,而后就感觉,皮肤渐渐板结僵硬起来…… 随即,识海里降下一阵琼浆玉液,皮肤竟又渐渐舒缓了过来。 也不过五分钟左右,李为舟再睁开眼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一握,似有剑鸣之音。 啧。 往后每天吞五十公斤钢锭,修炼《不灭剑体》,再辅以《金钟罩》。 为什么每天只能吞五十公斤? 这是血眼给他的反馈,不能再多了,力有未逮。 李为舟已经很满足了,萧逸辰根本没能让小剑认主,估计要等他熬到灵界才有可能。 即使如此,他修炼稍许就能有如此防御力。 李为舟靠着血眼反哺,能够提前修炼《不灭剑体》,不用担心金化成一个铁疙瘩。 也不知道一年后,能不能扛住155榴弹炮的轰炸…… 导弹就别想了,战斗部五百公斤以上的高爆载药量,别说他了,就是破九武神的爷爷来都没用。 当然,他肯定不会轻易给人这种机会就是。 只要杀不死他,那他报复起来,那这个星球上几乎没有哪个势力能承受得起这种代价…… 因为只要他进入大城市,就是不死之身。 豪情万丈在心中,李为舟将副驾的垃圾丢到路边垃圾桶后,回家去过电修炼《金钟罩》了。 修炼一年扛不住导弹,那就修炼两年、三年、五年、十年! 破九武神远不是尽头,只要猪血管够,总有一天,他会无敌于世间! …… 几个小时后再睁开眼,内间气息波动愈发剧烈了。 虽然大乾世界,李为舟的神识感知受到压制,远不如地球那边五百米那么夸张,但十步之内问题还是不大。 未作打扰,李为舟换了身衣服,洗漱了番后,就出门了。 等周月娘跃过龙门破入上三关后,就同她讲一讲藏神宫和仙缘的事了。 这样大家以后就能一起快乐的生活,一起吃冰激凌喝奶茶,一起剥龙虾啃帝王蟹,再配上老白干,生活有滋有味。 “老爷,你要出门啊!夫人怎么样了,跃龙门成功了没有?” 关城守了一宿,胡子拉碴的,但精神还是很好,称呼也变了,都学会弯腰了,可见背后是有高人指点了迷津。 李为舟笑眯眯道:“明天估计就差不多了,关叔,辛苦你了。” 关城脸上好长一道刀疤,看着骇人,可这会儿笑的特别喜庆,搓手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小姐……夫人能跃过龙门,就是在这守上一年半载的都值了!真是没想到,还有这等喜事!” 李为舟笑道:“夫人是关叔你们这一辈看着长大的吧?” 关城点头道:“可不是嘛,小时候见的少些,可六年前夫人她娘去世后,她就一直跟着镖头行镖了。不怕吃苦,练武也勤,下手也狠,拜得明州府清慈庵玄音师太为师,学得一手金镖绝学。老爷,你可要小心点,别惹夫人生气哦!” 没理这厮有些恶心的尾音,听到“金镖”二字,李为舟蓦地想到了妻子马尾上缠绕的那枚铜钱…… 果然,越美丽的,就越危险么? 也真是有缘分,她是暗器大师,她相公,也是暗器大师。 幻想了下今后两人吵架,吵出火气来,互拿暗器对飚的场景…… 啧,过瘾! 不过这种事基本上不会发生,月娘那么温柔体贴,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乖的要命,他怎么舍得射她暗器呢…… …… 李为舟一脸春风得意的来到李家新宅大门口时,就看到这边已经装好车了。 几大车货物,废墟那边扒拉出来不少家当,能留下的都留下了,即使如此,仍旧不少东西。 看到李长安在旁边指挥着几个巡检司的兵丁帮忙勒紧绳索,还有百宝楼的掌柜、伙计也有过来帮忙的。 身后背着一个大包裹的李为舟嫌弃道:“不是说了嘛,大物件儿都不用带,去那边现买就好。这弄几大车,不够麻烦的。” 李长安气笑道:“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不都得听老头子的么!弟妹怎么样了,突破了没有?” 李为舟摇摇头,道:“快了。”说着兄弟二人一起进门,李为舟见了已经更换好衣裳的李德隆也是劝道:“搞那么几大车,路上也不方便。带些换洗的衣裳,一些干粮,就可以了。缺什么路上采买就是,这样还能快的多。几大车累赘拖着,要走几个月的路。搁这搁这,都送我了。” 李德隆犹豫不决,罗氏小声道:“他三叔,破家值万贯,都是过日子的家伙什……” 李为舟没说他掏钱再买,那就太看不起人了,换个角度道:“路上太远,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万一发过烧拉个肚子,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罗氏一下改变了立场,劝李德隆道:“爹,听三郎的!” 这时李长宁、赵元芷、张婉懿三人从外面回来,李为舟问道:“御刑司和山林卫的人准备撤了?问你萧逸辰的事没有?” 李长宁点点头,道:“问了,就按你教的说的。我说你手里有我师父的令牌,我也不敢不听命。齐镇坤也说是萧逸辰先打伤了你的那啥,你才暴怒反击的。还说这事既然牵扯到司徒大人,就回京后再作理论。我也说了,回头会让师父去上清宫拜山门,他们就没说什么了。” 李为舟点了点头,目光依次看过众人,最后落在李德隆面上,见他双目开始泛红,有些无奈道:“说了过几个月去看你们……” 李德隆哼了声,嘴硬道:“我眼里进了点沙子,不行?” 李为舟叫过喜妹到身边,道:“来,给大伯、大伯娘磕个头,这些年让二老受累操心了。” 喜妹乖巧,和哥哥一起跪下去。 李德隆一下绷不住了,看着一双没了爹娘的侄儿、侄女懂事了,真真是老泪纵横。 曹氏也在一旁抹眼泪,还骂李长平、李长安道:“没眼色的,还不快扶起来!” 不等两人动弹,李长宁去搀扶李为舟,喜妹被赵元芷、张婉懿一起扶起来,让她都有些害怕。 李为舟呵呵笑着上前,先重重抱了抱大伯,然后又依次抱了抱大伯娘、三个兄弟,最后对着大嫂、二嫂躬身一礼,道了声:“一路保重!” 喜妹有样学样,红着眼哽咽道:“大伯、大伯娘,你们一路保重啊!” 李德隆刚擦干净的眼睛又红了起来,重重点头道:“好,都保重!喜妹,过了年和哥哥一起来看大伯,大伯等着你们!” 曹氏几个内眷把喜妹抱住不愿放,舍不得啊。 李为舟赶人道:“走了走了,不要误了下一处驿站的时间,晚了在荒郊野外露宿可不得了,一大家子呢。” 并把随身的大包裹递给了李长安。 李长安接过手后面色一变,道:“这么沉!” 李为舟不解释,道:“保存好,路上慢慢看吧。快走快走,路上仔细些。” 一行人便不再多话,再次一一告别后,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 赵元芷对李为舟道:“三哥,我们在京城等你哦。” 李为舟比了个ok的手势,道:“没问题。” 赵元芷咯咯笑着点头,张婉懿清声道:“三哥,多保重。若有事,可传信北疆将军府,我四叔调过去了,我已经给他写信叮嘱了。” 李为舟听了还好,点头应下,赵元芷眼睛都瞪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张婉懿,如同被背刺一般。 李长宁不敢啰嗦了,上前重重抱了抱兄长,一句话不敢多说,招呼两人赶紧上路。 热闹终是要散尽,千送万别,也终究还是要分离的。 看着车马渐渐远去,才得到一些长辈疼爱的喜妹,搂着哥哥的腰呜呜哭了起来。 李为舟抚着妹妹的脑瓜,温声道:“要不你随大伯他们一起进京?哥哥过些时日就去看你,真的,不骗你。” 喜妹却连连摇头道:“不要,我跟哥哥,我就是有些难过,不是舍不得。” 李为舟笑道:“舍不得也没关系,人之常情。” 喜妹不哭了,抬头问李为舟道:“哥哥,我们今天就搬过来吗?” 李为舟迟疑道:“其实不搬也行。” 喜妹脸有些红,小声道:“哥哥,还是搬过来吧,老宅子还是有些小……小北说她晚上睡不着觉,总是被吵醒,从晚上到早上……” “……” 李为舟难得闹个大红脸,咬牙道:“搬,今天就搬!!往后你们住东路院,我住西路院!” 他就不信,隔这么远,还能听到动静! …… “这几天小姐心情不好,你们都陪她玩玩。” 等喜妹跑去东路院去挑选房间时,李为舟留下小东,暗自叮嘱道。 小东有主意,道:“老爷,你看这样行不行……前儿顾先生还让人送信来,说又检出了三个有武骨的丫头,让他们把人送来,我们再挑个小南?” 李为舟笑道:“好主意,缺一向总归不美,你给他们打招呼,让把人送来吧。回头让夫人教你们一套合击剑阵,威力无敌。” 小东抿嘴一笑,又对李为舟行了一礼,便去追喜妹了。 李为舟则又打量了下这座堪称青州城第一豪宅的门楼,点了点头,觉得这处房子果然配得上他,能住不少供奉。 让百宝楼的伙计把大伯一家留下来的大车重新拆卸下来,让管事安排送入库房后,转身去了醉香楼。 …… 亲人的离别,还是让李为舟有些伤感。 到了醉仙楼门口,先看了眼吊在门口的胳膊,又瞥了眼不远处守着的四个上清宫子弟,三个都是仇恨又不敢直视的模样,李为舟心情好了些。 还有一个则一脸哀求的看着李为舟,那也没用。 这个手臂是送给齐镇坤的人情,也是“回报”他的一个手段,毕竟,由他亲自送给上清宫,过了一回手……唔,总是多一个怀疑对象。 反正李为舟又没打算练剑,他只练剑体…… 叩了叩门,自报家门后砚雪打开了门,一脸惊喜道:“小郎君来啦!” 李为舟笑着点点头,看了眼正堂上倚坐在平日里冯碧梧所坐位置上的楚梦君,他呵呵笑道:“如今你在这当老大了?” 楚梦君还得意呢:“要是我在这当老大,也不至于快关门了。” 李为舟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是,你是能干多了。” 楚梦君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好赖话,白李为舟一眼道:“你娘子突破了?” 李为舟呵呵点头道:“气息已经非常强了,估计也就是今明两天的事。一会儿我就回去守着。” 楚梦君酸溜溜道:“那你对冯碧梧还真够好的,这个时候了,还巴巴跑过来一趟。” 李为舟没回答,猛然抬头看向楼上,就见冯碧梧穿着第一次相见时的那一件月白色烟罗纱衣,鬓边斜簪的也是那一日戴的点翠衔珠步摇,随着下楼的步履轻晃。 柳叶眉下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含笑的眼波流转间,依旧藏着江南三月的春水。 唇上胭脂颜色比往日里更浓艳三分,朱红似火,与雪白的俏脸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与平素里的冷若冰霜不同,今日的她笑的极艳,笑时露出的贝齿如玉,连眼角眉梢都浸着说不出的风情。 身形婀娜,腰间细瘦,然胸怀广大,腰臀摆动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风骚! 李为舟,当真是满眼喜爱。 而同为女人的楚梦君,同为破六武夫的楚梦君,看到如此明显的变化,自然心知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她心里生出浓浓的不安来,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若非如此,江湖上冷艳之名鼎盛,杀人无数的冰女人,这会儿怎么会笑成如此模样? 楚梦君死死盯着步步下楼的冯碧梧,她自诩美貌不输任何人,可此刻看着一张脸娇艳如牡丹的冯碧梧,心里也不禁生出怯意,没等她给自己打气,忽地,整个人就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不动了。 盖因冯碧梧竟是赤着一双玉足,踩在地上,却恍若步步生莲般,不染埃尘,似浮空一般踱步而来…… “你……” “你……突破了?!” 楚梦君见鬼一般看着冯碧梧颤声问道。 龙门桎梏的越久,越难跃。 冯碧梧耽搁了近十年了,又是女人…… 怎会如此?! 一旁李为舟比她还吃惊的样子,道:“什么?!冯姐姐,你突破了?!你不是快被上清宫的萧逸辰打的重伤垂死了么?” 冯碧梧美眸瞥了过去,眼中含笑,微微颔首道:“是啊,多亏了他那一掌,让我因祸得福,于生死间大彻大悟,看到了玄关一窍。也谢谢楚魁为本座护法守门……不如这样,我来打你一掌,让你也在生死间参悟参悟,如何?” 楚梦君估计脑子宕机了,居然真犹豫起来,还好砚雪忙劝道:“小姐啊,江湖上破六武夫死了那么多,也没见有几个能跃龙门的。” 楚梦君陡然醒悟过来,狠狠瞪了冯碧梧一眼,转头看向李为舟,她总觉得有古怪。 怎么这么巧? 一个女武夫跃龙门已是稀奇事,还连着两个…… 李为舟乐呵呵道:“既然冯姐姐已经好了,那你就回去吧。”又问砚雪道:“小雪儿留下给我唱曲,还是跟你家小姐回去?” 砚雪犹豫了下,还是道:“我跟小姐回去,小郎君,你想听我唱曲儿,晚些时候等主母出关了,我去你府上唱。或者你什么时候得闲了,到西街那边宅子听都可以。” 李为舟看着也没不高兴了,点头微笑道:“好,那你们先去吧。” 砚雪拉着神情还没恢复过来的楚梦君走了。 等两人离去后,李为舟上前一把拦腰抱起了冯碧梧,惊慌道:“冯姐姐,怎下来了,你伤还没好利索,而且还得固基,使不得使不得,快回屋!” 二楼倚着栏杆看热闹的绾绾轻啐了口,小声撇嘴嘀咕道:“奸夫淫妇。” 然后就看到两人的目光同时扫了过来,吓得她还没消肿的眼睛赶紧闭上。 冯碧梧哼哼了声,不过看向李为舟的目光,也有些讶然。 这个距离,这么点声量,一般武夫可听不到动静…… 李为舟暂时没解释,转眼回了房间,又将美人放在了几案上…… …… “冯姐姐,你不会以为我只是沉迷你的美色吧?” 几度风雨后,李为舟一本正经的问道。 冯碧梧慵懒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愿动弹,倚靠在架子床侧,看着李为舟道:“你愿意沉迷,我也高兴。” 其实也不是那么高兴,刚还叫人好宝贝来着…… 李为舟正色道:“冯姐姐,你知道藏神宫么?” 冯碧梧闻言一怔,眸眼微眯,想了稍许后才点头道:“听说过,比跃龙门洞开玄关一窍还传奇的所在,是一个传说。” 李为舟道:“不是传说,是真正存在的,是司徒晴月亲口所说。她始终滞留在第七关,就是为了找到这一神秘的人体大窍。如此,三年后大元山升仙会上,就一定能被选中。我在想,既然咱们夫妻恩爱,能有助于发现玄关一窍,会不会也有可能发现藏神宫?藏神宫是人体第三百六十六处大窍,我估计可能藏在灵魂深处,玄而又玄。单靠硬想,肯定无法洞开。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试一试这个法子?但这个法子不管成不成,都不能说出去。不然我肯定被人抓了去,日夜榨取……” “噗嗤!” 本来面色已经十分严肃的冯碧梧听闻此言后,登时喷笑出声,但很快就收敛起来,郑重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随即又面色复杂道:“如此秘闻,你连我都不该告诉的。” 李为舟摇头笑道:“其实世人便是知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你愿意为我赴死,我也愿意与你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至死不渝。不是说我们的感情多稀奇多伟大,是我们两都是单纯不计得失的傻子。只有这样的赤子之心,才能抵达灵魂深处。所以,如我们这般者,太少太少。当然,不为外人所知,更好。” 冯碧梧目光如水的看着李为舟,轻声道:“你刚才说,咱们夫妻恩爱?”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当然,不然怎么说?” 冯碧梧笑的好舒心,张开双臂将他搂入怀中,声音好温柔的说道:“心里做夫妻就好,嘴上可莫再提了。你疼我爱我,我也当为你着想。日后,咱们就当好姐弟,情姐姐,情弟弟,便已胜过人间鸳鸯无数。不留你了,你快回家守着夫人,她正在要紧关头,身边不该离人。等我稳固好根基,就去府上当个供奉。得闲了,你就去我屋里坐坐。我也会敬重夫人,不会叫你难做的。” 李为舟笑的很欣慰,好女人啊,他又道:“离开东宫的事我来办,你莫要和他们吵什么。” 冯碧梧颔首笑道:“齐王对东宫有大恩,劳烦那位义安郡主了。” 李为舟好不舍的又好生温存片刻后,才在冯碧梧的劝告中,回家了。 不过刚一进门,眼皮就是一跳。 来客了…… 前院庭院内,站着一堆糙汉。 正中一人,不是他的岳父周至先,又是何人? “岳父大人,你回来了!” 李为舟几步上前,满脸惊喜的作揖行礼道。 见镖局里几人面色怪异,几人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他却没有解释什么的觉悟。 满身脂粉味怎么了,岳家是外家,管得着吗? 当然,为了礼貌他还是提了嘴,道:“刚从醉香楼回来,人你们也认识,人称碧梧君的那位,刚跃过龙门,成了上三关武宗。我准备请她回来当个供奉。”然后不给这些人开口的机会,他对周至先道:“岳丈,请你随小婿里面谈话。魔教那位教主临死前说了些事,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说罢一甩袍袖,先一步进了内院。 周至先面色微微一变,其他那些粗汉们也都硬气不起来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之前教训关城的那个看起来文弱一些的男子轻声道:“镖头,你这姑爷,不简单呢。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吧。至少他对小姐,还是很好的。” 旁边一个莽汉低声愤怒道:“他要敢瞧不起月娘,我绝不饶他!” 文弱男子斥骂道:“人家小两口的家事,要你多嘴?月娘马上都武宗了,谁还能欺负得了她?” 周至先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他娘的,这臭小子敢拿乔他,他就把底都露了。 看看谁还比谁白净? …… ps:万字更,求月票! 说一下,不会乱推女啊,现在微末时,感情真一些,而且重要角色一起进步,不会推完就跟嚼完的甘蔗没味了,就丢一边忘了。主角还是比较吝啬感情的,全本也不会推几个。 (本章完) 第114章 祭亿万生灵之血,重聚幽冥血海! 第114章 祭亿万生灵之血,重聚幽冥血海! 正堂落座,李为舟给周月娘面子,好歹没去坐主座,而是在右侧上座坐下。 周至先则坐在了左侧首位,看着自家姑爷。 他想看看这个显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年轻人,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对他来说,其实都不重要,只要这小子能善待周月娘,其他都是小节。 却不想,李为舟竟开门见山的问道:“岳丈,那个自称法主的魔教妖人,说岳丈是魔教的天煞明王?岳父大人,此事是真是假?” 周至先虎目含威的看着一板一眼的李为舟,淡淡道:“哦?那,法主就没跟你说,你又是什么人?” 李为舟莫名道:“没有啊,我还能是什么人,我就是李为舟啊。” 好奇怪的样子。 周至先呵呵了声,以他的江湖经验,怎会看不出这个鬼精的小子在说谎,他哼哼道:“那你自己就没怀疑过,若你李家只是边陲小城的一家小小豪强,老夫作为圣教的护教明王,又怎会将爱女下嫁给你?还巴巴的跑几千里路,专程送亲上门!” 你脸有多大?! 李为舟没有耍嘴,没必要,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依岳丈之意,我李家还大有来头?” 周至先这下真绷不住了,嘴角都抽了抽,还你李家大有来头…… 他沉声强调道:“你李家真就是边陲小城的一个小小豪强!” 李为舟呵呵道:“这我就真不明白了,岳丈大人你这话说的,前后不合啊。” 周至先懒得再和这小子混扯了,面无表情道:“你李家虽然普普通通,但你外家不是,你娘不是。你外祖父,是圣教位高权重的传经长老,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心老人,便是与法主都有一师之义。 因为你娘不愿当魔教圣女,不愿侍奉在大光明神前一辈子出不得光明总坛,所以你外祖父就带她逃至此地,隐姓埋名的生存。 可惜,到底没逃过法主的毒手。不过你外祖终究还是讨了一个人情,他甘愿一死,换得你娘一生安宁。 法主念旧,又或者给教内其他人看,总之答应了你外祖。 这才有了你李家这么多年的安宁日子,不然……” 李为舟眼角跳了跳,他外公的名号,可真响亮…… 他看着周至先,呵呵道:“若果真如此,那法主这狗东西还真是死的便宜了些……不对啊,岳丈,你不是说法主那妖人放过我娘了么,怎么我爹娘后来还是没了?” 周至先摇头道:“肯定不是法主做的,他心气之高,自比万法之主,便不会食言。在他眼里,除了他自己外,余者皆为蝼蚁,他不屑去欺骗蝼蚁。你爹娘,也未必就真的没了。为舟,其他且先不提,你能确定,法主真的死了么?这对于你我,对于月娘,对于我们这个家来说,都至关重要!” 看着他凝重肃穆的脸色,听到“我们这个家”几个字,李为舟笑了笑,道:“这个岳丈你大可放心,我亲眼看到的,他狗头都被我司徒姐姐捶爆了。” 司徒姐姐…… 周至先听到这个称呼,眼睛微微一眯,深深看了李为舟一眼,道:“以御刑司那位司徒司隶的功力,绝无可能是法主的对手。即便御刑司八大执金司隶齐上,都不可能留的下他。法主精通世间万法,百戏也是如此。你们莫非被他欺骗了?” 百戏,就是魔术。 李为舟摇头道:“我不懂武功,就知道司徒姐姐能用一种叫天雷子的暗器,重创了那魔教妖人。然后又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杀了他。那厮到底有多强我也不懂,看交手情况,司徒姐姐的确不是他对手。但他太大意了,不知道天雷子的厉害…… 反正他死的不能再死了,我还踹了他脑瓜一脚,可真硬,硌脚。听我司徒姐姐说,那妖人好生了得,佛魔双修,若非大意了,连大司正亲临,都未必留得住他。” 周至先闻言,怔怔的看了李为舟好一会儿,才终于放下了怀疑,然后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些佝偻的腰背都直了起来,像是头顶移开了一座压了他许久的大山。 又行了的样子? 果然,周至先整个人有些失态的恣意哈哈大笑道:“真是天佑于我!真是天佑于我!!” 魔教法主威胁的从来不只是御刑司、山林卫,还有对魔教中人而言,也始终是悬于头顶的一把要命利剑。 若非如此,周至先又怎会不得不往马市走一遭,去杀黄道天? 那是明晃晃的送死路啊! 不是他真心不想活了,是他不得不去,没得选。 而今法主意外暴毙,去侍奉大光明神,那这世间,还有谁能压制得了他天煞明王?! 哈哈哈! 李为舟多少有些见不得老登猖獗,就轻声提醒道:“岳丈,别忘了,司徒姐姐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嘎?!” 周至先笑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的扭过头看向李为舟,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李为舟耸耸肩道:“我刚跟你说了啊,那个妖人告诉了我你的身份。那妖人声音那么大,人家想不听也不成啊。岳丈,你老居然相信魔教头子的鬼话……生死之间,他什么话不说?狗屁的骄傲法主,死的窝囊极了!” 周至先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所有的注意力其实都在法主的死活上,忽略了其他。 现在一想,还真是…… 一身嚣张跋扈的气息,瞬间又萎靡下来。 一想到身份已经暴露,他头顶刚刚散去的乌云,又遮住了天空,而且还加厚了不少。 毕竟,御刑司可比魔教法主更恨他。 他刚刚才杀了黄道天,那是大司正的弟子。 焦虑,焦躁,不安,惊惧…… 看来,又要跑路了。 可忽地,他瞥见了某人…… 看着李为舟并没多当回事,笑的喜滋滋的模样,周至先先是胸口一闷,但随后焦虑就少了些,缓缓沉静下来,他看着李为舟道:“为舟,是你跟她说情了?” 李为舟呵了声,点头道:“用救她性命之恩,换了月娘的清白身。小事,都是小婿应该做的。” “……” 周至先盯着李为舟看,那他呢? 魔教纵是全盛时期,都被御刑司压着打。 更别提如今魔教高手死了九成,这个时候若是他身份暴露,想留个全尸都难。 姑爷,岳丈也是爹啊…… 李为舟笑了笑,不拿捏抻着了,毕竟是长辈,他笑道:“我当然也给岳丈大人你求情了,不过司徒姐姐说了,你老犯下的罪太重,豁免是豁免不了的,还是得死一回。” 周至先闻言面色一黯,声音低沉道:“若能保全月娘,纵死又能如何?也好,从今往后,月娘不用再西躲东藏了。” 李为舟“啧”了声道:“那你也太小瞧你女婿的本事了,让你死一回,不是真死,是让你老假死脱身。正巧昨儿我和我四弟一起砍了上清宫萧逸辰的一条臂膀,上清宫指定报复。 岳丈你明天趁夜出城三十里,往地上一躺,就说被上清宫伏杀了,便算是死一回。往后江湖上既没有天煞明王,也不存在金刀镖王了,你老重新活一遍。 明年春暖开,我要攻入大元山,打通青州城到蜀州的栈道,争取用此伟业,给月娘换一个诰命回来。我爹娘都不在了,你老不帮我,我指望哪个? 在大元山里干上几年活,江湖上就再也没你老这个人了,也就安全了。”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 “……” 周至先也没想到,下半辈子就这样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还没有其他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没说成与不成,只提醒道:“为舟,大元山深不可测,哪里是那么好打通的?不说山洪落石和山贼匪人,单山里深处的猛兽、异兽,纵然等闲武宗都难以抗衡。” 李为舟自打洞口玄关一窍,看到这个世上有粗糙的灵机,也就是天地灵气,他就知道这世上是一定有异兽的。 但肯定不会强大到杀不死的地步,不然人类也不能这么悠闲的生活在这世上。 既然没强到那份上,眼前这位劳什子明王,就是最好的打野强者。 当初一群鲨鱼就让他爽歪歪,弄几头异兽来,那还不得上天? 他看着周至先真诚的鼓励道:“岳丈不用担心,有你老在,加上月娘还有碧梧君,三大武宗强者,还杀不了一些禽兽畜生?” 周至先想起正事:“你跟这个碧梧君……她一个武宗强者,愿意给你当妾?” 李为舟连连摆手道:“岳丈,你老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说,碧梧君杀尽天下负心汉,又怎会甘心给人当妾?她是百宝楼的武宗供奉。 至于真到了不得不纳妾的时候,估计也是为了家族需要,非武宗我都不多看,这点你老放心。 男女方面的事,我看的很淡。岳丈若不信,可以在青州城里打听打听。平日里我心情烦闷时,会去绮梦阁或醉香楼里听听曲儿,但话都不怎么说。 若非如此,我大伯也不会容我浑来,早早坏了身体根基。” 最后一句话故意说的中意十足,声音洪亮,一点不缺阳气的样子。 也确实阳气不缺,猪血随时转化血精之力补充着,他的时间全看心意,和女方的承受能力…… 周至先真被这姑爷给逗乐了,他走江湖几十年,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便点头道:“好吧,这件事原不该我过问,你和月娘自己商议着过日子就好。这样,兹事体大,我还要和手下兄弟们好好商议一番。借此退出江湖,真正做到金盆洗手,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但你一定要确定,司徒晴月那里没有问题?为舟,事关这么多人的性命,大意不得。” 李为舟拍胸口道:“绝无问题。她早知岳父身份,若真想发作,不用等今日,在马市大集上就发作了。”顿了顿想起一事又问道:“对了,岳丈,我娘那种出身,武功应该不低才是,果真没有逃出去么?” 可别半道回来一个娘,那就尴尬了。 周至先目光柔和的看着他,显然对他的纯孝十分满意,只是…… 他有些惋惜的摇头道:“当时恐怕惊动了晋王府的姚老鬼,不好说。但,既然没找到尸身,总是有一份希望在。为舟,你爹娘若还活着,见到你今日的模样,也一定会欣慰的。” 他还是不忍直接相告,据他托人去调查的结果,好多路人都碎的七零八落。 莫说上三关武宗,便是寻常一破五高手,一拳击出都有万斤之力,什么普通人能经得起这种杀戮? 总之事发现场,惨不忍睹。 但也确实说不准,毕竟李为舟他娘当年可不是一般的聪慧,不然也无法从魔教总坛那样的龙潭虎穴中逃出生天…… 李为舟道:“那岳丈你老就去和镖局的人商议去吧,但不要透露过多。或许你老绝对信任那些过命的交情,但我不能。他们知道的太多,将来容易产生些没必要的怀疑,弄的大家都难看。” 这话就非常理智了,周至先多少年的江湖经验,岂能听不出话中之意? 他深深的看了眼自家姑爷,道:“关城那三个你也不想要?” 李为舟笑道:“大元山开荒,多少高手都不够。关叔他们是大才,在家里当门子委屈了,也不像话……养这些高手不容易,我得用大元山的野兽、异兽,去换些人参、不死草回来。” 话音刚落,他扭头看向东厢方向。 仅比周至先慢一分…… 周至先眼角猛然一跳,但这会儿也没功夫去想这个,三两步走出正堂,就看到自家女儿笑颜如的走出门,眼睛里满满都是……嗯? 宝贝闺女眼里的目光,为什么落在他身旁?! 李为舟哈哈大笑着上前,用力抱起妻子旋转起来。 周月娘也高兴的咯咯笑了起来,目光粘在李为舟脸上,不舍得离开片刻。 小儿女初尝滋味,正是最蜜里调油的时候…… 眼里哪还有其他人! 周至先发誓,自妻子重伤去世后,他好久没看到过女儿笑的这么灿烂,这么美丽,脸上都在放光! 可是,女儿笑容里却没有他这个老父亲的位置。 唉…… 心好酸! 他甚至还听到了小儿女间的私话:“你爹来了,快打招呼。” “在哪?!” 啊…… 又扎一刀! 要不是只有这一个宝贝闺女,周至先指定甩手走人! “爹!” 不过,万千幽怨,在这一声充满惊喜的呼唤中,都烟消云散了。 周至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 声如洪钟! 李为舟心里一动,来年这老岳丈进大元山,这嗓子可得好好利用利用,能把异兽凶兽提前招来围剿…… 周至先是真高兴,毕竟跃龙门讲究的是机缘,是命,和出身关系着实不大,外力能帮上的少之又少。 他都没指望过自家闺女能迈出这一步,可惊喜就是来的这么意外! 周至先高兴问道:“月娘,你是怎么突然看到玄关一窍的?” 周月娘俏脸一下红了,琥珀色的眼睛看向了李为舟。 李为舟得意道:“岳丈,这玄关一窍并非一定死窍,非要濒死时才能破关。也能是生窍!我与月娘夫妻恩爱,我跟她说了许多交心的话,我说会保护她一辈子,谁敢伤害她,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月娘大受感动之下,就突破了。” 周至先:“……” 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这个二百五姑爷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骇人之言。 都是过来人,言下之意他想都想的到。 心口疼! 他找了个借口道:“跃过龙门再筑根基需要宝药,我这就去给你取来!” 周月娘忙道:“爹,不用了,舟儿……夫君已经给我准备好了。” 周至先不信:“爹给你准备的是一支三百年的宝参……月娘,这世上只有爹才是真正最疼你的!” 李为舟风轻云淡的仰头看天空,晚霞真美啊。 周月娘见他如此,噗嗤一笑,轻轻拉扯了下他胳膊,然后才小声对周至先道:“爹,夫君送我了一株五百年的参王,还有几株三百年的宝参,够用了呢。” 周至先眉头紧锁,将信将疑道:“参王可遇不可求,除了天家宝库,根本买不到,为舟你……”他怀疑起马市大集上的那桩大案了。 李为舟坦荡的很,呵呵笑道:“我跟青狐王帐的长公主交情不浅,在马市大集上认识的,都是分别时她送我的。我自己用不到,当然要给月娘使了。这次用完,往后我还去要,要来还给月娘!” 周至先脑筋已经混乱了,男人居然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还能理直气壮到这个地步?! 看着女儿一脸分明觉得荒唐却又幸福娇羞的模样,周至先没来由的觉得,他真的老了,完全跟不上这世道的变化,或许确实该进大元山,自此以打猎为生…… 摇了摇头,周至先借口安顿镖局弟兄,先走一步。 着实待不下去了。 …… 小两口回卧房,百般恩爱自不必多提。 外面天色已暮,李为舟给周月娘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尤其是他和李长宁配合斩了萧逸辰的臂膀,以及冯碧梧在生死间看到了玄关一窍,跃过了龙门。 周月娘好聪明的姑娘,听闻至此看了李为舟一眼,但见他没多说什么,她也没问。 就算真的有什么,一个女武宗强者,对一个家族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李为舟笑道:“因为我没有时间,所以受伤后一直是楚梦君在醉香楼照顾。结果照顾了一天一夜后,冯姐不仅好了,还跃过了龙门,突破了玄关一窍,哈哈哈!楚梦君差点当场崩溃,我让她回头找你请教,你云里雾里说两句就是。” 周月娘闻言眨了眨眼,迟疑稍许,小声道:“楚梦君若是知道你能帮她,许是会甘愿给你当妾室。” 一个武宗给一个小妾名分,周月娘真的觉得值。 她是江湖儿女,太知道武宗意味着什么。 别说一个李家,即便是在八王八宗中,武宗也是极重要的底蕴。 心里泛酸归泛酸,可多年的江湖生涯让她明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李为舟却果断摇头拒绝道:“我没那么大的本事,而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接近,我也帮不了她。我们能做的,就是她好好做事,百宝楼就给她庇护,供她培元丹。当然,如果她能真心待我们如朋友,我们也会拿她当朋友。 但,我们肯定不会上赶着帮人家,喂不熟的。不说这些了……月娘,如今你祖窍已开,能看得见天地间的灵机了吧?” 周月娘点点头,伸出手来,在空气中轻轻一握,轻声道:“好漂亮。” 突破玄关一窍后,看到的世界都不同了,要鲜亮的多。 李为舟就跟她说了这些灵机不纯以及盲目吸收的危害,又反复说了藏神宫的意义,最后道:“江湖上少有武宗露面,就是因为他们在不断的打磨灵机,吸入体内,很少有人能拒绝这种不断变强的诱惑。 江湖上的那些打打杀杀抖威风,和吸取灵机相比,不值一提。但我们不能,我们一缕都不吸。 月娘,你必须开启藏神宫,这样三年后咱们夫妻俩才能一起去灵界,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说着,手一展开,凭空出现了一对金镯,一为龙镯,一为凤镯。 周月娘眸眼中瞳孔猛然收缩成针,梦幻一样的怔怔看着这一幕,她缓缓伸手摸了摸那一对金镯后,方震撼的抬眼看向李为舟。 她的夫君,是仙人么? 李为舟笑道:“这就是洞开藏神宫后能获取的先天神通的一种,芥子神通。所以你不用担心,即便你找不到藏神宫,我也能带你进灵界。 但,我们既然有机会,还是要多努力努力。 这样,不仅咱们夫妻能进灵界,你还可以带上岳丈大人,我可以带上喜妹。一家人,总要团圆才是。” 周月娘琥珀色的眼眸中多了许多感动,看着李为舟道:“夫君,你是当家人,你说的算。那我该怎么做呢?”目光又落在李为舟手上的金镯上。 这一刻的见闻,冲击了她二十年来所有的认知。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神通。 李为舟道:“我们晚上会搬家去新宅,这里留着,说不定将来爹娘会回来。新宅里在后院选一间屋子给你做密室、静室,以后每晚上,我都帮你修行一个时辰,之后你就独自在密室内专心静修。 静修之事,万般红尘俗事,皆不理会,连我和喜妹都不会打搅你。 月娘,务必争取在三年内,在大元山升仙会前洞开藏神宫。 如此以来,以后在灵界,你的地位也会很高,日后咱们夫妻必可成为一方大能,甚至一起踏上真正的登仙台,万古长存,长生久视。 藏神宫只有咱们凡尘界的人才能打开,越是初跃龙门者,越容易些。月娘,咱们一定要珍惜这个机缘,为了长长久久!” 周月娘面色沉静,眼眸中亦是满满的坚定,点头道:“我听夫君的,一定心无旁骛,以求功成!” 为了长相守,多付出些努力,又能如何? 夫君如此为他深谋远虑,她要对得起他,不能叫他失望。 “那白天呢?” 周月娘忽然想起问道。 李为舟笑道:“白天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们又不用打磨灵机,大把的时间过自己的生活。吃喝玩乐,游山玩水。我们也不能为了修炼,连日子也不过了。修炼,本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是不是?” 周月娘满足了,琥珀色的眼眸里,尽是对丈夫的欣赏、敬仰和爱慕。 李为舟拉着周月娘的手叮嘱道:“当然,我可能还是比较忙,男人嘛……不过,冯姐会是你的好帮手,她表过态了,会非常尊敬你,她的江湖经验毕竟更丰富一些,所以以后家里有事你们多商量……” 周月娘咬了咬唇角,到底没忍住,在丈夫腰间扭了下…… …… 前院,周至先与二十余生死弟兄讨论前路之事。 他倒没有细说,只言法主道破了他的身份,好在姑爷用救命之恩帮他求了人情。 谁都没有预料到,法主竟会出卖了他们…… 一片骂声中,文弱一些的中年男子却笑了起来,且越笑声音越大。 周至先看着这个足智多谋的兄弟,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知道这位老兄弟笑什么。 关城骂骂咧咧道:“吴林,你笑个甚?法主这狗东西不地道,说了我们办成后就金盆洗手。我们九死一生办成了,他竟把咱出卖了,你还笑?” 吴林呵呵道:“法主若没死,你敢骂他?” 关城:“……” 不过还是拍了拍脑袋,嘿嘿笑道:“我说怎么总觉得有些恍惚,原来是忘了这。” 他们其实一直都怀疑,法主只是重伤远遁,并未死透。 毕竟,那是自称万法之主的法主啊。 而且连尸体都没有…… 谁敢相信他死了? 法主不死,他们连名字都不敢多提,唯恐那个鬼神一样的存在,忽然降临…… 吴林笑了笑后,唏嘘道:“是啊,谁能想到,法主真的会死。不过死了也好,往后大家都轻省。如今看来,咱们这位姑爷恐怕也是深不可测,法主之死,或许有他的功劳。而且,御刑司那位大名鼎鼎的女司隶,杀了多少教内高手。姑爷连这样的人情都求得下来……镖头,姑爷跟那位御刑司的女司隶,恐怕……” 都是老江湖了,什么事没见过? 当然,玄奇到这种地步的姑爷,他们还是头一回见。 周至先虽点到为止,也够他们想象的了。 周至先面无表情道:“老子管得着么?不止御刑司的女司隶,他还和东胡青狐王帐的长公主也交情深厚,月娘固基用的是五百年份的参王,就是他从东胡公主那里得来的。人家以后还要去拿,拿回来给月娘用。月娘自己都高兴,老子还能说什么,啊?” 众人先是一怔,面面相觑之后,猛然爆发出阵阵哄笑声来,连周至先自己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忍不住的笑。 吴林也是笑的擦眼角,感慨道:“也不错,带着妻子和岳丈,一起吃人家软饭,古往今来还是头一回听说。罢了罢了,都是江湖儿女,就别计较这些了。只要他对月娘好,镖头就当不聋不哑难做家翁的好。” 笑罢沉吟稍许道:“那就按姑爷说的办,假死脱身。好大的气魄,要打通大元山。真要办成此事,说不定还真能为月娘换一个诰命回来,呵。” 周至先拍板道:“那就这样吧,诰命不诰命的都是笑话,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先用两三年功夫,帮姑爷办成此事,就当月娘的陪嫁!” “遵命!” …… 李家新宅。 西路院,上房。 李为舟看着喜妹和小东、小西、小北几个小丫头子嘻嘻哈哈的布置房间,道:“这么喜欢这里?” 喜妹点头道:“喜欢!” 小东都高兴笑道:“老爷,这屋子采光好。三扇朝南的大窗糊着透亮的云母纸,白天日头就能把整个屋子烘得暖融融的。” 小西正蹲在地上摆弄鎏金暖炉,炉膛里新添的炭块噼啪作响,道:“老爷闻这屋子处处都是好闻的味儿。” 小北则发出洪荒之力,一个人将一面雕立柜挪了下位置,很骄傲的样子。 喜妹问李为舟道:“嫂嫂呢?” 李为舟笑道:“跃过龙门后,要静修一段时日,还生你嫂子的气么?” 喜妹摇头嘻嘻笑道:“不了,她都成武宗了,以后能保护哥哥。” 李为舟哈哈笑道:“我可不靠她,我有妹妹保护!当然,你们俩要是能一起保护我,就更好了。” 喜妹欢喜的拉着哥哥的手转圈圈,小东几个丫头看着笑。 李为舟道:“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站桩练功。” 喜妹乖巧答应后,李为舟就回了中路院。 看了眼周月娘闭关静修的静室,李为舟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个赞。 成亲归成亲,喜爱归喜爱,束缚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没地球那边的事还倒罢了,香香软软、乖乖巧巧的抱着很舒服。 可是不行,他还有正事要做。 …… 别墅内睁开眼后,李为舟笑了笑,洗过澡随便吃了点,就开始过电,修炼《金钟罩》。 周围轰隆隆的挖掘修建声有些吵,不过也没甚影响。 中午再次去钢材市场买了一块五十公斤的钢锭炼化后,李为舟看看时间,还富裕,就又收了一波猪血。 下午完事回到家里,换上了新到货的宝马1250adv。 他一直是个无趣的人,也没其他兴趣爱好,除了喜欢看美女之外,摩托车勉强算是兴趣之一。 只是曾经喜欢归喜欢,却没机会尝试。 如今有条件了,就一点点品尝一下,也算弥补一下自己。 穿戴好,又带了一个额外的头盔,李为舟骑上摩托车往川外驶去。 以他如今的功力,几百公斤的摩托车在他手里跟玩具差不多,不过确实好玩…… 他在地球这边所谓的事业,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外面的人看不清楚,甚至内部一块一块的负责人也难观全貌,不了解真相。 但肖蕊不同,她操持着大多数公司日常,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可以她的聪明,不可能没有察觉。 事实上,李为舟能看得出,她早就明白了什么。 毕竟,谁能有那么多的钱,一直往地里洒…… 可她一直都没说什么。 肖蕊出身并不寒苦,哪怕家族经历过波折,其实依然是绝大多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所以,她大可不必为了那点工资薪水,承担那么大的风险。 这里面是有情分在的,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朋友、信任、尊重或者是,一点别样的感情,李为舟都要领这个情分。 当初找一帮新手出来做事,本来是准备两三个月换一批的,毕竟人手多的是,不愁没人用,后来发现还是想当然了。 两三个月,都不够磨合入门的。 而且,人心太难测。 他虽不怕,可嫌麻烦。 现在这样就挺好,又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 到达川外大门口后,李为舟给肖蕊打了电话,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后,就看见她和十来个同学有男有女的从校门里出来。 看得出她的人缘很好,朋友们是以她为中心,说说笑笑的。 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多会和她打个招呼,她也落落大方的回应。 而出了校门口,看到李为舟竟是一身骑手服骑在摩托车上等着,肖蕊漂亮的大眼睛里泛起惊喜的眼光。 虽然拉猪血的皮卡也不差,但这么酷的摩托车,自然是更好的! 宋佳她们也大为惊喜,却都不肯上前靠近了,推了肖蕊一把后,肖蕊就自己落落大方的走过来,咯咯笑着接过李为舟递来的头盔戴上后,发现里面居然还有耳机,乐不可支的坐上后座,才与喧哗闹腾起来的同学们招手告别。 不少人都盯着李为舟看啊看啊看…… 李为舟呵呵一笑,也戴上了头盔,与宋佳、徐丽、赵玲儿点点头后,打火走人。 …… 摩托车在城市道路上奔驰着,引擎轰鸣声与耳机里欢快的音乐交织成夏日独有的节奏。 柏油路上的光影被车轮碾碎,又在后视镜里重组。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骑着,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路过便利店时买了瓶水,冰柜透出的凉气与热风撞了个满怀。 街角奶茶店飘来的甜香混着行道树的绿意,连红绿灯等待的间隙,都成了摇晃着双腿哼歌的快乐时刻,这一刻,城市的喧嚣仿佛都被抛在了身后。 摩托车最终在长江江畔停了下来,两人从摩托车上下来时,肖蕊脸上的笑脸美貌如。 李为舟拿出一个礼物,笑道:“毕业快乐。” 肖蕊看着他手里的物什,笑道:“什么呀?首饰么?” 一个鎏金瓣状的盒子。 李为舟解释道:“胭脂。” 肖蕊哈哈惊笑问道:“真的呀?” 李为舟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肖蕊打开一看,真的是一盒胭脂,但和市面上卖的资生堂、美宝莲的胭脂又有些不大一样。 李为舟道:“这个是古法胭脂。” 肖蕊乐道:“老板,你该不会是古人穿越来的吧?” 李为舟嘿嘿笑,肖蕊也欢乐,又问道:“这个怎么用啊?腮红用过,这个还真不熟。你教教我?” 李为舟居然真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勾线笔,在肖蕊乐不可支的笑声中,蘸了点胭脂膏后,在她眉心处画了几笔,笑道:“你瞧瞧。” 肖蕊对着摩托车倒车镜看了看,就看见她眉心处绽放着一朵好漂亮的梅。 这次是真的惊艳到了。 她仔细端详了稍许后,转身看向李为舟,见他也笑的开心,就勇敢的一步上前,用力抱住了他。 她以为,就该这样。 即便他不是有钱人,收一辈子猪血,也挺好。 第一盏路灯亮起,橙黄的光晕跌碎在粼粼波光里,化作万千游动的金箔。 江水翻涌成细碎星河,大桥上的霓虹与车灯连成蜿蜒的光带,倒映在江面随浪轻摇,恍若坠入人间的银河。 在暮色中拥抱的人儿,与城市的灯火遥相呼应,将天地间的喧嚣与宁静,酿成一坛醉人的黄昏。 然而就当两人拥抱的那一刻,李为舟脑海内却忽地炸响一声惊雷,巨大的雷声,炸的他几乎晕厥过去。 刚刚缓和过来些,却发现整个意识海下起无尽血雨,恐怖森然。 这陡然间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人惊悸恐惧。 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外界本只是少许云层的天空,也忽地有一道惊雷声传来。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道雷声似乎并非炸响在人们头顶,而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以至于分明感觉声势极其恐怖浩荡,却只干打了一声雷,就偃旗息鼓了,连点雨都未下。 唯有李为舟,一边拥抱着怀中姑娘,一边猛然闭上双眼,以免让世界看到他那双鲜红如血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狂喜近癫的目光。 盖因他的意识海里,浮现出两行他本不该认识,此刻却又认得的古老文字: 祭亿万生灵之血,重聚幽冥血海。 血海不枯,冥主不死!! 李为舟简直热泪盈眶,激动的全身发抖! 在吞没了无数猪血、鸡血、鸭血、牛血、羊血,耗费了无数资金,付出了无数心血,到了今日,终于,终于迎来了回报! 血眼,竟是幽冥血海之眼!! …… ps:万字更,求月票啊!! 其实这挂不算大,接近五十万字铺垫出了一个不死道果,我觉得挺有意思,嘿嘿。 (本章完) 第115章 从今日起:日月为墨兮,重绘鸿蒙! 第115章 从今日起:日月为墨兮,重绘鸿蒙! 外界仿佛凝固在这一刻,李为舟的识海里却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剧变!! 无尽的血雨“遮天蔽日”,唬的石镜和小剑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血眼如海眼一般翻滚涌荡出一股一股的鲜浓血液,循环不息。 滚滚血水激起千重浪,不断的冲刷着整个识海世界。 并且不断的向他传递着一波又一波的信息…… 李为舟终于明白了血眼的来历,竟是一方天地混沌初开时就已经存在的天地奇物! 正是这尊血眼,汇聚了乾坤宇内所有的污血,汇聚成无边血海,并孕育出了冥河老祖。 它不是法宝,它本就是天地初开时混沌宇宙的一部分所在,是造化法则的一部分。 好大的来头!! 怪不得,怪不得吞下了那么多猪血,依旧跟无底洞似的! 然而如今的它,却近乎处于全毁的状态,或许也就意味着诞生它的那方寰宇周天也已经近乎破灭…… 李为舟不清楚,那一日驾驭着血眼想要吞食夺舍他魂魄,结果发出惨嚎声并化成灰灰的那位古老的存在,究竟是上一任血眼主人的残魂,还是干脆就是冥河老祖的残魂。 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变故,才让本该不死不灭的冥河老祖身陨道消,血眼里藏进一缕混沌残魂躲在其中苟且偷生,狼狈之极。 唯一能肯定的是,叶云那个倒霉催的,根本就不是血眼的主人。 否则,开枪是打不死他的……好险。 若叶云是血眼的主人,凭他吸的那些血,根本死不了,那死的就是李为舟和李长宁兄弟了。 其次,血海海眼本身也遭受到了近乎毁灭的重创,丧失了主动汇聚世间一切“污血”的能力。 所谓的“污血”,就是指一切生灵死后流出的血水。 是天地间至污至邪的存在。 这个倒无所谓,反正吞纳污血的是血眼,又不是他李为舟…… 血眼丧失了自主汇聚血海的能力,也就需要新主自己去搜寻血液,重聚血海。 而血眼今日真正认主,其实也是跟李为舟搜集“污血”的能力有关。 它浮沉了无尽岁月,早已丧失了一切意识,只留有些许本能存在。 在它的本能里,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能搜集血液的人,让它不禁本能的燃起了修复的希望…… 血眼损毁实在太惨重了,绝大多数法则之力都失去了,需要无尽的血液不断修复弥补。 若是有无穷无尽的血液供给,或许有朝一日,血眼还能恢复全盛期的能力,能够再次自主的汇聚天地寰宇间一切“污血”,恢复万般玄妙诸法。 甚至,能再次长出血海莲台…… 只是那一日还遥遥无期…… 即使按李为舟如今搜集血液的能力,恐怕也要按会元计…… 但,总归还是能不断恢复,不断进步,不断觉醒新的妙法。 不过,血眼最基础的能力已经恢复了,那就是血海不枯,冥主不死! 李为舟以亿万生灵之血为引,重启了它最本能的规则之力。 虽然血眼的法则之力已经不能针对寰宇周天的生命,使得无数生命死后自主的汇聚他们的污血。 但单独照顾一个“新冥河”,还是足够的。 因此,只要血海里还有一滴血存在,那么李为舟这个新任血海主人,理论上就是永生不死的! 而之所以只是理论上,是因为想死而复生,保持修为水准,就需要消耗大量的血液。 一滴血,真不够…… 一旦血海干枯,自然也就没了这神效。 就如血眼里藏着的那道残魂,它的血海必然就是干枯了,或是被人损毁了,才会沦落到那个地步。 并且李为舟越强大,那么想复生他所需要的血液量就越多,血液质量的需求就越高。 用科学点的话来说,就是能量是守恒的,不会凭空诞生,也不会凭空消失,而是从一种形态,变成另一种形态。 如果李为舟成为大罗神仙,那他就算把地球上的猪血收上一万年,都不够重新凝聚一具大罗身体。 当然,凝聚一具普通人的身体还是可以的,只是所有修为都需要重新修炼。 而想要重新凝聚人类的身体的话,人血自然要远比猪血更合适,所以,他要开始收人的血液了。 越强大之人的血液,越好。 除了血液外,血海还可以溶解血肉尸骨,同样也是越强大越好。 这对他日后需要重新凝聚肉身,不死不灭,有极大的好处! 倒是解决了以后抛尸的难题,后院埋的姚老太监和法主的尸体,这下终于可以处理了…… 而最让他激动的,则是最后一层功效: 血眼虚影之间,可以瞬移!! 看到这个能力,李为舟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栗! 什么叫无敌? 什么叫他么的无敌!! 从今天起,他可以瞬间移动到任何一处有血眼虚影的地方……只要血海里的血液足够! 他有一个隐约的概念,从山城到川府芙蓉城的干血粉厂,大概二百五十公里,需要消耗一万升猪血左右。 不算多,相比于每天上百万升的收入量,几乎微不足道。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计算,只是从山城坐高铁去芙蓉城只需要一百多块钱,一个小时也就到了,一万升猪血算上人工等成本,需要两万多块钱。 而且这个距离越远,成本越高。 这还是在没有压制感的地球,在大乾那边估计消耗更高。 十倍,甚至百倍? 如果几百里的路程,需要耗费几十万升血,相当于献祭十万人,那代价就太大了。 但是,保命的时候,谁还会在意这个? 只要比重新凝聚肉身的代价低,就值得! 最后一波讯息,则是告诉李为舟,如今他需要找到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来容纳血海了。 未来的血海,必将无边无际,李为舟的识海可装不下。 而且,血海藏纳于识海中,也会有很大的风险,一旦被真正的大能发现,连识海都禁锢了,那就全毁了…… 而只要找到一处绝密处安置血眼血海,只要血海不被发现,那就等同于不死不灭。 哈哈哈! 谁还能比他找到更隐秘的地方?! 哪个大能,能跨越无尽的时空,跑到地球来弄死他,那他也认了! 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拥有血海么? 不枉他啊! 不枉他在那么长时间看不到多少收益的情况下,还一直坚持收购猪血。 也亏得他做的是近乎无本的买卖,才支撑起近乎没有理智的扩张! 所有的付出、努力和等待,这一刻全都值得了!! 不死之身,哈哈哈! 不死之身! 这还让他怎么努力? 躺平收血,就能熬死所有敌人! 太难了啊! 这种思想状态传递到现实中,就是表现的如野猪啃食一样,差点把姑娘活生生的给吞了! 直到肖蕊吃吃笑着避开了嘴,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嘴巴都肿了…… 拥抱良久后,终于恢复了平静的李为舟双手抱住姑娘的肩膀拉开一点距离后笑着问道:“今天正式毕业,你爸妈还在家等你吧?我现在……还不需要去见家长吧?” 肖蕊明媚的眼睛此刻似乎比路灯还要明亮,抿嘴笑着看李为舟道:“你别紧张呢,刚只是气氛情绪都到了,我情难自已而已。知道你是慢热型,慢慢来。” 很温柔,很体谅。 其实刚才李为舟表现的可一点都不慢热,舌头差点给她吮掉了…… 李为舟想了想,道:“是要慢慢来,我有不少自己也不知怎么解释的事,还需要找机会,一点点告诉你。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猪血大业,一刻也不能停。 所以,终究无法一直隐瞒下去。 肖蕊一直是具体的操办人,再隐瞒下去,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多大意思。 最重要的是,到了今时今日,他也无需再隐瞒了。 在大乾那边,以他的战力还远谈不上天下无敌。 可是在地球这边,武宗之力加上不死不灭,再加上瞬移,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肖蕊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李为舟,小声笑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嗯,最小的……不,最离奇的秘密?” 李为舟又想了想,随后看着她轻声道:“我可能,永生不死。” “哼哼哼……” 一阵闷笑声自肖蕊的胸腔发出,笑的她不可自抑甚至无法站立,以至于靠入李为舟的怀里。 不过笑着笑着,又似乎笑不出来了,她站直身体,好明亮的眼睛看着李为舟问道:“那你,是不是……吸血鬼?” 聪明如她,虽然第一反应是过于玄奇可笑,可很快联想到一些事后,一下就串联了起来。 什么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收购那么多的血液,还能不死不灭呢? 李为舟摇了摇头,鄙夷道:“那算什么东西,下水道的老鼠而已。” 不过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罢了。 肖蕊再猜:“那就是,等级很高的那种僵尸,叫什么来着?将臣?” 她和僵尸有约会?! 好刺激…… 李为舟依旧笑着摇头道:“那些都是蝼蚁,我现在就是人。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就有了些不该有的神通异能……你害不害怕?” 肖蕊绷不住的笑道:“我求求你,把我也变成死不了的好不好?小女子天天给你暖床洗脚,任你摆布都行!” 李为舟哈哈笑了起来,拨开姑娘光洁的脸上的一根发丝,道:“现在还不成,你要多帮我收点猪血,或许能快些。”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有可能。 只要血眼这枚天地奇物功能恢复齐全些,争取能在她老死前,将她变成阿修罗…… 尽管肖蕊还是觉得好荒诞,但她还是认真问道:“除了猪血,其他鸡血、牛血、羊血那些可以吗?” 李为舟点头道:“都可以,一直都在收。” 其实想想,单算猪血的话,是达不到亿万生灵的。 可能有几千万头猪,但肯定破不了亿。 算上鸡鸭牛羊,那肯定是够了! 早知道就早点多弄些鸡血,鸡血量虽不大,但数目上,可太容易提升了。 不过眼下也挺好,不晚。 肖蕊呼出一口气,点头道:“那交给我吧,我和徐丽她们,会加大收购的力度,这件事并不难。先国内,再国外,一步步来。新建的干血粉厂,你都要去过目一遍,是吗?” 李为舟点头笑道:“聪明。” 原来,她一直都看在眼里。 肖蕊忽地又压低声音小声道:“如果被上面发现了,你能跑得掉么?” 李为舟想了想,点头道:“跑的掉,只要我想跑,应该没人能抓得住我。不过,也没必要跑。” 肖蕊严肃道:“我是说,如果不小心被骗进一个地方,结果上当了被关了起来,譬如实验室之类的,地下空间,钢筋混凝土打造的笼子,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你也能跑得掉么?” 这都是电影里的场景。 抓坏人的时候,自然希望牢笼越坚实越好,千万别让坏人跑掉。 可坏人变成自己人时,自然希望永远别被抓住,最好是,就算被抓住了,也能轻易逃脱。 李为舟好轻松的点了点头,笑道:“没问题的,虽然代价有些大,但这个世上,没人能关得住我。” 肖蕊猜测:“代价是……猪血?” 李为舟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点点头道:“没错。” 肖蕊咯咯咯的笑了好一阵后,说道:“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了。对了……”她忽又想起一事来,再次压低声音问道:“那,你需要人血么?” 李为舟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道:“以前不需要,什么血都行。现在,有需求了。所以,我们的业务要拓展到印度。你会不会觉得邪恶?”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收血的事,终究还是落在肖蕊头上。 别把人闹成国际通缉犯了…… 肖蕊看着李为舟笑道:“印度血液黑市我还真了解一些,有没有我们,它都存在。印度的穷人七美元一单位200cc卖给私人血站,血站再转手卖到阿美利加暴利收益上百美元,甚至几百美元。 阿美利加无数公司在美墨边境开设血站,公开收购墨西哥人的血液,合法的供给全球百分之七十的血液制品谋取暴利。 所以这个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无所谓高尚还是邪恶。你若是需要,我可以找朋友,联系一些印度在中国的留学生。安排他们回印度在那边开设一家生物公司,就可以敞开的收血了。只要给钱,那边没什么道德底线的。”顿了顿追问了句:“不需要运回国,对么?” 那些猪血,似乎并不需要李为舟在跟前。 见她瞬间就想好了操作方法,李为舟点点头笑道:“是……你怎么这么能接受这样离奇的事?!” 肖蕊咯咯笑道:“早有怀疑了……曾经迷恋过一段时间二次元,所以问题不大。”她盯着李为舟的眼睛,仔细的看着他瞳孔里似有血色浪翻滚,轻声道:“我一直害怕自己会平淡的度过一生,像芸芸众生一样,工作、结婚、生子,操持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因为生活的琐事和丈夫无休止的争吵,因为人老色衰担心丈夫出轨,变得神经猜忌,最后在埋怨、不甘和怨气中死去。 我害怕平庸,甚至平凡,尽管,我本身是如此的平凡。 可是我没有想到,会遇见你。 老板,你就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所以,不管以后的结局是什么,我都认了,无怨无悔。” 说罢,这一次主动的义无反顾的踮脚吻了上去。 这一次,她并没有闭眼,而是痴迷的看着那双充满邪气的血色双眸…… 李为舟的双手,也终于悄然攀上了他垂涎已久的地方…… …… 等将肖蕊送回家,李为舟也急忙赶回家,进入地下室密室内,先在地面上落下一枚血眼虚影,而后就迫不及待的准备验证一下,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闭上双眼,手中掐出一个古拙的法诀,心头默念一声:疾! 一阵恍惚间,他就感觉身体似是被两个巨大的结实的厚气球挤在中间,不断挤压一般。 不过大概也就几秒钟,这种感觉又突然消失。 等再睁开眼,人已经到了一处散发着淡淡血腥气味的集血池内。 正巧抽血机往血池内抽血,呼啦啦的倒了下来,他轻轻避开,眼看着浓腥气息的猪血倒入血池后,转眼被血眼吸收干净。 这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美妙,亲切。 等外面安静下来,人走车离后,李为舟透过窄窄的栅窗看向外面…… 的确是芙蓉城的那一处干猪血粉厂。 呵,呵呵呵。 哈哈哈! 李为舟低沉笑了起来,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这美好的世界啊! 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为血海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落地。 回想过去他刷过的那么多世界奇景视频,李为舟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 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又有手电筒照过来,他的身形忽地消失在血池内。 虚空中,似有歌声遥遥传来: 天地广阔兮,任我逍遥! 乾坤为炉兮,炼我狂刀! 阴阳为弦兮,弹破苍冥! 日月为墨兮,重绘鸿蒙! …… 再次睁开眼,看着架子床上的纱帐,李为舟都觉得那么的亲切可亲。 纱眼上一点点灰尘,似乎都平添了几分生活的真实气息…… 总之,一切都那么可爱。 原来,这才是心中没有一丝压力的生活状态。 他没有起床,而是将双手枕于脑下,继续发愣。 他还用努力么? 都已经长生不死了,甚至死了也能复活,修行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李为舟这一刻,总觉得一颗心快要膨胀的炸开了。 冷静,他需要冷静!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真的无敌,只能说是立于不败之地。 想要变强,还是要苦修,不可能永远走捷径。 为什么非要变强? 因为蝼蚁就算活十万年,还是没尊严的蝼蚁,人家想踩就踩,那活再久也没什么意义。 所以,一定得变强。 可猪血转化对他来说,在修行上帮助已经不大了,只能算是保命的底牌,这当然也非常重要。 只是在上三关后,除了固基、疗伤、吊命外,连天地奇珍的参王都用不上了,需要的是天地灵机。 想靠猪血来转化天地灵机,多少就有些欺负猪了。 而且,如果将来李为舟真的成为仙王、仙帝什么的,再想靠猪血满状态复活,那就更不讲道理了。 而想要直接恢复修为,那平时就得随时进行储备。 譬如开发大元山,多杀异兽。 只是异兽到底什么样的,到现在还没见过呢…… 回头找机会问问齐镇坤,八宗皆设立于名山大川中,就是为了及时剪出猛兽,不许它们下山伤人。 到底有没有异兽,齐镇坤肯定清楚。 咦,是不是可以找机会和他们谈谈合作? 不过就算运过来血早臭了,凝固了,可有异兽血肉骨头也成啊。 如今血海长大了,不挑食了。 嘿嘿! 李为舟又忽然突发奇想,要是能想办法圈养一些异兽就好了,回头找找有没有野猪异兽,一窝下十八崽的那种…… 果然,作为永远的王者,猪血永不过时! 不过大乾这边收集血液难度还是太大了些,关键不稳定,还是地球那边靠谱,能稳定输出。 原本觉得大乾这边实在精彩热闹,地球那边躺平度日就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根本,忽略不得啊。 只要地球老表们还爱吃猪肉,那就等同于李为舟永生不死。 另外,如今有了不死之身,地球那边的立足之地就要立刻提上议程了,明天就让肖蕊介绍掸语家教。 到了这个地步,对那片至今还在混战的土地,想要火中取栗已经没什么难度了,谁不服杀谁就是。 谁敢偷袭他,无非就是炸毁他一具肉身,然而等待那些人的,将会是祖宗十八代都被挫骨扬灰的报复! 当然,首先要有一个大义,化身掸国末代王孙如何? 本王见不得子民受苦,见不得叛逆为祸,见不得江山沦陷,是以奋祖宗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四邦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加海内! 哪个不服,发表个意见,保准让逆贼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哈哈! 过程也容易,先钱落个户,混进部队,然后立军功往上爬。 多立几次斩首的军功,平叛收复领土,tiktok上造势,取得声望民心,再亮出王孙身份,顺势杀上金銮殿夺了那鸟大位。 随后再把其他各叛区的野心家们全部点对点的杀绝,心怀慈悲,施霹雳手段。 以那时的威望,足以震慑天下了。 到时候再与东大建立全天候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和军事互助同盟,猜东大愿意不愿意?(斜眼笑!) 租借港口,全方位的经济合作,以掸国的资源,譬如足够全中国人烧五年的天然气为抵押,借贷人民币,再用这些钱来给掸国百姓盖房子,发福利,稳定民心…… 很难想象掸国拥有如此丰富的资源,还能过成全世界最穷的国家之一。 六亿亩适合农耕的土地,四亿多亩高度适合发展农业的土地,只开发了一亿亩,剩下的未开发土地全部租借给中国,租金给五千万国民发福利,都能让掸国百姓一夜之间全部成为中产家庭。 再加上金矿、玉石、港口、森林、旅游什么的,全部和东大共同开发,掸国百姓啥也不用干,原地晋升小康。 百分之七十五的贫困人口,只要拉拢住这些人,再掌握绝对武力,什么事做不成? 总共才五千多万人口,喂都能喂成富户。 掸国王室只负责军事,首相负责法律的公平公正。 之后就不管了,交给信任的人按这个思路搞下去,李为舟安心的在码头建立一座大大的血站,放宽心的收猪血、牛血、羊血、人血……凡世间能收集到的血,都收。 还有几十年的僵尸肉什么的,全部送来,照单全收! 再时不时的杀一批叛贼和前来捣鬼的间谍,妥妥的。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打造一个真正稳定的大本营,广收天下“污血”,为在大乾世界这方天地对战仙王、仙帝,捕获仙女、圣女们做准备! 嘿嘿嘿! 李为舟一边闷骚暗笑,一边扭头看向门口方向,敲门声随即响起:“啪!啪啪!” “进来。” 李为舟应道,就见周月娘的身影走了进来,她一身初次见面时的打扮,朴实干净利落,一头秀发用牛皮条扎成马尾,末端仍是缠着一枚铜钱。 “夫君!” 周月娘看着李为舟唤了声,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晨曦,真的很好看。 李为舟朝她招了招手,周月娘反手关上了门,走近前来,手刚递给李为舟,就被他用力拽入怀中。 李为舟一边商议,一边动手请教道:“要不要来个晨练?” 周月娘抵挡不及,娇羞“婉拒”道:“白天了!” 李为舟顾不得解释,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妻子身上的装备,又一只手解除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很快臻至化境…… 半个时辰后,周月娘顾不上责怪,也顾不上寸缕不挂的羞涩,双手捧着李为舟送给她的礼物挪不开眼。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只是这物什…… 是一面镜子,高端镀银镜,反射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三,远胜青铜镜,地球那边普通家庭也少用,一般在高端洗浴中心才用。 而且,还不像铜镜那样,时常需要磨镜师打磨除锈。 说来也可怜,在镀银镜出现之前,世人从没有如此清晰的看过自己的模样…… 青铜镜即使打磨的再透亮光洁,也始终难和镀银镜相比,总会有一重朦胧感在。 周月娘此时就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夫君对她,真好! 李为舟从后面拥抱住她,笑道:“太漂亮了,是不是?” 周月娘抿嘴笑,透过镜子和李为舟对视着,李为舟又笑道:“怎么样,为夫这个百宝楼楼主,不是浪得虚名吧?” 周月娘点点头,犹豫了下,才小声问道:“夫君,你这些……是从哪来的?” 李为舟哈哈笑道:“旁人问我肯定不说,娘子问我当然要答。这是仙缘……” 随后,他给周月娘讲了一个他三个女人都会知道的故事,遇仙记! 最后得意道:“月娘,我真羡慕你,能嫁给这么好的夫君!” 周月娘咯咯笑了起来,小心的将镜子放在妆台上,回身又将李为舟抱紧,还会开玩笑了:“好弟弟,叫姐姐!” 李为舟有些苦恼,怎么恩爱时,这些女人都喜欢逼着他叫姐姐呢? 他都忍着没有逼她们叫爸爸! 又胡天海地了一番,两人才起床洗漱更衣。 因为上面没有父母长辈在,不用请安站规矩,日子过的别提有多自在。 李为舟还带周月娘去厨房:“走,给你露一手!” 周月娘忙道:“我会煮粥。” 行镖走天下,没有说不会做饭的。 当然,所谓的做饭就是煮米饭,顶多再烤点野味啥的,不然荒郊野外,还想整几个菜? 李为舟摆手道:“给你尝个鲜!” 说着手一挥,招来几根黄瓜,几瓣蒜,另有香油、醋、小米辣、生抽等诸多调料。 周月娘:“……” 昨晚见识到丈夫的神通后,她本就一宿未眠。 怎么说呢,哪怕亲眼目睹了“仙迹”,可…… 总还是有些恍惚,有些将信将疑。 因为行走江湖时,见了许多百戏戏法,也有特别震撼不解的。 不是她不信自己的丈夫,实在是……太过离奇。 可是今早上,看到镜子时就已经确信了一回,到了此时此刻,便再无怀疑之处。 胡瓜大乾也有,可那是夏天,如今寒冬腊月,屋外北风朔朔,大雪纷飞,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胡瓜? 原来,自己的夫君,真是有仙缘之人…… 等看着李为舟“铛铛铛”的将几根胡瓜切成丁,放碗里匀洒少许盐杀水,然后调配酱汁,让周月娘捣蒜,他热一勺油,等蒜末捣好后,和着小米辣一起淋热油,激香,再加入生抽、香醋、白、香油,拌匀。 酱汁往黄瓜上一倒,再洒少许葱一拌! 热一锅馒头,开造! 看着周月娘下筷子比用剑还利落,嚼着馒头时,嘴角的弧度就没压平后,李为舟吃的也开心。 看,遇到帅的人,哪怕生活如此平淡,只一盘拍黄瓜,也能让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要说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小娇妻真有多深的感情,那也不至于。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见钟情,无非是见色起意。 但周月娘的性格很好,李为舟比较喜欢,组成一个家庭,也很不错。 过日子嘛,其他的都是扯淡,过的舒服是唯一的标准。 这样就很好。 两人吃饭不说话,但偶尔的眼神交流,都是拉丝一般甜蜜。 直到…… “月娘,为舟?!” 老岳丈有些紧张的声音传到后院,厨房还在上房后面,倒座房的位置,李为舟忙应道:“在这里,岳父大人有事吗?” 周月娘白他一眼,随后看了眼只剩下一些汤汁的菜盆,傻眼了。 转眼周至先的身影就出现了,看着一对璧人吃的嘴角残留着酱油的痕迹,一时无语。 周月娘心虚的站起来,轻声道:“爹,你怎么来了?” 还有残羹冷炙,爹你吃么? 周至先看了看女儿,见她满面春风眉眼间都是笑意,心里的急火便散去了大半,没好气教训道:“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不露面?纵然家中没有舅姑在,也当操持起家业来。”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都快中午了还静悄悄的。 周月娘忙点头应下,周至先见李为舟乐呵呵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只是姑爷家的事老丈人实不好多嘴,便说起正事来:“你昨儿说的事我们议定了,就按你的主意来办。不过,假死之后,我还是要暗中护送吴王府的镖回明州府,再将一些老人接来照顾,你同意不同意?” 周月娘还不知这些事,讶然的看着父亲和丈夫。 李为舟摇头道:“那些老人就算了,万一来了水土不服,反而害了他们,按年派人给他们送银子,承担他们的养老送终就是。货也别送了,不然半道上八成真要被上清宫伏击,白白死伤性命。如今上清宫恨我们,不亚于恨魔教。 岳丈派一个老成可靠的人回去,变卖所有家当,全部赔给吴王府,再哭诉上清宫的恶行。 这样一来,镖局的名声只会更响,风险也会大大减少。 而且你都死了,只会留下美名,正好让我们也沾沾光。 上清宫再报复这样有诚信的人家,江湖上也会多有指责。” 周至先不无恼火道:“那老子现在留在青州城做什么?每天睡大觉?” 李为舟笑眯眯道:“打野!茫茫千里大元山,野兽无数,害苦了百姓。深山里说不得还有异兽,能打回来的,都打回来,百宝楼高价收购。比你们跑镖挣钱多了!” 周至先纳闷道:“你要这么多畜生做什么?” 李为舟乐呵道:“百宝楼有大用,反正打回来,直接送入坞堡就是,现银会账。” 距离升仙门开启还有三年时间,这三年时间里,他要不把大元山的野兽、异兽犁一遍,那真白瞎了上天送他的这一场造化! 周至先和他手下一群虎狼之师,放着不用,同样是暴殄天物啊…… 什么是好岳丈? 能好生打野的岳丈,才是真正的好岳丈! …… 等周至先有些沉闷的回去议事后,周月娘才好奇问道:“怎么了?是说,我爹爹不用回明州府了么?” 李为舟便把他和周至先商议的事说了一遍,最后才提道:“对了,昨天没和你说过,我知道你是魔教明王之女,我是魔教传功长老的外孙么?咱俩一对魔教余孽,天生一对,天作之合啊!” 周月娘俏脸表情那叫一个古怪,原本幻想着挑破身份后,严重的甚至连家都保不住了,谁曾想会是这样。 她伏在丈夫的肩膀上,笑啊笑。 日子啊,怎就会变得这样好呢…… 而且本以为父亲要折返明州府,自此数千里相隔,难以常见,心中难免忧伤。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夫君给她的,太多了。 不过深情陶醉并未持续太久,喜妹的丫头小北就急跑过来报信儿道:“老爷、夫人,姑娘让我来叫你们起床了。虽然冯供奉说不让打扰老爷、夫人休息,可姑娘说,人家已经等了快俩时辰了,不好再让人等下去了。” 周月娘闻言俏脸一下红了起来,她父亲当面都没什么,可让生人知道她起床那么晚,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 李为舟就自然多了,摆摆手道:“去跟喜妹还有冯供奉说,夫人在教我练剑,马上就完事,去吧。” 等小北挠头走人后,李为舟才想起来问道:“月娘,你喜欢用剑还是用刀?” 周月娘抿了抿嘴,道:“用刀……不过我喜欢用镖。” 李为舟惊喜道:“好,好啊,用刀好,用镖更好!” “噗嗤!” 周月娘撑不住笑出声来。 李为舟真不是奉承,因为不管用什么火器,即使戴上消音器,也不可能完全消音,实际上声音依旧很大。 但是暗器不同,以他的感知、力量、身法,若是再配上高明的暗器手法,在大乾这边或许用处有限,可在地球那边,那就是杀手之王啊! 尤其是在丛林里,根本就是无解的存在。 而见李为舟真的喜欢,周月娘也就真的传授他暗器的手法和运劲法门。 两人一边教学一边走,转眼到了西路院,就看到冯碧梧正指点四个姑娘在练武。 周月娘其实是知道自己好看的,也看得出丈夫很喜欢她的相貌,尤其是眼睛。 她曾经因为自己眼睛的不同而自卑过,却没想到,李为舟会那么喜欢。 因为他喜欢,现在她也觉得自己的眼睛异常好看…… 但即便同为女性,她也不得不承认,冯碧梧真的太漂亮了。 如果说她是明州府莲塘里六月绽开的荷,那冯碧梧便是一朵开正艳的绝色牡丹。 偏生身上还带着一股清冷疏离的冷艳感,别说男人了,她都觉得太好看。 自家男人,可真会挑…… “夫人晨安。” 正当她微微出神时,倒是冯碧梧先上前垂下眼帘微微低头,见了一礼问候道。 这一刻,周月娘都嫉妒起李为舟来…… 若非爱煞了这个男人,骄傲如碧梧君者,又怎会低头? 李大官人此刻也笑的很欣慰,人生啊……真是值得!! …… ps:人生值得不?嘿嘿,求月票啊,谢谢! 牙疼的要命,明天去看牙,恼火。不行弄二斤猪血试试…… (本章完) 第117章 曝光!!终于还是来了,秘密上交国 第117章 曝光!!终于还是来了,秘密上交国家? 上房正堂内,气氛有些静谧。 若不是李为舟和周月娘都笑的甜美,冯碧梧估计都会觉得有些害怕…… 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这……也是藏神宫带来的神通?” 周月娘悄悄在李为舟的后腰软肉处扭了下,不疼,但态度还是有的。 之所以不疼,是因为冯碧梧这个美娇娘,此时还不知道自家夫君有仙缘。 而之所以扭一把,则是因为这个美娇娘已经知道藏神宫了…… 你猜,是怎么知道的? 李为舟打着哈哈,倒了三杯带着果香和香的香槟酒,一人一杯,先示意周月娘尝尝,又对冯碧梧道:“仙缘是仙缘,神通是神通。来,先干杯!” 他自己觉得这种感觉又好玩儿又爽,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周月娘、冯碧梧自然更觉得神奇,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品尝了口“仙酿”,一双琥珀色的明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明亮了起来。 好喝耶!! 李为舟哈哈笑,得意道:“等着吧,往后的好东西多得是!” 下次给她们带辣条,搭配着来。 然后又将那番得仙缘的说辞说与了冯碧梧听。 冯碧梧听了面色隐隐古怪,若非眼前的东西,她指定怀疑这是李为舟哄女人的说辞。 可是…… 又啜饮了一口,再看看手中精美的杯子,还有那瓶酒…… 哪一样都不是这世间能有的凡品。 她抿了抿嘴,一瞬间有些……自惭形秽? 即便,她已经贵为武宗了。 李为舟不懂女人,还在那嘻嘻哈哈的找人碰杯,得意炫耀呢。 周月娘却一眼就看出了冯碧梧眼中的复杂和失落,那种小心翼翼的退缩感,其实她面对李为舟时也产生过,万幸跃过了龙门…… 这会儿看出冯碧梧的不自在,她呵呵笑道:“冯姐姐拿着这酒,愈发显得人比艳了。” 说完自己心里也好笑,成亲前,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自家夫君安抚其他女人…… 其实这就是江湖儿女,尤其是经历过许多生死,且担负起一定势力的江湖儿女,和普通女儿家的区别所在。 情爱不是不重要,但在她们的世界观里,情爱虽也神圣,却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并非全部。 生存,活着,壮大,更好的活着,才是永远的主旨。 这位冯碧梧不仅是武宗级绝强者,年岁比她大,江湖经验比她丰富,还处处以她为先。 这种感觉,并不坏。 冯碧梧多聪明,一下就感受到了周月娘的善意,毕竟是老江湖,又跃了龙门成就武宗,她也很快调整过来心态,看着周月娘展颜一笑,还学着李为舟的样,与其碰了碰杯。 看两人玩儿的这么开心,李为舟有些吃醋,道:“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喝完这杯就休息吧。”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还有正事要忙。” 二女同时飞红俏脸,一个明啐,一个暗啐: 呸! …… 今晚的夜色迷人,连北风都温柔了不少。 正房主卧内,周月娘识海如禅定一般,只念着藏神宫三个字,却又身如烈马,起伏不平…… 一个时辰后,夫妻俩甚至还一起洗了一个鸳鸯浴。 从沐桶中出来,周月娘重新束好有些凌乱的马尾,叮嘱了李为舟一句“早些休息”,就起身去了静室,毫不拖拉。 只是微微上勾的眼角残留的媚意,馋的李为舟差点把人强留下来。 不过还好,他还是很理智,知道妻子的正事要紧。 一旦周月娘真的洞开藏神宫,那未来就拥有近乎无尽的岁月,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还不用担心实力、地位会产生巨大的落差。 大家都很牛,不掉队,才是最和谐的状态。 到那个时候,他就算想天天种在里面都没问题! 收拾干净利落,连洗澡水都倒到地球那边别墅里的下水道后,李为舟去了东路院。 …… 如果用酒来比喻,周月娘像是刚刚品尝的带有果香和香的香槟,那么冯碧梧其实更像是内比奥罗红酒。 并不是取悦型的红酒,看似清透的酒色却在边缘透着冷冽的光泽。 衣着虽然纤薄如纱,但骨子里的锋芒却也从未隐藏。 面对大海大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她也会傲然还击,蛙泳不行用仰泳,仰泳不行用蝶泳,蝶泳不行就用自由泳…… 总之,无需刻意迎合,自有一股令人敬畏的劲力,恰似刀尖上的冷光,凛冽冷艳却又致命。 李为舟真心觉得他是两个世界加一起都最幸福的男人,没有之一。 地球那边有权有势的男人的确多了去了,挥手能招来无数美女的也有,可他们能有他一样强悍长久偏偏感触还极为清晰的强壮身体么? 大乾这方世界比他强大的男人也有很多,可李为舟不是瞧不起他们,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女人带来像他这样多的新鲜东西和姿势。 所以也就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反馈…… 风停雨歇,李为舟看着满眼春雨的冯碧梧,眼里满是喜欢。 虽然冯碧梧不是周月娘那样对样百依百顺的性格,只要是他发起的进攻,她就愿意打个有来有回,但这样也很有趣味性。 冯碧梧还夸他呢:“真不愧是在青楼干过的小茶壶,样百出!” 李为舟也不外道:“冯妈妈客气!” 冯碧梧先是绷紧脸,不过随即又忍不住噗嗤一笑,横他一眼。 李为舟再次抱起胸怀宏伟的女人,就当冯碧梧以为他又要来,用眼神微微抗议时……毕竟之前李为舟和周月娘相处的时间都没这么久,她心中很在意这种关系的相处,因为她很在意这个家。 然后就看到凭空出现了好大一个沐桶,并“哗啦”一声凭空倒入的热水,等李为舟抱她进入沐桶泡起澡来,她才回过神,想起眼前这个小色痞郎君,还是身负偌大仙缘的奇人。 只是这样的仙缘,是不是太奇了些?! 一时间,她反倒又动了凡心,毕竟,这太刺激了…… …… “哈哈哈哈!” 回到别墅这边时,李为舟还是很得意的笑着。 哎呀,日子,这过的才叫日子啊。 心情愉悦之下,连不远处拆建别墅挖地堡的噪音都显得那么悦耳。 他收起桩功,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看了眼满地的虎皮、鹿皮、四不像皮等皮毛,也有些头大。 这么多野生动物的皮,够判他一二百年的了。 暂且搁地下室吧,等地堡建成了再说。 李为舟依旧准备先进行《金钟罩》的练习,地球这边一点灵机都没有,全靠血眼支持。 血眼的灵机单纯靠猪血的生灵之机转化,实在太稀薄了些,只能勉强让他练一练《不灭剑体》,但光靠这点量去练这门功法,估计练上一百万年都难大成。 幸好大元山里的那条大蛇让他看到了希望…… 打开手机看了看,见微信上有肖蕊发来的信息,说马上要去湘南做事了,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妇女们也都想见越来越帅的老板一面。 李为舟笑着回复了“可以”两字,然后手机放一边,拿着电极将《金钟罩》所需诸多窍穴反复电了几遍,就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去了,随后神清气爽的去洗了个澡。 冲的是凉水澡,大乾那边是寒冬腊月,这边却是盛夏开始,已经很热了。 不过他早已经是寒暑不侵,所以并不在意。 换了身衣服,李为舟就要去钢材市场再多买些钢锭,然而刚锁好地下室的门,眼睛就微微一眯,就“看”到两辆有些与众不同的车自远处驶来。 第一辆车好认,肖蕊是司机,车技不错,开的行云流水。 副驾上坐着赵玲儿,嘟着嘴在说什么,肖蕊则和后座的徐丽、宋佳一起哈哈坏笑着。 第二辆车,距离第一辆车有个一百米的距离,只是这车里的人…… 气息不弱啊。 不应该啊,李为舟有些挠头,哪里出了意外? 不过嘛,也无所谓了。 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纵然比他预料中的会面提前了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但本质上差别不大。 他走出房门,语音打开别墅大门后,穿着背心、裤衩、拖拉板,站在别墅大门口。 “滴滴!” 肖蕊远远看到,一张娇艳的俏脸上满是笑容,后座两人还在争抢空档,四个女生笑的都很好看。 李为舟乐呵呵的挥了挥手,待车停稳后,就见四人一边下车一边乐。 宋佳依旧豪迈热情:“哇!老板,真是越来越闪亮了,连拖鞋都穿出爱马仕的感觉!” 徐丽嘻嘻笑,连连点头附和道:“背心像迪奥的,裤衩像lv!” 赵玲儿无语的看着两人笑道:“服了你们了!你们怎么不连里面那啥也一起夸一夸?” 肖蕊乐道:“等你夸嘛!” 好明媚的眼睛却看向了李为舟,道:“订的下午的票,去湘南。湘南零陵、衡州、宝庆是排名前三的产猪大市,只是目前还没查到当地有干猪血粉厂的信息,过去实地考察一下,没有就现建,先把集血池修起来。”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好。”说罢,目光却转向了道路转弯的地方,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缓缓驶来。 肖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以她的家庭和见识,一下就看明白那个车牌意味着什么,脸色忽地一白,往他身边靠近了几步。 李为舟给了她一个无事的轻松微笑后,与停到数步前,从后车门打开走出的一位两鬓霜白的男子四目相对。 而见他如此气定神闲,这位看起来不过六十来岁,却已白了双鬓的男子,竟也笑了起来,像老熟人见面一般,客气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好,武陵七所,赵九谷,冒昧前来登门拜访,还望李先生勿要怪罪。” 武陵七所这个名字很多人不熟,但点出它的来历,绝大多数人都会恍然大悟。 它是七四九局的前身。 李为舟没有装腔作势什么,颔首道:“赵先生,里面请。” 又对肖蕊道:“去九嬢家订一桌江湖菜,我要招待一下远来的客人。” 看着进去的一行人,肖蕊脸上满是浓浓的担忧和不安…… 赵玲儿小声问道:“怎么了呀?” 肖蕊摇了摇头后,深吸一口气,道:“走,去订菜。” 反正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出什么事,她都愿一路相随。 李为舟本领高强,只要肯带她走,逃亡天涯她也愿意。 与其平平淡淡的老死在病床上,她宁肯轰轰烈烈的过一生,哪怕一生漂泊流离…… …… “高人就是高人,大隐隐于市。纵有亿万身家,生活还如此俭朴,接地气。” 赵九谷一行四人随李为舟进了别墅后,发现三十六七度的天李为舟连空调都没舍得开,笑着打趣道。 四人里除了赵九谷外,还有一女二男。 三人的气息,在普通人范畴内,都不是一般的强大。 但,依旧是普通人。 三人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李为舟。 李为舟也没在意,笑着打开空调后,拿了四瓶矿泉水,请客人喝。 茶是没有的,他都没烧水。 赵九谷看他状态松弛如此,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需要何等的强大,才能如此这般轻松自信。 好在,并不狷狂。 一直没有出声的女性率先开口道:“李为舟先生,能问一下,你收购那么多的猪血的目的是什么吗?” 李为舟笑了笑,反问道:“不违法吧?” 女人相貌姣好,这倒是其次,但脸上的认真神色,很有趣。 看起来应该是大学毕业没多久的样子,不过身上明显有军校生的气质…… 她旁边坐着一位年轻男性,二十五六上下,看起来气质要凌厉的多,也是之前的司机,他沉声道:“违法不违法,李先生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李为舟点点头,道:“有数,不违法。至少,没有做过对百姓、对国家有害的事。” 年轻男性声音拔高了些,也更严厉了许多,道:“不违法?!你那些黄金是怎么回事?真以为国家查不出来?单此一项,就够判你坐牢了!还有胭脂米和人参酒,哪一项说得清楚?” “百宝楼的经营都是由我负责的,他并不知情。” 肖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为舟笑的有点灿烂,也有些无奈,等肖蕊进门后,他埋怨道:“不是让你去点菜么?” 肖蕊神情很严肃,往日明媚的大眼睛里,此刻是担忧、忐忑和一些悲壮还有决绝。 对于李为舟所说的长生不死,或者其他种种,她信了一部分,但她更没有办法忽略现实。 平时所有人都夸她成熟、大气,遇事冷静,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明白,她骨子里的文青和感性。 李为舟见她如此模样,也认真了起来,严肃的对她说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让我坐牢,他们办不到,也付不起这个代价。” 肖蕊抿了抿嘴,微微颔首,然后目光看向那个老人。 赵九谷还是很镇定,和其他三人脸色的冷然不同,他笑道:“你可以选择相信他,只要他真的强到这个地步,确实可以。我们专程过来,也不是为了抓人,或者撕破脸皮,我们是想请他加入我们。” 肖蕊松了口气,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却不识好歹的摆手笑道:“诏安就算了,自由惯了,听不得差遣。”顿了顿又道:“我还是去拿些茶叶来,泡杯茶吧。小蕊,去烧点水。” 肖蕊刚一点头,随即众人就骇然发现,眼前已经失去了李为舟的身影,像是一道幽魂一般,似乎只一个瞬息就出现在楼上,转眼又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客厅内,一片宁寂。 之前厉声作色的年轻人,下意识的将手伸向腰间,就听李为舟一边撕茶叶包,一边笑呵呵道:“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还是要考虑一下后果。我无意和任何人对抗,尤其是不愿和自己的祖国对抗。但你要觉得那玩意儿能威压于我,我也只能让你知道,不低头,不是一种罪过。 我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遵守这片土地上的法律,甚至比你们大多数还要遵守,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性格软,只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有热爱和归属感。其实我本可以为所欲为的,不管你们信不信。 所以,希望你们保持起码的尊重,和理智。” 赵九谷目光凌厉的看了年轻人一眼后,再次凝视着李为舟,道:“我相信你知道武陵七这个名字,我能不能请教一下,你的异能是什么?” 李为舟点头笑道:“七四九局嘛,钱老建立的……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的异能……我习惯称之为神通,多到我自己都不信的地步。我曾经在互联网上写小说谋生,在网络小说里,通常会给主角点亮一个金手指,一般只会设定一个,因为多了的话节奏会崩掉。可我没想到,网络小说里都不敢写的金手指,我在现实中得到了一堆。 举个例子,譬如刀枪不入,譬如力大无穷,譬如身形如电。也就是眼下还不会飞,不然我和神仙其实没什么分别。” 赵九谷眼睛死死的盯着李为舟,缓缓道:“而这些,都需要猪血来维系?” 李为舟摇头笑道:“需要猪血来壮大,但即使你们停掉猪血,眼下的我依旧是无敌的。即使你们往我头上丢导弹、核弹,一样杀不死我的。赵老先生,还是那句话。尽管我所拥有的能力已经离奇到我自己都不愿相信的地步,但我没有什么野心。都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可我确实都没有。比起打打杀杀,我更愿意和女朋友悠闲的生活。” 又对坐过来的肖蕊笑了笑。 肖蕊笑的有些勉强,却抓紧了他的手。 女人找漏洞:“那你还在不断扩张猪血的收购?” 李为舟笑着调侃道:“我也想看看,到底能不能真的成神。” 赵九谷惊叹道:“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这样的末法时代,便是身怀异能者,多用几次,体内异能便也会枯竭,成为他人眼里的骗子。没想到,李先生竟能转化生灵之血来强壮异能!了不起!了不起!” 看着他眼中的炙热,估计是想让他把秘密上交国家,李为舟呵呵一笑,好奇道:“这世上,还有其他的异能者?” 赵九谷微笑道:“不止我国有,阿美利加、酥联、小日子等等,都有相关机构,总不能都是愚昧傻子吧。不过,后来渐渐都不重视了,因为……异能会越用越少,并且很快会枯竭,无一例外。能量枯竭了,就成了废人……在见到李先生出现前,世界上也再没有第二人,能转化其他能量,化为自身伟力。李先生,我们真心愿意和你合作。”眼睛好期待的样子。 李为舟点头道:“我肯定也愿意跟你们合作,只是如何将外力转化为你们所需要的能量,我确实不清楚。”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相告。 唯我独法,是将这方世界当作毫无后顾之忧的大本营的根本前提。 他不算自私的人了,但涉及自身安危时,他也绝不会妥协。 女朋友都不行,更何况其他? 如果地球上的异能者,都是一次性消耗品,那就真没什么好在意了。 难怪,八十年代全球范围掀起的特异功能热,轰轰烈烈的搞了一阵后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原来真的存在,但就那么回事。 年轻女性忍不住道:“所以要合作啊,你没有发现,不代表我们发现不了。只要你肯加入我们,参与我们的研究,就极有希望!” 肖蕊冷笑道:“怎么研究?供你们无限抽血,活检切片么?”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旁边男性沉声道:“肖蕊同志,我提醒你一句,如果我们没有调查错的话,你也是谠员!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肖蕊面色肃然道:“没错,但我首先是个人。如果到了民族危亡的时候,我愿意为祖国献出生命。但即使这种牺牲奉献,也是自我的认知,而不是被别人逼迫着去牺牲奉献。如果谁的能力大权力大,就能逼迫别人,那我男朋友现在让你去死,你死不死?他的实力,比你强多了,比你们所有人都强。” 年轻男子:“……” 李为舟哈哈笑着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其实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你们合作,还真想出来一点头绪……” 说着,他手平伸展开,一张世界地图就凭空出现在他手心。 不顾客厅几人的木然,李为舟将地图展开,开始讲述起他的宏伟构想。 几个年轻人如同在听天方夜谭,赵九谷则一直盯着地图上西南角那一块地,听李为舟很有滋味的讲述着。 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但想到他的能力…… 半个小时后,李为舟将大概思路说完,呵呵笑道:“我理解上面的心态,要将一切不稳定因素都控制起来。也不算错,毕竟社会的安稳,永远是第一位的,我赞同。可惜,我没法接受自己戴上一层镣铐。所以,干脆打一片土地下来。据我所知,现在若凯军正在猛攻皎漂港,形势已经很危急了,对么?其实我个人没什么野心……” 年轻女子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你都要去称王称霸了,还没野心?按你所说,你自己都已经无敌了,再弄一片基业,你称霸世界都够了。” 李为舟摇头道:“你们愿意不愿意合作,我都会这么做。你们要阻拦,我们就会成为敌人,而且你们也拦不住。你们与其担心我会胡乱作为,不如一起合作。我对管理一个国家毫无经验也毫无兴趣,包括军权在内,今后所有的权力都会由肖蕊代持。你们与其防备我,不如早点让肖蕊在你们的体系内进行进修。 这件事绝对是双赢的事,既可为祖国争取到一条破开所有岛链封锁的出海口,又能把我这个不安定的危险因素礼送出门。” 谁来掌权并不重要,因为将来,他就是国家的化身。 赵九谷沉默了好一阵后,问道:“你真有自信做到这一步?” 李为舟笑道:“你们愿意帮助的话,估计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实际动作起来时间更短,只要把那些叛逆的名单、照片、地点告诉我就好,我定点清除就是。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干的,但如果有你们的合作,进展会更顺利。” 赵九谷沉默稍许再问道:“热武器,对你真没用了么?” 李为舟摇头道:“没用。普通的轻重武器基本上没什么影响,大范围的估计还是有些影响,但肯定杀不了我。另外我是一个很纯粹的人,不管谁想杀我,我一定会把那方势力杀个满盘皆输。”见赵九谷面色豁然一变,眼神也变得无比凌厉,他呵呵笑道:“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但是,在此之前,我愿意做祖国最普通的一名百姓。以后,也很愿意做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原本好严肃的场面,谈论的也是改写世界格局的大事,可听到最后一句,肖蕊还是“噗嗤”一笑。 李为舟也哈哈直乐,道:“你笑什么?以后你也是。” 肖蕊咬了咬唇角,她昨晚一宿没睡,有幻想过未来的人生会是怎样的。 可能和李为舟一起,被各路龙组追杀,被教堂圣骑士追杀,被吸血鬼追杀,两人相依为命,浪迹天涯。 但即使那样,也会在落日时分一起看夕阳,一起喝一杯偷偷买来的天府可乐。 也很幸福。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李为舟的计划里,他和她非但不用逃亡,还要成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简直神奇。 看了李为舟良久,赵九谷缓缓道:“兹事体大,我要尽快回京,向上面汇报。但是……李先生,你能不能再给我们展现一下你的能力。不然,此事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回去都没法说。 李为舟好笑道:“我总不能向你们展示一下被杀死后,再复生的能力吧?” 一直没出声的一位中年男子道:“你不是说刀枪不入么?我向你开一枪,可以么?” “不行!” 肖蕊断然拒绝道。 李为舟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可以,无妨的。” 有组织的帮助,全国猪牛羊鸡一年一百五十亿升的屠宰血液,他估计能拿下一百二十亿升。 什么概念呢? 血海一年可以扩张一个西湖。 这么多血量,足够让他在大乾恣意瞬移,也足够让他死而复生几百回,是每年…… 而且,有衙门的帮助,还能很快的平定掸国,让一切尽快走入正轨。 他真的不在意帝王霸业,只想有个安稳的环境做他坚实的大后方。 大乾已经如此广博凶险,灵界自然更不用多说。 他想体验无尽的仙侠景色,也乐意去体会冒险寻宝,让生活变得刺激有趣,却不想被人欺负,更不想随便挂掉。 而地球这边,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只要这边不乱,随时保持供血,扩张血海,他才能在修仙大道上始终从容不迫,甚至悠闲自得。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按计划行事! 李为舟还提议其他几人:“你们最好正规的录个像,回去更有说服力点。微型摄像头,估计拍不大清楚。” 说着,在那个女性工作人员的胸口扫过,那里一枚胸针有点问题。 年轻姑娘脸色一下涨红,倒是赵九谷哈哈笑道:“好,果然艺高人胆大。既然如此,陆源,你来验证一下我们祖国出来的这位绝世人物!”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等李为舟站到门口方向,他拿出随身佩戴的一把经典的qsg92式手枪,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枪:“bang!” 震耳欲聋的枪响声后,肖蕊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紧张的站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李为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有些惋惜的掸了掸肩头的衣服,被打穿一个孔洞,但皮肤连层皮都没破。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中年男子怔怔的看着地上滚落的那颗变形的子弹,说不出话来。 竟然,是真的…… 李为舟又对另一个年轻男子说道:“你可以去外面工地捡一截钢管来。” 年轻人得到赵九谷的肯定后,快去快回,李为舟当着他们的面,将一截钢管扭成了麻,最后捏成了一个球放在桌子上,看着女工作人员举着的手机摄像头道:“这些只是我不足为奇的几项本领,还有一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且先不说了。 总而言之,我有自己的诉求,但也希望祖国能够繁荣昌盛。因为,祖国越稳定越繁荣昌盛,能为我提供的各种助力也越大,是互利共赢,甚至是共生的。 我更希望,我和伟大的祖国,未来能一起携手去探索星辰大海。 我不相信宇宙只有一个人类文明,我希望有生之年,能横跨宇宙,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地球上所谓的帝王霸业,争权夺利,勾心斗角,都太小家子气了,配不上我这一身的奇遇。 当然,在此过程中,我也愿意做出一些有利于国家发展人民幸福的工作。 真心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说完之后,他对肖蕊道:“给他们倒茶。” 自然就是端茶送客之意。 赵九谷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后,对李为舟道:“好,我立刻回京,紧急求见。争取,七天内给你一个肯定的答复!” 和李为舟握手后,还特意的又跟肖蕊握了握手,笑道:“李先生说的没错,如果他能成功,以后肖小姐也将是我们的老朋友,再见。” 肖蕊笑道:“我不仅是老朋友,也是自己人。” 赵九谷哈哈大笑道:“果然,不仅郎才女貌,也是女才郎貌。了不起,都了不起!再见!” 其他三人也一一握手,之前说话很冲的年轻男人还专门道了歉。 赵九谷最后问李为舟道:“李先生不想知道我们是如何发现李先生奇异之处的吗?” 肖蕊在一旁道:“是我那边出了什么疏漏?” 李为舟呵呵笑道:“那不重要。发现与否,结果都一样。” 赵九谷竖起大拇指哈哈笑道:“你们这代年轻人,当真了不得。你说的很好,你们这一代就是祖国的希望!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任何时候,李先生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几个小年轻做事再小心,也会露出不小的破绽。 一家猪血粉公司,召集了那么多退伍军人,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 李为舟接过后看了眼,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他笑了笑收了起来,道:“好。想来,我的电话你们早就知道了。有什么结果,也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 等“客人”走后,肖蕊整个人都有些软了,但随即就无比亢奋的往李为舟身上扑去。 李为舟一边回应一边笑道:“一会儿徐丽她们回来了……” 肖蕊不管:“我打发她们先回家了……老公,要我吧!” 看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李为舟还能说什么呢? 随手扒光,抱着上楼。 …… 一个小时后,肖蕊连一个头发丝都不想动了。 但整个人好似更加明媚起来,一颦一笑间,都是妩媚。 她放空好一阵后,思维重聚,开始吃吃笑了起来,道:“难以想象,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 李为舟身心舒展,懒洋洋道:“放轻松些,终不过还是为了生活。你最好也开始学习掸国语,将来用得到。不过肯定会有一个过渡内阁,看你学习掸语的时间有多长。” 话可能有点难听,但事实就是,无论谁在位置上,都是他的牛马。 摆一个信得过的人上去,可以省心许多。 肖蕊咯咯笑道:“我来当首相?不应该是王后么?” 她感觉好魔幻,好荒诞。 李为舟耸耸肩道:“也行,反正掸国王室一直都有后宫干政的传统。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先当十年首相,回头再当王后,然后继续干政。” 他肯定是没有时间去打理那些的,他只要安稳的结果,不在意过程。 肖蕊乐的不行,道:“明晃晃让我当武则天啊?” 李为舟笑道:“对对对,你好好干吧!” 肖蕊白他一眼道:“你这哪是找老婆,你这是找牛马!不过也没啥区别,都是被你……干。” 李为舟哈哈乐:“你还来挑衅?” 肖蕊虽然有些怯意,但是讨论的这些事实在让她难以平静,所以她要再战三百回合!! …… 战个毛毛哦,三十回合就软的不能动弹了,李为舟抱着折腾了会儿,就连连求饶。 念在她碧玉初开,李为舟就放她一马,然后就接到赵玲儿的电话:“再不出发,飞机都要赶不上了!” 肖蕊才猛然起身,收拾起来,看着镜子里自己眼角幸福的泪水,她还感慨呢:“十年寒窗理论学习,今天才算真正实践。果然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啧,有一个又帅又能干的老公,发达了!” 忽地她想起一事来:“恢复王室,也要恢复三宫六院的传统哦?!” 李为舟想了想,摇头道:“真没想过,感觉也没什么必要。” 肖蕊横眼道:“没什么必要?我舌头都酸了,你还没出来,显得我很无能呢。” 李为舟哈哈笑道:“那以后帮你锻炼一下。” 神通办不到,开几个窍,增强一下身体素质问题还是不大。 三宫六院真就没太多必要了,不然将来等她们老死的时候,会很悲伤。 虽然这么说有些无耻,但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除非那时候血海已经恢复过来,统统转化成不死不灭的阿修罗族…… 咦,也不是不行。 肖蕊穿好衣裙,对李为舟道:“我走了,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养精蓄锐回来再战。真战不过,就帮你收一房小的。说说看,想选谁?” 李为舟比中指:“我这会儿贤者时光呢,又不是小脑袋充血时间,会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 肖蕊咯咯一笑,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几步急走过来,扑进李为舟怀里,抱着就是一顿啃,啃完就走。 啧,现代姑娘,是真不一样,各有风情。 等送走肖蕊后,李为舟先去了一趟钢材市场,这次多买了一批钢锭回来,足足一百块,懒得以后再跑。 《不灭剑体》果然是霸道之极的功法,才不过浅浅入门,加成在《金钟罩》上,就能抵得住92近射。 当然,武宗级的肉身才是最大的原因。 但没有《不灭剑体》加成,子弹虽未必能造成多大伤害,破皮还是有可能的。 那就没有这么震撼的效果了…… 这门功法,真正大放异彩的时候,估计要等到去灵界了。 也不知道凡尘界为什么会出现血眼、小剑、石镜这样的异宝,实在难以想象。 这么多异宝同时出世,又机缘巧合的同时落在他身上,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本位面的气运之子? 当位面之子是有些爽啊,嘿! 看了下手机,李为舟刷到几条信息后,眼睛一亮。 回到家,李为舟先穿到大乾那边,在门上贴了张纸条,说要闭关一日,又穿回来,直接去了机场。 他为血海藏身地,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 澳洲的旅游签证,在网上申请即可。 凭李为舟一大堆产业在国内,那么大一个富豪去旅游,签证自然不是问题。 从山城飞悉尼,只需要十个小时出头,落地后,李为舟又直飞爱丽丝泉,这是距离无人区最近的城镇了。 落地后,就看到一群黑鳖们到处发疯。 看到李为舟这个华人后更是明显露出攻击倾向,为首几个居然还做出下流的动作。 李为舟笑眯眯的,用周月娘教他的暗器手法,不动声色的屈指弹出几粒沙砾后,几个黑鬼就抱着裤裆鬼哭狼嚎起来。 其他人本来还以为六个黑鬼在搞行为艺术,直到发现他们躺在地上扭曲起来,裤裆里流出大股的血时,才惊恐的一哄而散。 也没人追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为舟在提前预定好的美居酒店处落脚,并成功租了一辆福特车,放下所谓的行礼后,就出发前往了辛普森沙漠。 这片全世界最红的沙漠,字面意思的红。 面积十七万六千平方公里,等同于一个黔州省的面积。 沿着the frenchi line路线在崎岖的沙地上前行,一直深入了一百多公里,放眼望去,整片沙漠红的如同一片火焰燃烧般。 这处人烟罕见的沙漠,就是李为舟为血海找到的最好的遮掩层。 他停车后,又徒步往里走了百余里,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山,漫天星辰逐渐点亮。 李为舟四顾环视了一圈后闭上眼,双手藏于袖中,连连掐动法诀,嘴里诵念着他自己也不甚明了的天地道音。 沙漠上风沙骤起,没有任何征兆的掀起了沙尘暴,并一瞬间遮天蔽日! 李为舟没有动,因为在无尽沙尘中,一枚殷红到邪恶的血眼,自他眉心而出,缓缓悬浮于风沙中,而后猛然下坠,钻入红沙中。 一百米…… 二百米…… 三百米…… 八百米…… 一千米…… 止!! 因为在这个深度,遇到了地下暗河网络。 血眼中蕴藏的无尽鲜血,汹涌而出,流入了地下水中。 很快,整条古老的河道就被猩红浓稠的血液所霸占。 几秒钟后,血眼又瞬息飞了上来,围绕着李为舟转了几圈后,猛然扎入地下血海之中,只一道虚影缓缓上浮,最终回到了地面,钻进了李为舟眉心中…… …… ps:月末了,求月票啊。 要不咱们也搞个加更活动,一千张月票加一更,怎么样? 还有四天,一天加一更,我还是加的起的,主要看书友们。 同期新书里,订阅成绩咱们可以说是领先不少的。但月票差一些,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自己的天赋自己心里有数,只能说比较勤劳,争取每天两更的量保底更新到完本,希望大家能在一起再度过一年的美好时光。 (本章完) 第118章 再无破绽!(月票加更!) 第118章 再无破绽!(月票加更!) 风停,沙落。 星辰的清辉又洒向世间。 李为舟神情却有些复杂,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血眼了。 这一路走过多少艰难险阻,全靠他跟血眼一起不懈努力度过的…… 不过,也唯有如此,他今后才算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真正做到血海不枯,他这位新任冥主就永生不死。 之前别人把他给爆掉,甚至连灵魂也禁锢起来,没能及时闪人,那还是会陨落的。 现在,即使身体灵魂都被毁灭了,可血眼里留有他一部分灵魂,仍能够重新复活。 这也是血眼另一个神异之处,不仅可以滋养身体窍穴,还能滋养修补灵魂…… 果然不愧是开天辟地时就存在的天地奇物,而不是简单的一件法宝。 放在这里也好,往后就是他纵横两界最大的底牌。 而且,他身上可能沾染的邪恶的气息,也将彻底消失。 血眼那么邪,又每天吞入那么多“污血”,不可能不沾邪气,只是凡尘界没有能看穿灵魂的高人罢了。 等到了灵界就不好说了,如今算是解决了这个隐忧。 至于脑海中留下的血眼虚影,可随时自主溃散,再凝集,因为血眼是认主于他灵魂的至宝,即便安置在这,也不会影响本质,仍可随时调用。 留虚影在身,只作瞬移锚定之用。 就是不知道小剑和石镜,将来会不会被发现…… 念头刚起,灵魂深处一直静默状态的小剑和石镜,竟也各留下一道虚影,随后瞬间飞出眉心,转瞬消失无踪,出现在血眼附近的血海中,静静浮沉着…… “……” 李为舟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就他之前了解,除了血眼外,其他带有灵性的宝物都不能单独出现在这方天地,不然灵性会很快逸散出去,宝物也就成为了废物,譬如之前的小剑。 但现在…… 难道血眼周围,已经自成一片天地,可以隔绝这方末法世界的法则了? 凭借看小说的阅历,胡想八想了一通后,李为舟摇了摇头,现在探索这些还太早。 看了看天色,虽然很是不舍,他还是驱车回返酒店。 不过很快,心情又好了起来。 因为从今往后,就真的再无破绽啊。 之前对赵九谷说他不畏惧热武器,其实是言之过早。 但现在的他,是真的不再惧怕。 因为可以死而复生! 车辆行驶在血红的沙漠里,即便是月色下,周围的火红依旧清晰可见。 有些恐怖,但这里就是血海最完美不过的落脚地。 澳洲整片大陆虽然和中国的面积都差不多,但百分之九十五的土地都是无人区。 当然,这些无人区周围,星星点点的,还是有一些小镇分布。 可是从今往后,这些小镇也会逐渐失去一切生机。 这就是李为舟没有选择将血眼放置于国内的沙漠戈壁,也没选择落入掸国,而是选择安置于此的原因。 因为血海中每一滴血都是剧毒之物,血海之上,必将寸草不生。 这片大陆一直都有一个称呼,叫“被诅咒之地”。 从今天起,也算是名副其实了。 而那百分之九十五的无人区,也会渐渐成为真正的无人区,连根杂草都不会有。 上面生存的那些毒蛇巨蜥们,也会慢慢转移栖息地…… 并且,地面也会被血海逐渐赤化。 若是换做其他地方,肯定一开始就会被察觉出异常,挖掘搜查下去,找到并毁掉一片血海,并非难事。 可辛普森沙漠整个沙漠都如一块巨大的红色绒毯一样,连绵不绝,就成了血海最完美的遮掩表层。 等到深度一千米以下的血海扩张布满十七万平方公里后,再向四周扩张,别人也只会当成是辛普森沙漠的扩张。 再往后,即使有人的往下探查什么,那个时候的血海,也已经不是凡铁所能触碰的了。 任何仪器探到那个深度,都会被瞬间销毁。 不过善良的人们也不用为澳洲人民和澳洲的动物担心,因为即使未来李为舟以每年一个西湖的速度扩张血海,也需要一百二十万年才能占领整个澳洲大陆…… 当然,如果跟国内谈的顺利,未来肯定不会只有一个西湖的速度来扩张。 速生猪从出生到出栏,最快五个月就能完成整个过程。 如今血海不只需要血液,还需要血肉骨骼,拿下掸国后,建立大型养猪场、屠宰场,血眼一条龙全部送走……不存在仓储压力。 所以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和资源,别说一年一个西湖,一年十个、一百个西湖都不是难事。 到时候,无边无际的地下血海上,漂浮着无尽的尸体、肉块、骨骼……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啧,有那味儿了。 …… 李为舟没有在澳洲多停留,就直接买票飞了回来。 在酒店的留言簿上写下一行字:我见到了最美的日落,又经历了可怕的沙尘暴,心满意足,而此时的我,只想回家。 一个浪漫文青的形象,活灵活现。 …… 短短两天内,李为舟离开又回到山城的消息,被很多有心人知道。 各种猜测都有,大多数是不利的,但赵九谷还是选择信任他。 “李为舟没有接触任何一个可疑人物,甚至那家美居酒店的前台都是华人。他只是去了一趟沙漠,看了一场日落,就回来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但我不认为我们应该放弃这个机会,甚至做一些让他产生敌意的事。” 京城门头沟某一处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院内,一间很平实的房间里,坐着十二个人,赵九谷的位置比较靠后,但此刻他的气势很强。 一个头发灰白戴着眼镜的老人声音平缓道:“老赵,你有没有考虑过,他若真的这么强,我们再帮他一统掸国,一旦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那意味着什么?有失控的风险呐。” 赵九谷叹息一声道:“秦老,他这么强,本就不在控制中……我们拦不住他的。而且,我看这个人还是心系祖国的。长久以来,从没有落下一分钱的税。这么强大的身手,一直以来也没伤害过一个人。唯一一次……不,两次出手,一次是惩罚偷白血病姑娘救命钱的小偷,一次是在乌克兰帮助咱们的留学生。 他的志向也已经非常清晰了,是去探索星辰大海,是去畅游宇宙。这些我们都可以慢慢观察。 但有一点我比较确定,他对世俗权力没有什么兴趣,长期以来,他连公司的绝大多数事务,都托付给了他的女朋友。 对了,托付的时候,那个叫肖蕊的甚至还不是他对象,可见他有多懒。 他表达的很清楚,只是要一块立足地,以便非常自由的提升他自己的实力。再者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全信他,可以慢慢看嘛。譬如皎漂港那边,咱们没办法出手,就让他试试看。如果未来的发展果真按照他所说,所有的经济都跟我们合作,所有港口出租,允许建立军事基地,那将来那片土地和咱们国家的领土,没什么区别。 那片土地,尤其是那个出海口对咱们的意义,我想怎么重视都不过分。 当然,我们对这个人始终都要保持足够的尊重。 在和一个绝世人物合作,还是结仇抗衡之间,我们一定要慎重。” 正中间的老人一直没有说话,反复观看着开枪射击的视频,最后问道:“武陵七所里,有这样能抵挡子弹的人么?你们的评判是什么?” 赵九谷尊敬道:“薛老,武陵七内也有这样的人,朱正同志身怀钢铁之躯的异能,子弹肯定打不透。但他不会像李为舟这样,随便轻松展示,因为他的异能用一次少一次。拿着机枪打空一个弹箱,他的异能也就彻底消失了。 我们的评判是,虽然依旧是肉体凡胎,用重型武器,譬如重炮、导弹等,依旧能杀死。但能不能定位准是一回事,万一他真的还有其他各种异能,一旦杀不死,后果将是毁灭性的。” 一个穿军装的老人拧眉道:“异能用多了会消失才是正常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为什么突然冒出一个可以转化能量的怪人出来?要不把他那些猪血厂给关了试试?” 旁边一个老人摇头道:“那就撕破脸了,大家要明白一件事,他未必一定只能和我们合作……咱们还是,争取一切能团结合作的力量。如今国际环境糟糕到这个地步,内部乱不得。我看,可以让老赵试一试。我们不出人,就安排掸国内部的关系,给他行个方便,也不是无偿的。 皎漂港那边确实恼火。我们一直在克制,也有必要克制。但是放这样一个绝世人物过去,也可以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正中间的老人缓缓点了点头,温和道:“可以。不过要告诉这个小同志,起势后,对现在在位置上的那位,尽量不要伤害。那位也算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毕竟同意租借了皎漂港。虽然,又把石兑租借给了印度……如果愿意,可以效仿西亲王例,来这里安享晚年。” 赵九谷闻言大为振奋,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等他急匆匆走后,一个老人笑道:“老赵还是没死心,估计想换取那位奇人维持异能的办法。但我看,在阿美利加那边没有突破前,这个办法最好不要有。身怀利刃,杀心自起,对人民来说,一切不安稳的因素,都是不利的。这个送出去也好…… 另外,那个肖家姑娘可以好好培养一下。要是那位小李真的这么神异,那再过几年和咱们坐在一起打交道的,就是这位肖丫头了。” “呵呵呵!” 只要还是肉体凡胎,不是神,那么就不算不能接受的事。 且行且看吧。 …… “吱……呀!” 大乾,李家正房东厢的门打开,李为舟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盘坐在门前守候着。 他惊讶的看了看天色,最少也是寅末了,凌晨五点左右,又是冬寒之夜…… “夫君,你出关了?” 周月娘很惊喜的站起来,看着李为舟说道。 李为舟有些不理解,道:“月娘,你这是……” 他这小娇妻可是江湖女侠,正儿八经见过生死的狠手,又不是琼瑶女侠,怎会…… 好吧,他想多了,周月娘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些羞涩,道:“昨天夫君突然闭关,晚上没有助力,在静室里练功总有些……没有底气。所以就来这里,和夫君挨的近一些,心就沉静下来。” “啊~~” 李为舟意味深长的会意道:“快进来快进来,为夫这就好好帮你!别害羞,新婚燕尔的,理应如此。” 周月娘白他一眼,推他一把,就把李为舟推进了门,她也脚步轻快的进门去了,又随手关上了门。 …… ps:你们真快…… 说一下啊,武陵七所就是七四九的前身,是钱学森钱老筹办的。不止中国有,阿美利加、苏毛子、鬼子那边,都有相应的超自然现象研究机构。看过上本书的都知道,八十年代特异功能、气功热的时候,好多人一谈起来就是嘲笑,其实不止咱们一家这样干。到底有没有,说实话,以前我会断言说神经病,但现在,确实不好说。宇宙暗物质是客观存在的,而物理法则,在暗物质中并不适用。 (本章完) 第119章 武圣!武圣!! (求月票!) 第119章 武圣!武圣!! (求月票!) 翌日清晨,李为舟早起做早餐。 蒸了好大两笼包子,一笼肉的,一笼素的。 又凉拌了两大盆凉菜,一盆牛肉,一盆莴笋。 这边锅不够用,所以别墅那边煮了好大一锅奶茶和一锅参汤,煮好了端过来。 忙的他不亦乐乎。 在没有生存压力和生活压力的时候做这些事,其实是很轻松愉悦的。 餐堂的桌子被换成了带转盘的乌金木圆桌,倒不是为了奢华什么,单纯是觉得好看。 有个转盘,也方便夹菜。 没条件时,一顿饭吃俩菜已是奢遮,有条件了,就没必要委屈自己和家人了。 都这份上了,总不能还让那些有钱人打着高尔夫抽着雪茄坐着私人飞机吃着鱼池燕窝,然后大谈特谈教育老百姓要节约用水,保护环境,爱护动物吧? 咦,忘了他现在也是该死的有钱人了。 啧,这狗娘养的可爱世界。 不过他没那么奢侈,顶多也就是多吃俩菜而已。 可等他叫来周月娘和冯碧梧,两个江湖上都杀过不少人的女侠,看着满桌的食物,居然都眼睛亮晶晶的不好意思起来。 这年月,女人早上睡懒觉,男人早起下厨房做早饭的,真不多见。 不仅如此,李为舟还给两人准备好了牙刷、牙缸、毛巾和郁美净。 倒不是李为舟化身终极舔狗,只是昨晚事后虽也都漱了口,可李为舟还是觉得,不刷牙的话,他自己有些受不了……咳。 给两人教了教怎么用,李为舟就端了一笼包子,荤素各半,又拎了一罐参汤,给喜妹送去了。 回来时,桌上堆着小山一样的包子,少了一半,牛肉少了半盆,莴笋没了,奶茶还有一些,参汤还有一些。 嗯,真以为娶俩女武宗是好事? 这样的两个大饭桶,一般的家底儿根本养不起好嘛!! 看到李为舟震惊到夸张的表情,两人的羞涩变成了恼羞成怒,一起想捉住李为舟教训教训,幸好李为舟身法超神,才每每躲过,并还击一二…… 玩闹罢,在周月娘的服侍下,李为舟穿上了一件孝褂。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周至先已经合理的“挂”掉了。 据周月娘说关城一路哭喊着回青州府报丧,周月娘带领一大家子都去了,心地最善良的姑爷甚至都哭昏倒在家里,不能露面…… 幸亏他在闭关,不然他多半会笑场,那就尴尬了。 遥想他前几年的做派,大部分人居然都信。 如今至孝李三郎的美名,青州城已是人尽皆知。 李为舟这会儿,是要和妻子一起去城外,看望岳丈停在坞堡里的“遗体”。 …… “岳父大人,我来迟了,你死的好惨啊!” “一边去!!” 李为舟带着周月娘一进坞堡,见死去的周至先正在和吴林说着什么,他大声嚎了声丧,然后得到了一句回应。 周月娘咬着唇角笑着拉了下丈夫的手,让他别乱说话。 李为舟乐呵呵上前,就听周至先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李为舟道:“先待着呗,你老带着月娘东藏西躲了这么多年,也该过一阵安稳日子,好好修养修养。马上过年了,岳父你和这些镖局老弟兄们,痛痛快快的过个大年。” 周月娘听了好高兴,连连点头道:“就是呢,爹爹,要过年了!” 关城从里面走出来,在一旁取笑道:“月娘啊,你可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如今处处夫唱妇随呢!” 周月娘不承认,很认真的道:“如果真是泼出去的水,那我就该让关叔你大过年的四处跑镖赚银子,填补家用,不会让你闲下来过年。” 李为舟若有所思道:“也不是不行……青狐王帐那边急需粮食,让关叔送一批过去,能赚三年嚼用。” 关城吓了一跳,道:“青狐王帐?!离着几千里远,草原上冰天雪地的,还有萨满殿的骚鞑子截杀,算了算了,我还在留在这过年吧。” 吴林笑呵呵道:“姑爷,青州城里不少人还是见过我们的脸,万一认出来……” 李为舟摇头道:“青州城人不会留意生人的,因为常年来来往往都是陌生客人,他们记不住。再者,明年往大元山里钻上一年,再往后就更没人认得了。岳丈你们现在若是没甚事的话,可以帮我在坞堡南侧,凿一地洞,洞内往下深挖二十丈,上窄下宽,之后打猎所得,全部堆积入洞中。” 周至先闻言奇道:“不是说要放在神机谷么?” 李为舟道:“神机谷已成绝地,里面另有他用。” 吴林好轻声道:“姑爷,凿坑虽深,可也盛放不下如此多的猎物。再者,那么多死物堆积入坞堡内,恐生瘟疫……” 李为舟笑道:“放心吧,我外祖虽未给我留下甚么武功秘籍,但却留下了不少百艺精妙之匠术。其中有一篇,就是讲如何利用野兽的血肉尸骨,庖制出可助益庄稼产量大大增长的肥料。我已经试验过,没有问题。但此匠艺,除了我和月娘还有以后我们的孩子外,概不外传,隶属绝密。所以需要安置在坞堡内,有岳丈看着,我也放心些。” 周至先闻言缓缓颔首,道:“若果真有此奇术,理应保密。以后猎物运至坞堡大门,再由关城扛至洞口丢下去。” 他多少有些怀疑,黑心老人会玩儿这些? 就算化尸术,化的也应该是人尸吧…… 李为舟笑道:“我会安排一辆拉车,放车上牵行很轻松。只一点,野物最好少流些血,兽血发酵出来,对庄稼来说,很有肥力。损失了就可惜了。” 吴林笑道:“野兽好说,掌力毙杀就是。可是异兽……便是镖头,也需要放开手脚去敌对。相传异兽凶残,实力之强,不亚于寻常武宗强者,有的甚至堪比武圣、武神。” 李为舟忙道:“千万别硬拼,能杀则杀,若有受伤风险,则以保全自身为重。记下位置,找机会多凑一些高手去围杀。又不是江湖比武,没必要一对一的杀。” 周至先气笑道:“当老子这些年的江湖是白跑的?” 周月娘不高兴了,道:“爹爹,夫君是关心你。” 周至先:“……” 李为舟呵呵笑道:“月娘,你留下继续巡视。那二百亩胭脂米田非常重要,我要用这些稻米给你多换回一些宝参。你找庄头他们问问,该规整就提前规整。还有周柯锦虽然死了,可他留下了好多匠人,银楼陶掌柜的求了情,我让楚梦君去领人,领回来也放坞堡里。这些都是咱们的家底底蕴,你看着安置,但也要提防里面被人安插了探子。大致就这些了,我还有点杂事,先去处理一下。” 其实他还想让周至先带人现在就开始伐木开路……只是今天老登毕竟刚刚死而复生,不能催的太急,先挖深洞吧。 周月娘温柔应了声:“嗯。” 李为舟又对木着一张脸的周至先道:“岳丈,我先走了。” 周至先道:“上清宫那边还是要提防一二,不是说我死了,仇就算消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那倒不至于,岳丈死了的意义在于,道德上我们占了先手。他们再来,我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杀了他们,谁也不会说我过分了。告辞。” 等李为舟的身影消失后,吴林啧啧笑着对周月娘道:“月娘,镖头可是给你找了一个好姑爷啊。” 周月娘没有害羞谦虚甚么,抿嘴一笑,见父亲一脸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郁闷的表情,说道:“爹爹,你也该好好休息两年,把旧伤好好养养了。回头夫君再去青狐王帐做客,若能再带回来参王,就与爹爹彻底根治了这内伤。” 内伤好了,就能狩猎异兽了。 她看得出,自家夫君很想要的样子…… 周至先叹息一声道:“月娘,一般关系,哪要得来这等奇珍?”他担心女儿太单纯,被蒙在鼓里。 却不想周月娘并不在意,笑道:“青狐王帐全靠那位长公主撑着,她还能撒手跑这来跟我抢甚么?” 她和李为舟是有仙途大业这一共同志向的神仙眷侣,其他的,不足为虑。 这份心胸和洒脱,让镖局几个叔伯们纷纷竖起大拇指来:不愧是镖头之女,好,真好。 但镖头本身,嘴里却是骂骂咧咧的。 都怪他自己这些年走江湖带着闺女,见多了生生死死和江湖上乌七八糟惊险的事,所以才养成了这般性子。 难说好坏。 啥也别说了,抄起家伙,挖洞吧。 这老岳父当的…… …… 在大元山内放开了狂奔一个时辰后,李为舟又回到了张谦带他找到的山梁上。 连司徒晴月都高度褒赞的身法,如今他越用越有一种畅快感。 尽管在别人眼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正好。 重新站在山梁上,李为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闭目,掐动法诀,缓缓落下一枚血眼虚影。 五十万升血,化成一处虚影当做锚点。 然后招出无人机,将几枚反坦克地雷呈“品”字型分布在正前方的路上。 啧啧,他就不信,那么长的蛇妖,还能身轻如燕?! 等布置了差不多,李为舟这才收起无人机,重新站上山梁。 奇怪,今天居然没有被第一时间发现。 李为舟拿出一只尼康望远镜,四处搜寻起来…… “唰!” 正当他移动望远镜观察前方山林动静时,一条青色巨蛇的蛇头陡然探出深林,血红色的竖眸森然的看了过来。 李为舟又是一身鸡皮疙瘩炸了起来,他能感觉到,这狗东西是在和他对视! 尼玛,敢吓老子! 他翻手拿出一把巴雷特,瞄准镜对准青色蛇头,“bang”的就是一枪! 瞄准镜内,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条水桶粗的青色巨蛇脑袋猛的往后一仰,随后“唰”的一下弹直! “嘶……嘶!” 蛇没有声带,但是可以通过快速从肺部呼出空气,气流经过声门时振动产生声音。 随后李为舟就见那条张大嘴的蛇头一下消失不见了,随后树林中一排树木开始剧烈摇摆,没一会儿,一条长达十余丈,腰身粗如水缸的大蛇将地上积雪激的四处飞扬,速度极快的蹿了过来。 与李为舟认知里蛇走s型扭曲爬行不同,这条大青蛇就那么直溜溜的风驰电掣般往前急行。 这也没腿啊…… 弹道笔直,李为舟没有犹豫,抄起巴雷特对准蛇的大脑袋,又是“bang”“bang”“bang”几枪,直接将弹匣清空。 可以明显看到,青蛇蛇头被打的摇头晃脑。 但或许因为蛇身上也有类似武修的罡劲护体,亦或是肉身本身就无比坚实,因此连如此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射中,居然都没打掉一块鳞片,着实骇人。 却也愈发激的这条已经修炼成妖的大蛇,再次加快速度,十几丈长的蛇身几乎快成了虚影。 然后…… “轰!!!” 李为舟在瞄准镜内,能看到青蛇瞳孔中似乎散发着茫然不解的光芒…… 大致是在疑惑……发生了什么,这是几个意思?! 但随即,就是惨烈的“嘶嘶”声。 青蛇身躯太大了,也太重了,又是笔直的直线爬行,头部滑过反坦克地雷,爆炸时正是七寸在正上方…… 且不说冲击波毁伤和破片侵彻,单说那聚能射流,由于装药呈锥形,因此爆炸时能量向锥顶集中,形成每秒两千米到八千米的高速金属射流!! 什么概念呢? 正中目标,可以炸穿三百毫米的钢板! 不管青蛇表面有罡劲也好,还是它的鳞片坚如精钢也罢。 当它的七寸部被这样的高温金属射流正面击中,还无法避开时,就注定了它的悲剧。 整条青蛇被炸的飞起,七寸处大半被炸断,仅剩一层皮连着。 也是它倒霉,运气实在太差,换个部位或许还能活,可七寸处是蛇心脏、肺部等核心器官集中所在的位置,又是脊椎神经的节点。 这一毁,便是大罗下凡也难救。 不过大蛇一时半会还是没死,身躯还在本能的扭曲、蠕动,青色的蛇信子不断吞吐着,竖眸里的目光,却是疯狂可怖的。 李为舟再度拿出巴雷特,瞄准那张不断张合的恐怖大嘴,果断扣动扳机: bang! bang! bang! 解决!然后从山梁子下去,绕一大圈绕到蛇尾巴处,握住蛇尾心神一动,巨蛇就送到了别墅那边,并不停留,瞬间送入血海。 神识再穿回来,就感觉到和过去转化猪血变成的琼浆玉液截然不同的一股极为精纯的清凉溪流,自识海虚空垂降,很快遍布全身。 李为舟福至心灵的灵机一动,神识再穿回地球,招手触碰在一个五十公斤的钢锭上,瞬间汲取吸收。 皮肤刚有点板结僵硬之意,周身清凉气息就瞬间消除这抹异样。 李为舟便不再停留,手触碰在第二个五十公斤钢锭上,再度瞬间吸收,只残留一些废渣在地面上。 皮肤再次出现板结僵硬的现象,清凉意再现。 如此反复进行了二十五回,当李为舟发现那股清凉感越来越弱,几乎不再出现时,果断收手。 猛然握手,手上尽出现铮铮剑鸣之声! 犹豫了下,李为舟还是拿出了史密斯大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左手,“bang”的一枪! 待硝烟散尽,脸色有些苍白的李为舟缓缓看向手心,手心里,是一枚变形的被铜合金弹头。 呵! …… 意识回归大乾,李为舟躺在山梁子的积雪上,静静的仰望着蔚蓝的天空。 果然,青蛇体内的灵机,经过血眼转化,可以提纯成纯粹的灵机。 啧啧,不愧是天地奇物啊。 不过想想,以血眼的根脚,有这点奇效其实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在大乾这边,还不能使用血眼转化的灵机。 不然等去灵界后,别人发现一个满是浑浊灵机的下界小子,灵窍内蕴藏的灵机比灵界还精纯,那人家不来个搜魂秘术才怪。 别提什么名门正派不可能,连御刑司这样的地方,在李为舟看来有些做派都未必比魔教强,更遑论其他! 他现在是越来越看透了,无论哪个世界,归根结底都是弱肉强食四个字。 所以,在地球那边可以无所顾忌的修炼,因为他现在就是毫无疑问的地球最强者,尽管还没怎么出过手。 但这里,还不行。 灵界高深莫测,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而且他也不急于一时,早晚的事。 一个跃身站起来,李为舟继续去找异兽,并放出了无人机。 今天能这么轻松炸死一头异兽,还是讨了巧的。 若是遇到一个猴子类的敏捷型异兽,不像蛇这么庞大的身躯,而是能轻易移动的,那就没这么好杀了。 只要别傻到硬抗金属射流,而是借着冲击波往一旁侧飞,基本上很难杀死。 所以李为舟的目标,就先放在这种体型相对庞大的异兽身上。 …… “吼~~” 一道巨大的嘶吼声,自深林山坡中传出,一头直立起来也是超过树干高的黑色巨熊,无比愤怒的看着头上方那个飞舞的小东西,连连嘶吼。 李为舟一边给这种巨兽拍照,一边控制着无人机往山梁子这边引。 不过这黑熊看着暴躁,不知为何胆子好像不大,跟了两步就不跟了。 即使李为舟拿着巴雷特干了一枪,这狗东西,还是毫无尊严的跑了。 怪不得骂一人怂时,说他是“熊样”,原来是这个意思…… 算了,再继续找吧。 之前一共发现了三个异兽,其中就有杂胡少年张谦说的猴子,只是李为舟果断跳过这玩意儿。 太难杀,而且太瘦了,没多少肉和血,不划算。 回头实在没什么油水可捞了,再过来弄这些。 时候还早,继续前行。 无人机飞啊飞,无尽的林海像是没有尽头。 蜿蜒的大元山脉似巨龙蜷身一般,鳞甲上覆盖的皑皑白雪。 李为舟现在心态极好,一时找不到也没关系,单欣赏这些美景,这一天也值了。 再者,他也不只是欣赏美景,也在记录基础的地理坐标,和地貌特征,以及水源分布…… “柱……柱……” 忽地,一阵尖锐刺耳的猪叫声从深林中传出,李为舟赶紧调转无人机飞了过去,只见一片片树木倒塌,野猪的叫声也越来越高亢。 无人机飞的有五十米高,拍摄的画像很清楚。 一头长达十二三米的野猪,足有五六米高的野猪,整个猪头看起来跟妖怪一样,猪的獠牙更骇人,此刻正疯狂的跟一条黑色巨蛇在“搏斗”…… 李为舟头皮有些发麻,一条比之前杀的青蛇还要大几倍的黑色巨蛇,身长绝对超过一百米,三十层楼高都不止,他想都没想过的会有这么大的蛇,根本不像是这个世间该存在的物种! 其实野猪也巨大,猪脸和獠牙都很可怖,可跟这蛇一比,就成了凡品…… 李为舟一直避免遇到这种东西,他始终绕着山梁子走,就是因为他猜测大元山核心区域肯定有无法力敌的异兽。 梁子内外的差距太大了,怎么说呢,就好比长江跟阿三家恒河的差别。 梁子外的灵机,污浊的如同厕所。 所以他猜测,内围肯定有恐怖的存在。 然而这条黑色巨蛇,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测,李为舟甚至觉得它都不应该出现在凡尘界。 就这种体格,让魔教那位法主来试试,一尾巴估计能砸扁。 而那么巨大的一头野猪,按理说在这片森林里应该无敌手才是,可此刻却惊恐的如一个小可怜似的,只剩下撕心裂肺的恐惧尖叫。 李为舟全身都应激的有些颤栗,蛇本身就可怕,更何况这么大的蛇。 这个世界真可怕。 不过嘛…… 只是怕归怕,逃避却是不可能! 只要它还有血有肉,就不信炸不死它个龟孙! 心里虽如此念叨,人却悄然退到了梁子南侧,将之前杀魔教教主时用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批盖在身上。 手一招,又一架无人机飞出来,是专门给农田打药的那种无人机。 下面的农药桶里塞的不是农药,而是一个铝罐密封的药包,里面塞了十公斤重的黑索金。 农药桶里还填充着镁粉、铁钉、玻璃等物,但农药桶把手处,则挂了四五只刷了香油的公鸡,当然是屠宰好的。 别墅那边的冰柜里都是现成的。 李为舟还特意将无人机的机身和整个塑料药桶都刷了香油,只要它肯吞,李为舟给他喂两百斤香油都行,他不小气! 药包原本是给上清宫可能突袭来的老妖怪准备的,现在无所谓了,那种弱鸡不配。 而且他很快就要去掸国了,那里最不缺这玩意儿。 准备妥当后,无人机螺旋桨震颤着寒冽空气,往山猪惨死地出发,大概十分钟后,轰鸣声终于引起了正在吞咽山猪的巨蛇的注意。 竖眸森然的看着越飞越近的“小东西”,估计它也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它吞食的时候,前来打扰。 不过香味浓郁的“小东西”,还是引起了它的注意。 至于螺旋桨对它来说,就跟蚊子扇翅膀,没什么区别。 李为舟稍有些紧张的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要是这恐怖玩意儿不吃,那他可就白费气力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过的那么慢……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机会。 这样的巨蛇,或许也很难出来一次…… 咦,那条青蛇和这巨蛇什么关系? 不会是两口子吧…… 心里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地,盯着手机屏幕的李为舟眼睛猛然圆睁,只见那巨蛇,猛然张口,连无人机一起,一口将所有东西都给吞了!! 李为舟兴奋的头发都快炸了起来,手按在早已准备好的雷管遥感器上,然而……没响……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这尼玛!! 李为舟楞了稍许,才想到可能是因为巨蛇的身体有些隔绝作用?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那些东西真被这畜生给消化掉了。 李为舟一咬牙,从睡袋一样的遮蔽床单里钻出来,翻过山梁冲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条黑蛇猛然看了过来,连一分钟反应时间都没用,就扭动蛇身迎了过来。 李为舟头皮冒汗,一边走一边疯狂按动遥控器。 一人一蛇越来越近,两千米、一千米……六百米…… 李为舟甚至已经看到巨蛇那对庞大的竖眸里的凶残,腿都有些抖。 他发誓,再靠近一百米,还不行他就瞬移回神机谷!! 不就是几十万升猪血么,他给得起!! 然而还未到五百米,“轰”的一声巨响,巨蛇的脖颈处,直接被炸的稀烂。 但是,没有断。 可那个农药桶里,不只有黑索金,还有一罐子镁粉。 这玩意儿虽无法增加黑索金的威力,却能增加燃烧性。 这一刻,黑蛇脖颈处的血肉仿佛成了世间最好的燃料,烧起了纯白色的火焰。 李为舟头都不回的往梁子上跑,身法用到了极致。 即使如此,疯狂翻滚身体的黑色巨蛇,还是没有忘记他,暴戾扭曲中,一蛇尾甩了过来,李为舟别说抵挡了,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瞬间全身骨头尽碎,七窍血液齐喷,整个人如一块碎肉一般,被拍飞出去,最后“pia”一下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黑色巨蛇不再理这个死人,拼命的翻滚着,想将身上的火焰熄灭,可是没用…… 其实就算没有火焰,它也已经遭受了重创到濒死状态。 那十公斤黑索金如果是在外面爆炸的,那对它来说或许会受些伤,但不会很严重。 可是在身体里…… 却是实打实的致命伤! 此刻,白色火焰如魔焰一样烧的它痛不欲生,甚至马上要烧断它的脊椎骨。 黑色巨蛇知道,它要死了。 它已经失去了和下半身的感知,死的好冤屈啊。 可是黑蛇忽然一瞬间嘴巴不再张合,不是它已经死了,而是…… 它看到本来已经成碎肉的那个人类,居然又一点点的站了起来,并且回过头,脸上带着得意而又诡异的笑容,无比嚣张的看着它…… 李为舟捏了捏双手,充满力气,远远的看着黑色巨蛇,笑眯眯道:“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嗯?” 说着,手里突然出现一把m2重机枪,对着巨蛇开始扫射:“你大爷的,敢打你爷爷我?!!” 哒哒哒哒哒! …… 李为舟高度怀疑,黑色巨蛇是被气死的。 因为重机枪扫在蛇头蛇身,鳞片打出火星子来,但感觉黑蛇受伤并不重。 可黑蛇还是自己垂下了头,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竖眸死不瞑目的盯着仇人…… 如果它能骂脏话,估计李为舟祖上十八代都不够用。 无所谓了,真要这样,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李为舟绕了好大一圈,绕到蛇尾巴处,才一把拉住,传到了地球那边。 而后眼睁睁的看着血眼如同吞辣条一样,将差点挤爆密室的黑蛇,吞了进去。 咦~~~ 有点瘆人……不过很快,他就爽的顾不上害怕了。 如果青蛇带来的细流是涓涓溪流,那么此刻黑蛇转化出来的精纯灵机,就如澎湃的大江大河一样,汹涌澎湃的冲刷而来。 虽然不是木属性的灵机,但对李为舟来说,仍有大用! 跃过龙门跨入上三关后,再想破窍单靠人参、猪血就不成了,需要天地灵机。 尽管黑蛇身体所蕴不是木灵机,李为舟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灵机,可只要是能吸收的灵机,就能开窍! 运气好,黑蛇转化出的灵机,恰恰可以吸收。 无比精纯的天地灵机,带着丝丝清凉感,冲刷向了头部的各处窍穴,以及周身各处隐秘窍穴。 譬如心脏的第七窍,玲珑心窍。 李为舟“久”未突破的窍穴,也再次开启了爆发模式。 第一百零九窍,开! 第一百一十窍,开! …… 第一百九十九窍,开! 第二百窍,开! …… 第二百一十五窍,开! 第二百一十六窍,开!! 洞开二百一十六窍,武圣之身! 一口气,突破了整整一个大境界!! 也不知那条黑色巨蛇,到底是什么来历…… 窍开二百一十六,便是人间武圣呐!! 李为舟心中慨然,这一路走来,他可付出了太多太多…… 算了,还是好好想眼下吧。 还有八十四个窍穴,待突破三百窍,则是人间武神。 虽然还能继续,可李为舟感到血眼传来的神念,石镜和小剑居然也想要分润一点灵机,俩孩子饿太久了…… 李为舟不是小气的人,有福同享,更何况这两个至宝将来肯定也能有大用,也就同意了。 剩下的,也不太多了。 感觉到识海里石镜虚影和小剑虚影传来的欢欣雀跃,他笑了笑后,细细的感受着武圣之身的变化。 力量更强了,对世界的观察也更清晰了。 李为舟隐隐有一种感觉,他在地球上,可能可以飞,低空飞翔。 不,也不能叫飞,因为无法长久持续,应该叫掠。 脚点地一次,就能向前蹿出很远很远…… 体会到此刻的强大,才愈发庆幸,幸好大乾那边的人都不识火器之利。 不然,法主等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死的那么憋屈的道理…… 武圣境,真的太强了。 而且,李为舟愈发感觉到,地球这边比大乾那边轻松的多。 因为这方世界似乎完全没有束缚力,除了重力和空气的阻力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压制感。 那他的身法必然如浮光掠影一般更加难以琢磨。 李为舟在别墅内尝试着走了一圈,一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自我掌控感,让他心里格外的畅快,也格外的踏实。 那种星球任我平趟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体内的灵机,在这个星球真没有办法补充,用尽了就用尽了。 这一点有些像那些凄惨的异能者。 不过李为舟和他们不同的是,他还有办法补充…… 只要不断的杀异兽,那他不仅可以不断的补充天地灵机,还可以不断变强,让每一处窍穴,蕴含更多的灵机! 如此一来,他就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不断进步的修行者。 唯我独法。 呵。 李为舟轻快的笑了笑。 只是眼下顾不得更多体验武圣之身有多么强大,李为舟意识回归大乾,要往家赶路了。 万一再出来一个大家伙,他可没有第二个十公斤级的药包让异兽吞下。 在地球这边已是天下无敌,在大乾那边还不是…… 好在,一路无惊无险。 李为舟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大黑。 周月娘居然召集了家里所有人在包饺子! 今早上他给喜妹送早餐时,喜妹还悄悄说嫂子的“坏话”,告诉李为舟他不在的时候,周月娘其实很少说话。 说她不说话时有些让人害怕,连混不吝的小北都不敢蹦跶。 不过喜妹觉得她自己还好,她不怕! 而且觉得这样好像也挺好,能帮哥哥管住家…… “夫君回来了!” 此时眉眼间都是笑意的周月娘很好看,起身相迎。 李为舟发现她是比较有威望的感觉,她一起身,连冯碧梧都跟着站了起来。 以前他去醉香楼时,冯碧梧最多瞟一眼…… 楚梦君那么茶的女人,这会儿也很正常,手上都是面,只是笑。 李为舟呵呵笑着说实话道:“嗯,刚去了大元山里杀了两头异兽,回来的晚了。” 哄堂大笑。 毫无疑问,都认为他是牛皮大王。 这世间绝大多数江湖人,都没见过异兽。 李为舟也不在意,看了看饺子馅儿,萝卜猪肉馅的,还行。 他洗了洗手,在周月娘和喜妹中间坐下,一边动手包饺子一边问喜妹道:“今天做什么了?” 喜妹嘻嘻笑道:“练武。”看了周月娘一眼后,又道:“嫂子让我读书,还要请个老夫子当西席,其实小雪就会。” 砚雪坐在楚梦君身边,笑的好欢快,脸上沾了面粉也不自知。 李为舟笑道:“那你嫂子估计不同意,你们凑一起还不整天玩耍?” 喜妹不好意思的笑,点点头道:“那好吧。” 周月娘轻声笑道:“不会请严厉的老夫子,最好找个女西席,教喜妹识字,再教一些礼法。回头要去京里见大伯一家,那边规矩大,短了礼数,旁人会笑话的。” 喜妹重重点头道:“我知道了,嫂子。” 冯碧梧在一旁看着笑了笑,李为舟忽地想起:“还有五天就要过年了是不是?” 大家都高兴起来,李为舟乐道:“那我要好好开动开动脑筋,要给你们送点什么新鲜礼物才好。” 目光看向周月娘和冯碧梧,笑的有些邪魅起来。 这两人的礼物,他想到了。 …… “你先站直了,不许笑。来,吸气。” 西厢闺房内,李为舟拿着一个卷尺,让面色晕红的周月娘站定不动。 他认真的量了量胸底围,记录下数字后,再道:“好,呼气。” 再量上胸围…… “夫君啊~” “听话!” 李为舟很认真的样子,道:“站直……很好,向前倾斜四十五……算了,这样倾斜,对,就是这个角度,等等我量好,可马虎不得。好,弯腰……很好!大功告成!!” 数据记录结束,李为舟高兴的拿笔算了算平均值,再一减,“嚯”,标准的75c! 周月娘红着脸穿上衣服,见他还真的挺认真,便好奇问道:“夫君这是做什么?” 李为舟乐道:“回头给你个惊喜,送个礼物。好了,干正事吧!” 周月娘吃吃笑,却抱着李为舟不让他猴急,问道:“爹爹他们今天就把你交代的深洞挖好了,一群人没事做,他们这样的高手去打点野味,也没甚难处。夫君,叔伯那些人终归是江湖人,骨子里桀骜不驯,还是得给他们找些活计,不好让他们长久闲着,容易生事……” 李为舟一边在娘子姐姐怀里蹭啊蹭,一边笑道:“其实有事做的,只是有些不大好意思,想让他们先过个好年。” 周月娘忙道:“什么呀?” 李为舟嘴里含混不清道:“修路。以坞堡为起点,往大元山里修。哪怕日夜不停的干,干两年他们也修不完一条横贯南北的大道。” “……” 周月娘沉默稍许后,开始咯咯笑了起来,抱紧了这个小坏小坏的夫君弟弟…… …… 待周月娘心满意足的去静室静修后,李为舟又去了冯碧梧的小院。 同样的流程,测量的过程却不尽相同。 一边动手一边量,结果都是好的,仿佛还更刺激一些…… 36d! 很好! 冯碧梧看着爱不释手的李为舟,笑的有些羞涩,也有些高兴。 毕竟,这其实是一个以小而坚为主流审美的时代,君不闻鸽乳一说? 她往日里多少是有些自卑的,只是从不表露出来而已,而且时常缠了一圈又一圈。 没想到,他会这样喜爱……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 再回到地球这边,意识甫一回归,李为舟就又能感觉到强烈的轻灵感,像是随时能飘起来一样。 那种无拘无束,仿佛连重力法则对他都失去约束的感觉,着实让人新鲜。 不过李为舟并没有沉溺其中,更没有自大自满,因为他有很清晰的认知,他连最低的长时间飞行都做不到。 而且就算能飞,又能飞得多高多快呢? 能飞出大气层,能飞出地球么? 就算有一日能飞出地球,可是能飞出太阳系么? 太阳系直径约为两光年,也就是说以光速去飞行,都要昼夜不休的飞行两年才能横穿太阳系。 更不用说直径二十万光年的银河系,要以三十万公里每秒的速度,飞行二十万年,才能横穿出去。 而对于浩瀚无垠的宇宙来说,漫说太阳系,便是银河系也渺若尘埃。 目前确定的可观测宇宙直径约为930亿光年,而银河系只有二十万光年,同时缩小,将可观测宇宙看成一个长度为一百米的足球场,那么银河系便是一颗直径0.04毫米的尘埃…… 这还只是人类可观测宇宙,在此之外,仍有无法估量的宇宙。 所以,大可不必自大,武圣连起点都算不上,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嗯,自省完毕后,李为舟去洗了个澡,出来后打开手机,看到三个未接来电,两个是肖蕊的,一个是赵九谷的。 他先打给肖蕊,电话接通后笑道:“睡过了,电话静音。你在那边怎么样?” 肖蕊咯咯一笑,道:“打视频说?有点想你了。” 李为舟应了声,那边挂断电话,很快打了视频过来,视频里是一张好明媚的脸。 李为舟这才来得及说了句:“我也想你。” 肖蕊脸上笑容瞬间灿烂,周围却响起了一阵奸笑喧哗声。 看周围环境,应该是在车站里。 “噢~~~” “咦~~~” “我滴妈呀~~~” 肖蕊满脸笑容,对李为舟道:“刚忙完一家,零陵这边找到了一家干猪血粉厂,位置还不错,就是要价有些高。丽丽本来说再抻一抻,我觉得算了,浪费时间,就定下来了,等你忙完了过来看。” 徐丽在旁边笑道:“老板,你娶了个败家瓜婆娘!” 赵玲儿和宋佳在旁边哄笑。 李为舟笑道:“你们接下来做什么?” 肖蕊道:“去衡州,那边已经有点线索了,这边的老板介绍的,也是干不下去的,规模比这边小一些。” 李为舟看了看时间,道:“让她们仨先去,你找个咖啡厅等一下,我一小时后到。” 一旁赵玲儿惊讶道:“山城飞过来都要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候机……哦~~你们,啊,算了算了,老大今晚留下吧。还说什么咖啡厅,直接去酒店得了。” 旁边两个老司机也是各种奸笑。 肖蕊咯咯道:“那我给你发个定位,去等你哦。挂了,先收拾这三个妇女……你真一个小时?” 李为舟笑着点了点头,道:“是。” 肖蕊眼睛明亮,两人对视几秒后挂了电话。 李为舟不疾不徐的换了身衣服,然后给赵九谷打了过去:“见面?山城来不及了,我一会儿要去零陵。嗯,晚上见吧,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李为舟锁好大门,出门了。 站在庭院里,仰头看了看天空,下一秒,人就消失无踪。 山城到零陵的直线距离是六百公里,李为舟如今的速度,大概接近八百公里每小时,不避山川大河的一路奔驰过去,耗时大约四十八分钟。 这一日,无数人恍惚间看到一道轮廓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但又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也就一笑了之了。 然而,在一直监控李为舟手机的相关工作人员眼里,看到不断变动的手机定位数据,犹如见鬼一般惊叫出声!! 再三确认无误,监控手机的确是在极速变动位置后,工作人员立刻上报了上去。 赵九谷接到电话后,楞了好一阵,随后缓缓问道:“确定没有失误?” 工作人员解释道:“手机开机状态下会以毫秒级频率向周围基站进行双向信息定位,通过搜索附近最强的三个基站信号,利用手机与基站之间的通信时差和信号强弱进行三角计算,能很精准的计算出手机所处位置和移动速度,不会错的。” 赵九谷深吸一口气道:“列入绝密,等我去一趟零陵,再往上报。” 挂了电话后,这位两鬓霜白的老人眼睛里目光无比的锋利,振奋。 武陵七所里不是没有身法快的奇人,但绝不敢如此长距离的跋涉奔腾,跑半趟,人都废了。 这也再次证明了,异能,或者是李为舟口中的神通,真的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东大若是在这方面率先取得突破,那将会成为另一个绝强的突破口! 即使退一万步说,只有李为舟一人能做到,可只要他心向祖国,都不说奉献,只要他愿意合作,那双方能取得的利益,都将是惊天动地级别的。 譬如,李为舟提议的掸国图谋,一旦功成,对当前东大的局势都不能说是锦上添了,几近开天辟地之功! 马六甲锁喉之地沦为废墟,整个西南都将盘活,还能极大拉动建设内需。 毫无疑问,第二个黄金十年就要开启! 莫非,这就是上苍垂青的大国之运么? 李为舟并不知道这位老同志的心情会激动成这样,他也想不了那么长远,毕竟没有经过那个年代的洗礼…… 此刻他肆无忌惮的在山野平原间奔腾着,遇山而上,遇水则跃。 事到如今,纵然被人看了去又能如何? 能奈他何? 五十五分钟后,他来到了肖蕊发给他的定位位置,零陵皇庭酒店。 啧! 男孩子在外面,想保护好自己,可真难~ …… ps:一万二,这都是四更合一了,算一章月票加更吧? 兄弟们,求月票啊! 一千月票加一更,概不拖欠啊! (本章完) 第120章 出手(月票加更!) 第120章 出手(月票加更!) 好一场风雪月的故事。 年轻男女的相逢,无不伴随着荷尔蒙的剧烈碰撞。 爱情很难恒久,但一定热烈。 等肖蕊每一寸肌肤上都绽放着晕红,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时,被李为舟抱着沐浴了番。 重新躺在床上休息时,肖蕊目光简直痴迷的看着李为舟,不可思议道:“你比飞机还快……” 李为舟总觉得这话哪里有些歧义……他耸耸肩道:“单论速度还差一点点,不过抛去准备时间、降落时间等,确实是我快。” 肖蕊眨了眨眼,兴奋道:“能不能带我体验一次?” 李为舟乐道:“你是不是还想体会边飞边做的感觉?” 肖蕊笑的满脸桃开,并没有反对,眉飞色舞道:“不会被拍到就好。” 户外啊……啧啧。 可惜,李为舟遗憾道:“我这个速度,若无周身罡劲护着,就等于身上一直压着一块一点五吨的钢板,起步、停止时都会产生致命冲击,让你脑内瞬间脑出血。与空气的摩擦,都能把你皮肤烧焦,气流会将你的衣服和皮肤一起扯碎……” “哎呀~” 肖蕊听了大为扫兴,觉得一点也不浪漫了,不过还是崇拜:“天啊,我和超人老公在约会!你可以一口气跑到阿美利加么?” 李为舟还真没想过这问题,大致感应了下,五百公里的路程,消耗了……十分之一窍穴都不到的灵机。 山城距离纽约的直线距离为一万三千公里,大约是到零陵的二十六倍,也就是消耗一个多,不到两个窍穴的灵机,就能一口气跑过去。 他乐道:“问题不大,大概需要十几个小时,只要太平洋上没有刮飓风,地面和海面对我来说,区别不大。” 不过按计划,还是会乘飞机过去一趟,留下几个血眼虚影…… 肖蕊想的比较深,道:“那天上的卫星能捕捉到你么?” 李为舟摇头笑道:“以我的速度,低轨卫星最多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点或短轨迹,高轨卫星分辨率低,只能看到大面积区域,肯定看不到我。侦察级卫星理论上有可能,但除非预先知道我出现在什么范围,否则也基本上不大可能。雷达也不行,人的雷达截面积,也就是所谓的rcs太小,别说民用了,就是军用级别也基本上难以捕捉到。” 如果说今日突破武圣前,还有可能被人锁定清除,那么从今往后,就越来越难了。 更不用说,他还有复活之能。 一条大青蛇,一条大黑蛇两条异兽就给他积累下复活几十次的资本。 看着神情愈发轻松惬意的李为舟,肖蕊羡慕道:“比看好莱坞漫威电影还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将来我老了死了,你怎么办?” 李为舟拍了拍她光洁的圆腚,乐道:“那你更要好好干了,猪血收的足够多,终有一天,我比神还强大,到时候点化你做老祖我座前的吹箫童女,也能长生不死了。” 冥河老祖可是能创造生灵的,取名阿修罗。 男阿修罗个个丑八怪,性格暴虐嗜杀,女阿修罗则个个美艳如。 看来这冥河老祖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 两人聊着聊着又腻了起来,不过半个小时后,肖蕊很是气馁的趴在床上不肯动弹了,因为她竭尽所能,也难敌李为舟神通过人…… 正当她苦恼时,电话铃声响起,她拿起看了眼对李为舟笑道:“是宋佳……” 接通后,脸色却瞬时变了,电话那头乱糟糟的,可以听到徐丽细细的声音尖声斥骂着,宋佳急道:“老大,这边人非要留玲儿吃酒,不让走!吵起来了!” 肖蕊一个激灵坐起来,一边往身上扒拉衣服,一边道:“你们现在在哪,报警,我这就……” “告诉我地址。” 李为舟接过电话后温声说道:“不要怕,我十分钟就到。” 宋佳带着哭腔怒道:“大雁湘菜馆……曹尼玛的别动手!!” 李为舟挂掉电话对肖蕊道:“你就在这等着,一会儿买票坐高铁过去。我加速,几分钟就到了。” 说罢,肖蕊都没看清,李为舟人就不见了。 …… 五分钟后。 李为舟站在大雁湘菜馆楼下大门前时,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肤都有些烧焦的味道。 再一闪身,就上了楼,很快听到熟悉的声音。 走近一处包房,推门而入,就看到披头散发的徐丽、宋佳各握着一个酒瓶子拦在哭红眼睛的赵玲儿身前,赵玲儿手里也拿着一个酒瓶,半截的,不是对外,是对着自己脖颈处。 对面,是五男三女,满屋子烟味酒气,中间一个肥头大耳脱了上衣,上面都是纹身的男子估计也是喝多了,看戏一样的骂骂咧咧。 他旁边两个女人,看着其实不像风尘女子,但嘴巴里的脏话更难听。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一群人看到分明被反锁的实木门被推开,门锁碎了一地,不由愕然。 倒是赵玲儿三人,看到李为舟真的出现,惊喜之余又齐齐大哭了起来。 李为舟还笑呢,刚有一个女人指着他张嘴骂了句方言,众人都没看清人,只听“啪”的一声,女人满嘴牙全部碎掉,趴在地上干呕吐血。 包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稍许,中间那个打赤膊的男人才沉声道:“老五,打电话报警,打田所的电话。” 李为舟闻言好笑,报警,阿sir是保护坏人的么? “啪”又是一声,赤膊男就跪在地上,满地碎牙,大口的喘着气,不仅嘴巴吐血,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滴血。 其他几个人吓疯了!! 徐丽一把夺下赵玲儿手里的酒瓶,拉着她跑到李为舟身后站着。 宋佳这会儿威风了,跑到那个赤膊男跟前,一声“曹尼玛”,“砰”一下就是一酒瓶,砸他身边那个坐着的女人脑袋上,估计那女人刚才没说什么好话…… 然后跑到李为舟身后站起。 李为舟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后问道:“赵领导,我杀几个社会垃圾不犯法吧?毕竟这些人活着,对国家对社会来说都是有害无益。”语气轻松。 赵九谷在电话那头沉声道:“小李,不值当。上面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合作计划,这个时候为了几个社会的败类而大动干戈,其实是有失你的身份的。我现在刚到潭州机场,一个小时后到衡州,你可以选择信任我。” 李为舟笑了笑,道:“好,这次给你这个面子。” 挂了电话后,李为舟却再次出手,让一圈人趴地上找牙,真的找牙,一个个神志不清的样子。 这次出手倒不是为了抖威风,本就想找机会表明一下处世的态度,正好这些人碰枪口上了,算他们倒霉。 他本意是在等哪个豪强子弟甚至王孙公子上门的,遗憾…… 李为舟又给肖蕊打了个电话,笑道:“没事了。” 肖蕊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道:“需不需要我给家里打电话?” 李为舟笑道:“不需要。你给她们说话吧,都吓的不轻。” “并没有!” 徐丽最先接过电话,又变成好温柔的细声细语,跟肖蕊解释道:“合同谈得顺风顺水噻!那个背时砍脑壳的瓜娃子,这回不请吃饭硬是过不到关!你没看那个老板两口子,初一看人五人六的,穿得周吴郑王,哪晓得一上桌就现原形!喊来的全是些哈戳戳的莽子,逮到斗喊喝酒。 我和佳佳咬死不松口,好说歹说都没得用。那个女的倒好,嘴巴跟吃了炮仗样,张口闭口都是些带刺的话,听起硬是鬼火冒!结果那些男的更不要脸,色眯眯地盯到玲儿说:‘你两个妹儿不用喝,让这个妹儿陪我们龙哥整一杯,意思哈儿就行。’ 老子当时就冒火,一拍桌子吼:‘喝你先人板板!爬远点!’ 这次确实大意了,以后去外地,还是把我哥他们叫上两个当保镖……” 宋佳在旁边埋怨赵玲儿:“不该带你出来的,红颜祸水啊!” 赵玲儿气愤道:“怨我?!” 肖蕊在电话里笑道:“他怎么解决的,出手了没有?” 三个女生都看向地上爬的一堆,徐丽瞟了李为舟一眼,多少带了些敬畏,小声道:“快把一群莽子打死了。他还给别人打了电话问,能不能打死。不过老板心里有数,没得问题。你还有多久到?啊,还在高铁站?那老板他……” 李为舟接过电话,笑道:“回头慢慢聊,我们走吧,这里会有人处理。” 他已经看到了穿着公服的人急急走了过来。 “请问是李为舟李先生么?” 为首一个男子走上楼看过来后,几步上前沉声问道。 李为舟点了点头,男子看了眼包厢里的情况,眼角猛的一跳,随后给李为舟敬了个礼,道:“请李先生放心,这些破坏分子,我们一定会好好审问,绝不让他们再胡作非为。” 李为舟笑了笑,没装腔作势的说什么,就领着三个女孩子走了。 下楼后他问道:“合同签了么?” 徐丽忙回道:“已经签了,老板,你要不要去看一哈。” 李为舟点头道:“可以。你把位置发给我,连零陵那边的位置也发给我,我自己去就好。你们仨找个地方去洗个脸,做个美容,一会儿肖蕊到了再说其他。打电话让你哥带四个人过来,这边还要安排车。后面那些人是保护你们的,不用怕。” 徐丽她们现在不敢提什么意见,就按照他说的做了。 等看到李为舟走到街道转角不见身影后,三个女生才面面相觑,都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可谁也没说什么。 看了眼不远处跟着她们的阿sir,三人就更不用担心安全了,果然去找了一家美容院,做个脸,压压惊。 太他么刺激了! …… ps:没想到啊,诸位大佬都隐藏着实力,今天居然第二次加更,牛! (本章完) 第121章 拜山门(月票加更!) 第121章 拜山门(月票加更!) 在新收购的干猪血粉厂血池内落下一枚血眼虚影后,李为舟直接又去了零陵那边,同样将布下一枚血眼在集血池内。 再返回衡州,顺便找了一个钢材市场,买了一块五十公斤的钢锭,炼化吸收。 没多久,就接到了赵九谷的电话。 李为舟问清了位置,就在高铁站旁边的茶馆里,他走过去见面。 “李先生,你又给了我好大的惊喜。了不起,果然了不起!” 赵九谷紧紧握住李为舟的手,用力摇了摇,热情说道。 李为舟想了想,反应过来,笑道:“你们知道我的行踪?手机?” 赵九谷点头道:“希望你能理解。” 李为舟呵呵点了点头,道:“能理解。不过,我要是关了手机,或者不带手机呢?” 赵九谷笑着坦然道:“那就真没法子了。当然,你要是在街上露了脸,被监控拍下来,也能找得到。” 李为舟点头道:“知道了。赵老,上面怎么说?” 赵九谷面色严肃起来,道:“李为舟先生,接下来,我代表xxx,很郑重的和你谈论你的那个计划……” …… 以前李为舟不理解,到底多了不起的鸡毛事,开个会一开就是几个小时。 肯定都是废物领导们装腔作势瞎比比。 可是今天他才算明白,原来开会讨论细节,真的会忘记时间。 一连五个小时过去后,李为舟才算结束了这场会谈,脑袋里记住了许多东西,他看着赵九谷好笑道:“国家厉害啊,掸国十八路诸侯,路路都有自己人。” 赵九谷笑了笑,道:“为了保护人民,不得不未雨绸缪。李先生,未来一个月,我们将会有六位涉及掸语、克钦语、若开语、掸国历史、掸国王族家族史以及掸国一系列生活习俗的专家,对你进行集中教学。 之后一个月,就是相应的军事训练。包括枪支弹药、无人机、重炮等,所有你可能需要用到的武器。这两个月期间,我们会为你办好身份所需要的所有手续,第三个月,你直接去入伍即可。 到那个时候,你就是地地道道的一个掸国士兵了。我们都等着,见证你所闯出的奇迹!” 李为舟笑道:“这等于饭喂到嘴边了……行吧,学习的话半个月就够了,武器训练也是。你们快一点把身份搞定,将各地叛军头领和相关人员的名单、地点给我,再将掸国国内的亲阿美利加那边的人的名单给我,我一次性全部解决,不耽搁时间。 另外,这边的银行要做好去掸国建立银行,给数千万掸国百姓开户的准备。还有评估好港口、农耕土地等各项资源的价值,以它们为抵押也好,合作项目也罢。总之,两个月后,五千万掸国人每个月都要收到一笔钱,虽然不多。各类商品也要维持原价,涌入进来。然后,国家的航母就可以停入皎漂港,055进驻仰光港吧。” 掸国国内高度适合农耕的土地有四亿亩,将这些土地全部承包给东大,以东大的农业技术水准,可以供养五亿人的粮食需求。 而承包费,平分给五千多万掸国人头上,立刻就能让掸国全体国民晋升中产。 当下,百分之七十五的掸国人生活在贫困线之下。 李为舟不觉得他收拢了这些人心后,掸国国内还有任何人能阻挡得了,只要他杀尽那些野心家。 赵九谷闻言大喜过望,道:“好,一言为定!!” 对李为舟是好事,对东大又何尝不是好事? 如果按李为舟所勾勒的远景,东大的势力囊括整个掸国,尤其是出海港口…… 世人不是常艳羡上帝钟爱阿美利加么? 东大势力拓展到掸国后,会比阿美利加,更完美! …… 等赵九谷连夜折返回京,向上面通报李为舟今日表现出的神迹一般的能力,以及他的计划时,李为舟也汇合了肖蕊四人。 “我已经和有关方面谈妥了,以后你们只需要去各地查看,哪里屠宰业发达,不必在意有没有干猪血粉厂,国家会负责建立的。你们的任务,就是去选址即可。金店业务也可以放手去做,开遍一二线城市,缴清税务即可。” 说完,他对肖蕊歉意道:“我回去还有事要办,就不能陪你们了。之后一两个月,我要进行封闭式的学习训练。你们确定好干猪血粉厂地址,监督有关人员建立好集血池后,就把位置发给我。我给你发信息,说可以了,再让徐强安排人手拉猪血。公司的运转,就辛苦你了。” 肖蕊笑道:“没事。”顿了顿又问道:“能不能打视频?” 李为舟犹豫了下,道:“每天中午两点,应该有一小时休息时间。” 肖蕊道:“暂时没时间也没关系,来日方长。玲儿她们跟着我一起学掸语吧?” 李为舟笑道:“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安排。” 肖蕊笑的有些坏,道:“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哦。” 李为舟扯了扯嘴角,老司机啥时候都是老司机……总算忍住没去瞟赵玲儿,道:“我走了。” 肖蕊笑着点点头,李为舟又与其他三个难得安静的女孩子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离开。 四个姑娘明明一直目送着,明明眼睛都没眨,可是仍旧转眼间看不到踪影了…… …… 京城,门头沟。 还是那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内,那间陈设朴实的房间里。 十二个老人看着大屏幕上红点移动的速度,上面还特意标了一架民航飞机,两者的速度是平齐的……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只此一点,就让十来位老人的脸色布满不可思议的神情。 人类,竟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等看完后,赵九谷说道:“他接到朋友出事的电话,从零陵赶往衡州的速度,比这个还快。一百多公里的距离,五分钟就到了!而就李为舟这位小同志说,他还远没有达到顶峰。 他很有豪气,说突破音速不算什么。早早晚晚,他会突破光速,甚至超越光速,要去宇宙里遨游。还准备帮咱们多弄些各个星球的资源,另外,要是咱们看天上哪颗卫星不高兴,他也可以帮忙弄下来。当然,要收点跑腿费,呵呵呵。” 以前这样的话大家只当科幻梦呓来听,可是现在…… 中间的老者双手交叉,看着大屏幕上还在移动的红点,感慨道:“宏观上来说,宇宙原本就浩瀚无垠,地球都渺如尘埃,更何况人类?因此,即便有再神奇的事发生,我们也不该惊讶。可这个同志……还是开了人类历史之先河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年轻人心系祖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既然家禽家畜的血液对他有用,我们就大方点,敞开了让他收。” 赵九谷忙道:“薛老,有一事小李提出请求,但我还没有答应。他希望接收医院每天废弃的废血,比如抽血化验之后剩下的血。我让人查了查,一家中等规模的三甲医院,连手术带化验,一天的废血大概在三百升到六百升左右。另外他还希望国家代他从阿美利加、墨西哥采买血液,甚至是从印度黑市上,采买。他也很清楚的跟我说,人类的血液有助于他成长。” 薛老闻言,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摇头道:“国人的血,不行。我们至今不知他的神通秘法是什么,万一……不合适。至于代他采买,可以去做,我来背书。老赵,将我们的苦衷告诉小李。事关十四亿人民的安危,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去冒险,这并非不信任他。” 赵九谷严肃道:“薛老,小李一定会明白的。” 穿军装的老者笑道:“这小子,也会画饼。今年年底要是航母和055能停靠皎漂港和仰光港,我请他喝酒!” “哈哈哈!” 一阵笑声中,一位老者笑眯眯道:“照常理应该没问题,但他显露非凡后,阿美利加、印度和小鬼子的超凡肯定会去找他……你们不是彼此间有约定么,超凡力量不涉及世俗,否则共击之?” 赵九谷笑道:“孙老,我给小李说了此事,他很高兴。说正好将那些魑魅魍魉一网打尽,往后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悠闲日子了。” “哈哈哈!” …… 翌日清晨。 李为舟起来时发现太阳已经不低了,倒不是睡过了头,而是去逛了一圈大商场,买了些礼物。 听到隔壁东路院有动静,他过去看了看,看到周月娘正在教四个小丫头站桩练功。 看到李为舟后,李为舟摆手笑道:“你们继续,我去岳丈那边看看,今儿晚上回来可能晚一些,不必等我。” 和周月娘对视稍许后,又对喜妹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 …… 城南五里,李家坞堡。 李为舟跳下坞堡南侧老岳父一伙人挖了一天的大洞里,还真深,不止三十丈了。 地洞按照他的要求,上窄下宽,颇为宽绰。 不动声色间落下一枚虚影后,李为舟顺着绳爬了上去,对岳丈周至先道:“岳丈,这处要让可靠的人看守好了,不许人窥探。” 周至先点点头道:“没事老子亲自盯着,有事就让罗瞎子守着。” 罗瞎子瞎了一只眼,伤了一只眼,但刀法依旧奇高,平日里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一遍遍的摸刀…… 李为舟放心了,不过,这些好劳力可不会没事的,该砍木头砍木头,该修路的修路。 不过这种交代任务的差事,他不适合来说,还得让月娘来通告…… 委婉的告知周至先一行,老小伙们可以打猎了,然后就先一步去了大元山。 …… 洛州府,丹玄山。 上清宫。 山门前,齐镇坤笑的跟弥勒一样,抬头望着这个曾经显赫的不可一世的宗门。 仅仅半年前,上清宫单年轻一辈都是高手如云,单人数也能把他这个元剑山唯一山下行走给堆死。 那时,他和叶云还是好友…… 短短半年,便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谁能想得到啊…… 心情无比愉悦的齐镇坤,一手抱着一个布包裹起来的手臂,随上清宫弟子一起进入宗门,拜山门…… …… ps:你们牛! (本章完) 第122章 黑猫(月票加更!) 第122章 黑猫(月票加更!) 灵宝殿。 齐镇坤看着上座的上清宫副宗主孙衍虚依礼问候后,目光落在同为上座的一个须发枯白,形容枯槁的老人身上。 若在山下城镇里看到这样一个麻衣老人,估计都能当成乞丐。 若在乡间,则是老农,还是过的很不好的老农。 可这里是上清宫…… 再看看他手里拿着的一把……竹板夹着的粗陋铁剑…… 齐镇坤脑子里忽然一个激灵,失声道:“忘机真人?!” 忘机真人,田忘机,五十年前就威震江湖的上清宫剑圣。 成名一战,是其单人单剑游历雪原时,正逢雪山象雄之乱,适时挺身而出,于阵前挑战雪山转轮法王大弟子,一剑斩之,惊退象雄数万大军。 之后名扬天下二十载,却忽地销声匿迹。 若非齐镇坤认出他手里的玄铁剑,都不信此人还活在人间。 麻衣老人目光混浊,面色木然,他眼珠子轻轻转动了下,声音如锈铁碰撞,道:“未想,还有年轻人,能记得老夫。” 他还有一重身份不为外人所知,即他还是当今上清宫宫主宋阳岚的师父,也是萧逸辰的师祖。 齐镇坤面色肃穆,再度躬身道:“家师曾言:忘机真人功参造化,剑法超神,乃世间剑道第一流人物。” 田忘机闻言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倒是波动了稍许,缓缓道:“天玄啊,那胖小子,可是个老滑头了。” “……” 齐镇坤干笑了声,他们这一脉的气质,都有些像。 不好参与对恩师的评价,齐镇坤忽然想起正事,将夹在胳膊下的包裹拿出来,道:“上回萧兄和御刑司的司隶起了些冲突,实在不幸,被削断了右臂,我心实痛。今我将右臂讨回,专程送了回来。事出在元剑山域,晚辈罪责难当。真人,不知萧兄如今如何了,晚辈想探望一二?” 一个上清宫弟子上前,接过包裹送到孙衍虚前,孙衍虚却没有接手,而是示意弟子转给田忘机。 田忘机接手后,本来枯木一样的脸愈发凝重起来,脸上的老年斑让他的脸看起来像是生锈的铁皮一般,待打开包袱看了眼平平无奇的灰青色胳膊后,田忘机混浊的眼眸中,锋利、憎恶、悔恨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没有理会齐镇坤那些客套之言,盯着他缓缓道:“这只手臂,可曾有他人接触过?” 齐镇坤忙道:“李为舟将他悬挂在醉香楼门前,贵宗便一直有弟子守着,两日后晚辈就取了来,一路护送至此。” 田忘机沉默稍许后,说道:“贤侄,久未见元剑山《昊天剑法》,请演示。”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说出一个“请”字,即便齐镇坤多少感觉有些不对了,但还是笑着应下:“还请真人指点一二。” 一把纤细但很长的宝剑从他腰间取下,竟是一把软剑,作腰带所用。 也怪他运气不好,最近一直在琢磨萧逸辰在山神庙斩杀魔教时所表现出的剑意。 他剑道天资本就是当世拔尖儿之人,悟性亦是顶级,这些时日还真琢磨出一些东西来。 此刻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就在别人上清宫的灵宝殿内,用了出来。 只使了三式剑法,却越使越有感觉,自己内心惊喜,自忖剑道马上就要更上一层楼,突破在即! “好了,贤侄且回吧。这份人情,我上清宫记下了。” 这句话传来,齐镇坤被打断收手,按下心中的不喜,抬头看时,却已经不见了田忘机的身影,只有孙衍虚冷漠的站在那,说完这句话也转身离开。 齐镇坤只当是自己臭显摆,惹怒了上清宫,却也没怎么在意,心头还不断回顾着刚才的感觉。 回头好好整理一番,必有进益! 至于上清宫的表现,他也只在心里笑骂一句小家子气,不过也没当回事。 忘机真人是厉害,但元剑山也不是吃醋的。 果真剑冢上下来一个老家伙,田忘机也就那样。 更何况,如今元气大伤的上清宫,吃错药了也不敢得罪元剑山。 心情愉悦的齐镇坤就独自出门下山了,离开了上清宫山门,跑去洛州城内寻找美食去了…… 在他心中,这世间唯有剑法和美食不能辜负。 却不知此时灵宝殿的后殿,萧逸辰正一脸扭曲的看着他的那只断臂,即使他发疯一样将断臂往断处硬塞,却依旧毫无作用。 怎么能有作用呢…… 田忘机脸色跟死人一样,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一幕。 萧逸辰手臂里的机密,不是他自己奇遇而来,而是隐藏在上清宫后山试剑谷最深处,历代上清宫人死守的机缘。 威震天下的《上清紫霄剑法》,便是上清宫祖师因此机缘而参悟出的绝世剑法。 可惜之后数百年间,再无一人可承载这份机缘,只能死守在剑谷深处。 萧逸辰,就是自开派祖师以来,第二个能承载这份机缘的绝世天才。 却不想,在上清宫遭遇几近灭顶之灾后,寄予厚望的天才,还未为宗派做出一点贡献,就连创派机缘都丢了…… 副宗主孙衍虚问道:“太上长老,是齐镇坤动的手脚么?可若真是他,他又怎敢来此卖弄?” 田忘机淡漠道:“先杀此獠,再杀李长宁、李为舟兄弟。凡是接触过这条手臂者,尽诛。” …… 大元山深处。 三天来,沿着山梁子,李为舟已经向南行进了差不多有五百里的距离了,还远远没有到尽头。 这显然是有问题的,因为大元山南北的距离不应该这么宽。 因为从甘州绕行大元山至蜀州的距离,也不过六百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 但更奇怪的是,这三天李为舟再没看到一个异兽出现。 他不时停下来,往里飞无人机搜查。 只是巨大的树木遮挡着,根本看不出动静来。 显然,之前那条大青蛇和大黑蛇的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李为舟犹豫着,要不要往深林里向南探索。 里面肯定还有大货,可是…… 他的确能死而复生,而且如果尸体没被损毁,血肉筋骨还在的话,那么复活一次消耗的血海资源并没有多少。 但,那种濒死的感觉,太可怕了。 就好比打针,尺许长的大针往身上扎,明知道是为了治病,可还是怕。 而被咬死、被拍死、被砸死时的体验,远比打针可怕一万倍不止。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 第四天的时候,地球那边已经展开了叽叽哇哇的掸语学习,进度不错,被语言专家惊呼为天才。 而大元山这边,李为舟则在山梁子上架起了三架直径三米的大铁锅,里面放着浓浓的炖肉料包,一个锅里放一头猪,煤气灶接通煤气罐生火,开始熬。 从早上,熬到中午,用蓄电池带动电风扇,往山梁子内吹。 香! 真香啊! 炖肉料包里还放了冰,混着油脂和肉块的甘甜香味…… 李为舟都在咽口水!! 他远远的藏着,身上披着各种防噪降音隔尘的毯子,用监控监视着山林里的动静。 一个时辰……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两个时辰…… 眼看锅里的香味越来越浓,终于,苦心等来了结果。 “吼~~” 竟是一头体型巨大的斑斓猛虎,嘴巴里两只獠牙突出向外,如同两把可怕的巨剑一般。 李为舟神情振奋,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巨剑齿虎?! 身高至少超过十米,身长也有几十米……真正的庞然大物!! 简直无法想象,这会儿是凡尘界能有的动物。 看着这头巨剑齿虎一步步走来,李为舟激动的操控起早已准备好的无人机,无人机和之前炸黑蛇的无人机一般,都是大疆打农药用的,农药桶里除了黑索金外,还有反坦克地雷、反步兵雷甚至点50的子弹等乱七八糟一堆当量宝贝! 外面包裹着一圈烤羊,但李为舟还是操控着无人机,在大铁锅里涮了涮,沾了浓浓的田香酱汁,然后缓缓飞向了巨剑齿虎…… 巨剑齿虎当然十分警惕,它们的确从最内圈的王那里得知了有人类在用卑鄙的手段诱杀异兽的警告。 灵界食气仙人给灵兽定下过规矩的,不允许灵兽迈入凡尘界屠杀人类。 当然,若是人类自己踏过山梁,妄想强杀灵兽,那自然就可以杀之。 巨剑齿虎虽然也知道了黑蛇之死,心中凛然,可它已经仔细探究了周围,并不觉得有什么真正能威胁到它的人类。 山梁后藏着的那个脑筋有病的蠢笨人类,气息虽还算不错,却也经不起它一爪子拍死。 实在不知道危险在哪里…… 看着眼前飞翔的鸟,它有些警惕,好诡异的东西,没有一点生命气息。 但是,也感觉不到丝毫的危险感…… 并没有很强的力量,也没有灵机波动。 相比之下,它身上的那些美味,可就太香了。 大元山里的灵兽,哪闻过这么香的美味…… 围绕着无人机转了三圈,巨剑齿虎甚至还伸出爪子轻轻拨动了下。 无人机的螺旋桨打在它的皮毛上,跟挠痒痒一样。 就这样试探了下,小东西就变得不稳定起来,摇摇摆摆的。 这么弱…… 见此,巨剑齿虎终于忍不住心里的馋劲儿,张开血盆大口,一口连无人机都一并吞了下去。 “啊~~~” “呼噜噜噜噜~” 甜美的巨剑齿虎表情都享受了起来。 它目光贪婪的望向大元山外的方向,要是没有规则约束就好了,它就能随意去凡尘界吃人,它一顿能吃掉一城的人。 人类可比这些更可口…… 在它的记忆里,灵界曾经有过一段动荡时期,没有精力管束此地,那段时日,是它们这些灵兽过的最痛快的日子。 可惜时间太短,很快上面就下来大修士,斩杀了一大批。 当时它因为太小,没抢上几口,所以才留得一条命在……可恶的人类! 李为舟自然不知这头巨虎还有这样的过往,他眼看着这货往下吞咽,便果断的按下了遥感控制器…… “轰!” “轰!!!” 这次距离只有二百米,所以不用像上次对付黑蛇那样还跑过去挨一下才能启爆。 剧烈的爆炸声自猛虎脖颈处炸响,反坦克地雷的殉爆,更是直接将一辆轿车大小的虎头炸出裂痕,眼珠崩裂,七窍流血。 这种爆炸的强度和烈度,其实本就不属于凡间的力量…… 再加上脖颈处本就是巨虎最脆弱的地方所在,距离心脏也近,几千度的高温加超压冲击波,根本不是血肉之躯能从内部抵挡得住的。 “嗷呜~” 对面不远处的大铁锅里肉香依旧浓郁,风扇吹着香甜美味的气味一阵阵涌了过来,巨虎挣扎了声。 悔啊,不该被这些引诱的。 “吼!!” 最后发出一道不甘的哀鸣声后,巨剑齿虎轰然倒地。 一道黑影闪过,抓住巨剑齿虎的尸体,偌大的尸身瞬间消失,黑影连分毫都未停,转头往山梁子处狂奔。 然而,越跑,越觉得身体阻滞,双腿竟开始无法抬起…… 李为舟心里发寒,连回头都没有回头,掐起一个指诀,心头默念,整个人就化成了一道虚影,消失无踪了…… 最后,只听到一道冰冷的疑惑声从身后传来:“咦?” …… 李为舟的身体出现在距离山梁子十里远的山林里后,立刻拿出手机查看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 山梁子上留下了一个摄像头,他切了两张照片。 打开相册,第一张看不清,黑乎乎的一团。 打开第二张,李为舟倒吸一口凉气,就在他身后,站着一个人身猫头的怪物! 猫脸通体发黑,只有一双绿眼,正好奇的盯着李为舟。 一只猫爪像手一样伸出,似想抓住他,落空后,有些疑惑的样子…… “我朝,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李为舟心有余悸的说道。 任何动物,一旦沾上人性,都是极恐怖的。 平时夸动物通灵性,可真让一只猫或一只狗,在安静的房间里,静静的对着人流露出人性的笑脸…… 那绝非安逸的事。 诡异,恐惧。 然而,李为舟就听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你是,在说我?” 李为舟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一瞬间白毛汗出了一身! 一颗闪光雷悄然出现在手中,拇指扣飞拉环,往身后一滚,人瞬间再次消失。 “bang!” “咦?” …… ps:你们多少有些夸张了……不过我还顶得住! 一千票一章啊,最后两天了,估计也就能拼这一次了,干!! (本章完) 第123章 天下第一!(月票加更!) 第123章 天下第一!(月票加更!) 李为舟如今最庆幸的事就是,他没有自大,也没有吝啬五十万升血一个血眼虚影。 五十万升血,以人类为标准来算,就是十万人全部的血量。 李为舟在大元山内,布置了十处,大都远离青州城。 终于,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 大元山内,一路向东狂飙,《七星步》用到了极致。 这就是妖吧? 这就是妖啊! 人身,穿着衣服,猫脸! 可是它为什么能追上瞬移的他?! 李为舟奔跑时,将身上的衣服都全部脱了,抓住一头鹿挂它身上,让它往其他方向跑去。 又拿出露水,往身上狂喷。 路过冰雪交融的河流时,还跳进去涮了两把,继续跑。 但似乎都没啥用…… 要不是那个猫妖想抓活的,好好研究研究,再加上每每要紧时刻李为舟总会瞬移,付出近百万“人血”的代价血遁,这才勉强逃脱“猫爪”,他可能已经被逮住了。 李为舟倒是不怕死,可也不想白白死一遭啊。 靠! 然而始终不能摆脱掉,李为舟都快疯了,难道真要逼他拿着大左轮给自己来一枪? 那肯定不行,总要用反坦克地雷,给这喵日的送个大礼,好好惊喜一下才行。 他不知深入大元山多少里了,倒是可以往回血遁,再到山梁子那再往西跑。 可是意义不大,摆不脱这个猫妖,跑到天边还是个死…… 李为舟决定了,往京城跑。 御刑司里有大司正,齐王府里有武神,皇宫之中也有武神。 靠他们,应该能搞掉这个猫妖……吧? 不过跑着跑着,李为舟发现前面竟有一把“剑”,竟是神似宝剑的一座山。 再走近一点,就能看到“剑”身上刻着仨字: 元剑山! “哈哈!” 李为舟惊喜出声,脚下加速,一溜烟儿的就要往山上跑。 结果这时身上陡然如同被一座大山压住,瞬间就将腰身压塌下去。 李为舟一点硬扛的意思都没有,瞬时倒地,一个驴打滚起身继续往前跑! 高手风范算个屁啊,什么傲气傲风傲骨的,都不如逃命有用。 而他这种做派,显然也出乎了后面猫妖的意料,猫妖黑脸上的碧色眼睛眨了眨,再伸出猫爪,虚拍了把,就听李为舟惨叫一声,“pia”一下摔在地上,然后一个轱辘翻身而起,一边往前跑一边大声嘶吼道:“救命啊!我受齐镇坤之邀拜访元剑山,被妖怪袭杀,元剑山的长辈们救命啊!胖……哥!齐镇坤!!” 声震四野。 “啊!!” 李为舟再度被拍扁在地,是真的被拍扁了,感觉骨头都断了,惨叫一声,眼看没指望,准备了结自己,一手一个反坦克地雷,回头跟这狗娘养的猫妖拼了。 死,也要炸没这个畜生一身猫毛! 正这时,两道身影自元剑山山顶飘然而下。 一个胖乎乎的老者,背负一把巨剑。 一个清瘦些的,看起来像是中年人,身着一件青色道袍。 此中年人气度极是不凡,落地与对面猫妖打了个道稽,温声道:“猫尊者何以如此动怒,竟连灵界定下的仙凡圈界都不顾了?升仙会只剩三载光阴,弹指而过,猫尊者甲子年功德圆满,即将回升灵界。何必在此时坏了上界的规矩,得不偿失呢?” 黑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此人心思阴毒,以邪法诱杀灵兽。” 中年道人惊讶的看了李为舟一眼,胖老头儿瞥了李为舟一眼,见其身上气息干干净净,便不耐烦道:“他是在圈内杀的还是在圈外杀的?他在圈内杀的,那是他本事。你没能在圈内留住他,那是你没本事。追杀出来,那就是你犯了规矩!怎么着,还想在大司正当面杀人不成?再敢啰嗦,今日就诛了你!” 李为舟抬眼看了看中年道人,没想到这位就是司徒晴月口中要强开天门的当世第一高手,大司正。 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窍圆满无漏…… 厉害!不过真能诛杀让他毫无反抗之力的猫妖? 我不信…… 要不大司正您试试? 他心思活泛间,就听到大司正依旧温润的声音,但语气同样是坚定不移的劝道:“猫尊者,天地有序,仙凡有别。二百年前的灵兽之灾,绝不可重演。天玄真人说的不无道理,尊者实不该出来。” 黑猫偏了偏头,似有些好奇的盯着叽叽咕咕一通的两个人类,问道:“你们,能杀我?” 胖老头儿脾气可能有点爆,就想给猫妖见识见识他能不能杀,反手拔剑而起,远处元剑山似都在为其呼应,发出“铮”的一声剑鸣,胖老头儿长啸一声,一剑斩出。 李为舟原本鸡毛不懂,但此刻识海里竟反复推演此剑,点点吸收。 好剑法。 大司正也是微微颔首赞赏。 这是元剑山《昊天剑法》昊天七式中的第一式:昊阳贯日! 黑色猫妖见之碧眼闪烁,身形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凌空站在胖老头儿身前,猫爪猛然一挥,一阵“叮叮当当”的交手声响起。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等李为舟能看清时,胖老头儿气喘吁吁的落地,倒退三步。 而黑色猫妖则略略后退了一步,瞄了胖老头儿一眼后就不看他了,而是看向了大司正。 大司正也没再多言什么,他看出来,这猫妖十有八九是闲的待不住了,出来找些乐子。 不然刚才和天玄真人交手时,就会用全力了,而不是点到即止。 可见,它对灵界的规矩还是忌惮的…… 大司正并指为剑,身形闪现至黑色猫妖身前,一人一猫身形不断变换,李为舟完全看不清,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奇怪,他心里纳闷,自己也是上三关的绝世高手了,居然连这些鸡毛的动作都看不清?! 他自是不知,玄关三境本就是一步一天梯,到了第三境,也就是武神之境,三百六十窍后,更是一窍一重天。 这是凡尘界武道之极,和灵界修真食气有天壤之别。 说难听点,倒是跟灵兽走的路数更相近些。 也不过几个呼吸后,大司正重新站于原位,倒是黑色猫妖,类人的躯干上,黑色长衫肩头破开了一角。 大司正清癯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气度,看着猫妖道:“尊者,请回吧。” 黑色猫妖没再同他说什么,而是看向李为舟道:“给我看看你的雷子,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 李为舟无言以对,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个苹果雷,丢给了黑猫。 黑猫看了看爪里的东西,再看看李为舟。 李为舟反手又拿出一个,把插销一拔,丢了出去…… “bang!” 黑色猫妖见状,碧眼亮了起来,眨了眨眼,继续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呼出一口气,心里笃定主意将来成仙帝了一定好好和这猫妖谈谈,还没人敲诈过他……就又丢给它俩。 但不白丢,问了句:“我怎么跑到哪你都能发现?” 黑色猫妖碧眼里居然有些得意,拿爪子碰了碰鼻子,便消失不见了…… 李为舟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骂了两句,然后这才爬起来,给两位大佬问候:“御刑司执铁司隶李为舟,参见大司正。”又对胖老头儿道:“晚辈与胖哥……齐兄一见如故,微末时便已如手足兄弟。今日又得前辈相助,感激不尽。” 胖老头儿想起来了:“阿坤炖鸡的佐料是你给的?” 李为舟点点头道:“我和胖哥都好吃。” 大司正呵呵一笑,看着李为舟温和说道:“司徒杀法主的天雷子,就是刚才那种?” 李为舟点头道:“司徒姐姐用的那种更厉害些。” 大司正道:“你就是用那些杀的灵兽?” 李为舟干笑了声,点点头解释道:“晚辈是想打通大元山,修一条道,这样能接通南北,蜀州的粮食就能送到雍州来。北地大旱两年了,李家竭尽全力救助,也是杯水车薪,太多百姓受苦受难。我已经省吃俭用准备好了一年多的粮食,召集了不少人手,等明年开春儿就开干。偏山梁子里住着一群异兽,我担心它们出来伤人,所以……” 胖老头儿惊异的看着李为舟道:“你真准备伐山修路打通大元山?” 李为舟点头道:“真的,我运道比较好,得了不少好处,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回馈一下世间百姓。不一定能成,但我做不成,还有儿子,儿子做不成,还有孙子。一代代做下去,总能打通一条沟通南北的栈道。到那时,想来再逢灾年,世间能少些卖儿卖女的悲惨事。只是没想到,开头就差点闯下大祸!” 识海里的石镜虚影,绽放着一圈又一圈微弱的光芒,努力的塑造着一个诚实可靠小郎君…… 胖老头儿愈发吃惊,他们也年轻过,也曾风华正茂过,太知道年轻人心里应该想什么。 不应该是追求江湖第一,成为天下第一么? 只有到了他们现在这个年纪,才明白什么叫“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的境界。 这不是儒家的仁爱之说,而是自身对性命与道途的理解,对乾坤寰宇和一草一木的认知。 可这李为舟…… 就很有意思了。 大司正显然境界更高一层,已经越过这个境界了,他看着李为舟道:“原来如此,你竟洞开了藏神宫。空间神通啊,令人羡慕。难怪能得司徒的青睐……呵,藏神宫,好大的福运。” 这一刻,连他这位所谓的世间第一人,都为之艳羡了。 即便将来他能开天成功,去了灵界,依旧未必能和此天命者相比。 这便是天命呐,强求不得。 …… ps:我以为,一天加一更,三天加三更刚刚好的…… (本章完) 第124章 猜到了,李为舟是冥河老祖转世! 第124章 猜到了,李为舟是冥河老祖转世! 藏神宫啊…… 天玄真人一时甚至有些恍惚起来,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个东西意味着什么。 随即眼神瞬时炙热起来,甚至隐隐带了点急切,笑眯眯道:“小友,好大的福缘呐!听说小友和坤儿是结拜兄弟?好好好,这么说来都是自家人!自家人有事好商量!走走走,随老夫上山。” 这语气,多少有些不容商量的意思。 李为舟怀疑,这老家伙该不会想把他圈起来,探究藏神宫之秘吧? 就算探究不出来,按司徒晴月的说法,举荐藏神宫有功者,也能升灵界,且待遇很不错,这老儿的心有些黑啊。 果然,不管哪个世道,都是赤果果的利字当先。 好在这时,大司正在一旁微笑道:“天玄,注意点体统。司徒和他姐弟相称,二人已有道侣因果。” 李为舟:“?!” 这么私密的事,司徒姐姐也告诉别人? 似乎看出他的疑问,大司正呵呵道:“她要保你平安无事,为你留一条生路,自不好隐瞒什么。我本不解其意,等闲何人会为难你。今日方知,小友抱负不浅,禁地的灵兽都敢诱杀,甚至惹出了猫尊者。古往今来,你怕还是第一个。” 言下之意,作死到这种地步,想不死都很难。 李为舟干笑了声,道:“晚辈向来与人为善,这一点,齐大哥最了解……” 话音未落,就见两个大佬先后转头看向东方,大司正的确是当世第一人,比天玄真人快了一些。 李为舟不解发生了什么事,黑猫妖去的是西边儿啊,又怎么了…… 然后就听到一声比他刚才惨烈的多的声音遥遥传来:“师……父!救!命!啊!” 李为舟一个激灵:我靠,这不是我胖哥的声音么? 上清宫这么勇的么? 就见天玄真人怒哼一声,背后宽剑再度出窍,不远处的元剑山再度发出远比刚才更清澈的一声剑吟。 天玄真人凌空几步踏出,剑指苍穹,口中诵念有声,虽然听不大清……但李为舟感觉到天象好像真的有些变化,快惊掉他的下巴,还能这样?! 天地灵机,是这样用的么?! 难道这才是天地灵机的用法? 一道赤焰巨剑,如要重开天地般,对着……断了一只左臂的齐镇坤身后的那道干瘦身影,重重斩下。 李为舟看着前面狼狈逃窜的身影,简直目眦欲裂! 胖哥,我的胖哥啊! 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目光落在齐镇坤身后…… 好家伙,那人竟也不是好相与的,一把平平无奇的铁片剑,忽然散发起幽黑剑芒,猛然迎击上去。 好大一声巨响,李为舟不仅耳朵懵了,脑子也懵了。 武道,还能这样? 法主也是武神,没见他这么猛啊。 不对,法主身上好像发出过淡金光…… 司徒晴月说法主练成了雷音寺的至高绝学《金刚不坏神功》,对敌时以不败金身对敌,浑身上下散发金芒…… 李为舟还惋惜过没找到秘籍。 既然法主也可以,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要是敢硬扛十公斤黑索金,还是扛不住? 李为舟放下心来。 也对,十公斤黑索金爆炸的威力,可比眼前两个看起来声势惊人的剑招对碰,猛烈的多。 “田忘机,你找死!!” 天玄真人如疯魔一般,手中巨剑不断斩下。 那田忘机果然不愧是五十年前就已经成名天下的人物,手中玄铁黑剑虽比不上天玄真人的声势,但每每幽幽一剑,总能抵挡得住天玄真人的攻势,甚至未落下风。 不过很快田忘机的面色就变了,因为元剑山上,又下来了一人。 这人看起来已经老的快走不动道,腰身佝偻走路都在打颤,可是田忘机看到此人却比看到天玄真人和大司正还惊悸忌惮。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大司正是不会插手八宗之间的战斗的。 可这朽木一样的老人,却似是两甲子前,元剑山开天失败的人物。 他竟然还活着? 田忘机暗道一声不好,转身就要逃走,然而却还是迟了一步。 那佝偻老者颤颤巍巍的步伐虽看起来都要摔倒了,但身形实则极快,转眼间便到了田忘机跟前。 一根破烂的拄手杖,一杖点出,身法森幽的田忘机却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丹田紫府瞬间被迫,一口心头血喷出,倒飞出去。 天玄真人适时一式怒斩,田忘机匆忙下举臂阻拦,手臂应声而落。 李为舟看到这一幕,觉得好生眼熟啊! 但那田忘机也着实了得,竟借受创之机猛然后退数十丈,转身飘然远去,身法极为诡异。 速度之快,天玄真人一时也阻拦不及…… “胖哥,你没事吧?!” 另一边,李为舟也终于挪步到齐镇坤身边,看着他的惨样,满眼关心的问道。 齐镇坤惨笑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李为舟忙抱住他,摇了几下,方大声叫道:“胖哥!胖哥!!” 天玄真人黑着脸,从李为舟手里接过齐镇坤,与大司正点了点头后,都不想说话,转身就走。 也不邀请李为舟去元剑山上做客了。 走了数步,李为舟才想起什么,忙道:“前辈等等,齐大哥的手臂在此!” 天玄真人闻言一怔,回过头看去,就见李为舟举起一只胖乎乎的胳膊冲他招手。 李为舟道:“刚一直揣齐大哥怀兜里,掉出来的。前辈,可有秘法给齐大哥续接上?” 胖老头儿脸色一下好看了,满意的看着李为舟点头道:“好好好!”接过胳膊速速回山。 元剑山确有秘法,可断肢再续,只要这只胳膊没有坏死…… “卫老,经年未见,卫老功力之精湛,更胜当年呐。” 大司正没有对天玄真人说什么,倒是看着那佝偻老头,微笑说道。 只是这佝偻老人反应似乎迟缓了许多,他混浊不清的眼眸,盯着李为舟看了些许时间,只看的他后背发凉,才缓缓转头对大司正道:“开天之路千古难行,这一代,你倒有三分希望。” 大司正闻言苦笑摇头,双手负于身后,仰望无垠苍穹,叹息道:“一分也无啊。” 佝偻老人沉默片刻后,又看向李为舟,问道:“藏神宫,在何处?” 李为舟没有插科打诨,认真想了想后,摇头道:“感觉不在身上,像是在天上,虚空里。” 佝偻老人即使布满老年斑的脸上,也遮掩不住失落,叹息一声道:“这才是有为法不可证之所在,天命难违,天意难违啊。上天垂降隆恩于此辈,莫非是对我等不自量力的嘲笑?” 大司正一时都难以言说甚么,但李为舟感觉,两人对他的善意迅速减少…… 他忙道:“前辈,晚辈以为,顺天而行者,终不过是天道的马前小卒,追随者而已。逆天而上者,才是世之英雄!” 当然,若问他选哪种,他宁愿当追随者,只要能好好过日子,他有毛病啊非得去逆天? 不过,听他这么说后,两个大佬似都哑然一笑。 他们自然看得出李为舟的自保之术,却也不会苛责,人之常情。 若是迁怒于人,那未免太失体面。 李为舟见两日似要叙旧,就先行请辞,大司正温言道:“若得闲,可来京城御刑司一叙。” 李为舟应下后,就跑路了。 先向西,再向南,然后陡然转向东。 他想追追看,有没有机会…… …… “呕!!” 田忘机枯槁的身形愈发虚弱了,元剑山那个老怪物击在他丹田处的一击,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老鬼的通天劲力,正在恣意的破坏摧毁他的周身大窍。 天玄的那一击倒还好,虽然斩断了他半截手臂,又有劲力透过伤口往上破袭,却不致命。 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压制住体内燥乱的异种劲力,不然整个人都要废了。 因担心元剑山的追杀,所以没有直接往东,而是往南行去,在一处山峦间,找到了一个无名洞府,钻了进去…… 也是他晦气,野猪群通常是不会进山洞的,只有下大雨时,才有可能进去避雨。 但命运就是如此离奇,今天就有十来头野猪进了山洞。 换做平时,田忘机一剑就能斩绝这等畜生,但今日受创过重,只能挥剑斩杀了三五头,将这群野猪赶出山洞。 野猪被杀出洞口后,就一个个引吭高“歌”: “柱儿!” “柱儿!!” 声音撕破山林中的寂静。 李为舟面色隐隐古怪,他收起无人机,独自朝野猪惨嚎声的地方走去。 上次没能杀萧逸辰,不是他不想杀,只是当时十五里山神庙那边到处都是御刑司和山林卫的人,上清宫作为八宗之一,传承几百年,实际传承比大乾国祚还久远,到处都是熟人,李为舟没法杀。 至于小剑的机密,他相信但凡抱有一丝希望,萧逸辰都不会声张出去,只会想办法找回场子,除非彻底绝望。 但李为舟没想到,上清宫居然会如此大的动作,连齐镇坤都想斩了。 丧心病狂啊。 但也说明,小剑并非萧逸辰一人所有,竟是上清宫的至宝。 还好有他胖哥挡了一劫,不然今日这个武功高绝还在法主之上的老头儿跑去袭杀,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 如此一来,李为舟就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重伤垂死的恐怖老头儿轻易溜走了。 经历过魔教之劫后,上清宫本就元气大伤。 若是连这样的底蕴都趁机除去,以后上清宫的威胁,将大大降低。 他知道这老怪物跑不远,毕竟受了重伤,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线索…… 再迟一点,他就要向北拐一点,往前去上清宫的路上狂追了。 只能说,天意啊。 其实也很有趣,元剑山的那个恐怖老头未必不想来追杀,可大司正,显然没有放人的意思。 啧啧,江湖。 也好,正好给了他这个完美机会。 走到山洞口,李为舟没有妄自入内。 那个老妖怪哪怕还有一口气,都未必不能干掉他。 无人机悄然入内,这是一条直通通的山洞,没什么拐弯转折,越往里越窄,越低,直到看到一个通体黑衣的老者,蓦地睁开眼,随后无人机爆了…… 李为舟肩上随即出现了一个直筒状家伙什,标枪导弹。 打开夜间模式,有红外热成像和九倍望远镜,右边手柄上在攻顶模式top和直接攻击dir模式中选择后者,而后直接扣动扳机。 若是攻顶模式,导弹会先飞到160米的高度,而后俯冲攻击目标。 直接攻击模式就是呈直线攻击,导弹有二级助推,先飞出炮筒四点五米后才再次点火,蹿进洞里。 李为舟没有停歇,连射了两个标枪导弹后,又拿出rpg,操作更简单,往山洞里一阵狂轰乱炸。 “咚”“咚”“咚”…… 好一阵闷响,地动山摇。 随后李为舟戴着夜视仪,在硝烟未尽前,就走进了山洞,沿路悄然布下了三个步兵雷…… …… 标枪导弹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很简单的一个数据,它能穿透750毫米的均质装甲,换句话说,它能穿透半米多厚的优质钢板。 半米多厚的钢板呐…… 要是在外面,只要避开正面金属射流的爆射,借冲击波远遁,或许还能躲避爆炸。 可在这样的山洞里…… 李为舟弓腰前行,时不时搬开炸落的碎石。 一直到最里面,看到一个烧焦的蜷缩身影…… 李为舟钻了进去,随手甩到地球那边,在武陵七提供的宿舍内,血眼瞬间吞噬,一股股冰冷的灵机,推动着一个个窍穴的开启…… 老天爷,好强悍的老怪物啊! 让李为舟从二百一十六窍,一口气开到二百六十八窍!! 再来几个这样的,估计都能破入武神了! 而且还给李为舟提供了经验。 原来在合适的地理环境下,一发十万美元的标枪导弹,就能把所谓的武神炸的死死的。 虽然这也跟上清宫老怪已经被打残了有关,可是,也足以证明这样的老怪物,依旧是可以被打死的。 所以还是要多动脑筋,别打呆仗。 李为舟没有多停留,一个闪念,耗费了八十万升猪血,回了神机谷。 在地球,山城到芙蓉城五百里的距离,耗费不过一万升猪血。 此地距离神机谷,差不多也是五百里的距离,耗费却要超过八十倍。 两界差距之大,骇人听闻,也不知将来去了灵界,是不是还要翻个几十倍,那就真的玩儿不起了。 从神机谷山洞里刚出来,李为舟眼睛登时一亮,激动叫了声:“姐姐!!” 司徒晴月仍旧一身青衣,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面容精致绝伦,周身氤氲着睥睨众生又飘逸出尘的气度。 宛若幽湖的明眸,看着满脸惊喜的李为舟,也荡起了欣喜的波澜,道了声:“李郎。” 李为舟几个起跃到跟前,抱住佳人,原地转了两圈后,就带进了洞中…… …… “嗒。” 强光手电筒将洞里照的犹如白昼,司徒晴月并不遮蔽什么,见李为舟仍旧贪婪的看着她,笑了笑道:“你把我十万火急的叫来,就是为了这个?” 李为舟现在还舍不得出来,嘿嘿笑道:“不止。” 说着,便将他连续帮周月娘和冯碧梧洞开了玄关一窍的事说了遍,最后道:“月儿,我怀疑我真的有能帮人开窍的神通!发现此事后,我就让老四紧急联系你。希望能帮到你,洞开藏神宫!” 他发现喊“姐姐”的效果,没有喊“月儿”刺激时,就果断换了称呼。 更紧致一些…… 司徒晴月整个人都怔住了,看着李为舟轻声道:“你真的……和她们欢好后,她们立刻就看到了玄关一窍?” 这简直…… 太不可思议!! 古往今来,莫说未曾见过,连听闻都未听闻过! 李为舟点头道:“昂!!欢好时她们就看到了,现在两人都跃过龙门,成为第七关武宗了!我按照月儿你说的,让她们不要急着提炼灵机,希望她们也能洞开藏神宫。不过暂时还没收获,我猜测,可能她们对藏神宫完全没有任何了解,没有见识储备。小月儿你不同,你为藏神宫准备了那么久,说不定就能有所得!” 司徒晴月一直看着他,两人目光始终对视着,对于肉麻的称呼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听他说完后,司徒晴月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了声:“再来!!” …… 月上枝头。 李为舟长出一口气,看着绝对女神级的司徒晴月穿着他的衬衣,她喜欢穿这种…… 雪白的双腿盘坐着,双眸轻合,五心朝天。 这要是真有所得,找到了玄而又玄的藏神宫,再将经验告诉给周月娘和冯碧梧,到时候一家四个藏神宫,一动手神通齐出,那到了灵界也是一方势力了。 半个时辰后,司徒晴月忽而睁开凤眸,目光闪亮的看向李为舟,隐隐有激动神色。 李为舟更激动,两步上前问道:“月儿,你找到了没有?” 司徒晴月微微摇头,未等李为舟失望,就轻声道:“这三日,我都留于此地,你得闲就过来。我感觉,已经快了。” 李为舟严肃道:“我一直在这!” 司徒晴月笑了起来,道:“我也需要沉淀追寻的时间,你去吧,每日来两个时辰就好。不用给我送吃用……上回的奶茶还有么?明日给我带一杯。去吧,修炼固然要紧,家里也重要。代我跟她们问好,回头我去见见那位碧梧君。” 似笑非笑。 李为舟干笑着说了下冯碧梧和他的渊源,并几次舍命相救的情形。 倒不是怕,只是后院不能失火就是。 司徒晴月点头笑道:“知道了,去吧,小郎君。” 李为舟嘿了声,上前堵住嘴亲咬了一阵,才转身离去。 等他身影消失后,司徒晴月也是浅浅一笑,继续闭目于识海中,追逐那若隐若现的存在…… 多年所求,这次真的快了!! …… 李为舟乐呵呵的回了青州城,没提议请司徒晴月一起回家过年啥的。 没必要。 对率性飒爽之人而言,这些关心并不会让她感动,反而可能是一种束缚。 所以,人与人的相处,还是怎么舒适怎么来为好。 等她突破藏神宫后,说不定会有这份凡心。 路过坞堡时,意外看到老岳父周至先和杂胡少年张谦在坞堡大门口说话,李为舟走了过去。 “家主!” 张谦看到李为舟很是高兴,就要跪地见礼,被李为舟拉住,问周至先道:“岳丈识得张谦?” 周至先扯了扯嘴角,道:“这小子天生龙象之骨,力大无穷,适合传承我的衣钵。” 李为舟高兴道:“好事啊。” 周至先呵呵道:“他不愿意,说你是家主,得你点头才行。” 李为舟看着张谦笑道:“我当然同意了。” 张谦摇头道:“家主,老太爷的意思是,我要是拜他为师,就不能当你的家仆了,我不能答应。” 李为舟心里啧了声,这世道,还是好人多,他不解的看向老岳父:老登,几个意思? 周至先见他这等目光,哼了声道:“老夫的衣钵弟子,给你当仆人,你觉得合适么?” <div id=“pf-15812-1“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李为舟笑道:“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在意虚名?我待张谦也从未以奴仆视之,只是其母教子甚严,令其知恩义。有个好娘亲,比什么都强。岳丈,就别难为他违背母命了。你看,我也没对他呼来喝去的,你老实是着相了。” 张谦看李为舟的眼神,就好似忠犬看到了主人,让周至先实在难受。 不过再一想,总归是一家人,算了算了…… 李为舟乐呵呵的叫张谦给周至先磕头,张谦跪地就磕,周至先心里还是别扭,他女婿不说,这小子还不磕了? 就听李为舟又说道:“你是岳丈的弟子,回头就搬坞堡里住吧,方便你师父时常教你武功。另外,你就别住好屋子了,把好房间让给你娘,你跟庄户们住大通铺去。什么时候学出名堂入关了,什么时候再住单独的院子。” 张谦闻言竟是连他娘都能搬进坞堡,激动的又要磕头,被李为舟拦住,让他请人帮忙,连夜搬家后,张谦就立刻跑去找人帮忙。 看着他的背影,周至先道:“虽是杂胡,但根骨之好,心思之单纯,实在难得。” 李为舟不听这个,问道:“岳丈近来修路修的如何了?” 周至先闻言老脸一黑,都不想搭理这个孽婿,一甩袖子回坞堡了。 可怜他堂堂魔教护法明王,天下有数的强者,如今被自家闺女逼着,给这混帐当牛做马,不仅要帮着打野物,还要帮着铺路,听说以后还要架桥…… 简直岂有此理! …… 李为舟回家时,正堂上烛火通明。 这是他要求的,网络平台上一根蜡烛才几毛钱,他节约个毛线啊。 回头弄几个蜡烛形状的灯泡,用蓄电池带上,一劳永逸拉倒。 他是背着一个大布袋进来的,一张笑脸让堂上还在包饺子的诸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哥哥!” 喜妹最开心,蹦蹦跳跳跑过来。 半年光景,长高了不少。 本就漂亮的脸蛋,已初现倾国颜色。 李为舟揉了揉她小脑瓜,从布袋里摸了稍许,摸出一个大木盒,递给喜妹,让她打开看看:“今年的新年礼物!” 喜妹高兴坏了,还没打开最就咧的合不拢,等打开后,别说是她,连周月娘等大人,都喜欢的笑了起来。 李为舟在某音上订做的,古风布娃娃,一共五个,还有几套衣服可换。 他对惊喜雀跃的喜妹道:“去吧,和小东她们一人一个一起玩,还有砚雪。” 砚雪更是惊喜的睁大眼睛,道:“还有我的?” 喜妹大方,把木盒一闭,道:“我们大家一起玩!” 然后对李为舟、周月娘道:“哥哥、嫂嫂,我们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两人颔首笑着应下后,就看几个小家伙绷着慢慢走出正堂,然后“哇”的叫了起来,往东路院狂奔而去。 几个娃娃,就够她们玩上好久好久了。 李为舟又拿出一个木盒,递给楚梦君,道:“最近劳你四处跑腿奔波,听说鞋都磨破了,送你一双绣鞋,来年好好干。” 楚梦君笑吟吟的接过,看了周月娘、冯碧梧一眼后,轻轻打开,是一双绣着青竹的绣鞋,她微微欠身,道:“多谢家主。” 李为舟看着她,道:“你可以走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天还有事做。押送一批粮食去坞堡,不可有失。” “……” 楚梦君好气,没有跃龙门,果然不被当人看! 等她扭身走人后,李为舟笑的有些坏,对冯碧梧送了好大一个锦盒,道:“拿回去慢慢看。” 等冯碧梧笑吟吟的走人后,李为舟就推着周月娘进屋了。 他买的很全,质的、蕾丝的、无痕冰丝的、聚拢型的,又分全罩的、半罩的、四分之三罩的、无肩带的、运动型的,三角的、平角的、丁字的、高腰的…… 啧,居然还有丝袜! 真的都很好看! 生活,什么叫生活,嗯?! 他如此的努力奋斗拼搏,不就是为了过上美好的生活么? 看着双腿修长、身量姣好的月娘,如他讲解的那般,一件一件的试穿着年礼,李为舟也愈发明白了努力的意义…… 深刻! …… 门头沟,武陵七内部培训部。 李为舟展现出的超强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让几位专家连连称赞。 日常掸语的运用,只需熟练掌握两千到三千个单词就足够了。 然而李为舟一周内就记下了六万多条掸词语,包括一般词语、常用派生词、复合词、习用语、成语以及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常用语。 原本对他夸下海口,半个月就能学习掸语、克钦语、若开语等小语种,各位语言专家简直气愤。 要是半个月就能学会,那他们这一辈子在干啥? 可现在,却再无人怀疑。 接下来半月李为舟所需要的,只是不断练习巩固和拓展。 今日语言学习日常结束后,李为舟还要去接受军事训练,包括理论和实践两部分。 理论部分除了学习各种枪械武器器械原理运用,还要学习包括战斗机在内的飞机驾驶知识、坦克驾驶操作知识、战舰驾驶知识,并诸多战役理论知识。 饶是他学习速度奇快,也依旧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和心血去学习。 本来说各半个月的,可他进度既然如此之快,也就分早上下午进行了。 今日上爆破课,在教授了各种爆破知识和方式后,李为舟提问道:“教官,热武器的威力是存在上限的么?” 一个四十出头的军事教官点头道:“当然,这与炸药的能量密度、物理特性以及爆炸时的能量释放效率有关。比如tnt,爆热是四点一八兆焦每千克,爆速约六千九百米每秒,这就是上限。单靠增加tnt的当量,确实会增加爆炸范围,但对目标的杀伤力上限的提升是逐渐趋缓的。” 李为舟道:“那……就提高炸药的质量?” 教官点头道:“没错,所以才有了黑火药变tnt,再到黑索金,再到cl-20。cl-20是我军独用的,很厉害,爆速已经到了9500米每秒,综合威力是tnt的三倍。阿美利加那边虽然也搞出来了,但成本太高,一千美元一公斤。我们压低了成本,一千人民币一公斤,也就是一块钱一克。所以,目前只有我们在应用第四代炸药。” 李为舟道:“那有第五代炸药么?” 教官道:“有。前一阵子网上不是很热闹,说爆破了干净氢弹,不需要核裂变起爆。那就是第五代炸药引爆的,全氮阴离子盐。威力相当于tnt的十到一百倍。” 李为舟明白了,也有了进步的方向…… 他正准备要一些各式炸药,亲手尝试一下,却有些好奇的看向门口方向,赵九谷这样的大佬不应该很忙么,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教室门打开,教官本还纳闷李为舟一直盯着门口看什么,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眼睛里闪过一抹复杂后,起身对赵九谷敬礼道:“首长好。” 赵九谷点了点头,然后看李为舟道:“李先生果然大才,教授专家们每天都对你表扬有佳,说赵元任先生当年,也不过如此。” 赵元任,民国时的语言天才,外语包括英、日、德、法、俄、希腊、拉丁,都说的极其纯正,还掌握了三十多种汉语方言,像粤语、闽南语,几乎都是上手就能说的那种。 李为舟嘛,还差一些…… 他看着赵九谷问道:“赵老有事?” 赵九谷笑了笑,道:“来请李先生帮个忙。” 李为舟不小气,道:“你说,只要力所能及。”他眼睛忽地一亮,道:“莫非哪里有妖异之事发生?” 赵九谷摆手苦笑道:“这么简单就好了……” 灵异事件真有过,但是…… 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还厉害些,可不管什么,只要走出来露了面,很快就灰飞烟灭了。 顿了顿,赵九谷问道:“李先生可知传武?” 李为舟笑道:“当然知道。” 没人比他更知道了。 赵九谷道:“李先生是否觉得,传武像网上说的那样不堪?” 李为舟摇头道:“那倒不会,几千年的冷兵器时代,自然能诞生出不一般的文明。只是时代变了,当下是热武时代。但两者并不矛盾,如果能结合,必然能产生爆炸性的效果。” 赵九谷连连点头道:“是啊,是这个道理。太远的就不说了,抗战时期有个吕俊生,你应该听说过。” 李为舟和教官都笑了,李为舟道:“一人单杀二十七个鬼子的马刀队长?” 教官当然也知道,在一旁补充道:“不止,抗战八年,他立下八次一等功。军中公认的刺杀英雄,早年做过镖师。他就不仅刀法精湛,枪法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结合起来,就成了八次一等功的传奇!” 一等功啊,热武器时代,每个活着的一等功,都是传奇英雄。 赵九谷道:“除了吕俊生,还有肖万世,手持长矛夜袭鬼子,一次杀了十九名鬼子,缴获数挺机枪。后来带了一个班,就袭击了鬼子机场,炸了八架飞机后活着突围。抗战期间,立了十次一等功,战功显赫! 所以,国家从未看轻过传武,我们武陵七所,就有一部分人在研习传武。” 李为舟道:“这不挺好么?” 赵九谷苦笑道:“好什么啊,一方是传武,一方是异能。哪边都看不起哪边,一边觉得对方凡夫俗子,一边觉得对方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李为舟哈哈大笑起来,别说,还都挺形象。 赵九谷笑不出来,道:“已经势同水火了,因为经费就那么多,往年都是七三分,异能组七成,传武组三成。现在传武不肯干了……” 李为舟道:“赵老找我是想……” 赵九谷道:“两边要动手,异能组这边准备抽生死签,派出五个人扫了传武。可不划算啊,又不是生死大仇。关键他们异能不经用,用了就没了,人也废了,太可惜了。” 李为舟实话实说道:“不能补充充能的话,废了也就废了吧。” 赵九谷无语气笑道:“哪怕不指望他们在关键时候出手,也有研究价值啊。尤其是你的出现后,我们更有信心了!” 李为舟无奈,许多事都是好言难劝,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露两手?” 赵九谷点头道:“最好能慑服他们!让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李为舟想了想,道:“也行。不过你得给我准备点高爆炸药,cl-20,来个一两吨,我买。” 赵九谷下巴差点惊掉了,道:“开什么玩笑,你要这么多这个做什么?” 李为舟乐呵呵道:“我不是有点空间异能么?我发现把炸药塞进去炸一炸,居然能拓宽空间。” 赵九谷惊讶道:“真的假的?”随后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飞泰国、乌克兰,就是为了买炸药?” 国家真要想查一个人,其实真不难查。 李为舟也不意外,点点头道:“没错!” 赵九谷沉思稍许道:“这件事我往上打个报告问问……问题不大。不过,估计得等到你离京的时候,而且,以后你恐怕不能来这里了。” 李为舟哈哈笑道:“不来就不来,这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下次让肖蕊来和你们谈就是。” 赵九谷呵呵了声,难掩羡慕道:“肖家好福运啊……小李啊,我有个孙女,今年刚刚大学毕业,你要不要见一见?很漂亮!!” 李为舟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你快消停消停吧,走了。” 两人出发,教官厚着脸皮,也跟上前去,准备看看热闹。 …… “什么狗屁超凡灵异事件?太阳光下照一照,都是一堆垃圾!用得着你们坐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就是,川蜀的僵尸事件,最后是靠你们解决的?僵尸出来蹦跶了半天就没劲儿了,最后连武装部门都没来得及出动,文物局拿喷火枪就给烧没了。你们的价值,也就值一把喷火器!再看看我们,立了多少功劳?” “就是,光一等功我们就立了十几次,特等功都有六个了。你们呢?凭什么占七成经费?但凡要点脸,也早该把经费吐出来!” 李为舟一行三人去了一处地下空间,还未出地底电梯,就听到了纷纷扰扰的争吵声。 刀刀扎心啊。 等出了电梯,就看到一座擂台前,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还好,都是正常衣着,没人穿着古代衣服吓人。 里面还有熟人,上回陪赵九谷去见他的那三个人。 此刻也就那个曾经对他开枪的中年男子沉稳一些,年轻男子和女子脸都是涨红的,满满的愤怒。 不过看到他的出现,那个年轻姑娘一下振奋起来,几步跑了过来,激动道:“李先生,你来了!” 李为舟呵呵笑道:“听赵老说这里有热闹看,就过来看看。” 姑娘:“……” 她顿了顿,认真道:“李先生,我叫石韵,天赋水系异能,精通凝冰术。今日传武凡人污蔑我们都是废物,我们便抽生死签,与他们见个高低,请李先生做个见证!不过若是李先生肯出手,就不用我们这些微末小术献丑了。” 啧,这小狐狸尾巴! 李为舟乐呵道:“你们根儿上就搞错了,你们要是也学传武,传武加异能,神仙也难挡啊,是不是?” 对面传武那一拨人里,有人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但凡他们学的会,不早就学了?有点天赋异能,就鼻子仰的比天高,别人都成了凡夫俗子。实际上屁也干不成!” 一个满头红发的年轻人扭了扭脖颈,道:“这么牛逼,那还说那么多废话?签生死状吧,我和你,今天只能一个人下擂台。” 赵九谷看向李为舟,李为舟道:“让他们过过招试试,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事。异能研究,也不是缺一个就研究不下去了。” 那个火红头发的年轻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是什么,一步跳上三四米高的擂台。 身体素质,还是要比普通人强太多。 对面那个传武年轻人手持一杆长枪,以大枪为支撑点,借力上了擂台。 赵九谷介绍道:“他就是肖万世老英雄的曾孙,家传的功夫。看起来没那么玄乎,但杀伤力极强。” 李为舟点点头,就见那位红发年轻人手掌一握,拳头上就燃起一层赤红的火焰,随即猛然攻向长枪男子。 那肖家年轻人也的确好生了得,一杆大枪舞出残影,砰砰砰的交手声密集激烈。 可以看得出,那红发年轻人占据了上风,将对面那杆长枪打的焦黑。但是,也不是没有代价。 就这么一会儿,他头上的红发,颜色都淡了不少…… 要是再拿不下,过一会儿恐怕头发就成黑色了。 赵九谷心疼的啊,连连拿眼神去看李为舟。 李为舟大致也有了解了,身形一动,人就蓦地出现在擂台上,都没有动手,擂台上的两人就左右退散开来。 一股强大的劲力,让他们动弹不得。 不仅台上,台下两方人马都惊骇的看着台上之人。 这还是人么? 李为舟却没什么心思和这些小菜鸡们多说两句,笑了笑后,身形又瞬间消失,出现在赵九谷跟前,道:“赵老,我去练枪法了。” 赵九谷气度还是沉的住的,面不改色的点点头道:“好,小李你去忙你的吧,让这些人知道天外有天就好,麻烦你了。” 李为舟呵呵笑着拱了拱手,在一片死寂中转身离去。 这几天那边比较忙,他还要去帮司徒姐姐开辟藏神宫,哪有功夫在这磨牙根…… …… “薛老,根据超高速摄像机的记录,李为舟的速度已经超过五倍音速了。比之前,更强大了。这进步的速度,实在恐怖。” 一座朴实的办公室内,赵九谷肃穆的说道。 老人看着显示屏上放慢了很多倍的画面,良久之后惊叹道:“非凡啊。我猜想,当年秦皇汉武他们,是否也是见识了这样的力量,才会变得那般昏聩。老赵,用热武器对这样的人,还有用么?” 赵九谷苦笑道:“不清楚。不过,我有些相信他说的,热武器已经杀不死他了,甚至核弹都没用。不仅如此,他竟然还问我要高爆炸药,因为高爆炸药可以扩展他的空间异能。薛老,说实话,心生恐惧呐。” 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也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薛老沉默一阵后,问道:“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阿美利加能阻拦得了他拿下掸国么?” 赵九谷摇头道:“不知道,多半不能。我觉得,想制约他,所有人都已经错失机会了。关键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半年来,他已经收了太多血了。不仅是猪血,还有牛羊鸡鸭的血。 现在全国十大生猪大省,都有了他的集血池,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血液输入。 这个时候再想限制,已经迟了。甚至,得不偿失。 关键是,我们压根不清楚,他收到的那些猪血去了哪里。只看到一车车几千升的猪血抽入集血池,转眼就没了踪影。 有人根据上古神话,推测李为舟的神通,很可能和蜀山里的血魔有关,但随后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因为李为舟身上看不到丝毫血迹。 然后,就是上古传说中的冥河老祖,血海不枯,冥河不死,和他的表现最为契合!! 有人猜测,李为舟就是冥河老祖的转世身! 若真是如此,只有找到他的血海,才是限制他的唯一办法。 现在推测最多的,就是澳洲的那片通红的沙漠,因为那里有最完美的掩体。 但是……就算推测准了,谁能去查看到底在哪里? 小动静查不出,大动静澳洲也不会允许。 难道还能和他们合作,查一个心向我们的超能战士? 绝不可能! 真要如此,那就是彻底撕破面皮了。 我估计,那位李为舟是知道我们能猜到这些的,但他不在乎。 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查出来,我们很可能也拿血海没办法,他可能可以随时转移走!” 所以,猜到了,又能如何? 薛老闻言又沉默了一阵,缓缓道:“总体来看,此人的心性很好。我不认为他是什么转世身,可以看得出,他有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他和我们一样,热爱自己的祖国和民族。算了,既然拦不住,就别想其他了,以免节外生枝,不要将好事变成了坏事。 赵九谷同志,以上所有的推测,全部列为绝密,不可外泄。” “是!” 赵九谷大声应道。 薛老沉吟稍许又道:“如此说来,西南那一块,基本上没问题了?” 赵九谷自信道:“只要我们配合好,肯定没问题。” 薛老点头道:“那就,先拿下西南。有此利剑,未尝不是国家之幸,民族之幸!他不是想当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么?就让他当中国人民最亲密的好朋友!一句话,全力配合他,拿下掸国!” “是!” 赵九谷沉声一应后,大步离开。 当今世界,愈发像一个大草台班子。 曾经的秩序和规则,日渐稀碎。 很多二十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却不断的在发生。 那就,再让东方来发生一件震惊全世界的事吧。 …… ps:又是一万两千字,四更的量啊。其实两更六千字算保底,另外两更是月票加更篇,但我觉得这样干书友们估计意见会不小,所以算了,就算一更月票加更章吧。一万六千票的加更完成啊,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第125章 藏神宫!我的藏神宫!!(月票加更 第125章 藏神宫!我的藏神宫!!(月票加更!) 元剑山庄。 元剑山虽然位列天下八宗之一,论杀伐之利,甚至当得起八宗第一。 但元剑山人丁并不兴旺,历代也只一人在山下行走。 人丁少,就不用像其他宗门那样,动辄修无数殿宇楼阁来盛纳门人弟子。 元剑山,只有一座山庄,位于元剑山半腰处。 清幽,安宁。 山上风景极好,可眺望云海,不似凡间。 一处好似被剑削平的平地上,几座简单的楼阁庭院,就组成了这天下有数的宗门。 平地仅有数十亩大小,种有梅,养有仙鹤、白鹿。 此时正值梅盛开、仙鹤凤舞、白鹿奔跑之时,本该一派宁静祥和,可元剑山庄内的气氛,却罕见的压抑到了极致。 正中一座上房正堂内,一老者看着手里的一截手臂,面色沉重之极,缓缓道:“虽然只有断口的伤势,但整条手臂已经毫无生机。田忘机,好狠的手段呐!” 齐镇坤双目空洞的看着那只手臂,此时此刻的他,终于体会到了当日萧逸辰的感觉。 直到此刻,他脑海里还是混乱的。 他不过去上清宫做了回善事,演练了一通剑法,后在洛州城吃了一顿五生盘,为何会被追杀? 断臂啊…… 他在江湖上见了许多人遭遇此劫,可是,为何会是他? 上清宫疯了么? 有这个疑问的,不止他一个人。 天玄真人缓缓道:“坤儿,当日,是谁让你去上清宫送萧逸辰的手臂的?” 见齐镇坤没有应答,他厉声呵斥道:“振作起来!不过一支左臂,你还有用剑的右臂在,天塌不下来!!你若一直像现在这样,还不如为师一剑杀了你,省得我天玄的弟子,成一个活死人!” 齐镇坤猛然惊醒,胖光头出了一层冷汗,心神重新凝聚,道:“多谢师父当头棒喝,弟子醒悟了!没错,我还有右手!即便只有一只手,我齐镇坤一样可以剑行天下,可以剑破苍穹!” 天玄无语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子,骂道:“没出息的混帐东西,我就你一个弟子,只要你精气神还在,就不会真杀了你,你胡扯什么?问你话,到底谁让你去的上清宫?” 被师父点破,齐镇坤不那么紧张了,便又颓然了不少,道:“是弟子大意了……我真傻,真蠢!明知道萧逸辰恨我入骨,竟然还想着去卖个好,顺道给李家那小子上点眼药。” 天玄真人道:“李家小子,就是之前那小子?”他提醒道:“此人很不简单,敢去灵圈诱杀灵兽,惹得那猫妖尊者追杀。从灵圈到元剑山,足有七八百里远,那猫妖竟然追到这跟前,才抓住他。坤儿,怕是你都未必有这份本领。当日果真不是他提议你将萧逸辰的胳膊送回上清宫的?” 齐镇坤闻言,下巴差点惊掉,失声叫道:“猎杀灵兽?怎么可能?!!猫尊者即便受到下界压制,也有玄关第三境的实力,追他还用追几百里?!” 天玄真人叹息道:“平日里总以为你是聪明的,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一头蠢猪。若没有这等实力,御刑司的司徒晴月又怎会和他私结了姻缘?你恐怕不知道吧,此人已经洞开了藏神宫,三年后升仙会上,必以此人风头最盛。连猫尊者都要给它几分薄面,要了点小玩意儿,就许他之后可以随意猎取灵兽。这是什么呀,这是在卖他面子!你居然如此小瞧于他?” 齐镇坤楞了好一会儿后,脸上一阵青红不定,狐疑道:“难道,是他看破了我的心思,才给我下了这么大一个圈套?不对啊,当日他还建议我将手臂转交给上清宫那两个弟子,是我自己非要走一遭,看看萧逸辰能否将手臂续接上……再者,他怎么知道,上清宫居然敢追杀于我?没道理……” 天玄真人思量良久后叹息一声,道:“是啊,没有道理呐。谁能想到,田忘机那个疯子,竟敢追杀你。他就不怕上清宫遭到报复么……田忘机有没有说什么?” 齐镇坤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天玄真人:“……” 也不怪他们,因为田忘机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就是齐镇坤的命。 然后斩下他使剑的右手。 根据上清宫祖师留下来的交代,能融合机缘的,只有使剑的手。 所以,田忘机不需要说什么,他总不能和齐镇坤商议一下,让齐镇坤把右手交给他,再把嘴永远闭上吧。 齐镇坤肯答应,他都不会信。 可这样一来,不就闹出误会了么…… 天玄叹息一声道:“看来,萧逸辰连你也一并记恨在内了,要报那断臂之仇。当日你为何要拦他?!” 齐镇坤悔恨的闭上了眼,道:“我想站在胜利的一方……又想保全萧逸辰,不然他可能被李家兄弟给杀了。留他一命,将来必然不会放过李家兄弟。弟子也没想到,那个畜生竟然恩将仇报!” “……” 天玄真人气的一巴掌拍他脑门上,骂道:“这就是你练的心剑?我看你练的是心魔!” 齐镇坤一向推崇用心计练剑,远胜用身体练剑。 之前看着还像那么回事,现在看来……愚不可及! 一直没有开口的卫老,忽地缓缓道:“这里面,多半还有未知之谜。老夫走一趟洛州,拜山门。他们若不交出田忘机,就莫怪老夫大开杀戒。” 天玄真人忙道:“师父,今日大司正是不是故意拦下了你,没让你老去追杀田忘机?他能拦得住师父你?” 卫老混浊不堪的眼睛转动,嫌弃的看了眼天玄真人,没有说话,起身离开。 问的都是什么狗屁问题? 大司正要是拦不住,他这会儿不早将田忘机的脑袋提回来了? 蠢货! 唉,大司正,果然不愧千年以来凡尘界第一强者…… 连猫尊者都不是他的对手,后生可畏啊。 等卫老走后,齐镇坤又问天玄真人道:“师父,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老有没有看出来李为舟那小子,到底什么境界?难道已经跃过龙门了?半年前,他还什么都不会,此人怕是有大问题!魔教突然袭击青州城……还有上清宫……”他越说越激动,总觉得有惊天秘密就要曝光出来。 天玄真人却目光同情的看着弟子,摇头叹息道:“痴儿,不管他身上有什么机缘,他都已经是御刑司的人了,是大司正照过面,却未说他是妖邪魔道之流,那他就是好人。 连为师和你师祖看他,都看不出一丝邪气魔意。 所以,不管他有多奇异,一个藏神宫都能遮掩了去。而且,他手里的小玩意儿我也见了,的确不一般。对武宗之下的武夫,威胁极大。但对于武宗之上的,也就是个不错的暗器。即使威力再放大十倍,一旦有了防备,也不过小道尔。 坤儿,往后尽量交好吧,就当提前结下善缘,以后到了灵界,会有好处的。 莫要再陷入魔障。” 齐镇坤大肥脸上满是沮丧,道:“交好,我一直交好,跟亲兄弟似的……唉,世道不公啊。这小子就是凭着这些小道,混的风生水起。回头再找他问问,看他知道些什么……”又可怜巴巴的看着还拿着他手臂打量的老人道:“聂老,真没法子了?”可怜巴巴的样子。 老人叹息一声道:“前所未见之奇,莫说伤口处,整条手臂,都没有一丝生意了。田忘机,好狠毒的手段。闭关数十年,也不知练的什么法门。” 齐镇坤眼睛再次空洞起来,盯着他那只断臂,眼角渐渐湿润了。 那虽然并非他持剑之手,却是……和他有超凡友谊之手呐…… …… “月儿,感觉到了么?感觉到了么?” 奇人李为舟汗流浃背,如一头野牛刚刚在美洲大草原上奔腾了几百里地一样,但他还关心的看着面前盘坐着穿着他格子衬衣的女人。 一杯沪上阿姨的桃桃蜜柚茶放在旁边,上面还插了根吸管。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司徒晴月没有答话,眉头却越皱越紧。 看形势,似已到了极要紧的关头。 李为舟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月儿,为夫再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就准备舍身饲虎,挺身举天! 然而双手刚触碰到司徒晴月的身上,猛然听到“劈啪”一声,只见一道电光自她身上绽放,打在李为舟手上。 一瞬间,李为舟满头黑发倒竖,整个人都麻了,仰头拔了出去。 虽然没受伤,但那一瞬间的触电感,全身肌肉强烈的收缩,滋味实在不好受。 他顾不得自己,惊骇的抬头看去,就见司徒晴月好明媚的一张脸上,不知何时眉心出现了一道闪电纹,好……性感! 司徒晴月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啪”的一声,虚空生电,眼中似绽放出两道闪电电,刺的李为舟的目光都闪躲了下。 等再凝神看去,就见司徒晴月目光如水的看着他,一时相对忘言。 不过,李为舟看得出,此刻司徒晴月目光中的激荡! 无数个日夜苦苦追寻,却连门槛都摸不着的藏神宫,竟就这样,找到了。 造化啊……何其弄人。 但无论如何,她的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一刻豁然开朗,变得如此的明艳动人。 这就是,命运吧? 而这一切的因果,皆由面前人所起。 何谓天定良缘,或许莫过于此…… 李为舟如今也算懂女人了,当一个女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一个男人,还不说话,那就自觉点,埋头苦干吧。 非要人家用嘴提醒么…… …… 天空如墨,北斗星清晰可见。 李为舟拥抱着怀中女子坐在神机谷山巅,一起仰望星空。 是他提议的,不然,总有累死的牛…… 他轻声道:“所以,月儿你的藏神宫觉醒的,就是雷电神通?” 他抱的是凡尘界的一个靓妹么? 不,他抱的是未来灵界的大佬! 他握的是庸俗之物么? 不是,那是未来灵界大佬的良心! 司徒晴月从未如此满足过,从记事起到今天之前,她每一天,都在各般压力下度过。 或是别人寄予的,或是自己背负的。 直到刚才,在找到藏神宫的那一刻,二十多年来的奋斗不息,终于开了,结了果。 一直到三年后升仙会之间这三年时光里,她都可以放下一切,享受人生。 人生啊,多美好。 “是啊,是雷电神通,庚金神雷。” 司徒晴月偏了偏头,将额头贴在李为舟脖颈上,柔声道:“之前和魔教教主对阵,我的清月斩甚至都破不开他的护体罡劲,不是他一招之敌。若是今日再与他对战,虽仍未必是他的对手,但至少不会让他全身而退了。这神通还是成长型神通,会随着我的实力不断增强。还可以汲取雷电之力,收藏为己用……” “嗯?可以汲取雷电之力?” 李为舟右手一紧,追问了遍。 司徒晴月讶然道:“是啊,怎么了?不过……要量力而行。天雷太强,若强行汲取,恐损毁自身。还要慢慢去试……” 李为舟呵了声,顾不上再把握大佬的良心了,找来一台发电机,启动后,将两片电极交给凝神看着他的司徒晴月道:“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汲取。” 司徒晴月左右手各接过一个电极,李为舟打开开关,只听滋的一声,再看司徒晴月,眉心处的闪电纹,一闪一闪起来。 李为舟登时乐了,充电宝啊! 他关上开关,问道:“感觉怎么样?” 司徒晴月没有说话,激荡的目光似比月光还要明亮,紧紧的看着他。 李为舟:“……” 姐姐,多少,还是要留一滴啊,不然回去不好交差呐…… 然而,形势比人强,没有办法。 那就以天为盖,以山为床,在这狂野之中,尽情的来吧!! 生活,不就该如此尽兴吗? 然而,在再次付出辛劳时,李为舟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眉心处,不知何时也多了一道闪电印痕,一闪,一闪…… 只是很快,又收敛不见了。 闭着眼伏在他肩头的司徒晴月,都未能看见。 原来,他的藏神宫早已打开! 而他的天赋神通,竟不是空间神通,而是……吞噬! 除了直接霸道的吞噬别人的神通外,还能吞噬别人洞开藏神宫生成神通时的一切经验,直接复制。 只不过,后者的要求太高,需要连灵魂都要全部放开才行。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没有人灵魂深处不藏一些隐私的。 除了事无不可对人言,证己心证己道的司徒晴月外,即使再亲密的人,也会下意识的有所保守。 但只要有一丝保留,就很难借李为舟之力,洞开玄而又玄的藏神宫。 这,就是秘诀所在。 李为舟在意的不是这个,他在意的是…… 吞噬?! 自己真的没想过当邪修啊,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正儿八经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身邪恶神通来?! 不是他的错,一定不是他的错! 真不能让人知道了,不然等将来去了灵界,万一暴露了,还不被别人追杀至死啊…… “啊~~” …… ps:一万七加更啊!本来想着明天再更,偷个懒,算了,还是言而有信吧,够票数就加。 (本章完) 第126章 王的崛起! 第126章 王的崛起! 一个时辰后,两人对藏神宫都有了更深的理解。 怪不得叫先天神通,直接印刻在灵魂上的印记,用时瞬息催发,怎能不强? 但是,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资源来滋养壮大。 李为舟和司徒晴月肩并肩出了神机谷,一道回了青州城的家。 她未突破前,自然全身心思在修炼上,可如今既然突破了,品味一下人间烟火和儿女情长的滋味,也未尝不可。 还点明了不需要李为舟插手,她自会去和周月娘谈。 啧,这就是姐姐和妹妹的不同了。 好姐姐,就是有担当! 李为舟很安心,以司徒晴月的道心,是做不出欺负人的勾当的。 再加上周月娘清瘦身体内的大气…… 上天实厚待与己呐! 因此,他虽然身体疲中带麻,但心情还是很轻松愉悦的。 诸君能想象,带着电做的感觉么?! 滋啦~ 滋啦~ …… 李家中路院上房,正堂。 没人知道司徒晴月和周月娘谈了什么,即使被周月娘一并叫进屋的冯碧梧,闺房中对李为舟其实也是百依百顺,可此刻也不肯透露一言。 但三人看起来都颇为自然,没有刻意分什么大小高低,也没故意没话找话说。 不过她们居然有那么多话说。 尽管话题里藏神宫的寻求之路占了大半,可话语中的和谐气氛,还是让李大官人颇为欣慰,甚至骄傲。 果然好人有好报! 相比于扒拉一屋子莺莺燕燕,结果满堂勾心斗角的骚气,各种明枪暗箭的撕扯,弄的生活乌烟瘴气…… 他宁愿过这样简单朴实的生活。 不过许是他笑的声音太过嘚瑟,几道目光望了过来,扎的他皮肤有些疼。 他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 “喜妹,去带人把庭院的雪扫一扫,哥哥带你们玩儿好东西!” 正滴溜溜转眼珠子盯着新嫂嫂看的喜妹闻言,登时抱拳应了声:“得令!” 然后招呼一群伴当呼呼啦啦出去扫雪了。 她对哥哥的本事,愈发崇拜了! “过年啦!!” 庭院内,喜妹带着小东、小西、小北还有砚雪几人很快将落雪扫干净,一起大声欢呼道。 点点雪落下,夜空美不胜收。 每个人都换上了新衣裳,欢天喜地,满院的喜气熏暖了所有人的笑脸。 李为舟则是从屋里抱出来一大堆众人从未见过的东西,在庭院正中间摆放一长排,招呼喜妹几人退到廊下,又喊着让周月娘三人出来。 周月娘对司徒晴月和冯碧梧笑道:“夫君今儿特别高兴,且看看他还有什么仙缘宝贝。” 司徒晴月起身道:“仙缘之道,着实莫测非凡,我也很期待。” 冯碧梧看她一眼,笑道:“他连大人都能拐回家,我也想不出他还能做出什么更不得了的奇迹来。” 司徒晴月点点头,认可道:“也是。” 周月娘哈哈笑。 称呼什么的,彼此随心就好。 司徒晴月称呼冯碧梧也是敬称一句“碧梧君”。 大家不敌视,也不需强求亲近,自然相处就好。 周月娘笑着邀请二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成亲那天我还跟他约定,江湖儿女也是女儿家,虽不反对他贪心,但非武宗不得入门。当时在想,真要是娶个武神入门,我伺候她坐月子都可以。现在想来,他那时不定多得意呢。” 司徒晴月笑道:“你们好好静心修行,争取早日洞开藏神宫。到那时,区区武神又算得了什么?” 她已经将洞开藏神宫的诀窍相告,但能否做到,还要看二人自己。 将一切心防放开,直面他人,说的容易,做起来几乎不可能。 是人就会有秘密,有内心深处不能与人言之处。 周月娘或许好一些,但冯碧梧,是真难。 好在,她们面对的人是李为舟,她们心中认定至死不渝的至爱,所以还有一丝机会。 “都看好了啊!!” 李为舟十分期待家人们的反应,拿出“火折子”,“啪嗒”一声起火,然后点燃了引火线…… “嗤……” 一阵迅速燃烧声响起,一大家子女人、姑娘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 “嘭!!” 忽地一声炸响,唬了喜妹几人一跳,没等她们嘻嘻哈哈,就见一道道火点冲天而起,继而“啪”一下炸响! “哇!!!” 莫说喜妹等小姑娘,便是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三人,还有楚梦君,都满面惊喜的抬头紧紧盯着天上的……“七彩祥云”!!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的焰火填满夜空。 漂亮的简直不似人间!! 星星点点的火漫天降落,仿佛漫天星辰坠落人间。 这一刻,无边的惊喜充斥在每个人的心中。 太美了!! 一团团彩焰不断在空中爆发,七彩云光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李为舟拿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对着家人们连连按出“咔擦”声,乐的合不拢嘴,却又不告诉别人是什么就又收了起来。 啧,看这男人的地位! 等“七彩祥云”燃尽,他就颠颠儿的跑去点燃下一组,所有人都期待着。 “咻!咻!咻!咻!” 这一次火包上升的快许多,随后…… “啪!!” 漫天金炸开,一股股金色光点犹如瀑布一般自夜空涌落。 “哇~~” 饶是之前有了“七彩祥云”的铺垫,可这一刻还是美的让人连话都不想说。 谁敢说这不是仙迹? 之后,李为舟又乐不可支的放了水母烟。 一只只形似水母的烟,冲天而起,喜妹几个喜的惊叫连连…… 李为舟也高兴的哈哈大笑,不过没等他乐到底,司徒晴月忽然身形一晃,人就出现在他身前,袍袖一挥,所有烟都被劲力压灭,众人正不解,就见她面色凝重的望着西路院上房屋脊方向,沉声道:“猫尊者,过界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请回灵圈去。” 李为舟听到这个名字,登时一个激灵,他绕过司徒晴月,看着房顶上那个黑衣黑猫,气愤道:“不是给你俩雷子了么,怎么还来?” 黑猫妖歪了歪头,遥遥看着李为舟,道了句:“没有这种。” 司徒晴月:“……” 她看了看黑猫,又扭头看了看李为舟。 饶是她知道这货不是个安生的,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位也敢招惹! 李为舟也无语坏了,道:“想玩儿你问我要啊,大过年的你跑我们家房顶上干吗?快下来!” 黑猫妖估计觉得也对,碧色猫眼似是亮了亮,就那样轻飘飘的飘了过来…… 李为舟指了指地上的烟,问道:“你要哪一种?这些都是还没放的。” 黑猫伸出猫爪,指了指地上一种,李为舟拿起递给它,道:“这个叫加特林,这样拿着,点火。你会不会?” 黑猫点了点猫头,又指了指旁边那个,李为舟扯了扯嘴角,道:“这个叫粉红泡泡,要一起点火,会不会?” 黑猫又点了点头,再指了指旁边那个…… 周月娘悄然上前,笑道:“尊者,如若不嫌弃,不如留下来一起观赏?” 李为舟和司徒晴月一起扭头看向了她。 姐们儿,知道这位是什么东西不?! 黑猫妖似乎感觉到了两人的紧张,就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好人做到底,让喜妹进屋找了个大床单来,七七八八的给它包了一半,然后说道:“下次还想玩儿什么,直接登门找我要。” 黑猫妖点了点头,却又道:“不白拿。” 说罢,猫爪一挥,它手臂上的镯子似乎闪了一道光芒,就听喜妹几人尖叫着后退。 李为舟眼睛却瞪圆了,惊喜道:“你拿这些换?!” 两条死蛇妖和一只好大的死老鼠!! 黑猫妖见他这般高兴,嘴巴两边的猫须都扬了扬,点了点头。 李为舟手一挥,这些东西就不见了踪影,黑猫妖轻轻“喵”了声,碧眼盯着李为舟猛看。 果然开了藏神宫喵? 空间神通,刚洞开就能瞬息了?! 好强! 李为舟自然是在展示他的价值,既然司徒晴月说过他这种洞开藏神宫的人在升仙会上会被疯抢,那作为升仙会地点的官方看护者,就没有道理对这样一个仙苗动手…… 一个有价值的人,哪怕是未来价值,也总比蝼蚁强些,才能与高高在上的存在尽量平等来往。 况且之前已经露出过瞬移的能力,不如大大方方的展现,反正灵界之人之妖,都没办法洞开藏神宫…… 见黑猫妖一直盯着他看,李为舟好大方,随手又拿出一大包小鱼干,道:“有各种口味的,你喜欢哪种回头告诉我,我再送你。这个不用拿灵**换,这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黑猫妖看着他手上的劲仔小鱼干,上面画着精美的小鱼,很神奇的样子,果断收了起来。 然后又与周月娘点了点头,随即瞬间消失无踪。 等猫走后,李为舟、司徒晴月都长长呼出一口气。 别看他们都觉醒了神通,可真不够这只猫妖打的…… 司徒晴月目光深幽的看向李为舟,道:“你,喜欢猫?” 李为舟老司机,一下就听懂了言下之意,跳脚道:“你!!” 还不敢大声,唯恐那妖没走远。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是比较喜欢猫,比狗可爱多了。行了,喜妹,你们继续玩,我们进去说话。” …… “事情就是这样,要不是大司正出手,还不知道怎么摆脱这猫妖……月儿你可真过分,居然还怀疑……它是公是母都不知道!” 李为舟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狩猎灵兽只说是用炸药做的陷阱,其他大致没什么差别。 司徒晴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道:“你可真能摆!之前怎么没跟我说?” 李为舟道:“男人总还是要扛事的嘛,你到了那么要紧的时候,我怎好拿这些事来让你分心。” 司徒晴月凤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轻声道:“大司正,有没有说什么?” 李为舟得意道:“他一眼就看出我洞开了藏神宫,还邀请我进京城去御刑司找他喝茶。” 周月娘这才知道刚才那猫妖的厉害,小心问司徒晴月道:“司徒姐姐,没甚大碍了吧?是不是龙头递了帖子作了保?” 她是江湖人,懂不少黑话,紧张时不自主的说了出来。 司徒晴月笑着摇了摇头,道:“大司正,也只能略胜猫尊者一筹,压制不了它的。是猫尊者给李郎一个面子。它应该是比较好奇他。” 周月娘这才明白之前司徒晴月话里的意思,倒吸一口凉气,骇然的看向李为舟。 冯碧梧被逗的哈哈大笑起来,很少见她这么开心的笑,平日里总是慵懒冷漠,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为舟还挺欣慰,道:“高兴就好,人要是不快乐,空活一万岁也没什么意义。” 冯碧梧一下没了动静,眸光很是温柔的横了他一眼。 司徒晴月对周月娘道:“见识到了吧?” 周月娘咯咯笑,问李为舟道:“它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吧?”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又好奇的问司徒晴月道:“我上回杀了一头剑齿虎妖,它怎么那么生气,差点没打死我?杀蛇妖的时候没动静……” 司徒晴月呵呵道:“猫本就不喜欢蛇鼠,但虎和它像不像一族的?” 李为舟一拍脑门,犯蠢了,居然还要一个古人提醒他,猫和虎是一族的亲戚。 周月娘新鲜道:“啊,真的呀?猫和虎是一族的?老虎可比猫厉害多了吧?” 司徒晴月摇头道:“据典籍记载,灵界有一上古妖族,极其强横,不亚于龙凤二族,便是九尾灵猫一族。生长至大成境,可生出九尾,分别拥有金木水火土并风雨雷电共九种神通,妖力滔天。而这一族也有个特性……” 李为舟忙问道:“什么特性?” 司徒晴月似笑非笑道:“每一代修炼至最高境界的九尾灵猫,都是母猫。” 李为舟:“……” 不至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不过啥时候遇到一个想置他于死地的灵猫,倒是可以杀了吞噬,试一试。 又玩笑了半晌后,就要休息了。 “本来今夜就要走的,不过出了这档子事,上清宫不来人,元剑山十有八九也会来人,再等等吧。月娘,带我寻间静室,我今日初开藏神宫,今晚需要闭关。” 夜色渐深,司徒晴月同周月娘说道。 周月娘忙应道:“欸,司徒姐姐你随我来。我正好也有些地方不解,求教于你。” 冯碧梧对李为舟道:“今晚我也需要静修,思索藏神宫之路。” 李为舟讶然道:“藏神宫之路,不是由我帮你们发现么?” 三个女人齐齐白他一眼,扭身离去。 李为舟看着远去的三女,忽地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三个尼姑他没水吃么? 这事闹的,她们仨还形成统一战线了? 切,谁怕谁? 李为舟独自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 “第二百六十九窍,开!” “第二百七十窍,开!” …… “第二百七十八窍,开!” 两条蛇妖,一头鼠妖,将李为舟的功力更进一步。 但李为舟也能感觉到,越往后,需要消耗的灵机越多。 三头灵兽,才开启了九窍。 这还是武神境之前,据说武神境三百六十窍之后,那才叫一窍一天梯,步步鸿沟。 不知道山梁子里的灵兽,够不够他用的…… 收拾利落,洗了个澡后,李为舟接到肖蕊的视频,告知他:“齐鲁省、鄂北省、粤东省、粤西省、赣西省的合同都签好了,具体位置我发到你微信上。老公,上面有人,确实好办事啊。一道行政命令,顶我们吭哧吭哧奔波半年的。” 李为舟笑道:“不全占别人便宜,该多少钱就出多少钱。” 屏幕里,肖蕊的脸色有些疲惫,答应道:“嗯,一直坚持付钱的。” 李为舟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应酬有些多?” 肖蕊应该是躺在酒店的床上,轻声道:“老公,我爸爸升官了,过段时间,可能要去平京。不是内围那些要职,但也算得上一步登天。” 李为舟一下就明白了,好笑道:“你不会还有精神洁癖吧?只要我岳父大人不乱伸手,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 肖蕊咯咯一笑,道:“你估计猜不到他要负责哪一块……就是全国范围内屠宰场环境卫生部分。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不太喜欢,让我们之间增添这些功利的色彩。 妻凭夫贵啊,好古老也好现实的词汇。现在去哪里都是一路绿灯,各部门的人都客气的不得了。玲儿她们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古怪。她们估计是猜到了什么,但都没说。佳佳都不咋咋呼呼了……” 李为舟思量稍许道:“可以跟她们透露一点,但让她们不要对外面说。倒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好,是怕外面人把她们当傻子。” 肖蕊笑道:“那好吧。我们最近一直都在学掸语,玲儿学的不错,宋佳和徐丽不成,被那一个个圈圈搞的头大。你想不想我?” 李为舟根本不假思索,就回了句:“想!” “咯咯咯!” 肖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李为舟笑,李为舟认真道:“真想。或许因为修行的缘故,无法全身心的去谈一场恋爱。但是,我真的还是人,不是鬼神,我也有血,有肉,有感情。”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他说的也是实话,他确实不想陷入无限追寻力量的泥沼里无法自拔,最后成为被力量控制的奴隶,还美其名曰仙道无情。 他始终没有忘记本心,所有的追求,就是为了好好生活,仅此而已。 肖蕊眼神温柔许多,点头道:“我相信。”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第一次拥抱就迫不及待的伸出安禄山之爪…… 她顿了顿,又谈起正事来,道:“印度的北方邦有二点五亿左右的人口,全印百分之七十五的辍学都来自这里,所以卖血风盛行。比哈尔邦比北方邦还要穷苦一些,也有一个多亿人口,自然黑市上卖血的就更多一些。 我们已经联系了十八个在咱们这边医学院留学的印度学生,高薪聘请他们去北方邦和比哈尔邦开设生物公司,而后就可以收血了。 最好还是公开的收,每人半年只能捐一个单位200cc。黑市怎么搞我们不管,我们做我们的,保证不会因此死人就好。印度的血价本身就便宜,我们拿差价,去送给当地的官员,这样能有一个良性的结果。” 不然的话,估计一个星期都撑不下去。 李为舟道:“那些留学生会不会起什么疑心?” 肖蕊笑道:“那些人汉语都说的费劲,在东大混几年,拿个毕业证回去继续混。本科生每月有一千四的补助,研究所有一千七,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奖学金助学金,比在印度打工挣的都多。一个个活的滋润的很,我们出一百万卢比的年薪聘请他们,他们会拿命来维护公司的。” 一百万卢比,相当于八万多人民币,按年薪计算,不低了。 李为舟道:“公司全部由他们筹办?” 肖蕊摇头道:“相关方面帮忙,由一个阿美利加注册的公司在那边筹备,然后这十八人纯粹是装模作样做戏用的。血站收血的人都是相关方面负责安排联系……老公,上面对你是不是好过头了?我本意其实觉得黑市收也无所谓,但他们找我谈话,建议能走正道,还是先走正道。真是处处为你着想。但回头想想,还是他们说的对。偏门,是迫不得已时才用的。” 李为舟乐道:“嗯,有这个认知,说明你比我清醒。” 肖蕊哼哼一笑,趴在床上,身前挤出一道沟壑,见李为舟不加遮掩的看着,也不害羞,还反抛了个媚眼儿,不过还是以正事为先,道:“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把刀,可还能是最锋利最好用的一把刀。但我总觉得,他们对你越好,你要做的事情就会越危险。我知道你是传奇,可你想做的事太危险,让人好担心。我宁愿你只收收猪血,变得一般传奇就好。” 李为舟温柔笑道:“放心吧,但凡有一丝不妥,我都不会冒险的。”顿了顿又道:“这么说吧,除非现在有外星文明,驾驶着宇宙战舰,一舰炮毁灭了地球,那我无话可说。除此之外,即便阿美利加用核弹来攻,也奈何不得我,你男人是核弹都杀不死的存在,相信我。 别笑,我不是在说笑。等拿下掸国,你先不急着过去。总要等我和那些人交手几次,好教世人知我宝剑之利,无人再敢对我张嘴露獠牙后,你再过去慢慢接手。” 肖蕊笑啊笑,笑了好一阵后看着李为舟道:“那我就当真了。”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李为舟点点头,肖蕊感慨道:“我白白得了一个男人,附赠一个宰相加王后?古往今来,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了。现在都在骂捞女,其实我也觉得那样的女人下贱,没想到回旋镖打到了自己。千百年后,我的名字也将铭记史册:古往今来,第一捞妹?咯咯咯!” 李为舟也乐,笑道:“别得意,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仍就是牛马。” 今后他很有可能动辄长时间留在大乾那边,尤其是去了灵界后。但这边又乱不得,猪血大业,事关根本,绝不容失。不仅不能失,还要近乎无止境的扩产下去。 所以,安排一个体己人是必要的。 选谁很重要,其实有很多选项,他只要张个口,上面估计会给他安排很专业也很……各方面都很合适的。 但那些人的心不会在他这边。 既然肖蕊做的很好,他也挺喜欢她,她也挺喜欢他,两人相处起来挺舒适,那为何不能是她呢? 他肯定是没有时间去管理的,交给别人还真不放心。 虽然他随时可翻脸,一剑杀了就是,可也嫌麻烦。 肖蕊看着李为舟笑道:“你这个牛马最好是指做事的牛马……是不是要去忙了?” 李为舟点点头,道:“这一周学完若凯语和克钦语,差不多就能提前结业了。下个星期,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肖蕊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看着李为舟,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为舟哈哈笑道:“你也别太紧张,安心,不过探囊取物耳。争取一个月结束战斗,速战速决。 其实对我来说,做这些事真的毫无难度。若非一心向往星辰大海,真想闯出这方世界去看看宇宙中到底是什么样的,随便收点猪血,我们俩都能做一对世上逍遥仙,那比打打杀杀有意思多了。 取一块立足之地,既方便做事,也能对国家民族做些有益的事,我也不用不好意思收他们这么多猪血了。 蕊儿,你继续找地方建干血粉厂吧,对我真的有很大的帮助。” “嗯,好!” …… 基地某地下空间内。 听到这番对话,赵九谷看向身旁一位穿军装的老者,笑道:“秦老,你怎么看?” 秦老哼哼了声,道:“本来是一分都不信的,可是……”又看了看高速摄像机里记录的画面,他呼出一口气,眼里也不知是忌惮还是羡慕,道:“现在,信三成……四成吧。但我总以为,只要他还是个人,就没道理杀不死。核弹都杀不死……哼,哄姑娘的话!” 赵九谷不疾不徐笑道:“我们还有机会慢慢的观察,看看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秦老,掸国那边已经布置妥当了没有?”智囊团对李为舟的推测,是绝密,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秦老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没有问题。那边乱的一塌糊涂,也烂的一塌糊涂。几十万正规军,被三万叛军压着打,丢人现眼。我们在那边已经布置好了,他过去后,就会有一个连的精锐听命于他。只要他能打出名堂来,成功实施斩首,必然能一举成名。 再往后,就按他那套办法行事,连续斩首突击,而且,是大范围的斩首,那他的起势就是谁也挡不住了。只是老赵,你要当心呢。” 最后一句话,说的语重心长。 赵九谷幽幽道:“如果他没有这么强,这种担忧就没必要了。如果他果真强到如他所言,核弹都打不死,那担忧也没必要。所以,秦老,咱们还是往好处想吧。” 秦老呵呵笑道:“他既然这么强,怎么不直接让他打掉阿美利加?” 赵九谷无语道:“人家就是想要块地盘,利己也利国,又不想挑起世界大战,毁灭全球。把阿美利加逼急了,那帮昂撒什么事干不出来?对付他们,咱们还是得用阳谋,坐等对手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哈哈哈!” …… “小李,你找我?” 赵九谷接到电话后,就赶紧赶来。 如今李为舟在他心里,是头等大事。 李为舟拿出一个簿册来,道:“赵老,承蒙祖国关照,无以为报,这是我的一点修炼心得。异能神通什么的,是无为法,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来的,传不得。但传武方面,希望这些能对国家起一些效用。” 一本大乾江湖上很普通的十二窍桩功,练满能练成破二武夫。 破二武夫,在大乾江湖上只能是平平无奇的无名小卒,镖局押镖都走不到前排。 可是一千五百斤的抓举巨力,如果在军中推广开来,组建一支特战小队,那么意义之大,也是非同小可的。 当然,李为舟也不白干,练武开窍都需要培元丹,培元丹是要收费的…… 大乾一颗培元丹十五两银子,四舍五入约等于五十两。 按当下银价来算,五十两银子大概是一万六千四百五十一元,增幅个十倍,差不多就是二十万。 三天一颗来算的话,一个月就是十颗,就是二百万。 按一百人来算,一个月两亿,不算多。 “要不要买?” 大致说清楚后,李为舟笑眯眯的问道。 赵九谷重重点头,激动道:“买!!” 这点钱,不够1130打十分钟,搞得起!! 李为舟提醒一句:“培元丹是武夫锻炼用的丹药,即使已经大大降低了燥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尤其是老人。所以,千万别乱给人吃哦。这世上,没有长生不老药,更没有仙丹。” “……” 赵九谷苦笑一声,道:“你想多了,没有的事。你难道没发现,你的人参酒和龙血米,都没人再问过么?薛老发话了,按大家的工资,谁都买不起,就不要抢了。放心吧,这是犯忌讳的事。” 李为舟竖起大拇指无声的点了个赞,而后坦率道:“帮助你们培养出这样的人手,对你们有好处,对我也有好处。因为只有不断变强的身体素质,待将来我开发太阳系,开辟宇宙时,才有人能乘坐飞船上去帮忙。不然,总不能将来我自己拿把铲子,去火星上挖坑修建基地吧?” 赵九谷看着很是认真的李为舟,一时都有些茫然。 他看得出来,李为舟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 赵九谷忽然自省,之所以武陵七所研究了那么多年没什么进展,是不是因为被地球的思想和视野给困住了? 只有李为舟这样的,一心想要开拓宇宙的人,才配得上那一身的神通…… 一般的精英人才,除了寥寥无几的数人外,谁真的会把开发宇宙当成追求?一生里想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但是…… 李为舟也没错,因为宇宙又的确是真实客观存在的呀! 不是虚幻、不是科幻小说虚构出来的,比真金还真。 难道,这个年轻人真的能走到那一天? …… 大乾,青州城。 “你也要闭关?” 清早,在享受完李为舟精心准备的早餐,又得闻他要闭关的消息后,三个女人都很惊讶。 难道昨晚独守空房,生气了? 李为舟解释道:“正好司徒姐姐在这坐镇,再加上岳丈也在,安全无忧,我要修行一下神通,并且壮大仙缘。” 司徒晴月:“……” 仙缘二字,即便博览无数秘典的她,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肯定是真的。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她们清晨吃的美味早餐,喝的那些仙酿…… “大概要多久?” 周月娘问道。 李为舟道:“迟则一个月,快则半月即可。要劳司徒姐姐照顾一下家里,上清宫即使不来,元剑山多半也会来人。” 司徒晴月已经知道齐镇坤断臂之事,心里有些好笑,点了点头道:“你放心闭关就是,除非他们真的能翻天,不然不相干的。” 李为舟乐的合不拢嘴,冯碧梧忽道:“那只猫妖要是再来找你,怎么办?” 司徒晴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李为舟道:“她果真出手,我拦不住。她那日收手,不是给大司正面子,是给你,和这方天地规则面子。” “……” 李为舟想了想,道:“我再做些准备,它再来,你们交给它就是!” 他就不信,世上还有不爱吃猫罐头的猫!实在还不行,就上猫薄荷! 算了,万一嗨过头了,就不好整了,就猫罐头吧…… …… “选择阵地!” “展开火炮!” “调平校准!” “调整炮管!” “打开炮闩!” “清理炮膛!” “装填炮弹!” 随着一道道指令发出,李为舟跟神经病一样,熟练的用一只手就将一门牵引式155榴弹炮抬起,根本不用什么千斤顶,另一只手轻松打开稳定支架固定好。 也不需要什么输弹机,几十公斤重的炮弹在他手里跟玩具一样,“啪嗒”一下就塞进炮膛。 一声声指令后,随着一声“放”,李为舟拉动炮绳。 “duang!” 一声巨响,远处也腾起一股云烟。 刷视频时看155榴弹炮的爆炸,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但在现实里,一发155榴弹炮,能覆盖一个足球场的面积,威力巨大。 战争之神的名头,非同一般。 李为舟自己估摸了下,哪怕是他站在炮弹爆炸中间,也基本上没有啥活路…… 教官看着李为舟一个人按照步骤又重新来了一遍,不由摇头笑了笑,道:“你这个力气,直接玩儿203的芍药榴弹炮,或者干脆上240的郁金香都够了。那玩意儿号称拆楼神器,一发能拆一栋楼。缺点就是太重了,不好牵引。” 李为舟也是看了不少军事教材的,笑道:“不急。等时机成熟了,我直接上古斯塔夫超重型铁道炮。” 这种巨炮是号称有史以来最大的大炮,口径达八百毫米,全长42.97米,高都有11.6米,重1135吨…… 可以将七吨重的穿甲弹发射到三十八公里外。 这玩意儿在大乾用都浪费了,八王八宗都不配,以后留到灵界,有了敌对的宗门后,再好好跟他们爽一波。 七吨重的高爆弹了,高速发射过去,砸也能砸死一堆神仙。 当然,他肯定不会费那么大的气力,就为了发射一枚七吨重的炮弹。 如此大的庞然大物,发射出去的威力不如小小一枚w54核炮弹的威力。 w54只有27kg,和普通炮弹没什么区别,但威力却是古斯塔夫的十倍。 这个世界的好东西真多,科技文明还有待更多的挖掘。 不过,这些都要等到拿下掸国之后了,东大这边是肯定没有他试验的空间…… “在现代战场上,其实最重要的不是你打的有多准,而是要想尽办法,在电子战上,干扰对方的火控系统。理论上来说,阿美利加援助乌的‘神剑’精确制导炮弹的准确率应该是百分之百,发射出去就应该能干掉目标。 然而首次投入战场时,命中率也只有百分之七十。并且在俄针对性的使用了电子干扰系统后,命中率迅速降低为百分之六。 海马斯刚出来时也是所向无敌,战果累累,等俄反应过来,解析了战场电磁频谱特征,动态生成了针对海马斯的干扰波形后,其命中率也就大幅度下滑。” 教官给李为舟上了新的一门课题。 李为舟问道:“那单兵呢?” 教官道:“单兵也有干扰火控系统的装备,有便携式雷达信号模拟器,微波通信干扰设备,另外,还有一些隐身装备。譬如热隐身装备、光学隐身装备、电磁波隐身装备等。” 李为舟认真请教道:“如果一个人的时速达到一千公里每小时,火控系统能锁定么?” 教官认真看了他一阵后,点头道:“理论上,部分高端火控系统还是能锁定的。只是那些高端火控系统是设计出来锁定飞机、导弹用的,不是针对单兵的。即便改版参数能够锁定,也是有要求的。譬如要求是直线运动、距离近、无干扰的状态下。但实战中几乎不具备可行性,因为这种时速远超任何火控系统的设计预期。” 李为舟满足了,对着教官敬了一礼,道:“这是最后一课了,多谢您的教导,何教官,祝您以后生活顺利,再见!” 何教官看着这个神秘的一塌糊涂的学员,也敬了一礼,点头道:“学员同志,也祝你顺利,再见。” 是日,李为舟与赵九谷并一军装老者汇合,前往了西南方向。 连续半个月的紫外线美黑,让他如今的皮肤极度接近掸国人的肤色,并且还多了一个名字:孟驳。 掸国人没有姓氏这一说法,而孟驳这个名字,是贡榜王朝第三位君王,也是颇有作为的一位君王的名字。 在边境线内,最后看了遍厚厚一迭绝密信息后,李为舟与赵九谷、秦老等人道别,单枪匹马入山林。 看着他蓦地消失的身影,秦老眼睛眯了眯,同赵九谷道:“老赵,孟驳这个名字,是你故意取的吧?” 对掸人来说,孟驳是他们历史记忆里辉煌神勇的一位君主,但此人却对东大发动过一次规模宏大的侵略战争。 那一场战争,足足打了七年,由于气候不耐,东大发动四次反击,死伤无数,都未能彻底击溃入侵敌军。 最重要的是,和孟驳交好的英属东印度公司,也正是凭借这七年的战争,看透了偌大东方巨龙的虚弱,睁开了觊觎的眼睛,开始逐步渗透、挑衅,开启了东大历史上最黑暗的百年耻辱之开端…… 所以真清算起来,这个南亚国家也是罪孽深重。 赵九谷没有反驳,轻声道:“九世之仇,不可忘也。民族的伟大复兴,必然是从复仇开始。”不过很快就笑了出来,道:“开玩笑,一点小恶趣味罢了。毕竟,往后就是一家人了,呵。” 秦老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也是,说最温柔和气的话,干最狠的事,才是我们的作风! …… 很多国人对掸国的了解并不深,除了克钦部整体信仰基督,克钦语都是从英语的基础上创建的,所以背后站着的势力是谁不言而喻外,其他各路兵马,知道的不多。 不过,也确实不用知道的太多。 因为各路反王,大半都是克钦部在背后支持。 甚至掸族明明是第一大族,因为掸军和那位著名的女强人之间的斗争,女强人落败后,其背后势力也投靠了克钦部,成立了nug和mndf军,四处为乱。 这些尚且不提,眼下闹的如火如荼,战火一日未停的若凯军,背后除了克钦部支持外,还有一个最大的幕后黑手在鼓动,就是阿三。 没错,就是那个气势汹汹去进攻老巴,被狠打了几个大逼兜然后老实的三哥。 很简单,以印度的地理位置,如若阿三拿下若凯部,那么整个孟加拉湾都会成为它的内海。 再凭借阿三的安达曼-尼科巴群岛,那就能形成一处天然的闸门,成为扼控住亚非欧以及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的海上要冲! 以后即便是进出马六甲海峡,都要看阿三的脸色。 以阿三的雄心,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 莫老仙为了若凯部,费十年时间布局,耗费四百多亿卢比,推动卡拉丹多式联运项目,苦心积虑,可谓狼子野心。 这个世界,其实本就是丛林法则。 也只有东大内部被保护的太好的百姓,还在推崇温良恭谦让…… 印度的心血没有白白付出,他们已经拿下了仅临皎漂港的石兑港。 这个港口名不见经传,但是提到一点大家就知道了。 印度各邦的物资,可以通过石兑港,一路畅通的直达藏楠地区,进行补给…… 石兑港,才是若凯部的第一大港,是若凯部的精华之所在,还在皎漂港之上。 而当下,国内绝大多数人不清楚的情况下,若凯军已经将掸军快打成二哈了。 掸军第十一机动师师长都被若凯部斩首,东大租借了九十九年的皎漂港外的战略要地赛赛凯村已经被攻占。 可以说,已是危在旦夕。 一旦有失,东大耗费数百亿,无数物力人力租借建设的皎漂港,也将化为泡影。 西南处辛辛苦苦租借到的出海口,也会不复存在,将被阿三掌控。 或许,这就是上面能这么快答应李为舟的原因之一。 而对李为舟而言,自然也不算难事。 第十一机动师第二战术指挥部,李为舟……不,他现在叫孟驳,见到了绝密文件里,他可以十分信任的上官,丁吴。 丁吴没有废话,也没有去怀疑李为舟的能力,因为如果李为舟不成器,只是徒有虚名,那他只有一个下场。 丁吴指着地图,在一角划了一个圈,道:“这里是若凯军三个常规营、一个加强营的指挥部所在,具体哪一块需要你自己去找,无人机飞过去就被打掉了。我只给你一个连的兵力,能不能做到?” 李为舟看了看手表,道:“半个小时后,我打电话,丁长官发动总攻。” 丁吴盯着他看了一阵,提醒道:“最近若凯军攻势如火,已经连续干掉了两任我们十一机动师的师长了。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若凯王吞妙乃就在附近,甚至就在这个指挥部。” 李为舟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纯正的掸语说道:“若是这位乱臣贼子此刻就在指挥部,便是我掸族的列祖列宗,对我们最大的庇佑。” 这一幕,被丁吴安排的摄像机清晰拍摄下来。 …… 如果说李为舟的传奇,纯粹是因为运气好,那么吞妙乃的传奇人生,则是由于其自身的能力、胆识和运气。 这个七八年出生的理工大学生士兵,凭借三十一位士兵起家,突破掸军封锁包围,投奔了克钦部,获得了支持。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十三年间,拥兵三万,成就一方帝王大业,打的掸军灰头土脸。 掸军一共十二个机动师,他就杀了四个,俘获了一个…… 其战力之猛,兵锋之盛,举世瞩目。 然而,这个看起来英俊帅气,经历传奇的若凯王,此刻如见鬼神一般,看着满地血泊中站着的那位掸军连长,他不明白,世间为何有如此可怕的恶魔! 李为舟将手机摄像功能打开,踩着溪流一般的血迹,把手机放在一张实木桌上,然后用纯正的掸语问道:“吞妙乃,为了你一个人的野心,你不惜给克钦部当走狗,不惜给印度人当走狗!他们都是背叛佛祖之人。 那么多掸族同胞因你而死,那么多若凯同胞也因你而死。你是掸国的罪人,也是若凯族的罪人。掸国的列祖列宗不会原谅你,佛祖也不会原谅你。 所以,我判处你,死刑。” 说罢,举剑刺杀: 呲! 这一古典而独特的刑罚方式,会引起更大的轰动性和传奇性。 方便炒作…… 等将视频发送出去后,搜查了下吞妙乃的文件、手机,他便又杀了出去。 同一时间,被若凯军打成三孙子的第十一机动师,也终于雄起了回,开始反攻! …… 一直坚守在西南某部的赵九谷和秦老终于等到了他们一直期盼的消息,在看到那则视频后,两个年过甲的老人,都无不振奋的挥拳庆祝,满脸的振奋!! “让掸国内线开始宣传孟驳,全方位的宣传!” “不仅是民间互联网,军中也是如此,就从第十一师开始!” 大事可期! 大事可期!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更迅猛的惊喜,还在后面! …… ps:四合一,一万八千票的加更完成。最后一天了,求月票啊啊啊!! (本章完) 第127章 世界为之胆寒!(月票加更!) 第127章 世界为之胆寒!(月票加更!) “孟驳!” “孟驳!” “孟驳!”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李为舟的功绩很快传遍整个第十一机动师,无数士兵在诵念他的威名。 不过连第十一机动师的人也没想到,这居然只是开始。 若凯军费了十六年,控制了若凯邦十七个镇中的十四个,仅剩下皎漂、石兑、曼昂三地苟延残喘。 可是化身孟驳的李为舟,却一刻也未停歇,带着丁吴所部的三个营,继续前行。 以狂飙突进的速度,连续攻城拔寨! 哪怕之后的百力瓦镇、萨米镇、包多镇等已经得到了噩耗,紧急布防,可哪里能防得住? 每一战,李为舟必身先士卒的冲锋向前,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等后续部队跟上,当地指挥部早就被血洗一空,指挥系统瞬间瘫痪。 不过三天时间,威风不可一世的若凯军,就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打的溃不成军。 一个又一个声名赫赫的若凯将军,被传奇军人孟驳定罪,又亲自以剑斩杀。 随着东大在tiktok上开始发力,铺天盖地的小视频,让无数掸族年轻人开始为这个年轻军人疯狂。 其效果不亚于东大国足突然出来一位罗纳尔多式的球星,带领国足干掉日韩,杀进了世界杯,并且已经连战连捷,势不可挡…… 全国为之疯狂! 之前的掸国大军,和东大足球一个水平…… 而掸军对于孟驳的赏功,也是不断加码,短短三天,已经由上尉连长,提拔成了中校指挥官,相当于团长。 不过以掸军“光辉”的战绩,也能想到内部有多腐烂,这样的指挥级军官,并不值钱。 但是,连掸军上层的大佬们,在欣喜若狂之余也没想到,若凯军还未等来阿三和背后克钦部的支援,就会被杀个通透! 甚至杀到第十一机动师都为之胆寒,别说那些将军,几乎所有的营连排以上的军官,连一个活口都找不到。 剩下的俘虏,也大都跟中了邪一样,疯狂的跪地磕头诵经,像是见到了人间巨魔一般。 其实他们应该感谢李为舟心中大有良知,不然他们几乎无人可活,尸体都找不到…… 等到号称若凯双雄的另一雄,喏开昂被判有罪,当场诛杀的视频也在四方流传开后,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 三万百战精锐,在三天之内如雪霜遇到太阳一般迅速融化,溃败的让太多人措手不及,连如何应对的办法还未想出。 而这三万人却没有完全溃散,升任第十一机动师师长的丁吴,以孟驳战神的名义将其中大部分精锐整编了起来…… 让陷入狂喜中的掸军高层略略不安的是,在完全拿下若凯部后,第十一机动师马不停蹄的转身一击,毫不费力的拿下了钦部。 钦部作为掸国最不发达的一省,虽然背靠着阿三哥,也成立了cdf军部,甚至军部的总部都在阿三境内,可是连百战精锐若凯部都难挡锋锐,又何况这些穷鬼…… 阿三也舍不得给他们多好的武器。 但真正让世人惊叹,并引起阿美利加等严厉指责甚至威胁的是,在拿下钦部后,第十一机动师连一分钟都没停,转身北上,自钦部横击由阿美利加透过克钦部一手扶持起来的nug控制的mndf军。 他们大都位于掸国第二大城市曼德勒周边。 这是阿美利加每年支出数以亿计美元,扶持起来的军队,nug的所有头目,都在阿美利加…… 屠夫、刽子手、军阀等罪名,一瞬间成为了孟驳在国际媒体上的通用标语。 阿三的网络战斗力强大之极,各种脏水像海啸一样扑来。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们骂的越狠,掸国国内反倒越骄傲! 即便他们威胁或者收买了掸军的相关大佬,都无法阻止越战越猛的第十一机动师的脚步。 而之前短短半年内,两任师长都被击毙的菜鸡十一师,已经由八千人(空饷五千人),壮大到四万兵马!! 在精准的情报支持下,不管是mndf军高层还是露头的nug,三日之内无一活口。 掸军方面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不断“好意”勒令第十一师就地修整。 甚至从暗戳戳的出卖十一机动师的情报,到近乎撕破脸皮的命令第四十四机动师、第三十三机动师和第幺零幺机动师,三个师去“劝”停十一师。 然而令掸军方面胆寒的是,这三个师的上层,悄无声息的失踪的干干净净。 随后第十一机动师,收编了这三个已经算是掸军方面相当精锐的机动师了。 一时间,宇内噤声。 好在,这些部队没有失心疯似的杀向仰光,而是去了……掸北,以电诈窝子和乱军闻名于世的地方。 全世界的目光,都从俄乌、以伊方面转向了这里。 从阿美利加起,到欧盟,到日韩,乃至联合国,都齐齐发声,高呼和平。 对于孟驳的斩首杀人行为,无法接受,甚至要求国际法庭判决他有罪,反人类罪。 当然不会,随着东大愈发精准的提供信息,李为舟直接撇开了第十一机动师,独身一人连连施展斩首。 只是现在的他拍摄的视频,已经不需要再着急发出去了。 东大有的是专家,不断为他合理造势。 第十三天,整个掸北,叱咤山林几十年的一些家族、野心家,除了少数逃往东大避难认输的,无一幸免。 随后,已经壮大至八万大军的十一机动师,挥师南下,剑指仰光、内比都。 这个时候,东大派来的特使,为那些惶惶不安的人送来了和平的福音。 就在他们的旁边,站着一个持剑的年轻人,眼帘低垂的站着…… 他们的路只有两条:跪降,或者死。 …… “掸国人是什么低贱的种族么?” “作为佛祖最虔诚的弟子,掸国人崇尚不杀生,连肉食都吃的少,可为什么,我们的民族会如此苦难?” “看看我们身边的百姓吧,百分之八十的贫困率,看看我们的住宅,甚至都无法直起腰来,那不叫房子,那叫窝棚。看看我们吃的东西,我们拥有如此肥沃的土地,可我们吃不起最差的大米我们掸国人,难道真的是什么罪族么?” “不,不是!我们是佛祖子弟,是世界上最善良的民族,拥有如此丰富的资源,我们理应过上美好的生活!” “我,孟驳,伟大的贡榜王朝开国大帝雍籍牙第十五世孙,你们的新王,向每一个掸国百姓发誓,苦难的日子,结束了!” “从今天起,掸国土地上任何一个掸国百姓,都将受到我的庇护。” “从今天起,无论你是掸族、若凯族、克钦族还是其他任何掸国民族,只要你自认是掸国的一员,就请去银行开户吧。” “每一个掸国人,都会领到一笔足够吃米、足够读书、足够租房的钱。” “掸国的资源不是给野心家用来发动战争的,掸国的资源不是用来荒废的,我作为雍籍牙的第十五世孙,贡榜王朝的第十五位君王,要用掸国所有的资源,来终结每一个掸国人的穷困和苦难!” “最后,我警告对我们指手画脚,对我们心怀恶意的敌人们,落在掸国土地上的每一颗子弹,每一颗炮弹,都将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到你们的领土上!” “借用东方伟人的那句名言,我也告诉我所有的子民们:从今天起,掸国人民,站起来了!” 随着黑黄皮肤的“孟驳”在直播中的演讲结束,内比都原本空荡荡的街道广场上,十万大军齐齐发出震天吼声:“万岁!万岁!万岁!”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让原本荒诞不羁的登基演讲,瞬间增添了严肃性。 疯狂的呓语,和庄严的宣言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实力! 然而接下来数日,依旧是疯狂的杀戮。 因为总有不信邪的人,掸国内也总有野心家,进行内外勾结。 没有关系,如果东大对近在咫尺的掸国都掌握不了具体情报,那东大这些年也就白混了。 杀戮! 无情的杀戮! 精准的点对点杀戮! 间谍也罢,雇佣军也罢,不甘心的内贼也罢…… 无一幸免,被掸国的新王亲自审判定罪,而后斩杀。 正印证了那句老话: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杀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话虽中二,却符合这个世界的法则。 一则则视频发出后,宇内从哗然,到厌恶,到惊惧,到敬畏…… 当阿三实在没忍住,丢下第一颗炮弹时,新德里的国王大道瞬间被155榴弹炮轰击。 不是一击,而是连续发射了六十发炮弹。 阿三们都懵了…… 从发布的视频上看,居然是“孟驳”亲手发射的,并向老仙发出最直白的警告:“我崇尚和平,但并不拒绝战争。” 这一幕被无数人直播,国王大道的地位相当于阿美利加的白房子…… 整个世界都麻了! 阿美利加的b2飞到一半就被紧急召回。 在弄清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国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之前,谁敢乱动? 这一战,也彻底奠定了“孟驳”在掸国百姓心目中无敌战神,雍籍牙复生的形象! 要知道,两百七十三年前,正是雍籍牙将四分五裂的掸国整合在一起,成了一个完整统一的国家,成为南亚最强大的国家。 如今雍籍牙的子孙,再次征服了所有人! 以未来的收益为抵押,借贷两千亿人民币,这两千亿人民币,会发到每一个掸国百姓的账户里。 平均下来,每个掸国百姓可得三千元。 三千人民币是什么概念? 在战争之前,无数人羡慕的掸国中产阶级,月收入也就是三千人民币,就足以养活一个小康家庭。 就这样,还因为乱战在短短三年内减少了百分之七十的中产…… 现在,一个贫穷的四口之家,单这份福利收入加起来,就比过去拼死拼活干几年挣的还多。 你说出租土地是丧地失权,出卖国家? 来来来,你告诉我不出卖国家资源能得几个钱? 那些军阀霸占了多少资源,最后分给老百姓一个大子儿没有? 在福利金到账的那一刻,无数人对着新王虔诚跪拜! 泪流满面! 或许将来会有不满的人,但那是将来。 嘴上和心里不满都允许,但跳出来破坏安宁的,等待他们的是停发福利金,驱逐出境。 敢为祸的,杀无赦。 但至少十年内,对于掸国五千六百万人口中的绝大多数,谁能每年发他三千人民币,也就是八十七万掸元,还是全家每个人都发,那这个人就是万家生佛!! 更何况,接下来掸国将进行史无前例的大规模建设,无数工作机会在等着他们。 有东大多年布置的帮衬下,很快内阁结构就搭建完成。 铺天盖地的廉价实用的商品如山呼海啸一般涌入掸国,在东大快要饿死的建筑部门,嗷嗷叫着冲向这片蓝海。 这片近乎完全没有开发的精华之地,足以开启东大的另一个黄金十年。 李为舟在内比都化身签字机,一项项官员任命书签订,一项项法律制度的颁布,一份份合作协议的签订…… 所有的人员、条款,东大智库都为他考虑的非常周到。 甚至可以说,某些利益方面短期内东大是吃亏的,却可以很快的让掸国稳定下来。 而在长期战略方面,东大将再无短板。 李为舟负责的,则是时不时的杀一批叛贼,和奸细。 因为痛失石兑港,又被李为舟一通155狂轰,阿三就跟失心疯了似的,又不敢再明面上挑衅,又不甘心吃这么大的亏,就一波又一波的送人头。 直到李为舟不厌其烦,跑去和莫老仙见了次面,这种骚扰才戛然而止。 因为当时的老仙,正在和金毛通电话,商议着用b2轰炸机给掸国来一个大的…… 当时三人相互对视的场景,太诡异,太恐怖,以至于让金毛噘起了嘴…… 这次见面,至少让金毛彻底胆寒,在没弄清这位新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之前,他不会再乱动…… …… 第二十二天。 山城阴雨多日后,难得迎来放晴的一天。 天气还未再度燃烧起来,有些清凉。 肖蕊得到有关方面的通知,请她去昌州别墅取一样东西,有关方面好转交给李为舟。 肖蕊不敢耽搁,乘飞机从草原省回到了山城,让家里准备好车,送她去了昌州别墅。 按密码打开大门,推开大门的前一刻,她心里忽地一跳,随后猛然推开大门,就看到好久不见的李为舟,正满面笑容的站在池边,拿着一根软管正在浇。 “呀!!” 肖蕊楞了稍许后,惊喜的尖叫出声,扑向了这个日思夜想的男人。 不知何时,之前的短发,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长…… …… ps:书友们,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28章 丰收!(月票加更!) 第128章 丰收!(月票加更!) “受伤没有啊?” 紧紧相拥后,肖蕊双手在李为舟身边摸了个遍,又捧起他的黑脸,咯咯笑着问道。 好明媚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李为舟嘿嘿一笑,道:“当然没有,你都摸几遍了……看我直播没?” 肖蕊乐道:“全世界都在看!我老公太厉害了!刚开始你宣布每个掸国子民每个月都能领一笔钱吃饭上学时,好多专家都在嘲笑你会画饼。等你把掸国资源都租借出去,真开始发钱后,网上又炸锅了,说什么的都有,大部分都想移民过去。你猜徐丽她们看到视频里的你,是什么表情?” “哈哈哈!” 李为舟笑道:“是不是以为我真是王室流落在外的王子?” 肖蕊乐不可支的点头道:“对。她们三个下巴都快惊掉了,然后就追我后面要求当侧妃!还有,我给我爸妈说,电视里那个是我对象,他们一开始不信,等我拿出照片后,他们也都惊呆了,哈哈!” 李为舟温声笑道:“他们怎么说?想不想去掸国拜见我?” 肖蕊蹭了蹭他,道:“我给他们说,你身上肩负着民族的期望和历史的使命,不能像普通女婿一样孝敬他们。你猜我妈怎么说?” 李为舟猜测:“坚决支持?” 肖蕊咯咯笑道:“她问我会不会过去,还问我要不要也把脸也弄成这样?黑乎乎的。还有,她和我爸要是去旅游,不用给你行跪拜礼吧?泰王那边就要。” 李为舟哈哈直乐,肖蕊又道:“其实她还是不大相信,但我爸信了。因为他肯定清楚,他能进京,肯定不是因为他工作水平有多强。我爷爷好多年都不联系的皇城故友,如今也有不少联系他的。唉,这个世界啊……现实,也俗气。要不然,我还是当你的地下女友,别曝光了……” 李为舟抱紧她笑道:“没有必要刻意去想这些,生在世俗间,又怎么可能完全避开世俗事?以后这种事更多,纷纷扰扰的,但只要我们心中铭记生活的真谛,就是生活本身,其他的都不叫事。” 肖蕊明眸酿满春酒,双手捧住李为舟的脸,动情的吻了上去。 这些话说的,真好。 …… “晚上就要走了么?” 肖蕊满眼不舍的看着李为舟,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离别而落泪。 李为舟抚了抚她白嫩的脸,柔声道:“快点学会掸语吧,到时候就接你过去。东大把那边安排的妥妥当当,你学好掸语,过去后就能很快接手。” 肖蕊迟疑道:“能行么?!”总感觉过于儿戏。 李为舟笑道:“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在掸国的威望,就算我现在要组建大军,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民间都不会有任何异议。泰王都能让侄媳妇去当首相,我媳妇就做不得内阁首相?” 其实以前他也以为世界的顶流圈子会很高端,任何一句话里都有无数典故内涵。 直到安子被黄毛所刺,米圣、泽圣双圣凌空,普小伙这种绝巅人物,被一个厨子差点逼宫成功…… 再等到波斯那些二逼一出出荒唐闹剧爆发后,李为舟就彻底明白了,所谓的世界高端圈子,终不过是一窝草台班子。 所谓的正治艺术,也终究抵不过利欲私心四个字。 拼到底,看的还是谁更强,谁更狠,谁敢杀人。 恰巧,这些他都是天下第一…… 肖蕊提醒道:“人心总是欲壑难填,现在有福利金发着,有你的威望镇着,所以还算安宁。三五年后怎么办呢?” 李为舟呵呵道:“这都要我操心,那还要你这个首相做什么?再说,你可以像东大请教嘛,他们是行家里手!我举个例子,掸国本身就全民向佛,在军中我已经是怒目金刚佛子转世身了。你们再操作一下,民间问题就更容易了。剩下的怎么操作,你和有关方面商议就好。” 肖蕊敬佩笑道:“还是你厉害,成了信仰后,只要你还活着,时不时再露个面行些善事,杀一些恶霸坏蛋和间谍,顺道敲打一下外国,那你的威望就会越来越高。不过掸国佛教待遇太好了,你就不怕掸国男子都去出家?我翻看资料,发现那边的男人特别懒。女人出去打工养家,男人就在街边喝咖啡吞云吐雾?是不是这样?” 李为舟道:“差不多。想出家就出家,东大最不缺人口。只要过来遵守我们的法律就好。掸国的男人不仅爱出家,那个地方还洗小马泛滥,就是嗑毒。等架构搭建完善后,下一步就是打击这方面。金三脚那边,我会把他们斩尽杀绝。” 用这些人的人头来扩展他的血海,他连一丝心理负担都没有。 根据国内某些城市地下水道污水检测,毒含量又开始明显升高了。 不知多少良善家庭,因此垮掉,实是人间大恶。 顿了顿,李为舟又道:“至于如何调动掸国男人的积极性,我想东大这边肯定会有好法子的。” 肖蕊用力点头道:“好老公,我支持你!” 周围的地堡挖掘声还在继续,肖蕊看了眼后,问道:“你在那边住哪里?” 李为舟笑道:“赵九谷正安排工程队给我修一座地下宫殿,保证安全舒适。其实他们现在比任何人都在意我的生死,哈哈。等修好后,你就可以过去了。我不怕阿美利加投核弹,你不行。好好努力吧小妞,争取早点去给我当管家婆。对了,下午跟我一起,去给我父母扫个墓吧。” 肖蕊眼睛一下变得好明亮,感动的看着他,而后用力抱紧,点头应道:“嗯!” 李为舟轻抚她的背部,目光眺望向窗外。 他大概是明白了,人为何要找知心的伴侣。 因为只有如此,人生才不会太过孤单…… 而且,还能保证他的人性不会丢失。 他可不愿意因为力量的不断暴涨,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灵。 在李为舟看来,神灵和鬼怪,没有任何分别。 还是做人最好。 下午,李为舟带着肖蕊祭拜过父母后,就再次独自出发,前往全国各地遍布的干血粉厂,布置血眼虚影。 …… “吱呀~” 青州城,李家上房的房门在关闭了近一个月后,终于打开了。 “哥哥!!” 喜妹穿着红色袄,头上的头也是红色的,小脸也被冻的通红,但这些都抵挡不了看到哥哥时的喜悦。 李为舟哈哈笑着,上前抱住喜妹转了好几圈才放下来。 喜妹蹦啊笑啊,高兴的不得了,道:“哥哥,你终于出关啦!我每天早上都来这等你哩!” 李为舟翻手拿出一包辣条:“奖励你的!” 很快,庭院里多了三道身影。 司徒晴月一身青衣,素淡雅致,青丝绾成道姑髻,还是用那支熟悉的羊脂玉簪横插。 眉心的一点点浅淡银纹,似是妆容,愈发衬得肌肤胜雪,似月光琉璃。 周月娘不及其风采夺目耀眼,衣服同样朴实利落,头发并非马尾,而是绾成一弯简单的发髻,仍用那截油亮的牛皮条带扎着,尾部坠着一枚铜钱。 一双琥珀色的美眸,顾盼间似有碎光流转。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而冯碧梧依旧妆容美艳,只是她生就一副清冷疏淡的性子,让这份美艳萦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看三人气息,刚才竟是在动武? 喜妹好伶俐乖巧,见三个嫂子都来了,悄然溜走,回头再找哥哥说悄悄话! “出关了?” 周月娘仔细打量了李为舟片刻后,扬起嘴角清声问道。 李为舟笑着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周月娘抿嘴笑,司徒晴月打量着李为舟道:“闭关可有成果没有?” 李为舟感叹道:“成果太大了。” 并非虚言,打下一个国度对他而言倒是其次。 东大为了感谢他为国家、民族做出的历史性的贡献,在全国生猪百强县,给他捐赠了一百座干猪血粉厂。 又在产肉鸡百强县,捐赠干鸡血粉一百座。 猪就不多说了,一年七亿多头的产量,李为舟一年能瓜分掉五亿头猪的猪血,就是五十亿升。 鸡也同样不可小觑,瓦房店县每年肉鸡屠宰四亿只,光泽县年产肉鸡六亿只,林楚县年加工白羽鸡五点六亿只,博兴县年屠宰家禽三点六五亿只…… 这一百座干鸡血粉厂,年可收集鸡血八亿升。 同理,东大一年还屠宰三点二亿只羊,九千七百五十万头牛,四十三点六亿只鸭、六亿只大鹅…… 预计每年总入血量,一百亿升到一百二十亿升。 这个血量,足以让他将血眼虚影遍布两界! 除此之外,李为舟还委托东大大量养殖章鱼,这种生物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哪怕斩断它的腕足,也只要十天的时间,就能长出一条全新的腕足。 还有墨西哥钝口螈,这种生物又被称作六角恐龙。它几乎可以再生身体的任何部位,即便心脏没了,依旧可以完好的重新长出来。 血海一大隐藏功效,就是可以转化吞入血海生物的部分属性为己用。 李为舟的确有血海可以修复,甚至可以复活,但如果再迭加几层buff,效果是不是更好? 要知道随着他不断变强,依靠血海修复、复活,所需要耗费的血量也会逐渐成为天文数字。 但如果他自身有了修复能力,加以血海辅助,那更将是无解的存在! 这些工厂集血池无时无刻不在扩张血海,总有一天,血海会成为真正的汪洋大海…… 需要注意的是,上面的那些数据,只是现有的数据。 只有那些数据,不是只能做到这个数据,而是因为那些数据已经足够提供给国人充足的肉食了。 但却并非生产力的顶点。 只要李为舟有足够的资金,这个生产力还能继续成倍的爆发! 虽然地球的资源已经很难让他继续变强,但仅仅是不死和血遁瞬息这两项,就足以逆天! 至于怎么跟她们说闭关成果呢…… “回头给你们惊喜!” 李为舟说的高深莫测,但骚气的眼神还是惹得三个女神级的爱人或瞪或横或嗔怪。 下流胚! 但李为舟不是随便说说,他还真有些想法,灵感来源于上次和司徒晴月的电疗…… “你闭关后第五天,元剑山那边派人送来请柬,邀请你去山上做客。我告诉他们,等你出关再做决定。” 司徒晴月说起了李为舟闭关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 李为舟摇头道:“没时间去,太忙。” 确实忙,地球那边收那么多血,都是要付钱的! 哪怕以成本价来说,那也需要每年百亿计的金钱。 当下无数人都在盯着掸国,为了维持威望,近二三年国库不丰时,李为舟没有打算从那边提钱。 所以还得他自食其力。 不过好在,如今再也不用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做事了,不用再担心被查。 放开手脚来干,单靠黄金和白银的套现,就足以应对这笔开支! 如今世界局势乱糟糟的,黄金属于硬通货。 “月娘,楚梦君带回来的那些匠人都安顿好了没有?” 李为舟关心问道。 这些陶掌柜口中技艺精湛的匠人,以后都是财神爷,印钞机! 周月娘点头笑道:“都在坞堡里,安顿妥当了。我爹在那看着,安稳的很。” 李为舟乐道:“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司徒晴月却忽然说道:“我在这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御刑司内积压了不少事务……” 李为舟还没说话,周月娘先急道:“司徒姐姐,你要走啊?不是说有二三年空闲光景,好好过日子么?” 她是真想留司徒晴月在家里,这样李家差不多就是世间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再者,关于藏神宫,她也还有许多想问的。 她很希望,家里有这样一尊武神坐镇。 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她一个江湖女子,反倒不在意。 司徒晴月的飒爽性格,本就好到让她崇拜。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回去处理一番就回来。”她抚了抚周月娘的鬓角后,同李为舟道:“神机谷那边还有一处没解决,再去看看?”又邀周月娘、冯碧梧道:“你们一起?” 周月娘多懂事,摇头道:“姐姐你去吧,夫君还未让我们过去,必是功力还不够。” 李为舟认真的点了点头,道:“那里是绝地,需要司徒姐姐的神通再加持一番。等你们洞开藏神宫,修出神通后,也能过去了。至于司徒姐姐要走之事……回来再说。” 说罢,两人飘然离去。 周月娘和冯碧梧两人站了稍许,不约而同的“噗嗤”一笑。 所以说,神一样的女子,依旧也是女人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 …… ps:还有最后几个小时,书友们,求月票,冲啊~~~ (本章完) 感谢! 感谢! 起点从二零零五年设立月票榜起,到今年一共是二十年整。 这二十年,一共有二百四十本书获得新书月票榜冠军这个荣誉。 在起点成百万上千万计的书库里,二百四十本书,是很少的一部分。 这其中,绝大多数又被白金、大神们反复得去。 实际上的作者人数,是远少于二百四十人。 很幸运,写书第十年,我居然也能争取到了一回新书月票榜冠军的荣誉。 除了运气外,最感谢的,就是大家的支持! 虽然可能有些夸张,毕竟和月票总榜冠军比,不算什么。 但于我而言,却是十年写书生涯,能有一份交代了。 屋凉含泪拜谢! (本章完) 第129章 怎么能有如此大的惊喜?! 第129章 怎么能有如此大的惊喜?! “滋~~~” 司徒晴月陡然僵直,停止了女骑士的动作,宛若幽湖的明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恶作剧得逞后一脸得意的脸。 “哈哈哈!” 李为舟快笑死了,还不忘该有的动作。 这是男人的核心本能。 司徒晴月稳稳一坐,镇住了某人后,看着他,用无法理解的语气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就是你闭关的成果?!” 她居然感觉到了……雷电之力?! 李为舟点头乐道:“因为全程观察了你洞开藏神宫和凝聚神通的过程,当时就有所感觉,闭关这段时间,就凝聚出了雷电神通。” 说话间,他眉心处的闪电纹也开始一闪一闪起来。 司徒晴月目光骇然,缓缓倒吸一口凉气,盯着李为舟不知该说什么。 逆天!! 李为舟笑眯眯道:“你相公我厉害不厉害?” 司徒晴月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缓缓点头道:“神乎其神。仙缘一道,当真鬼神莫测。李郎,答应我一事……” 李为舟笑道:“你说。” 司徒晴月看着他,很肃穆的道:“这件事,再不可告与第三人知。便是我,今后也不再想、不再念、不再知。另外,我们所有人,只有你我洞开藏神宫可以外露,其他人皆不可以。过犹不及!” 李为舟眨了眨眼道:“这么严重么?”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严肃道:“据典籍记载,即便是去了灵界后,也需要很高的境界,才可能修出神通道法,而且还是后天神通。 后天神通和先天神通的区别在于,前者要耗费极多的心力和灵机才能使出,后者却轻而易举弹指而出,且威力无穷。你比别人的天资高一截,本就会被各家争抢。可你若妖孽到这个地步,抢不到的宗门,岂能容你成长起来?便是宗门内部,也不可能一团和气。” 一口气出现四五个藏神宫,绝非善事。 李为舟恍然,连连点头道:“月儿说的在理,不过……” 他把想用雷电电击的法子,帮助周月娘、冯碧梧两位找藏神宫的想法说了遍,最后巴巴请教道:“能给她们用么?” 司徒晴月绝美的容颜上,满是大感荒唐神色,都忍不住揪了揪李为舟的耳朵,咬牙道:“你在想什么?!那里如此娇弱之处,你……” 分明是个绝世人物,脑子里想的都什么东西!! “啊?哦哦哦,不行是吧?哎呀,那小月儿你刚才……” 李为舟一边配合作痛状,一边忙关心起司徒晴月来。 司徒晴月拍开他的手,白眼道:“我有神通!”并警告道:“跟她们不许胡来!” 李为舟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 司徒晴月起身,又想起一事道:“每一项神通都需要修行者不断的蕴养壮大,才能愈发强大。如今你有空间、雷电两道神通,今后或许还有其他神通。当要有所取舍、侧重,选一门主神通,以神识不断熟知亲近,这样,将来才能运用于心,如臂指使。你的空间神通已经为人所知,所以切记,雷电神通不可再示与人知!!” 她如今心里居然真的牵挂起李为舟来,总觉得他太单纯了,有些不放心……色痞是另一回事。 好在李为舟听劝,笑眯眯道:“记住了记住了,你放心就是。” 司徒晴月想了想,又叮嘱道:“我旬月之内回来。这期间,莫要与人发生争执。” 李为舟悉数点头应下,却笑道:“没问题。不过,我们正好也要进京,原说好的,过完年去京城探望大伯一家。你说巧不巧?” 司徒晴月:“……” 她刚才啰嗦了半天的时候,怎不说? 李为舟得意的哈哈大笑,抱了抱司徒晴月轻声道:“主要是,我也好舍不得你呢。不想让你独自离开,不舍得。” 司徒晴月抿嘴一笑,又横他一眼,随后很是甜蜜的回青州城了。 原本是打算,是就此作别的。 唉,总算明白为何温柔乡是英雄冢了。 等去了灵界后,一定好好修行,不能一直这般下去了…… …… “岳丈,新年好新年好。近来可好?” 坞堡南侧,看着推了一大车野猪的周至先,李为舟给老丈人拜了个晚年。 这真不能怪他,年三十是邀周至先一起过年的,可半道听说御刑司大佬来了,他怎还敢露面?掉头走了。 年初一李为舟就闭关了,也就没了机会拜年…… 此刻,周至先堂堂魔教护教明王,这会儿跟工地上的推车工一样,面色麻木的干着活,吊都不吊某人一眼。 李为舟也不尴尬,还和旁边讪讪笑着的张谦微微颔首,而后拿出一个烟斗,另一大袋莫合烟来,道:“岳丈,这有个好东西,你老试试?我外祖父在世时捣鼓出来的,据说很有劲。他没去世之前,最好这口。” “嗯?” 周至先本是不愿搭理这孬婿的,之前信誓旦旦说对女色看的很轻,结果现在倒好,御刑司的大人物都被他带回家了,害得他都不敢去看望女儿。 可听李为舟提起他外祖的遗留…… 黑心老人,当年在魔教里也算是一方巨擘了。 他的遗物…… 同为圣教中人,周至先着实无法无视,将一车猎物推进地窖口倒了下去,将推车随手交给张谦后,他回头问李为舟道:“什么东西?” 李为舟随手又拿出一个来,做示范道:“这样……这样……然后打火点燃。吸一口,过肺……吐出来!呼~~~我外祖他老人家,到死都离不得它了。” 周至先听他说的玄乎,接过另一只烟斗,照着他的样子捣鼓了一阵后,想用随身火折子引燃……没成。 李为舟笑眯眯的送上一只帅气的zippo,教他点燃后,见周至先一边学着他将烟斗放入嘴中,一边死死盯着他手上的打火机。 干脆递给他道:“岳丈大人辛苦了,这原是准备送给你老的年礼。临时有感,闭关旬月,晚送些时日。不过这火器,当世你老是第二个用的。这火器在一般的风里都能使,吹不灭,下雨下雪天也可。神机谷出品,一年出不了几个,对外售价没有黄金百两,想都不用想。” 因其稀缺性,这是身份的象征,比实用的价值大百倍。 周至先闻言眯了眯眼,倒没有为百两黄金所惊叹,而是为神机谷的手艺所震惊。 如此精美神异的东西,竟出自那座山谷? 他又抽了口莫合烟,纯正、浓郁、劲头十足的香气,让他飘飘欲仙,他看着李为舟道:“那座山谷,你要当心呢。真有好东西不断出来,肯定有人要过去探查。” 李为舟叮嘱道:“你老千万约束好镖局里的兄弟,别枉死在那边。别说普通江湖人,就是跃过龙门的武宗、武圣,去了都落不得好。武神强闯进去,都会引起山谷自毁。别敌人没弄死,自家人死一片。哪个要是自己跑进去了,岳丈你也别因为是自家老兄弟就进去救。救不回来还要搭一条命进去,不值当。” 不是虚言,在掸国杀戮无数的同时,也攒下了海量的军火库。掸国别的不多,地雷无数。 如果真有人强闯神机谷,那下场肯定不会美妙…… 周至先深深看了自家姑爷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 李为舟又道:“对了,我准备带月娘她们去一趟京城,看望大伯一家。家里这边,就劳岳丈大人你辛苦了。其他的都不要紧,只这坞堡里的匠人,要劳你老千万看顾紧了。” 周至先点点头后,皱眉道:“去多久?” 李为舟笑道:“不定数,估计要月余。月娘这些年虽然在江湖上东奔西走,可也没真正悠闲游玩过。我带她去逛逛,京城转完,再去江南看看。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试试。不过你老放心,指定早去早回。等过了明年,你老被江湖人忘记了,下次带你一起去。” 周至先深出了口气,目光也柔和了许多,道:“好,你比我这个当爹的做的好。”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那两个……和月娘相处的如何?” 李为舟笑道:“快比跟我还亲近了,真的,不信回头你问月娘。我事情比较多,还要精研外祖父留下来的秘册,搞这些发明。她们相处的时间久一些。你老放心,月娘不是软性子,不会受委屈的。” 周至先点点头道:“如此就好,去忙你的吧。” 李为舟便往坞堡里去,见了陶掌柜,留下了一堆999足金,和一堆999足银,任由他带着一群他口中手艺精湛的匠人发挥,便也离去了。 四处逛逛自然不只是为了玩,而是用银子来搜刮这个世上富庶之地的珍宝。 银楼里的金器金饰,绸缎庄的名贵丝绸,甚至家私漆器等等。 如今已经可以敞开了收来,地球那边可以敞开了去卖…… 终究还是要赚钱的,只有赚大钱,才能让东大开足火力的替他养猪、养牛,才能无穷无尽的去壮大血海…… …… 灵圈。 再度爬上山梁子,眺望圈子内色泽鲜艳的灵机,李为舟很是向往灵界。 和灵圈内的灵机相比,灵圈外混杂在浊气中的灵机,显得混杂脏臭,犹如恒河之水。 却不知灵界的灵机,该是什么样的。 不过听司徒晴月说过,灵界的灵机虽然纯净,但却并非处处都有,只有拥有灵脉之地,灵机才会浓郁。 啧,这个他熟啊。 仙侠玄幻小说里的基操。 到时候,一定好好享受享受。 正遐思着,就看到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也未看清是怎么过来的。 李为舟回过神,忙拱手笑道:“即将出一趟远门,来和猫尊者道个别。上回猫尊者给的太丰厚,这里有些小礼物,赠送猫尊者,消遣些时光。” 他手里提着一个大布袋,里面除了小鱼干外,还有各种口味的猫粮,牛肉味的、鸡肉味的、鱼肉味的,另外还有一个彩色的皮球。 听他介绍后,黑猫妖碧色的眼睛盯着看了稍许后,“喵”了声不见了。 转瞬回来,地上摔了一条好大的赤蛇妖。 比不上当初的大黑蛇妖,但比青蛇妖还要大一些。 惊喜是惊喜,可问题是,它是活的啊,没死…… 见黑猫妖有些不解的歪着头看他,似乎疑惑他怎么还没动静,为什么不收起来…… 李为舟不得不“投诉”一下它的服务质量:“猫尊者,我打不过它,弄不死,活的收不起来。” 听闻此言,黑猫妖居然还挺高兴,眨了眨眼,猫爪一指,认真建议道:“炸。” 李为舟干笑道:“那还得劳烦猫尊者帮忙掰开它的嘴。” 黑猫妖没用“手”,“脚”往装死的赤色蛇妖七寸上一踩,赤色蛇妖下意识的就张开了血盆大口,不敢冲猫妖,就对着李为舟,“嘶嘶”嘶鸣着,好恐怖的样子。 李为舟翻手拿出一捆高爆手雷,拔掉保险插销丢了进去。 随着一连串“轰轰轰”,赤色蛇妖恐怖的脑袋变得龟裂开来,当然,李为舟怀疑它的致命伤是开心的猫妖脚上用力过度,踩七寸踩死的。 不管如何,死了就好。 李为舟挥手收了起来。 然后就见黑色猫妖一双猫眼绽放碧玉清光,笼罩着他,唬了他一跳。 好在只是瞬间,黑猫妖收起目光后,却愈发惊奇的盯着李为舟。 李为舟不解问道:“猫尊者,有事?” 黑猫妖偏了偏脑袋,看着他道:“你身上,没有变化。”别说妖魔气,连一丝血腥气都没有。 李为舟诚恳道:“灵兽的尸体,可以让我的空间神通,空间变大些,多装点东西。” 司徒晴月告诉他,这种辅助型神通,初期没甚杀伐之力,可进化到后期,甚至能执掌空间威能,不仅能用来攻击,还能瞬移,威能无穷。 哪怕不能掌握杀伐之力,单是存储功能,也是一大利器。 这种神通,能让他身价倍增。 果然,连黑猫妖的眼中似乎都闪过一抹艳羡,点了点头。 接过李为舟的布袋后,问了句:“飞升灵界后,去妖域吧?” 李为舟歉意道:“我和我的妻子们,还是想在人类领域内生活。不过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传信当笔友。”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黑猫妖“喵”了声,也不知有没有领悟笔友是什么意思,就转瞬不见了。 李为舟朝着内圈摆了摆手,也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没多久,在深林最核心的一处祭台附近,一只彩色皮球“咻”一下飞到半空中,又落下,又“咻”的一下飞起…… “喵~” …… 神机谷。 李为舟闭目,穿回地球。 掸国某处军营深处,李为舟睁开眼,感受了下强大的气息,第二百八十一窍,打开了。 曾经一条大青蛇妖、一条大黑蛇妖,就带着他起飞了一长串窍穴,如今一条不下于大青蛇妖的赤色蛇妖,居然只洞开了两个大窍。 饶是知道越往后越难,却也没想到这么难。 不过,也不用着急,眼下的力量对他而言已经够用了。 看了眼正在紧急震响的特制手机,李为舟就知道又来事了。 这个特制手机只有震荡响铃功能,只有东大的赵九谷能拨通这个手机。 这个手机一旦有了动静,也就意味着有不小的事发生。 他心头一动,人出现在一处血眼虚影处,位于石兑港的某处住宅内。 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几个信息。 李为舟看了眉尖微微一扬,推开门出去了。 …… 皎漂港,漫天大火熊熊燃烧。 半边天都被染成了红色。 守卫兵营被打的溃不成军,一群明显不同于正常人的阿三,肆意狂妄的杀戮着。 这里面既有阿三精锐的特战人员,也有一些……阿三教祭祀打扮的人,那些火,就是从他们嘴里喷出来的。 不过,喷完火的人,明显萎靡了下去。 啧,所谓的异能者,其实就是一次性消耗品。 当神棍的时候,偶尔表演一下,效果极好。 但在这样的末法时代,拉出来实战,也只有阿三能想的出来。 李为舟不再停留,整个人身形化作一道幻影一般,开始屠戮。 怒骂声、惊恐声、惨叫声、求饶声很快响彻港口。 包括那些原本大展神威的高贵的婆罗门祭祀们,傲慢仿佛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也是他们,强硬的逼服了老仙发动这次攻击。 因为他们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比高贵的他们更强大,正如六十三年前,他们的长辈一样自信。 然而这一刻,他们终于知道怕了。 这批阿三国内最尊贵的人里,也有速度型的婆罗门,可是在这个恐怖的怪物面前,连一招都不能抵挡。 也有力量和防御型的婆罗门,却生生被撕成两半,然后被吞没了…… 就在他们眼前,两瓣尸体一点点消失无踪。 疯了! 一群人都被吓疯了! “恶神阿修罗!” “十头王罗波!” 然而即便他们跪下求饶,满脸的痛苦委屈,可等待他们的,依旧是是死亡。 不过原本被打的哭爹喊娘的掸国士兵们,此刻却一个个疯狂高呼他们新王的名字: “孟驳!” “孟驳!” “孟驳!” 李为舟站在血与火中,神情莫测,眼神明亮的吓人。 不是他杀红了眼,而是藏神宫中的剧变,让他……颤栗不已。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这些人的异能,竟都出自藏神宫!! 怎么可能?! 灵界自古到今都没有一例,凡尘界千百年来也是屈指可数。 这边天地灵机根绝…… 难道,是因为没有天地法则的压制,才更容易暴露? 虽然这些人太弱,大部分被吞噬后都没能在李为舟的藏神宫中刻下印记,但依旧留下了风、水、金、火四个清晰的印记! 算上之前的雷电印记,就是五大印记了! 这五大印记,铭刻的灵魂上,只要催动这些印记,便能衍化出神通! 无敌!! 不过没等他细细体会,李为舟就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传来赵九谷紧急的声音:“小李快走,有导弹来袭……”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厉啸声就从海面方向疾驰而来,铺天盖地的“地狱火”从天而降。 不是一枚两枚,而几十上百枚…… “轰!轰!轰!轰!” 一瞬间,整个码头化为一片火海,火光冲天。 这一刻,全球几乎所有主要顶尖人物的目光,都凝聚在这里。 阿三的战斗人员虽然已经没剩什么,还有口气的这一波也被炸完了,但他们随行的高清摄像机,还在海面上的船上架着,转播到阿三国内。 而东大方面,在港口的工业园区内,也布有高清摄像头,捕捉到了对岸的场景。 除了东大和阿三外,阿美利加白房子也第一时间联系了阿三那边,要求实时观看。 除此之外,还有和阿三交好的普小伙、高卢雄鸡的恋爱脑小马,包括日韩方面,都紧急进入战情间,观看从各方面传回的信息。 东大某处,好大一面高清屏幕前,十数人早在还未动手前就一直关注着了。 此刻,看着剧烈晃动的镜头下,一片火海的码头,所有人面色都难看起来。 赵九谷更是面色铁青的质问一人道:“阿三发动这次突袭,就没有一点消息?!就算那些神庙婆罗门们你们查不到,可他们一次动用这么多阿帕奇,你们也一无所知?!” 被质问之人眉头紧皱道:“刚才得知,阿三启动了所有的电子战机,三架湾流三型电子战机,两架庞巴迪改装的电子情报机全部投入了部署,比对巴作战投入的都多。他们提前进行了雷达压制…… 不过没有及时发现,的确是个失误。不然歼-16d配备930吊舱,足以压制这些二流货色。真没有想到,李为舟在国王大街已经施展过能力后,老仙还敢孤注一掷,他到底怎么想的?就不怕被报复么?” 难道真是阿三的心思,谁都别想猜。 最中间的薛老声音严肃道:“赵九谷同志,此时先不着急追责。我们要相信李为舟同志,他既然说过,他不会死,也不会被杀死,那么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旁边一个老人也是无可奈何道:“上回阿美利加的b2飞到一半,看到形势不对就赶紧回去了。这些阿三啊,也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感觉就没他们做不出的事。” 赵九谷闻言,压下怒火,目光愤然的继续看向大屏幕。 他做了一辈子的异能研究,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曙光,万一……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机会。 就算有,他多半也看不见了。 只期待李为舟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免疫热武器攻击,一定要让阿三付出代价! 紧张的不止他一个,还有阿三国王大街那栋官邸内的老仙。 阿三的思维,普通人的确很难理解。 正如此刻这座官邸内绝大多数已经陷入狂欢,甚至载歌载舞的阿三贵族们…… 好像刚才死在码头上的那些婆罗门精英,不是阿三一样。 唯有老仙,勉强还算正常人,面色平静的看着大屏幕,只有反复攥紧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躁…… 如果真的能杀死这个恶魔,那么对他来说反倒是好到不能再好的结果。 那些高傲的婆罗门们,平时其实并不太将他放在眼里。 这一波,算得上借刀杀人,一箭双雕。 可是,他心里还是有浓浓的不安。 无他,连续两次,“孟驳”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也太惊悸恐怖。 此人不死,他心难安。 “哗啦!” 忽然,老仙猛然站起身来,眼睛瞪成牛蛋一样,满满不可思议并且恐惧的盯着皎漂港码头,从熊熊烈火中走出来的那人…… “不!!” 老仙用最歇斯底里的声音,发出了怒吼声。 阿美利加白房子,金毛一脸被爱犬侵犯后的表情,无法理解道:“what the hell is he?”这是文明版,实则中间加了无数个fu~ck! 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其他各个列强国度。 他们知道这个世上有异能者的存在,但没人将这些一次性消耗品当回事。 可是此时此刻,他们都发誓要加大绝对的预算投入,研发他们自己的“核弹级”超人! 太不可思议了,也太恐怖了! 京城。 还是那个会议厅,此刻却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所有人都在鼓掌,包括之前被赵九谷质问的男子,都在用力拍手。 李为舟今晚一战成名! 不仅意味着他个人作为新王,在掸国彻底站稳脚跟,还意味着东大可以正式宣告,彻底突破所谓的第一第二岛链,以及马六甲咽喉锁钥。 堪称再度立国之战了! 紧接着,皎漂港港口传回的讯息,再度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一架架距离港口十公里左右的阿帕奇直升机,在倾泻完地狱火后就准备返回。 然而毫无缘由的,开始发生爆炸。 “轰!” “轰!” “轰!” 如同被点了烟一般,阿三总共二十八架阿帕奇,这次来了十八架,连五分钟都没用,就被全部爆毁。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寂静…… 撒旦在人间。 …… ps:求保底月票啊!还有,有些书友担心写的太快,还担心崩了。早着呢,把目光放远一点。看小说总不能也把思维拘束在地球里吧?能不能写的好是一回事,敢不敢想是另一回事,嘿嘿。 这本纯幻想流,主打天马行空。 最后,求保底月票,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130章 癫!狂笑! 第130章 癫!狂笑! “各位xx,象国来信,强烈要求我们约束孟驳的所作所为,并对阿三进行赔偿。” “各位xx,象国并阿美利加、英吉利、高卢雄鸡等共同来信,要求我们立刻约束孟驳的行为。” “各位xx,阿三那边直接来电,请求我们作为友好邻国,约束孟驳在加尔各答港的所作所为。” “各位xx……” 一连串的信息密集展开,薛老等人却笑的无比舒心,不予理会。 直到渐渐软化,态度从莫名其妙,到懂了规矩…… 薛老对赵九谷道:“老赵啊,你给李为舟先生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诉求是什么。” 电话很快打通,李为舟温雅的声音从电话里清晰传出:“安达曼-尼科巴群岛本身就起源于我们掸国的若凯山脉,自古即为我所有,被阿三霸占这么多年,是时候归还了。 另外,赔偿皎漂港损失五十亿美元。对了,还要特意说明一下,我掸国民风淳朴向佛,和我一样,都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我希望大家能好好做生意,以和为贵,和气生财。”顿了顿又道:“我距离国王大街还有五分钟的路,赵老你帮我催催。五分钟后,所有条件翻倍不止哦。” 赵九谷挂断电话后,面色古怪的看着众人,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哈哈!” 秦老最先发出爆笑。 如果说,狮城的马六甲是整个东亚的咽喉锁钥之地,那安达曼群岛,就是马六甲西部扼守其咽喉的位置所在。 一旦真拿下此地,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从此以后,攻守易势也! 寇可往,吾亦可往! 俗气一点就是:自此亚太,东大话事!! 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就能从“源头”锁住马六甲! 到时候安达曼配合皎漂港、石兑港,无敌! 阿三那边会答应么? 按理说,一个盒大国当然不会轻易服软。 但阿三会…… 不是因为他们聪明的认知到他们守不住,而是…… 它就是这么一个奇葩的国度,这也是为什么西方偏爱阿三的原因。 从不硬扛,说跪就跪! 看看二战时期,阿三是怎么从英吉利手里脱离出来的吧。 不抵抗对策! 而东大还未立国,第一个炮击的就是紫石英号,轰碎了那群王八蛋想继续维持各种条约的痴心妄想。 阿三,则是通过跪在遍地粪便的大街上任英吉利打脸,打到英吉利不好意思再打了,欸,终于站起来的。 也得亏李为舟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婆罗门一网打尽,解了老仙的掣肘之患,才让他在国王大街被轰烂前,终于签订了割让条约和赔款协议…… 不过在东大、掸国所有人都狂欢之际,李为舟却回到了掸国,只露了一面,挥了挥衣袖,就赤着脚进入了大金塔清修,表示要为掸国百姓祈福,其余的事交给内阁去办。 完美的符合掸国人好修佛的性格,愈发被无数掸国人推崇。 佛在人间! 没人知道,他急着回去做什么…… 东大对他能及时收手,内敛锋芒,懂得谈判交易的做法赞不绝口,认为他在如此强大时仍能保持理性,是被中华文化浸透的结果。 西方则认为,他似乎真的是修佛之人,无数人开始研究佛教对人的性格影响。 不然换做西方人,典型的就是金毛那种张扬的性格,此刻已经开始宣告成为地球之王才对。 既然是内敛、害羞,底色在他们看来是懦弱的性格,那也不是不能相处一下试试…… 无非等于多了一个不能直接动武的国家,等他老死了,也就完事。 西方熬死的强横之辈还少了? 明着不行可以按着来,热武器没用,还可以试试毒,试试美色,试试辐射之类的。 这方面,西方是祖宗。 至于东大势力扩张过来,他们倒不怎么过分担心。 五千多万掸国人如今被供养起来,就是一个大雷,“孟驳”在还好,一旦“孟驳”不在,随时能挑动起来爆炸。 到时候,说不定还成了好事! 但是,无论这些人怎么想,怎么自我安慰,唯一一点没人否认的是,掸国这个两个月前还混乱不堪,完全不值一提的国度,因此一战,真正站起来了。 一战立国! 一夜定国! …… 大乾,青州城。 李为舟在忙什么? 他在狂笑! 实在找不到不笑的理由! 虽然那些印记都还很弱小,但只要不断汲取属性之力,就能不断壮大。 并且,还能不断改善属性灵根。 将来修行相应道法时,也将得心应手! 昭昭苍天,何幸于我! 怎么也没想到,地球的异能者,最大的作用竟在这…… 他无比期待阿三的再次本色发挥! 不,他会主动去找他们的…… 从神机谷出来,天色已经天黑了,地球那边才刚天亮。 他赶回家时,不给等的瞪眼的三个娇妻发作的机会,就一迭声的强力邀请她们并妹妹喜妹一起出城。 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其他人便暂且压下恼火,跟他出城了。 楚梦君、砚雪还有小东她们仨耐不住这么神秘的诱惑,也想跟了一起前往,被李为舟婉拒了,叮嘱她们务必看好家,责任重大! 然后带着一家子,就在东城门口,看到了一个铁房子……马车?! <div style=“display: flex; justify-content: center; gap: 30px; align-items: flex-start;“> <div id=“pf-15812-1-pc“ data-format=“audio“ data-lazy=“false“> <div id=“ad-second-slot-pc“> 看着她们目瞪口呆的模样,李为舟快笑死了。 不过也确实是马车,悍马h2。 拉开车门,挨个请进去,司徒晴月、喜妹、冯碧梧三人坐后排,周月娘坐副驾,他自己上了驾驶座。 李为舟也不说什么,一边打火一边绷不住的笑。 感觉就一个字:癫! 等车子打火启动开始前行时,喜妹就开始过电一样反应过来惊叫道:“哇!哇!!哇!!!” 其他三个女人虽没惊呼,但也都眼睛亮亮的,满眼的惊叹。 车前灯透亮,将前面路面照的犹如白昼。 车外飘着不大的雪,但夜风冰寒。 可车内暖风吹拂,仿佛提前入春一般。 宽大的真皮沙发,前所未有的触觉…… 喜妹“啊哈哈”的笑容,也感染了其他三人。 冯碧梧一泓春水般的美眸痴痴的望着车里车外的一切,而后呢喃道:“若这不是仙缘,又是什么呢?” 司徒晴月眼界高些,笑道:“飞起来更好?” 李为舟道:“那种也有,不过危险性太大,终不如地上跑的安全。” 周月娘瞪大眼睛道:“真有天上飞的?” 李为舟乐道:“有,不过恐怕要到仙界,至少得去灵界才能开。”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回头找机会问东大买一架武直开开试试…… 到时候仨老婆就负责在直升机内开机关炮,去平了上清宫拉倒! 算了,万一逼出俩老怪物出来,搞暗杀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他最后肯定能干掉那些货色,可是自己身边这几个,被刺杀哪一个都不能接受。 还是好好过日子,慢慢壮大吧。 本想再放一手disco,活跃一下气氛。 不过考虑到几人的承受能力,还是算了。 日子还长,以后慢慢玩儿。 看着欢声笑语的几人,李为舟笑的更畅快。 其实癫与不癫的,并不重要。 人生本身是没有意义的,人生的意义,是由人们自己来定义。 李为舟为自己定义的人生意义,就是保持自我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和彼此喜欢的人,一起活完这一生。 所以,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这样有趣的时候,更有意义呢? 他时不时的看一眼周月娘,又从后视镜里,与司徒晴月和冯碧梧对视一眼,脸上灿烂的笑容,是那样的满足。 似乎被他的笑容所感动,渐渐的,连喜妹也安静下来了,四个女性静静的坐在车里,沉浸在这舒心温暖且愉快的氛围中。 好一阵后,李为舟才建议道:“都睡一会儿吧,要开一宿,沿途不停,天亮前到济州府,把车收起来,我们好好玩儿一天,尝尝济州府的烧鸡和驴肉,再过德水河,晚上继续上路,开一宿,后天一早在青灵渡口登船,下午就到京城了。” 周月娘笑道:“你这是计划了好久了吧?” 李为舟道:“那当然,这既是咱们成亲后出去游玩的计划,也是送司徒姐姐回京的路线,还是给冯姐姐回去办脱身的最快道路。当然,也是和妹妹去探望大伯的必经之路。一切都在我心中!” 啥叫滴水不漏?啥叫滴水不漏! 一车人都笑了起来。 李为舟又劝道:“睡一会儿,时间很快。” 周月娘都不肯听他的,摸着座椅道:“这会儿哪睡得着啊……当年我和爹爹走镖时,要有这等仙家宝车,那该多好啊。” 众人又乐。 司徒晴月舒适的靠在椅背上,从后视镜里看李为舟,道:“天亮前收起来是对的,尽管普天之下的江湖客已经不能难为你了,魔教已经凋零,即便是八王八宗,只要不想除名,也要安分些。可,还有天家不是?对大司正,天家还是有影响力的。低调一些没坏处,不止这架车的事。” 李为舟道:“我不招灾不惹祸的,你还担心我在京城里撒野?”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不好说。主要是齐王府的地位……终究有些玄妙。当今天子对那位老王敬是有的,感激也是有的,但畏惧和忌惮更是有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畏惧和忌惮。” 李为舟无所谓道:“鸡蛋也好,鸭蛋也罢,和我关系不大。老四有能耐娶,就有能耐应对。真到了祸及家族的时候,我再过来收拾残局,但当替人操心的婆子就不必了。再说,我们在京城停留的时间也不会久,等你忙完就走。先下江南,去看看杏烟雨。再去东海之畔,看看碧波壮阔。要是还没玩儿够,再去天南逛一圈…… 你们说,咱这日子过的怎样?他们圈在九重深宫里,就是享受荣华富贵了?一辈子出不了二亩地,能跟咱们比? 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看的,咱们尽情体会。不然等将来去了灵界,人家问咱们,你们凡尘界有什么有趣好玩儿的?咱们怎么说,就青州城的小曲儿好听?” “哈哈哈!” 是啊,这才是潇洒人间。 至于家里,家里不用担心,有岳丈大人在干活,打野铺路呢。 渐渐的,大家又都不说话了。 在明亮的车灯下,透过……铮亮的车窗,她们静静的看着外面点点雪飘落。 这种感觉,微醺。 和马车相比,这车简直舒服一万倍。 尽管路况不好,难免摇晃,可是跟马车比起来,一点也不觉得颠簸,还快那么多。 路上自然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可偶尔有几个镖队,或者赶夜路的路人,看到这么一只怪兽过去,除了瞠目结舌,成为以后的喝酒积累点谈资外,又能做什么? 李为舟驱车行驶在这方天地间,心情愈发愉悦。 …… ps:求保底月票啊~ (本章完) 第131章 李先生,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第131章 李先生,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济州府。 因临德水河,以山鸡和驴肉之香美而闻言。 司徒晴月自然是来过此地的,路过。 周月娘、冯碧梧都是如此。 但她们从未专门为了一口美味,就驻留此地。 心境和心情,都是不同的。 更深一点说,她们甚至都未想过,生活还可以如此轻松惬意的去享受…… 临街的一家酒楼包厢内,一家人吃的开心,喝的也尽兴。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穷富贵贱皆有,正是烟火人间。 等看着周月娘又扒了一只鸡腿递给满嘴油的喜妹后,李为舟笑着问道:“当年你跟岳丈大人镖行天下时,吃了不少苦头吧?” 周月娘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稍许,用李为舟拿出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琥珀色的明眸中似是闪动着旧日的碎光,道:“其实还好。当时正在给娘守孝,因悲痛日益消沉,一病不起。爹就听了吴叔叔的建议,带我一起赶镖行江湖。风吹日晒的都还好,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杀人时……” 喜妹哽了下,努力咽下鸡腿后,愈发喜人的桃眼看着周月娘道:“嫂子,你当时吓坏了吧?” 司徒晴月和冯碧梧都看了过来。 周月娘抿了抿嘴,缓缓摇头道:“没,当时血溅到我身上,我反而一下子……好清醒。” 李为舟:“……” 他将信将疑道:“真的假的?” 两口子这么有缘分的么? 他现在每天都在靠猪血保持清醒呢。 周月娘被他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在那之前,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的,闭上眼就看到娘亲临终前的样子。直到那劫镖的贼人死在我的刀下……嗯,砍了七八刀,那夜雨也大,脸上掺杂着雨水、血水、泪水,总之就清醒了过来。从那以后,不再总是沉浸在那种回忆里。” 喜妹目光复杂的看着周月娘道:“嫂嫂,我和哥哥,跟你差不多。不过,你还有爹爹在,我和哥哥……” 鼻翼都抽动了起来,眼睛也红了。 李为舟呵呵笑道:“过足了苦日子,所以现在的日子才这么甜美。人这一辈子,真正能从头甜到尾的,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是先甜后苦,越大越苦。咱们这样的,反倒是少数,自然也是好事。司徒姐姐,你呢?” 司徒晴月上勾的眼角瞟了他一眼,嘴角噙笑。 她自是明白李为舟的用意,将周月娘和冯碧梧,尤其是冯碧梧的心房打开,才有可能洞开藏神宫。 她自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淡淡道:“我出身司徒世家。” 别说李为舟、喜妹俩村炮,就是周月娘这个“老江湖”,都茫然不解,轻声道:“司徒世家……没听说过呀。” 冯碧梧冷艳的脸上突然绽放笑容,咯咯道:“文官世家。司徒本是三公之一,天下师表,何其清贵。郎君,我怕你是不敢登门的。” 李为舟嚼了口驴肉,“切”了声道:“我会怕?”然后转头问正浅笑望着他的司徒晴月道:“咱爹喜欢诗词否?” “噗嗤!” 几人喷笑。 司徒晴月道:“你别告诉我,你父亲还留有不少诗作。” 李为舟用他爹李德义的名头,在醉香楼献词一首的事,并不难知。 李为舟哈哈直乐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回头带我回家,我给咱爹送份大礼。”然后转眼看向冯碧梧,道:“碧梧君,你呢?” 冯碧梧没有开口,但也没回避,她的状态,有些似跟李为舟初次见面时那样,慵懒而清冷。 柳叶眉下一双凤眼,眼尾微挑,眸波冷冽而清澈。 她懒散散的斜倚在朱漆椅上,看着李为舟道:“有酒么?上回吃的葡萄酒。” 李为舟笑道:“有!你有故事我有酒,天作之合一家人。” 司徒晴月都笑了:“什么事到你嘴里,都是那味。” 李为舟得意道:“那还不好?” 他拿出一瓶内比奥罗,与三女分润,又给喜妹倒了一盏果酒。 五人提饮一杯。 楼下街道上有各式叫卖声传来,做着三文五文的营生。 熙熙攘攘的人群,绝对想不到,就在街边这座酒楼上,有人正品着这个世界从未出现过的美酒。 这种感觉,三个女人均感到新鲜。 日子过成这般,无论对她们哪一个,都非常生动有趣。 但彼此都未说话,静静的等着冯碧梧。 可冯碧梧几次朱唇张合,却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 那悲惨的往事,又怎能说得出呢…… 李为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不想说就先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冯碧梧摇了摇头,虽未坠泪却双眸泛红,声音微哑道:“爹娘因我而死,我乃不孝无福之人。” 李为舟惭愧道:“你不是无福之人,是你们把福气都给了我,不然我哪有这么大的福气得如此仙缘?不说了不说了。” “咦,哥哥,你看下面,那个人的猴子,居然跟人一样,还能站起来走路,哇,它还会给人打招呼呢。” 忽地,喜妹发现了楼下有趣的景儿,对李为舟惊喜说道。 其他人也都侧眼看了去,这一看,几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只见一人用铁链锁着一只“小猴子”,虽为猴身,一身猴毛,可脸却是一个孩童的脸…… “猴子”怯怯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可是碍于主人举起的皮鞭的威胁,还是不停的给围观百姓鞠躬作揖,嘴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讨些吉利的喜钱。 采生折割。 冯碧梧“噌”的一下站起身,就要下楼。 李为舟拦住她劝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山林使了,又不在青州城,不好动手,我来吧。” 冯碧梧神情隐隐有些激动,看着李为舟语气却近乎哀求道:“我要杀他!” 不然,她意难平。 喜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吓了一跳道:“冯姐姐,你要杀那只小猴子?你别杀它好不好……” 周月娘拉住她,轻声道:“那不是小猴子,那是小孩子,怕只有四五岁大。” 喜妹闻言一个激灵,惊恐道:“怎么会是小孩子?” 周月娘看着她,道:“你早晚也要长大,终要知道些事。那就是小孩子,是被子拐了去,将猴皮粘死在他身上,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喜妹沉默稍许后,不解道:“猴子的皮,怎么能粘得住呢?” 周月娘目光凛冽起来,缓缓道:“自然是要,先揭了孩子的皮。” 喜妹:“……” 司徒晴月丢给冯碧梧一块腰牌,淡淡道:“执我令牌,去斩人吧。” 李为舟松手,冯碧梧转身下楼。 周月娘看向司徒晴月道:“姐姐,我走江湖时听说过这些人,应该都是……莲帮的人吧?” 司徒晴月不掩厌恶的点了点头,道:“一群人有手有脚,却不事生产,靠坑蒙拐骗害人,以下九流为荣。” 李为舟这才明白,原来莲帮就是丐帮,并一下联想到了降龙十八掌,和忠厚威猛的洪七公。 不过…… 听司徒晴月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他么的把要饭当职业来干,多少是有些不对劲啊。 这不纯无赖么? 楼下已经传来动静,一阵惊呼声中,之前牵着猴得意洋洋的人,此刻已惨死当场。 冯碧梧一剑斩断牵扯在小猴子身上的铁链,轻声问道:“知道家在哪么?” “小猴子”茫然的看着她,又低下头,看了看死在血泊中的男人,忽地,全身颤栗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 楼上喜妹也红了眼,问李为舟道:“哥哥,我们要送他回家么?” 李为舟叹息一声,摇头道:“来不及了。” 异种移植,别说他了,就算以地球的医疗水平,都救不了这种高度感染。 看看小孩子通红的脸,那不是因为像猴子,那是因为高烧。 周月娘对喜妹解释道:“我走镖时听人说过,那些畜生拐了孩子来,弄上这一身皮沾上,就让他乞讨。等孩子没了,就取下猴皮换一个孩子,再来。一张猴皮,就是他们的看家宝。” 李为舟拿出两颗布洛芬,递给喜妹道:“你带一碗水,下去让那孩子吃了,能轻快两日。” 周月娘道:“我带喜妹去。” 喜妹抿了抿嘴,感受着这世间浓浓的恶,跟嫂子一起下楼了。 司徒晴月临窗而坐,看着下面混乱起来的场面,道:“这些年我其实杀了不少莲帮众,其中就有两个武宗,他们的八袋长老。此事被他们帮主告上了御刑司,大司正拦下了我,你可知道为何?” 李为舟冷笑一声,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司徒晴月点头道:“大司正说,莲帮众鱼龙混杂,多有不法害民之辈。但其中也有大量苦难人,或有病疾,或有残疾,这些人相聚一起,只为谋求一线生机。果真将强者尽皆斩杀,将来那些苦命人,又该何去何从?大道至公,不可偏失,这就是大司正的道,无情道。 当然,大司正也允许我,在看到莲帮众确切为恶有证据时,可动手诛之。不然,我也难证己心。” 李为舟沉默稍许,问道:“那你以前出手,没有证据么?” 司徒晴月点点头,道:“没有。” 李为舟:“……” 她笑了笑,道:“但我所杀之人,至少没有侠义之名……让人送去济安堂吧,那里有人专门照顾,再让御刑司查找他父母家人。” 后一句是对楼下说的。 周月娘抬头道:“孩子不会说话,嗓子怕是被毒哑了。姐姐,他恐怕……要不行了。”神情不忍。 李为舟道:“我下去看看。”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没有动。 不是她没有同理心,实是这世间的苦难,就如过江之鲫,她已经见过太多。 也正因如此,才让她追寻仙途大道的道心坚如磐石。 她救不了众生,莫说救人,若非修行大道,便是她自己,于二百年后也终不过一抔黄土,贱入粪泥之中,任人践踏。 天地,果然不仁。 一轮红日西斜,一天,就要过去了。 …… 可能是由于司徒晴月的令牌威名太甚,所以竟没有李为舟预料中的莲帮前来围攻。 李为舟走下去后,拿出拍立得来,对着孩子拍了张。 虽然像素比手机拍照还差的多,可毕竟是立拍立得。 别说周月娘几人眼睛瞪的溜圆,真想看看自家相公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就连楼上的司徒晴月楞了稍许后,都哑然失笑起来。 这个男人啊,真让人惊喜不断。 将照片递给小孩,李为舟问道:“将这张照片留给你,再拍一张,将来有人会给你爹娘,如果找到的话,可以么?” 小孩呆呆的看着李为舟手里的照片,看着头上的猴毛,大滴大滴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这一幕,看的周月娘、冯碧梧、喜妹都跟着红了眼。 李为舟心里也堵堵的,艹他玛德,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小猴子有些怯意,他不会说话,但竟然已经会写字,顶多也就四五岁啊。 只见他拿着地上石子,蘸着贼人的血迹,在地上写道:“大哥哥,我快死了,像小卓子他们一样。大哥哥不用找我爹娘了,找不到,他们兴许以为我还活着。找到了,看到这个样子,娘会很伤心。谢谢大哥哥大姐姐。” 写罢,把石子丢在一旁,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呜呜~” 喜妹看完这懂事之言,心都要碎了,抱住周月娘埋头哭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纷纷唏嘘不已,抹泪的抹泪。 这人间疾苦啊,怎么就这么多呢。 李为舟也动容的看着这个小孩,他闭目一叹,实则神识穿去地球那边,大数据搜索一下,看看到底有救没救…… 采生折割他了解的不多,只在一本《红楼春》的小说里看过,知道是没救的。 可万一是作者啥也不懂瞎哔哔呢? 说不定还有救。 若能得救,他救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也是心中的良善。 李为舟快速的拿出手机,搜索起豆包来…… 嗯?! 古代采生折割,是故意将人肢体打断,割伤面部,扭曲身体,制造残疾,甚至用特殊方法使儿童身体畸形,如用重力压迫骨骼生长等。 没提动物皮毛啊…… 再搜:能否将小孩的皮揭开,用猴子的皮毛贴合上去,跨物种的融合? 答案:完全不可能! 因为猴子与人类属于不同物种,细胞表面抗原差异极大,免疫系统会将猴皮识别为异物,引发超强烈的免疫排斥反应,通常在几分钟到数小时内,移植皮肤就会迅速坏死,脱落,并且引发全身性感染或器官衰竭,危及生命。 并且,目前没有任何技术能阻断这种排斥。 总结:用动物皮嫁接是古代传说对“采生折割”犯罪的夸张演绎,属于缺乏科学依据的虚构内容。我们应理性看待此类传说,既要认识到“采生折割”作为真实犯罪的残忍本质,也要以科学视角分辨传说与现实,避免被荒诞谣言误导…… 也就是说…… 那个作者真的是在瞎哔哔? 果然,末尾真的写出了:“这种情节多出现在小说故事等虚构作品中,目的是突出恐怖效果,或也有警醒世人的作用。” 啧啧! 李为舟意识穿了回来,仔细打量起依旧悲伤落泪,很是病弱的孩童,上前仔细观察起他身上的猴皮,问道:“能取下来么?” 小猴子看着李为舟,摇了摇头……不过又点了点头。 李为舟哑然失笑道:“那些人不准你取下来,必须他们取,不然就会狠狠打你,是么?” 小猴子点了点头。 李为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楼上的司徒晴月道:“多半还是有救的,这些子作假的,不是真揭皮贴上去,他们没这能耐。” 司徒晴月飘然而下,看了看有些茫然的小猴子,问李为舟道:“果真?” 小猴子自己都不信还有救,因为他亲眼看到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戴上猴皮后,没多久就死了。 现在他好难受,定也是像小卓子他们那样,要死了…… 李为舟猜测,多半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感染发烧了。 周月娘、喜妹、冯碧梧三人动情最深,因而有些后知后觉,都极为惊喜的看向李为舟,异口同声问道:“果真?!” 李为舟笑了笑,问小猴子道:“你知道怎么取,是不是?找个地方帮你取下来,治好病,安排人找你爹娘的下落。相逢一场便是缘,帮你小子一把。” 小猴子直直的看着李为舟,当街就开始脱起猴皮来。 他不知道这位大哥哥所言是真是假,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还是希望活下去。 只有活着,就有希望! 随着他的动作,李为舟看清楚了,是没融合,但是也不知那群忘八羔子往里面倒了什么,黑漆漆的粘合着,撕扯下来时,看到小孩脸都狰狞扭曲了,却咬着牙用力撕扯着,到最后,更是发出“啊啊”的叫声,撕了个彻底…… 看着黑漆漆的孩子身体,周围远远围观的人一片哗然,总算知道这几个为什么杀人了。 无数人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起来,恨不能将那尸体碎尸万段。 路边一个老者走了出来,将身上的皮裘脱了下来,递给李为舟道:“少侠,给这个孩子披上吧,别冻坏了。” 李为舟接过后,拱手道:“多谢老丈。” 而后用皮裘包裹住从地上捡起照片的小猴子,一行人离去。 …… 寻了一家客栈,李为舟给这孩子泡了个澡,嗯,刚才就确认了不是姑娘,一个小小子。 又让他吃了点稀粥,服下布洛芬和抗生素后,就看他沉沉睡去。 出了房间,就在客房内看到其他几人拿着拍立得跟稀世珍宝一样把玩着。 饶是司徒晴月这等江湖巨擘,此刻也跟小女孩似的,翻来覆去的看着刚才周月娘给她照的照片。 李为舟嗯哼了声,众人看来时,他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下发型,似不肯弄丢人间仙人的派头。 不过他越是这样玩闹,司徒晴月她们越是觉得好笑。 那种带着“仙”韵的疏离感,也就不翼而飞。 “夫君,如何了?” 周月娘讲拍立得交到喜妹手里后,看着李为舟问道。 李为舟点头笑道:“不烧了。将他留在这,我们先走吧。” 几个女人都摇头,冯碧梧道:“我们在还好,我们走了,莲帮必然报复。那个帮派,稀烂如泥,狗皮膏药一样恶心人。” 司徒晴月建议道:“带上吧。这个孩子,心性根骨都不错,不如荐入御刑司。” 李为舟乐道:“给老四当师弟?” 司徒晴月横他一眼,道:“可与李长宁做弟子。” 周月娘点头道:“这么点大,就识字,还能写出那样的话来,确实不是一般门第能养出来的。” 李为舟无所谓,道:“也行。名师难求,好的弟子也难寻,送四郎一个大礼。吃完晚饭咱们就走。” 众人自无他意,反正车上有的睡。 …… “咦,这里真可以躺一个人耶!” 看着李为舟将睡的昏沉不醒的小猴子放在铺了被褥的后备厢里,喜妹惊喜说道。 冯碧梧笑道:“里面挺宽敞,你要不要进去睡?” 喜妹当然不肯:“这么神奇的马车,我还没坐够呢!” 李为舟轻轻关上后备厢后,笑道:“以后机会多的是,等到了夏天,我们在北地出去游玩,到平地上你们也可以开着玩儿。走咯!” 上了驾驶室,打火前行。 一人发一块巧克力,一杯沪上阿姨,啧,开心~~ …… 神京南城。 延福坊,西斜街。 都过了子时了,李德隆才一身疲倦的穿着公服回到家中。 曹氏还未歇息,桌上摆着些饭菜,她在油灯下做些阵线活,给两个孙子备春衫。 虽然离开青州城来京时,侄儿李为舟塞给了次子李长安好大一包金银,可李家并未大手大脚的置办家业,而是留存了起来。 李德隆让四郎李长宁托御刑司的关系,给他在落脚坊内寻了个简单差事,武侯捕,本只想寻个正经差事消遣时光,多少也能添些进项。 可没想到,刚一上任,就赶上了前所未有的大案。 “老爷回来了!” 见李德隆进屋,曹氏忙起身相迎,道:“我给老爷去把饭菜热一热。” 李德隆摆摆手,道:“不用,就这么对付两口。在外面和同僚吃过一碗羊杂汤,不饿。” 曹氏叹息道:“这差事要不就不干了,怎比在青州城做典狱还累?” 李德隆气笑道:“这能比么?在青州城高低是个官儿,在这……勉强算个捕快。不过也是时运不济,也不知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京城一百单八坊,悉数严查细访。已经有几百个武侯捕因为敷衍了事,被查出后论罪了,论重罪!现在就算想撂挑子都不成。早知道是这个运道,他娘的当初就晚些再来,在家里过了年再来,还轻省些。” 曹氏知道自家丈夫又开始想老家了,宽慰道:“算算日子,三郎也快来了吧?” 李德隆一边大口咬着炊饼吃,一边摇头道:“哪是那么好来的?两千里路,还要带着喜妹……” 想起侄儿、侄女的艰难,他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并且懊悔道:“我真是老糊涂了,非让孩子来看我们做甚?这天寒地冻的,路上又多匪盗,万一出了点事,我……” 没等他说完,就见多日未归家的四郎李长宁一身风尘仆仆的进门,看着李德隆高兴道:“爹,三哥、三嫂、喜妹他们快要到了!御刑司传令校尉刚传回来的消息,明天下午大概就能到城外码头了!” …… “四郎!此言可当真?!” 李德隆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站起身来声如洪钟般振奋道。 李长宁点头道:“错不了,我师父跟着一道回来的。” 虽然他素来少言寡语,不苟言笑,但看得出他此刻很是高兴。 李德隆高兴的搓着双手,来回踱步了两圈后忽然停住,疑惑道:“你师父一道?” 李长宁道:“离开青州城前,三哥就叮嘱我,尽快给我师父送信,说他有十万火急之事寻她。后来我就动用了御刑司的传信校尉,紧急传信给我师父。算算日子,我师父在那待了……一个多月?” 他也迷惑起来。 连他都忙成猎犬了,御刑司内位高权重的师父,怎会在青州城那边耽搁那么久? 不对,或许是师父最近才过去,顺道过来的。 逻辑自洽后,李长宁对李德隆道:“许是师父去迟了,最近正好一道过来。爹、娘,三哥三嫂的住处要准备起了。被褥虽都是新的,可也要拿出去晾晒一番。” 曹氏嗔怪道:“这孩子,这些细碎事,还用你来提?四郎,最近你爹忙的看不见脚后跟,可问他他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你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什么时候才能了结,都这么长时间了,总不能一直这么熬下去吧?” 对妇人来说,终究是眼前人更要紧些。 李长宁闻言迟疑起来,李德隆忙道:“不该说的不要说。”而后责备老伴儿道:“若是容易开口的,四郎能不提?京中不比青州城,一言一行都当谨慎,祸从口出,不是闹着玩的。” 曹氏忙道:“是是是,我就是心疼老爷,熬的狠了。” 李长宁轻叹一声,道:“如今也快要瞒不下去了,早已是满城风雨。消息公告出去,想来也就这一两日的事。不过爹娘知道后,万莫与人多言。东宫贵人遭人暗算,内外勾结,将皇孙盗了出去,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无子的魏王,和东宫最大的差距,也只剩下这个皇孙了。 …… 青灵渡口。 “小猴子,你认得这里么?” 临上船前,喜妹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还很羞怯的孩子问道。 之前已经在成衣铺给这孩子买了两身衣服,喜妹做主,打扮成了小姑娘的样子,还挺好看~ 因为大家都想帮他找到家,所以每到一处,喜妹总是会问他认不认得。 虽是冯碧梧救了他,可冯阿姨不喜欢理人,喜妹姐姐就热情多了。 可小猴子总是摇头,让喜妹很有些失望。 小猴子见了忙“啊啊”了两声,就不敢再开口了,因为痛的厉害,火烧火燎的。 已经算不错了,也不知是他福大命大体质好,还是抗生素效果神奇,沉睡了一宿,早上被叫醒时,不仅退烧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喜妹拿出一迭纸,笑嘻嘻道:“小笨蛋,小猴子,你会写字的嘛,都说了让你想说什么就写出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小猴子就拿起笔,坐在地上,将纸铺在腿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喜妹姐姐,我没出过家门,不认识这里。 看他执笔的姿势,司徒晴月凤眸微眯。 这个孩子,家教不是一般的好,小小年纪,书法姿势就已经如此端正。 李为舟在码头上重金包下了一艘客船,上下两层的大船,暴发户之姿态,让不少人侧目。 周月娘本还想劝他不必如此,可等一行人上了船,尤其是二楼后,就都不说话了。 一分钱一分货,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踏入二楼舱室,金丝楠木的暗香裹挟着苏合香扑面而来,脚下是西胡波昌国运来的莲地毯,靛蓝底色上金线绣着九只栩栩如生的瑞兽,每走一步都似踏在云端。 舱室中间立着镂空雕的紫檀木屏风,屏心以夜光螺钿嵌着《春江夜游图》,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屏风上,巧夺天工的使得画中江面波光粼粼,画中人仿佛要走出屏风。 大乾鼎定五百载,少有大动荡时,也就早早造就了阶层的固化,继而衍生出发达的高端服务业…… 司徒晴月出身大儒世家,尽管不知怎么成就了一身背叛阶层的无上武功,以及离经叛道的道心,但看她对这些陈设的淡然,就知道也是打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 冯碧梧,也还行。 倒是李为舟和喜妹兄妹俩,看样子很喜欢这种楼船,一起跑到窗户边,看宽阔的江面。 此地距离青州城已有千里之遥,北地尚苦倒春寒,时有霜雪降下,而青灵府早已满目苍翠,岸边可见团艳美。 果然,南人嫌弃北地苦寒,不是没有道理的…… 客船缓缓驶离渡口,向东顺流而行。 预计两个半时辰后,抵达神京金康城外龙江关码头。 李为舟忽地伸了个懒腰,对诸人道:“我进去睡一阵,你们自便,到了叫我一声即可。” 司徒晴月三人都是跃过龙门的武宗之身,昨晚上也都打坐入定休息了不少时间,只有李为舟一直开车。 众人自然理解他的辛苦,纷纷催促他快去休息。 李为舟随意找了间房,合衣躺下就“睡”过去了。 …… 地球这边尚是黑夜,不过大金塔夜晚灯火通明,照的整个寺院一片金碧辉煌。 不知多少佛门信徒,此刻聚集在大金塔四周,虔诚的诵念着经书。 可惜多位掸国僧侣协会的大和尚法师,被之前丧心病狂的叛逆们戕害了,不然此刻一定会为掸国新王,举办祈福大会。 李为舟睁开眼,讶然的看了看身边震动的电话,身形一动,人就消失在原地。 …… 山城。 山城到芙蓉城的直线距离是五百里,血遁瞬移耗血一万升。 而仰光到山城的直线距离,为两千六百里,血遁瞬移耗血不到六万升。 虽然这已经是将近上万头猪的血了,但偶尔用一用,李为舟觉得么得压力。 毫无灵机的末法时代,仿佛连天地规则都不存在了,没有什么压制感,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修行者……好爽。 李为舟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外面的天是黑的,他拨通电话,微笑道:“赵老,找我有什么急事么?总不会单纯是想要庆功吧?” 东大几乎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建国以来海域方面最大的困扰难题,更不要说一片近乎全未开发的处子地,可以带给经济循环好大的动力…… 要说找他庆功,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赵九谷传过来的声音却是低沉的,他道:“李先生,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还希望你能节哀顺变……” 李为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眯起,神识瞬间外放到极致,瞳孔里隐隐可见血浪翻滚,过了稍许,他才缓缓说道:“赵老,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肖蕊出事的消息,我也不相信任何意外。而不管因为什么,那都会死很多人,比任何人想的都多,不管涉及到谁。” 言语中的暴虐之气让赵九谷心惊,他沉默一阵后,叹息一声道:“你怎么会想到肖小姐呢?李先生,你对我们,对祖国,应该有起码的信任才是。我们又不是波斯……” 李为舟闻言,眨了眨眼,压抑到极点的气氛瞬间如冰雪融化,他无语道:“那你刚才那种语气,吓我一跳,那还能有什么事?东大没猪血了?猪八戒不让杀猪了?!” 赵九谷都被逗笑了,道:“猪血你只管放心,不仅现在有,而且明年国家还会加大生猪出栏量。并且会在掸国那边,投建超大规模养猪场。毕竟大豆海运到掸国,要比运回大陆近的多。这对养猪户也是好事,因为李先生你坚持付钱。有了你这个大客户,咱们国家的养殖业都能兴旺起来。”顿了顿,又想到正事,便再次压低声音道:“之所以紧急联系你,是因为……你舅舅、舅妈出了事。” 李为舟楞了下,问道:“我舅舅他们在乡村里生活,与世无争……他们能出什么事?” 赵九谷有些无奈道:“你舅舅今年攒了一笔钱,还是你打给他的,每月两千块。攒够了两万块,下单买了一辆金刚勇士电动车……俗称老头乐。结果他和你们村的另一个老头置气,在山道公路上飚起车来,还逆行闯红灯超车,就出事了。李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老!” 李为舟截住老人的话,道:“赵老,不止是我,掸国的任何人,包括我和肖蕊在内,在东大都没有任何特殊。收猪血要付钱,买卖黄金要交税。我们在东大的时候,要遵守东大的法律,也愿意遵守东大的法律,只要公平公正。 即使在掸国时,我们也会遵守掸国的法律。并且所有进入掸国的东大人,无论是军还是民,也都要遵守掸国的法律,一个道理。 所以你完全没必要道歉,毕竟他们自己逆行飙车……应该是我谢谢你通知我。” 不是他双标,换肖蕊这么干,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逆行、飙车、闯红灯,不仅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对公众的生命也不负责。 李为舟自私归自私,却也从没觉得他的命比其他同胞的命更高贵。 他只是笃定,肖蕊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 但是…… 舅舅。 唉,即使心中没有亲情,但他依旧希望这个老人能有一个普通而安宁的晚年。 只是事到如今,他也没法子…… 听他这么说,赵九谷显然非常高兴,道:“李先生,三日前那一战,李先生打的实在漂亮!真正的一拳立国!薛老让我转告对你的祝贺,也欢迎李先生有时间,去京城来坐坐。毕竟,你是我们东大人民的老朋友嘛。” 李为舟惆怅中笑了笑,道:“感谢薛老,不过我还是算了,散漫惯了,底层本色难改。有机会,还是让肖蕊代我去会见,说起来,她还是谠员。赵老,闲话就不多说了,我还要回一趟老家。另外,我的身份希望你们不要透露出去,没必要。这件事也只是我个人的家事,不必兴师动众。” 赵九谷心里有底了,道:“李先生,请你放心。你的一切资料和身份信息,都被薛老亲自列为了绝密资料中。在这片土地上,你就是一个开干猪血粉厂和开金店的小老板。连肖家那边的相关人员,我们也已经挨个进行了谈话。” 李为舟再次道谢后,挂了电话。 在沙发上坐了好一阵后,拨通了肖蕊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三秒就被接听,惊喜的声音传来:“喂,老公?” 李为舟应了声:“嗯,你在哪?” 肖蕊道:“我在家。” 李为舟笑道:“最近忙不忙?” 肖蕊咯咯笑道:“家里在北外给我请了六个掸语言方面的女讲师,还找来了六个掸国到这边来打工的女孩,陪读陪聊陪玩儿。整个家庭环境,都变成了东南亚风。 啧,白居易那句诗怎么说来着,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人性啊,几千年来都没变过。我爷爷和爸妈应该是认为,肖家要是出一个王后,比几代人的奋斗都重要。 不过我丑话已经说在前头了,除了他们仨,其他肖家人不许进掸国,也不许打着我和你的招牌在国内招摇撞骗。光是现在的隐形光环,已经够他们沾光的了。法律就是底线,谁犯法,严办谁。” 眼下肖家只有肖蕊的父母和祖父知道李为舟的身份,但迟早是瞒不住的。 她提前立下规矩,以免将来难看。 李为舟知道她有些文青洁癖的心思,笑了笑道:“我们也算是心有灵犀了,刚才还在跟赵老说,在国内,即使我和你都是普通一员,会恪守法律的。更不用说我们两边的亲戚了。” 肖蕊敏感道:“赵老有事找你,是这方面的?我家里有什么人犯事了么?如果有,就坚持按法律办就好。这也是我爸妈和我爷爷的意思。” 李为舟轻声笑道:“不是你家那边的,是我家这边的。我舅舅开车逆行闯红灯,出了车祸没了,还有我舅妈也在车里。我现在也在山城,要回乡下老家看看,你怕不怕?怕的话,就在家等着,我回来再找你。不过可能有些太晚了……” 肖蕊冷静的声音传来,道:“不怕,我现在去找你。” 李为舟笑道:“不用,我骑摩托车去接你。” “好。” 顿了顿,肖蕊迟疑问道:“要不要告诉我爸妈,他们也应该出面的。” 李为舟摇头道:“不用了。” 他想了想说道:“虽然小时候饿的偷吃猪食,还挨了不少打骂,不过长大后,还是会感念他们没把我丢掉或者卖掉,那样的话,我未必能活到大,起码读不了书,所以一直让你按月打钱。 即便如今他们意外去世,这份福泽,也会延伸到他们儿女身上。 有我在,他们就会有一个生活水平的底线在。你让徐强安排一下,不用透露我的存在,给我那位表弟和两位表姐家里都安排一个收生猪的活。收一头,给他们二百。 一年下来,勤快一点一二十万的赚头还是有的。 但,亲近不起来,也没必要强装着亲情在,就像他们对我那样。 落魄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舅舅因为血缘关系,所以收养他,但在表弟出生后,就没再把感情分出一分来给他,比陌生人还冷漠,嫌弃,李为舟都能够理解,毕竟那个年代农村太苦太难,舅舅的负担太重。 而他每月给舅舅打钱,也是因为血缘关系和报恩,这其中,也不涉及感情。 理解归理解…… 肖蕊明白了,道:“那今天过去,就是看一眼?” 李为舟笑道:“看一眼就走,估计会被追出来骂二里地。再随两千块的礼金吧,你准备一些现金。就这样,我去接你。” “嗯。” 挂断电话后,李为舟又坐了稍许。 所以说,即便天下无敌又如何? 这红尘烦恼事,照样避不开。 当然,也没必要避…… …… ps:四更的量了,多一更给阿一兄弟加更! 一直没注意到,居然又多了个盟主,还直接干成了榜一大哥。 多谢多谢! 顺便,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132章 风停了,雨顿了,天魔入侵了 第132章 风停了,雨顿了,天魔入侵了 舜山府,小区内路灯明亮。 环境也不错,没有嬢嬢们跳坝坝舞。 李为舟一身黑衣黑裤,骑在摩托车上,在5号楼下等着。 得亏他不是黄毛,骑的也不是鬼火。 任谁也看不出,几天前的他几乎以一己之力,灭掉一国。 五分钟没到,就见同样一身深色衣服的肖蕊急匆匆跑下楼来,头发长了不少,已经开始有披肩的趋势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说什么,肖蕊接过李为舟递来的头盔戴上,李为舟发动车往前开了一截儿,挥手朝十五楼阳台方向招了招手,得到了一个有些激动的回应后,滴滴两声,摩托车开了出去。 …… 李为舟的老家叫北井县,东汉时期,因盐井而得名。 或许曾经阔过,但现在却是山城下辖最穷困的县城。 此地处于大巴山东段南麓,山地占全县总面积的九成以上。 很多山路都是在陡峭的山体上开凿出来的,常常可见山路两侧,一边是高耸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深谷。 若非绝对信任李为舟,肖蕊是绝不敢轻易乘摩托车经过这样的路的,还是夜路。 此刻还好,她一边抱紧男友的腰,一边还敢睁大眼睛看看路边黑幽幽的悬崖下…… 上回陪男友回来祭拜父母扫墓时是白天,感觉没这么酷。 李为舟感知她如此大胆,笑了笑后,加大了油门。 …… 近乡情怯么? 其实也不算。 许多异乡人对故乡的怀念,怀念的其实并不是故乡,而是童年。 真正重返故乡后,得到的其实是一种陌生感和疏离感。 李为舟还好,浅浅的品味了下这种感受后,就抛之脑后了。 很快摩托车到了北井县,又拐入山道,进入一个村镇。 老房子旧的像是清朝时候建的,昏黄的灯泡下,沉灰旧泥和蜘蛛网,乱糟糟的电线,一下就让李为舟找到了原来的感觉。 李为舟舅舅家前的坝坝上站了不少村里人在那吸烟说笑,显然都已经认不得他了。 更不用说,和这座村庄明显不同气质的肖蕊。 “老……老三?”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得闻消息从屋里出来,打量了李为舟片刻后,不敢置信的叫了声。 李为舟点了点头,也唤了声:“是我,大姐。” 别看这妇人此刻一脸被苦难穷困折磨的陈旧的脸,小时候却是威风的紧,一度是李为舟做梦都要惊醒的大佬,尤其是她看过《还珠格格》,拜师容嬷嬷后…… 也没多说什么,他带着肖蕊进了堂屋,同样昏暗的灯泡下,看到堂屋里摆着两口薄棺,里面安放着两个老人的遗体。 一时无言。 心里,还是有些闷。 李为舟其实是希望两位老人,都能有一个幸福晚年的。 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在农村其实可以生活的很好了。 如果生病了,他也不会不管。 可他没有想到,他舅舅会把钱攒了去买老头乐飙车…… 实在是无语。 肖蕊没敢多看,目光看向之前的大姐,和一位走到她跟前,低语几句的妇人,以及一位男子。 三人都穿着孝服。 想来,他们就是李为舟的表姐、表弟了。 三人看到肖蕊看过来的目光,慌忙赔出一点勉强的笑容来。 过了稍许,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又看了下肖蕊后,对站在那的李为舟道:“三哥,你咋变成这样了?” 李为舟没回应。 男人也不尴尬,自言自语道:“三哥,要不你也换身孝衣吧?不管咋说,爸妈也养你一场。要不是他们,你当年……” “说重点。” 李为舟淡淡道。 音量不大,但声音好像能震的人头疼。 男人心一慌,就道:“看你也发达了……你舅他们没了,那些狗日的偏帮有钱人,一分钱都不赔。这葬丧费……你也知道,大姐、二姐和我都没啥本事,没钱……爸妈受苦了一辈子,我们想让他们走的风光些……” 说着,就开始要哭了。 李为舟问道:“要多少?” 男人忙道:“一共二十万,咱们姊妹兄弟平分,一人出五万。你看行不行?我们也是有骨气的人,绝不多要你一分钱。” 李为舟笑了笑,回头对肖蕊道:“老板,带钱了么?算我借你的,等我从掸北赚钱回来就还你。” 嘶! 旁边姐弟三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自家老表,居然混掸北了? 北井虽然穷,可也是通网络的,他们可是都刷到过,人去掸北搞诈骗后,第一步就先搞家里人的钱! 本来三人还想加个微信,常联络一下亲戚感情,这下都淡了心思。 然后就听肖蕊道:“加微信,转账可以么?” 李为舟目光看向仨老表。 三人哪里还敢加微信,他们早就听说了,只要一加号,钱马上就被转走,关机都不中用。 看着三人脑袋摇的跟鹌鹑一样,李为舟叹息道:“老板,有多少钱,你都先借我吧。” 肖蕊拿出了两千块现金,李为舟递给大姐后问道:“你们有工作没有,我帮你们安排一下?能挣些钱。” 大姐一手扶紧腰子,一手摆的跟电风扇一样,一迭声道:“不用不用不用,我们有钱,不用你管,你管你自己就行……我们可没钱帮你。” 李为舟目光又依次看过二姐和表弟,都一一摇头,看瘟神一样看着他。 李为舟笑了笑,识趣道:“那我走了。” 说罢,先回身对两个棺栋鞠了一躬,最后看了一眼,肖蕊也忙跟着一起鞠躬,随后两人直接走了。 并未直接离去,李为舟将摩托车沿着一条大河,一直开到底,来到一座矮山前。 李为舟抱住肖蕊的腰,轻轻一跃,在肖蕊的惊呼声中,爬上了山顶。 月光下,两座孤零零的土包相邻,倒显得不那么孤单了。 粗糙的木碑上,字迹也早已斑驳不清。 李为舟随手拔了拔新生出来的杂草,肖蕊在一旁帮衬着。 收拾停当后,他注视着两座坟,心里多少有些起伏。 幼时挨了饿受了欺负,总喜欢跑到这来哭一场。 但后来大一些就不哭了,因为发现没啥用…… 肖蕊观察了下男友,问道:“我听说,老家都有修坟的习俗,要不要……我可以请人来规整一下。” 李为舟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别打扰他们清静了。” 肖蕊想了想,心里还是打定主意,回头把整座山都承包下来,不用大兴土木修坟,但也不能这样满山荒草枯木中落两座土包。 每年添些土,不然早晚连棺木都要露出来。 只是这些事,就不必让李为舟知道了,以免伤感。 她又问道:“还要安排,让他们去收生猪么?” 她对李为舟这仨表姊妹兄弟的观感,着实不好。 李为舟却点了点头,道:“和他们一般见识,不就成了他们一样的人了么?做这点安排,也不是为了他们,是为了无愧己心。说到底,舅舅拉扯大了我,那个年月,他也难。” 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们自己未必能吃得了这种苦。” 听起来似乎是悖论,分明那么穷了,有钱还不挣? 但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魔幻。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己也不争气…… 但凡争气一点,家里也不会脏成那样。 不过,这个工作一直给他们留着就是。 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肯定不能叫他们穷困而死。 但这段因果,也就到此为止了。 看了看天色,李为舟拍了拍手,道:“走吧,送你回家。我还要回去坐镇一段时日,等忙完这一阵,就回来陪你玩儿几天。你想好去哪里旅游。” 肖蕊笑的灿烂,问道:“真的?” “真的。” 李为舟笑着抱住她,一个跃身跳下了山……骑上车直接送对象回了家。 …… 大乾,神京城外。 龙江关码头。 正值未时,偌大一个码头上,人潮汹涌。 避过货运关口,客船熟练的停靠在客运码头,李为舟乐呵呵的带着一众家眷下了船。 京城门户,帝国中心,繁华盛景,着实让喜妹乃至周月娘都目不转睛。 小猴子跟个小姑娘似的,穿着绣的薄袄,紧紧跟在李为舟和喜妹的后面。 在得知这里是京城大都时,他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 “咦?” 司徒晴月刚下船,看到关口不远处的一行人,登时讶然了声。 李为舟敏锐的顺她目光看去,就见一个青袍老者,身边跟着一个官袍老翁,并两个年轻人,齐齐看向这边。 司徒晴月瞟他一眼,嘴角噙笑道:“你不是想拜见我爹,送他一个大礼么?走吧,这就是了。” 李为舟头皮隐隐发麻,嘀咕了句:“这种场合下……老头儿会不会不好意思?” 周月娘笑着轻推了他一下,道:“快过去吧。” 李为舟自然不会胆怯,跟随司徒晴月走了过去。 和周至先、周月娘父女相比,这一对高端世家父女就高端的多。 司徒晴月好大的气场,但也尊重其父,以儒礼拜见:“父亲大人安康。” 青袍老人微微颔首,应了声:“好。”又随口问道:“此次出京当差,可还安稳?” 司徒晴月道:“一切顺遂。”依旧是风轻云淡。 周围官员士子们没人敢搭腔,毕竟司徒晴月不仅是大儒之女,更是满手血腥的御刑司执银司隶。 前不久,甚至还诛杀了凶名昭著的魔教教主,一时风头天下无两。 李为舟脸皮多厚,上前两步一揖到底,道:“小婿李为舟,拜见岳父大人。” “噗嗤!” 司徒晴月的老子司徒浩然面色依旧平静,倒是司徒晴月没绷住,笑出声来。 这人啊,虽心思单纯,却也是胆大包天。 司徒浩然面不改色,也没刁难李为舟,只是目光深邃的看向自家姑娘。 对于这个比他还超然于世的女儿,他既骄傲、也尊重,却也无奈。 可他相信,她始终会有她的道理。 果然,司徒晴月点了点头,如实相告道:“父亲,我已寻到多年所念,洞开藏神宫。李郎便是我相中结识的道侣,三年后,共升灵界,追寻仙业大道。父亲大人,也不必为我的人生大事而挂心了。” …… 被两人对话惊麻的,不止有司徒浩然一行,还有不远处急急赶来的李四郎李长宁,以及义安郡主赵元芷,还有张婉懿。 后三人的反应,甚至比前面诸人的更大。 天雷滚滚! 呆若木鸡! 唯有司徒浩然,可能名字起的好,真的养出了浩然之气。 在深深打量了李为舟几眼后,也只颔首应了声:“好。” 李为舟直起腰身,面上笑容倒也没多谄媚,不卑不亢道:“今日初至京师,行事匆忙,还未安定下来。待归家见过伯父大人安顿下来后,明日再去府上,拜见岳丈。” 司徒晴月觉得事情也可到此为止了,不想司徒浩然身边的老人却看着李为舟面色不善的喝问道:“汝为武夫,还是习文?” 李为舟想了想,答道:“文武双全。” 周围嗤笑声骤起。 对这个走了狗屎运,得到京师神女青睐的乡下小子,大家本就快要酸倒牙齿,这会儿听他如此大言不惭,自然不愿放过机会,好生嘲笑一番。 老人也皱起眉头,道:“武且罢了,你学文师承何人?” 李为舟道:“家父李德义。” “……” 江风此刻仿佛都沉默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先父早去,但曾于在下启蒙蒙学时,教过在下四言,某从不敢忘却半分,故而向来自称文人。” “哪四言?” 旁边自有捧哏天降。 李为舟面带凛然之色,腰身站的笔直,他卖相本就是天下第一流,身上白衣于江风轻拂中飘然起荡,平添三分飘逸不俗之气。 码头四周行客,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一瞬间竟似压过了世间诸多繁杂噪声:“在下自启蒙读书之始,先父便屡屡教诫:我辈读书人,一生不离圣贤经义。然伏案苦读之前,当先明己志。 绝不可效仿世间俗辈,甘做安巢鸟,行事尽为稻梁谋! 我问曰:然,读圣贤书所为者何? 父答曰: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声如洪钟! 声情并茂!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感情激荡且充沛! 再加上识海内石镜发出一波淡淡的光圈…… 这一刻,无数身着青衫儒袍,头戴方巾的文人,瞬间僵直,颅内高曹。 李德义之名,自此名动京华! 一日之内,晋升大儒强者! 真正的大儒司徒浩然,虽然也颇为震动,但依旧能内敛住心神,只是看向这位从天而降的“贤婿”,目露精光。 他身旁的官袍老者语气和缓了些,可言辞依旧锋利,问道:“此煌煌四言,的确震古烁今。只是不知阁下父子二人,有何建树?” 李为舟笑的有些冷淡起来,因为确实没啥建树。 不过正此时,就见一直藏在喜妹身后的小猴子,忽然跑了出来,直直冲向李长宁身边的赵元芷,嘴里“呜呜啊啊”的叫着。 “郑王殿下!!” 赵元芷认清身边跑来的小孩后,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惊叫出声! 张婉懿也是怔了刹那后,瞬间拔剑出鞘,护其左右,强横的逼退左右众人。 而这番变故终于让一直保持姿态的司徒浩然豁然色变,他旁边的官袍老者更是大为失态,几步向前,被张婉懿一剑逼开:“上官大人,还请自重!” 司徒晴月微微蹙起眉头,她从未去过东宫,连皇宫也很少进,却也知道东宫太子至今还能稳居东宫,其独子郑王,是相当重要的筹码之一。 也因此,保护的极为严密,几乎从未在外露过面。 倒是赵元芷和张婉懿,二人因家世之故,受邀进宫参加过宫宴。 既然她们认定了,那多半出不了差错。 未想,竟会是昨日他们相救之人。 李长宁急步过来,先压下心中百般苦恼,对司徒晴月道:“师父,月余前自大年初一夜,郑王于东宫突然失踪,同时失踪的还有六位宫人、并十二位东宫侍卫,东宫供奉院也走失了四人。这月余来无数人手大索京师,一无所得。不知郑王殿下如何会在此地?”目光瞅了眼自家三哥。 李为舟哼了声,却不看他,而是看着之前那位咄咄逼人的老者,道:“在下虽一介白衣,却也知仁人之心。当日在德水河畔济州府中,见有极凶恶之人,以采生折割恶法毒害孩童,便与之恶斗三百场,终于救下这位孩童。适时,我并不知这个孩子身份竟如此贵重。但先父曾有教诲: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敢问老丈,此为建树否?” 心里却没拿此老儿当回事,而是欢快的想到:莲帮要倒大霉咯。 老官儿:“……” 司徒晴月拍了拍李为舟的胳膊,道:“这是父亲昔日好友,礼部尚书上官辰大人。我还有要事,等忙完后再去寻你。” 说罢又与其父司徒浩然微微欠身,随后执令召集所有码头司隶、山林使并军卒,护送郑王回宫。 小猴子急了,拼命指着李为舟、喜妹一行人,要带他们一起去。 司徒晴月笑道:“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见。” 很快集起数百上千人的阵仗,并且京城那边也不断有军伍官吏急赶过来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先一步往皇城驶去。 李为舟也与新认老丈人作别:“岳父大人,待月儿完忙后,小婿再上门拜见。” 说罢,也带人前去与等候在后面的李长平、李长安兄弟汇合。 让无数人侧目的是,这个今日出尽风头的乡下小子,刚认下岳父,居然反手就牵起一位美娇娘的手…… 这……什么妖孽?! “大哥、二哥,好久不见,回家再说!” 一一抱过两个兄长后,李为舟一行或骑马或乘车,扬长而去。 “养正公,你看此事……” 上官辰眉头紧锁,担忧的看着司徒浩然说道。 司徒浩然微微摇头,道:“小女自幼通读经史,早立道心。旁人如何能动摇其志?纵然是我,亦不可为之,也不愿为之。” 上官辰有些着急的小声道:“魏王殿下几次有言,若司徒司隶有意,必以侧妃之位相待。将来……” 司徒浩然深看老友一眼,道:“如今郑王已归,历大难而不死,吾观其气,贵不可言。震川兄,敬之兄因恼那边的不齿作为愤而辞官,今日远归故里,分别之际,连一言都不愿与兄言。震川兄莫非仍旧执迷不悟?魑魅魍魉、鬼蜮伎俩,岂能成就王道?震川兄好自为之吧。” …… “大伯!大伯娘!我们来看你们来啦!” 延福坊,西斜街。 李长平、李长安兄弟满面笑容的带着李为舟一大家子进门,甫一进门,喜妹就蹦蹦跳跳往里欢呼喊道。 李长平、李长安兄弟都大笑起来,团圆啊,真好。 李长安对李为舟道:“老四昨儿特意回来报信,还专门去给爹请了假,就等你们今日回来!” 李长平则道:“张罗一天了,买菜都买了几回,今儿比过年还丰盛。” 话音刚落,便看到李德隆穿着一身隆重的员外服,和曹氏、罗氏、郭氏等内眷一起迎出二门来,人人皆是满脸笑容喜色的看过来。 李德隆哈哈大笑道:“喜妹来了!快来快来快来,可想死大伯咯!” 李为舟带着周月娘、喜妹上前跪拜,冯碧梧就算了,她不喜欢这个,且对外本就是供奉身份,躬身一拜便是礼了。 “快起来快起来!快快起来!” 李德隆、曹氏都是一迭声叫起,亲自去扶。 一行人站起身来,大家站在一起,李德隆满眼都是侄儿侄女,一手拉扯一个,左看看右看看,高兴道:“感觉昨天还在青州城……好,好!回家就好! 曹氏则拉着周月娘的手,千看万看,对罗氏、郭氏夸道:“看你们弟妹,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郭氏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比我们两个丑八怪强多了!” 曹氏嗔她一眼,对不好意思的周月娘和呵呵笑的罗氏道:“咱们不理丑八怪!快进屋里来!” 李长平对冯碧梧赔笑道:“冯供奉,一起进屋吧。” 李长安本想看笑话,青州城谁不知碧梧君的冷面,那么多达官豪商,人家连理也不理,醉香楼都快干垮了。 然而没想到,冯碧梧居然轻轻欠身,跟在李为舟身后,随大队一起进了二门。 李长平和李长安兄弟俩面面相觑,随后纷纷醒悟过来,继而二人目光中皆起杀心!! 某个混帐,不当人子啊!! 碧梧君啊,这可是碧梧君啊!! 冷艳之名,冠绝江湖! 青州城多少贱骨头,哪怕人家眼皮都不抬一下,还要巴巴的送银子去,只为看一眼这冷艳劲儿。 现在,就这样跟在老三屁股后面…… “唉,早该想到的!毕竟,连四郎他师父……” 李长安满脸悲痛的仰头长叹道,他感觉自己快碎了…… 李长平拍了拍自家兄弟肩膀,道:“什么也别说,回头挹翠楼颜大家再开酒会,打茶围的银子就由三郎会账吧。” 李长安哈哈笑道:“我道你怎么见天掰着指头数三郎几时来,原来是盼着三郎来带你去挹翠楼啊!你自己去啊!” “嘘~~” 李长平忙让自家二弟噤声,责怪道:“小声些……打进京后,就满耳都是挹翠楼的颜大家,哪个好儿郎不想去见?可一般人进得去么?这不三郎最擅长此道么?再说,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 李长安一边往里走一边乐不可支道:“我就不想。” 他早在另一座名楼胡玉楼里见识过神京风采咯! …… “是走了不少时日。” 正堂上,李为舟笑眯眯的回答着李德隆的话,一边四下打量了番后,不解道:“这也太粗陋了些?来京时我给二哥了一笔金银,他吞了去逛平康坊了?” 李长安笑骂道:“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是你?爹按下了,不许动。说那是家里压底的钱。” 李为舟摇头不赞成道:“单大哥、二哥两个小家就得分两个小院,这座小二进拢共才那么点大,怎么好过日子?再买再买,不然下回再来都住不下了。” 说着他又从冯碧梧手里接过一个布包袱,打开后李家一大家子都惊喜的无以复加! 李德隆一下站了起来,激动道:“好家伙,这是孙寡妇的豆皮包子?!” 曹氏眼神阴阴的瞥了过来,不过随即也释然了,毕竟如今隔着二千里远呢。 孙寡妇的骚气,传不了那么远。 接着她也欢喜起来,道:“还有石瞎子家的油酥烧饼!真难为你们了,这大老远的带过来!” 罗氏惊叹欢喜道:“还有老梁家的黄米面炸糕,哎哟,多少日子,就想吃一口……这也能带来,真真是有心了!” 郭氏最动容,捧着个小坛子眼泪涟涟的道:“这是……这是我娘做的酱缸豆?!这是我娘做的酱缸豆!” 喜妹嘻嘻笑道:“二嫂,这是我嫂子出的主意,不过是我去你家里拿的哦。”又对罗氏歉意道:“大嫂家不在青州城,我就没办法了。” 罗氏虽然有些遗憾,但又怎能怪喜妹呢,笑着抚了抚她的头发,又对周月娘道:“真难为你想的这么周到。” 周月娘浅浅一笑,说了声:“应该的。” 李长平、李长安二人见带了一圈人的东西就没他俩的,正准备找老三说道说道,却见老四李长宁风风火火赶来,对李为舟道:“三哥,立刻随我进宫,喜妹一起去,天子召见!” 李家人大惊,没去码头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长平等好一些,却也只是听说是半道捡到的孩子,没想到身份这么贵重。 喜妹有些紧张的看向哥哥,李为舟装模作样的怀疑道:“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们刚和家人团聚,实在走不开啊。” 李长宁:“……” 李长安哈哈大笑,这个三弟实在太对他的口味了,上前推了李为舟一把,笑骂道:“快去你的吧!” 李为舟哈哈一笑,对满脸无语的李德隆等道:“我快去快回。喜妹,咱们走,吃大户去!” 啧啧,小猴子不愧是天家子弟,这么小,心眼子就这么多,居然能一路保密到看见赵元芷。 他连司徒晴月这个御刑司司隶都信不过…… 了不得啊。 …… 巍巍皇城,紫宸殿。 二十四根合抱粗的朱漆巨柱撑起歇山式殿顶,柱身缠绕鎏金铜龙,龙首衔珠,龙须随穿堂风微颤。 殿内地面铺陈姑苏御窑烧制的“金砖”,砖面打磨如镜,映出梁间彩绘的《云海仙山图》:祥云翻涌处,仙鹤衔芝,笔触间沥粉贴金,在透窗而入的日光下浮光跃金。 相比之下李为舟这个国王在掸国的落脚处,寒酸的跟窑洞似的。 也是,人家修了五百年的宅子,肯定比他会享受,他连五十天都还没到。 不过李为舟并不羡慕这里,因为他惊奇的发现,这里居然,也没有一丝天地灵机…… 啧啧,也不知是人为的,还是天定的。 殿中三尺高的须弥座上,摆着紫檀木雕龙御座,座身以瘿木镶嵌海水江崖纹,靠背雕九爪金龙。 御座两侧立着丈许高的鎏金香熏,炉中焚着南海龙脑香,轻烟从镂空的缠枝莲纹中袅袅升起,在御座上方聚成朦胧云气。 李为舟心里暗自决定,回去也这样弄一副家当来感受一下。 座上,一个须发隐见白的男子穿着赭黄圆领袍端坐其上,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脸上有一种灰败色…… 也不知是不是被整日里吸熏烟给熏坏的。 旁边侧位另设一把椅子,一个着大袖襦裙的美艳妇人坐着,一头凤钗,便是当朝皇后,太子的后妈。 此刻,居然面色木然的坐着,像是快碎了一样…… 小猴子站在另一侧,又有一着朱红色蟒袍的中年男子和一年轻妇人站在小猴子身边,这男子同样气色有些灰败,但目光跟小猴子一样,都十分亲切甚至感激的看着李为舟。 大司正竟也在,面色淡然,在小猴子身边与他把脉,时而令他张开口舌观察稍许。 见此,李为舟心中有数了,如无意外,太子算是因祸得福,一波逆势而起,坐稳了。 司徒晴月面色淡然的站在不远处,平静自然的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与她微微颔首后,右手握拳,左手覆于拳上,双手置于胸前,躬身三十度,道:“在下李为舟,拜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大司正。” 很多人有个误区,误以为百姓见天子,都是要下跪的。 其实并不是,即使在地球那边,朱程理学大行天下之前也没有。 而且在宋代高脚凳大行天下前,跪和坐是一个意思,不含屈服之意。 后来元朝开始加强,老朱上位后,为了极力强化皇权,又强化了下。 在此之前,朝臣百姓见天子行的是拜礼,而非跪礼。 至少,在礼部官员同李为舟讲述见天子的礼仪时,不需要跪,只用作揖拜礼即可。 喜妹有样学样,只是双手位置和哥哥要调过来就是。 永平天子目光扫过殿内二人,最后落在李为舟身上。 在下,呵…… 他声音有些低沉难听,问道:“便是你,也洞开了藏神宫么?” 他目光反复打量着李为舟,并未发现什么不凡处。 和他相比,不过年轻稍许罢了…… 看着这个一辈子没怎么出过宫的太平天子,李为舟满心无语。 啧,昏君,妥妥的昏君! 如此惊世大才当前,竟问这些劳什子东西,这不是不问苍生问鬼神么? 李为舟点点头道:“是的。” 仅凭此,他也不该跪,不会跪。 可以看得出永平天子眼中不加遮掩的嫉妒,恨不能取而代之。 可惜,终究只是一场奢望。 哪怕杀了李为舟,他照样开不得藏神宫! 殿内陷入一阵沉寂中,大司正淡淡道:“陛下贵为人皇,命数自有天定,强求不得。” 自古而今,除三代外,再无一位人皇,能跃过龙门,更别提飞升灵界了。 永平天子闻言苦笑道:“若朕不为天子,说不得还是一件幸事。” 李为舟心里对这种没点逼数的人鄙视之极,什么叫自视甚高的完美诠释。 可能由于没人捧哏,永平天子估计也有些难受,忠臣不在跟前呐。 他恢复了些清醒,意兴阑珊的看着李为舟道:“你们救下了皇孙,立下了大功,可有什么想要赏赐的?” 李为舟点头道:“有。” 所有人都呆了下,只有司徒晴月微微垂下眼帘,嘴角噙笑。 她知道,她的男人是真看不起天子。 永平天子呵了声,道:“说说看,是金银财宝,还是功名爵位啊?” 皇后面色鄙夷的瞥了李为舟一眼,不过眼神还是凝了凝:好俊俏的少年郎…… 李为舟正色道:“陛下,在下想要打通大元山,贯通北地青州城到蜀州的栈道山路。” 殿内又是一阵沉寂,太子赵昭砚不理解道:“李卿,你要做这个……是为了什么?” 李为舟自然不能说是为了提高家族名望声誉,毕竟飞升时多半带不走大伯一家,大伯一家也未必愿意上去,所以他打算为老头做些事,给李家立一座道德天尊的丰碑。 也不好说是为了大元山里的猛兽和灵兽的血肉,只能将之前在元剑山下对大司正说过的话又重复了遍,最后说道:“家父曾教诫于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虽然三载之后,我将飞升灵界,也当不忘苍生之德。” 大司正在一旁笑了笑,神情慨然道:“或许,这就是你能洞开藏神宫之根源。”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呐。 这位年轻人,若是愿意读书入仕,怕又是一位惊世大儒。 大司正对沉默的永平天子道:“他如是说,也正如是做。还亲自跑去灵圈,狩猎灵兽,因担忧灵兽作乱,后被猫尊者追杀。” 既然大司正都这么说了,那自然就是真的了。 永平天子面色无比复杂的看着李为舟,缓缓点头道:“好,你可为之。是需要钱粮,还是需要征发徭役?” 李为舟摇头道:“都不需要,在下有几分经营之术,能赚一些银子。而且大元山地势险要,一下涌进去那么多人,也施展不开。所以无需银钱和征发徭役。” 永平天子好奇道:“那你需要什么?” 李为舟道:“在下希望,栈道打通之后,能真正做到惠及百姓,而不会被权贵所霸占,南北堵起,谋取暴利。” 永平天子闻言再度陷入沉默,好久之后,才忽地笑了笑,缓缓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朕知道了,朕当年,其实也有此志啊,只是未曾说出口……朕被这龙椅,给困住了。 李为舟,朕羡慕你,也赏识你。你所求之事,朕准了。朕封你为青州伯,主持开山建立栈道之事。三年后,若此栈道建成,朕准你李家世袭罔替此爵位,世代替朕看好那栈道,与国同休。 大司正,你看呢?” 大司正点点头,道:“可。八王八宗,不得干涉栈道。” 李为舟躬身大礼拜谢,后见太子温言道:“李卿,本宫也要谢你呢。” 李为舟抢先道:“在下此次进京,本就是想向太子讨封赏的。” 众人惊讶,太子则笑道:“父皇金口玉言,封你为青州伯,本宫也不会小气。不知李卿想要什么赏赐?” 李为舟道:“我曾沉沦于黑暗之中,险与胞妹冻饿而死。幸皇天后土佑之,最后关头及时醒悟过来,而后外出求活。是殿下麾下属官齐清绾给了我一份吃饭的差事,才有了我之今日。后又得殿下属官冯碧梧相救,方在上清宫强人手下活命。此二人于我有大恩。一饭之恩,也当涌泉相报。故而想请殿下开恩,放归二人,在下想带她们回家。” …… 出了皇城后,不知几时下起了微微细雨。 李为舟翻手就是一把青色油纸伞,遮在司徒晴月头上。 司徒晴月目光好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小男人,说道:“你是大丈夫。” 李为舟笑了笑,道:“你什么时候能忙完?我要跟你回家看望老岳父去。瞧咱爹今天这气度,啧,绝了!” 喜妹在一旁捂嘴笑。 虽然皇城只在戏文里出现过,但只要哥哥在,她压根不带怕的。 司徒晴月横他一眼,很难想象,一个人会有两幅这么截然不同的面孔,但表现出来,都是那么的自然舒适。 顿了顿,她浅笑一下,道:“过几日,我去寻你。” 李为舟温声应下:“好,我等你。早点回来,我把那物什也带来了,我们一起用。” 那物什自然就是发电机。 他对雷电神通粗浅的理解,就是将那神通印记看成一个超级电容,或者电磁储能,而后可以不断的吸纳电流存储起来。 等用的时候,瞬间释放出去。 当然,肯定没这么简单。 因为神通天成,修炼到后期可以自生雷电,并且还将雷电分为不同品类,譬如司徒晴月的庚金神雷。 具体的太玄奥了,搞不清,李为舟就先按他的理解来,就是先充电。 本来说是要尝试着捕捉闪电吸收的,那不纯纯作死么? 闪电的平均电流也有三万安,家庭常规插座的额定电流是十五安左右,三万安是家庭电流的几千倍,三万安瞬间电流爆发造成的破坏能量,相当于二百一十四公斤tnt爆炸时的能量,这谁扛得住? 所以才说,在灵界只有修为很高的人,才修的出神通。 而李为舟弄来的发电机,就能完美的解决这个难题,还能两人共修…… 滋啦! 滋啦! 什么叫福运? 这就叫福运! 比什么奇遇都厉害! 司徒晴月自然高兴,两人对视一眼后,司徒晴月接过油纸伞,却将伞身收了起来,身形瞬间远去。 皇城门口,风停了,雨顿了。 李长宁:“……” 赵元芷:“……” 张婉懿:“……” 什么时候,见过……不,想过,御刑司巨擘人物,无数人敬仰崇拜的神女,会同一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世界,被天魔入侵了么? 李为舟瞥了自家小老弟一眼,对那复杂的表情很是嫌弃。 不过对弟妹还是要有好脸色,乐呵笑道:“元芷,婉懿,月余未见,一向可好?” 两人纷纷低头见礼,道:“一切都好,三哥安康。”又招呼了喜妹。 李为舟呵呵笑着点头,见李长宁想问什么,他警告道:“大人的事,你不要多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又对赵元芷道:“元芷,知道东宫左右监门率府在哪么?我有太子手谕,要去接个人。” 赵元芷忙应道:“三哥,我知道,你跟我来吧。”又对李长宁道:“你快去看看你师父,刚回来肯定很忙。” 李为舟暗乐,就是没安顿张婉懿,这仨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天天斗。 果然,张婉懿根本不带怕的,看着李为舟道:“三哥,家里来了客人,是雷音寺的玄苦大和尚。玄苦大和尚精修《金钟罩》,我父亲说,他还修行了雷音寺的至高功法,《金刚不坏神功》。你想不想去见见他?” 李为舟其实已经不大在意这门功法了,不过为了照顾一下小丫头的脸面,一个一天说不了三句话的人,一次说这么多,难为她了,因此还是答应下来,笑道:“好啊,等得闲了就去。另外还要劳烦你一事,我要在京城好些的地段,买一套大宅子,银钱好说。你们谁要是有时间,帮我留意一下。顺便先送喜妹回去。” 张婉懿是行动派,道:“我现在就去。”说完,招呼着喜妹一起离开。 赵元芷:“……” …… 赵元芷多少有些气馁的带着李为舟往东宫走去,李为舟也不安慰她。 人家小儿女之间的游戏,玩儿的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等过了两重宫门后,赵元芷指着一处殿阁道:“三哥,这里就是东宫左右监门率府,专管出入东宫的财务器具进行登记的……你要找谁呀?我去帮你叫来。” 李为舟笑了笑,正要说名字,恰巧就看到从阁内出来一位身着宫袍的女子,手持一个账簿,边急走边翻阅着,面色疲惫,难掩焦色。 他轻声道:“不用了,我找到她了。” 声音虽轻,却清晰的传了出去,正在低头行走的宫袍女子忽地止步,似有些疑惑茫然的抬起眼来,看了过来…… …… (本章完) 第133章 我弟弟可真会玩儿(求月票!) 第133章 我弟弟可真会玩儿(求月票!) “舟弟?!” 齐二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眼看了下,又模样有些俏皮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后,才惊喜高呼道。 李为舟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是我,二娘姐姐,我来接你回青州城,咱们回家了。” 当日的窘困饥饿,他至今仍记得。 那个泼辣女子的一饭之恩,也从未忘记。 “回青州城……回家?” 齐二娘一时恍惚,喃喃说道。 这时后面传来一道令人生理上心理上都有些不适的公鸭嗓子声不阴不阳道:“齐副率,在这耽搁什么呢?一惊一乍的,万一惊扰了贵人,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东宫的奴才,可真是愈发没有规矩了。怪不得捅出那么大的篓子……” 说话间,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嘴上还他娘的涂抹了胭脂,从殿阁门内出来,身上亦着宫袍。 李为舟好烦啊,怎么哪都有这种货色? 齐二娘登时回过神,忙对李为舟小声道:“舟弟,你先和郡主出宫,等我下了值,就去找你!” 李为舟心里讶然,原来都认得赵元芷啊,这东宫太监居然还敢当着赵元芷的面这么嚣张? 看来,齐王府那位老王爷,可能是快要不行了。 他都能想到的事,从小在权力窝子里浸着长大的赵元芷自然不会感受不到,她勃然大怒道:“下贱的狗奴才,你在跟哪个说话?” 李为舟懒得啰嗦,屈指将太子刚写的手谕弹出,随后只见手谕飞出“啪”的一声打在那白面太监的脸上。 他的劲道何等强大,肉眼可见的太监左脸红肿起来,跟个猪血馒头似的。 齐二娘见他闯祸,登时急了起来,因为这个太监本不是东宫所属,是天子新派来监查东宫内外的当红太监!! 李为舟笑着宽慰道:“这是我刚在御前,同太子讨的手谕。太子恩典,允你和冯姐姐一道辞官。姐姐快去收拾一下行囊,我和郡主在这等你。” 宫闱内的权力斗争,他着实不愿参与,也懒得参与。 但他有大恩于天家,又刚刚立得道德金身,让一个太监吃点苦头,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齐二娘反应了一阵后,见后面那位吃了大亏的新任东宫左右监门率府正率官脸上青红不定的捧着那副手谕看,一时说不出话来,居然没有发作,便知此事为真。 虽跟梦幻一样,可她还是涨红了脸,重重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就跑。 赵元芷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对这个三哥敬佩的五体投地! 这世间哪个女子,能经得起如此温柔…… 李为舟没有理会那太监不阴不阳的眼神,问一直盯着他的赵元芷道:“元芷,齐王老千岁可还好?” 赵元芷点头道:“好着呢!前儿夜里还在吃酒,说要请戏班子开堂会热闹热闹。只是今年心情不爽利,正旦、上元都没有进宫,外面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说我祖父身体抱恙,时日不多之类的黑心屁话。这不是,连这个狗东西也敢小瞧于我。” 她斜觑着面色大变的太监,恨声道:“你且等着,本郡主给太子哥哥面子,不好在东宫动手。回头我请祖父来,看他不敲碎你的狗头!也是奇了,都说人走茶凉人走茶凉,我祖父还没死呢,你们就敢欺负我!!” 说到动情处,眼睛都红了。 李为舟心里暗乐,这些贵女,哪个是好相与的啊…… 那太监差点没骇死,跪地拼命磕头道:“活祖宗诶,奴婢是什么样的下贱种子,敢欺负郡主贵人!郡主奶奶,奴婢刚才都没瞧见你老人家啊!就是再给奴婢一万颗脑袋,奴婢也不敢欺主呐!” “是啊,你当然看不见我!你眼里哪里还会有我,哪里还有齐王府?!” 说罢,赵元芷不再理他,怒哼一声。 周围东宫的人都快吓疯了,早有人跑去禀报东宫属官。 没一会儿,一个文臣模样的官员带领一群宫人急急赶到,还未近前就对赵元芷躬身急道:“郡主殿下,下官是东宫太子詹事朱德昌。还请郡主明察,此内侍非东宫三寺、十率所属。东宫上下,绝无人敢对齐王老千岁不敬。” 说罢,厉声道:“左右,还不与本官将此贱婢拿下。即刻送回万寿宫,交由梁总管亲自处置。将此下贱之人,如何慢待贵主之事,如数讲清。待太子归来,本官也将如实上奏!” 李为舟只作没看到这些,从地上捡起那道太子手谕,见齐二娘挎着一个包袱急匆匆跑来,便将手谕交给了这位统率东宫三寺十率府的太子詹事。 而后对齐二娘伸手,接过她的包袱,笑道:“走吧,咱们回家。” 齐二娘看了看左右,见东宫詹事未曾说什么,义安郡主更是对她笑着摆了摆手,还道了声“恭喜”。 她脸上的笑容登时灿烂起来,对李为舟点头应了声:“嗯!” 最后回头看了眼这黑不见光的笼子,头也不回的跟着李为舟走了。 …… 出了宫门,李为舟就雇佣了一架马车,吱呀吱呀的马车声一路向南。 上了马车,李为舟就将齐二娘抱入怀中,已经回过神来的女人先是有些讶然,随后反手抱紧这个缘起青州城的弟弟。 早先其实并没有多少男女方面的想法的,可随着这少年郎愈发出众,再加上他也时不时的往她要紧处瞧,眼中的喜欢并不遮掩,渐渐的,也就多了几分男女之思。 但更多的,仍是那一份牵挂。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为舟道:“你怎么来了?” 李为舟抬手将她耳边几缕碎发撩入耳后,张嘴就来:“听说你过的辛苦,我就来看看你。” 饶是齐二娘早已不是十二三岁的单纯小姑娘,可也经不起这种“摧残”。 看着李为舟那张俊秀非凡的脸上,一对多情目笑吟吟的看着她,齐二娘扑上去,一口噙住了他的嘴唇…… 老娘让你撩!! 拉丝! …… 一刻钟后,齐二娘脸如桃的坐起身,拍开那双还在作怪的手,嗔怪了眼后,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襟,咬牙啐道:“小色胚!早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冯碧梧让你得手了?” 李为舟笑眯眯的看着她,齐二娘想起正事:“她是怎么安置的?我就不信,她会进门当你的妾室。但凡她念着你的好,都不该这样做。” 不然让别人怎么看李为舟? 说他偏好老妇? 三十二三岁,在地球那边可能刚刚医学博士毕业,稍微拾掇下,正是刚刚脱去青涩,开正艳的时候。 可在大乾这边,主流仍旧以豆蔻芳龄为美,审美偏幼。 三十二三岁,着实年纪不小了。 李为舟的喜欢,会为人诟病的。 如果冯碧梧真不知轻重,齐二娘也会说服她,要点脸! 李为舟心中感动,伸手又将齐二娘揽入怀中,说起了她离开后的点点滴滴。 齐二娘听的入神,万没想到,她本意是为了不牵连到李为舟,却不想,她走之后会更加凶险,竟发生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事…… 好在,一切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了。 回过神后,再次拍开不知何时钻入衣襟的手,齐二娘白了李为舟一眼,满意道:“做供奉是个好路子,不会污了你的名声。”又咬牙恨声道:“这个冯碧梧,之前几番牙尖嘴利的劝我别昏了头,临了被骗进负心薄幸人手中,落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我苦苦求她,她才勉强答应我,等你遇到难处时照顾你。她倒好,我才走多久,就把你照顾到床上去了!” 可恶,抢了她的头汤! 李为舟嘿嘿直乐,女人的事,就让女人自己去解决吧。 好在,齐二娘也只是气了下,就笑道:“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护着你。她还好意思嘲笑我昏了头掉小男人手里,一会儿我看她怎么说!哈哈!” 转眼间,又恢复了她泼辣的一面。 李为舟也哈哈直乐,道:“回家后,你们好姊妹慢慢叙旧。还有好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齐二娘点头道:“还要好好见见当家主母,真想不到,会是什么样的姑娘……”又对李为舟道:“稍许只介绍我是百宝楼的供奉即可,我已经很满足了,一万分的满足。今日你来见我,我为你死都值得。” 李为舟抚了抚她的脸,笑道:“想得美!不让我爽够十万年,敢死试试!” “哈哈哈!” 齐二娘神情瞬间妖娆妩媚,眼神勾魂起来,娇滴滴道:“小郎君,你想怎么爽?” 车外传来车夫粗沉的声音:“老爷,延福坊到了。” 两人匆忙下车…… …… 李为舟下车后,就惊讶的发现李家门楼上居然已经披红挂彩起来。 看到李为舟回来,又换了身新衣的李长平、李长安登时拱手道贺起来:“哎呀,伯爷回来了!咱们家的伯爷回来了!给伯爷道喜,给伯爷请安!” 门子都是从青州城带来的家生子,虽没全都带来,但带来的都是心腹门人。 这会儿也一股脑的说起吉祥话来,各种请安道喜。 齐二娘这才知道,李为舟还干下如此大事,得到了这等封赏,眼中又惊又喜。 李为舟风轻云淡道:“爵禄富贵,都是身外之物,于我如浮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哈哈哈!” 李长平、李长安兄弟俩搂住他的脖颈一阵乱摇,可惜摇不动…… 李为舟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二娘姐姐,专门请回来给我百宝楼当供奉。” 李长平、李长安忙站定抱拳见礼,供奉对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要好生敬重相待的,因为要指着别人卖命。 齐二娘屈膝还礼,浅浅一笑后,在李为舟身后站定。 这一幕,着实让李家哥俩羡慕到内出血! 没天理啊没天理! 啥也别说了,回头平康坊十日套票走起,不给就活不成了…… …… “三叔!三叔回来啦!!” 一大家子都站在庭院内,连李环、李瑞都放学回来,这会儿两人站在喜妹跟前蹦跶。 李德隆看着李为舟进了二门,并且又领了一个女子回来,还是青州故人,连连点头夸赞道:“好好好!出息了!出息了!!” 周围人都笑,周月娘迎上前去。 瞬间安静下来。 罗氏、郭氏俩妯娌,隐隐间有些期待…… 李为舟倒没怎么担心,他自是知道周月娘心怀广博,向来以他为重,以李家为重。 他对周月娘笑道:“这位就是齐二娘,你与我一道叫二娘姐姐就是。” 齐二娘忙道:“不敢,我……” 话音未落,就见周月娘竟屈膝一礼,道:“早听夫君说过多次,当初若无二娘姐姐同情照顾,他都未必能稳当活下来。后来也一直承受姐姐诸多关照,月娘拜谢姐姐恩德。” 齐二娘红了眼,忙避开,搀扶起周月娘道:“刚才舟弟与我说起夫人来,满面骄傲之情,我还在想,到底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外谦内傲的舟弟如此满意。此时才知,果真是神仙一样的人儿,可敬可亲。” 周月娘直起腰身,拉着齐二娘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外道,不客气。” 齐二娘正色应道:“好!” 李为舟风轻云淡的站在一旁,无视李大郎、李二郎悲愤含泪的眼神。 如果目光是刀子,李为舟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别说李长平、李长安,连李德隆都想不通,都是李家爷们儿,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喜妹也上前看着齐二娘笑嘻嘻道:“二娘姐姐!” 她也是相熟的。 齐二娘摸了摸她的发梢,笑道:“喜妹越来越标志了。” 李为舟同李德隆道:“我在御前发下宏愿,愿以三载光阴,贯通大元山脉,修一条沟通南北的栈道。再加上寻回皇孙之功,天子封赏我为青州伯。并允诺,三载过后若是功成,就把爵位改为世袭罔替。李家世代镇守栈道,福泽苍生。不过我已洞开藏神宫,三年后要飞升灵界。所以这爵位,会留给李家,让给大伯你。” “嘶!” 李家众人纷纷震惊,尤其是几个内眷,眼睛简直在放光。 虽然李为舟说的话她们听懂的不多,但重要部分听得懂。 李为舟突然封赏伯爵,她们当然也高兴,可要是这爵位落到长房这一支来,她们自然更高兴! 独李德隆眉头紧皱,不解道:“藏神宫是什么?你要飞哪去,飞天上去当神仙么?” 这莫名之事来的太突然,才刚刚团圆…… 李为舟笑道:“差不多这个意思。到时候要是能全家上去最好,实在没法子,我就带上喜妹。月娘她们都是武宗,容易带些。你们上不去的话,就在这边享受世代荣华吧。过几年我们在灵界修成仙王道祖,再来接你们。” 李家所有人都麻了,好端端的荣华富贵功名爵位风,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得道成仙了? 另一边周月娘小声给齐二娘说了句话,邀她去了客房,冯碧梧在那边。 齐二娘在这里也的确不自在,就随周月娘同往了,心里也愈发感念李为舟娶了位贤妻。 而李为舟则和李家众人进了堂屋。 看着愈发俊逸清绝的侄儿,李德隆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长安还能稳的住,心神没那么激荡,他打量着李为舟笑道:“三郎,藏神宫是什么?” 李为舟想了想道:“也是一处窍穴,但千古以来,少有人能找到。我是运气好,无意中撞破了。洞开藏神宫,意味着将来上了灵界修行仙道后,会有大作为。不过这种事,可遇而不可求。亿万丁口里,也未必有一人。” 李长安羡慕道:“那你还真是走运……” 李长平这个读书人,这时终于想起一事来,看着李为舟道:“三郎,二叔几时教得你那些话,怎么没告诉过我?” 眼睛炙热! 这就是扬名立万的本钱呐! 李为舟看着李长平乐:“如果你在码头上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大哥至少有进士品格。或者回家第一时间问,也有举人之才。拖到这会儿才终于想起来,你还是放弃读书这一门道,另求他路吧。” 李长平:“……” 兄弟,你是会扎心的,扎心都扎黑了。 李长安在一旁哈哈大笑,对李为舟道:“原本大哥还想在京城找个书院继续读书,被爹给劝住了,还是找个刀笔吏的差事,养家糊口吧。” “大伯还是明眼人呐!大哥,读书缘分和仙缘差不多,都靠命,强求不得的。” 李为舟嘿嘿直乐道,不过等感觉到曹氏的杀气后,两人就停了下来,李为舟干咳了声对生无可恋的李长平道:“偶尔所言,零星记得。” 李德隆谈正事:“开路这样的大事,咱们一家能办成?所耗钱粮,恐怕是天大的数目,能行么?” 李为舟点头道:“已经安排妥当了。” 李德隆沉声道:“那我们也回去!别的帮不上忙,回去帮你伐木凿石也行。一家人,没有苦叫你一人吃了,我们在京城享福受用上三年,回去坐享其成的道理。” 李为舟摆手道:“就算想回去,最快也得到明年了,今年我外面还有些旧账未了。等解决了后,再把老宅原模原样的修起来再说。而且,我也不会亲自动手操持,我得四处赚银子。就这样定了,其实无论在哪里,只要一家人心意在一起,都好好生活,都生活的好,那咱们这家子就是好的。我猜想,我爹娘必然也在某一处,也生活的幸福,所以我也没再多想。” 说罢,他看向喜妹,问道:“你婉懿姐姐骑马送你回来,看到朱雀大街感觉怎么样?” 喜妹什么时候都笑的好甜美,点头道:“人好多,比青州城多多了,比济州府的人也多许多。朱雀街那么宽,还有好多西胡番人,还有昆仑奴。” 李为舟笑着问李德隆道:“大伯、大伯娘可还习惯?” 李德隆觉得不好说,道:“繁华自是繁华百倍,可天气不如咱青州。” 郭氏哈哈笑道:“爹,人家一听咱们从北地青州府来的,都说是苦寒之地来的穷咔咔,人看起来也粗黑些。你还瞧不上京城的天气?” 李德隆哼哼道:“湿叽叽的,一点也不爽利。” 李为舟倒是能理解,笑道:“那你老再受一年苦,明年过完年,我来接你。” 罗氏吃惊道:“他三叔,明年一大家子还回去呀?” 李为舟乐道:“那倒也不必,我已经让婉懿姑娘去寻大宅子了,三进院带东西跨院的那种,到时候大嫂可以留京里安生度日,相夫教子。” 李长平闻言登时一甩手不悦道:“这叫什么话!” 罗氏竟也点头道:“是没这个道理,一家子要回就一起回。” 李为舟笑了,这就是他喜欢李家的缘由。 或多有小心思,但大是大非上,一家人始终站在一起。 他道:“明年再说,还早呢。” 伸了个懒腰,见周月娘回来了,笑道:“回头别人还要给你送诰命来。” 没白让岳丈大人在家做苦力! 周月娘倒是平静,只抿嘴笑了笑,看着曹氏道:“一家人又团圆了,上回你们走时临时闭关,错过了,一直心里不安呢。” 曹氏喜欢的不得了,招呼道:“好孩子,自家人别说这样的话。走,咱们娘儿几个去里面说体己话,让他们老爷们儿们好好嘀咕嘀咕京城的好玩意儿。” 周月娘笑着跟上去了,她特别认同丈夫的一句话,人活在世上,可千万别自己骗自己,自己把自己端架子上,那样活的最傻,自找苦吃。 武宗强者是跃过龙门了,可没把七情六欲给跃掉,没把人性给跃掉,所以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该怎么跟亲人相处,就怎么跟亲人相处。 这种感觉,是很好。 等妇人们都撤了,连喜妹都被李环、李瑞两个侄子拉去看他们在京城买的好玩意儿后,堂上就剩男人了。 李长安率先取笑李为舟道:“三郎,你和这位齐供奉怎么回事?还有四郎的师父……啧啧啧,你还真是不改本色啊。” 李为舟淡然道:“你们不懂,这叫贵妇险中求。二哥,你在京里有何进展?” 李长安乐呵道:“你交代的事,我能不用心?”说着从袖兜里拿出几页纸来,道:“神京繁盛,万国朝拜,生意火热的一塌糊涂。自然,衍生出来的金铺银楼也多。不过论金银交易的大户,当数官炉房。三郎,单珠宝市街就有二十六家信用卓著的炉房,我在单子上都列出来了,如聚丰、德顺、同元祥等。 此外,还有十三家颇有信誉的金银首饰、象牙珐琅门市。除此之外,朱雀街上也有八家。我一一都给你列出来了,你照着单子去找就是。当然,你是咱家的大爷,我肯定亲自带你去,还给你驾车。” 李为舟笑道:“不用你。我被人盯上不当紧,左右就待些时日,拍拍屁股就走了。二哥你被人盯上,他们真能绑了你,甚至累及家人孩子。单子给我就成,有这些单子,我就好办多了,谢了二哥。” 李长安乐道:“难得你还会客气……对了,城外庄子也相中了。京城地贵,且庄子大都被权贵们瓜分了,动辄都是几百年的祖业,一般没人卖。巧了,遇到一个败家子,祖业败的七七八八,我就从他手里接手了他家最后一个庄子,就是有些破旧,且地处偏僻,你且看,不行我再去找。” 李为舟满意道:“有就行,有就比没有强,就这个,走,咱们去定下来!” 一群老爷们儿其实没那么多话说,没那么肉麻,干脆出去边做事边说。 神京都城有什么底蕴不清楚,但想来不会简单,李为舟不敢随便落血眼虚影。 所以在城外买一座庄子,落个血眼虚影,方便应急应变时用…… …… “就差四郎了……” 李家爷们儿一起骑马走在京城大街上,很有气势的感觉,李长平觉得再多一人就更好了。 李长安则对李为舟道:“这神都金康城共有南北并列的十四条大街和东西平行的十一条大街,这些纵横交错的大街,将外郭城分作了一百单八个里坊,共同筑成了这煌煌百万巨城。” 李长安说着,不时还要与路过同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 可见,他在这片已经混的有些如鱼得水了。 他性子奢遮爽利,为人义气,的确招人喜欢。 毫无疑问,将来能镇青州城的,李长安就是最好的人选。 等一路穿行至牙行,寻到田牙子,一行人就直接去了庄子。 距离西城门大约二十里处,还要拐几道弯,绕过别人家的庄子,最后在一个远离官道的破败庄子前停了下来。 大致看了看,感觉庄子快可以当义庄使了,李为舟居然很满意,在角落里悄然落了枚血眼虚影至一方枯井中…… 见他满意,李德隆父子三人也不好说什么,此事就算定下来了。 打马折返时,一旦上了官道,速度就慢了下来。 因为到处是人…… 李为舟也不急,问道:“大伯,齐王府和大将军府那边可有来往?” 李德隆摇头道:“还搞不清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不着急。不过,经常送些节礼什么的。” 李为舟也不在意,笑道:“看小四自己,我们保持距离。” 李长安小声道:“三郎,魏王那边气焰冲天,王府供奉飞扬跋扈,城外常有血案。尤其是这月余来,愈发张扬。你救回了贵人,恐怕会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最近小心为妙啊,向齐王府和大将军府靠近些,会不会更好些?” 李为舟摇头道:“他们蹦跶不久了。” 不管之前永平天子多不喜欢太子,但他能请动大司正来为小猴子看嗓子,而大司正还愿意来,就说明了一切。 今天看到皇后跟死了爹娘一样呆呆的坐在那,一言不发,也说明了事情发生了变化。 况且,魏王无子,这才是致命伤。 简单说了下后,李为舟提醒道:“不过二哥说的也在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防备狗急跳墙。我这次不在京城待太久,避避风头,半年后再来一回。” 李德隆即使再舍不得,也知道轻重,点头道:“对对。再者,如非必要,这几天最好不要轻易出城。” 李为舟笑着点了点头,道:“省得。” 忽地官道后面一阵骚动,来往行人自觉的避开一条通道,盖因身后一对轻骑丝毫不管前方道上有人与否,恣意狂飙着。 避之不及的不管人手还是车马,都被最前方的两骑用鞭子卷了丢到路边。 虽未伤人性命,可难免狼狈不堪,押送货物的车驾,更是将货物散了一地。 太嚣张了。 李为舟一行倒不用避让什么,本就靠着路边前行,李长安压低声音对李为舟道:“说谁谁到,这就是魏王府的人。瞧见了吧,京师重地啊,太猖狂!” 李为舟笑了笑,看着呼啸而过的三十余骑中,衣着光鲜华贵的一个年轻人,轻声道:“眼看起高楼,眼看宴宾客,眼看楼塌了。啧啧,这种做派,看似飞扬跋扈,实则何尝不是一种小家子气。 无需理会,走吧,回家吃饭!” …… 延福坊,李家客房。 听完冯碧梧细细讲了近一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诸多在李为舟口中风轻云淡一笔带过的惊险和艰难,齐二娘怔怔的坐在那,久久不语。 冯碧梧见她这模样,就知齐二娘生了和她当初一样的心思,慵懒的倚在椅子上,笑道:“你可别自己瞧不上自己呢,李郎看着孤傲不羁,实则内心温柔多情,几回回说起你。你要是轻贱自己,怕是会伤他的心。再者,你一条竹叶青,毒的要命,也会矫情?” “呸!” 齐二娘收敛了杂思,神色也恢复过来,咬牙道:“反正也不要名分,老娘就赖上了,只要他不嫌弃,谁爱笑谁就笑去!左右夫人不是苛虐之辈,我也不用受一点罪,理别人怎么想!” 她相貌不似冯碧梧那么冷艳,却天生一股风骚韵味,一颦一笑咬牙切齿间,都是泼辣的勾人劲儿。 冯碧梧好笑道:“啧啧啧,瞧你这股浪劲儿,不知道的,谁不以为你是千人骑万人跨的浪货?” “放屁!” 齐二娘气愤骂道:“那是你!明明心狠手辣,偏穿的风骚,涂抹的妖艳,还有脸说我!我师父怕我早早被男人骗了身子,坏了习武道心,就给我下了虫蛊,要么跃过龙门,要么过了三十岁,不然哪个男人敢挨我?也就今年,蛊虫才算死了。” 冯碧梧好奇道:“我记得你今年,不到三十吧?” 齐二娘没好气翻白眼道:“又不是神仙,哪就精准到一岁不差?” 冯碧梧啧啧羡慕道:“都便宜那小子了,他才是真会玩儿……咳。”一时得意,说漏嘴了,心道要糟。 果然,齐二娘闻言美眸一下吊了起来,斜觑某人,眉飞色舞道:“哟~~大名鼎鼎的碧梧君,都能说出这样的浪话来了,看来我那好弟弟,确实是会玩儿!来来,咱们姊妹闺房里还害什么臊,说说看,他有多会玩儿?房七十二式,洞玄三十六法,都玩儿过哪些呀? 叙绸缪、申缱绻、曝鳃鱼、麒麟角、蚕缠绵……咯咯咯,你挠我做什么?哈哈哈!莫非全都玩儿了个遍,哎哟,那我弟弟是会玩儿!回头咱们好姊妹一起服侍服侍他,还不让他飞到天上去?” 冯碧梧气的脸都红了,咬牙道:“你这不要脸的骚蹄子,真该让夫人瞧瞧你这般德性,看还让不让你进门。” 齐二娘还真就老实下来,坐在床榻边啧啧道:“夫人才不一般呢,女人最了解女人,是真大气,还是假大度,一个眼神就看得出来。也不知她小小年纪,哪来的这种胸怀,换我肯定做不到。嫁给这样一个宝贝,还不死死守着,谁敢来浪,我杀谁,看一眼都要剜眼珠子!” 冯碧梧知道齐二娘又在打趣她,懒得理会,问道:“东宫现在如何了?” 齐二娘摇头叹息道:“太子……依旧沉浸于声色犬马中,也难怪皇上偏心魏王。魏王虽然手段阴毒卑鄙,不择手段,但起码是个有野心的,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道招揽了多少高手。太子也招揽人手,可尽招揽些漂亮女人。从了他的,就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别说培元丹,破障丹都可以分几颗。咱们俩这样不肯软了骨头的,就派去苦寒之地,自生自灭。 着实没有出息,还生生把身子骨给玩儿垮了。若不是祖宗家法在,又有齐王府帮衬着,他早没戏了。不过,听说皇孙倒是聪慧过人,十分机敏,颇有圣君之姿。我看多半是真的,不然也不会遭此厄难。” 冯碧梧冷笑道:“魏王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敢在禁宫大内做这样的勾当,哪个天子能容他?连这等罪过都能饶过,下一次怕就不是皇孙遭殃,就轮到天子倒霉了。” 齐二娘笑道:“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魏王倒霉了,咱们也能轻省点。” 正说着话,忽地外面传来敲门声,喜妹大声道:“冯姐姐、二娘姐姐,吃饭啦!” “欸,这就来!” 两人瞬时端庄起来。 彼此对视一眼,呵,女人! …… 皇城东,御刑司。 李长宁抱着一摞又一摞的公文,送到案前。 司徒晴月看的极快,一份寸许厚的公文,也不过扫几眼,批示数语,或者干脆直接圈个圈,打个叉,便算了账了。 积累了数月的公案,不过用了一个时辰,就差不多都解决了。 但,也不是没有问题。 她抽出放在一边的一个簿册,微微皱眉问李长宁道:“麟州府半年内死伤十二位山林使、四位执铜司隶,水司隶是二十四执银司隶中排名第八的高手,上月初九去的麟州,这会儿还没半点音信传回,司里就一直这么耽搁着?惊鸿谷那边有什么说法?” 李长宁道:“师父,之前这些调度差事都是黄道天黄大人在处置,黄司隶命丧魔教明王之手后,暂时无人接掌此任,都得等师父你回来处置。而且其他七位执金司隶,基本上都不在京。尚东海尚司隶去了草原东胡王帐,据说是代大司正给东胡大萨满送信。赵世龙赵司隶去了雪山……不过除了水司隶外,宁司隶也已经往麟州赶去。 惊鸿谷上报说,他们也派出了两位长老前去查看,不过这会儿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师父,麟州与魔教总坛隔海相对,难道又是魔教起了变故?” 司徒晴月有些讶然的打量着她这位弟子,好奇道:“往日里问你十句话,你能回一句就不错了,除了练剑就是练剑。如今倒是开窍了?” “……” 李长宁微微一滞后,坦然道:“是受了三哥的影响……”话既然都说到这了,他也不遮掩了,看着恩师道:“师父,你和弟子三哥……” “弟子”二字上还刻意加了重音,似在提示自己敬重的恩师:辈分啊!! 司徒晴月却是呵了声,瞥了眼李长宁,道了声:“小家子气。” 但也没解释什么,她站起身道:“执银司隶和惊鸿谷长老怕是解决不了麟州难题,等我解决完其他事,亲自走一趟吧。” 李长宁请教道:“师父,连魔教法主都已经被师父所杀,麟州那边为何还会有如此大的动静?” 司徒晴月呵呵道:“是有人说什么闲话了吧?” 李长宁微微低头道:“的确如此,有人说法主多半没死。” 司徒晴月并不在意,她是亲眼看到法主死不瞑目,与其说是被杀死,不如说是被气死的。 她淡淡道:“若是法主没死,最高兴的怕是你三哥,他会和我一起,再将那魔贼再杀一遍!” 说罢,转过身,看向这个剑道天赋奇高的弟子,道:“回家团圆去吧,我要先去一趟洛州府。元剑山下来一位剑神,跑去上清宫拜山。没想到,上清宫又逼出一位还未坐化的老武神。八宗底蕴,还真是深不可测。 不过,还是要警告他们不可过界。” 她很清楚,不管萧逸辰也好、齐镇坤也罢,断臂之仇里都少不了李为舟一份。 为免两家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行为,她要亲自去警告一番。 她的份量或许未必够,但,御刑司代表着大司正,份量够了。 实在不行,提前斩杀一位,也未尝不可。 …… ps:又是一天万字更,拉了十年磨,还这么有激情,我也是佩服我自己。加油加油~ (本章完) 第134章 宫变!! 第134章 宫变!! “喝!三郎,今儿你必须多喝两杯!三郎,你如今……春风得意啊!” 李家家宴上,李长平看了眼内眷那一桌上,梅兰竹菊各色风光的弟媳妇们,再看看他自己的糟糠老妻,顿觉这辈子白活,生无可恋,死活拉着李为舟灌酒。 他如是,李长安多少也受了些刺激,亦如是,挽起袖子加入战局。 真不能怪他们,周月娘已是极好的相貌了,冯碧梧更是人间绝色,再加上风韵勾人的齐二娘…… 哪个男人能不嫉妒李为舟? 要是这些女人稍微闹腾些,像老四那一对冤家,大家心里还能平衡些,背地里酸两句“肯定鸡毛蒜皮没个安生时候”自我安慰番。 可看看李为舟的女人们,大妇大度,二房性子疏离却对大房尊重,三房对大房更是亲近中还带上一些讨好…… 这是男人该享受的福气么? 嗯?!! 为啥老李家祖坟上冒的青烟,都钻李为舟这小子身上了? 所以李长平、李长安酒不醉人醋醉人,一左一右拉扯着李为舟拼命灌酒。 喝的还不是黄酒,而是李为舟孝敬给李德隆的“家乡名酒”,郎酒! 当然,郎酒不是昌州产的,但距离非常近,又是采自赤水河的水酿成的,所以昌州人也很喜欢。 赤水河虽然脏兮兮的,但用来酿酒非常优质,全国四成以上的酱酒,都是用赤水河的水酿成的。 李德隆父子三人初喝都不大习惯,不过越喝越觉得顺滑醇厚,醉后熏然的感觉,真能解千愁,顺便赖掉一顿公粮…… 李为舟喝的大开大合,来者不拒,也没有作弊把酒吐到地球那边去。 跟自家人喝酒,不来这个。 只是他武宗之体,怎么喝的醉? 喝的俩堂兄,眼珠子都喷火变红了,可就是喝不过啊! 好气!! 还好,关键时候小四李长宁回来了。 李大李二觉得,李长宁是武宗,肯定能喝,这是大救兵啊! 哥俩看到救星一样,把李长宁拉到跟前,一人举杯一人倒酒,然后让李长宁喝! 李长宁什么时候喝过酒? 但今天心里也压着邪火,看着某个想当他“师公”的人,主动发起进攻道:“三哥,喝!!” 喝个锤子哦,他一口咽进去,随后就喷了出来。 可怜老大正激动的给老幺加油鼓劲,上了酒劲涨红的脸靠的那么近,这下正好堵“泉眼”上了。 正在看热闹的内眷那一桌,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大笑起来,连罗氏都是如此。 别以为女人是傻子,这俩货憋着劲灌李为舟的酒是为了什么,真当她们看不出来? 这会儿被喷了一脸口水酒,心里可真痛快! 罗氏只恨,这一口酒不是她喷的! 李为舟也乐不可支,李长宁面色通红,一脸不解的看着杯中物,又看看父兄几人,完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样子,怀疑人生道:“如此辛辣之物,你们为何要喝它?” 李德隆醉意熏然的摆手道:“欸,四郎,你还小,不知此物之妙。若前些年有此物,你爹我也不会过的那么苦了。” 李为舟看着李长宁呵呵笑道:“怎么样,还要给我敬酒么?” 敬酒?! 还真想当师公尊长啊? 刚刚平息的邪火,一下子又窜了起来,李长宁发狠道:“再来!” 曹氏心疼劝道:“四郎,你不会喝酒,就别跟你哥哥他们较劲了。” 李长宁摇了摇头,端杯再次一饮而尽,这次运用了稍许劲力,就没那么难受了。 随后有些心虚的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无所谓,“吱”一声就是一杯。 二人你来我往的喝了十七八杯,李长宁逐渐适应了酒味,也不再运功挡酒后,渐渐陷入微醺的状态,喝完第二十杯,他看着李为舟认真道:“三哥,你行事有亏。” 李为舟乐道:“亏着你了?” 李长宁气愤道:“那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敬若父母的师父!你怎么能……”他都说不出口! 李为舟哈哈笑道:“怎么能什么啊?就你这样满脑子被繁文缛节束缚的笨样,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天下无敌?你看大司正在意这个问题么?他还跟我道喜来着。 连我今天新拜的岳丈大人,他在意这个小节么?他都没有,为什么?因为他是真正的得道大儒,知道什么才是真,返璞归真的真! 还有你三嫂,书虽然没读过多少,但她也有大智慧,知道什么才叫过日子,什么才叫生活。 再看看你,脑袋里裹着裹脚布一样,两个红颜知己,一个舍不得,一个放不下,扭扭捏捏! 我们李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不争气的子弟?” 李长宁整个人都麻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声道:“三哥,你教教我啊。” 女眷那边,几个女人都噗嗤一笑。 李为舟也哈哈笑,豪气干云道:“很简单,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那就果断的该怎样就怎样。当然这种喜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至少有一方,愿意为另一方牺牲性命,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你问你几个嫂嫂,今儿有绝世强人拿剑站这,说我必须死在这,除非有一人来替我,你看看她们,哪个会退缩?” 周月娘几人都笑而不语。 李长宁看了她们一眼,然后羡慕的看着李为舟道:“那三哥你呢?”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我当然跑啊,打不过的时候,就得跑,这样才能回来报仇。” “……” 李长宁简直气愤,抬高声量道:“你就不能死?!” 怎么说得出口的,真替几个三嫂不值! 李为舟骂道:“没脑子!我死了,她们就能幸免?当然,我也不会让她们哪个去死,什么时候,都不能由从别人的意志来决定自己的生死,那是蠢货。真遇到那样的情况,我会给那个狗贼来一记狠的,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四散逃命,不管哪个活下去,都要好好努力,回头给他们人报仇。我是留下断后的,最后一个跑。 所以你看,我和你几个嫂嫂顺其自然的就在一起了。 再看看你,明明先救了婉懿,又救了元芷,她们也愿意为了你,不顾世俗和家里的压力。 结果呢,你自己被脑子里的裹脚布给裹成傻蛋了。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立起来……吱。”愁的又喝一口酒。 然而在女人眼里,此刻的李为舟嬉笑怒骂,当真是数不尽的风流,顶天又立地。 郭氏都上头了,对李长安嚷嚷道:“你要是也像三弟那样,找几个愿意为你死的,我也依你!” 李长安“嘿”了声,笑而不语。 李长平眼巴巴的看向罗氏,还真有女人收银子的时候跟他说过,爱死他来着…… 可惜,罗氏正眼都不瞧他。 李长宁面色涨红,猛灌一口酒后,起身就要往外走。 曹氏忙唤道:“四郎,你要去哪?” 李长宁面红耳赤道:“我去找元芷、婉懿,我要告诉她们,我要跟她们成亲!!两个,我都要,都要成亲!!” 然而话音刚落,他就怔怔的站那了,因为门口站了两个谁也不想让谁先进的姑娘,此刻两姑娘也愣愣的站在那…… 李家其他人也纷纷屏住呼吸,悄悄的看着。 或担心,或期待,或……看大戏! 好在,李长宁终究是李家子弟,又有酒劲在身,这会儿也真豁出去了,冲赵元芷和张婉懿两位姑娘大声道:“我要娶你们!” 赵元芷重重点点头,道:“嗯,阿宁,我知道了,你要娶我!” 说罢先一步跑进来,对李为舟紧急道:“三哥,宫里出事了!刚才宫里有人持天子令箭,突然前往南衙,要接管南衙禁军。可此人是魏王表兄,皇后亲侄儿朱万生!” 张婉懿也过来说道:“不仅如此,北衙六军主帅也换人了,也是魏王门下。” 李为舟眨了眨眼,没想到,都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能出一场“玄武门”? 早知道永平天子和太子都废,但没想到,能废到这个地步! 他不解道:“天子身边应该有高手才对,人呢?” 不过一下又想到,皇宫内没有天地灵机。 可也不对啊,御刑司就在皇宫东侧,什么样的高手能瞒得过御刑司大司正进入大内? 张婉懿道:“武夫不能在禁宫动武,除非奉旨而行。可天子若是驾崩了,张不开口,就……唉,本是压制天下猖獗逆贼的铁律,可是没想到,天家内部会弄到这个地步。御刑司也有限制,没有武夫动乱,那御刑司就不许出现在禁宫大内。” 对大乾而言,外部叛乱几乎是不可能打进皇城的,除非御刑司都死绝了。 对宗室也不是没有防备,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在针对齐王府的防范上。 谁也没想到,魏王会有如此手段,将天子身边的人全部安排妥当…… 李为舟还是不解,道:“大司正这种时候还要置身事外……没人怀疑大司正造反?” 御刑司不是天子近卫么?难道只针对外姓和八王谋逆? 皇子就无所谓了是么? 再者,大乾能禁武到这种水平,全靠大司正威压一切高手吧? 可大司正呢,谁来防? 赵元芷好奇道:“三哥,难道你不知道么?天地间有规则在,凡尘界人皇不得修行,这是灵界规矩,否则修者共击之。凡尘界修者若不遵守这个规矩,就无法升入灵界的。大司正造反没用呢。” 张婉懿道:“不仅如此,凡尘界还有灵界派下来的尊者,是凡尘界观察使,专门盯着有没有人触犯天规。武神级的修者,如果敢祸乱朝纲,即便只是扶持傀儡,也是违背天规,会被处置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司正和黑猫认识…… 李为舟点点头,道:“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宫里发生变故,你们两家一个是齐王老千岁,一个是兵马大将军,你们两家不去平乱,找我做什么?” 赵元芷和张婉懿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道:“我祖父(父亲)让我们来找你!” 李为舟气笑道:“我算哪个牌位上的神仙?他们都没见过我,再说,见我有什么用?婉懿,齐王老了,你爹可是大将军,他不出面?” 张婉懿苦恼道:“我爹也是武夫啊,南衙禁军还好说,他已经去镇住了,可禁宫内是真不行,除非天子开口,否则无人敢在禁宫内演武,尤其是武宗之上。再者,他也不能无诏就调大军攻打皇城勤王。 不过他和齐王都去见了大司正,大司正虽说他也无能为力,唯一能保证的,就是皇城内武夫不得作乱,禁宫内武夫不得出手。可普通军队,他还是不能干涉,也不会干涉。 但他也给我爹和齐王老千岁指了条路,就是找三哥你!说三哥你,是唯一的变数。” 李为舟无语道:“我才第一天进京城,两眼一抹黑,找我有什么用?宫里现在什么情况?” 但他心里其实有些数了,大司正老阴货啊,还想借刀杀人…… 赵元芷道:“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就是郑王殿下还好,他被大司正带在身边治被毒哑的嗓子。对了,他还给你写了封信。” 说着,递给李为舟一张纸。 很普通的一张白纸,打开后只有简单的两行字: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小猴子,赵元隆。 张婉懿轻声道:“我爹说,若为魏王果真得逞,登基成功,明日郑王殿下就会被送还宫里。天家的事,由天家做主。” 李为舟大概明白大司正为什么给两位大佬指向他了,他便不再犹豫,对李长宁道:“你和元芷、婉懿,配合你三嫂她们,一道把家人全送出城等着。婉懿,你爹掌握着南衙,是么?让他开门放行。” 张婉懿沉声道:“是!” 李为舟道:“另外,让你爹派五百精锐勇士,跟在我后面,我要进宫勤王!” 然而正当他准备用手雷让这个世界开开眼时,忽地外面遥遥传来钟声,钟声连绵不绝。 外地来的土包子们不知此意,可赵元芷和张婉懿又岂能不知? 两人面色骤变,瞬时煞白,喃喃道:“已经,迟了。” 景阳钟响一百单八下,天下大丧! 永平天子,驾崩了。 无力回天…… 不,至少还有一人没认输,他青州李三郎,不认! …… “婉懿,你还能叫得开城门么?” 李为舟继续问道。 张婉懿不理解的看着他,一旁赵元芷以为他不懂,就解释道:“三哥,来不及了,景阳钟已经……” 李为舟摆手道:“我知道,但我有办法。” 张婉懿干净利落道:“可以,我就行,西城金光门是我堂兄在看守。” 李为舟点了点头,对李德隆等人道:“我不是逞强,也不只是为了救小猴子。魏王猝不及防发作,都是因为我们把小猴子给救了回来,他必恨我们入骨,此其一。其二,上清宫是他的忠犬,被我们杀了个七零八落,这也是一桩死仇。其三,齐王府多年看顾太子,在魏王眼里必恨不能打断骨头炸出骨髓。元芷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妇,覆巢之下无完卵,我不能看着她落难,婉懿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所以,当断则断!你们就在城西十五里地等我的好消息!”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缘由没说,一旦魏王登基成功,就能将李家定为谋逆反族,到时候,连御刑司和山林卫都会听从皇命,诛除叛逆。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绝路。 虽然也能想办法搞一搞,但实在得不偿失…… 不如趁最坏的情况还没发生,扭转过来! 而且,有个老阴货还在等着他动手呢…… 李长宁急道:“三哥,我与你同去!” 李为舟皱眉喝道:“禁宫不准用武,听不懂么?” 周月娘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要保证,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李为舟笑道:“放一万个心!” 周月娘不答应,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李为舟收敛笑容,答应道:“好,我保证!但凡少一根汗毛,我都不算好汉!娘子,之前宫里送没送伯爵朝服过来?” 周月娘抿嘴点了点头,李为舟笑道:“取来,与本伯更换朝服朝靴,我要进宫升朝了!” …… 随着景阳钟声不间断的敲响,李为舟换上新发的“工作服”,很轻松的准备出发。 在和家人离别时,他犹豫了下,还是看向李长平,问道:“大哥,你想不想去?”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曹氏急忙道:“三郎,你大哥他怕是不成……” 李长平楞了稍许后,看着李为舟的眼睛,道:“三郎,你叫我去?” 李为舟迟疑稍许道:“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等我上了灵界后,伯爵之位会转给大伯,但等大伯百年后,我会建议他把爵位传给二哥。不是因为我和二哥关系更好,而是因为他有这份本事,护着这份家业。到时候他在青州,四郎在御刑司,一内一外,李家百年无忧。但我也不愿你受委屈,今日是一个机会,你若敢奋力一搏,也许有改变命运的机会……” “不行不行不行……” 没等李长平开口,李长安就一迭声否定了,道:“我去可以,大哥不行。爵位给大哥,我自取功名。三郎,我跟你去。” “住嘴!” 还是头一回见李长平发那么大的火,骂完不算,还一巴掌拍李长安脑门上,激动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连你也瞧不起我?!” 李长安眼睛一下红,看着李长平深沉道:“大哥,你是我大哥,我从没有瞧不起你。但今天……” “让你闭嘴!!” 李长平镇住一圈人后,又小心问李为舟道:“三郎,你觉得我能行?” 李为舟笑了笑,道:“按我说的做,问题不大。但,也不敢打包票保证你的周全,还是有点风险。” 李长平迟疑稍许后,咬牙道:“好,我跟你去!” “不行!” 这次翻脸的是罗氏,她眼泪叭叭的掉,拉扯住李长平的胳膊道:“不准你去!你不就是想纳个妾,生个姑娘么?我同意了,我同意了啊,你不能去!你好歹想想我和环儿……” 李长平看着妻子笑道:“芸儿,我何时真想纳妾?逗你生气罢,不然你对我太好了,我心里有愧。我不想纳妾,就想给你挣一顶诰命回来。” 李为舟牙疼,老李家的种,都天生这么会么? 果然,罗氏更不放手了,拼命拉扯住丈夫往后拽,不准他走。 李德隆直直的看着李为舟道:“多大把握?” 李为舟想了想,道:“七成……八成吧。不过还要借住元芷之力,她负责护一下大哥。” 赵元芷虽不知李为舟的计划,但还是勇敢道:“三哥,我听你的!” 李德隆深吸一口气后,对罗氏道:“老大家的,你让老大去,不然他这辈子都没了心气,人也废了。长这么大,他性子一向懦弱,虽好读书,却也怕吃苦,所以总是不上不下的。难得他勇敢一回,你要支持他,也要相信你三弟,那是他兄弟。” 罗氏哭的喘不上气来,李长平一点点拉开她的手后,对着李德隆、曹氏一躬身,又叮嘱李长安道:“二郎,照顾好家里。” 李长安红着眼,嗓子哽咽的难受,点了点头后,看向后面一些的李为舟道:“三郎,带大哥回来……”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活的!!!” 李为舟呵呵笑道:“成!” …… 难么? 难。 在严苛禁武的约定下,在御刑司不许干预天家内务之事时,在永平天子和太子多半已经被嘎掉,北衙六军又都为人所掌控的情况下,谁还能翻盘? 张婉懿的爹就算贵为大将军,可他敢异动,大司正估计也要拿他。 郑王若是个成年人,哪怕是个十二三的少年郎,都好办些。 可郑王才五岁,这瓜田李下的风险,大司正不会冒。 他本就是无情道,只要社稷不曾颠覆,皇位仍在赵氏皇族手中,那对他而言,无甚分别。 反正谁上去,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在此情况下,谁人又能力挽天倾呢? 别人惧御刑司与大司正,大司正忌惮灵界天规,一环扣一环,扣的死死的。 只要永平天子和太子死了,魏王几乎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别扯什么忠义大臣,老二杀兄弑弟圈父,照样一代名君。 烛影斧声后,赵光义照样稳坐大宝。 这就是魏王敢突然发作的原因! 但大司正是真正的精明人,他知道,这世上有一人,不用武夫之力,也有逆天之力! 而对李为舟来说,大司正能压着别的武夫不出手,剩下的,还真不算多难…… 或许,大司正其实也不喜欢魏王这种叼毛吧…… “记牢了么?” 排队进宫门前,李长平已经穿上了御刑司司隶的行头,跟在赵元芷身后,李为舟再次叮嘱一遍后问道。 李长平额头见汗,瞳孔乱飘,却还是咬牙点头道:“记住了!” 李为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两句话的事,大哥,你一定能行!” 说罢,一行人进了皇城,并在御林军排开的人墙指引下,一路前往了紫宸殿…… …… 李为舟还是很感慨,短短一天时间内,感觉发生了十年几十年发生的事。 可见,世界的虚幻和荒诞,都是共通的。 排队前进的路上,他忽然想到了双缝实验。 没被观测着的光子具有波动性,被观测的光子,哪怕是在裂开缝隙的插板后方观测,甚至是等光子穿过了缝隙,再临时打开,光子的表现都会截然不同。 完全违背常识逻辑。 李为舟在想,会不会是由于他对世界的观察,才会发生这些事呢? 不过,就算是,他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这就是造物主的神奇…… 胡思乱想中,他见排在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忽然转过身看他,小声问道:“这位兄弟,看着面生啊。” 此人亦穿麒麟服,但他的麒麟补子更立体、形象,看起来更生动些。 李为舟就知道,此人应是侯爵。 侯伯两级虽都是麒麟服,但侯爵更闪亮些…… 李为舟不知此人根底,自不愿多谈,便淡淡应了声:“嗯。” 此人真是胆大包天,国丧上也敢逼逼叨叨,头倒是转回去了,嘴里还素净,小声道:“你就是先帝刚刚封的青州伯吧?啧啧,也不知该说你运道好,还是不好?还好,就算新君登基也不会赖你的账,毕竟听说册封的时候大司正也是当面之人?不过你救皇孙的天功,怕是就要作废咯。欸,本还想交好一二,难得出来个新人,得,马上就要被赶回北边吃沙子去了……” 碎嘴子! 很快,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呼啦啦的站满紫宸殿前的广场。 三品以上单文官就有二百余人,再加上皇亲国戚武勋武将,紫宸殿内站的满满当当。 然而满朝文武,看到御榻上没有动静的永平天子,及地上惨死不动的太子赵昭砚的尸体,都麻了。 “皇上!!” 礼部尚书上官辰亢奋到刺耳的尖锐声音划破紫宸殿的寂静,也引领着满朝文臣勋戚跪哭先皇。 不过,自大司正起,武夫都是躬身拜别。 啧啧,也难怪禁武令如此严苛,这种时候都不跪。 李为舟也没空多想,就看到早先还一脸死人脸的皇后,现在成太后了,在魏王赵昭昀并一众宫人的搀扶下,白衣素服的出来,悲痛宣告道:“傍晚时候,皇上无意中发现太子赵昭砚悖逆人伦,吟乱宫妃,大怒之下,宣诏废黜赵昭砚太子之位。谁想这畜生,尽恼羞成怒,刺杀了他的父皇!哀家亲眼所见,并下了懿旨,令梁兴章梁总管,毙杀了这个悖逆畜生。哀家至此心碎头裂,接下来该如何是好,还要由诸卿出个主意……” 礼部尚书上官辰豁然起身悲痛欲绝道:“先帝被悖逆恶贼所害,臣等无不肝肠寸断,如天崩之恐。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只二子,悖逆之贼已死,自当由魏王殿下登基大宝。且先帝生前,多次提及易储之事,臣想,悖逆恶贼之所以如此丧心病狂,皆由此而起。值此动荡之际,大宝不可空悬,臣礼部尚书上官辰,叩请新皇登基!” 功高莫过救主,然而皇权更迭动荡之机的拥立之功,还在救主之上。 无数文臣大员暗恨此贼可恨,白白抢了这一大功去,剩余者便呼呼啦啦的跪了下去,对着太后身边的魏王道:“臣等叩请新皇登基!” 没等魏王上演三辞三让的戏码,第一辞尚未开口,就听一个紧张到尖叫的声音响起:“此杀兄弑父之奸贼,焉能位列人皇?!” 李为舟“啧”的一声轻赞后,不动声色的往大司正方向挪移过去。 倒不是想对大司正做什么,而是他那个方向,射击角度最佳…… …… 本应该是板上钉钉水到渠成之事,谁都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等变故。 无数官员纷纷回头去看,到底哪个孤勇者如此悍勇,这已经不是结死仇那么简单了,是把九族的祖宗十八代都押了上去。 上官辰简直暴怒,回头怒斥道:“大胆!汝为何人,竟敢大放厥词?必是悖逆恶贼之党羽,来人,给本官拿……” 话没说完,却见那年轻人的身体发抖的几乎无法站立,声音比他还尖锐,顾自怒吼咆哮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知忠义仁孝,礼义廉耻尔! 岂可拜此弑君弑父悖逆之贼为人皇君父? 天下无儒耶? 国朝养士五百载,仗义死节,便在今朝!!!” 说罢,激动过度,缺氧窒息,仰头栽倒,人事不知。 像极以身殉道之人。 至于效果…… 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呐。 承平几百年,哪怕是武夫武将和勋贵,也无人不读书。 所以这番话的震动,像是天降陨石落入大海一般,在百官心中炸开了无尽波涛!! 是啊,读的孔孟圣贤书,学的是礼义廉耻仁义道德,难道就是为了今日认逆贼为君父,尊一弑君弑父的逆贼为人皇么? 永平天子和太子怎么死的,当真心里没数?! 那是君父和储君呐! 那个人虽不知什么来历,但所说之言,却让魏王之前取得的所有根基,在这一刻发生了山崩海啸般的震荡。 上官辰闻言面色雪白,正要嘶声力竭的让人将此不知来历的贼子拖下去,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道:“说得好!我辈伏读圣贤书,岂能认此杀兄弑父之贼子为人皇?” “bang!” 忽地一声巨响,就在大司正的眼皮底下,李为舟于十余步外,对着正急怒攻心的魏王开了一枪。 就这么突然,魏王脑袋如冬瓜一样,瞬间炸裂。 脑浆喷发,溅了太后一脸。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整个人由极兴奋到悲绝之极,只用了区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看着顶着一颗破碎脑袋摔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的心头肉,太后惨叫一声,昏倒在地。 就算是倒在地上,也依旧抽搐不已,可见其心神是如何的激荡痛苦。 此惊天变故,瞬间让紫宸殿内万籁俱寂…… 无数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倒地暴毙的魏王,心如死灰。 魏王身边的供奉,一个个目眦欲裂,武宗以上还能压得住,因为知道大司正的厉害。 倒是没有跃过龙门的个别破五破六关年轻高手,正是满怀从龙之功,即将享受荣华富贵之即,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发疯一样冲向李为舟。 “bang!” “bang!” “bang!” “bang!” 死了一地。 李为舟漠然道:“紫宸殿上也敢演武,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有哪个前来送死?” 上官辰回过神后,颤巍巍的指着大司正,愤怒到极致的质问道:“你……你为何不拦?他是御刑司的人,你们御刑司想造反吗?你是朝廷大司正,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谋逆造反吗?!” 大司正淡淡道:“他是先帝今日册封的青州伯,并未用武夫之力。且他洞开了藏神宫,三年后,将飞升灵界,已是方外之人,不参朝政,何来造反之说?” 说罢不再看上官辰,瞥了眼魏王身边其他的供奉高手,只一眼就让他们僵住。 而后看向了仍旧躺在地上的太子身上。 魏王弑杀太子他都未插手,此刻太子一脉杀了回来,他自然也不会管。 李为舟对大司正躬身一礼后,从他身后牵起因惊惧佝偻蜷缩满脸不敢置信的小猴子,带着他一步步走向紫宸大宝之位,正如前天将他从猴皮中救出那样…… 李为舟没想那么多,最大危机已经解除,将他送上宝座之位后,低声耳语了两句,就又站一边去了…… 幸好,大司正学究天人,功参造化,竟将小猴子的嗓子治了个七七八八。 那张椅子或许也有魔力,坐在上面,竟让小猴子的腰身渐渐挺直,他脑子里回荡着李为舟的叮嘱,但并未完全参照…… 他用稚嫩沙哑的声音大声道:“孤王先前失踪,是皇后与魏王叔还有皇爷爷身边的梁总管共为之,昨日被青州伯救回,皇爷爷告诉孤王,他一定会为我报仇。未想,一夜之间,日坠天崩,家破亲亡。 孤王年幼,尚无法亲政,此社稷危难之际,恳求齐王老祖出山,与右仆射司徒浩然公、大将军张破奴共为辅命大臣,协助孤王正本清源,扫除病厄,匡扶社稷,造福天下。孤王拜求!” 说罢,从龙椅上跳下来,就在永平天子和他父亲的遗体边跪下叩首。 李为舟多少有些汗颜,这番话,比他教的那两句可有文化多了…… 一直坐在大司正对面那位仿佛已成朽木的干瘦老人,颤巍巍的站起来,但站起来那一刻,众人才发现他身量竟如此高大。 他便是八王之首,宗室里最年长的老王,齐王。 连他的儿子都已经老态龙钟的站在他身后。 齐王一步步上前,将赵元隆抱起放到龙椅上,随后走下须弥座,躬身拜道:“老臣,拜见陛下,谨遵皇帝陛下旨意。” 一言定之! 一个身形更加高大的男子,踏步上前数步,躬身拜下:“臣张破奴,拜见皇帝陛下,遵旨。” 而文臣中方才为数不多的未跪之人里,也走出一人,面色清癯淡然,同样躬身拜道:“臣,遵旨。”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命,譬如魏王尸体边剩下的那些人,绝望过后便是疯癫。 他们倒还知道,不能向大司正动手,甚至还知道不用武夫之力,就想冲过去劫持住小皇帝,才有可能有一条生路。 李为舟却觉得好笑,魏王能被这么容易杀掉,是因为这本就是大司正之意,估计也是看不下去那个畜生杀君弑父的做派,不然他算老几,能这么简单就干掉魏王? 这会儿魏王都死了,这些人师出无名,还妄想伤害新君,自然是作死。 果然,都不用他出手,那些人甚至没走出五步,就一个个爆成血雾,烟消云散了。 李为舟神情凛然,对这些开窍三百六十处以上的老东西,真是一天一个新认知啊。 李为舟敬而远之,见大局已定,就要先告退走人了,剩下的事懒得掺和,过犹不及。 却听小猴子……现在该叫新君了,突然开口问道:“李卿,适才开口之英才,不知是何人,李卿可知?” 李为舟道:“哦,他是在下的大兄,青州李长平,现也居住在京城。因忧心先帝、太子和陛下为奸贼所害,非要来朝廷上,为太子和陛下你说几句公道话。书生意气的很,失礼之处,陛下勿怪。” 赵元隆抿嘴道:“李卿之家,皆赤心忠勇之人!李卿,朕要重重的赏赐你!” 其他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 李为舟却笑着拱了拱手,道:“陛下刚才难道没听大司正说么,我已是方外之人,不日将飞升灵界。所谓荣华富贵,权势功名,于我皆如浮云尔。陛下,多多珍重。” 说罢,又与大司正欠了欠身后,随背起仍旧昏迷不醒的李长平扬长而去。 一副高人做派,却没说不用赏赐李家人。 大将军张破奴已然开始规整羽林军,拿人清算,稳定北衙六军。 有了天子的金口玉言,以他的武功,随手捏死那些乱臣贼子,不比捏死几只蚂蚁艰难。 李为舟路过他时,这位身量宽阔的武夫竟邀请道:“青州伯若是得闲,三日后可上门一叙。” 李为舟也拱了拱手,笑道:“一定。” 张破奴看着他轻快离开的脚步,眼中闪过一抹艳羡。 这便是,注定要脱离桎梏之人的潇洒快意么…… …… “三郎,这就成功了?” 李长平清醒过来后,虽不让李为舟背了,可骑在马上还是有些晃悠,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李为舟呵呵了声,道:“在天地伟力之下,确实不用再杀的血流成河。” 李长平沉默稍许后,又轻声问道:“那我……就没得个什么官儿?” 李为舟叹息一声道:“本来应该有的,可大哥你说完连自家家门都没报,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谁!” “……” 两行浊泪,瞬间自李长平眼中滑落。 啊!!悔恨啊! 这他娘的,命都搭进去半条,一辈子就勇那么一回,结果收获的时候,昏过去了…… 痛。 心里痛。 李为舟哈哈笑道:“还好,大哥,我帮你说了话。皇上夸你了,说咱们李家,满门忠勇之人。等着吧,这辈子大哥你算是稳了。对了,你拿这份功劳,肯定能给大嫂换个诰命。大哥,你真不想做官纳妾,就想给大嫂换诰命啊?” 李长平很快抹干净眼泪,整个人气势都有些不同了,他神情振奋道:“真能做官?” 李为舟斜眼道:“你不是要给大嫂换诰命么?” 李长平哈哈大笑道:“能做官,还怕没有诰命?凭我之大才,还不手到擒来?” 李为舟认真请教道:“什么大才?” 李长平深沉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 李为舟面无表情道:“你抄我的智慧?” 李长平本来都快把自己感动坏了,一听这话,腰板垮了下来,赔笑道:“三郎,你马上都是要成仙的人了,还在意这个?这样,回头别人问起,我也说这是小时候二叔教我的,如何?” 李为舟摸了摸下巴,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李长平得意道:“我肚子里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清楚?真要敢冒名,别人随便考较两句就露馅了。假托二叔之名,别人就不会那么苛责了,还能得了实惠去。” 说完认真的看着李为舟道:“三郎,谢谢你。” 李为舟笑了笑,道:“好说,快走吧,家人还在城外等着咱们呢。” “好嘞!驾!” 兄弟二人打马前行。 …… ps:写到天亮刚写完,感觉饿了就烧水泡泡面。结果水烧开,才发现一箱泡面已经吃光了,这一刻的我好空虚啊。大家周末愉快。 (本章完) 第135章 再开藏神宫! 第135章 再开藏神宫! “回来了!” 金光门外十五里处,一个土坡上,冷酷了一宿的李长宁忽然激动的大声喊道。 李家一大家子纷纷起身,焦躁不安了一宿,气氛之沉重,连李环、李瑞都不敢吱声,周月娘几人同样向东站立了一宿。 这会儿看到两骑人马飞速打开,众人登时激动的迎上前去。 “哥哥!!” 喜妹最是高兴。 转眼即至,李为舟哈哈笑道:“说了叫你们放心,一个个还是满脸忧心。” 翻身下马后,抱着妹妹转了几大圈后,指着骑着大马慢悠悠走来的李长平与众人乐道:“今日大哥威震金銮殿,自此天下无人不知君。新皇、齐王、大将军还有宰辅司徒公,都赞他为忠勇之臣。” 他目光又看向周月娘几人,道:“对我还不放心?” 周月娘、冯碧梧、齐二娘三人齐齐抿嘴,目光激荡。 李德隆急问道:“三郎,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李为舟点点头,先对李长宁和张婉懿道:“你们先回去吧,御刑司虽然松散不用当值,这会儿你们回去还是更好些。” 李长宁木然,张婉懿这么冷清的性格,都忍不住埋怨道:“三哥,不急这么一会儿。”这个三哥,真是有些坏呢。说要紧处,让她们先走…… 李为舟乐道:“主要是怕你们俩在这,大哥不好吹。” 张婉懿浅浅一笑,李长平气愤道:“我吹?!” 然后开始吹起来:“当时魏王那逆贼眼看着就要登基了,满朝文武皆跪地,请魏王登基大宝。独我一人,独我青州李长平一人站出来,不跪!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问一句:我辈读书人,怎能跪此杀兄弑父之贼?!” 李长安看他说的这么激动,将信将疑的看向李为舟道:“三郎,真的假的?” 众人也都看了过来,大半心里不信。 李为舟扬下巴道:“继续听大哥说……大哥,说!” 李长平冷哼一声,看着妻子罗氏道:“之前在码头上站在四郎师父他爹身边那个刁难三郎的老官儿还想让人抓我下去砍头,我岂会惧他?便告知满朝朱紫……孔曰成仁,孟曰取义!!” 声音比在金銮殿上还尖锐三分,唬了众人一大跳。 只有罗氏,整个人隐隐颤抖,泪流满面的看着歇斯底里的丈夫在那咆哮:“国朝养士五百载,仗义死节,便在今朝!!” 都破音了。 可没人笑癫狂的李大郎,原本的笑容也都收敛了起来。 李长安深吸一口气,上前躬身一礼拜道:“大哥,你了不起!” 李长宁也上前,躬身叫了声:“大哥。” 李为舟招呼两个小不点儿过来,笑道:“李环,你爹今天是当世第一大英雄,你和李瑞一起给他行个礼。” 李环也激动,和李瑞一起给李长平跪地磕头。 李长平气势缓缓松懈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凉意,对李德隆、曹氏不好意思笑道:“爹娘,其实这些都是三郎教我的,他想给我搏一场富贵。” 李德隆哼了声,大声道:“你敢说出来,就不算孬种。老大,打今儿起,你算立起来了。” 曹氏更是感动道:“已经了不得了了,了不得了!” 李长宁问道:“三哥,魏王怎么解决的?” 李为舟笑道:“杀了。” 众人唬了一跳,周月娘道:“你杀的呀?” 伪帝也是帝啊…… 李为舟点头道:“大司正让元芷、婉懿来传这个话,就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好了,不在这说话了,咱们回家。如今齐王、大将军和司徒姐姐的父亲成为顾命大臣,辅助小猴子处理朝政。小猴子他娘好像也还活着,问题不大。” 李长宁和张婉懿闻言都松了口气,这才告辞,急急前往御刑司听命。 其余人等,个个心怀高兴的心情,折返回城。 …… “夫君……” 趁着天还未亮,一家人赶紧抽空睡一会儿,客房内,周月娘坐在李为舟身上,忽地看着他叫了声,道:“你真的不记恨大伯了么?” 虽是意外,但若非李德隆让李德义夫妻去明州府探路,为李长宁求师,李德义夫妻就未必会出事。 这个刺,换做是周月娘自己,都未必能拔得出。 可她如今看到李为舟对李德隆一家,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连李长平的前程都考虑到了。 李为舟一边匀速运动着,一边温声道:“月娘,放得下,往前看,是一种修行。当然,但凡当初大伯有一丝恶意,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可事实是当年他和父亲的感情,比我和大哥、二哥、四郎的感情还要深厚。 以至于天刀门主杀来时,楚梦君跑的比兔子都快,大伯一介普通人,却带着全家忠仆前来助我。 若非我早有仙缘,他是打算我们爷俩一起上路的。 所以,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只要问心无愧,就没必要追着不放。 咱们过好咱们自己的人生,父母在天之灵,也会高兴,会放心。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月娘啊……” 就在他闭着眼一边叽叽咕咕啰嗦个不停,一边享受着夫妻俩的快乐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他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倒吸一口冷气,一点点出来…… 本来还以为月娘想给他开个玩笑,继而察觉到藏神宫内代表金系神通的印记大亮! 他猛然睁开眼,就看到妻子美丽动人的琥珀色眼眸,正噙满泪水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时,李为舟激动道:“月娘,你……” 周月娘一下扑到丈夫怀中,激动的“呜呜”呜咽了起来。 不仅是因为找到了藏神宫…… 她曾因为母亲之死,自责了太久,几乎走不出来。 当年她娘之所以被御刑司黄道天一行发现,就是因为去州城采买金线、绸缎,好为她做嫁衣。 女儿家出嫁时,都要以红色绸缎为底,以金线(金、铜、银的合金丝)在领口、袖口、衣襟边缘及裙身、披帛上刺出刺绣样来,如龙凤、卉、祥云等。 要做好些年,做的十分精美。 她娘那日艰难逃脱回来时,半边身子都是血,嘴里也不断溢血,可还是从怀里拿出了那一捆早被血浸透的金线…… 这一关,是扎在周月娘心底最深处的刀子,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得下? 还好,李为舟用他自身的故事,帮助她一点点拔了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李为舟之所以那么冷静客观,那是因为他是鸠占鹊巢,并未真的和李德义夫妇相处过,所以谈不上什么感情。 真要是他亲爹亲妈这种出事法,他多半也是难放下的…… 不过,结局是好的就成。 “月娘,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成功,有一事得跟你说一下……” 李为舟搂住妻子细腻的肩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周月娘一刻都不想在他身上起开,愈发想腻在一起,呢喃道:“你说呀。” 李为舟便将藏神宫需要保密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灵界不是仙界,不是漫天祥瑞一派祥和,去了就能长生不死的地方。即便仙门之间,也多有见不得光的斗争,门内亦是,所以我们要小心。 再有就是,岳丈这种,在凡尘界吸纳了太多污秽灵机的人,到了灵界,也只能处在修行界的最底层,直不起腰来。玄关三境就是他的顶点,再难寸进。而且,可能真的就再也不能离开咱们身边,因为去哪闯荡都有危险,我想,他老人家未必愿意这样憋屈的活一辈子。” 周月娘坐起身来,凝眸看着李为舟道:“爹爹肯定不愿如此……那该怎么办呢?夫君,你是一家之主,我听你的。” 李为舟道:“我是这样想的,看看能不能和猫尊者打好交情,说不定我们可以提前进灵圈内试一试。月娘,灵圈内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天地。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们在凡尘界吸纳灵机了。 还可以让岳丈大人在灵圈边缘,试着吸纳一点,说不定精纯的灵机,能养好他的旧伤。如果那样,咱们走的时候,也能放下心来。 一旦突破至武神境,岳丈大人在整个凡尘,都将是第一流的顶尖人物,只要别想着重回魔教,那他的日子要畅快自在的多!” 周月娘闻言也高兴,点头道:“就这么办!”不过又疑惑:“不是说,破七关能升灵界的可能微乎其微,除非找到藏神宫么?你和司徒姐姐两人,每人带一个的话,带不了那么多人……” 李为舟笑道:“放心,司徒姐姐说了,洞开藏神宫得到神通后,相应五行系的灵根天赋就会暴涨,对相应灵机的亲和力也会暴涨。这等好仙苗,灵界是不可能放过的。当然,此事还得落在猫尊者身上。” 周月娘脸色渐渐古怪起来,看着李为舟的目光也逐渐诡异,她想起了司徒晴月的怀疑…… 李为舟见之勃然大怒,决定往狠狠的,大力的,绝不放过的教训一回! 不过很快发现不大对,看妻子那受用的表情,怎么突然那么耐那啥了…… 李为舟忽然想起,问道:“月娘,你的神通到底是啥?” 他刚忙着享受呢,是藏神宫自己复制的神通,他还没来得及去琢磨。 周月娘抿嘴一笑,伸手从枕边的牛皮绳尾取下了那枚铜钱,食指中指并拢夹在中间,然后李为舟就看到那枚铜钱竟然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一股直觉产生的巨大威胁感,不得不率先发出进攻…… “哎呀~” 周月娘散去金光,嗔了丈夫一眼,琥珀色的眸光微微荡漾起来,还是坚持说道:“此术叫金虹术,可破高我一级的罡劲。可惜我眼下只有一击之力……” 先天神通虽强大,却也需要时间来成长。 上古大能们,无一不是蕴养了无尽岁月,耗费无数资源,才将先天神通练就毁天灭地之能。 李为舟拍胸脯道:“我来想办法,肯定让你能提前壮大起来。”又狐疑的顶了顶,道:“那这个呢?” 周月娘吃吃笑道:“这是金身术,被动的。这个才是主神通,金虹术是附带的小术法。不过,这门主神通需要更久,可能需要无尽岁月,才能大成,进化成不灭金身。至于到底有什么用,我也不大懂呢……” 耶?! 这么茶的话,是跟谁学的? 李为舟狞笑一声道:“好你个小娘皮,看为夫如何破了你的不灭金身!!” “夫君啊~” …… 洛州,上清宫。 一个头发虽黑,但双目上好似两个黑窟窿一样,鼻子也呈扁平状的老人,手持黑剑,与元剑山上下来的卫老,展开了不知第几场拼杀。 短短一年内,上清宫死伤之惨重,几乎到了灭宗的境地。 若非如此,这个比田忘机更古老的宗门活化石,也不会从石棺里拉出来…… 同为开天失败后的幸存者,两个老古董却没有多少惺惺相惜。 污糟黑发的老人剑法诡异威力奇大,虽无声无息,可触碰之地,无论殿宇楼阁或是石桥雕像,无不湮灭成灰。 卫老功力同样不俗,拐杖里抽出的细剑,看着颤颤巍巍,可每一剑刺出,似乎虚空都为之微微扭曲震荡。 同样的《昊天剑法》,同样的招式,在齐镇坤手中使出是一回事,在天玄真人手中使出是一回事,在卫老手中使出,又是一回事。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老夫跟你说了几百遍,田忘机没回来,你让我如何交人?我看分明就是你杀了田忘机,还跑来借题发挥,想覆灭我上清宫!” 黑发老人气息阴戾的说道,气愤之极。 卫老颤巍道:“王老鬼,你说谎话太多,才遭的天谴。当初田忘机追杀我元剑山掌门弟子,我欲斩他时,被大司正所拦,他已逃回洛州。老鬼,你若一日不交,我夫就日杀一人。倒要看看,你们上清宫还有几人可杀。” 他口中的人,至少也是破六以上。 按以前规矩,那至少也得是武宗强者。 可上清宫这一年死了个七七八八,已经凑不出那么多武宗给他杀了…… 主持宫务的副宗主孙衍虚一脸悲痛的站在角落里,简直哀求道:“卫老前辈,我等真不知太上长老到底因何故与齐贤侄发生了冲突……” 不等他说完,黑发老人就暴虐的打断道:“卫老鬼,老夫就直白的跟你说了,你们山上那个小崽子偷了我们上清宫的机缘,机缘就在他身上。不然田忘机修坏脑子了,才会去追杀一个小辈。不过那个蠢货确实不争气,居然能让一个小崽子给溜回去。卫老鬼,就算你不来找上门,我还要去你们元剑山拜拜山门呢!快把我上清宫的机缘还回来!!” 卫老闻言却缓缓住了手,质疑道:“机缘,什么机缘?” 黑发老人诡笑一声,阴恻恻道:“卫老鬼,看来,你们元剑山都是一副德性,几百年来还是小心眼小聪明。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发生了极大的事,上清宫又怎会这个时候招惹你们元剑山?那个齐小鬼偷了我们上清宫的大机缘,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就让你跑来报仇?” 卫老闻言眉头紧皱,想了想齐镇坤当日的情形,缓缓道:“你们怎么笃定机缘在他身上……机缘在你们那位弟子的手臂上?” 一下想明白了。 可是…… “蠢货,那手臂又非一直在齐镇坤手上,你们不去找始作俑者,反倒去怀疑我元剑山?” 卫老怒气渐深道。 一旁的孙衍虚道:“卫老前辈,若非已经确认过,机缘就在贵宗弟子身上,忘机师叔又怎会直接出手呢?” 卫老闻言沉默了,以齐镇坤的性格,未必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不过他还是追问了句:“他是怎么确认的?” 孙衍虚道:“齐镇坤舞出的剑法虽是贵宗的《昊天剑诀》,可剑意皆出自我上清宫机缘。而李氏兄弟,一个压根不会剑法,凭借诡异暗器行事,另一个,我也亲自去看过,剑法剑意与我上清宫截然不同。独齐镇坤,与我上清宫剑意一般无二。” 这下,连卫老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自是不知道,齐镇坤悟性惊人,对萧逸辰的绝妙剑意进行了揣摩,偷学了五分韵味,才造成了今日之误会…… 黑发瞎眼的老人恨声道:“那是我创派祖师留下来的偌大机缘,机缘在,上清宫在。这些不孝子孙,连创派机缘都被偷了去,老夫我恨不能一剑斩绝了他们。卫老鬼,我明白的跟你说了,将那小子送来把东西还回来,此事便作罢。如若不然,老夫把天捅破了,也要拉着你元剑山一起去死!” 卫老淡淡道:“那若不是元剑山弟子所为,又该如何?” 黑发瞎眼老头道:“那老夫就将上清宫的《太玄劲》赔偿给你元剑山,再去将李家那两个小崽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话音刚落,上清宫残余人等就发现天上竟然同时出现了两轮明月。 而先一步发现那轮冉冉升起新月的卫老,眼中难掩激赏之色,赞叹道:“能将皇家武库中的《东皇剑诀》练出明月当空的异象,年轻一辈,当以此人为尊了。御刑司,好大的造化。代代都能出现这等惊才绝艳的弟子,了不起。” 对他来说,自然是欣赏了一式绝佳的剑招。 可对黑发瞎眼的老头而言,却惊怒交加,愤怒质问道:“御刑司是什么意思?为何对我上清宫下手?” 手中黑剑却还是迎了上去。 不过不管是黑发老头,还是卫老,都看出此剑法虽然精妙绝伦,威力无穷,但对破九武神而言,也只是不错而已。 或许,这也是御刑司敢这般出手的原因,因为杀不死人,就留有余地。 所以,黑发老者回应之力,也是收了不少力,不敢真的得罪御刑司,尤其是眼下上清宫成了这般模样…… 再者,和元剑山老鬼缠斗了那么久,他本身也已有些后继乏力…… 但黑发瞎眼老人在用黑剑挡下明月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错了,而且错的极为离谱,大错特错!! 在两剑触碰的一刹间,他恍若又回到了当年开天失败,遭受天罚的那一天。 二百余年的漫长人生里,最为恐怖的那一天…… 似是记忆中的那一道九霄神雷重来,“劈啪”的一声绽放在他的黑剑上,继而传导到他身上。 威力之大,竟让黑发老者一瞬间陷入僵直,满脸惊怖,身心瞬间都遭到重创! 随后那一轮明月,竟轻轻绕过了黑发老者的脖颈…… “呲!” 随着一颗头颅飞起,散发着腥臭味的浓血,瞬间喷发而出。 时间之短暂,别说上清宫残余不知发生了何事,连卫老都惊疑骇然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那道青色身影,看着她微微泛白的面容,难以置信。 司徒晴月缓缓垂下眼帘,淡淡道:“妄图袭杀御刑司司隶者,罪无可赦,当诛!” 自李为舟闭关前她就开始用他送给她的那座雷电仙器吸纳雷电之力,用李为舟的话,她至少已经吸纳了两千度雷电了。 30kw的柴油发电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发电量约为六百度电。 但大部分电力都被雷电印记所吸收,顶多储存六七十度电。 一个多月来,她的雷电印记内保守估计也有两千度电。 尽管,她也不知这是如何量化的…… 她不知道,李为舟知道。 两千度电,听起来不算什么,一度电五毛钱,也不过千把块钱的电,毛毛雨。 工业用电的话,还更便宜些。 但如果将两千度的电在毫秒级的瞬间释放,威力就相当于一亿伏特电压情况下,七点二万安培的电流强度。 再形象点,相当于几万摄氏度的高温爆冲…… 再加上僵直效应,完全对等于一道高强度雷霆闪电的威力! 这,就是先天神通之威! 这种杀伤力对上大司正或许未必能一击必杀,因为未必打的着。 但对上黑发老鬼这等开天失败,被雷霆之力伤过根本且大意了的人而言,威力绝不亚于开天雷劫。 也就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卫老人老成精,也瞬间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仍旧不可思议的失声叫道:“洞开藏神宫,竟有如此惊天神通?!” 凡人怎能执掌天雷?! 司徒晴月缓缓抬眼看向他,眼中尽是凛冽之色,道:“齐镇坤搞那些小动作,真以为能瞒得过御刑司?本座诛杀魔教法主后重伤之际,他也敢跟随文再兴等穷索山林,搜寻本座下落。你们元剑山,当真是好。” 眼神中杀机滚滚! 凡人的确不能执掌天雷,按常理,司徒晴月即便是去了灵界,也需要用漫长的时间和机缘,才能攒足鼎盛一击之力。 毕竟低境界者,是无法直接吸纳一道高强度雷电的全部雷电之力的。 灵界尚且需要高境界才可以,更何况凡人? 但修行,是可以作弊的…… 可以以科技之力弥补。 也就造成了今日之势。 听她这般说,卫老登时面色大变,总算明白当日大司正为何拦他,给元剑山这般大的难看,他惊怒道:“那个畜生,他竟敢做出这等事来?!这位大人,老夫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元剑山绝无人敢做出这等不智悖逆之事,回去便问罪此孽障!必给大人一个交代!” 怪不得那个孽畜听闻天玄要毙杀了他时,会那么心虚,原来如此。, 司徒晴月冷冷看他一眼后,再瞥向整个人早已灰败下去的孙衍虚问道:“萧逸辰何在?” 孙衍虚摇头道:“此人已废,后不知所踪,还请司徒大人明鉴。” 司徒晴月眯了眯眼,警告道:“上清宫再出一次事故,除宗。” 说罢,身形消失无踪。 卫老在一旁看的愈发惊疑:连武圣都未踏入,周身一丝灵机都未动用,竟已有如此霸道之威? 这世道…… 何时变得如此陌生? 若是他来接那一剑,也不知能否接住…… 他自是不知,司徒晴月至少再蓄能一个月,才能再斩出方才那样一击。 而斩出一剑后,她此刻也仅剩丝丝自保之力。 再者,黑发老鬼多少也是死在了大意之上…… 不过无论如何,御刑司司徒晴月之威名,必将再次大盛于天下。 …… 京城。 毕竟是国丧期间,虽然已经有永平天子的遗诏公布天下,不要求民间禁婚丧嫁娶饮酒等,体现“礼不下庶人”之道,避免过度影响民生。 但京城百姓,还是多自发的“成服三日”,禁绝饮乐。 李为舟也乐得轻松自在,有大司正的那句“方外之人”,他连进宫哭灵的戏码都不用去演。 当然,李家还是派了李长平当代表,日日进宫哭一场。 没人会笑他谄媚幸进,无数官员想要结交他,只因昨日在紫宸殿那番话,不仅震撼了无数读书人的心,更深深刻入了稚童天子的心里。 有这份功劳在,可保三代圣眷不衰。 再加上那番读书人的风骨之言,李长平不管在天家还是在读书人中,都当得起“新贵”二字。 李为舟乐见其成,他每日行走在大街小巷,按着李长安提供的单子,去珠宝市街上那二十六家炉房、金银门市一家一家的扫货。 当然,每进一家,都会隐秘相谈,暂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 那么大的生意,商家也不是傻子。 李为舟估计是他们这辈子遇到过,最豪奢的买家。 尤其是各家的镇店之宝,动辄用三年五年甚至更长时间制作出的头面、簪子、镯子、戒指、明盛灯和各类金饰物件儿,一个没放过。 而在李为舟看来,这些宝物皆有鬼斧神工之技法。 别说地球那边的狗大户,就连他看着都觉得太好看了。 虽然动辄几千数万两银子,也被他全部买下。 银子对他来说,不值钱…… 回头让肖蕊成立一家拍卖公司,就在掸国仰光。 到时候每星期搞一次拍卖,从金饰物件儿,再到绣服女红,什么都卖! 仰光会逐渐变成一个东方风韵奢侈品之都! 现代绣服大多数都是用绣机制作,且丝线用的多是人造丝线。 而大乾刺绣采用的都是天然蚕丝线,真金线,底料也是精品丝绸,各种绣法如“锁针”“蹙金绣”“戗针”“顾绣”等刺绣技法,都是现代机器难以复刻神乎其技的技法。 用这些针法做一些绸缎包包出来试试…… 在识货的人眼里,肯定比叼毛古琦、驴牌名贵的多。 一旦做成了,都算得上艺术品了,更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猪血,和各类资源…… 不是他掉钱眼儿里了,而是如今他挣钱的压力更大了。 金系神通和《不灭剑体》这门功法不同,《不灭剑体》练就的纯粹是肉身,而且是小剑汲取庚金后,转化出丝丝至纯的金性灵机,淬炼肉身。 但并不能改变根本的灵根属性。 所以一天五十公斤的钢锭,就足够用了。 而金系神通,则是自身魂印汲取无尽金属元素,来改变主体的金属性灵根。 大成后练就的不灭金身,不灭的不仅是肉身,还有神魂! 简单来说,前者练的是术,后者是法,是根本。 威力上来比较,前期肯定是《不灭剑体》效果更好,但后者是从根本上壮大,越往后,威力就越是无穷。 当然,效率上来说更没可比性,前者目前一天五十公斤钢锭就够用了,而后者要耗费的资源,简直是无穷无尽,无底洞一般看不到尽头,且短时间内,还看不到多大的收益。 换个人得了这种神通,估计三五百年里都发挥不出太大的效用,除了金系灵根变的更高外。 可李为舟不同,对他而言,只要有钱,只要肯氪金,就能买来无穷无尽的资源来“充值”,将积累的时间大大缩短,使得他和周月娘的神通威能,得以早日大放光芒! 可以当作杀手锏! 灵界有无数天才不要紧,只要赚足够多的钱,他和周月娘都能变成金系的绝世天才! 而大乾京城里,多的是豪富之辈,这羊毛,容不得他不薅! …… (本章完) 第136章 地球二三事 第136章 地球二三事 曼德勒,一栋豪华公寓内。 几个掸国人围坐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不过说的不是掸语,而是英语。 掸国早已被阿美利加等地列为禁止前往的高危地狱,危险等级红到发黑的那种,但曼德勒作为阿美利加深耕了几十年的地盘,他们又怎会没有调教一批掸人当马前卒呢? 几人手里像捏彩泥一样捏的东西,叫c4,未经雷管引爆前非常安全,可一旦引爆,那就是高爆炸药,危害惊人。 这六个外黑黄皮内生白心的掸人,显然没在策划好事。 但不知为何,看得出他们很有些紧张。 时不时的看看门口方向,或者窗户方向,明明是大白天,却像是在怕恶鬼出现。 “所以,只要我们在city mart超市引爆炸药后,就算成功了。到时候,就立刻转移!” “好,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觉醒,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往自由!” “对,我们必须教会他们,什么才是文明……” “吱呀~” 一道房门推开的声音响起,其实这道声音并不大,可落在这几人耳中,却如夺命惊雷一般可怖。 有人瞬间拔出枪警戒,有人妄图躲避,另外四个则立刻跪倒在地,鼻涕眼泪糊一脸的发誓,他们是被逼的…… “砰。” 持枪之人和在沙发后躲避之人的脑袋瞬间爆裂,人也随之消失。 剩余四个更是吓的大小便失禁,一个个都绝望的瘫软在地上。 他们为什么这么怕? 因为他们早就听到过一出又一出的惨剧,计划搞袭击的一共有二十四个小组,可现在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没想到已经这般谨慎了,依旧没能逃过恶魔的追杀…… 李为舟现身,在问清谁是接头人,谁是公寓的提供者,谁为他们提供了豪宅、资金之类的问题后,将这四人也一一送上路。 他看得出有人还想狡辩一番,但他不想听。 办完事后,他就出去了,之后自有相关人员前来收尾。 这豪宅主人,多半是之前的既得利益者被策反,暗戳戳的想给他添些麻烦。 其实对于之前大多数富豪,没错,在人均工资三百块人民币的国度,依旧有不少靠权力衍生出来的巨富,大多数是没有清算的。 为了稳定,可以说,已经算是既往不咎了。 但奈何人家不这样以为,非但不感恩,反而以为夺了人家的财路。 那就没法子了…… 又是一通清理后,世间仿佛都变得清澈了些。 一句“王国的底线,就是让弱者也有尊严的活着。让受害者,得到安宁。让施害者,必须受到严惩”,让无数穷苦积弱的百姓们泪流满面,让无数憋屈的受害者,痛哭流涕。 积弱的百姓,终于也能昂首挺胸的活着了。 尊严二字,何其宝贵。 这也这让李为舟愈发犹如神明一样,存在于这片土地上。 好处就是,内阁的各项工程,进展的愈发迅速、顺利。 …… 赤水河畔。 李为舟就着混浊的江水洗了洗手,而后起身看着身旁的赵九谷道:“你们真是了不得,掸国境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你们的观测。 我估计,阿美利加那边最恨的不是我,而是你们。他们安插了那么多钉子全被拔出不算,如今派一个过来死一个。还有阿三那边的、安南那边的、暹罗那边的。 你们是不是在借刀杀人?” 赵九谷哈哈大笑道:“你可别赖我们,是你强烈要求的。还有金叁角那边,都是你自己问我要的消息。李先生,你下手可真狠啊。那些人消失的无声无息,连尸体都找不到。金叁角那边更狠,一死就死一寨子人,鸡犬不留…… 不过也痛快,内线提供个坐标,你就过去全解决了。轰炸机都难完成的事,毕竟丛林里很难找人,可你一出手,就斩草除根。我要代表祖国和人民,感谢你啊。” 李为舟笑了笑,摇头道:“不必,只是看不惯这种害人的东西在世上传播罢了。那些玩意儿,说一句人间至恶也不为过。” 赵九谷同意,但又委婉说道:“李先生,对于坏人,可以行雷霆手段,乱世本就该用重典。可…… 李先生,有些人,罪不至死呐。” 这种死法,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也就是李为舟如今威望如日中天,不然的话,早就乱起来了。 李为舟摆手道:“赵老,我心里有数。你们若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出手。” 赵九谷忙道:“算了算了,还是相互尊重吧。虽然从戒所里出去的人,一年内的复吸率高达七八十,有的甚至超过九十,但近年来管的更严了些,这个复吸率已经大大降了下来。有的人只是一时糊涂,走上了岔路,还是要给他们一条活路的。” 李为舟冷笑了声,但没再说什么,只道:“你们自己相信就好。对了,把你们xx大院食堂的饭卡给我一张,上次去吃感觉不错。我有时候需要吃饭,有时候还要请客吃饭,需要他们的大厨服务一下。 不白吃,付钱,但要快点做,最好别等,价钱可以给高些。” 上次吃过一回,味道确实好。 “哈哈哈!” 赵九谷终于松了口气,大笑道:“李先生,谈钱的话,你就实在是太伤我们的感情了。这样,我让人特制一张饭卡,今天下午就送给你,二十四小时,你随时可以点餐。 李先生,请千万不要拒绝我们的一点心意。相比于你为我们做的,这点小事简直都不好意思放在桌面上来谈。 大道理你也不要讲,我只提一点:因为你这段时间的努力,让我们这边多少隐秘战线上的战士能保全性命,平安归来! 你说,他们的性命,还不值得我们为你安排几个厨师,提供一些简单的服务?” 李为舟笑了笑道:“赵老,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赵九谷摇头道:“李先生,我是真感激你。根据我们农业部门的专家大致勘测,掸国第一大河伊洛瓦底江流域,单中游和下游极其适合耕作的肥沃土地就超过三亿八千万亩,大都是一年三熟的好地啊。 再加上第二大河萨尔温江下游平原流域条件极其优越的两千万亩也是一年三熟的耕地,这就是四亿亩绝好的耕地! 专家们有一个简单的推测,如果掸国比照国内进行兴修水库等基础设施,提高农业种植技术,引进杂交水稻种子等一系列举措,那么理论上掸国粮食全年总产量,能突破五亿吨大关! 这些粮食都分布在伊洛瓦底江两岸,伊洛瓦底江全年通航,一千吨乃至五千吨的货船随运随走,直达入海口,粮食可以直接送到三十万吨货轮的仓库内! 而东大,有十九亿亩的耕地面积,年总产量也不过是六亿八千万吨粮食,却要供养十四亿百姓。 东大百姓真正吃饱饭的时间,也才区区三十年呐。 其实别说五亿吨了,东大哪怕能有三亿吨国门外粮食的掌控权,那很多事,都将大不相同。 譬如,国内就会将东北、西北和华北等适合大豆种植的区域,广泛种植大豆,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摆脱外部大豆的控制,还能大幅度的扩张养猪场。 这些还在其次,你对掸国百姓说的一句话,让我们震撼了很久。 就是那句:难道掸国的百姓,是什么下贱之人,生来就要过这么苦难的生活吗? 这句话,对我们来说,同样是一种鞭笞! 我们的国人百姓,过的也很苦啊。 真正吃饱饭,没几年,现在压力都那么大,那么累。 而掸国的开发,至少能解决两千万人的就业问题,带动几亿人能吃好饭! 所以,老头子我给你安排几个大厨,问心无愧!!” 李为舟嘿的一声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些,道:“那好吧……至于如何开发土地这些事,现在你们做好规划,以后你们可以去和肖蕊去谈,我没心思管这些,也懒得去想。 该怎么做,你们商量着办,我不管。只一点,过来的人要约束好,不要抱着当人上人的姿态来。就算心里这么想,但言语和行动上要谦和一点,遵守法律。 我不想辛辛苦苦打下一片基业,最后弄的乌烟瘴气,更不想沾染同胞的血,我需要安宁稳定。” 赵九谷笑道:“这个你放心,你当百姓的时候,没骂过我们在外太软?我们向来都是要求遵守各国法律的,掸国也是如此,只会更友好尊重。 再说,掸国是第一个全球公认的有神国家,有在世佛子存在。好端端的,谁会在佛祖的国度闹事?话说,你该不会真是佛子吧?” 李为舟笑道:“谁是那玩意儿?” 赵九谷哈哈笑道:“也是,就算是佛子,那也是猪血佛。” 李为舟道:“还有事没有?哦对了,我还有一事。”说着,他把计划开一家拍卖行卖精美金饰的想法说了遍,最后道:“需要国内文旅和安全部门背个书,帮我打几个广告,这样有钱人才会来买。另外,能不能帮忙统计一下,市面上有多少种金属,凡有的,我各采买五百斤,种类越多越好。” 金系神通又是一个吞金大户,李为舟只希望,能找到效率最高的对应金属。 赵九谷目光有些复杂,却没说什么,只点头道:“好,这件事,我来办。不过,我也有一事。阿美利加等地的头头们,希望我们转达一个和平共处的协议。” 李为舟笑道:“就是我不要再出手,大家平安无事,是么?” 赵九谷点头道:“大致是这个意思。” 李为舟站起身来,眺望眼前这条蜿蜒赤水,呵呵笑道:“这些人,还是没搞清现实。赵老,你可以回复他们。只要他们不轻举妄动,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普通人,我和他们不一样,没有伸长胳膊管人家事的习惯。至于这份和平协议,早晚会签,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把全球的异能者扫除干净,不就白白浪费了自身的天赋神通了么? …… “哇!!老板回来啦!” 山城别墅,庭院内,李为舟推门而入时,就看到几个女生竟在门口喷洒礼炮,漫天彩带飞舞。 李为舟自然早就以神识“看”到了,不过还是觉得有趣,一群人挤在一起看监控,等他回来。 除了肖蕊、赵玲儿、宋佳、徐丽四人外,还有一个“熟人”,从乌克兰留学回来的马媛。 李为舟的脸已经不需要再故意美黑了,他新陈代谢一波,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而且更帅了。 他目光扫过一众朋友多过下属的姑娘,呵呵笑道:“好久不见啊。” 宋佳和马媛估计也都认识了,两个都有些大喇喇的姑娘,面色庄重的更圣女似的,给李为舟来了个跪拜礼:“伟大的王,你终于回到了你的王国……” 话没说完,两人自己就绷不住,咦哈咦嘿的抱在一起笑起来。 李为舟脸上的笑容也真实了些,如果朋友能不变质,当然是最好的。 谁会排斥能带来快乐的朋友呢? 肖蕊明媚的大眼睛看着他笑,笑的灿烂如。 赵玲儿在一旁对抱成一团的两女嫌弃道:“真是受不了你们!”然后又担忧的问李为舟道:“老大说要绝对保密,不然以后姐妹都做不成了。既然都要保密,那就不用真的跪拜吧?” 肖蕊和李为舟对视一眼,在一旁威胁道:“国礼!国礼你都不拜?” 李为舟真心满意肖蕊这个女朋友,其实保密不保密在其次,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大家,姐妹归姐妹,但想要借这种关系,谋求利益,那关系就变味了,也就不再是姐妹了。 几个女孩子肖蕊应该是放心的,不然不会带到这里来。 但她们背后的家人若知道她们有这种人脉资源,那还不上头到发疯? 别说她们了,连她肖家爸妈都好不容易才按住……这不是贬义,是人性如此。 好在这些姑娘都是才从象牙塔里出来,运气又好,一入社会就找到了份好工作,心态还没因为社会压力和卷而变得扭曲起来,所以还能比较寻常的接受面对。 李为舟笑道:“随你们。走吧,先找个地儿吃饭去。” 徐丽嘻嘻笑,细声细气道:“要不还是算了吧,你们俩牛郎织女似的,那么久才见一回面,我们就不打扰了。” 肖蕊大方:“放心,我这人向来义字当头。走走走,早点吃完饭,你们早点滚蛋就好。” “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 李为舟在旁边乐,赵玲儿问道:“老板,很忙呀?” 李为舟舒展了下胳膊,点了点头道:“有一点,不过还好,过了这一段就轻松了。” 肖蕊在旁边搂住赵玲儿的肩膀,坏笑道:“身边没人照顾嘛,玲贵妃,不如你过去照顾一下?” 赵玲儿俏脸登时通红,推开肖蕊道:“你去呀,你才是皇后!” “噗嗤!” 徐丽差点没笑死,宋佳也哈哈大笑道:“哎呀呀,某人坐实自己是玲贵妃啦!” 李为舟看着闹成一团的女生们,还是觉得有趣,一些久不联系的疏离感也在笑闹中散尽。 这些都是他猪血起家的班底了,亿万生灵之血,便是她们一地一地跑出来的。当然,也没亏待她们。 一顿饭后,除了听马媛埋怨回来后吃毛血旺都贵了好些后,惹得一桌子人爆笑外,其他还好。 热热闹闹的吃完一顿饭,几个女孩子倒是自觉的走人,各找各样的理由。 李为舟便和肖蕊回了家…… …… “老公,你会因为举世无敌而感到孤独和寂寞么?” 肖蕊头发都湿了,躺在李为舟身边一动也不想动,思维回归后开口问道。 李为舟想了想,摇头笑道:“没有。” 可能跟他在另一个世界,还是小虾米有关…… 肖蕊转过脸来看他,道:“怎么会呢,我有时候代入一下你,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空虚到让人窒息。谁能懂你呢?”目光中有心疼,也有无助。 不是她不想帮他,是真的无处下手啊。 李为舟却乐道:“我真没那么觉得,别这样看,我说的是真的。我不仅不空虚,还盘算着开公司,赚大钱,好不断收购猪血。光收还不够,还要大规模开养猪场、养鸡场、养鹰场……好多事要做。也不急着一下做成,一步步来,可能会更有趣。而且你这种关心,也会让我觉得开心。” 肖蕊抿嘴一笑,想了想又道:“你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不能支撑你飞出地球?咯咯咯!” 李为舟不笑了,双手枕于脑后,看着天板道:“是这样的。我还觉得有些慢,距离实现我的愿望,还有好长好长一段路要走。不过也没关系,我不焦也不躁,又没有荒废光阴,细细体会每一步,也很不错。” 但其实他对肖蕊的好笑,还是有些失落的。 很奇怪,地球上的人,能接受仙侠小说,玄幻小说,穿越小说,甚至诡异怪谈小说。 并且有很多人,还憧憬相信那些是真的。 可是对于人类离开地球去探索宇宙,却下意识的抗拒和否定。 好像是多么可笑的痴人说梦。 但,宇宙才是真实的,那些小说才是假的啊。 肖蕊或许感到了什么,她搂紧李为舟的胳膊轻声道:“老公,我相信你,我期待着你成功的那一天,也能带我去无尽的宇宙看看。等有一天我老的死去,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就把我送到宇宙深处,那里是真空,我不会腐烂,那样还能继续陪陪你,让你不会一个人太孤独……” 李为舟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脸,并缓缓抚了上去,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心里盘算着等去了灵界后,希望能遇到几个心思歹毒的女子,杀了后丢过来投入血海中备着。 不然总不能将来用猪血给肖蕊凝聚一具阿修罗身体吧…… 肖蕊被他揉的咯咯笑,连忙投降道:“不来了不来了,真不行了……谁能承受得住你呀,要不,我把玲儿叫回来?” 李为舟无语道:“拉倒吧,算了,我也没那么饥渴。不过,是得想办法提升一下你的身体素质。我再寻思寻思……走吧,先陪你逛街去。” 下次约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别看肖蕊性格爽利大方,世上就没有不爱逛街的女孩子。 果然…… “好哒!” 肖蕊瞬间满血复活,赤着身子跑去洗澡换衣服。 十来分钟打扮好后,又变成了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李为舟骑着摩托车,载她去了步行街…… …… 等天色将暮时,李为舟将肖蕊送回了家。 楼下,看着大眼睛里满满不舍的女朋友,李为舟笑着抱了抱她,道:“明天我再来接你?” 肖蕊抿嘴,拧着眉头,用力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才开口道:“不用。你在做大事,我不会拖后腿的。” 李为舟还想说什么,就见她深呼一口气,又笑的明媚大方了些,道:“真的,真要天天腻在一起……我就要完全沉浸在恋爱中,变得……失去自我了。你的魅力真的越来越大了,越神秘,越有吸引力。所以现在这样就好,你在强大,我也能控制得住自己,也在进步……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李为舟笑着点点头,道:“帅!” 肖蕊又用力抱了抱他,松手后道:“我上去了。”她还是不忍相送,伤离别。 李为舟点点头,哪怕旁边走过一个老嬢嬢盯着他们瞧,还是低头亲吻了女友,两分钟后才道:“上去吧。” 在老嬢嬢的“啧啧”声中,肖蕊红着脸咯咯笑着跑上了楼。 李为舟也乐呵着骑上了车,出了小区,瞬移至掸国某处基地,继而穿回了大乾…… …… ps:继万订、新书月票榜第一之后,昨天十万收藏的成就也达到了。 老实说,这些成绩都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不是谦虚,因为对仙侠文,我几乎是全新人。别说写了,以前看的都不算多。连《凡人》《仙逆》我都没追完。 不像上本书《重生在火红年代的悠闲生活》,是因为阳了后疯狂沉迷四合院文里的人性描写,后来看到实在没什么东西看了,自己才提笔去写,过把瘾。说句不嫌虚的话,现在我自己回刷那本书,依旧觉得处处妙笔,密集的笑点和泪点让人欲罢不能,写的真好。好多五六万均订的完本书,结束时都没有一万追订了,我那本正文还有一万二的追订,番外都有九千多。 但是这本书,处处青涩,到处都是小毛病,成绩能到这一步,着实是意料之外,全靠书友的包容。 现在所有的目标成就提前取得,好处就是,我可以完全卸下转型失败的包袱,静下心来时间好好完成这本书。 最后,大家不用担心崩的问题,一本书只要作者的构思里逻辑能自洽不崩,那问题就不大。哪怕书一时出现低谷,也能拉升回来。怕的是那种,作者的构思都已经完全无法逻辑自洽,那就惨了,就像我那本《大王》一样,哈哈。 (本章完) 第137章 请借《金刚不坏神功》一阅! 第137章 请借《金刚不坏神功》一阅! “欸,二哥二哥,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见不得人间疾苦,不能去这样的地方……” 京城平康坊外,李为舟虽一脸抗拒,却还是被李长安给拉进坊内。 “你小子,在青州城都快把醉香楼当家了,还给我来这套?” 李长安笑骂道。 李为舟呵呵笑着,进入坊内,神情就变得悠闲自在起来,好似回到了多熟悉的领域一般。 平康坊东临东市,北与崇仁坊相隔一条春明大道,南邻宣阳坊,是一等一的黄金地段。 李长安看了看自家三弟的神色,说不出的潇洒随意,羡慕道:“我头一回来时,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怕被人说是小地方来的乡野山民。三郎,还是你行。” 李为舟嗤之以鼻,道:“地段再好,妓子还是妓子,龟公还是龟公。你只要不把他们放心上,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长安笑道:“你当谁都跟你一般……往这边走,这平康坊的妓家,以北里最为出名。北里位于中心大街的东北向,占有北曲、中曲和南曲三曲之地。这其中,北曲多小一些的妓家,而南曲则是名妓最多。中曲、南曲多为大型妓家,啧啧,三曲之地加起来百余家妓院,够你逛半年的!” 李为舟哈哈笑道:“成,我试试看,半年能不能逛完。” 李长安惊笑道:“你还真想逛个遍啊?” 李为舟笑而不语,回头要卖掸国王室的宫廷产品,可酒香也怕巷子深,得会吆喝。 如今这世道,做好的宣传方式就是短视频,可想做短视频就要有流量,要起号。 不就得给家人们兄弟们多上些福利视频啊? 现在网上那些狗屁舞蹈视频,古风歌曲写的不文不白,歌词胡乱堆砌,舞蹈主打一个卖骚,论骚劲儿,她们能和平康坊的高级妓子比? 再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肯定是要把大乾世界的福音,带给家乡父老兄弟们的。 即使有万般艰难…… 李为舟神情变得肃穆而崇高起来,双指并齐为剑,一指前方,道:“二哥,路虽远,行将终至,就从这家开始吧!” “噗嗤!” 二人不远处,一个头戴儒巾,身穿白衫的“士子”,也是明眸皓齿的,看着李为舟抿嘴在笑。 李为舟呵了声,点点头算是礼貌回应,随后就进了挹翠楼的大门。 家里几个女人,已经将他对女人审美的阈值拔高了太多。 好处就是,一般女子玩儿的样,已经哄不动他了。 还女扮男装,呵。 …… 一进大门,李为舟就知道这是一个正经的地方。 无他,对舞台的设计,真是太用心了。 一个丈许长宽的紫漆木台,被十数股红绸吊在半空。 看样子,应该就是跳舞的舞台了。 交了十两银子,每人五两的点茶银子后,李家兄弟二人便被引进了……一楼大厅就座。 这得仰着脖子看,成何体统? 想了想,又补交了十两,这才被带上了二楼。 二十两银子,就分到了一个小圆桌,两把椅子,一壶清茶两个茶杯,再无其他。 啧啧,开青楼是真赚啊。 二十两银子,连魁的边儿都挨不到,别说香味了,屁味都闻不到…… 李为舟问李长安道:“二哥,你去的地儿,也是这般钱么?” 李长安脱口而出道:“我去的那些地儿没有这么……”顿了顿,口风一变道:“我去的那些地方都是读书办事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平康坊。” 李为舟呵呵一乐,而后眼睛一眯,因为,开始了…… 十二名舞姬站在二楼对面游廊改成的舞台上分散站定,皆身穿绣着并蒂莲的水红绡纱衣,腰间银铃随舞步轻颤,恍若荷塘骤起涟漪。 丝竹声骤起,一道红绸自天垂降,一身白纱蒙面的女子左手抓着红绸,亦是自“天”而降,缓缓落在吊在半空中的紫漆戏台上,腕间金钏垂着玛瑙流苏,右手指尖拈着半透明的月白色绸带。 单这一露相,李为舟就觉得二十两银子的不亏…… 羯鼓骤然急促,只见她足尖轻点,好长一段绸带如惊鸿掠水,在空中划出莹润的弧光,忽而缠上雕梁,忽而拂过二楼宾客案几,带起案上香炉的青烟盘旋升腾。 看客们都屏息凝神,只觉那绸带似有灵蛇之姿,时而蜿蜒游走,时而腾空飞旋,与女子柔软的腰肢共舞出仙子下凡的神韵。 曲至高潮,箜篌弦音清越如裂帛,舞姬们忽而散开,手中红绸抛向半空交织成霞。 主舞女子踏着鼓点旋身跃起,绸带在空中展开成满月形状,恰似古老壁画中飞天神女踏云而来。 李为舟都随着诸多男客们大声叫好,真尼玛好看啊! 这一刻,对美的欣赏,甚至超越了亵渎之心。 虽然就那么一刻…… 女人身姿之曼妙,在舞蹈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为舟忽然怀疑,当年杜甫写《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到底是觉得剑好看,还是女人好看…… 毕竟,那年代舞剑器的还是男的居多,也没见杜老表专门为男人写一首这么激动的诗。 气抖冷! 继续观赏,看得出,这女子是有武功在身的。 与其说是舞,不如说是剑法。 以绸带为剑的剑舞! 诸般剑式,以绸带舞出,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精彩绝伦! 乐声骤停的刹那,银铃齐喑,女子单膝跪在紫漆戏台上,绸带如流云般垂落,额间钿在烛火下映出细碎金光,美得惊心动魄。 此刻众宾客方如梦初醒,纷纷以玉箸击节赞叹。 角落里白发琴师轻抚焦尾琴,低叹一曲,将女子剑舞之韵,化作绕指柔情! 叫好声四起,李长安也激动的面红耳赤,嗷嗷叫着。 好似没白活一天似的…… 呵! 李为舟不动声色的收起放在膝盖上的小型摄像机,回头可以反复欣赏。 确实不错,多少有些“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的意思了。 李为舟拉了拉还没回过神的李长安,问道:“这就是颜大家么?” 李长安“啧”了声,道:“这才到哪啊?你也太看不起挹翠楼颜大家这几个字的份量了。等着,好戏在后头!” 李为舟就按下走人的心思,慢慢去看,未想,这里也能碰到“熟人”…… “青州伯,青州伯!” 李为舟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就见不远处一张豪华的多的大几案边,坐着之前上朝时遇到的碎嘴子侯爷。 这人身边还围绕着不少年轻人,看起来应该也多是王孙公子。 按座次来看,这小子还不是最中间那个。 一群人对着他举杯,邀请他过去同饮,李为舟举杯示意了下,却没有过去,婉拒了。 当然不会发生什么恼羞成怒打脸的事,毕竟这位爷刚刚干掉了魏王,并将手拉着新君的手,送上了皇位。 多脑残的人,才会在这个时候发生冲突。 一个个都很善解人意,目光友爱。 李长安笑道:“三郎,怎么不过去结交几个新朋友?” 李为舟摇头道:“这些人在作死,民间三日除服,可勋贵们至少也要守一个月。这才四天,他们就敢跑出来寻欢作乐。新君虽年幼然城府不浅,将来早晚发作。不过无所谓了,和咱们没关系,我是大司正亲口确认的方外之人。看舞看舞……哟,好大的阵仗,应该就是颜大家了吧?” 李长安听了旁边人的动静,连忙确认道:“没错,就是她!” 丝竹声轻起,后廊传来环佩叮当,似有碎玉落盘,又像清泉击石,踏着三两声琵琶弦外之音,由远及近。 忽而乐声骤停,刹那间,只见十二名女童托着银红绣金线的云锦缓步而出,绣着仙姝的云锦上,一女子莲步轻移,似飘浮于虚空般,步步生莲。 十二名女童仿佛没有一点压力,就这样抬着一人前行。 神乎其神! 女子身着一袭月白色广袖流仙裙,裙裾上点缀了些细碎的珍珠,随着步伐摇曳生光。 额间亦贴着精美的钿,由水晶与红宝石镶嵌而成,宛如绽放的曼珠沙华。 鬓边斜插一支累丝金凤,尾羽垂落的东珠轻轻晃过白皙的脖颈。 本就漂亮的女孩子再这么一妆扮就更美了。 李为舟喜欢看,就直勾勾的打量着。 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下巴、脖颈、肩、胸、胸、胸…… 李长安瞥了自家三弟一眼,暗自偷乐…… 只见这女子轻抬皓腕,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指尖缠绕着三丈长的藕荷色软绸,薄如蝉翼的绸带在她手中如灵蛇般翻卷。 随着羯鼓骤然响起,颜大家足尖轻点,整个人如同一朵绽放的白莲,裙裾翻飞间,露出绣着并蒂莲的软缎靴底。 绸带忽而如惊鸿掠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忽而缠上雕梁,满堂都被晕染成朦胧的粉雾。 此人舞姿不愧大家之名,时而婉约柔美,水袖轻扬间似弱柳扶风。时而刚劲有力,旋转腾挪时如游龙惊鸿。 尤其是那一双含情目,眼波流转间,似能勾魂摄魄,时而盈盈带笑,时而眸光清冷,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估计每个男人,都觉得她看的是他,对他不一样……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颜大家以一个优美的旋身收势,绸带如流云般垂落,她微微欠身,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千娇百媚,风华绝代,好似什么样的好词,此刻都不足以形容此女之美。 “好!!” 这次李为舟无视周遭如狂风暴雨般的叫好声,收起摄像机,心满意足了。 这不引流个两百万粉丝,那只能说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了。 但他相信,至少国内同胞们的审美,肯定是在线的。 嘎嘎,光想一想可能出现的留言,他都觉得可乐。 想来肯定有大批人,来追问颜大家的抖音号和联系方式…… “走吧。” 李为舟拉了拉高兴的不亦乐乎的李长安,催道。 李长安这么精明的人,此刻都舍不得离开,甚至不可思议道:“现在走?” 一脸“你有没有搞错”的样子。 李为舟笑道:“你还想当她的入幕之宾不成?” 李长安扯了扯嘴角,冷静了些,不过还是有些舍不得,道:“再看一会儿?” 李为舟道:“你不是说她每天只舞一曲么?” 李长安点头道:“那倒是,不过……”他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想见,未必见不到,二哥相信你。” 这方面,他是真的甘拜下风的。 再者以李为舟如今的名声和身份,要和颜大家见一面,肯定不是难事…… 李为舟哈哈笑道:“我知道,可我不想见。走了!” 说罢起身离席,李长安虽仍有遗憾,却也跟着起身了。 起身那一刻,眼中就恢复了清明。 台上之人,似有眸光扫了过来…… …… “三郎,你真觉得一般?” 出了挹翠楼,李长安看着自家兄弟好奇问道。 无论是相貌,还是身量,颜大家都是一等一的,不逊于李为舟的妻妾们。 李为舟却摇了摇头道:“舞跳的很好,但人嘛……清冷也好,雅致也罢,都是训练出来的,是假的。这样的人,一颦一笑都是预演过千百万遍,她们自己都忘了真正的笑容是什么样的。看着极美,好似完美无瑕,实则就是可怜人。” 李长安一下理解了一件事,恍然道:“怪不得楚梦君没跟着一道来,原来如此。三郎,你也太挑了,好看不就得了?又不是叫你娶回家,你管人家真假!” 李为舟乐道:“既然不准备娶回家,那自己骗自己有什么意思?” 李长安不解道:“那你还来看?” 李为舟语重心长道:“这叫成大事者,不拒小姐。听听小曲欣赏一下舞姿可以,玩儿真的就算了。二哥,别轻贱自己。我们李家子弟,不要上这种当。不然列祖列宗都会不安的。” 李家的家风,都要受到侮辱。 李长安一下意兴阑珊起来,回头看了眼挹翠楼,埋怨道:“你小子,也太傲了!叫你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没劲了。” 李为舟笑道:“真的?若是那位颜大家愿意请你入闺房,和你聊一宿,你愿不愿意?” 李长安神情都振奋了起来,道:“你说呢?” “哈哈哈!” 李为舟大乐,准备前往第二家。 逛半年逛完平康坊妓家的说法自然是夸大了,可多逛几家,也能赏心悦目,还能多拍些素材。 不过没想到,还没进第二家大门,竟被人找到这来。 来寻之人,还让人有些尴尬…… “婉懿,你怎么找这来了?” 胡玉楼前,李为舟和李长安两个当大伯的,干笑问道。 张婉懿抿了抿嘴,道:“三哥,我爹让我问问你,得闲不得闲。玄苦大和尚要回雷音寺了,你若是想见的话,可以去见见。” 李为舟想了想,道:“去见见也好。这老和尚,估计是因为魔教法主会雷音寺这门无上神功,跑来解释的。呵呵,不敢去找司徒,跑我这来想法子,想让我吹枕边风?” 张婉懿俏脸霎时通红,李长安踹了李为舟一脚,笑骂道:“弟妹当前,你胡说什么?” 李为舟打了个哈哈,道:“失言失言,那就走吧,给婉懿一个面子,去见见也行。二哥,你一起去还是去胡玉楼?” 李长安作色道:“什么话?今儿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你既然不去,我当然要回家,你二嫂还在等我回家做饭呢。” 李为舟乐道:“成,你是好男人,去吧去吧。” 看着李长安甩袖而去,李为舟对张婉懿道:“咱们也走吧。”见她还抬头看了眼胡玉楼的匾额,乐道:“怎么,上回没逛成醉香楼,心有不甘,真想进去看看?” 张婉懿居然没有反对,眼睛小转了下,道:“是赵元芷想看。” 李为舟哈哈大笑道:“成,等你们忙完,三哥带你们来开开眼!” “嗯。” 她想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好防微杜渐,以免李长宁将来陷入其中…… …… “三哥,玄苦大和尚急着见你,我猜是和一则消息有关。” 出了平康坊,张婉懿小声对李为舟说道。 李为舟道:“甚么消息?那天宫变,你爹确实也邀请我三日后去府上拜会,我本打算稍会儿就去的。” 张婉懿好悬才忍住小翻个白眼,她才不信“稍会儿”能出来……对李为舟道:“我爹今天专门在家等着的……三哥,司徒大人在洛州又斩了一尊破九武神,还是百年前开天失败的绝世强者,上清宫最后的底蕴,比元剑山上一代掌门卫铅山还高一辈。司徒大人,再度威震江湖。我猜,雷音寺估计是怕了。” 嚯! 李为舟震惊,雷系神通竟有此等威能? 他心里有数了,回头他也试试…… 不过司徒晴月汲取了月余的电力,相当于积聚了一次高强度闪电的电量。 以其“清月斩”释出,猝不及防下,斩杀一尊武神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他么…… 也不能给子弹赋能,或许用拳头试试也不错。 老岳父送的《天煞明王拳》他耍过几回,感觉还行。 最重要的是,他和司徒晴月不同,司徒晴月只有一击之力。 而他,可以在对敌之余,回到地球那边用高压电充电…… 理论上,有无数次雷霆一击的机会。 不过李为舟也有些担忧起司徒晴月来,毕竟对当下的司徒晴月而言,负荷一次这种强度的攻击绝非易事。 事后不仅要再次重新蓄能,身体也要修养好一阵子才能再次担负得起这种强度的释放。 希望她早日归来…… …… “晚辈见过大将军!” 偌大一座将军府,陈设如同一座军营,只是不见兵器铠甲,张破奴大马金刀的坐在上座,李为舟看在张婉懿的面上,执晚辈礼相见。 毕竟,自家小老弟要将人家宝贝闺女娶回家。 正堂客位上还坐着一位大和尚,面色古铜,方口阔鼻,和尚鲁智深一样。 张破奴比较亲近,只是他仿佛不会笑,脸如岩石一般,语气倒还好,没甚压迫感的说道:“青州伯当日力挽天倾,匡扶社稷于危难间,事后不慕功名富贵,飘然离去,此等胸怀,令人钦佩。坐。” 李为舟落座后笑道:“大将军过誉了,若非笃定三年后飞升灵界,要那些赏赐没甚大用,我肯定不会那么大方。连佛门道宗都广开财源,看家功法都敢卖出去,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有甚么资格淡泊名利?” 张婉懿微微垂下眼帘,但嘴角还是没有压住…… 张破奴眼睛微眯,看向上座大和尚。 大和尚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随后起身对李为舟道:“青州伯,言重了。佛门清静地,岂敢为了黄白之物,贩卖功法?” 李为舟淡淡道:“是么?那魔教教主夏世杰是从何处学来的《金刚不坏神功》?当日若非司徒大人神勇无双,又借天雷之力重创此魔,那今日大和尚看到的,怕就是在下和司徒大人的遗骸了。” 玄苦大和尚再度念了声佛号,道:“青州伯,出家人不打诳语。魔教教主习得《金刚不坏神功》之事,实在骇人听闻。此事雷音寺必会严查,给青州伯和司徒大人一个交代。” 李为舟呵了声,目光逼视大和尚,道:“怎么查,给甚么交代?夏世杰那个老狗都已经被我和司徒大人打杀了,雷音寺能给出什么交代?道歉么?改日大和尚死在天雷子下,雷音寺找上门来,我也给他们道个歉,可否?” 言辞之锋利,已经不是如刀了,而是近乎直接撕破脸皮。 玄苦大和尚凝视着李为舟,似乎想不明白,区区竖子何以强势至斯,猖獗至此。 在元剑山丁口稀少的情况下,雷音寺实际上就是天下八宗之首。 雷音寺,也当得起这个名号。 竖子何以至此? 李为舟没有理他,而是对张破奴道:“大将军,晚辈平生第一次直面生死,就是在对上魔教教主那一次。那一战,晚辈将全家安排至城外地窖中暗藏,独身一人迎敌。司徒司隶做了百般准备,本应该万无一失,却未想到,那夏世杰竟身怀《金刚不坏神功》,一身金骨玉髓,几乎难以打败。 我与司徒司隶重伤垂死,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最终才诛杀此獠。 也是因为这些时日太忙,才没来得及问罪雷音寺。 不过雷音寺若是以为此事就这般算了,那御刑司这些年来因与魔教搏斗而战死的同僚们,就死的太冤了。 譬如,大司正的大弟子,黄道天黄大人。 所以,一切和魔教有干连的宗门,御刑司都绝不会放过! 大司正,也不会就这样作罢。” 张破奴多少有些心累,黄道天和司徒晴月几为仇敌的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 黄道天被杀,司徒这一脉估计能笑掉大牙,还会替他报仇? 不过,既然提出了大司正,那就容不得雷音寺更加认真的对待了。 雷音寺的确底蕴非凡,但和大司正这位天下第一高手相比,还差的多…… 他沉吟稍许,缓缓道:“世侄,夏世杰隐藏颇深,当年还在老夫身旁当过二年侍卫。如今回想起来,老夫也不禁生出一身冷汗。魔教妖人,心机当真深不可测。我想,当年他怕是用同样的手段,藏匿至雷音寺,盗得法门的。” 李为舟给面子,点头道:“我料想也是如此。不过一码归一码,此事,雷音寺仍需要给个交代。要求不高,借《金刚不坏神功》一观即可。” 玄苦大和尚立时否决道:“绝无可能。《金刚不坏神功》乃本门至高功法,莫说外人,便是……” 话没说尽,因为李为舟脸上的嘲讽之色太浓郁了。 李为舟轻声笑道:“魔教教主观得,我观不得?没关系,此事就不谈了,下一次,我在青州城等你们雷音寺来谈。”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姿态之强硬霸道,也让所有人意外。 毕竟,从目前来说,他在大家印象里,还是一个吃软饭的幸运儿…… 若没有司徒晴月和大司正,玄苦大和尚都未必用眼皮夹他。 但李为舟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司徒晴月其实是靠他撑着。 也是洛州传来的消息太过惊世骇俗,雷音寺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认真对待,不然他此刻已然甩袖而去。 仅凭一部功法的流失在外,雷音寺并不怕御刑司公事公办。 可问题是,司徒晴月……过于猛的一塌糊涂。 她未必会公事公办,万一她公报私仇,那雷音寺接下来三年,可就要承受太多压力了。 而李为舟是在强行装逼么? 当然不是。 一对一他确实不是这些大和尚的对手,可谁他么会和他们一对一? 跑到豫州西行山下,飞起无人机群,再架起155榴弹炮,十五秒四发,来上四十发就闪人。 雷音寺有多少家底,够他这么来上几回的? 这就是他的底气。 总之,没有白白吃个大亏的道理。 早先还忘了这回事了,大和尚专门跑来提醒他…… 张破奴凝视了李为舟稍许后,缓缓道:“青州伯是只观秘籍,还是想要连宝药、丹方、心得一同观览?” 李为舟笑了笑,道:“那倒不用,只是想看一看这世间奇法罢了。三年后我即将飞升灵界,自有灵界仙法可以修行,要这世俗功法有什么用?” 《金刚不坏神功》最大的用处,就是将来替《不灭剑体》做些遮掩。 李为舟总觉得,既然不管是血眼、小剑还是石镜,都不为这方天地所容,那它们衍生出的功法,自然也没多么光明正大…… 灵界不是凡尘界,大能无数,苟着点不是坏事。 张破奴闻言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玄苦大和尚。 玄苦大和尚忽地神情一动,忙道:“青州伯升登灵界后,可愿入佛门修行?若愿意,莫说观览秘籍,便是想立刻修行,我雷音寺也绝不吝啬宝药。凡尘界的《金刚不坏神功》,只是皮毛而已。升登灵界后,可继续往深里修行。真正练至大成,可修得丈六金身,真正做到不坏不灭,万古长存!” 当然,在灵界肯定没机会练到这一步…… 李为舟也是服了这老六了,他岂会不知举荐藏神宫修者的好处,似笑非笑道:“佛门许我三妻四妾一道入佛门修行,我就去。” “……” 玄苦无言以对,沉默稍许后,点头道:“好罢,若只是一观,老衲以为,未尝不可……只是青州伯需要亲往豫州西行山雷音寺归元经阁上去看。老衲这就回山,禀明主持方丈和归元经阁首座。” 李为舟提醒道:“跑一趟没问题,看在大将军的面上,我和司徒姐姐,也愿意跟你们和解。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可你们若是让我白跑一趟,戏耍于我,这个梁子就彻底解不开了。” 到时候155和无人机都难以解恨,非得上贫铀弹不可了…… 玄苦起身躬身道:“阿弥陀佛,有大将军的体面在,此事不难。还请青州伯勿用忧心。” 又与张破奴道别后,玄苦大和尚就径直离去了。 等他走后,张破奴看着李为舟,声音低沉道:“青州伯,若雷音寺果真不答应,你确有法子,让他们知道厉害么?我是说,司徒大人不出手的话。” 李为舟轻松笑了笑,不藏着掖着,点头道:“可以。大将军,李家虽声名不显,但底蕴并不算薄。不然,司徒大人又岂会只因区区一个藏神宫,就芳心自许?所以,婉懿嫁入李家,并不算太过下嫁。” 一直默默站立旁边的张婉懿,俏脸登时飞红,但并未退缩。 张破奴一直不动如山的面色,终于忍不住变了变,心里骂了声:好一个厚颜无耻的小兔崽子! 李长宁他也见过,哪有这般不要脸,还芳心自许…… 和这厮比起来,李长宁都顺眼多了。 不过既然谈起了藏神宫,张破奴还是直问道:“千百年来,鲜少有人能洞开藏神宫。青州伯,不知藏神宫究竟在何处?是如何入门的?” “爹啊……” 张婉懿轻声提醒了句,这等不传之秘,谁会轻易说与外人听? 张破奴:“……” 李为舟斜眼觑她,道:“婉懿,这是拿三哥当外人么?” 张婉懿忙道:“不是的,三哥,我只是……” 李为舟笑眯眯道:“放心吧,无碍的。”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张破奴道:“和玄关一窍有些像,不在身内,不在身外,有为法不可证……但,我觉得也不是全然无迹可寻。” 点到为止。说了,等于没说,但钩子已经放出…… 老社会了。 张破奴神情一震,道:“还请细说。”顿了顿,又道:“青州伯放心,小女一事,只要她自己愿意,我是不会阻拦的。司徒台辅尚且不曾阻拦司徒大人,老夫难道比一儒生还要迂腐?另外,老夫曾在雷音寺归元经阁尽览各家武学,自创了一套拳法,名唤《万佛转轮拳》。 入门虽然粗浅,虽经阁扫地沙弥亦可练会。但越往后越精深,可尽开三百六十五窍,周天无漏,却仍非尽头! 老夫没有传人,世人肤浅,只知剑器之利,不明白自身才是根本…… 如今你既然也练了《金钟罩》,这拳法便传与你吧。” …… (本章完) 第138章 护国公! 第138章 护国公! 还有两年多就要飞升灵界了,凡尘界的武功秘籍还有用么? 其实还是有用的。 这个问题李为舟曾请教过司徒晴月,她言下之意,即便灵界中绝大多数人洞开玄关一窍后会修灵机妙法,但仍有一些人,会选择体修,或者说,武修。 况且,任何一门能练满周天大窍的绝世武功,其中蕴含的武道意志,都无比珍贵。 最重要的是,即便灵界用不到,地球那边也能用到…… 《万佛转轮拳》,好大的口气! 听起来,可比《天煞明王拳》威风多了…… 李为舟笑道:“多谢大将军的好意,晚辈虽受之有愧,但也就厚着面皮愧领了。正巧,不仅晚辈喜欢练拳,内子也喜欢练拳。至于藏神宫之秘,晚辈认为,藏神宫窍,位在神魂。” “神魂?” 张破奴身体一震,目露精光,看的李为舟颇有压力,还是点头道:“对,就在神魂内。不过……”他惋惜的看着张破奴道:“神魂之说,并非虚诞,实则跃过龙门破入玄关一窍后,便可感知神识,想来大将军不会陌生。毕竟,玄关一窍捕捉天地灵机,靠的就是神识。 而神识由何处所出?便是神魂。 若大将军维持在第七关,识海中诸般窍穴未被污秽灵机浸染,还是有机会洞开的。可如今,凡尘界灵机混杂不堪……” 张破奴闻言,面色连变,双拳紧握,良久之后,才长叹息一声。 张婉懿关心的问候一声:“爹,你没事吧?” 张破奴摇了摇头,道:“这些,与我同大司正所推测的相差无几。可惜,时运不济啊。不过我们推测,即便是维系在第七关,恐怕也未必就那么容易找到藏神宫。否则也不至于千古以来,只有寥寥数人才有此造化。 如此看来,司徒司隶的大魄力,着实令我等汗颜。” 李为舟闻言也颇为感慨,司徒晴月从洞开玄关一窍,至如今寻找到藏神宫,一共苦等了十三载。 这十三年,不说每一年,实则每一天每一刻,对她的向道之心,都是极致的考验。 一般人面对这等煎熬,是绝对坚持不下来的。 单凭这一点,司徒晴月的心境就强的可怕。 人生就是这样,选择的方向不同,人生道路就会出现截然不同的景色,结果也是天差地别。 不过眼前这位也不算差了,竟能跟大司正坐而论道,可见也是世间第一流高手…… 张婉懿轻声道:“爹,找到藏神宫,飞升灵界后,就能成为一方人物么?” 张破奴摇头道:“那倒不是,依旧需要无数努力,经历无数艰险,才能步步登高。因为,不论是哪种修行,都需要无数资源,而资源不会从天而降。所以,修行一道,无论到哪里都需要搏命,灵界甚至更为凶险。” 李为舟笑了笑,道:“是,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大将军一路走来,已是传奇。其实,就算不能去灵界,也未必就不是英雄了。” 张破奴哑然失笑,他还不至于失落到让一个晚辈来安慰,对李为舟道:“且稍等片刻。” 起身离去后,张婉懿看向李为舟小声问道:“三哥,阿宁能洞开藏神宫么?” 李为舟闻言直乐,不过也替四郎高兴,这年月的女子,一旦许下芳心,那真是忠贞啊,处处为男人着想…… 他摆手道:“婉懿,你们就不要想这么多了。藏神宫可遇而不可求,实不可强求。人活一世,若只一味的去追求武道未必就是好事。需知武道只是生活的一部分,练武变强,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要本末倒置。 我是运气好,开了藏神宫。假如没有,我也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沮丧,一样会很好的过好这一生。 再看看你们,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父母双亲皆在,没人敢欺负,没人敢打扰,还可以一起追求武道巅峰,一起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这样的人生不管在哪里,都很美好,是不是?” 张婉懿点头受教道:“三哥,我知道了,谢谢你。” 李为舟勾勒出的生活,其实就是她所憧憬和向往的。 她虽然也喜爱练武,却并没有非要当天下绝顶的野心,就像李为舟所说,只要能自立自强,不被人所欺压,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就好。 李为舟笑了笑,道:“谢什么,一家人。今日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这有些果,你拿进去给你母亲、嫂子她们尝尝。回头让四郎来,再备上厚礼。你们情况多少有些特殊,但也没什么的,无非就是让家里人出口气。将心比心,你父亲已经够开明,也够疼爱你了,换做你是我女儿,我非打折四郎的狗腿不可。” “三哥~” 张婉懿小声嗔怪了声,俏脸飞霞,不过还是接过了果,又犹豫稍许道:“我爹还好,可我娘那边……可能会不高兴阿宁跟赵元芷……” 她忽地发现,眼前这位三哥实在有一股魔力,能让女孩子向他吐露心声。 李为舟乐道:“该啊!他还尽享美事不成?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那么有勇气,那么相信他,从不放弃的跟随他。那小子已经修了八辈的福了,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去面对吧。” 张婉懿听的好开心,又羞又喜,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三哥。”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三哥,你真是好人。” 李为舟哈哈笑道:“那是。” 说话间,就见张破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对李为舟道:“多少年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可惜没几年就要开升仙会,不然倒可以多来往。” 是啊,没几年了,已经不到三年了。 李为舟接过后拜谢了番,问道:“大将军也准备走强开天门之路么?” 张破奴苦笑一声,道:“虽无甚把握,可若不试一回,终究心有不甘。从灵圈外围,杀如灵圈中心祭台,虽然十分惊险,但也未必办不到,边打边走就是。唯有你们升上灵界后,我们趁机登仙台,强升灵界时,会降落灵界神雷,避无可避,那才着实要命。莫说是我,便是大司正,也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 李为舟想了想道:“大将军不如再好生思量一番,这次最好先别去闯关。晚辈说的直白一点,必败无疑。元剑山的卫老前辈在下是亲眼见过的,武功之高绝,或许当世仅次于大司正。但是,他仍旧败了,败的毫无抵抗之力。所以我以为,在凡尘界硬来,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不若等晚辈上去后,壮大一甲子年光景,在上面用用力,下一甲子年,兴许更有把握些。 大将军年岁并不高,比那些藏在宗门棺材里的老鬼们希望大得多。” 当然,他也有些私心。 老四这老丈人好好活着,李家的安全就有最大的保障…… 张破奴:“……” 张婉懿忙在一旁劝道:“是啊爹,你何必急于这次呢?” 李为舟道:“想来大将军也知道,开天几乎没有第二次机会。一旦失败,以后就……”他摇了摇头。 张破奴深吸一口气后,目光有些深沉的看着李为舟道:“一甲子年……你就有信心,能在灵界闯出一片天地了?你可知道,灵界之广,百倍于凡尘界不止。天才之多,如过江之鲫。 凡尘界的武神境,在灵界犹如蝼蚁。我等纵然修成武神圆满,若不开天净化玄关大窍,上去后也只能沦为上不得台面的边脚料。你或许有不小的奇遇造化,可灵界那些大气运者,哪个缺少奇遇?只开一个藏神宫,领先不了太多。” 言下之意:年轻人莫要太自大。 李为舟并不在意,笑了笑道:“自信还是有一些的,至于成不成……无非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罢了。多些准备,总比强行莽为要好些。” 看着李为舟这张俊秀非凡,又年轻自信的过分的脸,张破奴心中百般滋味。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意气风发…… 思量稍许后,他点了点头道:“好,老夫再想一想,不管如何,都感谢你的好意。” 李为舟笑着起身道:“大将军客气了,说到底都不是外人。甲子年后,如若功成,李家子弟能上去的,多半是要上去的。告辞。” “且慢。” 张破奴叫住李为舟道:“听婉懿说,你在寻摸大宅子?” 李为舟看了眼沉默的张婉懿后,点头笑道:“的确如此。” 张破奴道:“这几天查抄了不少家族,正巧,上官匹夫在居德坊那边有一座大宅,是上官家族传下来的,近年来才修了一处园子,颇为奢华。你若不嫌那处晦气,让人往户部交五千两银子,就拿去住吧。” 张婉懿眼睛一亮,眨了眨眼后对李为舟小声道:“他家光修园子,都了大几十万两银子。上官家的人曾满神京城的炫耀他家园林。三哥,我带你去看看?” 一脸不可错过好东西的神情。 张破奴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李为舟乐道:“好,你拿上银子,找四郎一起去户部交钱,然后再去家里,叫上所有人直接往居德坊去跟我汇合。” 说罢,翻手拿出一大包银子来,张婉懿高兴的应下,接手银子就去找李长宁了。 张破奴死死盯着李为舟的手,在他拿出那么大一包银子的瞬间,瞳孔猛然紧缩。 神通! 这就是神通呐! 李为舟倒是轻快随意,对张破奴拱了拱手笑道:“大将军,婉懿天真烂漫,我们家人都非常喜欢。这宅子买下来,其实也是他们将来在京所用。大将军,告辞!” 目送他飘然远去的身影,张破奴长长呼出一口气。 这就是先天神通,仙家之姿么? 罢了,罢了…… …… 延福坊,李家。 客房内,冯碧梧慵懒的倚在椅背上,嫌弃的看着微微有些沮丧的齐二娘道:“你也别光顾着浪,好歹念一句玄关一窍呐。这三天都让与你了,你倒好,光顾着享乐了,正事儿是一点没干。” 齐二娘泼辣勾人的眸眼悄悄滴溜溜的转了圈,随后委屈道:“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功力不深,距离跃龙门还有一些差距。正巧夫人这两日闭关潜修,你就多让让姐姐……” “呸!” 冯碧梧眸藏春雨,睥睨这娘们一眼,啐道:“好不要脸!我在你前,又年长于你,你哪里的脸自称姐姐?我可告诉你,莫再贪玩,只顾一味小意的讨好他。现在全家只你一个武宗之下,遇到事时你就是拖后腿的。别以为已经万事大吉了,家里还有一个最厉害的没回来。你想真正在家里站扎实了,司徒大人不点头,你就差着道呢。” 齐二娘不服气道:“夫人都没说什么,她说了算?” 冯碧梧坐直身子,认真道:“不是她说的算不算,是我们一起说的算。如果你也得了司徒大人的认可,将来家里再进人,除了我们点头外,也要你点头了才算作数。这个说法,是李郎提出也认了数的。 用他的话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从牵手到相守,再到白头,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想成为一家人,并不简单,缘法比什么都重要。 我们既然走到了一起,也是彼此愿意将性命相托的爱人,那大家都要珍惜这样的缘法,尤其是他。 这个说法,很让我们感动,所以你心里一定要有数,我们并非只是以色侍人。 再提醒你一下,夫人好说话,司徒大人可不好说话。” 齐二娘闻言怔了好一会儿,方道:“我还真没想这么多,原想着,他喜欢就好……” 冯碧梧没好气道:“那他左一个右一个脏的臭的都的往家里划拉,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你也依着他?” 齐二娘轻声笑道:“他不会。若他真喜欢那样,也随他。” 冯碧梧气笑道:“真真混帐!你这是养丈夫还是养儿子?哪怕真的是疼他爱他,也该往好路上引才是。就算我们俩不是什么好人,可有夫人和司徒大人这两个绝世人物,也够他受用了。过日子过的是家庭和美,不是狂嫖滥赌。你这都什么混帐心思?” 齐二娘将脸靠在拔步床的床柱上,抿嘴笑道:“是混帐心思么?只要他高兴,我就高兴。他喜欢,我也喜欢。他想怎样,就怎样……”说罢,长呼一口气道:“不过,你们说的也在理。他愿意好好过日子,那我就更阿弥陀佛了。你放心吧,姐姐已经感知到了关窍所在,若不是他突然来了兴致,想要换个样儿……” “呸呸呸呸!” 冯碧梧笑着一连啐了几道,让她快住口,笑骂道:“要死!瞧你这浪样!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齐二娘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玩儿的样?还好意思笑我,你连……” 话音未尽,就听门口传来喜妹的声音:“冯姐姐、二娘姐姐,哥哥回来了,喊你们收拾铺盖,一道搬去新宅,大宅子哦,嘻嘻!” 二女瞬间端庄起来,忙一起应道:“知道了!” 这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小祖宗,其实是这位姑奶奶。 连她们李为舟都不肯辜负,更别说当初这个被哥哥卖了,还每月按时拿月钱回来接济哥哥的小丫头…… 她们也很喜欢,很心疼呢。 …… 神京西城。 居德坊。 李为舟总觉得这地名熟,等听到宁荣街时,身上一个激灵,总算想起了这里为什么耳熟了。 好在,打听清楚这条宁荣街的来由后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坊内曾住着宁、荣两个大姓,而非宁国公、荣国公两座国公府…… 庆幸之余,也隐隐有些失落。 当然,他是惦记上那块补天玉石了,绝非在惦记宝黛、可卿、凤嫂子之流…… 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此刻已是黄昏,李为舟一个人将院里院外的诸多风灯一一点燃,就听到外面的动静,全家人都乘坐马车过来了。 这座刚刚经历灭顶之灾的大宅,清冷了没两天,就再次热闹了起来。 李德隆一行显然已经知道了宅子的来历,也没多问什么,汇合等候在外的李为舟后,一家人站在气派的大门前,一时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只觉得这一刻,天地暮色仿佛都在沿着飞檐瓦当缓缓流淌…… “哇~~~” 李家众人甫一进入正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摄住了心神。 立刻就让在延福房那座小二进里憋了好些日子的一大家子,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京师豪门。 首先撞入眼帘的便是那面一字形照壁,壁顶是青灰色筒瓦层层迭迭,瓦当雕着如意云纹,滴水则刻着缠枝莲,四角微微上翘,像被晚风拂起的衣角。 照壁的须弥座是整块汉白玉雕成,束腰处的卷草纹蜿蜒流转,四角各卧着一只石雕小狮,爪下踩着绣球,虽经岁月磨洗,眉眼间的憨态仍清晰可见。 李环、李瑞正是淘气的时候,看到如此活灵活现的小狮子岂有不心动的,立刻跑上前去骑玩,随即被两位娘亲镇压…… 绕过照壁,青灰色的水磨石板路齐整考究,夕阳的残留和夜灯烛火晕在一起,斜斜落下来,将石上镌刻的梅枝疏影映得愈发清晰。 竟是连路面石板上,都刻有这般精细的雕画。 李为舟心中感慨,真论起享受,东方之美是西方的十八辈祖宗还高…… 等一大家子,尤其是妇人女子们津津有味的逛了一圈后,张婉懿难得面露笑脸,道:“上官家的屋宅倒也罢了,只是雅致。倒是他家前些年了好大的功夫修的一座园子,被他家宣称是京城景盛之地,不如一起去瞧瞧吧。” 众人自无异议,唯有赵元芷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站着。 李为舟同情的拍了拍老四的肩膀,笑道:“走,一起去看看。” …… 当贪官,真的太赚了。 园子门口那鎏金兽首衔环的朱漆大门,竟比外面正门还要气派。 李为舟还在尽力回忆大观园是什么样的,李长宁就已经推开大门,众人就见一道太湖石屏风如墨色剪影横亘眼前,石上天然的孔洞透出后头摇曳的竹影,恍若一幅水墨屏风画。 连晚风到此,都轻柔了许多。 相比之下,李为舟觉得他在地球的掸王宫就跟村子似的…… 显然,这处精修了好几年的园林,愈发给了众人极大的震动。 一时无言,只一边走,一边欣赏。 李为舟提着灯笼,并不时将发现的园中风灯一一点亮。 绕过屏风,忽见曲径通幽,汉白玉石板路蜿蜒穿过青砖铺就的海棠纹甬道,两侧立着镂空雕的石灯笼,点燃后,暮色中灯笼里的烛火将青砖上的回纹投影拉长,宛如流动的金线。 看到这一幕,别说女人们,男人们都觉得赏心悦目。 再往前,庭院中央一池碧水,水面漂浮着睡莲,就着灯笼明光,可见锦鲤穿梭于莲叶间嬉戏,池底铺着五色鹅卵石,灯光下折射出粼粼波光。 大人们喜欢的不想说话,倒是李环、李瑞又兴奋的想去抓鱼,再被两人的娘亲狠狠镇压。 继续向前,池上架着九曲平桥,栏杆雕刻着缠枝莲纹。 对岸太湖石堆迭成山,山间藏着一处半亭,亭角飞檐悬着铜铃,晚风吹拂的叮咚作响,与池边的潺潺流水声相和。 李为舟觉得,这方世界如果不是超凡世界,那在这样的环境里和佳人一道生活,应该也很幸福。 待转过回廊,月洞门后露出一方翠竹小院,湘妃竹帘半卷,露出屋内紫檀木博古架,架上错落摆放着官窑青瓷、青铜古鼎,还有几卷展开的书画。 墙角的梨木案几上,香炉飘着袅袅青烟,案头搁着未写完的诗笺,也不知写诗的人,此刻是否还好…… 啧,多半去了教坊司。 推开雕槅扇窗,可见外头芭蕉叶映着粉墙黛瓦,墙根下青苔斑驳。 当真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 张婉懿都忍不住邀功,对李为舟道:“父亲派人抄拿上官家时,便吩咐过,不许破坏宅邸内的陈设。因为我之前同他说过,三哥在找宅子。” 赵元芷在一旁生闷气,暗恼她祖父齐王老头儿不争气! 果然,就听李为舟夸赞张婉懿道:“婉懿有心了,代我转告大将军,多谢他老人家了。” 张婉懿抿嘴浅笑,看了赵元芷一眼。 感觉到赵元芷已到极限,李长宁头快大了,忙道:“咦,前面有门,咱们进去看看。” 一家人哑然失笑,穿过垂门。 后院亦是别有洞天,满架紫藤垂着穗,影落在青砖地上如泼了一片紫云。 远处游廊迂回,墙头爬满蔷薇,瓣不时随风飘落,落在小径旁的水缸里,惊散了里头游动的红鱼。 李为舟对曹氏道:“大伯娘去上房布置吧,忙完大家吃饭。往后日子长久,可住在这里细细观赏。” 曹氏连连摆手道:“这是伯爵府,三郎,你快去安置你的。等你们什么时候去那劳什子灵界了,我们从跨院再搬过来也不迟。” 不等李为舟再劝,李德隆就斥道:“快去快去!” 话音刚落,李为舟、周月娘等忽地回头看向垂门方向,而后就见大忙人李长平领着一队宫人匆匆而来。 为首内侍远远看到李家人,松了口气,李长平则尖声叫道:“三郎,皇上有恩旨,快快备下香案,开中门接圣上恩旨!”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忆昔先帝宾天,奸佞窥鼎,社稷飘摇如累卵,宗庙危若悬旌。值此存亡之际,幸卿挺身而出,奋不顾身。于宫闱变乱中,护朕周全,刀光剑影间,斩杀逆王,此乃擎天保驾之功,再造朕命之恩!更运筹帷幄,定策于朝堂,扶朕践祚,挽狂澜于既倒,拯黎民于水火,此拥立之勋,功高日月,泽被苍生! 今特进封卿为护国公,赐丹书铁券,许世袭罔替。 另有李氏忠臣李长平,赤胆忠心,可昭日月。匡扶社稷,厥功至伟。今赐同进士出身,加封国子监典簿。望卿永怀忠悃,辅佐朕躬,共兴盛世,以慰天地祖宗之灵! 钦此!” 李家众人大喜过望,喜不胜喜! 这一转眼,就从伯爷变成国公爷了! 李为舟接过旨意,李长安则赶紧拿出银子送给传旨太监。 传旨太监哪里敢要,几番推辞,李为舟打量了番旨意后,笑言道:“拿着吧,这是喜钱。” 传旨太监这才敢接手,满脸堆笑道:“国公爷,皇上再三叮嘱奴婢传话,说护国公若得闲了,可千万记得进宫一叙,皇上很想你。太后娘娘也说了,真真想见见护国公,对了,还有国公府的小姐,皇上亲口唤作姐姐,万分想念。还请护国公万万记得,万万记得啊。” 李为舟笑了笑道:“等皇上忙完登基大典再说,他现在不轻松。” 传旨太监都感动坏了,又好话说了一箩筐才告辞。 等一行人走后,李为舟看着神采飞扬的李长平笑道:“大哥,你这官儿,是自己讨要来的吧?” 李长平气急道:“什么话?!我不配?!” 李为舟乐道:“我是说,你封赏那么少,是自己推辞的吧?” 李长平又得意起来,摇头晃脑道:“没错,正所谓得意时不可忘形也。司徒大人亲自找我谈话,说圣上愈加封我为御史台中丞,问我的意见如何?” 李长安惊叹道:“大哥,御史中丞可是大官啊,位高权重!你这都舍得推?” 御史本就是谁都能喷的官,仅次于御史大夫的御史中丞,绝对当得起位高权重了。 而国子监典簿就一混子差事,清贵归清贵,可鸡毛事也不管,毫无权力可言。 李长平道:“我知道那是大官,可我同司徒大人说了,平生只好读书治学,不会为大官,也不愿为大官。请他给我出出主意。司徒大人考校了下我的学问后,就推荐我选国子监典簿这一差事。” 李德隆、曹氏等人不清楚这是什么官,可冯碧梧、齐二娘、赵元芷、张婉懿却很清楚。 真要醉心学问,且有学问的话,应该是国子监博士,哪怕是助教也成啊。 而国子监典簿是负责国子监文书、典籍的管理工作,类似于图书管理员,纯后勤,权力微小,胜在差事轻松…… 因此几人面色很是古怪。 李为舟大致同李德隆等隐晦的表达了下这个官职的内涵后,李德隆不怒反笑,高兴道:“好好好,大郎有智慧,有大智慧!司徒大人出的主意也好,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李为舟觉得也是:“有紫宸殿率先开口驳斥逆王之功,这辈子圣眷都不会衰微,自然旁人也不敢小瞧大哥。再加上如此高风亮节,拒高官权势,而择无权小官,啧啧,儒家典范啊。大哥以后的日子,不知有多爽利!” 曹氏、罗氏等都高兴起来,然后恭喜起李为舟来:“这就成国公爷了?还是护国公,往日里只在戏里才听说过!” 也恭喜周月娘道:“你也成国公夫人了!” 周月娘抿嘴笑,如果两年后不飞升灵界,她可能还会觉得异常惊喜。 但既然已经知道两年后要走,现在虽也高兴,但已经不至于狂喜了。 郭氏看着喜妹笑道:“要不是你哥哥非要带你走,连去天上都要带着你,我约摸宫里的天子都想留你在宫里,当个皇后娘娘呢。” 喜妹撇嘴道:“我才不去,我要跟着哥哥!” 小猴子哪怕当了皇帝,也是只猴子。 李为舟摸了摸妹妹的发梢后,再度赶人:“都去挑房间,把被褥铺盖都放好,然后来中路上房用饭,我已经让人备好了大席。大伯你们也去,还有大哥、二哥,挑好院子。” 往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夜里有一点动静声音,就让人听了去。 李德隆等人自然也觉得喜庆,纷纷同往。 今日可比过年还要高兴! 连李长宁和他两个小冤家一起赶走后,李为舟同周月娘三女笑着说道:“此处也就是外表光鲜,回家后,我们把青州城的家也好生拾掇拾掇,外面不光鲜,保准里面比这里好玩儿一百倍!” 这次回家,弄上锅炉、地暖、地毯、淋浴、卫生间! 再弄上全套的职业服,天天在家玩儿剧本杀! 几个女人一起笑着去挑选院落房间,五重深宅,不知多少个院落套院落,再也不怕隔音不好,强咬锦被了…… …… (本章完) 第139章 李先生,收手吧! 第139章 李先生,收手吧! 等众人都去选院落房间,李为舟自去中堂,从地球那边将xx大院食堂准备好的两大桌菜都拿过来摆的满满当当。 留在京城的时间不多了,和亲人们相聚的日子,也不多了…… 当然,后续京城还会悄悄多来几趟,这里的部分匠艺,代表着两个世界里的顶级水平。 工艺之美,令人叹为观止。 想来,一定会有很多的买家。 地球那边越是大环境不好,普通人难赚钱时,有钱人反而会赚的更多,所以不用担心缺少市场…… 不得不赚钱,昨天赵九谷给他找来了几十种金属,他都一一试过了。 铁、锰、铝、镁、钛、铜、锌、铅、锡等等。 这些托赵九谷找来的金属都能吸收,而且越贵的,藏神宫内魂印汲取起来越舒适……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也只有舒服这一个作用。 但念在越往后,效用越大,李为舟也只能认了。 他自己还好,随便去阿三国内或者鬼子国内偷个鸡也能爽一波,可他还要给周月娘供应金属。 神识搬运,只能搬得动他现实能举起的东西,尽管他已经力大无穷,可暂时也还举不动几万吨的钢铁巨轮,那也不是常法。 所以,还是要努力开拓赚钱大业慢慢来。 “哇!哥哥,好香啊!” 喜妹最快回来,看着满满两大桌菜,满眼欢喜的说道。 李为舟笑道:“饿了没?” 喜妹嘻嘻笑道:“有点。”又问道:“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李为舟道:“想家了?” 喜妹缩缩脖颈,道:“我有点想东儿她们了。” 李为舟反应过来,道:“没有一般大的玩伴啊……” 喜妹忙道:“不是,我想和东儿她们一起练功,自己练有些没劲。” 李为舟笑道:“傻丫头,练功急什么?过两年跟哥哥去了灵界,那里不用培元丹就能练功。” 喜妹小声道:“那东儿她们肯定去不了……” 李为舟抚着妹妹的脑瓜,轻声道:“她们只要在后面的两年多里,能陪伴好你,等我们走时,会让她们有个好结果的。再说,未来还很远,将来喜妹成就了灵界一方大能,未必不能下来看望她们。人的一生,本就是不断离合中。” 喜妹点点头道:“只要和哥哥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 李为舟笑道:“放心,哥哥去哪都带上你。” 说话间,周月娘三人走了过来。 周月娘摸了摸喜妹的脸,问李为舟道:“二哥说,今儿你带他去逛平康坊了?” 喜妹嘻嘻笑,周月娘掐掐她的嫩脸,气笑道:“你哥哥去逛青楼,你还这么高兴?” 喜妹不怕:“那有什么的,我哥哥又不会乱来,他就是去听曲儿!嫂子,你可别小气!” 冯碧梧和齐二娘都哈哈笑,周月娘也笑,道:“等将来你也找了夫君,我看你小气不小气!” 喜妹做鬼脸:“我才不找呢!就跟着哥哥,烦死你!” 周月娘乐,李为舟笑呵呵道:“去陶冶一下情操,后天带你们也去看看,舞跳的还凑活。” 周月娘大方应道:“好!” 冯碧梧、齐二娘对视一笑,这两口子也是趣人。 …… “这些菜可真好吃,三叔,我还能吃到这样的菜么?” 开饭后,李环、李瑞化成两头小猪一般凶猛干饭,还不忘提出更多希望。 李为舟笑眯眯道:“回头就送你去学厨子,你就能天天吃了。不仅自己吃,还能孝顺你祖父、祖母和你爹娘。三叔看好你,做个孝顺的好孩子。” 李环眨了眨眼,道:“三叔,不能请人做么?” 李为舟道:“可以啊。你好好读书,将来考中状元,做了大官就行。可你看看你,做个功课都要被你娘追着揍,像是能考状元的人么?所以,还是学厨子吧。” 李长安也笑眯眯道:“学厨子好,你和李瑞一个学厨子,一个学搓澡的,将来咱们家里可就享福咯。” 李瑞没想到躺着也能中枪,脑袋一耷拉,也不敢言语。 一众人哄笑,曹氏心疼孙子,气道:“你们两个促狭鬼,连孩子也欺负!” 李长宁问李为舟道:“三哥,你们几时离京?” 李为舟道:“参加完宫宴,等我司徒姐姐回来就走。” 李长宁:“……” 赵元芷都咯咯笑了起来,问李为舟道:“三哥,你私下里都叫姐姐呀?” 李为舟点头道:“关系好。” 张婉懿都抿嘴浅笑起来。 李长宁长呼一口恶气,举杯道:“我们就不送你们了,明日就要外出,清剿莲帮。” 李为舟道:“大司正不阻止了?” 李长宁摇头道:“他们卷入皇权之争,行事恶劣之极。大司正有令,尽诛莲帮破五以上的高手,不可走脱一人。还好,这次差事比较容易。” 李为舟提醒道:“不要大意呢,那些人武技或许一般,但下三滥的手法数不胜数。譬如迷烟,譬如下毒,还有打斗时洒石灰粉等。你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姑娘。四郎,女人和孩子可以大意,男人不可以。一次大意,悔恨终身。” 李长宁面色肃穆起来,应道:“三哥,我记住了。” 李长安也点头道:“不是武功高就稳赢,挖坑、陷阱之类的法子有不少。你三哥丁点武功不会的时候,就杀过武宗。遇敌千万别穷追,一定会有陷阱。还有弄些老人孩子装可怜,骗你们近前再下手,身上有迷烟或者毒,防不胜防。” 李长宁也点头应下,不过随后狐疑的看着两个兄长,道:“二哥、三哥,你们怎么……这么熟悉这些路数?” 李为舟拍桌子哈哈笑道:“你什么意思?” 李长安怀疑道:“你觉得我们不是好人?” 李长宁也笑,举杯道:“我都记下了,两位哥哥放心吧。三嫂,我就不送你们了。得闲时,你们一定再来京城。” 赵元芷也举杯笑道:“三哥、三嫂,一定多来哦。” 张婉懿没开口,却也举杯了。 李为舟没理老四,看着俩弟妹惋惜道:“本打算后天带你们去挹翠楼的……” 曹氏忍不住啐骂道:“你个不着调的!” 还有带弟媳妇去逛青楼的大伯哥!! 赵元芷咯咯笑道:“今晚去?” 李为舟连忙摆手道:“元芷啊,三哥教你一个乖。哪天阿宁晚上去青楼,那就要打断腿了。白天去青楼,那是去听曲的。晚上去,那就是要做混帐事的。” 一片哄笑声中,大家纷纷深以为然。 周月娘等都颇有领悟的点点头…… …… 曲终人散后,各家回各房去狂欢。 再不用担心扰民了,不过男人也不能再用这个借口遮掩一下无能为力了…… 不管怎么说,只有没用的李长宁,还是送两个姑娘各自回家了。 上房主卧。 周月娘满眼欢喜的看着地上的两大坨精钢钢锭,一坨十吨重。 她高兴的抚摸在钢锭上,看着李为舟笑道:“这种好钢材,若是打造兵器,岂不是可以打造上等神兵?吸收了,是不是……可惜了?” 李为舟摇头道:“什么还能比你更重要?再说这些钢铁再好,也只是凡铁,被你的藏神宫炼化,将来飞升灵界,这些凡铁说不定还能化成灵铁,那咱们就赚大了!灵铁也是铁啊!所以你别想太多,安心修炼吧……需不需要为夫助你一臂之力?” 周月娘笑道:“快去忙你的吧,我也轻省上几天。” 话虽如此,李为舟还是去拥抱住妻子,并且逐渐蠢蠢欲动,直到周月娘吃吃笑着推他出门,叮嘱道:“快点让二娘姐姐洞开玄关一窍,跃过龙门。不然司徒姐姐回来,就不大好说话了。她身份太高,眼光也太高……”司徒晴月不仅是身份武功上高贵,连性格上也让家里诸女敬佩。 李为舟严肃道:“我明白了,今晚必然成功!” 周月娘横他一眼,关上了房门,去吸收炼化那两块精钢。 她很清楚,夫妻俩感情想要一直好下去,单凭美色,是无法真正长久的。 哪怕他不嫌弃,可一旦掉队,渐渐也就跟不上了。 周月娘能感知到,自家男人的武功虽不能说一日千里,但就她感受到的,功力精进之快,也是超乎想象。 更何况还有仙缘…… 从未明言告知,或许是怕给她们添加压力…… 可越是这样,她就要越努力,不能拖后腿。 …… 兰字院内。 中路院除了上房外,另有梅兰竹菊四套小院,还挺契合…… “嘶!” 推开卧房门,李为舟就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震惊加惊喜的看着屋内双姝,这…… 今天也不是他的生辰啊,怎还有这等惊喜?! 惊喜早了,在齐二娘咯咯笑声中,冯碧梧白了两人一眼,撵人道:“快带着疯婆子回屋去吧,再疯我可要打人了。” 齐二娘对李为舟抛媚眼道:“这可怨不得我了,好弟弟,能不能享大福,就看你自己咯。” 说罢扭动腰肢笑着走了。 冯碧梧笑骂道:“你就只管作死,等那位回来了,看不罚你站规矩!”然后瞪李为舟道:“你可休想!” 李为舟坦诚道:“真没想过……也不对,想过,但没想实践过。夫妻恩爱,一定是灵与身的完美结合,才是心心相印的恩爱。纯粹的欲念,只会催生出心魔来,智者所不为也。我又怎能被这种欲望所左右掌握?果真如此,早晚沉沦魔道。” 冯碧梧目光柔和了许多,温声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其实你若果真想胡闹,我也不会拒绝。你待我亲爱至诚,我也想让你高兴开心。只是,我不想你让夫人和司徒大人失望,她们……和我们不同的。” 李为舟上前搂住这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在她冷酷美艳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他温声道:“没什么不同,你若一直抱有这等想法,才是伤了我的心。你也是我的心尖尖,还是我最疼爱的一个。 月娘有父亲保护着,有我宠爱着,内心越来越强大。司徒姐姐就更不用说了,我若伤碎了她的心,让她失望透顶,她甩手就能潇洒的孤身踏上仙道。二娘姐姐呢,也是包容强大,我以真心待她,她便能不在乎一切,以真心待我。 唯独你,心底总是藏着最冰冷黑暗,最绝望无助的一块苦海,不肯让我涉足。所以,碧梧啊,你让我最是心疼呢。” 冯碧梧将脸埋进男人的怀里,紧紧相拥,泪如雨下。 …… “怎么胸口都湿透了?” 等冯碧梧沉沉睡去后,李为舟将她的眉心抚平才来到菊字院,齐二娘打量了下他的胸口,笑眯问道。 李为舟将她搂入怀里,道:“委屈你了,你没必要如此的,慢慢来就是。” 齐二娘泼辣归泼辣,可哪有那么放浪形骸。 无非是在帮冯碧梧走出来,不惜轻贱自己。 齐二娘笑眯眯道:“委屈什么?又不是为了她。我不在的时候,她能为了你拼命,我感激她呢。虽说她用不着,可我也不是为了她。你别管……”顿了顿,又补充了句:“你别嫌我浪就好。” 李为舟坏笑道:“我就嫌你不够浪,不够骚呢。” “你才骚……啊~” 今夜好月圆。 …… 南海,岛礁。 一艘丑陋的军舰,坐滩于此已经超过二十五年了。 原是一艘坦克登陆舰,虽然没什么威力了,但着实恶心了太多人。 此时,一道身影悄然自海底游至舰船下,一只手轻轻触碰到舰船底部。 随后,就见水面很快混浊起来,船体的钢铁部分,化成一缕缕微尘般的细灰,融入海水中。 但是这个速度…… 不能算慢,一秒钟也有五十公斤的样子,一小时就能吸收一百八十吨。 可这样一艘破船,也有一千六百多吨,想吸光需要近十个小时。 要是换成十万吨的巨型航母,那就得不眠不休的搞上一两个月…… 这就不太友好了。 正这时,脑海中小剑虚影忽然发来稚嫩的疑惑:还能只吃……不拉? 李为舟沉默了好一阵后,用意识教导:不能。藏神宫吃了,也拉,均匀的拉,入微的改变。 小剑虚影估计思考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波动:我吃,也拉一点? 李为舟不同意:目前没有木灵机,你一点就把我给金属化了……咦,你直接转化给藏神宫如何? 小剑虚影居然答应了:可以。 李为舟乐道:不是只吸庚金么? 小剑虚影传来波动:庚金,乃未经灵力淬炼之金。 李为舟:…… 小剑体内的剑灵本就是李为舟神魂分割出去的一小部分,与他同源。 但一直以来并未觉醒意识,只是混沌本能。 李为舟感知了下,现在依旧是本能,不过从当初小剑的本能,变成了他的本能,他的神魂消化了部分小剑传承…… 不然以小剑的底蕴,应该问不出这么有味道的问题来。 可怜小剑剑魂,在血眼的威压下,已经彻底被李为舟分割出来的神魂给同化,合二为一了。 不过也是好事,如果小剑的意识独自壮大,说不得就会留下隐患…… 很快,李为舟就没功夫想这些了,因为识海里小剑虚影陡然凝实,远在澳大利亚千米沙漠之下的小剑,居然就这样瞬间回归! 随即,一股恐怖的吸力陡然涌出,李为舟只觉得整条右臂一瞬间变成了铁手,肉眼可见的散发起银白色纯铁的光泽。 而后偌大一艘一千六百吨的战舰,开始颤抖、崩塌。 精铁粒子犹如海水一般涌入他的手掌,再传至识海被小剑吞噬。 随即,一股又一股小剑看不上的精铁“垃圾”,被输送去藏神宫,被金系通神的印记给吞食了。 小剑只留精金。 而金系印记陡然大亮,将小剑度过来的“铁渣”悉数吞没…… 虽然整体上感觉,仍旧没什么明显改变,连《不灭剑体》都没什么进展,但李为舟却能感觉到一阵阵发自灵魂上的舒爽和愉悦…… 看金属的感觉,都亲切起来,吸收精铁的速度,也在加快。 也不知过两年飞升灵界后,他的金系天赋得有多高! 而血红色的小剑身上,也多了点点金属色泽。 “轰!!” 连一分钟都没用,在一阵猴子的惊恐吱哇鬼叫声中,战舰轰然倒塌。 李为舟闪身回了山城别墅,很快,电话就打了过来…… “李先生,是你做的么?” 赵九谷声音里透着不敢置信,却又有些惊喜的问道。 李为舟笑道:“送你们一份小礼物,回头还有大礼。” 他低头看着已经慢慢恢复过来的手臂,心情很好。 赵九谷听的一愣,随后好笑道:“不瞒你说,我居然有些心惊肉跳,紧张之余,又有些期待。不过……李先生,以目前的形式,我们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就已经很好了。不用十年,就足以用堂堂正正的王者之师,横扫一切拦路虎。主要是,不用我们怎样,他们自己估计都要坚持不住了。” 李为舟乐呵道:“狗急了都会跳墙,更何况他们?再说,那块地方时刻都有眼睛盯着,不管怎样,污水都泼不到你们头上去,赵老你们就不用管了。先不说了,一会儿再聊。我还有大事要办。” “李先生!李先生!不要冲动啊李先生!” …… 倭国,横须贺港。 这里停靠着除了东大外,亚洲乃至世界,最强大的海军力量之一。 除了阿美利加的第七舰队,包括一艘核动力航母、一艘两栖指挥舰、三艘导弹巡洋舰、八艘导弹驱逐舰外,还有倭国的部分驱逐舰、护卫舰和潜艇等。 除此之外,英吉利的威尔士亲王号航母打击群目前也停靠在横须贺港。 这群白皮剑拔弩张的姿态,剑指向谁,不言而喻。 其实都知道打不起来,真要开战,航母就不会停的那么近了。 无非是晒晒“马”,让世界知道它们姿态罢了。 纯纯是为了恶心人而来…… 东大无所谓,忍了那么多年了,也就这几年开始锋芒毕露,主要是体量实在太大,再藏也藏不住了。 不过,显然到任何时候,动手都是东大最后的选择。 李为舟不一样,他年轻气盛,受不得这份气!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这世上很难再找出比航母、战舰钢综合性能更优质的钢铁了。 航空钢、潜艇钢和部分先进武器,诸如超高音速导弹弹头壳体钢等,虽然比航母钢性能略胜一筹,但比量又绝对不如动辄数万吨计的海上巨兽。 所以,此刻一尾鲨鱼,悄然游入了横须贺港。 真的是一条大白鲨,只是已经死了,腹部被掏空,一个老六藏身其中。 倒不是怕谁…… 只是有些事能做,不能说。 无非是权衡利弊罢了。 乔治号航母是核动力航母,所以在李为舟从鲨鱼肚中伸出一只手臂贴上去时,并非肆无忌惮的一通狂吸,包括燃料包壳和反应堆压力容器等关键防护结构都要留心放过。 一旦泄露,整个亚洲都要深受其害。 但在小剑的汹涌之力下,这个星球最强大的杀人武器之一,十万吨的乔治号航母,还是在不到十五分钟内,就轰然垮塌。 在无数阿美利加和倭人目瞪口呆中,连紧急搭救都还未展开时,不远处的英吉利那艘威尔士亲王号航母,也紧随其后,发生了渣渣垮塌式的沉没。 紧接着,一艘艘驱逐舰、导弹驱逐舰、巡洋舰,乃至潜艇……都无声无息的发生了崩塌。 无数人紧紧捂着嘴看着这一幕,这一天,仿佛撒旦降临了横须贺。 总共超过四十万吨的海上钢铁怪兽,犹如遭到恶魔降维打击般,损失殆尽。 然而仍旧没完,倭国五大军港,除了横须贺港外,还有佐世保港、吴港、舞鹤港、大凑港,皆停有战舰,一日内尽没。 这一刻,全世界为之哗然。 倭国这些年虽然是江河日下,连棒子都每每骑脸输出,各种鄙视。 但单论海军,棒子给鬼子提鞋都不配。 然而这样一支放在东亚怪物房之外,几乎可以吊打除了他们阿美老爹外所有海军的强力舰队,就以这样一种离奇诡异的方式,灰飞烟灭了。 令人毛骨悚然,倒是符合倭国的画风…… 整个倭国都懵了,然而就在他们将一切侦查卫星和高端雷达开到极致,想找出原因时,却发现嫌疑最大的东大,从始至终都没有船只靠近这片海域。 而大海之上,也是啥也没有。 他们当然猜到了这个世上能无声无息做出这些事的人类,最可能那个是谁。 可是…… 此刻某人正在掸国仰光开着直播,审判着一位掸奸,并当场斩杀。 无数掸国百姓为之狂欢,西方人为之恐惧。 幸好,这个国家在不断的削减军队,只保留阿sir系统…… 阿美利加和倭国发疯一样的放出各种狠话,表示绝不会就此作罢,不惜将地球炸回石器时代,也绝不会向邪恶低头。 随后,倭国最古老的三座神社遭袭。 伊势、热田、出云,诸多神主、祭主、祢宜和太祝,凡有一丝异能波动者,尽诛。 而此刻,互联网上跳的最凶的是阿三和棒子。 一边极尽兴奋的对倭奴们表示嘲讽,幸灾乐祸之极,一边歇斯底里的表示他们将和阿美爸爸永远站在一起,共同对抗邪恶。 李为舟便转道去了他们那里…… 棒子也就罢了,几艘钢舰凑合着消化了。 阿三那边有两艘航母,虽然有些臭,只要避开厕所部位,将就着用吧。 主要是那些神庙祭祀,确实有些意思。 可惜啊,乱七八糟的神通都太浅淡了些,除了增添了木、土两系神通印记,补全了五行神通,和原本就印刻在藏神宫内的雷电印记外,其他神通大都没能在藏神宫刻下印记。 好在还有倭奴那边得来的阴阳神通填补一下,让此次突袭,勉强算得上大获成功…… …… 天色将暮时,李为舟才心情大好的回到山城别墅。 小剑也重回了血海,只留一道剑影在他识海中。 李为舟盘点了下收获,虽然大多数印记还在“沉睡”中,需要一定的属性资源来投喂,才能觉醒出神通异术。 但肯定值得。 因为随便觉醒出一道神通异术,在灵界都是大能修者修炼无数遍,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练成的术法神通。 而以他的不死之身,哪怕用时间来堆积,总有一天他都能成为真正的万法之主! 魔教那个所谓的法主,跟他一比那就是一个小瘪犊子…… 打开手机那一刻,李为舟感觉手机都快要炸锅了。 各种微信信息、电话,甚至短信,把连着充电器的手机打到发热。 他大致看了看信息后,笑了笑,先给赵九谷拨过去电话。 有东大这个世界工厂在,他攒资源的信心强的多。 可怜老爷子都六十了,接电话时声音都尖锐的颤抖:“李先生!收手吧!” 李为舟耳朵自动转换成:阿祖,收手吧! 他忍不住笑着回道:“好,给你老一个面子,收手就收手。不过,至于么?他们能怎样?敢怎样?” 赵九谷苦笑道:“总不能真的全世界一起毁灭吧……昂撒人和鬼子,都是疯狂的物种,什么都做的出来。” 李为舟不觉得,道:“除了吕宋那几个猴子如果救治不及时可能出事,其他所有的普通人,基本上都不会出事。他们就要毁灭世界?” 几万吨航母被吸干后,就剩一些杂质粉末,连沉船漩涡都没有。 非战斗部位还有木地板,只要会游水,基本上不会出事。 李为舟觉得他根本就有资格去够一够诺贝尔和平奖了。 赵九谷一时都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大国间的博弈,只能劝道:“李先生,所有人都知道你世间无敌。可是,你也不希望世界毁灭,对不对?你还需要各种血类壮大,还想要去宇宙探索。一个安宁祥和的地球,不断发展科技的地球,是不是也更符合你的利益?如果不小心触发了世界大战,你的确能杀光所有和你作对的人,可留下一个一片废墟的世界,想来也非你所愿。” 李为舟道:“那不至于,还是那句话,普通人类我几乎一个都不会杀,只要别来惹我。因为没意义,我自己也是人类。” 赵九谷高兴道:“对嘛!我知道你可能是需要钢铁,可也没必要搞这么危险的动作。大可以换个思路,阿美利加曾经是制造业最强盛的国家,但这些年来,大部分工厂都废弃了。据我所知,一家通用汽车工厂的废弃厂房,就回收了超过十万吨的钢铁废料,这还只是他们的一家中型工厂。 再加上曾经那么多家钢铁工厂,也大都废弃了,哦对了,还有他们的飞机坟场,六千多架飞机,超过两千架都是f16、f18等三代机,用的都是航空专业钢材,比航空母舰钢的性能还强。飞机坟场完了,还有战舰坟场,还有坦克坟场……比你去弄人家的现役航母,划算的多!等这些全用光了,我们自己还能生产啊,要多少,有多少。” 李为舟啧了声,东大估计专门有一群智囊在研究他,把他研究的透透的,他乐道:“赵老,还得是您啊!你说的对,回头我就去那边逛逛。” 赵九谷松了口气,道:“那就说好了,不杀人,不动那边现役的航母战舰了?” 李为舟好奇,道:“他们那么多航母,少几架,对我们不是好事?” 赵九谷笑道:“里面的门道很深,总之,只要不开战,那些航母就不是对付我们的钢铁巨兽,而是咬向他们自己的吞金猛兽,我们巴不得他们多造几艘。” 李为舟道:“那开战呢?” 赵九谷笑了笑,道:“没有你之前,亚洲开战一九分,胜算敌一我九,但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有了你之后,哪怕你不出手,可给了我们在掸国驻扎军营的权力,呵呵,那就是十成十的把握。 其实开哪门子的战啊,他们现在这样,还需要开战么?我们担心的,也根本不是热战,而是十四亿老百姓生活吃饭的问题。他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故意派来一堆破铜烂铁来嘚瑟,好像真能耀武扬威一样。 现在好了,一下全砸你手里了。” 李为舟不懂太玄奥的,他只问道:“那我今日所为,有坏处?” 赵九谷正声道:“那倒不是,只要李先生控制住,至少短时期内,三五年内,不再来一次,那就是好处,是最大的好事!李先生这一把剑,会让他们所有人,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李先生这一次,打出了东方人的威风!” 李为舟笑道:“既然没有坏处只有好处,那就这样吧。你可以给他们传话,我是热爱和平的人,只要他们也热爱和平,拥抱和平,那大家可以和平相处。不过,再他么当着表子立着牌坊,开个破船到处乱逛,到我家门口演练武力,那我也会成全他们的,呵。” …… (本章完) 第140章 臣被天家做了局 第140章 臣被天家做了局 等说完正事,赵九谷又眼热道:“李先生,今天你运用的,莫非就是金系神通异能?能否冒昧的问一句,为什么我们的金系异能者,办不到这样的事?” 李为舟笑了笑,道:“很简单,因为除了我以外,没人能再觉醒玄关一窍。末法时代,赵老就别强求了。” 不能洞开玄关一窍,就无法感知神识,更别说观察催动藏神宫了。 汲取外界物质纳入藏神宫神通印记内,需要催动藏神宫之力,也需要通过玄而又玄的玄关一窍。 人体祖窍之称,可不是白来的。 只是想要洞开玄关一窍,就要先开启一百零七处周身大窍,后集中劲力,才能去洞开第一百零八处大穴,玄关一窍。 可地球上天地灵机断绝,一丝一毫都没有,单靠三天一颗的培元丹,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的。 不是每个人都身负血眼,可以转化琼浆玉液。 别说跃龙门,哪怕只是到了第四关,只靠培元丹都难了,还需要淬骨丹,淬炼出金刚玉骨,才能支撑得起动辄数万斤的巨力爆发。 哪怕李为舟坏了脑子,大量提供培元丹、淬骨丹,最终赵九谷手下的传武高手也成功了。 可没有天地灵机,他们就只能永远停留在第七关入门阶段,再不得寸进半步。 明明走到了这一步,看到了希望,却发现之后再无路可走,那才叫真正的绝望和孤独…… 好在赵九谷只是那么一说,他这会儿很忙,安抚住李为舟就去做正事去了。 看看时间,李为舟又给肖蕊打过电话去,铃声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公,你回来了?” 李为舟笑道:“有关方面联系你,想让你联系我是么?” 肖蕊咯咯笑着惊叹道:“级别一次比一次高,好像是我故意不找你一样。不过他们这样想也是对的,我肯定不会打搅你做事呀。老公,网上已经炸开锅了,微薄宕机了好多回。好多大神,一下就联想到了是掸国国王干的。 马媛爬墙出去看,现在掸国民众已经癫狂了,开始喊你世间唯一真佛,理应主宰世间一切。阿美利加那边倒是都叫嚣着要报复。不过白房子那边说还要确认,到底是不是你干的,现有的证据,很难确定你是凶手,因为当时你还在仰光杀内奸呢,有直播为证。” 李为舟听出她的兴奋,笑道:“你还是个小愤青啊?” 肖蕊不否认,道:“正常思维,并不激进。老公,你现在在哪?” 李为舟犹豫了下,道:“就在山城,只是等会儿要去掸国坐镇,以免某些人嗑错药了过来报复。不过,晚点去也行,我去找你……” “不用!” 肖蕊很是用力的说道:“我们还有大把时间,不在这一天两天。老公,你去做大事吧,你是最好的老公!” 李为舟笑了笑,应道:“好。忙完这一阵,带你出去旅游。” 挂了电话,身形便出现在掸国曼德勒的某一处秘密基地中,随后穿去了另一个时空…… …… 房间内,齐二娘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为了避免打扰李为舟休息,在地上席地盘坐。 整个人身上,蕴着一股威压。 李为舟见之欣喜,知道玄关一窍这一关,齐二娘终于算是跃过去了。 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多少还是有些压力的,齐二娘迟迟不能突破的话,她自己心里恐怕都要过意不去。 拿出两株三百年宝参,放在她身边,李为舟就出门了。 五百年参王是真没了,回头还要走一趟青狐部。 他还特意伪造了一块石镜,去的时候挂在身上…… 轻轻的关好门,往后三天都不能让人打搅,齐二娘要闭关夯实根基。 这下妥了,一家子都突破武宗了。 只要在两年半后的升仙会前,都洞开藏神宫,那就更完美了。 必须要办到,因为只有在凡尘界,才有洞开藏神宫,收获先天神通的可能。 如果在凡尘界办不到,去了灵界想靠修练练出一道后天神通来,那都要付出无数心血。 所以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此刻天色未明,李为舟出了菊字院后,又去了兰字院。 推门而入,就发现冯碧梧已经醒来,正抱膝坐在床榻边,不过精气神已经恢复了过来,看到李为舟进来,还轻声笑问道:“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李为舟自然张口就来,轻声回道:“想你了,放心不下。” 走到床榻边,把美人放在膝上抱起。 丰润的臀部坐在腿上,感觉很软很弹。 冯碧梧抿嘴一笑,将螓首依偎在男人胸口,素来清淡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前所未有的轻快,轻声道:“再过一阵子,我应该就能看到藏神宫了。” 李为舟轻抚着大姐姐,温声道:“不急,还不到时候。有些事,总要找回个场子再说。” 冯碧梧闻言神情一僵,忙道:“李郎,不用的……” 李为舟亲她一下,堵住了口,而后笑道:“放心吧,尽量避免直面起冲突。到时候,为夫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仙家手段,什么叫做毁天灭地之威。” 没有复仇,又怎么可能真的化开心结呢。 当年冯碧梧和刚订亲的未婚夫出海游玩,被海上强人刺杀,未婚夫临阵脱逃,却被当场击杀。 冯碧梧宁死不屈,激烈反抗,身受重创,反倒因援兵及时赶到活下命来。 只是她未婚夫出身于惊鸿谷世家,类似于上清宫的叶家,因此非但不以临阵逃脱的子弟为耻,反而污蔑冯碧梧勾结海匪。 不仅将她发落教坊司,连其爹娘家族,也都遭受牵连,死伤殆尽。 这等血海深仇若不能报,冯碧梧早晚生出心魔来。 不过眼下倒不必急着想这些,时间还早。 李为舟手指灵巧的动了起来,当然,不是他好色如魔,实是以藏神宫为重…… “郎君啊~” 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被剥落在地,冯碧梧羞嗔一声,俯身下去…… …… 辰时末刻。 金光门外,十五里坡。 李为舟、李长安兄弟俩,送别老四李长宁,和他的两个红颜知己。 此时天已大亮,官道人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时往路边看一眼。 李为舟又跟赵元芷说了几句话,答应下一次一定去齐王府拜会,就问李长安道:“二哥还有什么说的没有?” 李长安便又啰嗦了几句……直到实在无话可说。 “四郎,你最近是不是有进步了?” 李为舟看着端坐马上,面色冷峻的李长宁,忽地笑问道。 李长宁面色一动,惊讶的看向李为舟道:“三哥,你能看得出来?” 李长安大乐道:“哈哈哈!三郎啊三郎,你也有被人看不起的时候,该!” 李为舟自己也笑,坦诚道:“我承认,比用剑我是比不过你。不过你也别嚣张,等你师父回来,我让她好好教我两年后,咱们再来比过。” “噗嗤!” 赵元芷红着脸笑出声来,张婉懿也抿嘴浅笑,还用眼神去宽慰李长宁。 李长安大笑着推了李为舟一把,笑骂道:“你好意思不好意思?” 还真想逼老四叫师公不成? 李长宁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隐隐有种荒谬的忧伤。 李为舟乐道:“行了,出发吧,路上小心。” 李长宁点点头,收回目光看向李为舟道:“三哥,你们也是。” 说罢,一抖缰绳,率先出行。 再不走,他怕两个无良兄长能拿他开涮到黄昏…… 赵元芷和张婉懿也对李为舟、李长安两人抱拳一礼,便紧紧跟上前去。 李为舟还好,李长安啧啧羡慕道:“四郎这辈子,没白活。” 李为舟不置可否,比他还差些。 李长安问李为舟道:“四郎武功真又精进了?” 李为舟点头道:“他走的和他师父相似的武道,都要先证己心,再证大道。通俗点说,心中越是坦荡,问心无愧,剑道就越一往无前,剑意昭昭。听起来简单,但实则世间能做到这一步的,少之又少。谁没有几件不可对人言的私事? 可一旦做到了,也就确实势不可挡。 他那晚上和两个红颜知己彻底挑破关系后,便算是又过了一关。我看他现在整个人剑意如虹,锐气冲天。武道境界精进不少……” 李长安不通武道,摸着下巴道:“看不出来……你不是没练过剑么,也看得出来?” 李为舟笑而不语。 他是没有练剑,可对剑的理解,对剑意的感知,这世上能和他比的人,不多了…… “瞧你那嘚瑟的样!走,二哥今儿请你去胡玉楼!” 李长安豪气道。 李为舟却婉拒了:“下次一定,今天有约了。” 李长安惊疑道:“谁?大哥?不应该啊……” 是不应该,李长平现在是绝对的忠臣孝子,每日进宫哭灵,茹素,禁酒宴。 不唱高调,只做不说。 只能说骨子里的准备多年的当官基因,这次彻底激活了,除了学识不够外,其他每一步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李为舟乐道:“元芷刚跟我说,太后托她传话,说皇帝在宫里很难受,特别想念我和喜妹,想请我们尽早进宫一趟。罢了,今儿我就带月娘、喜妹她们进宫去见识见识。二哥,你有事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说罢挥舞马鞭打马,随即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李长安在后面气的笑骂不止,有心跟着去凑凑热闹,最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离远点。 且李为舟这小子还交给了他不少差事,得,跑腿去吧。 …… “吱呀吱呀”的车轮声,让李为舟打定主意,等回了青州府,弄一些好车轮,换上轴承、橡胶轮胎,方便他老岳父拉货。 有前太子妃,如今一跃连跨两级,成为天下第一富贵女人的太后娘娘的恩旨,车队一路行驶到麟德殿大殿前方止。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李为舟一行从马车上下来后,就看到高高的丹陛之上,一个年轻的妇人,执一孩童的手站在殿前,亲自相迎。 丹陛两侧,站满了宫人,躬身而立。 看到李为舟一家下了马车,宫人们连忙见礼请上行,李为舟便带着家人开始爬楼梯…… 才走了几步,就见小猴子挣开太后的手,快步跑了下来,在一阵惊呼叮嘱声中,小腿儿迈的飞快,最后甚至一跃而起,扑向了李为舟。 跃起在半空中,小猴子睁大眼看着李为舟,这个先后两次于天塌地陷之际,在其最恐惧绝望之时,力挽天倾,救他性命,扶他登上九五之尊之位的……好臣子! 于他心中而言,就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尤其是这人还不会成为权臣,只在人间待两年,简直是世上最好的臣子。 李为舟能感觉到小猴子眼睛里的活泛和亲近,关键是小猴子的娘亲正在上面泪眼汪汪的看着,好好一个未亡人…… 算了,就不丢到一边去了。 他一只臂膀就将小猴子架住,这猴子满脸兴奋的样子,还跟喜妹、周月娘、冯碧梧打招呼,热情的不得了。 一家人都跟着笑。 周围内侍们算是开了眼了,如今朝野公认,新君虽幼,却早慧,有明君之相。 平时不苟言笑,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笑脸,除了和太后说几句话外,就是念书出声,除此之外,几乎听不到再开口。 这么小的孩子啊,比好多大人都强。 却不想,这会儿倒是将孩童本性展露出来了。 …… “外臣拜见太后娘娘。” 李为舟近前后,看着梨带雨的年轻太后,笑着问候道。 周月娘几人也微微屈膝见礼。 太后毕竟是在宫中熬过七八年的,心智早已成熟坚硬,看到儿子变化那一瞬间的冲击过后,激荡的神情很快就恢复了,笑道:“护国公免礼,国夫人也免礼。这位就是喜妹吧,皇帝跟哀家念叨了好多回,甚是想念。”最后看向冯碧梧,居然还认识:“碧梧君之风骨,哀家素来敬佩。近年来可还好?” 小猴子插了一句话道:“当日就是冯夫人下楼斩杀了那贼子,斩断了儿臣身上的铁链。” 太后闻言,竟向着冯碧梧屈膝一礼,道:“哀家多谢你了。” 冯碧梧避开这一礼,摇头道:“应分之事。” 小猴子从李为舟胳膊上下来,走到喜妹身边跟着,对太后道:“母后,当日儿臣心如死灰,以为再不能活着见到娘亲了。是护国公、国夫人和喜妹用药救了朕,朕要赏赐……报答他们。母后,儿臣要报答他们!” 太后闻言笑道:“可以,应该的。”目光笑吟吟的看向李为舟。 见此,周月娘琥珀色的眸眼中,隐隐闪过一丝不悦。 她知道自家男人招人,不说别的,单是那张脸,那双眼,初次见面其实就已经撩动了她的心弦。 从明州府送嫁去青州的路上,她心中一开始是咬死逃婚也要跟着父亲一起去杀黄道天的。 后来发生的事……就不多说了。 抛开脸,还有那飘逸不羁的气质,连司徒晴月私下里都跟她聊过,这样的男人,确实没法不让女人心动…… 可再怎么说一个新寡之人,还是当朝太后,总是拿眼瞄一个外臣,像话么? 男人或许分辩不出那一瞥一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女人又岂能看不出来? 不过,周月娘到底还是识大体,再者马上就要离京了,让人多看两眼就看两眼…… 就是烦人! 冯碧梧则面无表情中,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当初这位还是太子妃时,一见她入宫,整个人都惊慌起来,各种提防警惕,严防死守。 如今太子刚死,倒是活泛起来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为舟微笑道:“不是已经加封护国公了么?还报答什么?就这么着吧,马上就要离京,过两年还要飞升灵界,世俗功名富贵于我如云烟。这份缘分,记在心里就好。” 太后目光深深道:“是啊,护国公和哀家,皇儿,都极有缘分。若非是你,此刻我们孤儿寡母,怕是连骨头都让人砸碎了吞了。” 李为舟摇头道:“天命如此。这不是奉承话,若非天命所归,陛下那天也遇不到我们,喜妹不会低头往楼下看。若不是天命所归,那天晚上陛下就不会在大司正身边,躲过了大难。既然是天命所归,陛下以后就要当个好皇帝。” 小猴子以弟子礼躬身领教。 李为舟笑道:“我就那么一说。” 一行人进入麟德殿,大殿内早有宫人准备好宫宴。 正值国丧期间,荤菜是没有的,但御膳房厨子手艺精妙,一阵场面话后,李为舟都多吃了几口。 见他吃的香甜,太后还亲自做些讲解:“这道菜名唤福如东海,是以湖岳产的石耳与江南腐竹为主料,仿海参之形。入口时,石耳的脆嫩与腐竹的绵密交织,酱汁带着菌菇的醇厚,有海味的鲜甜余韵。此菜取‘福如东海’之意,虽无荤腥,却有海参的丰腴质感,护国公若是喜欢,哀家这里还有一份。”顿了顿又笑着道了句:“天下英才至此,无不唯唯诺诺,唯护国公率性自在,真乃大英雄也。” 李为舟都惊讶了,好骚的太后,最近好像还垂帘听政了,这是品尝到了权势的味道,膨胀起来了么? 权力,就这么能让一个人肆无忌惮? 他笑着婉拒道:“美味不可多食,多食则腻矣。”又看向小皇帝道:“陛下,临别之前,我在多言一句。历代大帝名君,一路走来都不会容易,没有一位,是顺风顺水就能到顶的。需谨记,势弱时要蛰伏,懂得退,比懂得进,更重要。” 说罢起身就要告辞。 太后这个未亡人的确够骚,可李为舟不喜欢。 因为这个骚货不懂得尊重,纯粹是权力过大后,对自身欲望的制衡已经开始失控了。 他娘的,难道他这个未来的仙人,是什么可随意上手的妖艳贱货不成? 小猴子刚将那番话记在心里,见李为舟一家人都站了起来要走,顿感措手不及,急忙道:“啊,护国公,你这就要走了?朕还没报答你们呢……” 他跟着站起身,有些焦急。 太后也压制住了内心的骚动,对李为舟道:“皇帝非常想念护国公一家,护国公不如多留一会儿?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日……” 小皇帝没那么多废话,看着李为舟道:“王权富贵对护国公没有用处,朕知道什么对护国公有用。”说罢,转头看向太后道:“母后,儿臣想带大哥哥一家去天家宝库看看。” “这……” 太后犹豫了。 李为舟心里无语:网友果然诚不欺我,带儿子的女人连多尔衮都捂不热,太现实。 刚才还恨不得一口吃了他,任君采劼,想多些保护的样子,现在一涉及现实就成这德性了…… 不过或许自己也觉得表现的太过,太后回过神忙道:“皇儿,天家宝库事关重大,内有三重天家供奉看守……” 小皇帝气势很足,道:“天家供奉?逆贼连朕的父祖都害了,也没见那起子奴才露个面。天家要那些供奉,何用之有?母后,如今朕才是天下之主。朕就要让那些奴才知道,奴才,就是奴才,当不得朕的家。” 说罢仰起脸看李为舟道:“护国公,你今日还会护着朕么?” 一旁太后还眼巴巴的看着…… 李为舟一瞬间陷入了沉思,他这是被做了局么? 见他不说话,小皇帝又急道:“护国公,天家宝库里不仅有凡尘界的武功秘籍,各类神兵,还有各类奇异秘宝,甚至还有灵界宝物,都是当年太祖皇帝和武帝当朝时留下来的。只要你护着朕,这些宝物你可自取三件!” 啧啧,天家子弟,果然不一般呐,无论这是不是太后教的。 李为舟只是好奇道:“大司正不给你做主么?” 小皇帝摇了摇头道:“大司正除了极少数时候,是不轻易来禁宫的,更不会管宫里的事。” 李为舟不解道:“那大将军呢?北衙军现在肯定听命于你啊。” 小皇帝还是摇头:“普通禁军,不能踏足天家武库。那里是天家极要紧的地方,不能有失。朕是知道他们德性的,雁过拔毛,朕无法完全信任。而那些供奉,都是祖宗家法留下来看守武库的。本来也无妨,可自父祖驾崩后,朕越来越信不过这些内侍。 将祖宗家法看的比天子性命还重的奴才,朕用不起,也不敢用。护国公,朕只能指望你了。” 看着稚嫩却又沉稳的过分的小皇帝,李为舟道:“陛下之意,是都打杀了?” 小皇帝问道:“护国公以为该怎么办?” 李为舟语重心长道:“他们如果都是坚守规矩的人,未必是坏事。我猜测,这些人手恐怕是专门用来平衡御刑司的。真杀光了,未来后悔了怎么办?” 小皇帝毕竟年幼,想不大明白,回头看向太后。 太后目光也不放浪了,诚恳问道:“护国公,那依你之意……” 李为舟道:“如果他们还肯听命于皇上,不如就先打发去看守皇陵。以后万一需要他们时,再一张旨意调回来。” 太后闻言,面色犹疑了稍许,一旁小皇帝就忙道:“母后,儿臣以为,护国公说的比外公和国舅靠谱的多。” 李为舟闻言,扯了扯嘴角,和周月娘、冯碧梧对视了眼。 外戚啊…… 瞧瞧这些糟烂事。 喜妹快人快语,提醒小皇帝道:“小猴子,你可要看好自己的宝物,别让别人拿光了。” 太后脸上多少有些不高兴,但估计觉得也有道理,便点头道:“那就,依护国公之意吧。” …… 李为舟惊叹的看着眼前这座规模宏大的地宫,建筑学知识为零的他,很是好奇在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当下,是怎么建起如此规模的地下宫殿的。 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肩头受伤的老太监,正在听太后和小皇帝训话。 一打之后,再一拉。 这些内侍看起来都很木然,但也都听话,明明一身武功,此刻却都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 啧,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不过这些都跟李为舟无关,等这些“不听话”的内侍都被调出去后,小皇帝明显兴奋起来,道:“朕将来要养一批,只听朕旨意的奴才!” 喜妹看这个孩子的眼神,明显有些嫌弃起来,不过小猴子这会儿正在亢奋中,没发现。 太后还是讲道义的,对李为舟道:“适才皇帝说了,此事功成后,允许护国公在宝库里挑选三件宝物。不过哀家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为舟笑道:“太后请说。” 太后诚恳道:“护国公,你不日将离京远行,过两年更是要飞升灵界。哀家和皇帝没了你做依靠,将来不定怎么被那些虎狼之辈欺负。孤儿寡母的,再无依靠。护国公手中那把神兵暗器,有神鬼莫测之能,能不能……” 李为舟闻言倒不意外,目光看向小猴子,道:“你想要?” 小猴子脸有些红,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迟疑起来,太后见有戏,立刻加码道:“护国公可在宝库里挑选五……十样宝物!” 李为舟叹息一声道:“也罢,毕竟君臣一场,又有相识之缘,送给陛下,也无甚不可。” 唉,小猴子、骚太后,臣已经一退再退了啊。 怪不得臣,怪不得臣了…… …… (本章完) 第141章 我李为舟,是破碎世界最后的遗民? 第141章 我李为舟,是破碎世界最后的遗民? “我统共有一大一小两把神兵,都是当年我外祖父留下来的,至于他从何而来,我确实不清楚。小的这把,是给妇人或者孩童用的,反震力小,杀伤力不小。大的这把,要等陛下长大后再用,因为反震力惊人,容易伤到手腕……” 李为舟很耐心的为客户讲解着军火的用法,毕竟一会儿收费多少有点贵。 一刻钟后,小猴子脸色都兴奋的涨红了,握着那把秀琴专款勃朗宁袖珍手枪,爱不释手。 太后则拿着那把大家伙,眼中也有振奋之色。 禁宫中基本不用担心武夫作乱,而有了这样的神兵利器,他们娘俩在宫中的权威就足以保证。 唯一可惜的就是,铁器子少了些,只有十八发。 不过太后也算大气之人,将手枪交给一旁侍女后,对李为舟道:“护国公,推开那扇门,再往里下去丈许,就是天家宝库所在。哀家让叶女史陪你下去,哀家和皇帝就在这等着。” 李为舟倒无所谓,对周月娘、冯碧梧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和太后、皇帝说会儿话,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日。” 这话说的小皇帝都又伤感起来,看着李为舟推开那扇沉沉的木门,走了下去。 …… 人参、不死草、十八般兵刃、铠甲、武功秘籍、宝药药方…… 作为当今天下最强大家族的底蕴所在,天家宝库内所珍藏的宝物,几乎囊括了世间所有珍贵之物。 叶女史显然来过这里,虽不甚熟悉,却还是给李为舟一一介绍着。 地宫内有蜂蜡取光,再由几面铜镜折射,使得宝库内并不昏暗。 叶女史手里还提着一盏琉璃宫灯,视野也就更好了。 李为舟听的津津有味,算是开了眼界,但暂时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嘶! 他忽地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好长一条……龙尸?! 虽然更像蛇,好像比之前在灵圈杀的那条大黑蛇妖还要大几分,但蛇头上却生出了角! 走近看了看,可惜了,是一具干尸…… 叶女史介绍道:“这是当初灵兽之祸爆发后,最终留下的罪魁祸首之一,灵蛟,不过还未完全进阶成功。它的头颅是被斩下来后用牛皮线缝上去的,而且这具蛟尸被抽了筋,做成了一把神弓。就是那把……” 李为舟顺着她手指向的方向看了去,有些无语,那么大一把大弓,比人还高出许多,两个人一起抱着用么…… 继续向前,又往下走了丈许,各式宝物琳琅满目,大部分都是李为舟不认识的。 叶女史一一介绍,嗓子都快说干了,也难为她记得这么牢,李为舟好奇问道:“叶女官……你一直在这里做事么?” 叶女史本以为他开口是相中了什么,没想到竟是闲聊,一时无语,不过还是答道:“回国公爷,奴婢并非一直在天家宝库里做事,只因奴婢生来过目不忘,所以前日太后娘娘打发奴婢来此,登记过宝库里的珍藏。” 李为舟“啧”了声,道:“原来还有这等本事,了不起。” 他是到了跃过龙门后,记忆力才大增的,但也到不了过目不忘的地步,总还是要用心记上一两遍。 在此之前,他只知道有个水哥,记忆力超乎寻常。 “国公爷说笑了,这算什么本事……国公爷,再往前就不是宝物库了,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或奇石、或陨铁、或不知来历的怪皮等。国公爷还要去看么?” 叶女史问道。 李为舟反而来了兴趣,道:“那更要去看了,快走快走。” 即便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女官,面对俊秀帅气还有地位的男人,耐心也会大增,她抿嘴一笑,继续往前带路。 深不见底的地宫,除了叶女史手中的琉璃宫灯,再无一处亮光。 幽暗、森然,甚至冰冷。 李为舟步伐减慢,他甚至看到了一具似乎还在滴血的尸体,挂在墙壁上,眼睛半睁半闭,盯着他们…… “啊!!” 叶女史看到这一幕后,惊叫一声,靠紧了李为舟,抓住了他的胳膊。 李为舟轻声道:“你之前没来过这里?” 叶女史连连摇头颤声道:“没有,林公公说,这里已经不算宝库了。” 李为舟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都是死物。你若害怕,就先回去。” 叶女史自然也不肯,还是紧紧跟着李为舟。 李为舟也就随她了,接过宫灯,继续往前。 二人身后,那具尸体悄然不见了踪影,又陡然重新出现了一具……阿三的身影。 相比于宝库区,这里就粗犷太多了,也的确称不上宝库,甚至还有几堆石头,几块烂树根,甚至还有一块破布…… “嗡!” 然而就在这时,李为舟就感觉到脑海中传来熟悉的波动,而且,一次来了仨。 血眼、石镜、小剑,瞬间从虚影变成了凝实状态。 李为舟一个激灵! 继而…… 可能是器灵与李为舟神魂同源的缘故,李为舟能感觉到它们的激动、兴奋,甚至能感觉到它们似乎在哭泣? 是故人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喜极而泣么? 李为舟不确定,因为这种感觉太复杂了,他面色不变,却缓缓蹲了下来,摸了摸地上的破布。 像一方旗帜一般,摸不出什么材质,拉开看了看,中间破了一个洞…… 至此,李为舟能感觉到脑海里三个宝物浓浓的悲伤…… 他不再看了,将破布卷起收好,正要走,血眼又传来波动,李为舟低头看了眼那一堆烂树根…… 竟然,仍是一阵悸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了,也别多看了,啥也看不出来。 他将破布展开,将地上七八块烂树根包了起来,对满脸诧异的叶女史道:“走吧,就拿这些吧。” 已经到底了,且奇遇之重,其他东西已无必要。 叶女史虽然一脸不理解,却还是没多说什么,她在这里的一言一行,上去后都要告诉太后的,所以不敢多言。 两人原路返回,众人看到李为舟手里的东西,也纷纷讶然。 小皇帝正和喜妹说话,见此脸都臊红了,道:“天家宝库里的宝物,就是这些?!” 叶女史忙道:“不是不是的,皇上,宝库里的宝物包罗万象,什么都有。是国公爷高风亮节,只随意选了些这……” 小皇帝简直都生气了,看向李为舟道:“护国公是看不上天家宝物么?” 李为舟笑道:“天地宝物,有德者居之。宝库里宝物太珍贵,带去灵界无用,留在凡尘界,早晚成祸。皇上,缘法一事,不以这些论高低,莫要庸俗了去。有朝一日我等从灵界归来,再登门做客,一样可以再叙今日情分。” 小皇帝听了登时感动了,他觉得这世上,还是有真正对他好的人的。 连他娘,当朝太后,都在帮外家哄他算计他,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可护国公却…… 太后劝道:“护国公虽是好心,可也别太寒酸了,出去后让人道天家寡恩。来都来了……” 李为舟闻言随手一挥,手中的破布烂木就消失不见了,道:“太后娘娘这下就不必担忧了吧?” 他的空间神通,不少人都见过,譬如大司正。 与其将来这对凡尘界的至尊从旁人口中知道后,心生龃龉,不如当场展示一番,以示坦诚。 小皇帝和太后楞了稍许后,小皇帝目露异彩,太后却还是怔在那。 她倒是不担忧别人说她小气了,可担忧这等神通,把天家宝库给搬空了,她都不知道。 叶女史是她多年心腹女官,太后看了过来,眼神一接触就明白她的心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不会有事,因为她都记得宝物位置,一会儿回来再看一遍就是。 太后略略放下心,立刻邀李为舟一家人离开这里。 叶女史并未一同离开…… …… 辞别天家母子出宫后,李为舟坐在马车上,问周月娘道:“月娘不喜欢太后?” 周月娘闻言微微一惊,道:“这么明显吗?我可别……坏了事。” 李为舟呵呵直乐,揽腰抱过,道:“自然没有,你是我见过最识大体的姑娘,是我的好夫人,好太太。” 周月娘被他灌了半肚子迷魂汤后,点头笑道:“这个女人算计太过,我确实不喜欢。” 李为舟道:“皇宫是天底下充斥着最多阴谋诡计和利益算计的地方,没有之一。在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如果不变成太后那副嘴脸,就很难活下去,譬如愚蠢的先帝和太子。你看,那个地方连一丝天地灵机都没有,我觉得这是因为连上天都厌弃他们。所以,月娘不喜欢太后,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连上天都不喜欢。” 周月娘没那么好糊弄,问道:“那你喜欢不喜欢?” 李为舟无语道:“我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周月娘抿嘴笑道:“你当我傻,行走江湖那么些年,什么样的事我没听说过?冯姐姐和二娘姐姐也跟我说过,说男人最喜欢征服感,越有身份地位的女人,男人越想征服,就像你和司徒姐姐。” 李为舟对天发誓:“我绝不是那样的人!” 周月娘一笑而过,又不是真的吃醋,她看得出来丈夫对太后的疏离,问道:“你选那些东西,真的是因为不想和天家沾上关系么?” 李为舟眼睛眯起来看向前方,瞳孔中隐有血浪翻滚,他笑道:“也算是吧。不过,那些东西,也有几分意趣。” 周月娘看出他没有详谈的意思,便也没再说什么,道:“司徒姐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李为舟道:“不喜欢京城?” 周月娘没有否认,将螓首靠在丈夫怀中,点了点头道:“这个地方……虽然处处繁盛景象,但心里总觉得不自在,似有虎狼怪兽盯着一般。我不喜欢。” 李为舟笑道:“是啊,御刑司里有那位在,哪个江湖人在这里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娘子你这个魔教妖女。我估摸着,司徒姐姐这两天也就到了,等她到了,我们立刻就走。” “嗯。” …… 开卡博峰,掸国最高峰。 这里终年积雪,下覆冰川,是人类极少涉足之地。 李为舟独自一人久久站在峰顶,眺望苍穹。 似是想要望穿万古,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块破布……似乎是,太极图?! 除了这个,李为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来历和根脚,能让血海海眼如此亲近,甚至隐隐甘拜下风,甘做小弟…… 那破布甫一进识海,就直入藏神宫,随即藏神宫内浅淡的阴阳神通印记,立时化作阴阳双鱼,填补进了破洞中,缓缓转动了起来。 虽然阴阳鱼十分浅淡,透明如烟云,却在慢慢汲取其他几个神通印记内的“真元”,目前以金系为主。 要不是这块来历极可能惊天的破布没有拒绝李为舟的精血和神魂,他都想甩出去…… 一个一个神通印记都是吞金巨兽,均需要他细心筹谋资源,现在来个更厉害的,干脆直接从各神通印记里提款? 不过,破布之所以没抗拒,也可能是因为这块破布,早已死亡多时…… 阴阳鱼缓缓转动,李为舟的心情却极为沉重。 先是血眼,而后是石镜和小剑,个个根脚不凡。 后两者虽还不知到底什么来历,但无论是哪种推测,都非凡类…… 可李为舟还是没想到,如今连太极图都出现了。 这可是洪荒文中,太清圣人的证道法宝,鸿钧亲赐的先天至宝,乃盘古开天斧的斧背所化,应是历万劫而不朽的存在啊。 连它都成了一块不完整的破布,连阴阳鱼都不见了踪影,那太清圣人又能好到哪去? 血眼的主人冥河老祖会死,不算意外,圣人就能杀死冥河。 可太清圣人……那是盘古元神的化身啊! 连他也死了么? 难道,那方洪荒世界,已经彻底崩灭了吗? 难道,地球只是一处微小的残破遗迹,而地球人类,包括他李为舟,就是破碎世界最后的遗民,所以才会让他接二连三的遇到破碎世界的残存宝物?! 若说这些奇遇都是因为他的运气好,李为舟是不信的…… 还有,那些破烂树根进了识海后,就迅速合成了一块枯木根,落入了木系神通的印记中,焦急的血眼在取得他的同意后,耗用了近半数的血量,转化为无尽生机,才在这块枯木根上,催出了一瓣弱弱的发黄嫩芽…… 和其他宝物不同,在李为舟精血和神魂落入木根后,他就隐约感知到了这个破树根的来历: 通天建木! 麻了!! 这是神话传说中,沟通天地人神的神树,生长于天地宇宙的中心,位于都广之野。 无论是《山海经》还是《淮南子》还是《史记》,诸多古籍中,都有通天建木的记载。 而杨慎则将都广之野,定位于天府之国。 不仅东方有这样一棵巨树的记载,在北欧神话里也有,它叫做世界树,耶梦加得。在印度神话中,被称作阿修罗·瓦塔。在玛雅文化中,同样有这样一棵巨木,也同样是连接天地、稳固宇宙的作用,叫乌鲁·库。 通天建木,不仅可以沟通三界,有稳固宇宙结构,维持生命循环的作用。 而这样一棵神树,居然就剩下几块烂树根…… 现在,这瓣新生的嫩芽,正向他传达着对百木生机的无穷渴望。 李为舟轻轻呼出口气后,身形消失。 想太多没用,一步步走下去吧…… 哦,对了,那具死了不知多少年却依旧在流血的尸体内残存的灵机,就让李为舟一步登天,晋升武神境。 只是这种“小”收获,此刻已经无法触动他那颗被震惊到麻木的心…… …… 西海道林区。(平行时空!) 占地五百五十四万公顷的西海道林区,占倭国森林总面积的百分之二十,共约三十八亿棵树木。 老实说,上回在地球杀鲨鱼,李为舟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那是公海的东西,属于全人类。 但倭国,或者八国联军的任意一国,拿它们的任何东西,李为舟都理直且气壮。 他初次跃过龙门,开启玄关一窍时,神识在地球这边可外放五百米远。 等突破武圣后,这个距离就翻了两倍,突破至一千五百米远。 而今晋升武神境,这个距离再次翻倍,达到五千米远。 也就是方圆五公里,换算成公顷数,就是七千八百五十公顷。 而建木幼芽将他意识范围内的草木吸取大半生机,只需要三秒钟。 不过他还是有意识的控制,不会置森林树木于死地,只要一场雨水,用不了太久就能恢复生机。 因为可以循环反复的利用…… 一股股清凉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但也只是借个路,就进了藏神宫木系印记内的建木树根中。 无穷无尽的清凉感,让原本有些发黄的嫩芽,渐渐多了丝丝绿意。 一万公顷、十万公顷、百万公顷…… 一百万公顷,六分二十二秒。 两百万公顷,十二分四十四秒。 五百万公顷,半个小时出头…… 李为舟收手,去了下一处,九州岛,鹿儿岛县。 这里有诸多古老的森林,巨大的杉树,甚至有年岁超过六千年的绳文杉,被倭人以神木来祭拜。 倭人不配拜神木,还是拜鬼木吧。 十五分钟后,又去了高知县。 之后,又去了本州岛。 其实损失并不算致命,以倭国的国力,只要多施些肥力,三五年也就恢复了生机……然后再来。 一次把所有的森林吸干就不大好了,整个生态都要崩溃,不能循环利用且不说,倭人也容易狗急跳墙。 像这种可持续的打法,刚好踩在这些王八蛋将破不破的点上,斗而不破,刚刚好。 而之所以不敢在大乾那边这样搞,是因为地球这边顶多引起卫星的关注,而在那边,很可能招来紫霄神雷轰顶…… 毕竟当初石镜的露面,着实引起不小的天象动静,谨慎些没错。 下午五点,李为舟用了些小手段在大阪机场登上直飞阿拉斯加州的航班时,木系印记里的破木根上的小嫩芽,已经长高了二寸,代价是足足六十亿棵树木的大半生机。 他已经有预感,这棵神木,将来恐怕要给他带来莫大的惊喜…… 这个时候,倭国遥感卫星通过光学遥感,监测植被叶绿素反射的归一化植被指数(ndvi)快速捕捉到了大面积植被变色的信号,并发出了警报。 不过图像显示并非是发生了山火,所以紧急性并非最高,按流程,要等到七天后卫星下次过境再次捕捉到异常时,才算真正确认。 当然,倭国环境省林野厅还是派出了无人机调查组,前去查看。 他们更愿意相信是卫星拍摄出了差错,不然…… 就太可怕了。 …… “大伯,你们这是……怎么又出动祖宗牌位了?” 翌日清晨,李为舟正带着喜妹、周月娘、冯碧梧往园子里去逛,刚进门,就看到李德隆、李长安爷俩抱着好大一摞祖宗灵牌往外走。 见撞了个正着,李德隆还埋怨李长安磨叽,李长安脸上被蚊虫叮了仨包了,一脸幽怨的看着李为舟道:“爹请出祖宗牌位来,要把上官家不干净的东西都给赶出去。三郎,爹拉着我忙了一宿,瞧我这一身的血包!” 李德隆恼火:“让你做点事,劳烦着你了?!” 李长安无奈笑道:“没没没,该该该!”然后对惊讶的周月娘、冯碧梧笑道:“今晚把祖宗牌位往你们中路院上房各院也摆摆,往后你们就安安心心的住。放心,看看三郎、四郎这运道,就知道咱家祖宗的运势肯定霸道!可惜,青烟都落到两个小的身上了。还有喜妹,喜妹最有福!” 喜妹嘻嘻直乐,道:“二哥快回去歇着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大伯,你也要好好歇息哟。” 李德隆高兴的什么似的,一迭声答应后,踹了李长安一脚,道:“快走快走,回去睡觉,就你话多。” 李为舟一行目送,周月娘感慨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冯碧梧笑了笑,道:“列祖列宗恐怕不这么想。” 死了那么多年,还被捞出来和别家祖宗干架…… 李为舟哈哈笑道:“也差不多,看我这么争气,多操劳些也高兴。” 冯碧梧白他一眼,跟在周月娘身边进了园子。 喜妹问周月娘道:“嫂子,你家在明州府也是这样的江南园林么?” 周月娘摇头道:“普通百姓家哪有这等景象,富贵人家的园子倒也雅致。可也做不到在明州府城内置办这样大一个园子,更别说此地位属京城。不过,这样的园子,到底少了几分自然真意。” 冯碧梧笑道:“夫人也太苛刻了,既是在都城里,哪里还求得自然真意?” 周月娘笑着解释道:“我是说,此地虽好,却不及故乡。青州城的家里没有这里雅致秀美,可住着舒适安心。想看美景,去大元山看就是,又不是不能出门。” 冯碧梧一语道破天机:“在青州城,我们一家就是最强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在这里……不得自在。” 李为舟乐道:“那就等司徒姐姐到了,我们立刻就走!” 还给周月娘一个眼神:你这魔教小妖女,原来是心虚。 周月娘横他一眼,琥珀色眼眸在晨曦中愈发明艳,正欲开口,忽神情一震,惊喜唤道:“司徒姐姐!” 李为舟霍然回首,就见太湖石旁立一女子,青衣淡雅,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墨玉沉静,三千青丝以玉钗轻绾,飘逸洒然,正含笑望着他们。 冯碧梧也浅笑问候了句:“司徒大人。” 喜妹跟随周月娘一道叫了声:“司徒姐姐回来啦!” 司徒晴月一一颔首回应,李为舟隐隐激动道:“几时回来的,快去洗漱休息一下?” 司徒晴月看着这浪人呵了声,道:“没有时间了,麟州那边出了大乱子。御刑司二十四执银司隶排名第八的水东林水司隶战死,算上他,御刑司已经折了六位司隶,山林使折了十六个,惊鸿谷那边两位长老也陷入魔谷中,没有出来。我要立即出发,前去一探究竟。你们在后面慢慢跟上?” 李为舟摇头道:“一道去。” 周月娘看着喜妹轻声道:“此行怕是多有危难,喜妹……” 喜妹抿了抿嘴道:“我留下,等哥哥回来接我。” 几个嫂子都笑了,怪道李为舟这么喜爱这个妹妹,太懂事了。 司徒晴月道:“不必,你们一路游山玩水南下就好。” 周月娘不赞成,道:“一家子武宗,多少还是能帮上些许小忙的。再者,夫君有仙缘傍身,说不得能立下奇功。若是一般差使倒也罢了,可如今已经折进去那么多高手,让姐姐你一个人去,我们也都不放心。” 冯碧梧抚了抚喜妹的头发,道:“让二娘在家陪你,我们去去就回。接上你,再下江南游玩。” 喜妹还是摇头,道:“让二娘姐姐一起去,她也是武宗高手,可以出力。我就在家里和大伯、大伯娘待一起,等哥哥回来接我。” 李为舟保证道:“慢则十天,快则五天,哥哥一定来接你!” 喜妹抱紧哥哥,应了声:“嗯!哥哥要小心。” 李为舟笑着抚了抚她的小脑瓜,也应了声:“好。” 而后对司徒晴月道:“不用急,我们晚间出发。此去麟州陆路超三千里远,还要翻越多座大山,旱道难行,不若行水路。我自有安排,可提前到达。” 司徒晴月目光含笑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也想看看自己选中的这位道侣,还能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李为舟没有再啰嗦,借口去多做些准备,要临时闭个关,便先一步回房了…… …… (本章完) 第142章 万木朝宗 第142章 万木朝宗 蓝星。 八个半小时的飞行睡眠后,李为舟踏上了阿拉斯加的土地,许多人的精神故乡,风景也确实优美,好地方。 这里原本是印第安人和爱斯基摩人的领地,后来毛子哥来了,折腾了一阵,卖卖兽皮啥的,倒也还好,因为那会儿没发现金矿。 后来毛子哥把这片荒芜苦寒之地卖给了阿美,并随之发现了金矿,无数淘金者蜂拥而来,之后在此居住了几千年的印第安人和爱斯基摩人就倒了血霉了,活下来的人口十不存一。 世道啊,其实从没变过。只是后来从黄金变成了石油…… 李为舟并未过多欣赏沿途美景,而是径直前往了通加斯国家森林。 并无甚新鲜之处,就和在鬼子那边一样,如法炮制,大片大片的森林失去了大部分生机…… 虽然树木还挺立着,但无边的枯叶已萧萧而下。 它们体内的生机之水,大都被掠去供养建木生长所需。 一百万公顷。 两百万公顷。 …… 六百万公顷! 这片北美最大的森林,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就全部变蔫儿了。 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下一场雨,厚厚的落叶腐烂后能增加土壤的肥力,绿意就会重新出现。 而五十五亿棵大树的生机,又让建木根上的小嫩芽长高了两寸半,如今看起来像一棵小苗了。 一波一波的简单讯息传来后,李为舟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在原地留下一个血眼虚影后,瞬间回归中掸边境,并紧急约见了赵九谷。 …… “什……什么?” 赵九谷或许已经把办公地点转移到了西南,只用了三十分钟就乘直升机赶到了李为舟所在地,听完他简明点题此次对话后,即使已经接受了李为舟近乎无所不能的个人能力,可此刻依旧觉得无法相信。 李为舟没有过多解释什么,反手拿出建木,道:“这是一棵神树,如今只是幼苗,需要不断吞食草木精华以壮大,但是已有稳固天地结构之能。 它所生长之地,将不会再有地震之忧。眼下大概只能稳固方圆百里的范围,但只要不断的供给它草木精华,随着它的成长,它所能稳固的范围就会越来越广。迟早有一天,整个掸国,再加上云、贵、川,甚至藏、疆,最后囊括整个华夏,都不复再有地质灾害之忧。 到那个时候,中土神州,才是真正的神州浩土。西南,也会变成真正的天府之国。 连接掸国的铁路,就不止可以修一条了,连水力资源,都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开发!” 赵九谷深吸一口气,道:“李先生,我暂且相信这是真的。那么,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为舟道:“很简单,不断的往掸北高原上移栽成熟的速生林,要不惜代价!我想,这比任何基建,都值得投入。” 赵九谷缓缓点头道:“川蜀一年三级以上的地震平均都有六十余次,造成了无数损失。掸北高原更不用提了,以百次计。这给两国之间的陆上交通,增添了太多不可控的风险。如果只是移栽速生林……” 李为舟提醒道:“不止是地震,是所有的地质灾害,包括泥石流、山体滑坡、岩层破碎、土壤稳定性差等地质风险,都会被解决。” 这可是可以稳固整个宇宙结构的建木神树啊! 它所在之地,若是还会发生鸡毛地质灾害,那这寰宇周天第一神木的名头,就太虚了些。 赵九谷苦笑道:“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如果真的连这样的地质灾害都能解决,那……天府之国的名头,的确就算坐实了。而掸北高原,也能被改造成人间仙境。” 他都不敢去想,整个华夏都再无地质灾害,会是多么美好的事。 沉吟稍许后,他正要开口,忽然接了一个电话,眼神渐渐诡异起来,没有挂断电话,看着李为舟问道:“李先生,刚刚从倭国回来?”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还有阿拉斯加。” 电话里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道:“请稍等。” 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电话里传来骇然惊呼声:“是真的!!阿拉斯加通加斯国家森林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都不知道生了什么虫病,几百万公顷,都枯萎了,老天爷啊……” 李为舟淡淡道:“若不是如此,神树就无法复生。我用了近百亿棵树的大半生机之水,才复活了这株神树。但想要成长起来,再来百亿棵都不够,要持续不断的供养十年。不过十年间,神树也会逐渐反哺大地。” 赵九谷挂断电话,咬牙道:“干了!!速生林两个月就能出苗,桉树一年就能长到三四米,两年五到八米没问题。先把掸北高原的树全喂了,留出地来种桉树。再把滇南一部分树林也给伐了,批量批量的产出桉树。不就是数以千亿计的树木么?只要西南果真再无地质灾害,值!!” 既然谈妥了,李为舟就亲自带着赵九谷上了掸北高原,当然,控制了下时速。 在一处无名山谷地内,将建木栽下。 栽种入土的一瞬间,方圆百里内所有的草木生灵,悉数枯萎。 建木现在自身能影响到的范围,已经比李为舟的意识领域要广了,才恢复了几寸高啊…… 李为舟能感觉到建木入土后的喜悦之情,受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邪性的这一幕,让赵九谷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神树,分明就是魔树啊! 人也差不多…… 李为舟感觉到了老人的不安和紧张,宽慰道:“由死而生,总有一个过程。赵老放心,最多十年,就不会如此了。十年后,建木非但不会再汲取草木生机,还会反哺世间,不仅让此地结构稳固,还会令土壤层加厚肥沃,变得生机勃勃。” 因为十年后,普通树木估计对它就没什么用了,就需要他不断在灵界当伐木工,搜寻木属性灵机来投喂建木。 何时喂养成了万丈巨木,就能连通仙界,汲取真正的仙灵之气。 以年计的话,估计要十万年左右…… 当然,再长大一些,建木自己就能从虚空中汲取木性灵机,维持自身生长了。 而李为舟伐灵木投喂,可以加快成长的速度。 在此过程中,建木哪怕只是逸散出一丝灵气,都足以让其盘踞之地,生机旺盛。 不过建木也不是纯粹将李为舟当牛马使,因为如今建木就是他,他就是建木。 投喂建木的过程中,他的木属性灵根也会不断壮大,木系神通也会逐渐超神。 建木不仅能够汲取凡尘界的污浊灵机,净化自用,还能提供给李为舟使用。 在凡尘界如此,二年后飞升灵界后也是如此。 灵界的灵机虽不像凡尘界那么污浊不堪,却也是稀薄混杂的,即便灵脉之上的灵机要浓郁的多,却也通常是五行灵机混沌,需要修者用心将所需要的灵机剥离出来炼化吸收,只是比凡尘界要容易许多就是。 而建木,可以主动净化灵机,虽然只能提炼出木灵机,并且,还要分润一半……可胜在无时无刻不在修行中。 李为舟将来只要选择木属性功法为主功法,直接躺着就能不断晋升。 虽然修炼速度无法跟那些绝世天才比,因为建木要分走一半,可胜在轻松悠闲不是? 只要不急于求成,厚积薄发,就能越来越强。 空出修炼的功夫,还能干点别的,譬如修炼雷系功法、金系功法、阴阳系功法…… 尼玛!这肯定不行! 还是得想辙,苦修是肯定不能苦修的,完全不符合劳动法。 其次,建木还有一大神通:万木朝宗! 作为天地间第一棵神树,不管是哪方世界的,其层级都远超万千灵木,是以任何木系功法,对上它都要大打折扣。 除非,还有一人能将建木之根炼入藏神宫。 但至少这棵破碎的世界建木已无可能,因为这方世界的建木传承,都在这些破碎树根里。 其他人纵然还能找到建木碎块,也只是“死尸”…… 而李为舟作为建木的化身,同样享此神通。 今后任何木系功法的修行者与其敌对,都会未战先输三分! 完美克星! 可能是李为舟面上喜悦和自信的神色也打动了赵九谷,在老头儿打了一通长电话回来后,与李为舟握手道:“李先生,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不过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李为舟大方,道:“随便问。” 赵九谷道:“是一定需要移栽过来么?我看神木可以将一定范围内所有的草木都吸收,或许不用再栽种一遍?” 李为舟想了想,身形一动消失不见,转瞬回来,扛着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树,丢到地上,大树瞬间枯萎。 啧,这样居然也可以? 咂摸了下,他点头道:“赵老果然聪明,是不用移栽啊。” 这样一来,就省事太多了。 赵九谷扯了扯嘴角,又问道:“是一定需要大树么?树苗也有生机,是否可行?如果树苗可行,那么可以将培育时间从两年缩短到两个月。还可以双管齐下,一边培育大树,一边培育海量的树苗,还可以大量进口。” 李为舟沉默了稍许,人的智慧,原来真的有高有低…… 这次他不用试,也知道树苗肯定也行。 不过他还是找补了下,说道:“赵老,树苗的生机肯定没有大树多,具体怎么办,培育多久才最合适,还是要斟酌一下。” 赵九谷笑道:“放心吧,我们有专门的专家来试验,肯定能得到最优解。如果树苗就可以,那么我们可以直接就在掸北高原、滇南等地,就地建立大型育苗基地,传统土培技术能用,就用传统土培技术。土培技术不够用,就再加上无土栽培技术。 这样一来,就能大大降低运输难度和成本。将土地利用效率和时间效率提高到最高化! 李先生,我们也十分期待,西南再无地质灾害的那一天。” 李为舟估摸了下,真这样搞,估计时间能缩短一半都不止。 要不说他真的很有智慧,选择背靠一个强力的祖国,比一个人瞎折腾还是有用的多…… 他点头道:“行吧,反正我对你们充满信心。”又指了指周围,道:“要不要我把周围的树木都清理一圈,肯定要修路,这些树木、树根你们来弄有些麻烦,我来做比较容易。” 有些粗活他还是能干的漂亮的。 赵九谷哈哈笑道:“如此,就劳烦李先生了。不过只要开一条宽一公里的路段就好,不必全部毁灭。” 李为舟点头表示了解,转瞬消失,赵九谷连忙站在高地,就看到一条宽约一公里的“枯色海浪”,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显现出来,一只延伸到国境线内…… 又过了一刻钟,李为舟瞬间闪现,轻轻呼出一口气。 赵九谷感慨笑道:“神乎其神呐……李先生,你并未将神树带在身上,怎么也能……” 李为舟摇头道:“我即是它,它即是我,带不带都是一样。”实则藏神宫内,留有建木虚影,和血眼虚影、石镜虚影、小剑虚影一起,将那块破布太极图围绕在中间。 赵九谷又问道:“是否需要加强保护?” 李为舟想了想,点头道:“虽然凡类难以伤害,但能不被打搅最好。” 其实真遇到危险,建木随时可以回归他的藏神宫。不过来回折腾也麻烦,能被保护一下也好。 赵九谷郑重道:“我们会调一支人手过来,以最高标准来保护。” 李为舟满意了,如此,各般缺漏都被他补齐了。 他觉得自己今日的一番操劳没有白费! 临别前,赵九谷还是劝了句:“今天李先生在倭国和阿拉斯加的动静还是太大了些,不是不可以,但或许采取中庸之道,效果会更好些。” 李为舟愿意请教智者,道:“愿闻其详。比如说……” 赵九谷笑道:“比如,不必在一地一次吸收那么多,太明显,容易让人下不来台,会愈发警惕愈发恐惧于你,这并非好事。李先生向往之未来,应该是团结一致眺望宇宙星空的大道。让人过于恐惧,其实是不利于发展的。你可以在阿拉斯加吸收一百万公顷,也是跳着吸收,隔一片,吸收一片,反正你速度那么快,还能给动物留下更多的生长空间。 阿拉斯加吸收完,再去得州、再去加利福尼亚,这些都是阿美利加森林最多的州。如此,各州之间也能平衡一些。” 李为舟哈哈笑道:“有道理有道理,这次主要是赶时间,下次一定稳妥些。我还以为赵老要劝我以和为贵呢。” 赵九谷缓缓摇头道:“西方人的思想和我们不同,他们更现实也更实际一些,思考问题讲究从实力的地位出发。如今,你的实力不需要过于隐忍了。只要一直保持理性,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们也会愿意团结在你周围,成为你迈向太空的助力。宇宙无垠,资源无数,或许那一天,人类就不会为了资源再自相残杀了。” 李为舟看着老头儿道:“我以为,终有一天东大会举世无敌,唯我独尊,将过去的仇恨都报复回来。原来你们想团结全世界,是来真的?” 赵九谷笑道:“讨回公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任何时候,我们都不会想着去灭绝谁,消灭谁,没必要。只要将失去的拿回来就好,就像你说的,宇宙广博,人类渺如埃尘。如果不能齐心协力往外走,或许随意一颗小行星,就能让人类文明全部毁灭。没有李先生之前,我们是不配思考这些问题的。但如今,不一样了。” 李为舟笑道:“听你老这么一说,我压力好大,其实我只是吹个牛而已。” 赵九谷哈哈大笑起来,道:“李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我们都对你充满希望,并且,愿意当你最可靠的助力!” 李为舟笑着道谢后,将赵老头儿送回国内,又回到了仰光港,穿了回去…… 虽然畅想的很有激情,但他很清醒,人类世界大团聚,消除内斗共同开发宇宙的那一天,还很遥远。 除非东大在开发宇宙中遥遥领先一步,且得到了实打实的巨大好处,那些人才会贴上来…… 对李为舟而言,目前只要东大愿意合作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神京城,居德坊。 护国公府大门前。 “若有紧急之事,立刻前往大将军府求助。” 临行前,李为舟再次叮嘱李长安道。 李长安嫌弃道:“快走你的吧,啰里啰嗦,就你关心喜妹,我们又不是傻子。这里是神京城,天子脚下,大司正盯着,稳当着呢。” 喜妹站在曹氏身旁嘻嘻笑,还宽慰李为舟道:“哥哥放心吧。” 李为舟点点头,翻身上马,道:“我们速去速回。” 司徒晴月回御刑司见大司正,还要做些准备,齐二娘也终于出关了。 跃过龙门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大不相同。 李为舟又和李德隆交代了两句后,一行人打马往南城门方向驶去。 喜妹站在门口,看着哥哥、嫂子们远去,眨了眨眼,用力抿了抿嘴挤出笑容,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在一处御刑司驿站将马匹寄托,而后跟着李为舟急速奔行,顺着大江一路向东。 又半个时辰后,天色如墨,李为舟引着四女于江边一处无人古渡顿足,随后招来一艘船…… 饶是已经经过铁皮马车的洗礼,可是看到眼前之物,四个女子,尤其是齐二娘,还是瞪圆了眼,如见仙迹。 江风卷着水汽扑面而来,四女顺着李为舟的目光望去,只见墨色江面中央,静静泊着一艘通体莹白的……船只? 船身光滑得不见一丝木纹,首尾都是圆钝不见棱角,船上既无桅杆也无帆影,两侧嵌着数扇透亮的琉璃窗,框在银亮的细条里…… 船身离水面足有一人高,边缘围着一圈泛着冷光的栏杆,绝非铜铁。 最奇的是船身那些细密的银线纹路,顺着弧线蜿蜒流转,在星光下若隐若现,竟像是活物的脉络。 “这……是浮槎?” 齐二娘声音都有些失真了,低呼道,指尖紧紧攥住了袖口。 浮槎,是神话故事中在天河上游弋的船只。 周月娘和冯碧梧也抿着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白船。 虽未言,意却明:喜欢!! 她们自幼见惯了乌木船身、青布帆篷,何曾见过这般漂亮的船? 既没有摇橹,也不见船帆,就那样稳稳当当浮在水上,连水波拍打船身的声响都比寻常船只轻软数倍,仿佛不是凡木所制,倒像是用天上的流云凝铸而成。 若此非仙迹,什么才是? 但,却又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灵机波动。 纯粹的机关之术,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四女正怔忡间,李为舟已踏上一块搭在岸边的窄板,那板子竟也泛着银白光泽,踩上去纹丝不动。 也不知他怎么动作,忽然,船身侧面亮起几点暖黄光晕,不是灯笼那种摇曳的昏黄,而是稳稳当当从窗内透出来的,将周围的江面照得一片朦胧。 司徒晴月微微上挑的眼尾瞥了远方一眼,却未作搭理。 “这船……不需风,不借桨?” 周月娘一行被李为舟一一牵手带上了船,齐二娘上船后,声音都有些发颤的问道,只觉得过往二十余年的见识都在此刻碎成了齑粉。 李为舟乐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四女踩着泛着冷光的窄板踏上船尾,入目便是一处宽敞的区域,一张巨大的“软榻”稳稳安置其中,“软榻”的材质柔软且富有光泽,触手温热,与寻常布料截然不同,像是某种奇异兽皮鞣制而成,却不见一丝纹理。 坐过车的三人知道这叫沙发,齐二娘还不知。 沙发环绕的中间摆着一张矮几,台面平整如镜,似是用整块琉璃雕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迥异于她们熟悉的木石质感。 沿着沙发区往前,通透的舷窗连绵排列,窗外被灯火照明的江水与天色都清晰映照进来,仿佛将天地都纳入了这一方小小的船舱。 地板材质坚硬却不失温润,行走其上,脚步无声,与传统船只舱内的嘈杂截然不同。 李为舟乐呵着又轻按侧面一道银纹,船身竟无声滑开一扇门。 门后不是预想中的昏暗舱室,而是一片亮如白昼的空间——顶上悬着无数细碎光点,像将银河揉碎了铺在棚顶,照得四壁莹白通透,连脚下踩着的软毡都泛着温润的光。 四女入内,就发现舱内没有横梁立柱,却稳如平地。 周遭可见透明窗几,看到外面江水中的景象…… “这……是龙宫么?” 齐二娘愈发眩晕,指尖刚触到墙上一道凸起,忽然有暖风吹出,唬了她一跳,却发现这暖风带着淡淡的异香,不似熏香,倒像春日繁被揉进了风里。 众人无声的笑着,其实也都有些熏然陶醉。 冯碧梧目光扫过头顶的光点,那光芒不似烛火摇曳,均匀得如同白昼,却又不刺眼,她伸手去够,果然如铁马车里的灯一般,没有炙热。 船身忽然微晃,却不见有人摇橹,四女下意识扶住身旁物件,才发现那些看似单薄的沙发矮榻竟稳如磐石。 周月娘又往里推开一门,却发现里面竟是好大一张床…… 舱外忽起江风,舱内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那些从未见过的物件、匪夷所思的光亮、随手即来的暖风活水,让四女只觉得踏入了另一个天地。 此刻,她们都无比笃信,这世间,是有仙界的。 纵然这些都没有一丝一毫灵机波动,但也不该是凡尘界的机关秘术。 凡间船只的舱室是木石搭建的逼仄空间,而这里,竟像是用月光、流水和星辰筑成的幻境,每一寸都颠覆着她们毕生的认知。 李为舟得意笑道:“都喜欢吧?” 四人目光都看了过来,笑意吟吟。 李为舟拉开小冰箱,从里面取出红酒和玻璃杯,道:“你们休息一会儿,我上去开船。谁想学开船,也可以上来玩儿。甲板上也有沙发区,也可以喝酒兜风。” 一家子武宗,早就寒暑不侵,再者此时已值四月,倒春寒都已经过了。 司徒晴月道:“那就上去坐坐吧。” 说着,拿起酒瓶就走。 李为舟邀周月娘道:“你以前走江湖驾过船没有?” 周月娘要去拿杯子,被齐二娘抢了,道:“太太快走,我拿就是!” 周月娘笑着看她一眼,然后和李为舟先行上去,道:“没有。”顿了顿又道:“就算驾过船,也肯定没驾过这种。夫君,不用桨么?” 李为舟乐道:“不用,全靠浪摧。用桨划,划到哪辈子才能到麟州?走,看我的。” 一行人上了甲板,随李为舟一起走向驾驶台。 李为舟插入钥匙,扭动电源,按下开关。 台面上的仪表忽然亮起,那些红绿光点瞬间变得明亮,像星子落入了墨盘。 接着他抬手握住一个黑色圆柄,模样类似马车上的车辕却更小巧,只轻轻一旋,舱内便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不似木船摇橹的吱呀,倒像巨兽苏醒时的呼吸。 几人低头细看,船板竟似有微弱的震动从脚底传来,只觉这动静来得蹊跷又安稳。 但,都已经洞开玄关一窍的她们,确实又看不到灵机的异动。 再抬头,就见李为舟将手放在一根银亮的长杆上,杆身可前后推动,顶端嵌着块透明琉璃,李为舟笑道:“掌舵就靠它了。” 说着,他手腕微倾,将长杆缓缓向前推去,船身忽然平稳地动了,不是被水流推搡的摇晃,而是像被无形的手托着向前滑行! “往左推是靠岸,往右是离岸,往前便是直行,不必看风向,也不用喊号子,它自会顺着心意行走。” 四女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为舟操作着,竟如此简单。 行驶了一阵,诸人扶着驾驶台边缘,透过前方巨大的玻璃舷窗望去,只见黑暗中两岸的草木正缓缓后退,回头望去,江水被船尾劈开一道雪白的水痕,而这庞然大物竟悄无声息,连颠簸都极轻微。 冯碧梧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根推杆,只觉冰凉坚硬,再看那些跳动的仪表,忽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船,分明是就是浮槎的神通! 因是顺流而下,李为舟将游艇开到最大速度,时速突破三十二节,达六十公里每小时。 骑上等宝马短时冲刺时,也就是这个速度罢了。 李为舟培训时学过开船,所以开这等游艇轻而易举,还对司徒晴月笑道:“顺江而下,直入大海。再沿海而行,最多后天傍晚就能到麟州。司徒大人,从海面抄后路杀上去,能打那边一个措手不及吧?” 司徒晴月横眼看着他,笑的飒然洒脱。 她今日未绾青丝,满头长发随猎猎江风起舞。 一对远山含黛眉下,眸眼漆黑有静气,肌肤白的欺霜赛雪,似月光凝成的琉璃。 别说李大官人,就连齐二娘在一旁都看呆了…… 直到司徒晴月转脸看了过来,她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讷讷赔笑道:“大人真若仙宫神女一般……” 司徒晴月凝望了她稍许,对一旁浅笑的周月娘道:“怪道他念念不忘。” 周月娘看了眼齐二娘笑道:“二娘姐姐心底善良如水晶,一个人在外面跌跌撞撞了这么些年,遇到夫君,便是福报。” 司徒晴月点点头,对周月娘道:“你盯着点船,我找他进去说些事。” 周月娘点头,问李为舟道:“只要看着前行就好,是么?” 李为舟笑道:“对,比赶马车还简单。” 又招呼冯碧梧、齐二娘道:“坐啊,开酒喝酒,多有趣。” 冯碧梧道:“江边还是有行船的,让人瞧了去怎么办?” 李为舟哈哈笑道:“那算他们的福运,不仅见到了仙缘,还看到了月宫仙子。” 齐二娘哈哈大笑,冯碧梧都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抬头看看天上月,是如此的皎皎动人。 …… (本章完) 第143章 高人 俗人,绝世剑仙 第143章 高人 俗人,绝世剑仙 “李郎,上清宫在追索他们祖师留下来的开派机缘,那机缘原本在萧逸辰的手臂上,手臂被斩断后,被你挂了两日,再由齐镇坤送回了上清宫。但现在,这份机缘不翼而飞了。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进入舱内,司徒晴月就看着李为舟认真问道。 李为舟讶然,道:“怎么了?上清宫的机缘不见就不见了呗。”多少有些小心虚。 当时顺势设局时,他可不知道萧逸辰手臂里有那么大的机缘,这是意料之外的事。 但到嘴的鸭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吐出去就是…… 司徒晴月摇头道:“元剑山上代掌门卫西涯和当代掌门天玄道人带着齐镇坤进京了,找到大司正,请大司正亲自过目,以证实齐镇坤身上并无上清宫所失的机缘。 这是前所未有的阵仗,连大司正都颇有压力。 另外,天玄道人告知我,因为齐镇坤在我们诛杀魔教教主那一日和尚东海、文再兴等一道追索我的下落,所以齐镇坤断臂一事,元剑山认了,是齐镇坤技不如人,智也不如人,所以自取其果,怨不得你。 所以,上清宫的机缘,真的在你手里?” 对他们这个层级的人来说,好多事,其实并不需要所谓的证据的。 只要推出因果,答案已是不言而喻。 李为舟眨了眨眼,没有否认,还理直气壮道:“昂!” 司徒晴月笑了稍许,她看着李为舟道:“你胆子也太大了……也太小瞧八宗了。晋王府那种,只是异类,并非所有都像他们那般不争气。八王八宗加起来,就那么一家,也是因为元剑山下山行走之人太少,所以才叫晋王府浑水摸鱼摸过去这么多年。其他几家王府总体还过的去,而八宗则没一家善茬。 哪一宗,没有可以强开过天门的绝世人物? 李郎,元剑山剑冢里,不止活着一个卫西涯。下山行走的的确每代只有一人,可元剑山上还有剑炉,还有洗剑池,至少有二十名剑奴。非剑道天赋绝顶者,不可为之。 上清宫宗门里虽然快死绝了,可在外还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毕竟,跃过龙门以打磨灵机为主,有人不喜欢宗门,就会寻其他名山大川去落脚。你就不怕这些人找上门来呀?” “那我也不能总叫人算计不还手吧?” 李为舟无语道,顿了顿又冷笑道:“我才不信高人住深山老林。又不是能辟谷的神仙,还不是得吃喝拉撒。就算有苦修士,去年上清宫快被魔教打成筛子,也该闻着动静回去了。真要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我来对付就是。元剑山要是不服,也只管来寻我。” 他真不信元剑山还有第三个破九,哪怕天资够,可哪有那么多资源能供养得起这么多老鬼? 真当破九是烂白菜? 司徒晴月有些无奈道:“不要说赌气的话,你呀……若非我借着两大宗门老怪打了月余之久后继乏力之机,斩了那上清宫的老鬼,真等他杀上门,你如何能敌?连我也不是对手。” 李为舟忽地笑了笑,看着她道:“真到那时候你别强出头,交给我来办。我不仅带他们去找机缘,还带他们去见仙缘。你,还有她们三个,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在赌气,也不是想凭借计谋去算计谁。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我怎敢随便出手?” 有多牛逼啊,他以自身为局,十公斤黑索金不够,一百公斤够不够?一百公斤不够,一吨够不够? 大司正那种绝顶人物杀起来的确困难,但也不是绝对不可能。 更何况其他? 就算环境不利于黑索金发挥,他也一样有底牌,他也有神通。 灵界不敢说,毕竟灵机之能,是真正的超凡。 可凡尘界,没有他不可杀之人。 见李为舟如此自信,司徒晴月看着他,缓缓点头道:“我信。能在猫尊者手里逃出几百里,你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强大。连大司正都对卫西涯说,元剑山不去招惹你,是明智之举。” 李为舟闻言眼睛微微一眯,惊讶道:“真的?” 司徒晴月点头道:“大司正是这般同元剑山说的。他的话,元剑山听得进去,也不敢不听。李郎,大司正不同其他,是真正的深不可测。自古能强开天门者寥寥无几,而大司正是公认的五百年来最有希望的那一个。大司正,就是天下至强者。” 李为舟侧眸道:“小月儿,你几个意思,怕我去挑衅大司正?我又不是傻子,好端端的我去招他干吗?他和灵界下来的小黑猫打都能占上风!不过,他真要是不讲道理想逼我低头,那我也只能送他一份仙缘。” 单从修练角度来说,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世间真正的天才,其实是不怕挂逼的…… 但,从生死的角度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司徒晴月看着李为舟笑道:“好了,我就是给你提个醒,怕你吃亏。果真和人对上,还不是我们一起去面对?给你说这些,是让你心里有数。李郎,我要用一下雷池。杀上清宫那个老怪物,已经耗尽了雷霆之力。” 李为舟眉眼一下活泛起来,道:“我帮你充电?” 司徒晴月怎肯同意,笑道:“月娘还在上面,不像话。” 李为舟讲道理:“练功嘛……” 司徒晴月可没齐二娘、冯碧梧那么惯着他,横他一眼,李为舟哼哼了声,招来发电机,给司徒晴月接上了电极。 不过到底捧着脸啃了好一阵,直到嘴角发麻,被小小电击一下后才起身,惊叹道:“月儿,你都将雷电之力掌握到这等地步了?” 如此细微化操作,李为舟肯定是办不到的。他用老二过电时,都是滋啦一串电流过去,还因为想要对周月娘她们用用电,被司徒晴月教训过…… 司徒晴月看着李为舟笑道:“你福缘太厚,机缘也过多,但并非都是好事,难免不珍惜。李郎,还是要选一门主修功法精心修行才是,不可浪费了大好机缘。” 李为舟现在是一身福缘,可练功却是东一锤子西一棒子,完全不成体系,连套完整的剑法都不会,司徒晴月有些担忧。 事实上,在青史上留下浓墨色彩的,很多都不是天赋最好、机缘最好之人,而是最有毅力,最刻苦的人。 而曾经无数闪耀一时的天才,却因为太过倚仗天赋和机缘,最后反而泯然于众,或者早早凋零。 司徒晴月不想李为舟走上这样的路。 李为舟点头道:“我明白,张婉懿的父亲将他的绝学《万佛转轮拳》赠予我了,雷音寺玄苦大和尚也答应了,回头我去豫州西行山一趟,他们让我进归元经阁,观览《金刚不坏神功》。两者结合,应该能够相得益彰。娘子,你应该不会介意为夫剃个光头吧?” 就看这方天地对石镜的态度,他就不敢让小剑和它所带的功法轻易现身,要找个好的遮掩功法。 他打算用《金刚不坏神功》,以及以后去灵界后找到的炼体功法好好遮掩一番,再将那门《不灭剑体》练成。 那门功法实在太霸道,没有遮掩,李为舟不敢让它现世。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不喜欢练剑?” 李为舟想了想,回道:“我剑道天赋惊天,凡尘界所不能容。待飞升灵界后,再试试。” 司徒晴月简直无言以对。 不过,未等她开口,李为舟忽地与她面对面,额头贴紧额头,而后藏神宫内,小剑虚影忽地缓缓悬转起来! 剑影浮空闪动,剑意之玄奥,让李为舟恍若变成了一位绝世剑仙,整个人都氤氲在这股绝世剑意中。 “……” 司徒晴月怔怔的坐在那,全身心的感知李为舟传递到她身上的剑意,过了好一阵后,她才忽地眸光大盛,坐直身体道:“李郎,我于剑道大有所悟,你且先上去。”末了还横他一眼埋怨了句:“早不告诉我。”难得小儿女姿态。 若是早拿出些时日让她这般参悟,即便元剑山下来几个剑圣高手,她也有自信护他周全。 李为舟:“……” 天才的世界他确实不懂,但没关系,他可以欺负天才。 抱着这位风华绝代的天才女神又好一通猛啃后,在司徒晴月嗔怒前赶紧跑路! …… “咯咯咯!” 李为舟上了甲板,就见三个姑娘都在笑。 他走到驾驶台前,要接手游艇,周月娘还不让呢,问李为舟道:“司徒姐姐没事吧?” 李为舟摇头,风轻云淡道:“我指点了一下,突破了。” 沙发区里,传来一阵吃吃笑声。 李为舟遗憾摇头,这年头,说真话无人信…… 周月娘也笑,还俏皮同他说道:“刚才路过一艘客船,几人在甲板上吃酒,看到咱们的船后,几个人趴在栏杆上招手大叫,也不知他们以为是看到了仙迹,还是看到了牛皮鬼。” 耶? 李为舟侧目看着自家小娘子,还会笑话为夫了? 周月娘俏皮的咯咯笑了起来,看得出心情很好的样子。 冯碧梧走过来,对周月娘道:“夫人去吃杯酒,我来试试。” 李为舟拿出一袋卤鸭头、鸭脖,道:“你们去吃,我来开。” 二女都不是矫情的人,接过油纸袋说笑着去了后面。 李为舟心情更好了,还有什么能比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这世间独有的美好更幸福呢? 都是生死与共的人,有了仙缘做遮掩,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算是一件意念通达的美事。 独来独往固然潇洒,但有时候也未免孤独。总是遮遮掩掩,也太小家子气…… 当然,至于血眼这等奇物,这辈子估计都没办法坦诚了。 除非有一日他能修炼到举世无敌,连上天都杀不死他的时候才有可能会说。 不仅是谨慎使然,也没必要白白给她们带来压力甚至灾殃。 而眼前这些,连一丝灵机波动都没有,说白了就是机关秘术,奇淫巧技。 这个世上的凡尘界普通人,个几百年,也未必不能做出来。 所以高人们是不会在意的。 而灵机,才是天上地下最根本的天道法则。 没有缘法,普通人千万年也无法触及。 因此,只要不涉及灵机,一切都不入流,其实没必要大惊小怪。 “有这船,咱们家就算跑镖局,也能赚的一座金山。” 周月娘一边小口啃吃着鸭头肉,一边笑着说道。 冯碧梧手里拿着酒杯,愈发衬得一张脸容颜绝世,她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看着船尾涛涛江水,笑道:“若家里只是跑镖局的,有这等神舟,必被权贵第一时间抢了去。我们如今过的是神仙日子,多少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不过其实有时想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一世幸福已是难得,又岂敢贪心永生永世如此下去。” 齐二娘嫌弃笑道:“不上灵界,再过三五十年,太太和司徒大人都还风华正茂,郎君更是正值鼎盛之时,你我二人却成了黄脸婆,年老色衰。我看你那时还觉不觉得幸福!” 冯碧梧真不介意,呵呵笑道:“他若果真嫌我,又岂是岁月之祸?” 李为舟的声音遥遥传来:“本人都不在话局中,你们总不能给我这无辜之人加上子虚乌有的罪名吧?” 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周月娘宽慰冯碧梧道:“不会的,夫君是重情重义之人。” 冯碧梧点头道:“这我倒是相信,换个男人,早跟太后眉来眼去,攀龙附凤去了。” 齐二娘骂骂咧咧道:“那个贱妇,当太子妃时还规规矩矩的,如今一朝成了太后,满身骚气压都压不住!但凡李郎点点头,他晚上就能睡凤榻上去。” 李为舟在前面一边开船,一边嘿嘿直乐,周月娘丢了个白眼球过来,没好气道:“还笑!” 又诧异的问二人:“她怎么这样啊?” 冯碧梧摇摇头道:“我为什么喜欢江湖?江湖上虽也有尔虞我诈,诡计多端,可终究自由。而那处禁宫里……” 齐二娘叹息道:“处处扭曲,压抑的憋气。太后提心吊胆的活了那么些年,没发疯都是好的。如今一朝翻身,难免恣意了些。” 她虽没见,可听冯碧梧详说了进宫见闻。惊讶太后的变化之余,多少也能理解一些。 冯碧梧道:“别说她,连小皇帝那么小一点,心机城府就那么深了。一颗心上,生了一百个心眼都不止。我看他们娘俩,早晚也要斗一场。” 李为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们啊,看看这天上明月,再看看这涛涛江水和诗意的晚风,看看这世间万般美好,都在治愈我们过往人生留下的丝丝伤口。怎么就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呢,聊那些劳什子晦气事做什么呢?” 齐二娘很认真的回道:“因为聊这些爽快啊!” 周月娘和冯碧梧都哈哈大笑起来,李为舟也乐,女人啊女人…… 他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道:“是我的不对,忘了男人女人的兴趣点是不共通的,我多嘴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三个女人还真就兴致盎然的,聊起了宫廷秘史,聊起了江湖宗门之间的风流韵事,聊起了家长里短,人间烟火。 李为舟听着虽无趣,可她们的声音很动听,笑容也很明媚。 月光下,他凝神驾驭着“一叶扁舟”,留意着水底的水文暗礁,轻快地朝着大海的方向驶去…… …… 翌日清晨。 被夜色浸染了一宿的海面,像是被打翻的砚台,依旧如墨一般。 白色游艇静静的停泊在海面上,只有船舷偶尔与微波相触,发出细碎的轻响。 得亏是江海两用的,不然还得换船。 李为舟用油枪加完油,看了看天色,将四个女人都叫了出来。 一宿闭关,司徒晴月的气色更好了,竟效仿周月娘,只用了一截青绸,将长发束于身后,两人看起来愈发跟亲姊妹一般。 李为舟欣慰之余,笑道:“在大海之上,晨看日出,暮赏升月,俱是世间难得的美景。咱们边用早饭,边赏美色。晚上再一起赏日落月升,人生幸事。” 四女都笑了起来,围坐在沙发区,轻声说笑着,等待日出。 “姐姐昨晚上有所领悟突破?” 周月娘问司徒晴月道。 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司徒晴月点点头,道:“收获不小。” 齐二娘乐道:“司徒大人,果真是李郎指点的你?” 一阵轻笑声响起,司徒晴月看了眼洋洋得意的李为舟,竟没有否认,道:“也可以这么说。” 李为舟用手指连连虚点三人,数落道:“都听听、都听听!这下知道为夫的厉害了吧!” 周月娘横他一眼,同司徒晴月道:“他都没练过剑!” 司徒晴月笑道:“他有奇遇……你洞开藏神宫后得了金系神通,天生练剑的胚子,想不想学剑?还有两年多的功夫,不可荒废了。天地灵机不去碰,不代表止步不前。不管灵界还是凡尘界,剑道剑意都是共通的,武道意志也是共通的,都是无穷无尽,没有上限的。” 周月娘有些羞赧道:“我喜欢刀法。” 司徒晴月哈哈笑道:“也好,怎么顺手怎么来。” 冯碧梧道:“大人如此勤勉,待飞升灵界后,想来也会是绝顶高手。” 司徒晴月摇头道:“根据御刑司的典籍来看,灵界何止百倍广博于凡尘界,人口亦是如此,天才如过江之鲫,又多有奇遇。相比之下,我未必算是出众的。不过,只要勤修不缀,总有争先的那一天。” 周月娘好奇道:“御刑司为何会有灵界的典籍?”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据说太古之时,三界其实是共通的。后来天地大变,甚至有逆天人皇愤上苍不公,怒而伐天。总之后来三界就断了联系,唯有付出一定代价,才能上下连通。灵界和凡尘界还好,仙界才是真正断绝已久。这些典籍,大都是历代大司正与历任灵圈之主交流所得。” 咦,灵圈之主? 四人目光齐齐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惊怒”,恼羞成怒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和那只黑猫交流过。” 冯碧梧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早上的也爱喝酒,啜饮一口道:“幸好是九尾灵猫,不是九尾灵狐。”传说中的狐狸精,那可了不得。 齐二娘好奇道:“大人,灵界妖兽还能下凡尘界来当官?” 司徒晴月摇头道:“那叫灵兽。灵兽本才是灵界之主,后来人类得道,日渐势大,才得以分庭抗礼。不过灵兽依旧是灵界最强大的势力,三大灵皇宫无可匹敌。人类所有势力加起来,也只是将将与其抗衡,不过胜在繁育速度快,不似灵兽那边,越强大者,子嗣越是艰难,也需要漫长岁月才能成长起来。” 李为舟忽地嘿嘿笑了起来,得到几人白眼。 私下里大都约定过,上了灵界要孩子…… 司徒晴月继续道:“两家虽族群不同,但因为有共同的敌人,罪族和魔域。所以,就有了合作的基础。无尽岁月以来,基本上两族已经有了共识的相处法则。在斗争、合作中求存,通常是同级战斗,禁忌就是不允许大能肆意屠杀弱小。” 李为舟都好奇起来,道:“罪族是什么?” 司徒晴月道:“我了解的也不多,据说是太古时期愤而罚天的那些人的后人,为天地所厌弃,无法吸收天地灵机,只有通过猎杀修行者和灵兽才得以修行,尤其是修行者,猎杀后修行的速度极快。” 齐二娘皱眉道:“听着比魔教还坏?” 李为舟、周月娘同时看向她…… 姐们儿,几个意思? 司徒晴月见状都忍不住笑了两声,道:“最凶险的在于,他们若不出手,根本看不出他们的根底,所以危害性极大。不过对我们来说还好,只要小心一些,问题不大。” 李为舟也好奇问道:“怎么说?” 司徒晴月道:“只要我们都洞开藏神宫,觉醒先天神通,那么随时随地都能使出术法神通,念头一动,神通自成。不似别人那般,使用威力巨大的术法,还需要捏诀诵念起势,调动灵力。这就是先天神通的优势,一步快则步步快,先下手为王。” 李为舟问道:“那罪族对人类危害还是更大一些,灵兽怎会和我们共同对敌呢?它们看着也不像大善人。” 司徒晴月道:“那是因为除了罪族之外,还有一生死大敌,就是魔域。不过这些短期内和我们关系不大,我了解的也极少,等去了灵界后再了解也不迟……太阳出来了。” 一家人闻言忙看向外面…… 只见东方的天际透出了一抹鱼肚白,接着悄悄晕染出橘粉与绯红,自然法象,简直瑰丽。 着实令人心动。 几个女子都走出舱内,站在船边远眺天与海交接之处。 甲板上还带着夜的微凉,海风拂过,掀起衣角,却并不觉得冷。 渐渐的,远处的海平面渐渐拱起一道金边,越来越亮,越来越暖,仿佛有团燃烧的火焰正从海底挣脱出来。 忽然间,一轮红日如同从海底升起般,虽不快,却又无法阻挡的一点点跃出了海面! 瞬间将万丈光芒泼洒在海上,粼粼波光从远方铺展而来,像无数碎金在水面跳跃。 游艇的白漆都被镀上一层暖橘色,连栏杆的影子都被拉得长长的,斜斜地映在甲板上。 齐二娘伸出手去触碰那穿过指尖的阳光,暖意顺着指缝漫进心里,她回头看了李为舟一眼,二人对视一笑。 海水在晨光中渐渐变成剔透的蓝,李为舟回去驾驶台开动游艇,时速不快,船尾的航迹泛着白沫,也被朝阳染成了淡金色。 周月娘笑道:“我有些理解冯姐姐的想法了,果真去不了灵界,就这般活一世,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司徒晴月呵呵了声,道:“你们这是未用玄关一窍去看,用祖窍去看看试试。” 齐二娘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撇嘴道:“那日子就没法过了,谁能想到,天地间竟会如此污秽不堪?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司徒晴月垂下眼帘,淡淡道:“天道如此,清气上浮,浊气下沉。不止凡尘界的浊气下沉,连灵界的浊气,也会不断坠落。” 周月娘几人闻言一怔后,脸色都难看起来,问道:“可这脏兮兮的天地灵机是……” 司徒晴月冷笑一声道:“灵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厮杀,同样有各种利益争夺和阴谋诡计。死者体内灵机大半消散在灵界,却也有一部分芜杂沉疴,混淆污秽,连天地都不愿取,便任由它们坠落至凡尘界。要知道,凡尘界本身是无法诞生天地灵机的。” 也就是说,凡尘界的天地灵机,都是灵界死去腐烂的尸体上坠落下来的。 齐二娘干呕了下,后怕道:“幸亏我忍住了,没去吸收那些灵机。” 司徒晴月笑呵呵问道:“现在还想一直留在凡尘界么?” 周月娘:“……” 冯碧梧:“……” 齐二娘:“……” 李为舟宽慰她们道:“不在这待就不在这待,去了灵界,咱们一家照样过日子。虽然短时间仙缘所得不能拿出来用,可只要咱们强大起来,照样逍遥快活。” 其实他这些所谓的仙缘,并不涉及灵机运用,只要别过于招摇,应该没多少人会留意。 司徒晴月提醒道:“未必会去一处宗门。” 李为舟笑道:“家是暖心的地方,不是束缚的地方。司徒姐姐你心求大道,要追寻剑道巅峰,要不断修行进步,那你就去做你想做的。等累了、困了、受伤的时候,记得回家就好。当然,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和你一道去面对危险。月娘想去也可以,冯姐姐、二娘姐姐不想去冒险的,就在家待着,一样也能过的好,不耽搁进步强大。 总之,家不在于能不能朝夕相处,心在一起,家就在一起。” 司徒晴月闻言,脸上明显多了些轻快的笑意,她转头对周月娘道:“家里日子太逍遥安逸,我担心连自己的志向都磨灭了。” 周月娘摇头道:“姐姐修行强大了,我们也都跟着沾光。而且我们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混吃等死,一样要出去奋进呢。外面虽然危险,不过生死这种事,在天、在命,也在自强。没有人能真正的永生不死,所以倒不必看的太重。活着的时候好好活,就不会去恐惧死亡。当然,若是有大仇未报,就要劳活着的人受累了。” 她肯定选择和李为舟待在一起,但不会坐在家里让男人一个人在外面受累养她。 而冯碧梧和齐二娘显然也不会离开李为舟…… 司徒晴月真是太喜欢周月娘这种性子了,虽未说什么,却难得亲昵的抚了抚她鬓间碎发,随后一起并肩立于船边,一起眺望大日初升,海天交际的辽阔景色。 这时传来李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都是高人,不惧死亡,我是俗人,我不接受。谁敢乱来,把自己折腾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你们捞回来,打烂你们的小屁股!” “噗嗤!” …… 游艇又开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到了麟州。 趁着夜色提前上岸,收起游艇,一行人到了御刑司、山林卫和惊鸿谷都损兵折将惨重的清源城。 才不过亥时初,本该是夜生活正热闹之际,可偌大一座清源城内,却有些静悄悄的,黑沉沉一片。 若非街道两边还有几家酒肆茶楼开着门亮着灯,伙计们无精打采的等着客人,李为舟都觉得这座古城快成了死城。 阴森之余,又总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司徒晴月找到一处暗刻着御刑司秘密印记的图案后,便引着众人顺着图案上的方向前往。 这是御刑司新设的秘密据点。 一直来到一处二进宅院前,门楼上并无牌匾,似一处普通百姓的家。 但是,从并未关紧微微开合的木门里透出的浓郁血腥气,还是让一行人面色凝重到了极点。 司徒晴月握剑在手,正要往里进,却被李为舟拦下,叮嘱四女道:“闭眼。” 随后甩出两枚闪光雷丢了进去,“咣咣”两声巨响后,听到里面竟真有闷哼声传出,又丢出一串手雷进去。 “轰轰轰轰轰!” 整个清源城,此刻仿佛都被撼动。 …… ps:老实说,虽然开书都快七十万字,均订都过一万二了,但我感觉最近才刚刚理清这本书的写法,前面写的思路和手法都拧巴着。 至于这种不严谨的幻想流写法能不能成,不清楚,全力以赴吧,先写二百万字过过瘾再说。我最近都没在看评论和章节数据了,就是埋头写。等二百万字后再看,成绩好就是写成了,成绩差……能过瘾也值了。 这种写法只能玩儿一次,再写一本就没劲了,所以就当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浪一把! (本章完) 第144章 飞升灵界前的最后一场大战 第144章 飞升灵界前的最后一场大战 丢进去手雷后,立时有一架无人机飞了进去。 司徒晴月静静的看着李为舟手里的遥控屏幕,在仙家传说中,这种宝物叫什么来着…… 屏幕上,可看到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人,也分不清敌我。 有些原本就死了,但也有可能是刚才出声的人,此刻躺在地上装死…… 对付这种情况,李为舟比较有主意,那就是再炸一轮。 “轰轰轰轰轰!” 饱和式地雷洗地,看的连司徒晴月这样的人都心疼起来,太浪费了…… 李为舟还往她们四人手里一人塞了俩,教她们怎么用。 丢完拉着四人就撤,全力奔跑,一口气跑出城。 这番动作别说敌人了,自己人都摸不着头脑。 不过司徒晴月虽然很有主见,但既然李为舟已经做出了决定,她还是跟着一道跑了。 武宗要跑,速度极快。 出了城还是继续跑,一直跑到海边,李为舟再次招出一艘船,却和之前的船完全不同,这是一款二战时期的阿美利加巡逻艇,是掸国很早之前引进的,舰炮都已经废除拆掉了。 若非如此,李为舟的神识还搬运不动,他只能来回搬运他能举起的东西。地球那边力气自然没问题,可大乾这边受境界所限,五十吨已是极限。 好在,舰艇上海配备了两挺7.62毫米gau-17a加特林六管速射机枪,口径不大,但射速极高,每分钟六千发的射速,掀起的金属风暴,足以撕裂一切正常的碳基生命。 至于破七以上的高手,有罡劲护体…… 李为舟是这样理解的,甭管这个金刚那个不坏,护身罡劲终归还是能量,只要是能量,就有耗尽的时候。 尤其是凡尘界,天地灵机混杂污秽,根本不能就地补充,所以罡劲是有限的。 既然是有限的,那么每一发子弹都相当于普通的武宗一击,一发无法撼动,十发无法杀死,可密集的一百发、一千发呢? 除非是对枪械热武器有认知,能及时闪躲的,不然…… 六千发每分钟的射速,能轰爆一切! 招呼四女上船后,李为舟开动巡逻艇就要跑路,而这个时候,后面也终于传来动静。 一道鬼魅的身影出现,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高手。 这些倒在其次,一群人中间,一个身高丈许,也就是三米多高的巨汉,虽然身体看起来颇为僵硬,实则速度奇快,一跳一跳的往前冲…… 这他么,是僵尸么? 李为舟发动船只后,一边招呼周月娘慢慢开船,一边招呼冯碧梧一起,转动加特林枪管对准岸边。 冯碧梧学着李为舟的操作,也双手操持着加特林,按动了握把上的扳机。 “开火!!” “哒哒哒哒哒!!” 确实像开火,因为枪管口的确是在向外喷火。 效果就是…… “啊!” “啊!” “啊!” 直直飞速冲过来的那十几个人,连反应的速度都没有,身上就绽放出一朵朵血,运气不好的直接被打成碎块。 破六武夫在武宗不出的江湖上,已经足以成名成腕了,可是此时却如同炮灰一般,连一丝浪都激不起就倒地死去。 为首的那道幽影也被击中几枪,但此人江湖经验就丰富的多,立刻匍匐在地,顾不得狼狈,往一边滚去,速度极快。 李为舟一边招呼冯碧梧集火那个高大的怪物,一边调转枪口,专打为首那人。 素来清冷的冯碧梧此刻整个人都亢奋起来,美眸中眸光凌厉,操控着加特林对准那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猛烈开火。 那怪物也真是扛打,被集火洗礼,身上碎肉横飞,居然硬是没倒,只是不断的缓慢后退。 司徒晴月凝视许久后,脸色难看之极,缓缓吐出两个字来:“魔尸。” 齐二娘忙问道:“大人,魔尸是什么?” 司徒晴月没有解释,微微摇头后,对李为舟道了声:“停下吧。” 李为舟收了手,那人身法实在高绝,偶尔几发子弹击中也被护体罡劲所挡,确实意义不大,他道:“怪物交给我,我有办法。” 司徒晴月看着他点了点头,叮嘱了声“小心”,待冯碧梧也停了下来,便如剑仙一般飞了出去。 脚尖在海面上连续轻点几下,飞快逼近那道黑色幽影。 李为舟则一同出去,他对水性的亲和,还在司徒晴月之上,同样飘逸的踏浪前行,迎向了那尊魔尸。 船上三人皆紧张的看向岸边,齐二娘就要跟上去,却被周月娘拦道:“二娘姐姐莫要冲动,先静观其变,以防后面再有人来。守住船,就守住了退路。” 冯碧梧也点头道:“二娘别冲动,先静观其变,李郎非意气用事。” 齐二娘这才反应过来,道:“李郎刚才在城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冯碧梧道:“不错。城里是他们的地盘,敌暗我明,十分被动。引到岸边来,背靠大海,我们既有退路,也不用担心埋伏。” 齐二娘道:“他们要是不跟来呢?” 冯碧梧白她一眼,道:“他们这些时日连斩了那么多高手,正志得意满之时,还有魔尸做杀手锏。如今新来了五个掉入陷阱的猎物,非但没被捕杀,还跳起来咬了他们一口,就逃之夭夭,让他们吃了大亏,换做是你,你追不追?” 齐二娘不当杠精了,啧了声感慨道:“李郎真是了得,当断则断,咱们要是逃的慢一点,估计就陷到城里了。” 周月娘抿了抿嘴,疑惑道:“清源城怎么会糜烂到这个地步?” 冯碧梧江湖经验到底老道些,冷笑道:“可能是魔教以前有魔教教主在,压得各堂人口不敢随便冒头。如今魔教教主被杀,难免有野心之徒蹿出来搞事。” 周月娘道:“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必败无疑么?” 冯碧梧看着周月娘说道:“败不败关系不大,闹出大动静来,为首之人便能在魔教内部扬名立万上位了。如今距离升仙会不到三年,只有两年多了。世人皆知,大司正这一甲子将会强开天门,最近两年估计没什么功夫去管江湖事。且老皇帝和太子同时毙命,稚龄皇孙继位,如此惊天变故,自然人心浮动。还有什么,比现在这个时机更好?” 齐二娘问冯碧梧道:“你知道什么是魔尸?” 冯碧梧摇了摇头,道:“不知。我这些只是猜测,而且还是猜测的最好局面。” 周月娘听了脸色愈发凝重起来,问道:“冯姐姐,这还是最好的局面啊,那什么是坏局面?” 冯碧梧轻叹一声道:“若这些人是惊鸿谷或天南王府,或是两家联合起来的人,那才糟糕呢。不过,目前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她不知怎么回事,和魔尸打的稀里哗啦的李为舟也不知。 不过也无所谓了,不管是谁,揍他狗娘养的就是! 李为舟当然不会和一个怪物肉碰肉的去打,就是周旋。 这个怪物直线速度快的惊人,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巨怪该有的速度。 但转弯的时候,速度会减慢一些。 如今李为舟七星步使的愈发得心应手,最适合应对这种情况。 可也不能干转圈不进攻,只是面对加特林都无法撕碎的怪物,常规热兵器能用的不多。 先是大左轮轰击了几下,用处不大。 换成突击步枪,依旧不能造成有效杀伤。 魔尸速度太快,手雷炸的效果也不好。 甚至地雷的效果也一般,这玩意儿本身就是死物,又一身钢丝编织出身体一样,根本炸不动。 李为舟在地球的身体刚才已经赶到一处封存的军火库中,转眼有了主意…… 只见他背上忽然多了两个铁罐,手里拿着一个喷嘴一样的东西,一式“天权闪影”闪至魔尸身后,而后手中喷嘴瞬间喷出一道长长的火舌。 魔尸被喷中后,身上瞬间燃起火焰。 魔尸本身不仅刀枪不入,可能还不惧一般水火的,但喷火枪射出的火舌不是一般的火焰,火舌里带着稠化油,不仅有很强的粘性,而且火焰温度远高于普通火焰,一千两百摄氏度的高温,但凡附着物有一丝可燃烧的东西,都会被引燃,直到烧光为止。 魔尸虽然没有痛觉,但显然极度厌恶火焰,不断张开稀烂的大嘴嘶吼着,愈发疯狂的追杀着李为舟。 可惜,李为舟身法诡异莫测,根本不与之缠斗,身形如幻影一般,不断朝它喷射火舌。 这么耗下去,早晚能耗“死”这个魔尸。 相比于李为舟猥琐的打法,司徒晴月这边就好看的多。 剑意冲天! 相传上古东皇于月宫中所创的《东皇剑诀》被她使的出神入化,漫天剑影下,剑意之盛,几乎超越了凡尘界该有的境界。 时有异象显现。 虽然仍是《东皇剑诀》的招式,可剑意明显超越了这套剑法该有的层次。 如果上清宫的黑发老怪在此,或是萧逸辰在此,可能会发现点端倪…… 不过与她敌对的人也非同一般,显然不是普通的武圣高手,距离武神境,也只一线之差。 手握一对透骨锥,沙粒被透骨锥搅得漫天飞舞,透骨锥不时如毒蛇一般疾速出击,阴狠毒辣。 可以看出,此人非但没有被剑意所压,甚至还隐隐占据上风,打斗十分凶险。 司徒晴月连连闪避,足尖点在浪尖,青衣被风掀起如神女凌空。 黑衣人双锥交错扫来,然而这一次司徒晴月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提前闪避,只见她手腕轻旋,长剑顺着锥缝刺入半寸,借着对方回抽的力道旋身,剑脊在其手腕重重一磕,这式“东皇回雪”看似惊险飘逸,但收获奇好,黑衣人肩胛处竟绽开一朵血。 “混帐!” 黑衣男子怒吼一声随即变招,透骨锥带起腥风直取面门,迅如惊雷。 司徒晴月不退反进,左足在沙滩上踏出浅坑,身形如陀螺般急转,剑影化作环形光壁,正是《东皇剑诀》里的“东皇环月”。 冯碧梧也是使剑高手,可此刻观之,大感惊险之余,也不由由衷钦佩道:“司徒大人剑法之高绝,当真如剑仙临世。剑意之妙,登峰造极。” 已经高明到她只能欣赏的地步,也不知何年何月,她才能到达这样的剑意境界。 可望而不可及。 周月娘点点头,道:“之前听夫君说过,司徒姐姐可以破七斩破八,以前不敢想象,今日一见,才知姐姐究竟有多强。” 黑衣人透骨锥撞在剑光上震得对手虎口发麻,惊怒后退,然而司徒晴月已是再次变招,如羚羊挂角般剑尖斜挑,在对方手腕划开第二道血痕。 眼看黑衣人狂怒之下双锥攻势更猛,她忽然收剑后撤,周身剑意陡然攀升。 天地间仿佛又一轮明月自海上升起,黑衣人见之骇然,似不敢相信,世间竟有人能将剑意练到如此境地。 然而月升月落不过须臾之间,黑衣男子绝望之下急用玄铁打造的透骨锥去迎敌。 可又怎敌刚刚将剑意再次凝练拔高的司徒晴月,一双透骨锥发出刺耳声音,随即应声断成四截。 黑衣男子胸前血痕如被月光灼过,踉跄后退时,只见司徒晴月青衣曳风,长剑归鞘的轻响里,唯有那轮剑意残影还在她身后缓缓浮沉。 “好剑法!” 黑衣人缓缓吐出一言,随后倒地死去。 司徒晴月缓缓呼出口气,眸眼中目光明亮如皎月。 两天前若遇上这样一位敌人,纵然能压制,可单凭她一人,是绝难杀死对方的。 而现在…… 她紧紧握住手中剑,心中豪气万分。 随后目光看向了另一边,那个带给她诸多奇遇的男人,正在对敌。 李为舟还在猥琐干架,拿着一根好粗的钢筋,对着魔尸戳啊戳,大半时间在跑路。 不过在黑衣人倒地的那一刻,魔尸也忽然僵直不动了。 李为舟“咦”了声,司徒晴月走了过来,眉头紧皱道:“不要靠近,魔尸本该是灵界之物,至阴至毒,也不知为何会在凡尘界出现。好在这是最低等,没有开启灵智的魔尸,不然麻烦就大了。不可让人接近此物,一旦沾染上魔气,凡尘界没什么救治之法。” 李为舟将信将疑,轻轻一挥手,这具高大丈余的恐怖尸体就消失无踪。 地球那边,血海里忽然多出一物,在血海里咕嘟了两下,沉入海底没了动静…… 司徒晴月:“……” …… 至阴至毒? 呵。 要是这玩意儿至刚至阳,李为舟或许还要忌惮一下。 真要弄一尊佛祖的尸体来,过于强大,说不定还会伤害到血海。 可玩儿阴毒的…… 世间还有什么,能阴毒的过吸纳众生“污血”的血海? 他眨了眨眼,看向关心看着他的司徒晴月道:“没事了。司徒姐姐,事情就算解决了?” 司徒晴月盯着他道:“你没事吧?小心沾染上魔气,那东西我虽不了解,但据说会侵蚀人的血肉和神魂。就算在灵界,也是极恶毒之物。” 李为舟笑了笑道:“放心,只要是死物,任什么玩意儿,也只能给我扩展空间。” 司徒晴月微微呼出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这世间规则,到了你这里,好似都不大管用。不过等到了灵界,还是要收敛些。” 李为舟笑道:“放心,又不是傻子。所以剩下两年多咱们才好好松快松快,过了这个档口,还不知要当多少年的小媳妇呢。” 司徒晴月不信,好笑道:“你能当小媳妇?” 待周月娘摸索着将舰艇倒了过来,其他三人上岸后,周月娘先是关心道:“夫君、司徒姐姐,你们没事吧?” 李为舟笑着点头,司徒晴月道:“已经诛杀了一位,不过不找到魔尸来源,还是大意不得。” 李为舟道:“白天再去找,我估计白天对这些玩意儿有压制作用。月娘,你知道魔教总坛在哪不?” 周月娘白他一眼,道:“我哪里知道!” 她爹又没带她去过…… 李为舟嘿嘿一乐,看向司徒晴月。 司徒晴月却犹豫起来,道:“魔教总坛在哪我倒是知道,可是那里,连大司正都不会轻易上去。” 李为舟明白了,道:“也藏有武神境高手?” 司徒晴月点头道:“至少有两人,甚至三人。虽然大都也在苟延残喘,靠吸纳打磨灵机来维持不多的寿元,可一旦我们进入魔教总坛,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与我们厮杀。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一个都难对付。” 她是勇,却不莽。 李为舟道:“那就去请大司正来弄?” 司徒晴月摇头道:“大司正已经开始闭关,调整状态了。强开天门之前,是不会再出手了,除非这些人打到神京去。而且,我也已经接下了此事。办妥当后,之后的两年半时间里,御刑司不会再打扰我。” 李为舟明白了,他道:“那把那些老鬼钓出来,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发疯了?”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你有办法?” 齐二娘兴致勃勃道:“李郎那些神兵利器,必能杀死那些老怪!” 司徒晴月摇头道:“正想对你们说,这等利器初看了得,可只要用心防备,并不难防住。外物可为辅力,不可过于依赖。伟力加于自身,才是正道。” 冯碧梧赞同道:“不能附着罡劲,也无剑意加成,威力终究有限。打普通武宗和武宗之下的人很厉害,武宗极强者及之上的强者,就力有未逮了。” 更何况,灵界那些灵机强者。 见李为舟吊着眼斜觑两人,司徒晴月好笑,话又说回来道:“不过对付一般高手,还是省心的多。今日那十几个若是不死,我们也难打的轻松。” 周月娘道:“我们现在怎么做?” 李为舟道:“你们先上船,我来把这些人都插起来。” 齐二娘道:“怎么插起来?” 李为舟笑道:“你们上船上看着就是。” 等四女上船后,李为舟就在海边,弄来一些钢管,将十来具尸体一一挂在上面插在海岸上。 然后,开始挖坑埋雷…… 也不怕伤害到百姓,正经百姓现在谁敢到这来? 等折腾完,就回身上了舰船,得意笑道:“趁天黑,咱们去喝点大酒,赏赏夜景。感受感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感觉。”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本来多少有些紧张吊起的心,又放松下来。 除了周月娘,其他三位都有不浅的诗词造诣。 细细品味起这一句“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来,一个个看向李为舟的眼神,快将他融化了般。 果然,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男人的才华。 很快,她们品尝起了李为舟拿出的好酒和零食,连司徒晴月都顺着心意,赏春月赏夜风赏自己的如意郎,好不惬意。 不过熬到深夜,酒意加上困意上来,周月娘、齐二娘、冯碧梧到底还是在李为舟准备的睡袋里眯了会儿。 看着香甜睡去的三人,李为舟轻声问司徒晴月道:“你不睡会儿?” 司徒晴月微微摇头,手轻抚宝剑,道:“观剑、悟剑、用剑,之后还要用心体会。” 绝世高手,一定意味着绝世的天资,加绝世的努力…… 李为舟若有所思道:“就和我练《七星步》差不多。”又问道:“还要不要用雷池?你今天怎么没用神通之力?” 司徒晴月笑道:“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了,这会儿就先不用了。而且剑意需要不断磨练才能不断进步,过于依赖神通,会耽搁自身修行。” 李为舟看出来了,这娘们还有望夫成龙的心思。 他沉吟稍许道:“神通也有讲究的……小月,你有雷霆神通,还是庚金神雷,但雷池补充的,只是寻常雷电,你想不想增加一些庚金之力?神通奇术,平时可以不用或者少用,但关键时候当做杀手锏来用,可以保命。” 司徒晴月果然来了兴致,问道:“怎么添加庚金之力?” 李为舟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道:“自然,是由为夫来助你一臂之力……” 司徒晴月:“……” 又好气又好笑,白了李为舟一眼。 就听他继续道:“庚金之力,或许还能加深剑道神威哦……” “住口!” 司徒晴月打断了这货的引诱,再怎样,也不可能当着其他三人的面和这厮浑来,没好气道:“此事日后再说。收敛心神,明日一战,就是我们飞升灵界前的最后一战了,不要大意。” 李为舟干笑道:“你想哪去了……你悟剑吧,我盯一会儿。” 海浪声裹着淡淡咸意的夜风阵阵涌来,司徒晴月双手捧剑盘膝而坐,月光下剑身映着她神秀绝美的侧脸。 李为舟看了她片刻,不管当初是为了保命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如今却是愈发印在心里。 又过了稍许,他在其身侧坐下,眉心剑印隐隐闪烁,一股玄奥剑意如薄雾漫开,将两人轻轻拢在其中。 司徒晴月抬眸望他,眼神温柔的像今晚的月色,见其眉宇间愈发俊朗挺拔,偏偏眼角眉梢总挂着点漫不经心的邪气,像藏着星辰的夜晚,一半明亮一半幽暗。 她嘴角漾起浅笑,终是缓缓阖上双眼,任由那交织的剑意与涛声一同起伏。 …… “轰!” “轰轰轰轰!” 天色未明,甚至还因阴云出现,变得更加黑暗起来,连一丝月光也无。 然而海岸上却骤然炸响一连串的爆炸声。 躺在睡袋中休息的三人立时醒来,司徒晴月也睁开眼,目露精光。 李为舟却笑道:“不要睁开眼。” 四人想起什么,立刻闭目,此刻巡逻艇距离岸边只有三百余步,李为舟拿出两个闪光雷,磕了后投掷了出去。 以他如今的臂力,三四百步不过小儿科。 “砰砰!” 两声巨响,这还在其次,爆发出炙烈的强光,却让一众夜袭者纷纷捂眼惨叫。 李为舟呵呵了声,戴上夜视仪,开始开枪: 哒哒哒哒哒! 狂烈的金属风暴,收割着海岸上的人群。 忽听一道宝剑出鞘的剑吟声,就见司徒晴月拔身而起,一剑斩下,水面上一道黑衣人影骤然腾起,一把巨剑重重挥出。 “劈啪!” 在周月娘等担忧的眼神下,司徒晴月手中宝剑刚与巨剑相撞,一道惊雷陡然在巨剑上炸响,并瞬间传递到黑衣人身上。 虽然雷霆之力不及之前对战上清宫老怪时的充沛,但猝不及防下,仍有奇效。 黑衣人满眼不可思议的僵直稍许,项上人头已然飞起。 就在这时,另一侧海面上也“嘭”的一声出现了位黑衣强者。 手持宝剑,身手不凡,然而未等他逞凶,周月娘瞬时出手。 并指飞出一枚铜钱,铜钱与普通铜钱不同,身上附着一层金光,化作一道惊鸿,猛然击向来敌。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周月娘的暗器会如此之快,仓促间想以剑护身,可是宝剑还未拦到身前,眉心处就多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脑后同样如此。 黑衣人到死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死的,满眼的不甘和惊恐,人就掉了下去。 “月娘,开船!往里开!碧梧、二娘,将那两具尸体捞上来,情况有些不对,魔教的人蒙个鬼的脸。” 李为舟一边继续开火,一边大声说道。 海岸上基本上死的差不多了,剩下几个身法高强的,也如猴子一般四散逃开。 冯碧梧将一个人头抓了上来,齐二娘则将周月娘所杀的那人的尸体勾了上来,拉开两人紧紧蒙在脸上的黑布……想多了,她们不认识。 不过她们不认识没关系,司徒晴月认得。 “好一个惊鸿谷,好一个,天南王府。” 司徒晴月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眉头蹙起。 之前使双锥的高手,她不认得,或许是魔教中人。 可眼下这两人她却认得,世上武宗强者总共才有多少? 无一不是当年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多去过御刑司报道…… 诸人闻言大惊,八王八宗中,惊鸿谷和天南王府正是天南地域相对应的一王一宗,他们怎会搅合在一起? 冯碧梧冷笑道:“怪不得清源城会糜烂成这样,原来三家勾结在一起。” 齐二娘道:“看来大司正二年后就要强开天门一事,让他们以为有了可乘之机。” 周月娘回头问道:“为何不等大司正开天门后,司徒姐姐飞升灵界后再折腾?这个时候闹腾,不是在作死么?” 李为舟重新装好弹匣后,笑道:“那两家胆子大着呢,是想借魔教之名杀人,而后挑起御刑司和魔教总坛的厮杀。不过估计他们也没想到,这么多人来伏杀,甚至还有俩武宗不惜降低身份前来偷袭,都能被全灭。” 司徒晴月摇头道:“武宗?此人乃真正的武圣强者,是惊鸿谷近年来最新一任太上长老。月娘杀死的那位,则是天南王府排名第二的供奉,同样是新晋武圣。” “……” 冯碧梧、齐二娘闻言,齐刷刷的看向还在驾驶着舰艇的周月娘,眼睛瞪的溜圆。 当家太太,已经能杀武圣了?!! 李为舟让周月娘停了船,过来说话。 周月娘笑道:“这就是藏神宫中所生出的神通之威,你们俩快点呢。” 冯碧梧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齐二娘则眼巴巴的看向李为舟,督促了声:“你再加把劲儿啊。” 周月娘“噗嗤”一笑后,嗔怪道:“你规矩些,惹恼司徒姐姐拾掇你。” 齐二娘吓了一跳,司徒晴月却不在意,道:“各有各的相处缘法,你们怎么自在怎么来。”然后问李为舟道:“你有什么想法?” 李为舟沉吟稍许认真道:“是可以加把劲儿,多换几个姿势……哎哟!” 被剑鞘戳了下,李为舟哈哈直乐,看向正横眼看他的司徒晴月,道:“如今他们暴露了,必然会大力出动人手,前来追堵围攻我们,不让我们活着回京。 若是在陆地上,咱们可能真的就难了。一王一宗再加上魔教剩下的底蕴派出来,除非大司正亲至,或是御刑司派出来几人老古董,再加上几个武圣,否则,别说破八,就算单个破九过来,都未必能讨得好去。 可是,咱们在大海之上…… 嘿嘿,司徒姐姐,你不是觉得我的神兵利器威力有限么?今儿爷们儿就让你们开开眼!” 不是嫌加特林威力有限么? 20mm口径的机关炮了解一下! 不过打海战,还有更爽的神器…… 在一阵惊笑声中,李为舟放肆的捏了捏司徒晴月的脸蛋,然后跑去开船。 司徒晴月也只是洒然一笑,随意一脚把惊鸿谷那位太上长老的狗头踢入大海…… 周月娘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 (本章完) 第145章 都看好了,今日青州李三郎,在此斩 第145章 都看好了,今日青州李三郎,在此斩灭武神! 开至距离海岸二百余里处,司徒晴月、周月娘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军用望远镜四下里搜寻着目标。 不过李为舟怀疑她们俩纯粹是喜欢上了当千里眼的感觉,四处看新鲜。 冯碧梧和齐二娘则专心练习两挺加特林的操作,尤其是冯碧梧,格外用心。 将敌人爆射撕碎的感觉,她非常喜欢。 齐二娘则问李为舟道:“能不能给子弹上抹些毒药?”她也想多出点力。 李为舟一边操持着新弄来的机关炮,一边道:“这恐怕不行,子弹射出时你也看到了,在喷火,会把你那些毒给烤失灵的。” 齐二娘撇撇嘴,有些失望,她堂堂江湖竹叶青,居然无用武之地…… 拾掇的差不多了后,李为舟又招出之前那艘游艇,以及两只对讲机。 他对四女道:“你们把这艘舰艇开走,往南再走二十里,和我成犄角。我要在周围布上威力巨大的水雷,你们可千万别过来。就在远处,给我侦查传信。就算不敌,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跑走。” 司徒晴月点点头,对其他三人道:“听他的。” 周月娘抿了抿嘴,点头道:“好。” 两人这一开口,齐二娘本想说她要留下来的话,就不好开口了。 李为舟抱着几百斤的机炮翻身跳上游艇后,笑道:“不用担心,他们不来则已,真追来了,肯定够他们喝一壶的。在陆地上,我肯定不会一个人逞强。可在大海上,就算大司正来了我都要送他一记脆的!” 四女闻言笑了起来,目光盯着他看了片刻后,不再啰嗦,周月娘开船走人。 等在海面上看不见了,李为舟放好机炮,跳入海中开始人工布雷。 水雷是个好东西啊,两伊大战时,一枚价值一千五百美元的老式水雷,就将阿美的新型导弹护卫舰“罗伯茨号”炸开了一个大洞,造成一亿美元的损失。 从此水雷就多了一个称号,叫“穷国的原子弹”。 没有这等神兵利器,李为舟也不敢口出狂言…… 距离游艇三里外,三面环绕,布下了五十颗压力感应引信的水雷,捕捉超过五十吨以上的海船。 另在一里内,布置了二百枚小型水雷,触发力量仅为十八到二十六公斤,主要用于对付小型舰船和人类。 一切准备妥当后,天色已经大亮,李为舟回到游艇上,根本不用将机炮固定在船上,抱着就朝三面方向开炮。 “bang!” “bang!bang!” 每隔十分钟,点射几发,然后拿出望远镜观察。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嘴角轻轻一扬,拿起对讲机道:“来了,注意安全。” 司徒晴月的声音传了过来:“知道了。” 海面上,从三面围过来二十数艘舰船,大船有三艘,居中那艘最为惹眼,是艘改良过的福船,尖底阔首,船身三层楼阁巍峨耸立,黑褐色船板上钉着亮闪闪的铜钉,船帆上隐约可见狰狞的圣火纹。 西侧是艘楼船,虽不及福船壮硕,却也层楼迭出,船舷裹着加厚的铁皮,桅杆上也悬着绣了光明圣火的黑旗。 啧,总感觉是故意宣彰这是魔教的大船一般。 这些人果然打着佯装成魔教的心思,不过到底勾结没勾结,暂时也不好说。 毕竟这里的确更靠近魔教总坛一些…… 东侧那艘则是一艘战船,船身修长,三根桅杆高耸入云,帆布张开如巨鸟展翅,甲板两侧架着四门八牛大弩,长矛般的弩箭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李为舟专门了解过,八牛弩的射程就是三里地,这也是他将水雷布置到三里线的原因。 其余皆是小船,约莫二十二三艘,多是两头尖翘的沙船与鸟船。沙船吃水浅,速度快,船头摆着砍刀与鱼叉,舱里隐约能看见弓手的身影。 鸟船更小巧,仅容三四人,船身涂着醒目的红漆,划桨手赤着臂膀,正奋力将船往中心靠拢,船尾绑着浸了油的火折子,显然是准备近身搏杀时用的火攻船。 三艘大船如巨兽般压阵,小船则像群嗜血的鲨鱼,在周围游弋,将这片海面密密实实地围了起来。 好有压迫感! 放下对讲机,李为舟拿出了一把狙击步枪,站在船尾,对着已经驶入三里内还拼命往前冲击的鸟船开枪。 “叭勾!” 第一枪未中。 李为舟反思,应该是游艇上下颠簸,再加上故意放水的缘故…… 不气馁,再来! “叭勾!” 这枪中了,为首一人当场倒地,唬了其他人一跳。 不过再怎么了得,毕竟只是一人一船,一次只能杀一人,如此非但未能吓退对方,反而让他们确认了李为舟便是昨夜的真凶,一群人愈发奋力划船。 李为舟乐呵呵的开启了远射游戏,对于这些为了一己野心而妄图扰乱天下安宁的贼子,他杀起来真的一点负责感都没有。 “叭勾!” “叭勾!” “叭勾!” 打的好过瘾! 每一颗子弹,带走一个敌人。 这种不疾不徐的射杀姿态,却愈发激怒了对方。 别说鸟船、沙船在加速,连大型福船都伸出了长桨,与风帆配合,加快船速。 看来都想干死李为舟…… 鸟船最快,转眼已经驶入两里内,李为舟仍不急着用狙击步枪开火。 先不用火神机炮,因为火神机炮一分钟六千发的射速,尽管弹药箱里只有五百发二十毫米的子弹,但爆发太猛烈,李为舟担心把其他船给吓跑了。 总要等那三艘大船遇到了它们的真爱,再玩儿真的。 啧,所以说海战才是王道。 要是在陆地上被这么多高手带人围攻,李为舟早闪人了。 哪怕火器犀利,可只要别人身法足够好,避开的法子就有很多,一旦陷入围攻,那就要多惨有多惨。 就算能血遁逃走,可也狼狈…… 但是在海上就不一样了,身法再牛逼,跳海里试试。 即便是武宗级的绝顶高手,短距离内踏波而行没问题,踏个几里地就扯淡了。 而且,灵活性也绝对无法和陆地比。 李为舟依旧不疾不徐的点射着,直到…… “轰!” “轰!” “轰!!”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三道巨响从三个方向同时响起,在三艘大船底部爆发。 一瞬间,天地仿佛都震颤起来。 如同炸弹在空气中爆炸能瞬间产生惊人的能量一样,水雷在水中爆炸,同样也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而且水雷爆炸产生的能量,是通过水向四周传递的,而水又是一种近似不可压缩的介质,它的密度高,传导力比空气强。 因此在水中爆炸对舰艇造成的伤害,远高于在空气中爆炸的伤害! 水雷在水中爆炸时会产生大量的气体,形成迅速扩散的气泡,以此将能量传递出去,形成冲击波。 当冲击波遇到舰体时,一方面冲击波会破坏船体,另一方面气泡中的气体也会破坏船体,这是水中爆炸形成的第一次打击。 在近距离爆炸时,气泡在不对称变形下发生破裂,气泡就会迅速坍塌,腾出所占用的水中空间,大量水体会迅速回填这些腾出来的空间,回压水体的能量很大,会对近处船体形成“水锤效应”,再次给予船体重重一击,并且破坏力更强! 而对船上的人来说,这种内爆式爆炸的伤害力,远比在陆路上空气中引爆的炸药,危害更大。 因为人体百分之七十都是水,与水的密度近似,因此水下冲击波能直接透过人体组织,对内脏造成剧烈的挤压、撕裂,通俗点来说,就是隔山打牛,直接攻击内腑。 且水雷爆炸的声音非常响,由于水的高密度特性,声音在水中的传播效率更高、衰减更慢。 所以这陡然的爆发,就吓了所有人一跳。 前面猛冲的沙船、鸟船上的人手一时间都忘了手上的活,纷纷回头看去,而后就见到了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正中最大的福船最先炸开,船底传来的闷响仿佛不是爆炸,更像是天地崩裂的轰鸣! 三层楼阁瞬间从中间拱起,黑褐色船板像被巨力撕开的纸片,亮闪闪的铜钉在水雾中飞射如箭。 最骇人的是船身侧面,那道狰狞的裂口从吃水线直劈到顶层楼阁,露出断裂的龙骨与绞碎的舱室,海水裹挟着木屑、兵器和惨叫的人影狂灌而入。 前一刻还巍峨的大帆突然塌落,整艘船以一种触目惊心的角度对折,船首高昂着撞向海面,激起的水墙比楼阁还高,坠落的人影在浪涛里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卷成了模糊的血团。 生活在海边的宗门,不是没经历过海战。 可是,何曾见过如此炼狱场景? 恐怖,颤栗,几无法呼吸。 西侧的楼船则是在铁皮的扭曲声中解体,加厚的船舷像地陷般向内凹陷,第二层舱室直接被冲击波掀飞,露出黑漆漆的舱内景象。 绣着光明圣火的黑旗先是被气浪扯碎,随即又被蹿起的火焰点燃,在高空蜷成一团火球。 更可怕的是第二波水锤效应,回涌的海水像巨掌拍击船底,本就断裂的楼船竟从中折断,两截船身相互挤压着下沉,铁皮与木板的摩擦声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那些刚才还在甲板上叫嚣的人,此刻要么被挤成肉泥,要么抱着断裂的桅杆在血水里沉浮,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他们活不成了,内脏早已碎裂。 东侧的战船最是惨烈,三根高耸的桅杆在第一声轰鸣中齐根折断,最长的那根带着帆布横扫甲板,四门八牛大弩像玩具般被掀飞,长矛似的弩箭在混乱中射穿了自己人。 船身修长的优势此刻成了催命符,水下冲击波让它像蛇一样剧烈扭曲,甲板从中间裂开,露出下方绞碎的桨橹与尸体。最刺眼的是那些泛着冷光的弩箭,此刻有的插在倾斜的船板上,有的穿透了漂浮的尸体,箭簇上的寒光混着血水,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作呕的色泽。 不过片刻,这艘战船便以船尾为轴,船头猛地扎进海里,船尾高高翘起,露出布满裂缝的船底,像一头濒死的巨鱼在做最后的抽搐。 海面上,三团巨大的白色水雾经久不散,水雾里漂浮着燃烧的木屑、断裂的船桅、散落的兵器,还有无数在浪涛中沉浮的肢体。 刚才还如巨兽般压阵的三艘大船,此刻一艘对折下沉,一艘断成两截,一艘头朝下扎进海里,连呼救声都被海水吞没,只剩下船体崩裂的脆响与浪涛拍击的轰鸣交织在一起,像一曲绝望的挽歌。 那些冲锋的沙船、鸟船上的人彻底僵住了,完全无法理解的看着这一幕,握着刀叉的手不住颤抖,连划桨的力气都没了。 他们见过战船沉没,却从未见过这般毁灭性的屠戮。 这是……天罚么?! 没有接舷战的嘶吼,没有刀光剑影的交锋,只三声响动,那些他们以为坚不可摧的巨物就碎得连块完整的木板都找不到。 咸腥的海风里飘来浓重的血腥味,混着硝烟与焦糊气,让最凶悍的汉子都忍不住弯腰呕吐,眼底爬满了对这未知力量的纯粹恐惧。 说实话,这般惨烈的画面,也超出了李为舟的预料…… 然而即使这般动静,终究还是没死干净。 每艘巨舰沉没之地,都瞬间从海面上蹿起三五道身影,虽多有狼狈,甚至有些伤势,但看得出未伤根本。 “杀!!” “是那个畜生做的妖法,杀了他!” “继续冲!杀了那个畜生!!” 十余道身形踏浪飞起,各自落到远处的沙船上,纷纷发出厉喝声,催促继续前行。 其中更有好手,踩踏沙船身法如电的往前急冲。 看得出,他们恨死李大官人了,誓要将他斩成肉泥,以泄适才吓个半死的屈辱和怒火…… 看着几个秀身法的高手急速而来,李为舟笑眯眯的放下了狙击步枪,又抱起了火神机炮。 几个被炸坏脑子的二百五,这会儿估计是得了脑震荡,居然不赶紧逃命,还敢踩船冲锋,大概他们自我感觉也良好的不得了。 也好,这下方便他了,连瞄都不用乱瞄了,对着船的方向打就好。 “bang!bang!bang!bang!” 20mm口径啊,那都不叫子弹了,叫小型炮弹。 这个口径打在沙船、鸟船上,直接能打个对穿,打出一个孔洞来。 而六千发每分钟的射速,在有限挪移空间范围内,那些武宗级的高手挨一发就会破开罡劲,两发重伤,三发基本上就起不来了。 所以几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冲到最前面的六七人就被打的没了声息,顺带着打沉了几艘鸟船,炮弹溅射死的好手不计其数…… 哈哈,还不死心!! 后面估计有人在呼喝指挥,没人敢再乱飞展示身法了,都伏在船舱里,拼命划桨。 然后就进入了pdm-1m反登陆水雷区…… 这种水雷由毛子哥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研制,采用vpdm-1m引信,可同时响应倾斜和压力,能确保小型船只经过时引爆。 水雷重量二十一千克,内装十公斤tnt…… 对上木质舰船…… “唉~” 李为舟仰头长叹,悲悯众生啊。 他本不欲杀戮过甚,奈何……皆非他本意呐。 总之,原本足以打一场大型海战的水军力量,最后就剩下孤零零的三条沙船,缓缓飘来。 可以看到,船尾各站着一位老者,个个气度不凡,哪怕脸色铁青…… 可不管大眼睛、小眼睛、斜眼睛,此刻都睁的好大,似想用目光凌迟了前方的人间恶魔。 李为舟笑眯眯的再抬起火神机炮…… “啊!!这是恶鬼,快跑啊!!” 沙船上的船员发出惊恐哀绝的叫声,径直往海里跳去。 他们宁愿淹死,也不愿再面对这样的巨魔。 而那三个老者也果然不凡,身形幻化无形,如疾风一般飘向游艇。 李为舟根本不瞄准,发疯一般抱着机炮扫射:“杀!!!” 这就是他想到的对付这种高手的法子。 你只要瞄他们,他们就能感知到你的目光所在,及时避开。 反倒是瞎他妈乱射,只要保证射速够快,弹幕分布够密集,瞎猫就一定能碰到死耗子! 果然,先后两道闷哼声响起。 身法这么吊的三个老鬼,这会儿也只能纷纷退后落入水中。 虽未受伤,但身法被破,三人显然极为愤怒。 更重要的是,没了船只,他们只能踩在几块碎木板上,然后继续迎接着李为舟的扫射。 三人不断往后闪避,水越没越深,退出百余步,海水已经淹没了他们的屁股…… 可惜,不能无限续子弹,哪怕之前准备了两个弹匣,此刻也被打空了。 李为舟果断开船走人,一边拉开距离,一边继续从地球那边调弹匣过来。 三人见李为舟逃跑,就猜测他的暗器耗尽,不约而同立时追逐。 然而眼看还有百余步就要追上,就可将船上恶贼千刀万剐,扒皮抽髓,可那个畜生居然对他们回眸一笑,再度端起了那门可怕的魔兵,面目亢奋到狰狞的对他们开火: “bang!bang!bang!bang!” “啊!” 终于有一人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运气不好,连续挨了十数发,护体罡劲被破,受了伤。 啧啧,这么扛打,要说只是武宗,李为舟是不信的。 其实如果是在陆地上,这点撕裂伤不算什么,转身离去就是。 可这里是茫茫大海…… 哪怕李为舟不继续出手,此人身上被贯穿了一个洞,能活下去的希望也不大。 不过其他两人却是趁机继续往前突破,身形实在诡异,终于一跃而起,登上了游艇。 受伤的老者最为激动,嘶吼道:“抓住他!杀了他!老夫要一片片凌迟了这个畜生!!” 一人张手就朝李为舟抓来。 李为舟却是连一丝犹豫都没有,转身跳入海里,转眼游向远方…… 这种浑赖做法,倒让两个老者,和受伤的那个老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海水波澜壮阔,可当下水温却不高,连他们这些生长在海边的人,都不敢常时间入水,因为会失温。 可这个恶贼,又是怎么回事…… 追还是不追? 想追肯定要开船,可他们所在的这条船……竟是如此怪异,他们连桨都没找到,总不能也下海去游着追吧…… 眼下他们带出来的船已经损失殆尽,若再失去这艘船…… 念头刚起,三人脸色忽地一变,想到了之前他们坐船被妖法炸毁的那一幕,三人正要起身下船,却已是晚了一步。 早几个呼吸间,几百米外,李为舟已然按下了雷管遥感器…… “轰!!!” 近乎满舱的各式弹药,老毛子出品为多,主打量大管饱,近两吨的tnt、黑索金爆炸。 李为舟躲进海底避了避,就这样还被水波冲的往后退了好远。 不知道这仨老货现在还好么? 主要是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境界,毕竟没有交过手…… 他也不知道那样的身法意味着什么,江湖经验太浅,没那么好的眼力。 但能扛得住火神机炮扫射的,要说是武宗那就欺负人了,至少也得是武圣。 至于是不是武神……不好说,因为没交手…… “过来接我。” 感觉平息的差不多了,李为舟窜出水面,拿出对讲机,摇人过来。 要是武神高手,那估计仍未必会死绝,可他确实没多少法子了,单他一个最多能重伤,需要司徒帮忙才能杀人。 万一被从水下偷袭,白白浪费一条命不说,还要把周月娘她们吓个半死。 念头一起,李为舟继续往前游。 事实证明,他还真想对了…… 一个身影,果真在水底正往他所在的方向快速游了过来。 …… “噗~~” 喷一口海水出来,李为舟蹿上了巡逻艇,周月娘忙上前拿出舱里备好的浴巾给他擦干脸和头发,齐二娘帮他宽衣解带,江湖经验丰富些的冯碧梧则观察着后面,经验更丰富的司徒晴月,则关注着海面…… “铮!!” 一声剑鸣声骤然响起,只听司徒晴月忽地清啸一声,拔剑而起,重重斩向海面。 然而这一次,却和上回一剑斩杀巨剑高手不同,却是她倒飞而回。 面色霜白,握剑虎口隐隐挣裂见血…… 未用神通时,她的功力距离破九,差的太多。 见此惊变,周月娘抬手就是一道金虹射出,只听闻对面“咦”的一声,那道灰色身影硬接了一记飞镖,虽未受伤,却还是坠入海面,攻势被阻。 李为舟顺手甩手两个手雷丢了过去,“轰轰”两声,高高炸起两簇水,但感觉没伤到人…… “廖天德!你们惊鸿谷好大的胆子!” 司徒晴月从李为舟怀中站起,看着海面上站立的灰衣老人,目光凌厉的说道。 冯碧梧脸色也极难看,对李为舟咬牙恨声道:“他便是,惊鸿谷上一任谷主,也是他,下令抄我全家,害死我冯家二十六口的畜生。” 李为舟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交给我。”又问司徒晴月道:“这老狗开过天门没有?” 司徒晴月缓缓摇了摇头,道:“惊鸿谷,少有人去强开天门。” 李为舟惊叹道:“啧啧,就是为了等这两年,早有反心呐。”说罢又看向廖天德,问道:“老头儿,刚受伤了没有?你千万别告诉我,一直没用全力,就是为了这会儿把人找齐。” 廖天德阴鸷昏沉的目光死死盯着李为舟,甚至都不去看司徒晴月,如同盯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缓缓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为舟诚恳道:“有仙缘的人。老头儿,你若是能接我一掌,我就带你去找仙缘。看到没有,有仙缘多爽,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我能找四个。各种神兵利器,要多少有多少。你们惊鸿谷要有这些,打去神京,干掉大司正,夺了金銮殿都不叫难事。如何?” 廖天德对这番话只当放屁,却听进去两个字:“仙缘?” 他心中恍然大悟,是了,若非仙缘,哪里会有如此多的雷霆正法? 又怎会有如此多的仙家兵器? 仙缘,原来这就是仙缘! 李为舟给其他四人打了个手势,一跃而下,大笑道:“正是仙缘!老头儿,且接我一掌试试!都看好了,今日青州李三郎,在此斩灭武神!” “……” 在廖天德眼里,这直愣愣的一掌,破绽百出,甚至没有任何灵机波动,实在是……习武蒙童不过如此。 但是,他并未大意,因为此人身上如此邪门,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因此集起七成劲力,迎向这一掌。 剩余三成力留着,防备着司徒晴月,这个名声大噪的后起之秀。 他的经验是对的,因为司徒晴月的确又起剑势,分明晴天白日,却见一轮明月升起。 将剑意凝练到这个地步,几百年来只此一位! 剑意生成异象,这哪里是凡尘界该有的剑道造诣? 廖天德眼中忌惮之色大盛,又收回两成力来防备,在他看来,李为舟除了一身古怪的兵器外,其余倒是平平。 他预料的也没错,假如李为舟没有神通的话…… “砰”的一掌,甫一接触,李为舟只觉得五脏六腑瞬间碎裂,全身骨头都被劲力震荡成粉末,一口鲜血喷出,前所未有的糟糕感觉,比当初被黑蛇拍那一尾巴,还要狠。 但他也够狠,即便伤至如此,眼中尽是狠厉之色,雷电神通瞬间爆发。 “劈啪!” 凭空一道闪电,击打在廖天德手上。 李为舟积蓄的雷电之力,还在司徒晴月之上。 此刻三千度电,在毫秒间爆发而出,相当于上万度高温再加约二点六吨tnt爆炸等同的暴击,暴击在一点上…… 如此威力,瞬间就击破了廖天德的护体罡劲,电流传导至廖天德体内,摧枯拉朽的毁灭一切。 别说廖天德只是武神,就算他是灵界大能下凡,若是没能防住雷霆入体,那他也只有崩坏一条路可走。 瞬间重伤! 当然,李为舟也不是没有代价。 不管是雷电神通还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神通,对相应属性攻击的免疫都是有限的,对外界的相应攻击可以免疫三成,境界高了可以免疫五成,而对自身发出的神通之力,可以免疫七成。 譬如周月娘的金虹术,只能附加足以伤到武圣级别的金虹之力,再多就要伤到自己了。 司徒晴月一次爆发两千度电的雷霆神通,其实就已经受伤了,需要疗养了一些时日才恢复过来。 而李为舟强行爆发三千度电的雷电之力,下场就是整个右手延伸到整个右臂都一片焦黑,以至于随后“咔嚓”一声断裂,掉入海中。 可想而知,这一幕对船上四女的冲击力,是何等的剧烈!! “啊!!” 司徒晴月厉声呼啸,清月斩终于斩下。 廖天德此刻哪还有防御之力,勉强抬手,却连胳膊带半边身体都被斩断,化成两截掉落入海。 此刻却无人再注意他,司徒晴月怔怔的看着满脸碎裂七窍流血的李为舟,对她勉强一笑,随即仰头栽倒。 “不!!” 周月娘、冯碧梧、齐二娘三人疯狂尖叫着从舰船上跳下,扑向坠落海面的李为舟。 “夫君!” “李郎!” “舟弟!!” 什么体面,什么姿态,什么灵界、仙界,什么将来,什么儿女…… 这一刻,皆不复存在。 冯碧梧整个人几近疯癫,声声泣血,她后悔死了,为何要跟李为舟说那句话,才使得他不顾一切的去为她报仇。 若非周月娘紧紧抱住她,她几乎要自弊当场。 锥心刻骨的痛! 司徒晴月到底冷静的多,她绝不信李为舟会就此死掉。 她知道,她看中的这个男人,绝没有那么傻! 强行推开三人,将快成碎了的李为舟抱到舰船上,死死的盯着,期待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快看!!” 司徒晴月忽然一声急促的叫声,招来其他三个同样快碎了的女人的关注。 而后,就在四个或冷面如霜,或面如死灰,或有决绝之念,或泣不成声的女人面前,李为舟破碎的身体,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开始愈合…… 如此诡异可怕的一幕,落在四个女人眼里,却如同神迹降临一般,让她们如绝处逢生,喜极而泣! 纵是司徒晴月,都红了眼。 这一刻,她才明悟本心,原来在她心中,他已是如此不可割舍…… …… (本章完) 第146章 桀桀桀,我是你太外公! 第146章 桀桀桀,我是你太外公! 无比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不仅满身裂痕在一点点修复长合,就连流出七窍的血液,竟也能一点点的收回去。 “沙沙沙”的声音,从全身骨骼处响起,象征着骨骼在复原。 最诡异的是,他整个焦黑断裂的右臂处,居然又生出一条新手臂…… 过了大概一炷香功夫,原本快要破碎的身体,就恢复到完好无缺的状态。 但,李为舟还是没醒。 “夫君,夫君……” 周月娘眼角泪痕还未干,一遍遍的轻轻呼唤着。 琥珀色的眼睛里,惊悸绝望色散去了大半,满满都是希望。 其她人也都差不多。 这时,就听一道古怪的声音响起:“除非四个公主都亲吻王子,王子才会醒来!” 周月娘:“……” 司徒晴月:“……” 冯碧梧:“……” 齐二娘:“……” 冯碧梧又哭又笑,第一次不顾体统,扑上去亲住了李为舟的嘴。 好在亲了一下就起来,然后继续盯着李为舟,似乎唯恐下一秒再破碎掉。 周月娘没有一点怪罪之意,推了司徒晴月一下道:“姐姐先来?” 司徒晴月摇头,那古怪声音又响起:“不亲,是肯定不会醒的哟。” 周月娘悄悄掐了某货一下,低头亲了下。 齐二娘不怕,用力咬了口。 最后都看向司徒晴月,司徒讲究人,低头在额头亲了下,并警告道:“差不多可以了。” 刚才让她肝胆寸断,摧心裂魂之痛的账还没算呢。 李为舟“缪”的一下睁开眼,一脸坏笑的看着四人,道:“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啊~~” 冯碧梧明明四个女人里年纪最长,此刻却最激动的扑入李为舟怀抱里,然后再次嚎啕大哭。 李为舟一边轻抚,一边对其他人解释道:“这个老狗是当初害死碧梧爹娘和族人的大凶手,刚她同我说了,我就说会给她一个交代。她以为我是不要命去拼死的……” 三个女人恍然,怪不得这么失态,原来是以为她害死的李为舟。 那就可以理解了…… 周月娘还拍了拍似乎喘不过气来的冯碧梧,多少有些责备的看着李为舟道:“夫君,你不早说。你是……不死之身?!” 死而复生的场景,对她们来说,还是过于离奇。 仙缘、仙缘,到底还有多少神奇…… 李为舟摇头道:“得仙缘时,曾有感觉,可能有几次死而复生的机会。没试过,但感觉能行。” 冯碧梧在他怀里的衣服上蹭了蹭脸,然后抬头愤怒道:“你不知道行不行,就去送死?!”声音尖利。 李为舟轻轻帮她擦了擦脸,道:“你也看到了,司徒都不是他的对手。真让这老狗耍起威风来,全家都得死。别说我觉得自己有死而复生的本领,就算没有,该上时我也得上啊。你瞎了一次眼,我不能让你再瞎一次。” 冯碧梧眼泪又哗哗的落了下来,脸都扭曲起来,可能也觉得哭的不好看,再埋头到李为舟怀里痛哭起来。 经她这么一场,其他人倒是舒缓了些,好似一番情绪都由冯碧梧代表了。 周月娘又警告道:“你能复活几回?可不敢再孟浪了!” 李为舟道:“这是我最大的机密,也是咱们家最大的杀手锏。十次八次的,应该问题不大。” 司徒晴月摇头道:“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值得。” 李为舟道:“武神境高手,惊鸿谷还有很多么?” 司徒晴月横他一眼道:“惊鸿谷几乎从未出现过强开天门的人,不仅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或心存异志,也是因为没那么强。除了元剑山和雷音寺,再加上之前的上清宫,历代英杰辈出外,其他几家,能供养出一位破九就不错了。三百六十处大窍,哪有那么好开?但对我们来说,未来在灵界。你的保命本领,在这里耗尽岂非浪费?” 李为舟不同意道:“能保护你们,就不算浪费。而且,这种神通,以后还能精进。总而言之,我给予你们信任,你们也要相信我。我说过会没事,能保护你们,就一定办得到。所以让你们撤离到安全地带时,绝不可拖泥带水,犹豫行事。今天就表现的很不错,非常好。” 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冯碧梧在李为舟衣服上擦了擦脸,也抬起了头。 司徒晴月最后问一句:“那要是别人把你碎尸万段,身体都扔进深渊火海里,你还能复生么?” 其他三人也紧紧盯着他。 李为舟相当自信道:“当然!” 司徒晴月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笑了起来,问道:“你是昊天上帝之子么?” 昊天上帝,出自《通典》,记曰:所谓昊天上帝者,盖元气广大则称昊天,远视苍苍即称苍天,人之所尊,莫过于帝,讬之于天,故称上帝。 李为舟哈哈笑道:“不知道,或许是他大哥也不一定。” 司徒晴月白他一眼后,对周月娘三人道:“这件事,绝不可外泄分毫。不然,势必让人围杀至死。福运太厚,易遭天妒。” 周月娘点头道:“自然如此。” 冯碧梧红肿着眼,也点头应下,齐二娘亦是如此。 司徒晴月看向李为舟,没好气道:“怪不得总觉得你大大咧咧,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原来如此……” “别别别。” 李为舟一边谦虚着,一边将还泡在海里的尸体挥手收走,如今他是欠债大户,人家都是欠外债,他是灵魂里一堆吞金兽,从内到外都是债,浪费不起。 等收拾利落后,他一边倒船往之前游艇爆炸处走,一边说道:“我从没瞧不起任何人,其实别人是好是坏是强是弱,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我就想安安稳稳悠闲自在的过咱们的小日子。什么王权霸业,什么至尊无敌,都不及你们的笑脸让我心动。我变强的唯一动力,就是想保护你们,保护这个家。” 四个女人,连司徒晴月在内,都眸光温柔的看着他。 直到他不断的打捞起一具又一具尸身,放入“空间”里。 冯碧梧忽然皱眉道:“我们吃喝的东西,和这些放在一起么?” 李为舟“啧”了声,责备道:“什么话?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多少也有些心虚。 其他人都不愿多想,也不愿多看,转头看向远处…… 清扫完海面后,李为舟对司徒晴月道:“接下来怎么办?” 司徒晴月反问:“你以为呢?” 李为舟笑道:“以同样的章法,再来一遍!他们害怕露馅,一定会拼命追杀我们。现在不管是海路还是陆路,必然有大批高手跑到我们前面去阻截。我们不能顺着他们的节奏来,这次咱们不探清源城,杀去惊鸿谷。不过,不必直面冲突。走,姑娘们,大爷带你们去过过瘾!” 几个小手摸上腰间,轻轻扭动。 “啊~~” …… 惊鸿谷,可比李三郎的神机谷气派多了。 连绵不绝的青峰如巨兽脊背般横亘千里,谷口两崖对峙。 站在数里外的山巅眺望,谷中竟是一片开阔如平原的盆地,千峰环伺间,云雾像轻纱般在峰峦间流转,露出底下鳞次栉比的殿宇群落。 正中央那座“南溟殿”最是惹眼,金顶在日光下泛着琉璃光泽,殿基由整块墨玉砌成,豪奢可见一般。 山谷内分布着一处处建筑群,除了殿阁楼宇外,也有散落在竹林间的精舍,或为独门独户的石屋,或为依山开凿的洞府…… 李为舟让开望远镜,问冯碧梧道:“你仇家在哪里,大概指一下。” 冯碧梧看了看,抿了抿嘴道:“东南角,那一大片宅院都是。” 李为舟又看了看后,道:“有三栋朱楼,挺气派的那一处?” 冯碧梧点了点头,眼里的恨意惊人。 周月娘在一旁握了握她的手,李为舟笑着操控着无人机,飞到惊鸿谷上空,百余米的飞行高度,虽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李为舟不在乎,招来的人越多越好。 他通过无人机对惊鸿谷内多个地形标志物进行测绘,建立局部相对坐标系,而后将无人机获取的目标相对坐标,转换为火炮局部坐标系下的参数,由155榴弹炮自身火控计算机结合弹道模型计算射击诸元。 一共四架m777榴弹炮,虽然是阿美利加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但极其适合山地炮战。 且只有四吨多的重量,操控起来也容易的多。 四门大炮摆放在山下平坦处,支架深埋土中,李为舟一边操作一边教其他三人具体步骤。 让冯碧梧看着无人机画面…… 等一一准备妥当后,李为舟招呼其他三人跟他一起,各自拉着炮绳退后,然后问冯碧梧道:“准备好了么?” 冯碧梧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似蕴江南春水的眼眸中,泛着红莲…… 李为舟笑了笑后,对周月娘、司徒晴月、齐二娘三人大喝一声:“放!” 说罢,他猛然拉动炮绳。 其他三人自然效仿。 “轰!轰!轰!轰!” 四道巨响后,李为舟不停歇,大声呼喊道:“继续!” 飞快上前继续装填,上弹,封闭,然后继续拉动炮绳。 他操作熟练,一分钟可以发射十发炮弹。 其他三人或快或慢,但一分钟也都能发出六七发。 而在冯碧梧手持的无人机图传显示器上,实时看到的场景,就是那片罪恶的高门宅邸,几乎在瞬间被炸成废墟! 不知多少人在哀嚎着,或化成支离破碎的碎片,或断手断脚,或躺在废墟里哀嚎。 有年轻人,有老,还有妇孺…… 又发射了几轮后,轰炸范围明显扩大,惊鸿谷最重要的主殿南溟殿,也未能幸免。 可以看到有惊鸿谷高手暴起,想要以剑去击落炮弹。 但是…… 炮弹并非单纯的石头疙瘩,里面还有七公斤tnt啊! 又是触发型引信,这一斩击……瞬间爆破! 一发足以覆盖一个足球场,这样的范围下…… 不是每个人都是破九武神。 即便破八武圣,在这等轰杀下,也死伤惨重! 威压天南江湖数百载的惊鸿谷,似乎都要毁之一旦。 冯碧梧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栗,看着监视器上的那一处处爆炸,让她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爹,娘,哥哥、嫂子,还有那么多亲人们,你们的大仇,得报了!! …… 没等人去安慰,冯碧梧忽然一下站了起来,紧张道:“不好,有人往咱们这边来了!” 李为舟笑着连连挥手,将四门大炮和炮弹收起,而后对四女笑道:“走,撤!” 司徒晴月提醒道:“可以打一场试试。” 李为舟上前拍了拍她的屁股,笑眯眯道:“到海上有的是机会打,打死一半,气死一半,我们才能笑哈哈!” 周月娘咯咯笑道:“走了走了!” 司徒晴月也哑然失笑,总觉得跟李为舟待久了,自己的画风都要变了。 却没有再坚持什么,随着一家子……跑! 一家人没跑多久,几道身影落在原地,看了一圈后,怒声咆哮道:“畜生!畜生!别叫老夫抓到你们!” “惊鸿谷千年基业,绝不能让这些畜生白白毁了,追!!” “告知天南王府,贼人现身了!” “绝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天南,发动各大帮派,全部出动,追杀魔教逆贼!” …… 五人一路时而打闹、时而追逐、时而比赛,从麟州城跑到海边,别说李为舟、周月娘她们嘻嘻哈哈,连司徒晴月和冯碧梧的脸上都多了些笑容。 等上了船后,司徒晴月看着李为舟道:“打斗作战到你这个地步,一边胡闹一边成果斐然,天下独你一份。” 李为舟不客气道:“没这份本事,岂能得到你们的青睐?” “嘚瑟!” 周月娘都不客气的嗔了句。 李为舟拿着望远镜,看着滚滚人烟冲过来后,哈哈一笑,发动巡逻艇向大海驶去。 不远处的码头上,许多人都没看清船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开的,为何没桨没帆就能开。 他们只看到了四个仙女一样的女人坐在船上,扬长而去了…… 李为舟开的并不快,给追兵机会。 周月娘回头看了好一阵后,问司徒晴月道:“司徒姐姐,你已经将消息传出去了么?” 司徒晴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确定能不能传出去。有密信渠道,但……天南王府和惊鸿谷勾结,财力无双,实力也足以威压天南领域。如果早有反心,恐怕……” 李为舟安抚道:“放心,我已经传信回去了,用你的身份玉牌。” 四个女人齐刷刷看向他,大家几乎一直都在一起,除了某人偶尔出恭之时…… 嗯?难道出个恭,就能办下这等大事? 李为舟也不解释,只是得意的笑。 虽然为了催生出建木最后一丝活性,血海整整耗空了一半,但每天几千万升的血液入海,并且每天的量都还在增加,在凡尘界耗费个把小时的血量去传递个紧急情报,李为舟觉得值得。 司徒晴月也不追问怎么做到的,而是问道:“魔尸的事说了么?” 李为舟点头道:“当然。死的那几个人的画像,也都送了过去。不仅御刑司,大将军府也送了一份,让他们早做准备。” 司徒晴月彻底放心了,居然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如此,杀完这一波,接上喜妹我们就回家。” “好!!” 周月娘最是高兴的应道。 冯碧梧整个人的气色这会儿都变得不一样了,看着周月娘笑道:“夫人早就想回家了。” 李为舟道:“回家好,我也想回家,不过可以痛快的玩儿几天……都准备好了,他们来了!嚯,好大的阵仗!” 海面上的阵型比先前更显狰狞,八艘大船如墨色山峦横亘,周遭簇拥着上百艘沙船、鸟船,帆影遮天蔽日,将整片海域围得密不透风。 不愧是一王一宗齐力施为,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聚齐如此大的阵仗。 不过,李为舟猜测,多半是先前出征的那支船队凑出来时,就已经准备这一批了,不然哪有这么迅速的…… 司徒晴月面色凝重道:“小心呢。” 这样的水军实力,朝廷大军来了,都不好应对。 李为舟摆手道:“土鸡瓦狗尔。你们快去后面等着接应,这次估计需要你们配合了,听我招呼。” 四女都不再啰嗦,而且已经见识到李为舟起死回生的能力,信心早已非同往日。 等她们离去后,李为舟看了看座下舰艇,心里嘿了声,若非拿下掸国,哪有这么便捷的好事。 如今只要前往他的私人码头,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心满意足之余,他拿出摄像机拍摄起来,这种真实古代海战的场景,在地球那边靠搭景可是拍不出来的。 只见三个方向八艘大船各有规制,却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居中两艘是惊鸿谷的主力福船,尖底阔首,船身比寻常福船高出半截,三层楼阁的飞檐下没悬风铃,反倒挂满了丈许长的铁链,链端系着铁爪,那是近战攀船用的“飞龙爪”。 最惹眼的是甲板两侧,每侧架着六架八牛大弩,弩身由百年铁梨木打造,泛着乌沉沉的光,弩弦是百炼牛筋所制,此刻正绷得笔直,箭槽里架着的“破甲箭”长近丈,箭簇如月牙,淬过的青黑色箭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箭尾还系着铁链,显是射中后能将两船缠死的狠辣设计。 这得是多恨呐…… 左右各三艘广船,铁力木船身厚重如城,船舷凿出数十个箭窗,每个窗后都伏着弓手,隐约可见他们手中握着的“连环弩”,一次能发三箭的劲弩。 甲板中间立着更高大的“车弩”,需八人合力才能绞动,弩臂上刻着狰狞的兽纹,箭簇足有碗口大,竟是能直接洞穿船板的“撞杆箭”,旁边堆着半人高的箭簇,像座小银山。 周遭的沙船、鸟船如蚁附膻,沙船吃水浅,船身宽大,甲板上除了长矛盾牌,还堆着成捆的“钩镰枪”,枪尖弯如新月,专勾对方船桨。 八艘大船呈“八”字形排开,浩浩荡荡,正好能让弩箭交叉覆盖。 沙船、鸟船则在大船外围形成三层包围圈,最内层的鸟船已将弩箭搭上,箭头直指中心,只待一声令下便要万箭齐发。 海风卷着咸腥气掠过甲板,吹得弩弦嗡嗡作响,八牛弩的阴影投在水面上,像无数柄悬在头顶的利刃,连浪涛声都透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靠搭景是无论如何也搭不出来的。 在考虑了稍许后,李为舟还是没有关上摄像机。 以后想和东大那边要更好的武器,总要有些说辞。 他拿出了那么多古法金饰,龙血米,还有效用奇高的人参,要说那边没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的。 事实证明,那些老头子比谁都聪明…… …… “轰!!” “轰!轰!轰!!” 廉价的水雷,效果却如此之好。 八艘巨舰本来应是这个时代近乎无敌的存在,即便是朝廷派大军来攻,他们都有信心凭借水军抗衡。 若没有这样的实力底蕴,天南不过三十六州,又怎敢生出反叛之心? 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如此巨舰会崩毁的如此轻易…… 一连串的巨响后,八艘巨舰顷刻间或沉或斜,弩箭、碎木、人影在浪涛中翻滚,方才还密不透风的阵形,转眼功夫只剩满目浮尸与残桅在血水里打转。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毛子出产的kpv重机枪,威力甚至比20mm的航炮威力还大,除了过重,没别的毛病。 李为舟根本不用枪架,两手端着,对从三面方向奔袭而来的高手一阵扫射。 两个弹药箱各一百五十发子弹,打完换机炮…… “啊!!!” 一个个武宗级高手居然还没近前就被暗器给射杀,这是何等的憋屈! 别说武宗了,就是武圣,多挨几发,都要被破了罡劲,受伤不轻。 不过还是有聪明人,又有人从海底摸上来,李为舟刚想跑路,但这个鬼一样的老货第一句话就把李为舟问懵了:“你娘是宋清芸,你外祖是宋成新,是不是?” 李为舟看着这个满头枯白头发,双目发绿,脸颊凹陷跟鬼一样的老头,道:“是……是吧,你是……” 心里多少有些骇然,惊鸿谷、天南王府真是疯了,真连魔教都勾结上了。 老头没回话,却伸出黑鸡爪一样的手,猛然抓向水面下,随后一道惨叫声响起。 一个胖乎乎的老者,脑袋上被抓出五个血洞来,惨叫不止。 后面有人怒吼道:“黑魔老鬼,你疯了?!你果然已经走火入魔,疯了疯了!” 老头狞笑一声,一个翻身,身形化作一团幽魂一般让人看不清楚,人却到了那人跟前,一爪破开了那人的腹部,肠子都生生被抓了出来。 李为舟不管这人是什么人,趁机抱着机炮,继续扫射。 他打残的人手,大都被那黑魔老怪几爪抓死。 就在李为舟犹豫,要不要把这老鬼一起干掉时,老鬼身形一转,快若闪电般转了回来,发绿的眼珠子盯着李为舟的脸,一迭声说了三声:“像!像!像!” 李为舟呵呵一笑,问道:“老丈,你老认识我娘和我外公?” 这老鬼缓缓道:“认识,因为,我是你太外公。” “?” 李为舟眨了眨眼,看着这个老怪物,缓缓道:“真的假的?魔教法主那个狗东西杀我外祖父的时候,你也没出现啊……” 老鬼干瘦的两颊抽了抽,眼睛也更绿了,看着瘆人,道:“老夫被夏世杰那个畜生骗进魔窟去练魔尸,修行魔功,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是那个畜生死后,才有人告诉了老夫!不过杀了就杀了,那个废物一点也不成器,连夏世杰那个畜生都争不过。” 李为舟扯了扯嘴角,这才是地道的魔教魔头啊,他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夏世杰被我杀了,也算是报仇了。要不,你老继续去研究魔功?别出来了,不然大司正就要来杀你了。” 黑魔老鬼笑的跟夜枭一样,桀桀道:“我魔功大成只差最后一步,等我练成盖世玄功,大司正又算得了什么?小子,跟我走吧,老夫送你一场造化,叫你永生不死!桀桀桀!” 李为舟眼睛眯了眯,心里有数了,他点点头道:“太外公,那你等一下,我留个言。” 他拿出对讲机,道:“我太外公来找我,我去去就来,你们当心些。” 说完不等对面传话,就挂断了,然后看了看海里还在挣扎的几具魔尸,道:“这些玩意儿,都是你老弄出来的?还要不要了?” 黑魔老怪一直在盯着他,一举一动都不错开,怪笑道:“有了你,还要那些破烂玩意做什么?你这船倒是新奇,开走吧,跟老夫回圣教总坛,老夫要赐给你一场富贵,桀桀桀!” 李为舟觉得有趣,也学着老头的语气笑了起来:“桀桀桀!好的。” 黑魔老怪:“……” …… (本章完) 第147章 桀桀桀,太外公,一路走好! 第147章 桀桀桀,太外公,一路走好! “月娘,你知道李郎外太公是谁么?” 挂断对讲机后,司徒晴月面色肃然的看向周月娘问道。 周月娘眉头紧皱,仔细回忆了下,才道:“夫君的外公是……传功长老,太外公……我好像听我爹说起过一回,似乎也是……大魔头,很强,也很……残忍的那种。夫君外祖之所以逃离魔教总坛,除了因为婆婆不愿当圣女外,也因为想摆脱太外祖的掌控……” 冯碧梧:“……” 齐二娘:“……” 周月娘歉意的对二人道:“夫君也是近些时日才知道,不算光彩事,就没跟你们说。” 冯碧梧多聪明,立刻想到关键点:“夫人,令尊大人如何知道的?” 周月娘惭愧道:“家父魔教护教法王。” 齐二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月娘白她一眼,不提这茬,问司徒晴月道:“姐姐,夫君会不会有危险?” 司徒晴月脸色很是凝重,缓缓道:“没想到,他们竟然真跟魔教都勾结到一起了。”又安抚周月娘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们小心警戒,等他归来就是。” 还自嘲一笑道:“如今,我们反倒成拖后腿的了。” …… 距离一座海岛还有五公里,李为舟借口铁甲船不能靠岸,容易触礁,就被一只冰冷的鸡爪子抓住,一阵风驰电掣带上了岸。 有日子没享受这等待遇了,上一个这样抓他跑的人,还是晋王府的老太监…… 魔教总坛隐于岛心浓荫里,两座高山南北环抱成谷,入口处横亘着两株千年古榕,虬结的根须如鬼爪般抓进岩壁,树干上刻满了朱红符咒,风吹叶响时,倒像有无数人在低声念咒。 李为舟钦佩,装神弄鬼的气氛能营造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奇才了。 不过,也未必是装神弄鬼,魔尸看起来还是很有几分恐怖色彩的。 真要弄上百十具魔尸,八王八宗少有人能敌。 “太外公,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我还年轻……” 李为舟落地后,紧跟着黑魔老鬼往里走,也不知怎么弄的,谷中雾气不散,沾衣欲湿,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两侧崖壁削立如刀,壁上开凿的石室错落有致,洞口挂着玄色布幡,幡上绣着银线勾勒的圣火纹,风吹幡动,纹路似活过来一般,在雾中若隐若现。 啧,是有些东西。 黑魔老鬼带着他,一直往里走,越走地势越低。 李为舟好奇,梅雨季的时候,这里不会被淹么…… 一直走到谷底最深处,那里立着一座黑木大殿,梁柱皆是百年阴沉木,泛着乌沉沉的光,殿门是整块玄铁打造,铸着九头相缠的魔蛇,蛇口吞吐着猩红宝珠,推门时发出“嘎吱”声响,如巨兽磨牙。 进门后才发现,原来这座大殿竟然只是一座大门,大殿没有后殿,后壁是一处山崖! 崖壁与大殿之间,架着数道铁索桥,桥面铺着薄木板,走上去晃晃悠悠,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地下河,河水黑如墨,偶尔有气泡翻涌,似是藏着什么凶物。 这魔教总坛,竟是将山谷改造成了一座天然的杀局。 踩过铁索桥,继续往深处走,不时可看到黑衣罩体腰悬弯刀的教徒,但越往里人越少,也越黑暗。 哪怕崖壁上凿有灯窟,可那幽幽的黄光,反而将环境衬的愈发恐怖阴森。 也不知走了多久,又走过两座铁索桥后,终于到了一处厚重的石门前,李为舟看得出这位从天而降的太外公很是激动。 只见他用力推开石门,一股让人发自灵魂厌恶想要呕吐的恶臭味扑面传来。 等这位便宜太外公从旁边抄起一支油灯,继续往里走时,李为舟就看到地宫里面到处挂着尸体,剥了皮的,剥一半的,充当油灯的,总之各种扭曲可怕的尸体,到处都是。 这股味儿啊,李为舟强压着才没呕吐出来。 然而这些加一起,都比不上里面那座祭台可怕。 一个……不,是半个,巨大的……头颅。 那半个头颅嵌在祭台中央,比正常人的头颅大上十倍有余,断面处仍凝着暗紫色的血痂,是被巨力生生劈开过。 残存的半张脸上,眼窝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爬满墨绿色的鳞片,洞中没有眼珠,却似乎能看到幽幽红光在深处流转,仿佛有活物在里面喘息。 鼻梁早已朽烂,露出扭曲的黑骨,鼻尖处挂着几缕灰黑色的残肉。 最骇人的是那半张嘴,唇瓣早已风化,露出两排锯齿状的獠牙,最长的竟有尺许,根根如淬了毒的弯刀,牙缝里嵌着暗红的凝结物,散发着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腐土的恶臭。 额头中央有一道竖痕,像是第三只眼的轮廓,正渗着粘稠的黑液,顺着脸颊的褶皱往下滑,却只滑了一半。 头颅上方悬着一个吊盆,盆下方还挂着一个火炉,盆里熬着一个女子,用人血在熬,溢出的汁液,不断淋在头颅上,却不会滑落,而是不断渗入头颅内。 而后,会有一丝丝黑气飘出…… “小子,你有福了!一会儿老夫就找来大鼎,将这颗魔头练成大药汤浴,你沐浴后连吃带喝给吞下去,老夫便能和你化为一人,从此天不能灭,地不能绝!别说一个大司正,就是灵界大能下凡,也只能被咱们一手捏死!桀桀桀桀!” 黑魔老鬼估计自以为笑的很慈祥,看着李为舟“慈爱”的说道。 李为舟无言以对,这是准备把他当大药啊。 见他不出声,黑魔老鬼还提醒他呢:“若非你是老夫的嫡亲血脉,这种好事可轮不到你!” 李为舟跟着桀桀一笑,亲切道:“多谢太外公,这等好事还想着我……对了,这魔物的头,是死的吧?它让你煮么?” 黑魔老鬼气笑道:“废话,当然是死的!不然还有咱们祖孙在这说话的机会?打个喷嚏一座大山也没了。” 李为舟明白了,道:“那行吧,你老去找鼎吧。我还怕你走了,它咬我怎么办……” 黑魔老鬼似乎听了很好笑的一个笑话,心情愉悦的尖笑着离开。 只是等他刚走,李为舟就尝试着挥了挥手,结果那半颗头颅瞬间消失,地球那边血海里,“噗通”一声掉落半拉脑袋,一股股黑烟冒出,瞬间被血眼吞没。 随后,血海里多了几丝黑紫色的血液,但也很快就被稀释的没了踪影…… 然而,地球那边身体,瞬间连开了五处大窍。 三百六十窍后,一窍一天梯,连开五窍,是李为舟做梦都没想到的结果。 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窍齐开,也就是当下大司正的境界! 不仅如此,《金钟罩》六层瞬间圆满,可惜《金刚不坏神功》还没到手。 不过,有《万佛转轮拳》在,李为舟疯狂锤炼起来,而后堪称粗暴的步步冲关,摧枯拉朽般进步,前六重境界,又眨眼圆满! 随后第七重、第八重也很快圆满,连第九重,也强推着打了个通透。 按理说已经圆满了,但,还在缓缓向前…… 正如张破奴曾告诉他的那样,九重拳法,并非尽头。 李为舟都懵了,这半个魔头,到底他么的什么来历?! 不过眼下不是想这些事的时间,魔窟内李为舟睁开眼,先在祭台和地面夹角处落下一个血眼虚影。 而后戴上橡皮手套就从旁边墙壁上扯下一具又一具尸体,堆在祭台上。 不仅如此,还将各式弹药塞在尸体下。 从门口到角落,各式各样的弹药,以吨计,尤其是门口两侧,和顶部。 粗糙的装完后,很快,就见黑袍老鬼一手扛着好大一个铜鼎,一手提着一桶火油进来,一进门就有些呆,这个好曾外孙在干什么? 只见抱着一条腿,嘴角、身前全都是血液在流…… 他在吃尸体?! 我日内瓦的,老夫这一脉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鬼逼玩意儿?! 黑袍老鬼都懵了。 李为舟嘴里吐出一口红酒,幽暗的灯火下,看着更吓人了,他咧嘴一笑,道:“外太公,你回来了!” 黑袍老鬼本身是有些……走火入魔,神经质的,但此刻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好多年都没感觉到凉意的他,此刻觉得后背好像有些发凉…… “小子,你……你在干什么?” 黑袍老鬼咬牙问道,发绿的眼睛死死盯着李为舟。 他这会儿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好多都不对。 好端端的大船,怎么就被雷劈塌了…… 这个曾外孙拿着的暗器,是怎么回事? 一团乱麻! 李为舟咧嘴笑道:“不是太外公你让我吃了那个脑袋的么?我觉得不够吃,就多吃点……太外公把门关上,咱们一起吃!” 说着,还真上前去用力将厚重的石门缓缓关紧。 黑魔老鬼觉得更冷了…… “砰!” 就在李为舟关好门那一刻,黑魔老鬼猛然一爪,抓在他背部,李为舟惨叫一声,倒地垂死。 黑魔老鬼见状,心里长呼了口气,这才觉得世界正常了些。 他娘的,这个龟孙,差点把他吓住了…… 随手将铜鼎抛至祭台处,黑魔老鬼一手提着火油桶,一手提着奄奄一息的李为舟,来到祭台前,将李为舟丢鼎里,火油桶放下,就准备去从尸体中扒拉出魔头来,一起丢进鼎里。 然而扒拉了两下就发觉不对,那半颗魔头呢?! 他至亲至爱的魔头呢?!! 黑魔老鬼猛然回头,就看到鼎内他的好外孙冲他咧嘴一笑:“桀桀桀,太外公,一路走好!” 双脚一登,鼎猛然倒地,倒扣在祭台边上。 黑魔老鬼心生不妙,一双利爪猛然抓向大鼎,把大鼎击倒,可里面居然没人了!! 他怔在当场,然后就听“轰”的一声,整座魔窟一瞬间化为了一片火海炼狱。 “不!!”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在地底魔窟中此起彼伏,无数岩石坍塌掉落,又被爆炸的气浪冲起,引起更多的岩石坠落。 黑魔老鬼倒是想往门口冲,可石门处才是雷管引爆的炸药堆积处,巨大的冲击波,即便是破九也难以抗衡。 而在这种封闭的地底大爆炸,别说这个半疯的老鬼,就算大司正在此,除非能第一时间冲出魔窟,否则也抵挡不住数吨弹药殉爆后的暴烈攻击,以及山体崩塌后亿万吨山石砸落的重量。 李为舟在哪里? 他躺在海岸边沙滩上,迅速将伤势恢复完整后,身形再次一闪,消失在原地,重新出现在魔窟里。 祭台本就用一块巨石雕刻而成,坚实无比。 虽被炸出些残破缺口来,但主体未碎,和上面掉下来的一块巨石,卡出一点空间来,李为舟穿过来时,正好落在这片空间内。 而后,他就看到了他的亲太外公,奄奄一息的蜷缩在旁边,周围所有空间都被碎石压死。 见到突然出现的李为舟,黑魔老鬼碧绿的眼睛更绿了。 李为舟咧嘴孝了一孝,道:“太外公,下辈子做个好人。” 说罢,轻轻拍了拍老鬼已经折的不像人形的一条腿,两千度电在毫秒间发出,让老鬼惨叫一声瞬间焦黑,没了生机。 李为舟一挥手,老鬼消失无踪,而他也随即不见了。 山谷内肯定还有其他老鬼,只是这些剩余的老鬼,能不能逃过御刑司接下来的全面追杀,就不清楚了…… 江湖规矩,连武宗都不可轻易出手,如今却是连武神老鬼都出动了。 御刑司若不施雷霆一击,今后恐怕也就没谁拿他们当回事了…… 总之,李为舟一家的活,结束了。 …… “洞妖洞妖,我是洞两,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重新找到舰船,李为舟开始往回开,在距离二十公里处,用对讲机联系。 对讲机里很快传出带着笑意的声音:“事情办完了?” 李为舟乐道:“基本结束,现在汇合。” “好。” 挂断对讲机,李为舟看着海面上满目浮尸,不时被闻着血味赶来的鲨鱼所啃食,他还是前去打理了一番。 几具魔尸都是好东西,因为黑魔老鬼的死,都沉入海底了。 虽然这边不敢用,可抛到地球那边,丢血海里还是有用的。 这些资源,够他复活两回了…… 不愧是黑魔老鬼和黑心老人的传人,有点一脉相承的意思。 如今地球那边的修行路线算是大致明了了:修肉身。 只要强大的尸体管够,《万佛转轮拳》还有一部《不灭剑体》,就可以一直修行下去。 终有一天,单凭肉身,他也能横渡宇宙! 全靠他的努力啊,日子才越来越有奔头…… 等清理干净海面后,他还打捞了一副幸运残存下来的八牛弩,这玩意儿在地球那边已经失传,没有真品遗留。 军事博物馆里的复制品,只能让人们对外观和大致结构有一定了解。 这个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或是修一个古代博物馆,收门票也行。 “嘟嘟嘟”的舰艇声传来,李为舟擦了擦手,双手叉腰看向对面。 四个梅姿兰韵,竹骨菊魂各有风情的女人,真好看。 “不是说这次有我们动手的机会么?” 齐二娘还很跳,摩拳擦掌的看了一圈后,有些失望道。 李为舟笑眯眯道:“竹叶青又不是海蛇,你还想跳海里咬人呀?” 周月娘则关心道:“夫君,你太外公呢?” 李为舟笑道:“送他去和我外公团圆了。” 周月娘:“……” 司徒晴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为舟耸耸肩道:“魔尸之祸也解决了,老头子练魔功练的六亲不认,想用我做人体大药,让他长生不死。我外祖父当年也是为了逃避他,才跑的那么远的。” 司徒晴月道:“解决彻底了?” 李为舟点头道:“干干净净。现在就剩一个天南王府了……” 司徒晴月笑道:“天南王府就留给朝廷来解决吧,已非江湖事。而且,他们的武圣、武宗也被杀了个七七八八,藏了那么多年的水军,也是一朝覆灭。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了,这一次,多亏了你。” 李为舟乐呵笑道:“小意思。”然后环顾一圈说道:“走,既然大事办完了,咱们找个沙滩美丽的小岛,好好玩儿两天。找到地儿你们在那里等着,我去把喜妹接过来,她打小还没见过大海呢。” “好!” …… 神京城外,李家庄子。 李为舟从枯井内出来,拍打了下衣裳上的灰尘。 抬头望望天,掐指一算,耗去了四百零三万升猪血。 大几百万的“机票钱”,不过相比于今日之收益,九牛一毛。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是门好生意呐。 官道上急匆匆的骑兵一队一队的南下,估计是开始有所反应了。 李为舟却不再操心这些,他做的事,已经对得起护国公的威名了。 步履看似悠闲,实则极快入了城,转眼到了西城护国公府。 …… “三郎?!” 内院郭氏正在和几个婆子说着家务事,看到突然出现的李为舟,又惊又喜道:“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来接喜妹。二嫂,大伯、大伯娘在家么?” 郭氏拉着他往里去,道:“你大伯去当差了,如今去刑部天牢公干。大哥和你二哥也不在家,喜妹倒是在家,跟常保家的闺女在玩哩。这几天也是日也盼夜也盼她哥哥来接她,心早飞的没影儿了!” 还不忘叮嘱一个婆子去叫喜妹。 李为舟进了西路院上房,看到曹氏正带着长媳罗氏和几个婆子在商量着做夏衣,见郭氏带他进来,也是大为惊喜道:“三郎回来了!” 李为舟见礼罢就着罗氏让开的椅子坐下,笑着点头应道:“事情办完了,就急急跑来接喜妹。带她玩儿一圈,就回青州城。” 曹氏闻言一下就舍不得了,急忙道:“怎这样急?不行不行,总要再住两天,见过你大伯了再走。” 李为舟笑道:“还要赶路,我一会儿带喜妹去见大伯,跟他道个别。再说,今年过年还来。大伯娘,你老保重好身体。明年不回青州城,我估摸着后年也要回。那里如今是咱们李家的封地,你老回去后就是老封君,再看不惯卖豆皮包子的孙寡妇,就带人去砸了她的铺子!” 别说郭氏,连罗氏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曹氏的离别伤感也被冲散了,有些挂不住脸的嗔怪道:“你这孩子,又乱说话。我砸人寡妇的铺子做什么,人家也不容易。” 李为舟乐的不行,这女人别管多大年纪,口是心非都是本能啊。 不过他也没敢再胡说八道,毕竟是晚辈,笑道:“反正都随你老,怎么顺心怎么来。” “哥哥!!” 好清脆的叫声从门口传来,李为舟就见喜妹踩着《七星步》跑了过来,他站起来笑着张开双臂,接住扑过来的妹妹,笑道:“等着急了吧?” 喜妹否定:“一点也没有!” 李为舟哈哈直乐,道:“好吧,是哥哥急了。这不,刚办完事,就回来接你。给大伯娘和大嫂二嫂道个别,咱们再去天牢看看大伯,跟大伯也道个别,就可以出发了。你嫂子她们正在那边海岛的沙滩上晒太阳、钓鱼、烤虾吃呢。” “啊~~” 喜妹更着急了,连忙去抱了抱曹氏、罗氏、郭氏三人,就急着要走。 曹氏气的拍她一下,道:“没良心的,不准备些衣裳备着呀?” 喜妹醒悟过来,忙道:“已经收拾好了,就在屋里放着,我去去就来。” 郭氏哈哈笑道:“娘,算了,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呢。” 罗氏都羡慕道:“三郎,你们可真会玩耍,还去海边……大海多大呀?” 李为舟遗憾道:“大嫂,你现在快当诰命夫人了,要留在京里相夫教子,还得孝敬公婆,不然我也带你去逛逛。大嫂,你这想了这么多年的诰命,总算要修成正果了,恭喜你。” “噗嗤!” 郭氏在一旁笑的酸楚,罗氏则是满脸通红,又羞又气,左右找鸡毛掸子,要揍这口无遮拦的小叔子。 李为舟忙道:“怎么了?我又没说错什么……” 曹氏白他一眼道:“你快老实些吧!就会揭人短……” 说笑间喜妹就已经背着一个包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不过看到曹氏等人,脸上也升起了不舍的神色。 曹氏毕竟年长,抚了抚喜妹的头发,道:“好好跟哥哥去耍,到了年下里,记得催你哥哥早些进京,咱们一大家子,在京里过年,知道了么?” 喜妹抿嘴点了点头,又抱了抱曹氏,倒把曹氏红了眼窝子。 郭氏劝道:“喜妹是跟她哥哥去耍,好玩儿着呢,再说离年底就几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 李为舟笑道:“大伯娘,那我们就走了。” 曹氏忙道:“记得去看看你大伯,不然他回来见不着人,可不依我们。” 李为舟笑着应道:“知道了。” …… “这是要走了?” 刑部大牢门口,重操旧业心情不错的李德隆看到侄子带着侄女过来,就明白什么事了,心情变得不好起来,沉声问道。 李为舟点头笑道:“事情办完了,带喜妹去海边玩两天,再四处逛逛,就要回青州城了。” 家里如今就老岳丈一个人带队开山打猎,还要铺路,担子多少有些重。 虽然岳丈周至先正是闯的年纪,不过该孝敬还是要孝敬一些…… 李德隆也知道留不住这个主意正的侄子,点头道:“行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周全,照顾好喜妹。最近莲帮的人杀了一批又一批,天牢里人满为患,我也忙。” 李为舟低声道:“惊鸿谷和天南王府那边也出了岔子,和魔教勾结想要作乱,被我和四郎师父她们一起按了下去。不过御刑司肯定要大动干戈,你和大哥、二哥通个气,尤其是大哥,若是有朝会,叫他表现的强硬些。” 李德隆闻言唬了一跳,道:“天南王府都出乱子了?!好好好,我记下了。那你们愈发要当心周全……” 叮嘱了好一通后,见李为舟一直笑吟吟的点头应着,李德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把头上的黑帽,道:“年纪大了,越来越啰嗦了。好了,那你们就快点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李为舟上前抱了抱自家伯父,喜妹也是,再次告别后,兄妹两人便不再停留,往城外走去。 看着这一双侄儿远去的背影,李德隆眼里满满都是不舍,却也明白,他留不下,也不该留…… …… 又是一艘游艇。 掸国之前虽然极端穷困,但并不妨碍一小撮人的穷奢极欲。 随着一波波的清洗,这些东西正好便宜了李为舟…… 喜妹就从不好奇这些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只要跟着哥哥,她只管信任和快乐就好。 站在甲板区又蹦又跳,还给李为舟唱在京城才学到的童谣小曲儿。 李为舟两世为人都是孤儿,原身在地球那边更是自幼孤苦,如今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妹妹,感觉挺好。 两天一夜的行程里,兄妹二人吃了不少好吃的,还教会了喜妹如何看雷达,监控水文情况,风平浪静的时候,也会让她过把瘾。 总之,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之前找到的无人小岛上。 海岸上,立着几顶太阳伞。 躺椅上,四个衣着单薄的女人,一人戴着一副墨镜,躺在椅子上吹海风。 喜妹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咯咯笑了起来。 等游艇在一个简易木码头边停下后,兄妹二人就嘻嘻哈哈的跑了过去。 “哦~~~” “度假咯~~” 岳丈大人再辛苦俩月,他们速速就回! …… 又是艳阳天。 尽管只是保守型的泳衣,可是穿在冯碧梧身上,冲击力还是无比巨大的。 论身量之宏伟,四人里数她最高! 如今她大仇得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大为不同,且有自信,洞开藏神宫于她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李为舟喜欢,她穿就是。 性格之果决,从不输人。 司徒晴月还是一身青纱薄衣,里面也没穿李为舟给她提供的胸衣,以她的武功来说,自然不用考虑下垂的问题…… 周月娘和齐二娘也都换了保守泳衣,和喜妹一起,戴着泳镜,在清澈的海水里畅快的游着。 戴泳镜和不戴泳镜,在水底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李为舟一边烤着各类鱼类、贝类和螃蟹,一边快活的哼着小曲小调,还挺好听。 司徒晴月看他一眼,抿嘴一笑,戴上墨镜,继续晒太阳,吹海风。 凡尘界至此,已无憾矣。 …… (本章完) 第148章 万流朝宗 第148章 万流朝宗 山城,南山餐厅。 肖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阅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在烟火气十足的餐厅内,谁也想不到,这个年轻姑娘翻阅的,是一个国家近期所有的重要事务。 虽然她还没开始接手,但掸国要职都知道她的存在,以及将来的地位,所以她只是偶尔在文件上写几个字,画一个圈,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力。 不仅会让掸国国内人重视,东大也重视。 俗话说的好:养移体,居移气。 地位的巨大变化,让她原本就落落大方的气质,愈发显目。 尤其是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在专注时,气质尤为不同。 像是小说里的人物,跃出了纸面…… 自然,也就少不了一些自命不凡的人,前来打扰。 可惜,自从上次李为舟舅舅出事时,他表现出对肖蕊的格外重视后,相关部门对肖蕊的安保也提到了最高级。 万一哪个不开眼的脑子发瘟了做出混账事来,代价就会变得超乎想象的沉重。 果然,人还没到跟前,就被两个女便衣强行带走,教育做人去了…… 三个方向一共坐着六人,都是女的。 肖蕊甚至都没抬眼分神,不时拿出电子辞典来,查证一下文件上一些字的意思。 到晚上七点左右,赵玲儿、宋佳、徐丽三人才匆匆赶来,见面打招呼:“娘娘又在批折子呢?” 肖蕊把文件合上,抬眼看三人道:“堵车了?” 赵玲儿生得最是周正,也最是娇滴滴的,气鼓鼓道:“这几条破路,天天堵得没样!” 宋佳问肖蕊道:“老板最近回来没有?” 肖蕊摇头道:“最近在闭关,不过快了。你想他了?” “滚!” 宋佳骂了句后,感慨道:“有时候自己一觉醒来,还觉得做梦一样。跟着老大去找了份家教,谁知道变成了现在这样。老板成了国王,老大成了娘娘。” “哈哈哈!” 肖蕊和赵玲儿、徐丽都笑了起来。 徐丽最是操劳命,从包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来,同肖蕊道:“拍卖行已经申请下来了,相关部门打了招呼的,不然涉及文物拍卖,流程严格的要死。拍卖掸国王室文物前,也需要经相关部门检查。另外就是,野生人参不许卖。倒是……” 徐丽似乎都不知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 肖蕊看她这样就好笑,道:“有人找你的门路了?” 徐丽尴尬道:“不止找我,还有我哥那边。都想弄点人参,也不知从哪得到的风。我明白说了,真没有。结果……啧啧,我也算体验了回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些人明着来不行,他妈的玩儿阴的。一些贵公子居然追老娘,憨的批爆。还有些白富美,过去看我哥一眼都嫌脏,如今也暗送秋波。佳佳那边更别说了,工作都做遍她全部亲戚了,现在她连家都不敢回。” 肖蕊大乐,宋佳也烦恼的好笑,跟着一起乐。 赵玲儿又是羡慕又是好奇道:“怎么我没有烂桃?” 宋佳叽叽咕咕的偷笑,徐丽奸笑道:“你这倾国倾城的色,一看就是贵妃娘娘的命。谁活得不耐烦了,敢碰王的女人?” 赵玲儿闻言这才明白过来,俏脸登时涨红,气愤道:“放屁!胡扯!” 徐丽看着瘦弱脾气可不小,道:“我胡说?人家都打听到了,除了老大家里,就你家有参酒!” 赵玲儿:“……”一脸委屈巴巴,却又反驳不起的样子。 肖蕊笑着宽慰道:“你管别人闲言碎语做什么……诶,对了,上次送给你妈的参酒,喝的有效果没有?” 赵玲儿闷闷不乐的点头道:“有效果,早知道不收了……” 肖蕊笑道:“别小家子气,我都不生气,你生什么气?别人一两句话你就陷入其中,被人左右,那别人打倒你还需要动手?”又同徐丽道:“有没有人用手段?” 徐丽看了赵玲儿一眼后,细声细语道:“话里话外多少有点意思,说给了参会怎样怎样便利,会有多少多少好处,言下之意,不给的话就是困难重重……还让我劝劝你。看意思,是分币不出想白嫖。还有些感觉完全弄不清形势,县里的都打招呼,说想吃点股份,或是安排几个工作,但孩子还小,不能上班,不然水电啊、卫生啊,环保啊,都可能有问题,哈!” 肖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名单都记下来了?” 徐丽点头道:“都记下来了……”不过顿了顿又犹豫道:“老大,我最近读了一些书,说好多事,好像和光同尘,懂得妥协才能把事办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黑和绝对的白。他们管这个叫社会经验,斗争的艺术……我们应该不需要这样吧?” 肖蕊嗤笑一声,道:“当然不需要。若按他们的理论,你们老板肯定做不到今天这步。不去理会那些,我老公让出去的利够大了,做的贡献更是旷古烁今。所以,不需要再去和那些下三滥同流合污。一会儿吃完饭我写个条子,你连那份名单一起送上去就好。” 听闻这番话,几个女生都觉得好解气。 宋佳摇头晃脑道:“俗世洪流,站得住脚已是千辛万苦。在这个有志难伸万事难成的年头,难得还有肖兄这等胸怀黎明的人。” 众人笑,赵玲儿白她一眼,问肖蕊道:“老大,你几时去那边啊?” 肖蕊道:“再等等。” “等到什么时候?” 徐丽也关心问道:“我们还想去老板的地盘逛街呢。” 肖蕊笑道:“等到律法深入人心,不仅是阿sir,还有百姓。” 宋佳都绝望了,道:“那得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吧?” 肖蕊呵呵笑道:“那不至于,深入人心并不一定是一个主动过程,也可以是被动过程。乱世用重典,对于律法的普及,那边已经在加重力度了。和福利挂钩,效果很好。百姓其实还好,主要是衙门体系的培养,非一日之功。不过嘛,也还好,摘一批乌纱帽,再摘几颗项上人头,至少表面工作做的漂亮了不少。 明年吧,明年过去,我的理想,就是让那里至少从表面上看,成为乌托邦一样的存在。 其实和我没多大关系,有那样一个国王在,谁干都一样,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徐丽感慨道:“那也很了不起了,不过有钱的话好办的多。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个地方的资源也太丰富了,天然气储量全球排名第七,中重型稀土资源也是世界前列,再加上极度丰富的港口资源、土地资源、水利资源、玉石资源、森林资源……要不是地震有些多,算得上人间宝地了。老板眼光真好。” 赵玲儿道:“真要靠这些资源,一直养活那五千多万百姓呀?” 肖蕊点头道:“开始是这样,毕竟资源本来就是人民的。不过,这些福利只能保证基本的生存问题,想要活的更好,还是需要工作劳动。 如今订制的律法中规定,月薪超过五千人民币,就会取消救济式福利,但会有改善型福利,譬如买房的助力。” 徐丽好奇道:“他们会同意?” 肖蕊笑道:“现如今掸国国内普遍工资都不超过一千块,对于五千高薪者取消基础福利,你说老百姓会不会同意?” 赵玲儿笑道:“他们也仇富啊?” 肖蕊摇头道:“这是人性,无关哪里。既然大都同意的事,自然就能铺展下去。推行上三五年,就是成法了。以现在的发展速度,最多五年,普遍性的月工资都会超过这个数,也就进入正轨了。 总之,日子都会越过越好。” 宋佳笑眯眯的看着肖蕊道:“老大,你现在考虑的都是这种高度的事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唱歌、逛街么?” 肖蕊纳闷道:“为什么不能?一会儿就去!男人有男人的神秘,我们有我们的快乐。先吃饭,吃完饭去唱歌,今晚通宵,不醉不归!” “耶,老大万岁!” “平身,先给本宫倒个水!宋佳去给那边的安保说一声,今晚我请客,让她们吃好点,辛苦她们了。我过去一趟她们回去得向上面写报告,还是别给人家增添负担了……” …… 青州城外,李家堡南十五里外。 北方的夏天,太阳地里也很酷热,哪怕是夕阳。 按理说,周至先武圣之身,不该觉得炎热才对,可耐不住心里火大,所以难免也觉得燥热。 同为圣教老兄弟的吴林看出明王心中的郁闷,摇着折扇呵呵笑着宽慰道:“算了,有片安宁地,供咱们弟兄歇歇脚,不算坏事。” 两人脚下,是一条丈余宽的路,修的还挺扎实,这可不是普通的夯实土路,是开出地基后,分层填土,还要铺设碎石、砾石增强承重,再用夯具反复压实,并且中间路面要略高,道路两侧还要挖掘排水沟,防止雨水冲毁路基。 修这样的路,通常要征发大量徭役,官府提供大型牲口辅助作业才行。 可这里,家仆倒是有小二千人,但大牲口不多,有也是先紧着庄田里的活为先。 因此,周至先和他二十多个圣教老兄弟,个个都在当大型牲口在用。 不,比大型牲口还好用。 有心里憋闷的,还可以去大元山里打两拨野,消消火,猎物顺便还能丢进坞堡坑里添料…… 他那个忘八姑爷,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听到吴林的安慰,周至先冷哼了声,用石碾子将地上不平的碎石砸细,然后重重碾过,像是在碾某个三孙子。 徒弟张谦背着好大一头羚牛从大元山方向走了过来,看到师父咧嘴一笑,问候了声。 吴林打量着这个杂胡少年,夸赞周至先道:“还是镖头好眼力,这小子都开五窍了吧?才短短不到半年光景啊。” 张谦抓了抓脑袋,笑道:“马上半年了,家主走了五个多月了。师父,家主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他了。” 吴林气笑,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就见周至先冷哼一声,道:“我不知道!先把东西丢进去,一会儿回来老夫教你拳法。” 张谦闻言脸色一白,知道撞火头上了,不敢再言语,答应了后忙低头赶路。 他师父教徒弟的方式很别致,都是拳拳到肉的教…… 吴林哈哈一笑,道:“别气了,人家立下擎天保驾之功,封了护国公,月娘都成国夫人了,你还气?” 周至先叹息一声道:“我哪里还在意那些,只是,这些年月娘一直跟着咱们江湖奔走,还从未离开过我这个当爹的那么久。且再过二年,升仙会开……”那就等于永别了。 二年后,李为舟将携周月娘一起飞升灵界一事,他也只和这位军师弟兄提起过。 吴林安慰道:“是好事,总比咱们困守在这腌臜浊世强。就算强如法主和大司正,不也苦苦熬着,还要强开天门求一线仙路?月娘能有如此造化,是好事。我估摸着,这条栈道,姑爷不仅是为他李家开的,也是为咱们弟兄所开,李家自己如何守得住?今后守着这条栈道,咱们弟兄下半辈子也够活了。所以辛苦些就辛苦些,权当为了我们自己。” 周至先笑骂道:“那个混帐不当人子,人走了,还要让老子给他李家操劳着。也罢,只要他好生对待月娘,老子认了。他娘的!” 他放下几百斤的石碾子,眺望西边,一轮残阳如血,缓缓沉入大元山下。 …… 深夜。 自晋州至青州城的官道上,一辆铁甲马车一路狂奔着。 开车的却不是李为舟,而是周月娘。 一路上,几个女人连同喜妹在内,喜欢开车的,都能来过把瘾。 李为舟坐在副驾上,乐呵呵的看着前方道路。 这么恣意快乐的日子,的确要好好珍惜。 等到了灵界后,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这般随心所欲的快活…… “嗡嗡~~” 距离青州城外一里处,车辆停了下来,周月娘高兴的宣布道:“到家了!!” “耶!!” 喜妹最先欢呼雀跃起来,走遍了千山万水,最想念的,还是回家。 一行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下车后待李为舟收起铁马车后,一道往家的方向阔步走去。 …… “啪,啪啪!” 午夜的青州城在浓墨般的夜色里静谧安宁,李家大宅的朱漆大门却突然被叩响。 过了片刻,院内才有了些许反应,一道警惕的女声隔着门板传了出来:“谁?” 喜妹高兴笑道:“梦君姐姐,是我,我们回来啦!” 里面一怔后,立时门栓响动,伴随着“吱呀”一声,推开大门,楚梦君和砚雪就看到李为舟、周月娘、喜妹、司徒晴月、冯碧梧,还有……齐二娘?! 满满当当一家人站在门外。 砚雪激动道:“小郎君……老爷、太太,你们回来啦!姑娘也回来啦!” 小姑娘笑起来还是那么可爱,一双眼睛甜甜的,声音也甜甜的。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水仙一样的美丽。 感觉到几道眼神看了过来,李为舟笑着点点头,道:“今日不早了,先回去休息,有话明天再说。” 砚雪连连点头:“嗯嗯嗯。” 喜妹也颇为激动,关心问道:“砚雪姐姐,东儿她们还好么?” 砚雪笑道:“好着呢,每天都早起练武,就是特别想你。一会儿她们见到你回来,不定多高兴呢!” 喜妹笑的眉开眼笑,对李为舟道:“哥哥,我回院子去啦。” 李为舟点头笑道:“去吧。” 喜妹还拉上砚雪,两个小丫头子大晚上也不怕摔着,跑的飞起。 楚梦君没有多说什么,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实在是司徒晴月的气场太强大了,哪怕她想和老冤家齐二娘“叙叙旧”,此刻也不敢。 对于齐二娘的回归她心里很是羡慕,却也多少有几分委屈,凭什么大老远的去接一个“冤家对头”,却对近在咫尺的她不闻不问…… 可惜,没人理她。 一行无话,各回各屋。 虽然以她们的武功,这点路途疲劳不算什么,但精神上也难免疲乏。 回到熟悉的卧房,周月娘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身心都愉悦起来,笑道:“还是家里好……夫君,楚梦君也算有心了。她以后怎么办?” 李为舟摇头道:“我又不是救世主,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周月娘笑了笑,便不再多提。 她知道自家男人心里有多骄傲,冯碧梧纵是人间绝色,若非之前李为舟几次遇险她都不顾性命的前往奔救,也不会有今天。 她自己也差不多,更幸运些,托了自幼订亲的福气…… 即便是风华绝代的司徒晴月,也亲口告诉她,当初某人急着向她表白,十之八九是为了保命。 如此也好,以后可以省心许多。 心情舒坦的坐在床榻边,周月娘看着自家男人折腾蓄电池……是叫这个名吧,用电池带亮了灯泡。 这两月游玩期间,她听李为舟同司徒晴月说了许多关于雷电的知识,两人甚至还专门做了两天两夜的实验,就是为了让司徒晴月理解雷电的本质是什么,以及雷电和元磁力之间的关系。 她自然如听天书一般,什么也听不懂,只记住了雷电之力和元磁之力就像铜板的正反两面,相互依存。 但究竟是什么意思,连一丁点也不理解。 而自那天起,司徒晴月就再没说过话,只在之前进城时同他们说了句,要长期闭关,勿忧勿扰。 等李为舟安整完后,看了眼并不刺眼的灯光,心里舒服了。走到床边抱起周月娘,看着她的眼睛,笑着夸了句:“每一次看,都觉得更美了。” 周月娘抿嘴一笑,心情同样愉悦,问李为舟道:“司徒姐姐这次闭关后,功力是不是又要大进了?” 李为舟点点头道:“她的速度怕是要更快了。” 他只是详细的给司徒晴月讲解了下雷电的本质,以及电磁感应关系,还有她对雷电神通引而不发时,身上可能带有的元磁之力,或许可以和地磁之力相互作用。 这些理论对司徒晴月的冲击是无与伦比的,就好似打开了一道门,门后是全新的世界一般,无穷无尽的玄奥让她沉迷其中。 尤其是对磁力的运用,虽然还远远不能依靠自身磁力和地磁之力相互作用离地飞行,却发现可以加成在身法运用中。 哪怕眼下因为自身雷池积蓄的不多,所以感应磁场也不够强。 但可以预想到,随着藏神宫内的雷电印记不断汲取蕴藏雷电之力,元磁之力也将越来越强。 这种效应,即使将来去了灵界,也将受益无穷。 其实这还在其次,还有一重更厉害的功效,就是敌人若以剑或者其他金属兵器与其对战,那么这些金属武器就会快速切割司徒晴月自身所带的磁场,从而产生一定的感应电流。 这种感应电流并不强大,是敌人内在电流,对敌人也没有伤害,所以不会防备。 但是,当司徒晴月的剑与敌人的兵器碰在一起时,就会形成同一闭合电路。 司徒晴月发出的雷霆电力,就能与敌人内部的感应电流瞬间联通,合二为一,从而无视敌人的护体罡劲,直接对敌! 相当于无视“护甲”的暴击! 就成了足以越级杀敌的杀手锏! 当然,理论是这么个理论,具体如何施为,还需要不断细化摸索。 周月娘羡慕道:“她可真厉害。” 李为舟笑道:“再厉害也是咱们家人。况且,你的金系神通越往后威力越是无穷。金虹术配上不灭金身,攻防俱是天下无双,无敌的存在,还用羡慕别人?” 周月娘眼中满满皆是爱意,看着李为舟道:“都是你帮我,每天弄来那么多精金。我想,莫说八王八宗,即便是灵界修者,也没几人有这等奢侈的修行条件呢。当家的,辛苦你了。” 她如今一晚上要吸收炼化四万斤上等精钢,这半年来,就是几百万斤的量,确实当得起奢侈二字。 李为舟笑道:“你也说了是当家的嘛……只要我们一家都好好的,其他都是次要的。” 周月娘看着他说道:“可是,司徒姐姐说,我们家上去后,分到一个宗门的可能性很低。” 李为舟笑道:“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一家人在一起……但如果一个宗门里实在没有金系功法和资源,而以你的资质,若有宗门求爷爷告奶奶的想要收你当弟子,你去就是了。前提条件是,宗门要答应,等你修行到一定程度,我们要一家团圆。不答应就算了,反正你洞开了藏神宫得到了金系神通,我四处找资源喂养,也能把你喂养成绝世高人。” 周月娘抿嘴一笑,道:“若是分开的话,你会不会想我?” 李为舟干脆扒光了碍事的衣服,两人在一起后,道:“怎么会不想呢?我知道你的心意,只要我开口,无论是你,还是碧梧她们,都会留在我身边,不在意自己的前程。可我不会这么自私,这是事关仙道大业,事关长生久视的大事。一时的痛快,和永生永世的长相守之间,我选择后者。不过也不需要过早想太多,说不定上界有个了不得的宗门,一下把咱们家都兜里面了。” 周月娘嘻嘻一笑,琥珀色眼睛里目光流转间荡漾出层层水色,道:“司徒姐姐说了,她看过典籍,恰巧有一个五行宗哩!” 李为舟哈哈一笑,随即狰狞道:“好哇!你刚才是故意考验我的,好你个魔教小妖女,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不要……啊~” …… 翌日清晨。 李为舟从冯碧梧屋里出来,脸上喜形于色。 冯碧梧的藏神宫终于也被他洞开了,觉醒的先天神通,也果然是水系! 和他预料的一般,可能因为她的水最多…… 不枉他辛苦操劳了几个月的后半夜! 藏神宫只能在凡尘界洞开,时间并不算很宽裕了。 关键是冯碧梧觉醒的先天神通,着实让他惊喜过望! 虽然只诞生了一个神通秘术,且既非攻击型,也非防御型,却是李为舟最期待的保命型神通: 万流朝宗! 此先天神通可以选一条江河作为宗河,将蕴着一点真灵的水纹道印落入其中,待道印与宗河之水脉结合,藏神宫内便可出现一条通天河。 此通天河可借宗河流水之力,不断催出水纹道印的虚印,落入天下万流之中,汲取水系灵机,反哺通天河,继而供养大神通者修行。 最重要的是,只要宗河不绝,自有一点真灵不灭! 而只要有一点真灵不灭,就自有重新复活的机会。 这种保命神通,绝对称得上顶级神通了! 如今只需要在凡尘界找一条上好的宗河即可。 也不用担心有谁会来灭绝宗河,因为天道规则下,能下到凡尘界者,就必须封印在玄关三境,而这种境界,是灭绝不了一条滚滚大江的。 可惜,李为舟不敢带这点真灵穿越时空,因为多半会被嘎掉,不然那才叫不死不灭。 不过能有眼下这等保命神通,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神通让李为舟大大松一口气,因为冯碧梧的性格实在刚烈,周月娘和司徒晴月是心里和嘴上将生死看淡,行动上是谨慎的。 冯碧梧不一样,她是行动上将生死看淡,家里四个女人里,最让李为舟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如今有了这个保底,起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至于绝望。 再者,万流朝宗神通,可以汲取天下万流之灵机,也省下了他为水系资源四处奔波的操劳。 太不容易了,总算有个能自食其力的…… 当然,想要落虚印至万流中汲取灵机,也要考虑会不会被各处江河的“坐地虎”们打的溃散。 资源的竞争,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极为惨烈。 但这些都是将来去了灵界后考虑的问题。 现在李为舟要想法给冯碧梧找一条上等的宗河,既隐秘,水流也要大一些。 至于他自己的宗河,那就更简单了,在凡尘界选一条水流最大的就好,嚣张一些。 将来灵界果真有人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下来断绝他们的宗河,多半也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因为出手后就属于强开天门,不得不面对天罚,随后飞升。 既然如此,肯定会选他的宗河。 而有血海在,这种保命神通只是小意思。 若真有那一天,想来那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会很好看。 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后,李为舟哼着小曲儿去找周月娘一起出门,得去见见老岳丈了,不然多少有些不像话。 虽然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老岳丈好。 “老爷、夫人,要出门呀?” 大门处,楚梦君洗尽铅华,只传一身灰色衣袍,拿着扫帚站立前院问道。 李为舟笑呵呵道:“是啊,出去走走。” 楚梦君忙道:“要不要我套马车?我也会驾车的!” 李为舟笑骂道:“一边儿玩去!你不是和二娘交情莫逆么,还有冯姐姐,你们有日子没见了,多聊聊天。” 说罢牵着周月娘的手,就这么出了大门。 街道上不时来往的行人看到后多有吃惊,但李为舟不在乎,周月娘也不在意。 半路上还碰到准备去跟他请安的县令,这位县令大人已经接到朝廷谕旨,告知自此青州城姓李了…… 李为舟打发了一脸不知是哭是笑的朱县令,带着妻子一路来到坞堡,远眺被无数森林覆盖的大元山,他心里那叫一个馋。 要是把整个大元山的森林生机都汲取了,或许建木就能长大到自己萃取木灵机的地步。 如此一来……紫霄神雷估计也就降下来了。 这方世界,是有天道的。 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慢慢来就是。 周月娘看着一脸笑意的丈夫,问道:“今儿心情怎这样好?冯姐姐洞开了藏神宫,就这样高兴?” 李为舟一脸义正言辞的否认道:“什么话,我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岳丈大人了,才这么高兴……啊!月娘快看,是岳丈大人!!” 只见前方一个老农一样的黝黑老头儿,提着好大一把石碾子往大元山方向步履沉重的走着…… …… ps:凡尘界进入倒计时了,大概还有两天。这一路磕磕绊绊,毛病无数,转型转的我好累,也让很多书友失望,这纯粹是个人能力问题,但好在写作思路还是清晰连贯的,继续坚持下去。章节数据一直没看,但总的数据已经回升两天了,书友们还是包容。希望灵界篇能写的精彩点,不然实在对不住一直支持的书友。惭愧惭愧,加油加油。 (本章完) 第149章 心畅复何求 第149章 心畅复何求 “岳丈大人,幸不辱命!靠你老开的这条路,给月娘挣了一个伯夫人。小婿又豁出命去,镇压了一次宫变,把伯夫人换成了国夫人!岳丈大人,这份勋劳之上,有你老一半功劳!是不是,月娘?” 看着黝黑成碳球的岳丈,以李为舟这个黑心老人的外孙都觉得有些不落忍了,忙上前表功道,还不忘拉上周月娘。 周月娘抿嘴笑道:“是呢,爹爹功劳大的很。” 得,能有女儿这句话,当爹的就算没白忙活。 周至先打量了闺女一番,感知到她周身金戈利气,其锋锐程度,竟是连他都隐隐感觉到危险,不由瞳孔微微一缩,眼中满是震惊神色,缓缓点头道:“好,好!!” 周月娘自是知道父亲在赞叹什么,笑道:“爹,是夫君为女儿寻来的造化。” 李为舟竖起大拇指道:“已经杀了一个武圣了……岳丈大人,你老可千万别以为我们真在外面瞎晃荡,整日游山玩水。简直开玩笑,怎么会让你老一个人在家辛苦,我们在外面玩,可能吗?实是机缘难得,不容错过。还望你老莫要怪罪。” 周至先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不怪罪,不怪罪!!有这等机缘,莫说半年,便是三年五载,也值当!” 竟能让他都隐隐感觉到危险,至少二十年之功啊! 他知道自家姑爷古怪多,却没想到,能古怪到这等地步! 如此一来,倒不怕自家闺女被那位司徒压制了…… 他看向李为舟道:“你呢,可遇到什么好机缘?” 李为舟摆摆手,风轻云淡道:“我当然先紧着月娘来,岳丈你教我的嘛,男人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不然称什么大丈夫?” 这是成婚接亲时叮嘱的话,这会儿听来,周至先居然感动起来,拍了拍李为舟的肩膀,道:“好,很好!去吧,你们奔波了一路,累坏了,去歇息吧。我按照你留下的法子,每人每天划分一段距离,修完路就能休息。别说,这个法子还挺好用。虽然骂的人有点多,可确实没人磨功夫了。” 周月娘:“……” 她微微偏着头,像是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家夫君。 李为舟干笑了声,道:“岳丈,我不是让你老管教他们用的么,怎么你老人家还亲自上阵了?” 周至先哼哼了声,道:“你还让我连你门上那个女门子也一并拉来修路,老夫怎好意思不下场?为舟啊,那个女门子就算了吧?也跟着晒成黑煤球的话,那就不像话了。” 李为舟义正言辞道:“岳丈大人,你老怎还这般想……我这是尊重楚供奉。别说干点活计了,我和月娘连上阵杀敌都肩并肩!怎地,楚供奉不好好干?” 周至先老黑脸都抽抽了下,摇头道:“不是,她扭着腰跑来干了两天,我那些老弟兄都吃不消了。一个赛一个的打鸡血比着干,我怕时间久了,他们会累死在修路的道上。为舟,你是不是故意这般算计?” “没有没有没有……” 李为舟连连否认道:“这肯定是没有的事,小婿待人有多真诚,别人不知道,岳丈大人你还不知道么?你老真高看我了,想不了那么远……岳丈,这样,今儿我来修路,你老和月娘好好说说话。来来来,给我给我给我……” 周至先闻言心里总算好受了些,正要交出石锤,就听自家闺女弱弱的说了句:“夫君,你不是还要去见猫尊者么?” 劈啪! 如一道闪电,劈中了周至先那颗苍老的心。 刚刚伸出去的石锤,竟是再也伸不开了…… 周月娘忙解释道:“爹爹,夫君说他想和猫尊者商议商议,看看能不能求个情,让你去灵圈边缘,吸收一些干净的灵机,说不定能养好你的伤!” 周至先感觉他又活了过来,缓缓转动有些木然的眼珠子,看向李为舟道:“当真?” 李为舟认真请教:“岳丈,你老江湖经验丰富,修行经验也丰富,你老且说说看,这想法靠谱不靠谱?” 周至先沉吟稍许道:“吸收一些干净的灵机,倒确是能堪磨掉一点体内伤势。至于能不能痊愈……不好说。” 李为舟忙又说道:“过些时日,我再走一遭草原,寻摸一点老参来。总要把你老身体给调养过来,才算我和月娘的一份孝心。” 周至先心里终于明白,他刚才是误会这一双小儿女了,心里还有些羞愧,道:“若天意难违,你们也不必强求。有这份心意,老夫也知足了。你不是要去灵圈么,去吧,月娘留这就好。” 李为舟点点头,留下这一对江湖父女说一些感慨幸福命运的话,就准备往山林深处走去。 周至先忽地想起什么,道:“对了,你那神机谷炸了几次,我都按住不让人去看,你自己去瞧瞧。” 周月娘微微有些紧张,李为舟倒是轻松,笑着应了声:“哦,好的。” …… 神机谷东侧,一具尸骸连白骨都露出来了。 随手收走,本想留在这警醒后人,只是又担心有野兽跑来,糟践了尸骨。 山谷内,也躺了三具尸体,最近的居然已经突入到中间山洞的入口处,只差一步之遥…… 啧啧。 替他们收了尸后,李为舟进山洞看了看。 空空如也的山洞里,除了杀机还是杀机。 也不知道,将来哪位大人物能来此享受一波终极爽感…… 重新布置了雷区后,李为舟径直去了灵圈。 …… 再次站在山梁子上,李为舟看着灵圈内的秀丽,仍旧感慨天地造化之奇。 若开启玄关一窍去感知,山梁子外,污秽如恒河之水,恶臭无比。 可紧紧只隔了一道山梁,圈内就完全是两个世界。 阵法啊,真是一个好东西。 他蹲下去,扒拉扒拉了地上的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阵法节点之类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 忽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李为舟回头看去,果然是一个人形的黑猫…… 他笑道:“我看看能不能弄些土回去,把家里也拾掇拾掇。你这里面多干净,外面太脏。” “喵?” 黑猫应该是笑了下,嘴巴两边的胡须都翘了瞧,随后摇头道:“你,不行。” 嘶! 这话就有些羞辱人了,李为舟哼哼站起来道:“我知道,这里是阵法,是不是?等日后我去了灵界,就专门去学阵法。” 黑猫居然还是摇头,道:“你不行。” 李为舟认真起来,道:“为啥不行?” 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包猫粮,有牛肉口味的,有鸡肉口味的,都嘎嘎香。 黑猫盯着他看了会儿,接了过来,吃了口,就放到了一边…… 看来不接受啊。 李为舟犹豫了下,还是拿出了一个冰激凌。 猫其实是感受不到甜的,因为缺乏感知甜味的味蕾受体,没办法像人类一样尝到甜味。 巧克力更是大毒之物。 但这黑猫修为高到这个地步,还能化成人形,或许有甜味蕾? “这是甜的,你吃不吃?” 李为舟问道。 黑猫歪着脑袋,看了看冰激凌,接过来,伸出小红舌头添了口…… “喵~” 细细嫩嫩的声音,带着点喜悦。 看来是喜欢的。 原来化形,哪怕是半化形后,猫咪就能享受到甜味了! …… 夕阳西下。 一人一猫坐在山梁子边,一起吃了不知多少个冰激凌和小辣鱼,李为舟也问出了不少灵界信息…… 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李为舟都准备告辞了,才随手拿出几个五颜六色的皮球,道:“出去玩儿了一趟,给你带点礼物。” 黑猫好奇的看着这些皮球,喵了声,用猫爪一个一个的丢上天空,然后再接住,看李为舟道:“这是,普通人做出来的?” 因为这些东西上,都没有任何灵机。 李为舟笑着点点头,道:“虽然很难,但确实是凡人做出来的。” 黑猫眼中似乎有些赞叹,随口问了句:“你找我,有事?” 李为舟居然摇了摇头,道:“昨晚上刚到家,今儿得闲,过来看看朋友。晚上要吃家宴,我先走了……你去不去?” 黑猫似乎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去。” 李为舟笑道:“我要是你也不肯出来,外面太脏了。那就等去了灵界,再请你吃饭。” 说罢,毫不拖泥带水,瞬间远去。 遥遥有潇洒的声音传来:“朝起意寻幽,山深径转悠。兴阑随云返,心畅复何求。” “喵~” 黑猫妖看着他的背影,偏着脑袋又叫了声。 随后,一只又一只皮球飞上天,欢快的起起伏伏,一路穿越森林、湖泊,去了最中间的祭台处…… …… 青州城,护国公府。 国公爷不在,国夫人在家,接受了青州府衙的好意,将大门牌匾换成了国公府的牌匾。 不过嘛,一概奴仆赠送或一些穷苦百姓自发的投靠,悉数婉拒了。 家里,还是那么几人。 前院阴凉地里,齐二娘笑眯眯的看着曾经争了好几年的“老相好”,啧啧道:“楚魁,真是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年轻标志,气色也好。” 楚梦君整个人都是懵的,麻木的,因为齐二娘刚才走来的那几步,绣鞋离地三分,“步步生莲”。 那是,跃过龙门成为武宗的象征。 楚梦君不明白,为何她死都摸不着门槛的玄关一窍,怎么在别人那里,会如此容易?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看到老冤家步步高升更让人痛苦的事呢? 见楚梦君木然在那里,齐二娘轻叹一声,道:“别多想,是来给你道喜的。” 楚梦君连惨笑都笑不出来,齐二娘继续道:“天南王府勾结惊鸿谷、魔教作乱,刚刚被我们国公爷平定了。你畏惧的那个天南商帮,也将面临御刑司和山林卫的全面追杀。恭喜你,自由了。” 楚梦君:“……” …… “她不走啊?” 上房内,周月娘讶然道。 她对为楚梦君的处境感到尴尬,同为女子,她认为实在没必要如此。 齐二娘撇嘴道:“夫人是好心,不想让她处境难堪,可人家不领情呢。” 周月娘叹息道:“就是看她也怪可怜,没必要。” 冯碧梧淡淡道:“看着烦就让她离开,换个地儿去住。若是男人有点念头,也随她了。李郎摆明了没那层意思,何必留在这自讨没趣。” 齐二娘却道:“我估摸着,她像是准备用咱们来刺激她自己,寻得更近一步?啧啧,也是个狠人。我们用李郎来洞开玄关,她用我们来捅。” “……” 冯碧梧咬牙啐道:“你要疯!” 周月娘大气一笑道:“那就随她去吧,既然不想走,打明儿起跟咱们一道进山伐木。” 齐二娘“啊”了声,娇滴滴道:“夫人啊,我们也要去伐木,还要扛着走?” 周月娘奇道:“我们做不得么?以我们武宗之力,轻而易举吧?不过你不想伐木也不当紧,修路也行。” 齐二娘:“……” 冯碧梧估计也有些怕,北方日光烈,暴晒容易黑,武宗也不行啊,她道:“李郎之前不是说,我们想法去灵圈内试试?” 周月娘笑道:“要一步步来,这种好事大司正他们都求不来,哪是那么好谈下来的……” 话音未落,就见李为舟进门笑道:“什么不好谈下来?大司正求不来,说明他人不行,他能跟我比?” 齐二娘一下惊喜道:“李郎,你和猫尊者谈好了?” 李为舟摇头道:“那倒还没谈,哪有刚见面就这么市侩的……” 齐二娘:“……” 李为舟在周月娘身边坐下,道:“过几天再说,问题应该不大。先把岳丈大人送进去,疗伤修养,痊愈之后,估计也能冲击破九武神之境了。有他老人家坐镇,之后我们还能再四处逛逛,玩玩。” 周月娘惊讶道:“还出去玩啊?” 李为舟笑道:“岳丈要是成了破九武神,那修起路来才快呢,嘎嘎有劲,一个人顶咱们一家子了。岳丈正是闯的年纪,不能荒废了。” 周月娘拍打了他一下,嗔怪道:“说什么呢。爹爹做事可以,可不能光指着他一人做事啊。” 李为舟觉得有道理,道:“确实得再找点能做事的……”他摸了摸下巴,忽地想到了:“对了,去豫州雷音寺看《金刚不坏神功》的时候,那伙秃驴因为惊鸿谷的覆灭,吓的魂不守舍。我怎么没想起来弄一群和尚回来修路?还得走一趟,怎么也不能真让我岳丈大人一直干下去。” 周月娘担忧道:“可是……万一他们认出了爹爹怎么办?我走江湖的时候就听说过,雷音寺的和尚,可不是好人。” 李为舟想了想道:“给岳丈大人弄一副面具,有人的时候带?青铜的,很拽很拽的那种。” “咯咯咯!” 冯碧梧和齐二娘都笑了起来。 周月娘也笑,不过还是说道:“一会儿跟爹爹商议一二,看看他愿不愿意和那些贼秃一起做事。” 正说话间,喜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周月娘笑道:“可玩痛快了?” 齐二娘也笑道:“过去看了三回,还讲的热闹。几个小丫头子跟着笑啊叫啊,可比我们当丫头时热闹的多。” 喜妹一点也不羞,抱着哥哥的胳膊道:“谁叫你没有一个好哥哥!” 几个女人笑。 李为舟对妹妹道:“晚上和嫂子一起,跟嫂子父亲吃个家宴。” 喜妹点点头,又问冯碧梧她们道:“冯姐姐你们一起不?” 冯碧梧摇头道:“又不相熟,何必尴尬。” 齐二娘也道:“咱们家就这点最好……不,是夫人这点最好,我们不用立规矩。” 周月娘笑道:“过日子嘛,怎么舒心怎么来。”主要是这两个都不是作妖的人。 她问喜妹道:“这么急着跑过来,是有事?” 喜妹对周月娘道:“嫂子,东儿说这几天看刘嫂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有时候一惊一乍,有的时候还偷偷抹泪,有一段日子了。东儿说你叮嘱过她,留心家里不对劲的地方,她就叫我来告诉你。” 周月娘闻言眉头一紧,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道:“刘嫂负责采买厨房米面菜肉,她家里人安排在庄子上做事,孩子也在庄学里念书。无非就是这点事,二娘你去检查一下厨房,看看有没有东西。碧梧去找东儿,问问刘嫂的孩子在哪,你再去查查。都别露苗头,我们看看,谁在背后。” 两人脸色都有些难看,起身就走。 “别让人看出端倪来。” 周月娘叮嘱了句,目送两人离开后,对李为舟道:“最好是虚惊一场,不然背后黑手就太下作了,这是要对喜妹下手。喜妹晚上还是搬到中路院来,这边有院子。” 喜妹点了点头,又道:“等捉住坏人,就可以回去了么?” 李为舟笑道:“可以。没事,多半是莲帮的人,小事情,我来安排。” 弄些红外警报器,只要露面就跑不了。 周月娘提醒道:“你不是说上清宫的萧逸辰消失不见了么?此人必定对咱们恨之入骨。” 李为舟道:“司徒已经传令御刑司,寻找他的下落。我也给四郎说了,这个人就交给他了。要是连断了一臂,快成废人的萧逸辰都解决不了。他也别叫李长宁了,叫李长猪好了。 不过此事多半不是萧逸辰所为,他要是这么下作,都对不起他这个名字。不提此事了,交给碧梧和二娘就好。月娘,你去叫岳丈大人,开家宴了。喜妹去洗手。” “欸!” …… 周至先换了身衣服,看着饭桌上他见都没见过,但香气扑鼻的菜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国公爷吃的饭菜,这么好的么? 还是以前,姑爷姑娘就这么吃香的喝辣的? 不,应该不会。 上一回一起吃饭的时候还不是这样…… 上一回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来着? 成亲的时候? 定亲的时候……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江湖儿女,怪不得谁…… 看着老丈人的脸色变幻,李为舟觉得这个岳父也真是有趣,厉害归厉害,可真性情也是真性情,在家里喜怒都形于色,比他太外公强多了…… 李为舟笑道:“岳丈大人总是客气,月娘和我请了那么多回,你老总是借口和老弟兄们一起吃,不肯来家里吃家宴。往后还是要多团圆才是,月娘很想你的。” 周至先闻言抓了抓脑袋,想起来了,是叫了好多回,心里舒坦多了,就再次豪迈起来,摆手道:“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我吃糠咽菜也高兴。你这一屋子人,我一个老丈人跟着掺和什么。” 落座后,周月娘端碗,喜妹负责发筷子。 李为舟问周至先道:“岳丈,你老见过我太外公?” 周至先显然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叹息一声,看李为舟的眼神多了不少复杂神色,道:“那才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盖世巨魔,法主当年为了困住他,都耗尽了心机。听月娘说他此次出山,还吓了我一跳,本以为会惹得江湖大乱,没想到……你们啊,看着还是孩子,做出来的事,件件让我觉得自己成老朽了。不过你不用想太多,他就算说的再好听,也是想害你。杀了就杀了……” 李为舟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个老登话里有话,几个意思,怀疑他趁黑魔老鬼慈爱对他时,下了黑手是么? 他是那样的人么?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确实没法解释。 毕竟就算老登亲往,估计都不够那老鬼一爪子抓的,给老岳父留些自尊吧。 他含混不清应了句后,道:“岳丈,你觉得魔教这次能挺过去么?” 周至先笑道:“挺过去肯定还是能挺过去的,灭绝不了。圣教传承千年,不止圣教总坛一处后手。只是至少甲子年内,难成气候了。御刑司那些老怪们,必然四处扫荡,将教内剩余高手追杀至死。尤其是还出现了魔尸这等禁忌鬼物。不仅圣教,还有惊鸿谷和天南王府,也将不复存在。不过,会有新的宗门帮派,新的王爵,去替代他们。” 周月娘不在意这些,给李为舟夹了他爱吃的菜后,又给周至先分享了她认为的美味,道:“爹爹,夫君今日去灵圈和猫尊者聊了大半天,再过些时日,估计就有机会了。” 周至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不必强求。古往今来多少高人,都向往去里面沾沾灵气。可是那里是这方天地的绝地之一,再无人能像你这样了。能成就成,不成也不当紧。” 李为舟端杯敬道:“明白,我尽力为之就是。”两人饮酒罢,他又问道:“岳丈,现在开山最大的难处是什么?” 周至先道:“树好砍,根难断。山里的树,有的扎根扎的深,但树根又必须撅出来,这种不好办。还有一种,树根扎的不深,但很广,好些树的树根盘结在一起,也不好搞。” 周月娘道:“爹,夫君说想去雷音寺请一些和尚来做苦力,这样爹就不用辛苦了。夫君很关心你呢,不忍心你过于操劳。” 李为舟道:“夏世杰那个狗东西身怀《金刚不坏神功》,单这一点,判他们相互勾结都有十足的证据了。我觉得,能办到。” 周至先心里又熨帖了不少,摆手笑道:“亏你想的出。算了,秃驴最阴,都说圣教是魔教,可魔教大多数人还是自食其力,少部分人,如你太外公,才会坏到骨子里。可那群贼秃,才是真的坏。多少供奉他们的人,抛家舍业,倾家荡产。呵呵,修了一座万佛殿,殿内供奉的都是用黄金给佛塑的金身,每一尊佛前都常年点着大海灯,一个灯一天几十斤几十斤的烧……腌臜之地,腌臜之人呐,离远一点,没坏处。那条开山路,还是我来办吧。” 李为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周月娘又将刘嫂的事说了遍,最后问周至先道:“爹,夫君说可能是莲帮的人做下的勾当,你觉得呢?” 周至先点头笑道:“是他们的做派,坑蒙拐骗抢,敲诈勒索偷,下作之极。看来,御刑司对他们的追杀,让他们都逃到这边来了。不过这回他们算是撞到铁板了,估计连莲帮的帮主也想不到,你们这一家子,有多少高手,哈哈哈……” 笑音未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凌厉的清啸声:“大胆贼子,哪里走!!” “月娘,照顾好喜妹!” 人已经没了踪影,空留一言在屋内。 喜妹一脸无辜的看着已经起身一半,一条腿都迈出去的周月娘,耸耸肩道:“嫂子,和我无关哦。” 周月娘气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就得意吧!” 喜妹嘻嘻一笑,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道:“嫁给我哥哥,你才得意呢!别欺负我哦,不然将来欺负你宝宝。” 周月娘一“怒”之下,捏着衣领揪起来,“啪啪”打了两下屁股,就像喜妹那个好哥哥来劲时对她那般…… “且让你这丫头知道,什么叫长嫂如母!” …… (本章完) 第150章 所见如是梦中客 第150章 所见如是梦中客…… 西市街口,一片乱战。 这还是李为舟第一次没用火器,像个爷们儿一样用拳头干仗。 《万佛转轮拳》是拳法,也是功法。 功法且不提,地球那边的身体跟个大杂烩一样,不管什么样的属性灵机都能吸纳,推动窍穴洞开。 可大乾这边却不能,因为灵界大能太多,李为舟不敢冒险,以免露了痕迹。 但拳法修行的经验,两边却是可以共享的。 尽管地球那边修炼过程比较暴烈,但练成了就是练成了。 打了两遍后,李为舟的拳法由生涩到入门再渐渐到虎虎生威,浑身畅快! 根本不带防守的,拳拳都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打法,打出了怒目金刚佛的滔天煞气。 正如周至先推测的那般,莲帮的人被杀急了眼,尤其是御刑司新锐高手李长宁,杀的人头滚滚,简直不拿人当人看。 四个武宗级的八袋长老围杀他,包围圈都能被他一人杀穿,此时又传来他哥哥和他师父,也是他嫂子,合力覆灭了惊鸿谷和天南王府,连魔教总坛都打垮了一半,莲帮就彻底撑不住了。 按理说这些人应该跑的远远的,最好跑出大乾,可帮里有个大聪明长老,非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服了帮主带着二十来个骨干跑到李家龙兴之地藏了起来。 还别说,真就平静了一段时日,直到莲帮帮主的儿子,决定用他的智慧做些复仇的勾当…… “法轮初转!” “金刚怒目!” “慈航普度!” “琉璃净世!” “千叶莲!” 一招招佛门古拳轰出,任凭莲帮高手的拳掌棍刀往他身上招呼却丝毫不在意,每一式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种疯狂斗战之法,哪里有丝毫佛法韵味,若不是他喊的响亮,别人只道他是魔教崽子…… 关键听着也烦,打就打,喊你娘啊! “闭嘴!!” 一个八袋长老性情暴烈,估计是被吵吵的实在脑袋快炸了,怒吼一声,拼着挨上一拳,也要一记打狗棒,打烂那张破嘴。 李为舟不惊反喜,任凭一棍子抽身上,却也将一记重拳轰到了这个高手的心口,雷电神通暗中施放,嘴里不忘再怒吼一声: “八部天龙!!” 对面那个腌臜老头儿也不知是被打死的,还是被气死的,总之一口黑血喷出,夹杂着一些内脏碎块,倒飞出去倒地身亡。 “执法长老!!” 莲帮主肖正天看起来颇为雄武,看到器重的手下长老居然会被一个年轻人一拳打死,满眼不可思议,惊怒交加。 因为执法长老武功之高,江湖经验之丰富,绝不该如此轻易栽倒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里。 莲帮此刻总共也只剩下两个武宗级高手,再加上他一个武圣,还人人带伤,看着另一名武宗长老拼死护着他的儿子肖旺博,肖正天悲从心来,问拔剑斩来的司徒晴月道:“司徒大人,一定要斩尽杀绝?!这天底下,就容不得一群讨饭的叫子么?” 司徒晴月没有开口,双眸微眯,看向李为舟。 她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李为舟从袖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刚才避之不及溅到手上的一点血渍,看着肖正天道:“大司正曾经是帮你说话的,因为你确实做过一些好事,至少,你是心存过善念的。但是,你德不配位,当初那点仁善之心也变成了腌臜野心,才使得莲帮内藏污纳垢,许多地方说一句人间炼狱都不为过。 坑蒙拐骗抢都是小事,采生折割啊,但凡还有一丝人性,谁做得出这等恶来? 你们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更别说,你们还逼迫我府上厨娘,让她给我妹妹下毒! 肖正天,漫说你拿穷人来当道德盾牌,今日便是大司正亲至为你说情,你和你的杂种儿子,也必死无疑!” 话音落,整条街的人都仿佛看到一轮明月升起:月升,月落。 一记清月斩,清丽无双中,带着令人绝望的杀机。 李为舟看着都赞叹,这么短的时间内,司徒晴月的剑法中已经完全看不出他用小剑虚影传给她的剑意了,只有她自己的剑影。 只能说明,司徒晴月已经将那天悟来的剑意,完全理解并吸收,转化成她自己的剑道了。 这样的天赋,实在是了不起。 而这样的剑法,肖正天铁掌相迎,又如何能挡? 更何况,最后一步他还收了手,完全放弃了抵抗…… 因为那根本不是人间剑法。 一颗好大的人头,飞了出去。 看到另一侧周至先也一拳轰碎了另一个莲帮武宗长老的人头后,司徒晴月与李为舟对视一眼,身形一闪,继续回去闭关了。 近日她正处于极致悟道中,一定要抓住机遇不断变强,灵界非福地。 李为舟也懒得在众目睽睽下去收尸,对周至先道:“岳丈,把那小子拖去坞堡,问清楚背后还牵涉到谁,一律抄家问罪。青州城是我李家的青州城,悖逆之人,罪无可赦。” …… 事情解决后,几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今日事。 “李郎,你在青州城不行仁恕之道呀……” 李为舟方才一言,不知要牵扯出多少青州豪强家破人亡。 一般人家,是窝藏不下二十来号莲帮高手的,太扎眼。 必然是分散分布,今日这些人也的确是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 李为舟撇嘴道:“我行霸道,之后大伯他们回来再行仁恕之道也不迟。” 他哪有心思与那些豪强们虚与委蛇,把这些清扫干净了,以后李家在青州城就更稳当些。 其实也不仅是为了大伯一家,青州城是他在凡尘界的大本营,凡尘界有一个世界的资源,并且还隐藏了不知多少类似石镜、小剑这类未出世的宝藏,李为舟将来多半还是要通过血眼虚影回来搜刮探索一番的。 大本营清理干净些,将来也便宜做事。 冯碧梧道:“那个厨娘差点自杀,求我们放过她儿子和孙子。莲帮的人给了她三天时间,今天是第三天,她露相最明显,不过还是没狠下心来下毒。” 李为舟奇道:“没说要杀她啊,她自己吓的?” 冯碧梧点点头道:“差不多。你不杀她?” 李为舟摇头道:“府里肯定不能待了,让她去庄子上。换做你我是她,其实也没什么别的选择。既然迟迟不肯动手,想来还是良知未泯……” 齐二娘道:“那也要严惩吧?不然以后有样学样……” 李为舟笑道:“谁学?她要是把毒放进锅里,那自然是活不成了。既然没放,就没必要取她一家性命。其实她充其量就是一把倒霉的刀,不是主因。真论起来,也该去找大司正算账才对。不是他护着,莲帮早就被覆灭多少回了。我们能去弄死大司正么?” 齐二娘:“……” 李为舟道:“看吧,既然不敢去找那个次级祸首算账,也就没必要弄死一把倒霉的刀。这种杀法吓不住坏人,因为坏人不会因此付出什么代价。走吧,回去继续吃喝玩乐去。” “咯咯!” 冯碧梧真是爱煞了这个恩怨分明的男人。 齐二娘白她一眼,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 某处斜街口。 一个头戴斗笠的人,一身黑衣站在黑暗中,目光中多是茫然和不解。 李为舟都不能说不通剑法了,他根本不通比斗,毫无战斗意识可言,疯狗似的打法。 这种人,他不信会得到上清宫机缘的青睐。 上清宫传承的机缘内,剑意是何等精妙,哪会是这种莽夫做派? 而那位司徒司隶的剑法之高绝,也的确超乎他的想象,可是,那也不是上清宫的剑意…… 怎么会这样? 难道,齐镇坤又骗了他? 一定是,齐镇坤信誓旦旦是李为舟捣的鬼,可那个畜生明明狗屁不通,看不出一点剑法。 莫非是齐镇坤,又想借刀杀人? 这个畜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压下,黑衣人调头离开。 他心里绝不会承认,是因为看到了李家强大到这个地步后,他心怯了…… …… 旬月。 天似乎愈发炎热了,不过灵圈内很舒服。 两把椅子摆放在一处山谷里,有、有湖、有石景…… 李为舟和一只黑猫躺在椅子上,一边啃冰激凌,一边聊着天。 他很有些惊讶道:“灵界还要种田?” 黑猫妖戴着墨镜看太阳,觉得很有趣,对李为舟这句话却觉得无趣,喵了声,道:“不种田,你们人类,吃什么?” 李为舟想了想问道:“每个宗派都要种么?难点在哪?” 可惜,黑猫摇了摇头,道:“我不种,不知道。” 李为舟稍有遗憾,想了想道:“如此说来,灵界哪怕不考虑普通人,便是修真世界,人们也一样要吃喝拉撒,穿的也不都是灵器衣服。玄关三境的人,只配当种灵田、采灵矿的工具人。用的工具里会掺一些灵矿,连下品灵器都不算。因为只有进入灵动期,才能运用灵器。灵动四重,才能驱物……” 这些,就是黑猫对人类修真世界所有的了解。 它出身显贵,能想起这些琐碎,已属不易…… 黑猫歪着脑袋看他,问道:“你怎么,不吸这里的灵机?”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你又没让我吸!” “喵?” 黑猫有些意外,然后小小猫爪一挥,意思:你随意。 好大方的样子。 李为舟笑着摆手道:“算了,你若果真想请我,我倒想换个人过来吸一点……在外围即可。我岳父大人,他受伤多年,请了不少名医也没辙。若是有机会过来试试,就让他来吧。过二年我们就要去灵界了,他一个人在凡尘界,身上还挂着伤,我有些放心不下。” “岳父?” 黑猫估计还不能理解这个词,它的年纪,李为舟觉得,不会很大,啧,怎么有种罪恶感…… 李为舟解释道:“就是我妻子的父亲。” 黑猫奇怪道:“那也不是你爹。” “……” 李为舟苦笑道:“在人类,妻子的爹,也算爹。” 黑猫胡须动了动,估计觉得很奇怪,问道:“你爹呢?不要了么?” 李为舟挠头道:“死了好多年了,我娘也是。我妻子,是他们活着的时候,给我定的亲事。不过我也不是到处认爹,但妻子是家人嘛,希望她能放心些。” 黑猫好像明白了,看着李为舟问道:“家人,很重要?” 李为舟点头道:“当然,不止家人,朋友也重要。我认为,如果生命里没有这些真挚的感情,那就算活一万岁,成仙做祖,孤零零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黑猫沉思了好一阵后问道:“我们,也是朋友?” 李为舟笑道:“当然。” 黑猫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是为了,好玩。” 李为舟哈哈笑道:“你觉得,这是对友情的亵渎么?” 黑猫理解了一会儿这句话的含义后,点了点头。 李为舟宽慰道:“你为了好玩,伤害到我了么?” 黑猫这次果断的摇了摇头,因为每次确实还没来得及伤害,李为舟就立刻把好玩儿的都给它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友情,就是能给彼此带来快乐的友谊。用人类的话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友谊?你需要我,恰巧我也需要你,并且这种需要是长久的,这种友谊才是真正的友谊。其他的,都是虚情假意,难以长久。你看,我先前不也问你要灵兽的尸体?” 黑猫想了想,好像也是,戴着墨镜偏着脑袋问道:“现在呢?” 李为舟乐道:“现在不是想把我岳父弄到灵圈边上疗伤?将来可能还想让我妻子们进来试试。等到了灵界,受有权势地位的大能欺压的时候,还会抬出你的名号来,告诉他们我有一朋友,是猫尊者,真正的大佬,你们这群老崽子都小心点!” “喵喵~” 黑猫居然很兴奋的叫了两声,用猫爪扶了扶有些歪的墨镜后,很认真的说道:“那你要告诉他们,我叫玄萌,是妖域十三古族九尾灵猫族真正的大佬!” 说话都流畅了不少。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嗯嗯,记住了,玄萌,萌萌?” “喵~” 黑猫的叫声,忽然轻柔了许多…… …… 第二天,李为舟携妻子周月娘领着老丈人周至先一道去了灵圈境内,一个用猫爪子画出来的,猫形圈子里。 他叮嘱道:“岳丈,你老只有一个月的光景,这一块以木灵机最为浓郁,你老抓紧时间疗养。一个月后,这个圈就会淡去,再来就要被灵兽追杀,千万大意不得。” 周至先整个人都亢奋起来,重重点点头,目光中隐隐透着感激的看着李为舟道:“为舟,多亏你了。” 李为舟摆手道:“自家人就不说外道话了,岳丈你别耽搁时间,每一寸光阴都比真金还珍贵。” 周至先就不再啰嗦,盘膝坐下,以玄关一窍开始捕捉身边的天地灵机,冲刷心肺部如附骨之疽般不断摧残他身体生机的异种灵机劲力。 李为舟邀周月娘道:“我们再往里走,外面的灵机还是有些稀薄……” 周至先厚重的身躯,微微一颤。 周月娘自是知道自家夫君又在逗她父亲,横他一眼后,两人携手走入这方天地的禁区。 一路上,不时有恐怖的灵兽叫声传来,甚至有黑影不是闪现,周月娘紧紧握住李为舟的手,眼中难免浮现畏色。 李为舟将一个香囊系在她脖颈间,道:“这是猫尊者尾巴上的灵毛做的香囊,可保我们在禁林中平安无事。万万不可丢失,以后你自己就可以前来。” 周月娘捂了捂身前的锦囊,问道:“那你呢?” 李为舟道:“这方禁区自有其规则,原本是不准许凡尘界的人到这来薅羊毛。猫尊者给咱们开了个后门,一次也只能允许两个人在这修行。你别紧张,拿它当朋友相待就好。我也会时不时过来看看……不要一心修炼,只要用这里的灵机洗涤祖窍即可。虽然我们从未在外面吸纳过灵机,可开辟玄关一窍时,还是沾染了一些。用两年的时间,把这些残余清洗干净,上去后就是无垢之体, 猫尊者说,我们下界飞升上去的人,在上升的过程中能享受一次化灵池洗礼,这是上天赐予的福缘。天资好的人,可以一次性晋升玄关三境,甚至直入灵动境。所以平时可以多玩一玩,聊聊天,了解一下灵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周月娘抿嘴笑着点点头,又问李为舟道:“好快啊,感觉就在眼前了呢。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 李为舟笑道:“正因为未知,未来才更精彩,走吧。” “嗯。” …… 一个月后。 灵圈外围,李为舟看着仰头大笑的老岳父,多少有些无语。 下头啊,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容易得意忘形? “岳父,全好了么?” 李为舟关心问道。 周至先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不少,虎目也开始放精光了,一脸睥睨的神情,好似天下都在他双拳之下,他看着李为舟缓缓点头道:“虽还有一些沉疴,却已无关紧要。最多旬日,即可痊愈。不仅如此,堪磨了二十年的境界,也必将更上一层楼!哈哈哈!为舟,厚积薄发,终究才是王道啊!捷径,走不得。” 李为舟看不下去了,道:“那岳父你好好加油,我先走一步。” 说罢,几个起跃就往深林里去了。 周至先也不在意,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笑意止不住……忽地,他笑容一凝,缓缓的转过身去,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黑白团球一样的一个猫熊,正很奇怪的看着他。 周至先浑身一凉,低头看了眼脚下原本应该存在的猫形圈子,却发现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他瞳孔猛然收缩,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了,根本不敢再回头去看,双脚猛然踏地,往山梁子外冲去,然而到底迟了一步,只觉得有一利爪,“嚓”的一声挨着他的腚擦了过去。 “啊!” 周身罡劲如同纸糊的一样,瞬间破裂,一阵惨痛,屁股开,周至先到底江湖经验老道,借着这股巨力,最后一跃冲出了山梁子。 落地时虽然狼狈,一身冷汗也几乎打湿了后背,可到底还是逃了出来,他再次抬头大笑起来。 千古以来,又有几人有他这般造化! 又有几人能活着从灵圈内逃出?! 唯有他大轮明王周至先! “吼!” 一道低沉的怒吼声传来,周至先身体一颤,回头望去,又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山梁子内线出现了一排灵兽,一个个目光幽幽的看着他…… 有虎豹豺狼,还有大虫、野猪,一个个都如同巨灵神一般,俯视着他。 周至先心中一寒,再不敢停留,运起身法转眼消失无踪。 算了算了,还是低调为先…… …… 三个月后,初雪降落。 灵圈内的气息愈发清新了,仿佛上下两界的壁垒又薄了几分,天地灵机滚滚而落。 李为舟并未吸纳多少,他的祖窍澄净无比,只待飞升灵界,接受灵池洗礼时再痛快爽一波…… “喵~~” 黑猫妖叫的声音越来越脆甜了,李为舟走近时,就见它正指着棋盘上连接成一条线的五颗黑子,胡须扬啊扬。 李为舟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厉害,又赢了!” 周月娘和旁边盘膝坐着的司徒晴月都笑了起来,周月娘问他道:“你来做什么?” 李为舟道:“我去一趟草原,赴一年前的约定。我速去速回。” 周月娘点点头,司徒晴月提醒了句:“小心大萨满。那也是想要强开天门的绝世人物。” 黑猫似乎是撇了撇嘴,“喵”了声,以示对这个“绝世人物”的不屑。 周月娘道:“你快去吧……对了,把锅子支起来,今天初雪,我们要吃锅子。再备上两坛老酒……” 李为舟唬了一跳,道:“可别再吃醉了,上回你们差点把食铁兽给烤了吃。” “喵!” 黑猫不高兴了,它最爱吃老酒了。 李为舟嘿嘿一笑,没再啰嗦,给三个大小姐支起火锅,拿出两坛赤水河畔酿造的郎酒后,就离开了。 …… 此去向东三千里,历经白毛风雪,天地极寒,李为舟终至青狐王帐所在之青丘。 赶到的这一天,难得艳阳万里。 正巧,有青狐部贵族正在举杯婚礼,举办祭火仪式。 作为青狐部的王,一年未见长高不少的拓跋云盛装出席,向火塘、天空和新人弹了弹奶,而后接受了新人的跪拜…… 看来新人家族在青狐部的地位不低,不仅拓跋云出席了,拓跋图雅竟也在。 身披一件紫貂大氅,毛尖泛着银灰光泽,领口与袖口以玄狐尾毛镶边。 内搭一袭茜色织金锦袍,暗纹绣着展翅的海东青。 腰间缠三指宽的牛皮革带,其上错落缀着狼牙、铜铃与绿松石。 脚下是高筒马靴,靴面以猩红丝线绣着盘羊纹,靴口处露出一截玄色绑腿。 鬓边插着一支鹰骨发簪,簪头嵌着颗鸽血红宝石,应该就是他去岁送的那八个红宝石之一。 微抿的唇线,依旧是那副带着草原朔气的冷艳模样。 一年过去了,好似变化了一些,但又好似什么也没变。 不过,拓跋图雅的武功显然精进了许多,又或者,青狐部没人会这般放肆的凝望着她,所以很快,拓跋图雅微微蹙眉,看了过来。 待看到人群最后,那道身影时,她清寒凛冽的目光,也不禁微微一怔,似有稍许恍惚,所见如是梦中客…… 直到那人笑着轻轻颔首致意…… 拓跋图雅静静的看着他,见他披着一件银灰狐裘大氅裹身,像落了层细雪。内着墨色绸直裰,领缘绣着细巧的松针暗纹。羊脂玉簪束发,簪头沾了点碎雪。抬眼时,玉簪映着天光,眉眼弯处,倒比去岁冬日,又多了几分中原书生的文雅清润…… 此时新人已是礼毕,她站起身,接受了新人家族的拜谢后,就那样一步步走下祭台,青狐部的臣民武士们纷纷避让,在她前行的方向,让出一条道来,直至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原人…… “李为舟!!” 无聊至极的拓跋云终于看到了李为舟的身影,整个人亢奋的一蹦老高,蹿下祭台,惹得青狐部诸多子民纷纷侧目。 拓跋图雅在距离李为舟五步远的位置顿住脚,两人对视稍许后,她回头看向弟弟。 拓跋云飞快赶至,哈哈大笑着冲到李为舟跟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李为舟,我的朋友,你居然真的来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男儿自当言而有信,一年没见,狮子王你更受子民们爱戴了。” 拓跋云飞速绷住脸,昂首挺胸道:“我已经成为真正的王了!” 李为舟呵呵一笑,看向拓跋图雅道:“公主安好?” 拓跋图雅点了点头,耳际悬着一对狼头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轻声道:“回王帐吧。” 拓跋云显然过了许久沉闷的日子,眉开眼笑道:“好好好,回王帐!李为舟,这次本王一定要好好款待你!!” 李为舟从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爬犁上的白口袋里,提出了两坛酒,对拓跋云道:“替我送给新人,祝福他们白头到老。” 拓跋云最喜欢的就是李为舟这股讲究劲儿,不仅李为舟有面子,他也跟着有体面。 接过两坛酒,送给新人家族后,叽里咕噜说了好大一通。 也不知他到底说的什么,反正一堆东胡人个个面露敬意,新人夫妇和他们的家人还对李为舟行了一礼。 李为舟笑呵呵的拱手还礼后,早有王帐武士牵了骏马过来,李为舟随拓跋姐弟一起返回了王帐。 …… 几大捆不死草,各种香料、精美华贵的骨瓷套装、几副胭脂水粉,几匹绫罗绸缎以及一对上发条的机械八音盒…… 将礼品展示完后,李为舟抖露了下空布袋,对拓跋云道:“这些都是送给你姐姐的礼物。” 拓跋云:“……” 将伸向八音盒的手缩了回来,眨着眼看李为舟。 李为舟笑眯眯道:“此去东南二百里,有一出海口。秋寒之时,我安排百宝楼伙计在那寻了一处宽绰的山洞,往里贮存了五千石粮食。这是山洞所在的地图,你看看,认不认得这是哪里?” 此言不仅让拓跋姐弟面色肃然,连账内的奴仆们,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拓跋云呆呆的看着李为舟手里拿出的图纸,拓跋图雅也看了过来,轻声道:“我认得这里,当真?” 按常理,她是不该相信的。 可是看着李为舟从一个不大的口袋里,掏出如此多东西后,她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大乾那边许多消息,也是能传过来的,譬如他和司徒晴月的事…… 李为舟笑道:“安排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管是为东胡王庭添堵,还是为了对他助益良多的石镜之故,他都愿意出手助力一番。 或许不能解决太大的问题,可只要能保证青狐部少饿死一些人,也算他的一份心意了。 拓跋图雅亲自去看粮食了,这批粮食如若是真的,那对青狐部太多人来说,可谓是绝处逢生,是救命稻草。 东胡王庭对青狐部的打压,远比李为舟想象的残酷。 整个青狐部,都是靠拓跋图雅在支撑着,但她毕竟只有一人,并且,也只是武宗…… 东胡王最心爱的小王子在去年的马市大集上惨死,东胡王借机发作,将今年各部向王庭交的“阿勒巴”,也就是贡赋,翻了足足两倍。 众王帐敢怒不敢言,盖因这一代大萨满就出自王庭…… 可交足了“阿勒巴”后,青狐部难免又要过一年饥荒的日子。 而五千石粮食,虽然无法供养青狐部太久,但省着点吃,却能让很多人,度过最艰难的极寒天气。 “李为舟,如果真的有五千石粮食,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阿干’了!” 拓跋图雅走后,拓跋云看着李为舟,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大声说道。 阿干,在东胡语中是兄长,还有姐夫的意思…… 李为舟哈哈一笑,与拓跋云聊起了这一年的事。 …… (本章完) 第151章 二年 第151章 二年 说笑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尤其是拓跋云讲着讲着就跑偏了,不断向李为舟展示草原的好,赤果果的心思摆在表面,想把他留下来。 青狐部的草场有多肥美,可以蓄养无数牛羊。 挨着黑龙雪山,可以采多少好参。 甚至保证,青狐部的姑娘,都比其他部族,甚至比王庭的姑娘都更美! 李为舟乐呵呵的听着,也不搭话,这让拓跋云多少有些沮丧…… 晚饭时,有东胡老嬷嬷送来烤羊和马奶酒,李为舟吃的挺高兴,没有科技与狠活的羊肉真是美味啊。 见李为舟吃的香,拓跋云越看越高兴,怎么看都觉得他应该属于草原,不过拓跋云又忽地想起一事来:“李为舟,你成亲了没有?” 李为舟点头道:“成亲了。” 劈啪! 仿佛被雷劈脑门上了般,拓跋云都懵了,看着李为舟结巴道:“你……你你,你怎么能成亲呢?去年还没结!!”心都凉了。 李为舟大致解释了番后,笑道:“我父母在时定下的亲事,我总不能不认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做失信之人。” 拓跋云闻言,不加遮掩的满脸沮丧。 李为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就算没有亲事,再过一年,我也要飞升灵界了。以你的身份,肯定知晓灵界的,对么? 此次前来,一是赴约,二是与朋友告别。你虽年幼,又是东胡族人,但心底善良,待人真诚,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很高兴。这无关你是什么身份,也无关你姐姐是谁。 拓跋云,你是我的朋友,希望你能永远保持善良,勇敢,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好你姐姐。” 拓跋云听闻这样的话,又振奋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李为舟是第一个,真正拿他当男子汉而不是小孩子,和他平等相待的人。 这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酒足饭饱,李为舟竟起身要告辞离去。 拓跋云哪里肯让他走,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人,并且立刻安排人给他准备了帐子,几乎哀求他住一晚上。 李为舟只好留了下来,又与这个小孩哥聊了许久。 …… 草原的冬夜,连空气里都是酷寒的味道。 还有周围帐篷里焚烧的牛粪和木材生出的烟火味…… 夜空清澈明亮,星星似乎更清晰了些。 在帐外观看了好一阵后,李为舟劝走了帐篷内暖床的婢女,就躺下休息了。 倒也没回地球那边去,这里毕竟是生地,于是双手枕于脑后,思量起当前事…… 凡尘界至此,除了开山修路外,基本上就算了了。 剩下一年的时间里,最重要的就是洞开齐二娘的藏神宫,获得先天神通。 每一个先天神通,都是李家的一大杀手锏。 根据黑猫玄萌所说,即便飞升灵界,各项功法秘术都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能获得。 越是高深的秘术,需要付出的代价越大。 尤其是威力惊人的秘术,基本上都是各宗经过重重考验后,才会传给做出足够贡献的真传子弟。 普通弟子,别说外门了,就算内门一般弟子,也没有资格去学习。 而李为舟一家子,每人都有一个顶级秘术,单从这点来说,他们的起点已经不算低了。 再者,她们每一个先天神通的获取,都能让李为舟加强自身的神通印记。 在地球上杀戮异能者获得的神通印记太浅淡,很难催出神通来,只能有一些浅薄的应用,譬如加强亲和力。 但经过合体后,每个女人产生的神通印记,都能将李为舟藏神宫内的神通印记加深,复刻出她们的神通来。 幸运! 不过,地球那边的印记也不是没用。 譬如风系印记,他问东大那边借了风洞,可劲儿的吹。 风也是能量的一种,自然可以吸收、储存、利用。 自然界的风强弱不稳定,而且时有时无,哪比得上风洞的持续输出? 虽然至今还未催生出风系神通来,但他风系灵根大涨,对风的亲和力也跟着大涨。 再加上火系印记,也可以持续吸收不同温度的火焰。 要知道地心火焰的温度也就四五千度,太阳表面温度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当然,日冕层高达几百万度,那是另一回事了…… 可人造火焰,譬如焦炭火,一千到一千三度,氢氧焰,可以从一千摄氏度调控到两千八,氧炔焰,可以调控到三千摄氏度。等离子体电弧炉可以稳定维持五千摄氏度的高温。 要多少度就有多少度,安全持久有效。 将这般高温火焰吸纳入火神通的印记中,对敌时释放出来,啧,出其不意下,应该能让敌人爽一波。 这当然是最粗糙的用法,因为不加灵机在其中,杀伤力终究是差一点。 不过没关系,去了灵界后,有的是机会往里填料。 如今就是不知道,齐二娘能开出什么样的神通…… 若是风系神通就好了,如此一来,他就真有机会飞出地球看看无垠的宇宙了。 不过还是不能长久在地球大气层外,因为根据东大相关专家们说,宇宙中的太阳风,是能够直接伤害人体dna的高能粒子存在,在深空中厉害无比。 且可观测宇宙的均值气温是零下二百七十度,李为舟尝试了下接近这个水准的温度……可以确定,他目前还无法持久的坚持。 但也不急,还有充足的成长空间。 去了灵界后,随着境界的增长,木灵机的获得,《不灭剑体》一定能踏上修行快车道…… 向往啊。 当年写扑街仙侠小说时,何曾能料到,会有今日? 嘿! 藏神宫当真是为他天造地设的窍穴,因为是在灵魂深处,如此一来,就算地球上毫无灵机可言,可是藏神宫却可以汲取无尽灵机,供他在地球那方世界运用…… 这才叫真正的唯我独法! 不过也不能太过自大,毕竟宇宙无垠,他还困守在一粒埃尘上无法离开…… 嗯? 正美滋滋的深思诸事的李为舟,忽然觉得不对,刚隐隐有凉风吹进,有人进来…… 只是还未等他起身,一只素手就轻轻按在了他的身前…… 即便在黑夜里,李为舟也能看清那支鹰骨发簪,及簪头嵌的那颗鸽血红宝石…… 一阵香风扑鼻。 “?!” 他自然知道旧时草原有妻客的陋习……可再怎么着,也轮不到青狐部的大长公主舍身来做这个吧? 他下意识说道:“公主,我做这些,是为了朋友之道,不是对你有觊觎之心……” 话出口,李为舟暗自后悔,怎么又茶起来了…… “是我,对你有觊觎之心。” 拓跋图雅的声音依旧清冷,但李为舟能感觉到,比平时还是紧了些…… 他抬眼看着,拓跋图雅就在他的面前,脱光了身上的衣服,白的……好似一道月光。 那峰峦沟壑,平原溪谷,仿佛是被羊脂玉雕刻出来的一般,每一寸都如此的优美。 要说李为舟不鸡冻,那是骗人的。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冷静,轻声道:“公主,我明年就要飞升灵界,帮不了你许多了,不值得的。” “啰嗦!” 拓跋图雅脸色微红,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李为舟已经被她剥了个干净。 还挺配合…… 当她缓缓吞纳天地时,脸上的冷傲之色渐敛,看着李为舟道:“正因为知道你将离开此界,再无相见之日,所以我才会来。李为舟,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么?”果真是豁出了一切。 看来那五千石粮食,让她感动坏了。 再加上马上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便果断的选择了一往无前…… 李为舟还能说什么,只能双手继续枕于脑后,道:“当然,从第一眼见你起。” 帐外风骤起,吹的帐篷略有摇摆。 遥遥草原深处,有狼王立于山崖之上,对月呼啸。 李为舟住的客帐,是临时扎出来的,仅临着王帐。 草原女子性情豪迈,并不存在压抑天性这种事,如泣如诉宛转悠扬的天鹅声,在李为舟听来是那么的动听。 因此,这一夜拓跋云久久未眠…… 而到了近天明时,拓跋图雅充满惊喜的一声呜咽,更是让拓跋云心碎。 他的姐姐,原来真的那么喜欢李为舟这个王八蛋,甘愿被他欺负成这样…… 以后,就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姐姐了,呜呜。 他自然不知道,他姐姐到底在惊喜什么。 客帐内,不仅拓跋图雅在惊喜,李为舟也在惊喜,而且是狂喜!! 他藏神宫内,出现了一个新的神通印记,像一个圆环,缓缓旋转,里面尽是混沌。 但他却明悟,这是空间神通的印记!! 时间为尊,空间为王。 命运不出,因果称皇! 这四种最顶级的神通,在任何一方世界,都是极其珍惜稀有的。 十二祖巫排名第一者,便是身怀先天空间神通的帝江,速度冠绝洪荒。 而另一位身怀先天空间神通者,便是镇元子,袖里乾坤威震寰宇。 这等神通,除非先天所有,否则想靠后天修行,几乎是不可能修出来的。 即便强行修行,也远远无法和先天神通相提并论。 李为舟怎么也没想到,来一趟草原,本是为了还石镜之情,未成想会有这等际遇…… 咦? 识海里石镜虚影居然比他还高兴,自发的跳入了空间印记中! 石镜得自青狐部,青狐部最强的公主觉醒了空间神通,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因果? 不过这等问题还是暂且压在心底吧,眼下他这等小虾米还没资格考虑这些。 而此次空间印记开启的神通便是: 虚空步! 李为舟看着拓跋图雅身形忽而消失,转眼在丈外出现,再消失,又出现。 这不是瞬移,是在虚空中行走。 保命和刺杀的绝世神通! 见光溜溜的拓跋图雅玩儿的开心,他忍不住笑道:“图雅,施放神通需要神通之力,在凡尘界神通印记汲取神通之力很困难,你别浪费完了,恢复起来可不容易。” 拓跋图雅骤然停了下来,就那么上下都赤着,看向李为舟问道:“你怎么可以大量运用?” 上次的人参,这次的粮食,简直拥有无穷空间之力般。 李为舟摇头道:“我也需要攒很久,才够用一回。不知道飞升灵界后,会不会好一些。” 这不是托词,金木水火土,雷电、风,他都有办法补充,可空间和阴阳两种神通,他就着实无力了。 玄而又玄的阴阳且不提,空间的话,也没法像雷电、风、金等,可以大量吸纳资源进步。根据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质量和能量会使空间发生扭曲,不过也定义宇宙的空间结构具有极强的稳定性,即便面对超新星爆发这样的剧烈事件,也只会遵循物理规律发生弯曲,而不会真的“破碎”。 所以,他目前也想不出,空间之力应该怎么汲取…… 但好在,空间神通的开启,使得他对空间的亲和力大大加强,至少身法会越来越快。 “图雅,你也洞开了藏神宫,要一起飞升灵界么?” 李为舟关心问道。 拓跋图雅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道:“这一次不行,下一次。” 李为舟提醒道:“你洞开藏神宫,可以带一人飞升,带上拓跋云一起上去如何?” 拓跋图雅又沉默了许久后,竟依旧摇头道:“青狐部是我父王留下的基业,不能丢失在我这一代。待我辅佐弟弟,打败王庭,替我父王报了仇,下一甲子年升仙会时,我们再上去。” 李为舟惋惜的叹息一声,不过还是笑道:“也好,我先上去探探路,一甲子年,估计够打下一片安稳的基业了。你在凡尘界多多保重,受累一些,上去就轻松了。” 拓跋图雅似乎已经忘了笑为何物,沉默的点了点头,不过看向李为舟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温柔和感动:“你要走了么?” 李为舟“嗯”了声,笑道:“已经有许多意外收获了。” 拓跋图雅问道:“还来么?” 李为舟笑道:“当然,两个月来一次,再给你们带些粮食,再来看看你。” 拓跋图雅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问李为舟道:“要人参么?” “要,多多益善。” 这些人参,在地球那边可以换取无数资源…… …… “阿干?” “嗯?” “你要当我姐夫了么?” “嗯。” “那你要留下来么?!” “不,我要上灵界,打下一片家业,让你姐姐将来上去后休息。” 黑龙山脚下,听到这话的拓跋云忽地打了一个寒颤,扭头看向李为舟骇然道:“你说,我姐姐将来也会去灵界?!” 这……他是引狼入室了么?! 李为舟瞥他一眼,道:“那是下一甲子六十年后的事了,她舍不得你。不然,我会带她上去的。” 拓跋云沉默稍许后,问道:“阿干,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李为舟笑了笑道:“每个人都自私,我也自私。但是,我们愿意为爱的人无私。正如我对我妹妹,你姐姐对你。我们也相信,等你们成长起来后,对我们也会如此。” 拓跋云闻言,长长舒了口气,道:“你说的对,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对我姐姐的!阿干,如果你敢辜负了我姐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李为舟笑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会。” 拓跋云叮嘱道:“你还要多来看看我姐姐,她以前心情一直都不好,我很想让她心情好,可是她太累了。我父王母后死后,她就成了我的父王母后。可是今天她很开心,虽然姐姐还是没笑,可我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阿干,你一定要多来看看我姐姐。” 李为舟点头道:“放心,我会的。拓跋,再见,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说话算话?” 拓跋云仰着脸看着李为舟说道。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一言为定。” 拓跋云抿了抿嘴道:“那好吧,阿干,再见。” 李为舟笑了笑后,于风雪中走远…… 拓跋图雅并未来相送,她还要运送粮食…… …… “回来了?” 李为舟消耗了好大一笔猪血后,直接从青丘回到了青州城,很罕见的,四个女人都在。 周月娘坐在桌子边吃茶,与冯碧梧和齐二娘在闲聊,司徒晴月站在窗前,眺望远山冬雪。 平日里,大部分时候司徒晴月都在闭关,时不时的从李为舟身上汲取一丝剑意,就够她闭关个把月的。 除了去灵圈内打磨祖窍外,很少出面。 可见对今日的重视程度…… 李为舟笑眯眯道:“回来了,不是说好了,五天就回家么?怎地,你们还不放心我?” 冯碧梧哼哼了声,道:“那位长公主没留你在王帐里当个驸马爷?” 李为舟也哼哼了声,挨着周月娘坐下后,理直气壮道:“留了!不过,老爷我是贪图富贵的人么?硬是回来了!” 齐二娘眼神有些浪,道:“只怕还是留了些汤汤汁汁在那里……” 李为舟郑重道:“大可不必多想,我明明白白的跟那位公主说了,除非她能飞升灵界,不然一切休提,再喜欢我也没用。” 司徒晴月淡淡道:“那她要不要过来一起上去?” 李为舟笑道:“自然不可能,她要留在青丘,辅佐她弟弟登上王位,准备下一甲子再上灵界。六十年后,咱们说不定都抱孙子了。” 几个女人吃吃笑了起来,司徒晴月也放下凑热闹的心思,继续去闭关了。 李为舟觉得也挺好,要是修炼修的连醋味是什么都忘了,那说明修错道了。 如今在他的培养下,四个女人又上进又有人情味,全赖他日夜操劳之功…… …… 这一年,大元山的山道开了一半。 武神老丈人居功至伟! 胭脂米得到了丰收,坞堡内无数野兽尸体沤出的肥料,不仅让胭脂米丰收,还让李家在整个青州府的耕田都得到了丰收。 过年前,李为舟带着全家人前往了京城,连小东、小西和小北三个丫鬟也一道前往。 李家在国公府里过了一次盛大的年,如果没有意外,也是最后一次…… 所以每个人都特别珍惜,喝不完的酒,说不完的话,但谁也没有将“离别”挂在嘴边。 李为舟还和司徒晴月去拜访了司徒老岳父,留下了《青玉案·元夕》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作贺礼。 两阕词文华之盛,让这位老丈人心中对这个草鸡姑爷再无怨念。 这哪里是草鸡,分明是瑰宝啊! 过完年,李为舟就和大伯李德隆、二哥李长安一家回返青州城。 大哥李长平哭成了泪人,他自知经此一别,便是永别,再无相见之日,当真是哭的肝肠寸断。 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李为舟心里也有些不落忍,但世事便是如此,徒之奈何…… …… 最后一年里,李为舟也亲自上阵,开山修路,并从地球那边弄来许多特制的防腐木,经过物理和化学双重防腐处理,并且合理干燥后,铺成的栈道结实耐用。 而齐二娘在这一年的四月,也终于洞开了藏神宫,获得了先天神通,大地脉动! 不仅土系灵根天赋大大提升,还多了一个土行术的术法神通。 遇到危险时,可遁入大地之脉中溜走,并且可以汲取大地之脉中的土灵机养伤。 除非敌人连地脉一并毁了,否则对她无可奈何。 可惜境界低时,用一次神通不知要冷却多久,但只要关键时候能保命,那就千值万值! 李为舟也想方设法让她抄点近路,阿美利加把地球上的土壤分成了十二个土纲,包括淋溶土、火山灰土、干旱土、新成土、永冻土、有机土、软土、氧化土、灰化土、老成土、变性土共十二分类。 他将每一分类都取来若干,供齐二娘的神通印记吸纳,效果居然还不错。 到了六月,贯通大元山的穿山栈道终于修建完成。 当朝天子、太后、大司正及其他两位顾命大臣,均送来贺匾,以彰护国公李氏之功! 蜀州那边的一王一宗有什么想法不好说,对于如此一条注定流淌金河的栈道,若说不觊觎肯定不现实,但至少当下没人敢动手脚。 李为舟也没有多插手,剩下的事,就交给二哥李长安、四弟李长宁去处置了。 或谈,或打,怎么样都随他们,李为舟相信这两兄弟。 等到八月,即便以李为舟和黑猫玄萌的关系,李家人也不能再进灵圈了。 因为甲子年一次的升仙大会,下个月就要开始了。 整个大乾世界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李为舟,反而清闲了下来…… …… 地球上。 人类能靠自身飞行么? 科学早就给出了答案:不能。 鸟类为了飞行,进化出了一套“极致减重”的结构:骨骼是中空的,比如大雁的骨壁只有一毫米厚,重量仅占体重的百分之五到六,而人类骨骼占百分之十八。 鸟类没有膀胱,尿液直接排出,减少多余重量,甚至牙齿都退化了,用轻质喙代替。同时,它们有超强的动力源,胸肌占体重的百分之十五甚至百分之二十五,而人类胸肌仅占百分之三。 至于升力设置就更不用提了,人类手臂不是翅膀,提供不了什么升力。 所以,种种理论都断定了,人类是不能飞行的。 可是,几个将卫星定位在掸国上方,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八万六千四百秒每一个呼吸都在严密监视动向的大国,今夜却纷纷响起了等级最高的警报声。 因为他们的高清卫星上,看到了一个诡异可怕的场景。 那个人,没有佩戴任何飞行装备,就那样直愣愣的负着双手往上飞着…… 地平线到一万两千米的对流层,一万两千米到五万米高的平流层,五万米到八万五千米高的中间层,八万五千米到八十万米的热层…… 绝大多数低轨卫星,就在热层区域。 监视掸国的卫星,也在这里。 所以当卫星拍到那个负手向上的男人时,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如同见了鬼一样,全身鸡皮疙瘩就立了起来,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到底是什么,人、神还是魔鬼?! 李为舟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卫星,没有理会,四处游荡了一圈,顺便一拳干爆了一个紧紧跟着他的卫星后,就下去了。 热层一到两千度的高温,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当然,表现出来的是因为不耐烦被跟踪…… 不满的冷哼一声,降落下去。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情却是无比亢奋喜悦的! 空间神通的开启,让他对空间的亲和力大大增加,最显著的变化,就是明显提升了风能的利用。 飞行很简单,效仿飞机发动机的原理。 李为舟的风系神通印记就如同一台飞机发动机,可以吸收风力,压缩风力,再在藏神宫内,与一丝木属性气息融合,等排出窍时,以火神通点燃…… 速度比单纯用风来推动,快的多。 以他如今对空间和风的亲和,在这方天地间好似完全没有阻力一般,若非他的身体强度还不够,单论驱动力,李为舟已经有能力飞出地球了。 距离自由,越来越近了…… 只是今天这一幕,落在各国大佬眼里,却犹如撒旦侵犯了圣母玛利亚,让他们绝望到崩溃! 两千度的热层,足以将钢铁融化啊! 这个人,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李为舟倒是不在意他们怎么想,顺道去了一趟加州赫隆附近的塞拉坦克墓场,把小美自二战后几十年来积攒的家底,吸了个干净,并留下一行字:尊重、爱与和平。 …… 仰光。 临湖庄园。 李为舟回来时,就看到肖蕊坐在园草坪上,长长的裙子边,是厚厚一摞文件。 她身边,赵玲儿细心的帮她分门别类的处置着各类不同的文件,徐丽比赵玲儿还忙,将肖蕊处置后的文件拿出去,她是直接负责人。 宋佳倒是轻松一些,负责和国内各项生意的洽谈。 其实四人还有一个人数众多的秘书班子,甚至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团队,但核心事务,只有四人亲力亲为。 赵玲儿最先发现李为舟回来,她给肖蕊提醒了下,肖蕊抬眼看去,见是李为舟出现,脸上的疲惫收敛了许多,绽放出明艳的笑脸来,道了声:“回来了?” 李为舟温声道:“不要把自己弄的那么忙,乌托邦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建成的。” 肖蕊揉了揉眉心,笑道:“不是我逼自己,是最近联络的人越来越多。可能那些人发现,你还是守规矩的,居然还能安安分分的做生意,没有去强抢,所以各方都来表达善意。” 徐丽一针见血道:“老板,他们想给你塑一层道德金身,让你不好意思用强。” 宋佳认真请教:“老板,你如此强大,为什么不直接去收保护费?” 肖蕊、赵玲儿、徐丽三人哈哈笑了起来,也都看着李为舟。 李为舟想了想道:“九十年代阿美利加国力之强盛,说一句星球第一也不为过,而且是断崖式的遥遥领先。但他们并没有一统地球,为什么?因为他们不想将世界打成一个烂摊子,他们只想制定秩序,让其他国家为他们所用。世界变得有序,对至强者而言,是最有利也最省心的。” 肖蕊点头道:“生产建设,要比毁灭更有意义。”她看着李为舟道:“好多国家邀请我们去友好访问呢。” 李为舟道:“你想去么?” 肖蕊摇头道:“我们掸国走的不是寻常路数,倒也不必去做这些官样访问。不过,可以去旅游,展示一下我们的善意。” 李为舟笑道:“好,等忙完这一阵,我带你去环球旅游。不坐飞机、不坐车船,我带着你,走遍这个世界。” 以他现在对空间和风的驾驭,已经可以带人飞翔了。 “哇~~~” 赵玲儿、徐丽、宋佳三人一起起哄闹腾起来,赵玲儿估计有些上头,居然喊了句:“我们也要!” 徐丽和宋佳瞬间远离她,表明“我们”里没有她们俩。 上天是公平的,给了赵玲儿卓绝秀美的脸蛋和身材,在智慧上,就稍微差了些。 看着赵玲儿在草坪上追撵着两人,李为舟看着好笑,肖蕊环抱住他的腰,轻声道:“老公,最近压力很大么?在忙什么呢?”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如果不方便说,就不用……” 不等她说完,李为舟亲了亲她的含珠唇,拥紧她说道:“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最近是比较忙,修行上,马上要进行一次大变动了。” 肖蕊闻言恍惚了下,道:“你……又要变强了?” 李为舟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如果一切顺利,最多三年,你仰望月球时,说不定我正在上面漫步。” 肖蕊沉默稍许后,“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妖娆了些,问道:“舟哥哥,能带上我么?我怕你在月球上见了嫦娥,就不肯回来了……” 李为舟双手抚在女友腰线下,想了想道:“我尽力,肯定有希望。再说,嫦娥哪有你美?” 肖蕊只听这句话也满足了,用力抱紧李为舟。 她好喜欢这个神秘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尽管他还有一片她永远无法触及的世界…… 李为舟也喜欢她,相比于未知的灵界带来的刺激、不安和向往,地球的安宁、祥和,还有温馨爱恋,他同样喜欢。 不过,他仰头眺望着天空,依旧期盼着星空深处,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 灵界,灵界,这方宇宙,是否也有一处灵界? 即便有,应该也是破碎的吧。 …… (本章完) 第152章 灵界来人 第152章 灵界来人 九月的北地,已经开始落霜。 不仅如此,冷雨淅沥如注,打在枯草上,竟在叶尖凝出半透明的冰粒。 青州城的百姓大都在屋内躲雨,家里宽裕些的,甚至还烧起了火笼。 这两年青州城往来的生意人、江湖人越来越多,百姓们也因此受益匪浅。 然而这等天气,距离青州城二百里外的灵圈山梁子上,却分散着站了许多人。 御刑司、山林卫、元剑山、上清宫、雷音寺、太素宫、天机舫、寒山阁、碧月轩,以及以齐王府为首的六座王府,另雪山大轮寺、东胡萨满殿等,这世间最顶级的武力,尽聚于此。 甲子年的升仙会,谁又甘心错过呢? 即便无法参与,也可以让嫡传弟子们开开眼界。 一众势力中,有一方人马,最是与众不同,也最引人注目。 东面山梁子正中位置,扎着一座很是气派的帐篷,任凭秋雨落下,打的啪啪作响,随山风呼啸,帐篷顶一面李字大旗猎猎作响。 除了这一顶帐篷外,其余高人们,只能靠罡劲护体…… 高人们来自天南海北,甚至万里之外,谁又有功夫带一顶帐篷到处跑。 其实若是大家都没有,也就没有了。 偏偏多出一个异类来,就显得外面淋雨的众人,多少有些寒酸…… 帐内。 司徒晴月于帐篷西侧一张软榻上盘膝而坐,双手抚剑,蕴剑,养剑。 李家以她的剑道天赋最高,修行也最自律。 经过这二年的修行,无人知其剑道修为到底有多高,也无人再见她出过手…… 遗世而独立的超凡气质,也愈发出众。 周月娘位于帐篷中间,指间翻滚着一枚铜钱,隐隐有金芒闪烁。 这二年来,她每日吸收的精钢,从每日二十吨,增长到每日六十吨,她吸纳了数以万吨计的各类合金。 因为没有参照标准,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是否修炼入门,但不灭金身的效果却已经开始浮现。 至少,在她跟父亲周至先对战时,已然能不落下风。 若如果再施以金虹术,那么周至先都要避其锋芒。 而周至先,已臻至武神境。 冯碧梧和齐二娘也都各有所成。 至于李为舟……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二年他到底汲取了多少精钢。 阿美利加的坦克墓场、飞机墓场、军舰墓场,毛子的坦克墓场,阿三的钢厂…… 数以亿吨计的钢铁,吸纳入藏神宫中。 除此之外,还有无尽的血,无尽的木材生机,无尽的风、火、雷电…… 呵。 总之,并不是境界最高,才是最强的。 所以,在灵圈山梁子上搭一个帐篷……搭了就搭了,能奈我何? 尽管,今日前来的,无一人是弱者。 想要参加升仙大会,并非是个人就能参加,要从灵圈外,一路冲至灵圈核心祭坛周围,才有资格。 中途要经历九道灵兽的拦截关卡,如果连这九关也过不去,还谈什么登天? 但这也杜绝了绝大多数第九关以下武夫的希望…… 武神以下想进入,除非有至少一个武神舍命保护,否则进去只是自寻死路。 想当初,李为舟在那天黑色玄蛇面前,连一击之力都挡不住。 黑猫玄萌虽然对李家很友好,却也要遵守规则,只给了一个破例,那就是喜妹。 喜妹是李为舟指明的用他藏神宫身份附带名额带上去的人,再加上喜妹和玄萌玩的最好,所以黑猫曾带着喜妹和一些灵兽们打过招呼…… 香囊之类有玄萌气息的东西都被收回去了,有灵界监察使监察着,不好作弊…… 不过不管用什么方式,反正李家没什么后顾之忧。 李为舟从容的煮了一锅红茶给喜妹喝,叮嘱道:“一会儿哥哥在前面开路,你跟紧嫂子,机灵一点。我给你的玄萌照片收好了,实在遇到危险了,就拿出来用,保命第一位。” 喜妹用力点了点头,道:“哥哥,我记住了。” 见她神情还是有些无精打采,李为舟知道是因为分离之故。 别说她一个小姑娘,这几日大伯李德隆夜夜晚上偷着落泪,让人受不了。 喜妹和小东她们几个丫头,更是哭的稀里哗啦。 尽管李为舟已经销了她们的身契,还给了她们银子,她们将来能托庇于护国公府过活,这段主仆情分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李为舟没有过多安慰喜妹,因为这是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 “滋~” 他喝了口红茶,感觉味道不错。 司徒晴月提醒这个怡然自得的骚客:“每一回甲子升仙大会前,都会解决一番个人恩怨。有说法是为了献祭,也是为了给灵圈里的存在看,人类不是只杀灵兽,他们还自相残杀。咱们这么招摇,仔细引起围攻。” 李为舟笑眯眯道:“咱们家有你的威名在,想来没有哪个老不死的想要提前享受一番雷劫之力。不过如果有人非要前来送死,我也可以成全他。左右就剩一天光景了,闲着也是闲着。” 他觉得不会有人那么傻,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帐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护国公,故人到来,何不出来一见?” 李为舟“惊喜”的看着诸人道:“阿坤,是阿坤来了!” 司徒晴月:“……” 周月娘几人也纷纷笑出声来。 等李为舟“滋儿”一声饮尽红茶,麻溜的出帐后,喜欢看热闹的齐二娘眉飞色舞的要跟出去。世上大概知道李为舟实力的人,只有她们,所以何惧之有呢? 周月娘提醒道:“这帐子有窗,正好还背风,你打开窗子就是。” 齐二娘觉得好主意,忙拉开拉链,里外足有三层,封的密实,打开窗子后,就看到李为舟热情无比的去拥抱齐镇坤:“坤,听说你被黑子所害,我担忧不已,还专门给你炖了鸡汤,做了背带裤……” 不仅齐镇坤凌乱,远远旁观的人,个个都觉得神奇。 得自大成什么地步的人,才会在这种地方这么肆无忌惮的嬉笑怒骂? 尤其是了解元剑山与李为舟恩怨的人,更是差点惊掉下巴。 反正换作是他们,这会儿肯定已经出手了,这货双臂张开,毫无防备,直接一剑刺入心脏,肯定死的不能再死。 其实,齐镇坤又何尝不想动手呢? 可是他看着李为舟眼中无比期待的眼神,似乎正在盼着他早点动手,目光诡异到让他心里发毛,所以生生压抑住了出剑的冲动。 李为舟有些遗憾,这货还是那么没出息…… 重重拥抱后,他拍了拍齐镇坤断臂的那只胳膊,道:“上清宫太不是东西了,派个老杂毛出来追杀你,不就是见阿坤你剑道天赋过高,他们羡慕嫉妒么?不过你也别伤心,我已经替你斩杀了那个老鬼,为你报仇了。我夫人还斩杀了上清宫另外一个老鬼,连利息都为你讨了回来。 阿坤,最近心剑练的如何了?我怎么瞧着,你瘦了不少,心剑这么耗人的么?” 齐镇坤喉咙口有些甘甜,眼前隐隐发黑,原来人能坏到这个地步…… 宽慰完齐镇坤,李为舟目光看向了远处。 都是高人啊,一个个罡劲外放,遮风避雨的。 那么多白发苍苍的老鬼,也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年,如今都出世了。 啧啧,也不怕被雷给劈了。 他遥遥给正中方向的大司正拱手一礼,大司正微微颔首,目光平静无澜。 大司正看着周身气息浑然一体的李为舟,心中也是震惊莫名。 他是知道李为舟一家都保持在破七武宗境,不肯迈前一步的,换做他洞开了藏神宫,他也一样如此选择。 可是,武宗之境,真能到这个地步么? 周身无垢,无垢之体啊。 先天神通,竟强绝至斯…… 他收回目光,眺望苍穹。 此莫非是上天告之众生,只需垂青一轻佻竖子,就胜过亿万豪杰毕生之功耶? 唉。 心中一声轻叹后,大司正反倒愈发坚定了,定要胜天的信念! 李为舟还不知他已经被大司正看透,依旧笑眯眯的与相熟之人招呼:“这不是文再兴文大人么?文大人,敢问你身旁那位袁狗,莫非是你亲子?不然这等不成器的废物,你怎么到哪都带在身边?” 白头翁文再兴目光深沉的看着李为舟,他身旁的袁云年则破口大骂道:“放屁!好大的狗胆!李为舟,如今你已经不是护国公,司徒晴月也不是御刑司执银司隶了,你以为还能狐假虎威?” 李为舟笑呵呵道:“袁狗……还有那位,尚鸡毛,来来来,按照旧例,今天也算是解决恩怨的日子。来,你们两个杂碎一起上,我和阿坤跟你们二对二,凭本事出手,认赌服输,谁死谁自认学艺不精。文大人若也想掺和一手,也可以一起上。我胖哥阿坤心剑天下第一,不惧你们!” 尚鸡毛,尚东海,御刑司执金司隶,当初和文再兴、袁云年一起在青州城外十五里山神庙坐视魔教教主夏世杰逼杀他和司徒晴月,等夏世杰死后,反倒追索起二人来。 心怀叵测! 这二年尚东海一直躲在外面不敢回京,唯恐司徒晴月找他算账。 没想到,跑这来了。 对了,那日他们同行的另一人,正是齐镇坤。 还真是缘分…… 元剑山掌门天玄真人忽地喝道:“坤儿,既然护国公与人有旧怨,你稍后再与他叙旧吧。” 齐镇坤面色一僵,就听一旁李为舟笑眯眯道:“也好,坤儿,听你师父的话,你先退下吧。这种争斗,已经不是你能插手的了。” 齐镇坤还未出手,一颗心已经被打击的稀巴烂,距离初次见面,还不到四年啊,此人就已经妖孽到这个地步了吗? 畜生,纯纯的畜生! 有心拔剑做过一场,可自家恩师的眼神他还是看得懂的,让他稳一手…… 也就是说,连他师父天玄真人,都觉得此子不大对劲。 念及此,齐镇坤一言不发,转身回到他师父身边。 自从丢失了左臂后,他心中第一信念就成了保命。 李为舟没有搭理元剑山,他做了个扩胸动作,目光看向袁云年、尚东海、文再兴三人,道:“我从不主动与人结怨,但对欺负过我的人,却也从不会忘记。 当日我诛杀魔教法主在前,尔等趁我乏力之际追索上门,欲谋害我与夫人性命。若非我提前有所准备,这会儿恐怕骨头都快化了。 凡尘界有王法保护你们,我才一直忍着没动手。 如今在灵圈,正好清算一番。 闯关时间还未到,你我死斗,为天下豪杰助个兴。” 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司正和天玄的眼力,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李为舟猖狂的跟疯子差不多。 居然疯言疯语到,冒领诛杀魔教教主之功。 这不是跳梁小丑,又是什么? 尚东海冷冰冰的看着李为舟,道:“是你,还是司徒出手?” 如果是司徒晴月出手,那他今天就装死到底。 他打不过司徒晴月,他认了。 有大司正在,只要他不接招,也不怕司徒晴月出手。 但如果是李为舟自己…… 他今天要打死这个猖獗贼子! 李为舟看着这个雄壮的大汉,单论卖相,怎么看也不像行事卑鄙的腌臜小人,可这货就是那么下贱。 他乐呵道:“当然是我亲自出手。大司正当面,天下英雄当面,我怎么能让夫人出手?想我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是不会吃软饭的。” 好多熟知他做派的人想忍住不笑,但大都没忍住。 青州城出了这么一个另类的存在,各大势力又怎会不调查他的来历? 可以说从李为舟穿越过来,迈进醉香楼的那一天起,他的诸多事迹都清清楚楚的摆在各大势力的几案上。 说其他的也就罢了,只“不会吃软饭”这句话,就实在太好笑了。 这里大多数人即将见证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场面,还有一部分人,要去经历这一生最重要的时刻。 再加上冷雨淅沥如注,让气氛更加肃杀凝重。 可是,还是让李为舟一人给搅弄的失去了本该有的严肃性,变得荒唐好笑起来。 尚东海不愿成为笑柄,所以他让袁云年出面。 袁云年心里把这狗日的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却也不敢不听招呼。 幸好,李为舟乐呵呵道:“一个肯定不够,你们仨还是一起上吧,一次解决问题,省得拖拖拉拉。” 尚东海还想说什么,老谋深算的文再兴语气深沉道:“尚司隶,既然护国公如此有信心,我们不妨成全他。这里是灵圈,不是江湖。此处,只决生死。” 尚东海陡然醒悟过来,不过还是稳了一手,看向大司正道:“大司正,比斗是有序的,还是可以任意复仇?” 他担心杀了李为舟后,司徒晴月发疯。 大司正沉默稍许后,淡淡道了句:“有序。” 各方势力混杂,若无秩序,就失了体统。 影响强开天门的大业,是犯所有人大忌的事。 司徒晴月此时没出面阻拦,一会儿就没有她发飙的余地。 而尚东海他们既然受不得激,愿意此时下场,那生死,自有天定。 大司正也想看看,这世上是不是真能出一个能压倒武神境的武宗。 尚东海,已然迈入第九关,成就武神境强者了。 所有人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武宗之上的武夫,不管目力还是听力,都远超常人。 哪怕站的很远,也不耽搁他们关注这边。 看到文再兴、尚东海、袁云年站在一起,李为舟扭动了下脖颈,这些货色不除去,将来或许为祸李家。 尽管他对李长宁比较有信心,但如果能顺手除了,感觉也很不错。 上了灵界就不能如此随心所欲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能。 所以,且珍惜为数不多的快意恩仇的时光…… 李为舟没有磨叽什么,就那样如猛虎下山一般,向三人扑杀了过去。 尚东海三人哪一个不是江湖厮杀经验老道的? 后发先至,三人没经过合练,却也能自发围成一套三才剑阵。 三把剑,招招袭向要害。 即便是最差的袁云年,也有武圣的实力了。 文再兴要比尚东海还要阴狠一些,一把细剑,无声无息的袭上下三路。 山梁上不少人都皱起眉头来,以他们的武功,代入李为舟所在的位置,都觉得棘手难以应对。 实在是李为舟太鲁莽冲动了,毫无战斗经验可言。 换任何人,都不可能自大到一次挑衅三个比他们境界还高的人,即便是大司正在武宗时,也不会如此自大。 然而,就当所有人以为李为舟会处于绝对下风,甚至会身受重伤,乃至会死时,大司正、远处的大萨满和雪山大喇嘛三人,却纷纷面色剧变。 因为李为舟就那样陡然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这里的视野,不仅是双目所见的视野,也是通过玄关一窍,感知的视野。 怎么可能?! 不过很快,他们又看到了李为舟,不在原地,而是……文再兴身后。 “八部天龙!!” 一拳重重轰击在文再兴后心处,拳上套着一个精钢指虎,指虎上有金虹术一现而逝……破罡! “噗!!” 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吐出,文再兴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为舟会选择他做第一个攻击目标,更没想到,李为舟能以这种方式破局。 洞开藏神宫可获先天神通他是知道的,可就所有人所知,李为舟的空间神通应该是芥子神通,为何…… 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悔过和不解了,因为李为舟不仅打出一拳,而是连出三拳,随后再次出现在尚东海身后,如法炮制…… “啊!!” 尚东海目眦欲裂,如见鬼怪一般,他不愿死,他要自救,周身罡劲聚集于后心,然而李为舟却双拳齐出,打在他的腰部。 “噗!噗!” 众人仿佛听到了两道腰子爆裂的声音,身量高大的尚东海,瞬间成了失去腰子的男人,身形佝偻了下去,但他强大的生命力依旧支撑着他发出求救声:“大司正,救我!!” 李为舟抬脚朝他脊椎骨上就是一脚,将他踹到御刑司那边,笑骂道:“玩儿不起的东西,亏你刚才还专门问过大司正。”尚东海就死在了御刑司诸人脚下,李为舟目光扫了眼面色淡漠的大司正。 袁云年整个人抖的跟筛糠似的,面色惨白,然而令他感到羞辱的是,李为舟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扫过诸多势力,朗声道:“邀天之幸,洞开了藏神宫,得了先天神通。此非我之能,乃上天垂青所得。所以,在下从未为非作歹,也未开宗立派,妄想称霸江湖。所求者,无非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此三人,仗势欺人,我深恨之。” 他瞥了眼袁云年继续道:“也别想着,等我飞升灵界了,去报复青州李家一脉。我明白告诉你,若我所得是其他神通,上了灵界便是两界隔绝。可我所拥有的是空间神通,所以将来还会再回来。我无意江湖争霸,更无意扰乱江湖秩序。但是,敢擅扰我青州李氏者,杀无赦!” 袁云年心中一寒,就要开口求饶,然而话未出口,就感觉到人头居然离了他的脖颈,飞在半空中…… 李为舟又看向元剑山方向,灿然一笑,挥了挥手,回到了帐篷内。 看着那顶帐篷,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 神通,这就是神通么…… 已非人间之法啊。 果然,不负一个“神”字。 有克制的法子么? 不知道,或许有,大司正、大萨满、大喇嘛,还有元剑山的天玄真人他们,或许能应对。 但是,未必能杀得了。 而这样的人,一旦成长到大司正他们那个境界…… 便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还好,这等妖孽要走了,不然未来江湖二百年内,都将活在此人的淫威之下。 …… 门帘窗子都落下后,司徒晴月问李为舟道:“你还有这等本事?” 李为舟干笑了声,道:“意外所得,突然觉醒……对了,你不露面去和大司正打个招呼么?” 司徒晴月摇了摇头,道:“没有必要,大司正是真正大道无情之人,若是出身在灵界,他必然也会是一方巨擘。但这样的人,是没有人情可言的。” 周月娘笑道:“司徒姐姐,若非夫君,你会不会也成为这样的人?” 司徒晴月居然还认真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道:“本性终究非一类。” 李为舟对周月娘道:“如果毁灭天下,能让大司正强开天门成功,那他多半会毁灭天下,哪怕生灵涂炭。司徒不同,她要直面内心的善恶,不会这样做。” 冯碧梧问李为舟道:“你以后真能回来?” 李为舟乐道:“吹呗,吹牛又不犯法。就看他们敢不敢赌了!” 一家子都笑了起来。 “轰隆!!” 一道巨大的雷声突兀地炸响在苍穹,像是有谁在云端抡起万钧巨锤,狠狠砸在青铜巨鼓上。 那轰鸣裹着撕裂空气的锐响,震得帐篷帆布簌簌发抖,从未听过这般动静的喜妹,一下蹿到哥哥身旁,攥紧了哥哥的衣角。 帐篷里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疑。 他们立刻一起撩开帐篷门帘走了出去,刚站稳脚跟,目光扫向灵圈中心的刹那,所有人都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呼吸,面色骤然绷紧,那是……怎样的壮丽奇观呢? 只见原本被乌云压得沉沉的苍穹,竟像被一只巨手生生撕裂开一个黑洞,洞口中没有预想的风雨,反倒有亿万点金芒流淌如河,洒了下来。 紧接着,一根虬结苍劲的根系从那洞口垂降下来,它粗如十丈巨木,表皮布满沟壑般的纹路,像是镌刻了万古岁月的印记。 无数细密的支根从主根上延伸出来,有的如银龙探爪,有的似玉蛇盘绕,每一根支根都泛着温润的莹光,将周遭的乌云都染成了淡金色。 它垂落的速度极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主根扫过之处,乌云自动向两侧退散,连方才炸响的雷声都敛了声息。 那些支根垂到半空时,竟有晶莹的露珠从根须间滴落,落在灵圈的土地上,瞬间催生出点点青翠的嫩芽。 整个天地仿佛都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根系垂落时带起的、如远古歌谣般的嗡鸣,连风雨都成了它的背景,衬得这从天而降的建木根系,像一条连接天地的生命之桥,壮丽得让人忘了呼吸。 然而李为舟藏神宫内木系神通印记力的建木虚影,却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向往和贪婪情绪…… 它想吞了它! 李为舟心里有些沉,儿子,你也太看得起爸爸了…… 心念一动,建木虚影就溃散了。 坑爹的不孝子还是暂且退避为好。 他继续抬眼看着这天地奇观,原来,真正长成的建木,只一根根系,就已经壮阔成这般。 希望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将来也能给力点。 当下,估计也就李为舟一个人能胡思乱想,其他所有人,无不为眼前的仙迹所震撼。 然而更震撼的,则是七道身影自苍穹洞口缓缓落下。 灵界,来人了…… …… (本章完) 第153章 巧言令色 第153章 巧言令色 无论曾经的身份多贵重,武功多高绝,面对那道贯穿天地的灵根,也会产生渺小的感觉。 大司正、大萨满、大喇嘛,还有那么多白发苍苍的老鬼,无不激动颤栗。 他们困在第九关已经太久,前方无路,天道困住了前方的路。 而眼前所见,便是一条通天大道!! 李为舟一家虽也震撼激动,但其实还好,因为都明白,他们一定上得去,反倒……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容易得到的,往往不太会珍惜。 人性如此。 李为舟瞥了眼全神贯注看向灵圈中心的诸多势力,拿出对讲机说了句后,没过多久,就见化了妆的周至先和李长宁,一起护着李德隆、李长安过来了。 都戴着斗笠。 李长宁和李为舟长的极像,此刻又穿着一样的衣服。 他过来取下斗笠那一刻,李为舟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 豫州,西行山。 雷音寺。 归元经阁,三楼。 一道身形突兀的出现在此。 距离上回来此阅览《金刚不坏神功》,已经过去二年了。 李为舟故地重游,却没那么多感慨。 一本本孤本经文,内中蕴藏着各种武功经文,及佛门不可与人言之秘,通通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封皮的秘籍。 从外表上看,毫无区别,但如果打开里面,就会发现一本本插画版的精装《金瓶梅》《草灯和尚》《肉蒲团》,只有插画…… 扫荡完三楼,李为舟见好就收,没有去二楼,而是悄然去了万佛殿。 当日前来雷音寺,虽然一群贼秃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也架不住李为舟的热情,还是游览了一遍寺庙。 其中万佛殿内接受信众供奉打造的一座又一座金佛,着实给了他不小的震撼。 尽管仰光大金塔也很凶猛,用了七吨黄金贴出了一座世界级的金塔,可那是用黄金打成的金箔贴出来的,里面是假的。 而万佛殿内一尊尊大小不一的佛像,却全部都是纯金打造! 其中中间一座高达丈许的金佛,只此一尊,就不止七吨! 李为舟准备充分,每收一座金佛,台面上就会摆放一个替换品,不能说一模一样,大差不差吧。 内里生铁,外贴仿金箔。 他身法极快,收取的速度也极快,将最大的一尊金佛收取,并替换了一个木心外贴南非锡金箔包衣的佛像。 一切搞定后,听到殿外传来僧人的声音,每日都要来佛前油灯前添加香油。 李为舟笑了笑,身形消失无踪。 若非今日是升仙大会开启之日,绝没那么容易办成此事。 至于值得不值得…… 许多人都觉得黄白物乃俗物,认为黄金只是人为赋予的高价值,否则一文不值。 其实不是,黄金并非人间之物,用地球那边的话来说,地球的引力和能量,不足以启动合成黄金的核聚变反应,那需要极高的温度和压力。 所以才有真金不怕火炼之说,并被用于核工业的防护材料。 即使在宇宙中,也需要两颗中子星碰撞,释放出的巨大能量,才能产生黄金这等重元素。 而在银河系中,两颗中子星发生碰撞的概率极低,大约十万年才有可能发生一次。 因此即便在整个可观测宇宙中,黄金也算得上稀有金属。 而另一重,则体现在修行中。 无论在周月娘还是李为舟自己,吸纳黄金,对金系神通的修行都有很大的好处。 当然,能用钢铁修行时,用不可再生的黄金进行修炼,那就太奢侈了。 不管怎么说,捞这一笔,不亏。 …… “咳~” 帐篷里传来一道咳嗽声,李长宁自觉戴上了斗笠,进了帐篷…… 未几,李为舟从帐篷内出来,一脸惬意舒爽的笑脸,冲淡了外面有些凄苦的离别气氛。 过了稍许,换了身外衣的李长宁也跟了出来。 周至先虎目中满满的不舍,周月娘也抿着薄唇。 李德隆则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叮嘱着喜妹,教她一定听哥哥嫂子的话,喜妹也是泪眼汪汪。 李为舟出来后,目光扫视了一圈,见各方势力差不多都在做最后的动员,准备冲关。 远处那根巨大的建木根系,依旧壮观震撼。 李为舟拥抱了下李长安、李长宁兄弟,又招呼喜妹、周月娘等一起给李德隆行了一礼,道:“大伯,多保重!” 李德隆声音都颤抖起来,看着一双侄儿侄女,点头道:“好!好!你们也多保重,要多保重啊!” 李为舟笑着点点头,又对周至先道:“岳丈大人放心,没人能欺负的了我们。” 周至先也苦口婆心的叮嘱道:“到了灵界,务必先低调做人。实力不强之前,切莫招惹生事。” 李为舟也笑着应下了,随后禁林里就再度传来大动静。 无数灵兽忽然发疯一般,仰天咆哮起来。 熊、狼、虎、豹、野猪、豺、鳄鱼、鹰…… 声音之暴烈,让人心惊胆战。 要开始了…… 李为舟对李长宁道:“护着大伯、二哥回去吧,我在上面混开了,再把你们都接上去。如果不行,除非李家再出来一个破九武神,不然你就在家里待好,别急着上来,明白吗?” 李长宁点点头,道:“明白。”顿了顿,又上前一步重重拥抱住李为舟,声音低沉道:“三哥,保重!” 李为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 却也是垂下眼帘,不敢再看泪流满面的大伯…… 周至先也沙哑着嗓子,对周月娘道:“闺女,保重啊,爹走了。” 周月娘抿嘴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眸光里,闪烁着水泽…… 见雪山大萨满已经带人冲了下去,周至先、李长宁等便不再啰嗦,护着李德隆、李长安远去。 亲人们走后,李为舟笑了笑,道:“早点灵界无敌,我们家说的算的时候,就能全接上来,全家团圆了。” 司徒晴月笑了笑,难得开了句玩笑道:“靠你了。” 李为舟哈哈一笑,道:“当然靠我!都跟紧了,我们走!” 说罢,一马当先,冲下了山梁! …… 灵圈核心,祭台上。 七道身影好似能无视诸多高大的树木,看到数十里外的场景。 “咦?” 一道轻疑声响起,只见一个面相最多二十来许的清秀和尚,目光稍有不解的看着东向的一人。 他旁边一个女修笑道:“真衍和尚,你们天寂寺在下界的根本法门,看来已经泄露出去了。怎么那个年轻人的《金刚不坏》,看起来比正宗佛门弟子的《金刚不坏》还纯正些?” 真衍和尚摇了摇头,示意不知,他目光落在那个年轻人身后的女修身上,感叹道:“剑法易成,剑意难修。不曾想凡尘界竟有人能将剑意修到这个境界,佩服,佩服。” 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也是目露异彩,道:“此女,合该我玄雷剑宗所有。” 七人身旁,依旧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的黑猫妖嗤笑了声,道:“她叫司徒晴月,是前面那小子的爱妾。要不是为了升灵界,孩子都生几窝了。那一伙人是一大家子,你们玄雷剑宗都要?” 贵公子闻言面色一滞,他倒是想要,可要不起。 每带一个人上灵界,都要付出一颗极品灵晶。 在灵界,别说普通人,就算绝大多数修真者,毕生都见不到一颗极品灵晶。 所以除非是极品灵根,否则下界的人没人配得上一颗极品灵晶的。 他此次前来,也只带了两枚灵晶。 可惜了,可惜了。 这般好的一棵苗子,被猪给拱了…… “玄萌,这次你也要回去了吧?”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看着懒洋洋躺在躺椅上的黑猫妖,笑问道。 玄萌眼皮都不抬一下,回道:“关你屁事。” 年轻男子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道:“上回去妖域,在灵皇宫见到了三公主,她还惦记着……” “闭嘴,傻逼。” 玄萌说话直接而暴躁。 骂人的脏话,当然是师承某人。 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子咳嗽了声,道:“下来一趟不易,好好看看,下界修行何其艰难,为搏一个上灵界的机遇,是何等艰难。这些人的天资和心性,其实是好过大多数灵界修者的。此次玄渊道宗、天寂寺、星罗观、月衍门、七星山、玄雷剑宗……还有五行宗一起下界,就是为了选出下界亿万人口中出现的最佳道种,不要生出他事来,坠了上界的体面。” 一行人不再多言,静静的观看着禁林里的厮杀逃窜。 连一件下品灵器都没有的玄关境修士,为了上灵界修行,竟要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大雪山的那位大喇嘛,带了十八位弟子一起冲关,那哪里是带弟子冲关,分明是让弟子当肉盾,当诱饵,一路护着法王前行。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一个又一个身手不错的年轻人惨死,极大的冲击了灵界下来的年轻人们的观念。 或许,这也是他们师门派他们下界的原因之一吧。 禁林内,李为舟如怒目金刚般,与体型庞大的灵兽硬碰硬的厮杀。 曾经完全不敢直视的大蛇,被他当长鞭一样甩出,捆住一头黑熊。 黑熊还给他眨了眨眼睛,悄悄的帮他戳死了奄奄一息的蛇妖…… 李为舟非但不感激,还一拳狠狠捣入它口中,往里放了二十斤蜂蜜。 黑熊“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只剩下喉咙在咕涌咕涌的往下“吞血”,圆溜溜的眼睛,对着喜妹眯了眯…… …… 连过九关,李为舟一身染血,终于带着一家人来到了祭台下。 也终于看清了……那根巨大的建木之根。 丝丝清灵的灵机散发出来,滋润着灵圈内的这方天地。 幸亏之前溃散了建木虚影,不然这里如此精纯的木灵机,会被它一卷而空…… 灵根上方,苍穹上那个巨大的洞口,已经被建木灵根塞满,周围重新氤氲出了云层…… 不怪建木虚影想吞了它,李为舟也想砍了它,给自家建木换上。 太粗,太大了…… 玄萌曾对他说,下界并非只有一个凡尘界,灵界无边无际,凡抵御魔域之地,皆可设祭台,自下界挑选极品灵根,或洞开藏神宫者,收为弟子,以作补充。 每一处,就有一根建木根系降下。 也不知这方世界的建木到底有多大…… 而祭台上的七人,见李为舟的目光居然一直盯着灵根看,没有往台上看一眼,眼神各异。 大抵上,或多或少都有轻蔑…… 当然,也能理解。 毕竟连他们都要仰视这等天地灵根。 不过他们如果知道此时李为舟脑中所想,估计多半会骂疯子。 因为李为舟真的很想弄一条这样的灵根,如此,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很快,又有一行人赶到。 大司正身形都没怎么乱,身后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清瘦,细眉细眼的。 李为舟从未见过,他看向司徒晴月。 司徒晴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也没见过。 李为舟怀疑,该不会是大司正的私生子吧……看起来也不像啊。 似乎感觉到李为舟的注视,那个年轻人看了过来,与李为舟微微颔首,又看了看他身边诸人,随后转过头去。 不断有人到场,但大多数,都是一个或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边带着一位或两位年轻人。 李为舟大概明白了什么……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选拔有天赋灵根的年轻人,每甲子年闹那么大动静的升仙大会,难道就是为了让一群老不死的表演注定失败的强开天门么? 原来,各方势力还肩负着挑选苗子的任务。 可是奇怪,怎么没选中司徒晴月? 难道是说……司徒晴月的灵根天赋,比不上大司正身边那个年轻人? 当然,是洞开藏神宫之前。 而玄萌之所以没提此事,或许是因为李家注定能上去? 啧! 这个世界啊,总是难以窥探到全貌…… 理清这些疑点后,李为舟暗自感慨。 不想,竟有人先朝他发难…… 倒也不算发难,只是语气肯定是带有一些质问的。 只见祭台上那位相貌和善的年轻僧人,看着李为舟道:“敢问这位施主,既非我佛门弟子,为何会我佛门功法?” 李为舟抬眼看去,二人对视一眼,他笑了笑道:“此事世人皆知。魔教教主夏世杰前来青州府滥杀无辜,我和夫人联手斩之,从他身上得到了《金刚不坏神功》的修炼法门。至于魔教教主为何会雷音寺的至高功法,我就真不清楚了。功法上也没写名字,我一直以为自己练的是邪功,还很是自责了一段时日。直到雷音寺请我去归元经阁见过了真本后,才确认不是邪功。” “阿弥陀佛。” 雷音寺那边一个老僧念了声佛号,道:“尊者,此事贫僧已详细写进牒文里,尊者稍后可观之。至于李施主……的确于归元经阁观览过《金刚不坏神功》,至于何时练就……贫僧也是方才得知。” 僧人点了点头,看向李为舟道:“贫僧真衍,乃灵界天寂寺僧人,不知施主可愿入我佛门?施主一身法门皆出自我佛门,实与我佛有缘。” 李为舟笑道:“那恐怕不行,我娘子好几个,酒肉一日不可缺,出不得家。至于功法……雷音寺让魔教教主习得神功,为祸苍生甚剧,几害我和夫人性命,这功法是他们补偿给我的。当然,如果阁下觉得法不可轻传,想换种补偿方式,我也认。我对佛家的印象还是很好的,也没和雷音寺产生过什么冲突,凡事好商量。” 真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不必了,天寂寺,也愿结施主这一份善缘。” 真衍和尚旁边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眼睛一直盯着司徒晴月,之前看的不真切,此刻才算看清了,司徒晴月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 他拱手道:“这位司徒姑娘,在下玄雷剑宗真传弟子肖朝宗……” 司徒晴月淡淡道:“阁下可以称呼我为李夫人。” 肖朝宗:“……” 黑猫玄萌估计觉得爽到了,“喵”的一声叫的欢快,从躺椅上站起来,对着司徒晴月比了比猫爪,估计是想竖起一根大拇指,还鄙夷了肖朝宗一眼。 肖朝宗倒也了得,笑眯眯道:“好吧,李夫人。李夫人一身剑意惊人,不知是否愿意加入我玄雷剑宗?即便不看灵根,只凭姑娘的剑道天赋,我玄雷剑宗也愿意破一次例。想来,你丈夫肯定也会同意。毕竟,你们千辛万苦想飞升灵界,不就是为了修行?对修者而言,大道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狗东西,说话时都没看李为舟一眼。 不远处站在通玄真人身旁的齐镇坤忽然开口道:“尊者,司徒大人不仅剑道惊人,而且……” 没等他说完,李为舟就大声道:“阿坤,没想到你也要上灵界。往后,咱们兄弟还有的是机会好好来往,嗯?” 眼神看过去,冰渣子一样。 齐镇坤居然就此闭上了嘴,他身旁的通玄道人见状,好郁闷的叹息了声…… 齐镇坤不可谓不出色,可是偏偏遇到了这么个另类克星。 祭台上有个小娘子,眼睛大大的,估计看着李为舟是个人物,笑道:“这位公子,适才身法中有《七星步》的影子,对否?” 李为舟乐呵点头道:“没错,姑娘好眼力。” 祭台下诸人侧目,这小子是真的勇,敢称呼祭台上的人为姑娘,还夸人眼力好…… 那小姑娘倒也不介意,还咯咯一笑,道:“那公子和我七星宗很有缘分呢,可愿来我七星宗?我是七星宗真传弟子,贺梅儿。” 李为舟眼睛一亮,道:“我家口有些多,六个,能一起去不?” 贺梅儿郁闷道:“没有哪个宗门能一次出六枚极品灵晶,不可能的事嘛。” 说话间,包括齐镇坤和大司正身旁的年轻人,还有其他四家的年轻人在内,都上了祭台。 包括贺梅儿身后,都站了一人。 而那位肖朝宗身后所站之人,正是齐镇坤。 看着齐镇坤的断臂,肖朝宗也是无语了,好在拿出一枚五色灵晶,让齐镇坤握住并以玄关一窍去汲取灵机后,确认了他的灵根,果然是极品灵根。 如此,断臂也就不算什么了…… 肖朝宗看着李为舟不无嘲讽道:“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接纳你们去上界,不是让你们去过婆娘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的。你真想过这样的日子,干脆留在下界种田好了,一家人种田倒是不用分开。” 李为舟呵了声,看向最后一人,问道:“姑娘是何宗门,可愿收纳绝品弟子?” 最后一人也是一个年轻姑娘,她神情看起来有些……卑怯,虽然身形有些壮硕,她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也没有足够的灵晶。” 肖朝宗几人都笑的有些轻蔑,估计都认为这个下界之人实在异想天开。 本就非传承中人,竟还想一次上界六人,何其可笑。 李为舟笑了笑,问道:“你有几枚?” 壮硕姑娘看他一眼,居然还赏脸回答了,道:“两枚。” 贺梅儿身边的女子嗤笑了声,道:“陶玲儿,你们五行宗还用收徒么?” 陶玲儿闻言,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但眼睛中却有几分悲愤。 而后就见李为舟掰着手指数道:“我洞开了藏神宫,可以带喜妹。司徒洞开了藏神宫,可以带上月娘。剩下碧梧和二娘……哎呀,两枚灵晶刚好够!” 陶玲儿都懵了,虽然长的不算出众,可此刻“o”起的嘴巴,看起来也有几分可爱,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盯着李为舟仔细的看着,似是想分辩,他是否在说谎。 懵的又何止她一个,祭台上的七人听闻此言,简直方寸大乱! 肖朝宗盯着李为舟看了稍许后,猛然回头看向齐镇坤。 齐镇坤苦笑点头道:“他没说谎,他确实洞开了藏神宫,司徒大人也是。司徒大人获得的,还是先天雷霆神通。” 肖朝宗倒吸一口凉气,他所在宗门就是玄雷剑宗!! 单司徒晴月的剑意修为,就足以让他侧目,再加上先天雷电神通…… 他如果带不回这样的苗子,肖朝宗即便有一个当宗门长老的叔祖,也未必能保全他失职之责! 因为自古以来,从下界上来的洞开藏神宫,获得先天神通者,只要活下去,无一人不是一方巨擘。 更不用说,如此契合玄雷剑宗的神通者,入门即可修习剑宗最难,但威力也最大的《玄雷剑经》! 这样没有眼力的失责,他要担一辈子的,司徒晴月将来威名越盛,他就会越倒霉。 因而失态的怒声斥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齐镇坤无奈道:“我刚想说来着,可李兄弟他……拦住了啊。” 肖朝宗面色变了几变,最后看向李为舟强挤出笑容来拱手道:“这位兄弟,你恐怕有所不知。五行宗已经不是当年的五行宗了,这几十年来内乱之重,内部厮杀之惨烈,即便在灵界也出了名的。 前些年更是连宗门内五行山的五座灵峰都被卖了出去,你们就算加入了,也没灵脉来修行。根骨、天赋只是根骨、天赋,没有足够的资源,再好的天赋都要被浪费了。” 李为舟觉得言之有理,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位五行宗少女道:“我们加入五行宗,能不能罩得住我们?你们内部不会打出狗脑子,让我们也没个安生吧?有功法传承没有?” 那少女眼中难掩激荡神色,看着李为舟一字一句道:“不会。因为内斗的人,都死了。朝阳峰还在,传经阁也在,五行功法和雷系功法,都有。至于会不会被欺负……我五行大宗,当年莫说在此北灵域,即便放眼整个灵界,也是一等一的大宗,灵神境的大修,都有五位! 五十年前,北灵域遭遇千年一遇的魔劫,我五行宗高手齐出,五位灵神境大修,陨落了三位,换得北灵域的安宁。二十年前,沾染了魔气的那位师祖,孽生心魔,才使得我五行宗再受重创。子弟死伤无数,五行宗几近崩灭。但是,五行宗仍在,我爹娘还在,我还在。 五行宗,只会亡于内斗,不会亡于外患,没人敢逼五行宗咽下最后一口气。 还有……” 她看向肖朝宗道:“玄金峰、青木峰、藏水峰、离火峰和后土峰只是租借出去,租期将满,五行宗,终将复起!” 肖朝宗一时语滞,陶玲儿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没人敢逼迫一个濒死的大宗咽下最后一口气。 陶玲儿的父亲,就是五行宗最后一个灵神境大修,如果被逼的发疯,是真能带走一个灵神境高手的。 而这样的高手,哪个宗门都无法忍痛牺牲…… 肖朝宗身边一位年长些的男子道:“我相信以五行宗的底蕴,将来终有一天会复起。可是,五行宗现在已经没有资源一次供养六个弟子了吧?玲儿师妹,我们七宗同气连枝,从来都是共扛北灵境魔域,共杀罪族的。既然如此,何不共同培养这些弟子?不管怎样,他们将来也会并肩作战的,不是吗?” 陶玲儿沉默了,她知道,这人说的没错。 以五行宗现在的家底,的确培养不起六个弟子。 别说六个,即便是那两个洞开藏神宫者,都需要无尽的资源投入,才能培养成一代巨擘。 可五行宗现在…… 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神色,说话之人眼中闪过一抹如意神色,而后看向李为舟和气道:“在下星罗观掌门弟子叶兆兴,年长几岁,且卖个老,多说两句。这位兄弟,仙业大道,漫漫修远,我辈修士理当全心投入修行当中,以争仙路上那一丝胜机。儿女情长,难免英雄气短。我观小兄弟相貌不凡,又得天道青睐,洞开藏神宫,将来必成大器。何不暂且搁置一时小儿女之情意,以求长远?” 看着祭台上的尊者苦口婆心的相劝,触动最深的不是李为舟,也不是台下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们,而是站在诸多尊者身后的年轻人。 他们从来都自认为是天之骄子,甚至,连他们自从被发现的那天起,一直亲自教诲他们的武神,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 他们不必像其他粗鄙武夫那样,打生打死,他们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灵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要效忠的灵界宗门,是那些武圣乃至武神都无比憧憬向往的所在。 而他们只要按部就班的活着,听从教诲的修炼,忠诚于宗门,那么到了灵界后,继续努力修行,就能成为一方人物。 可是他们从未想过,会有人比他们的命还好…… 他们毕恭毕敬对待的尊者,正用近乎讨好的态度对待着那个毫无修真者气度的年轻人,只求他的加入…… 他们才第一次认知到,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天赋。也就那么回事。 李为舟看向司徒晴月,道:“你觉得如何?” 司徒晴月摇了摇头道:“在一起。” 她不信,还有谁能比李为舟,更能照顾好她们。 不仅是生活,还有修行。 而这些人也实在可笑,无非是出身在灵界,真正的江湖经验,人心人性,又能高明多少? 竟也在这里巧言令色的劝导哄骗。 真落入其宗门,说难听点,还不是生死由人? 说白了,灵界从下界抽人,本就是为了培养死士打手的。 她在御刑司中成长起来,最是明白不过,内部的残害,从来不比外部的少。 且看看齐镇坤被呵斥的模样,便可知一二。 对比下来,反倒是五行宗那里,更合适些。 李为舟点点头,笑道:“那就在一起吧。”他看向陶玲儿道:“只能劳烦师姐了。至于修行资源……宗门子弟自当同心协力,共谋生路。只要一家人团聚一致,又岂会为区区修炼资源所困。而我辈修士,若为一点修炼资源而折腰,还妄谈什么仙业可期?” 陶玲儿闻言,眼神再度激荡起来,她看着李为舟重重点头道:“好!好!师弟说的好!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 (本章完) 第154章 暴富!入宗! 第154章 暴富!入宗! “说完了没有?说完了,交灵晶走人。” 黑猫玄萌不耐烦的催促道。 它在下界已经待了六十年了,就因为当初抓破了某个贱人的脸。 这污浊肮脏如粪坑一样的地方,它实在是待够了。 要不是最后几年,出现了李为舟这个神妙的人,它觉得自己早就要发疯了。 而这些虚伪愚蠢的宗门子弟,还在这卖弄他们的弱智! 咦,跟李为舟学的骂人的话,是有些过瘾哟! 弱智,傻逼! 齐王府的一个老武神带着一个年轻人躬身道:“尊者,我等也有举荐。” 玄萌就对陶玲儿道:“那你们就先上去吧,他们还要再等等。” 陶玲儿用力点了点头,招呼李为舟一行登上祭台。 并拿出两枚极品灵晶,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交给了黑猫。 玄萌对李为舟和司徒晴月道:“你们俩手按灵根,输入一点神通之力。只有天眷者,才能得到灵根的无偿相助。” 李为舟和司徒晴月便上前,手触摸在灵根上,感觉和普通树皮不同,犹如金玉一般。 司徒晴月释放出些许雷霆之力,李为舟释放的则是空间之力,不敢浪,不能对上天不老实…… 当神通之力输入的那一刻,李为舟和司徒晴月都能明显感觉到灵根的喜悦,随后居然有两大团木系灵机顺着他们的手涌入体内。 两人都成绿色的了…… 玄萌看的好开心,“喵”了声,爪子在自己黑毛上摸了摸,道:“还是黑的,好看。” 李为舟看着司徒晴月脸上的绿意渐渐收敛,放下心来,问黑猫道:“接下来怎么办?” 玄萌道:“一人带一个,扶着灵根往上爬!” 李为舟没好气道:“好好说!” 玄萌小生气不理,陶玲儿忙道:“还是扶着灵根,灵根自会带我们上去。入玄洞后,会有天地赐福,你们要全力吸纳,很难得的,一定要多吸一点哦。” 简直是哀求! 天地赐福多吸一点,宗门的压力会小很多。 李为舟看的好笑,对司徒晴月道:“你们先随师姐上,我最后。” 司徒晴月没有啰嗦,点了点头,周月娘招呼齐二娘到身边后,看着李为舟道:“那我们先上去了。” 两人目光对视稍许后,周月娘便率先伸手按在了灵根上,陶玲儿被两人甜了下,然后忙叮嘱道:“两两结伴,上去后找五行宗田茹,她是我娘。记住,天道赐福时一定要尽力吸纳啊!!” 周月娘和齐二娘都微笑点头应下,随后两人就觉得身体似被一道气机定住,缓缓升起。 二人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李为舟,李为舟笑着与二人点点头。 待两人升至云端看不见后,苍穹上空隐隐有古老的歌谣响起…… 过了稍许,就彻底没了踪影。 司徒晴月和冯碧梧两人也走到灵根前,陶玲儿不厌其烦的叮嘱:“一定要多多吸纳,吸久一点,特别是你,司徒师妹!拜托了!” 肖朝宗他们看到这一幕,都冷笑了起来。 刚才胃口这么大,现在知道心虚了吧? 真是丢尽了上界的脸!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与冯碧梧同时伸手按在灵根上,两人也一起飞升,目光亦看着李为舟。 这一刻,祭台上下的人,大都理解了这一家子为何要坚持在一起了。 确实……可恶啊。 不分男女老少,所有人都重新打量起李为舟来。 这个男人,好在哪里? 相貌的确是俊秀,可男人的脸好看与否,重要么? 灵界大修,只要自己想,弄的多好看都行,却也没见过谁这么无聊。 那么,除了好看外,他还有什么特长,竟能让此四位梅姿兰韵,竹骨菊魂的女子如此倾心? 看不出来啊…… 倒是有个成熟点的坤道,下意识的扫过李某人的两腿间…… 苍穹洞口处亿万点金光闪烁,又是一阵天地道音响起后,随后陷入沉寂。 这天道赐福,也太短了吧…… 李为舟心中嘀咕了句后,看着喜妹道:“跟哥哥走吧。” 喜妹点了点头,眼睛却突然湿润了,抿着嘴看着李为舟道:“哥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李为舟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小脑瓜,道:“傻话,你是我妹妹。走了,日子长着呢。”又对黑猫玄萌道:“安稳了就给你写信。” 黑猫“喵”了声,看了看他,没说话。 它给过李为舟九尾玄猫在妖域的地址,但到底能否联系到,不好说…… 不过他既然这般说了,它暂且相信,要是办不到,下次再见喵喵他! 喜妹一手抓紧哥哥的衣角,一手随李为舟一道抚在灵根上,两人缓缓飞升。 李为舟目光没有看下方的任何人,而是远眺这凡尘世界。 几年来种种过往,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 今日之果,都是他千辛万苦努力所得,太不容易了…… 不过,大丈夫理应如此,方不负来此一回。 兄妹二人也终于进入了那个建木灵根洞开的苍穹洞口,李为舟最后看了眼凡尘界,收回目光,自此而后,灵凡殊途。 “轰隆!” 顺着建木灵根升入苍穹的刹那,兄妹二人只觉得一声春雷炸响,随即整方天地骤然失声,唬的二人面色骇然。 李为舟尤其担忧,他识海里满满的“反贼”,该不会被天地鉴别,要降下神雷提前除害吧? 好在随即,万道光芒如天河倒悬般,向他们涌来。 绿潮漫涌,所过之处,虚空生翠叶。 红焰汹汹,燃作朱雀虚影,振翅时半个天穹皆成赤金。 金灵白光凝成星阵,亿万光刃旋转,铮铮鸣响如神兵出鞘。 碧流聚为天河,黄气沉为地脉。 更有黑白之气如鱼儿飞跃,雷电绽若星火。 还有混沌空间之力,于大浪中时隐时现…… 李为舟反应过来,欣喜若狂! 原来,这就是天道赐福! 他一言不发,藏神宫大开,心中疯狂呐喊:给我吸!!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 连我这个主人都这般努力,你们好意思摆烂躺平? 诸般神通印记似被他感动,疯狂涌动起来,连太极图上的阴阳鱼都转的飞起。 受无穷吸力牵引,灵机如江海灌川,顺着毛孔、指尖、眉心拼命往里钻,以至于肉身渐渐透亮,连影子都染上五色霞光。 曾经汲取贮存在藏神宫神通印记内的精钢凡铁,都逐渐被金系灵机浸透。 虽然不敢将建木虚影重新凝聚,但地球那边,李为舟就站在建木幼苗边,一只手搭在幼苗上,以神魂为桥,无尽木灵机涌入。 养了两年才长出第三片绿叶的建木幼苗,于呼吸间,生出了第四片、第五片……第二十五片嫩叶!! 并且,从五寸高,生生拔高到了二尺高! 建木即他,他即建木! 空间之力汹涌澎湃,石镜本体出现李为舟手上,疯狂吞噬。 石镜为他,他为石镜! 黑白气虽不多,却也都被太极图内的阴阳鱼所汲取。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今后也多半不会再有的灵机盛宴! 所有灵机都疯狂的往李为舟身上汇聚,连天穹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道音从九天滚来,混着灵根的鸣动,震得云海翻涌如沸! 这哪是赐福? 分明是有强盗闯入了天地灵池,把这方天地亿万年的灵机与法则,当着众生的面,用高压泵吸了干净。 许是天地都吃不住这股劲,灵根忽地一震,李为舟兄妹二人带着化不开的灵光,被丢上了灵界…… 下方凡尘,其实才过了须臾而已,只是有人看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痕,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大对劲…… …… 灵界,引灵台。 李为舟带着喜妹一个踉跄上来后,刚扶着喜妹站稳,就听到周月娘惊喜的声音传来:“夫君!这里!” 李为舟回头看去,就见此地云山之上,一群人分散站定。 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齐二娘四人正站在一个美妇人身边,那美妇人的脸上,忧喜交加,甚至茫然不解。 仿佛她也弄不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其他陌生人的脸色,也说不出什么表情。 集体吃了溜溜梅一般…… 李为舟带着喜妹走了过去后,周月娘一脸高兴道:“夫君,这位就是陶师姐的娘亲,我们当唤师母。” 李为舟携喜妹见礼问候:“师母,弟子李为舟,这是我妹妹,名唤喜妹。” 田茹比女儿好看不少,气质也温婉,打量着李为舟的气息,惊喜道:“好,好!快快起身……你这是,也突破玄关三境,到灵动期了?” 李为舟谦逊道:“天道赐福,多吸了亿点。” 黑猫曾告诉过他灵界的修行境界划分,玄关三境后,便是灵动九重天,灵动四重时,便可驱物,使用法宝飞剑,御剑飞行了。 何为灵动期? 灵机不凝不滞,在体内流转如溪,已能引动周遭灵气相和。 此为修士初窥灵途之境,灵与身始相契,故曰“灵动”。 灵动之上,是灵元境,而灵元境之上,则是灵神境。 灵神境,在灵界也当得起大修之称了。 田茹点点头,又看向喜妹,以喜妹的秀美,自然一眼就招得田茹的喜欢。 田茹先按下心中的不安和疑惑,高兴道:“我也没想到,玲儿此次下界收徒,竟能招来你们一家子。一家子好啊,我们五行宗,如今也只剩一家人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定要好好相处。” 这时不远处一大和尚盯着李为舟看了半晌了,纳闷道:“田施主,你这位弟子身上,好纯正的佛门功法。” 田茹看向李为舟,道:“这是天寂寺的悟法大师。” 李为舟将之前的借口又说了遍,最后道:“此事我已经告知了真衍师兄,雷音寺的大师也写了牒文,稍后就能上来。” 悟法大和尚闻言,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小施主真不考虑我天寂寺?老衲看你颇有慧根呐。” 田茹笑道:“悟法师兄,五行宗如今子弟凋零,你就不要与我们争了。” 悟法和尚哈哈一笑,道:“没争没争,都已经定下来了,争有何用?”但眼神终究是不甘。 李为舟一身《金刚不坏神功》灵机气息,简直比天寂寺内那些打根基的小沙弥们还要纯正,正适合修炼天寂寺的《金刚镇岳禅功》,练至大成,可为佛门护法金刚。 让五行宗挑了去,实在可惜了…… 真衍师侄,实在糊涂啊。 倒是离他不远处的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道人,不阴不阳道:“田师妹,这一次你们五行宗当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传言确实不足信。只是陶真人至今还未出关,恐怕身体也还未痊愈吧?田师妹你一个人,能拖得起这么多弟子么?” 田茹沉下脸道:“怎么,养活不起,玄渊道宗要接济接济我五行宗么?还是说黄超师兄,想要慷慨解囊?” 李为舟纳闷,怎么修仙界还有人起这样的名。 那中年道人打了个哈哈,没再说什么。 都是自诩有身份的人,不会像乡间老妪那样撕扯,当然,背地里下手只会更阴毒。 陶玲儿上来后,满脸激动的叫道:“娘!我回来了!” 田茹连连点头道:“好,好!玲儿,这回你立下了大功。回去后,你爹一定会好好夸你的。” 陶玲儿道:“娘,咱们回家吧。让爹早点见到小师弟他们!” 她可不傻,自是看出两个藏神宫者的身份还未公开,要赶紧离开,以免多生变故。 田茹笑着应道:“好!” 她与其他六宗长老告辞后,祭出一把青色灵剑。 陶玲儿对李为舟几人介绍道:“这是娘的法宝灵剑,名唤长春。” 说着她自己也祭出腰间宝剑,是一把莹黄色的灵剑,道:“这是我的法宝灵剑,名唤尘砚!等你们到了灵动四重,也要炼制自己的法宝呢。” 李为舟带着喜妹、周月娘站在田茹身后,陶玲儿则带上了司徒晴月、冯碧梧和齐二娘。 一刻钟前他们还是人间近乎无敌的绝世人物,转眼快成了生活都无法自理的“巨婴”…… 这种落差感……还真是新奇。 “出发。” 田茹这会儿估计也忘了生活之艰辛,满脸笑容的捏了个法诀,长春剑平稳飞升。 一旁陶玲儿控制的尘砚剑也是如此。 飞上半空,李为舟感觉像是被一阵清透的风,卷了个满怀,似是专为他们洗去凡尘而来。 风里没有凡尘的沙土气,只有玉石与草木的淡香,像刚从千年玉髓里滤过,吹得人灵台都亮了。 当然,也可能是师娘身上的香气…… 但他依旧觉得,灵界的风,不一般。 再往远看,灵界的天是极淡的青色,淡到几乎透明,却比凡尘的天空高阔万倍! 没有厚重的云,只有几缕银纱似的灵雾,在天际缓缓游移,被光一照,竟透出虹彩般的细光。 远处的山峦不是凡尘的苍褐,而是青黛色,轮廓清晰如被玉刀裁过,山巅浮着若有若无的光霭,像是从山体里渗出来的灵气。 更惊人的是虚空里的流光,有的是浅碧色,该是木灵之气,顺着山坳的走势缓缓淌。 有的是莹白,该是金灵,像细线般在云隙里穿梭。 偶尔有赤红的火灵流光划过,快如星火,却不灼眼,反倒给淡青的天添了点清劲。 总之,这里的一切都透着灵清之韵:天清、风清、色清。 又藏着浩瀚:地阔、天远、气漫。 连呼吸都变得悠长,仿佛一呼一吸间,能吞进半缕灵界的清光。 李为舟看了看周月娘,夫妻对视一笑。 他又依次看过不远处的司徒晴月、冯碧梧和齐二娘,一家人,连司徒晴月和冯碧梧素来清冷的人,都绽放了笑颜。 这也算是,一起开启了新的人生。 他们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田茹和陶玲儿,母女俩也相视一笑。 曾经庞然大物的五行宗崩塌于内斗,今日起,她们相信,五行宗将复起于团结! …… 五行宗一行人离去后,引灵台那边沉寂了稍许后,玄渊道宗的黄超疑惑道:“五行宗哪来的这么多极品灵晶?” 玄渊道宗不是没有六块,但也还没奢侈到用六块极品灵晶,去接引下界之人上来。 再者,好像是说那是一大家子,必然不可能都是极品灵根…… 七星宗的长老修士呵呵道:“毕竟连五行峰都租赁出去了,剩点积蓄也是有的。再不抓紧时间,下一轮七宗大比,若是五行宗再输了,又要顶到镇魔谷口,那五行宗就真的没以后了…… 说来也是心酸,当年五行上人当年何等威名,《五行混元经》练至深处,便是中州皇庭和世家大族们都避让三分。可惜,自五行上人往下,再难找出一人五行灵根均匀的传人。后来不仅难以维持五行上人的威名,如今更是连退守北灵域都难以自持。” 天寂寺的悟法和尚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都是内斗惹的祸。不然上一甲子七宗大比,五行宗断然没有垫底的道理。同宗之内,五脉互相拆台到那等地步,委实可怕。五行五峰,既能相生,自然也能相克。若无人能练成《五行混元经》,五行宗起复无望,就算一时壮大,早晚还要斗起来。” 玄雷剑宗的外门长老肖震山呵呵道:“没有这六个,五行宗说不定还能多喘息几年。一次拿出六枚极品灵晶,恐怕……看来陶希行受伤颇重,五行宗只靠其妻女打理。女人当家,还是靠不住啊。” 从下界招人上来,会着重培养,却不会培养成宗门核心弟子。 因为下界的人多是成年才送上来,心智早定,如何能有本门自幼培养的嫡传让人放心? 那么大的代价,去引入六个下界子弟,实在是不可理喻,给人病急乱投医的急迫感。 肖震山话音刚落,就见玄雷剑宗弟子肖朝宗和一断臂胖子出现在引灵台。 肖震山精神一震,放眼看去,可随即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了。 弟子下界接引有一大好处,便是有机会蹭一波天道赐福。 为了这个名额,肖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原本指望肖朝宗能借这次机会,迈过瓶颈,冲上玄元境。 如此,肖家下一代也算后继有人了。 可眼下别说肖朝宗毫无所得了,连带上来那个残废,都还是玄关第一境? 天道赐福呢? 没等他发问,后面陆陆续续又上来几拨人,一个个都面带疑惑。 而天寂寺的悟法和尚、玄渊道宗的黄道人等,也都脸色难看起来。 肖震山看向肖朝宗喝问道:“怎么回事?” 肖朝宗一脸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们上来的时候,倒也有点动静,可聊胜于无,根本没什么大用。” 其他各家也都差不多。 悟法和尚看向真衍,道:“为何先前六人都有收获?几乎悉数晋升灵动期。” 很快,肖震山就反应过来:“是那六人有问题?” 从玄关三境晋升灵动期是一个门槛,但也还好。 可是从玄关初境连破三关,直升灵动期,那意味着天地灵机的洗礼,不仅肉身有莫大的好处,连识海神魂都是如此。 这将为这些弟子打下极好的基础,很容易就能培养成宗门战将,为宗门去出生入死。 可若没有经历这一遭…… 灵界无垠,人口亦是无穷无尽,他们从本土选拔弟子,不是更方便? 何苦赔上一块极品灵晶,从下界来挑选? 真衍和尚对悟法躬身道:“悟法师叔,弟子师侄,未能说服李施主入我佛门。那位李施主和司徒施主,俱是洞开藏神宫,收获先天神通者……” “什么?!” 一阵骚动,悟法和尚大惊道:“藏神宫?这一甲子年,居然出现了藏神宫者?” 几乎每一个洞开藏神宫的下界修士,都会成长成为灵界举足轻重的巨擘人物。 因为得天道青睐,实在太占便宜了,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七星宗的贺梅儿郁闷道:“不止李为舟一人,那位司徒晴月也是,还是李为舟的爱妾,而且开启的还是先天雷霆神通。一身剑意修为,在灵界也少见……” 之前肖朝宗鼻孔朝天,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盯着司徒晴月,贺梅儿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女人的报复。 果然,听闻此言玄雷剑宗的肖震山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都扩散了一下,随后瞬间缩紧,眼神如刀般看向自家亲侄,厉声道:“肖朝宗!!” 一个开启雷电先天神通的剑修,对玄雷剑宗意味着什么,想来傻子都明白。 肖朝宗吞咽了口唾沫,干巴巴道:“二叔,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 不等他啰嗦完,玄渊道宗的黄超就急问弟子李东来道:“那位李为舟什么神通?” 李东来回头看了眼,正是大司正之前所携同的年轻人,那位年轻人躬身道:“回尊者,李为舟所开启的神通,为空间神通。” “轰!” 六家宗门长老彻底慌乱起来,空间神通,竟是空间神通! 多少年没有这等奇珍级神通出世了,怎会有这等神通出现? 黄超沉声问李东来道:“为何被五行宗选走?” 李东来苦涩道:“他开始提出条件,必是要一家六人,一起上灵界拜宗。可是,谁也担负不起。” 黄超怒声道:“混帐!两个藏神宫,一人带一个,不就只要两枚灵晶就能带上来?” 这时最后上来的黑猫戴着墨镜走了过来,“喵”了声,声音里压抑不住看热闹的得意,好痛快好过瘾的样子,补充道:“你们六家弟子,不仅没选李为舟,还嘲笑人家,痴心妄想。李为舟无路可走,最后不得不,选了五行宗。” 肖朝宗:“……” 真衍和尚:“……” 贺梅儿:“……” 李东来:“……” 还有星罗观的叶兆兴和月衍门的刘潇潇,也都是感谢玄萌祖宗十八代的眼神。 玄萌怎会搭理他们,左右看了圈,见无人来接它,墨镜下的眼神黯淡了些,随后闪身不见了…… 星罗观长老荣道一无法理解的看着叶兆兴,道:“空间神通啊,怎么能错过?!” 星罗观的功法,最重此道啊。 叶兆兴虽是掌门弟子,可这一次也知道疏漏太大,他没过多解释,只硬着头皮道:“师叔,以五行宗如今的底蕴,恐怕无法培养这等弟子。是否可以前往五行宗商议……毕竟,五行宗连五脉灵峰都租赁了出去。” 荣道一叹息一声,道:“陶希行,即便舍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五行宗起复的机会的。罢了,回宗再议吧。” 肖震山却道:“师侄此言未尝没有道理,灵神境之下,修行空间神通意义不大。陶希行若果真大力培养此子,四处搜刮采买空灵石,那只会加速五行宗败亡,星罗观倒是能供养的起。至于那位雷电神通者……我玄雷剑宗,志在必得!” …… “师弟、师妹们,五行宗到啦!” 即便飞行了一个多时辰,陶玲儿依旧未能平复激动的心情,大声欢呼道。 田茹看了女儿一眼,也笑的很甜美,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女儿这么开心过了。 李为舟一家人顺着陶玲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前方五条颜色迥异的山脉,像是大地摊开的掌纹一般。 陶玲儿介绍道:“玄金山脉在西,青木山脉在东,藏水山脉在北,离火山脉在东南,后土山脉在西南。中间是混元大殿,也是咱们五行宗最后的家底了。” 经此介绍,李为舟再看去,才算是看出些名堂来。 玄金山脉青黑峰峦如一道剑脊,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山坳里的矿脉灵光像银线。 青木山脉像是泼洒开的绿浪,古木的树冠连成片,风吹过时,叶尖的灵光如碎玉滚过,连云气都被染成浅碧。 藏水山脉大半浸在乳白水雾里,瀑布与镜湖的反光像洒在绿绸上的碎银,水汽蒸腾时,能看见淡蓝灵机顺着云雾漂浮。 离火山脉赤红峰峦如燃着的炭火,此时正值夕阳半落,整脉山都浸在金红霞光里,火雾凝成火鸟,翅尖扫过处,有赤红灵线游荡。 后土山脉褐黄台地如铺展的锦缎,土塬上的禾苗泛着浅金,灵机像土层下的暗流。 好地方,当真是好地方! 我的,都是我的! 宗门就是我家,我家就是宗门,都是我的! 李为舟心中暗自起誓,这等人杰地灵之宝地,合该有德者居之! 两道飞剑飞过山脉,最终缓缓降落于五条灵脉尽头的交接处,一座……破败的大殿。 还好,不是想象中的断壁残垣。 看起来还挺气派,虽然斑驳的大殿墙壁上,多有剑痕甚至残破的孔洞。 李为舟笑了笑,问陶玲儿道:“师姐,宗门里……现在还有多少人?总不会只有你和师母,还有师父三个,再加上我们这一家六个吧?” 陶玲儿笑的有些勉强,道:“那倒不至于,还有一些灵农,租赁了灵田,每日要到半山处耕种灵米。师弟,你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煮饭!” “诶诶……” 李为舟喊住这个壮硕的师姐,笑道:“师姐,还有师娘,咱们如今既然已经成了一家人,还是早点交代清楚家底,然后一起想办法,同舟共济,共渡难关。总之,目前来看,我觉得特别好。咱们五行宗家底深厚,家大业大,前途无量。” 陶玲儿闻言都傻了,直勾勾的看着李为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疯话。 倒是田茹深深的看了李为舟一眼,道:“你果真这么想?” 李为舟认真点头道:“弟子一家若是去了其他宗门,纵然被重视,也只是利害关系上的看重,绝无可能像现在这般,成为真正可同舟共济的家人。弟子自凡尘界时便始终认为,修行之本,在于生活。我们都不愿一味的追求强大,而忽略了生命的真我。弟子一家若是投身其他宗门,他们能容我等这般想,这般做么?” 田茹盯着李为舟看了半晌后,忽地笑道:“绝无可能。李为舟,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陶玲儿倒有些忧心道:“师弟,修炼也很重要的。” 李为舟坦然一笑道:“我省得。师母,师父他老人家何在?弟子一家还是先去拜师吧。” 田茹面色微微一黯,轻声道:“你师父正在闭关疗伤,暂时没法相见。” 李为舟这才开始感觉到荒凉,问道:“那弟子等的修行……” 田茹笑道:“这你放心,经阁尚在,还有我和你师姐,足够教导你们,修满灵动境了。只是……”她笑容里多了些苦涩,道:“只是暂时没有灵石供你们修行,灵脉要等到明岁才到期收回。在此之前,要委屈你们了。” 陶玲儿心虚的低下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人穷志短啊…… 李为舟依旧一脸轻松的样子,看向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齐二娘四人,问道:“你们目前缺不缺灵机?” 周月娘抿嘴一笑,摇头道:“不缺。” 冯碧梧、齐二娘也齐齐摇头,如今她们正处于前所未有的暴富状态。 藏神宫内,还存放了不知多少灵机,等待慢慢消化…… 司徒晴月问田茹道:“师娘,经阁内可有雷系功法?” 田茹被几个孩子的懂事感动的差点落泪,忙点头道:“有的有的,五行宗当年为灵界大宗,经阁内功法包罗万象。这些年虽然丢失了很大一部分,但依旧是北灵域功法最多的宗门。我记得在经阁西北角,第三排上方,就有一块刻有《乙木青雷诀》的功法,可以修行至灵元境圆满。” 李为舟摇头道:“司徒是庚金神雷……乙木青雷,不合适。” 陶玲儿忙道:“我知道有一部……半部《雷部剑典》,也可以修炼到玄元初境!” 司徒晴月满意道:“可以,下半部,以后我自去寻来就是。” 真论江湖经验,对人心的把控,田茹和陶玲儿,未必有她深厚。 李为舟笑道:“不如先去经阁,选定各自功法,接下来就可以安心修行。明年收回五脉,就是五行宗复兴之始。” “好!” 陶玲儿激动的大声应道,有两个藏神宫者相助,她对未来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信心。 她道:“我带你们去,我教你们开启经阁法阵进入的法门。” 田茹本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连起码的修行资源都供给不了,如果还要再讲贡献值才能进经阁,那也太没人情味了。 罢了,这几个孩子,肯留下来一道同舟共济,已经很难得了。 她又看了眼五脉方向,最后看向大殿深处,眼中闪过一抹忧愁。 何时才能好啊,若是再不好,明岁,能收回五峰么? 若是连五峰都收不回,那连她也没脸留这几个孩子了…… …… (本章完) 第155章 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 第155章 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 其实田茹先前在引灵台看到陆续四个人上来都找她时,心里已经开始在砰砰打鼓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根底,五行宗全部的家底,就只剩下两枚极品灵晶。 若非要应对几年后的七宗大比,实在没有弟子可用,她也舍不得拿出这个家底来。 现在的五行宗,在北灵域已经收不到极品灵根的弟子了…… 所以,一连上来四个人都要拜入五行宗,她心里就隐约猜到,女儿恐怕是撞了大运,发现了几百年也难得一遇的藏神宫者。 等李为舟带着喜妹上来,又来找她,她就彻底麻了,也更加确定,十有八九,弟子里有两名开启藏神宫者。 否则,没有道理的。 而这种泼天大运,她连做梦都没想过。 所以等女儿一上来,她就立刻以回宗拜师为由,带人匆匆归来。 唯恐迟一点,就发生变故。 果然,回程的路上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直到这会儿,她仍有些恍惚,心绪难平。 不仅是开启了藏神宫,更是千年也难得一遇的先天空间神通和先天雷霆神通弟子。 上天竟如此垂青眷顾五行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否极泰来? 这种天赋神通,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让两人成长起来,就是足以守护宗门法统的绝世强者! 可是……也愁呐。 宗门内哪还有资源,来培养这些优秀的弟子啊…… 田茹心中喜忧各半,唯有寄希望于自家夫君,能早日痊愈,出来主持大局。 …… “灵界功法,都是此类玉简,功法印刻在内,你们将玉简放在眉心,以祖窍观之即可。不过要记牢哦,我们五行宗的经阁长老不在了,没人再印刻功法,玉简用的次数多了,里面的功法就会消散。所以一定要记牢!” 陶玲儿细心叮嘱道。 周月娘几人多少有些无言以对,这宗门还真是处处透着穷困落魄之气啊…… 李为舟站在经阁内,看着周围架子上密密麻麻的玉简,心里却在感慨: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行宗还是有不少家底的。 他一路观览向前,发现五行功法最多,其余如风系功法、雷系功法、毒系功法等等皆有。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符箓、丹法、阵法等百艺系法门。 当然,李为舟留意到也有不少地方是空缺的,他大致数了数,空缺的居然还是大多数,占三分之二左右…… 但剩下的,仍有数百上千部玉简,对他们这些下界上来的人来说,已经是十分丰厚的底蕴了。 不过这些法门如果没有名师教导,恐怕难有成就。 所谓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没有关键处的指点迷津,全靠自己摸索的话,只能事倍功半。 司徒晴月等自去寻各自心仪的功法,李为舟则一路往前走,他要对这片自己将要常住的地盘,有个基本的认知。 “咦?” 走到尽头,李为舟发现还有一道石门,触之却非石头的触感,而是……像玉石般的阻力感。 又是阵法么? 随即身边传来声音,道:“这里也有阵法……除了爹,一般不许人进。不过师弟你想进去看看,也可以。” 李为舟扭头看去,就见陶玲儿站在他身后说道。 他忽然发现,单论身形,这姑娘比他还壮些…… 李为舟道:“师姐,你连这里的阵法都打的开?” 听他这么说陶玲儿笑了笑,一边捏了个法诀以灵机打开阵法,一边将开阵法门教给了李为舟,等打开阵法后,推开了石门,对李为舟道:“你进去吧。” 李为舟道:“师姐你不进来?” 陶玲儿摇了摇头,伤感道:“这里是爹最伤心的地方,也是历代五行宗掌门最伤心的地方。” 说完,转身就走了。 李为舟眨了眨眼后,还是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座静室? 除了一个蒲团,一个炉鼎,一个几案,以及几案上一块玉简外,再无它物。 李为舟观察了一圈后,走到蒲团前,拿起玉简,放在了眉心…… 《五行混元经》。 …… “都挑好功法了么?” 半个时辰后,李为舟从静室内走出来时,陶玲儿正和周月娘她们在外间聊天。 周月娘笑道:“就等你了。师姐说要带我们去看住的地方。” 齐二娘多少恢复些故态,抛了个媚眼道:“我们住的是坤道住的地方哟,有阵法守护,男人可进不来。” 李为舟:“?!” 陶玲儿脸有些红,不过还是宽慰道:“也有夫妻住的洞府。” “不!” 李为舟大义凛然道:“我就喜欢去坤道住的地方住……哎哟!” 挨了几脚丫,一阵笑闹后,陶玲儿问李为舟道:“师弟,看到那部功法了么?” 李为舟点头赞叹道:“厉害,五行齐修,练至大成,五行相克,克尽天下五行功法。五行相生,生生不息,虽万法不可破也,世间无敌啊。” 陶玲儿闻言却焦急道:“这就是我不想让你看的原因,《五行混元功》必是要五行灵根均匀之人才可修炼。差一丝一毫都不可!千百年来五行宗不知多少天之骄子,心高气傲的非此至高绝学不学,结果浑浑噩噩虚度半生,耗费资源无数,却最终落个一事无成的下场,含恨而终。历代掌门,也多有尝试,也都不行。师弟,你可千万别陷进去!”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师姐放心,我修行向来讲究十足的把握才会进行,从不会冒险的。” 陶玲儿松了口气,道:“你能这样想就好……师弟,你还没选功法呢,快选一门功法,我煮灵粥给你们吃,很好吃哟!”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看得出来,这个师姐心思很是单纯善良…… 大家运气不错。 李为舟随便选了一门火系功法后,一行人就出了经阁。 …… 等看完住处后,陶玲儿就要准备做饭了,她叮嘱李为舟诸人道:“你们随便看看吧,除了大殿深处有阵法守护的灵阁不能进,我爹在里面闭关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去。如果不想在五行大殿内住,也可以自己开辟洞府。可惜五行灵脉都租借出去了,不然五行灵脉的部分灵机都会被阵法牵引到这座混元峰上,灵机要充沛的多。” 喜妹道:“玲儿姐姐,我跟你学煮粥!” 如今的喜妹出落得愈发标致了,陶玲儿看着稀罕,笑道:“灵米煮粥要用法诀控制灵火来煮,喜妹你要先开玄窍,入了灵动期后,才能引动灵机,点燃灵火石上的灵火。” 喜妹闻言,脸色登时黯淡下来,太惨了,她居然连烧火做饭的事都做不了…… 李为舟抚了抚她的脑瓜,笑道:“不着急,慢慢来。一次天道赐福,你都第六关圆满了。要是小东她们知道了,非羡慕死不可。等你像哥哥这么大的时候,一定也能行。” 喜妹是乐天派,有哥哥护着,很快就恢复过来。 见嫂子周月娘笑她,还做了个鬼脸! 周月娘笑道:“我们也一起看看吧,往后总不能让大师姐每日给我们煮饭。” 齐二娘唏嘘道:“我还以为上了灵界就是仙人了,不用再吃五谷杂粮,没有吃喝拉撒了。” 陶玲儿方脸又红了红,看了眼在场唯一一个异性后,道:“灵界和仙界还差着远呢,和下界还能联系上,仙界就别想了,断绝几千年之久了……既然还未成仙,自然还要进食,不能只是餐风饮露。不过修行至灵神境后,想不想吃就看自己。” 周月娘道:“灵神境,就是仙人了么?” 陶玲儿摇头道:“还差的远……但灵神境已经能寄一丝神魂于虚空裂隙中,去捕捉偶尔泄露下来的一丝仙灵之气。仙灵之气远非灵界灵机所能比,只是这要碰运气。” 这些都不是她们现在该想的事…… 冯碧梧问道:“师姐,灵米就是比凡尘界的米多了份灵机么?” 陶玲儿道:“我没吃过凡尘界的米,不清楚,或许是你说的这样。不过灵米多的灵机和普通灵机不同,它是没有属性的灵机,虽然不多,但是对修行很有帮助。” 她带着一行人去了伙房,从米缸中舀出半勺米来。 李为舟一家人就如同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起围上前观察起来。 只见那半勺灵米在暮光中泛着温润的玉色,每粒米都饱满如小珍珠,却比珍珠多了三分通透。 米粒中心流转着淡金色的灵纹,似是上古符文在米粒内部缓缓游动。 周月娘惊叹道:“这是种地种出来的?”分明是天地奇珍啊。 陶玲儿笑道:“是呢,不过需要开辟灵田才能种植。还要聘请专门的灵农,引灵雨灌溉才能种成。这些都还好说,主要是这等灵物会招一些很细密的蚜虫啃噬。不是专精灵农的植夫,很难清理干净。” 李为舟心头一动,问道:“师姐,只是这个难处么?” 这样的蚜虫,单论个体实力肯定很弱,不然灵农如何能捕杀?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拿手好戏了…… 陶玲儿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最难的应该就是这个。经阁里有灵植的玉简,师弟你若想了解,可以去看看。” 李为舟点点头道:“我会的。” 陶玲儿看着他笑道:“你要是学会了,我们就不用把灵田租赁出去了,要分给外人一半的好处呢。以前都是外门子弟来做这些,现在都没了。” 司徒晴月轻声道:“会好起来的。” 陶玲儿看了司徒一眼,不知为何,明明她才是师姐,功力还高的多,可心里却觉得这个师妹真了不得,颇有威仪。 往那一站,就别有气度…… 不过,再厉害也是在凡尘界,如今他们可是一群什么也不懂的新人。 陶玲儿乐呵呵的教一群小白如何用灵机引燃灵火石,又如何用灵泉的水煮粥…… 显然,干饭已经吃不起了。 最后一行人一起用了灵界的第一顿晚宴,田茹出来时,手里捧着几套衣衫,面色多少有些尴尬,说道:“原以为最多能接引上来两人,所以就准备了两套宗门袍服。另外,我还有两身没怎么穿过的,玲儿的一身,还有你们师父的一身……” 送入门弟子旧法衣,七宗里估计也只有五行宗如此了。 不过其他宗门的入宗弟子,刚入门肯定是没有法衣可领的。 毕竟法衣,并非寻常宗门道服,有防尘之效,且寒暑不侵。 李为舟一家脸色都没怎么变化,还笑着称谢。 李为舟见陶玲儿又垂下脑袋,自卑的没脸见人的样子,他笑道:“师娘,没关系的,穿什么都是修行。能有一个安定的,还有传承功法的落脚地,我们心里已经很感激了。” 周月娘点头附和道:“比我预想的,好很多。” 田茹感慨一叹后,看着李为舟几人道:“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以你们的天赋,本可以去更好的宗门,享受更好的资源待遇的。” 李为舟摇头笑道:“师娘,人不一定非要往高处走,也可以往四处走走。也不必一直做正确的事,偶尔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选择。再选一次,我们多半还是会选五行宗,因为这就是我们。世上之人何其多,再无一人恰似我。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 田茹看了李为舟稍许后,失笑道:“凡尘界,这么磨砺人么?倒显得你比师娘还要懂的多,为舟,你说话真是好听呢。怪不得,这般年纪就娶了四个红颜知己,还个个国色天香,天资过人。” 一圈人都在笑,陶玲儿来精神了,八卦的眼神转了一圈后,讲起下界见闻:“娘,下界修士真的好苦好惨,他们只是玄关境,手上连一件下品灵器法宝也没有,就要连冲九关,最后一关还是玄关境圆满的灵兽把守的关卡,死了好多人,都是很勇敢的人,太可惜了。” 李为舟忽地想起一事来,问道:“师娘,后面还有一些人要强开天门,他们怎么样了?” 田茹听了摇头道:“几无可能成功,果真成功了,也不会上引灵台,而是被送去中州皇庭。这样的人在皇庭眼中,要比洞开藏神宫者更有用,是真正的绝世战将。” 陶玲儿看向李为舟,估计担心他不爱听。 却见李为舟笑着点点头道:“我觉得也是,一个靠天赐,一个靠自身努力。不过嘛,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田茹笑了笑,道:“你有这个志气最好。你们都选好了各自的功法,就先安心修行,有不懂之处,可以请教你们师姐,也可以问我。五行大殿的灵机虽不及当年五脉连通时那么充沛,但也够你们灵动期修炼了。等到明年收回五脉后,宗门重建了灵池,我许你们每人三次灵液浴体的机会。” 陶玲儿看起来特别高兴,对李为舟几人道:“灵动期咱们体内是灵气循环,等灵元境,体内灵机才会变成灵液。提前用纯粹的灵液沐浴,可以大大加快修行速度呢!” 李为舟几人一起道谢,但还是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待遇。 田茹心知他们在下界不是普通身份,倒也没在意他们表现的稍显清淡。 用罢晚饭后,便自回殿内修行去了。 陶玲儿知道李为舟一家人今天肯定有许多话讲,也一个人回屋了。 李为舟一行人,默契的回了弟子们所在的区域。 偌大一座五行殿,叫五行宫也可。 占地不知几许,又有阵法守护,至少保持气温舒适空气新鲜,还能隔音…… 安排喜妹先去休息后,一家五口进了李为舟的房间。 面面相觑稍许,都笑了起来,或哈哈大笑,或咯咯欢喜,或抿嘴浅笑。 无论如何,心情都是无比的欢愉的。 李为舟识海里的石镜虚影忽地一颤,传递了一段信息给他。 李为舟眉头微皱,不动声色间,给周月娘使了个眼色,周月娘明悟。 其他三人也都看在眼里,默契的没有随便开口。 周月娘看着李为舟喜悦道:“夫君,我感觉这次收获真的太大了,天道赐福一下就让我们迈过了玄关三境,在凡尘界武神高高在上,我们竟然从武宗,一跃突破至灵动期!” 齐二娘娇声笑道:“这倒也罢了,我们原设想着,实在不成只能一家人暂时分开,各入各宗,等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再团圆,没想到,如今一家人还是能在一起。” 李为舟笑眯眯道:“我以前听人说,什么是幸运?遇到对的人,就是幸运。我遇到你们是幸运,如今遇到师娘、师姐,也是幸运。但凡进其他大宗,肯定被各种规矩束缚的死死的,说不定还会被嫉恨我们天资的人仇恨苛待,整日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内斗所纠缠,别说修炼了,日子都过不顺心。现在虽然窘迫些,可日子过的更顺心些。” 司徒晴月淡淡道:“眼下看着还好,师娘和师姐都是好人,尤其是师姐,烂漫善良。可是还未露面的师父……还不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月娘道:“我们且真心相待,以诚相待、以敬相待,师娘和师姐都这么好,没道理师父不好。” 冯碧梧呵呵冷笑道:“希望这位师父,不要辜负我们的选择和信任。但愿,他会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果真是个心思阴沉的,五行宗就不好待了。” 李为舟识海里,石镜忽又一动,他脸色舒缓下来,看着冯碧梧乐道:“还是你狠,把监视的眼睛都骂开了。” 周月娘小声道:“果真没看了?” 司徒晴月也惊讶的看着他道:“你能感觉到?” 李为舟点点头,道:“许是空间神通的效果,刚才有明显被窥视的感觉,多半是那个没有露面的师父……其实想想也对,咱们又不是孩童,突然成为宗门核心,难免会有不放心之处。不过,明天还是找个好地方,挖个洞府出来,更安心些。” 司徒晴月指尖跳跃着雷霆电弧,她轻声道:“是不能大意,灵界并非祥瑞乐土,眼下我们修为太浅,自保都难,小心无过错。” …… 大殿深处。 一个面色惨白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脸上挂满尴尬神色,尤其是妻女当面。 田茹简直恼火,埋怨道:“哪有作师父的,窥视弟子的道理?还有女弟子……” 陶希行忙摆手道:“诶诶诶诶!这个罪名可担不起,也担不得!我找的是那小子的屋子,谁想一屋子女子……不过我料想,以他们的谨慎小心,很快就要去外面开辟洞府了。玲儿,不管怎么说,你都立下大功了。” 陶玲儿眼神濡慕的看着父亲,问道:“爹啊,你几时才能痊愈啊?玲儿好久才能见爹爹一面。如今宗门多了几员大将,五行宗一定能复兴的。” 陶希行闻言,面上闪过一抹无奈,眼中更有一抹黑气一闪而逝,他看着妻子,眼底满满的哀伤和愧疚。 田茹心底一颤,对陶玲儿缓缓道:“玲儿,你先回去,娘和你爹,要商议一下你几个师弟师妹的事。” 陶玲儿撒娇道:“娘啊,我好想爹,能不能在旁边听着啊。” 看着几年未见愈发有些壮硕的女儿,可陶希行眼里依旧是那个粉雕玉琢,围绕他膝前叫爹爹的宝贝闺女,他眼中疼爱不加遮掩,柔声道:“好玲儿,放心吧,爹不用闭关了。接下来一年,爹会一直陪着你和你娘。今晚爹和你娘说些事,明天再和你说话。玲儿,如今你都当大师姐了,要更懂事呢。” 陶玲儿惊喜之后,如小儿女般噘了噘嘴,不过还是听话离开了。 在爹娘面前,不管多大都如小孩。 只是她并未发现,将脸撇到一边的母亲,早已泪流满面。 等陶玲儿出门后,田茹就彻底绷不住了,一张秀美的脸都扭曲起来,悲痛欲绝道:“怎么会这样?” 陶希行也红了眼,满眼怜惜的看着妻子,愧疚道:“茹儿,对不起……当初宋师兄为魔气浸染,一直隐藏不出声,才有了后来的魔变。我被他所伤,原以为能压住甚至除去那股魔气……可最终,也没能逃过这一劫难。如今魔气已浸入血脉骨髓,无力回天。好在识海尚且干净,总要熬到收回五峰,开启封山大阵,我才能瞑目。未来最要紧的,就是你要尽快突破灵神境。不然,一切危矣。” 田茹心如刀绞,伏在丈夫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双喜临门的一天,迎来的却是这等噩耗…… 陶希行轻抚着妻子的背,亦是满目悲怆,他轻声道:“让铃儿先别透露我出关的消息,我要再观察一下这些弟子的品性。若果真言行如一,等收回五峰后,就将守护宗门的五行大阵法门传授与他们,让他们分守五峰。只要有护宗大阵在,总能保得你们熬到灵神的那一天。” …… 翌日清晨。 一大早,陶玲儿就比昨天看起来还高兴。 “你们真的要去开辟洞府啊?其实五行大殿根本住不完,里面别有洞天,再住一二百都住不满的。不过你们觉得不自在,自己开辟洞府也成。可是开辟洞府,要布置阵法……不过没关系,我会最简单的防尘阵。” 陶玲儿劝说无果后说道 李为舟请教道:“师姐,我观阵法内灵机在几个节点间流转,相互交织,布置起来很难吧?” 陶玲儿惊讶道:“你能看到这些?!”忽地,她猛的一拍脑门,“叭”的一声,唬了周月娘几人一跳,担忧她别一巴掌拍死自己…… 随即就见陶玲儿激动道:“我忘了!小师弟,你身怀先天空间神通,天生对空间节点敏感!小师弟,阵法最难的,就是确定阵法节点,只要确定了阵法节点,再以灵机点灵,使得节点之间的灵机流转起来,就能发挥作用。越是威力强大的大阵,阵法节点就越多,点灵手段越复杂。可是对你来说,只要一级一级的去学习,将来一定能成为阵法大师。 星罗观要是知道你有先天空间神通,肯定会恨死我的!北灵域最出名的阵法大师,大都出自星罗观。” 齐二娘在旁边掰着手指头数道:“种地的有专门的灵植夫,还有专门布阵的阵法大师,师姐,有没有专门打铁的,做裁缝的,当郎中的?” 陶玲儿笑道:“还真有。不仅有炼器师、炼丹师,还有专门的冶炼师,辅助炼器师炼器。除此之外,还有阵法师,和筹算师,筹算师是帮助阵法师筹算节点和引灵法诀的。” 李为舟一家子都觉得新奇,李为舟问道:“阵法师需要筹算师计算?!” 陶玲儿笑道:“一座宗门护山大阵,少说也有几千上万个阵法节点,每个节点又涉及不同的灵机,金木水火土,都有。不同的节点,引灵时需要什么样的灵机,或相生,或相克,或两两结合,或三三结合。普通人哪算的清楚? 一个六级阵法大师,手下通常有两个五级阵法师,若干四级、三级,二级徒子徒孙,还有若干筹算师。这些人加一起,才能修建成一座威力无穷的护宗大阵。 主持的阵法大师只需要带着筹算师算清节点后,炼制一个阵盘,手下阵法师们按照阵盘去布置即可。” 听她这么说,别说周月娘她们,就连司徒晴月都放弃了在这上面下功夫的心思,太繁琐,也太难了些。 只有李为舟,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师姐,给人布置阵法,收费不低吧?能赚灵石么?” 陶玲儿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当然能赚灵石啦,阵法师是赚灵石最狠的百艺人,所以星罗观才富得流油。小师弟,师姐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名阵法大师的,到时候,咱们五行宗就能痛痛快快的每顿饭都吃干的啦!” …… (本章完) 第156章 财侣法地,就差个财 第156章 财侣法地,就差个财 李为舟的空间天赋有多高,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从上了引灵台进入灵界后,几乎每一分每一秒,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和灵界空间进行着细密的触碰、摩擦,变得一点点亲昵起来。 这种感觉,除了木系灵机能相媲美一二外,其他五行灵机和风雷灵机都不能带给他这种感受。 所以,他能在无穷无尽密密麻麻的空间节点上,很清晰的看到哪一处空间节点聚集着哪几种颜色的灵机。 原本中央混元山和其他五脉气机相连,那么就应该玄金峰方向的金系灵机最盛,后土峰方向的土系灵机最盛才对,可事实却非如此。 李为舟所见的是,与玄金峰方向相对的一面山体,水系灵机最盛。 而后土峰相对的一面山体,却是金系灵机最盛。 正合了土生金、金生水,五行相生之理。 李为舟将此事说明后,周月娘等自然啧啧称奇,陶玲儿却有些郁闷,道:“租赁五脉的那些家伙,把灵脉锁的太死了,才会如此。”她都没看出来。 李为舟问道:“师姐,五峰这样的家底,应该不会轻易租给不熟的人吧?别被人坏了灵脉。” 陶玲儿道:“那倒不会,租给玄天馆了。玄天馆是灵界颇有信誉的商盟之一,他们租了去,也是为了再转租给一些小的散修,或者需要精纯灵机的一些中小宗门和修真世家。签有契约的,他们不敢破坏。又不是只做一家生意,没了信誉,他们损失只会更大。” 李为舟眼睛一亮,道:“师姐,灵界还有商盟啊,这玄天馆是做什么的?” 陶玲儿道:“当然有商盟了,玄天馆什么都做,来时我给你们指的山下以东三百里处的晴水城,就是玄天馆经营的一座坊市。里面好多店铺,什么都有卖的。功法、灵器法宝、丹药、法阵、傀儡……玄天楼不仅卖,还收各种灵物材料,世间奇物。” 李为舟好奇道:“师姐,宗门怎么不在那里开设一家门铺?” 陶玲儿没好气道:“租赁门铺很贵的,连摆在地上的摊位一天都要交五块下品灵石,更别说门铺了。再说,我们能做什么?” 李为舟笑了笑,道:“师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下界还有一重身份……” 齐二娘咯咯笑道:“百宝楼主人,醉仙楼东家。” 周月娘笑道:“这些要等等再说,怎么也要修炼到灵动四层,不然下山都难。”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开始动手,开辟洞府。 陶玲儿是个好师姐,打头用她的尘砚剑“亢亢亢”的挖洞,累的呼哧呼哧的也不休息。 李为舟自然不好意思闲着,将师姐挖出来的石块直接丢到地球那边去。 虽然石头里的丝丝灵机很快就逸散了,但石头里肯定会有一些地球所没有的矿物质,想来东大很有兴趣。 如今李为舟欠了那边不少钱了,各方面投入都过于巨大。 不过没关系,灵界的宝贝那么多,应该很快就能还清…… 一口气开辟了五座洞府后,陶玲儿不顾形象的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苍穹。 她是心中愧疚宗门贫寒,不能给师弟师妹们提供什么条件,才会这么拼命。 简单质朴的心思。 “师姐,谢谢你。” 周月娘很认真的说道,还不忘给陶玲儿捏一捏硬邦邦的胳膊。 喜妹在另一只胳膊上按摩,陶玲儿乐哈哈道:“不用客气!我是大师姐嘛……”又看向喜妹道:“喜妹,你就先别单独开府了,玄窍未开,用不了法阵,你先跟我一起住五行殿里,好不好?” 喜妹闻言看向李为舟,李为舟点头微笑道:“听师姐的话呢。” 喜妹嘻嘻笑着应下。 陶玲儿一个翻身坐起来,道:“那就这样!我去煮饭,今晚要吃干的!明天还要去玄天馆接任务,赚灵石!小师弟,你也要好好修行,早点学会阵法,这样就可以一起赚灵石了!不过也不用着急啦,咱们省着点吃,肯定是够用的。你们拾掇拾掇,半个时辰后开饭哦。” 估计是想干饭的心态很急,陶玲儿走的很快,还带走了喜妹,要帮她搬家。 李为舟一家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居然快成米虫了…… 回到青木峰对面的火系洞府,这是李为舟的洞府。 确定小镜虚影没有感觉到监察后,一家人终于可以放开说话了。 李为舟轻声问道:“天道赐福,都收获不少吧?” 司徒晴月点点头,道:“压制了十五年的苦功,一朝爆发,玄关圆满。不仅如此,昨晚得到功法后,修炼一宿,感觉很快就能进阶,突破二重。另外,藏神宫内积聚了大量雷电灵机。灵界的雷电之力,和凡尘界所得的雷电之力,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很大。但我以为,根本还是相同的。汲取雷电,再吸纳灵界的雷电之灵,整合在一起,同样威力无穷。 还有,整个藏神宫都得到了洗礼,能贮存的雷电之力,也将大大增加。总而言之,脱胎换骨。” 李为舟问道:“还能越级杀敌么?” 司徒晴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还未见过灵界斗法。而且,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灵界与凡尘界完全不同,有一种更沉的天道威压感?” 李为舟点了点头,在灵界的感觉……怎么说呢,若比作驾车,在凡尘界时便如行于冰面,方向盘轻若无物,全无滞涩。可到了灵界,却像是在泥泞的砂石路上开车,转动方向盘有一种实实在在的阻力感。 但是,在冰面上开车轻飘无物,没什么力量,生不出摩擦力来。 而在砂石路上,却能产生强大的力量。 周月娘抬手于身前,并指夹着一枚铜钱,铜钱上金光闪烁,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她提醒李为舟和司徒晴月道:“到了这里后,神通就不只是从藏神宫内调动神通之力,还能引动外界灵机。”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那需要时间来积聚,会失去出其不意性,要看具体情形。” 冯碧梧看着李为舟道:“李郎,你起死回生的神通还在么?” 这点极重要,几人都看了过来。 李为舟摩挲着下巴,道:“应该在……要不,你们刺我一剑试一试?谁来……谁舍得?” “我来!” “我来!” “我来!” “我来!” 李为舟面色惨然,嘴唇都颤栗起来,颤抖着一根手指,挨着数落四人道:“你们……好毒!” 四女笑成四朵。 周月娘并指成剑,对司徒晴月道:“姐姐按住他。” 司徒晴月一只手按在李为舟肩膀上,周月娘拉起他另一只手,李为舟闭目等死。 自然不可能真杀,周月娘在他手背上划了一下……没划破。 李为舟得意道:“你当《金刚不坏神功》是摆设?” 周月娘哼了声,上家伙,铜钱上绽放金虹,再划拉一下,果然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然而随着李为舟心头一动,血海翻涌,流出的血瞬间收了回去,并且伤口愈合。 周月娘喜道:“果然可以!” 李为舟却沉吟起来,伤口愈合,他还没动用血海之力呢…… 很快就想起来了,这二年多,东大和掸国都在不计成本的养殖墨西哥钝口螈,这种被称作六角恐龙的生物,几乎可以再生身体的任何部位,即使是心脏没了,依旧可以重新长出来。 当然,肯定还是要消耗能量的。 李为舟越强,断肢再生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多。 而恰好,血海可以供给这部分能量。 这种方式可比直接耗费血海来凝聚新的肢体,要节省的多。 在四女的注视下,他确定的点点头道:“没错,可以复活,而且,把上次用掉的起死回生的次数也补回来了。” 周月娘几人高兴坏了,司徒晴月又问道:“虚空步呢?这也是极重要的保命功法。” 李为舟心念一动,就在四女的注视下,一点点挤入了虚空,要比凡尘界难十倍不止,并且在很短距离内又被挤了出来。 不同于其他三人,司徒晴月高兴道:“了不起!天道是真钟爱你,才灵动初期,就能融入虚空,我估计在灵界这绝对是难以想象的。等修为再高一些,或许比在凡尘界更能运用随心。” 其余人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冯碧梧忽又想起一事来,问道:“李郎,之前在经阁,我看你随手选了一部火系功法,怎这般不上心?” 李为舟笑了笑没说话,随后张开了手,众人只见每根手指上出现一种颜色的灵机,白、青、绿、红、黄,意味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机。 随即,五条灵机相互缠绕,化为混元一体。 众人噤声,这是…… “《五行混元经》?!” 齐二娘失声叫道。 之前陶玲儿特意叮嘱李为舟不要练的那部五行宗最高功法,也是让历代五行宗掌门和千百年来无数天才束手无策的功法。 但纵然如此,若非五行宗几逢大变,甚至落魄到连干饭都吃不起的地步,李为舟也不可能轻易看到这部功法。 司徒晴月道:“不是说,非五行灵根均匀者不可练么?” 李为舟得意道:“只能说明我就是五行灵根均匀者!” 他自然不是,实则是太极图上的阴阳双鱼在天道赐福中得到阴阳二气补充后,终于开始发挥出一点作用了。 那就是,平衡五行! 周月娘看着李为舟问道:“怎么没告诉师姐?” 李为舟摇头道:“单练一系功法,消耗的资源已经是不计其数。五系同修,师姐和师娘去卖血都凑不出这么多资源来。暂且不提此事,将来情况宽裕了再说。不然,她们心里更不好受,没必要。所谓修行四要素,财侣法地。如今道侣咱们有了,功法也有了,修炼场地也有了,就差一个财。没关系,搞这东西,我擅长。” 司徒晴月道:“总要先修炼到灵动四重吧?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呢,以我们藏神宫内储存的灵机,短期内足够用了。” 李为舟笑道:“不急,不急。” 话虽如此,可当晚上看到陶玲儿简直含着热泪将六个师弟师妹的碗填的满满的,她自己只有半碗饭时,李为舟干完饭后,就去了趟经阁。 和他想象的一部玉简印刻所有阵法不同,他在阵法书架上找到的一部玉简里,只有十个一级阵法,都是非常基础的那种。 类似清尘阵,是简单的土系阵法,可保持洞府卫生。 净水阵,是从空气中汇聚干净水源的阵法。 这个水是只含有一丝丝水灵机的水,解渴用的。 那种聚灵水阵用来浇灌灵田的,可就不是一级法阵了。 另外还有类似于做饭用的文火阵等等,都是生活阵法,不过正合李为舟所用。 真给他多高明的阵法,他现在也看不懂。 不过李为舟也没有耽搁修炼,毕竟不到灵动四重,他连出门都难。 生活上当然也不能耽搁,在各个洞府操劳了一圈后,就回到洞府打坐修炼起来。 小镜虚影、建木虚影,各自汲取空间灵机和木系灵机。 对面的青木峰上所设的封灵阵,根本无法阻挡建木虚影的“偷家”,而且不是从地面上偷,是从地底“偷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之前那根贯穿凡尘界天地的巨大建木树根的启发。 建木虚影还都挺讲究,收获的灵机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李为舟的那一半,再经太极图,化五系灵机均匀分配。 折合下来,速度和其他普通极品灵根的修行速度,大差不差,马马虎虎…… 留下三道虚影和虚影内的神魂片段主持修行,李为舟的主意识带着太极图,穿到了另一界…… …… 地球,掸国。 掸邦高原上,二尺高的建木,通体如碧玉般青翠,看到李为舟后快乐的摇摆了下。 李为舟笑了笑,一次天道赐福,比他原先预料的提早了十年,甚至二十年,建木现在就能养活自己了,还能帮助他修行。 有了木灵机,《不灭剑体》也可以提上修炼日程了。 先在地球这方世界修成,灵界还是以谨慎为先。 忽地,他转过头看了眼东边,笑了笑后,取出几块钢锭,开始修炼《不灭剑体》。 一块又一块的钢锭化为飞灰,他的身体素质也在突飞猛进的增强着,时有剑鸣之音自体表发出。 半小时后…… “李先生!好久不见呐!” 赵九谷精神矍铄的快步走了过来,热情招呼道。 李为舟笑道:“赵老,不必这么赶,有事留个电话就好。” 赵九谷摇头道:“实在是难得一见啊,李先生,你终于出关了。” 李为舟道:“有事?莫非阿美又闹事了?” 赵九谷笑道:“那倒不是,李先生将阿美、毛子、小日子的飞机墓场、坦克墓场、舰艇墓场全部化为齑粉,现在是二战之后,全球最平和的日子了。 之所以这般着急,还是李先生之前招呼的事,阿美那边传信说,nasa已经准备好再次发射登月飞船了,邀请你同往。不过,我们还是建议李先生再等三年,我们会发射自己的飞船,更安全些!” 李为舟轻声笑道:“他们真要起什么坏心思,我还正好有了借口。实不相瞒,在下正需要些核弹用用,你们又不给我。不过你们小气,我不小气,有一批矿石你们拉走,不是地球之物,里面估计有一些你们需要的东西。” 听闻此言,赵九谷神情一震,忙问道:“不是地球之物……在哪里?有多少?” 李为舟笑道:“回头你们派船去石兑港码头运就好,具体价值你们检测后自己估值,直接抵账就好。” 赵九谷无奈道:“李先生,相比于你为我们做的,为祖国做出的巨大的伟大的贡献,我们能为你做的,真的不多。你又何必总是这般客气呢……” 李为舟摇了摇头,没解释什么,只问道:“赵老,阿美什么时候发射火箭?” “下个月十八号,今天二十七号。” 赵九谷说道:“若是最近一直见不到李先生,那李先生就只能再等三年了,实是运气。” 李为舟点头道:“多谢相告,劳赵老转告他们,十八号早上我会自己过去。” 赵九谷应下后,又叮嘱了句:“李先生,别忘了时差啊。” “呵呵,好的。对了赵老,你们武陵七局,有没有精通奇门阵法的专家?” 李为舟忽地想起一事来,询问道。 赵九谷道:“你需要几个?” 煌煌华夏,现如今什么样的人才没有? 李为舟乐道:“真有?” 赵九谷道:“北大哲学系就设有易学相关课程,还有专门的‘易经与预测性’博士专业,人大古典学专业也开设了相关课程,武纺织大学还专门设立了《建筑风水学》,相关人才储备丰富。就算抛开一些滥竽充数者,凑个二十人,不成问题。” 李为舟高兴道:“那太好了,就二十个,劳驾他们给我办个培训班,课时一个星期。另外,我还需要制作动漫视频方面的人才,以及应用数学人才。这些人,都需要可靠些,他们要接触到的东西,都需要严格保密。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要。” 赵九谷目光闪烁,点了点头道:“好,我亲自操办!现在是早上十点二十五分,下午三点,在山城你老家宅子里,准时开课!” …… 内比都。 东大赠建的巨大王宫园内,李为舟和肖蕊散着步,伴随着鸟语与香。 “你成功了么?” 肖蕊看了李为舟一眼,笑着问道。 上次李为舟同她说过,面临着新的挑战,一旦成功,距离他畅游太空就更近了一步。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成功了。” 即使和那四个梅姿兰韵、竹骨菊魂的四个人间绝色相比,肖蕊的眼睛依旧是最明亮的。 明亮,且温润有神。 他看着她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肖蕊俏皮一笑道:“是不是事业有成的女人,才更有吸引力?” 李为舟无奈看她一笑,肖蕊咯咯笑道:“我还是在按部就班的参与这个国家的建设,由于这两三年来,掸国地震次数锐减,从平均每年七百零四次,降低到三十二次,且均不超过五级,因此建设的脚步明显加快,高层建筑增多。倒是印度那边,每年地震次数由七百八十四次,增加了一倍,超过一千五百次了。 根据阿美地震学研究联合会和地震工程研究学会的报告,咱们这一块原本是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之间的地震带,一直都是印度板块持续的向北移动,猛烈挤压和撞击我们欧亚板块。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现在虽然依旧在碰撞,可有些撞不动了。碰撞的力量,完全反弹回去,也就让印度板块上的国家们,吃尽苦头。 现在阿三正在联合国告我们的叼状,说是你,用邪恶的巫术,才让印度板块上的国家遭受了厄难。他们要求限制你使用巫术,就像限制核武器一样,哈!” 李为舟也哈哈大笑起来,道:“最后怎么样?” 肖蕊笑道:“还真让他们弄出了投票,不止阿美,连毛子也赞成,最后被咱们老家一票给否了,说荒唐可笑。后来阿美和毛子都安静了,还是那几个混不吝的一直在蹦跶。咱们的人就说你一直在闭关,长时间闭关,不过如果他们的要求这么强烈的话,我们也可以请你出关,亲自和他们一家一家的去谈,然后他们也瞬时哑火。” 两个人走到一处小湖边,在一处石条凳上坐下。 肖蕊看着李为舟笑道:“最近看了不少修仙小说。” 李为舟笑吟吟的看着她,就听她又道:“还有两界修仙小说。” 李为舟嘿嘿笑了起来,道:“你想说什么?” 肖蕊将头靠在他怀里,笑道:“我只是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我们从小学的是唯物主义,老师告诉我们,只要努力学习,就能改变命运,改造世界。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电视上的故事,也都是人能胜天的传奇。也的确有许多这样励志动人的事迹,譬如塞罕坝,譬如我们国家做出的核武。 但是,就个人而言,我发现其实努力的效用,远远无法和上天安排好的命运相比。 芸芸众生再怎么努力,汗水血水流尽,一生的命运也无法跟巨富的儿子比。 富豪的儿子们再怎么得意,也无法和顶级官老爷们的衙内比。 但是,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能和你比。 不过,世人公认的,还有一人比你更幸运,更得上帝的宠爱,你猜是谁?” “谁?” 李为舟联想到了耶稣、如来、玉帝等老兄。 结果肖蕊却咯咯笑道:“我。我有一个大学同学,和我气场不和,其实我们俩很像,家庭条件她甚至比我还优渥不少,但她长的有些……总之,从进大学第一眼,我就看得出来她不喜欢我。她很努力,比我刻苦多了。而且,也很有天赋,毕业后家里托关系,进部委实习,而后工作。 宋佳前几天跟我说,看到了那个同学发的一条朋友圈,凌晨三点半左右。说,努力的人,才知道天赋有多重要。有天赋的人,才知道背景有多重要。而又努力,又有天赋,又有背景的人,才知道长得好看有多重要。 宋佳说,她说的人是我。” 李为舟摇头道:“虽然你的姿色对得起这番夸奖,但你肯定不只是长的好看。” 肖蕊不服气:“你敢说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瞄我的胸!” 李为舟哈哈一笑,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你长的太好看。” 肖蕊笑道:“真好看?”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你的眼睛,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所有眼睛里,最好看的一双。” 肖蕊偏着脸看他笑道:“之一?” 李为舟摇头道:“不,就是最好看的。” 肖蕊笑吟吟道:“这么好看的基因,可不能浪费了。不过,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说,越强大的个体,越难繁衍后代。你觉得呢?” 李为舟哈哈一笑,道:“顺其自然吧,只要你怀上了,就一定生下来。但若一直缘分不到,那也不折腾,打这个针那个素的。” 肖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们全家都在催生,我估计,后面还有东大方面的影子,想让我早点生个太子,太女也行。” 李为舟拿出手机看了看,道:“我和赵老约定了,下午三点开课,我们还有两个半小时,够了。” 肖蕊忽地想起一事:“我一个人扛不住怎么办?要不……你先打两个小时飞机?” 李为舟在她丰润的屁股上拍了巴掌,笑骂道:“亏你说的出口!” …… 下午五时。 山城,旧居。 李为舟接受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周易》熏陶,从一个小白,到勉强可以戴上墨镜去街边装瞎子摆摊算命的水平。 不过好在还是弄清楚了五行和八卦相互关联,八卦的八种基本属性与五行的五种属性存在对应关系,共同构成了《易经》中对世界万物分类和运行规律的认识体系。 这一点很重要,不然根本看不懂玉简,更无从确认玉简里阵法图上节点的位置。 等弄清这些后,李为舟现场画了一个阵法出来,将诸多专家学者聚集在一起,请教道:“大家帮我看看这个阵法,能不能解析一下它的五行原理,和运行规则。” 他将这个阵法的效果说了遍,然后就留给这些浸淫五行八卦大半生的教授学者们,慢慢去思考。 这种拿着结果去倒推过程的“考试”,对这些人而言,实不算什么难事了。 果然,连半个小时都没用,吵吵嚷嚷的一群人,就形成了共识,拿出了一个符合逻辑的阵法解析。 李为舟学习后,觉得思路挺清晰,就差拿几个灵石去试试,是否真的可行了…… …… (本章完) 第157章 吾未壮,壮则有变! 第157章 吾未壮,壮则有变! “什么,小师弟,你也要去晴水城?” 又是一天干饭时,早上喝完灵米粥后,李为舟向师姐陶玲儿提出要求,陶玲儿一怔后,皱眉道:“小师弟,你要抓紧练功呢……”顿了顿,语气语气又舒缓下来道:“是不是急着赚灵石?这件事不用你管,我和娘还有……总之,我们心里有数!” 李为舟笑眯眯道:“就是想开开眼界,不然心里不踏实,完全不知道灵界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姐,帮帮忙咯。” 陶玲儿大感气馁,她也还没学会怎么当好一个大师姐,遇到这样淘气的师弟,她有些挫败感,只能点头道:“那只能去一次哦,下一次除非等你灵动四重。小师弟,再敢贪玩,我真的要揍你哦!” 李为舟一家子乐,师娘田茹问道:“为舟,你进城有什么事么?” 李为舟笑道:“就是看看……师娘,凡尘界的金银,在灵界还有用么?” 田茹点点头道:“有用。炼器师炼制法器时,常用一些精金秘银。不过精金不同于普通黄金,需要炼器师以秘法熬炼,通常三万两千两黄金,可以炼制出一两精金。” “……” 李为舟心中盘算了下,一斤等于十六两,三万两千两,也就是……两千斤,一吨? 一吨金子,炼成一两精金,一两是三十一克左右。 这尼玛…… 他忙又问道:“师娘,一两精金价值多少极品灵石?” “咕叽!” 陶玲儿憋笑憋的有些辛苦,算了,还是不忍了:“哈哈哈!师弟,你好好笑!一两精金最多只能卖到一块中品灵石,怎么可能是极品灵石?” 李为舟脸都黑了,一吨黄金,就值一块中品灵石?! 田茹也笑,问道:“为舟,你有空间之能,莫非从下界带了不少黄金上来?”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带了不少,估计能换几块中品灵石。师娘,咱们吃的灵米,多少灵石一斤?” 田茹沉默了稍许,李为舟忙道:“师娘,如今正是宗门艰难之际,理当同舟共济,岂有弟子们干吃白食的道理?我们既然已经将宗门当成家,自然也想贡献一份我们的力量。” 周月娘也点头道:“我们在下界时,也曾是这般走过来的。师娘,不必外道呢。” 田茹目光温婉的看着李为舟道:“你们有心了。不过,确实还没到这个份上。控制灵米,不是真就吃不起了,只是灵米并非裹腹之物,灵米内含有的一丝纯正灵机,可以调和修行燥气。你们初来灵界,最需要这个。我和你师姐意思一下就好。就这样吧,你们好好修行,暂且不要想其他的。” 司徒晴月看了李为舟一眼,让他不必再劝了。 虽是善意,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 田茹外柔内刚,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初入宗门的弟子的馈赠的。 李为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田茹又笑着宽慰道:“你有这个心,师娘已经很高兴了,快吃吧,吃完让你师姐带你去晴水城逛逛。其他人可以轮流去,不过,还是要以修行为重。距离七宗大比,没几年时间了。” “是,师娘!” …… “师姐,到了灵动四层,就能像你这样御剑飞行了么?” 站在飞剑上,看着下方“渺小”起来的山川,李为舟羡慕的说道。 陶玲儿笑道:“是呢,不过也要看你体内灵机够不够用。所以,小师弟你要抓紧修行哦。在灵界,修为就是一切。没有修为,什么都没法做。” 感受着识海里几道虚影一刻不停的做着事,李为舟满意的点了点头,应道:“师姐你放心,我在凡尘界就最刻苦了,练起功来日夜不休,勤劳的自己都怕。” “哈哈哈!” 陶玲儿稍微有些粗的嗓子,发出了惊鸟的笑声。 她灵动七重的修为,所用法宝又是极好的上品灵器,所以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晴水城。 “还要交进城费?!” 看到陶玲儿肉疼的交了两枚下品灵石,李为舟开眼道。 陶玲儿撇嘴道:“就是,死要钱!你要去玄天楼看看,是不是?走吧,我带你去,正好我也要去接任务。完事先送你回宗门,我再去做事。” 李为舟请教道:“师姐,玄天馆还发布任务?” 怎么听起来跟公会似的…… 陶玲儿却郑重道:“多亏了这些商盟,不然散修们很难有出路。还有我们这样家道中落的,也能搏出一个喘息之机来。” 进了城门后,李为舟就发现灵界城池和凡尘界城池的区别了。 在城池外面看,好似差不多,可入城后,立刻就能发现不同之处。 外面是灰蒙蒙的城墙,可李为舟进城后却发现晴水城的城墙竟泛着淡青色的光泽,上面似乎篆刻了不少符文,日光下漾出薄光,那是护城大阵的余韵。 他如今,特别喜欢这种超凡神韵。 这等阵法,每个节点处都是一个小阵法,几个节点之间又是一个阵法,环环相套,共同组成一个复杂的大阵。 “难怪要收入城费,维系这样一座大阵,每时每刻都在烧灵石吧?” 李为舟感慨说道,一副甘愿被割韭菜的样子。 陶玲儿没好气道:“护城大阵平时是不开的,只有遭遇大敌时才会开启。” 李为舟:“……” 高估了资本的人性,惭愧。 进了城门,青石板路平整,偶有清风拂面,却吹不起半粒尘,应该是布了清尘阵法。 沿街铺子错落,灵米铺的招牌上画着玉色米粒,法器铺的学徒在窗户前补刻着阵纹,火星落地便化作点点灵气散了。 街角茶摊最是热闹,散修捧着粗陶碗喝着灵茶谈天,腰间兽皮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不是刚发了笔大财。 民居也带灵韵,琉璃瓦聚灵,院墙爬着发光灵藤,连柴门都刻着聚气阵。 陶玲儿道:“散修们没有宗门可依,条件好的就在城中租借,尤其是有家口的。这等宅邸租着不便宜,一个月就要四五十块下品灵石。其实那柴门上的聚气阵就是个摆设,聚不了多少灵机的。因为,家家户户都有,哪抢的过来。这里又不在灵脉上,所以好多人都在骂玄天馆,做黑心生意。” 李为舟问道:“为何不在城外开辟洞府?城外有危险?是灵兽?” 陶玲儿点头道:“灵兽只是其一,还有罪族,更凶残。白天尚好,一来罪族不敢随便出手,一旦暴露了,必然会被追杀至死。二来,白天里阳光好像对他们也有一定的压制作用。所以,白日里他们表现的跟普通人无二。可到了晚上……因为罪族不能汲取天地灵机为己用,只能靠猎杀修士或者灵兽变强。所以一般修士都不敢在城外过夜,除非商队们聚集在一起。” 李为舟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过往的行人,甚至是正在与卖灵果的修士讨价还价的人,都觉得像罪族。 陶玲儿见他胆小成这般,不由好笑道:“放心吧,没有人敢在城池里生事的。不仅有法阵,还有玄天馆的灵元大修们坐镇守护着,安全的很。走啦走啦,带你去玄天楼。” 两人一路行至城中心,只见一座五层朱楼矗立在那。 牌匾上玄天楼三个字最是惹眼,朱柱金字皆藏着金行灵气,耀眼不凡。 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进了一楼大厅后,陶玲儿对李为舟道:“小师弟,你上二楼随便看看,各个展柜上百货齐全。不过三楼去不了,要验灵石的。我先去接任务,然后去找你,不许乱跑哦。” 李为舟点头应下,就看到大厅内一座偌大的白玉碑灵光流动,映着“采赤焰草”、“护商队”等字样。 站在碑前的修士,手中多有一块小型玉牌,看模样应是接任务所用。 李为舟心中惊叹,灵界就是灵界,凭一块玉碑,就能调动万千修士为己用,并且还能从中抽成。 了不起!够黑! 看样子,他的百宝楼早晚还是要开业。 当然,眼下他还是站如喽啰,想这些有些太早,先猥琐发育,苟着壮大吧。 径直上了二楼。 “哟,客官看着像生客,头一回来咱们晴水城玄天楼吧?” 楼梯口就有迎客伙计站着,很是热情的招呼道。 李为舟暗自称奇,他穿的还是凡尘界的衣服,并非法袍,按理说应该有一波狗眼看人低的打脸情节才对…… 他微笑点头道:“正是。” 年轻伙计热络地招呼:“客官是想买灵货,还是有东西要出手?咱们晴水城的玄天楼,当初可是挨着五行宗山门建的。您别瞧现在五行宗没了往日风光,想当年那可是北灵域数一数二的顶尖宗门。就凭着这老根基,咱们这玄天楼的规模,在整个北灵域也是一等一的。” 又打量了李为舟一番后,他笑着补充道:“您要是想买,法袍、鞋履、玉带这些穿戴物件自不必说,功法、丹药、阵法图谱之类也样样齐全,保准有您需要的。要是想卖东西,交给掌柜的过目就行。他验完货,立马一手交货一手给灵石,绝对童叟无欺。” 李为舟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小哥是玄天楼的伙计,还是自己做些向导的营生?多谢你的热络,不过得先跟你说清楚——我如今囊中羞涩,连半块碎灵石都掏不出来。” 年轻伙计闻言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李为舟两眼,干笑着打圆场:“不妨事不妨事,买卖不成仁义在。我瞧客官相貌周正,眉宇间自带清气,将来定能成一方人物。若那时再来玄天楼……” “那我肯定找你来当向导。” 李为舟笑着接话,“不过到了那时候,小哥你多半也早成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年轻伙计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借客官吉言!您自便着瞧,我先指个路,从这往南走,都是卖灵货的地方。往北去,尤其是北边尽头那间铺子,是玄天楼收灵宝、材货的地方。您要是去卖东西,价钱上尽可以试着多要两成,准没错。” 这番话可值钱,李为舟拱拱手,真心实意的道过谢后,就先向南去了。 年轻伙计见之一怔,随即笑了起来,的确是妙人。 他倒没有怀疑李为舟口中的囊中羞涩是托词,毕竟,全身上下行头里,连一丝灵机闪动都没有的人,那多半是真的精穷。 李为舟一路向南,望着两旁门铺里琳琅满目的灵物,眼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虽说他如今口袋比脸还干净,可这份眼馋却藏不住。 吃穿用度的灵物倒还罢了,法器铺里那满架刀枪剑戟流转的金系灵机,才真让他挪不开眼。丹药铺更不必说,刚走到门口,一股清润药香就漫了过来,只消深吸一口,便觉五脏六腑都舒泰起来。 丹药内精纯的灵机,可以帮助修士加快修行速度…… 这时,丹药铺门口一个刚送完客人的侍女瞥了他一眼,见他衣着寻常,脸上便没了表情,转身便进了铺子。 李为舟反倒乐了:嘿,这才对嘛!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才是人性。 柜姐,你好。 他在心里暗笑,记清了丹药铺和阵法铺的位置后,便转身往北去了。 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就是穷逼的倔强了…… “客官,您有什么灵宝要出手?” 最北面的一间门铺里,掌柜的看了眼进门的李为舟后,慢悠悠的问道。 李为舟好奇,这么大一间店铺,怎么就一个掌柜的? 他问道:“老先生,您这收黄金么?” 老掌柜估计意外了下,又打量了李为舟一番,哑然失笑道:“收倒是收,可量太少,质太杂,就不好收了。” 老头儿估计是以为李为舟走了狗屎运,不知在哪捡了一块黄金。 而后就见李为舟从袖兜里各掏出两个金板,又从怀兜里又掏出好大一块金板。 正儿八经的四九金,一吨重,也就是三万两千两。 一吨重的黄金体积有多大? 大约就是一个电脑主机箱的大小。 掌柜的又盯着李为舟看了稍许后,开始打量放在柜台上的黄金。 这一看,眼中的讶然之色就明显起来了。 金灵之气在金砖金板上扫过,老掌柜脸上的惊讶也愈发明显。 反复检查了三遍后,他看向李为舟道:“好纯的金子。” 李为舟眨了眨眼,道:“老掌柜,我初入此道,并不了解。灵界奇人无数,难道提纯黄金也算稀罕事?” 他倒不怕因无知而露怯,反正一吨黄金一块中品灵石是底线。 五行宗是落魄了,可宗门内还有一尊灵神真人呢,不怕。 老掌柜闻言,愕然笑出声来,道:“提纯黄金自然不算什么稀罕事,炼器师能将它练成精金,自然有法子剔除黄金里的杂质。可是,那需要耗费不少功夫和精力,需要比较高明的炼器师才可以。如果都是这种成色的黄金,那大多数炼器师都要大松一口气了。” 李为舟不理解,道:“老先生,打造灵器需要那么多精金么?” 老掌柜摇头笑道:“打造普通灵器不需要,可打造女人的灵器需要。出了这个门,你去看看外面那些坤道,哪个头上没有一件或者几件精金打造的头面灵器?或金簪、或耳环、或项链、手镯。所以,你要是有这门手艺,那至少饿不死,能混口饭吃。” 李为舟心中暗乐,果然,不管在哪个时空,女人的生意都好做…… 他点点头记下,拱手道:“老先生,受教了。那您看,这些金子,值多少灵石?” 老掌柜乐呵呵的竖起两根手指道:“给你两块中品灵石。” “……” 李为舟轻声道:“也就是说,金子本身不值什么钱?手艺值钱?” 一吨黄金值一块中品灵石,提纯一点杂质出去,又是一块中品灵石。 这手艺,未免也太值钱了吧? 老掌柜颔首笑道:“等炼器师们炼制成中品灵器,价值还要翻几倍呢。炼器师高明与否,就看去除杂质的手段是否高明。 有杂质的精金不值钱,因为会影响五系灵机的使用,除非是金系修士。 可坤道们不可能都是金系修士,若是水系修士呢? 没有杂质的精金打造的灵器,对灵机的传导效果极好。不管是五行灵机,还是风雷灵机,都可使用,这就是区别所在。 漫说一般的炼器学徒,就是水平差一点的炼器师,提纯的效果都没有你好。 所以,你的手艺值这一枚中品灵石。” 李为舟闻言肃然起敬道:“老先生,你老真是品德高尚的老者。你若不说,我哪里能知道这些事?那这一块中品灵石,你老就可以省下了。” 老掌柜哈哈笑道:“岂有此理,小子小看老夫了!” 说着,拿出两枚中品灵石,递给李为舟道:“若是还有这等黄金,可以再来。另外,若还有什么稀罕灵宝,也可来卖,必是公正公道。” 李为舟笑着谢过,拿着灵石告辞离去。 等闲可不敢随便往外掏东西,需谨记,灵界不是凡尘界……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从后堂出来一个年轻人,却是之前给李为舟指路的男子。 年轻人看向老掌柜道:“楼主,他就是五行宗从下界意外收获的那位空间先天神通者?” 语气中,着实难掩酸意。 人啊,同人不同命。 分明年纪差不多,他甚至比李为舟还要大不少,而是命运轨迹截然不同。 老掌柜呵呵笑着颔首道:“你不是看过留影石了么,正是此人。陶希行运道不错,五行宗也还有几分气运。” 年轻人不解道:“楼主,以五行宗现在的家底,能撑得起这人成长起来么?陶宗主的爱女都在接任务赚灵石,五行宗的形势,已经很不妙了。” 老掌柜摇头道:“你不懂,五行宗或许已经落魄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五行宗千年底蕴,未必真没有灵神之上,仙灵境的绝世高手在外。不然,真当其他六宗是好相与的? 至于此子究竟能否长成,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但是,我玄天馆想要和仙道盟、万灵阁和灵云宝舍那样,成为横跨灵妖两域的大型商盟,就一定要广结善缘,遇到可押注的高手,要提前下注。 真等人家长成了,我们捧着礼送到门口人家都嫌弃。 你想想,此子身怀空间系先天神通,具有空间之力。恰巧,五行宗又落魄至斯,这简直就是天赐我们晴水城玄天楼的宝贝!! 有了空间之力,我们就能做纳物符,咱们晴水城玄天楼就是北灵域独一份儿! 还有他的侍妾,有雷霆之力,我们也可以做雷霆符箓,都是极好售卖的宝符。 所以,费些心思算什么?一本万利啊!!” 年轻男子忙道:“楼主,那刚才何不直接请那小子做供奉?五行宗现在这么穷,说不定能直接投了咱们!” 老掌柜笑骂道:“你懂个屁!陶希行宁肯把命舍了,也不会舍了这样一个人物。只要这小子顺顺当当成长起来,五行宗就再无灭宗之忧。空间神通啊,打不过也跑得了。五行宗气运未绝,实在好运道啊。中州那些世家宗门们若是知道了,估计都要眼馋。所以这样的苗子,陶希行死都要扣在五行宗。 但是,我们不去上门请,可他自己若是上门来,陶希行就不好再拦了,强拦会拦出异心来。 盛庄,你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和这位幸运小子拉好关系。只要拉拢住,让他成为咱们晴水城玄天楼的供奉,馆主他老人家知道了,怕是会直接赏赐咱们一颗玄天丹,而且,咱们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好!嘿嘿嘿!” 畅想到痛快处,玄天楼主一脸精明得意的奸笑模样,哪里还有之前的道骨仙风。 “咦,楼主,地上这是什么……” 年轻伙计从地上捡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陶瓷物件儿问道,他看不出什么,交给玄天楼主,玄天楼主也没见过。 不过既然内里毫无灵机波动,也就不必太在意了。 玄天楼主道:“许是之前那小子漏了什么……去吧,看看他买了什么,弄清他的喜好,将来才能拿捏其心。” “是。” 年轻人赶紧又出去偶遇,他走后,晴水城的玄天楼主又看了看那小玩意儿后,随手收了起来,下回再见到李为舟后,问一问。 人群往来的拐角处,李为舟面无表情地抬手,从耳后悄然取下一枚透明小巧的耳机。 修兜里,还有一个外部接收机…… 还好留了这手。 老掌柜或是玄天楼主手里有他的留影石,他能理解。 可对方竟能精准监控他的行踪,还在楼道口提前布了人等着……这手段就有些让人脊背发寒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老东西对他有所图谋,倒也不算坏事,至少有一个可以交易兑换灵石的渠道。 且对方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想慢慢来,先讨他的好感,再赚他的信任,最后用些操控人心的江湖手段,把他牢牢套住罢了。 若是没这枚窃听器,他说不定真要被那副和善模样骗了去。 不过如今既已窥破底细,往后便只需守住分寸即可:只谈买卖,不论交情,其他的暂且虚与委蛇。 他一路在心里盘算着,不知不觉已走回了阵法门铺前。 “小哥儿需要点什么?” 阵法门铺里,一个女伙计既不热情,但也没多冷漠,似只是照例问客。 李为舟微笑道:“我需要一本入门级别讲解阵法的书,有没有?” 女伙计闻言笑了笑,道:“有。”转身去货架上翻了翻,还真翻出厚厚一本书来。 李为舟沉吟稍许问道:“不应该是玉简么?” 女伙计摇了摇头,解释道:“星罗观给刚入门的孺童开蒙,用的就是这本。” 李为舟想要翻阅一下,女伙计也没阻拦,只是说道:“只能看前十页。” 李为舟笑了笑问道:“如果我买回去学会了,岂不是学到了星罗观的精髓?” 女伙计自信一笑,道:“阵法一道,本就包罗万象,深如渊海。莫说这等开蒙的学识,便是再多读十本这样的书,也不过是触到些皮毛罢了。再者,我们是星罗观门下的门铺,星罗观向来敞开门户,从不拒同道研习阵法之心。公子若有心向学,可以拜我们门铺里的坐馆掌柜为师,就能完整的学习阵法之道啦!” 李为舟:“……” 都是老六啊!! 要没之前那一对极具欺骗性的掌柜伙计,李为舟说不定也会信这女伙计之言,顺便再给他自己报个学习班…… 可有了前车之鉴,李为舟若还看不出这是星罗观倒腾出来的名堂,那也算白活了。 这些宗门可真厉害,五行宗的一举一动估计都在他们的注视下。 说注视都是好听的,应该是监视之下。 而星罗观,显然抱着比玄天楼更狠的法子,居然蛊惑怂恿他在宗门外再拜师父。 报班和拜师,那他么的能是一回事么? 手段真是阴狠啊,真拿他当什么也不懂的傻白甜了? 此事记在心里…… 李为舟呵呵了声,摇头拒绝道:“多谢好意,在下已有师承……这本书多少灵石?” “诚惠十五块下品灵石。不过公子,若无名师指点,真的很难入门的。公子若是拜我们掌柜为师,就能给予公子详尽的教导。公子将来,一定能成为阵法大师的。” 女伙计还在继续劝说着。 李为舟正要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陶玲儿怒气冲冲的声音:“你想的美!星罗观也太不要脸了,跑我五行宗的地盘来抢弟子?!” 李为舟嘿嘿一笑,道:“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说了,已有师承。快找零吧,我们还有事。” 女伙计遗憾的叹息一声,淡漠的瞥了陶玲儿一眼后,收过李为舟的灵石,找给了他八十五块下品灵石,就不再出声了。 李为舟拉着满面怒火的陶玲儿离开,见她气的发抖,走远一点就开始讲些处世心得:“师姐,我长大成年后明白的最重要的道理,就是不要轻易与人撕破脸皮。 到了非撕不可时,则要做到一击必杀。 否则,大可晚一点掀桌子。 星罗观如此算计咱们,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羞辱,咱们好好记它一笔,以待将来!” 听他说的有些吓人,陶玲儿虚心问道:“小师弟,你将来准备做什么呀?” 李为舟哼哼一声,道:“师姐你只管看着吧,吾未壮,壮则有变!” 陶玲儿:“……” …… (本章完) 第158章 只有李先生一人,‘唯我独法’ 第158章 只有李先生一人,‘唯我独法’ 玄天楼二楼转角处。 “小师弟。” 陶玲儿忽然叫了声。 “嗯?” 李为舟看向她。 陶玲儿有些方正的脸上,眼睛是那样的清澈,她看着李为舟认真道:“小师弟,你一定要勤奋修行,要更刻苦一点。灵石的事,不用你来操心,我能接任务赚,娘也可以。” 李为舟正色道:“师姐,那我也可以啊。你看,这不就弄来了两块?” 陶玲儿愈发严肃了,道:“你不行,你注定有远大前程,我现在更加确信了,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所以,不要在这点小利上浪费精力!你将来想当五行宗的掌门么?” 李为舟吓了一跳,道:“师姐,你既是掌门大师姐,又是师父师娘爱女,怎么将来我成掌门了?我可没有夺位之心呐!” 看他夸张的表情,陶玲儿没忍住笑了阵,然后挥动小蒲扇般的巴掌,道:“再淘气,我要揍你了哦!”又严肃道:“你修行天资还在其次,可看看你刚才,办事办的多体面。能藏怒,又能喜怒不形于色,还能记仇准备阴人……” “等等!” 李为舟叫停道:“师姐,先让我反应一会儿。我得好好想想,你这到底是不是在夸我。” 陶玲儿又笑,随后怅然道:“当然是在夸你,娘说,做掌门不能像我这样,高兴时傻笑,生气时大怒,还记不住事,连仇都记不住,转眼就忘,又跟人嘻嘻哈哈起来。唉……所以小师弟,你要抓紧时间多多修炼!五行大殿内就有聚灵阵,爹娘不用的时候,你就溜进去修行,在里面修炼一个时辰,比你自己在外面练三个时辰还管用!” 李为舟笑道:“师姐,可是每天修行的时间是有限的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刻苦刻苦再刻苦!” “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你真会刻苦修行?” 陶玲儿将信将疑的问道,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师弟主意歪的很,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男孩子调皮的紧,才灵动一重就想着往外撒野。 她当初好歹也熬到了四重,才悄眯的往山下溜。 李为舟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修为骗不了人嘛,保证一日千里!” 修行是以玄窍去捕捉天地灵机,这个过程要消耗精神之力,很累的。 别说修行了,想想就知道了,专注的打一天游戏,都要累成狗。 而所谓闭关苦修的人,也多是练一阵,睡一阵…… 对正常修士来说,能坚持每天修练两个时辰都算勤奋的了。 真要是越修练越舒坦,那谁还会被逼着练功,又怎会有苦修一说? 但李为舟不同…… 他有建木幼苗,一天十二个时辰自动吸纳天地之间的木灵机。 如今建木尚幼,勉强抵得上一个极品木灵根修行者全力修练。 这十二个时辰的修练成果,建木和李为舟二一添作五,一人六个时辰。 再经太极图重新划分五行,每一系就是一点二个时辰…… 不过不要紧,除了建木可以自助修行,还有小剑也可以自发的汲取金系灵机,如此,每一系就有二点四个时辰的修练成果。 等再将水系印记投放到灵河内,譬如五行宗内藏水峰上的灵河内,啧,就又是一点二个时辰,如此便相当于三点六个时辰了。 而且随着建木不断长大,小剑不断实化,灵河投放的越多,修行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可不就是一日千里么? 只是这些事不足以跟外人道来,只需表现出他的刻苦就好。 “你还要买《符箓真解》?你不仅要学阵法,还要学符箓……嗯~~你这个灵动一层的小虾米,不要太过分了!!” 陶玲儿简直要发怒。 李为舟忙竖起手指发誓:“师姐,你等着瞧,看我一月一重天,四个月内,我必能灵动四重!” 陶玲儿眨了眨眼,又收起拳头道:“你说真的?你要做不到呢?” 灵动一重容易,她当年也只用了半个月就修满了,可第二重开始,就越来越难,她用了大半年。 要将天地灵机纳入体内炼化成自身的灵气,可没那么简单。 之后到了第三重,修满用了两年不说,还卡在瓶颈处整整一年,才突破第四重。 四个月四重天,这小子吹起牛来,可真是一把好手呀。 李为舟信誓旦旦道:“要是做不到,往后师姐你让我敲锣,我绝不打鼓。让我抚琴,我绝不打锣!” 陶玲儿咯咯笑道:“这还差不多!那你快去买吧,买完我要赶紧送你回去,然后去做任务了。” 她挥了挥手里的小玉碑。 李为舟打商量:“师姐,能不能带上我……” “休想!” 陶玲儿再次握拳警告一次,眼神凶巴巴很危险的样子。 看情形,若是李为舟再不识好歹的纠缠,她就真的要行驶大师姐的权利,给他点颜色瞧瞧了。 李为舟打了个哈哈,不敢啰嗦,买上《符箓真解》后,由陶玲儿送回了山门。 …… 洞府内。 李为舟召集来四个老婆和一个妹妹,要给她们表演一个脆的。 洞府住的虽然舒服,安静避风,可也有个问题,落灰。 被褥放一天,上面就会出现一层薄薄的灰尘。 但是现在…… 李为舟双手夹着八块下品灵石,“biubiubiubiu”,依次发射在几个空间节点上。 当然,都是之前挖好的窟窿,现在正好填进去。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李为舟说完后,以自身土系灵气,在八个阵法节点之间“穿针引线”…… “哎呀!哥哥,地上的灰没了!!” 喜妹惊喜的发现了这神奇的一幕,周月娘等人忙低头看去。 果然,原本一踩一个脚印的地面上,变得光洁起来。 司徒晴月抬眼望去,似乎连洞顶都被光顾到了。 周月娘、冯碧梧、齐二娘也各自东摸摸,西看看,一个个笑颜如的样子。 好神奇,好有趣。 若是让田茹看到了,肯定会很感慨。 这一家子的快乐,来的如此简单…… 清尘阵,是外面绝大多数散修都看不起的阵法,她们居然玩的那么开心。 冯碧梧问李为舟道:“阵法难不难?” 李为舟点点头,道:“因为每一个布阵的地方,灵机分布都不一样,阵法节点自然也就不同。所以想死记硬背一个阵图,然后照着阵图布阵是肯定不行的。而且,确定好布阵之地的阵法节点后,还需要大量的计算,才能算出点灵之法,而后画出阵图。复杂的,还要做一个立体的阵盘,而后根据阵盘去布阵。错一点,都难以成阵,或者成阵的效果不好。” 齐二娘啧啧道:“这也太麻烦了。” 司徒晴月摇头道:“护山大阵之重要,关乎所有人的性命安危,这种麻烦就不算什么了。”又问李为舟道:“你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么?” 李为舟笑了笑点头道:“天下无敌。别的阵法师要靠技巧和经验,一个一个的去测试阵法节点,在我眼里,确实一目了然。” 而且,他身后还有不少皓首穷经一辈子、潜心钻研《易经》的老学究,可以让他们先去学《阵法图解》,然后来当他的启蒙先生,掰开了揉碎了讲解给他听。 这种学习资源,即便是在灵界,也没多少人拥有。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计算。 灵机与灵机之间产生反应是有规律可循的,不同灵机之间的混合反应结果,同样可以归纳总结。 不同量的灵机反应,混合反应,都可以观测出规律。 当然,这需要大量的数据来佐证,需要一个阵图一个阵图来试验,并且李为舟还要拍下效果视频,给那些专家学者们学习分析。 他们见证了奇迹,而李为舟则借用这些人的天赋和智慧,来学习阵法。 等用海量的数据验证了灵机之间的相互作用规律后,李为舟相信,东大的那些超级计算机将会发挥出超凡的作用。 一旦建模成功,那么每秒钟百亿亿次的计算能力,他不信灵界的筹算师能有这种计算能力。 超算里还有无数的数学公式作为核心工具,那些公式集结了古往今来无数数学奇才的智慧。 李为舟目前还不清楚灵界筹算师这个行当发展的怎么样了。 但他估计,够呛。 倒不是说灵界的人没地球人聪明,论聪明才智,灵界筹算师肯定不输地球人类,并且因为神识之故,筹算师甚至还要更强些,强的多。 但筹算师是一个职业,按照灵界门派规律而言,真有哪个天才总结出一个公式来,那么百分百会敝帚自珍,藏起来自家用。 绝无可能发出论文,供所有人一起分享,并且让其他人在此基础上,继续进步。 这种公式估计就和各派的秘籍一样,都是不传绝学。 如此一来,灵界的筹算就算有发展,恐怕也有限的紧。 所以李为舟对阵法一道,充满信心。 他一个人的智慧不算什么,可那么多人的智慧加一起,以一个文明为靠山,他不信谁的条件会比他强。 并且等积累了足够多的数据后,他相信,地球那边的智能可以不断推衍出来的新阵法,或许会给他一个极大的惊喜。 将来把家周围布上无数个超级大阵,嘿嘿嘿…… 大罗下凡都不怕! “真是有趣。” 周月娘观看了好一阵清尘阵,还专门从外面捧了些沙土回来洒开,也很快就沉入地面不见了。 冯碧梧道:“感觉阵法只能守,攻击的话,也只能像是布陷阱一样等人上门。” 齐二娘没好气道:“已经很不错了!” 司徒晴月起身道:“我们也快点修练,至少要到足以自保的地步。李郎若得闲,可以找些灵界地方志、人物志之类的书回来,我们要尽快熟悉这方世界。回去修练,不能耽搁了。” “好!” 连喜妹都一起雄赳赳气昂昂的应下,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她们要发愤图强! 李为舟撇撇嘴,根本不带怕的,反正他有虚空步,晚上来去自如。 别说没有布下防护阵法的洞府,就算是有防护阵法的洞府…… emmm,穿阵法他还真没试过。 是该找个机会试一试了,这个很重要…… 念及此,他也不停歇,说走就走,前往了五行殿内。 径直去了经阁。 站在经阁大门前,李为舟没有用陶玲儿教他的开启阵法的法诀开门,而是深吸一口气,缓缓挤入了虚空…… 是挤入,因为在五行殿内进入虚空压力比外面大十倍不止,像是往一团还未浇灌的新鲜混凝土里硬挤一样。 这个还好,可等他继续往阵法里穿时,却感觉就像是硬往一团硬塑料里挤一样。 根本无能为力。 钻了一阵,不行了,快要被四面八方的空间之力压爆了。 一下被顶了出来,李为舟满头大汗,摸了摸脑袋,感觉像是被挤小了些…… 看来不行,硬干行不通,还得想法子……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就是用藏神宫中存储的空间之力,硬开一条道进去。 刚才他感觉出,是可以办到的。 但这种法子现在肯定不值当用。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空间之力太宝贵了,不能随意浪费。 李为舟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这里的阵法等级太高,以他现在的水准,差的太远。 再者,对阵法的了解也太少。 继续潜心多学一些,找到阵法的弱点,或许会容易些。 轻呼一口气后,李为舟回洞府去了,去地球那边督促专家们用功学习! 学通了,然后再教给他。 等李为舟离开经阁,回去继续奋斗时,五行殿最深处的静室内,陶希行一脸的古怪。 作为整座大殿阵法的掌控者,他自然清楚刚才这位才收的弟子在干什么勾当。 他古怪的不是李为舟没成功,古怪的是…… 这个小子居然能引入殿内虚空中?! 尽管五峰租赁出去后,以往靠五处玄级灵脉以阵法供给出的地级灵脉支撑起的五行大阵,威力下降了三成还多。 但是…… 一个灵动初期的毛头小子,就这样生生挤进了虚空? 关掉镜石,夫妻俩面面相觑。 先天神通之威,竟然到了这等地步么? 好一阵后,陶希行苦笑道:“若非此子从下界而来,我都要怀疑是不是哪方势力,打进来的暗子。” 田茹没好气道:“哪家势力舍得将这等苗子送出去当暗子?” 陶希行自嘲一笑道:“也是。那就是五行宗的列祖列宗们,见宗门凋零落魄到这等地步,才送来了这等天赋卓绝的弟子给我们。 茹儿,你于阵法、符箓一道也算有些造诣,就由你来教他吧。 星罗观的人手段太下作,这次不成,下次说不得还要继续引诱为舟。 眼下可以约束他在山上修练,等灵动四重后,还是要下山历练的。我们不能给宋穆然那个老货这个机会。” 田茹摇头道:“为舟必然不会去的。为了保证布阵的严谨,星罗观最重尊卑等级,做任何事都要讲规则,错一处都要受罚。为舟一家性子虽然各异,但都是受不得约束。” 陶希行劝道:“受不受得了是他的事,我们要把我们该做的做到位。我知道你一心想让几个新入门的弟子每日苦修,早点成器,好应对五年后的宗门大比,想做最后的努力……” 田茹语气焦急道:“是啊,若非如此,又何必费那么大的代价,从下界引弟子上来。我只盼着他们能日夜苦修,五年后,能争一口气,别再垫底。他们一家子天赋那么好,是有机会的。” 陶希行笑道:“是啊,天赋都好的过分。那小子已经这般妖孽了,他那个司徒夫人,似乎还要更惊艳些。半册《雷部剑典》,一日跨入灵动二重。虽说也是托了天道洗礼之福,可终究还是不凡。 但是,越是这样的弟子,越强求不得,弟子也有弟子的骄傲。幸好,刺头就一个,像司徒她们,不必劝,就日日苦修。而李小子,劝也没用,心在外面野着呢。你强压了,他心里不舒服,回头星罗观的人再一引诱,说不得真就另拜师门了。” 田茹气愤道:“星罗观的人手段太过下作,竟哄骗为舟在门外拜师。为舟不懂,难道他们不懂这是宗门大忌?谁家真传子弟,允许拜别家长老为师?挑拨离间,卑鄙无耻。” 陶希行道:“所以啊,还是你亲自去教吧。玲儿说,他还买了《符箓真解》?小子倒是贪心。” 田茹忧心道:“他这样贪多嚼不烂的性子,什么都想吃,可都吃的马马虎虎,平平无奇,这可怎么得了?” 陶希行哈哈笑道:“你还操他的心?他这么点年纪,夫人都讨四个了,自然是贪心的。不过他已经和玲儿定下赌约,四个月若是不能四重天,自然也该收心。你去问问他,有哪里不懂的。堵,不如疏。” 田茹闻言点点头道:“好吧,我过去瞧瞧。你也多休息……” 陶希行微笑颔首,田茹心中难受,起身离开。 待她出门后,陶希行清癯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黑气,原本儒雅清正的面相上,多了一抹邪魔气息。 他将镜石重新打开,回放到李为舟挤入虚空的那一刻,反复观看了几遍后,轻叹一声道:“好强横的肉身呐。” 语气中的垂涎之意,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很快,浅淡的金气浮现,将黑气强压了下去。 陶希行脸色难看起来,原来,竟已有一丝魔气渗入识海,甚至开始作妖起来。 必须要想法子,镇压魔气了,不然他连一年都坚持不了。 可惜,不能修行本门最高功法,《五行混元经》。 不然,也能镇压一二…… …… 地球,京都。 某一处四合院内。 几个重要的老人俱在…… 三年光阴,薛老明显老迈了不少,但精神依旧矍铄,他微笑道:“赵老急着将我们请来,看来是有不小的喜讯要告诉我们。” 旁边宋老笑道:“这几年,赵老着实办了不少大事、喜事,当记一大功。” 赵九谷哈哈笑道:“宋老取笑了……我也不卖关子了,将大家从百忙之中请来,有两件大事要汇报。第一件大事,确实是要向大家道个喜!!薛老、宋老,之前我从李先生那得了一批矿石,他说那些矿石非地球之物,里面或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我自然不敢轻视,连夜如松山湖材料、中科院材料与工程、北科技新材料等单位,要求精兵强将出马,以最快的速度拿出结果。刚才果然出来了好东西,根据联合报告显示,困扰核聚变的诸多极端棘手难题,又攻克了一处!” “哦?哪一种?” 薛老等俱是工科学士出身,比赵九谷还了解困扰核聚变的材料问题,听他这么说,精神一震,忙追问道。 赵九谷道:“是第一壁材料!据报告,将从那堆矿石里提炼出来的新型金属元素加入钨基合金后,成功抵御住了高能量 x射线辐射和高速粒子流的轰击,还耐受了氦灰侵蚀,及中子撞击引发的核反应,没有改变材料结构! 我不是理工科出生,具体也说不清楚。不过西南物理研究所的负责人刘所长,甚至激动的哭出声来! 虽然还有超导材料的难题没有攻克,但是刘所长说,距离大规模商用,又前进了一大步,原计划二零五零年实现核聚变商业化发电,如今至少可提前八到十年!” 以几位老人的城府,听闻此言都不禁喜形于色,惊喜喝彩:“好!!” 东大每年要进口太多的能源,才能供给十四亿百姓的照明、取暖,生产、生活。 虽然一直在大力发展清洁能源,但到底不够稳定。 而核聚变一旦彻底突破,那么东大将彻底结束海量能源进口的历史。 因为海水中富含氘元素,核聚变正是利用氢的同位素氘和氚聚合产生能量。 每升海水中大约含有 0.035克氘,通过核聚变反应,其释放的能量相当于燃烧三百升汽油! 那就意味着,人类将掀开全新的篇章! 薛老问道:“李先生有没有说,这种矿石有多少?” 赵九谷笑道:“运的时候我问过了,说是会尽量满足。” 宋老道:“那李先生,有提什么要求没有?” 赵九谷道:“李先生说,让我们按照客观理性的价值进行估价,来抵扣他的猪血钱。” 一众老人都笑了起来。 严老玩笑道:“看来这位李先生,还是一位君子啊。” 赵九谷道:“第二件事,就是李先生提出的一项请求。” “什么请求?” 宋老忙问道。 赵九谷沉吟稍许后说道:“李先生拿出了一个阵法图,让我帮忙找了些懂易经和奇门阵法的学者进行分析,还给他上课。据他所描述,那个阵法是有很神奇的效用。 薛老,之前做出的猜测,或许可以确定,是真的了。李先生很可能,确实如一些网络小说中所写的那样,可以前往另一个世界。 而那个世界,还是一个修仙世界。 我们这个世界,属于末法时代,只有李先生一个人,‘唯我独法’。” …… (本章完) 第159章 天道之子 第159章 天道之子 “师娘,阴阳二气和五行有关系么?” “当然。五行是宇宙阴阳二气交感演化的具象体现。阴阳冲和,衍生五行,五行各秉阴阳之偏性。 金为少阴之气所凝,具坚刚肃杀之性,主收敛沉降。木为少阳之气所化,呈生发条达之象,主生长舒展。水为太阴之气所聚,有润下流动之能,主寒冷却藏。火为太阳之气所生,显炎上热烈之态,主光明变化。土为阴阳冲和之气所成,具承载生化之德,主中和稳定。” 第二天,在山城上了“一宿”的易经、阴阳、五行学说的李为舟,又被田茹叫去了五行殿内,提出要为他讲解阵法。 正巧,李为舟满脑子抽象的阴阳五行理论,需要疏解一下症结。 总感觉东大那些老学究们,多少有些研究傻了,越说越玄乎…… 让一个修仙者,都觉得玄乎的那种。 好像说的浅白一点,体现不出他们的水平…… 如今听田茹这般浅浅的举例一说,李为舟反倒明白了许多。 他又问道:“师娘,都说五行相生相克。相克我理解,可相生,是说金可以转化为水?不能吧?” 完全不同的原子啊。 田茹笑道:“五行相生,不是这样生的,是灵机层级的变动与传递。譬如金生水,是少阴之气遇寒,凝敛成太阴之水。 再比如水生木,太阴之水滋养少阳之木,水的阴柔润泽为木的生长提供根基,宛如春雨润木,万物复苏。 木生火,应该好理解,木中少阳之气被激发,升腾转化为太阳之火,木的生机化为熊熊烈焰。 火生土,火燃烧殆尽,炽热的阳气消散,重归大地,沉淀为土。 土生金,土中蕴藏的少阴之气,历经岁月凝练,孕育出大地深处的矿脉。 这种相生循环,在阵法中构建起灵机的闭环,使阵法内部能量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例如在最简单的聚灵阵中,借助土生金吸纳地脉灵机,金生水将地脉灵机凝聚成灵水,再通过水生木滋养阵中的灵植,灵植散发的木灵机又以木生火的方式转化为炽热的灵力,最后灵力沉降为土,完成一轮循环。在这个循环中,金、木、水、火、土,不管哪一系灵根的修士,都能利用。” 李为舟当真是豁然开朗,他喜形于色道:“师娘,我明白了!” 田茹见他如此好学,心情也好了许多,继续道:“相生,便能相克,这便是天道法则。金克木,就是少阴的肃杀克制少阳的生发,譬如刀剑可砍伐树木,是不是? 木克土,少阳的伸展突破太阴的厚重,树木根系能穿透土壤。土克水,中和之气阻挡太阴的流动,堤坝可拦蓄洪水。水克火,太阴的寒冷却灭太阳的炽热,水能浇灭火焰。火克金,太阳的高温熔化少阴的坚刚,烈火可熔炼金属。 在阵法里,五行相克可用于化解外来攻击,还可以调控阵法内部的灵机平衡。 当火属性攻击来袭,布置水属性阵法区域,以水克火之理削弱攻势。若某一属性力量在阵中过度积聚,便依相克之法,引入克制属性力量,使之回归平衡。如在防御阵中,设置土属性壁垒抵挡敌方水属性法术的冲击,防止水属性力量冲垮阵法根基。” 李为舟翻开昨天才买的阵法入门,往后翻,看到了一篇二级防御阵法,五行聚气阵,下面还有一行注解:取五方常气为引,木承生机以缓冲击,土聚厚重以承其力,余者随势补漏。 他轻呼一口气道:“师娘,我明白了……我学会了!” 田茹却取笑道:“你才学了多少,就敢自称明白学会了?五行哪有那么简单,五行可不单单是金木水火土,还能衍生出更复杂的变化。通过阵法巧妙组合操控,可幻化出天地万象,衍化出风雷雨电。 金与火交融,便可诞生出雷霆之力,恰似阴阳二气剧烈碰撞所产生的雷电。 木与水交感,生成风之力,仿若水生木时气流的涌动。 这些融合力量可极大拓展阵法的威能,使其在攻防、困敌、辅助等方面展现出无穷变化。 为舟,阵法一道,玄奥莫测,是效仿天道法则的法门。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学透,因为天道无穷,道法无穷。师娘我学了些年,但连皮毛都算不上。你喜欢阵法,可以慢慢去学,但是,不可耽搁了根本修为。 阵法可不是随意丢下几颗灵石就能布成的,也需要点灵。就你现在的修为,一级阵法还能糊弄一下,到了二级就不成了。更遑论中阶阵法、高阶阵法。咱们五行宗的五行大阵,是六级大阵,非灵神境阵法大师不可为。 为舟,你可不要舍本逐末呢。” 李为舟连连应声道:“师娘放心,我最能苦修了!” 田茹笑道:“听说你和你师姐打了个赌,说一月一重天,四月四重天,可有此事?” 李为舟嘿嘿笑道:“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师娘,我在凡尘界就以修行快出名,是凡尘界有名的快枪手。不过在灵界可能有些吹牛了,先试试吧。” 田茹高兴这个弟子没有打哈哈糊弄人,说什么玩笑话之类令人失望的托词,她温声笑道:“凡尘界如何我不清楚,五行宗当年心高气傲,不缺极品灵根弟子,所以就没有像其他宗门那样经营下界。如今看来,目光还是短浅了……为舟,你在修行上,可有什么要问的没有? 这点你不及你夫人月娘,她是个勤学的姑娘,问的很细致,进步也很快,这两天就要第二层了。你一个男子汉,可别落到最后一个了。” 李为舟挠挠头道:“那肯定不会……师娘,我能不能去五脉逛逛……哎哟哎哟哎哟!” 田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揪着李为舟的耳朵咬牙道:“师娘刚才说的口干舌燥,敢情都白说了是不是?你不仅不着急修行,还想四处去逛?!” 李为舟想了想,干脆也别再藏着掖着了,手在田茹面前一伸,五色灵机转动,绽开了一朵五彩山茶。 田茹:“……” 如同被点了死穴一般,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好一阵后,李为舟缓缓收起五色灵机,可看田茹还是怔在那,俏美的脸上缓缓流下两行清泪来。 李为舟头大道:“师娘,你怎么了?” 房门忽然打开,一个清瘦儒雅的身影走了进来,同样双目震撼的看着李为舟,目光复杂到,让李为舟感觉有些瘆人的地步。 “师兄……” 田茹红着眼,看向来人,像极了受尽委屈之人,好在,她哽咽说道:“是爹娘不忍咱们再沉沦下去,才派了这孩子来到咱们五行宗的么?” 李为舟再次确定来者何人后,躬身见礼道:“弟子李为舟,拜见师父。” 陶希行依旧无比震撼的看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好在田茹已经收拢了心神,叫起李为舟道:“为舟,你师父实在是太惊喜了,所以才……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李为舟嘿嘿笑道:“师门艰难,《五行混元经》消耗甚多,我不想让师娘、师姐再忧心。” 哪怕李为舟夫人都娶四房,是个大男人了,可他看起来依旧不过十六七的样子,田茹像是嗔怪小孩般嗔怪了句:“臭小子!” 又对陶希行道:“师兄,你看他……” 陶希行长长呼出一口气,道:“天生纯孝之心,是你我的福气。”他依旧盯着李为舟道:“我从未想过,上天会如此眷顾我五行宗。为舟,你就是我们五行宗的福气。” 李为舟谦虚道:“师父,能拜入五行宗,也是我的福气。换做其他宗门,也学不到《五行混元经》这样适合我的奇功了。” 陶希行看着他,摇头道:“眼下你还不懂,为师为何这样说。你想要去五峰,是想看看五峰灵机么?” 李为舟点头道:“是。打算去那边蹭蹭灵机。” 陶希行摆手道:“好了,不要再说了。” 田茹也气笑道:“如何就到这个份上了……” 李为舟忙道:“师父、师娘,我主要是想去熟悉熟悉地方。我这人有个小毛病,就是一定要熟悉自己住的环境,不然没有安全感,心里总是不踏实。所以……师父、师娘,从拜入山门见到师娘、师姐的那天起,我就把宗门当成家了。” 陶希行虽然知道这小子肯定还有其他的事,但听他这么说,心里依旧高兴,点头道:“也好。算起来,距离收回五峰也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去看看也可以。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让你师姐带你去。” “好。” 李为舟乖乖走人。 等他走后,田茹对陶希行笑道:“淘气些,一身孩子气。” 陶希行看着田茹沉声道:“师妹,我决定,提前收回五峰!” 田茹闻言吃惊道:“师兄,这……玄天馆那边,恐怕不会答应。他们和那些小宗门、小世家,也签有契约的。” 陶希行摇头道:“我去跟他们谈,可以赔付他们的损失。茹儿,这些年卖惨也好,示弱也罢,我们一直隐忍退让,都快成七宗的笑话了。笑话就笑话罢,镇压魔域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又穷困潦倒成这样,再加上我这个病虎的一点威慑力,几番相加,别说其他六宗不好意思打搅,连罪族都懒得光顾,总算保得平安。 原想着伤愈之后,再向西灵域二师伯的火灵洞借两个弟子。到时候,和玲儿一起,参加五年后的七宗大比。一旦熬过去,五行宗也就再次立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 田茹以为陶希行在说他受魔气入体难愈之事,心里悲痛,劝道:“师兄且先养伤,养好了伤,再问二师伯借人也可。” 陶希行眼睛却明亮起来,看着田茹隐隐激动道:“师妹可知,《五行混元经》修出的混元力,可以磨灭魔气?” “什么?!” 田茹失声叫道,随即脸上的惊喜之色,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 半山洞府外的庭院里,特意从旁处移来的紫藤萝攀着山墙,织出一片碎金似的荫凉。 李为舟斜倚在藤椅上,指尖捻着泛黄的《符箓真解》,书页间随微风轻颤。 他翻阅着手中的书册,啧啧称奇。 符箓和阵法看起来有些像,实则完全是两回事。 阵法是铺陈天地,借五行生克织就罗网,讲究个“势”。 符箓却是将雷霆烈火、冰封电击硬生生凝在方寸符纸间,藏的是“瞬”。 就像方才师娘说的雷火相激,阵法里要借金火二气流转生变。 符箓却直接以朱砂勾连天地雷纹,指尖一点便能炸出紫电穿空。 看着看着,李为舟面色渐渐严肃起来,他缓缓从藤椅上坐了起来…… 真的假的? 不是吧…… 他眼睛渐渐睁的圆溜起来。 怪不得他买《符箓真解》时,符文店铺的伙计看他面色有些古怪,原来如此…… 阵法有学徒,符箓没有。 阵法学上二年,总能布置出一个一级入门阵法,譬如清尘阵。 可是修习符箓……却是要将符文箓印篆刻在神魂识海内,而后引朱砂成符。 并且画完之后,还要充入灵机,方可使用。 品质好的符箓,可以反复多次使用,直到符文溃散。 普通符箓,则是一次性的。 而想将符文箓印篆刻到神魂内,至少也是灵元境大圆满接近灵神境时,才能以神识为刀,在识海篆刻符箓本印。 想想也对,要是随便一个小虾米拿着笔描一描就能描出威力巨大还能瞬息激发的符箓,那谁还修行道法…… 可问题是,李为舟识海里,天生就有符文印记啊!! 而且,还是先天神通的符文印记! 这个东西,若是描绘出来,不知道有用没用…… 他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朝洞府内走去。 幸好昨日买了符纸和朱砂,听说高级货还要专门的灵兽兽皮和灵兽灵血,效果更好。 眼下就别苛求太多了…… 李为舟将符纸在几案上,用符笔蘸了蘸朱砂,闭目静心,而后精力悉数集中在庚金神雷神通印记上,随着以精神为笔,缓慢描摹神通印记,李为舟手中的符笔也在轻轻的挥动。 看似只是拿笔蘸着朱砂在符纸上画着“鬼画符”,实则亦沾上了一丝神通印记上的法则之力。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李为舟睁开眼,就看到符纸上落着一个殷红的符文。 只是还没等他笑出来,就见新出炉的符箓,“劈啪”一声炸裂,烧成灰灰。 李为舟:“……” 但他并没有气馁,仔细看了下灰烬,回想了下刚才的过程,他猜测,应该是符纸的问题。 他买的是最便宜的,练习用纸。 根本无法承受得起这种等级的符箓。 就这还没往里充电呢…… 而在玄天楼里,一张制作好的灵兽兽皮,最便宜的也要一块中品灵石。 本来也不是给灵动期甚至灵元境的小虾米们准备的。 啧,没钱还真是寸步难行啊。 一块中品灵石,一吨黄金…… 卧槽! 李为舟想起来了,他在灵圈时杀了不少灵兽,结果连兽皮一起都丢血海里了,这得是多少灵石?! 不过,玄关境的灵兽,可能不咋值钱? 算了,不想其他了,先修练。 不到灵动四重,就他么是半个残废。 李为舟暗自发愤,一定要尽快到第四重天。 至于一月一重天,四月四重天能不能办到? 呵呵。 天道赐福时他吸天地灵机吸的差点遭雷劈,是让灵根生生踹上界的,区区灵动四重……有手即可! 他只要督促太极图快些转化藏神宫内的灵机,平衡五行,那么四个月时间只多不少。 这不,转眼功夫,灵动一重已经圆满,进入了灵动第二重天了…… …… “什么?娘,明天还带小师弟下山?!” 夜深时,当陶玲儿风风火火回山后,得闻明天不能外出接任务,要负责带李为舟去五峰逛逛,登时炸毛了。 田茹白她一眼,道:“怎么,娘指使不动你了?” 陶玲儿悲壮道:“娘!可是明天我还要接任务,家里等灵米下锅呢,一下添了六口人,六张嘴……” 田茹没好气道:“你快拉倒吧!你赚的灵石,还不够你自己的。宗门灵田种出来的灵米都吃不完,每年还要卖出去一部分,用得着你去挣灵米?” 陶玲儿:“……” 田茹严肃道:“此事很要紧,事关你爹到底能不能痊愈,你不可大意,也不能去找你师弟去闹。” 陶玲儿吃惊道:“娘,爹还没痊愈么?” 田茹摇了摇头,却也未将陶希行的具体情形告知,只说了李为舟的五行天赋。 随后,就见陶玲儿的嘴张大到快能把她吞进去…… 田茹摸了摸自家女儿的额头,笑道:“他的五行混元灵力,对你爹伤势疗养有好处。再者,就算不说这个,你当大师姐的,也该照顾好师弟,是不是?” “娘,老天爷也太偏心了吧?!小师弟生的那么俊也就算了,还有天赋神通,现在居然……五系灵根均匀?除了祖师爷有这等逆天天赋,别人谁还有?” 陶玲儿一张脸都快扭曲起来了,嗷嗷嚷嚷道。 啊啊叫的,快要疯了。 田茹笑道:“月娘没跟你说过你师弟的身世?要是拿爹娘去换那样一身天赋,你愿意么?” 陶玲儿脸上的嫉妒气愤瞬间凝固,看着田茹的眼睛眨了眨,随后连连摇头道:“不要!一定不要!!” 田茹认真道:“是啊,如果让你师弟去选,他也会是你这种选择。所以,不要去羡慕别人,更不要去嫉妒别人。嫉妒,是万恶之源。” 陶玲儿点头应下,惭愧道:“我明白了。就像宋师伯,他就是因为嫉妒爹爹,所以才被魔念钻了空子。娘,我再也不会了。” 田茹笑道:“好,娘相信你。去吧,明天带着你师弟好好看看,距离收回五峰,已经不远了。” …… “师姐,你看了我一早上了!不就是五行之体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翌日一早,连续逛了几座山峰后,李为舟同陶玲儿苦笑道。 陶玲儿撇嘴嘟囔道:“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天道之子……真是过分。不过师弟,你闹着要来看,结果就走马观的看一遍,你到底在看什么?” 藏水峰藏水河畔,李为舟道:“师姐,你看玄天馆还真是会做生意。一座山脉上,都要根据灵机稀薄划分成不同区域去租。灵田也被他们租出去了,藏水峰的藏水河,都被他们一段一段的修水坝拦下来卖。师姐,这群孙子弄这么大的动作,又是水坝又是房子精舍的,他们明年会甘心还回来么?” 陶玲儿见他担忧的是这个,宽慰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小师弟,我们五行宗也不是任谁都能欺负的。” 李为舟悄然落下一枚水纹道印后,打了个哈哈笑道:“师姐……” “什么?!” 见他笑的如此谄媚,陶玲儿立刻防备起来,并警告道:“如今五峰都逛完了,该回宗修炼了!” 李为舟好言商量,道:“再去玄天馆买一样东西……要是师姐实在不想带我去,那你帮我买回来也成。” 陶玲儿放下心来,道:“好,你要我帮你买什么?” 李为舟拿出一块中品灵石来,道:“劳师姐去符箓阁帮我买一块兽皮,还有灵血。” 说着,又将口袋里剩下所有的下品灵石都掏出来,干笑了声道:“如果还不够的话,师姐就先帮我垫付一下。” 陶玲儿手捏眉心,头疼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为舟忙道:“师姐,我可没耽搁修行,已经到第二重了。” 陶玲儿闻言一怔,睁大眼看向李为舟道:“你说……你已经第二重了?” 李为舟当着她的面,掌心浮现一颗五行混元球。 灵力的品质和强度,就能看出修为境界。 灵动二重,自然要比灵动一重强的多。 陶玲儿好悬没按住心中的嫉妒,修练《五行混元经》,通常而言是要比单系修士慢几倍的…… 可李为舟竟然比她当年突破还要快许多。 难道,这就是天才么? 好在陶玲儿性格疏阔,郁闷稍许就解了,将李为舟送回混元山后,就拿着他的灵石,替他跑腿去了。 没用多久就回来,交给了他一张兽皮符纸,以及一小瓶灵兽血。 …… (本章完) 第160章 嘿嘿,爷们儿灵动四重了! 第160章 嘿嘿,爷们儿灵动四重了! 洞府几案上,摆放着一张不知什么灵兽的兽皮,已经“硝制”成厚些的纸张模样。 朱砂也换成了灵兽血,白瓷小瓶上倒是写着“五彩锦鸡”。 李为舟在《符箓真解》上看过这个名字,因为五彩锦鸡体内带有一丝青鸾鸟的血脉,有灵透通灵之效,能很好的勾勒道法纹印。 而五彩锦鸡在山林深处常有,一孵孵一窝,所以灵界大都以其灵血制符。 此刻,他闭着眼,再次“描”出了庚金神雷道法印记的最后一笔。 睁开眼,符纸上一个与他藏神宫内神通印记一模一样的符文,静静的卧在符纸上。 没有再炸裂。 李为舟拿起符箓,细细的观察着。 真有趣啊…… 灵界的一切对他都是如此的新鲜,奇妙。 因为这些都超出了他上辈子所学的知识。 他并没有急着往里“充电”,而是用玄关一窍,感知这枚符箓内到底是怎样运转的…… 可惜,正如他无法感知神通印记是什么原理一样,他也感知不出符箓的神异源头到底是怎样的。 或许,还是与他太弱有关。 但李为舟能清晰的感觉到,随着他描了一遍神通印记,制成了一道神雷符箓,他对雷法的理解,似乎又加深了一些,境界也拔高了些…… 他表情有些怪异,也对,还有什么功法,能比天道赐予的先天神通更接近道法本源的? 至于境界拔高有什么用…… 境界高了,再将灵力管够,修为不就上去了么。 可惜他不富裕,不然每天靠描印记,都能修练得道。 不过…… 他又感知了下,立刻就明白自己想简单了。 只画了一张符箓,精神识海就耗空了一大半,得亏血眼虚影能不断的补充,不然估计得躺上十天半月才能恢复过来。 拿出镜子来照了照,果然,面色惨白,一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样子。 好在有血眼的补充,顶多一宿的功夫就能恢复。 但即使只能隔三差五来一次,这种修行依旧是刷修为的最佳方式。 只是还是要再等等,总要等四重天后,才方便下山弄些灵石,多换些兽皮、灵血回来。 李为舟收敛心神,正要往符箓里冲点雷霆灵机,然后……就愣住了。 他发现,空气中的金系灵机和火系灵机,正缓缓的渗入符箓中,虚空中响起浅浅的“劈啪劈啪”声,随后,符箓表面时有电光跳跃…… 嘶! 李为舟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惊喜的明悟过来:这就是金火二气,流转生变,交感相融后生出的雷霆之气?! 卧槽! 还能这样?! 这符箓,竟能自行衍化雷霆灵机吸纳存储起来? 这也太逆天了吧! 阵法同样可以生雷,但那也只是金火之气瞬间碰撞生雷击发。 哪有这般,还能存储起来? 地球那边都知道,电力好发,可存储困难啊。 那他要是用发电机,把这张符箓充满电力,再让它自己慢慢往里添加灵机…… 李为舟眼睛开始冒金星! 不要小瞧充灵这一过程,尤其是印刻了先天神通的符箓,李为舟估计,他在天道赐福过程中汲取的海量雷霆灵机,都未必能充多少回。 别说充多少回了,充一回他也心疼。 天赋神通也是可以慢慢升级的,而升级则需要大量的雷灵之气。 之前趁着天道赐福,李为舟攒了不少,只需他对雷法的感悟不断加深,境界就会不断的提高,直到产生质变,神通晋级。 如此纯净的雷灵之力如果平日里挥霍掉了,再想恢复,就需要漫长的时间,除了个别灵域内,天地间的雷系灵力并不充沛。 或者使用极其昂贵的雷鸣石来补充,那代价就太大了。 关键是,也没有那么纯净。 可要是用发电机来充“凡尘电力”,符箓自己再慢慢转化一部分雷霆灵机两者混在一起,就好比水系灵机和水,混为灵泉一般,那威力纵然不及全部都是雷霆灵力的符箓,可是…… 可以以量取胜啊!! 无非就是一块中品灵石的兽皮符纸和灵血而已,再加上发动机往里充电……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提。 再者,威力也绝不会小。 其实只要能破开对手的灵力护盾,剩下的雷电里带不带雷系灵机,区别不大。 灵力护盾,是每个修真者突破第四重前,唯一能够修炼的法术。 并且,会从灵动期,一直修练到灵元境、灵神境、仙灵境……一直到死为止。 想想也是,不管是谁,保命都是第一位的。 而能破开灵力护盾的,只有灵力法术。 一厘米厚的钢板,比一米厚的木材更坚固坚实。 木枪,是戳不破钢板的。 但符箓里若是有部分的灵机,辅以雷霆灵机为枪尖,就相当于以精钢打造成枪尖,再加持上数十万安培的超强电流为推力,别说灵动期,就是灵元境,都能搞一波! 惊喜,实是大惊喜! 有了这个,他这一大家子在灵动期时,总算有一招后手能当杀手锏了。 不至于阖家性命握于人手,全靠他人保护…… 李为舟招出柴油发电机,开始对接正负极,给雷符充电。 还别说,真能充进去。 雷符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充电宝似的…… 李为舟看的有趣,而空气中的金火之气,也依旧在不断的交感融合成雷系灵机。 神乎其神。 找机会试试威力,效果不错的话,攒上百八十张镇家宅用…… 反正只要画出来,用发电机充电即可。 看着雷符一闪一闪的飞速充着电,李为舟心里盘算起来,除了雷符外,金系神通的金虹术同样也可以弄。 金虹术的威力奇大,在凡尘界可以越阶杀敌,灵界估计困难些,但威力肯定小不了,不然对不起先天神通四个字。 虽然金虹符箓取不了巧,没办法“充电”……不对,也可以拿些钢铁试试。 不过没必要,金系灵机还是比较好吸纳的。 可以先用金虹符箓来破开敌人的灵力护盾,再辅以雷符…… 啧,战斗方案不就出来了么! 对了,还可以弄空间符箓。 玄天楼那位楼主不就是算计着这个? 不过那老倌儿算计的是他的空间之力。 看来空间符箓应该很抢手,也很贵。 但他的天赋神通技能是虚空步,不是真正的芥子空间。 虚空步的符箓,在一般人手里没啥用,可落在司徒晴月这样战斗意识高绝的人手里,那…… 不想太多了,赶紧修练吧。 不到四重,干啥都不方便,太被动了。 …… 时间总是如流水般飞逝,尤其是在山中闭关修行。 别说四个月,四十年都是弹指而过。 李家一家人自凡尘界飞升的第三个半月,第一位灵动四重出现了。 五行殿广场之上,田茹、陶玲儿并李为舟一大家子俱在。 田茹手里拿着一把玄色宝剑,递给司徒晴月,笑着勉励道:“这把宝剑,是三百年前五行宗一位同样修行《雷部剑典》的前辈所用,名唤逍遥。巧的很,这位前辈也是一位坤道,且性格飒爽逍遥,那半阙《雷部剑典》,便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如今交给你,也算是一种传承了。” 司徒晴月接过宝剑,眼中多了几分喜爱神色,问田茹道:“师娘,那这位前辈,后来如何了?” 田茹轻叹一声道:“终为情所伤,被男人所骗,自请镇压魔域,最后……同门只带回了这把剑。” 李为舟:“……”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他气急败坏道:“都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害的!” 陶玲儿都乐的嘎嘎叫,像极了无良大师姐,她忽地想起什么来,问道:“小师弟,再有半月,就四个月了哦。” 李为舟风轻云淡的摆摆手道:“小事尔。先不谈这个……司徒、司徒,快御剑飞行试试!!” 周月娘几人也目光羡慕、期待的看向司徒晴月,司徒晴月执剑之手展平,而后心念一动,手中逍遥宝剑就平缓的浮起。 驱物! “哇!” 喜妹最是欢喜,跳脚拍手。 感染的陶玲儿也开心起来,跟着她一起跳。 田茹:“……” 李为舟催促:“上去,上去试试!” 司徒晴月看他一眼,抿嘴浅笑,随后脚尖轻点,人就如一道惊鸿,跃上了逍遥神剑。 李为舟大声笑道:“飞一圈!飞一圈!” 陶玲儿忙道:“主峰上不能乱飞,有禁制!” 田茹笑道:“没事,暂且关了。” 司徒晴月心念再转,灵气涌动,脚下逍遥神剑便窜天而起! “哇哈哈哈!” 李为舟和喜妹再加上大师姐陶玲儿三人见她飞的这么猛,都惊笑起来。 笑罢李为舟问田茹道:“师娘,这飞行速度和修为有关,是么?” 田茹颔首道:“的确是境界高的要快些,不过也不全是如此。风雷两系修士本就擅长飞行,你身负空间先天神通,天生亲和空间,自然已经更快了。不过,要当心体内灵气耗尽,灵动期和灵元境的比,耗也被人耗死了。” 李为舟点了点头,然后仰着脸看正在无尽高空中自由自在飞行的司徒晴月,喊了嗓子:“回来吧!小月,快收了神通吧!” 周月娘几人“扑哧”好笑,陶玲儿和喜妹自然更是乐不可支。 司徒晴月转瞬归来,清丽无双的俏脸上写了俩字:过瘾! 周月娘问道:“司徒姐姐,感觉怎么样?” 司徒晴月收起逍遥神剑,笑了笑道:“自由。你们也加快点。” 周月娘点头笑道:“也快了。” 陶玲儿在一旁嗷嗷叫:“太欺负人了!娘,当初我第一重就用了半个月,第二重用了两年,后面越来越难,怎么她们跟喝凉水一样简单?” 田茹惋惜的看着陶玲儿道:“这就是上天对她们的褒奖,她们自下界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如果司徒她们生在灵界,以她们的天资和勤奋,修行这么多年,道行比现在只会更高,而且高的多。天道洗礼……实在难得。” 陶玲儿这才后知后觉道:“娘,怪不得那会儿你再三叮嘱我,有机会要和下界人一起上来……啊,要是我也接受一回天道洗礼,这会儿都入灵元境了吧?!!” 悔恨之意,快把她淹没。 田茹笑道:“那也不至于,你师妹她们是厚积薄发,压抑了那么多年,才一朝爆发出这么快的速度。不过……” 她又看向司徒晴月叮嘱道:“也不可一味的求快。如果只想速成,中州皇庭和那些圣地世家,他们富庶的足以用灵晶来修行。极品灵石之上,才是灵晶。更有无数天材地宝供他们使用,可那些势力的子弟,依旧是按部就班的修练。灵动九重天,一重一重的体验,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 司徒晴月微微颔首,道:“夯实基础。” 田茹欣慰道:“说的对。司徒,论修行经验,你真的很有水准了。你肯定知道,走任何捷径,到最后都会将偷的懒还回去。所以,不必一味求快。” 司徒晴月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师娘。” …… 半个月后。 五行殿宗祠内肃穆庄严,陶希行身着一袭墨绿色道袍立于其间,袍角暗绣的五行流转纹样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平添几分古朴意蕴。 他看起来约莫四十许年纪,比李为舟的老丈人周至先看起来年轻许多,面容清癯却不显单薄,相貌谈不上多英俊帅气,但气度很是不俗。 头上发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非但不显寒酸,反倒衬得几分出尘之气。 老男人的魅力啊…… 李为舟见之泛酸,怪不得能娶上任五行宗主的爱女为妻。 “今日为师出关,恰巧你们大都入了灵动四重,算是真正进入了修行界,便按五行宗的习俗,特意为你们举办一次拜师礼。 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听你们师娘说,在下界也都颇有地位,俱是堪称绝顶的人物。心智和处世经验,也都是一流的。 灵界和下界虽然修为不同,然人性却是相通的。所以为师也就不倚老卖老,多训什么了。 只愿你们记住,入了这山门,你们的道途便不再是孤入林海,而是与历代同门一起前仆后继,在天道这座没有尽头的高山上,凿出一条属于我们五行宗的通途。 咱们五行宗与其他宗派不同之处在于,五行宗从来不是冰冷的修行囚笼,我们从不泯灭七情六欲,而是以此为淬炼道心的熔炉。 五行宗因此而强大……当然,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五行宗与其他宗门不同之处。 如今宗门内人丁凋零,算起来,就你我两家,往后就当一家人吧。” 陶希行作为五行宗宗主,也是李家一家人的师父,终于露面了,在五行殿内的一间宗祠内,正式收李为舟一行人作弟子。 简单的拜师礼完毕后,一行人出了宗祠。 李为舟看着陶希行关心问道:“师父,你如今痊愈了么?” 陶希行呵呵笑道:“怎么?” 李为舟嘿嘿笑道:“我就是觉得算计咱们的人有些多……师父你老要是痊愈了,我心里就有些底气了。” 陶希行温声笑道:“就算我未痊愈,你也大可放心。混元峰有大五行法阵庇佑,灵界不是没人能打破此阵,只是能打破此阵的,多半也不会算计我们。为舟啊,你心思太杂,什么都想学。四个月里,你将十个一级法阵都学透了,可是,功法还未练到第四重。” 陶玲儿挥着拳头道:“嗯~~~小师弟,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你还让我带你又去了三回晴水城!下次再也不带你去了!!”很生气的样子,她觉得是她太心软,被这小师弟哄两句,就上当了。 李为舟乐道:“快了快了,就这两天,离开咱们约定的时间,还差两天。” 陶希行微笑道:“也罢,为师助你一臂之力。你师姐带你去过经阁内的静室,你还记得怎么进去么?” 李为舟点头道:“记得。” 陶希行道:“那你现在过去,准备破关吧。” 李为舟:“?” 田茹笑道:“去吧,算是你师父送你们的一次见面礼。” 李为舟笑道:“月娘她们也有?” 田茹点头道:“和你不在一处,也不在今日。” 李为舟笑了笑,目光看过四女后,就去了经阁。 等他在静室内坐定后,大殿内,田茹却邀周月娘一行去殿外,道:“你们从下界来,还未见过咱们宗门的一些景象,今日正好一见。” 周月娘四人和喜妹、陶玲儿便跟着田茹出了大殿,陶希行却留在了殿内。 等各方就位后,陶希行手中法诀变幻,整座五行大殿这一刻仿佛都活了过来。 五色灵纹骤亮,灵纹模样,正与五行宗五座灵峰神似。 陶希行立于宗祠中央,指尖捏出“五灵归宗印”,口中低诵的真言化作金色符文融入殿顶。 刹那间,远处五座灵峰同时传来震彻天地的剑鸣。 殿外,司徒晴月一行人,终于明白田茹想让她们开什么眼界了…… 乾位,只见玄金峰之巅,一把乌金古剑破土而出,冲天而起,悬于峰顶时,整座灵峰的金属灵机都如潮水般涌向剑身,在半空凝成一道横贯天地的乌金色光柱,锋芒刺破云层。 震位,青木峰的千年古木林中,青剑自最古老的一棵古树中升起,碧色剑光照亮整片林海,无数枝叶随之舒展摇曳,剑身上腾起的草木灵雾与峰峦交融,化作一道翠绿光柱直冲苍穹,隐约可见藤蔓般的灵气脉络缠绕其间。 坎位,藏水峰深潭底部,一把水剑破水而出,带起千丈浪涛,剑体倒映着整片湖泊的幽蓝,悬于峰顶时,潭水与地下水脉同时沸腾,一道湛蓝光柱冲天而起,水汽弥漫中似有游龙虚影盘旋。 离位,离火峰火山口,红剑从熔岩核心跃出,通体燃着不灭的地火,剑鸣如岩浆喷发的咆哮,整座山峰的地热灵脉骤然活跃,一道赤红光柱裹挟着滚滚热浪直刺天际,将半空云层灼烧得扭曲变形。 后土峰,黄剑自沃土深处升起,剑身沾染的泥土瞬间化为金色符文,悬于峰顶时,大地的脉络竟与剑上纹路重合,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光柱拔地而起,如擎天之柱般稳立天地间。 五峰之上,五剑悬空,五道色泽各异的巨大光柱在苍穹交汇,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宗门疆域的巨大五行轮盘。 这一刻,即便单纯从视觉来看,也美的不似人间。 而五行殿作为阵盘核心,殿内每一道灵纹都与轮盘同步流转,将五峰的灵力拧成一股洪流,汇入了经阁静室方向…… 陶希行立于殿内,望着窗外那片贯通天地的灵光,道袍上的五行纹路与轮盘共振,仿佛他便是这天地法则的执笔者,轻挥衣袖,便引动了整个宗门的灵脉呼吸。 这,便是北灵域五行宗真正的底蕴。 静室蒲团上,李为舟面色隐隐古怪,他距离灵动四重,只有一丝差距,只要他想,随时可破。 只是,到底不愿做的那么明显。 哪知道,自家师父、师娘会给他送上如此大礼。 他缺灵机么? 他太缺了! 建木对木系灵机的需求,根本没有尽头! 小剑对金系灵机的需求,同样是无穷无尽。 而其他各系藏神宫神通道印,对灵机同样贪婪的如同无底洞。 原以为经历一次天道赐福后,再没有这样的好日子了,谁曾想…… 师门不白拜啊!! 李为舟强忍狂喜之心,开始吸收。 地球那边,建木再次迎来快速生长期。 从二十五片叶子,长到三十片叶子。 从二尺高,长到了二尺半。 虽然远不及天道赐福那一回的暴涨,但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小剑在汲取了一波又一波的金系灵机后,散发出玄奥的剑意,让李为舟识海中对剑的理解,也再度加深。 司徒晴月只是感悟了一下他身上溢出的剑意,就已经受益匪浅。 而李为舟干脆是浸泡了无穷奥妙的剑意中,被动的被浸透了。 五行殿内,陶希行的脸色渐渐变了,目光也怪异起来。 作为大阵的掌控者,他对灵机的变化再清楚不过。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一个灵动期的小兔崽子,能吞掉的灵机?! 再不切断,他担心这混帐可能将灵脉都能吸干了…… 而当他主动断开大阵的那一刻,李为舟意犹未尽的咂摸了下嘴,顺便升了个级。 嘿嘿,爷们儿灵动四重了! …… ps:最后一天了,有月票没投的投个月票啊。其实这本书开书时是打算慢慢写的,写上个二三年,每次新书期太煎熬了。没想到,还是三个月干了八十万字,太勤奋了。嘿嘿! (本章完) 第161章 师娘且慢! 第161章 师娘且慢! “师父,不好意思,藏神宫多吸了点。” 从静室出来,李为舟看到站在大殿中间的陶希行,主动说道,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他自诩不是那种极聪慧之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有自知之明,不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听他这般说,陶希行先是颔首道了声:“无事。”又好奇问道:“藏神宫竟然能吸纳如此之多灵机?” 天道压制下,灵界之人是没有办法洞开藏神宫的,所以他也好奇。 李为舟摇头道:“不清楚。反正天道赐福时就在猛吸,后来还是天地灵根受不了了,一脚给我踹上来的。” 陶希行闻言隐隐有些骇然,盯着李为舟看了稍许后叮嘱道:“此事不可再告知他人,尤其是陌生人。为舟,看来你还有大造化。突破了么?”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这要还突破不了,那弟子也太废了。” 陶希行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突破了就好。你是想自己炼制法宝,还是从宗门里选。” 李为舟忙问道:“师父,能都要么?” 陶希行笑了笑道:“宗门给你的法宝,就在你头顶上。” 李为舟闻言抬头看去…… 啥也没有。 老登何意? 陶希行提醒道:“看大殿顶上。” 李为舟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五把色泽各异的宝剑。 陶希行声音幽幽道:“这是开宗祖师当年所佩宝剑。” 李为舟吃惊道:“师父,祖师爷出门,一次背五把剑,不沉么?” 陶希行看了这个性格有些跳脱的弟子一眼,道:“祖师爷功参造化,自创《剑骨诀》,练剑入体,剑愈养愈强,则剑体也愈来愈强。当年祖师五岳真君就是凭借《五行混元经》和自创的《剑骨诀》,纵横睥睨,一人威压五位魔尊而不落下风,便是放眼灵界,也是一等一的修士大能。可惜,自祖师以下,再无人有如此资质根骨,能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 李为舟摸了摸鼻子,道:“师父,你的意思是……” 陶希行没好气道:“你说呢?” 李为舟提醒道:“那你老倒是把那五把剑捞下来,送给弟子啊。你是知道的,弟子如今还没有法器,上不去……” 陶希行气笑道:“祖师衣钵若如此好继承,那么多次风波中,不早让人抢走了?祖师与五位魔尊一场大战,灭杀两位,重创两位,却也被最后一位突袭近前遭受重伤。回来没多久,就坐化了。 临终前,祖师将五色神剑封印至护宗大阵中心。一来若有强敌来袭时,可发出祖师全盛时的一击。二来,也是留与后人。若有同等灵根,且有足够强硬的根骨能够承载神剑,还需要有相当的剑意修为,满足这三点,修行至灵元境,便可招下神剑。你若想要,将来自己来取。” 李为舟闻言遗憾道:“那眼下……弟子没灵器可用啊。师父,该不会让弟子自己想辙吧?” 陶希行手一虚握,掌心便多出了一把玄青色宝剑,看起来和逍遥剑倒是有些配。 他同李为舟道:“这是为师年轻时所用昆吾剑,你先拿去用吧。此剑是为师在昆吾山掘坑百丈,炼石为铜,一手打造出来的。” 李为舟倒吸一口凉气,吃惊道:“昆吾……昆吾神剑,是师父你打造的?!”严重的怀疑语气。 这牛吹的,有点大了吧? 毕竟,这是地球神话里都有的神剑…… 陶希行脑门上隐隐可见黑线,斥道:“想什么美事呢?在昆吾山采石炼剑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炼皆为昆吾剑。你说的乃是上古神剑,剑中之祖。即便有,那也只能是在仙界。你想要,等将来飞升仙界自己去找!” 李为舟干笑道:“原来如此,是弟子孤陋寡闻了。” 见他这般说,陶希行反倒平息下来,原谅道:“你自下界而来,对灵界还多有不解之处。往后多见识多经历,自然也就明白了。为舟,你天赋之高,乃为师平生仅见。想来千年之前的祖师,也不过如此。为师相信你,一定会取得大成就的。” 李为舟躬身道:“弟子一定努力,不辜负师父期望。” 陶希行点点头,温言道:“去吧,看看你师娘给你夫人她们准备的什么法器。” 李为舟知道这是师父还有其他事,便躬身一礼后,出了大殿。 目视着这位弟子离开后,陶希行微微颔首。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看得出这个弟子,无论是品性还是心性,都当得起“纯良”二字。 更重要的是,此子没有野心。 钻研一级阵法,每出来一个,就和妻子、妹妹们玩乐一场。 那种开心,是作不出假的。 别说陶玲儿后来总是大喇喇的去参与,连他和妻子田茹,有时也会被这种喜悦所感染。 挺好,总比不择手段一心变强好。 只是这样的性子,以后在灵界闯荡,怕是会受一些苦头的…… 不过,玉不琢不成器,总要经过打磨才能出光彩,且随他去吧。 念及此,陶希行收回目光,去了经阁静室。 那里经过五行灵根修士的修练后,应该会留有部分混元真气。 他要试着看看,能不能用混元真气,磨灭体内的魔气。 只是等他到了静室后,人都懵了。 别说五行混元真气了,毛都没留一根…… 陶希行看了片刻后,哑然失笑。 本来还想保持一些师尊的体面,可如今看来,也不得不张口了…… ……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噔噔蹬蹬……” “丢丢丢!” 第一次御剑飞行是什么感觉? 或许就和孙悟空初次驾着筋斗云到处飞差不多。 李为舟、司徒晴月、周月娘、冯碧梧、齐二娘,再加上带着喜妹的陶玲儿,七个人在五行宗宗门疆域内畅快的飞行游玩着。 他们也是刚刚得知,自家师父干了一件大事,提前将五峰收回。 这下,就更由得他们四处撒欢了。 由此,五行宗上空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尖叫笑闹声。 五行殿内,田茹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对陶希行道:“师兄,咱们当年突破第四重,刚刚能御剑飞行时,好像也没这样撒欢这样高兴吧?” 这些孩子实在是太欢快了。 陶希行笑道:“当年长老们都在,师父、师娘也在,哪容得我们如此放肆?不过,就算他们允许,当时我们也一心修练,只想着越变越强,多做任务,多积攒贡献,换取功法、灵器、丹药,才好变得更强。而后再做更高级的任务,多积攒贡献,再换取……” 田茹脸上多了些许回忆的怅然,道:“是啊,好像从未像这些孩子这样,享受生活……长老们也定是不许的,太堕落。可其实看看她们,除了为舟外,一个比一个勤奋。司徒……这个姑娘,天生大气派,让我有种回到当年宗门鼎盛时,看到各峰首座的感觉。师兄,你说她是怎么看上为舟的?”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量。 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司徒晴月太过出众。 那半阙《雷部剑典》他们夫妻二人都看过,当年在宗门里也见人修习过,可是从未见过有人能使出司徒晴月这等气象来。 由此可见,司徒晴月的剑道天赋何其高绝。 这样的女子,若是生在中州皇庭,恐怕早就成了名动灵界的皎皎明月般的人物。 而李为舟除了空间先天神通外,还有啥长处? 哦,是了,相貌是越来越俊秀不凡,可那顶什么…… 陶希行好笑道:“你可别让为舟那小子听到这话,不然他跟你闹……这小子,骨子里还是有些无法无天的傲气。再者,他必有其神秘过人之处。” 田茹不怕:“这有什么?当着他的面我也这样说。我还不是一样说玲儿生的像你,丑。” 只有亲娘,才能这般没那么多顾忌的说自家孩子的缺点。 她对李为舟当然还没到亲娘这种份上,但师母也是母。 况且李为舟一家对她的尊敬,并不是虚情假意的。 陶希行想了想,还是将之前的事说了遍,最后道:“他身上必然还有大造化,不然不会那么大的动静。那几个女弟子能许身于他,可见他必是不凡的。” 田茹吃惊道:“还有这等事?”不过随即就平缓下来,道:“灵界中那些天之骄子,哪个没有奇遇?命运所钟,便是他们的造化。我们当师长的,只有祝福他们造化越大越好。只是师兄,静室内一丝混元真气都没有了,那你怎么办?” 陶希行苦笑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厚着面皮问为舟讨要了。真是没想到,我这个当师父的,还未教他什么,却先要向他开口。” 田茹闻言正色道:“这有什么?师兄,你难道还看不出为舟这一家子的性子么?我观察了许久,发现这一家子很是有趣,凡事皆以诚相待。她们自己相处是这样,怎么自在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来,不作伪。她们和我们相处时也差不多是这样,至少不藏奸。 我们好生相待他们,他们必然会这般对我们。师兄,你如今拿为舟当亲传弟子么?” 陶希行道:“当然。漫说是我,这样天赋的弟子,放在哪个宗门都跑不了一个真传。做掌门亲传,自然也做得。师妹,以他的天资,除了他,将来谁还能继承这五行宗呢?祖师的五色神剑,已经在大殿等了上千年之久了。玲儿她……恐怕难以承担此等重任。我做父亲的,也有私心,希望她能轻快一生。” 田茹笑道:“这还用你说?就玲儿那副天真烂漫的性子,又怎能当得了掌门?只是可惜,要是为舟单身就好了。如今他身边四个妻子,每一个都风采过人。玲儿和她们一比,就逊色太多……” 陶希行不高兴道:“这叫什么话?我姑娘又比何人差了?” 田茹忙道:“我不是说女儿差……不说这个了,我这就去把为舟叫来,让他借你一些混元真气。” 陶希行还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等他修行再高一些……” 田茹摇头打断道:“师兄不必如此。且不说你是他师父,本就该受他这份心意,单说你只有好好活着,才能长久庇护他,庇护他一家。这本是两利的事,师兄犯不着过意不去。再者,不管借不借这混元真气,我们做师父师娘的,都会照拂教养他。所以这不是什么交易,是家里人互相帮助,你实在不必自责。” 见丈夫沉默了,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的,男人有时候,比女人还矫情。 …… 李为舟重被叫回五行殿,得闻陶希行之症后,吃惊道:“师父,你刚就应该说啊。我还可以利用从五脉汲取来的灵机,转化成混元真气再传给你。” 陶希行摇头道:“我必须在正殿内才能主持大阵。为舟,师父只向你借一点,试试能不能磨灭这魔气。你还不知魔气的厉害,自古而今数万年来,不知多少灵界大修都栽在了魔气上。寻常灵元根本无法将其磨灭,反倒会助长它的气焰。唯独五行混元真气这等品质极高的真元,才能与它同归于尽。” 李为舟道:“师父,我在下界接触过魔气。” “……” 陶希行面色骤变,田茹也惊声道:“怎么可能?!” 李为舟就将他太外公的事大致说了遍,当然,没说那是他太外公,就说是一个魔教妖人。 听他详细描述了魔尸和魔首,陶希行唏嘘道:“原来只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半个魔首,幸好,不然凡尘界就要出大事了。” 田茹也松了口气,道:“多半是当年我们人族和灵兽合战魔域,掉下去的半个魔首。对了,为舟,最后你是如何处置的?” 李为舟笑眯眯道:“我的空间不能装活物,任何有灵力的东西放进去,灵力都会逸散,最后成废物。当时我就想,要不弄我空间里试试?所以弟子就把那半颗冒黑烟的魔首丢进弟子空间里了,然后就化成灰灰了。” 田茹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为舟半晌,方责怪道:“太冒失了!你可知道,魔气是这世间最邪恶的本源之气。对我们人族和灵兽一族而言,奇毒无比。大家都避之不及,一旦侵入体内,哪怕只是一丝都是好大的麻烦,如跗骨之蛆,难以祛除。你倒好,自己往里……” 说着说着反应过来,猛然回头看向陶希行,激动道:“师兄,为舟他……” 陶希行也缓缓舒出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李为舟道:“为舟,你可以,消磨魔气?” 李为舟忙道:“不是我能,是空间之力能。而且,只能在我的空间内,出来就不灵了。” 陶希行闻言,沉默稍许道:“如此啊……那就难了。” 李为舟出主意道:“师父,你能不能把魔气逼至血液里,弟子将你老的血液收入空间中磨灭……” 好奇怪,说这句话时,隐隐听到算盘珠子在响。 可他没觉得自己在打什么算盘啊…… 陶希行扯了扯嘴角,道:“那得把我的血放光……”顿了顿,他眼睛忽地一亮,缓缓道:“也不是不行。” 田茹吓了一跳,道:“师兄,这怎么行?” 陶希行越想眼睛越亮,看向田茹道:“可行。每次放血两成,如此,祛除魔气的速度,就会超过魔气衍生的速度。这样一来,体内魔气就会越来越淡。直到能被我镇压为止。” 李为舟看起来比田茹还高兴,道:“太好了!” “?” 老恩师和师娘的目光同时看了过来…… 李为舟又说了遍:“师父有救了,真是太好了!” 田茹看着他笑了笑,女人心思细腻,总觉得这小子可能还有其他想法…… 不过,肯定是没有害人之意的。 她问陶希行道:“还有难处?” 陶希行点点头,道:“魔气奇毒无比,而且极为狡猾。出了我体,就要立刻收拢起来磨灭。但凡有一丝逸散出去,沾染到玲儿、喜妹她们身上,那顷刻间就是大祸,她们可没有功力来镇压。” 李为舟道:“师父放心,一会儿划开口子,你只要别抗拒就行,我用空间之力直接抽血,不会外漏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师父有什么办法自缚?” “为舟?!” 田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为舟忙道:“师娘,我在下界收拾那个魔教妖人时,发现他心智被魔气所夺,非常可怕。弟子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诛灭了此魔。所以我担心,一旦师父体内的魔气感知到了灭顶之灾,会不会疯狂作乱?万一趁着师父失血,体质虚弱,出来兴风作浪,那……” 陶希行欣慰的看着李为舟道:“你师娘说,你们在下界都是顶尖人物,经验阅历都很丰富,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年纪不大,应对的却十分周全。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又对田茹道:“劳烦师妹去取来缚龙索。” 田茹忧心道:“师兄,可别出什么差错。” 陶希行摇头道:“不会一次就让为舟汲取太多,先取一丝,果然能磨灭了再说。实在不行,只能借他的五行混元真气,一点点的磨。只是这种做法,耗时太久。距离下一次魔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能快些,自然更好。” 李为舟也劝道:“师娘放心吧,有你在旁边压阵,师父也不会小心谨慎,不至于有失的。” 田茹瞪他道:“你先照顾好你自己!下界的魔气洗磨多年,没什么威力了。可你师父体内的不一样,万一伤到了你……师父师娘都没法交代。” 陶希行也点头郑重叮嘱道:“你师娘说的在理,一定不可莽撞,如果只是一丝魔气入体。为师借住五行大阵,还能帮你压制住,你再以五行混元真气磨灭。可一次吸入过多,若是出了事,连为师都未必来得及保护你。” 李为舟拍着胸口保证道:“师父、师娘放心,弟子最是胆小。一家子都等着弟子来养呢,可不敢有事。” 田茹笑了起来,颔首道:“你能这样想,才是福气。” 说罢去五行殿深处取回了缚龙索,见她动手,李为舟关心道:“师娘,一定要绑紧了,不然万一师父一时失智,咱娘俩儿可就全完了。” 田茹又好气又好笑,是胆小。 陶希行也笑道:“师妹,用灵力锁住手脚,中段捆于紫府,一旦有事,就封住紫府,如此,便可万无一失了。” 田茹迟疑稍许,还是照做了。 李为舟这才放心下来,对陶希行道:“师父,可以让师娘动手了!” 陶希行对田茹点头道:“今日宗门大动静,再加上为舟吸纳了海量灵机,外界看来,估计是以为我闭关多年不仅痊愈,还功力大进,甚至突破仙灵境了。所以短期内,宗门想必是无忧的。可我若一直不出面,那必然会有人前来试探。到那时,你就带着玲儿、为舟他们,一道去西灵域,投靠火灵洞。二师伯脾气虽臭硬,却最是护短,会庇佑你们成长起来的。” 这是在做万一出现不忍言局面时的交代。 田茹面色凝重而悲痛,缓缓点了点头。 其实这才是该有的气氛,之前是被某人带偏了…… 随后,田茹看向李为舟道:“准备好了?” 李为舟点点头,随后就见田茹拔出长春宝剑,对着陶希行的手腕处,轻轻划过。 陶希行自然散了护体灵盾,长春剑乃是上品灵器,自然瞬间破开。 一股黑血涌出…… 田茹瞬间后退,她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事,陶玲儿和新收的弟子,都要成为孤儿了。 李为舟神念瞬间覆盖在伤口处,黑血消失。 100cc。 200cc。 300cc。 …… 田茹先是小心的观察着丈夫,见其面色渐渐发白,但眼睛却在发亮,知道他状态不错。 再看李为舟……嘴角都压不住了。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嗨了啊! 一股股无比精纯的天地灵机,自血眼虚影涌出,再经由太极图阴阳鱼,均分给五系灵根。 推动着李为舟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灵动五重天进发。 但惊奇的是,无论是陶希行还是田茹,都没有发现他的气机变化。 李为舟原本是打算,以磨灭魔气可以提升修为作为遮掩。 现在看来,太极图居然能遮挡他的修为气息! 妙啊,不愧是老阴阳人的证道法宝! “为舟,好了好了,再吸你师父就要出问题了。” 田茹心中同样激动,不过见陶希行脸色越来越白,她有些担心过犹不及,忙叫住李为舟。 李为舟连忙停了下来,不急,还有下回。 见田茹急着给陶希行松绑,他笑着看向陶希行,对上那双原本儒雅温和如翩翩君子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一双何等冰冷暴戾,疯狂仇恨的眼神…… 一股寒意自后背升起,李为舟急叫道:“师娘且慢!!” 田茹不解,回头看去,手却还未停下来,陶希行的一只手已然松开,轻轻的印在了田茹的心口。 “噗!” 一口心头血喷出,田茹倒飞出去,眼神茫然而又痛苦,随后就见漫天雷光闪耀。 陶希行被淹没在无尽雷光中…… …… ps:月初一,求保底月票啊!这个月争取写到一百万字,太快了,感觉才开书没多久。 (本章完) 第162章 为舟,快杀了我! 第162章 为舟,快杀了我! 惊变发生,李为舟瞳孔骤缩,田茹倒飞的身影像断线风筝撞在石壁上,那口滚烫的心头血溅在青石板上,瞬间蒸腾起刺鼻的腥气。 这种变故,着实让人揪心。 他甚至来不及去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也根本不去考虑雷系灵机得来不易,庚金神雷就瞬息发作,劈在陶希行脑门上。 随后积攒的四张雷符也跟着炸响,“轰轰轰”的劈打在陶希行身上。 李为舟大声喊道:“师娘,快封师父的紫府,他入魔了!” 田茹面色惨白的挣扎着,想要捏动法诀,然而却已经迟了。 只见陶希行竟已从雷光中一步步走出,道袍下摆被雷电烧的焦黑,原本儒雅的脸上出现了几道黑色纹路,如同蜿蜒的毒蛇。 田茹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却是明白,她的师兄真的入魔了…… “孽徒。” 陶希行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碎裂的冰凌子:“你以为这点手段能困得住我?未想到,你竟还有雷系神通。好,好!今日老夫就夺舍了你,看看这灵界,还有何人能是我的对手!” 魔由心生,难道这就是这老登心底的想法? 魔念不是说魔气本身有了智慧,是魔气浸染放大了人心底的邪恶…… 只见陶希行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欺近,方才印在田茹心口的手掌此刻带着黑幽幽的魔气抓向李为舟面门。 李为舟猛地矮身,腰间昆吾“噌”一声地出鞘,剑锋斩向对方手腕。 剑意惊人,可论起对战厮杀经验,他又怎能和陶希行比? 陶希行不仅自幼身负天才之名,经历无数次妖域试炼,还在魔域参与过诸多大战,不提修为,单厮杀经验都不是李为舟能比的。 却见他手腕诡异一拧,避开剑锋的同时,指尖弹出三束魔气,带着破空声直取李为舟咽喉。 李为舟骇然,脚尖点地后跃丈许,可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就见陶希行双手结印,周身魔气再次暴涨,化为骷髅鬼首,朝着他咆哮而来。 然而就在这时,二人却忽地感觉到,五行大殿似乎……动了起来。 李为舟用尽最后一张雷符,挡住骷髅鬼首后,回头看去,却发现田茹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影…… 倒是陶希行,忽地狞笑一声,道:“可笑,贱妇也妄想与我争抢大阵?” 他一只惨白的手连连掐动法诀,捏出“五灵归宗印”,口中诵念真言,然而却发现……无用。 他体内所有的灵元真气,俱已魔化。 五行大阵,不认了。 此刻,远处五座灵峰再次传来震彻天地的剑鸣。 五行殿这般声势,让殿外混元峰上的诸人隐隐感觉到不安,她们仰头看着今日第二次出现的景观…… 五剑悬空,五道色泽各异的巨大光柱在苍穹交汇,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轮盘。 却朝着混元峰五行殿上空,缓缓镇压了下去。 静室内,陶希行仿佛承受了无比沉重的压力,一张脸都开始隐隐扭曲,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往外瞪,身躯颤栗起来。 李为舟深吸一口气,一道金虹术射了出去,正中心口。 “噗!” 陶希行吐出一口黑血来,血眼瞬间吸走,不让魔气逸散。 李为舟愣住了,居然……破防了? 怎么可能? 陶老贼可是灵神境高手啊,他距离这个境界,还差着上百年的距离呢。 修行无岁月,陶希行看着只有四十几许,实则年纪早过百了。 完全没道理啊…… “为舟,快动手,杀了我!” 陶希行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黑白二气在他脸上疯狂交织,像是有两尊神魔在撕扯他的魂魄。 李为舟:“……” “快……杀了我!” 他伸手虚握,就将李为舟吸了过来,而后猛地攥住李为舟持剑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纹顺着指缝爬上剑身。 “不怪你……魔气早已渗入识海,魔念隐生,是我高估了自己。魔念暗藏,是为了下次魔劫爆发。为舟,再不动手……就迟了。” 李为舟只觉手腕被铁钳锁住,昆吾剑传来阵阵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魔虫在啃噬剑身。 他看着陶希行眼中偶尔闪过的清明,那是属于师父的眼神,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决绝,心头像被巨石碾过。 “师父……”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面对这样的事…… “动手啊!!” 陶希行猛地发力,将剑尖往自己心口送了半寸,黑血顺着剑槽汩汩涌出,在空中凝成诡异的黑,被狠下心的李为舟瞬间收走。 不仅如此,李为舟还加大了血眼吞吸力度,大量的黑血自心口涌出,又被吸走。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大量的魔气。 然而李为舟忽地心念一动,黑血不再入血眼,而是入了太极图。 自黑鱼入,从白鱼出,又返回到陶希行体内。 陶希行也愣住了,明显感觉理性恢复了许多……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幕刺激到了陶希行的魔念,让其体内的魔气突然暴走,双眼瞬间被纯黑吞噬,反手就想将李为舟拽向自己。 李为舟瞳孔一缩,手腕翻转,昆吾剑顺着对方的力道划出一道弧光,险险避开这致命一抓。 可陶希行的另一只手已经带着滔天魔气拍来,掌风未至,静室的青石地面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轰!” 金虹术再次爆发,却被魔气硬生生撕碎,李为舟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五行殿的梁柱上,喉头一阵腥甜。 但其实伤的,似乎没想象的那么惨。 他顾不得伤势抬头望去,只见陶希行周身的黑纹已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魔气,竟如此恐怖? “桀桀……杀了我?你也配?” 陶希行的声音变得嘶哑而怪异,一半是他自己的语调,一半却像是无数冤魂在嘶吼:“待我污了这大阵灵力,便是你们师徒二人……共赴黄泉之时!到时候,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此天赋落在你手里,糟践了。” 他猛地冲向殿外,想要挣脱五行轮盘的镇压,李为舟挣扎着站起,握紧昆吾剑追了出去。 心情却是大好! 师父,吹牛逼了,如今你少了大半的血,周身气息暴跌,还敢翻浪! 刚到殿门,就见天空中的五行轮盘已压至殿顶,青、绿、金、红、黄五道光柱如同锁链,死死捆住陶希行的身躯。 “为舟!用昆吾剑斩他识海灵台!” 田茹的声音从轮盘中心传来,带着明显的虚弱,显然,操控这等大阵,已经超出了田茹自身境界。 她声音悲绝道:“那是你师父,最后的一抹灵智。” 李为舟抬头,看见田茹悬浮在轮盘中央,嘴角挂着血迹,双手正死死维持着法印。陶希行在光柱中疯狂挣扎,魔气拍打着光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灵台处却有一点微弱的金光在闪烁,也因此,五行大阵尽不能全力施为。 这点灵光不灭,五行阵就不能杀它真正的主人。 李为舟眼中闪过狠厉,脚尖一点,昆吾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金弧。他将全身灵力灌注剑身,甚至不惜燃烧精血,让剑锋染上一层五彩光泽。 “不!” “陶希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半是魔气的咆哮,一半是属于他自己的悲鸣。 但昆吾剑斩的却不是灵台,而是他的心脏,再次精准插入! “师娘,压住师父,我有办法救他!!!” 李为舟疯狂呐喊道。 田茹闻言一怔,她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她支撑不了多久的。 如果李为舟失败,那…… 可是,但凡有一丝希望,她又怎会选择弑夫? 这个自幼一起长大,历经无数快乐,也一起熬过无数劫难的丈夫。 她一口精血吐出,宁肯修为倒退,也要再强撑下去。 若彻底失败,无非是拼了性命,催动大阵与入魔的丈夫同归于尽就是。 李为舟用尽全力,以血眼来强行汲取一位灵神境大修的血液,入玄关一窍后,却全部输入太极图,以全身之力催动阴阳鱼,不断转化磨血。 五行光泽下,他犹如一个身披五彩霞光的英雄,拼命来挽救一切。 渐渐的,渐渐的,陶希行脸上的黑纹越来越少,体内阻挡血液流出的阻力也越来越少,眼中的冷厉暴戾消散,多了几分大彻大悟的释然。 他看向李为舟的目光里,满是欣慰和感激。 虽然这个弟子不知使用了什么办法,竟能如此化解魔气 但入魔到这个地步,还能挽回的,数万年来,李为舟是第一个。 虽然他的一身修为也不知不觉中随魔气一道消磨殆尽,但根基未毁,境界尚在,很快便可以恢复过来。 并且,就算再来一次魔气入体,也不会再奈何他了。 除了眼前这位弟子外,灵界也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对魔气有如此清晰深刻的了解。 再与魔族交手,他将不再畏惧魔气之毒。 当陶希行周身上下最后一缕黑气散尽,整个人的气息虽然大大削弱,可五行大阵对这位宗主也不再压制。 “为舟,收手吧,谢谢你。” 陶希行眼中的清明,竟如孩童一般清澈,看着李为舟微笑道。 李为舟仔细看了看他后,撕心裂肺喊道:“师娘!快来啊!!” 已经昏昏然的田茹几乎是踉跄的走了进来,整个人如风中弱柳,但当她看到丈夫好好站在那的看着她笑的那一刻,同样也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声,那是绝处逢生的喜极而泣,随即晕厥要昏倒过去。 李为舟知道陶希行眼下修为尽失,便一个闪身去接住了田茹。 “爹!娘!” 五行大阵散去,外面的人能进五行殿了,陶玲儿心急如焚的冲了进来,大声叫道。 看到被李为舟抱在怀中,身受重伤的母亲,陶玲儿尖叫一声:“娘!!” 周月娘、司徒晴月等也紧张的看着李为舟,司徒晴月目光扫过周围,看到地面上隐有血迹,面色愈发肃穆起来。 再看看像是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修为上的威压感,但一身出尘飘逸气息的师父,都觉得这其中必然发生了许多变故。 “小师弟,我娘发生了什么事,我娘怎么了?爹?” 陶玲儿见田茹昏迷不醒,焦急的五内俱焚,看着李为舟问道。 见李为舟一时竟无言以对,她又急急看向自己父亲。 陶希行自然知道田茹是强催大阵,伤了根本,又大悲大喜之下,才昏迷过去的,便对女儿道:“玲儿,安心勿忧,你娘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不过不当紧,你抱着她,送去你娘房间照顾,过些许时间就能恢复过来。” 李为舟对冯碧梧、齐二娘道:“你们一起去帮师姐照顾师娘。” 两人自然点头答应,和陶玲儿感情最好的喜妹也主动前往帮忙。 李为舟正想开口劝陶希行也早点去休息,恢复修为,却听陶希行道:“为舟,若不是今日触发,将我心底的魔念给提前逼出来,那么来日,还不知要闯出多大的祸事。若那般,五行宗上下才是死无葬身之地。为师要好好谢谢你啊。” 李为舟忙道:“师父,你并没有完全被魔念打败,后来还是压制住了它。要不是我自大,还想最后尝试一番,你也能解决。” 陶希行哑然失笑道:“那叫自杀,不叫解决。”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道:“这便是执掌五行阵法的阵令,阵盘在为师闭关的那间静室内,你自去学习揣摩,将你的混元真气输入阵盘即可。 从今日起,由你接掌五行宗掌门大位。这也是为师之前与你师娘商议决定的。原以为,总要熬到你灵神境,最起码也是灵元境。可现在……”他很有几分歉意。 李为舟赶紧推让道:“师父,弟子从未想过要当掌门。而且,你和师娘、师姐都还在……” 陶希行摇头道:“我一身修为尽失,接下来还要重修,要去离火峰闭关修行。不过这一次也算因祸得福,不破不立,入仙灵有望。只是终究不是短时期能办到的,宗门还有许多大事,没有掌门如何能行? 你师娘这次也伤了根本,等我入仙灵后,才能想办法解决。你师姐……天真烂漫,也做不得掌门宗主之位。我知道这个位置眼下艰难,可除了你,谁还能承当?” 李为舟道:“师父,我以掌门弟子的身份来管一段时间事就好了。等你老修为恢复了,再来当就是。对了师父,你说的短期,到底多短?” 陶希行道:“三五十年吧……为舟,不要小家子气。再说,岂有仙灵境的掌门?灵界自有灵界的规矩,即便是中州大宗,宗门门主也只是灵神境,仙灵境都是太上长老,寄神海于九天,求索仙灵之气。你放心,往后除非宗门遇到生死危机,或是你被灵神境之上欺负了来告状,不然我是不会干预宗门事务的,仙凡有别。” “……” 李为舟:“师父,你老还真会宽慰人呢。” 司徒晴月道:“师父,仙灵境之上,就是飞升仙界么?” 陶希行摇头道:“五行宗毕竟只是北灵域宗派,祖师留下来的关于仙灵境的记载也不多。自祖师而下,五脉联手,虽也能抵一位仙灵境强者,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仙灵境。这些,待为师将来探索后,再告诉你们吧。为舟,接掌门令。” 李为舟再不啰嗦矫情,从陶希行手中接过掌门令。 陶希行又道:“送我去离火峰,往后十日里让你师姐给我送一次灵米即可。你尽快学会大阵,先封宗几年。眼下是五行宗最危险的时候,不可大意。” 李为舟点头应下,就御剑将陶希行送去了离火峰。 看着他进了核心洞府开始了闭关重修后,又飞回五行殿。 周月娘和司徒二人还在等着,司徒晴月看向李为舟道:“怎么回事?师父体内怎会有魔念?” 李为舟将事情大致说了遍,最后有些挠头道:“是我孟浪了,或许会有更好的法子。” 司徒晴月脸色肃杀,目光凛冽,摇头道:“怎么可能?你要明白,魔气只有催促的作用,终归到底,只是放大了师父心底的邪念。” 周月娘悚然一惊道:“司徒姐姐,你是说……” 司徒晴月摆手道:“这倒不必过于纠结,少有人心,能没有一丝邪念。当初见到李郎,知其有先天神通时,我心中也有嫉妒,也有不平。而他所拥有的种种仙缘,更是让我催生出不少邪念。不过,这些邪念都被我湮灭了。 除非修行的是泯灭人性的无情道,否则,只要还有七情六欲,就少不了这些念头。 志向越远大,或者说,野心越大的人,就越容易生出这种念头。 当然,这并不是我们原谅此类邪念的理由。 因为被邪念所篡,只能说明,还是心境修为不够。 好在,师父最后关头还能压制住了邪念,以死诛魔,说明他立身是正的。” 李为舟点头感慨道:“多亏了我啊。” 周月娘抿嘴一笑道:“是多亏了你呢。” 李为舟嘿嘿一笑,道:“走,咱们去看看,这五行大阵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起学习了阵盘,多一个人,还是更保险些。” …… 大殿最深处的一间房间内,以令牌洞开石门。 静室中央,悬着一方玄玉阵盘。 玉盘不大,仅二尺见方,却似凝了天地五气,边缘隐有星轨流转,盘心分作五格,各嵌一枚灵晶。 庚金晶泛着霜寒,内有白虎虚影低啸。离火红晶燃着寸许焰苗,朱雀纹似要破晶而出。玄水玉漾着清光,玄武龟蛇影在其中沉浮。青木髓凝着碧色,青龙脉络如活物般微动。还有戊土晶,黄晕沉沉,隐有黄龙摆尾之姿。 李为舟捏着阵令靠近,那令牌是五行灵金所铸,一面刻“镇”,一面刻相生之纹。 指尖触到阵盘的刹那,令牌骤热,化作流光没入阵盘中。 “嗡!” 阵盘忽地发出声音来,五块极品灵晶齐亮。 李为舟手中五行混元真气输入阵盘,五行元气流入五块灵晶内,一阵闪烁后,如同玉简能够传输功法一般,五块灵晶也给李为舟反馈了巨量的阵法知识,都是关于五行大阵的。 偌大一座五行大阵,共有大小阵法一万零八百座,虽说里面大部分是相像类似的,但依旧包含了近乎世上大部分五行法阵。 李为舟现在可以操控一部分阵法,只是肯定还布不出来。 不过,有了这座可以执掌的阵法,他再学习起来,就容易多了。 司徒晴月轻声提醒道:“可以封山么?今天动静太大,一次是立威,二次便是有异。要早做准备,不要让人登门拜山,就不好了。” 李为舟点点头,双手掐动法诀,凝神念了声:“封!” 刹那间,五气翻涌。 整个五行宗疆域,青木灵机交织成的大网先覆山门,庚金星嵌入网眼,顿时锐芒毕露。离火缠上木网,焰光成墙。玄水漫过火墙,凝作冰镜照见远山。戊土气轰然下沉,整座山门竟隐入五色光雾,雾中隐约有龙虎咆哮,带着煌煌天威。 这般动静,让无数关注着五行宗变动的人大吃一惊。 纷纷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到了启动护宗大阵封山的地步! 猜凶者,多于猜吉者。 但正如陶希行之前所言,五座玄级灵脉组成的地级灵脉,以此布出的五行大阵,灵界不是没人打不破,可要看值不值。 显然这几座灵脉还不值得一位仙灵境的真君强者,或者数位灵神境的真人合力打破。 五行宗,当初镇压魔域,是付出惨重代价的。 所以不仅有护宗大阵,还有道德金身相护。 至少在下一次七宗大比前,是安全的。 执掌五行大阵后,李为舟对这座五行殿的了解也瞬间深刻了许多。 这哪里是一座宫殿,分明是一座城池。 二百五十间房相生相济,木滋土,土孕金,金凝水,水润火,火催木,浑然一体如天地洪炉。 让周月娘和司徒晴月也将气息输入后,她们自也感知了此等信息,一个个叹为观止。 不愧曾是北灵域第一大宗的底蕴,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 不过因为她俩只负单系灵根,对阵法的掌控远不如李为舟,甚至陶希行、田茹二人,也是如此。 李为舟感知到了许多陶希行都不曾掌握的东西,他对周月娘道:“平日里你可去玄金峰修行,也可在金灵殿内修行,不过玄金峰那里金系灵机更纯粹些。而且,玄金峰矿脉里那把玄金神剑,你可以尝试着炼化。月娘,自今日起,你便是玄金峰首座。” 周月娘都忍不住笑了,道:“就我一人啊?” 李为舟点头道:“对!你既是首座,又是掌门夫人,玄金峰两峰十八沟,你一肩挑之。” 司徒晴月也笑,问道:“我呢?” 李为舟道:“你也是掌门夫人。你就在五行殿内,以金火二气交感相融,练就雷霆之力,辅以发电机……必然也能精进神速。都要努力哦。” 司徒晴月笑道:“现在有急迫感了?” 李为舟叹息一声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师父留下这么一摊子给我,估计三五十年内只能靠咱们自己。你们也去看看师娘吧,我要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听他这般说,司徒晴月和周月娘就没多说什么,一起离去。 等他们走后,李为舟盘膝坐于阵盘上,这里,才是五行大阵真正的精华所在。 没有五行灵根,根本发现不了此处的精髓。 此阵盘不仅有调控五行宗万数法阵之能,还能积蓄五行混元之力! 祖师五岳真君,当真是天纵奇才! 而自开宗祖师坐化后的两千年八百年以来,此阵盘内积蓄了不知多少混元之力…… 如今,都便宜李为舟了。 靠着祖师的遗留,靠着师父陶希行的“馈赠”,李为舟今天要试一试,能否一步登天,入灵元境! …… (本章完) 第163章 一日入灵元 第163章 一日入灵元 尽管陶希行与田茹之前还在再三叮嘱:修行之道,最忌躁进求速。 每一次走捷径偷下的懒,将来终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然命运如流水,遇礁则转,从不由人。 李为舟本想按部就班,细品修仙之趣,守着“普通天骄”的名声,在五行宗势微之际,慢慢将宗门撑起来,多教几个师妹修行,偶尔小小展露一下不俗,既惊艳了岁月,点缀了生活,还能威慑屑小。 那样的日子,是何等的逍遥自在…… 当然,前提是,上头有尊长护佑。 大树底下才好乘凉。 可惜,世事翻覆,从不如愿。 大佬还未出关,就已翻船,跟他一样,也得从头修行。 短期内没了指望…… 靠人好难。 当然,李为舟还是期盼陶希行入仙灵那一天,他就能在北灵域横着走了。 想调戏哪家仙子小姐姐,就调戏哪家的…… 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眼下,他只能抓紧时机,速速晋级。 灵动期实在太弱,连五行大阵操控起来都费劲。 而制约他飞速晋级的,是境界么? 实则不然。 灵动一至九重,于极品灵根而言,基本不存在瓶颈的说法,更何况还是洞开藏神宫,得先天神通者。 若是连修行个灵动期都有瓶颈,那就别谈什么天赋有多重要了。 眼下要做的,无非是引天地灵机入体,化为本源灵气。 一重天到九重天的变化,便是灵气由淡转浓,似雾凝露,渐成实质。 待对道法悟透,灵气化液之时,便是灵元境的开端。 终究是量变催生出质变。 寻常修士之所以有瓶颈,还是因为天赋不足,转化灵机时力有不逮,只能经年累月打磨。 而天才之所以为天才,盖因天赋异禀,器大根硬,自可一蹴而就,直抵境域深处。 黑猫玄萌曾告诉他,灵界三大妖皇,玉龙、石猿、金鹏三族,其嫡系子嗣一降世,便已站在多数人类修士终其一生都难及的境界。 那是他吹嘘“早晚无敌灵界”时,玄萌给予的回击。 李为舟信了。 命运本就如此,许多时候,出生那一刻便已定了乾坤。 虽然这话消极了些,可世事本如此…… 但这也能说明,按部就班的修练,并不是唯一的路。 只要天赋足够,是不必一重天一重天循阶而上的。 又有什么,能比洞开藏神宫,得天道法则垂青,赐下先天神通的天赋更强? 三大妖皇族的强横,究其根本,亦不过是天赋卓绝罢了。 如今,他与身边女子,皆有此等天赋。 所缺者,唯灵机,无尽的灵机。 这,才是制约李为舟飞速晋升的难题。 所谓天道至公,予其利,必赋其难。 便是三大妖皇族的后裔,要长成参天伟力,亦需吞纳海量天材地宝。 李为舟自然也没法例外。 寻常修士需填满经脉、紫府,李为舟一大家子却还要喂饱藏神宫。 尤其是李为舟,那藏神宫,如无底洞天一般,贪饕吸纳,永不知足。 也难怪,毕竟一胎便结出七枚神通印记,胃口自然异于常人。 好在,还有五行大阵阵盘积攒的底蕴…… 这便更快了,阵盘中本就蕴着混元真气,只需经太极图略一纯化,便可直入己身。 灵机如潮,奔涌不休。 识海之中,太极图悬于虚空,流转清辉,将陶希行一身火系灵气分润五系。 建木虚影舒展枝桠,小镜嗡鸣震颤,血眼吞吐红光,五系神通印记熠熠生辉。 全力以赴,没有一个吃干饭的! 李为舟也很努力,识海中心神催策之声几乎凝为实质,仿如擂鼓:“孩儿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不拼搏,更待何时!” 众灵似闻号令,愈发卖力吞吐炼化。 五重境,轰然破入! 六重境壁垒,应声而碎! 七重境灵气翻腾,几成瀚海! 陶玲儿,也不过灵动七重罢。 只是…… 陶希行百年苦修,也至此耗尽。 唉,正是闯的年纪,师父怎么就懈怠了…… 不过藏神宫这胃口……当真是吞天噬地,令人心悸。 好在,阵盘之力依旧深厚。 八重境壁垒应声而碎! 九重境玄关洞开,灵气奔涌如江! 而那混元灵机,竟还未显枯竭之兆…… 识海中,李为舟神念激荡,似有无形巨手,正将那磅礴灵机狠狠按下,逼向更深沉的蜕变。 本就浓郁如浆的五行灵气,正于紫府深处,缓缓、缓缓地……开始液化。 灵元境,突破了。 一日入灵元。 …… 藏神宫内,其实还藏有海量天道赐福时储存起来的灵机,没有流入神通印记,也没有用来修炼。 那是比灵晶中的灵机还要纯净的好东西。 这些灵机是留与神通晋级时所预备的。 李为舟自忖,很难再找到这么纯净的灵机了。 先天神通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在灵元境前,李为舟不好说,但如今他到了灵元境后,体会到灵元境的强大后,便可以确定,灵动期的先天神通,能够越阶抗敌。 能不能杀敌,要等真正经过生死之争后才能确定,很难。 但,金虹术和庚金神雷,是可以对抗灵元境,能够给这个级别的对手造成威胁和压力的。 也就是说,如今他步入灵元境,灵气化液后,也能抗衡住灵神境。 等到神通升级后,或许真能越阶杀敌。 而在灵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按玄萌、陶玲儿等人所说,古往今来那么多天骄,也没听说谁做出过越阶杀敌的事迹来。 趁人之危,抽冷子偷袭那种不算。 说的是正正当当的敌对那种。 境界划分不是儿戏,灵动期倾尽全力往往也很难接得住灵元境一招。 之前李为舟之所以能和灵神境交手几招,那是因为师父的善念正拼命的跟恶念抗争,在扯后腿。 但先天神通,似乎能打破不能越阶抗敌的铁律…… 至于神通何时能升级? 其他的不知道,可金系神通和雷系神通,必然最先升级。 因为近乎无尽的金属之力和电力从未停止过被汲取,李为舟将这两样叫金属原力和雷霆原力。 事实也证明,神通印记对它们非常欢迎,来者不拒。 等到了临界点时,再用纯净的天地灵机冲一波,一举破关。 虽然没有前人的经验,哪怕一言半语供他参考,但李为舟能感觉到,这一天,不远了。 …… 五行殿上空。 李为舟站在昆吾剑上,眺望星空。 今夜星光格外灿烂。 灵界的天空,似乎都比凡尘界更高,地球那边更是望尘莫及。 在这里,星空好像才是遥不可及的星空,而不是穿过平流层、对流层后,进入宇宙就能看到的星辰。 不是的。 因为在这里,根本上不去。 以李为舟如今的修为,都能感觉到上空如渊般的厚重。 或许,这就叫天威。 这还是五行大阵处于开启状态相关,能隔绝一部分压力…… 李为舟收回目光,眺望整个五行宗。 静谧,安宁。 当然,若换种负面的心态,再了解五行宗的历史,就会感觉到瘆人了…… 整座混元峰,如今只有他一人能御剑飞行。 因为独他一人有混元真气,权重最高…… 五色灵机在护宗大阵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就李为舟目前浅薄的阵法了解中,也只有这种五行大阵,可以长久保持开启状态。 空气中的五行灵机如同顽皮的精灵,不断的触碰着李为舟,盘旋一圈后,进入他的体内。 李为舟站了良久之后,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傻,就下来了…… 回到殿中,便看到田茹已经醒来,一身修为去了大半。 可是精气神,却如同年轻了二十岁,脸上的笑容让人看着舒心。 “为舟回来了!” 见李为舟进来,田茹招呼道。 她身旁,放着几个包袱。 李为舟奇道:“师娘,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你这是……” 田茹看着李为舟的目光里透着亲近和信任,笑道:“我要去照顾你师父。你师父这个人,看着细心,其实粗心大意的很。如今要重头修过,我可不放心他一人在离火峰。我也不打搅他,就在离火洞上的南明殿内生活。在他头顶上‘作威作福’!” 众人都笑了起来。 陶玲儿此刻又恢复了没心没肺天真烂漫的性子,冲李为舟挤眼道:“娘可离不开爹,虽然爹生的有些丑。” 李为舟教训道:“师姐哪里的话!师姐生的貌美如,全靠继承了师父的相貌!” 周月娘几人含笑,隐忍不发。 陶玲儿脑筋转了几圈后,反击道:“那你说娘丑?” 李为舟乐呵呵道:“倒也不是。师姐你和师父都是如,师娘是王母娘娘落凡尘。” 知道“如”典故的李家人一个个笑了起来,陶玲儿不解,难道这句话很幽默? 田茹极聪明,看出点端倪来,气笑道:“你如今是掌门了,可别欺负你大师姐。” 李为舟忙嘿嘿笑道:“不敢不敢。”又道:“师娘,这掌门之事,还是等师父恢复功力后再说。不瞒你说,弟子着实不是做这种差事的性子。我就想着托庇于师父师娘的羽翼下,当个掌门弟子……” 田茹截断他的话笑道:“当个掌门弟子,逍遥自在是不是?想得美!就因为看出来你不是这种性子,所以才非你不可。你要是不择手段野心勃勃之人,我和你师父还不敢交给你呢。行了,就这么着吧。如今封了山门,你们就好好修行。争取五年七宗大比时,扬我五行宗之威名。” 她是爽利泼辣的性子,说走就走。 陶玲儿对李为舟做了个鬼脸后,嘻嘻哈哈跟在后面,一脸的幸福,甚至还招呼走了喜妹。 两人都是贪玩儿的性子,碰在一起算是伯牙遇子期,相逢恨晚。 陶玲儿也是才知道,原来之前她爹的魔气之毒并未痊愈,甚至连本来都只有一年的光景了,现在功力虽然没了,可后患尽去,反而能长命百岁。 呸呸呸,不对,远不止百岁! 总之,比她想的好一百倍一万倍,以后又能开开心心的玩耍啦~ 等三人一起离开后,司徒晴月看着李为舟有些牙疼的表情,笑道:“没那么棘手,宗门里就这么几个人。” 李为舟摇头道:“七宗之所以威震北灵域,不仅只是名头,也代表着利益。五行宗疆域内,单灵田都不知有多少,还有灵兽圈,是可以豢养灵兽的。还有上等药田,可以炼制法器的地火炼器坊……曾经几千弟子啊,如今跟鬼蜮一样。” 冯碧梧轻声道:“越想越可怕,为什么内斗会残酷到这种地步?对曾经的同门血洗,屠杀。” 齐二娘冷笑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凡尘界里,哪一次权力更替不伴随着尸山血海,人头滚滚?这就是人性。” 周月娘看着李为舟道:“所以,师娘刚说,正是你这种性子,才放心把宗门交给你,是么?”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之前师父入魔,被师娘操控五行大阵压制时,师娘是要让我干掉入魔的师父的。其实我也在犹豫中,当时师父仅剩一丝清明灵光在灵台中挣扎,几乎已经完全入魔。杀了,也就杀了。但杀了师父,师娘也废了,师姐那种性格,更无法接受……总之,说的邪恶点,当时只要秉承师娘之意,杀了师父,五行宗就是我们家的了。偌大一个宗门啊…… 但是,我终究还是选择了救师父。其实当时也根本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应该这么选择。 也正是因为这个选择,所以现在我连推辞都推辞不掉,师父师娘对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这就是她们钟情于这个男人的原因之一。 司徒晴月道:“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总要先入灵元境,才能张罗这些吧?” 李为舟摇头道:“空置下来太浪费了,肯定要利用起来。不过,我还要再看看。” 别的不说,灵兽圈里弄些五彩锦鸡养养,除了画符用,其他的都可以送入血海。 再弄些猪妖,按地球那种方式圈养…… 打一些促性腺激素类药物,可以促进母猪卵泡发育,增加排卵数量和产仔数。 嗯,也不知道妖域那边有没有真君级别的猪妖王,别让它看见就行。 不然的话,到时候恐怕会对他下达追杀至死的追杀令。 还有灵田什么的,都要种起来。 李为舟看过灵植方面的玉简,灵田最棘手的不是浇水,五行宗不缺灵泉,最棘手的是灵米会招来一种叫“龙蚜妖”细密蚜虫。 这种害虫最难对付的,就是它们会飞,而且飞的很快。 所以纵然这种小妖实力低微,可就因为这一点,让灵植夫们吃尽了苦头。 一个人,最多照看三五亩灵田,多了就抓不过来了。 可李为舟却觉得,他可能有好法子…… 再者,单从流程而言,灵田的耕种和地球那边差别不大。 嗯,犁地机、播种机这些,也可以尝试一番。 周月娘劝道:“终究还是实力为本,师父师娘现在这种状态,只靠我们几个灵动期的,怕支撑不起来场面。” 李为舟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所以大家都要努力修炼,早日入灵元!不如这样,咱们一起打个赌,看谁最先入灵元。我和你们每个人打,我先入,你们每个人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要是你们先入,你们说什么我干什么,怎么干都行!” “呸!” 几个女子俏脸飞霞,啐了口。 司徒晴月横他一眼,道:“这么有信心?” 她们可是知道,李为舟一人要打五份工,五行混元固然厉害,可天下哪有白来的好处? 付出的努力,也是别人五倍,甚至更多。 所以司徒晴月觉得这里有诈! 李为舟拍着胸口道:“我是准备付出一百倍的努力,拼死也要早日灵元!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家之主,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别无选择!” 司徒晴月眸光中带着锐气,瞥他一眼就走。 这个男人太狡猾,偏偏时常摸不清他打的什么算盘。 齐二娘笑嘻嘻道:“好弟弟,我和你赌!果真我赢了,叫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 “呸!要死!” 周月娘笑骂道:“你好好说话,刚司徒姐姐在时你还老实着。” 冯碧梧冷笑道:“她怕司徒大人找她练剑。” 齐二娘撇嘴道:“我有入地神通,谁也不怕。” 话虽如此,可对上大气浩然的司徒晴月,她还是打心里怵。 并不是怕,而是对这种人,有敬畏。 等四女纷纷去闭关苦修后,李为舟又乐呵呵的挨个去窜门。 过日子嘛…… …… 地球。 佛罗里达,航天中心。 之前计划登月的时间,因为飞船隔热罩问题,推迟发射。 如今问题解决了,也就可以发射了。 航天楼里,世界首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为舟,眼中里满是探究神色。 狂人本色的他,却不是傻子,上回李为舟一拳打爆的卫星,就是他在偷窥。 此刻看到真人,这个狂人态度近乎狂热的上前握手,自我介绍道:“李先生,叫我小马就好。” 李为舟笑了笑,与他握手后,对身边肖蕊道:“你比较喜欢开电车,特斯拉到底好还是不好?” 肖蕊道:“在阿美利加的特斯拉要优于东大的,主要是fsd。” 小马双手举起,道:“哇哦哇哦!这可不能怪我,是东大法规禁止数据跨境传输,我们只能依靠工程车采集数据,和依据互联网公开视频训练模型。数据质量自然远低于阿美利加。而且面对东大特有的电动自行车穿插和鱼骨线车道等场景,确实不如本土车企。不过美丽的夫人,知道你喜欢特斯拉我很高兴,我愿意赠送你一辆最新款的model yl。” 肖蕊气笑道:“你还真是不负狂人之名,不知死字怎么写。” 小马立刻道:“nononono!!夫人肯定误会了!”眼睛还不停的看李为舟,道:“我是狂人,但只对没用的废物狂妄。再说,再狂妄的人,也不会自找死路。我绝对没有对夫人不礼貌的意思,事实上,别说夫人这样尊贵的人,就算最普通的女人,她只要是别人的妻子,过着幸福的生活,我也绝对不会打扰。有人为了抹黑我,说我勾引了谢尔盖的前妻,简直荒谬,我只见过那个女人两次,周围都有很多人。我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卫道士,那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这个聪明绝顶的人,是真的感觉到死亡的气息了。 李为舟笑,没有理会此人的恐惧。 他看着发射场上高高竖起的火箭,道:“介绍一下火箭上去的过程吧。” 小马忙道:“这是nasa发射的,我只是来参观。不过,也很荣幸,能为先生和夫人讲解一下。” 李为舟觉得这个人很有趣,看似语气谦卑,甚至卑微,但这厮的目光始终在观察着他,审视着他。 毫无疑问,这货今日来,是为了近距离观察人间真神的,跟观察实验室里的猩猩,没啥区别。 不过李为舟并不在意,毕竟天才大都有弱智的一面。 下马就开始展现他的学识和口才,一番讲解倒还挺有趣。 最后,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先生,其实以你的神力,不需要乘坐飞船也能上去。上一次,先生在太空中就很自如。先生,能说一说,一个人在太空中,是什么样的感受么?你甚至都不用穿宇航员穿的太空服!!哇哦,我仿佛看到了上帝!” 李为舟笑了笑道:“那颗愚蠢的跟着我拍摄的卫星,是你控制的?” 小马:“……” 他打了个哈哈后耸耸肩承认道:“没错。不过还请先生原谅我,真的,我以为自己看到了上帝。从人类诞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我太羡慕你了,真的,如果我能拜你为师的话,我愿意拿出我所有的家产,的一半。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就像我是天才,别人也没办法学会。” 李为舟呵呵道:“你倒是实在,不过太空其实没想的那么舒服,零下二百多度。” 小马认真问道:“先生,你登陆月球,会穿宇航服么?” 李为舟看他一眼,小马立刻堆笑道:“虽然很冒昧,但我真的非常好奇。你肯定会告诉我答案,对么?” 李为舟道:“不会。” 小马:“……” 航天大楼里的广播响起,所有人开始做最后的准备了。 李为舟对肖蕊道:“上去要三天时间,这三天我就不和你联系了,等到了月球上,我逛一圈后,就自己回来。你在这逛几天街,等我回来一起回家。” 肖蕊笑着点头答应。 小马在一旁忍不住道:“先生,如果飞船爆炸了,就像挑战者号那样,你会死么?” 周围nasa的人吓了一跳,一些一看就是特殊身份的人,一张张脸也都黑了下来,看傻逼一样看着小马。 李为舟笑了笑道:“就算你们在火箭里藏了几十颗原子弹,也没什么用。我还挺期待你们这么做的,毕竟,这片土地,我也很喜欢。” 小马:“……” 肖蕊咯咯笑出声。 她对李为舟有绝对的信心,因为李为舟但凡觉得有一丝不妥,也不会带她一起前来。 而两人如此的表现,落入某些人眼里,却让他们生出发自骨髓的绝望。 恶魔在人间。 一个小时后,随着火箭升腾而起,聚焦了全球所有势力的目光。 无数人在期待着,猎户座会像挑战者号那样,发射一分钟后爆炸,最好里面还带了几十颗核弹头,一起引爆。 可惜,阿美终究还是没敢动手,火箭升空后,围绕着地球转了一圈后,飞向了月球…… …… (本章完) 第164章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第164章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乘坐过火箭升天的人都知道,乘坐火箭升天的感觉,很酷。 发射前的三十秒,舱内循环系统的气流声突然清晰起来,带着股淡淡的金属腥气,像刚打磨过的扳手晾在通风口。 李为舟指尖搭在腿上条绒裤的绒布上,布料纹理被震得发麻,地面传来的低频震颤正顺着舱体爬升,从尾椎骨一路窜到后颈,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着脊椎轻轻摇晃。 这种体验,很神奇。 他心生感慨,若非他刻苦学习,努力奋斗,又怎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船舱内其他人也顾不上观察这位连宇航服都不穿脸上带着闷骚微笑的叼毛了,一个个面色紧张起来。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推力猛地砸在椅背上,所有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朵像被塞进团湿,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变得遥远。 视野边缘泛起红雾,舷窗外的发射台在震颤中模糊成橘黄色的光斑,座椅安全带勒得锁骨生疼,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力道,仿佛五脏六腑都在随着火箭的轰鸣共振,每一次引擎的爆发都像有人在耳膜上敲鼓。 看着其他六位宇航员头盔下痛苦的表情,李为舟笑了笑。 也不知道,在灵界搞这么一个火箭,能不能发射的起来。 天威对的是有灵机的生物,对于这种凡铁,应该不会在意吧? 有机会搞一发试试…… 发射后一分钟,火箭就突破了音障,橘红色尾焰舔舐着云层,舱内温度因震动升至 28c,仪表盘显示外部因空气摩擦已达 500c,舷窗边缘泛起淡红,像被火烤过的铁皮。 第3分 12秒,一级火箭分离,舱体轻微震颤后骤然失重。此时高度 110公里,外部温度骤降至-150c。 李为舟抬眼看向舷窗,刚才还灼得玻璃发红的气浪已经散去,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窗面蔓延,指尖按上去,凉意透过薄薄一层玻璃渗进来,比冬夜的冰棱更刺骨。 这时候舱内温度计显示 23c,可那玻璃的冷意却像能钻进骨头缝里。 第8分钟,二级火箭关机,飞船进入近地轨道。外部太空温度稳定在- 270c,接近绝对零度,舷窗玻璃冷得像块冰,李为舟呵出的气在玻璃上凝成转瞬即逝的雾,地球的蓝色弧线在下方缓缓转动,阳光透过舷窗照在手臂上,竟带了点灼意。 是的,灼意。 此时舱外受光面因太阳直射升至 120c,背光面仍停留在- 200c,同一舷窗两侧温差达 320c。 往下看去,地球浮成一枚釉蓝的弧光,外层裹着乳白的大气,像被晨雾浸过的瓷器。 昼夜线斜切过球面,一侧晕着橘红的暮霭,城市光点初亮如星。另一侧沉在墨里,唯剩雪峰挑着最后一缕金芒。 它静静转着,每一秒都有新的纹路从窗沿滑过,像幅流动的釉彩画。 很美。 看了稍许后,李为舟拿出手机在窗边拍摄起来,可惜成像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又收了起来。 在其他六人羡慕的目光中,坐下来闭目“休息”了。 因为接下来几十个小时的旅程,宇宙都是一样的景象…… 太空中没有大气散射光线,恒星的光芒虽璀璨却不会弥漫成“亮”,而是嵌在绝对的黑暗里。 那些瑰丽的星群、星云,像是悬在无尽虚无上的碎光,一边是星辰织就的璀璨锦缎,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暗,两种极致在舷窗外无声对峙,构成了长途太空旅程中的静美与苍凉。 …… 灵界,五行宗。 五行大殿正堂内,李为舟负手而立,抬头凝望着大殿穹顶上空的五把巨剑。 这是祖师五岳真君留下来的神剑,内藏《剑骨诀》这门炼体奇功。 有了这门功法,倒是比《金刚不坏神功》更能遮掩《不灭剑体》。 以李为舟目前的眼光,灵界恐怕很难有《不灭剑体》这么恐怖的炼体功法。 即便是五剑传递给李为舟的《剑骨诀》,也是需要温养锤炼五剑,而后方能壮大己身。 然而《不灭剑体》却是通过霸道的汲取世间一切庚金来粗暴的壮大肉身,最终达到和小剑一样,不坏不灭的境界。 当然,所谓的“不坏不灭”,也是相对而言,不然小剑不会被打的溃散成只剩一道残影,凄惨无比…… 但至少在那个层次的战斗前,《不灭剑体》都属于无敌的无上炼体功法。 而五行剑内藏着的《剑骨诀》,就是最好的掩饰。 嗯,五岳真君今后要扬名了…… 李为舟凝神之际,体内刚突破灵元境的气海骤然翻涌。 《五行混元经》自行运转,金、木、水、火、土五道灵机如游丝般从指尖溢出,游向上空。 大殿穹顶的五把古剑忽然震颤起来。 东侧那柄泛着霜白的玄金剑最先有了动静,剑身上浮现出细密的金纹,仿佛有无数细锐的金气在流转。 李为舟指尖逸出的金行灵机与之相吸,那剑“嗡”地一声挣脱无形束缚,化作一道白光俯冲而下,悬在他左肩侧。 紧接着是南侧的赤红火剑,悬在右肩,剑格处的火焰纹章似有火星溅出,落在青砖上却不燃分毫。 西侧木剑泛着苍绿,李为舟指尖木行灵机拂过,木剑便如被春风牵引,慢悠悠旋落,悬在他左腰,剑身垂于左腿。 北侧水剑通体莹蓝,剑刃如凝结的冰,李为舟引动水行灵机时,剑身上竟滚过一层细浪般的光泽,随后化作一道流泉般的弧线坠下,悬在右腰,剑身垂于右腿。 最后是土剑,色如老玉,剑身厚重如丘。李为舟沉息引动土行灵机,那剑便带着沉闷的“咚”声落定,悬在他正后方,脊椎大龙侧。剑身上的山纹与大殿地砖的纹路隐隐相扣,仿佛与整座殿宇连在了一处。 一时间,五剑似乎活了过来一般,环绕着李为舟旋转起来。 李为舟将自身五行灵气不断的送入五把神剑内,五剑吞食不止。 但是,渐渐的,他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金剑吞了金气,剑身在他眼前轻颤两下就远离。 火剑叼着火气抖出点火星,只吃不动。 木剑正含着木气打晃,水剑卷着水气雾气蒸腾。 土剑吞了土气,剑身山纹鼓了鼓,李为舟想唤它近前,它却“咚”地往旁挪了寸。 灵气被啃得干干净净,五剑依旧绕着他转,半分亲近没有。 李为舟气笑了:这五个狗儿子,光吃不认爹是吧? 还真是天生和他相配。 这五把剑,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极品灵器了。 师娘田茹的长春剑是上品灵器,师姐的尘砚和他手中的昆吾,都是中品灵器。 司徒晴月等人手中的,也都是中品灵器。 五行宗只有陶希行,有一把炽翎剑,据陶玲儿说是极品灵器,但连她也很少见。 看样子,剑身内是有传说中的器灵? 但陶玲儿说,即便是极品灵器,器灵也是没有自己意识的,只靠本能,辅助剑主施展绝学。 然而依旧能让神剑威力暴涨一大截。 只是,这就更让人生气了。 这几把破剑的本能,竟然都瞧不上他这个灵元境的大能? 呵。 李为舟冷笑一声,识海中小剑虚影忽地散发出一阵剑意来,他要让这五个孽畜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正的剑中之祖! 果然,随着一股极强剑意袭来,五把原本活跃淘气的灵剑,瞬间凝固。 就像是小白兔看到了一头史前暴龙正对着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一般,瑟瑟发抖。 李为舟冷笑一声道:“现在知道本座的厉害了?” 再将五行灵气度入,五柄剑僵直的没有反应,小剑虚影顿时暴怒,五道剑影瞬间刺出,李为舟能感觉到五色宝剑的绝望和哀求,他心意一动,小剑虚影停下威压,随后五柄宝剑立刻吞下五行之气。 然而让李为舟想不到的是,紧接着,五把宝剑不仅没有再贪吃他的灵气,反而各自涌出好大一团灵机,顺着他的指尖倒灌而回,与气海灵元相融的瞬间,整座大殿的地砖突然亮起! 原本不起眼的青砖上,竟还藏着无数暗纹,金纹成网,木纹成藤,水纹成河,火纹成纹,土纹成山。 五道纹路以五剑为引,在殿内交织成巨大的五行阵图,殿柱上的雕龙仿佛活了过来,吞吐着五色灵光。 李为舟怔怔的感受着五剑传回的神念,心中对祖师五岳真君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登就是老登,对于宗门大阵的后手,是一招接着一招啊。 估计也是预料到后世子孙会祸起萧墙,所以对大阵的掌控权,一层套着一层。 连已经执掌阵盘的李为舟都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如此布置。 太阴了。 如果同时有两个身怀均等五行灵机者,同时执掌了阵盘。 那么谁能执掌五剑,谁才是五行宗真正的衣钵继承者,谁才能真正的执掌五行大阵。 五岳真君毕生所学,都在这五把剑上。 而毕生心血,则在这座五行大阵上。 若不能执掌五剑,那么如陶希行、田茹等,只能用五行大阵来防,来镇压,却不能攻伐。 唯有执掌了五行剑,才能以大阵为根基,发出媲美仙灵境强者的攻伐之力。 为何一定只有灵元境才能执掌? 因为只有以灵元境全身的功力为杠杆,才能勉强撬动大阵,发出最强一击。 若以灵动期强为之,吸成人干,都发不出来。 他试着抬了抬左手,金剑便随心意微微倾斜,殿内金纹立刻收紧,空气都变得锋锐如刀。 心念再转,五色宝剑竟在阵图中缓缓合而为一,变成一把五彩神剑,剑威之盛,让李为舟有种拿捏不起的感觉…… 这本就不是灵元境该干的事,甚至连灵神境都难以真正执掌。 强行为之,要付出的不仅是自身灵元,还有自身精血,乃至寿元。 即使如此,也只有依靠大阵,才能勉强办到。 但李为舟将五色神剑握在手上时,他觉得,他能发出的,不止一剑。 因为,他有血海,他耗得起! 看着手中的五彩神剑,或叫五彩夺命剑也可,李为舟发出了会心的笑意:“桀桀桀~” 很好,很好! …… 上一回来晴水城时,李为舟不仅是身如蝼蚁,心理也如蝼蚁。 没办法,弱鸡一个,唯恐哪条腿迈错了,就招惹到变态大佬,随手被干掉了。 即使拜入宗门,一家六口的性命也全凭别人而活。 这种感觉,当真糟糕。 司徒晴月等人为何拼命修炼? 她们也都想早点立起来,站直腰杆说话。 而李为舟这种心思尤甚,保命都难,哪有心思过悠闲自在的日子?也没资格。 哪怕突破了灵元境,接任了掌门之位,可实力其实没改变太多,在灵界,依旧是小虾米。 神通可抗灵神境,也只是可抗,勉强自保,且神通使用的次数有限。 现在好了,祖师爷赏脸,遗留下可敌仙灵境的绝世杀招! 虽然只能在五行大阵内使用,但已经足够了。 只要有杀招即可。 五行宗疆域辽阔,够李为舟一家逛上一二十年了,并不憋闷。 总之,到了这一刻,李为舟心里的一块大石,才算终于落地。 所以第一时间,一个人溜出来,散散心。 有了五行大阵打底,今日李为舟再看晴水城的护城阵法,就比第一回见,看出许多名堂来。 这座大阵最多四级,却依旧精妙。 玄天馆作为北灵域第一大商盟,底蕴不浅。 他一个阵点一个阵点的看过去,观察布阵手法,看的津津有味。 晴水城内修士不少,五行宗方圆万里内,有青鳞山脉、断雪崖、黑风湖等凶地。 对普通百姓而言,误入这等地域必死无疑。 可对修士而言,青鳞山脉的青鳞蛇和紫蔺,以及靠吸露为生的紫蔺蝶,都是灵界特有的一等一的宝物。 断雪崖的冰魄莲和雪银狐,黑风湖的黑风蛟鱼等等,都是整个灵界独有的天材地宝,自然招得无数修士前来采摘寻宝。 晴水城是极好的落脚地,并且玄天馆还会收购修士们探宝得来的特产,价格公道,还出售修士们所需的功法、丹药、功法、灵器等物。 总之,十分兴旺。 而像李为舟这样的,理应不算稀奇。 可他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波澜…… “哟,公子,又见面了!” 上回在玄天楼里看到的青衣小厮,又与李为舟“偶遇”了。 还挺像回事,手里提了个包袱,忙着做事的样子。 李为舟笑呵呵道:“在下五行宗,李为舟。小兄弟是……” “……” 青衣小厮笑容有些僵,上回见面,还一口一个“小哥”,语气谦卑如土狗来着。 怎么变化那么大? 他打量了番李为舟,发现确实有了变化,李为舟手中多了一把灵器宝剑。 青衣小厮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他是知道李为舟来历的,却没想到,这位下界上来的“土狗”,才不过四个月,就已经灵动四重了。 嫉妒啊。 不过土狗到底是土狗,虽说进步神速,可到底只是灵动四重,就膨胀成这样了。 要是将来突破到灵元境,还不得上天? 对这样的人,青衣小厮反而更放心了,也更有信心拿捏住,他夸张的惊喜道:“原来是五行宗的李公子!!听闻李公子是凡尘界上来的奇才,洞开藏神宫得到先天神通,未来注定成为灵界巨擘的大人物!李公子,在下玄天楼伙计侯海坤,见过李公子!” 李为舟笑呵呵道:“原来是阿坤……我很有名么,你一个伙计都听说过我?” 他和叫阿坤的还真有缘啊,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侯海坤脸都抽抽了几下,心里怒声咆哮:你还看不起伙计?你以为玄天楼的伙计,就那么好做的么? 可也只能在心里喊,谁叫老天爷不开眼,让他没有那么高的天赋灵根…… 不过他心智不错,压下心底的火气,继续赔笑道:“那是自然,不光是晴水城,如今整个北灵域,怕是大半都知道有公子这号人物了。公子,这次进晴水城,可是想要再卖点什么?” 李为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叼毛看不起穷鬼。 不过,如今的他,可不算穷鬼咯。 五行宗的家底不多,却也远没有表现出的那么穷。 当然,赚钱肯定是要赚钱的,却不急于这一时三刻,他心里已经有些规划,还要细思。 李为舟道:“今日无事,想寻个勾栏听听曲。阿坤,你是晴水城的地头蛇,可知这城里哪里有妓子?” 嘶!! 侯海坤如看神人一样看着李为舟,好一会儿才道:“公子,你是要去……” 李为舟好奇道:“没有么?” 侯海坤忙道:“有是有,晴水城里就有,不同修为的坤道都有。可是价钱,很贵啊。” 李为舟道:“有只是唱曲跳舞的那种么?那种多少灵石?” 侯海坤面色古怪道:“公子只想听曲赏舞?” 李为舟点头道:“对,陶冶陶冶情操。” “呵呵,呵呵呵。” 侯海坤笑了起来,猜他信不信。 不过面上还是点头道:“还真有……百音宗跟合欢谷的弟子在各处勾栏瓦舍里磨炼功法。” 李为舟稀奇道:“什么意思?” 侯海坤笑道:“百音宗跟合欢谷弟子之争,在整个灵界都是出了名的。两家常在勾栏瓦舍里斗琴,百音宗弹正曲,可明心静性。合欢谷则弹靡靡之音,再配上妖娆之舞,可激发人心里的七情六欲。很是热闹。” 李为舟迟疑道:“合欢谷?听起来就像是魔教啊……” 侯海坤笑道:“灵界不讲这个,只要肯对抗魔域,对抗罪族,只要不练害人邪法就好。” 李为舟啧啧道:“合欢谷练的不是彩补之术,不算邪法么?” 侯海坤笑道:“只要是两情相愿的就行。吃了亏,那就是心境修为不到家,回去请百音宗的弟子辅助,继续苦修就是。” 李为舟哈哈笑道:“好家伙,这两家不会是一门的吧?正着反着都能赚?” 侯海坤也乐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也确实能磨炼心境修为。有些弟子卡瓶颈难以突破,这么来回折腾几次,就突破了。这事传开后,好多男修们就有了借口。在外面拼死拼活九死一生赚的灵石,全砸里面了。但他们自己愿意,也碍不着谁。公子想去看看?” 李为舟乐道:“走走走,去看看。” 侯海坤高兴道:“成,我为公子引路!” 带客上门,也是有提成拿的! 以李为舟在凡尘界的出身,对这些事自然门清,可惜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好做出让阿坤分账的事了,惆怅。 “公子,你是第一回去观天魔舞。你要是能坚持看完不失态,那合欢谷的人不仅不要你的灵石,还会给你封个大红包!” 侯海坤蛊惑道。 他巴不得李为舟早点把灵石祸祸干净,回去没法交差,这样就能引诱着他,卖他的空间之力了。 李为舟呵呵道:“合欢谷这宣扬手法很高明啊,不少人都去挑战了吧?” 侯海坤乐道:“多少宗门的真传都栽了,不过也不算坏事,虽然赔了些元气和灵石,可再找百音宗修行修行,把心境短板给弥补上,不算坏事。” 只是有了第一回,就不可能只有一回。 大多数心怀猎奇心思栽倒了一次的宗门真传弟子,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他们原本,或许能走到更高的境界。 但这种事要是全赖合欢谷,也说不过去,毕竟没人逼着他们去。 转眼到了一处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五层朱楼面前,门楼悬一门匾,上书“灵仙阁”三字。 侯海坤笑道:“公子,就是这里了,你自进去就成。” 已经有守在门口的龟公迎了上来,还客气的对侯海坤点了点头。 侯海坤介绍道:“这位是五行宗掌门真传,李为舟李公子。你们好生招待。” 龟公惊叹道:“哟,就是传说洞开藏神宫,有先天神通的李公子?贵客贵客啊!咦,不是说五行宗封山门了么?公子这是……” 该不会是骗子吧? 李为舟笑眯眯道:“家师已证道成为炽翎真君,自此参悟仙道,不理俗事。在下如今忝为五行宗宗主,执掌五行大阵,自然可以随意进出了。” 嘶!! 一伙计一龟公,同时惊的面无人色。 还是头一回,见这等大宗宗主前来逛青楼的! 当然,他们更惊的,或许是陶希行证道成为仙灵境真君之事。 若为真,那北灵域,就要出大事了! 但两人更多的是亢奋,果真五行宗出一位真君级强者,那晴水城,都要跟着水涨船高,要发达了!! 不过随即两人又迟疑起来,引一位仙灵境真君强者的嫡传弟子逛青楼……他们还有多少寿元?能不能见到发达那一天? 可惜李为舟没给他们反悔的机会,一步跨进大门。 想了解灵界的世俗风情,还有什么,是比青楼更好的选择? 这里,才是世界的信息中心。 见此,侯海坤和那位龟公脸都吓白了,赶紧跟了进去想办法找补。 虽然还不确定陶希行是否真的成为真君强者,可万一是真的,那他们将来想求个好死怕是都难。 …… (本章完) 第165章 原来这灵界,终究不全是凉薄 第165章 原来这灵界,终究不全是凉薄 进门交了二十块下品灵石的入门费,跨进灵仙阁大门的刹那,一股混着灵香与酒气的暖风扑面而来。 与外头朱楼的素雅不同,阁内竟是另一番流光溢彩的景象。 穹顶悬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光晕柔和地漫下来,照亮了满堂雕梁画栋。 李为舟觉得,比灯光柔和许多。 红木柱上缠着鎏金藤蔓纹,廊下挂着鲛绡宫灯,灯影里隐约能瞧见纱幔后晃动的人影,伴着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倒比五行宗大殿多了几分活色生香。 一楼大堂没设桌椅,反是铺着厚厚的云锦地毯,散放着一些锦墩。 三三两两的修士或坐或立,都带着些散漫的笑意。 这一点,倒是有几分新意,相比之下,凡尘界的醉香楼、云梦阁之流就落了下乘了。 东边角落,一个穿月白道袍的青年正举着酒杯,听身旁绿衣女子拨弄琴弦,琴音清越,令人神清气爽。 李为舟猜测,这女子恐怕就是百音宗的弟子了。 西边则围着一圈人,目光都黏在中间那名红衣女子身上,她正旋身起舞,一身轻纱裙摆翻飞时,也不知是功法还是什么,点点粉光自她起舞时纷飞而出,落地成蝶,周身似都氤氲着粉红的雾气,微微的轻喘,每一声似都能撩人心弦。 啧啧,合欢谷牛逼! “公子……李掌门,这是合欢谷的‘粉蝶舞’。” 侯海坤跟在后头,声音压得极低,道:“金粉里掺了点‘醉仙散’的灵粉,闻着提神,实则能勾动修士的欲念,看久了容易心浮气躁。李掌门,还是别多看了。” 李为舟挑眉望去,果然见那红衣女子眼波流转,扫过众人时,总有修士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灵力在体内微微翻涌。倒是旁边一桌穿青衫的修士稳坐不动,桌上放着柄玉笛,指尖轻叩桌面,似在以自身灵力抵抗那舞曲的魅惑。 啧,到这来磨炼心境,哥们儿挺能装啊。 李为舟没有理会侯海坤的劝说,又交了一道灵石,拾级上二楼。 侯海坤眼泪都快下来了,可也不敢不跟着,今儿就算跪地磕头,也不敢让李为舟进了妖精们的卧房。 咬牙交钱后,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分隔成十几个雅间,竹帘半卷,能瞧见里面人影晃动。有的雅间传出男女调笑声,有的则静悄悄的,只从帘缝里泄出一缕琴音,清泠泠的,竟压过了楼下的靡靡之音。 走廊尽头挂着块乌木牌,刻着“听风”二字,牌下站着个穿素色衣裙的女子,手里捧着个白玉托盘,盘里放着几枚玉简。见李为舟过来,她屈膝行礼,声音温婉:“公子可是要选雅间?是选百音宗‘清心引’,还是合欢谷的‘天魔舞’?” 李为舟刚要答话,就听隔壁雅间“哐当”一声,一只玉杯砸在地上,接着传来个年轻男子的怒喝:“什么狗屁清心引!给我换合欢谷的姑娘来!” “瞧见没?”侯海坤凑过来,提醒道:“这就是被合欢谷惑乱了心智的,已经回不了头了。李掌门,可千万要小心啊。” 李为舟瞥了眼隔壁雅间的方向,嘴角勾了勾,没接侯海坤的话,反倒问那素衣女子道:“听说有天魔舞?我初来乍到,若是不为魔舞所惑,还有红封可拿?” 素衣女子眼睫颤了颤,似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眼生的客人会问这样的话,哪来的勇气……不过她还是点头道:“是,今晚的天魔舞由合欢谷的红绡姑娘领舞,若公子能坚持下来,红绡姑娘会亲自为公子包一个红封。不过公子要去三楼雅座,需再付一块中品灵石。” “中……中品灵石?” 侯海坤差点跳起来,脸都白了,他一个月才挣几块灵石,转头看向李为舟哀求道:“李掌门,你身份贵重,还是不要上去了吧,要是让你师尊……” “阿坤。” 李为舟淡淡打断他,指尖一弹,一块中品灵石便落在素衣女子的托盘里,灵石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带路。” 侯海坤脸都白了,却也不得不心里滴血往里掏灵石,那是他准备娶亲的压箱底灵石啊。 可灵石再贵重,也没命重要。 他打算最后关头,哪怕恶了百音宗和合欢谷的规矩,也要拿出五行宗真君的名头,挽救这一失足土狗!! 一路跟着往三楼走,嘴里碎碎念道:“李掌门,大意不得啊!那红绡姑娘是合欢谷的内门弟子,修的‘摄魂舞’,据说灵元境修士都扛不住,您这刚稳坐宗主掌门之位,可不能栽在这儿……” 李为舟没理他,目光却在二楼走廊的壁画上停了停。壁画绘的是灵界山川,可细看才发现,山是眉眼,水是腰肢,竟是位隐在云雾里的女子,笔触勾魂摄魄,若心神不宁,极易看痴过去。 他指尖凝起一丝五行灵气扫过,壁画上的云雾竟微微晃动,似有怨怼般退开半寸,倒是有趣,连墙画都藏着魅惑的门道。 三楼比二楼更静,却明显透着股山雨欲来的性别张力。 十几个雅间都已有人,竹帘紧闭,只偶尔传出压抑的呼吸声。 这他么还没开始啊…… 正中央是个圆形舞池,池边绕着圈玉柱,柱上盘着银丝,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音符在微微起伏。 音符阵! 啧啧,灵界当真是精彩。 素衣女子引他们到最东边的雅间,推门时,一股清冷的檀香扑面而来,与楼下的酒气截然不同。雅间里摆着张梨木桌,桌上放着一炉香、一壶茶,窗边还设着个小榻,正对着舞池中央。 “公子稍候,舞起时自会撤去竹帘。” 女子屈膝一礼就要退下。 李为舟纳闷道:“等等,没有陪酒姑娘么?” 女子笑了笑,看着李为舟道:“公子若是需要,在下可留下来陪酒。只是,有些贵。” 李为舟耸耸肩道:“我若没失态,红封里的灵石够付账否?” 素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光泽,笑道:“绰绰有余。” 李为舟笑道:“那好,你就留下来吧。” 侯海坤都有些绝望了,刚要再说什么,楼宇内忽然静了。 先是一缕极细的箫声钻上来,不似百音宗的清越,也不似寻常笛音的婉转,倒像毒蛇吐信,丝丝缕缕缠上心头。接着,舞池中央的地面亮起淡粉色的光纹,纹路扭曲如蛇,渐渐汇成一朵巨大的曼陀罗。 “来了!” 侯海坤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他也好紧张,眼睛却紧紧闭着,不去盯着舞池。 他有自知之明,绝对抵御不了这种魔舞。 素衣女子轻声道:“关闭六识是无用的,神魂可观。” 侯海坤:“……” 惨然一笑后,睁开眼看向舞池。 算了,来都来了…… 竹帘“唰”地升起,想来也是阵法控制。 竹帘升起的刹那,满室的檀香忽然被一股更馥郁的气息冲散。 素衣女子还解释了句:“这是合欢谷特有的‘醉魂香’,可舒缓闭关修炼的苦楚。” 香气混着红绡姑娘发间的胭脂气,顺着舞池的气流漫过来,像无数只软绵的手,轻轻搔刮着人的后颈。 穹顶的夜明珠光晕似被人揉碎了,透过三楼雅间的雕窗棂,筛下斑驳的碎金,落在李为舟手边的茶盏上,竟映得茶汤都泛着层暧昧的粉。 舞池中央的曼陀罗光纹已彻底绽开,瓣边缘泛着妖异的桃红色,每片瓣上都浮现出细密的银丝,随着箫声震颤,像女子解开的裙带。 八名藕荷色纱衣女子的腰肢拧得更柔了,纱袖甩起时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臂,臂弯里缠着银丝软带,带尖缀着细小的银铃,铃响与箫声缠成一团,叮咚脆响里裹着勾人的喘息,听着竟比之前楼下的靡靡之音更蚀骨。 原来声音,有时比视觉更有冲击感。 红绡的赤衣早被舞步旋得敞开了领口,露出一截细腻的锁骨和粉嫩半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她的腰肢像被春水浸过的柳,一个旋身,赤裙如焰舌舔上玉柱,银丝音符被她的裙摆扫过,竟发出猫儿似的呜咽…… 最要命的是她的眼,似乎每个人都觉得,她只在看他。 眼尾晕着层天然的绯红,似含着水汽,又似淬了火,一眨一眨间,竟有细碎的粉光从她眼睫上落下来,飘到雅间的竹帘上,悄无声息地洇开一小片桃色。 “呵……” 素衣女子忽又轻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李为舟的茶盏边缘,声音压得比箫声还低,道:“红绡姑娘的‘眼儿媚’,连灵神境的大修都曾看痴过呢。公子你瞧,她腰侧那道银线……” 李为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红绡赤裙腰间缠着道银线,随着她俯身旋舞,银线勒出的弧度愈发惊心动魄。 他并不知,那不是普通的线,是合欢谷以“情丝”炼就的法器,每颤动一下,就有一缕极细的魅惑灵力钻进人的识海,像藤蔓似的缠上神魂。 旁边雅间内已有修士忍不住低吟出声,灵力在体内撞得衣衫猎猎作响,还有人甚至开始解开衣衫,自己抚弄起来…… 当然,这些外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有舞台上的人能看到。 箫声陡然转急,像情到浓时的喟叹。 红绡忽然踮起脚尖,赤足点在曼陀罗心,双臂张开如蝶翼,赤裙瞬间涨开,裙角的焰纹竟真的燃了起来,不是火光,是无数细小的粉色灵蝶,从她裙褶里钻出来,绕着舞池飞了一圈,又齐齐朝着三楼雅间扑来。 灵蝶翅膀扇动时,散出的粉雾里竟浮出幻象:有的是月下对饮的剪影,有的是帐内交缠的影子,最前面那只灵蝶停在李为舟的茶盏沿上,幻化成个眉眼肖似师娘的女子,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下盏沿的茶汤。 李为舟:“?!”这种下流幻象,真是不堪入目啊。 侯海坤早看得面红耳赤,灵力在体内乱撞,喉结滚了滚,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 他看见的竟是老楼主的小爱妾,正穿着红绡那样的纱衣朝他笑…… 红绡似是嫌幻象不够,忽然收了舞步,站在曼陀罗心上仰头望来。她的赤裙无风自动,领口敞得更开了,露出胸前挂着的枚心形玉佩,玉佩被体温焐得发烫,竟透出层水光。 她指尖捏住玉佩轻轻一转,玉佩裂开道缝,涌出的不是灵气,是更浓的粉雾,雾里传来她的声音,软得像:“公子……过来呀……” 那声音直钻进识海深处,李为舟识海的小镜虚影似乎啐了口,就一下镇灭了。 舞池的黑气终于彻底翻涌起来,缠着粉光爬上玉柱,银丝音符被黑气蚀得变了调,竟成了男女欢好的靡靡之音,听得人骨发酥,头皮发麻。 红绡猛地旋身,赤裙化作巨大的蝶翼,翅尖扫过地面的曼陀罗纹,那些桃红色瓣忽然竖起,像无数只竖起的眼,齐刷刷盯着三楼。 她的身影在蝶翼中若隐若现,赤足踏在心的刹那,整个人竟化作道粉光,穿透灵蝶幻象,直奔李为舟而来,他是三楼唯一一个还清醒的存在。 这哪里是舞,分明是将全身修为化作了勾魂索,要把人的神魂都勾进她的裙裾里。 素衣女子的呼吸也乱了半分,眼尾瞟着李为舟,似在看他会不会失态,目光隐有期待。 一只玉手,忍不住摸向了李为舟的左腿…… 粉光扑入雅间时,李为舟终于抬了抬眼,他指尖的茶盏轻轻一顿,茶汤里忽然浮起层五行灵气凝成的水膜,粉光撞在膜上,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像极了完事后拔出来的动静。 红绡的身影在雅间外僵了一瞬,赤衣上的焰纹黯淡了半截。 她望着李为舟那双平静无波的眼,忽然咬着唇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点不甘,又带着点隐秘的兴奋:“好……好个五行宗掌门……” 显然,已经得了龟奴的信。 话音未落,她忽然转身,赤裙再次旋成火焰,这次却不再攻向雅间,而是在曼陀罗心上跳起了更疯魔的舞步。腰肢拧成了麻,赤足踏碎了光纹,粉光与黑气交织着漫过整个三楼。 素衣女子已经完全扛不住了,身上衣衫半解,依偎在李为舟怀里,眼神里满满都是求索之色。 拿起他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胸前,喘息剧烈。 李为舟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目光落在红绡的舞步上,抛开骚气,确实跳的不错。 舞池里的粉光渐渐淡了,箫声也低了下去。红绡停在心,赤衣已被汗水浸得半透,发丝贴在颊边,望着李为舟的眼神复杂得很,有挫败,有惊艳,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 五行宗,看来真的又要起来了。 陶希行到底从下界,带上来一个什么妖孽? “还不错。” 李为舟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茶的清冽,他问素衣女子道:“红封,可以拿到了么?” 又捏了把后,收回了手。 素衣女子一张俏脸跟煮了似的,又羞又恨,整理好衣衫后,点点头道:“公子稍侯。” “不急。” 李为舟又看向左手死死抓住右手,但其实已经露丑的侯海坤,好奇问道:“他这种情况,接下来怎么搞?” 总不可能让人自己玩自己吧,这算什么? 素衣女子还是不敢和他对视,低着眼帘道:“中途就会有姑娘上门问,是否需要……公子,你……” 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来,目光如溪水,潺潺而多情。 李为舟笑道:“去拿红封吧。” 素衣女子眼中难掩失望,转身离去。 李为舟抬脚踹了侯海坤一下,小镜气息微闪,侯海坤忽地清醒过来,随即想当场暴毙的心思都有了,哭丧着脸,可看到神绪清正的李为舟后,还是惊呆了:“李掌门,你……你没事?” 李为舟呵呵道:“莫说晴水城玄天楼,便是你们玄天馆馆主亲临,也不过与我平起平坐。你一个小小伙计,是如何做到如此小觑于我的?” 侯海坤闻言一怔,随即面色说不出的复杂古怪,憋了好一阵才道:“李掌门莫怪,是在下狗眼看人低……多虑了。” 他明白了,必然是炽翎真君传给了李为舟静心镇气的佛门法宝灵器,才让这位年轻掌门如此有恃无恐的。 想通这一关节,侯海坤差点自爆。 他的灵石啊!! 李为舟呵呵一笑,起身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寻了处座位,叫了壶灵茶,一边饮茶,一边听正处于亢奋阶段的修士们谈天说地,胡吹乱侃。 一楼距离三楼有些距离,估计也布设了法阵阻隔,所以他们能看到,可受到的影响却不大。 可能是因为穷鬼口袋里没多少家底的缘故。 再者,百音宗的修士还在不厌其烦的弹奏着“清心引”。 即使如此,也够这些人过了把瘾。 灵仙阁的姑娘太贵,他们一会儿去别处泄火。 也有超脱了这层境界的,只想情绪价值得到满足即可,这会儿高谈阔论。 或畅谈他们在青鳞山的遇险经历,以及丰厚收获,或谈在断雪崖与人发生冲突,最终赢了一手。 也有谈最近罪族在黑风湖出没,让众人小心。 还有灵界各地发生的奇事,都有涉及。 当然,这些都是边角料,北灵域今日最大的奇事,就是五行宗。 “五行宗掌门陶希行陶真人怕是出现大变故了,不然五行宗大阵不会两次开启,后一次声势虽弱,可我听人说,后一次是镇压大阵,更加凶险。五行宗内部,十有八九又出事了。” 一个胡茬壮汉喝的半醉,大声说道。 旁边一老者幸灾乐祸的嘿嘿笑道:“那地儿风水不好,从开派祖师起,就不断出事。北灵域七宗,谁家祖师能一次遇到五位魔尊级高手伏杀?嘿,就他家遇到了。好端端的七宗比武,本来稳打稳拿第一的,结果自家弟子闹内讧,拖后腿,生生闹成了最后一名,成了整个灵界的笑话。好了,如此猖狂恣意,遭报应了,又被魔域伏杀,五个灵神境高手,合力可抵一位仙灵境真君啊,结果死了仨。后面活的那一个,最后也遭魔气反噬,还是最要命的心魔,结果五行宗遭了几乎是灭门的大难。 这一次,估计还是跑不了。所以说,那地儿风水邪性,一般人镇不住。” “欸,你们说,陶希行要是再出事了,五行宗还能活下去么?” 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子问道。 旁边一个身带贵气的公子哥冷笑道:“活个屁!下一次七宗比武,怎么也熬不过去。只要他们不敢去,本公子立时就去拜山请教。天地灵脉,合该有德者居之。” “说得好!上回我们火刀门和玄天馆签了租借契书,约定租借离火峰的一处洞府半年,灵石都交了,结果五行宗突然反悔了,收回了离火峰。虽说玄天馆仁义,退还了灵石不说,还帮忙另找了一处火灵脉,免费让我们火刀门用半年。要我说,这五行宗的灵脉,就该为北灵域所有人所有。这样,大家伙都能沾光,对不对?” 又一个壮汉大喇喇说道,引起一片欢呼附和声。 这时却有异声传出,一道语气清冷的声音响起:“五行宗落到这个地步,全怪他们自己么? 我辈修士,修天道,逐仙途,却不该忘了何以为人。” 那道清冷声音落下时,满堂的喧嚣陡然凝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边角落里,一个穿青色道袍的年轻人缓缓起身。 他手里还握着那支玉笛,笛身映着夜明珠的光,泛着温润的白。 正是方才在一楼听曲磨砺心性的青衣男子,先前,李为舟还笑此人闷骚。 然此刻却见他眉峰紧蹙,目光扫过满堂修士,冷声道:“诸位口口声声说‘德者居之’,敢问你们所谓的‘德’,是强取豪夺的贪婪,还是忘恩负义的凉薄?” 众人大怒,之前火刀门壮汉怒道:“混帐!你在骂哪个?” 然而这青衣年轻人却丝毫不惧,向前两步,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廊下鲛绡宫灯都轻轻摇晃起来,道:“三千年前,五行宗开派祖师五岳真君在乱魔窟与五位魔尊血战七日,断一臂,瞎一眼,仍死战不退,诛魔尊三位,废一位,重创一位。凭此一战,硬生生将魔域裂缝堵了数百年之久!那时候,你火刀门的祖师在哪里?怎么不站出来喊一声,灵脉有德者居之?” “你……” 壮汉气衰,只能一甩袍袖道了声:“不可理喻。”就坐下再不出言了。 就听这年轻人继续说道:“百年前,魔灾复起,七宗联抗罪族,五行宗灵神境修士尽出,三百弟子守魔窟,最后活下来的只有十七人!他们的尸骨,至今没被人收殓,却守护了北灵域百年安稳!” “修天道,逐仙途?” 青年冷笑,玉笛指向穹顶夜明珠,道:“天道若容得下忘恩负义,仙途若走得出凉薄心性,那这仙不修也罢!这道不逐也罢!今日我百音宗墨尘,在此立誓,谁若敢趁五行宗危难谋夺其地,便是与我百音宗为敌!便是与北灵域万年抗魔血史为敌!” 话音刚落,东边忽然传来一声动静。一老者拄着拐杖站起,竟是方才幸灾乐祸的那一位,此刻他却满脸涨红,却对着墨尘拱手:“小友说得对……老朽糊涂了。” 那贵气公子脸色泛白,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出声。 火刀门的壮汉挠了挠头,闷声道:“我……我也收回刚才的话。离火峰的灵脉,还是该归五行宗。” 连侯海坤都挺直了腰杆,偷偷抬眼瞧了瞧身旁的李为舟,见他正端着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摩挲,眼底似有五色星光闪动。 墨尘看着渐渐安静的大堂,声音缓了些,却更重了:“我辈修士,修的是逆天改命,求的是超凡入圣,可最该守的,是一撇一捺的人字。” 他转过身,对着五行宗的方向遥遥一揖,玉笛横在胸前:“愿陶真人平安,愿五行宗长青。” 满堂寂静中,忽然有人跟着拱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连那些原本打算去“别处泄火”的散修,都对着西方五行宗的方向,郑重地弯下了腰,道了声:“愿陶真人平安,愿五行宗长青。” 夜明珠的光漫下来,落在李为舟的茶盏里,漾起细碎的金。 他望着满堂躬身的身影,忽然将杯中灵茶一饮而尽,茶气入喉,竟带着股滚烫的烈。 原来这灵界,终究不全是凉薄。 原来那一撇一捺的重量,终究有人记得。 他站起身,与墨尘还礼道:“在下五行宗现任掌门李为舟,感谢道友仗义直言。也请道友放心,家师无恙,且旧伤尽去,待五行宗再开山门之时,便是操办家师真君大典之日。若彼时道友得闲,还请道友拨冗前来,当为大典上宾。” 当然,何时开山门,就看陶希行到底能不能行。 众人哗然,谁也没想到,五行宗宗主已经换人,就坐在这里。 并且,陶希行还突破仙灵境,成就真君道果了?! 我的天啊,这简直是能改变北灵域当前格局的头等大事啊! “不知道李掌门,愿不愿意请奴家前往观礼呢?” 一道糯糯软软,勾魂夺魄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原本肃穆庄重的气氛瞬间破灭。 瞬间没有人再关心五行宗的鸡毛掌门了,连百音宗的小伙,也抬头看向了楼梯方向。 红绡姑娘,出现了。 …… (本章完) 第166章 灵界学区房 第166章 灵界学区房 红绡姑娘的出现,像一缕突然闯入肃穆殿堂的流火。 这女子身量高挑,但并不显突兀。 肤色是那种被灵泉浸过的莹白,却又在颊边泛着层天然的桃粉,像是刚被晨露润过的桃瓣,透着股掐得出水的嫩。 最勾人的是眼。狭长,眼尾坠着点天生的红,像被胭脂染过,却比胭脂更活。 鼻是细巧的悬胆鼻,鼻尖微微翘着,却偏偏配了张极饱满的唇。 望之生欲。 换了身衣裳,不是舞时那身烈焰般的纱衣,而是件收腰的绯色襦裙,裙摆绣着缠枝合欢,走动时影随着脚步轻轻晃,倒比舞时多了几分收敛的艳。 发间的汗珠已拭去,鬓边斜插着支银质蝶钗,钗头的珍珠随着她下楼的动作,在夜明珠的光晕里滚出细碎的光。 她走得不快,赤足换了双绣鞋,踩在云锦地毯上悄无声息,只有裙裾扫过地面时,带起一缕极淡的、还未散尽的醉魂香。经过墨尘身边时,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却没在这位百音宗弟子身上多停,径直朝着李为舟走来。 满堂修士忽然静了,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方才还在议论五行宗与魔域的人,此刻都盯着那抹绯色身影。 都想看看,这位能以天魔舞勾动灵元境修士心魔的女子,面对刚自曝身份的五行宗新掌门,会是何等模样。 红绡姑娘在李为舟面前站定,距离不远不近,恰好是修士间见礼的分寸。 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回耳后,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刚被灵力滋养过的莹润。 “李掌门……” 她开口时,声音已不似舞时的软绵,带着点刚被灵力理顺的清润,却又故意拖了个尾音,留着几分合欢谷特有的勾人:“天魔舞已毕,按规矩,这是给您的彩头。”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个锦袋。那袋子是用南灵域特产的火蚕丝织的,袋口系着根银线,线尾坠着枚极小的桃木符,符上用朱砂画着半只蝴蝶,这是合欢谷用来装贵重物事的“锁情袋”。 她捏着袋口的银线,递向李为舟时,指尖微微蜷着。 周围忽然响起几声低低的抽气,有人认出那火蚕丝袋的纹路,这等料子装的红封,里头绝不止几块中品灵石,总不能礼钱没有袋子贵吧? 这…… 逛青楼,还能赚大钱? 李为舟看着递到眼前的锦袋,随意接过手来,又抬眼看向红绡姑娘。她的睫毛很长,垂着眼时能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可他分明从那影里,瞧见了点不甘。 他伸手接过,指尖触到火蚕丝袋时,只觉一片温热,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隔着料子都能感觉到灵力在微微跳:“多谢。”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道:“红绡姑娘的舞,确有独到之处。” 红绡忽然笑了,不是舞时的媚笑,是唇角微微勾起的、带着点锐气的笑:“李掌门定力惊人,红绡佩服。只是不知……”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像说给两人听:“若有朝一日,掌门遇到真正动了心的‘诱惑’,还能这般平静么?” 这话里的挑衅几乎摆在明面上,周围的修士都屏住了呼吸。墨尘握着玉笛的手指紧了紧,他是为了谁,追逐万里不肯歇,处处寻表现的…… 侯海坤更是差点跳起来,这合欢谷的女子,竟敢当众邀请五行宗掌门。 这是要让他当入幕之宾么?! 李为舟却只是笑了笑道:“至少,红绡姑娘还办不到。”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落进平静的湖面,瞬间荡开。 这也太绝情了! 红绡捏起的手指紧了紧,绯色裙裾上的合欢影仿佛被这话说得僵了僵。她沉默片刻,忽然福了福身,动作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标准:“领教了。” 转身时,她没再看任何人,赤裙如同一道收拢的火焰,沿着来时的路往三楼去。走到楼梯口时,她忽然停住,回头望了眼李为舟的方向,鬓边的银蝶钗在灯光下闪了闪,随即身影便消失在楼梯转角。 满堂的寂静又漫了回来,只是这一次,没人再议论五行宗的是非。 显然,这位掌门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李为舟兴致也尽了,便宜也占了,报酬也得了…… 除了不得已暴露身份,以后等闲再来外,其他一切顺遂,就告辞离去。 当然,背后还不知被人议论成什么样,都随他们。 李为舟出门后,侯海坤紧跟其后,钦佩道:“李掌门,还是您厉害!连红绡姑娘这等合欢谷内门弟子都不能折服你,了不起!” 李为舟问道:“她常驻晴水城么?” 侯海坤一个激灵,道:“李掌门还想再续前缘?” 李为舟笑骂道:“和她有个屁的前缘……” 跟那素衣女子还差不多,手感不差。 侯海坤嘿嘿一笑,明白了过来,愈发敬佩道:“看来李掌门在下界也是一等一的人物,阅尽人间绝色,所以连红绡姑娘都不放在眼里。不过红绡姑娘不是常驻晴水城的,她这样的内门弟子,怎会常驻一城?合欢谷的功法,好像是折服的人越多,她们体内的真气运行的就越快。不仅对男人是刺激,对她们女人同样是刺激。所以,都是流动的。” 李为舟突发奇想,道:“那下一次再来新人,我还能来么?” 侯海坤面色古怪道:“按理说,换个人,是可以再来的。这红封,是红绡姑娘包的。可是以李掌门你的身份……” 做这种事,有失体面吧? 李为舟呵呵了声,心道你是不知道人家包了多大的包,道:“阿坤,今日不少破费吧?” 侯海坤眼泪差点掉下来,哈巴狗一样跟了一天,这位爷如今会不会赏点什么? 可这人…… 似乎不大把面子看的太重。 他忙道:“能为李掌门效力,是阿坤的荣幸。” 阿坤就阿坤吧,只要肯给灵石,叫阿黑都行。 李为舟笑眯眯道:“果真想为我效力?” 侯海坤闻言一怔,看了看李为舟的眼睛,眨了眨眼,干笑一声道:“李掌门,我是玄天楼的伙计。” 李为舟笑道:“到哪不是混饭吃?再说,你是伙计,又不是内门真传,连供奉都不是吧?对了,你没卖身给他们吧?” 侯海坤心跳加剧,心里已经开始飞速的盘算起利弊来,五行宗有一位真君强者,虽然玄天馆也有,可玄天馆人才济济,成千上万人,他哪辈子能出人头地? 可要是跟随这个光杆掌门…… 老天爷,这是要时来运转了吗? 干咽了口唾沫,侯海坤巴巴道:“没,没卖身,不过签有契书……” 李为舟笑呵呵道:“当初玄天楼将五行宗租赁在手,而后向外转租的相应事宜,你都熟悉?” 侯海坤忙道:“熟悉熟悉,虽不是我负责操办的,可具体事务小的……”他卡住,看着李为舟为难道:“掌门,要是没有陶掌门退租一事,办也就办了。可要是刚退完,收回来五行宗自己操办,这信誉可就……” 李为舟笑道:“不是要搞玄天楼那一套……而且此一时彼一时,玄天馆没让租户们吃亏,我想,我师父也没有让玄天馆吃亏,是不是?既然大家都没吃亏,那有什么不能做的?当然,我要做的不是玄天馆之前做的。五峰核心区域不会再开放,永远不会。只是周边黄级灵脉,我准备修一些宅院,挑选一些合适的修士租住。” 侯海坤摇头道:“如果只是便宜……恐怕吸引不了太好的人,大都是活不下去,甚至连灵动四重都没有的散修,住那也没什么用。散修里的高手,过路的有钱的还是会选在晴水城落脚。” 李为舟呵呵道:“便宜?谁说会便宜的,不便宜。因为将来五行宗挑选外门弟子,会优先从这些区域中选人。知根知底的,哪怕天赋灵根稍微弱一点,也会收入门内。只要勤勤恳恳,总能保一世平安。当然,若是醉心修行,那就更好不过了。” 侯海坤眼珠子都瞪圆了,道:“掌门,您……您是说,只要在那租房安家,子嗣就可以成为五行宗外门弟子?” 李为舟纠正一下,道:“不,只是有可能,总还是要进行考核的。怎么考核呢?五行宗会办一些学院,学院里先生进行讲学,之后考核。这样可以保证公平、公正。但学院肯定只收将家安在五行宗疆域的修士的孩子。” 私立小学,私立中学、私立大学,学区房了解一下。 侯海坤简直亢奋起来,道:“李掌门,若是如此,整个北灵域,不,甚至其他灵域的中小修真世家,都会疯一样往五行宗跑!散修们拼了命,都要来这租一套房。散修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活着,可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那样活下去,只是天赋灵根是没办法改变的。如果五行宗能放宽入门标准,甚至能按掌门说的法子,办书院公平公正的考核入门。那我想…… 了不起!了不起!只要这些孩子在五行宗内好好的,那他们的父母,也算是半个宗门人。人越来越多,坊市自然而然就建起来了。和子嗣相比,晴水城就差远了。不过我估计,玄天馆肯定要去五行宗租房,掌门,租么?” 这厮已经站在五行宗开始思考问题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租倒是可以租,建一座玄天楼也没什么。但是商业租房,可是要贵的多。大致思路就是如此,你若是愿意过来,就是操办此事的外门大师兄。好好想想,该怎么施为。” 侯海坤沉默稍许后,看着李为舟问道:“李掌门,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一个……下品灵根的,无用之人。” 声音之悲痛,让人瘆得慌。 李为舟笑呵呵道:“谁告诉你,下品灵根就是无用之人了?修为当然最重要,但修为不代表一切。你让仙灵境真君出来卖货,他未必卖的比你好。术业有专攻,每一条路走到极致,一样能有大成就。” 侯海坤语气苦涩道:“可是小人只有灵动三重的修为,怕难以服众啊。” 李为舟呵呵道:“所以,你要以规矩、宗法来管理。你放心,我会亲手斩几个灵神境的头颅,为此五行宗的复兴大业祭旗的。” 侯海坤:“……” 他没问李为舟是如何吹出这样的牛的,只问道:“掌门不怕小的将这法子告诉其他人?” 李为舟呵道:“你告诉别人,别人会听么?除了五行宗,还有哪个宗门,有数千外门子弟的空缺,等着散修去填补?” 侯海坤恍然,是啊,几千上万年传承下来,其他各宗的外门早就被内门长老弟子的亲眷家族所占据,利益瓜分完毕,哪有散修沾边的好事? 唯有五行宗,才有这样的空白,大展伸手。 想到激动处,侯海坤奋声道:“掌门,此事必成!” 李为舟呵呵笑道:“这么有信心?可是,我们无人可用啊。” 侯海坤拍着胸脯保证道:“掌门,灵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尤其是散修!我就知道一些很有本事的散修,他们不愿给人当狗干脏活,可掌门连小人这样的人都能重用,可见是有大胸怀的。” 李为舟忽又问道:“百音宗是怎么回事?” 侯海坤忙道:“掌门莫要被那位墨尘给诓住了,百音宗是灵界最擅长破邪音的宗门,除此之外,也是说话最好听的宗门。虽然实力一般,可就因为他们最能耍嘴皮子,会捧人,尤其擅长以道德捧人,所以时常成为一些世家的座上宾。但也有人说,百音宗跟合欢谷,其实都差不多。一个在肉身上取悦于人,一个在神思上取悦于人。当然,也不一定是坏事。若有机会,掌门顺其自然的打点他一点好处,互相得利的事。” 李为舟闻言,叹为观止。 还别说,他今天都被拍到了,还被拍的很爽。 果然,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都是人才啊。 …… 五行宗疆域到底有多大? 李为舟御剑而行逛了好久,才将将逛完。 他执掌五行大阵,自然知道每一处阵法节点,但其实还未真正见过每一寸疆土。 是的,疆土。 超过一万五千平方公里的土地,相当于一个平京城,二点三六个魔都,七点五个鹏城,以及二十四个香江。 超过两百架大疆matrice 4e无人机自动测绘着每一寸土地,进行数据采集,之后送回地球进行建模,生成二维正射影像和三维模型。 哪里适合建什么,建什么样的,自有专家去提供意见。 背后靠着一整个世界,是真的很爽。 五行大阵一万零八百处阵法,是五岳真君一生心血所凝,全靠李为舟一个人来解析,没有百八十年根本没法悟透学通。 但他有一个庞大的学习团队,这支团队会分成上百个小支队,每个支队把每一座阵法,拆开揉碎了分析,再教给李为舟。 如此一来,他也就成了学习阵道的奇才。 用最短的时间,初步学会这一万多个阵法。 而有了这万数阵法打底,地球那边就可以用大数据训练出阵道模型。 结构特征、五行属性、功能参数、阵法演化等,都能够初步建立起来。 等不断有新阵法加入,不断推演训练下去,将来只需要提供一张图片,和相应的空间节点坐标,大数据就能给出相应的阵盘,以及引灵过程。 别人布一个这样的六级大阵,少说也要三年五载,李为舟三天搞定。 果然,寰宇周天,算力第一。 离火峰。 李为舟御剑落下时,正见陶玲儿和喜妹在夕阳里玩耍。 两人也不知玩的什么,那么开心,两张嘴都张的好大,甚至能看到俩舌头在乱颤。 “掌门来了。” 倒是师娘田茹先发现了李为舟的到来,开口笑道。 李为舟“哎哟”了声,赔笑道:“师娘,叫小舟子就好,叫小舟子就好。” “哈哈哈!” 田茹笑的开怀,道:“好你个李为舟,五行宗何时有你这么油嘴滑舌的掌门?” 李为舟“唉”了声,道:“师娘,掌门一说还是别提了。咱们统共加起来都不到十个人,除了喜妹,我谁也管不到啊。” 田茹横他一眼,道:“先给你报个喜,你猜猜什么喜?” 李为舟“惊喜”道:“师父晋升仙灵真君了?!” 田茹:“……” 陶玲儿笑哈哈:“娘,你瞧见了没,掌门小师弟整天就想着爹早日成仙灵真君,他好当一个纨绔掌门!” 喜妹自己报喜:“哥哥,我洞开玄关一窍,步入玄关境啦!” 李为舟这次真惊喜了,道:“真的?!妹妹,你成武宗了?” 不知这句话哪又戳中了陶玲儿的笑点,让她的笑声震动山川。 估计在笑灵界好有意思,玄关一境就能称宗道祖了。 喜妹有些羞赧的点点头,应道:“嗯!” 洞开玄关一窍,就意味着是有灵根,能够修行。 灵界普通百姓亿兆,生来就开满一百零七个窍穴,第六关圆满。 但是,九成人一辈子都洞开不了玄关一窍,也就是祖窍。 开不得祖窍,也就无法吸纳天地灵机,自然就无法修行。 如今喜妹洞开玄关祖窍,当然是可喜可贺之事,也就意味着踏上追求长生久视之路。 看着李为舟将妹妹抱起转了好几圈,陶玲儿都羡慕了,对田茹道:“娘,你和爹要是给我也生个哥哥就好了。” 田茹白女儿一眼,没有搭理,等李为舟和喜妹走过来后问道:“五行阵法掌握的如何了?你要快些上手,灵界并不太平,尤其是北灵域。” 李为舟忙请教道:“师娘,我看晴水城挺太平的啊。我跟师姐去过几回,感觉人都挺好,师姐还跟着他们出去做任务呢。” 田茹正色道:“那是因为你师姐身上有保命符箓,等闲灵元境都伤不到她。再者,我也和晴水城主打过招呼,她答应负责你师姐的安危。不然,我和你师父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为舟,你要记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在晴水城里,都是好人。可一旦去了荒域,是人是鬼谁能分得清? 灵界在荒域每天死去不知多少人,大半记在罪族头上,可真正死在罪族手里的,连三成都不到。好多人,都是死在熟人手中。还有人言行举止大气凛然,怎么看都是人中君子,可是到了荒域,就是另一幅嘴脸了。常常一群人相约去探宝,几十人去,就回来他一个。一次如此,两次三次都是如此,那就是问题了。 总之,在外面,凡事都要留一颗心,不可轻信他人。” 李为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师娘,我记住了。五行大阵我已经初步掌握,在五行宗疆域内,问题不大。对了师娘,我在东南角,紧挨着大阵外,看到有几处村落。他们是什么人,为何挨的那么近建村落?” 田茹叹息一声道:“那是很久之前,门内弟子的后人。” 那段往事,她真是连回忆都不愿回忆。 李为舟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问道:“师娘,七宗大比也是每甲子年举办一次么?不参加行不行?” 田茹摇头道:“我们占据这处宝地灵脉,即便五行宗最势微时,其他各方势力也不能前来抢夺,就是因为七宗镇压着北灵域魔窟,是有功德于北灵域的。可如果我们不去参加,那么这层保护就没了。立刻就有无数势力前来谋取这片灵脉宝地。” 李为舟笑道:“他们想打开五行大阵,恐怕有些困难吧?” 田茹看傻子一般看着李为舟道:“别的不说,其他六宗一家出一位灵神境,咱们就要吃紧。还有……”她顿了顿道:“玄天馆费大代价,请动一位仙灵境来破阵,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七宗大比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你放心,每宗出五名弟子,五名弟子每人比试三轮,胜数最少者,说明这一甲子年宗门荒废修行,罚去魔窟镇守。我想好了,你师姐算一个,你算一个,司徒算一个,我再求你师伯祖借两个弟子,还是有机会的。” 李为舟摩挲了下下巴,道:“师娘,倒数第一有罚,那正数第一有奖吧?” 田茹和陶玲儿都笑了起来,陶玲儿羞他道:“吹大气!你还想拿正数第一?” 李为舟笑了笑,道:“师姐,你对我这个人还是了解的不多。虽然本掌门平时表现一般般,可一遇到大考,我通常都会超常发挥,基本上都会考个第一,第二都很少。” 陶玲儿乐,田茹惋惜道:“你们早二十年上来,还有机会。可是现在,玄渊道宗、玄雷剑宗还有天寂寺他们,都有六十岁以下的灵元境弟子,法力深厚……” 陶玲儿问李为舟道:“小师弟,你今年多大呀?”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还真记不清了,不过肯定没到六十。” 喜妹记得清:“我哥哥今年二十岁,整,我今年十六,十六岁的武宗哦~” 十六岁的武宗,还有谁?! 嘻嘻! 李为舟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道:“厉害。” 不过眼里笑意忽地一顿,若无其事的,往东面方向看了眼。 啧啧,还真有不怕死的奇人。 心头一动,五行大阵运转,他就没再在意。 就听师娘田茹又说道:“如果你果真能拿下大比第一,那咱们宗门不仅能免去镇守魔窟的苦差,还能争到一次下北灵域鲲鹏秘境的机会。你师父当年,能在八十八岁入灵神境,都是靠在鲲鹏秘境中得到的机缘。这么多年生生死死,能活下来,也是托福。不过,为舟你还年轻,不用太着急。” 李为舟满怀壮志道:“再年轻,一辈子也只能参加一回。师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夺得头名状元,早日光复五行宗的威名!” …… 告别了师娘、师姐和妹妹,李为舟御剑离开了离火峰。 他能感觉到离火殿下离火洞内,阵阵灵机涌动,看来师父的重修很顺利。 期待。 他不疾不徐的一路向东南方向飞去,适才和师娘她们闲聊时,他竟然感觉到这边阵法的波动。 有一处小阵,竟让人给破了…… 偌大一座五行大阵,说是浑然一体……当然,也的确是浑然一体。 但真正的精华所在,还是在内宗,也就是五座灵脉和正中的混元峰所在区域。 只是光这些地域,占整个五行宗疆域不到三成。 其他大部分疆域,是五行灵脉向外延伸出去的,譬如在玄脉之外的黄级灵脉区,其实距离五灵山已经很远了,但也被五行宗收拢在内,而这些区域的阵法防护力量相对就要弱许多。 很简单,因为灵脉提供的灵力不够强。 当然,主阵之人随时可以调集灵机过来,增强实力。 前提是,五行宗还有人真正能执掌得了五行大阵。 可如今看来,相信李为舟能完全执掌五行大阵的人,寥寥无几…… 而李为舟对外放出的,陶希行已经证道仙灵境的消息,也有不少人抱有怀疑的态度,才有了今夜的试探吧…… …… (本章完) 第167章 月球奇遇,神通晋级! 第167章 月球奇遇,神通晋级! 青木峰外,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 三道黑影就像被风吹动的枯叶,贴着岩壁滑进了阵法光晕的边缘。 “嗤啦。” 为首的刀疤脸猛地将一张黄符拍在光纹上,符纸遇光即燃,化作道灰黑色的烟气,竟硬生生在木属性防护阵的光网上烧出个窟窿。 “成了!” 他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不枉咱们了足足十二枚中品灵石买的裂灵符,果然没骗老子!” 身后两人赶紧跟上,穿黑袍的瘦子摸出块测灵玉,玉牌上的绿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灵脉波动正常,看来那姓李的毛头小子果然没掌握住五行宗的护宗大阵。快走,龙纹竹就在前面灵田角落,我租过这里路过灵田时无意中发现,正想谋取,结果被清退了出来。也好,其他人就不会发现,没法跟咱们争了。只要再破一层灵田的护阵,就是不知道,这个阵好破不好破……” “慌什么?” 刀疤脸掂了掂手里的符箓,符纸边缘泛着淡淡的黑芒,道:“这可是‘裂灵符’,黄阶中品,专门克木系阵法。别说只是外峰护阵,便是内宗的一些法阵,也能撕开道口子。” 话虽如此,三人还是赶紧猫着腰穿过破洞,脚下的苔藓带着湿漉漉的凉意,这里虽是青木峰的外峰,木系灵机却也比别处浓郁数倍,连草叶上凝着的细小露珠,都流转了浅绿的灵机。 越往里走,空气里的草木香越烈。 “就在前面!” 黑袍瘦子突然停住,指着不远处的灵田。 远远可见角落里几丛青竹立在白雾里,其中一株隐隐与其他的竹子不大相同,但不近前细看,也发现不了什么端倪。 可若近前仔细观察,就能看出竹节上盘着暗金色的纹路,像极了龙鳞,每道纹路上都流淌着淡淡的绿芒。 正是木系灵宝龙纹竹,青木峰内峰都只有六株。 “乖乖,这是彻底长成了,龙纹更明显了。幸好它长成后才这么明显,成熟的也正是时候。再早些,肯定轮不到咱们了!天意,这就是天意!” 瘦子惊喜的倒吸口凉气,道:“三年长一尺,百年才这么点,难怪说一片竹叶都能换一块下品灵石。用它做木灵阵阵眼,怕是能让阵法灵力流转快三成!”看来他是通一些阵法的。 刀疤脸汉子已经摸出第二张裂灵符:“别废话,护阵是‘青藤锁阵’,我用裂灵符裂开一道口子,你们赶紧进去砍竹子,连根一起拔起!记住,速战速决!” 说罢,他将手里的裂灵符贴向灵田护阵,突然“滋啦”一声,裂灵符自己燃了起来,化作缕青烟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 正准备进阵的刀疤脸猛地回头问道,刚才烧开一道细缝的阵网已经又合上了,不仅如此,周围的雾气开始旋转,雾气里钻出无数青藤,藤上的尖刺泛着寒光,正往他们脚边缠。 “护阵……启动了?” 瘦子脸色煞白,手里的测灵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震得他差点脱手,惊叫道:“不好!灵脉灵力在暴涨!是内峰的灵气……在往这边涌!有人在操持大阵,咱们被发现了!” “破阵符!快用破阵符!破阵符是玄阶符箓,肯定能破!” 刀疤脸嘶吼道,一直没开口的第三人,手腕戴铜环的汉子摸出一张符,却发现被寄予厚望的符纸刚碰到青藤,就再次被上面的青光烧成灰烬。 “竟然没用!” 戴铜环的汉子慌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木系灵力正变得越来越狂暴,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不是外阵!这是……内宗灵脉在驱动外阵!那姓李的……他真能调灵脉!啊!!” 青藤已经缠上了瘦子的脚踝,倒钩刺进肉里,他痛得惨叫,却发现体内的灵力竟被青藤吸走了大半。 刀疤脸挥刀去砍,刀刃砍在藤上,只留下道白痕,反震得他手臂发麻。 “完了……” 瘦子瘫坐在地,望着那株龙纹竹,竹顶的嫩青在星光里泛着光,像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李为舟御剑的身形出现在夜空中,如神灵一般,居高临下看着三个灵元二三重的渣渣。 手腕上戴了个大铜环的汉子第一个发现了他,这人也真是够狠,先不求饶,手中铜环猛然祭出,带着金戈之气,轰然砸向李为舟。 就他们所得到的信息,这个毛头小子最多就是灵动四重,杀了主阵之人,阵法不攻自破! 只要在陶希行发现前提前离开就是。 然而让他绝望的是,李为舟居然徒手接住了他的法宝,随手一丢,就没了踪影,他居然失去了自身法宝的感知?! “李掌门,误会,我们是先前租……” 瘦子正要找借口求饶,然后就见天上乌云如墨,李为舟在半空中连踏七步,口中诵念有声:“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劈啪!” 一道带着神雷的剑光,自空中斩下,斩在三个被青藤锁阵困住的蟊贼头上。 等将三具尸体传到地球那边,丢进血海后,李为舟看了看手中的昆吾剑,呵呵笑了起来。 在地球那边作为《诛仙》迷,二十年前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也使一回“神剑御雷真诀”,靠着他自己的努力,今日终于算是得偿所愿了。 三个蟊贼,也算死得其所。 啧,感受了下,三个蟊贼可比一千万头猪的猪血还有效果。 当然了,一千万头猪易得,三个灵元境的散修,却不好得。 …… 太空。 距离发射第四十八小时十七分,飞船的主发动机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原本平稳的失重感被一股横向的推力扯动,像有人在舷窗外拽了把风筝线。 仪表盘上的“地月转移轨道”指示灯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环月捕获”的绿色闪烁。 飞船闯进了月球的引力范围。 李为舟睁开眼时,正看见指令长迈克尔盯着舷窗,喉结滚了滚喃喃道:“瞧见没?那灰扑扑的球,就是月球了。” 舷窗外,地球的蓝色弧线已缩成枚指甲盖大小的釉彩,而另一侧,一颗布满坑洼的灰色星球正缓缓放大。它没有大气包裹,表面的纹路像被钝器反复砸过的金属,暗褐色的环形山边缘嵌着银白色的光斑,那是阳光直射在月尘上的反光,锋利得像没开刃的刀。 “轨道调整开始。” 副驾驶罗斯的声音带着点紧绷,手指在控制台飞快点动,道:“发动机持续点火一百二十秒,进入一百公里环月轨道。” 他们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汇报,且都额外多看了李为舟一眼,似是善意的提醒。 李为舟目光在舷窗外,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格外的新鲜,向往。 飞船轻微震颤起来,比一级火箭分离时柔和得多,像被温水轻轻推了把。 李为舟指尖搭在舷窗玻璃上,能感觉到那股推力顺着舱体传来,比灵界御剑时的灵力流转更“硬”,没有丝毫灵动,却带着股机械的精准。 他忽然想起五行宗的大阵,阵眼转动时也有类似的“卡点”,只是眼前这堆凡铁,靠的不是灵力,是燃料与计算。 舱内的气氛松快了些。穿宇航服的宇航员们开始检查登月舱,那是挂在指令舱侧面的“小铁盒”,此刻正随着飞船一同绕月飞行,像只寄生的甲壳虫。 迈克尔拿着检查清单念:“生命维持系统正常,下降级推进剂余量 87%,着陆缓冲器锁定……” 李为舟走过去看登月舱的实时画面,镜头里,月球表面的细节越来越清晰。 大片暗黑色的“月海”其实是凝固的玄武岩平原,像泼在灰色画布上的墨。而那些环形山,有的边缘锋利如刚炸出的弹坑,有的却被岁月磨成了浅碟,最深的那个中央还嵌着个小山峰,像块被砸凹的铁皮上鼓出的包。 “接下来的步骤呢?” 李为舟问道。 “等进入近月点。” 罗斯指了指屏幕上的轨道参数,道:“绕三圈,确认轨道稳定后,登月舱与指令舱分离。我和乔治留守指令舱,迈克尔带两个人乘登月舱下去。”他顿了顿,看了眼没穿宇航服的李为舟,道:“您……真不穿舱外航天服?月面可是真空,温度能差 300多度。” 李为舟笑了笑,道了声:“无事。” 可惜,要是东大的飞船发射,他还能和船舱里的人多聊聊天。 可东大的登月飞船,是预计到二零三零年才发射,还有三年时间。 也不可能因为他想上月球,就提前发射,技术的发展进步,总是需要循序渐进的…… 和老外的话,李为舟聊天的兴致着实不高。 尽管他也知道,这些科研人员不是政客,都还算单纯。 但莱纳德和谢尔顿那种有趣的人,只存在在电视里…… 罗斯没再追问,这一路,他们早见识了这位“特殊乘客”的诡异。 绕到第三圈时,月球的晨昏线正好横过着陆区。 从舷窗看,明暗交界线像把锋利的刀,将月面劈成两半:向阳面的月尘亮得刺眼,背阴处的环形山阴影深不见底,连星光都透不进去。 迈克尔突然指着一处激动道:“看,那里就是冯·卡门撞击坑,咱们的着陆点。” 镜头拉近,能看到坑底的土壤泛着点浅蓝,那是嫦娥四号留下的痕迹。 而更远处,南极-艾特肯盆地的边缘像道巨大的伤疤,蜿蜒在月面,比灵界最深的裂谷还要狰狞。 “分离准备!” 迈克尔的声音陡然严肃。 指令舱内响起机械锁扣的“咔哒”声,登月舱与母船的连接轴开始松动。透过舷窗,能看见那只“小铁盒”慢慢飘离,太阳能板像翅膀般展开,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 “登月舱自检正常,请求下降。” 迈克尔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 “允许下降。” 罗斯回应道。 接下来的画面,李为舟是从指令舱的监控里看到的:登月舱先以抛物线轨迹下降,发动机喷口喷出淡蓝色的火焰,像灵界修士御器时的尾光。 到距月面十五公里时,进入“动力下降段”,飞船开始减速,镜头里的月面从模糊的灰色,渐渐显露出碎石与尘埃,连地表的小坑洼都看得一清二楚。 最后一百米,登月舱悬停,像只被钉在半空的铁鸟,缓缓调整姿态,最终“噗”地一声落在月尘上,着陆腿陷进土壤半尺,扬起的月尘在真空里呈球状散开,又瞬间落回地面,没有大气,连尘埃都飞得这么实在。 而李为舟所在的指令舱,仍在环月轨道上静静飞行。他趴在舷窗上,看月球表面。 这里的宇宙,比近地轨道更“冷”。 没有大气散射,阳光是纯粹的白,照在月面上,把环形山的阴影刻得像版画,边缘锋利得能割手。 星星不再是地球上看的模糊光点,而是嵌在墨色天鹅绒上的碎钻,每一颗都亮得发脆,连最暗的星都带着清晰的棱角。 地球悬在黑色天幕上,蓝得像块浸了水的翡翠,边缘裹着圈极淡的光晕,那是地球的大气,在月球上看,竟像层易碎的釉。 月面本身是片沉默的荒芜。灰色的土壤里掺着银色的玻璃珠(那是陨石撞击熔融后的产物),像撒了把碎镜子。远处的山脊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没有风,没有声音,连尘埃落地都悄无声息。 “准备出舱了。” 通讯器里传来迈克尔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的颤音。 李为舟直起身,看着监控里登月舱的舱门缓缓打开,宇航员的靴子踩在月面上,扬起细如面粉的月尘。 他忽然笑了,在灵界御剑千里只需一炷香,而在这里,人类用凡铁硬闯星空,一步一步,倒比修仙更像“逆天而行”。 他摸出手机,对着舷窗外的地球和月球拍了张照。 这次的成像很清晰:黑色背景里,蓝色的地球悬着,灰色的月球卧着,中间隔着亿万里的虚无,却被同一片星光照着。 “开门,我要下去了。” 登月舱里的人各自有各自的科研任务,李为舟之前也答应过,不占这个位置。 所以,刚才当了回看客。 听到李为舟的话,罗斯甚至紧张起来,语无伦次道:“先生,你……我是说好吧,你不是寻常人类,但是……哦我的上帝,你真的,真的要跳下去?神奇,可怕,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可万一出了事……该怎么救你?” 李为舟笑了笑道:“放心吧,你应该从马斯克的卫星看见过我。” 罗斯闻言,一个激灵冷静下来,缓缓点头道:“对,是的,你提醒了我。好的,阁下,我这就送你下去。” 指令舱的应急舱门并非为“无装备出舱”设计,厚重的合金门板上嵌着三层气压锁,寻常时候需输密码、拧机械锁、等气压平衡,整套流程要三分钟。 在罗斯和地球上实事观看的所有人的注视下,李为舟探身出去的刹那,先被“冷”攥住了骨头。 不是月面的低温,是真空里那种抽走一切热量的“寂冷”,还好,他身上隐有剑鸣之音响起,不灭剑体足以抵御这一切。 没有风,没有声音,指令舱外壳的金属反光刺得人眼疼,而背后的宇宙黑得像泼翻的墨,星星在墨里亮得发脆,每一颗都带着棱角,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它们的冰凉。 李为舟没穿任何装备,就那么悬在指令舱外,灵识散开,像张无形的网罩住周围数百里。 环月轨道上的星光比近地轨道更“实”,不再是地球上看的朦胧光斑,而是带着光谱的棱体。 天狼星泛着蓝白,参宿四裹着橙红,连最暗的星都有清晰的光晕,像被灵界的“聚灵阵”凝过光。 “先生,要……需要我们定位着陆点吗?” 罗斯的声音从领口夹着的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在真空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为舟回头,冲舱内摆了摆手。 没必要,他的灵识早已锁定了冯·卡门撞击坑,登月舱的金属信号像盏明灯,在月面的荒芜里闪着。 他深吸一口气,却忘了真空里没有空气,只能感觉到胸腔里的灵力顺着经脉流转,像条温暖的河。 随即藏神宫内风之力喷发,整个人便像片羽毛般飘了出去。 相比于御剑飞行,这种飞行简直轻松的太多。 比起灵界上空的天道神威,这里空旷的神魂简直想放飞。 下降的速度由他自己掌控,离月面还有百米时,他停下脚步,悬在半空眺望。 地球像枚蓝绿色的宝石,嵌在黑色的天幕上,比在指令舱里看更清晰,能看见赤道附近的白云像飘带,能看见北非的沙漠泛着金,能看见东亚的海岸线像道弯眉。 那层淡蓝色的大气圈,在真空中看薄得像层蝉翼,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可他知道,那层“蝉翼”里裹着几十亿人的烟火。 再转头看宇宙,彻底的黑成了底色,星星是唯一的点缀。 没有大气散射,星光不会晕开,每颗星都像被刻在黑丝绒上的钻,亮得锋利,连银河都成了条由碎钻铺成的河,清晰得能看见星与星之间的距离。 他忽然想起灵界的星空,那里的星带着灵气,会眨眼,会流转,而这里的星,只是冰冷的燃烧体,却比灵界的星更“诚实”,它们就在那里,亮着,不管有没有人看。 收回目光,李为舟任由自己缓缓落下。 离月面还有十米时,月尘被他的灵力扰动,像群受惊的灰色小虫,在真空中跳起无声的舞。他足尖点在月面上的刹那,脚下的月尘陷下去半寸,细如面粉的颗粒顺着他的脚踝滑落,没有声音,只有触感——冰凉,干燥,带着金属的涩。 他站直身体,看向前方,登月舱就停在不远处,像只歪脖子的铁鸟,舱门开着,迈克尔他们的身影在舱口晃动,手里的设备反射着阳光。 嫦娥四号的着陆器就在不远处,像块银色的积木,安静地趴在坑底,太阳能板在阳光下闪着光,旁边还有条车辙印,是玉兔二号留下的。 远处的山脊线被阳光照得发亮,阴影投在月面上,像幅拓印的画。 他弯腰捡起块月岩,岩石表面坑坑洼洼,带着被陨石撞击的痕迹,掂在手里,比灵界的同体积石头更沉,没有灵气,只有纯粹的矿物质感。 风?不存在的,声音也没有。 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被灵力锁在体内,世界安静得像座巨大的坟墓,死寂。 李为舟感觉到浓浓的悲伤,那不是他的悲伤,似是血眼、小剑、小镜、建木、太极图它们本能的悲伤…… 李为舟心头一动,难道,这里真的是一方完全被毁灭的残破世界? 地球的生物,都是遗民? 忽地,建木虚影传来一阵焦急的情绪,指引李为舟前往一处。 李为舟没有迟疑,按着建木虚影的指引,一路往月球背面行去。 地球上观看的人都快疯了,这明显是发现了什么! 一个金毛不高兴的撅起嘴:家人们,谁能告诉我,月球背面到底有什么? 身影掠过南极-艾特肯盆地的边缘时,月面的褶皱突然变得狰狞。 这里的环形山比正面深三倍,岩壁像被巨斧劈过的生铁,裸露出暗红色的原生岩。 那是月球刚形成时,岩浆洋冷却的第一道硬壳。 建木的虚影在他识海疯狂摇曳,淡绿的枝丫直指盆地最深处,叶尖凝着细碎的绿光,像被某种炽烈的力量引动。 李为舟俯冲穿过一道断裂的山脊,下方突然出现一座碗状巨坑。 坑底没有阳光,却泛着层诡异的橙红,像凝固的血。 那不是月尘的颜色,而是从地心深处渗出来的,或者说,是遗留的。 灵识铺展开的瞬间,李为舟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坑底中央,半截黑褐色的残根斜插在月岩里,直径足有二十丈,比他见过的任何灵木都粗壮。 树皮早已碳化,裂纹里却流淌着暗红色的光,像烧红的铁水在凝固的煤块里穿行。 最惊人的是残根顶端,竟顶着一团小拇指大的火焰,蓝中带金,在真空里安安静静地燃着,既不扩散,也不熄灭,连周围的月尘都被烤成了琉璃色。 “卧槽……” 李为舟落在残根前,识海里的建木虚影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一种极度的渴望感,冲击着他。 不仅如此,连太极图、小剑等都活跃了起来,李为舟很清晰的感知到,它们是在跟建木吵架…… 建木想吞了这一株扶桑古木的残根,太极图等人不允许。 吵的好凶,不可开交的样子,眼看都要打起来了,血眼虚影站了出来,表示残根除了顶端的一点还保留生机,可入主火系神通印记内,其余部位都是死根,可交由建木。 达成一致。 李为舟以祖窍神识去接触那朵指甲盖大小的火焰,带着太极图等灵宝的气息,残根顶端的火焰忽地一阵,随即突然拔高,化作条金蓝色的火蛇,带着一点点木根,顺着李为舟的神识,直扑他的藏神宫。 似是久别重逢的旧友,那一点火苗围着太极图、小剑、小镜、血眼等虚影转啊转,随后就想去烧建木虚影,大有要取而代之的打算。 终究还是得血眼出手,一口吞下后,再次分割了一部分李为舟的神魂,度化了扶桑木的残余。 其实,之前也只有点点本能。 被血眼吐出来后,扶桑木就入驻了火系神通,而李为舟的火系神通印记也终于清晰的印刻出来:一朵扶桑木顶端的火苗。 而他的火系神通,就叫五昧真火! 可焚烧世间一切五行之力! 至此,他神魂藏神宫内金木水火土,五系神通俱全。 但,仍未停止。 建木虚影几乎按捺不住,不断催促李为舟。 李为舟笑了笑,伸手按在残根上,甚至能感觉到炙烫。 原本历经万劫不朽的扶桑残根,便开始如烧焦的木炭般,层层剥落。 而伴随的,则是建木虚影的饕餮盛宴,从二尺半,暴涨到九尺! 甚至,出现了三根枝丫! 不仅如此,扶桑木亿万年吸收的太阳精元,是支撑它“托日”的根基,虽然绝大部分已经流逝,但即使残余的一点,也足够火系神通印记疯狂吞吸。 “轰!” 当最后一缕火精被拽进藏神宫时,刚刚呈现出清晰印记的火系神通,竟是五系神通中第一个升级的神通。 种种玄而又玄的信息传入李为舟神识中,让他火系灵根再度飙升,烧五行的五昧真火,升级为焚烧一切灵机乃至神识的三昧真火。 此神通,可助他灵元斩灵神! 然而紧接着,则是木系神通有些气急败坏的晋级,似是在为失去第一个晋级而气愤。 但是李为舟感知到新晋神通后,眼睛却是一亮,发达了! 新晋神通:云英摄元! 云英者,天地之精华也。 神通可摄取天地间木系灵机,化为自身元力,不仅如此,还可凝聚木元丹。 若这两者已经带给李为舟足够的惊喜,那么在发现太极图虚影,竟然在一丝丝的汲取着太阴之力时,他当真是喜出望外。 太极图均衡五行灵机,它的成长,意味着《五行混元经》的修行速度,将会进一步提升! “李先生,我们要回去了,你真的不跟我们回地球么?” 大概二十四小时后,通讯器里忽然传来指令长迈克尔的声音。 李为舟笑了笑道:“你们先走吧,我还要等一会儿。不过,我应该会比你们先到家。祝你们好运。” “好运。” …… (本章完) 第168章 熬鹰之术 第168章 熬鹰之术 从山城到芙蓉城距离是二百五十公里左右,瞬移所耗费的猪血,为一万升。 从月球到地球的直线距离,是三十八万公里,瞬移所需耗费的猪血为一千五百二十万升。 是地球上不到六个小时的猪血采集量。 虽然不少,但是值得。 在这片荒芜死寂之地落下血眼虚影后,李为舟返回了地球。 …… 佛罗里达的午后,阳光像融化的金箔,泼在南海滩旁的红砖步行街上。 棕榈树的影子又薄又长,卷着咸味的海风扫过临街的露天咖啡座,撩起几位年轻姑娘满头的金发。 肖蕊的头发,已经及腰。 笔尖落在纸面,一点点阅览笔记刚写了数言,耳后忽然飘来熟悉的气息。 不是海风的腥,不是阳光的暖,是种清冽又踏实的味道,像他每次回来时,那独特的气息。 她的笔尖猛地顿住,墨滴在纸面洇开个小圈。 没回头,但指尖微微颤了下。 可是,飞船应该还有好几天才回来。 然而…… “写什么呢,这么专心?” 李为舟的声音就在身后半步远,带着点刻意放轻的笑意。 肖蕊猛地转过身,阳光恰好落在她眼里,却似比太阳还要明亮,李为舟的身影倒映在她眼中。 白衬衫的领口松着两颗扣,袖口卷到小臂,手里举着两支甜筒,草莓味的那支奶油顶微微塌着,显然是路边冰激凌车那边买来的。 “你……” 她张了张嘴,原本想好的调侃卡在喉咙里,只剩眼底的光一点点亮起来,像潮水里慢慢浮起的星。 刚才还觉得漫长的等待,此刻突然缩成了指尖那滴未干的墨,轻得一吹就散。 不管身份如何变化,不管最近三天跟这世上多么有权力,多么富有,积攒了多少财富的人会谈,可心底那份思念和牵挂,却越来越深。 李为舟看着她姣好容颜上的动容和眼中的滚滚情意,笑的更深了些,把草莓甜筒递过来,道:“先吃了,别化了。” 肖蕊笑的更甜,接过甜筒,咬了一大口,冰凉的甜意漫开时,眼眶却忽然有点热。 其实刚才写笔记时,她总忍不住抬头看天。 火箭的轨迹早消失在云层里,可她总觉得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正穿过星群往回赶。 其实她早就知道等待的滋味和思念的滋味是什么味道,但这一次格外不同。 她心底,还是担心老美使坏。 也因此,格外挂怀。 却没想到,她的男人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让她此刻心里都是酥酥麻麻的…… 冰淇淋好甜,但她明媚的大眼睛里流出的目光更甜。 好在她性格大气飒爽,肉麻了一阵后自己先受不了,嘿嘿笑了起来。 李为舟也乐。 肖蕊横他一眼,问道:“怎么提前这么多回来?” 李为舟道:“想你了嘛。” “少来!” 虽是如此说,可她的嘴角,还是加深了甜美笑意,两人吃完甜筒,肖蕊下巴扬了扬,对着街道对面几个目瞪口呆的安保特勤人员笑道:“你吓到她们了。” 李为舟哈哈直乐,道:“我以为阿美这边已经习惯了。” 肖蕊看着李为舟道:“这边老钱家族、硅谷新贵们这几天排着队见我,要去掸国投资。你猜,他们最想投资什么?” 李为舟笑道:“不会是研究怎么长生不死吧?” 肖蕊哈哈笑道:“差不多,内比都大街上,一水的生物研究科技公司。给徐丽、宋佳、赵玲儿她们开出了天价的顾问费用,而且好多大亨都改信了佛教。” 李为舟也乐,道:“不管他们,想去投资就去投资好了。走,今天一整天都陪你,逛街去。” “真哒?!” 肖蕊惊喜的眼睛又明亮三分,拉着李为舟的手,小女生一般转了一圈。 街对面一个女黑人特勤忍不住高声叫道:“嗨,女士,你太幸福了!” 肖蕊笑着挥手,道了声:“谢谢!” 然后就拽着李为舟拐进条巷子,巷子口支着个凉棚,挂着“古巴风味”的褪色招牌,铁板上的猪肉煎得滋滋冒油,混着洋葱的甜香漫了半条街。 摊主是个头发白的老头,穿件洗得发白的衬衫,看见他们就用带着西班牙语口音的中文喊:“华人朋友?来个 medianoche(午夜三明治)?” 肖蕊拉着李为舟在棚下的很有岁月痕迹的旧木凳坐下,道:“要两个,多加烤猪肉和酸黄瓜。” 老头乐呵呵应着,铁板上的猪肉被他用木铲剁得砰砰响,边剁边说:“我孙女在迈阿密大学学中文,说你们中国人最讲情义。上次台风天,还是华人志愿者帮我加固的棚子。” 李为舟看着他往三明治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笑道:“您这分量,不怕亏本?” 老头摆摆手,递过用纸包好的三明治,油纸都被肉汁浸得透亮:“赚钱次要,有人陪我聊天才好。你们从哪来?燕京?魔都?” “山城。” 肖蕊咬了一大口,面包烤得焦脆,猪肉混着蒜香在嘴里化开,她夸赞道:“您这手艺比我在哈瓦那吃的还地道。” 老头眼睛笑成了缝,又端来两碗黑豆汤:“送的,解腻。我年轻时跑船去过香江,就喜欢你们的酱油鸡,可惜学不会。” 巷尾传来手风琴声,穿衬衫的老人聚在榕树下打多米诺骨牌,骨牌碰撞的脆响混着笑声飘过来。 肖蕊端着黑豆汤走过去看,有个戴草帽的老人冲她招手:“姑娘,来试试?”肖蕊还真坐下,学着他们把骨牌排在木桌上,虽然不懂规则,却被老人教得有模有样,引得周围人笑。 李为舟靠在榕树上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肖蕊发间,她仰头笑时,长发滑到胸前,手腕上的向日葵手链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有个穿蓝布衫的华裔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烤的 key lime派,碧绿的馅上撒着白椰丝。 “尝尝?” 老太太把一小块派递给李为舟,道:“我女儿在航天中心做工程师,说你们是从月球回来的英雄。” “您居然认得我?” 李为舟接过,酸中带甜的清爽在舌尖散开,老太太又给肖蕊递了一块,笑道:“怎么能不认得呢,全世界还有谁不认得你们。我们这些在外面的老家伙,都要感激你。前些年气氛越来越紧张,可是因为你的出现,世界重新热爱和平了。” 不管是老外,还是华裔,听闻此言都笑了起来。 街边的手风琴突然换成了《茉莉》,虽然调子走了点样,却让巷子里的华人老人都跟着哼起来。 海风卷着浪声涌过来,忽远忽近的,像是在为手风琴声伴奏。 肖蕊看着李为舟突然笑道:“想家了,走,咱们回山城,叫上赵玲儿她们,吃火锅。” “好!” …… 掸国高原。 建木。 九尺高,其实已经接近三米了。 三根枝丫分展开来,数百片叶子每一枚都如碧玉一般,晶莹剔透。 “这株神树,越来越开始表现出它极其不凡的一面了。” 赵九谷站在李为舟身边,振奋感慨道:“简直不敢想象,这样小小一棵神树,竟让掸国和云川藏的地质灾害次数大大减少。不过三国那里可能猜测到了这里的不凡,毕竟之前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他们叫嚣着要发射核弹,摧毁这里。也是没法子,我们这里的地震消失,全到他们那去了。 澳洲属于印度洋核心位置,过去几乎没发生过什么地震,那片大陆是地球最古老的大陆之一,地壳稳定,缺乏活跃的大型断裂带。结果这两年也开始震了……” 李为舟笑呵道:“挺好,雨露均沾。对了,我看周围修了那么多别墅,怎么,也有人想雨露均沾,长生不死?” 赵九谷闻言哈哈笑道:“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是肖女士,将周围全部开发成高档别墅,面向全球出租。租金高到没有天理,仍旧供不应求。不过,肖女士的租金不收钱,李先生,你猜猜,她要什么?” 李为舟道:“总不会是,养猪场吧?” 赵九谷哈哈笑道:“正是!租金全部用生猪来支付,现在整个东南亚半岛,到处都是养猪场。还有非洲那边,也修满了大型养猪场。李先生,了不起啊,凭一己之力,让那么多人有饭吃,减少了多少战乱。” 李为舟呵呵一笑,心道那些人怕是只盼着他一辈子嗑猪血,要多少给多少。 万一哪天他不嗑猪血,开始嗑人血了,那才糟糕…… 当然,这话没必要说出来,怕吓着人,他道:“国内没有在这边修一个疗养院?” 赵九谷打了个哈哈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有吧……这次急着找李先生,是为了一事。” 李为舟道:“赵老有事请说。” 赵九谷严肃道:“李先生,敢问可否从月球多弄些月壤回来。我是说,数以万吨、十万吨、百万吨计。” 李为舟道:“为了氦三元素?” 赵九谷神情严肃起来,沉声道:“正是。地球上本身是没有氦三元素的,李先生您清楚,我们十四亿人口想要生活生产,想要发展,需要多大的能源电力。可是,咱们是贫油国啊。光伏风电受天候限制太大,可控核聚变是唯一的出路。而氦三,就是那把钥匙。” 他抬头望向建木顶端掠过的流云,语气唏嘘道:“实验室的数据早就明了,氦三与氘聚变,干净得连中子污染都几乎没有,能量密度是铀的千万倍。但地球上的氦三少得可怜,加起来不够烧三个月。唯独月球,表层月壤里藏着亿吨级的储量,那是太阳风撒了几十亿年的‘燃料’。 托你带回来矿物质的福,我们的聚变堆样机已经能稳定运行近三百个小时了,但还是缺‘粮’。要让商业化堆跑起来,要让家家户户的电表不再为煤价波动,要让军舰飞机都换上干净能源,没有百万吨级的月壤打底,提不出足够的氦三,一切都是空谈。” 他转头看向李为舟,目光灼灼道:“在我们原本的计划中,今年,也就是二零二七年,核聚变实现能量净增益。而在二零五零年,才能实现商业化。可是,因为您的存在,一切都在大大提前。如果您能带回来大量的月壤,那么,三年内,即可实现商业运作。” 李为舟想了想道:“百万吨么……倒也不是不行,不过……” 赵九谷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两下才说出话:“李先生,有任何难处,您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解决!” 李为舟笑呵呵道:“倒是不难,不过你们得为我准备几台智能自动挖掘机,不然我一个人可没时间去挖百万吨的月壤。” 赵九谷大喜过望道:“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半年时间匆匆逝去。 李为舟并未虚度,但也并不算忙碌。 即使忙碌,心态也是轻松悠闲的。 这事闹的,原以为要忍辱负重,一步一个脚印,一次九死一生的搏命换来一次机缘,一个法宝,一个丹药,像韩老魔那样,被人到处追杀逃命,成长起来再反杀,步步血泪。 可谁成想…… 虽然还是比不上那些帝子帝姬,圣子圣女之流,自幼就有琼浆玉液、仙汁圣水中泡着长大,李为舟不靠爹妈,全靠自己努力奋斗,能有今日,已属难能可贵了。 青木峰延展外脉,一栋栋集装箱别墅出现在山林中。 都是地球那边现成建好的三层别墅,带装修,光看样式,简直不要太美。 但其实住过的都知道,居住体验很差,因为通风和空气质量不好,隔热性是负的,隔音效果更差,且容易受潮发霉,坚固性也差。 一句话,除了样子好看,其他啥也不是。 只是这些在地球无法克服的缺点,在灵界却都好解决。 清风阵、隔音阵、保温阵、固体阵以及照明用的启明阵等等,都是很简单实用的一级法阵。 以一棵龙纹竹为阵眼,可带动数万栋集装箱别墅运转这些低级阵法,常年运转不断。 偌大的落地窗明净铮亮,装修风格迥异于灵界,但绝对舒适有趣,让人眼前一亮。 别说外面那些散修,连陶玲儿见了都吱哇乱叫,非要一栋这样的宅子。 师娘田茹看着稀奇,问李为舟道:“这是下界的宅子?” 李为舟笑眯眯道:“倒也不是,我在下界时就喜欢拾掇家里。只是那时不通阵法,这种布置很失败。如今有了阵法之便,许多构想都能实现了。” 周月娘、司徒晴月等人纷纷笑而不语。 田茹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看了,美眸目光不善的盯着李为舟,道:“你堂堂一个掌门,想当匠作?” 陶玲儿也紧张的看着李为舟道:“小师弟,娘是在关心你,你可别玩物丧志呢。” 李为舟笑了笑,手一挥,他们所在之地瞬间大变模样,万千原本静谧温顺的巨木,瞬间变成巨魔一般,挥舞着长满荆棘的大棒朝她们砸去。 陶玲儿吓的惊叫一声,尘砚剑祭出,师娘田茹倒是镇静的多,但眼中亦是充满震撼。 眼看巨魔的大棒就要砸中,李为舟心念一动,万般幻象消失,露出众人惊诧的面相。 田茹怔怔的看着李为舟道:“你……”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执掌过五行大阵,但以她对大阵的掌控,都做不到这么轻而易举,阵法随心所发。 李为舟笑道:“师娘,想对大阵掌控到细微的境界,就得做这些看似无用,实则可以磨炼锻炼,且加深对道法的理解和感悟。” 田茹忽然问道:“这样的宅子,你做了多少?” 李为舟想了想,道:“两三万套吧。这些东西不费什么气力,随手为之。但不同地方的阵法布设,需要揣摩研究,比较有趣,收获也很大。” “……” 田茹最后问一句:“你现在的修为……” 李为舟笑眯眯道:“灵动六重,距离师姐还差点。” 陶玲儿先是仰头大笑:“哇哈哈!小师弟,你还想超过我?怎么可……” 随即反应过来,瞪圆眼看着李为舟道:“你……多少?” 周月娘帮忙安抚道:“他洞开藏神宫,天道赐福时,吸纳了好多至纯的天地灵机储存起来,所以开始的时候修行快一点,后面就好了。” 陶玲儿懊悔的捶胸顿足,叫道:“当初我就不该错过天道赐福,啊啊啊啊!”又转向司徒晴月道:“你也六重了?” 司徒晴月顿了顿,轻声道:“七重。” 田茹和陶玲儿娘俩都不说话了,这一家子实在是……进境快的让人感到可怕。 沉默稍许后,田茹感叹道:“怪不得都说,下界洞开藏神宫者,上了灵界后只要不夭折,必成一方巨擘,实在让人羡慕啊。” 她确实聪明过人,很快就想到了:“你准备重新招纳外门子弟?” 李为舟点头道:“是有这个打算,但没那么草率。” 接着,他把计划大致说了遍,最后道:“这么多资源空闲着,太浪费了。而且,修行需要资源。如果师姐有充足的极品灵晶来修炼,恐怕早就能入灵元境了。” 田茹好笑道:“除了中州那些圣地世家,谁家弟子都没这等条件。” 李为舟道:“所以,我们要一步步来。先办学院,挑出好苗子来,再安排入外门。这些日子我也出去了几趟,青鳞蛇、断雪崖和黑风湖我都去看了看。为了修行资源搏命的人,比比皆是。大多数人他们梦寐以求的,其实就是能有一块安稳的灵脉供他们修行,求得一部好功法。而这些珍贵的资源,我们上来就有了。其实若是我们进了其他宗门,想得到这些修炼资源,也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和代价,才能一步步获得。 是师父、师娘和师姐的关照,我们才能这般轻松的得到。让外人知道,能让那些用命来争取一点资源的散修,羡慕嫉妒恨到抓狂。 所以,我才更要利用好祖师留下的资源,早日壮大五行宗,光复当年的荣耀。 我当然知道现在想这些早了些,可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是一个长达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漫长过程,总要有个开始。与其等将来,不如尽快开始。 承蒙师父师娘信重,将五行宗的基业相托,弟子又怎敢轻慢?” 田茹一时面色复杂难明,她看着李为舟道:“为舟,你恐怕还不清楚,早先师父师娘其实都不敢指望五行宗还能有再复兴的那一天。先前你师父重伤,能否痊愈都不可知,我和你师姐……都不敢想将来会是什么场景。 还是你师姐,咬牙决定用最后两块极品灵晶,最后再搏一次。没想到,会带回来你们。师娘只盼着,你们能安安稳稳成长起来,不让五行宗断绝在我们手上即可。你不必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陶玲儿也红着眼道:“那时爹闭关好几年都没一点音信,娘的心思都在爹身上,我好怕爹出了事,娘也……” 周月娘拉了拉她的手,安抚道:“已经过去了,都会好的。” 冯碧梧轻声道:“说起来,也算是师姐你亲手拯救了师父,拯救了师娘,也拯救了五行宗。” 陶玲儿闻言楞了楞,随后有些方正的脸上开始放光,看着冯碧梧道:“真的?真的!!哇,我太厉害了!娘……” 她转头看向田茹。 田茹好笑道:“是是,多亏了你,是你救了你爹和娘,也救了五行宗。” 陶玲儿乐开,拉着喜妹转圈圈。 田茹笑了笑后,对李为舟道:“如今你是掌门,想怎么做,都由你。只是你要记住,一来,万不可耽搁了自身修行,这才是根本。二来,要记住散修不可信,尤其是那些强大的散修,没有一个手里是干净的。而那些中小世家子弟,就更不可信了,他们心里永远是自己家族排在第一位。” 李为舟笑道:“师娘放心,我都省得。熬鹰之术,弟子不敢说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再者,除非有很好的苗子,否则三十年内,弟子都不准备内门收徒。除非等到月娘她们都入灵神境,再提此事。” …… (本章完) 第169章 门下走狗 第169章 门下走狗 又是月余。 青木峰外脉的空地上,五道陌生的身影立在新开拓出来的广场前,衣袂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一处凉亭下,李为舟悠然自得的煮了一壶绿茶,自斟自饮,观赏林海滔滔。 凉亭周遭三面环水,只一道石拱桥连接广场。 真不是为了装逼,实在是因为修行精进的太快了,心情太好。 月球是一颗死去太久太久的死星,内部所含的太阴之力并不多了。 但是,也足够让太极图上的阴阳鱼变得稍微清晰一些。 而以太极图的层级,哪怕只是稍微清晰一点,对于五行均衡的运转效率,提升了何止一倍? 还有,九尺高的建木,对于木灵机的汲取已经到了他不敢敞开了猛吸的地步,担心将木灵峰的木系灵机吸空,影响大阵。 再者,火系神通印记的补气、升级,让他对《五行混元经》的感悟进一步加深。 总而言之,修行上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心情,自然也就很好了。 努力的人,心里都会觉得充实、踏实。 只是这幅做派落到来人眼里,就太狂妄了。 侯海坤引着五个相熟的故交上山,本来对他们反复说了,新任五行宗掌门礼贤下士,不以门第取人,只看个人才能。 却不知为何,会是这种姿态。 侯海坤心里焦急,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领着五人近前,道:“掌门,这五位便是小的寻来的大才,他们都愿意加入五行宗。” 李为舟点了点头,目光审视的打量着这五个散修,却一时没有开口的意思,似是不大满意。 侯海坤只能一一介绍。 五人中,为首的是个赤着上身的壮汉,古铜色皮肤上爬满火焰状纹身,腰间悬着柄锈迹斑斑的巨斧,正是黑风湖一带名声赫赫的散修“烈火斧”王奎。 看着对面毛头小子的目光,王奎的喉结在古铜色的脖颈上滚了滚,没说话,只将腰间的巨斧往地上重重一顿。 “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广场边缘的碎石子跳起来。 他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铁,直直射向凉亭里的李为舟,裸露的臂膀上,火焰纹身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泛着红光。 灵元境五重的修为,是他自负的底气。 散修能走到这一步,不知要经历多少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连死都不怕,更何况当下? 左手边的矮胖汉子看起来憨厚老实,像老农一样蹲下了身,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青石板。 他是“土熊”罗三,据说一身土灵功登峰造极,能得这个诨号,是因为曾在妖域跟一头灵元境的熊妖硬碰硬的对干而不落下风。 此刻他的指尖在石面上摩挲,像是在掂量这地面够不够结实,指缝间渗出的土黄色灵气,让脚下的石板悄悄裂开了条缝,让他咧嘴笑的更欢快了。 穿蓝衫道袍的女子站在广场边缘,赤着脚,裙摆沾着水汽。她是“水蛭”蓝姑,在断雪崖颇有“贤名”。 抱剑的青衣老人安静的站着,剑鞘是段老竹,竹纹里缠着半枯的藤蔓,他是“枯藤剑客”柳蛰。 最后那个戴铁面具的汉子站在最外侧,腰间别着柄断刀,刀身锈迹斑斑。 他是“断刀客”沈全,没人见过他的脸,只知道他护卫的商队极少出事,能用断刀劈开拦山大阵。 凉亭里,李为舟刚给自己续了杯茶。 绿茶的雾气漫过他的指尖,他甚至没再抬头看那五人,只拈着茶杯,望着远处林海翻涌的绿浪。 师娘有一句话说的极对,但凡是个善茬,散修都走不了多远。 所以,想用言辞待遇来打动这些滚刀肉,就是痴心妄想。 与其虚与委蛇一番,到最后不得不动手威压,不如从一开始就摆明车马炮,还干净利落些。 见侯海坤介绍完,李为舟仍无动于衷,王奎的巨斧又顿了一下,这次带了三分火行灵气,斧刃周围的空气开始发烫,广场上的晨露瞬间蒸发。 他还是没说话,但那股子“今天没个解释,这山门今日就得塌”的气势,压得侯海坤大气不敢出。 罗三按在石板上的手猛地握紧,青石板“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土黄色灵气顺着裂缝蔓延,眼看就要爬到凉亭的柱脚。 以他们的江湖经验,自然明白李为舟是何意,无非是抻一抻他们的斤两,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蓝姑指尖忽地出现一团溪水,屈指一弹,“嗖”地一下射出,带着破空声,直取李为舟手中的茶杯。 柳蛰手中竹剑散发出阵阵清幽剑意,寒气逼人。 沈全的断刀突然拔出,锈迹剥落处,一道金行灵气顺着刀身滑出,在地面割出浅浅的刀痕,直指凉亭的基石。 五道气势,五种灵气,像五张网,悄无声息地往凉亭罩去。 侯海坤闭了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坏事了坏事了,怎么闹僵起来了! 可下一秒,他听见“叮”的一声轻响。 是李为舟放下茶杯的声音。 紧接着,广场上的五行纹突然亮起。 王奎斧下的热浪猛地一滞,像是被无形的冰墙挡住,他臂膀上的火焰纹身瞬间黯淡下去,斧刃上的红光都灭了。 罗三脚下的裂缝突然停止蔓延,裂开的石板竟自己往回收拢,土黄色灵气撞在升起的土纹上,像拳头打在上,悄无声息地散了。 蓝姑射出的溪水团在离茶杯三寸处停住,被一道水纹裹住,倒飞回溪里,溅起的水落在她的蓝布衫上,带着点冰凉的嘲弄。 柳蛰的木灵剑意黯灭,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铁面的断刀卡在半空,金行灵气割出的刀痕突然被道金纹覆盖,断刀像是被磁石吸住,怎么也挥不下去,他握刀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五人同时僵住。 王奎的巨斧还顿在地上,却再发不出半点声响;罗三的手掌离开石板时,地上的裂缝已经消失;蓝姑往溪水里退了半步,踩在鹅卵石上,身上有些发沉,失去了水灵之感。柳蛰直起身,竹剑的剑鞘都有些拿捏不住。铁面缓缓转过身,面具后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李为舟身上,带着震惊。 王奎怒声道:“倚仗阵法之利,如何能让人信服?” 凉亭里,李为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终于抬眼,目光扫过五人,声音淡得像晨雾:“也罢,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罢,他屈指一弹,一朵蓝盈盈的火苗飘向了王奎。 王奎见之面色剧变,唯有精于火、深刻于火之一道者,才能感受到这朵豆大的火苗,是何等的恐怖。 竟让他体内的精火元力,有一种连燃都不敢燃起的臣服感。 这是他百余年来,从未遇到过的事。 怎么可能?! 他如此,其他四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尤其是“枯藤剑客”柳蛰,抱剑的手都在颤抖,眼中满满是不可思议,他宁愿相信李为舟是来自中州大宗的天骄弟子,可一剑败他。 可是,不是,他面对李为舟,竟连拔剑的勇气都提不起,犹如面对木中帝皇! 这才让人感到绝望! 蓝姑颤声道:“你……你不是才从下界上来,没多久么?” 王奎也骇然道:“你不是……空间修士么?” “是阵法?还是阵法!” 断刀客沈全声音沙哑的说道,他仿佛身负一座大山一般,压得他动弹不得。 李为舟起身,一步步走近,让五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当然是阵法,但是,也并非全是阵法。 李为舟走到他们面前,伸展手心,五色灵机升腾。 他运转《五行混元经》时,周身萦绕的那层淡淡的光晕,看似无色,却能在抬手间化出金戈、青木、烈火、柔水、厚土,藏万色于无形。 金之白、木之青、火之红、水之黑、土之黄,五种色光交织相融,最终归于一种深邃而温润的“无定色”。 既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绝对的白,更像是包容了所有色彩的透明琉璃,看似空无一物,却能映照出五行万象。 五人都是老江湖,决定来五行宗前,也将这个宗门再次了解了个透彻,自然不会不明白,李为舟展现出的能力意味着什么。 看着震惊的五人,李为舟道:“侯海坤说,你们算是散修里名声比较好的。至少,他没听说过你们主动去害谁。也厌恶了这么些年的打打杀杀,所以想找个地方落脚安身。这些都没问题,落脚在五行宗,过往恩怨皆休,便是你们有仙灵境强者为敌,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罪,宗门也能护你们周全。 可前提是,你们不能将此当做大车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明明托庇于此,还如同大爷一样,俯视宗门。五行宗就算再落寞,也不是你们恣意逞威之处。 想清楚了,愿意与五行宗共进退者,三日后来入门。不愿者,也不强求。可若留下,却仍有二心者……五行宗吃过太多这等反叛之贼的亏,宗门在我手里,绝不会再出现这等事。 叛逆之贼,本座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将其斩杀至神飞魄散,百世不入轮回。” …… 晴水城西的,仙客居二楼。 临窗的桌子上堆着空酒坛,五人围坐,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 在北灵域闯荡多年,他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早先并不是,可随着身边的人来了去,去了来,大多数都死了,最后他们五个,反倒成了要好的朋友。 王奎抓起个啃剩的灵虎骨,骨头上的肉丝被他嚼得咯吱响,吃了一阵忽地不吃了,觉得无趣,恼火道:“那小子的火灵机,邪门得很。我体内的精火跟见了祖宗似的,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多少年了,从未见过这样的事。这等修为,说是刚从下界上来的?鬼信!” 罗三蹲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个空酒碗,碗沿被他摩挲得发亮,缓缓道:“不止火行,我那土灵功,在他面前跟泥巴似的。才上界没一年功夫,怎么修行的?就算天天拿着极品灵晶,没白没黑的练,也不该如此啊。再说,五行宗还有这等底蕴?” 蓝姑指尖沾着酒液,在桌上画着水纹,轻声道:“你们没细看他掌心的灵机流转?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环环相扣,没半分滞涩。这等五行混元的境界,便是灵元境,也未必能做到。”她抬起头,眼尾的红痣在灯光下闪了闪,道:“早就听说洞开藏神宫者,必成灵界巨擘。如今亲眼所见,果然不假。” 柳蛰将竹剑横在桌上,剑鞘上的枯藤不知何时抽出半寸绿芽,道:“五行宗的阵法,是五岳真君传下来的底子。当年能硬撼五位魔尊,不是侥幸。那人能将阵法运转如臂使指,再加他那身混元功……”老人顿了顿,端起酒碗抿了口,继续道:“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势’的味道——不像那些守着祖业啃老的宗门,这五行宗,要活过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沈全突然将断刀往桌上一拍,锈迹斑斑的刀身震得碗碟叮当响。他摘下面具,露出张纵横交错的刀疤脸,左眉骨上的疤痕几乎盖住眼睛,声音也如金戈一般,道:“我的仇家是南灵域的小道宗,小道宗真传欺我妻,杀我子,我屠他满门。师父怕惹祸上身,将我逐出师门。这些年小道宗那个畜生一直在寻我,我倒想看看,五行宗敢不敢留我。” 王奎“嗤”地笑了,将骨头往地上一扔道:“那人心智又没坏,招你这个麻烦?” 沈全重新戴上面具,声音透过铁面,带着点瓮声瓮气的冷,道:“想让我卖命,就要出得起价。他若敢,我这断刀,便任他调遣。恩师师门都视我为祸殃,他若敢收,往后五行宗,便是我师门。” 罗三抓了抓头道:“我还真觉得不好说,不一定。换个人肯定不愿收,可这人……玄乎。五行宗现在这种情况,也急需人手。咱们死心塌地的认投,他能重用咱们。连侯海坤那小兔崽子,如今都得了重用。咱们再怎么说,也比侯海坤有用吧?” 蓝姑指尖的水纹忽然凝住,道:“咱们的修为,也都好些年没什么长进了吧?” 柳蛰抚着竹剑上的新芽,苦笑道:“真传一句话,可没这句话,我们埋头练一百年,也难寸进。那个年轻掌门的道行,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悟的。我在他面前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感觉不管如何出剑,都是徒劳。” 王奎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淌进纹身里,像给火焰纹上了层油,骂骂咧咧道:“娘的,活了一百多年,还真撞见邪了。” 蓝姑轻声道:“有这位掌门指点一二,或许……” 其他四人都不吭气了。 谁不想呢? 大道艰难,若有一个修为到了那等地步的人,随意指点两句,都比他们苦修几年有益的多。 可是…… 这人强势到这等地步,当其门下走狗,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酒馆外,巡夜的修士打更声传来:“当!当!” 锣声回荡在寂静的城池里,五人都没再说话,只将碗里的灵酒一饮而尽。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 月球。 全球有四个国家拥有环月卫星,东大、阿美利加、毛子,和小巴。 小巴是搭载于嫦娥六号上去的,也不知道上去干啥。 但如今这四个国家的人,包括东大在内,都目睹着月球上的奇景。 数百架无人智能挖掘机,以蓄电池和太阳板结合为动力,正在进行土工作业。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掘土作业,可是…… 数百架啊!! 而且这个数量,还在增加! 阿美利加都要疯了,搞不明白东大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 其实还是能联想到的,毕竟同时出现月球上的,还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而最让他们憋屈的是,还是他们的飞船带着那个男人一起上去的。 也就是说,只要他去过的地方,他都能随意去了? 上帝啊,你为什么把耶稣的弟弟生在东方? 毛子那边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酸涩,但能让小美不愉快的,他们都叫好。 小巴自然跟京巴一样,各种欢跳。 谁都知道月球上有什么,地球人类总共只掌握了五百公斤氦三,燃烧一克相当于燃烧四百公斤石油。 而月球表层月壤里藏着的氦三,是以亿吨为单位计的,那是太阳风撒了四十亿年的“宇宙燃料”,够全人类用上万年。 此刻,环月卫星传回的画面里,那些银灰色的挖掘机正像工蚁般爬过月球表面,铲斗插进月壤的瞬间,扬起的尘埃在无大气的真空里呈完美的抛物线落下,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它们的路径在月面织成网,所过之处,月壤被集中堆放,像一座座微型金字塔,然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所过之处,金字塔消失无踪。 毫无疑问,将会出现在东大。 阿美利加航天局的指挥中心里,咖啡杯摔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屏幕上,挖掘机的数量已经跳到了三百一十二架,每架的臂展都超过十米,太阳能板在月面铺开,像一片会移动的银色森林。 “上帝,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弄上去的?”有人捂着脸,“我们的重型火箭一次最多运两台月球车,他这是在玩即时战略游戏吗?” 而在毛子的航天中心里,伏特加的瓶子碰得叮当作响。 “让小美急去吧!” 肥胖的将军灌了口酒,指着屏幕里的月面道:“看看那些挖掘机,铲斗是钛合金的,适应零下一百七十度。这技术,眼熟得很呐。” 旁边的工程师嘿嘿笑:“一九年的时候,咱们跟东大的哈工大合作极地技术与装备项目,组建了一个实验室。这个或许是咱们当年卖给东大的极地挖掘机图纸,改了改?” 将军估计是喝多了,挑眉道:“改得好!最好明天就挖回一船氦三,让小美那帮家伙哭着喊着来求我们买技术。” 工程师在一旁露出苦涩的笑容来,这些人,竟还活在过去的美梦里…… 小巴的电视台在循环播放月球画面,主持人穿着印有国旗的马甲,激动得声音发颤:“看!那是我们的环月卫星拍的!就在嫦娥六号旁边!这些挖掘机,每挖出一克氦三,都有我们小巴的一份功劳!” 东大京城的街头巷尾茶馆里,老头们捧着茶碗,对着屏幕里的银色机器啧啧称奇道:“这才叫上九天揽月!” 东大的航天指挥中心里,气氛却异常平静。 屏幕上,除了挖掘机的作业数据,还有一行小字在跳动:“氦三浓度检测:月海区域平均 3.7克/吨,符合预期。” 赵九谷端着保温杯,看着李为舟从月球传回的实时消息:“设备运转正常,第一批月壤样本已封装,今晚送回。” 他转头对旁边的年轻人笑:“知道为什么让小巴的卫星跟着吗?”年轻人摇头。 “因为氦三这东西,够全人类用万年。”赵九谷望着窗外的星空,道:“万年太久,总得有人先学会分享。当然,他们要出价,不能白拿。就像我们,也不能白拿李先生的一样。 谁能想到,前些年距离战争只剩一步之遥。现在,却已经隐隐有捏合起来,集体向宇宙进军的苗头。李先生,了不起,当真了不起啊。” 月球的环形山里,最后一缕阳光掠过挖掘机的太阳能板,留下长长的阴影。李为舟抓起一把月壤,颗粒在指间滑落,像碾碎的星尘。他知道,这些尘埃里藏着的不仅是燃料,还有人类跳出地球摇篮的可能。 而环月轨道上,四国的卫星仍在默默注视着这片被唤醒的土地,只是屏幕前的人们都明白,从数百架挖掘机在月面启动的那一刻起,宇宙的颜色,已经不一样了。 李为舟站在月球的环形山巅,眺望深空。宇宙就在眼前,那是黑与光的极简构图,没有多余的色彩,却比任何浓墨重彩都更震撼。 但,他也仿佛看到了四道枷锁,将这片天地牢牢的锁死在太阳系内。 柯伊伯带、太阳系火墙、奥尔特云彗星带,以及本地泡。 不过,到底是枷锁,还是保护层,谁又说得清呢? 当然,无论如何,他都会出去看看…… …… (本章完) 第170章 风水轮流转,这一世,看我的了 第170章 风水轮流转,这一世,看我的了 三日后清晨,青木峰外脉的广场上,晨露未晞。 王奎、罗三、蓝姑、柳蛰、沈全五人并肩而立,比约定的时辰早了足足一个时辰。广场边缘的五行纹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光泽,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侯海坤远远看着,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这五位故交的脾性,都是野惯了的主,之前虽已商议妥当,可真要让他们对着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掌门点头哈腰,未必能忍得了这口气。 石拱桥上响起脚步声,李为舟一袭青衫,缓步从凉亭方向走来。他身后跟着司徒晴月和冯碧梧,冯碧梧手里捧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古朴的木盒。 “掌门。”五人齐齐开口,语气里少了那日的桀骜,多了几分斟酌。 除了蓝姑多看了冯碧梧一眼外,其他四人的目光连斜一眼都未曾。 想来也是,散修混迹北灵域百十年,若是连这点规矩都不通,恐怕连骨头都化了多时。 李为舟在五人面前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都想好了?落笔为契后,就容不得再反悔了。” 王奎往前半步,巨斧在地上顿了顿:“想好了。愿入五行宗,求掌门指点修行迷津。”罗三、蓝姑等人也纷纷颔首,眼底的渴望藏不住,那是对大道的执念,压过了散修的桀骜。 沈全更是抱着断刀诚声道:“若是宗主不弃,愿以断刀相托。” 李为舟指尖轻叩腰间的玉佩,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很好。指点也不难,但五行宗的规矩,得先说在前头。” 他示意冯碧梧将木盒打开,里面铺着厚厚的锦缎:“修行如建屋,根基不牢,添砖加瓦也是徒劳。你们想让我指点,得先让我看看你们的‘地基’。” 五人皆是一愣。 “掌门的意思是……”柳蛰抚着竹剑,率先反应过来,老脸微微一沉。 “把你们各自的功法拿出来。”李为舟的目光落在木盒上,“不可藏私,也不必担忧。五行宗,不缺几本功法。但,这就是规矩。”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静水,五人脸上霎时掠过复杂的神色,很是难看。 功法是修行者的根,是闯荡江湖的底气,是用命换来的秘密。 王奎的《烈火焚天诀》是从黑风湖火蛟巢穴里拼死抢来的,罗三的《厚土诀》是抚养他长大的老矿工临终前塞给他的,蓝姑的《柔水缠丝功》得自断雪崖的隐秘,柳蛰的《枯藤剑法》是自己悟了百年的心血,沈全的《断刀金谱》更是牵扯着师门恩怨…… 哪一样能轻易示人? 王奎攥紧了巨斧,古铜色的臂膀上火焰纹身隐隐发亮,道:“掌门,这是信不过我等?” “非是信不过你们,是看你们信不信得过我。” 李为舟摇头道:“也是要让你们自己想清楚。再者,入我宗门,便要知五行相生的道理。你们的功法,正合‘金、木、水、火、土’的初坯,我得看看坯子如何,才能知道该削哪处、补哪处。若是连这点坦诚都做不到,往后如何共守山门?” 他顿了顿,看向沈全:“沈道友说,愿以断刀相托。可连自己的刀谱都不敢示人,这‘托’字,未免太轻了。” 沈全握着断刀的手猛地收紧,铁面具后的呼吸粗重了几分。 罗三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石板缝,闷声道:“俺的功法……就几页纸,写得笨,怕掌门笑话。” “能让你在妖域硬撼熊妖的功法,再笨也是好根基。”李为舟的声音温和了些,“我要的不是精妙,是真诚。” 咦,这是不是叫灵界pua? 蓝姑沉默稍许后,声音犹如晨露滴落,道:“我的功法里……有些阴私见不得的法门,怕是入不了掌门法眼。” “五行本就有阴阳,水可润物,亦可穿石。”李为舟从容应对道:“功法无对错,看用在何处罢了。” 柳蛰长叹一声,竹剑在地上轻轻一点:“老朽的剑法,是一点点自创所得,藏了几十年……也罢,今日且让掌门过目,只怕污了掌门的贵眼。”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简。 李为舟笑了笑,接过后神识微微一扫,随手递给了司徒晴月,道:“你也看看。” 司徒晴月观之,柳蜇的脸色又变了变,难以隐忍的沉下脸去。 不过很快,司徒晴月就还回玉简,问了句:“柳道友觉得,枯与荣,是敌是友?” 柳蛰闻言一愣,缓缓道:“自然是敌。枯则荣灭,荣则枯消,就像老藤死了,新苗才生。” “那你看这竹。” 司徒晴月随手指了指身侧的老竹,竹身有半截焦黑,是遭雷劈的痕迹,可焦皮底下,新抽的竹节正泛着青,道:“它焦黑的地方,是枯。新抽的节,是荣。若没有这焦皮挡住寒冬的风,新芽能活得下来么?” 柳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焦黑的竹皮像层铠甲,紧紧裹着内里的新绿,忽然哑了声。 “再看山火过后的林子。” 司徒晴月又道,“表面看是一片枯炭,可埋在土里的根,吸饱了草木灰的养分,春雨一落,能冒出比往年更密的新苗。你说这火,是在毁林,还是在催生新林?” 论功力修为,她远不如柳蜇,但论剑意,她却在柳蜇之上。 柳蛰想起年轻时见过的山火,烧得漫山遍野只剩黑,可第二年开春,那些黑土里钻出来的芽,确实比别处更壮。 司徒晴月开始直言:“你的《枯藤剑法》,只练了‘枯’的缠、勒、绞,却漏了‘荣’的生、转、续。就像老藤缠山,若只知往死里勒,勒断了山石,自己也没了依托。可若懂在勒紧时留三分韧,借着山石的势再抽新须,缠得越久,根扎得越深,这才是你所创的‘枯藤缠山’的真意。 枯是骨,荣是血,骨撑着血,血养着骨,哪能拆得开?” 柳蛰握着剑的手微微发颤,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剑招,总是招招求“枯”,恨不得一剑便让对手如枯木倒地,却从没想过,剑势里少了那点“荣”的流转,就像断了根的藤,看着刚硬,实则一折就碎。 更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秀美的姑娘,在剑道上竟有如此造诣。 司徒晴月讲完剑道后,李为舟微笑道:“剑法的‘枯木生’,不是让你在枯招里硬添荣势。” 他将枯叶放在掌心,指尖凝起一丝木行灵机,枯叶竟慢慢舒展开,边缘泛出淡淡的绿,道:“是让你懂得,枯里本就藏着荣。就像这叶子,看似死了,可只要根还在,遇着灵机便能活。你的剑招里,那点‘枯’的狠劲,本就该带着‘荣’的底气,就像老藤勒石时,心里清楚自己能抽出新须,才敢缠得那么久、那么深。” 他看着柳蛰眼底的明悟,最后道:“练剑如做人。怕枯的,守不住荣。懂枯的,荣才长得牢。你剑鞘上的新芽,不是从枯藤外冒出来的,是从枯藤心里钻出来的。你的剑,也该如此。从剑鞘上的新芽就能看出,你其实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可始终没有想透彻。” 其实只练枯意不是不行,练到极致,一样威力无穷。 可人的天赋有限,显然少有人能做到这一步,最起码柳蜇还不行。 但换个方向,路就通了。 柳蛰低头看着竹剑,剑鞘上的枯藤缠着新芽,像极了他此刻的心绪:那些纠结了百年的“枯”,忽然有了通向“荣”的缝,而那缝里,正泛着他从未见过的光。 一阵阵顿悟之感袭来,老头儿当即给李为舟和司徒晴月行了一个大礼,随手拿过笔,在契书上落下他的名字后,就走到不远处,盘膝悟道。 其他人都沉默了,眼里的羡慕,再也遮掩不住。 山风卷过林海,带来草木的清香,也卷走了广场上的滞涩。 王奎突然自怀中掏出一块玉简,“啪”地拍在木盒里的锦缎上。玉简上刻有火焰纹路,边角磨损得厉害,正是他年轻时奇遇所得,《烈火焚天诀》,壮汉抓头道:“掌门,咱也信你一次!这功法霸道有余,收势总差半分,求你指点迷津!” 罗三见状,也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一层层解开,露出几页粗糙的麻纸,上面是用炭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我这《厚土诀》就五页,但这纸不是一般的纸,给我当过护甲。” 李为舟:“……” 蓝姑咬了咬唇,从发髻里抽出一支玉簪,轻轻一旋,簪头弹出卷透明的水纹玉简,李为舟讶然,这种能卷的玉简还是头一回见,果然灵界广大,无奇不有。 她抬手将玉简放进木盒:“这里面是《柔水缠丝术》全本。” 最后轮到沈全。他缓缓摘下腰间的断刀,刀鞘里除了锈迹斑斑的刀身,还藏着一块有些残破的玉简。 他捏着玉简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将它放进木盒,道:“这是《断刀金谱》的玉简……只是,掌门,我有大仇在身。我本南灵域金刀门弟子,因妻子娇美,被小道宗真传相中……那畜生为了强占我妻,以我子之性命做要挟,我妻子不得不从了他。可那畜生,到底还是没放过我儿子。我敌不过他,就寻到了他家族,老小鸡犬,连根毛也没留下。金刀门怕招祸,所以逐我出门……” “好了好了。” 李为舟摆手道:“过去的事,和我无关。入得此门,便是宗门弟子。小道宗也好,大道宗也罢,果真找上门来想要你性命也不是不可以,将那个祸害一并杀了就是。他们能做到这一步,你就莫怪我不再庇佑于你。但那个畜生没死之前,五行宗保你无事。你同意否?” 沈全身体都颤栗起来,咬牙道:“能同归于尽,自然是一万个同意。多谢掌门成全!!” 说罢,跪地重重叩首。 这在灵界,已经是极重的礼数了。 李为舟叫起后,看着木盒里的功法,指尖在盒沿轻轻一敲,盒盖“咔嗒”一声合上。 “三日后来取。” 他对五人点了点头说道:“功法我会细看,该如何指点,届时给你们答复。阿坤,带他们去认领新家。” 说罢,便带着司徒晴月、冯碧梧转身离去,留下五人站在广场上,神色各异。 而广场一隅,柳蜇仍在悟道,没人打扰。 晨露渐渐蒸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竟比昨日多了几分踏实。 侯海坤悄悄松了口气,心情振奋起来。 他知道,他也将迎来全新的未来。 …… 李为舟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带着冯碧梧悄然离开了五行宗,前往了黑风湖。 晨雾还没被晨光烧透时,两道剑光已掠出五行宗山门。 李为舟脚下的剑是昆吾神剑,剑身泛着淡淡的五色光晕,像是初生的朝霞。 冯碧梧用的则是一柄冰魄剑,通体莹白,剑脊上缠着细如发丝的水纹,是当年五行宗藏水峰首座年轻时所用。 若非宗门凋零,两人根本不可能上来就用到这等法宝灵器。 两柄剑并驾齐驱,剑光相触时,会溅起细碎的光屑,像撒了把狗粮在风里…… “出来逛逛,心情是不是好许多?” 李为舟偏过头,说话时见风拂过冯碧梧的鬓角,这个女人真的很美。 即使千百遍后再看,仍有惊艳感。 今天她还换了身月白法裙,是李为舟在晴水城买的,了三十块下品灵石。 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唯一的优点,就是御剑飞行时裙摆不会因风吹拂飘飞而走光…… 听问,冯碧梧清冷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似藏三月春水的眸光看了李为舟一眼,点了点头。 苦修,是真的苦闷呢。 李为舟的剑忽然往她这边靠了半寸,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 冯碧梧耳尖发烫,纵然闺房恩爱千百遍,可是现在是外面…… 她偏过头看他,晨光正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描得清晰,他嘴角噙着的笑,像是印刻在了她心中。 天上御剑飞行的人不在少数,这么腻歪的,只此一双。 当然,眼下雾大,其他人看不到…… “黑风湖的噬魂瘴厉害,等会儿靠近了,跟着我的剑走。” 李为舟的声音透过风声传来,昆吾剑忽然亮起,在前方劈开一道丈许宽的光道,晨雾被震得向两侧退去,露出远处断云山的轮廓。 而黑风湖,就在断云山山阴之地。 冯碧梧应了声,冰魄剑加快速度,与他的剑并行。 “小碧梧,等这事了了,咱们去看极北的冰海,那里的冰棱能映出十丈外的鱼。” 李为舟笑眯眯的画着饼。 冯碧梧俏脸飞红,虽是心里如蜜,却还是提醒道:“前方有修士。” 李为舟也不在意,哈哈一笑,道:“绕开他们。” 他和冯碧梧要去的地方,不需要有黑风蛟鱼,越是水势凶狠之地越好。 当然,也不敢深入,湖深处有大型灵兽,还不是两人能玩儿的转的。 两人寻到一旮旯角黑水支流处,灵机不浓不淡,李为舟护法,冯碧梧落下神通道印,而后李为舟亦是如此。 这样的支流寻到了十几处,完事后,两人便御剑离去。 居高看下,偌大一个黑风湖,叫黑风海都可,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势力,将膏腴之处瓜分占领,也为此发生了不知多少厮杀抢夺之事。 为了修行资源,无数人命丧失于此。 果然,飞出没多远,几名劫修就将两人包围,要求交点过路费…… 李为舟懒得掰扯什么,金虹术瞬杀最强一人,其余则作鸟兽散。 两人再次上路,冯碧梧好笑道:“这些人出门没看黄历,劫道劫到铁板了。我以为你会拖一阵,然后斩尽杀绝。” 李为舟摇了摇头,道:“时间一久,周围看到的人就会多起来,眼下还不是五行宗露头的时候……再者,杀了这几个又有什么用?灵界传承以万载计,好的资源都被各大宗派、世家瓜分完毕,剩下的人争抢一些残羹冷炙。想出头,只能搏命。动歪脑筋吃偏门的,也就少不了。别说杀了这七人,就算再杀七百人都没用。劫修一样层出不穷。招惹到我俩算他们晦气,给个教训就是了。其实想杀他们很简单,那具尸体不要动,潜藏在附近,一会儿那些人必回来。” 冯碧梧也是老江湖,点头道:“人不重要,身上的东西重要。” 不过李为舟并未做局,早就将尸体丢到地球那边,坠入血海了:“走,今天咱们去逛晴水城。” 冯碧梧抿嘴一笑,眼睛明亮,两人一道前往晴水城,下馆子,买衣裳。 知道她喜欢胭脂水粉,李为舟专门带她去挑选了极艳的一款:往生。 这是生长在魔窟与妖域交汇之处的朵,本身没什么大用处,唯独其色之艳,冠绝灵界。 一般女子是驾驭不住这种红的,唯有本身极美艳的女子,才能锦上添,相得益彰。 总之,今天冯碧梧极高兴。 …… 回到离火峰时,暮色正将峰峦染成赤金。 山间的火莲在石缝里开得正好,瓣边缘泛着淡紫,被晚风拂过,落下点点火星般的光屑。 离火殿的檐角挂着青铜风铃,铃舌是块老火玉,风吹过时不响,只散出暖融融的气浪。 师娘田茹坐在殿中那尊三足火玉炉旁,炉里燃着陈年的松脂,烟气是淡淡的金红色,绕着梁上的火纹雕刻缓缓升腾。 周月娘、司徒晴月、齐二娘、陶玲儿、喜妹几人围坐在青玉案边,案上摆着刚温好的灵酒,酒液在琉璃盏里晃出琥珀色的光。 她们偶尔品酒,大多时候,在听师娘田茹讲当年事…… 李为舟和冯碧梧进来,也没打搅雅兴,就在旁边坐下,一起听故事。 “当年你们师父初修火行,总想着练那‘焚天诀’,恨不能一招便烧穿五行宗的护山大阵。” 师娘田茹面带回忆之色,嘴角噙笑的说道:“那时我爹总同他说,火行的厉害不在烈,在‘敛’。他偏不信,执拗的紧。我便偷了我爹的‘离火符’让他去试,结果烧穿了后山的药田,连我爹养了百年的‘凝露草’都成了灰。” 几个小辈听得直笑,周月娘道:“师父年轻时也这般性急?我以为师父生来老成。” 师娘嗔了她一眼,却也笑道:“哪有生来就懂的?那次被我爹罚在离火洞闭关半年,不准修炼,只要他看着岩浆翻涌。你师父同我说,起初他只觉得煎熬,岩浆的热浪烫得灵脉都发疼,后来才慢慢品出味道:你看那岩浆,看着是横冲直撞,实则每一丝火焰都在往地心沉,攒够了劲,才喷薄而出。” 她拿起案上的火箸,往炉里添了块松脂,金红烟气忽然凝聚成朵火苗,她笑道:“就像这火,猛烧时快,却耗得也快。若能敛住,让每一分热都往深处走,反倒能烧得更久。后来他在火之一道的道行越来越深,修为进展极快,一日千里。其实道理都是相通的,火行尚且需要‘藏’,而水行则是‘潜龙在渊’,越是汹涌,越要往深处沉。土行就更不必说了……所以不必一味求快。有时候自己选择慢下来,或许更好些。” 说着,田茹抬眼看向李为舟道:“回来了?” 李为舟点头笑了笑,道:“师娘继续,让我们多长长见识。” 田茹摇头道:“你们这几个弟子,别说是我,便是你师父都说,是他生平仅见。不只在快,也在正,纯正的出奇。这可能和天道赐福有关,但无论如何,除非你们自己在修行上遇到难处,再来找我和你师父。不然,我们反倒不必过多干预。你们都是有大运势的人,将来恐怕不是一个小小的北灵域能圈得住的。只是将来要记得,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出自五行宗即可。” 以她的聪明才智,自然愈发看出这一家子的不凡。 李为舟乐道:“师娘,我就是五行宗宗主,不管去哪,都是。” 田茹横他一眼,道:“说的好听。咱们山门在北灵域算是不错了,祖师五岳真人学究天人,以五条玄级灵脉,生生养出混元峰的地级灵脉。在北灵域,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顶级灵脉了。可在中州,那些大宗门大世家,门内都是有天级灵脉的。相传皇庭深处,和一些隐世宗族,甚至还有当年以无上法力拘来的仙级灵脉。那里,才是灵界的中心,也是你们的未来。” 李为舟笑眯眯道:“不急,不急。灵脉会有的,天级灵脉会有,仙级灵脉也会有。既然他们能拘来,咱们也能。风水轮流转,这一世,看我的了。” 陶玲儿发出了舒心到极致的嘎嘎笑声,李为舟郁闷道:“师姐,你笑什么?” 陶玲儿正色道:“没,我觉得你做的对。” 李为舟不解道:“做的对?” 陶玲儿鼓励道:“男孩子,就是得会吹才有出息。” 别说田茹、周月娘等人,连喜妹都咯咯咯快要笑死过去。 李为舟:“……” …… (本章完) 第171章 只招女弟子 第171章 只招女弟子 “为舟,那五人你准备怎么安排?” 玩笑过后,田茹问起正事来。 李为舟道:“先在外门当个执事吧。他们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修为止步不前好些年了,想找一条出路。正巧,我们也需要有人做事。至少,需要这些人收集外面的消息和情报,跑跑腿。” 一个宗门九个人,逍遥自在倒是逍遥自在,可灵界发生的事两眼一抹黑可不成。 外门支立起来,各方中小世家云集,再加上这五人,灵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就逃不过内门的耳朵了。 当过一段“散修”的陶玲儿惊叹道:“哇,小师弟,你也太厉害了。烈火斧王奎、枯藤剑客柳蜇,他们五个在晴水城都是响当当的散修,实力雄厚,每个都有灵元境的修为。你把他们招进来,就当个外门执事?他们听你的么?” 李为舟笑眯眯道:“五行大阵下,别说灵元境,灵神境进来都得趴着。” 田茹沉默稍许道:“你自己当心。不过这五人,总的来说,没有听说过什么恶名。只那蓝姑,有水蛭之号,吸了不少男人的精血。她算是有些邪气的,你当心些。” 不用李为舟开口,陶玲儿就乐道:“娘你放心吧,蓝姑虽然相貌也算周正,可是和月娘、司徒、碧梧、二娘她们一比,也就和我差不多了。” 田茹气笑又心疼,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好似你师弟是色中饿鬼一样。” 李为舟在一片哄笑声中辩解道:“弟子着实清心寡欲,师娘忘了,上来的时候天寂寺的和尚都直夸弟子有慧根,出家的好苗子。” 田茹不接这茬,又叮嘱道:“内门阵法,绝不可外泄。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去吧。往后勤修苦练,不必每几日过来一趟。” 周月娘笑道:“这个可不能少,再者,我们也寻个由头偷个懒,透透气。” 田茹抚了抚周月娘的头发,看着她琥珀色泛着流光的眼眸,稀罕道:“也不知为舟这小子走了什么好运,能娶到你们这样钟灵毓秀的好姑娘。单一个给他都是祖上积德了,四个都是他的,该去他家祖坟看看,是不是上面青烟滚滚。” 周月娘抿嘴笑道:“师娘不仅出身贵重,相貌也是万里挑一,可满眼满心都是师父。我看,师父才是最幸运的。” 田茹哈哈笑了起来,心情愉悦道:“好好,说的好。” 李为舟心中大惊,莫非要开始girl help girl了? 面上忙啧啧感慨道:“是啊是啊,都是祖宗坟头埋的好。以后有机会见面,好好感谢八辈祖宗。走了走了,别打扰师娘休息。” …… 回到五行殿,齐二娘觉得自在了很多,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问冯碧梧道:“今天出去玩美了吧?” 冯碧梧哼哼了声,没有否认,道:“你想出去还不是可以出去。” 李为舟点头道:“想出去的,轮流带你们出去逛。” 周月娘笑道:“一起出门不行?” 李为舟忙道:“一个都天香国色夺人耳目了,今儿还遇到了一群劫色的劫修,被我打发了。一起出去,整个北灵域的劫修非得都赶来不可。” 几个女人笑,司徒晴月横他一眼道:“油嘴滑舌。”又问冯碧梧道:“碧梧君,落下神通道印后,感觉如何?” 冯碧梧点头道:“修行快了不少。不过,这么会儿功夫,印记就被毁了三个了。”苦笑。 李为舟笑道:“这没办法,天地灵机从来都是稀缺物。我们去的时候,那些小一些的灵兽都躲了起来。我们走后,自然会冒头,找到和它们抢夺灵机的东西,摧毁掉。真要是落一个成一个,那谁比得过碧梧?不过没关系,隔一段时间再去布一次就好。将来外门起来了,也去黑风湖分一杯羹,到时候就能有不易被毁的印记了。” 周月娘道:“今天不谈修行了,轻快一日。在凡尘界时本以为上界是人间仙境,处处繁簇锦,何曾想过,会是这般没日没夜的苦修?” 众人都笑,冯碧梧轻声道:“没有办法,先要有自保之力。刚开始很不适应,现在总算好了许多。” 李为舟笑道:“不是好多了,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了。” 说着,他掌心五指开始飘出灵机。 诸女不解其意,然而紧接着,五色灵机开始液化,变成一滴滴晶莹剔透,五彩缤纷的灵液。 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齐二娘四人瞬间站起来,四双梅兰竹菊风味不同的美眸齐齐睁圆,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为舟的左手…… 灵气化液!! 齐二娘惊喜尖叫道:“郎君,你入灵元了?!” 李为舟笑的奸诈,道:“经过没日没夜的苦修,我是披肝沥胆啊,总算熬出头了。还记得五行大阵的阵盘么?” 当然不会忘。 李为舟道:“阵盘是五岳真君留下来的一件奇宝,里面蓄存了自他坐化之后两千年来转化的混元真气。我便是借着这股雄厚的储备,一举破关!不仅如此,我已经完全接掌了五行大阵,掌握程度,还远在师父、师娘之上。” 说着,他招出五色神剑。 白、青、黑、红、黄,五把神剑悬于李为舟周围,环绕盘旋,继而缓缓合而为一。 司徒晴月是对剑意领悟最深的一个,此刻看到李为舟手中所握五彩神剑,瞳孔瞬间收紧,因为她感觉到极恐怖的剑意,凶恶之极,甚至邪恶之极,仿佛欲择人而噬…… 其他三人也面色苍白,仿佛李为舟手中所握,是一条奇毒无比的吞天蟒一般。 李为舟收了宝剑后,得意洋洋道:“在五行大阵中,此剑斩灵神如探囊取物,可敌仙灵而不败!也就是说,在这方圆数百里内,咱们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四个女人面面相觑,喜不胜喜。 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司徒晴月轻声道:“即使,师父突破仙灵境,也拿不回大阵权限了么?” 其他人看向李为舟,李为舟嘿嘿笑道:“他又不是五行灵根,根本就没有真正执掌过大阵。不过我估计,师父师娘也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入灵元境,并执掌了祖师五色神剑,进而真正执掌五行大阵。” 周月娘道:“师父师娘只会高兴,我们心里没底,他们心里何尝不是在担忧?” 冯碧梧道:“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师娘?” 李为舟摇头道:“不必。” 冯碧梧提醒道:“他们压力不小的。” 李为舟啧了声,嗔怪道:“没有压力,哪有动力?师父师娘正是当打之年,多承担些压力,也好早日突破。咱们将来还真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过日子啊?灵界那么大,北灵域只是其中一隅。还有那么多秘境,那么多好玩儿的东西,咱们得一点点探究。飞升仙界前,总得玩儿个遍吧?” “哈哈哈!” 连司徒晴月都笑了,道:“来灵界,地头还没摸熟呢,就想着飞升仙界了?我听师娘说,有上万年的光景,没听人飞升成功过了。” 李为舟笑道:“不急。凡尘界当初也说的玄乎,最后咱们还不是一家子都上来了?当然,我也就随口一说。灵界万分之一都还没逛完呢。” 司徒晴月看他一眼,道:“我去休息了。” 说罢走人。 其他三个女人眼神一下飘忽起来,冯碧梧起身离开,齐二娘也嘻嘻笑着走人。 周月娘要走,却被李为舟留了下来,笑道:“当初可是和我打过赌的,想耍赖不成?” 周月娘横他一眼,抿嘴笑道:“就是要耍赖……哎哟,干吗~” 李为舟坏笑道:“咱们在飞剑上试试如何?” “……” …… “听说了么,枯藤剑客柳蜇、烈火斧王奎、断刀客沈全还有蓝姑、罗三他们五个,竟投了五行宗。你们说他们到底怎么想的?玄天馆那样的请,还有我们落石宗,长老跟那个罗三称兄道弟,我们那些弟子见了都是要喊祖宗的,一直想把他请回去当供奉,硬是没松口。 还有铁刀门的门主见了断刀客就叫大哥吧?原也想拉拢回宗,当个供奉长老。结果倒好,都跑五行宗去了。你们说五行宗到底是封山门了还是没封?就没听说过封山还能收人,掌门还能出来逛青楼的!” 晴水城中心,玄天楼一楼,接任务的中小宗门世家子弟和散修们聊着近来的热点话题。 柳蜇、王奎五人不仅实力雄厚,关键是为人低调,这么多年来,没听说过揭不开锅的时候,就去充当一把劫修。 散修里像他们这样的人,其实才是异类。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种做派,他们才能好好的活到今天,并且,让很多门派、商队和世家放心招揽。 修真界什么最贵? 当然是人才! 而且这五个人相熟近百年,彼此间配合默契,联手起来能抵一位灵神境大修,这意味着能占多少资源啊。 怎就让五行宗给得了去? 一些觉得吃了大亏的人,口无遮拦的乱骂起来。 “依我看,那年轻掌门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落石宗的红脸修士唾沫横飞,道:“不然罗三和柳蛰那两个老东西怎会转性?” 旁边一个穿黑衫的散修跟着起哄:“还有那蓝姑,怕是被五行宗的掌门迷了眼!听说她那功法离不了男人精血,所以才有‘水蛭’的名头,难不成是五行宗主亲自给她当鼎炉?” “哈哈哈!” 哄笑声刚起,楼外突然刮进一阵冷风。 风里裹着股清冽的木行灵机,众人笑声一顿,转头就见一个青衫老者立在门口,双手抱着柄老竹剑,剑鞘上盘着的枯藤纹路泛着淡青色的光,纹路间隙里,竟有米粒大的绿芽在轻轻颤动。 是柳蜇。 他刚从青木峰出关,听吩咐,出来打听些灵界消息,若有值得留意的就回去说一嘴,顺道说一说,三年后五行宗将要筛选幼年入学院一事,没成想刚进楼就听见这些污言秽语。 “聒噪。” 柳蜇的声音不高,却像道冰锥扎进人耳。 红脸修士脸色一白,强作镇定道:“柳、柳前辈,你怎么来了?我们就是随口聊聊……” “随口聊聊?”柳蜇抬眼,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生气,看着楼里的人后背发凉,他缓缓道:“聊我五行宗是歪门邪道?聊宗主是蓝姑鼎炉?” 他话音未落,指尖在竹剑上轻轻一弹。 “噌!” 剑鸣如龙吟,突然冒出数道淡青色的藤形剑影,像活物般缠上刚才起哄最凶的几个修士。 “噗噗噗……” 一连串宝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这些人的护体灵盾在柳蜇的剑法前,连张纸都不如。 几个年长功高的散修坐在玄天楼里面,看到这一幕,瞳孔纷纷紧缩。 他们认得柳蜇,也见他出过手,但过往绝对没有这等剑意。 是灵元境高手,不过算不上拔尖高手,就是受功法传承所限。 可是,就算知道他加入了五行宗,可加入才几天? 这就成了?! “老柳,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这几人都算是有根脚的,你往日可是不愿沾上他们,今天怎么了?” 一个白发老人笑呵的走过来,看着柳蜇说道。 目光几番打量,心中惊奇,还真是破关了。 柳蜇收剑,他瞥了眼地上呻吟的几人,又扫过几人背后师门、世家的长辈,也都在此楼里,他神情淡漠,迎着他们的目光,只说了句:“宗门不可辱。” 白发老人目光变得深沉了些,呵呵笑道:“真准备定下来了?老柳,我们万家可是诚心诚意请了你好些年呐,只要你肯入万家为供奉,我万家的《万剑经》都可拿出来,与老兄你共同参悟。怎么,五行宗如今还有谁在剑道上,超过我万家?” 柳蜇看了他一眼,道:“万家的剑道,与在下的剑道,不相合。万兄,若论功力精深,指点我剑道之人,或许比不上你,也比不上万家家主。可是,论剑道剑意,指点我剑法之人,乃我平生仅见。” 白发老人好奇道:“看来不是五行宗那位年轻宗主,莫非五行宗内还有得道高人?” 柳蜇呵了声,不过随后又自嘲一笑,道:“何止万兄你有此疑惑,便是在下之前,也曾自大猖獗过,以为可以坐个宗门长老之位。结果,当着人面,我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至于指点我剑道之人,便是玄金峰新任首座,司徒大人。多了我也不知,总之,待将来宗门重开时,你们自会知晓。” 最里面角落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带病容,一副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一对浓黑眉毛斜飞入鬓,只是眼中多少有几分邪气,桌边放着一把灵蛇剑,极似活蛇,他喝完杯中灵茶,忽然开口道:“玄金峰首座?柳蜇,我也好剑法,能否与我引见一番,我的灵蛇剑法,最喜欢与剑道高手过招。若是能让我满意,我也可以加入五行宗。” 声音不大,却传入众人耳中。 而认出此人是谁后,几乎所有人都有些惊慌起来。 此人名叫楚长西,自号灵蛇郎君,但散修们背地里都称他为毒蛇妖君,盖因此人道行极高,最擅如毒蛇般潜伏起来,暗算杀人夺宝。 好多惨案,谁都知道是他做的,可就是没有证据。 越是这般,就越让人害怕,唯恐被他盯上。 柳蜇却不怕,他淡淡道:“五行宗已然封山,只我等外门弟子偶尔外出……”见楚长西面色一沉,他话风又转,道:“不过,若是楚道友,自然允得。” 心中感慨掌门年纪不高,但算计当真了得。 李为舟算到必然会有咄咄逼人的高手,遇到这类人,出门在外不要争辩吵闹,引回五行宗即可。 柳蜇自知目前不是这个妖道人的对手,索性按掌门所言,一会儿带回去就是。 好些人目光同情的看着柳蜇,五行宗那个烂摊子,现在能不能对付得了楚长西,还真不好说。 陶希行就算真的痊愈了,也应该在突破仙灵境的关键时候,不然封的哪门子山? 这个时候被楚长西给打断了,恐怕是要出大事的。 经验丰富一些的人,怕已经开始揣摩,楚长西背后之人是谁,请他来试探五行宗。 不然,这条老毒蛇等闲是不会露面的。 五行大阵的确棘手,可只要不入主峰,怕是还奈何不得楚长西这样的人物。 也有人佩服柳蜇的胆量,面对如此凶人,依旧能面不改色。 万家老人问道:“柳老兄今日前来,莫非有事?” 柳蜇点点头,道:“听闻我等过往,掌门感散修不易,愿开方便之门,接纳散修子弟,及心向五行宗大道之人,皆有机会入五行书院就学,经过考验,可入宗门学无上大道。开学时日,是三年后天元节。具体要求,诸位可传阅之。” 很有羞耻感的说完后,从袖兜里拿出厚厚一迭传单,都不用他发,瞬间就被人分抢一空。 柳蜇没有理会轰动的人群,同楚长西道:“走吧。” 楚长西:“……” “等一下!老柳,初期只招女弟子是什么意思?” 一个赖头散修拿着宣传单只扫了一眼,就发现了亮点,忙喊了声。 柳蜇头也没回,淡淡道:“因为现如今五峰首座,俱为坤修。” “哇!” 一片哗然! 这个门派,当真是愈发有趣了。 …… 也不知为何,看着神情淡然的柳蜇,楚长西心中反而没底了,问道:“是在哪里见我?内山还是外门?” 柳蜇道:“连我也入不得内山。” 楚长西放下心来,五行宗,其实他去过。 五行宗内乱之后,北灵域震惊,这种浑水摸鱼、乱中取利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在外门来去自如,只有五峰,尤其是混元峰,他能感觉到大凶险,刚一触碰阵法,立刻就有巨力压来,让他瞬间远遁。 但只要在外门,就算发生不测,以他的道行加法宝符箓,还是有信心自保的。 于是,又恢复了懒散不羁,带着邪气的模样。 柳蜇看了眼,没说什么。 还是年轻…… 楚长西呵了声,语气阴邪道:“五峰首座都是女流之辈啊,那五行宗可少不得我了。” 柳蜇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人要想找死,拦也拦不住。 祭起枯藤剑,带此人前往了青木峰。 …… 玄金峰上,李为舟和周月娘站在紫金崖边。 这里是玄金峰灵脉最旺的地方,周月娘的金系灵根在此地最是舒展。 山崖下是成片的“庚金草”,叶片狭长如剑,泛着青白色的金属光泽,风过时,草叶相摩,发出“沙沙”的锐响,竟带着几分金戈相击的肃杀。 “师娘建议你外门只招女弟子,你心里有没有不舒服?” 周月娘看着李为舟笑道。 李为舟懒洋洋的看着周围景象,玄金峰的阳光都和旁处不同,总带着点沉甸甸的金属感,像是被庚金淬过。 他摇头笑道:“怎么会,师娘是老成之见。任何一件敢为天下先的事,都会引来极多的关注。这种关注,对当下的五行宗而言,未必是好事。只选女弟子的话,虽说愿意为了女孩子过来租房安家者会少很多,但麻烦也会少很多。再说,你们四个和师姐当师父,我当然更希望全是女弟子。” 女人要忙起来,不然容易给他找事。再者,她们为各峰首座,自然要选各自的弟子。 周月娘笑道:“喜妹最开心了。”顿了顿又道:“往后五行宗若成了女子宗派,你会不会……暗喜?” 李为舟哈哈笑道:“我以为你问我会不会尴尬……都不存在。而且,应该也不会永远都只是女子宗派。” 他忽然想到,过去是五峰之战,金木水火土混战。 往后若是管理不善,会不会发生男女混战? 应该不会,任何拳师的苗头,都会被他的铁拳镇压成齑粉。 二人正说话间,忽见玄金峰与离火峰之间,有气息涌动,雷鸣声起。 周月娘惊喜道:“司徒姐姐又精进了?太快了,司徒姐姐的天赋,未必在你之下。” 李为舟笑着颔首道:“何止在我之下,她一直在我上面。” “……” 周月娘掐了他一把,又好笑道:“师姐知道了,必是又要嚎啕几声。” 李为舟正要说话,眉尖忽地一扬,道:“来外客了,走,今天教你如何用你的《元金剑法》。” “好。” …… (本章完) 第172章 伏诛 第172章 伏诛 李为舟牵着周月娘的手,缓步走下紫金崖。 玄金峰的金行灵机像潮水般涌来,似在为他们铺就一条金光大道。 周月娘:“……” 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也挺有趣。 青木峰外脉,柳蜇引着楚长西来到广场。 楚长西斜挎着灵蛇剑,脚步轻飘,眼神却像毒蛇般扫过周围的草木,嘴角噙着抹邪气的笑:“柳老怪,你们这外门倒是清净,你也会占便宜,五行宗人都死绝了,就成你们的地盘。不过,我也挺喜欢这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侧身,腰间的灵蛇剑“噌”地出鞘,剑身在日光下泛着幽绿的毒光,直刺柳蜇后心! 这一剑又快又阴,剑风里还裹着淡淡的腥气,他也是木灵根,天生喜毒草,以魔窟百种毒草淬炼出的蛇涎,沾之即腐,不仅腐肉身,连神识都躲不过。 柳蜇早有防备,竹剑急转,却被灵蛇剑缠上,剑脊上的枯藤纹路瞬间被毒光侵蚀,冒出缕缕青烟。 他心中一沉,正要催动木行灵机反击,眼前忽然闪过道金芒。 “叮!” 金芒撞上灵蛇剑的毒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冰上,幽绿毒光瞬间溃散。 楚长西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锐劲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灵蛇剑竟被震得弯成了弧形,剑身上的蛇鳞纹路寸寸碎裂。 “谁?!” 楚长西厉声喝问,余光瞥见西边走来的两人,两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小辈。 青衫少年牵着位红衣少女,女子指尖凝着的金芒,正缓缓收回。 出手的,竟是一位女子。 楚长西心中骇然,而柳蜇则钦佩的五体投地。 之前与他讲剑道的,可不是眼前这位。 “柳执事,此为何人?” 李为舟的声音很淡,青木峰的风吹拂过来,带着丝丝清新气味,吹散了楚长西剑法中的腥臭。 楚长西瞳孔骤缩,他狞笑一声道:“原来是你这黄口小儿。” 笑罢,灵蛇剑猛地一抖,化作三道蛇影,分袭李为舟、周月娘、柳蜇。 这是他上品灵器的必杀法门,此人果然心狠手辣,出手便是杀招。 三道蛇影刚一现身,便透着截然不同的阴邪气,看得人头皮发麻。 李为舟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毒蛇啧啧称奇,灵界的打斗,可比凡尘界有趣多了。 柳蜇见最左侧的蛇影已近在咫尺,竹剑上的枯藤纹路被毒烟熏得发黑,急喝一声,催出木行灵机,剑鞘上的绿芽猛地炸开,化作道青藤盾,硬挡向毒蛇影。 可他道行比楚长西差几分,手段也没有毒蛇妖君诡异,眼见吃不住劲,忽地感觉压力骤轻。 飞在他面前的那条墨绿色蛇影“嘶嘶”了声,就溃散无踪了。 再回头看向另一边,跟随李为舟同来的那个女子前的蛇影溃散的更早。 唯独掌门面前的蛇影,非但未散,反而变得更大,更凶猛了些。 像是三条毒蛇合而为一。 李为舟竟还有心思对周月娘笑说了句:“看仔细些,你修炼的《元金剑法》,其意在利,在势。以无坚不摧之利,卷起开天辟地之势!” 话音未落,右手虚握。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自广场地面破土而出,落在他掌心,剑影通透如琉璃,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凛冽。 楚长西的蛇影已扑至近前,直取李为舟面门。 乌泱泱的黑气先一步喷射向前,这是他以百年修为炼化的“蛇心毒”,便是灵神境修士沾了,也要受其苦楚。 李为舟手腕轻扬,元金意剑平平递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金痕。 金痕掠过毒丹,那能腐蚀灵器的毒丹竟如冰块遇火,瞬间消融,连一丝毒气都未外泄。 元金之利,专破阴邪,邪毒遇之,如雪见阳。 不可能! 楚长西心头一跳,他出手从来只出三招,出完能杀则杀,杀不了则退。 今日已出手两次,还有最后一招,若此人接得住,那他就该撤了。 原本是受人之请,来探五行宗虚实的。 如今看起来…… 楚长西脸上忽然绽开一抹诡谲的笑,那笑容里带着股邪气,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灵蛇剑上! “桀桀桀……尝尝这个,万蛇噬体!” 这三字出口,青木峰的风都似染上了血腥味。 那柄灵蛇剑陡然暴涨,剑身鳞片炸开,化作无数条筷子长短的墨绿色小蛇,每一条都生着三角脑袋,毒牙闪着幽光,在空中盘成个巨大的蛇球。 更可怖的是,这些小蛇身上竟缠着丝丝黑气,那是他以自身精血催动的“蛇怨”,是被他残杀的修士临死前的怨念所化,阴毒无比。 “去!” 楚长西一声厉喝,蛇球轰然炸开,万条小蛇如黑色潮水般涌向李为舟,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毒牙撕出“嗤嗤”的破空声。 这招最毒之处,不在噬咬肉身,而在那些蛇怨,一旦沾身,便会如附骨之疽般钻入经脉,引动修士自身的负面情绪,最终在疯狂中被小蛇从内部啃噬殆尽,连识海都逃不过被吞噬的下场。 柳蜇看得头皮发麻,竹剑上的绿芽都吓得蜷缩起来,这等邪术,已近乎魔道禁招,怪道此人有毒蛇妖君之称! 周月娘虽心中紧张,但她知道李为舟的虚实,所以并不焦忧。 果然,李为舟望着那铺天盖地的蛇潮,眸中不见惧色,反而有些惊叹之色。 似是在好奇,这种功法是如何练就的…… 随即,他眸中腾起一缕金芒,那金芒越来越盛,竟在他身后映出一道模糊的剑影,剑影上流转着古老的符文,带着股煌煌天威。 “月娘看仔细,元金剑诀,第三式:破妄!” 李为舟一声清叱,右手虚空一斩。 刹那间,远处玄金峰的金行灵脉仿佛被这一剑唤醒,一道匹练般的金色剑气自天际落下,直劈蛇潮! 剑气并不庞然,却带着股斩尽虚妄的锐劲,所过之处,墨绿色的小蛇纷纷化作青烟,那些阴毒的蛇怨被剑气扫中,竟发出凄厉的哀嚎,瞬间溃散。 “不可能!” 楚长西目眦欲裂,这万蛇噬体是他压箱底的魔功,当年曾凭此招硬撼过灵神境修士,今日竟被一道剑气破得如此干脆! 若是陶希行对他他也认了,可眼前这黄毛小子算什么东西? 他不是没败过,可是没败的如此窝囊过! 而此时那金色剑气竟余势不减,直逼他面门而来。 楚长西慌忙祭出一面黑幡,幡上画着无数蛇头,是他以百条妖蛇炼制的“万蛇幡”,再蓄以人魂,是绝好的保命法宝。 “噗!” 剑气斩在黑幡上,那能硬抗灵神境一击的幡面竟如纸糊般撕裂,金色剑气透幡而过,擦着楚长西的肩头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嗤”的一声轻响。 楚长西的右臂竟齐肩而断,伤口处没有鲜血喷涌,而是被剑气中的庚金真意灼成了焦黑,连一丝阴邪之气都没能溢出。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那道剑气的余劲正顺着灵脉游走,所过之处,他辛苦修炼的毒功竟在一点点溃散。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长西捂着断臂,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敬畏,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个年轻修士,而是一个剑法如神的上古老怪。 李为舟没有回答,只是缓步上前,身后的剑影越来越清晰,金行灵脉在他脚下汇成一条金色长河,河水中翻涌着无数细小的剑影。 “邪术害人,终害己。” 他轻声说着,右手再次抬起。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有一点金芒从指尖飞出,悄无声息地落在楚长西眉心。 楚长西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后便如被无形的剑刃切割,寸寸碎裂。 那些尚未消散的小蛇见主人陨落,发出一阵哀鸣,却被周围的金色灵脉牵引着,最终化作缕缕黑烟,彻底消散在青木峰的阳光下。 广场上只剩下一截焦黑的断臂和一面撕裂的黑幡,风吹过,带着股淡淡的焦糊味,却再也闻不到一丝毒腥。 李为舟散去剑意,转身看向周月娘,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眸中一片澄澈,笑道:“灵界学剑,招式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剑意永恒。 学透了每一式的剑意,才算学会了剑法。 周月娘望着他手中渐渐隐去的剑影,忽然明白,这元金剑诀的真谛,还不仅在于无坚不摧的锐,更在于那份剑出无我的决绝。 一旁处,柳蜇全身僵硬,瞪大的老眼看着李为舟,如见神明。 而再远一些的断刀客沈全、土熊罗三还有蓝姑等人,同样如此。 …… 五行宗山门外,往日里虽偶有过客,驻足观望一二,但人数并不多。 毕竟,人家已经宣布封山了,再去打扰,只能是仇家了。 可是今天,五行宗山门外,或鬼鬼祟祟,或光明正大,或兴奋,或淡然,总之,不下百人散在四周观看。 他们都在等着,五行大阵再起。 如果今天五行大阵没有起,楚长西全身而退,那…… 在下一回七宗大比,五行宗赖账前,的确没人能强占五行灵脉。 毕竟谁都怕一个“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可是,不能强占,不代表不能劫掠啊…… 楚长西摸得,楚长东就摸不得么? 当然,这种劫修毕竟是少数,而且五行宗在外还有大高手,火灵洞也不是一般势力。 更多的人是在观望,看看那位掌门口中的“仙灵境”,到底有谱没谱…… 这,才是大事。 时间一刻刻过去,五行大阵始终没升起。 不少人也越来越兴奋,显然,那位年轻掌门说大话了。 啧啧啧,北灵域要出大乐子咯! 尤其是那些原本在五行峰上租借洞府或是地火或是灵田等资源的人,之前算是占到大便宜了,哪怕给玄天馆交两成“中介费”,也依旧便宜好用,可如今五行峰被收了回去,占不到便宜,他们自认为损失不小,心中难免生怨…… 不过,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五行大阵倒是一直没升起,可毒蛇妖君楚长西也没再出来啊。 有些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人呢? 难道,陶希行果真晋仙灵了? 不可能啊,真要晋了,还封哪门子山门? 等最后一抹落日的余晖就要散去时,忽地,五行宗山门大开,柳蜇又出现了。 他刚一露面,好些道急躁的声音同时炸响: “柳前辈,毒……” “不要命了?” “我是说,柳前辈独自一人出来,灵蛇郎君前辈怎么没出来?呼……”差点吓死。 “柳前辈,灵蛇郎君何在?” “老柳,人呢?” 乱糟糟的一片,柳蜇面色平静淡然,目光扫过一圈,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柳蜇这才淡淡道:“五行宗掌门令:毒蛇妖君名为散修,实为北灵域最大最毒之劫修,手中无辜修士之命,不计其数。六十年前黑风湖惨案,四十七位散修无端惨死失踪,曝尸荒野,便是此獠所为。四十年前为了炼制‘蛇怨’,他拜师木心门,得师门看重,师兄弟友爱于他,恩师更是将爱女下嫁,结果此獠竟在与其师妹成亲当晚,屠戮师门,无一活口,取满门怨魂饲毒……” 一桩桩,一件件,说得平静,却让围观者遍体生寒。那些过往只敢私下议论的惨案,此刻被当众揭开,每一个字都沾着血。 “此獠恶行,罄竹难书。” 柳蜇顿了顿,抬眼望向众人,缓缓道:“你们既然关心此人下落,我便告诉尔等。今日,毒蛇妖君楚长西已于五行宗伏诛。” 四字落地,山门外一片死寂。 柳蜇又道:“掌门法旨:五行宗虽因故封山,却非畏缩。我辈修士,修大道,守本心。邪祟当道,便斩邪祟。魑魅横行,便诛魑魅。” 他抬手,广场方向飘来一缕金芒,落在山门石匾上,“五行宗”三字骤然亮起,金辉漫过围观者,带着凛然正气。 柳蜇转身入山,山门法阵缓缓闭合。 山门外,百余道目光凝在石匾上的金辉里,久久未动。 残阳最后一缕光掠过天际,似也在为这桩了断,镀上一层肃杀的金边。 …… 暮色漫进青木殿的暖阁,窗台上的月光草舒展开月白的瓣,赏心悦目。 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齐二娘四人都喜欢这里,有一种清新感。 矮案边,蓝姑盘腿坐在软垫上,与四人说着散修的往事。 一眼都不肯往李为舟处多看…… “其他还好,初当散修时比较怕,第一次出去,就遇到了‘回魂雾’,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灵界有多可怕。” 蓝姑即便此刻提起,脸上依旧残存着后怕。 齐二娘闻言直起脖子,问道:“那是什么?听着就邪性。” “邪得很。”蓝姑抿了抿嘴,道:“五十年前在断魂谷……距离此地有三千里的路程,我跟三个初识的坤修接了差事,去寻‘血心兰’。入了那谷才发现,里面的雾是活的,会跟着人气走,沾了雾的人,会看见心里最念的人,有的是爹娘,有的是过世的夫妻,有的是孩子、朋友。” 冯碧梧蹙眉道:“是幻境?” “比幻境狠。” 蓝姑摇头,眼里泛起些涩意,道:“那雾会勾着人往雾浓的地方走,越往里,脚步越沉。我当时看到我娘,要带我回家。她们三个死死拽着我,指甲都掐进肉里,都没掐醒我……雾最浓的地方是瘴气坑,前几年进去的修士,骨头都化在里面了。” 周月娘递过杯灵茶,问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靠阿蕊的‘醒神香’。” 蓝姑接过茶,轻声笑道:“她是木灵根,其他本事平平,却能以灵草炼香,那香烧起来有股苦艾味,闻着就醒神。后来她靠着这个手艺,加入了玄天馆,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不过也好,不然多半也活不下来。阿蕊她们,后来都死在了小秘境中。” 司徒晴月问道:“小秘境是什么?” 蓝姑指尖摩挲着茶杯沿,杯底的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细纹,轻声道:“小秘境,就像是天地间裂开的细缝。有的藏在深山老林的崖壁后,有的泡在深潭底下,还有的跟着流星落下来,三五年才冒个头。里面藏着些好东西,千年灵草、上古残宝、甚至能淬体的矿脉,可那地方,从来就没个准头。” 齐二娘往嘴里塞了块灵果干,含糊道:“听着跟藏宝地似的,怎么会死人?” “死就死在‘没准头’上。” 蓝姑苦笑一声,道:“我二十年前闯过个‘碎星秘境’,入口是块会转的石头,看着就巴掌大,钻进去才知道里面能装下半个青木峰。可里面的天是斜的,地是软的。我们当时五个人组队,进去找‘星髓’。死了三人后,才发现脚下的碎石会自己拼成星图,跟着星图走,能避开空间裂缝。可走到第五天,我蹲下去看了看地面的星图,再抬头,剩下那个也不见了。周围还是那些碎石,还是那片歪歪扭扭的天,可喊破喉咙,只有回音。” 冯碧梧轻声问:“她是……掉进裂缝了?” “或许吧。” 蓝姑苦笑道:“那裂缝细得像头发丝,看不见摸不着,碰上了,人就凭空没了。后来我一个人在秘境里转了三天,出来时才发现,外面已经过了三个月。” 周月娘给她续上灵茶,温声道:“里面的宝物,值得这么冒险?” “对散修来说,值得。” 蓝姑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道:“那年在碎星秘境,我捡到半块‘星核’,指甲盖大小,却让我有足够的资源,修行至灵元境。就凭这个,我才在黑风岭站稳脚跟,没被别的散修吞了。可代价是……同去的五人,只活了我一个。” 李为舟一直没插话,这时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它不稳定,那有没有稳当的?” “有啊。” 蓝姑看他一眼就收回目光,道:“最稳当的,就是下界。我年轻时候听个老道说,咱们这灵界,还有往上的仙界,往下的凡尘界,其实像棵老树。小秘境是老树不断发出的根须,但根须不是每一根都能活,活下来的,扎下去的,就是下界,稳当得很,比如凡尘界。这种下界,很多。更多的,则是时而生,时而灭的根须,就是各种小秘境。” 周月娘好笑道:“一棵树?那下界到底有多少世界啊?” 蓝姑伸手比划着,指尖在空中画了道粗线,又分岔出无数细线,道:“不计其数。老道说,寰宇周天,都有可能是一棵树。你看天上的闪电,劈下来时先有一道主光,再噼啪裂成无数道细的,像不像树枝分叉?咱们修士的灵脉,从丹田往四肢百骸分,是不是也像棵小树? 那老道说,连人都是,一个主干,再分四肢,身上的骨头也是。河流也是,也像树。 这天地万物,其实都长着树的模样,天地也是如此。” 齐二娘听得发怔,道:“还别说,真像那么回事。” “可不。” 蓝姑笑道:“就算这五行宗的山,都是一个理。” 冯碧梧若有所思道:“那掉进小秘境没出来的人,是不是也有可能去了别的‘枝桠’?” 蓝姑摇了摇头,怅然道:“就算如此,今生怕也难再相逢。散修,便是如此。” 暖阁里静了片刻,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月光草的瓣上凝了层夜露,在烛火下闪闪发亮,真像棵缀满珍珠的小树。 等蓝姑走后,冯碧梧忽然问道:“师娘曾说,有的散修一伙人出去了,回来一个人。另组一伙人出去了,回来又是一个人。这种人,问题不小。你们觉得,这女人什么情况?” 齐二娘摇头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善类就是。” 李为舟道:“总而言之,小秘境不确定性太大,你们暂时先别去。我去多趟几回路,熟悉了你们再去玩儿。” “噗嗤!” 周月娘笑道:“让蓝姑那些散修们听了去,非生气不可。” 李为舟摇头道:“咱们也就能比散修强点,那些出生在中州圣地、世家、皇庭的人,只会比咱们过得更没天理。命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咱们也只能靠自己。” 冯碧梧轻声道:“主要是靠你呢。” 李为舟笑道:“应该的。对了,等你们入了灵元,咱们就早点生孩子吧?” 周月娘:“……” 司徒晴月:“……” 冯碧梧:“……” 齐二娘最高兴,竖起两根手指头,道:“我要生俩!” 如今生孩子也不再是冯碧梧难言之痛,天道洗礼的过程,早已让她重塑灵体,旧伤尽去。 一时间,大家都不再出声,似在畅想,未来五行宗漫山遍野都是孩子笑声的景象…… …… (本章完) 第173章 鬼见愁 第173章 鬼见愁 “你觉得我们一家,还需要去下小秘境冒险么?” 是夜,当李为舟再次将他从地球那边电解铝槽吸收的庞大电量,度给司徒晴月后,司徒晴月穿好小衣,轻声问道。 在她看来,李家所拥有的资源,已经近乎无穷无尽了。 无尽的雷池、金属、土壤,冯碧梧的万流归宗也同样强大。 还有必要像散修一样,为了修行资源而冒险么? 李为舟神清气爽,却道:“不要小瞧灵界,我们所拥有的,并非绝对压倒性的优势。今日那毒蛇妖君祭出的几样邪恶法宝,还是很有威胁性的,诡异之极。而他这样的货色,在北灵域算是臭名昭著,颇有几分凶名。可放在整个灵界,顶多就是一个强一些的下三滥。连他都有这样的威胁,我们要是固步自封,怕是要出问题的。师娘和柳蜇、蓝姑他们都说,真正厉害的,是罪族。可如今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如今李家,除了他之外,没人是毒蛇妖君的对手。 司徒晴月点点头道:“也是,我有些大意了……你有目标了吗?” 李为舟笑了笑道:“为什么要招那五个散修?因为这些人的消息最为灵通。断刀客沈全说,北部冰原去年新出了一个小秘境。死了不少人,但也有人收获不小,我去看看。” “劳你受累呢。” 司徒晴月轻轻抚了抚李为舟的眉头,温声道。 李为舟心中温暖,笑着将她拥入怀中,道了声:“不累,值得。” 即便是夫妻间,良言一句,亦暖人心呢。 …… “掌门,到了。” 断刀客沈全引着李为舟自五行宗一路向北一千五百里,来到了他所说的那处冰雪秘境。 李为舟立于飞剑上,俯瞰北域冰原。 冰原的风,刮在身上,以他此时的修为,都隐隐有些痛感。 刮过千丈冰川时,带着“呜呜”的啸,像无数冤魂在冰缝里哭。 天是铅灰色的,低低地压在冰原上,仿佛再往下沉半寸,就要和这片冰原连成一块。 沈全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右手按了按腰间的断刀,刀鞘上结着层薄冰。 “掌门你看。” 他指着远处,那里的冰峰像被巨斧劈过,棱角锋利得能割破风,道:“那片冰崖对面就是入口,但只能爬下崖底,再爬到对岸。去年有个不知哪来的修士,估计是初出茅庐,心比天高,不信邪,想从崖顶飞过去,结果刚到半空,就被罡风冻成了冰疙瘩,直直砸下来,摔在冰面上,碎得跟沙子一样。” 李为舟瞥这心机男一眼,这是说谁呢…… 抬眼望去,冰原无边无际,除了白色,还是白色,似亘古未变过分毫。 脚下的冰面硬得像铁,却又透着种诡异的脆,走在上面,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像是什么东西在冰层下磨牙。 偶尔能看见些黑黢黢的影子嵌在冰里,轮廓都冻得模糊了。 远处的冰缝里,渗着青幽幽的寒气,那寒气不往上飘,反倒往下沉,在冰缝周围积成雾,雾里偶尔闪过点蓝光,像鬼火似的。 李为舟伸手接了片冰碴,冰碴在掌心没化,反而刺得皮肤发麻。 啧啧,要知道,他早就寒暑不侵多少年了…… 这冰原的冷,不是寻常的寒,是带着股子煞劲,连体内流转的灵机,都似被冻得慢了半分。 “快到子时了。” 沈全看了看天色,铅灰的天上,月亮像块冻在冰里的碎银,道:“等那冰眼裂开,风会更凶,掌门当心些,周围还有人,只是都没露头。” 李为舟点了点头,四周看了圈,也没发现什么人影,感觉风又紧了些,卷着冰碴子,打在两人衣袍上,噼啪作响。 冰原依旧寂静,静得只剩下风啸和冰层的磨牙声,仿佛这片冰原本身,就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正冷冷地盯着来这儿的每一个人。 “掌门,五行宗有灵脉,有功法传承,还有护宗大阵,也不缺灵器,你身份贵重,其实不用来这样的地方遭罪的。” 沈全看起来是有些想不通,这位绝对称得上是人中龙凤的年轻掌门,为何要来这种地方受罪。 即便是中州那些天之骄子们想要历练,也会去稳定的秘境,如北灵域的鲲鹏秘境这样的稳定小世界。 也有风险性,但不至于整个空间都有失控的风险。 若是正在经历试炼,小世界突然崩塌了,那就算宗门有大能,也来不及救援。 遇到那等情形,出身再好,天赋再高,也一切都成空。 他们五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就是从不轻易入小秘境,只有等别人进去,一年,最短半年时间,小秘境依旧稳定时,他们才会入内。 就因为坚持这点,他们的确错过了不少宝物,但那些抢到宝物的,也基本上死在了下一次的探险上,所以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李为舟笑了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说法,但显然沈全有这样的意思。 他道:“放心,我自有分寸。”顿了顿又道:“宗门想要复兴,掌门人必须身经百战,阅天下之险难。不如此,既不能服众,也难以积累经验。至于个人安危……我自认为还有几分把握,保得自己周全。” 沈全想到传言掌门乃先天空间神通者,想来是有保命之法。 嘿,沈全一时都不知该想什么。 上天,似乎从来没有公道之说。 不过,李为舟和中州那些大宗子弟相比,却又不算什么了。 单五行宗的功法和灵脉,就没法和中州大宗相比。 而且,善游者溺,往往这样初期惊艳,却又倚仗所能冒进的人,几乎没有一个能活到最后…… 但愿,自家新认的宗门,能维持的长久些。 “子时到了!” 沈全忽然开口道,然后指着远处的一座雪峰道:“掌门,看那里。” 李为舟看了过去,眼睛微微一眯,还真有人…… 雪峰之上,一群披着白斗篷的人正往下来,而且不止一座矮峰如此。 人不少。 沈全压低声音道:“掌门,一直有传言,说冰原小秘境里有可能出产冰魄珠,冰魄珠磨成粉,可炼制冰心丹,破关时,可压制心火烧出的燥气心魔。晴水城玄天楼都已经开了高价收,所以刺激了不少散修一直在搜寻。各方人手都有,我们进去后要小心。” 李为舟轻声道:“我明白。今日前来,主要是多看,倒不必非要和散修们争夺资源。当然,东西跑到脚下时,也没有放过的道理。” 除了喜妹之外,他们一家子都是极品灵根,喜妹经过天道赐福,也有上品灵根,跟陶玲儿一般。 灵元境之前,甚至灵神境之前,都不会有什么难破的瓶颈。 冰心丹什么的,暂时用处不大。 没有利益争夺,别人也不是神经病,非要在不稳定的小秘境内打打杀杀。 …… 坠入冰眼的刹那,寒意陡然变得清透,再无冰原上的凶戾。 李为舟稳住身形时,竟怔住了,和他幻想的炼狱一般的恶劣世界完全不同,眼前的世界,是冰雪砌成的琉璃天地。 抬眼看去,头顶是冰蓝的穹顶,并非实冰,倒像无数片六角冰晶拼缀而成,每片冰晶里都锁着一缕天光,折射下来,在冰面上投下千万道细碎的金辉。 这…… 在这办婚礼,都不用再布景了! 可外面分明是黑夜啊。 远处的冰峰拔地而起,峰体并非浑圆,而是如刀削斧凿,棱线分明,阳光落在峰尖的冰棱上,竟折射出七彩的光带。 脚下的冰面平滑如镜,却能看见冰层下百丈深处的景象,不是暗河,是片冰森林。 不仅地面上有望之不尽的冰雪森林,水底下竟然也有! 这分明是一片童话世界。 林里的“树木”全由冰晶雕琢而成,树干笔直,枝桠向两侧舒展,枝头凝着半开的冰,瓣薄如蝉翼。 李为舟蹲下,指尖轻触冰面,他神魂中有建木,是木中帝皇,尝试沟通一下,随后就见冰下的冰树忽然轻轻摇曳,枝桠上的冰齐齐转向他。 李为舟:“……” 这冰树……是活的?? 而且,还是还有木源本性! 惊叹。 造化之神奇。 站起身,前方是绵延的群山和冰谷,崖壁上转出流动的银纹。 雪道两侧,立着些冰雕,不是人为雕琢,是天然冻成的奇形。 “掌门,每日小秘境开启的时间都有限,就三个时辰,过后就必须出去了,不然入口关闭,里面变成极寒之域,灵元境也要被冻死。” 见李为舟居然在欣赏风景,沈全耐心劝道。 没见进来的人都在忙活着寻宝么? 李为舟依旧不急,还道:“你去忙你的,我四处看看就好。” 沈全哭笑不得,心想或许只有这么纯粹的人,才能练成这般高人。 他还在迟疑,似放心不下,李为舟摆手道:“论自保的本事,我比你可是强太多了,去忙你的吧。三个时辰后,入口处见即可。” 沈全不再啰嗦,转身离去。 不止柳蜇功力长进,困扰他多年的瓶颈,这段时日也松动了些。 若是能寻得一两样异宝,那他就更有信心冲击瓶颈了。 沈全离开后,李为舟拿着摄像机一边走一边拍摄,摄像机上并没有灵机显现,所以基本上没人多看他一眼。 往冰原深处走,镜头扫过两侧冰崖上流动的银纹时感慨不已。 这显然是某种天地法阵,只是这种符文,他根本就不认识。 所以,天赋是天赋,学习是学习,两回事…… 咦。 走着走着,李为舟忽然被一道淡青色的壁障挡住。 壁障上流转着细密的水纹,水纹间嵌着细小的冰晶,透着股沁人的寒气。 这个水纹他认得,这是水系法阵,寒冰迭障。 他伸手触碰,果然,指尖传来冰凉的阻力。 “里面是寒水宗的人,这是她们占去的地盘。” 身后传来个女声,李为舟回头,见是一个穿月白道袍的女修,背着只药篓,秀美的脸上有些气鼓鼓的,道:“他们五天前就占了这片冰林,说是她们发现的,就是她们寒水宗的。别人在这里不好用阵法,寒水宗正适合这个秘境,很快就阵法圈了这片山谷。” 李为舟好奇道:“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也有草药?” 采药女看李为舟一眼,撇撇嘴道:“又是哪家的公子自己偷跑出来散心来了……只要天道还在,哪里都会有生机的。对了,我是百草堂的弟子,你是哪家子弟?” 李为舟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苦涩”:唉,都是这张脸惹的祸,丑男无法理解的苦…… 他干咳了声,道:“我是五行宗的弟子,我叫李长宁。” 采药女道:“我叫白薇。咦,五行宗不是封山门了么?” 李为舟道:“是啊,我被封外面了嘛,所以到处晃荡。” 采药女白他一眼,道:“没句老实话。”不过竟又表扬道:“出门在外,是要多留一个心眼。不错,你还挺有江湖经验。” 李为舟笑了笑,心知白薇这个名字十有八九也是假的,便道:“你怎么跑这来采药?也是来找冰魄珠的么?寒水宗的人正在里面挖着呢。” 采药女撇撇嘴道:“她们哪是为了冰魄珠,是在找‘冰髓草’。” 李为舟想了想,伸手在寒冰迭障的一个节点处轻轻一按,阵法灵机登时混乱起来,没坚持稍许,就被破了。 放眼望去,就见谷内寒水宗弟子正围着一处冰缝忙碌,有人手持灵铲,小心翼翼地刨开冰层下的冻土,土中埋着些淡蓝色的草茎,想来就是采药女口中所说的冰髓草。 采药女眼睛一亮,正要往里去,却见李为舟随手挥了挥,阵法竟又恢复了…… 采药女:“??” 李为舟笑道:“人家在辛苦劳动,我觉得还是别打扰别人为好。” 采药女多少还是觉得,眼前这人怕是有大病…… 阵法破都破了,又给人补起来…… 五行宗的新掌门,就是这样的么? 她当然认得李为舟,那日这位五行宗新掌门在灵仙阁内露面,就被人留了影,四处传开了。 哼哼,还骗她叫李长宁,可恶。 李为舟微笑道:“我还要去旁处看看,白洁姑娘,回见。” “白……白洁?” 采药女震惊了,气愤道:“我不叫白洁,我叫白芷薇!!” 李为舟歉意道:“对不住!记性不大好,记错了。” 然而采药女见识过李为舟破阵的手法后,哪里还肯轻易离去,跟在他身后碎碎念道:“寒水宗的《玄冰诀》修炼到深处,会引动体内寒煞,非得冰髓草熬制的‘融煞汤’才能压制。她们宗门去年在黑风湖陨落了两位长老,都是寒煞爆发死的,所以这次拼了命也要占下这片冰林。” 李为舟诧异道:“她们没有改良手法的话,不能换一种功法么?” 白芷薇无语道:“功法传承要是那么好得,那些散修还拼什么命?你背后五行宗,当然不缺功法了,说的那么轻巧。” 李为舟点点头,认真道:“也是。确实没过过苦日子……我也知道这是大弱点,所以这不是到底层来,和你们一起吃苦来了么?” 白芷薇气的圆脸鼓成了河豚,看着李为舟气了半天,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出声来,道:“我娘再三叮嘱,说外面的人很坏,让我小心。我之前一直没觉得外面的人坏在哪里,今天算是见到了。” 李为舟叫屈道:“我坏?” 白芷薇还有些得意起来,道:“对!你坏!别以为我傻,你是故意戏耍我的,是不是?” 李为舟呵呵笑道:“没有,开个玩笑。快去找你的家人吧,一个人在外面跑,还是比较危险的。” 白芷薇道:“我不怕!这里也没人会随便欺负我,除了某个谎话精!” 李为舟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识海里警告小镜虚影不要偷偷加buff,小镜虚影觉得冤枉,它动都没动…… 李为舟心里又轻叹一声,难,他问道:“只有这里有冰髓草么?” 白芷薇道:“自然不是,只是这里的冰髓草最是纯正,根须缠着‘冰髓晶’,能让药效力翻倍。李长宁,不如我们合作一起挖冰髓草吧?一会儿出去时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 李为舟婉拒道:“我还要再往里面看看,芷薇姑娘,你快去找亲长一起挖吧,别一个人走了。告辞。” 说罢,脚下加速,瞬间远遁。 等他离开后,一个老妪从后面不远处赶了过来,问道:“小姐,他答应了么?” 白芷薇有些沮丧道:“没有,他根本不肯与我深交。金婆婆,难道只有五行宗才有宝器丹炉么?” 老妪叹息一声道:“自然不是,玄天楼里就有。可是,咱们用不起啊。五行宗家大业大,如今又都空了,宝器丹炉闲着也是闲着,借给咱们用用多好……可惜,这小子奸滑似鬼,根本不吃这一套。也是,玄雷剑宗那边传来消息,说这小子是四个妻子,都是人间绝色,难怪不中美人计……” 白芷薇闻言红了脸,生气道:“婆婆啊,你在说什么,你之前说的,要真心交朋友的嘛。” 老妪忙道:“是交朋友,是交朋友。美人计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交朋友,大家也喜欢和好看的人交朋友,是不是?这也叫美人计。” 白芷薇气哼哼道:“说不过你……金婆婆,我们快点再去找冰髓草吧!我们一定多挖一点,争取早点攒够灵石,租借玄天楼的宝器丹炉,这样就能炼药治好娘亲啦。五行宗的陶玲儿姐姐都能做到,我也能做到!” 金婆婆宠溺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心里却揪心。 五行宗大小姐的穷,那是假的啊,虎死不倒架,吃遗泽都够人家吃二百年的。 可她们百草堂,却是真穷。 白芷薇的爹曾经是北灵域第一神医,结果连续治死五人,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百草堂也就赔了个精光,堂主也被人抓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这么多年了…… 唉,算了,不提也罢。 还好,小姐终于长大了…… …… “嚯!” 李为舟孤身一人,衣着如一书生,闲庭信步的行走在冰雪世界里。 当然,在辛苦挖掘劳作的人眼里,他大概属于街溜子一类。 不过,他终于看到动真章的了,两伙人斗起法来。 冰谷中段的冰面上,两伙人正斗得难分难解。 左侧是七个裹着土黄色披风的修士,为首的是个疤脸汉子,腰间悬着只鼓鼓囊囊的黄布袋。 李为舟不知道他们是谁,可附近看热闹的不是他一个,还有一老头儿,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道:“是黄风谷的人,北灵域出了名的狠角色。这伙子修炼的《黄风诀》能引动风沙煞,一经发作,昏天暗地,专在小秘境里劫掠资源。可惜啊,今儿这小秘境,可没风沙供他们用,不过他们自己估计备了不少。” 李为舟看了老人一眼,人家也不搭理他,一心看热闹。 巧了,他也爱看,就站在那,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右侧是五个穿灰布道袍的修士,腰悬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石符”二字,应该是石符门的弟子。 为首的青衫修士手持一柄玉尺,尺身泛着土黄色的光,正与疤脸汉子对峙,玉尺划出的土墙刚挡住对方甩出的风丝,墙面上就被风丝割出细密的纹路,簌簌往下掉冰碴。 “此处,是我们石符门先勘测出的!” 石符门的青衫修士厉声喝道,玉尺再挥,土黄色的光化作道石网,罩向黄风谷一个持弯刀的修士。 那修士却怪笑一声,拽了拽腰间的黄布袋,袋口登时喷出股灰黄风柱,风柱撞上石网,竟将坚硬的石网吹得摇摇欲坠,网眼处迅速蒙上层沙砾。 老头儿又“哎哟”了声,道:“黄风谷的‘沙蚀风’,能磨蚀金石,还能滞涩灵力,够狠!” 疤脸汉子扭头看着老头儿狞笑一声,猛地扯开黄布袋,袋中涌出的风丝瞬间化作数道风刃,直取石符门弟子面门:“在这冰原上,拳头硬的才有道理!一大把年纪了,连这点道理也不懂?” 他身后的黄风谷修士齐齐动手,有人祭出面黄风幡,幡上缠着风干的指骨,摇动时飞出数道灰影,影中裹着沙砾,落地化作沙人,举着石锤扑向石符门弟子。 有人掏出张黄符,符纸燃烧时化作条土黄色的风蛇,蛇身缠着沙粒,吐着信子咬向最年轻的石符门弟子。 石符门的青衫修士早有防备,玉尺往冰面上一顿,冰层下突然钻出数道石刺,石刺裹着土黄色的灵光,精准地刺穿沙人的胸膛。可那沙人竟未倒下,伤口处的沙砾迅速流动,反而将石刺裹住,硬生生往回拖拽,石刺上很快蒙了层厚厚的沙壳,灵光都黯淡了几分。 李为舟也觉得精彩,手上拿着小型摄像机,一边看一边拍摄着。 疤脸汉子笑得更凶,黄布袋猛地一抖,袋中喷出的风柱突然变粗,直砸冰面。 “轰隆”一声,冰层炸开,露出底下藏着的一颗冰魄珠,珠体的蓝光骤然亮起,映得周围的冰林都泛着幽蓝。 “嚯。” 李为舟又惊叹一声。 老头儿啧了声道:“冰魄珠也算是异宝了,炼成冰魄丹,能让破开瓶颈的机会多三成。这可不只是瓶颈那么简单,是寿元呐。破入灵元境,寿八百。哎哟,了不得!” “谁拿到算谁的!” 估计是被老头儿的话刺激到了,黄风谷的疤脸汉子怒吼一声,纵身扑向矿脉,黄布袋甩出的风丝逼退两个试图阻拦的石符门弟子。 青衫修士也急红了眼,玉尺猛地插入冰地,口中念念有词。冰面下的石脉突然躁动,数块一人高的冰岩破土而出,围成个石笼,将疤脸汉子困在中央。 “这是石符门的压箱底秘法,‘镇岳阵’!” 有黄风谷修士惊呼,想要上前救援,却被石符门弟子死死缠住。 可疤脸汉子却丝毫不慌,他从怀里掏出个陶瓶,猛地砸在石笼上。 瓶身裂开,涌出股灰黄色的毒雾,毒雾触到石笼,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石面上迅速爬满土黄色的纹路。 老头儿在一旁“哎哟”了声,痛惜道:“怎么打到这个份上了?这是黄风谷压箱底的‘黄风毒雾’,能蚀金石,污染灵脉,吸入一口就能让灵力紊乱。” “不好!” 听闻此言,石符门的青衫修士脸色骤变,玉尺急挥,想收阵退开,却已迟了。 灰黄色毒雾顺着石缝钻出,呛得最近的两个石符门弟子连连咳嗽,皮肤瞬间泛起土斑,灵力运转都滞涩起来。 疤脸汉子趁机撞破腐蚀殆尽的石笼,黄布袋甩出的风丝直取青衫修士面门。 青衫修士仓促间举尺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玉尺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人也被震得后退数步,撞在冰崖上,喉头涌上腥甜。 “掌门!” 石符门的弟子大惊,就要往上冲,不想那青衫修士却拱手道:“技不如人,认赌服输,此处归黄风谷了。” 疤脸汉子哈哈大笑道:“早该如此了。” 说罢,凶残的目光看向老头儿和李为舟处,问道:“两位看够了没有?也想下场试试我黄风谷的毒雾?” 老头儿乐呵道:“我可不要,老胳膊老腿儿动弹不得,就是路过。不过这个小兄弟实力非凡,一身雷火之气昭然,想来需要冰魄珠这等奇物的。是吧小兄弟?以你的能耐,怕是不难。” 李为舟打了个哈哈笑道:“我也纯路过,黄风谷实力太强,搞不了搞不了。” “哈哈哈!” 黄风谷七人觉得这个俊秀后生说话真他娘的好听,要不是他们也不富裕,都想把这宝珠送给他了。 李为舟拱拱手,算是见了礼,继续往深处走去。 老头儿挠了挠鸡窝一样的白头发,绿豆小眼盯着李为舟的背影看了稍许后,也跟了上去。 二人走后,疤脸汉子身旁一个稍显文弱一点的男子轻声道:“大哥,那老头儿,莫非就是……” “鬼见愁。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进来了……我刚才后背都湿透了,就怕他盯上的人是咱们。今天不留此地了,拿上冰魄珠,咱们快走,快走。” …… (本章完) 第174章 冰螭,魔气 第174章 冰螭,魔气 冰原越往深处,寒气越沉,不再是简单的刺骨冷,而是带着种粘稠的滞。 普通的灵动期修士,应该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冰寒了。 等到了普通灵元境都难以忍受时,李为舟发现身后跟着的尾巴走了…… 那老货,可不是好人。 他仍旧还好,因为是五行灵体,不仅对冰的耐受程度高,自身还是个“火炉”。 虽稍有压力,但五行混元,足以让他免疫世间大多数奇寒。 而据沈全所说,这个小秘境,最多也只能进入灵元境。 也就是说,如今他所在的位置,绝大多数修士都不能涉足。 青衫下摆扫过冰面,带起的已不是细碎冰碴,而是些半透明的鳞粉,落在冰上,竟缓缓晕开,化作细小的符文,与崖壁上流动的银纹同出一辙。 前方出现一处冰崖,冰崖向内凹陷,形成个天然的石窟。 也是艺高人胆大,李为舟独自入内,就见窟顶垂着倒悬的冰钟,钟体透亮,却不是冰晶,更像某种凝固的光,偶尔会轻轻震颤,发出“嗡”的低鸣,声浪荡过之处,冰面的银纹会跟着亮起,像活过来的蛇。 李为舟举着摄像机,镜头扫过石窟深处。那里的冰壁上,嵌着无数细小的晶石,晶石里裹着幽蓝的光。 数不清的碎冰魄珠,小的如米粒,大的不过指甲盖,散落在冰缝里、晶石碎屑间,像被揉碎的星辰,密密麻麻铺了半窟底。 李为舟乐了,之前见的那颗冰魄珠,如鸽卵大小。 不过那么多人从去年找到今年,才算找到那么一颗,当然,也可能别人闷声发大财,找到了也没有吱声。 但不管怎么说,不好找就是。 如今这多如星辰的冰魄珠虽然不大,但胜在量多。 积少成多,也算不小的收获。 他索性御剑而起,拿出玄金剑当起子,收拢起来倒也快。 洞顶的蓝纹在他手下轻轻颤,映得他衣服前襟都泛了层浅蓝的光。 “嗡!” 窟顶的冰钟又颤了颤,李为舟没抬头,收获起来还挺开心。 不过冰钟投下的阴影,好像愈发黑了。 李为舟心知,距离秘境关闭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他也不甚在意,一会儿就回去,而且还可以落个血眼虚影在此,之后来去也就自如了。 他心中惬意,不过过了稍许后,拢珠的动作忽然顿住,后颈的汗毛在五行灵体的预警下竖了起来。 一种危险的气息,从后面袭来。 李为舟回头看去,只见洞口站着一人,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了。 白袍曳地,袍角与冰面的白融成一片,看不真切脚是否沾地。 兜帽压得极低,帽檐下只有团浓黑,连轮廓都模糊,仿佛脸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块。 最醒目的是他的手,从袍袖里露出半截,握着一柄骨仗。 手的肤色是死灰的白,手背上有暗红的纹路,不是纹身……是烙印,应该是用烧红的铁在骨头上烫出来的。 也不知为何,没有缘由的,李为舟想到了一个词:罪族。 石窟里的空气仿佛都凝住了,冰钟的嗡鸣也停了。 又沉默了大概一盏茶功夫…… 毫无征兆,那白袍人骨杖微扬。 暗红煞气自杖头翻涌而出,如墨泼洒,所过之处,碎冰魄珠的幽蓝瞬间褪尽,冰面银纹寸寸断裂,化作齑粉。 李为舟玄金剑陡振,金芒如电劈出。 剑风与煞气相撞,发出“嗤嗤”裂帛声,火星迸溅在冰上,竟融出点点白痕。 “咄!” 白袍人喉间滚出一声闷响,骨杖横扫。 煞气凝聚成爪,带着蚀骨寒意抓向李为舟面门。 李为舟足下昆吾横移丈许,玄金剑回撩,剑脊磕在煞气爪上。 只听“铛”一声脆响,他手臂微麻,那煞气竟顺着剑刃往上爬,青衫袖口瞬间结上一层黑霜。 “五行轮转!” 李为舟低喝,体内灵机急转。金芒中骤然掺进赤红火意,如烧红的烙铁,将那黑霜灼得蒸腾起白烟。 他没有急着用神通,一招鲜的确好用,但长久依赖,一旦被人破解了,也就废了…… 总要练就一番真功夫,神通可为杀手锏。 白袍人帽檐下的浓黑微微一动,骨杖猛地顿向冰面。 “轰!” 石窟地面炸开,无数冰刺裹着煞气冲天而起,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李为舟剑势再变,玄金剑化作一道流光,在冰刺缝隙中穿梭,金芒过处,煞气冰刺纷纷崩碎。他欺身而上,剑指白袍人胸口,剑风凌厉,竟逼得对方兜帽微微后仰。 就在此时,白袍人那只死灰手掌突然探出,快如闪电,竟无视玄金剑的锋芒,直抓李为舟手腕。掌背烙印红光暴涨,一股阴寒之力透骨而来。 李为舟心头一凛,旋身急退,玄金剑反手斩向对方手腕。 “叮!” 剑尖与手掌相撞,竟似斩在金石上。白袍人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已握住骨杖,杖头灰珠对准李为舟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李为舟猛地矮身,玄金剑贴着冰面扫出,带起一片金浪。 冰面被剑气切开,露出底下泛着幽蓝的冰层,与金浪交映,煞是刺眼。 白袍人被迫后退半步。 趁这间隙,李为舟身形如箭,掠向石窟外。 他知道罪族诡异,杀未必不能杀,可暂无必要,何况秘境将闭。 身后煞气如影随形,却在触及洞口微光时骤然消散。 李为舟回头,只见那白袍人仍立在石窟深处,骨杖斜指地面,帽檐下的浓黑中,仿佛有两点幽光,冷冷注视着他远去的方向。 笑了笑后,他扬长而去。 这个洞窟,有问题。 …… 在入口处汇合了看起来收获不错的沈全,李为舟笑呵呵的出了小秘境。 回头看了眼已经开始缓缓雾化的入口,铺面而来的冰寒气息,似连人的识海都能冻结。 沈全道:“掌门,瞧见了吧,再迟一点,怕是就出不来了,里面太冷。” 李为舟点点头,感应了下里面的血眼虚影还在,笑了笑道:“沈执事,我在里面逛了逛,发现大家都挺友善的。除了黄风谷和石符门的斗了一场,也是认赌服输,没出人命。好像,没那么难嘛。” 沈全苦笑道:“掌门,人前能看到的,都不会下死手。可没人看到的时候,是人是鬼,就两说了。再者,这就是大家都提防罪族的缘故。因为我们这样的,起码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可罪族随时可能出手,且出手必杀人,还吃人,所以大家都恨他们。当然,罪族毕竟是少数。真正害人最多的,还是修士。掌门,在小秘境里,千万别相信任何人。” 李为舟笑着应道:“沈执事言之有理。” …… 回到五行宗时,天刚大亮。 李为舟招来四女,与她们分享了今日见闻。 将摄像机拍摄的内容投屏后,四人果然被冰原小秘境里的美景所吸引。 周月娘笑道:“我原以为五行宗便是人间仙境,风景美不胜收,各峰都好。没想到,这里也不逊色。” 司徒晴月轻声笑道:“我翻阅了不少灵界风土人情的玉简、书籍,这世上奇景无数。东海有一‘潮音岛’,岛周的珊瑚会唱调子,不同时辰唱的曲儿不同,月圆时唱的‘归帆调’,能让迷路的船自动寻向港口。岛上的沙滩是粉白色的,随潮汐变色,潮涨时泛着珍珠光,潮落时露出半透明的‘潮音贝’,贝里藏着‘海魄珠’,比冰魄珠更温润,能温养水系灵根。只是那岛每三十年才浮出海面一次,每次只留三个月,多少修士守在海上,就为等它现世。” 李为舟许下大饼:“咱们必是要去看一回的!”四女都笑了起来。 录像继续,等看到石窟里满是冰魄珠时,齐二娘惊呼出声,欢喜道:“发财啦!” 李为舟掏出一包冰魄珠来,笑道:“修行时放在身边,可以保持冷静。” 当然,他还有另一种玩儿法,只是不能诉诸于口,也不能落于纸面…… 司徒晴月明眸忽地一凝,录像上已然出现了罪族的身影。 其他人也很快发现,一个个屏住呼吸。 这个诡异的人,带来的压力,似乎已经透过画面传了过来。 剧烈的晃动开始,那是两人开始斗法。 虽然激烈,但结束的很快,镜头稳定下来时,李为舟已经飘然远去。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冯碧梧好奇道:“怎不用神通杀他?” 李为舟笑道:“我的身份不难查,当时杀容易留下后患。” 司徒晴月依旧凝神看着停格的画面,忽地道:“这个石窟,怕是有些名堂。” 李为舟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石窟里面还有些空间,我没有深入。” 司徒晴月轻声道:“师娘和几个执事都说过,普通罪族跟正常人没两样,可是这个人……身份怕是不一般,实力也不一般。他是收着劲在攻,可能也是担心,引起小秘境的崩塌。奇怪,罪族怎么会放任修士开发小秘境?” 周月娘道:“司徒姐姐,罪族会不会都隐藏在各处小秘境内?”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有可能,但是,我们能想到的,正道仙盟不会想不到,他们不会放任罪族占据那么多小秘境的。罪族完全靠杀戮提升,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李为舟深有同感,点头道:“太邪恶了,简直不是人。” 司徒晴月:“……” 她可是亲眼看到某人将夏世杰吞噬后,一举破开玄关,成就武宗的。 李为舟干咳了声,道:“我是说,不能滥杀无辜。好了,你们回去都各自揣摩一下,如果你们遇到这样的对手,包括黄风谷和石符门,该如何应对。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我也要闭关沉淀一下。 对了,从明天……后天起,我要修身养性,清心寡欲,准备备孕。不喝酒,不吃辣,不近女色……你们不要诱惑我。” “呸!” “呸!” “呸!” “真的~~我不要嘛~” 一众笑骂声中,齐二娘也被提溜走了。 李为舟嘿嘿笑了一阵后,开始做些准备。 在灵界,人不用戴面具,就可以用灵力来改变外貌。 但是,这样做就跟女人脸上动刀一样,很容易被人瞧出来。 所以,脸上一定不能用灵力波动。 这对李为舟算难事么? 当然,灵力更好认,每个人的灵力也都是有细微区别的。 这就更好办了,五行灵根外面是知道了,空间也知晓,可还有雷系灵力未知呢。 北灵域玩雷玩的最好的,是玄雷剑宗! 那是引灵台上,他还记得玄雷剑宗那个肖朝宗穿的什么衣服,长什么样…… 早先就让地球那边做了准备,同款衣服,以及化妆技巧。 将他这边的脸的模型和肖朝宗的脸做个对比,然后用化妆技巧来填补差异。至少有九成像,足够了。 穿上玄雷剑宗的道袍,化妆成肖朝宗的模样后,李为舟就悄然出了五行宗,再次前往北部冰原。 …… 耗费了一千万升猪血,李为舟进入了小秘境。 在地球上,从山城到芙蓉城,五百里的路程,瞬移过去只要一万升猪血。 而在灵界,李为舟试验过,一里的路程,就需要三百万升猪血。 或许是因为猪血的层次太低,总之,代价之大,让人心惊。 不过,相比于地球上一天超过一亿升猪血的进账,似乎也还能接受…… 而且,连小秘境这样的天地法阵守护都能穿透,李为舟对未来充满信心! 冷,极寒。 子时进来时,小秘境内是白天,此刻外面天亮了,里面反而漆黑一片。 只有“天上”点点幽蓝色的星辰,让小秘境内有一些朦朦胧胧的光。 李为舟看了第一眼,没怎么在意,可再看,心里忽地一动。 他祭出昆吾剑,向上飞去。 越往上越是冰冷,若他只是五行循环生生不息,是肯定架不住这等飞速消耗的,飞到半道就会冻僵掉下来摔死。 但他藏神宫内存有太阳精火,莫说只是小秘境的极寒,便是再冷十倍,也冻不坏他。 越飞越高,李为舟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那一颗颗挂在天上的“星星”,慢慢露出了真面容…… 多如繁星的,冰魄珠! …… 李为舟从来都认为他是一个淡泊名利之人,财富嘛,多少才算多,才算够? 可是此刻,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暴富,他依旧难免口干舌燥。 冰魄珠可以练成冰心丹,让修士破关时减少心魔困扰,单此一点,就价值不菲。 也就是冰心丹对灵神境以上没效果了,不然说一句价值连城都没问题。 极品灵根或许看不上,可世上又有多少极品灵根? 绝大多数,还是中等、下等灵根,对于这些底层修士而言,冰心丹说是救命丹,至宝丹,也毫不为过。 昆吾剑破开寒气,带着李为舟越升越高。 那些“星辰”越来越近,幽蓝的光在黑暗中流淌,终于看清,全是冰魄珠! 大的如拳头,小的似鸽卵,密密麻麻悬在秘境穹顶,像被谁用无形的线串成了星海。 每颗珠体都散发着幽蓝光芒,寒气从珠内丝丝缕缕往下淌,在半空凝成细小的冰晶,随风飘荡,触到昆吾剑的剑身,发出“叮叮”的轻响。 不大对劲。 李为舟眯起眼,玄雷剑宗的道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能感觉到,这些冰魄珠不是天然悬浮的,周围的虚空里缠着极淡的灵线,与石窟里的银纹同出一辙,竟是人为布置的。 怎么可能…… 他指尖凝起一丝雷系灵力,轻轻弹向最近的一颗冰魄珠。 雷丝触到珠体的刹那,冰魄珠猛地一颤,幽蓝光里竟闪过道细影,是条半透明的小虫,在珠内蜷缩着,像在冬眠。 居然是养殖出来的珠子? 李为舟恍然,地球上,不也养殖珍珠么。 好家伙! 这些冰魄珠不是死物,是被冰魄虫寄生的灵核。 虫以冰脉灵机为食,珠体随虫的生长而变大,难怪数量如此惊人。 可谁会把这么多冰魄珠悬在穹顶? 他操控昆吾剑再升百丈,终于看到穹顶的尽头。 那里有块巨大的冰晶,像块倒挂的冰镜,无数灵线从镜中牵出,连接着每颗冰魄珠。冰晶上刻着繁复的符文…… 李为舟心头一沉,他想起来了,与今日遇到的那位罪族手背上的烙印隐隐呼应,只是更密集,更古老。 这些冰魄珠,难道是被当作“养料”在供养着什么…… 那冰晶像个容器,正透过灵线吸收冰魄珠里的冰灵之气。 好大的手笔! 李为舟御剑慢慢向前飞,他总觉得这块巨大的冰晶里,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突然,冰晶前方传来“哗啦”的声响。 是冰裂的脆响,从冰晶前方的黑暗里传来。 李为舟猛地顿住昆吾剑,雷系灵力在掌心悄然凝聚。 不对,那声响不是冰崖崩裂,更像某种巨兽在磨牙,带着股生猛的戾,顺着寒气往上爬,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黑暗中,两点幽光缓缓亮起,冰白色的,竖瞳,像两盏悬在半空的冰灯,死死的盯着李为舟。 沃日! 李为舟心头猛的一跳,终于看清了,那巨大的冰晶内部,竟蜷缩着一头……龙? 不对,没有角,但有龙爪,是螭! 似龙非龙! 身躯足有十丈长,鳞甲尚未完全成型,泛着半透明的青白,像冻在冰里的玉。 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满满的暴戾之气,盯着李为舟,似要将他以最残忍的手段毁灭。 可惜…… 它动弹不得。 此刻巨大冰晶正被无数灵线牵着,贪婪地吮吸着冰魄珠的灵韵。 每吸一口,冰晶里的血丝就亮一分,冰螭的鳞甲便凝实一分,连呼吸都带着冰裂般的闷响,在晶体内回荡,震得裂缝越来越大。 李为舟的指尖有些发凉。 那些悬在穹顶的冰魄珠,果然都只是“饲料”,灵线是“导管”,这巨大冰晶才是真正的“培养皿”,而冰螭,是罪族放在培养皿里的“种子”。 冰魄珠的灵韵顺着灵线涌入冰晶,在符文的催化下,变成淡金色的液流,一点点渗进冰螭的鳞甲缝隙。它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涨,原本半透明的鳞甲正慢慢染上暗金,尾尖甚至开始生出倒刺,是在朝着更凶戾的形态蜕变。 “咔嚓。” 又一道裂缝炸开,这次离得近,李为舟看清了冰螭腹下的逆鳞处,嵌着块拳头大的黑晶,晶内翻滚着墨色的雾,雾里隐约有无数冤魂在哭嚎。 “嘶!” 李为舟倒吸一口凉气,看清楚了,那黑色雾气,是魔气!! 陶希行才沾染了分毫,就痛不欲生,快没了人样。 而眼前,罪族在用魔气豢养冰螭?! 他们想做什么? 疯了吗? 粗略估计一下,或许五年后,这头冰螭正好成年,魔气也正好用尽。 那个时候,魔窟或许正好不安稳…… 里应外合? 李为舟捏紧玄金剑,指节泛白。 不能再等了。 为了苍生,为了灵界,为了人族…… 李为舟开始用玄金剑抠冰魄珠! 以他现在的修为,抠起来简直不要太快。 一颗、两颗、三颗…… 一百、两百、三百…… 一千、两千、三千…… 李为舟越抠越快,指法惊人! 他不是为了发财,绝不会为了小利忘了大义,他是在拯救苍生! 拼了啊!! 四个时辰后,巨大冰晶附近明亮的大星星基本上被一扫而空。 好在作为掌门人,从五行宗宝库里拿到了一个百宝囊,有一间房大小的空间。 不然这些东西还真不好拿…… 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大致拆的差不多后,李为舟再看冰晶里眼神都开始震颤起来的冰螭,笑了笑,目光落在它逆鳞处的黑晶上。 想了想,也用玄金剑给抠了出来。 太极图虚影转动,竟将魔气吸纳一空。 阴阳鱼又多了丝灵动之气。 啧啧,这颗黑晶想来也是大有来头之物,品质绝对不低。 冰螭彻底暴怒了,“劈啪劈啪”的破冰声不绝于耳,看来是想提前出世。 也是,所有口粮都没了,还待在里面等着饿死么…… 不过没等它出来,李为舟就邪魅一笑。 知道极寒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金属在这种情况下,会有更好的导电性,甚至产生超导现象。 他将玄金剑缓缓刺入冰晶,冰螭显然嗤之以鼻,它不信这个灵元境的小虫子能伤害到它,破开它的防御。 然后…… “玄雷剑宗,神雷御剑诀,斩!” 李为舟轻啸一声,藏神宫内无尽雷霆爆发。 “轰隆隆隆!” …… (本章完) 第175章 雷某人到此一游 第175章 雷某人到此一游 雷霆如狱,紫金色的电蛇在冰晶内外疯狂窜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玄金剑此刻成了最好的导体,不止雷霆,李为舟藏神宫内的太阳精火与雷系灵力交织,顺着剑体灌入冰晶。那本就布满裂痕的冰晶眼看再也坚持不住,冰螭眼神都亢奋起来! 只要让它出来…… 然而冰螭即将脱困的刹那,正要发出震彻秘境的咆哮,可迎接它的却是几百吨水,以及千余颗冰魄珠。 “咔!” 巨大的冰晶再次凝聚。 冰螭:“……” 如果能让它张嘴骂人,毫无疑问,含娘量会非常高! 李为舟笑的和蔼可亲,手下却愈发很辣。 紫金色的雷网瞬间将冰螭不能动弹的百丈身躯笼罩,每一寸鳞甲都在雷光中剧烈颤抖,半透明的青白鳞甲被灼得焦黑,暗金色的纹路寸寸断裂。 它的灵力护盾防得住雷霆,却防不住太阳精火! 若是能张嘴,冰螭一定会发出凄厉至极的嘶鸣,因为破开灵力护盾后,它体内的魔气被雷霆引燃,化作幽黑的火焰灼烧着它的神魂。 这种痛,是痛到极致,真正痛到灵魂深处的。 腹下逆鳞处的黑晶已被取走,此刻那里成了雷霆最集中的地方,龙爪在冰中颤抖,却完全没有办法挥动分毫。 李为舟眼神冰冷,操控着雷霆不断压缩。 他能感觉到这头冰螭的强悍,若是让它成年,再加上魔气催化,别说灵元境、灵神境,怕是仙灵境修士都要头疼。 但现在,它还不是他这个灵元境大修的对手。 “轰!” 最后一道惊雷落下,如天倾之柱,直接贯穿了冰螭的逆鳞之处。 冰螭那冰白色的竖瞳骤然涣散,庞大的身躯在雷光中寸寸僵直,最终化为一动不动的僵尸。 李为舟长呼一口气,经过惨烈的搏杀,他终于还是险胜一招。 用玄金剑将龙尸抠出来,随手一挥,丢入了地球那边,坠入血海。 一股庞大的灵元自虚空垂落,太极图虚影鲸吞转化。 《五行混元经》运行到极致,灵元境修为开始暴涨。 冰螭作为龙种之一,成年便是仙灵境,更别说还吞噬了如此多极高品质的魔气,以及不知多少冰魄虫的精气。 原本是作为罪族与魔族勾结祸乱的底牌,如今却成全了李为舟。 一口气突破到灵元境八重方止,距离灵元九重,也只一线之差。 要知道,李为舟可是五系皆修。 换个人得了如此庞大的精纯灵元,怕是能一口气到灵神巅峰。 至此,这座罪族精心筹备多年的小秘境,算是彻底空了。 秘境穹顶的冰魄珠已被李为舟搜刮大半,剩下的零星几颗也失去了灵韵,黯淡无光。 巨大的冰晶残骸散落一地,符文在雷光中彻底湮灭。 李为舟收剑而立,玄雷剑宗的道袍上沾染了些许焦黑,却更添几分凌厉。他看着冰螭消散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随即,他并指如剑,引动残余的雷系灵力,在一块最大的冰晶残骸上龙飞凤舞地刻下几行字:“玄雷剑宗,肖某到此一游。罪族余孽,替天诛之。” 字迹入冰三分,闪烁着淡淡的雷光,经久不散。 做完这一切,李为舟再不迟疑,祭出昆吾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秘境深处遁去,几个闪烁便消失在黑暗中。 罪族当真算计不浅,不断放出冰魄珠的消息,并且随着时而有人获得,恐怕整个北灵域的散修修士都要往此处云集。 数年后,再将小秘境内的修士一举献祭,啧啧。 可惜,他们遇到了灵界好人…… …… 五行宗山门,隐于连绵青山之中。 与晴水城的喧嚣不同,这里寂静得只剩风声。 一道淡金色的光幕笼罩着整片山脉,光幕上流转着木、火、土、金、水五道虚影,正是五行宗传承千年的护山大阵,五行轮转大阵。 阵法启动,便意味着封山。 山门外,云雾缭绕,寻常修士别说闯入,连山门的具体位置都寻不到。 然而对于同为七宗的其他六大宗门来说,却并非难事。 这一日,六宗的飞舟悬于晴水城上空,远眺五行山脉。 却见五行轮转大阵熠熠生辉…… 玄渊道宗的飞舟上,凌虚子捻着拂尘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望着那道流转不息的五行光幕,眼底掠过一丝沉吟,缓缓道:“奇怪,此阵运转得愈发精妙了,灵力流转间竟有生生不息之象,不似仓促启动。难道……陶希行果然迈出了那一步?” 身旁的中年弟子拱手道:“长老,要不要让弟子去试试阵法虚实?” “不必。” 凌虚子摇头,目光扫过其余五艘飞舟,道:“六宗齐聚,谁都想先探得虚实,却谁都不愿先做那出头鸟。玄雷剑宗的雷千绝性子最急,且看着便是。” 晴水城城主府外,一袭绣着云水纹的湖蓝色宫装拂过青石板路,为首的女子约莫四十许年纪,乌发绾成繁复的朝云髻,斜插一支碧玉簪,虽眼角已染了些细纹,却更添风韵,正是晴水城城主苏婉。 她身后跟着玄天楼主魏长风,青衫老者依旧捻着佛珠,神色平和。 见六宗飞舟落地,苏婉敛衽行礼,声音温婉却不失气度:“凌长老、雷长老、许长老、周长老、李长老、赵长老……六位长老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玄天馆虽不在七宗之列,但实力未必就逊色多少。 苏婉作为玄天馆长老,地位也不见得比此次前来的六位长老低。 雷千绝望着这位以手腕强硬闻名的女城主,语气平缓道:“苏城主客气。” 不过他脾气终究火爆,也不等入城主府,就开口追问道:“我等前来,是有事想要请教苏城主。” 苏婉微笑道:“不敢。雷长老但问无妨。” 雷千绝道:“我等想问问五行宗封山之事。好好的山门,怎说封就封了?之前那么艰难都尚且大开宗门。还有,陶宗主果真入了仙灵,成就了真君道位?” 苏婉抬手请众人往府内走,边走边道:“具体的,妾身所知也不多。那日五行山脉那边突然霞光冲天,紧接着护山大阵便启了。次日一早,五行宗便传讯至城主府,说是‘山门阵法需闭关修缮,暂不接客’,其余的,妾身也不甚清楚。尽管,妾身与五行宗宗主夫人是好友。” 凌虚子看向魏长风:“魏楼主消息灵通,或许知道得更细些?” 魏长风捻着佛珠笑道:“道长过誉了。玄天楼所知也不多,只知道如今五行宗主已然换了人,是下界来的那位年轻人担任。” 厅内檀香袅袅,六宗长老围坐于紫檀木案前,闻言皆有片刻的静默。 偌大一个五行宗门啊…… 他们后面的弟子,一个个更是红了眼。 雷千绝身后的肖朝宗内心都快崩溃了,怎么会是这样? 那个下界泥腿子,凭什么?! 凌虚子指尖拂过拂尘银丝,目光落在案上袅袅升起的茶烟中,缓缓开口:“下界修士执掌五行宗……此举大出意料之外。陶道友镇守宗门百载,行事素来持重,骤然有此决断,怕是另有隐情。”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道:“以陶道友的修为与心性,若非万不得已,断不会将宗门基业付与外人。若是果真入了仙灵则罢,可若是没有……” 雷千绝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紫袍上的雷纹似凝了层寒霜,却未如先前般锋芒毕露,他看了凌虚子一眼,只沉声道:“五行宗乃北灵域基石,陶道友更是我辈翘楚。此事蹊跷,若只是寻常传位,断不会如此讳莫如深,连护山大阵都启了。” 他语气里少了几分暴躁,多了几分凝重,“莫不是……陶道友在冲击关隘时出了变数?” 星罗观的周玄清指尖轻叩星盘,盘中星辰纹路流转不定,他望着那片紊乱的星辉,轻声道:“星轨在此事上有遮蔽之象,可见其中关窍非同小可。陶道友若安好,断不会让宗门陷入这般迷雾之中。” 他抬眼看向众人,目光深邃,缓缓道:“五行宗封山,与其说是拒客,不如说更像……自保。” 显然,他们都断定,是陶希行出了差池。 苏婉执壶添茶的动作轻柔,碧色茶汤注入白瓷盏中,泛起细密的涟漪。她垂眸道:“陶夫人素日与我书信往来,倒是未提过传位之事。不过,最后一封信中,她对新收的六位弟子,都满意的紧呢……而且,陶夫人本身也有灵元境修为,可执掌五行大阵,所以不大会为人所迫。说不得,就是满意那几位弟子。” 六宗长老闻言,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尤其是玄雷剑宗的雷千绝,上回引灵台上,长老肖震山竟然走失了一位洞开藏神宫的下界修士,尤其是获得的还是先天雷电神通,听下界那个胖子说,此女剑意之精绝,在下界乃几百年无人可出其右者。 为了这事,肖震山担了干系,接受了不轻的惩罚。 原本还想找机会招回宗门,可现在听说这些弟子竟然已经担任如此重位……这不纯扯淡么? 而星罗观的周玄清显然也不大欢喜,空间神通者啊,简直是天生的阵法大师。 星罗观若得此人,往后至少数百年不愁后继无人。 哪怕是中州那些上宗,也不敢小觑他们。 可惜了…… 凌虚子又淡淡问道:“听闻那位年轻掌门曾在灵仙阁露面,通过了合欢谷内门弟子红绡的音功考验?还有,散修毒蛇妖人也死在了他手上,可有此事?” 苏婉和魏长风对视一眼,都为玄渊道宗的消息之灵通感到惊讶。 玄渊道宗距离此地有万里之遥啊…… 玄渊道宗,果然不愧是继五行宗之后,七宗第一道门。 苏婉点点头道:“确有此事。不过毒蛇妖人到底为谁所诛,目前还无定论。” 雷千绝觉得这话问的有病,答的也有病,道:“那楚长西虽为败类,可道行不浅。他若一心想逃,你我都未必能留得下他。如今五行宗门内,不开山门大阵,除了陶宗主,谁还能诛杀他?” 七星宗的李庆鸿笑了笑,道:“那反倒是好事,说明陶宗主无恙。” 雷千绝摇头道:“迷迷糊糊的,谁也说不准。罢了,此事暂且搁下。苏城主,听闻附近新出世一个冰雪小秘境,内有冰魄珠产出,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冰魄珠,对任何一个宗门都是不可轻忽的宝贵资源。 玄天楼主魏长风苦笑一声道:“诸位消息当真灵通,不错,的确有此事。不过,找寻许久,如今也只找出了一枚。” 六位长老眼睛一亮,一直未出声的天寂寺大和尚悟原法师都惊喜道:“果真有?” 还有哪一家,比佛门更追求一片冰心呢…… 这种事也瞒不住,魏长风点头道:“正是,昨日黄风谷的几位修士,从石符门手中抢得,出了秘境,就来玄天楼里卖给了我,一共售得三百块上品灵石。” 六位长老背后的弟子眼睛差点亮瞎,即使对他们来说,三百块上品灵石也绝非小数目了。 悟原法师沉吟稍许道:“不知魏楼主能否让我等观之?” 魏长风心里苦笑,他有说不的资格么…… 他可不是苏婉城主,只是一个不到灵元境的小角色。 天资有限,非人力可逆转。 得到苏婉的点头允许后,魏长风从百宝囊中取出那枚冰魄珠,交与六大长老观看。 魏长风将那枚冰魄珠托在掌心,甫一取出,厅内便似有月华倾泻,一股清冽的寒气悄然弥漫,却不刺骨,反倒带着沁人心脾的温润。 那珠子只有鸽卵大小,通体幽蓝如深海凝脂,表层裹着一层淡淡的荧光,流转间似有细碎的星芒在里面浮沉。 最难得的是它的通透,举到眼前细看,竟能清晰望见对面的窗棂,内里纯净得没有半分杂质,既无冰裂,也无絮状沉淀,仿佛是将一捧极寒的星辉揉碎了,再以灵泉之水凝固而成。 悟原法师伸手在珠旁虚悬,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闭目感应片刻,喟然道:“好纯净的冰灵之气……没有丝毫驳杂,竟似天生地养,未经外物侵染。” 雷千绝也凑过来看,紫电在指尖微闪,触到珠子外围的寒气时,竟化作细碎的光点散开:“的确不含杂气。只是……比寻常记载的冰魄珠小了些,灵韵也淡了三分。” 周玄清指尖轻点珠面,星盘上的纹路随之亮起,道:“正是这份‘淡’,才显难得。你们看……”他屈指在珠上轻叩,珠子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内里的幽蓝光晕随声波荡漾,却始终匀净如一,道:“若有冰魄虫寄生,珠内灵韵定会随虫息波动,绝无这般稳凝。倒是有几分奇怪,冰魄虫不知去了哪里,竟无孔洞……” 这话一出,众人再细看,果然见那幽蓝光芒流转自如,浑然天成,全然没有古籍记载中的,有天生孔洞,虫由此出。 若是李为舟在此,倒是能为他们解惑,因为冰魄虫直接被吸干,献祭给冰螭了…… 魏长风在旁解释道:“黄风谷的修士说,这珠子是从秘境边缘的冰缝里挖出来的,周围并无特殊符文,也未见虫影。” 凌虚子捻着拂尘,目光在珠上停留许久,缓缓道:“天然凝结的冰魄珠,虽灵韵稍弱,却胜在纯粹。用来炼制冰心丹,心魔侵染的风险能减大半。” 苏婉也点头道:“我曾听说,真正的冰魄珠,是‘冰脉之精,岁月凝华’,待珠子长成后,冰魄虫也将化在其中,上品宝珠,本就该这般干净。” 众人闻言,看向那枚珠子的眼神愈发郑重。这颗鸽卵大的冰魄珠,当真乃奇宝。 一行人,对小秘境也愈发向往。 魏长风见众人看完,便小心将珠子收回百宝囊,心里却暗自咋舌暗喜,他原以为这珠子能值三百上品灵石已是顶价,此刻见六宗长老的神色,才知自己还是看浅了。 厅内的檀香似乎也被那股清冽寒气涤荡得愈发纯净,六位长老对视一眼,心中都多了个念头:那冰雪小秘境,或许比想象中更值得探究。只是不知,里面是否还有这般天然凝就的冰魄珠。 凌虚子轻笑道:“魏楼主,可否派人引路,我们这些弟子也想去小秘境内磨炼一二。” 魏长风忙道:“自无不可。贵宗等乃是北灵域镇守七宗,功德无量。这等小秘境,自可随意出入。不过那冰原秘境唯有每日子时方可入内……” “无妨,先引他们去一观即可。到了子时,却是不必麻烦你手下操劳一场了。” 雷千绝说道,又对身后肖朝宗等二三弟子道:“你们好生把握时机,距离七宗大比只有四年了。这一次不同以往,哪个若是拖了后腿,别说族亲是门内长老,就是祖宗是祖师嫡传,也难逃严惩!” 其他各宗也都差不多的叮嘱后,雷千绝大喇喇道:“走吧,咱们去五行宗,拜拜山门。” 苏婉修眉微蹙,提醒道:“雷长老,五行宗已经封山了。” 雷千绝嗤笑了声,不屑道:“一点正经封山的样子也没有,封的哪门子山?更何况,就算真的封了山门,我们六宗齐至,陶希行也得出来相迎,更何况区区一个下界弟子。” …… 六宗众人御剑至五行宗山门外,云雾在脚边流转,淡金色的光幕如琉璃般剔透,映得大阵上的灵纹愈发鲜明。 凌虚子率先上前一步,拂尘轻扬,声音不高,却裹着温润的灵力,穿透云雾,清晰地传入阵中:“五行宗道友,玄渊道宗凌虚子,携玄雷剑宗、星罗观、月衍门、七星山、天寂寺诸位同道,前来拜谒。” 他语气温和,带着登门拜访的郑重,又道:“久未与陶道友相聚,近日闻五行宗有异动,特来探望,兼问安好。若陶道友不便,见新掌门一面,叙叙七宗旧情,亦是好的。” 话音落定,阵中一片寂静,只有灵纹流转的轻响,仿佛无人听闻。 雷千绝按捺不住性子,跟着沉声道:“玄雷剑宗雷千绝,同来拜山门。今日前来,一为问安,二为贺新掌门履任。便是寻常世家换了家主,也该上门道贺,何况是七宗同道?除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七宗为友,若果真有事,玄雷剑宗绝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五行宗基业被下界歹人夺去!” 这话,就说的很恶心了。 但其他五人也没劝什么…… 其实在他们眼里,五行宗早就落寞的不成器了。 五行宗宗主,如今都比不上他们其他六宗的长老贵重。 恶心就恶心吧…… 可光幕依旧静静垂落,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未曾回应,仿佛将外界的声音尽数吞噬。 周玄清指尖星盘轻转,低声道:“阵纹未有异动,不似无人值守,倒像是……刻意不应。” 月衍门的赵轻瑶拢了拢袖,声音清柔如月华,道:“莫非封门便是回应?或许在责怪我等冒失了。” 七星宗李庆鸿捻须道:“七宗盟约立逾千载,从未有过这般相待的先例。总该派个弟子出来……” 雷千绝破口骂道:“活该五行宗破落到这等地步,连点礼数也不懂。等到四年七宗大比后,老夫看你们藏着当乌龟还有用没用……” 话音未落,只见光幕上的灵纹忽然漾起青波,如嫩柳拂水般向两侧退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进出的缺口。 云雾中走出个黄衫少女,眉眼间像极陶希行,却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正是陶希行独女,陶玲儿。 她走到阵门外,对着六宗长老盈盈一拜,声音清脆却不失恭敬:“凌长老、雷长老,诸位长辈远道而来,玲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凌虚子认得眼前少女,拂尘轻抬,温声道:“玲儿侄女不必多礼。你父亲近来可好?我等听闻五行宗封山,更有掌门更迭之骇人传闻,特来探望。” 陶玲儿直起身,目光坦然迎上众人视线,道:“多谢诸位长辈挂心。家父数月前便再次入关,仙灵已成,只是需要一段时日沉淀巩固。叮嘱山门需静,故而启动了护山大阵。这封山之事,也是他闭关前亲下的令。至于掌门更迭,实因掌门师弟天资卓绝,我爹曾言,掌门乃五行宗三千年来,最肖祖师者。” 众人惊麻。 雷千绝眉头紧皱,心来很是不甘,也不愿信,紫袍上的雷纹都浓了些,问道:“陶道友果然要迈出那一步了?可别逞强硬来,走火入魔了,非死即残。” 陶玲儿垂眸道:“家父说,成败在此一举,让我等勿要惊扰。是以宗门事务皆由掌门师弟自理。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长辈们海涵。” 她很不会骗人的,觉得骗人太可恶,是可恶的掌门师弟逼她来的。 可此刻,她一点都不觉得愧疚了。 周玄清指尖轻点星盘,问道:“那新掌门李道友呢?我等听闻陶道友传位于他,怎么也不见踪影?” 提到李为舟,陶玲儿眼底闪过一丝浅笑,旋即敛去,道:“掌门师弟资质卓绝,接手宗主之位后,便觉自身修为尚浅,恐难担重任,是以也在后山闭关稳固境界,如今正是冲击灵动九重的关键时候,实在抽不开身。” “灵动九重?” 七星宗李庆鸿惊叹道:“果然不愧是洞开藏神宫者,才不到一年光景便有如此进境,倒是难得。” 心里却是忍笑,前期蹦的越快,后期将会数倍乃至十倍偿还。 灵动、灵元都算得上是夯实根基的阶段,太快反而不好。 此子不必过于忧虑矣。 雷千绝话锋一转,沉声道:“玲儿侄女,外界传言楚长西死在贵宗境内,可有此事?” 陶玲儿神色微凝,点头道:“确有此事,此人狂悖无礼,且多行恶事,我爹于闭关中发出一剑斩之。掌门师弟大为自责,才会闭关苦修的。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譬如书院一事,掌门师弟说的很多,我也听不懂。” 她话说得坦诚,神情更是真诚的一塌糊涂…… 既无推诿,也无虚饰。 作为陶希行爱女,面对六位长辈,举止有度,言辞得体,既解释了封山与闭关的缘由,也坦承了对某些事务的不知情,倒让原本存着疑虑的众人,心气平了大半。 凌虚子抚须笑道:“既然是陶道友与新掌门皆在闭关,我等便不多叨扰了。待你父亲功成,或是李道友出关,还请遣人知会一声,我等再来道贺。” 陶玲儿躬身应道:“定当转告。若诸位长辈不嫌弃,玲儿已备下些山间清茶,容小女略尽地主之谊?” 自然是在外门吃用。 凌虚子摆手道:“不必了。你父亲闭关要紧,我等这便回去,不扰你们清静。” 陶玲儿再次行礼:“多谢前辈体恤。” 六宗众人颔首告辞,御器升空时,凌虚子回头望了眼那道重新合拢的光幕,又看了眼站在阵门处目送他们的青衫少女,轻声道:“陶希行教女有方。” 被雷千绝如此羞辱谩骂,依旧能有礼有节,不失体面,实在不易。 云雾重新笼罩山门,陶玲儿望着飞舟远去的方向,长长呼出了口气,回到大阵后,便开始口吐芬芳。 雷千绝一行人的祖宗十八代,将将够用。 而李为舟为何请陶玲儿出面应对,除了她的身份最合适外,主要是他要去忙一件事。 冰原小秘境内,李为舟正专心的以雷法将之前刻的字修改了番,“肖某到此一游”,改成了“雷某”到此一游。 并在旁边详细刻下了罪族在此地的阴谋,而他雷某人来此,就是为了揭穿阴谋,救亿万散修的性命。 与此同时,在晴水城周围到处有散修在宣扬着雷千绝今日羞辱五行宗一事,并大肆宣扬他道行高绝,一生杀死罪族魔族无数,实乃人族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陶希行也不能及。 新掌门才灵动九重,一个罪族都没杀过,论贡献拍马难及…… 一时间,玄雷剑宗雷千绝的大名,响彻晴水城方圆三千里! 不少修士都慕名前往雷千绝落脚处朝拜了一番,这番动静让雷老大很是自豪。 直到…… 子时。 听闻连北域七宗中的六宗都前来小秘境寻宝,无数修士,包括散修和中小世家的修士,之前将信将疑,今夜都赶了来…… 好东西,不能让外地人都抢走了! …… (本章完) 第176章 这口黑锅,真黑啊! 第176章 这口黑锅,真黑啊! 子时刚过,冰原小秘境入口的冰缝泛出淡蓝灵光,如同一道通往宝藏的门户。 早在外围等候的修士们瞬间沸腾起来。 有背着巨剑的散修,有举着家族令牌的小世家子弟,还有几个穿着杂色道袍的中小宗门弟子,黑压压挤了近百人。 今晚北灵域六宗长老要来秘境的消息早已传开,谁都想跟着沾点光,哪怕捡些残珠碎晶也是好的。 “听说了吗?玄雷剑宗的雷长老都亲自来了,这秘境里指定有大宝贝!” “前几日黄风谷那枚冰魄珠卖了三百上品灵石,要是能再找到一颗……” 议论声中,众人争先恐后地涌入冰缝。 可刚踏入秘境,喧闹声便戛然而止,只剩下倒抽冷气的嘶嘶声。 怎么回事? 眼前的景象,与传闻中“冰晶映星辉”的优美模样判若两地。 原本应该碧玉汪蓝的穹顶,此刻像蒙了灰的碎地板。 连脚下都不再是平整的冰面,而是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坑洼,最深的地方足有丈许,边缘凝结着焦黑的冰晶,那是被狂暴灵力撕裂又瞬间冻结的痕迹。 更触目惊心的是遍地残骸,半人高的冰晶碎块散落得到处都是,有的带着明显的剑劈痕迹,断面光滑如镜。有的则像被巨力碾过,碎成齑粉。 最诡异的是些焦黑的冰晶,表面泛着淡淡的紫金色雷纹,摸上去还残留着灼手的灵力余温。 一个穿着锦缎袄子,腰间挂着块成色普通的玉佩的小世家子弟,脸色发白地打量四周,喃喃道:“不是说这秘境里遍地是冰魄珠,怎么……怎么是这副模样?我就知道,必是我爹又诓我,非说这个小秘境不危险……” 一个背着锈迹斑斑的铁剑,袖口磨出毛边的散修,蹲在焦黑的冰晶残骸前,用手指抠了抠上面的雷纹,猛地缩回手甩了甩,惊骂道:“他娘的,这雷灵力也太烈了!老子灵元境三重的修为,刚碰一下就像被烙铁烫了似的。” 骂罢,他啐了口带冰碴的唾沫,抬头看了眼,忽地指着中心那片巨大的凹陷,道:“你们看那坑,怕不是有什么大家伙在这儿挨了雷劈?”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秘境中央陷着一个巨大的环形凹陷,直径足有数十丈,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砸过。 凹陷边缘的冰晶全呈焦黑色,隐隐能看到被雷霆灼烧的蛛网纹路,而凹陷最深处,连一丝冰晶的痕迹都没有,只余下一片泛着寒气的虚无。 那里,正是先前冰螭被封印的地方。 “老天爷,这是打了场硬仗?” 有经验丰富的老修士蹲下身,捻起一块带着灼痕的冰晶碎片,眉头紧锁,道:“这雷灵力……好霸道,像是玄雷剑宗的秘法……”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不远处一块半埋在碎冰里的巨大冰晶残骸,惊呼出声:“快看!那上面有字!” 众人蜂拥而至。那冰晶残骸足有两人高,虽布满裂痕,却异常坚硬,表面刻着几行字,紫金色的雷纹在字迹间流转,竟还未完全消散。 “玄雷剑宗,雷某到此一游。” 头一行字刚入眼,几个玄雷剑宗的弟子又惊又喜,瞬间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 好哇,雷长老居然悄悄来过! 可当目光移到下一行,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罪族余孽,在此布下献祭大阵,欲以秘境修士为祭品,滋养邪魔。雷某察觉,斩之!” 后面又有几行小字,比较详细的解说了罪族以魔气养冰螭,最后还要吸引来无数修士,献祭助冰螭成为仙灵境之上的魔龙,为祸苍生。 “什么?献祭?!” “怪不得前阵子总有人说秘境不对劲,原来是罪族的阴谋!” “我的天,要是雷长老没来,咱们这些人岂不是都成了祭品?” 惊呼声、后怕声、赞叹声混在一起,像潮水般在秘境里翻涌。有修士指着字迹旁那些焦黑的冰晶碎块,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冰晶不对劲,是被雷长老斩邪魔时的雷霆烧的!” “你看这灵力残留,多霸道!定是雷长老以大法力破了罪族阵法,救了咱们啊!” 几个玄雷剑宗的弟子听得满面红光,肖朝宗便在其中,忍不住扬声道:“那是自然!我玄雷剑宗雷长老,乃北灵域擎天白玉柱,斩妖除魔本就是分内之事!”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附和。 “雷长老真是我辈楷模!” “怪不得昨夜晴水城都在传雷长老的功绩,原来雷长老做了那么多大功德之事!” “比起雷长老,那五行宗新掌门算什么?听说才灵动九重,怕是连罪族的影子都没见过!” 议论声中,没人注意到那些冰晶残骸上,除了雷霆灼痕,还残留着几不可查的淡金色火焰印记。更没人深究,以雷千绝的性子,若真破了这么大的阴谋,怎会只留几行字便悄然离去。 肖朝宗许是为了将功赎罪,大肆宣扬着雷千绝过往斩杀罪族的功绩。 并虚构了今日动手的时机…… 跟在他身后的弟子中,有一个光头,看着吐沫横飞的肖朝宗,又看了看冰晶留字,后背有些发寒。 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只是,肖朝宗说到这个份上,再往回折,也没法折了啊。 他抓了抓光头,对肖朝宗小声道:“师兄,我回去将此事跟雷长老说说?” 肖朝宗也不在意,随意点头道了句:“去吧。” 对于下界弟子,他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家族费了好多的代价才让他为代表下界选人,本是想蹭一波天道赐福,结果……毛都没蹭着,还落了一身骚。 大伯还被宗门惩罚,总之,百事不顺,实在晦气。 要不是宗门长老看重此人是剑意奇才,还特意为他续上了一条臂膀。 众修士望着那行“雷某到此一游”,眼中的敬畏几乎要溢出来,连带着对玄雷剑宗的弟子,也感激不尽。 光头胖弟子看的愈发心寒,再不敢停留一步,匆匆走人。 出口处,天色漆黑,发现几个老人同样带着家中子弟在往外走,神情不大对。 一个老妪带着一个脸上不大高兴的秀美丫头,几乎连拉带拽的往外走去。 一直出了秘境口,光头胖子躲在暗处才听清两人低声对话。 “婆婆啊,不是说今天再来和那个‘李长宁’偶遇么?怎么刚来就要走……” “什么也别说,小姐,就当我们从来没来过,快走快走。” 还有几个老散修,也行色匆匆的离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面色慌张,眼中难掩惊惧,不过面色有些普通的散修,急急离去,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光头胖子痛苦的闭上了眼,咬牙叫了句:“活祖宗!” 虽然没有任何道理,能和那位爷联系在一起,可光头胖子怎么想,都觉得跟那位坑人的祖宗脱不开关系。 真狠啊,雷千绝才来五行宗这边不满一天,就挖出这么大一个天坑。 冰螭、魔气,不管哪一样,都是捅破天的大事。 他再不停留,使用身法,赶紧往晴水城狂奔而去。 没错,身法……他还没到御剑飞行的境界。 本来这一趟肯定没他什么事,是极看重他的那位传法长老,让雷千带他出来,寻一寻突破灵动期的机缘。 摆明了,冰魄珠要分他一份好处。 这也让随行的人对他多有几分不满…… 不过,如今他已经玄关三境圆满,人间武神了,跑的溜溜快! 什么也别说了,如果雷千绝得闻此事只要咧嘴笑一声,他立刻隐匿起来,直到事情平息,宗门派人来寻为止。 …… 光头胖子一路狂奔,玄雷剑宗的外门服被风掀起边角,却不见半分慌乱。 他脚程极快,玄关三境的内劲在经脉里沉稳流转,溅起的冰碴子落进靴筒,也只当无知无觉。 到了晴水城驿馆外,果然天色已亮,他没有整衣襟,也没去抹脸上的汗,抬脚就往里走。 守在门口的玄雷剑宗弟子见是他,都懒得打招呼,光头胖子也不在意。 偏厅里,雷千绝正坐在榻上,手里摩挲着一枚上古雷玉雕琢的雷纹佩。 玉佩温润,内有雷纹闪烁,映着他鬓角的白发,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沉静。 他面前的一个弟子,正红光满面地汇报着晴水城及周遭的舆情,说满大街都在传“雷长老斩罪族、破魔窟”的英雄事迹。 男人在世,有三关是无论如何都难度过的。 一曰名,二曰权,三曰色。 而名字当头,可见一般。 因此雷千绝纵然心里乐开了,面上却稳如老狗,呵呵了声,道:“斩个把罪族余孽,值得这么推崇?可见五行宗这些年,都是废物。陶希行是废物,如今那个毛头小子,更是不堪入目。” 话音刚落,光头胖子推门而入,对着榻上的雷千绝躬身行礼,声音平稳道:“长老,弟子从冰原秘境回来,有要事禀报。” 雷千绝抬眼,见他虽跑得气喘,眼神却异常清明,不由挑了挑眉:“说。” “秘境里不对劲。” 光头胖子垂着眼,先下了他的感观定论,然后一条一条数来,最后抬眼看向雷千绝,目光依旧平静道:“最大的冰晶残骸上有字,紫金雷纹所刻,写‘玄雷剑宗,雷某到此一游。罪族余孽,替天诛之’,后附罪族阴谋细节,与冰螭、魔气相关。” 他又细说了遍。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却像块冰锥砸进偏厅。 雷千绝摩挲玉佩的手猛地停住。 空气瞬间凝固,之前讨巧的弟子吓得脸都白了,感觉喘不过气来。 雷千绝没看他,只盯着光头胖子,眼神阴沉的骇人,像雷云压境前的模样,语气更是瘆人,道了句:“雷某?” “是。” “冰螭?魔气?献祭?” “是。” 雷千绝忽然笑了,笑声低沉,带着喉结滚动的震颤,听得人头皮发麻。他把玉佩往榻上一丢,玉佩撞在木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好,好得很。” 他站起身,紫袍下摆扫过榻沿,带起的劲风让跟前的弟子猛地歪了歪,厉声道:“我昨日方至,一天都未出晴水城,只去了趟五行宗,就成了斩邪魔、破大阵的英雄?” 他走到光头胖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的雷光像藏在云里的电蛇,看着平静,却能瞬间劈裂天地:“那雷霆灼痕,是玄雷真意么?” 光头胖子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避道:“弟子目光愚钝,但觉得只是形似,却缺宗门道法的凝练。弟子曾见长老引雷,真意如丝如缕,能穿金石而不伤其表。那冰晶上的雷纹……太躁,像硬生生灌进去的。” 雷千绝追问道:“你以为,是什么路数?” “弟子不知。但感觉,绝非玄雷剑宗所有,至少,应该不是长老您的手法。” 雷千绝转身,背对着他望向窗外。 驿馆的窗纸糊得厚实,透进的晨曦昏昏沉沉,正像他此刻的脸色。他沉默了片刻,忽然问:“肖朝宗在那儿做什么?” “肖师兄见字,认作长老手笔,正领着师兄们宣扬长老功绩……” 光头胖子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尾音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蠢货!” 这两个字炸响在偏厅,像一道惊雷落地。雷千绝简直气炸了,他猛地转身,紫袍上的雷纹“噼啪”亮起,竟在他身侧凝成半尺长的电蛇,厉声骂道:“他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那字里藏着多少刀?罪族、魔气、冰螭……哪一样是能随便沾的?这是把我玄雷剑宗往火坑里推!” 他在厅里踱了两步,脚步重重踏在地上,每一步都让地砖震得发颤,光头胖子看得出这位向来自视甚高,规矩极大的长老,怕了,也慌了。 之前摔倒的弟子吓得浑身发抖,却被雷千绝一眼扫过,喝道:“滚出去,告诉肖朝宗,半个时辰内,我要看到他跪在这儿。” 那名弟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厅里只剩雷千绝和光头胖子,空气里的雷光渐渐敛了些,却依旧压得人喘不过气。 雷千绝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让光头胖子去请其余五宗长老。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晴水城驿馆的正厅便聚齐了人。 凌虚子捻着拂尘,目光在雷千绝周身未散的雷纹上扫过,率先开口:“雷道友急着召我等前来,莫非是五行宗那边有了动静?” 雷千绝没坐,就站在厅中,紫袍上的雷纹还在微微发亮,语气沉得像坠了铅:“比五行宗的事更糟。冰原秘境出事了。” 他又让光头胖子将秘境景象和那刻字的事简略一说,末了重重一拍案几沉声:“我昨天半步未离驿馆,那字绝非我刻!这是有人想把我玄雷剑宗架在火上烤,让罪族余孽把账都算到我们头上!这口黑锅,真黑啊!!” 雷千绝说罢,正厅内已是一片死寂。 良久,凌虚子捻着拂尘的手指骤然收紧,银丝拂尘竟被他攥出几道褶皱,眼底那抹惯有的淡然彻底散去,只剩凝重,缓缓道:“罪族以冰魄珠为饵,布献祭大阵?还将此事栽到玄雷剑宗头上?”他看向雷千绝,语气里带了几分前所未有的严肃,道:“雷道友,这事绝不是针对你一人,是想借你的手,搅乱整个北灵域的修士格局!” 周玄清指尖的星盘“嗡”地一声震颤,盘上星辰竟有三颗同时炸裂,化作细碎光点。他脸色微白,沉声道:“星轨乱了。这手笔不止是栽赃,是以阳谋逼玄雷剑宗与罪族不死不休……不过,也确实立下一大功。若非提前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居然用魔气来豢养冰螭……难以想象。” 连一直平和的悟原法师都猛地睁开眼,金色佛光在眼底一闪而逝:“阿弥陀佛,若真是如此,北灵域百年安稳,怕是要毁于一旦。” 七星宗的李庆鸿再没了先前的从容,背着手在厅内快步踱了两圈,袍角扫过案几,带倒了一只空茶杯,瓷片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厅内格外刺耳,道:“好狠的罪族啊,这是要屠戮苍生呐!” 月衍门的赵轻瑶指尖缠着的银丝忽然绷直,勒得指节发白,道:“冰螭成年即仙灵,若再被高品质的魔气催熟,那……便是仙灵境修士也难压制。那献祭大阵若成,北灵域的散修怕是要被一网打尽,沦为魔龙养料……” 众人越说越心惊,先前对雷千绝的些许幸灾乐祸,早已被对全局的担忧取代。 这已不是一宗一姓的事,是关乎整个北灵域生死存亡的祸事。 雷千绝见众人神色凝重,心头的怒火也压下去几分,沉声道:“事到如今,说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查清刻字之人,还有那罪族余孽的老巢。只是……”他看向众人,“此事牵连太广,六宗怕是得放下成见,联手查探。” 凌虚子点头:“雷道友说得是。只是此事需一个知情人居中协调,晴水城地处要冲,苏城主消息灵通,又与五行宗相熟,或许能给我们些线索。” “我看可行。” 周玄清接口,“苏城主是玄天馆供奉长老,玄天馆的眼线遍布北灵域,说不定早查到些蛛丝马迹。” 雷千绝立刻吩咐弟子:“去请苏城主,就说六宗有要事相商,关乎北灵域安危,务必请她移步。” 弟子领命而去,厅内再次陷入沉默。檀香在铜炉里明明灭灭,映着众人各异的神色。 有忧虑,有思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不多时,厅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苏婉一袭湖蓝色宫装,在侍女的簇拥下走进来,依旧是那副温婉从容的模样,只是眼角的细纹里多了几分探究:“诸位长老急着找妾身,可是冰原秘境那边有了新动静?找到冰魄珠了?” 待雷千绝将秘境刻字、罪族献祭的事说完,苏婉倒也果真不凡,只执茶盏的手微微一顿,碧色茶汤在盏中晃出涟漪,却没洒出半滴。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此事,已非我等所能做主。诸位也当速速传信宗门,告知各家宗主。罪族之谋,实在骇人,恐怕旨在四年后七宗大比,魔窟轮换时生事。除了这头冰螭外,他们未必没有准备其他东西,不可不防。” 雷千绝沉声道:“苏城主,老夫现在想知道,到底是何人假借老夫之名行事?诛杀罪族,老夫自当为之,用不着屑小替老夫扬名!你久在此地,可知周遭可有擅长雷法者?老夫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苏婉放下茶盏,指尖轻轻叩着案沿,目光在雷千绝紧绷的脸上停了片刻,才缓缓道:“雷长老息怒。晴水城周遭擅长雷法的修士虽有,却也多是些灵动期、或是灵元初阶的散修,别说模仿玄雷真意,便是引动这般狂暴的雷霆都难。至于谁在背后行事……妾身实在不知。” 她话锋微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劝慰:“只是雷长老,此事怕是难再翻转了。”见雷千绝眉头拧得更紧,她继续道:“玄雷剑宗弟子既已当众认下是您手笔,更是在外宣扬功绩,此刻再反口说‘非我所为’,非但没人信,反倒显得贵宗前后不一,落了‘有功不认’,畏惧罪族的话柄。” “难道就让老夫吃这哑巴亏?!” 雷千绝紫袍上的雷纹又亮了几分,厉声道:“那厮把罪族的祸水全泼到我身上,往后罪族寻来,第一个要啃的就是我玄雷剑宗!” “话虽如此,却也不是全无益处。” 苏婉声音依旧平和,道:“至少天下修士皆知,这份功德是实打实的。至于魔族……况且七宗同气连枝,真到那一步,总不会让贵宗独抗。” 凌虚子在旁点头附和:“苏城主说得是。眼下要紧的是借这份‘功绩’凝聚人心,而非纠结是谁手笔。若真能借此引出藏在暗处的罪族余孽,反倒是桩好事。” 雷千绝胸口起伏,显然仍有不甘,却也知苏婉、凌虚子说得在理,弟子既已认下,此刻翻供,反倒成了笑话。 他闷声道:“那也不能让这屑小逍遥法外!总有一天,老夫会抓住他,算清这笔账!” 光头胖子闻言,眼皮耷拉着,却没再说什么。 因为这是阳谋,无解的。 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平安回到宗门。 而显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得想个法子…… 另一边,苏婉传下城主令,封闭冰原秘境,所有人立刻撤出…… …… (本章完) 第177章 罪族出手 第177章 罪族出手 五行宗的晨光,是从灵米田的露珠里醒过来的。 李为舟踩着草鞋,裤脚卷到膝盖,正开着锄草机给田垄里的灵米苗锄草。 当然,整台锄草机都是用灵铁打造的,尤其是刀具。 燃油发动机由一个简单的阵法代替,只需提供动能,确实很简单。 再添些手艺,可以稳定输出,还设定了不同挡位。 还别说,真挺好用,而且还没什么噪音。 晨露打湿了他的道袍下摆,沾了些湿润的泥土,却半点不显狼狈。 这片灵田面积不小,五行宗之前为北灵域第一大宗,内门弟子数百,外门数千。 外门弟子地位虽低,可起码要管饱饭。 尽管不会免费,要付出劳作等代价,外门弟子说难听些,大多数都是内门的奴仆。 可即使如此,人家要吃饭,就得有足够的灵米。 所以,开辟了不少灵田,每一脉都有数千亩,加起来足有两万亩。 这是灵田,可不是凡间的黄土地。 灵米的穗子刚灌浆,青绿色的颗粒饱满得像要裂开,穗尖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被朝阳照得泛着七彩的光。 李为舟指尖拂过稻叶,能清晰感觉到内里流转的木行灵力。 只需要建木散发点气息出来,就足以保证灵田里的灵米,比寻常灵米长得快许多,也好许多。 他种这些稻米,是为了修身养性么? 不,他纯粹是为了养老婆孩子,四个大胃王,已经够能吃了。 等漫山遍野的熊孩子撒欢跑时,那得吃多少? 男人真难,修仙了也难。 李为舟内心喟叹了番,继续干。 没一会儿,陶玲儿和喜妹也来了。 对于使用犁地机来犁地,用播种机来播种,用锄草机来锄草,用收割机来收割这种做法,陶玲儿和喜妹都表示很赞,她们喜欢开车。 不过若是让她们抓龙蚜妖,那她们肯定会出现头疼、肚子疼、腿疼、脚指头疼等等毛病。 无他,龙蚜妖又小又能飞,抓起来太繁琐了。 即便是灵神境高手,神识足够强大,可以轻易发现所有的龙蚜妖,还能以神识为剑,刺死它们。 可龙蚜妖的尸体也得一个一个抠下来,不然一样会腐烂毁坏灵米。 可让灵神境的真人去干灵植夫的活计? 但对李为舟来说,要简单许多。 神识刺死后,直接收入血海即可。 天生种地的好料子啊! 等喜妹欢天喜地的开着锄草机去锄草后,李为舟就发现陶玲儿看着他几回回欲言又止。 李为舟好奇问道:“师姐,怎么了?” 陶玲儿竟然忸怩起来,道:“没……没什么。” 李为舟好笑道:“这可不像师姐你的性格了,怎么变得小气吧啦了?” 陶玲儿最受不得激,哼了声,看着李为舟问道:“小师弟,我问你,你是不是色中恶魔?” “噗!” 李为舟刚喝了一口灵水,全喷出来了,气急败坏道:“这是谁在污蔑咱的清白?” 陶玲儿“杠杠杠”的笑了起来,得意道:“你还清白,才这么点大,就娶四个妻子了。” 李为舟一下想到什么,问道:“师姐也想找夫君了?” “你放屁!!” 陶玲儿方脸瞬间大红,不过随即又有些小声道:“是我娘看你夫妻和美,才让我也找个道侣……可是我长的又不好看。” “欸!” 李为舟摆手道:“这叫什么话?师父长得就好看么?师娘还不是满心满眼都是师父?” 陶玲儿也很不解,问道:“小师弟,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就我所知,当年有很多俊秀英杰都喜欢我娘,可我娘最后却嫁给了我爹……” 李为舟坐在田垄边,笑道:“师姐,你知道么?师父真的很幸运。这世上多少人一辈子也找不到一个心爱的人,多少人一生也遇不到一颗彼此珍惜的心。而师父却遇到了师娘。同样,月娘她们四个也遇到了我。自从我走进她们的生命里,她们就再也忘不掉我。想我平安,想我快乐,想跟我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想把最好的全都给我。” 陶玲儿的笑声,回荡在田野里,表扬声同样如此:“小师弟,你可真不要脸!!” 李为舟嘿嘿笑道:“当然,反过来也成立。师姐,一定要找到一个心爱的人。” 陶玲儿想了想,摇头道:“不懂,什么才是心爱的人?我最爱的人是我爹和我娘。” 李为舟耐心宽慰道:“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月娘她们。她们曾经也像师姐你一样迷茫,直到遇见了我。自此,四季三餐是我,纸短情长是我……” “砰!” 陶玲儿决定还是用铁拳来解决问题。 李为舟揉了揉肩头,乐呵呵道:“终有一天,你会发现我是对的,祝福你师姐。” 说罢站起身,对着不远处御剑而来的师娘挥了挥手。 田茹走过来面色肃穆,道:“为舟,晴水城主苏婉传信与我,说了冰原小秘境之变。罪族为祸甚烈,祸心极重,不日恐将生乱,她提醒五行宗务必要小心,以防罪族袭杀。” 她大致将冰原秘境之事说了遍后,等待李为舟的反应。 李为舟笑道:“她倒是好心……不过五行宗本就开启了护宗大阵。罪族就算来袭,顶多祸祸一下外门,内门他们是进不来的,除非来几个仙灵境。他们真要是这么看得起我五行宗,那我们也认了。” 田茹没好气横他一眼,道:“如今六宗齐聚晴水城,齐心协力防备罪族,并谋划剿灭罪族余孽。连玄天馆都出了份力,此地是我五行宗势力范围内,咱们就在护宗大阵里待着?果真如此,往后咱们五行宗在灵界内就真的没法立足了。” 李为舟语重心长道:“师娘,虚名都是假的啊。我想罪族也不会失心疯,随意攻杀普通人。他们现在最想做的,是找玄雷剑宗。” 田茹皱眉道:“七宗同气连枝,就算是寻雷千绝的麻烦,在五行宗地界上,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顿了顿又道:“当然,你是掌门,修为尚浅,不会让你出面。我带你师姐去露个面……” 李为舟摇头道:“五行宗已经封了山门,这不是玩笑话。至于七宗同气连枝……师娘,当年在魔窟,五行宗以一宗之力抗衡魔族,死伤无数。三百内门精锐前往,最后只活了十七人。那个时候,六宗有没有派人去支援?” 田茹闻言一滞,沉默稍许后说道:“也罢,如今你是掌门宗主,你说的算。只是,此地毕竟是我五行宗地界。你还是要斟酌一二。” 李为舟点头道:“我会让人留点神。实在为难之际,可开放外门,准许普通修士入内躲避。师娘可将此事,传信于苏城主。” 然而罪族的报复,来的远比想象的更快,也更残酷。 …… 晴水城的午后像浸在冷油里,表面看着平静,底下却藏着汹涌暗潮。 铅灰色的云压在城头,把日头滤成了昏黄的光斑,晦暗的阳光打在青石板上,连带着往来人影都透着股发沉的钝感。 护城大阵开启后,淡蓝光幕上光纹流转时带着细微的震颤。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开启护城大阵是什么时候了…… 街边的商贩吆喝得有气无力,卖灵果的挑夫筐里,朱果的红光都透着点暗,被他无意识地用袖子擦了又擦。 茶寮的掌柜趴在柜台上,手指敲着算盘,眼珠却瞟着窗外,算珠打得“噼啪”响,却总在关键时刻错了位。 散修们聚在街角,话比往日少了一半,聊起冰原秘境的事,声音压得低,眼神还不住往城西瞟,那里是玄雷剑宗驿馆的方向,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整座城的心上。 之前的亢奋,随着苏婉城主宣布戒严起,迅速冷却了下来。 罪族,都是吃人的狠角色啊。吃了那么大的亏,还不疯狂报复…… 守城的城卫换了站姿,不再是松松垮垮地靠在栅栏上,而是三人一组,背靠背站着,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锁罪牌上。那铜牌泛着冷光,边缘的锯齿纹在昏光里像排小牙,有个城卫的拇指反复摩挲着牌面,磨得铜牌发烫,他却像没察觉,只盯着每个进城修士,像在找什么。 西城,玄雷剑宗的驿馆被圈在半透明的雷光屏障里,紫金色的电蛇在屏障上窜来窜去,织成张密网,把驿馆裹得严严实实。 屏障外三丈内,连只苍蝇都靠不近。 驿馆门口的石阶上,站着四个玄雷剑宗弟子,青灰色的道袍绷在身上,手按在剑柄上,指节白得像石头。他们不说话,眼珠却像铜铃,扫过每一个在附近停留的人。 有个闹不清状况的修士,揣着拜师帖想上前,刚迈出半步,就被其中一个弟子瞪了回去,斥道:“站远点!” 声音紧得像刀擦一样,吓得那修士赶紧缩了脚,把拜师帖往怀里一塞就走。 驿馆斜对面的酒肆里,靠窗的桌子全被占了。坐着的修士们假装喝酒,眼角却全黏在驿馆的方向。 “听说了吗?城外才死了人,一个灵动八重的散修,尸体上爬出些青黑色的东西,像蛇线。” 一个戴斗笠的修士压低了声,酒杯往嘴边送,却没喝,又道:“我猜,是罪族出手了,他们的‘蚀骨丝’,专缠修士的灵脉……三年前在黑风湖,我亲眼见罪族用‘影蚀’杀人。一个灵元境的高手,好端端站着,影子突然被地上的血渍缠住,不到三息,整个人就成了副空壳,皮贴在骨头上,像张晒干的草皮一样。你们猜怎么着?我之前路过驿馆后巷,好像看到墙角有那玩意儿……” 旁边的人猛地攥紧了酒杯,吓的脸都白了。 这他娘的,要不要给驿馆那边通个信…… 念头刚起,突然,雷光屏障“嗡”地响了一声。 紫电猛地窜高,把驿馆的飞檐照得发紫,连酒肆窗纸上的纹都映成了紫黑色。四个守门弟子同时拔刀,玄铁剑出鞘的“噌”声像道闪电,劈碎了这紧绷的平静。 酒肆里的修士们“唰”地站起,手按在腰间的法器上,有个反应快的已经往楼梯口退,脚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就听见窗外传来“咔”的轻响…… 是驿馆后墙的砖,掉了一块。 风骤起,卷着酒肆的幌子往驿馆的方向飘,幌子上的“酒”字被风吹得变形,像个在哭的脸。 然而那声“咔”的轻响还没落地,驿馆后墙的砖缝里突然窜出数道青黑色的丝! 不是一根两根,是成百上千,细得像蜘蛛丝,“唰唰唰”地划破空气,直扑雷光屏障。 紫金色的电蛇瞬间缠了上去,“噼啪”炸响中,青黑丝竟没被电断,反而像活物般扭动,顺着电蛇往屏障内侧爬,所过之处,雷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屏障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灰痕! 这就是罪族手段的可怕之处! 换做魔族,都做不到这一点。 因为雷法天然克制魔气。 “是蚀骨丝!结阵!” 守门弟子的吼声刚起,街对面突然爆发出惨叫。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布庄门口的“货郎”,布衫“哗啦”裂开,露出底下青黑色的皮肤,皮肤下青筋暴起,像无数条小蛇在游走。他猛地探出手,指尖弹出三寸长的骨爪,爪尖泛着乌光,一把抓住旁边一个看热闹的散修,那散修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后颈就被骨爪戳出个血洞,灵元像被抽走的水流,顺着血洞往骨爪里灌,不过两息,就软塌塌地倒下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成了副轻飘飘的皮囊。 “罪族!” 酒肆里的修士们炸开了锅。那个戴斗笠的刚摸出符篆,窗外就飞进来一道黑影,是个刚才蹲在街角的“乞丐”,此刻脸上的灰泥剥落,露出普普通通一张脸,此刻却像只蝙蝠般贴在墙壁上,猛地一抓,卷住斗笠修士的脖颈,往阴影里一拖,只留下半只带血的靴子在地上抽搐。 街面上一时不知出现了多少罪族,很多人明明已经在晴水城内活了许久,有各种身份,有的甚至是成名已久的百艺名师。 然而此刻,却化成了凶残之极的罪族。 “守护大阵!” 城门口传来城卫的嘶吼。 淡蓝色的光幕猛地亮起,可不知何时,那些青黑丝竟然缠上了光幕,丝上的罪蚀正顺着光纹往里渗,光幕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像被墨染了的水。 驿馆内,雷千绝的怒喝炸响:“玄雷真意,破!” 紫金色的雷霆从驿馆深处冲天而起,像棵倒生的巨树,枝丫状的电蛇瞬间布满天空,将那些蚀骨丝绞成飞灰。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驿馆的地砖突然“嘭”地炸开,从地底钻出数只青黑色的爪子,爪尖带着倒刺,一把抓住两个守门弟子的脚踝,猛地往地下拖。他们的惨叫在地下戛然而止,只留下两个不断冒血的坑洞,洞里渗出的血很快变成了黑紫色。 “结雷网!” 幸存的两个弟子红着眼,剑交迭成十字,雷纹顺着剑刃蔓延,在身前织成半丈宽的雷网。可街对面的罪族越来越多,他们从茶寮的桌边、布庄的货架前、酒肆的酒柜后出来,身份各异,共同点是都带着股浓郁的血腥气。 “来得好。” 雷千绝的身影出现在飞檐上,紫袍无风自动,手里捏着颗拳头大的雷珠,雷珠里的电蛇像活物般游动,映得他眼底一片紫黑。他猛地将雷珠砸下去,紫金色的雷霆瞬间将一片罪族吞没,连带着周围蔓延的影子都被劈成飞灰。 可他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咔”的轻响,是驿馆的梁柱,不知何时爬满了青黑丝,丝正往他的道袍上缠,像无数只冰冷的手。 风里的腥甜气越来越浓。 罪族的嘶吼、修士的惨叫、雷霆的炸响、骨头碎裂的脆响混在一起,像首混乱的死亡序曲。 护城大阵的光幕还在挣扎,却挡不住那些从地底、从阴影、从人群里涌出来的青黑,而晴水城的午后,彻底被染成了紫黑色。 雷千绝掌中的雷珠炸开最后一道雷光,将扑到身前的三名罪族劈成焦炭,紫袍却已被溅上数点黑血。 那黑血落在衣料上,竟“滋滋”腐蚀出小孔,带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 这是高阶罪族才有的“罪血”,每一滴都凝聚着数十名修士的灵元,霸道得连雷霆都难以彻底净化。 “雷千绝,你的雷,钝了。” 街角的阴影里,一个身影缓缓走出。他看起来与寻常修士无异,甚至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裂开一道细纹,不是靠灵力,而是纯粹的肉体力量,重得像座移动的山。 这就是罪族,靠吞噬修士晋升,身上驳杂而又狂暴的气息,竟隐隐压过了雷千绝的雷霆真意。 “是你,‘青煞’。” 雷千绝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不可置信道:“三年前地渊一战,你竟没死。” 青煞咧嘴笑了,明明一张和书生一样的脸,牙也白森森的,可看起来却让人胆寒,缓缓道:“托你的福,大难不死。事后,我吞了十七个玄雷剑宗弟子。怎么样,我恢复的不错吧?试试我的手段,到底提高了没有……”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晃,竟在原地留下道残影,人已出现在雷千绝面前。拳风带着股浓郁的血腥气砸来,没有哨的招式,却快得让雷千绝的雷光都慢了半分。 这就是罪族的战斗方式,更似体修。 “嘭!” 雷千绝凝聚的雷盾应声而碎,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驿馆的梁柱上,喉头一阵发甜。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青煞。 此人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修士,竟强到这等境地。 若按修士的境界来看,这妖孽至少也有灵元八重的实力,甚至更强。 而他,却只有灵元六重。 “我说过,你的雷钝了。” 青煞一步步逼近,身上的气息也再次暴涨,连眼神都变得愈发赤红:“雷千绝,本想让你们玄雷剑宗多活几年。没想到,你自己跑来找死!好,很好!交出冰螭的尸体,我让你有个好死。” 雷千绝倒也有骨气,手中法剑猛然祭起,狞笑道:“猪狗一般的腌臜东西,真当你是个什么人物?” 他双目圆睁,血丝爬满眼白,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法剑虚空一点,口中诵道:“紫霄雷府,赫赫神威。雷罚降世,剑诛魑魅!” 话音未落,周遭的雷光突然凝固。 云层深处传来沉闷的雷鸣,铅灰色的天幕被这股气息惊动,缓缓裂开一线,露出里面翻滚的紫金雷霆,与剑上的雷光遥相呼应。 青煞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后退。可雷千绝的气息已牢牢锁定了他,那些散落在地的罪族尸骸突然“噼啪”炸开,残留的灵元被剑上的雷晶强行抽离,化作丝丝缕缕的青黑烟气,缠向法法! 然而却是迟了…… “剑起!” 雷千绝暴喝一声,法剑陡然腾空,在他头顶盘旋三匝,每一圈都带起漫天雷火。 “雷落!” 第二声断喝炸响,盘旋的法剑猛地停在半空,剑刃直指青煞,天幕裂缝中的紫金雷霆轰然下坠,如天河倒倾,精准地劈在剑脊之上! “紫霄破妄,尽诛罪魔!” 最后八字出口,雷千绝整个人被雷光吞没,法剑却在雷霆灌注下暴涨至十丈长短,剑身上的雷晶齐齐炸裂,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雷矛,与主剑首尾相连,组成一柄贯穿天地的雷霆之枪! 枪尖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细微的褶皱。 这一式,是玄雷剑宗的绝杀剑法,以雷霆为锋,一旦使出,非死即伤,却能破开境界桎梏,斩灭远超自身修为的强敌。 青煞脸色剧变,再不敢托大。他猛地弓身,双手按在地面,青黑纹路顺着指尖蔓延,那些被他吞噬的修士灵元在体内疯狂翻涌,竟在他身前凝成一面由无数白骨组成的巨盾,盾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是用数百名修士的骨魂拼凑而成! “铛!!” 雷霆之枪与白骨巨盾碰撞的刹那,整个晴水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狂暴的雷劲四下扩散,驿馆的飞檐应声崩碎,青石板路面层层炸裂,连远处护城大阵都被震得剧烈摇晃。 白骨巨盾上的符文寸寸亮起,却在雷霆灼烧下迅速变黑、焦糊,无数细小的雷蛇顺着盾面缝隙往里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噗!” 青煞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白骨巨盾应声裂开一道缝隙,雷霆之枪趁势而入,枪尖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带起一片血肉模糊。焦黑的伤口处,紫金色的雷光仍在灼烧,竟让他无法像往常一样靠吞噬灵元快速愈合。 “好……好一个紫霄破妄!” 青煞捂着肩头,眼中却没有退意,反而燃起更凶的戾气,嘴角挤出一抹愈发暴戾冷酷的笑意,缓缓道:“可惜,还不够!” 他突然仰天嘶吼,体内翻涌的灵元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青黑纹路如潮水般漫过全身,连瞳孔都变成了纯粹的墨色。那些散落在地的尸骸突然化作黑雾,被他张口吸入,原本被雷劲震伤的气息似乎瞬间恢复! “大道,噬天!” 青煞身形一闪,竟在雷霆尚未散尽的缝隙中穿梭,再次出现在雷千绝面前时,右手已化作青黑色的利爪,爪尖萦绕着浓郁的黑气,直取雷千绝心口。 雷千绝此刻正是力竭时,紫霄破妄剑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灵力,只能勉强侧身躲闪。 可青煞的速度太快,利爪还是擦着他的肋下划过,带起一片血肉,黑气顺着伤口往里钻,所过之处,筋脉瞬间变黑、僵化。 “呃啊!” 雷千绝发出一声痛吼,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坠下飞檐,重重砸在驿馆的庭院里,溅起一地碎石。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半边身子已经麻木,黑气正顺着血脉疯狂蔓延,连催动灵力都变得困难。 青煞落在他面前,舔了舔爪尖的血迹,眼中满是残忍的笑意:“雷千绝,你的雷霆再烈,终非我族对手。说,冰螭何在?也罢,你不说,我自去寻找!” 狞声说罢,他抬脚就要踏碎雷千绝头颅的刹那,五道强横的气息突然从晴水城的五个方向爆发! “玄渊道宗,拂尘扫秽!” 凌虚子的拂尘如银河倒卷,银丝化作万千利刃,直取青煞后心。 “七星聚首,剑指凶顽!” 李庆鸿的七星剑匣大开,七道剑光组成星斗大阵,将青煞周身罩住。 “星轨定厄,法印镇邪!” 周玄清的星盘悬于半空,无数星纹落下,竟暂时冻结了青煞的身形。 “佛光普照,度化罪孽!” 悟原法师的念珠化作金轮,佛光如潮水般涌来,灼烧着青煞身上的黑气。 “月丝缠魂,锁尽魑魅!” 赵轻瑶的银丝如蛛网般铺开,悄无声息地缠向青煞的四肢,丝端的符文闪烁着镇魂之光。 五宗长老,终是出手了。 青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非但不见惊吓,反而露出一抹喜色。 他周身黑气暴涨,强行震开星纹与银丝,却被拂尘与剑光趁机击中,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更胜了。 他看着从暗处走出的五人,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雷千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好,好得很!六宗齐出,倒是看得起我青煞!不过,你们失算了!我族的高手,可不在此,哈哈哈!” 六人面色齐变,就听城主府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轰隆!!” 如天崩一般。 …… (本章完) 第178章 不入眼 第178章 不入眼 那声巨响如开天辟地,震得整个晴水城都在发颤。 六宗长老、弟子无不心颤胆寒,此等声势…… 也有担心苏婉城主,聊她必是凶多吉少。 城主府方向烟尘冲天,浓黑的罪蚀之气裹挟着碎木砖石喷涌而出,却在半空突然凝滞…… 无数道金芒从烟尘深处炸开,如燎原之火般窜向那些狂欢的罪族,触到金芒的黑气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罪族的嘶吼凄厉得像被投入沸油的活物。 “是锁罪符!” 星罗观的周玄清眸眼猛地亮起,满眼都是惊艳之色,大喜道:“苏婉城主,这是……设了反杀局!” 五宗长老齐齐变色,望向城东玄天楼的方向。 那里正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如擎天之柱般撑住了将塌的天幕,金光中隐约可见“玄天楼”三个古字,正是晴水城最喧闹的一处阁楼,人多眼杂,谁都能进。 谁能想到,护城大阵的真阵眼竟藏在那里! “好一手偷天换日!” 凌虚子拂尘上的银丝飘拂,不知是惊是叹,道:“城主府那处阵眼枢纽,竟是她故意露的破绽,埋的全是‘锁罪符’。她料定若有祸事,罪族必去破阵。便以此为饵,引他们聚在一处,用符力一锅端!好,好!” 悟原法师宣了声佛号,声音里也带着些许动容,道:“寻常城主遇此危局,怕是早已慌了手脚。苏城主却能临危不乱,反设杀局,这份魄力,这份算计……了不起。” 果不其然,城主府的烟尘里传来罪族气急败坏的怒吼:“贱人!竟敢欺我!” 随即却是更密集的惨叫,显然那些扑在城主府“阵眼”上的罪族,正被锁罪符的金芒成片绞杀。 玄天楼顶,苏婉一身湖蓝宫装已被血污浸透,鬓边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却半点不见狼狈。 她握着半块碎裂的玉符,指尖仍在溢血,想诛杀罪逆,不是没有代价…… 这就是强行催动锁罪符的反噬。 可她眼神里的锐利却比金芒更甚,望着城主府方向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 这便是她的风格,从不寄望于侥幸,从不屈于凶威。 早在接到冰原秘境的消息时,她就料到罪族会铤而走险,暗中将阵眼从城主府移至玄天楼,又在城主府埋下锁罪符,布下这局“请君入瓮”。 她要的从不是被动防守,而是让罪族知道,她晴水城的城主,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可惜……还是未能尽全功。” 苏婉突然抬头,望向城主府深处那团愈发浓郁的黑气。 那里,一个佝偻的老者正缓缓走出,灰袍下的手轻轻抬起,周遭的金芒便如冰雪遇阳般消融。 他每走一步,锁罪符的金光就黯淡一分,连玄天楼里担负着整个护城大阵的玄天玉碑,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灵神后期!!” 李庆鸿的七星剑剧烈震颤,声音发寒,道:“是罪族的‘老鬼’!” 老人的声音像磨了十年的砂纸,透着股令人牙酸的冷,看向玄天楼方向,淡淡道:“小丫头,有点手段。可惜,你惹错了人。” 他掌心凝聚起一团黑气,那黑气里翻涌着无数魂灵,正是被罪族吞噬的修士残魂,瞥向玄天楼白玉碑,道:“这阵眼,我拆了。” 黑气脱手而出,如墨染的潮水般扑向玄天楼。 玉碑发出一声悲鸣,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护城大阵的最后一丝光幕“啵”地消散。 苏婉猛地喷出一口血,却死死攥着玉符碎片,眼神没半分动摇:“想拆我的阵?先问问我手里的锁罪符答应不答应!” 她突然将玉符碎片往空中一抛,碎片炸开成片金雨,竟在老者身前凝成一道临时的符墙。 老者被阻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怒哼一声:“找死!” 然而苏婉却不再恋战,反手抓住两个幸存的玄天馆弟子,脚尖一点,踏着金雨的残光往城西疾冲,并高声呼喝道:“去五行宗!五行宗传信:外门可避!” 她的声音清亮,穿透厮杀声传遍街巷。 ’ 雷千绝望着苏婉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肋下的伤口都不那么疼了。 他一直以为苏婉不过是靠着玄天馆余荫的女流之辈,今日才知,这晴水城的城主,手腕之硬、心思之密,比他这玄雷剑宗的长老,不知高明多少。 青煞看着苏婉逃窜的方向,想追,却被老者按住:“不必。先清了这里,找到冰螭,再去踏平五行宗。趁六宗高手未来前,速战速决。” 老者望向玄天楼的废墟,墨色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而城西的天空下,苏婉的身影已越来越远,那身染血的湖蓝宫装,在黑气弥漫的晴水城里,竟像一道不肯熄灭的光。 连他也不得不得承认,这苏婉,确实厉害。 …… 五行宗山门外,护宗大阵的土黄色光幕泛着沉凝的光,将连绵的山门罩在其中。 近千名从晴水城逃来的修士挤在光幕外,有散修、有小宗门弟子,还有些拖家带口的中小世家。 哭喊声、争执声混在一起,像锅沸腾的粥。 苏婉捂着仍在渗血的左肋,踩着残破的宫装落在山门前的石阶上。 她刚站稳,就对迎上来的五行宗外门执事王奎冷声道:“开启‘三问认’,凡入阵者,需持宗门信物,家族印记,三名以上有根脚者联保,缺一不可。罪族善藏匿,一个都不能放进来!” 外门执事愣了愣,这“三问认”是晴水城最严苛的准入规矩,寻常时候很少启用。 可看着苏婉染血却锐利如刀的眼,他也不敢多问,道:“苏城主,太上田长老请你与诸位长老直接入内,她和掌门在青木峰等候!” 苏婉闻言,饶是此时气氛紧张之极,还是忍不住笑了声:“太上……好,此地我熟知,你们仔细辨认些。” 又指了指他身后的侯海坤道:“你和魏长风相熟,如今虽分属两门,但此时可同心协作。务必尽快鉴别人员,放入大阵。” 侯海坤本想说,宗主有令,不必在意奸细,放进来也无事。 不过既然苏婉城主愿意承担一部分责任,他也不怕忙活,便开始招呼起旧友,相互鉴别起来。 目光在六宗人马面上一一掠过…… 只是在一个光头胖子的面上顿了顿,二人对视一眼,一下就读懂了彼此。 他们,是一类人。 …… 苏婉虽为女流之辈,但气魄很大。 一马当先,拾级而上。 青绿色光幕在她身前泛起涟漪,如被晨露浸润的宣纸,悄无声息地分开一条通路。 青木峰的风里裹着木行灵力的清润,混着灵田新熟的稻香,比外门的喧嚣静了不止三分。 田茹已在青木峰外脉广场的石亭下候着,李为舟站在她身边。 见众人进来,田茹迎上前,先关心苏婉的伤势。 苏婉自说无恙,歉意道:“你们都封山了,还来打搅,实在过意不去。” 田茹责怪道:“你还和我说这个?”又对凌虚子等诸位长老道:“外子闭关不得外出,如今为舟为五行宗掌门宗主,一切由他做主即可。只是他才从下界上来不久,若有慢待之处,你们都是前辈,还望多海涵。” 凌虚子等人早就将李为舟打量了无数遍,此刻听田茹这般说,还是难掩震惊。 未曾想,当真让一个上来才一年的下界子,当了五行宗掌门。 不少六宗弟子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这偌大的家业,就这样到手了? 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李为舟立在田茹身侧,月白道袍熨帖得不见一丝褶皱。他站姿端正,双手自然垂下。 待田茹介绍完后,他微笑道:“苏城主,诸位长老,远来辛苦。” 声音不高,尾音带着点青木峰特有的清润,却没什么温度,像山涧里浸过的玉石,看着温润,碰着微凉。 苏婉刚要开口,他已侧身引向石亭:“师母备了些新采的云雾茶,先去亭中稍歇。” 脚步轻缓,道袍下摆扫过青石板,连风都带不起半分尘屑。 他没问晴水城的惨状,没提苏婉肋下的血污,甚至没多看雷千绝那渗血的伤口,仿佛眼前这些人不是从尸山血海里逃出来的,只是寻常访客。 倒是田茹忍不住对苏婉道:“先看看你的伤……” 苏婉却摇头道:“不碍事,这个时候,也没时间慢慢疗养。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事。” 说罢,目光又看向李为舟,与其他人一般。 太年轻了…… 身形清瘦,既没有灵元境修士外放的灵力威压,也没有其他六宗掌门身上那种深不可测的沉凝。 连气息都淡得像青木峰的薄雾。 若不是田茹亲口说他是掌门,任谁都会以为是哪个刚入门的内门弟子。 雷千绝下意识探出神识扫过,指尖却微微一顿。 感应到的灵力波动极浅,甚至带着些生涩的滞涩,分明只有灵动九重的修为。 这个境界,在玄雷剑宗只能算弟子中的翘楚。 可这样一个人,竟执掌了曾经的北灵域第一大宗? 简直胡闹! 凌虚子拂尘上的银丝轻轻颤动,他也有些,无言以对。 难道,要将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 即便他能执掌五行大阵,可是……才这点修为。 李庆鸿的七星剑微微嗡鸣,像是在质疑这荒诞的现实。 他瞥了眼身边的弟子,见那几个年轻弟子正按捺不住地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就这”的轻视,忍不住皱紧了眉。 苏婉的目光却在李为舟的眼底多停了一瞬。 他的眼神依旧很静,静得不像个只有灵动九重的年轻人。 面对六宗长老的打量,既没有局促,也没有刻意展露什么,只像在看灵田的稻穗般淡然。那双眼眸深处,似乎藏着些与年龄不符的沉凝,像被晨露洗过的青石板,看着干净,实则磨得极硬。 “灵动期的掌门……” 有个年轻弟子也不知是没忍住还是故意的,低呼出声,被身边的长辈狠狠瞪了一眼才噤声。 可那声低呼,却像颗石子投进众人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李为舟仿佛没察觉周遭的暗流,只对着石亭做了个“请”的手势,声音依旧平淡:“茶快凉了。” 风穿过青木峰的灵田,卷着灵米的清香掠过众人鼻尖。 没人再说话,可看向李为舟的眼神里,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这五行宗的新掌门,实在太不像个掌门了。 石亭里的云雾茶还在漫着热气,雷千绝突然抬手,惊雷剑“噌”地出鞘半寸,紫金色的雷光在剑刃上窜了窜,映得他眼底一片厉色。 “李掌门。” 他声音里仍旧是霸道蛮横,虽口称掌门,却毫无对七宗掌门的敬意,或自恃辈分高,甩脸子道:“茶就不喝了。我等今日来,不是为歇脚,是为见陶掌门。” 李为舟端着茶杯的手顿都未顿一下,也未抬眼,只是淡淡说道:“五行宗之所以封山,便是因为家师闭关参悟大道,已到了至关紧要的时候。便是天地倾覆,也不见外客。” 他放下茶杯,声音依旧平稳,却又多了层疏离,抬眼看向雷千绝,一字一句道:“听清楚了么?” “天地倾覆?” 雷千绝猛地将剑拍在石桌上,剑刃震颤的嗡鸣,咆哮道:“晴水城已破!罪族老鬼蕴藏滔天阴谋,更是勾结魔族,豢养冰螭以求为祸苍生,这算不算天地倾覆?” 他豁然起身往前一步,气势凌人道:“李掌门年纪轻,不是我灵界中人,还没见过罪族为祸的模样。他们不是魔族,不抢灵脉,不夺法宝,只吞人血肉,吸人灵元,只蚀魂魄!被他们染过的地脉,百年内长不出一根灵草。被他们碰过的修士,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还有什么,是天翻地覆的?” 凌虚子拂尘一甩,银丝扫过雷千绝的剑刃,将那躁动的雷光压下去几分,语气却比剑刃更冷,淡淡道:“雷长老说得急了些,却没说错。罪族老鬼是灵神后期,手里握着万千修士的残魂。而且这一次他们所谋甚大,果真让他们得逞,整个北灵域都将沦为罪土,五行宗也绝无幸免之理。” 他盯着李为舟,沉声道:“我们不是来求五行宗帮忙,是来提醒你们。” 李庆鸿的七星剑匣突然“咔哒”轻响,一道剑光窜出,在亭中绕了一圈,将罪族老鬼的气息凝成一道虚影。那虚影周身缠绕着青黑丝,手里攥着修士的魂魄,正是晴水城被攻破时的惨状。 苏婉望着那道虚影,湖蓝宫装下的手指死死攥着裙摆。 然而,李为舟依旧不为所动,轻声道:“是惨啊。五行宗怎会不知惨字怎写?当年在魔窟,五行宗以一宗之力镇魔祸,三百真传子弟,只活下来十七人,为北灵域挣得百年安宁。便是我宗门开山祖师,亦是以一人之力,镇压五大魔尊。他老人家一人坐化,为北灵域换来千年平和的时光。五行宗,又怎会不知危难呢?” “李掌门。” 周玄清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清晰,道:“我知陶掌门有大事,可陶前辈是方圆万里内七宗仅存的灵神巅峰,除了他,没人能镇压得了罪族大祸。还望李掌门,以大局为重。” 田茹面色都尴尬起来,她知道,若是丈夫果真功力尚在,在闭关冲击仙灵,这会儿是一定会站出来的。 不然,道义上不好说话。 然而李为舟却浅笑一声,依旧不疾不徐道:“大局为重,就该保护好家师的静修。诸位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刻传信回宗,请高人前来剿灭罪族。另外,我知道有人认为当年五行宗总是遇到魔灾爆发,死伤惨重是运道不好。但,我还是要明白的告知诸位。我五行宗,为了大局已经付出太多。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对我宗门横加指责。” 此言一出,六宗长老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雷千绝的怒火烧得更烈了,他本就因李为舟这“灵动九重掌门”的轻慢憋着气,此刻听对方句句顶着来,还翻出五行宗的旧功,竟然还警告他们,顿时按捺不住。 “竖子狂妄!” 他猛地一拍石桌,惊雷剑“嗡”地弹起,紫金色的雷光顺着剑刃炸开,竟在亭中凝成半丈宽的雷网! 不远处灵田的稻叶被这股气劲掀得漫天飞舞,连青绿色的光幕都震颤了三分。 “我敬陶掌门是五行宗掌门,才对你这黄口小儿客气三分!” 雷千绝攥着剑柄,怒视李为舟,厉声道:“你一个下界来的毛头小子,懂得什么叫‘罪族之祸’?真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是拿你的脑袋往里填,都不够塞罪族牙缝的!” 他又往前逼近一步,雷网的边缘几乎擦到李为舟的道袍,沉声道:“今日我便替陶前辈教教你,在灵界,不是靠耍嘴皮子就能当掌门的!惹恼了我,便是陶希行出关,也得给我个说法!” 各宗弟子的眼神各异,但绝大多数都是幸灾乐祸的。 想看热闹。 倒是同为玄雷剑宗的光头胖子,看着李为舟的脸色,一时唏嘘不已。 哪怕今天真被雷千绝教训了,这小子也算牛逼飞了…… 李为舟站在雷网下,月白道袍被雷光映得发紫,却依旧挺直着脊背。他没退,也没怒,只是抬眼看向雷千绝,眸底的平静像结了冰的湖面,问道:“雷长老,果真要动手?” “动手又如何?” 雷千绝的巴掌已抬至胸前,紫电在手上跳跃,道:“我为七宗长辈,还教训你不得了?我倒要看看,陶希行教出的掌门,是不是只会说那些屁话!” “雷千绝!” 一声厉喝突然炸响,田茹猛地往前一步,淡黄色道袍无风自动,木行灵力如潮水般涌开,竟生生将雷网压退半寸。 她挡在李为舟身前,眼神里的怒意比雷千绝的雷光更盛:“你算什么东西,你要教训哪个?!” 雷千绝被这声喝得一愣,举在身前的手微微一松。 他忘了,眼前这看似温和的妇人,当年也是魔窟之战里杀出来的硬茬,修为虽不及他们,却也绝非他能随意呵斥的。 别忘了,她还是陶希行的夫人,也是上一代五行宗主的女儿。 “田长老,我……” “你什么你?” 田茹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翻脸道:“为舟是五行宗掌门,轮得到你一个外宗长老来教训?他说错了么?当年魔窟之战,五行宗三百弟子埋骨魔窟时,你玄雷剑宗的人在哪?如今倒有脸来我五行宗撒野,说什么大局为重?” 凌虚子赶紧上前拉住雷千绝,拂尘往他腕上一搭,道:“雷长老息怒,田长老说的是……是我等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悟原法师也合十道:“阿弥陀佛,皆为北灵域安危,何必动怒。” 雷千绝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手松了又紧。 苏婉也道:“五行宗是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何必强人所难?如果陶宗主出了差池,五行宗或许也就没有以后了。况且,田长老不是已经放开宗门,准备我等前来躲避么?这就是五行宗的功劳了。雷长老若是觉得躲在里面没用,不如出去,或回宗门搬救兵也可。我劝诸位稍安勿躁,我已急信传回玄天馆,告知馆主今日之事。诸位也都飞书宗门,想来三五日间,必有援军赶至。” 便是她,也未将李为舟放在眼里,只字不提。 石亭里静得落针可闻,雷千绝的剑刃缓缓垂下,紫电在刃尖慢慢熄灭,终究是没再说一个字。 他现在出去,哪怕立刻往宗门方向逃,也必死无疑。 月衍门的赵轻瑶轻声道:“可那罪族老鬼,有灵神境后期的修为。罪族的修行法门重攻伐煞气,虽说寿元多比正常修士短一半,可是,杀伐之力也比同境界强的多。五行大阵若无陶掌门主持,能否坚持得了三五日?” 众人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尤其是石亭外站立的那些弟子,恨不能现在就替李为舟去将陶希行叫出来。 苏婉也看向田茹,想得到个准确点的答案。 让她意外的是,田茹,竟看向了李为舟…… …… (本章完) 第179章 恩怨分明 第179章 恩怨分明 毫无疑问,随着田茹的目光,众人再次将眼神聚焦在李为舟身上。 雷千绝脾气暴烈,又没忍住,嗤笑一声道:“田长老这是何意?五行大阵的确精妙绝伦,堪称北灵域第一宗门大阵。可是,主阵之人若是一个灵动期的毛头小子,能抵得住灵神境罪族老鬼的攻伐?五行宗落到今天这个份上,我看和你们的糊涂也有关。” 脸上的不屑之意,让田茹扎的心口疼。 从她父亲那一辈,她就将五行宗当家了,如今却沦落到让人欺到门内,欺到脸上。 李为舟忽地开口道:“雷长老若是觉得此地庇佑不了你们玄雷剑宗,大可离开就是。若是还想厚着面皮在我五行宗躲一躲,就最好稍微回忆起一点幼时双亲对你的教养。我虽不愿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可若你再出口无状,我也不建议先斩你祭旗。不然,被五行宗先人看到宗门掌门让人欺到头上拉屎撒尿,怕会从棺材里气的跳出来。先斩我这不肖后人,再砸烂你的狗腿!” “好胆!!” 雷千绝暴怒,正要翻脸,忽地头顶炸响一道乙木神雷,随后就见五柄神剑悬于李为舟身边,环卫盘旋,继而,于其身前缓缓五剑合一,变成一把五色神剑! 见此,田茹甚至比这些外人还要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惊呼道:“五行转轮神剑!!为舟,你……” 李为舟先对田茹微微一笑,随后面色转冷,看向雷千绝,无尽威压铺天盖地般镇了过去。 本就身受重伤的雷千绝哪里能抵得这种阵势,苏婉的护城大阵不过四级阵法,就已经让罪族吃了不少苦头。 五行大阵作为北灵域第一宗门大阵,有六品之高,甚至不输中州一些大宗门的护宗大阵,又岂是雷千绝能受得起的? “噗嗤”一口浓血喷出,雷千绝整个人的气息都萎靡了下去。 “且慢!” “住手!” “不可!” 一道道劝阻声响起,然而他们就感觉到威压瞬间临身。 一众六宗长老震惊的看向李为舟,他什么意思? 连他们也想一并镇压了? 小小年纪,就霸道到这个地步? 李为舟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向雷千绝,缓缓道:“我年轻气盛,也未曾做出什么贡献,你骂我非灵界中人,不懂道理,我姑且不与你计较。可是,你辱我宗门,更辱我师父师娘,今日若放过你,我又有何脸面坐这宗门大位?今日斩你,也告知世人,五行宗,还未沦落到任人羞辱的境地。” 说罢,法诀轻转,五行转轮神剑上五行道韵大盛,对着雷千绝当头斩下。 “为舟不可!!” 田茹心中大为感动,可就算苏婉没有急着拉扯她的衣袖,她也不能眼见着李为舟斩了雷千绝。 此人虽然嘴臭狂妄,可罪不至死。 五行转轮神剑在雷千绝眉心处停下,李为舟转头看向田茹,不解道:“师娘?” 田茹轻呼一口气,道:“小惩即可。七宗同气连枝,他今日不敬,我会书信一封飞书传与玄雷剑宗掌门,让他多加管教。如今大敌当前,还要同心协力。” 李为舟点了点头,刺下的神剑,改成横抽,“啪”的一声抽在雷千绝脸上,如一记响亮的耳光。 随后神剑收回。 “阿弥陀佛!” 悟原法师诵了声佛号,夸赞田茹道:“田长老果然女中英豪,与苏城主皆巾帼不让须眉之人杰。气量宽宏,实乃灵界之幸。” 凌虚子等人也纷纷夸赞。 田茹摇头道:“我有什么本事?要不是收了一个好徒弟,今日还不是被人欺到头上?” 七星宗的李庆鸿是个英俊的中年道人,微笑道:“田长老实在多虑了,今日只是突逢大变,雷长老遭人陷害,一时情急,言语上才有些许冒犯,绝无恶意。” 月衍门的赵轻瑶则看向李为舟道:“难怪陶宗主愿意早早传位于你,原来不仅怀有先天空间神通,更有五行灵根。五岳真君留下来的五行转轮神剑,已经有两千年不曾出世了吧?未曾想,今日得见。如此,我就放心了。陶宗主和田长老,当真收了一位好弟子呢。” 田茹不愿让李为舟被捧的太高,替他谦虚道:“天赋虽好些,可修行时间太短,满打满算也不足一年,修为还不到灵元。也就是得到了五行转轮神剑的认可,让他能够执掌大阵。出了五行山,他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灵动期弟子。” 锋芒过盛,绝非好事。 有些人性不能高估,捧的太高,他们能推举李为舟带头出去平乱…… 苏婉也跟着附和道:“天资高绝,心性也好,知道心疼师父师娘。” 显然,对于刚才李为舟表现出来的强硬和手腕,这个同样以强势著称的女城主,很有几分欣赏。 雷千绝面如黑墨,捂着胸口,方才那口血呕得急,此刻喉头还腥甜着。 他望着悬在李为舟身后的那柄五色神剑,剑身上流转的光华并不炽烈,却像五道渊深的河,藏着能吞人的力道。 这哪里是灵动期修士能驾驭的神通? 此次出行,多有不顺,遇到了这么多脏东西,真是晦气。 可他也只敢在心里骂两声了…… “好个五行转轮神剑……” 凌虚子盯着那把五色神剑看了良久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拂尘上的银丝垂着,再没了半分轻飘,缓缓道:“五岳真君当年以神剑镇魔渊,斩落过魔尊头颅。今日得见,才知传闻非虚。” 他看向李为舟的眼神,已多了几分凝重,道:“李掌门年纪轻轻,便能引神剑认主,想来,绝非只是气运难得。” 悟原法师合十双手,佛号愈发深沉了些,道:“掌门身上,有股子顶天立地之英雄气概,便是我佛所言的‘金刚心’。不过,雷长老今日失言,却无恶意。掌门年轻,也当怀有慈悲心。” 李为舟不为所动,淡淡道:“有无恶意,在受害者,不在施加者。造成伤害,无恶意三个字就能化解么?我笑了,那叫玩笑。我没笑,那他就是恶人,旁观者所怀慈悲,当与受害者,而非替施害者辩解。大师,我以为佛门当讲公道,而非以立场当说客。你也知雷千绝失言,他失言的时候,大师和诸位劝说他慎言了么?” 田茹仿佛也是今日才认得李为舟这个弟子的真面目,一时怔住了。 “阿弥陀佛。” 悟原法师苦笑道:“惭愧,惭愧。掌门言之有理,不过,大敌当前,还是以御敌为先。等今日事了,贫僧再与掌门道歉。想来,雷施主也非敢做不敢为之辈,定能化干戈为玉帛。” “来了。” 李为舟忽地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先是不解,可看到李为舟远眺山门方向,石亭里的人,齐齐站起。 随后就见五行大阵的光幕上,本如沉凝的玉,此刻却像被墨染了,无数青黑色的丝从光幕外爬上来,细细密密,像蜘蛛结网,所过之处,光幕的光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晦涩。 “蚀骨丝!” 苏婉的声音冷了几分,道:“罪族手段之脏,让人恶心!” 李为舟没回头,只是抬手对着林海方向虚虚一按。 无尽林海,忽然泛起青绿色的浪。 万千林木如见皇者,齐齐弯腰,一股沛然的木行灵力顺着地脉,涌进阵纹里。 那些爬在光幕上的青黑丝,像是被滚水烫了,发出“滋滋”的响,寸寸蜷曲,化作黑烟散了。 蚀骨丝既为死灵之力,便以生机相克吧。 阵外蒸腾的黑气里,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像生锈的锯子在拉木头,缓缓道:“未曾想,今日能再见五行轮转大阵之威。也好,老夫今日就会一会这北灵域第一护宗大阵,看看还有当年五岳真君几分模样。” “轰!” 漫天黑气猛然撞在五行大阵上,光幕剧烈摇晃。 此人实力之强,着实让李为舟都吃了一惊。 三道水桶粗的黑气,如巨蟒般探来,不断撞击着护宗大阵。 青绿色的光纹瞬间凹陷,但却没破。 不仅如此,光纹上甚至绽放出了几朵米粒般细碎的小白。 “咦?” 老者的声音里多了丝讶异。 李为舟身后的五行转轮神剑,忽然嗡鸣起来。 五色神光流转得急了,在他身前凝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竟将那团遮天蔽日的黑气,捅出了个窟窿。 李为舟的声音透过光柱传出去,带着点年轻人的锐,似比金石还硬:“既然阁下想见识一下如今的五行宗还有几分五岳真君的实力,在下又岂能令你失望而归?” 黑气翻涌得更急了,无数罪族的嘶吼从里面传出来,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 五行转轮神剑的光华,也愈发炽烈。 无数黑气遇到光华,如雪霜遇到骄阳一般,顷刻间烟消云散。 “好胆!!” 黑气里的老鬼似乎被彻底激怒了,一声嘶哑的咆哮过后,拿出一个长约丈许的巨大骨锤,也不知是何物之骨,随朝着阵法光幕,猛然轰出。 “轰隆!” 整个五行宗的护山大阵,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是有只比山还高的巨锤,狠狠的砸在了大阵上。 山门内,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因为阵法光幕看起来,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李为舟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后,对田茹道:“师娘且放心,除非仙灵境亲至,否则今日他破不开大阵。不过弟子要去五行大殿内操控阵法,师娘且在这稍候。” 田茹点头道:“师娘相信你,去吧。” 雷千绝这时忍不住道:“五行转轮神剑都出世了,斩一个灵神境没问题吧?” 李为舟看他一眼,没有理会,径自离去。 雷千绝:“……” 月衍门的赵轻瑶笑道:“雷长老,哪有让灵动斩灵神的道理。五行大阵固然了不得,可你也得考虑一下,李掌门自身的道行修为。你这性子呀,难怪别人骂你嘴臭。” 她声音如月华般动听,说的虽然直接,可雷千绝也不敢说什么。 这女人,背后之人不简单。 众人没有太多心思说笑,眼睁睁的看着山门外黑气弥漫,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罪族,正在疯狂攻打护宗大阵。 然而没让他们提心吊胆多久,忽地,自混元峰方向,一道五色光华升起。 继而,所有人只见自玄金峰之巅,一把乌金古剑破土而出,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道横贯天地的乌金色光柱,锋芒刺破云层。 青木峰千年古木林中,青剑自最古老的一棵古树中升起,碧色剑光照亮整片林海,剑身上腾起的草木灵雾与峰峦交融,化作一道翠绿光柱直冲苍穹。 藏水峰深潭底部,一把水剑破水而出,带起千丈浪涛,一道湛蓝光柱冲天而起,水汽弥漫中似有游龙虚影盘旋。 离火峰火山口,红剑从熔岩核心跃出,通体燃着不灭的地火,剑鸣如岩浆喷发的咆哮,一道赤红光柱裹挟着滚滚热浪直刺天际,将半空云层灼烧得扭曲变形。 后土峰黄剑自沃土深处升起,剑身沾染的泥土瞬间化为金色符文,悬于峰顶时,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光柱拔地而起,如擎天之柱般稳立天地间。 五峰之上,五剑悬空,五道色泽各异的巨大光柱在苍穹交汇,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宗门疆域的巨大五行轮盘。 其他六宗弟子彻底惊呆了,即便是六位长老,也都仰头怔怔的看着这道奇景。 之前对五行宗所有的轻视和怠慢,这一刻再不复存在。 黑气翻涌的阵外,最先撞上五行轮盘光柱的,是一群赤果着上身的罪族汉子。 他们与寻常修士别无二致,只是肩宽背厚,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暗红色的纹路。 方才攀附光幕时,他们没吐蚀骨丝,只凭一双铁爪撕扯光纹,指节磨得发白,竟硬生生在厚土界上抠出几道浅痕。 可当五行轮盘的五色光柱铺天盖地压下来时,这些汉子的脸色骤变。 最前的一个罪族猛地弓身,双臂肌肉贲张,竟迎着金行光柱硬冲上去。 他修炼的是“裂山体”,肉身强度堪比玄铁,寻常灵元境修士的剑都砍不动。可金行光柱扫过他肩头时,那堪比玄铁的皮肉竟像纸糊的般裂开,鲜血喷溅在光柱上,发出“滋滋”的响,瞬间蒸腾成血雾。 “啊!” 他嘶吼着不退反进,想凭蛮力撞开光柱,却见木行光柱里窜出无数青绿色的光丝,如细针般扎进他的伤口。那些光丝顺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贲张的肌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暗红色的体修印记渐渐褪色,最后他像泄了气的皮囊般瘫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废物!” 青煞的声音炸响。他此刻已褪去书生伪装,上身青布衫撕裂,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右肩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那是当年被雷千绝的雷霆所伤,此刻在光柱下隐隐作痛。他没用邪术,只猛地踏前一步,脚下青石板“咔嚓”碎裂,整个人如出膛的箭般射出,右拳攥紧,拳头上萦绕着淡黑色的气劲,那是罪族体修独有的“血煞劲”,以自身精血催发,霸道无匹。 “嘭!” 拳头撞在土行光柱上,光柱剧烈震颤,光纹上竟泛起一圈涟漪。青煞闷哼一声,拳骨隐隐作痛,可他眼神更凶,左拳接踵而至,双拳交替轰击,每一拳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可惜,土行光柱上的光纹甚至连点波动都没有。 “厉害,厉害,有点意思。” 罪族老人站在后方,灰袍下的身躯看似佝偻,可裸露的手腕上,青筋如小蛇般盘踞,那是常年淬体留下的痕迹。 他比青煞更懂阵法的门道,一眼就看出五行轮盘的厉害,金行破体,木行蚀力,土行镇身,水行缠劲,火行焚血,五道光柱环环相扣,可谓是罪族的克星。 他猛地抓起地上的丈许骨锤,那骨锤并非邪物,是用一头太古凶兽的腿骨炼化而成,沉重无比,寻常灵元境修士都拎不动。老鬼却单手提着,骨锤拖地,在青石板上划出深深的沟痕,每一步踏出,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再来!” 老鬼暴喝一声,骨锤抡起,带起呼啸的劲风,竟硬生生将迎面而来的水行光柱砸得偏折。光柱里的水汽瞬间凝聚成冰,却被骨锤上的血煞劲震碎,冰碴四溅中,老鬼欺近光幕,骨锤再次横扫,狠狠砸在光幕上! “轰隆!” 光幕上竟出现了裂痕,五行殿内,李为舟眉头一皱,五行转轮神剑转得更快,五色神光注入阵眼,裂痕缓缓弥合。 可阵外的罪族已杀红了眼。 那些低阶罪族虽忌惮光柱,却悍不畏死,有的用头撞,有的用肘击,有的甚至扑在光幕上,以身体为盾,让后面的同伴撕扯光纹。 他们的肉身在光柱下溃烂、燃烧,却没一个后退,嘴里嘶吼着模糊的音节,那是罪族的战吼,透着股以命搏命的狠劲。 青煞的双拳已染血,血煞劲催发到极致,胸膛剧烈起伏,可他依旧狂轰滥炸。 “孬种!有种出来大战!” 他嘶吼着,整个人陷入暴戾癫狂中。 罪族老人却渐渐冷静下来。他看得分明,五行轮盘的光柱看似分散,实则首尾相连,每当他们攻破一处,其他四色光柱便会立刻补位,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的骨锤虽沉,砸得光幕震颤,却始终无法彻底撕裂。 这阵法最狠的不是威力,是轮转不息的韧性,正好克制罪族“一力降十会”的路数。 而且,一直只守不攻…… 五岳真君时期,五行转轮大阵,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撤!” 老人突然低喝一声,青煞一愣,还想再冲,却被老鬼一把抓住后领:“留着命,下次再拆了他的骨头!” 幸存的罪族如蒙大赦,拖着残躯往黑风隘退去。 他们走得狼狈,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了腿,还有的半边身子被光柱灼得焦黑,可没人回头求饶,只留下满地血污和断裂的骨片,那是修行败北的印记。 不过没关系,只要吞噬足够的修士,他们还能恢复。 阵内青木峰上,还能听见罪族远去时的闷吼,那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不甘。 五行轮盘的光柱依旧悬在苍穹,光纹流转间,将山门外的血污涤荡干净,只留下青石板上深深的砸痕,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肉身与阵法的惨烈碰撞。 雷千绝眺望着那些砸痕,忽然想起玄雷剑宗的体术典籍里写的:“体修之勇,在敢以血肉撼天地。” 罪族,大都走的和体修相仿的路,只是要邪恶的多。 石亭里,田茹望着罪族消失的方向,轻轻松了口气。 这等以肉身硬撼六品大阵的罪族,若是成群结队,怕是比邪祟更难对付。 风掠过灵田,稻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着五行轮盘渐缓的转动。阵外的血腥味还未散尽,可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仗,恐怕只是暂时歇了。 援军未至前,危险始终不会轻易解除。 残阳如血,泼在五行宗的山门上,将那道黯淡了许多的光幕染得有些发红。 五峰之巅的光柱已敛,天地间仿佛还残留着五色神光的余温,却又迅速被青木峰的晚风卷走,只余下一阵萧瑟。 李为舟的身影出现在石阶尽头时,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打蔫的青苗。 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月白道袍沾满了尘土,后背那片汗湿的痕迹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刺眼。 方才还挺括的袖口耷拉着,露出的手腕细瘦,青筋却微微凸起,像是耗尽了力气的弦。 离石亭还有丈许远,他忽然踉跄了一下,左手猛地按在旁边一棵老松的树干上。树皮粗糙,蹭得他指腹发白,可他没松手,就那样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肩头起伏得像风中的稻穗。 “为舟!” 田茹的声音里带着颤,她快步迎上去,指尖刚触到他的胳膊,就觉一片冰凉,那是冷汗浸透衣衫后的寒意,顺着道袍渗过来,凉得人心头发紧。 李为舟缓缓抬起头,脸色白得像宣纸,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想对田茹笑一笑,嘴角刚动,就猛地低咳起来,咳得身子都弯了下去,右手下意识地捂在胸口,指缝间竟沁出一点刺目的红。 这也是他,为何不让几个妻子露面的原因。 太熟的人在跟前,他多少有些放不开…… “你这孩子……” 田茹确实感动坏了,赶紧扶住他。 苏婉也走了过来,从袖中摸出个青瓷小瓶,倒出三粒圆润的丹丸,道:“快服下吧,这是‘凝元丹’,可固本培元。” 周围六宗弟子一个个嘴角抽抽着,那是给灵元境固本培元的宝药,一颗价值百块上品灵石,十分贵重。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滑下,李为舟的喘息才稍稍平复。他重新站直身体,望着石亭里的众人,眼神有些涣散,却还是认出了雷千绝。 “雷长老……” 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缓缓问道:“在下,可当得起这五行宗的掌门?” 雷千绝猛地别开眼,心中虽有羞愤嫉恨,可人前还是要装出光明磊落的模样,道了声:“当得起。” 李为舟笑了笑,没再言语什么。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又不大相同了…… 好一个恩怨分明的少年掌门! 石亭里静得能听见风穿松针的声响。 暮色渐浓,青木峰的灵田上,稻穗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石亭里的人都没再说话,望着那个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年轻掌门,忽然觉得这五行宗的山门,比刚才五色光柱冲天时,还要坚固几分。 风里的血腥味渐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灵米的清香,混着田茹刚沏的新茶香气,在暮色里漫开。 “掌门。” 侯海坤和柳蛰、王奎等外门执事、弟子上前禀事。 说已经将诸多散修安置妥当。 李为舟点点头,道:“危难之时,理当同舟共济,同度难关。另外,让蓝姑取些灵米来,卖给他们。不贵卖,也不贱卖。三日内住宿免费,三日后按日收灵石。五行宗倒不是缺这点灵石,只是在修真界,求人不如求己,靠人不如自强。还有,让他们都安分守己,不要乱蹿,以防被当做罪族,死于大阵之下。将这些六宗道友一并请去休息吧。” “是,谨遵掌门法旨。” 几人退去后,苏婉问道:“我们这些人数也不少,人吃马嚼的少不了,掌门该如何收费?” 李为舟笑呵道:“七宗同气连枝,给多给少就是个心意,苏城主看着给就是。” “哈哈哈!” 苏婉好一阵爽快大笑,而后看向田茹道:“我现在也信了,你这弟子,一定能重振五行宗昔日风光!” 田茹也笑,倒是李为舟,目光终于落到了一个光头胖子身上,呵了声道:“胖哥,好久不见,长进不少啊。” 无数道目光看了过来,齐镇坤苦笑摇头道:“掌门在下界,便是人中龙凤,以十六稚龄,血洗魔教总坛,击杀魔教教主,毙杀谋逆伪帝,匡扶社稷,荣封世袭罔替镇国公。没想到,到了灵界,依旧一骑绝尘。和掌门同生在一个时代,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此言一出,六宗弟子,尤其是那么几个姿色不俗的女弟子,看向李为舟的目光,比藏水峰的水还浪…… 连月衍门的长老赵轻瑶,都是如此。 李为舟暗自纳罕,好歹也是月衍门的长老…… 咦,月衍门,半掩门,果然有点像。 …… (本章完) 第180章 斩罪诛逆 第180章 斩罪诛逆 “留下喝酒?” 六宗人马要去休息时,李为舟留齐镇坤道。 齐镇坤干笑一声,看向雷千绝。 雷千绝心中再愤怒,但体面还是有的,冷哼一声道:“看我做什么?你们都是从下界上来的,故人相逢,自去会你的便是。” 说罢带着其他弟子转身离去。 等外客差不多都走了,田茹不顾苏婉和齐镇坤还在,问李为舟道:“好些了没有?” 李为舟点头,笑道:“差不多了。” 田茹直白问道:“何时执掌的五行转轮神剑?怎不告诉我和你师父?” 李为舟摸了摸鼻子,道:“弟子担心,早告诉师父,他心里没了紧张压迫感,想着反正有我在外面撑着,劲气松懈,就不肯努力了。” “哈哈哈!” 苏婉差点没笑死,不过她有内伤在,有些站不稳,只能一手扶着田茹的肩膀,一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田茹道:“你这弟子……了不得,怕师父师娘不努力,藏拙!哈哈哈,哎哟……” 田茹也是又气又好笑,虚指了指李为舟,示意他等着,然后搀扶着苏婉往离火峰而去,气恼道:“你也是硬撑着,都伤成这样了……” 等田茹、苏婉离开后,李为舟邀齐镇坤道:“走吧。” 说罢,祭出昆吾,就要走人。 齐镇坤汗颜道:“李掌门,我这……还没破入灵动,驱不得物,驾不住飞剑呐。” 李为舟闻言倒吸一口凉气,震惊道:“怎么会如此?”又语重心长道:“阿坤啊,该努力还是要努力,不要再沉溺于心贱了,心贱再爽,可实力才是根本呐。” 齐镇坤一头黑线,忽然觉得留下来喝酒是不是错误选择…… …… “你们看谁来了?” 玄金峰上,周月娘等人正在谈论今日事,感慨罪族之可怕,就见李为舟带着一个丑男过来。 见到来人,齐二娘登时乐了,道:“这不是元剑山唯一的山下行走,齐少门主么?” 周月娘、冯碧梧等人自然也知道此人,连喜妹都认得他。 只有陶玲儿不知道,不过她自来熟。 感受了一圈,发现连喜妹都成了武宗,齐镇坤摸了摸脑袋,嘿了声,道:“上酒!” 等李为舟递了一碗酒给他,齐镇坤仰头就灌,随后喷出。 喜妹和陶玲儿笑的前仰后合,其他四个女子也都或喜或乐。 齐镇坤也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举起那辣的烧心的烈酒,又仰头猛灌一口,咽下去后,眼睛一亮。 舒心。 李为舟笑眯眯道:“怎么样,刚才那口浪费了吧?灵米酿酒,五行宗特产。” 齐镇坤苦笑道:“我连灵米都快吃不起了。” 李为舟不接这茬,问道:“那天我们上来后,后面又发生了何事?听说过大司正、大萨满他们,成功了没有?” 齐镇坤讶然道:“你们家和那个黑猫尊者关系不是很亲近么?她上来没跟你们说?” 李为舟摇头道:“玄天馆有飞书生意,只是发给她的信,没回复。” 齐镇坤笑道:“我倒是打听了些她的消息,九尾灵猫一族在妖域地位很高,不过……她们那一族的王族,大多都是白毛,猫都较少。那个黑猫是唯一一个黑色的,所以日子过的……” “啊?” 喜妹闻言一下难过起来,道:“萌萌会不会受虐待啊?” 齐镇坤摇头道:“应该不会,我听说她皮毛虽然是黑的,可天赋却是最高的,颇得灵皇宫龙王的喜爱,可能因为那是一条黑蛟龙,还是母龙。” 李家众人又都笑了起来,喜妹还是有些难过,道:“可是,要是这样,她家里的亲人恐怕更要对她不好了。” 说罢转头看向李为舟道:“哥哥,我们可不可以直接写信给妖皇宫?我怀疑我们写给萌萌的信,让她家里人给扔了。” 周月娘点头道:“很有可能。” 冯碧梧也认为李家欠了玄萌大恩,道:“可以邀请她来五行宗做客。” 喜妹最高兴,道:“好欸好欸!”然后给陶玲儿描述玄萌的有趣。 陶玲儿对这一家人都无语了,喃喃道:“九尾灵猫一族,可是妖域大族。五行宗在人家眼里,都是小角色……” 除非五岳祖师复生,不然后世子孙,没一个能打的啊。 李为舟道:“不急,回头给灵皇宫去一封信试试。” 齐镇坤说起了那日李为舟一家飞升后的事,道:“我也是上来后,在宗门里听到了些消息。说下界有一个狠人,硬顶着九道天雷轰击,强开了一条登仙路,直接被中州皇庭接了去,加入军阁。但没说到底是谁成功了。” 李为舟道:“十有八九是大司正,这人实在不一般。哪怕是到了灵界,将来也能成为一方人物。” 齐镇坤摇头道:“也不好说。灵界天才太多,说是遍地机遇,实则竞争激烈。除了有根脚背景的,有几次容错的机会外,像我这种,只有一次跟师门长辈出来寻找机缘的机会。若是立下功劳,还有下次机会,若是没有,那也就没有以后了。如果连师门长辈都失败了,出了差池,那才叫倒霉。” 李为舟唏嘘道:“你样样都赶上了,运道不大好啊。嘿嘿嘿!” 齐镇坤:“……” 再饮一口碗底酒,他也嘿嘿笑了起来,道:“没事,虽然以后指不上师门长辈的便利,自己也能寻些机缘。” 李为舟道:“若是玄雷剑宗待的不过瘾,可以来五行宗这边试试。别的不敢保证,一个外门二师兄还是没问题的。” 齐镇坤嗤了声,笑的有些无奈和苍凉,问道:“那大师兄是谁?” 李为舟乐道:“侯海坤,你们都是坤字辈的。” 齐镇坤哈哈一笑,忽地想起一事来,目光有些深意道:“李掌门还记得萧逸辰否?” “谁?” 李为舟有些迷糊问道:“这是哪位?” “……” 齐镇坤对这个老六无语,提醒道:“你们走后,萧逸辰随一位无名老者前来,托付给了星罗观。星罗观的人也说他有大气运,适合他们。李掌门,咱们俩的是非恩怨已经结清。我这胳膊,也托福被续上了,没甚大问题。可萧逸辰此人……算了,我不多说了,想来以李掌门的智谋,不会将此丧家之犬放在眼里。” 李为舟仰头一叹,道:“上天待我,何其厚也。这么多老友,都上来陪我了。太客气了,回头,还是再送他下去吧。” …… 夜深得像化不开的墨,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玄金峰的院坝里,酒坛斜斜地倒着,灵米酒的清香混着玄金气漫在烛光里,李为舟正给齐镇坤续酒,陶玲儿的笑声脆得像银铃。 她发现,下界来的人,真是太有趣了。 李为舟和渐渐放开的齐镇坤妙语连珠,挖苦讽刺起来,让人要反应一会儿才明白其意。 偶有过激之词,周月娘、司徒晴月等人也不在意。 毕竟,是老乡,是故人。 没人注意到,护阵光幕外的阴影里,三个轮廓正无声无息地凝实。 最左的骨甲壮汉血煞老怪,每一步落下都像猫爪踩在絮上,骨斧的刃口藏在黑袍下,不见半分反光。 中间的罪族老鬼佝偻着背,灰袍与夜色融成一片,只有偶尔闪过的眼瞳,像两口深井里的寒星。 最右的蚀影裹在黑布里,连呼吸都压得极轻,周身的青丝如水草般贴在光幕上,悄无声息地往里钻。 他们就像三块从地里长出来的石头,立在那里已有一炷香的功夫,连光幕上巡逻的灵纹都没察觉到异常。 夜色压得光幕泛着冷光,三团黑影在阴影里低语,像三条毒蛇在丈量猎物的弱点。 罪族老鬼枯瘦的手指在光幕上虚点,指尖划过的地方,土黄色光纹正缓缓流转,与青绿色的木行灵力交织,又渐渐化作赤红的火行神光,正是五行轮转的迹象。 “这阵是活的,五行大阵,不比普通六级大阵。” 老鬼的声音比夜猫还难听,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寻常攻击刚破了一处,别处的灵力便涌来补上,近乎无懈可击。” 血煞老怪不耐烦地咂嘴,骨斧在地上碾出浅痕:“活的又如何?劈碎了便是。” “蠢货。” 蚀影的黑布轻轻晃动,青黑丝顺着光幕的纹路游走,像在触摸阵眼,缓缓道:“你劈碎金行,水行便来救。劈破水行,木行便来补。这般轮转,便是仙灵也能耗死。” 他顿了顿,黑布里的目光陡然锐利,道:“可再强大的法阵,也有破绽。若同时劈碎三个,另外两个,怕是只能救两个吧?” 老鬼点头,指尖停在西南角,道:“是这个理。此处连接离火峰地脉,火行刚猛却不耐久,灵力流转到这里时,正是金行转火行的间隙,最是薄弱。” 他又移向东北角:“这里挨着藏水峰深潭,当初五脉外借时,老夫就趁机做了些手脚。为防他们发现,虽然没什么大的干碍,可当大量木灵涌来时,会有堵塞发生,水行便会滞涩一瞬……就是为了等今夜。” 其他两个罪族高手眼睛登时一亮,惊叹的看向老鬼。 果然不愧是担负北灵域重任的老东西,确实老奸巨猾,竟然早早布局到了五行宗内。 血煞老怪骨斧微微抬起,道:“你的意思是……” “三面齐攻。” 老鬼的声音里带着狠戾,“你攻西南,用你的血煞老怪劲破那火行间隙。蚀影攻东北,趁那水行滞涩时猛入蚀骨丝。我攻此地,在它调和四方的刹那,破了这轮转的根。此子对木行颇有门道,可惜……” 他冷笑一声,指尖重重一点:“它循环得越快,其他两处薄弱点便越明显。今夜你我便破了这北灵域第一大阵,找回冰螭,鸡犬不留。” 夜色更沉了,三团黑影不再言语,只静静立在三处“浅滩”外,像三只等待潮水退去的饿狼。光幕上的五行神光依旧流转不息,却不知已被盯上了最致命的破绽。 玄金峰上,李为舟举起酒碗,道:“最后一碗,找机会下去一趟,看看家人,还真有些想念了。也不知我老岳父们,有没有在好好干活……” 齐镇坤哈哈大笑,笑声未尽,外面传来了动静…… …… 没有丝毫预兆。 血煞老怪猛地暴起,骨斧撕裂空气的锐啸划破长空,斧刃带着血煞老怪劲狠狠劈在西南角的光幕上。 “铛”的一声巨响,似天地都为之所惊。 土黄色光纹瞬间凹陷,裂纹如蛛网般炸开,连玄金峰的石桌都震得跳了跳。 “铛!” 血煞老怪的第二斧接踵而至,骨斧裹挟着更狂暴的血煞老怪劲,狠狠劈在西南角的光幕裂痕上。 这一斧竟带起漫天血光,那些血光不是凡血,是他以自身精血催发的暴戾灵机,撞上光幕的瞬间,土黄色光纹像被强酸泼过,“滋滋”作响地消融,裂纹猛地扩大到半尺宽。 “破!给老子破!” 血煞老怪咆哮着,肌肉虬结的臂膀爆发出惊人巨力,骨斧抡得像风车,每一斧落下都似小山砸落,光幕上的光纹被震得剧烈弹跳,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碎。 他周身的血纹亮起,暴戾的灵机顺着骨斧涌入光幕,那些原本流转的五行灵力竟被冲得紊乱,金行转火行的间隙被硬生生撕裂。 东北角的蚀影也动了。他没用血煞老怪那般狂猛的巨力,却将暴戾的灵机灌注在蚀骨丝里,那些青黑丝突然暴涨,不再是悄无声息的蛀蚀,而是像无数钢针般,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狠狠扎进光幕的滞涩处。 “噗噗噗”的声响里,光纹被丝端的暴戾灵机撞得粉碎,原本细微的缝隙瞬间被撕开,蚀骨丝如潮水般涌进去,所过之处,木行灵力竟被狂暴的阴邪之力绞成齑粉。 “桀桀桀……” 蚀影的笑声从黑布里钻出来,带着暴戾灵机的震颤,道:“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灵机逆行!” 他操控着蚀骨丝往阵法枢纽钻,那些丝上的暴戾灵机不断冲撞,竟逼得水行灵力倒灌,原本该润养木行的灵力,此刻却成了助纣为虐的凶器,顺着蚀骨丝往光幕外涌。 而罪族老鬼,已将凝聚了百年的暴戾灵机压向青木峰大阵。 那团浓黑的气团不再是缓慢施压,而是像被巨力攥住的黑拳,狠狠砸在光幕的枢纽符文上。 “轰隆!” 整个五行宗的护山大阵都剧烈摇晃,玄金峰的地面裂开细纹,院坝里的酒坛被震得粉碎,酒水混着碎瓷片四溅。气团里的残魂在暴戾灵机驱动下疯狂冲撞,竟撕开了枢纽符文的一道口子,黑气顺着口子往里钻,所过之处,五行轮转的轨迹被搅得大乱,金行不生水,火行反克木,生生不息的循环出现了断裂。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外门客房里的散修、晴水城的修士等,无不惊慌失措。 便是六宗长老弟子,也都大大紧张起来。 他们想过罪族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会回来的如此迅猛。 李为舟却没慌,他望着三面方向,对齐镇坤道:“你先回去,我去忙一阵,回头得闲了再找你喝酒!” 齐镇坤苦笑道:“活祖宗,你快些去吧,我总觉得离死不远。要是知道灵界这么凶险,我就在凡尘界待着了。” 李为舟哈哈一笑,带着周月娘、司徒晴月等去了混元峰。 齐镇坤好想跟着一起去,显然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惜,人家不带他…… 而陶玲儿,还是选择去找她娘。 …… 混元峰今夜的风,似乎要比别处烈些。 五行大殿的朱红殿门敞着,李为舟站在门槛边,衣袂被山风猎得猎猎作响。 从此处望下去,整个五行宗的轮廓尽收眼底。 西南角的离火峰地脉泛着赤红,像条燃烧的蛇,血煞老怪的骨斧每劈一下,那片红光就剧烈跳动一次。 东北角的藏水峰深潭腾起白雾,被蚀影的青丝搅得如墨,丝丝缕缕往光幕里钻。 正东方的青木峰投影下,罪族老鬼的黑气团像块浸了墨的絮,死死摁在枢纽符文上,压得光纹忽明忽暗。 “西南角的火行光纹快断了。” 周月娘扶着李为舟身边的盘龙柱,指尖冰凉道。 司徒晴月则望着东北角,声音亦有些发紧,道:“蚀骨丝缠上藏水峰的灵脉。” 上来灵界并未太久,在凡尘界,打斗时能发点光的,都是各宗称宗道祖级别的太上人物了。 这种级别的打斗,着实罕见。 冯碧梧则盯着正南方,那里的黑气团边缘已渗进光幕半寸,光幕符文的金光黯淡得像将熄的烛火,她道:“只远远感知一下,都能感觉到他灵机中的暴戾癫狂,也不知道吞了不少修士……罪族,我原本听着还觉得挺可怜。如今看来,分明就是魔道。” 几个女子的目光都落回李为舟身上,哪怕对他很有信心,可依旧难免担忧。 这年轻掌门站在风里,身影清瘦,可望着三面战场的眼神,却始终气定神闲。 他回头对身边女人笑了笑,道:“知道为什么要回五行殿么?” 齐二娘是好捧哏,娇滴滴问道:“这是为什么呢?”如愿得到几个白眼球。 李为舟嘿嘿乐,道:“我是不好过于出风头,不然以后招恨,这种傻事咱可不干。到这里,可为祖师扬名。” 他这人淡泊名利,帮助过未曾见过面的爹、娘、外公、太外公,对了,还是老四李长宁等扬名,如今轮到五岳祖师了。 其实给陶希行更好些,可也担心别人会挑事,闹大动静真扰了师父的修行就不好了。 祖师遗赠就好说的多,毕竟肯定没留太多…… “快点吧,别玩脱了。” 司徒晴月催促道。 三方攻势越来越猛了,看的人胆战心惊。 李为舟不再说笑,伸出右手,展开五指。 五色神剑出,环卫其身。 又五道流光自五峰而起,正是玄金峰的乌金剑、青木峰的青剑、藏水峰的黑剑、离火峰的赤剑、后土峰的黄剑! 五道流光,落入李为舟身边五柄神剑上,光剑合一,剑鸣如龙,竟让狂暴的山风都为之一滞。 “恭请五岳祖师赐剑!” 除了陶希行所在的离火峰外,五行宗疆域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句话。 浩浩荡荡的一言,不分敌我,让无数人心肝炸裂。 什么意思? 五岳老鬼还留有后手?! 周月娘等人屏住了呼吸,她们见过这五柄剑,却从未见过如此剑光合一的景象。 乌金古剑的锋芒刺破云层,青剑的碧光映绿了夜空,水剑的蓝芒卷起潮汐,赤剑的火光灼烧着雾气,黄剑的土光沉凝如岳,五道光柱交织在一起,仿佛天地初开时的五色混沌。 “合!” 李为舟低喝一声,单手虚握。 五柄神剑在空中剧烈震颤,随后竟如百川归海般,朝着彼此飞去。 “锵锵锵锵锵!” 五声清脆的剑鸣连成一片,乌金古剑的锋锐、青剑的生机、水剑的柔韧、红剑的暴烈、黄剑的厚重,竟在碰撞中完美融合,化作一柄丈许长的五色神剑! 剑身上,五行道韵流转不息,既像五道奔腾的星河,又像五座巍峨的山岳,更藏着能斩灭万物的凛冽杀意。 这正是五行宗镇派之宝的完整形态: 五行转轮神剑! 剑、阵合一! 李为舟握住虚空中的剑柄,山风灌入大殿,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他回头对妻子、妹妹道:“此剑此阵,便是我李家在灵界立足之根!” 说罢,抬手挥剑。 只见一道璀璨绚目,却带着无尽凛冽寒意的五色剑芒,从混元峰顶斩下。 那剑芒初时只有指宽,飞出殿外后却迅速暴涨,如天河倾泄,似流星坠地,带着五行轮转的无上伟力,朝着西南角与东北角同时斩去! 西南角的血煞老怪正狞笑着劈下第十斧,骨斧上的血煞劲似已快功成,他甚至能闻到阵内浓郁灵机的清香。 可当那道五色剑芒映亮他的瞳孔时,这悍勇的罪族老怪竟第一次生出了恐惧。 “不!” 血煞老怪嘶吼着横斧格挡,他的斧也是大有来历的上等法宝,可五色神剑所化的锋芒却在一瞬间便将骨斧斩为两段,五色剑芒顺势劈在他胸口。 他引以为傲自诩坚不可摧的身体,如纸糊般碎裂。 肌肉、骨骼、甚至连暴戾的灵机,都在五行道韵下寸寸消融,最后只余下一缕黑烟,被山风卷走,连惨叫都没能留下。 东北角的蚀影见状,操控着蚀骨丝疯狂回撤,想钻入地脉逃遁。 可五行神剑所化的剑芒更快,蓝芒如网,红芒如焰,将他的蚀骨丝尽数烧成飞灰。 那道五色剑芒斩在他身上时,身上裹着的防御法宝“黑布”瞬间化为焦炭,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躯体,也不知修炼了什么邪恶功法。 可是在五色神光的净化下,连一丝阴邪之气都没剩下。 两道身影,罪族内顶级高手,竟都在这一剑下灰飞烟灭。 正南方的罪族老鬼看得魂飞魄散。他认出这一剑,但从未想过,千年前五岳真君剑斩魔尊时的威势,竟在今夜重现! “啊!!恨啊!!” 老鬼嘶吼着,眼看又一道剑芒斩来,黑气团猛地炸开,他宁肯舍弃大半修为,化作一道黑烟,也要拼命逃走。 五色剑芒余势扫过他的残影,只听得一声惨叫,将那黑烟斩去一角,却终究让他逃了性命。 混元峰顶,五行转轮神剑的光芒渐渐敛去,五道流光也重回五峰。 李为舟却已经维持不住五色神剑,剧烈地喘息着,脸色白得如同积雪。 若非有血海加持,他此刻怕是已经成干尸了。 若是千年前的五岳真君持此剑,那三个罪族连根毛都别想逃。 山风依旧凛冽,却吹不散大殿里的寂静。 周月娘快步上前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紧张的声音都变了,道:“夫君!你没事吧?” 其他人也紧紧围了上来,甚至都不谦让往日里客气相待的喜妹。 急的喜妹在旁边直蹦脚! “没……没事。” 李为舟脸色白得像褪尽了色的纸,嘴唇泛着青,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每吸一口气,胸口都隐隐起伏,带着撕裂的疼。 沃日。 这剑,真的吸寿元啊。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把剑在吞噬他的精血,绝不止是灵元。 怎么看着,有些像道玄手里诛仙剑啊? 但是滋味,是真不好受,有种溺水濒死的恐怖感。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沫,指尖都在发颤,哑着嗓子道:“相信我,真没事。就是承压太重,超过我的意料,休息一天就好。我……闭关一日。” 顿了顿,像是攒了点力气,才又补了句:“师娘一会儿必然要来,你们宽慰好她……另外告诉她,借的力是五岳真君留下来的,不必去打扰师父。” 说罢,他已强撑着身体,脚步虚浮得走向殿内。 周月娘想跟上,却被他抬手止住。 石门“吱呀”合上时,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周月娘抿了抿薄唇,琥珀色的眸光流转着愤怒的光泽。 是对自身无能为力的生气。 不止她,司徒晴月、冯碧梧、齐二娘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只是…… 她们忘了,她们上来灵界也才一年,齐镇坤的天资不比她们差,这会儿连灵动期还未入呢。 不过,接下来,必然又是一段疯狂修炼的岁月…… …… (本章完) 第181章 火了 第181章 火了 李为舟闭关没多久,田茹和苏婉带着陶玲儿就赶到了混元峰。 之前五行大阵的震颤和那道横贯天地的五色剑芒,她们在离火峰听得真切。 五行转轮神剑的神威,却比典籍记载的更强。 但是,和其他欢欣雀跃的人不同,田茹却是心头发紧。 因为她执掌过五行大阵,那种背负五座灵峰的巨大沉重感,她真的不想再体验。 而李为舟今晚承担的,十倍于她。 “月娘!为舟呢?” 刚到五行大殿外,田茹就焦急问道。 看到周月娘等人脸上未散的忧色,心瞬间沉了下去。 周月娘赶紧迎上去,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道:“师娘别急,夫君他……刚闭关了。” “闭关?” 田茹还是焦急,目光扫过殿内残留的五色灵光,问道:“之前不是说,不能催动神剑么?守好就是,他如今的修为,如何能担负得起如此神威?他是不是强行催动了神剑?” 苏婉也跟着进来,湖蓝宫装沾了些晨露,她按住田茹的手安抚道:“先听弟子们说。” 周月娘抿了抿,条理清晰地解释:“昨夜罪族三个老怪三面强攻,为舟他不得已引五峰神剑合一,幸好触动了五岳祖师留下的馈赠,才斩了罪族高手。他说无事,还担心师娘担忧,特意叮嘱我们给您说一声……是借了祖师之力,并非硬撑。” “借祖师之力?” 田茹松了口气,却又更心疼了,责备道:“这孩子,总是把事往自己身上扛。他那点修为,就算借势,也得承受多大的反噬?” 喜妹在难过道:“哥哥脸色惨白,说要闭关一天养伤呢。” 司徒晴月宽慰了句:“不要担忧,相信你哥哥。” 喜妹“嗯”了声,道:“我哥哥是最强的,一定会没事的!” 苏婉看了喜妹一眼,目光又扫过周月娘等四个女子,笑了笑。 她望着殿外渐渐散去的雾霭,忽然道:“昨夜那道剑芒,怕是整个北灵域都看见了。” 这话不假。 通天彻地啊。 田茹明白她的意思,但依旧谦逊道:“阵法之利,和祖师遗留下来的力量,不可吹捧太高。” 苏婉笑道:“这怕是,由不得你了。从今夜起,五行宗再次一战成名。少年掌门,怕是要天下闻名了。” 周月娘、司徒晴月几人相互对视了眼,心道幸亏自家夫君还借祖师之名低调了回,不然……怕真要木秀于林了。 田茹叹息一声,眼下却也顾不上在意这个,问道:“你觉得,罪族还会反扑么?” 苏婉好笑道:“还扑什么?又不是蓄谋已久要攻城拔寨。冰螭一事,实在突然,谁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假借雷长老之名,端了那处冰雪秘境。幸好端了,不然……不过也因此,玄雷剑宗接下来怕是要头疼了。” 田茹紧张道:“那我们呢?” 五行宗杀的更狠。 苏婉笑道:“你觉得呢?” 司徒晴月在一旁道:“师母,我们是被动防守,并非主动去端了冰原秘境之人。再者,我们闭门封山,五行大阵神威如此,想来罪族不愿再投入几条灵神后期的性命。” 田茹闻言稍稍宽心,对苏婉介绍道:“这也是为舟那孩子的红颜知己,下界执掌御刑司,比我们还要威风的多。” 苏婉惊叹道:“那就是中州皇庭日月星三部的掌门人了。” 田茹对司徒晴月等解释道:“差不多,只是皇庭日月星三部的实力极强。我们只是负责镇守一方魔窟,应对的都是魔族小人物。他们要跨界杀敌,魔族的主力大军,是由他们对抗。不过这次罪族勾结魔族,连冰螭都出现了,想来他们也会派人查看。” 周月娘几人沉默稍许后,司徒晴月问道:“师娘,那他们的实力……都在仙灵之上么?” 如果那样,就太让人绝望了。 田茹笑道:“那怎么可能,只有将领才是。不过他们的道兵可结阵聚力,道兵越多,威力越强。” 苏婉道:“不必担忧,灵界广袤无垠,隐修大能无数。便是中州皇庭,也只将皇权布设在中州九域,且已经无边无际了。像我们这样的地方,在他们眼里是贫瘠苦寒之地,不会行威弄权的。” 几人这才放下心来,又闲聊几句,送走了田茹一行。 与此同时,六宗弟子和散修们同样也在议论不休。 雷千绝站在大阵边缘,望着那道被剑芒劈开的深沟,紫金色的雷光在他指尖跳了跳。 昨夜他看得清楚,那道五色剑芒斩落时,连天地灵气都在震颤,血煞老怪的骨斧碎得像打碎的烂碗,蚀影的邪丝烧得连灰都没剩。 另一边,悟原法师合十的双手未放,佛号里带着惊叹:“五岳真君神威犹在,五行宗……五行宗呐。” 月衍门的赵轻瑶望着混元峰的方向,指尖缠着的银丝微微发亮:“虽是借祖师道韵,可是,以灵动斩灵神,好一个俊俏少年掌门呀。”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 “灵神后期的大修啊……说斩就斩了?” 玄渊道宗的弟子喃喃道,眼里满是敬畏和崇拜。 看样子,从此有了偶像和梦想? 这如何使得…… 凌虚子望着弟子们敬畏的眼神,拂袖淡淡道:“五行剑芒虽烈,终究是借了大阵与五岳真君之威。李掌门虽然惊艳,可说到底功不过灵动九重,根基尚浅,今日虽得声势,可出了大阵,实力未必强过你们。你们需记,道法修己,借来的力再强,不如自身扎实一分。” 玄渊道宗的弟子登时醒悟过来,纷纷领受教诲。 星罗观的周玄清同样在教导门人弟子:“一时光耀,未必是终局。他借势成名,可终不过灵动九重。你们修星术,当知‘势易变,力难移’,踏实测星炼己,莫被虚名晃了眼。” 其他各宗也差不多都是类似谈话。 但无论如何,没人敢再轻视五行宗,更没人再以为李为舟不配当这个掌门。 …… 掸国,内比都。 原本从零五年就迁都至此,然而几十年来,都有“鬼城”的美誉。 因为没人愿意从仰光来到这里。 可是自从新王宫修建完毕,一波又一波的顶级外国公司便蜂拥而至,不计成本的投资建设。 许多人,都在此置办了豪宅,尤其是王宫周围的土地,炒到了天价。 无他,只为近仙尔。 许多世界巨富,隐藏在各种交叉基金后的家族,如今都搬迁到这里。 要不说别怀疑有钱人的眼光,随着建木神树的暴涨,不仅平均每年一百零六次地震,无数地质灾害的掸国,变得稳定安宁外,连气候和空气质量,都冠绝世界之首。 “咱们这现在跟联合国一样,各国各族,哪种肤色的人都有。” 李为舟和肖蕊漫步在孟驳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潮,他微笑说道。 肖蕊长发已经及腰,被风拂起几缕,如墨的发丝缠着阳光,在肩头轻轻晃。 她侧头听李为舟说话时,额前碎发滑落,衬得那双眼睛愈发亮,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明媚的仿佛街边的阳光都不及她眸光闪亮。 哪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女子这等目光…… 看出他喜欢的眼神,肖蕊笑道:“世人求富贵,富贵者求长生。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他们也会拼命求索。有的人求在明面,有的人旁敲侧击。见识过他们眼里的贪婪和疯狂,才会明白,所谓的上流社会,不过尔尔,无趣的很。” 在明白敌对是死路一条,行不通后,掌握世界的那些人就立刻改变了策略。 用无尽的衣来包裹住这个新生的国家,在短短几年内,曾经沦为这个世上最贫穷国家的掸国,飞速的爬升成为首屈一指的发达国家,并且,发达程度还在不断攀升。 无数巨头企业纷纷落户此地,几乎不计成本的投入资源。 作为一个帝制封建国度,嗯,也成为无数人眼里追捧的文明国家…… 李为舟感慨道:“我媳妇眼界越来越高了。” 肖蕊横他一眼,又笑道:“都怪你。就让我这么突然间,有了会当凌绝顶的地位。我妈跟我说,便是武曌在世,都未必有我今日之权势。但我感觉寻常,因为眼下所有的繁华、和平,我是说全世界的和平,尤其是亚洲的和平,都是你一人之力在压着,和我没什么关系。顶多算你一个小秘书,有事帮你干……” 李为舟嘿嘿笑:“没事呢?” 肖蕊也嘿嘿乐,骂了声:“臭流氓!” 见李为舟抬头望了眼天上,肖蕊道:“又想去太空了么?” 李为舟摇头道:“暂时不去了,目前的实力,还无法在太阳系内遨游。星辰之间的距离,实在太遥远了,更别说飞出太阳系,遨游银河。” 肖蕊宽慰道:“挺好的,慢慢来。你要一下飞出银河系,我都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你一回。虽然我也不喜欢天天腻腻乎乎的,可隔断时间还是特别想见你。” 李为舟乐道:“这你放心,我一直为你洗筋伐髓,你少说也能活个三五百年。等你身体足够强大,我也带你一起遨游宇宙。站在太空里看宇宙的感觉……仅次于啪啪。” “哈哈哈!” 肖蕊在大街上笑的前仰后合,道:“幸亏你说仅次于,不然我可就太失落了。” 李为舟坏笑道:“对你而言,当然是最爽的。” 肖蕊俏脸浮现一抹娇羞,道:“走,前面有酒店!” “哈哈哈!!” 虽然知道她也在玩笑,可是李为舟还是喜欢她身上的这股大方飒爽劲儿。 想一想,细数他的两界女人们,差点都是这样的性格。 “东大的核聚变搞出来没有?” 两人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大街小巷,去哪不重要,和谁在一起走更重要,李为舟问起此事。 核聚变一旦成功,也就意味着一个全新的时代开启。 虽然距离星际跨越还遥遥无期,但至少能给李为舟提供更大的支持。 之前预料的,血海一年可以增长一个西湖。 现在光东大,就五个西湖不止了。 再加上肖蕊将国际巨富的力量都调动起来,非洲大地上遍布高科技养猪场、养鸡场等,如今一年增长十个西湖都有富余。 而一旦核聚变成功,那就不是几个西湖的问题了。 无尽的大海可以用电解法来提取淡水,无土栽培最大的难题就是成本过高…… 可以这么说,人类走向真正的乌托邦,核聚变是最近的那条路。 肖蕊无奈的摇头道:“单凭东大一家,还是差一点点。虽然有你在,还带回了那么多月壤,那些国家嗷嗷叫着要分享,说月球是人类共同的,不能独占。但东大开出条件后,他们又不干了。” 李为舟笑道:“要他们分享高端科技?” 肖蕊点头道:“还是老一套知识产权的问题。但是谈判的路没有堵死,依然在激烈交锋。” 李为舟道:“你给他们传个话,一个月内要达成协议,不然我就要下场了。时间那么宝贵,宇宙那么广阔,非要在一亩三分地上搅和。告诉他们,全人类合作是势在必行的。可以设计一套方案,将来按贡献分配所得。先干起来,干成了再说其他。” 他在月球上收获颇多,那么太阳上呢?又有多少太阳真火? 哪怕,月球已死,太阳或许也只是残存的一点…… 金星上呢? 还有广袤无垠的宇宙。 李为舟有自知之明,他在灵界那边,终究只是一个有些奇遇的小角色。 真正的好资源,早就被那些传承动辄以万年计的势力占据。 他又不想为了宝物跑太远,跨越万界,和人拼死拼活…… 而地球所在的这方宇宙,即便是一个残破的,残存的,被摧毁毁灭的存在,破船也有三两钉。 纵然只残留一点点,也够李为舟全家吃饱喝足了…… 就够了。 所以,他得督促地球全人类发愤图强,一起努力。 怎么能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延缓,怎么能懈怠? 地球人类才多大点年纪,平均还不到百岁,怎么能睡得着觉的?! 肖蕊咯咯笑着点头应下,然后道:“其实,东大那边也并不想在这种事上借住你的力量。搞政治的人再明白不过,所有借来的人情,最终都是要还的。而且,他们更担心你品尝到权势的滋味后,沉溺其中……” 李为舟哈哈一笑,道:“那就要看看他们识相不识相了。” …… 在地球陪了肖蕊一天一夜后,李为舟疲惫的神经也得到了舒缓,从五行殿静室内走了出来时,发现周月娘她们四人和喜妹都在,陶玲儿也在。 看着他神清气爽、一脸滋润的模样,众人都松了口气。 之前进静室时,背影太惨,让她们揪心。 膳堂,周月娘端来炖了一宿的灵米羹,瓷碗沿还冒着热气。 她把碗往李为舟面前推了推,轻声道:“这是师娘叮嘱煮的,里面放了些宝药,是六宗长老和苏城主送的。” 李为舟刚端起碗,喜妹就凑过来,小手扒着桌沿,仰着脸问:“哥哥,你真的没事吧?我昨夜梦到你变成人干儿了。我哇哇哭,你还说那样更俊。” “呸呸呸。” 齐二娘伸手敲了敲喜妹的脑壳,自己却憋着笑道:“小孩子家别乱做梦,你哥这气色多好,哪里像人干儿?瞧这红光满面的。” 李为舟跟着笑了阵,问周月娘、司徒晴月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周月娘道:“按兵不动,都在等你的消息。他们担心罪族再来,这一次雷千绝惹出的事太大了。” 李为舟乐道:“还夸他么?” 周月娘也乐,道:“不涉及自身的时候,漂亮话当然都会说。如今那么多人损失惨重,也有些人焦急外面的亲人,谁还夸他?背后都在骂,骂他不提前准备好后续力量就瞎逞能惹祸。” 司徒晴月在旁也轻笑了声,道:“你不是说过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雷千绝之前被捧的有多高,现在就被骂的有多狠。” 陶玲儿冷笑道:“他倒未必在意这些底层修士的唾骂,可他担心罪族对他的追杀。那位婉姨说了,玄雷剑宗不出动三个灵神后期来接人,雷千绝活着回不去。就算回去了,今后也不大可能出宗门了。” 她平时大大咧咧,不代表没心没肺。 正说着,山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清越的钟鸣,钟音穿透护山大阵。 李为舟一家不解其意,陶玲儿却惊喜的抬头望向云层,道:“是玄天馆的传讯钟,玄天馆来人了。” 话音未落,三艘青灰色飞舟已破开云层,悬于五行宗山门外的上空。 李为舟站起身,立于混元峰上,便可遥望巨大的飞舟船头立着一面玄色旗帜,绣着“玄天”二字。 他与家人们打了个招呼后,就御剑迎上前去。 到了山门前,苏婉、魏长风二人也已经过来了。 问候过李为舟的身体后,就一起看向山门外。 为首飞舟舱门打开,一位身着墨色锦袍的中年男子率先落地,面容方正,步履沉稳,腰间玄玉佩随动作轻响。 苏婉为李为舟介绍道:“李掌门,这是我玄天馆副馆主秦越秦大人。” 并介绍了秦越身后跟着的两位老者,一人手持银丝拂尘,鹤发童颜,一人握着青铜尺,面色古板,二人周身灵力内敛却深不可测。 “李掌门。” 秦越拱手为礼,目光扫过殿外剑痕与焦土,开门见山道:“奉馆主令,特来核查罪族踪迹。” 又对苏婉道:“接到你的信后,馆主十分担心。若非那件事正在要紧处,馆主必是要亲自前来的。” 苏婉呵呵了声,没说什么。 李为舟心里一动,里面有故事啊…… 手持拂尘的老供奉上前一步,拂尘轻挥,道:“罪族残气已散,据各方观察,老鬼已逃至北灵域边缘。” 握青铜尺的供奉则低沉道:“冰原小秘境已被罪族毁去,目前探查不到什么。但此地方圆千里内,已不见罪族踪影。” 苏婉再为李为舟解释道:“徐供奉执掌玄天馆鉴罪宝鉴,可勘察出灵神境及之上的罪族高手。” 李为舟惊叹道:“那可以持此宝鉴追杀罪族啊。” 那位古板着脸的供奉摇头道:“代价奇高,且颇有限制。” 秦越对李为舟道:“此次事变,多亏五行宗。李掌门以灵动期借祖师神威退敌,这份胆识与控阵之能,北灵域少见。馆主有言,五行宗若需加固阵法所用的阵盘、灵晶,或是其他灵物法宝,尽可开口。晴水城重建在即,物资筹措中,有五行宗一部分。” 李为舟笑呵呵道:“如此五行宗就却之不恭了。” 好处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秦越心中微微讶然,这等年轻人,不应该为了颜面婉拒么? 这个年轻人,看起来的确不一般。 晨光漫过护阵光幕时,山门外已聚了一群人影。 凌虚子走在最前,星罗观的周玄清捻着胡须,身侧青衫弟子捧着星盘。 七星宗的李庆鸿抱着胳膊,雷千绝和天寂寺的悟原法师与月衍门的赵轻瑶等也各带门人,六宗人马悉数齐聚。 众人一同上前,对着李为舟拱手。 凌虚子先开口,拂尘轻摆道:“李掌门,昨夜全赖五行宗大阵与神剑庇佑,我等方能安然无恙。玄渊道宗上下,谢过掌门援手。” 周玄清跟着颔首道:“昨夜我观中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在大阵边缘测星定吉凶,险些被蚀影青丝所伤,幸得掌门剑气及时诛灭邪丝。这份情,星罗观记下了。” 七星宗的李庆鸿也笑道:“李掌门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造诣,实乃北灵域之福气也。” 雷千绝不管心里怎么想,这会儿面上倒是做的光鲜,声音低沉:“之前多有失言,若非掌门神剑,我等怕已性命不保。玄雷剑宗,谢过。” 悟原法师合十行礼:“佛曰因果,李掌门斩妖除魔,功德无量。” 赵轻瑶指尖银丝微动,笑道:“李掌门一剑惊北灵,这般风采,北灵域许久未见了。” 李为舟笑着回礼:“诸位客气了,此地乃五行宗域内,本就是分内事。” 众人寒暄毕,目光齐刷刷落在秦越身上。 凌虚子先问:“秦副馆主,方才听贵馆供奉说,罪族老鬼已遁至北灵域边缘,此地方圆千里已无罪族?” 秦越颔首道:“没错,玄天馆另一副馆主正在追杀罪族老鬼,此人受创不浅。不过罪族手段诡异,到底能否尽全功,尚且未知。罪族也未料到,精心筹划了恐怕逾百年的阴谋被雷长老所破,仓促间,也无力发动太大攻势。这一战,却是诸位全胜。” 雷千绝:“……” 他听到这件事,心头都在滴血。 这个名声,他着实不想要。 要是没有后续罪族攻伐,那他领受了也就领受了。 可罪族连一天都没耽搁,就报复了过来,打得他如死狗。 到头来还要托庇于五行宗的庇佑下…… 这名声全赔进去不说,还倒贴不少,一世英名尽毁。 更不必说,能否逃回宗门。 即使逃了回去,往后还敢不敢再出来,也是另说。 周玄清追问道:“或许是逃往西灵域去,那边的荒漠是罪族腹地,若回去搬兵……” 秦越道:“已知会西灵域各宗,且老鬼折了双煞,又失了冰原秘境,就算搬兵,罪族也未必肯为他再动干戈。罪族此次损失惨重,短期内应该不会再起风波。” 李庆鸿“啧”了一声道:“这么说,是真跑干净了?” 徐供奉持青铜尺上前一步道:“宝鉴无虚,三位灵神境罪族,两死一逃,北灵域暂安。” 六宗众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凌虚子对身后长老道:“传令下去,收拾行装,午后启程回宗。” 周玄清也道:“我等也可回宗了。”又看向雷千绝笑呵呵道:“既然罪族尽去,雷长老也可放心了。” 李庆鸿问道:“雷长老是要与我等同去,还是再等等!” 雷千绝沉默片刻道:“也罢。既然玄天馆鉴罪宝鉴鉴定已无罪孽,我等也算功成身退了。” 他留在这里一天,就得看五行宗脸色一天。 对他这等心高气傲的人来说,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李为舟呵呵了声,问他身后的齐镇坤道:“你在这边玩儿几天,还是直接回宗门?” 齐镇坤心里发苦,他是真的一点险也不想冒,可是,这会儿要是不回,以后估计很难回去了…… 只能硬着头皮道:“多谢掌门厚待,只是在下玄雷剑宗弟子,自然跟着宗门一道回去。掌门好意,待来日有机会,再来拜访。” 李为舟笑着夸赞道:“好,对宗门就该如此忠诚。不愧是我凡尘界出来的人,好样的。” 齐镇坤:“……” 几个坤修都含笑看着李为舟,觉得此人真有趣。 人群渐渐散开,各宗弟子开始打包行囊,山门外的动静渐渐喧闹又有序。 李为舟望着这一幕,侯海坤走来眉开眼笑报喜道:“掌门,咱们外脉的宅子,火了!!” …… ps:最近群里有书友问我,为啥月票数据那么差。我无言以对,倒不是因为失落成绩差,失落的是,其实我自己写的小开心小开心的,结果……哈哈哈,我是真写的挺好玩,但可能因为仙侠书看的太少,完全是自己想象的来写。说一下啊,看的喜欢的书友,可以继续看,但有些凭情分坚持下来的,确实不用勉强,又不是只写一本。但这本,怎么说呢,确实是陌生领域,偏偏我自己写的还挺顺手。不过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要写完故事。 (本章完) 第182章 雷千绝之死 第182章 雷千绝之死 若是在地球居住,集装箱式别墅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驴粪蛋子表面光”。 外表看起来光鲜靓丽,大块的落地窗,鲜艳的色彩,再加上现代风格的装修,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若是再加上一个泳池,那几乎不逊色西方顶级豪宅别墅了。 但真正住过的都知道,这种屋子他么的风雨雷电再加雪和冰雹,哪个都防不了。 噪声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可是在灵界,尤其是在阵法中,风调雨顺、四季如春的环境里,再辅以一些简单的一级阵法,甚至还有聚灵阵,那对散修而言,这种全新模式的房子,可比他们挖的洞府,或是在晴水城租的小破屋舒服多了。 关键是既新奇,又舒适好看。 房租虽然有些贵,可那也是对底层散修而言,对那些中小世家或者中等门派的人来说,这样可以住一家的宅子,一个月只要两块中品灵石,并不难接受。 更何况,住在这里,还能加入五行学院,未来还有拜入五行宗的机会。 若是之前,没有罪族袭杀这回事,估计感兴趣的不多。 五行宗都破落到这个地步了,谁家失心疯,这钱往这送弟子,还是女弟子…… 可是经此一战后,大多数人的心思都变了。 哪怕为了将来再逢大难时,家族能有一个落脚安身地,也得租! 而且还得是长租!! 李为舟闻言对侯海坤笑道:“那就开始吧,你和王奎、柳蛰他们也可以忙起来了。人多了,知道怎么管理么?” 侯海坤眉开眼笑道:“苏城主前日的法子,让小的茅塞顿开。可以结保相治,以租户治租户。” 李为舟点点头,不过还是叮嘱道:“只要不毁坏环境,不搞乱,平时不要干预。” 侯海坤忙道:“不会不会。对了掌门,另外还有人问,咱们的灵田对不对外出租,或是招不招灵植夫。再者,灵兽圈也空着……对了,还有百草堂白家,想问问咱们五行宗的丹炉租不租?” 李为舟好笑道:“惦记着五行宗家底的人还真不少,那个百草堂是什么情况?” 侯海坤忙道:“掌门,这个百草堂可了不得……曾经。百草堂在整个北灵域当初都是一等一的医家,可以说北灵域排名第一也不为过。擅开药炼丹,还能治大病险病。可惜,坏就坏在后面这个治大病险病上。” 李为舟想起那个叫白洁的姑娘来,问道:“开方抓药,不就是治病?怎么还坏在上面了?” 侯海坤好笑道:“上一任百草堂主人是个奇人,就喜欢治大病,治险病,尤其是疑难杂症,痴迷于此。问题是,有的病人,本来没病的那么重,他为了观察研究罕见病情的进展,硬生生给人拖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一个两个别人不怀疑,毕竟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可后来有心人就留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尤其是本身就懂一些岐黄之术的人家。结果这么一对账,白家就惨了。白锦堂被人抓走,生死不知不说,百草堂也让暴怒的苦主抄了个干净。若非白家那么多代行医积德,攒下了不少阴德人脉,保住了白锦堂的孤女,估计这世上也没什么百草堂了。” 李为舟奇怪道:“那么大个药堂,徒弟徒孙呢?” 侯海坤嘿嘿冷笑道:“白家出自中州药王谷,受那边祖训,未经药王谷同意,只能是一脉单传,连子嗣都是如此。闹过几次兄弟阋墙的事件,后来干脆就生一个。弟子倒是收了些记名弟子,可白锦堂好的时候,拿人当猪狗牛马,但凡偷学一点他认为不该学的,动辄打断手脚,驱逐出去。白家遭难时,人家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李为舟吃惊道:“学点医术就打断手脚?那他家是大恶人呐。” 侯海坤摇头道:“那倒不至于,白家传承上千年,救人无数。关键是,看人下菜,富贵人家就多收诊金。穷苦人家,就少收甚至不收。真有缘分,连凡人找到他家,没有灵石,他家也给人看。掌门,你觉得白家家风如何?” 李为舟转换立场道:“那是好人,大好人……咦,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侯海坤嘿嘿一笑,但有些不安道:“小的是在想,咱们这一点可以学学白家。满院子的世家子弟或是豪横散修子弟,未必是福。有些散修,虽然贫穷,但其实人性不错,家中子弟天资也不错……有些散修有钱,可那钱未必干净。” 李为舟道:“这样的弟子想要入门不是不可以,要经过认证和背书。谁签字进来的,谁要负责她的品性和真实。我可以告诉你,招进来的所有人,都要从头到尾的考察。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发个表格,建立每个人的日志记录。最后考核通过的,才能入门。你说的那种,有钱但家底不干净的,最后肯定没法拜入宗门。罪大恶极者,必替天行道!” …… 三个月,转瞬即逝。 日子像混元峰的灵泉一样,慢慢淌得平稳了。 罪族带来的创伤,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愈合了伤口。 五行宗外脉的租赁区,如今成了五行宗疆域范围内的新景致。 天刚亮,就能听见一众十三岁以下小姑娘们的练剑声。 五脉都有,那是新招进来的书院学子,穿着统一的青布裙,在各外脉广场前的空地上,练着最基础的五行剑法。 李为舟一家人还好,可田茹和陶玲儿母女俩,却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宗门,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侯海坤、王奎、蓝姑他们忙的喘气的功夫都少,甚至周月娘等人在闭关之余,也会去看看,偶尔带两节课。 师娘田茹、陶玲儿就更不必说了,几乎每天都去。 只有李为舟,每日不是在玄金峰留宿,顺便研究阵法,就是在藏水峰歇脚,顺便研究符箓。 阵法和符箓的研究主力当然是东大那边新成立的研究院,不仅在十四亿东大的人口里挑选有天赋的精英,甚至在全球招揽《易》学、奇门遁甲等相关人才。 天赋这种东西,是世上最不公平的存在,几乎没有之一。 贝索斯那样的,对普通人而言已经是顶级天才的人,当初学量子力学时,被他的同学打击到体无完肤。 他苦思数小时都毫无头绪的题,实际上再思考上几天也一样不会有思路,结果拿给同学去看,几秒钟给出了答案。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在理论物理上没戏,果断转学。 钱爷爷根据自身经历,提出了著名的问句:人再笨,十四岁还学不会微积分么?? 这就是天赋。 不公平的就像有的人出生在帝王将相之门,有的人出生在瞽叟顽呆之家。 李为舟有自知之明,即使开了玄关一窍,变得聪明了许多,可这聪明也不是说学什么都会,学什么都快。 死记硬背的,如语言类还行。 可符箓、阵法之流,还是需要很高的天分才行。 不然的话,修真界每个人都开过玄关,为何百艺依旧难学? 在这方面,他的天分其实一般般。 好在,地球上有的是高手,有的是有天赋的奇才。 仅仅依靠李为舟的描述,在电脑上模拟出效果来,这些人就能很快的完善出一整套理论。 然后负责对李为舟教学…… 迄今为止,李为舟凭借他的才华,已经能布出一百二十八种一级阵法,并初步涉及二级阵法了! 日子过得虽然没什么压力,可也不算颓废。 尽管发“思”呆“考”的时间有点多…… 而迫于他的压力,东大和西方终于达成了合作协议,集中资源共同推进核聚变的研发,进展加速。 一切都向好的方面进行,直到一个“噩耗”传来:雷千绝,死了。 …… 雷千绝死的冤枉。 都已经到了玄雷剑宗的落雷坪上,一步迈入山门,也是他一路紧绷的神经最放松的一刻,罪族启动了暗子,用涂抹了魔域黄泉水的匕首,刺入了雷千绝的紫府。 黄泉水对普通魔族而言,可谓是琼浆玉液,至宝一般的存在。 可对人族修士,却是比魔气更奇毒无比的剧毒之物,遭受重创之后,基本上无药可救。 由此可见,罪族对雷千绝恨到什么地步。 “但问题是,罪族抢走的纳物符里,没有找到冰螭尸体和冰魄珠,只有雷千绝留下的一封绝笔信。同样的绝笔信,还在他弟子身上一人放了一封。他在信上说,若是难逃一劫,还请宗门为他报仇。有人假借他之名,拿走冰螭和冰魄珠,让他吸引火力成为顶黑锅的。他说他不怕死,也愿意为宗门赴死,不能死的这么窝囊,不能死不瞑目。” 徐婉在青木殿内说着近来发生的最大一件事,而后提醒田茹和李为舟道:“这个小人在信里还暗戳戳的说,五行宗方圆三千里内,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有如此道行,能模拟出这么纯正的玄宗雷法,估计只有灵神境后期才能为之。你们说,他说的是谁?” 李为舟若有所思道:“还真有点道理……哎哟。” 挨了田茹一下后,就见她横眉冷眼道:“那个下三滥的混帐东西,这是故意往我五行宗泼脏水!” 徐婉笑道:“你急什么?罪族如此嚣张,玄雷剑宗掌门、太上都为之暴怒,要联合七宗,在北灵域来一次大仗。玄雷剑宗疆域内已经杀的尸山血海了,还别说,这些年罪族孽生了不少丁口。” 李为舟好奇道:“他们怎么找出来的?” 徐婉意味深长道:“双方纠缠了这么多年,几千上万年,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就像罪族能在我们中间埋暗子一样,我们一样在他们中间埋有暗子。” 李为舟看向田茹,田茹苦笑道:“你别看我,五行宗那些年杀出真火……唉,不提也罢。或许还有些幸存的弟子,也伤透了心,另投别门了。” 徐婉都叹息一声,道:“也有别宗暗中拱火,操控起各脉排名。其实也正常,别说你们,中州皇庭每一次皇权更迭,也一样杀的尸山血海。只是,到底在可控范围内。你们五行宗,是杀出魔火来了。每一脉对外都正常,可对内,谁也不肯服谁,谁也不肯低头。动起手来,我们外人看着都胆战心惊……算了,都过去了,只要引以为鉴,不再重蹈覆辙就好。你小心点,几个老婆争风吃醋,更容易打起来。” 李为舟还没说话,田茹就嗔怪道:“你还是个长辈,说的什么话?” 就听李为舟笑眯眯道:“苏城主若是放心不下,可以加入五行宗,给我当个副手如何?” 田茹:“……”再次刷新了对这个弟子的认知。 苏婉柳眉倒竖,杏眼明亮,道:“好啊,你干脆休了那四个夫人,娶老娘如何?” 李为舟拱手认输:“还是你厉害!” 苏婉鄙夷他一眼,冷笑道:“毛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来调笑老娘?” 要不是师娘在,李为舟好歹让她见识见识,到底长齐没长齐! 恰巧陶玲儿来寻他,告知他有客找,李为舟便同苏婉道:“苏城主,回见!” 等他走后,苏婉对田茹笑道:“你这弟子,色胆包天!难怪这么点年纪,就讨了四房妻子了。” 田茹笑道:“为舟爱色不好色,四个妻子都有典故渊源。”她大致说了一遍,最后又将李为舟的身世说了遍,末了看着苏婉有些僵直的笑脸,轻声道:“和你有几分相像呢,婉儿,这么些年过去了,为舟都能想开,你为何不想开些?放过旧事,也放过自己,终究是父女,世上最亲的人呢。” …… 青木峰外脉的会客厅里,灵香燃到了尽头。 李为舟指尖轻轻敲着桌案,案上燃烧灵香的,是宝器级的丹炉。 若非百草堂找上门来,他都不知道,五行宗还有这样的家底。 百艺器具亦是分等级的,普通法器,珍品法器,之上,才是宝器级法器。 由此也可见,早年五行宗是何等辉煌。 内斗,居然能造成这样狠的杀伤力,想想都觉得可怕。 “想通了?想通了就好。” 他笑眯眯的白芷薇,目光落在她怀里紧紧抱着的“百草堂”木牌上,那牌上的漆都掉了大半,轻声道:“丹炉可以用,护阵能护你们周全,外脉那片灵草圃也能给你们用,有百利无一害。” 白芷薇的脸色却并不算喜悦,攥着木牌的手紧了紧,指腹蹭过牌上磨损的纹路。 “加入五行宗,成立药堂。” 李为舟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敲在青石上,继续道:“招牌可以挂‘百草堂’,我不是迂腐之人。但从今天起,你们得从心里认可,自己是五行宗的人了。” 白芷薇难过的都快哭了,金婆婆却拍了拍她的手,道:“李掌门能让咱们继续挂百草堂的招牌,已经很不错了。” 白芷薇到底落下眼泪来,瘪着嘴看金婆婆,叫了声:“婆婆……” 金婆婆攥着白芷薇的手,她眼睛扫过厅外弥漫的青木灵气,慢悠悠开口道:“姑娘,对咱们来说,这世上最靠谱的,就是能挡挡风雨的地方。李掌门是好人,说话算话,不会欺负咱们的。百草堂在五行宗内,还是百草堂在外,对你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你只要继承好白家的家学,百草堂就一直会在。你若在外面被人害了,空留个牌子,又有什么用呢?从今往后,就把这里当宗门吧。” 显然,罪族之祸,还是吓到她们了。 而当下五行宗丁口简单,需要炼制的丹药不多,就有足够的时间学习深研。 白芷薇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却没再反驳。 她低头瞅着怀里的木牌,牌角的磨损处还留着她小时候用指甲抠的印记。 那是白锦堂还在时,她趁父亲炼丹,偷偷在牌上画的小药苗。 如今那药苗的印记早被岁月磨平,倒像是在提醒她,有些东西留不住…… 金婆婆攥紧了白芷薇的手,抬眼时,眼里的浑浊散去些,透着股豁出去的清明,道:“老身替丫头应了。从今往后,百草堂就是五行宗的药堂,我们主仆俩,生是五行宗的人,死是五行宗的鬼。” 白芷薇见李为舟盯着她看,也瘪着嘴,泪眼婆娑的点头应下。 李为舟将丹炉往她们面前推了推,炉身的灵纹在阳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他指尖抚过炉沿,道:“这炉子原叫‘云月炉’,取‘云蒸月草,丹成紫府’之意。” 话音落时,他指尖凝起一丝灵气,轻轻点在炉腹的缠枝纹上。刹那间,炉身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忽然亮起,淡青色的灵光顺着纹路游走,竟在炉口上方织成一朵半开的灵云,云气中隐有玉色光点流转,像揉碎的星光落进了云里。 白芷薇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就好比色中恶鬼看到绝色美人。 而后就听李为舟不经意的问道:“能练冰心丹么?” 白芷薇脱口而出道:“能练……” 金婆婆拦之不及,她随后也反应过来,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呵呵道:“想什么呢?那天和你分开后,我又往深处走了段路,找到了些冰魄珠,但又小又碎,也不知道当不当用,你们看看。” 说着,他从百宝袋里拿出一把稀碎的冰魄珠。 果然,金婆婆脸色舒缓下来,白芷薇则羡慕道:“你运气真好,胆子也大。深处太冷了,我受不了……” 倒不是在意五行宗就是坑雷千绝的“幕后黑手”,而是担心知道了大秘密。 对这种秘密,知道的越多,下场往往难说一个好字…… 金婆婆摇头道:“就算能承受得住,也未必有这么好的运道,往深里去的人并不少。掌门,这些细小冰魄珠也能用,大概能炼出三枚冰心丹。不过还有一些辅药……” 李为舟笑道:“没问题,没问题。需要什么,只管说。” 先用小冰魄珠练练手,再用大冰魄珠炼。 他又问道:“冰心丹这种丹药不算难吧?” 白芷薇觉得被小瞧了,气鼓鼓道:“谁说的呀?” 金婆婆说了句公道话:“主要是冰魄珠难寻,当然,也不算简单。丹药一门,分药徒、药师、大药师和药王四等。和药师自身境界也相关,譬如这冰心丹,非灵元境药师,必是炼制不出来的,因为火候掌握不稳,拿上丹方也没用。” 李为舟心下了然,白芷薇应该已经入灵元境了,厉害,他好奇道:“那要是能控制稳火候,就能炼丹了?”那也未免太简单了吧,恒温而已…… 白芷薇摇头道:“重要的是药性,火候只是为了催发药性而已。每一株灵药都不同的,就需要不同的辅药相互作用。掌门不要小瞧冰心丹,堪称入灵元境的圣药。灵气压缩成液,需要极力发作,松懈一口气,往往就会功败垂成。冰心丹可使心境始终保持冷静清醒不骄不躁的状态。除此之外,一颗冰心丹不止在破关时有用,破关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依旧可以有用。最重要的是,因为直接作用于心境,所以没有反噬。” 金婆婆补充道:“若非如此,又怎会惊动六大宗门派出长老齐至?也不知罪族是怎么弄到那么多冰魄虫,竟然想用冰魄虫供养出一头冰螭来。真狠啊,真要让他们得逞了,整个北灵域都将生灵涂炭。最惨的就是我们这样的,没有着落的,只能等死。” 李为舟笑呵呵道:“金婆婆放心,除非罪族调集几大仙灵来攻,不然你们必会安然无恙。不过有一句丑话我要说在前头,五行宗的经历,想来你们比我更清楚,毕竟我来灵界日短,许多过往之事都还不知道。总而言之,五行宗如今最大的忌讳,就是背叛。 不管对方是谁,罪族、魔族或者其他正道宗门,都不会被原谅。没有任何理由,不管是父亲之言,还是母亲之命,都不是借口。无论是谁,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誓将叛徒追杀至死。” …… (本章完) 第183章 邪恶 第183章 邪恶 五行宗,越来越热闹了。 侯海坤确实有主意,让五大散修大肆宣扬那一晚罪族报复之惨烈,三大灵神境后期出动。 然而五行宗不仅安然无恙,还斩杀了两位。 其实在和罪族斗争的上万年来,两个灵神境后期的高手死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修士高手无穷无尽,罪族高手就无穷无尽。 无数岁月下来,死的仙灵境高手都不知有多少…… 但奈何宣扬的好,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原来北灵域还有这么一块安稳净土。 哪怕躲上几个月,避开这段风头也好。 不然万一罪族大举报复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越来越多的有钱人,汹涌而来。 伴随而来的,则是哗啦啦的灵石。 当看到嚣张的李为舟用中品灵石给自己搭了个床,让陶玲儿笑弯了腰…… 灵石有什么用? 在任何一个传承日久,社会制度完善的世界里,货币都是最重要的资产之一。 买灵器、买丹药那些就不必多说了,李为舟想要学习的阵法、符箓,就是两大烧金炉,不,是烧灵石的炉子。 再加上四个老婆,每一个都是资源消耗大户,对了,还有如今的药堂,将来的锻造房等等…… 尽管将来肯定产出大于投入,可也得先投入才行。 虽说五行宗留下一副好家底,可李为舟还是觉得多亏了他运筹帷幄,这种才能,估计能和二马争辉…… 但他还是很冷静,靠一时热点虽能割一波韭菜,可又哪里能长久? 罪族只要销声匿迹上一个月,如今爆火的租房生意,就能减少三成,罪族要是消停上仨月,估计就要减少八成。 所以,还得找路子。 地球那么庞大的资源,不利用起来,简直没天理…… 转天,李为舟又找上了白芷薇和金婆婆,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罪族是怎么养冰魄虫的?没道理罪族能养,正道仙门不能养吧?” 金婆婆笑道:“罪族能养,是因为找到了冰雪小秘境,那一处当真是得天独厚。或许旁处也有,但未必有那么合适的。冰魄虫要一直生活在雪域,这倒没什么,可还要一直吹寒风,一天十二时辰,分毫也不能少。这种虫极怪,最是怕热……” 李为舟不解道:“冰天雪地的地方可不少吧?” 金婆婆笑道:“是不少,咱们北灵域就很多,所以冰魄虫本身并不罕见。可是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吹风,一刻也不能停,风不能过强,也不能过弱,这种地方可少之又少。若无此等天地,冰魄虫能活,可结不出冰魄珠。或者结成……不怎么好的劣珠。” 白芷薇见李为舟眼睛越来越亮,虽搞不明白他怎么回事,却还是补充道:“除了这个,冰魄虫虽然很小,可它喜欢生长在高处,看得高的地方,四周望去全是冰雪世界,它才喜欢,才结冰魄珠……” 李为舟纳闷道:“你以前是冰魄虫?” “啊?!” 白芷薇气坏了,道:“掌门,你欺负人!我去找月娘夫人告状去!” 李为舟乐呵道:“我就是奇怪,你怎么知道冰魄虫怎么想的?” 金婆婆笑道:“有掌门你这种心思的人,古往今来并不算少的,虽然很少有人成功,但不是没人成功过。中州药王谷就曾养出一些来,留下了记载,记录在医典里。后来因为一些事,医典流露在外,这些也就被不少人知道。只是我也没想到,药王谷之外,竟是罪族办到了。” 李为舟忙道:“婆婆,记录这部分的医典可能一观?” “自无不可。只是老身还是劝掌门一句,有些事,人力不可强为之。不是没人想到用幻境或是法力造就的冰雪世界,可是冰魄虫对灵力变动极为敏感,根本骗不得它……” 金婆婆已经将自己看成五行宗的一份子了,可不想看着年轻掌门将有数的资源,投入到虚无缥缈的美梦中去。 李为舟乐呵呵的点头道:“了解了,了解了。” …… 造一个冰雪世界的成本高么? 高。 各种文旅冰雪世界的成本就已经很高了。 但一般的冰雪世界能满足冰魄虫的要求么? 当然不行,需要极低温,零下五六十度对普通人类而言是极寒,对修士都不算什么了,更何况是冰魄虫? 他上回去冰雪秘境,带了一个气包式温度计,测出的温度是,零下一百二十六度,最高处是一百六十八度。 很多人对低温是没有概念的,包括李为舟自己。 直到地球大佬们给他上了一课才知道,原来人类制作出来的最高温度已经超过十万亿摄氏度,嗯,没看错,就是十万亿。 可是最低温度,却永远无法达到零下二百七十三点一五摄氏度…… 没人知道为什么?可现实就是如此。 或许,这就是天道规则的一部分? 灵界的人能呼风唤雨,威能滔天。 可到底能不能突破绝对零度,李为舟也不知道,或许可以,或许不行。 但至少冰雪秘境中没有那么低。 对了,还有一点很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地球的冰寒之气,穿一层宇航服就能杜绝,但灵界的不行。 冰寒之气有破灵力护盾的效果,或者说,可以渗透进去,防不住,只能靠自身的火力硬扛。 李为舟就是靠太阳精火的热度扛过去的…… 这应该也是天道规则的一部分。 至于冰雪环境好不好制造…… 在地球,零下八十度的冷库每平米的造价就高达一万块,零下一百二十度的每平米造价四万。 要打造一个零下两百度的超低温冷库,成本将会翻倍。 其实用阵法来解决最好办,五行大阵就能隔绝,但金婆婆既然说冰魄虫这种虫子对灵机感应极为灵敏,那就没必要冒险。 但能用人民币解决的问题,还叫问题么? 这个事,就交给东大那边想办法了…… 混元峰五行殿内,翻阅完医典的“冰魄虫”部分,李为舟同冯碧梧道:“这个冰窖适合放在藏水峰,你觉得呢?” 冯碧梧一如既往的慵懒模样,她笑道:“这条件也太苛刻了吧?” 李为舟多看她一眼,这女人当真是,越修炼越成祸水了,娇艳逼人。 周月娘笑道:“你是做样子好出货,还是真想养冰魄虫?”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当然要养虫……赚不赚灵石倒在其次,主要是想为灵界修士做些贡献。” “呸!” 四女都啐他一口,但也都喜欢他这种混不吝劲儿。 李为舟呵呵笑道:“五行宗总要有一项能支撑门户的东西。” 沉默许久的司徒晴月忽地说道:“百草堂白家,可能有问题。” 李为舟不解:“怎么了?” 齐二娘也是老江湖人,笑道:“我之前也觉得有些不对,但说不上来。看来司徒大人想明白了。” 她也是叫顺嘴了,懒得去改。 司徒晴月的个人形象,在她那已经定型了。 司徒晴月目光看过诸人,最后落在李为舟面上,道:“冰雪小秘境出现冰魄珠,别人看不出名堂,几乎不大有人会往养珠上面想,可百草堂怎会不想?” 李为舟笑道:“她们以为,冰雪小秘境是天成的?” 司徒晴月摇头道:“天成不天成的,她们都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冰魄珠会在哪。你说第一次见白芷薇的时候,她在找草药?” 周月娘也反应过来道:“罪族都走了,她们这个时候选择投靠?还连百草堂都舍弃了……她们问题不是一般的大哦!” 司徒晴月问李为舟道:“你觉得,什么样的大问题,才会让她们做出这种选择?” 李为舟嘿嘿一笑,道:“该不会罪族的冰雪小秘境里的冰魄虫,就是这俩货养的吧?” 齐二娘咯咯笑道:“还别说……还真别说!” 啧,一看就是受某人废话文学的滋养。 司徒晴月问李为舟道:“你准备怎么办?” 李为舟呵呵道:“那要看她们怎么选择,对技术性人才,肯定要宽容许多。前提是,对宗门忠诚。” 司徒晴月笑了笑,道:“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齐二娘同李为舟咯咯笑道:“也是担心突然多一个妹妹。” 李为舟连连摇头道:“毫无道理,绝无可能,莫名其妙。” 本来只是调笑的四女,同时看了过来:“?!” 李为舟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你们没发现,灵界这些阿猫阿狗们,太瞧不起咱们这些下界上来的。这些玩意儿到底怎么想的,下界是没有灵机,可又不是没有文化不长脑子。一个个看我们跟看弱智一样,岂有此理!好像我们多没有见识似的……” 周月娘抿嘴笑道:“那你对灵界有见识么?” 李为舟坦诚道:“没有!!” 周月娘笑着拍他一下,道:“你理他们呢。不是怕你和白家有什么,只是女人的心思有些深,当着你的面,她们未必好意思说实话。总之,此事让司徒姐姐去办好了。” 李为舟点头应道:“好!不搞清楚,她们炼出的丹药,我还不敢让你们吃呢。” …… 药圃的晚风裹着灵药的气息,沁人舒心。 可白芷薇此刻蹲在凝月草边,手里的草绳缠了又松,松了又缠,指尖被勒出红痕也没察觉。 过了好一阵她才忍不住叫了声:“婆婆,掌门今天问那冰魄虫……是不是故意的?” 金婆婆正往灵草上撒防虫的灵粉,手一抖,粉洒多了,在叶尖堆成小小的白团。 她赶紧用指尖扫匀,嗓子也跟着发紧,压低声音道:“应该不会,此事极少有人知道,许多当事人都不在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白芷薇不安道:“可是他问得那么细……” 金婆婆无奈苦笑道:“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些,别人问什么你说什么,连‘高处望雪’你也说……那是当年你祖父亲自试了百余回才摸透的性子。” 白芷薇眼里蒙着雾,道:“婆婆,他是不是知道了,知道祖父当年……被罪族逼着搭那秘境的事?” “嘘!” 金婆婆唬了一跳,慌忙拽了她一把,往四周看了看,周围只有灵草簌簌作响,她才松了口气道:“别瞎说!当年是罪族掳了你爹娘,你祖父是为了保白家这些活口,才被迫帮他们布阵的。那是被逼的,不是通敌!” 话虽如此,她的指尖却在灵草叶上掐出了印子。 这些陈年旧事,除了她们主仆,本该没人知道,可李为舟今天那眼神,由不得人不慌。 他到底是也想养冰魄虫,还是在试探…… 若果真有什么怀疑,她们岂非作茧自缚? 不应该,也没道理啊…… 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们了。 冰雪小秘境被毁,罪族找泄密之人,很可能找到她们。 或是罪族想重搭小秘境,说不定也会找她们。 除了罪族外,玄雷剑宗等宗门也已经派人来查小秘境之事,说不定就会查到她们身上。 金婆婆的确是老人,她认准五行宗缺人,连侯海坤、王奎、柳蛰、蓝姑那等上不得台面的货色都被重用,更何况白家的百草堂? 她所求的也不多,白芷薇能有一个容身之处就行。 也算是,她没有辜负老堂主的教养之恩。 可是没想到,五行宗的水,似乎比她想的要深的多…… 药圃的晚风忽然变了向。 先前还带着灵草暖香的风,不知何时卷进了些雷火凌厉之气,掠过凝冰草叶时,带起的不是簌簌轻响,而是细密的“咔嗒”声,那是草叶边缘迅速蜷缩的动静。 西边的霞光还没褪尽,酒红色的光透过护阵洋洋洒洒铺盖而来,在灵田上投下长短不一的影子。 白芷薇蹲在田埂上,忽然觉得后颈发僵。 她抬头望了眼天色,本该渐暗的光却透着股刺眼的亮,连空气里的灵草气息都像是被拧成了绳,勒得人呼吸发沉。 金婆婆刚把最后一罐灵粉收好,转身时,忽地屏住了呼吸。 晚风停了。 所有的灵草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叶片僵在半空,连最喜动的玲珑也收起了颤动的瓣。 霞光里的影子突然被拉长,一个修长的身影从药圃入口的灵草架后转了出来。 是司徒晴月。 她走得极缓,素色的裙角扫过地面的灵草,却没带起一片落叶。 手里没拿任何东西,只垂着双手,指尖自然交迭,可每走一步,药圃里的气压就低一分,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慢慢攥紧这方天地。 她没看慌乱起身的祖孙俩,目光先落在那片凝月草上。 草叶上的月华结得更厚了,有些优美。 “灵界的灵草长的很好,下界没有。” 她开口时,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投进静水,在药圃里荡开一圈圈沉滞的涟漪,道:“我在凡尘界执掌御刑司,查巡天下奸佞。凡尘界各类奇珍宝物,少有我未见过的,却未见过灵界一株灵草。可见,人不可自负。但天下事,终无新鲜事。今日,不就见到了么?” 金婆婆的后背“唰”地沁出冷汗。 白芷薇攥紧了手里的草绳,绳结硌进掌心,疼得她指尖发麻,却不敢出声。 她终于明白,原来,下界的人,并非都是没见识的可怜虫,也有食人猛虎…… 司徒晴月这才抬眼,目光平平地扫过她们,没带怒意,也没带探究,可被她看过的地方,像被晒过的雪,莫名地发紧…… …… 月球上。 李为舟独自躺在一块被太阳晒得微暖的玄武岩上,悠然自得。 五行宗那边有几个女人在管,地球这边也有肖蕊带着几个女人在管。 嗯,都很能干。 他看着远处的环形山像个巨大的碗,碗底还留着远古陨石撞击的痕迹。 好奇,远古有多远? 肯定不是神话意义上的远古,不然怎么会让陨石撞击成这样…… 咦,是陨石撞击的么? 李为舟翻身坐起,仔细去那处观察了片刻,指尖戳了戳环形山边缘的岩层,触感似乎比灵界的玄铁还硬……当然,这只是感觉。 岩层的纹路像被揉皱的纸,一层迭着一层,边缘还带着细微的熔融痕迹,据推测是高温撞击后冷却的样子。 他想起在地球看过的地质纪录片,里面说月球的环形山大多是四十亿年前形成的,那时候地球还在被小行星“轰炸”。 四十亿年……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在吹牛逼。 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说,这方宇宙已经寂灭了超过四十亿年了…… 李为舟弯腰抓了把月壤,粉末从指缝漏下去,带着点金属的凉意。 挺好,死寂了四十亿年以上,终于等到了他的出现。 一个人嘿嘿笑了笑,仰望宇宙。 那里星河灿烂,终有一天,他会飞出这重重枷锁,去外面看看,到底还剩下什么…… 地球上的修行速度并不慢,桎梏取决于灵魂境界的提高。 这边的《不灭剑体》只要保证庚金无限,以及相应的木灵机,那几乎是没有上限的不断强化肉身。 李为舟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具身体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以至于之前甚至都不敢在灵界那边修炼,怕被大佬一眼看穿…… 而有了太极图遮掩气息后,他才敢一点点开始修行,却也是突飞猛进。 想来有朝一日,会给一些人带来大大的惊喜…… 当然,消耗的资源,也成几何倍数增加。 李为舟隐隐猜测,想要真正肉身横渡宇宙,地球上的铁可能……不大够。 当然,他是说整个宇宙遨游那种。 单单冲出地月,冲出太阳系,问题应该不大。 澳洲的铁,怎么就那么多呢,无法理解的多…… 啧啧,背后有一个世界,一个科技文明当资源库,真爽啊。 又眺望了一眼无尽星空后,李为舟回到了地球。 肖蕊、徐丽她们约了他一起吃火锅…… …… “老板,你知道么,现在世界网文圈、漫画圈、短剧圈,你都爆火!” 内比都的一家火锅店内,宋佳辣的嘴都半肿了,还不忘取笑李为舟。 肖蕊和赵玲儿、徐丽都哈哈直乐,徐丽道:“东大还询问过老大的意见,说你要是介意,可以清一波网,以示尊重。老大觉得没必要,不就是当成大反派boss么?” 肖蕊笑道:“我也一样,多是邪恶王后的角色。无所谓了,供大家一笑罢了。” 李为舟呵呵道:“邪恶?邪恶的还在后头……我准备尽收天下金戈,先从棒韩开始,南北都收。之后是小日子,这群鬼子不知道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兵器,然后亚洲诸国,欧洲、美洲。除了少数维护安宁警备所用外,其余那些巨舰、巨炮、核武、战机什么的,可留一些安心,其他大多数全部收缴。” 肖蕊面色凝重下来,看着李为舟道:“恐怕不容易……东大呢?” 其他三个女生也都面色肃穆起来,这可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李为舟思量再三后,摇头道:“东大先不动,世界需要一支维护和平的军队。再者,东大从来不干预别国的事,这个谁也没法指摘。” 肖蕊连连摇头道:“那西方绝不肯答应。” 李为舟笑道:“我不是征求他们的意见,是给他们发通知。核聚变突破在即,能源足够的情况下,若不加以限制,军备之间的竞赛大火几乎瞬间就会燃起。这种竞赛,对整个人类而言,毫无意义可言。再怎么争,也就是在地球上窝里斗。与其做这些,不如将精力放到宇宙开发的正确道路上来。窝里斗,自相残杀的戏码已经上演的够多了,没必要再周而复始下去。” 宋佳问道:“那东大……” 李为舟道:“世界终究需要安稳,我出自东大,信任东大,就这么简单。哪一家不同意,我亲自去谈。新时代即将到来,不换思想,就换人。” 肖蕊沉吟稍许后,缓缓道:“我去沟通吧,先和东大商议一下,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 李为舟笑了笑,不经意道:“也不必想的太难,在权势、生命面前,他们能做出的妥协和让步,底线远没有你想的那么高。” 见赵玲儿一直盯着他看,对她笑了笑。 …… (本章完) 第184章 科技是灵界的第一生产力 第184章 科技是灵界的第一生产力 “玄雷剑宗和玄渊道宗简直欺人太甚,竟在五行宗山门口布下道场!” 青木殿内,田茹气的脸色通红,愤然道。 这两家在重建的晴水城内,各扎了一只旗,常驻人手…… 晴水城主苏婉无奈道:“人家给出的借口也是冠冕堂皇,罪族之祸甚烈,而五行宗又于封山之中,七宗同气连枝,且为北灵域正道守护,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五行宗疆域附近的正道修士们再遭罪族荼毒。” “放屁!” 田茹失态破口大骂道:“当日罪族之祸,是他们解的?” 李为舟乐呵劝道:“师娘,何必动怒?我原以为玄渊道宗和玄雷剑宗这等响当当的宗门,能有多大的格局和眼光,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插两面旗,这里就成他们的了?别急,等我师父出关,咱们五行宗的疆域也要扩大了,晴水城也要纳入其中。每个商户都得给咱们交一份税……” “诶诶诶!” 苏婉俏脸一怔后,拦道:“说的什么糊涂话?那块地是玄天馆的,凭什么给你们交税?” 李为舟笑眯眯道:“罪族来袭时,你们凭什么入我五行宗寻求庇护?这些就不必多谈了,一切等我师父出关再说。但事情,肯定就是这么个事情。” 苏婉瞪眼看了李为舟片刻,见他丝毫不为之所动,就转向田茹道:“这就是你的好弟子?” 田茹为难道:“你也知道,如今为舟才是掌门,我说的又不作数……” 苏婉脸都气白了,冷笑道:“好好好,真以为出了个仙灵境就能为所欲为?我就等着你们来收我的税!!” 说罢,甩袖走人。 等她离开后,田茹埋怨李为舟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个?” 李为舟耸耸肩道:“晴水城做得初一,就兴咱们做十五。没有玄天馆的点头,那两家能进来插旗?呵呵。” 田茹为苏婉说了句话:“她也不能完全做主,苏婉虽是玄天馆上任馆主的女儿,可毕竟是上一任。现在的玄天馆主,是她的叔父。许多事,她说的不做数了。” 李为舟呵呵道:“既然她说的不做数,自有作数的人来和我们谈。” 陶玲儿开始还很难过,可听李为舟说到这,她咧嘴杠杠杠的笑了起来,对田茹道:“娘,小师弟是为你出气呢,这下该换别人头疼了!还是掌门师弟有法子!” 田茹白她一眼,又问李为舟道:“那两家,就让他们在那常驻着?” 李为舟笑道:“这是好事啊,月娘她们常年闭关修行也不是个事儿。等明年的时候,咱们封山差不多就可以结束了,提前结束。” 田茹吃惊道:“怎么提前结束?” 李为舟道:“此一时彼一时。真要闭关五年,恐怕再开山门时,就真让那些人闹出事来。我高估了那些人的人性……不过内宗大阵始终不散,保护师父周全。” 田茹担忧道:“开了山门,人家就要来拜山的。” 李为舟笑道:“正巧,月娘、司徒她们也到了磨炼的时候。” “一年……够用么?” 田茹将信将疑道。 “够了,明年这个时候,应该都入灵元境了。” 李为舟很有把握。 田茹总觉得做梦一样,李家这一家子上来,也才一年多功夫。 就算再修一年,也才二年…… 开藏神宫者,就这么得上天的宠爱么? 李为舟笑着将冰心丹的事说了遍,最后道:“据说能炼三枚,到时候师姐一枚,月娘和司徒各一枚。” 陶玲儿登时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我不要,你们家自己都不够分。” 李为舟瞪眼:“好哇,师姐想要三丹杀四女?总共三个,少给哪一个都要跟我拼命,哇,师姐你好毒!” “啊!!我和你拼了!!” 陶玲儿暴怒,要一拳捶扁这个可恶的师弟! 田茹喊住陶玲儿后,问李为舟道:“那碧梧和二娘呢?” 李为舟道:“我后续还有安排,没事。师娘,明年咱们五行宗,才真正热闹呢。” 明年,他应该也要入灵神境了。 聊完开山门的事,李为舟蹭地站起身,拽着陶玲儿的袖子就往外走,道:“师姐,跟我去趟后厨!给你们整个好东西!”又对笑吟吟的田茹道:“师娘你不喜欢吃辣,就不带你了。” 陶玲儿还没从“三丹杀四女”的气头上缓过来,被他拽得踉跄:“你又要搞什么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算什么账,先吃了再说!” 李为舟头也不回道:“保证让你们尝过就忘不掉!” 看着远去的师姐弟二人,田茹因玄渊道宗和玄雷剑宗越界而恼火的心情好了许多。 那枚冰心丹,真是让她心中感动。 …… 混元峰的小厨房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净,灶台上摆着刚从后山猎来的灵兽。 青焰狐的后腿还带着余温,皮毛已经处理干净,肉质透着淡青色的灵光。冰灵兔被剥得雪白,里脊条纤细均匀,一看就嫩得很。旁边还放着几捆灵草,有凝冰草、火棘果,还有缠着细藤的麻灵根,都是李为舟对着医典草药部分现摘的。 陶玲儿跟着进来,看着这堆东西纳闷道:“你这是要烤肉?也不用这么多灵草吧?” “谁要烤肉!” 李为舟从百宝囊里摸出个大家伙,是他在锻造房特制的大铁锅,锅底深,边缘宽,还带着两个耳柄,嘿嘿笑道:“今儿咱们吃火锅!” 五行宗历代掌门的百宝囊里,大概头一回装这些东西。 “火锅?” 陶玲儿不解,这词在灵界闻所未闻。 但是周月娘几人却笑的柔和,她们想起了凡尘界李为舟开的醉仙楼…… 李为舟也不解释,先往铁锅里倒了半锅灵泉,再把敲碎的玄水龟壳、青焰狐脊骨扔进去,大火猛烧,吊高汤。 没一会儿,锅里就咕嘟咕嘟冒起了泡,白色的浮沫浮上来,他用勺子撇掉,再扔进几片凝冰草去火气,又捏了把火棘果掰开,火棘果的果肉是橙红色的,咬开有股辛辣劲,正好当地球辣椒的替代物,再抓了把麻灵根切碎放进去,瞬间,一股又香又辣又带着点麻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这是……” 喜妹凑近闻了闻,眼睛微微睁大,看着李为舟惊喜道:“哥哥,比凡尘界熬的汤香多了!” “这才刚开始!” 李为舟把青焰狐腿肉切成薄片,肉片薄得能透光,还带着淡淡的火行灵息,又把冰灵兔里脊切成细条,撒了点灵盐腌着。 他摆了四个小碟子,一个碟子里是用灵蜜调的凝露酱,一个是磨碎的香辛草,还有两个分别是切碎的冰灵藻和烤香的灵芝麻,都是他找遍药圃和后山,凑出来的“蘸料替代物”。 等锅底熬得浓稠,李为舟先夹了片青焰狐肉,往辣锅里一涮,肉片遇热瞬间卷曲,表面裹上了橙红色的汤汁,他飞快夹出来,蘸了点凝露酱,递到喜妹嘴边道:“妹妹,尝尝!” 喜妹嘻嘻一笑,还看了四个嫂子一眼,惹来周月娘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然后看她吃进口中,夸张的表情让众人有些吞咽起口水来。 陶玲儿本想矜持来着,可那香味实在勾人,于是在周月娘的招呼下,学着李为舟的做法也弄了一筷子,而后张嘴咬了一口,随即睁圆了眼…… 肉刚进嘴,先是火棘果的辛辣劲炸开,接着是青焰狐肉的鲜嫩,带着灵泉的清甜,最后凝露酱的甜润中和了辣味,满口都是炸裂的香辣劲,顺着喉咙滑下去,似乎连丹田都跟着热乎起来。 “哇~~~” 带着颤音,陶玲儿发自灵魂的感慨了声,随后也顾不得形象了,猛当干饭人:“太好吃了!比烤肉嫩多了,还不柴!” 司徒晴月也夹了片冰灵兔里脊,放进汤锅,兔肉涮熟后雪白细嫩,蘸了点香辛草,入口带着水行灵息的清润,舒服。 齐二娘对李为舟笑道:“这法子好!又好吃又补,还不浪费灵兽肉。” 冯碧梧没说话,默默夹了一筷子凝冰草放进辣锅,凝冰草吸满了汤汁,入口先是辣,接着是冰爽的回甘,正好解了辣劲,她眼底闪过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又多夹了几筷子。 陶玲儿夸李为舟:“你这脑子怎么想出来的?灵界从来没人这么吃灵兽肉。” “这叫火锅,是我老家的吃法!” 李为舟见众人吃的香甜,他也高兴,道:“凡尘界没有灵兽,就用普通的猪肉、羊肉涮,调料比这还多!” 说着,又往锅里扔了把灵菇,是藏水峰采的,菌盖雪白,涮熟后咬开满是汤汁,鲜得人舌头都要化了。 众人吃得热火朝天,连平时最淡定的司徒晴月,面前的碟子都空了两个。 吃的差不多了,侯海坤正好来汇报事情,还没进门就被香味勾住,咽着口水问道:“掌门,你们吃什么呢?这么香!” 周月娘等人正好各自回山消食,李为舟扔给他一双筷子,道:“自己涮!尝尝我在凡尘界独创的火锅。” 侯海坤也不客气,夹了片青焰狐肉就往锅里扔,吃了一口差点把舌头吞下去:“我的天!掌门,这也太好吃了!要是开个铺子卖这个,生意肯定不错!” 李为舟笑眯眯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有这想法,被侯海坤一说更确定了,道:“我也这样想。凡尘界时,我们都以为灵界中人都是得道仙人,不食人间烟火,餐风饮露,清心寡欲。上来后才知道,酒色财气贪痴嗔,是样样不落啊。也好,修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生活。” 侯海坤嘴里还塞着半片灵菇,闻言狠狠点头,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慌忙用袖子擦了擦,拍着大腿道:“掌门您这话太对了!修士又怎地?修士也得吃饭,也爱凑个热闹!就说之前的晴水城,那酒楼生意火得跟烧起来似的!城西的‘聚仙楼’就卖个灵鹿炙,天天从开门排到关店,晚去一步都抢不到座。还有北街的‘万保堂’的虎鞭丸,好家伙,一天就能卖出去百十来瓶,有时候还得限量!青楼生意更别提了……嘿嘿,掌门你是见识过的!所以掌门,还是你看得透彻!” 李为舟呵呵笑道:“可以办?” “当然能行!” 侯海坤自身天资有限,修为是没办法提升多少,但这种经济之道,他是真喜欢,也擅长。 他眼里放光道:“掌门,百草堂如今也加入了咱们五行宗!咱们的酒楼还可以卖药膳啊!咱们五行山要灵田有灵田,要药圃有药圃,还有灵兽圈,利用起来,能赚大钱!” 李为舟听得乐了起来,道:“你倒和我想一起去了。我早琢磨着这事了,药圃里的凝冰草能去火气,火棘果除了调味还能助火行修士稳灵力,藏水峰采的冰灵藻更是能润水行灵脉,都是能入膳的灵材,煮进锅里既不破坏味道,又能添点补益的效果。比他们啃那些又苦又干的丹药,舒服多了。” “可不是嘛!” 侯海坤听得眉开眼笑,连声道,“丹药哪有这火锅舒坦?我这就去跟药圃的金婆婆说,让她们多种些能入膳的灵草。再跟租户区的散修打招呼,专挑青焰狐、冰灵兔这种补灵元的灵兽猎,保证食材管够!”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不急,先把方子试周全了。比如清心草加多少不抢味,暖阳煮多久药效最好,都得琢磨透了。等咱们试好了,再在租户区贴告示,保证一开张就火。” 侯海坤搓着手,满眼期待:“那肯定火!想当年晴水城最火的百鲜楼,一天至少能赚五十块中品灵石,咱们这火锅又好吃又补,肯定比它赚得多!不过这方子一定得保密,不能让玄天馆摸了去!” 李为舟笑的有些高深莫测道:“放心,他们无论如何也摸不去的。” 老油火锅了解一下。 …… 青木峰药堂。 李为舟乐呵呵看着白芷薇和金婆婆,也不知司徒晴月怎么跟她们说的,总之那天后,主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他也没挑破说太多,气氛能轻松愉快点,还是轻松愉快点。 他相信司徒晴月在这方面能甩他十条街不止,就没必要再啰嗦了,不过还是提醒了句:“今天玄雷剑宗的两个弟子在打探你们百草堂的消息,让侯海坤挡了回去,你们自己当心些,别在外面让人碰上了……” 说罢,也不理两人猛地不自然的脸,拿出一卷图纸来,请教起养殖大业来:“我有把握,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完成这些情境设置。包括严寒、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吹风、高处望雪等等……” 听闻此言,白芷薇顾不上心惊肉跳了,失声道:“不可能!!” 李为舟摆手道:“成不成的,过些时日就见分晓了。你们现在就帮我看看,选在哪里合适,该怎么建?” 白芷薇还在震荡中,金婆婆则仔细的看向图纸,缓缓道:“最好建在藏水峰,那里水气最盛。另外,要请营造修士来营建。他们大都是土行修士,经验丰富,能很好的按照图纸来建……掌门,这完全是冰雪小秘境啊。” 她抬头看向李为舟,惊叹不已。 不过随即迟疑道:“怎么能建得了这么大?” 即便是再小的秘境,也是一方小世界,不会比北灵域小。 李为舟指了指中间那一块,笑道:“我只建这么大。” 也就是冰螭所在巨大冰晶方圆百米的范围。 虽然也不小,但其实就是一个大型体育场的面积。 白芷薇稍微回过些神来,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李为舟指着图纸上标注的“控温区”、“送风系统”和“视觉模拟层”,指尖在纸面轻轻划过,语气里满是笃定道:“不用灵力,靠的是凡尘界工匠的‘匠艺’!简单说,就是用器物,造出和冰雪秘境一样的环境,还不会有半分灵力波动。” 白芷薇震惊的嘴巴张圆,看着李为舟道:“可是,若不动用灵力,又怎么可能维持那么冷的环境?” 李为舟笑眯眯道:“凡尘界有一种技术,叫‘超导制冷模块’,顶呱呱好用。” 地球有一种金属,叫‘超导材料’,在极低温下能零电阻导电,用它做制冷器,再配上‘液氮循环系统’,能稳定维持零下一百五十度的低温。 这玩意儿本来是用来做核聚变的,没想到先给李为舟用起来做冰雪世界了。 至于图纸上的“送风系统”,线条密密麻麻,像蛛网般遍布整个“小秘境”,可保证十二时辰不间断的吹风,靠的是‘静音轴流风机’。 这种风机用的是钛合金叶片,转起来没声音,还能通过‘气流传感器’精准控制风速。 这两位不是说冰魄虫要‘风不能过强也不能过弱’么? 小意思! 东大那边可以把精度调到±0.1米每秒,比自然风还稳。 风机藏在冰窖墙壁里,风口对着冰魄虫栖息的高处,风从四面八方来,和秘境里的寒风一模一样。 至于“视觉模拟层”,靠的是‘全息投影’,这种技术能把光影投射到空中,造出和真景一样的画面。 李为舟先前在冰雪小秘境里拍摄了录像,正好合用! 东大那边帮他设计了‘360度全息幕’,铺在冰窖顶部,通电后就能投射出‘万里冰雪’的景象。 远处的雪山、近处的冰原,连雪飘落的样子都和真的一样。 而且冰魄虫最灵敏的是对灵机的分辩,视力也就那样。 在高处看,保证它们还以为自己待在冰雪秘境的山顶,肯定愿意结珠! 白芷薇听得眼睛都直了,伸手摸了摸图纸上的线条,仿佛能摸到那些看不见的“制冷模块”和“风机”…… 金婆婆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她抬头看向李为舟,眼神里满是惊叹,道:“未曾想,凡尘界竟有此等奇术!!掌门这法子……比当年药王谷的‘幻境造雪’还厉害。幻境总有灵力波动,冰魄虫能察觉到会受惊吓,影响结珠,可这些‘匠艺’,若果真能成……就真能做到和自然秘境一样,没半分破绽了。” 李为舟拍了拍图纸,乐呵呵道:“肯定能成。我最近一直在没日没夜的赶制设备了,不吃不喝的干,估计下个月就能搞定。这一个月侯海坤会请营造堂的土行修士来建咱们五行宗的‘冰雪秘境’,就按图纸施工,你们俩熟悉那一处,帮他一起监看着些。我太忙了,不然就自己监督了。而且你们俩了解冰魄虫的习性,到时候还可以一起帮着调试环境,咱们争取入冬前,把小秘境给搭出来。” 金婆婆重重点头,眼里没了之前的拘谨,多了几分期待,道:“老身一定尽力!” 太神奇了,谁能想到,凡尘界那种连苦寒之地都算不上的污浊之地,竟还有如此神异之物! 白芷薇也攥紧了拳头,看着图纸上的“冰雪小世界”,心里的不安渐渐被兴奋取代。 若是能办成此事,那她就追赶上父祖辈的荣耀了! 当年中州药王谷里成功养出冰魄珠的那一支,就是百草堂的祖师爷,她白家老祖宗! 她要光宗耀祖啦! 李为舟看着祖孙俩的模样,心里也踏实了。 他自己搞,慢慢摸索,估计也能成功,但那得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不划算。 如今有这两人在,刚好帮他做事。 等冰魄珠批量产出,五行宗就有了真正的“支柱产业”。 他不会像他曾经写的扑街网文里那样,北灵域打通关了,就去中州,一层一层打上去,一直打穿灵界,最后飞升。 没劲! 等实力强大了,一家子过去旅旅游,逛一逛各处名胜之地还行。 其余时间,就在北灵域猫冬过日子…… 他收起图纸,笑道:“那咱们就这么定了。你们先琢磨着冰窖内部的布局,和侯海坤一起带人营造修建,等你们盖好了,我估计也将设备制造的差不多了,那时咱们再细聊。对了,冰心丹要抓紧炼,等着用!” 金婆婆和白芷薇齐声应下,送李为舟出药堂时,两人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药圃的晚风裹着灵草的清香,吹在脸上,竟没了之前的凉意。 大概是心里有了底,连风都变得暖了。 受如此大用,以后必然是能安稳了! 虽然可能会忙一点,可是忙点好啊,忙点才能体现出她们的价值!! 两人心里充满了对掌门仁德的感激…… 而李为舟回混元峰时,一路上心情也都极好。 等小秘境建起的那一刻,就是五行宗真正有了根的一天。 果然,科技才是灵界的第一生产力。 期待! …… (本章完) 请假。 请假。 没写出来,太累了,休息一天。 倒不是思路上跟不上,写的挺开心,就是生活里,繁杂琐事让我筋疲力尽,心冷意灰。 年轻的时候一直以为,努力赚到足够多的钱,就能生活的很好,就能家庭和美幸福,这些年也确实在拼命赚钱,可最后还是一地鸡毛,短短几年,老了十岁不止。 无法理解,也无法被理解,很痛苦。 生活,原来也是一门学问,要好好经营。 希望大家都能幸福。 (本章完) 第185章 人造冰雪小秘境,成了 第185章 人造冰雪小秘境,成了 侯海坤的动作很快,第一家灵界火锅店很快张罗完毕。 专业的营造修士的确厉害,将灵界风格和地球风情融合的近乎完美。 李为舟很是拍摄了几组照片,准备在王城附近也搞一个。 不过哪怕以东大的建设速度,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内就搞定一座建筑如此宏伟的……火锅店。 李为舟邀请一家人,再加上田茹、陶玲儿、白芷薇、金婆婆,另侯海坤和蓝姑等五位散修,好大一宗门,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火锅。 田茹在大感荒唐之余,也渐渐觉得有趣。 若是宗门当年能时常这样聚餐,觥筹交错间推杯换盏,谈天说地,五脉是不是或许就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那时的五脉之间,大多数甚至都不认识,下起手来,自然往死里杀…… 李为舟招呼侯海坤、王奎等人道:“你们这几天就多请客,亲朋故旧,点头之交,连请三天,这醉仙楼的名头也就差不多打出去了。” 侯海坤连连点头,然后道:“掌门,晴水城里肯定也要开一家?” 李为舟道:“当然!今后凡是五行宗疆域辐射范围内,都要开。目标是开遍北灵域!” 侯海坤激动道:“还要冲入中州!!” “滚蛋!” 李为舟笑骂道:“我们宗门在北灵域,你跑中州干什么去?你自己去吧。” “哈哈哈!” 王奎、罗三、柳蛰等人纷纷取笑这个最近蹦跶的有些欢实的小蚂蚱。 侯海坤不死心,劝道:“掌门,你可能不知道,玄天馆做梦都想成为仙道盟、万灵阁、灵云宝舍那样横跨人域、妖域的大商盟……” 李为舟好奇道:“这三家怎么没开到五行宗附近?” 侯海坤嘿嘿笑道:“这得问太上长老……” 田茹对这个太上觉得有些羞耻,白了始作俑者一眼后,道:“你祖师和他们有过节,不许他们到这边来。” 李为舟吃惊道:“他们跑这来做生意,还敢得罪祖师?” 田茹干咳了声,道:“那倒也不是……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你师父出关后,由他跟你说罢。” 李为舟看这反应就明白了,怕是他想左了,不是三大商盟得罪五岳真君,是这位祖师爷惹毛了三大商盟,被人家给封杀了。 王奎是个莽夫,这会儿还感慨呢:“三大商盟是真有排场,比玄天馆强出不止一头,护城大阵也厉害。要是晴水城是三大商盟的,罪族可没那么容易攻破。” 陶玲儿不信,道:“婉姨的晴水城护城大阵已经很强了!” 王奎连连摇头道:“没法比。道理很简单,三大商盟有钱。晴水城是用灵石来布阵,人家直接拘来小型灵脉,就算比不得五行大阵这般生生不息,可等闲进攻想攻破人家的五级甚至六级护城大阵,也是开玩笑。” 李为舟让侯海坤给他倒了杯酒,问道:“王执事去逛过?” 王奎点头道:“当年接了护送的差事,去过一趟玄渊道宗疆域的灵泽城,那是灵云宝舍修建的城池。啧啧啧,要我说,玄渊道宗能有今日之成就,坐居北灵域七宗之首,灵泽城功不可没。” 李为舟惊讶道:“真的假的?” 王奎解释道:“玄渊道宗的弟子下山历练,不拘遇到什么奇遇,若是能得用的,自然留在手里得用。若是和自身道行相左,就可以拿去灵泽城兑换价值相等的合用宝物……” 李为舟莫名不解道:“宗门还能坐视自家弟子替三大商盟当劳力?” 一旁蓝姑笑道:“一般不会。弟子将外面的宝物带回宗门,增强的是宗门的实力。北灵域毕竟只是灵界一隅,北灵域七宗不算弱,可势力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三大商盟这种庞然大物相提并论,底蕴也差的远。就比如之前的冰魄珠,六宗齐至,倒未必是他们自己需要那么多。但三大商盟对这种宝物,肯定是有多少要多少,而且都是极高的价码。或者你想要的没有,他们也会传讯整个灵界,为你搜寻而来。” 李为舟倒吸一口凉气,道:“服务这么周到?” 顾客就是上帝的灵界版? 蓝姑点头笑道:“就是靠这种方式,他们三家成为了整个灵界最大的商盟,并且高手如云,底蕴非凡。” 李为舟不解道:“中州那些皇朝、仙门,会容忍这样三家存在?” 这种商盟的权势,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权势滔天来形容了。 凡间的封建王朝给它们提鞋都不配啊,就算中州皇朝和仙门,都无法驭使北灵域这等偏远之地的“地方豪强”,可三大商盟却可以。 可别说修士们都在忙着修道逐长生,不屑权势。 扯淡。 登仙路已经断绝数万年了,绝大多数修士不断追求强大,所图无非两点,一为长生,二便是实力带来的权势。 灵动期便能寿五百,灵元境寿八百,到了灵神境,便能活过一千五百岁了。 而仙灵境,则是三千寿。 当然,这都是理想状态。 实际上很少有修士真正能做到寿终正寝的,因为想要强大,想要长生,想要突破,就要博取机缘。 灵界的各种机缘,无一不伴随着危险。 而想要降低这种陨落的风险,权势就是最好的手段。 莫说灵界,想来纵是仙界,也没有人能拒绝权势二字。 这种情况下,三大商盟的存在,就太显眼了。 单论消息灵通,估计没有谁能赶得上这三家。 蓝姑不晓此事,倒是曾经出身不俗的断刀客沈全知道的多一些,道:“好像三大商盟背后本就是那些通天人物,或者出身于那些顶级世家。” 李为舟感慨道:“果然世间多英杰……不过他们再厉害,今日也休想吃到咱们的美食。来来来,他们争夺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干杯!” 满堂人哄然大笑起来。 除了修为菜野心大的侯海坤,其他人都很愉快。 五位散修本就是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才投奔五行宗的。 可以忙,但打打杀杀就算了。 田茹虽有心光大五行宗,但内心其实更不愿看到所传之人是野心勃勃急躁之辈。 眼下这般,刚刚好。 只有周月娘四人笑而不语,因为只有她们才知道,李为舟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而她们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 相比于灵界的和风细雨,地球这边就有些天崩地裂之势了。 天下禁武啊!! 自人类诞生以来,何尝发生过这样的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肖蕊在联合会上被指摘成了罪魁祸首。 他们当然只是谁才是罪魁祸首,可他们不敢直接攻击那人。 面对种种指责,肖蕊表现的风轻云淡,讲道理:“核聚变即将突破,到时候人类将拥有近乎无限的能源。这些能源用作改造人类生存环境,改善人类生活水平,全人类一起开发宇宙,有什么不好?非要自相残杀?搞军火竞赛,造出那么多夸张的武器,重复建造,多浪费资源啊?” 她清爽一笑道:“你们想要地盘,何必打打杀杀?蒂加凳b号行星,距离地球只有十二点五光年,公认的星际移民首选星球。看看,科学家们连未来人类走出地球的第一步都确定好了。无限广阔的宇宙,将来最缺的就是移民,是人口。你们还打打杀杀?” 小日子冷笑道:“说的轻巧,那为何东大要保留一切军火?” 所有人看向毛熊,毛熊耸耸肩道:“我无所谓,众所周知,我们是热爱和平的民族,能歌善舞。” 其实谁都知道,看起来毛熊张牙舞爪,实则最虚的就是它。 “……” 各国开始不讲礼数,法克来法克去的大吼大叫起来。 德子试图讲道理:“就算将来要星际移民,才更要保留并且发展武力,不是么?不然宇宙中不知道有多少危险,没有武器该怎么前进?” 肖蕊道:“所以,保留东大的武器。你们也可以加入东大的武器研发,加快星际开发脚步。” 德子无法赞同道:“你们这是在帮助东大成为新的霸主,而且还要彻底的削弱我们。我们绝不会接受如此荒谬如此卑鄙的胁迫。” 肖蕊耸耸肩道:“好吧,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只能说,祝你好运。但是,我们依旧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来思考。汉斯,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希望生活在战争的阴影里,还是生活在和平幸福中,选择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 小英很是疑虑道:“如果东大一起裁剪,还可以商量,不然的话,他们将为所欲为。” 东大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就感情而言,你们小英帝国还欠我们东大一笔历史债务,直到今天为止,你们博物馆里还展览着从我们东大偷抢去的珍贵文物。如果是我个人,我是愿意计较这笔账的。九世之仇,不敢忘也。可是,每一场战争,都意味着无数人命往里填,那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所以,从立国起,我们经历的每一场战争,都是自卫反击战争。” 肖蕊补充了句:“提醒你们一下,过去的老账赶紧清算清楚。小英,该还的还,该赔偿的赔偿。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对于当年的事,很生气。但是,归还完毕,赔偿完毕,全人类就要继续往前走。” 小日子盯着肖蕊缓缓道:“那我们呢?” 肖蕊笑了笑,没说什么。 小日子:“……” …… 半个月后,藏水峰山脚下的冰窖内,凝冰岩砌成的墙面泛着冷冽的白光。 李为舟站在入口处,看着从东大挪移过来的最后一批设备被营造修士缓缓安装到位,脸上终于露出了松快的笑意。 地基早在十天前就完工了,营造修士按图纸在地面铺了三层凝冰岩,岩缝里灌了融解的冰髓,冻实后比玄铁还硬。 此刻,营建修士正带着弟子安装制冷模块,模块是半人高的银色方块,表面刻着细密的地球符文,修士们不敢用灵力碰,只能用特制的寒铁钳夹着,按李为舟画的标记固定在地基四周。 “往左挪半寸!” 李为舟拿着激光测距仪,对着模块的位置喊道。 他自然不懂原理,但东大那边有一整支工程师队伍原地待命,通过李为舟的拍摄视频随时监测,而后给出建议。 为首的营造修士擦着额头上的汗,指挥弟子调整,然后对李为舟赔笑道:“掌门您放心,咱们营造修士最懂‘对齐’,差一分都不算好活,那是要砸口碑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伸手碰了碰模块外壳,瞬间缩回手,咋舌道:“好家伙!这玩意儿比藏水峰的冰窟还凉,摸一下都冻得指头发麻!”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东大那边暂时也给不出什么建议了,就算暂时完成了。 让海松了口气的侯海坤先送出营建修士后,人造冰雪小秘境,正式启动。 李为舟让所有人退出冰窖,关闭入口,通过密室控制台启动所有设备:超导制冷模块开始运转,屏幕上的温度一点点下降,从零下八十度降到零下一百二十度,最后稳定在零下一百五十度。 静音风机缓缓启动,气流传感器显示每处风口的风速都稳定在 0.8米/秒。 全息投影循环播放着冰雪秘境的画面,雪山、冰原、飘落的雪,连风掠过冰面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按下开关的瞬间,冰窖顶部突然亮起,蓝天白云下,连绵的雪山仿佛真的在眼前展开,雪慢悠悠地飘下来,落在冰台上,却没留下痕迹,是全息投影的效果。 东大的超导柴油发电机加超导储能技术,完美的提供了能源供给! 李为舟身边此刻只有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和齐二娘还有喜妹五人,冰窖大门缓缓推开的瞬间,一股清冽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然而周月娘几人却是眼睛一亮,纷纷露出激动神色。 看样子,真的成功了。 李为舟率先迈步进去,脚下的凝冰岩地面覆着一层极薄的冰晶,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响,竟和真的冰雪秘境里的冰原触感一模一样。 抬眼望去,整个冰窖已彻底变了模样。穹顶的全息幕将“蓝天白云”铺得满当,云层是淡淡的絮状,偶尔有一缕“阳光”透过云缝洒下来,落在地面的冰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却没有半分暖意。 超导制冷模块将温度精准锁在零下一百五十度,连“阳光”都是光影的错觉。 远处的“雪山”是全息投影的核心,近看时能清晰看到山壁上垂挂的冰棱,棱尖泛着淡蓝色的光,像极了灵界冰雪秘境里自然形成的“冰魄棱”。 远看时,雪山被一层薄纱般的“云雾”笼罩,云雾缓缓流动,偶尔会露出山巅的积雪,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雪崩滚落。 最妙的是“雪”,不是杂乱无章地飘,而是顺着静音风机吹来的风,朝着一个方向缓缓坠落。 还有冰雪森林,冰面下的冰木森林,和冰雪小秘境里的一模一样! “天空”其实是由一块巨大的冰晶组成,那是整个秘境的核心,便是当初冰螭的藏身之处。 表面没有刻意打磨得光滑,反而保留了自然的冰裂纹路,纹路里凝着一层极薄的冰雾,凑近看时能发现,雾是从冰台内部缓缓渗出来的。冰台顶部平坦,边缘刻着浅槽,槽里铺着一层冰蚕丝,是白芷薇为了让冰魄虫栖息特意准备的,蚕丝泛着淡淡的白光,和冰台的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些竟都是虚影?” 踩在一片冰面上,看着“下面”的冰雪森林,冯碧梧满脸无语的说道。 都是假的? 李为舟嘿嘿笑道:“骗虫子嘛,谁让它们要求那么高。真要实打实的建一座冰雪秘境,把五行宗全卖了都不够。” 齐二娘咯咯笑道:“不会被看穿?”顿了顿道:“其实要不说,我进来站着不动,也看不穿,一点灵机波动都没有。” 司徒晴月道:“冰魄虫的习性,就是趴窝不动。对于灵机极为敏锐,也不需要动。让药堂那两个看看?” 李为舟点点头,喜妹自告奋勇道:“我去找小薇!” 她和白芷薇合得来,再加上陶玲儿,三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未几,金婆婆和白芷薇就被领了来。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两人就彻底僵住了…… 两个时辰前,她们还跟着营造修士检查过冰窖的凝冰岩墙,那时她们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即便动用阵法之力,都未必能还原得出冰雪小秘境,更何况丝毫灵机都不得用。 可此刻当她们抬眼看清冰窖里的景象,两人登时懵了,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李为舟暗自好笑,也难怪,前后差别,不亚于清水毛坯房和极品精装房之间的区别。 金婆婆的手还搭在门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活了近三百年,还从未见过不动用灵机阵法,就能做出如此景象的神异之事。 穹顶的冰晶幻界和冰雪小秘境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她下意识抬手,想催动灵识确认是不是幻境,可指尖刚抬起,就被一阵轻柔的风拂过。 风很轻,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却不会吹动她的衣襟,只会让鬓边的碎发轻轻飘起。 这风的力道,和真秘境里的分毫不差! 她突然想起十来天前铺通风管时的场景,那时侯海坤指挥营建弟子把一根根银色的管子藏在岩缝里,她还纳闷:这么细的管子能吹什么风? 甚至私下跟白芷薇嘀咕“凡尘界的法子怕不是哄人的戏法”…… 可现在,这风从岩缝里钻出来,带着极淡的冰雾,吹过她的指尖时,竟和真秘境里的风一样,带着若有若无的冰髓气息。她终于明白,那些“细管子”不是噱头,是真能吹出“秘境风”的奇物。 白芷薇比金婆婆更激动,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的凝冰岩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这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的记忆。那年她跟着父亲去冰雪小秘境,踩在冰原上时,就是这样的声音! 她俯身下去,指尖轻轻触碰地面的冰晶,冰晶很薄,只有指甲盖那么厚,却异常坚硬,指尖能清晰地摸到冰晶表面的纹路,这纹路不是灵术凝结的规整模样,而是像自然冻结的冰面那样,带着细微的凹凸不平,和真秘境里的冰原触感毫无二致。 “凡尘界的‘匠艺’……竟能做到这份上!” 金婆婆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惊叹,缓缓道:“老身之前总觉得,凡尘界污浊不堪,除了掌门等人间奇才外,其他都……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坐井观天,妄自尊大了。” 白芷薇连连点头,目光落在穹顶的冰凌璀璨上,轻声道:“之前看掌门摆弄那个‘发光的盒子’,还以为是用来照明的,没想到一按下去,整个冰窖都变了……这不是幻境,是真的把秘境‘搬’进来了啊。” 风还在轻轻吹,“雪”还在缓缓飘,“雪山”的云雾依旧流动。 金婆婆和白芷薇站在冰窖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所有的疑虑和不安彻底消散。 她们终于相信,李为舟说的“不用灵力造秘境”不是空话,那些她们曾经看不懂的“凡尘奇物”,真的能造出一个让冰魄虫安心栖息的家。 李为舟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嘴角扬起笑意。他没上前打扰,只是轻轻对身后的周月娘和司徒晴月道:“等她们缓过劲,就让她们把之前准备好的虫卵安放起来。咱们看看,到底能成不能成!” …… (本章完) 第186章 又一年 第186章 又一年 藏水峰冰窖内的风还在轻轻吹,“雪”落在冰台边缘的冰蚕丝上,转瞬即逝。 金婆婆和白芷薇终于缓过劲,随即便亢奋起来! 有希望! 大有希望!! 原本两人是真没什么信心,只想着随这个异想天开的掌门胡闹一场罢了。 可谁能想到,这个从下界上来的灵界新人,会带如此神异的奇物!! 在不动用分毫灵机的情况下,完成了冰雪小秘境那等得天独厚的环境的复刻! 金婆婆对白芷薇点了点头,白芷薇深吸一口气后,从怀里掏出那个温润的玉盒,盒盖刚掀开一条缝,一股极淡的青色灵光就飘了出来,这是冰魄虫卵特有的气息。 李为舟等人的目光落在玉盒里,几十颗米粒大小的虫卵躺在雪白的冰蚕丝上,卵壳泛着浅青色的光,像极了灵界初春刚融的薄冰。 这已然是白芷薇和金婆婆了半个月温养的成果,之前刚买来时,这些虫卵始终沉寂,连最细微的颤动都没有。 说来也好笑,在得知罪族成功养出冰魄珠后,显然,动了心思的不止一个李为舟。 因此晴水城内,玄天楼里就有冰魄虫虫卵出售。 冰魄虫本身不能算多稀罕的灵物,绝大多数冰魄虫也不会去结珠。 通常而言,结成冰魄珠的那一刻,也是冰魄虫烟消云散的时候…… 唯有在极严苛的环境下,冰魄虫才心甘情愿的结珠。 白芷薇祭起她的法宝药锄,飞上三丈高的“天空”,指尖裹着一层极薄的灵力,她特意控制了灵力强度,避免惊扰虫卵,小心翼翼地夹起一颗虫卵,轻轻放在冰晶的浅槽里。 冰蚕丝刚接触到虫卵,就像活过来般,轻轻裹住卵壳,槽底渗出的极淡冰雾,恰好将虫卵笼在其中。 这是李为舟让营造修士在槽底凿的细孔,专门用来释放少量冷空气,模拟“虫卵在真秘境冰缝里的环境”。 第一颗虫卵刚放好,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了上去。起初几秒,虫卵没任何动静,白芷薇的手心都攥出了汗,金婆婆也屏住了呼吸,连喜妹都下意识捂住了嘴,生怕呼吸声惊扰了虫卵。 突然,卵壳上的浅青色纹路轻轻亮了起来,像有水流在里面缓缓流动。紧接着,虫卵轻轻颤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却清晰可见! “动了!” 白芷薇的声音带着颤音,激动得差点伸手去碰,又被金婆婆按住,老人家的眼神里满是惊喜,却比白芷薇多了几分沉稳:“别慌,再等等,看它会不会适应。” 李为舟也凑近了些,看着控制台屏幕上的参数:温度依旧稳定在- 150c,风速 0.81米/秒,湿度 30%,没有任何波动。他心里松了口气,科技造的幻境,果然精准到能骗过冰魄虫的本能。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白芷薇和金婆婆将剩下的虫卵一一放在冰台浅槽里。 奇妙的是,每一颗虫卵接触到冰蚕丝和冰雾后,都会先后亮起纹路、轻轻颤动,甚至有几颗虫卵的卵壳上,开始出现极细的裂纹,这是幼虫即将孵化的信号! “真的成了!” 金婆婆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拔高,枯瘦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台边缘,惊喜道:“从没见过虫卵这么快适应新环境!这秘境……比真的冰雪秘境还适合它们!” 白芷薇蹲在冰台旁,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抬头看向李为舟,眼里满是感激:“掌门,谢谢您……要是没有您的‘凡尘匠艺’,我们这辈子都别想养出冰魄虫。” 这是她百草堂祖辈的荣光啊! 李为舟笑着摆手道:“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好了,以后这里就托付给你们药堂了。等幼虫孵化,结出冰魄珠,咱们五行宗也能越来越强大,你们也能一辈子安安心心的做你们想做的事业了。” 啧,努力工作,都是为了你们好! 等离开了藏水峰,各回各峰,李为舟比较喜欢落脚青木峰,或许是因为建木的缘故,总觉得青木峰更清新些。 刚落下飞剑,就见侯海坤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个账本,脸上满是喜色:“掌门!醉仙楼试营业三天,天天爆满!比当年聚仙楼还火!” 李为舟笑了笑,叮嘱道:“食铺利大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可以汇聚情报,你心里要有数。行了,去休息一下吧。最近忙得不轻,也该歇一歇了。” …… 地球这边,联合会议厅的争执已经持续了三天。 肖蕊终究还是被请了回来,而且还被安排坐在主位上。 她也乐得谈判,事情总是要办的,赌气难成大事。 她面前放着一份打印的非常漂亮的“核聚变突破报告”,东大的核聚变反应堆,已经能稳定输出 1亿度等离子体,持续时间突破 1000秒,距离“无限能源”只剩最后一步。 “诸位……” 肖蕊推了推平面眼镜,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道:“核聚变的突破就在眼前,到时候全人类都能用上清洁、无限的能源。现在,你们还有最后十天时间考虑,要么销毁所有武器,加入星际开发计划。要么,就留在你们的‘战争废墟’里,等着被时代淘汰。” 阿美代表的脸色铁青,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大吼大叫。 他们也没想到,东大的核聚变居然进展如此飞速。 就他们从东大内部得到的消息,那个人从很神奇的地方,带回了能够耐高温、耐高能射线、抗腐蚀、抗辐射性的超高标准材料。 阿美如果得到这种材料,阿美就能先一步突破。 可是地球上,还没有任何一种单一材料能完全满足这些极端要求。 好气啊!! …… 十天后。 没有想象中的天崩地裂,甚至没有流血。 李为舟只是让某些人品味了下濒死的感觉,就全部选择了妥协。 生死面前,那些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人,面对无可匹敌之力时,露出了通情达理笑容可掬的笑容。 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实现了全人类禁武。 好在,如今他们都想起来了。 渝都的秋阳暖得正好,却抵不过街上沸腾的人声。 解放碑前的广场上,红旗如潮,从朝天门到磁器口,十里长街挤满了人,连屋顶、树梢上都坐着举着小国旗的年轻人,欢呼声、鞭炮声、锣鼓声混在一起,却不显得嘈杂,只让人觉得胸口有股热流在奔涌,那是憋了百年的气,终于吐得痛快。 曾经二三十年里,东大富而不强。 如今,却终于可以一吐胸中恶气了。 李为舟和肖蕊走在人群里,没刻意隐藏身份,却没人围上来打扰,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欢喜里,有人抱着刚领到的“文物回归纪念册”蹲在路边看,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广场中央的“百年国耻雪恨”展,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被儿女搀扶着,颤巍巍地摸向展台上的玻璃罩,罩里放着的,是刚从小英博物馆运回的“圆明园马首铜像”。 东大复刻了许多,放在每个城市的博物馆里,供国人欣赏。 “这是……当年被抢去的那个马首?” 老人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贴着铜像的轮廓,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珠,喃喃道:“终于回来了……” 旁边围着的年轻人也红了眼眶,有人递上纸巾,有人轻声安慰:“爷爷,都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抢走了!” 展台旁的讲解员正拿着话筒介绍:“这次从海外收回的文物共 186万件,包括圆明园十二兽首、敦煌经卷、永乐大典副本……每一件,都带着回家的路。” 突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欢呼,广场中央的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东京致歉仪式”的画面。 “老公,我为你感到骄傲。” 肖蕊轻声对李为舟说,眼里也有泪光。 又有哪个东大人,不为此时此刻感到骄傲和自豪? 李为舟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群孩子身上,他们正围着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姐姐,听她讲“八国联军侵华”的故事。小姐姐手里拿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被烧毁的圆明园大水法:“当年,这些强盗闯进我们的家,抢我们的宝贝,烧我们的房子,现在,他们不仅把宝贝还回来,还向我们道歉,因为我们现在强大了,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起手,奶声奶气地问道:“小姐姐,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打仗了?” 小姐姐笑着点头,指了指天空道:“对呀,我们要去天上,去蒂加凳 b号行星,一起建漂亮的房子,再也不打架了!” 人群里响起善意的笑声,有人开始唱起《歌唱祖国》,歌声从广场中央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红旗在歌声中挥舞,像一片流动的红海。 李为舟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欣慰。 不枉他没日没夜的操劳多年…… 人很奇怪,平日里路人甲路人乙,谁都不肯多看谁一眼,浪费功夫。 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大家都会记得,我们是同胞。 让这样的笑容,能留在更多人的脸上,没有战争,没有掠夺,让历史被正视,让未来有盼头。 这就是努力生活的真谛吧。 傍晚时分,解放碑的钟声敲响,广场上开始放烟。 第一束烟在夜空炸开,变成“百年雪耻”四个大字,紧接着,“和平”“未来”“星际”等字样接连绽放,照亮了所有人的笑脸。 肖蕊靠在李为舟肩上,轻声道:“你说,爸妈要是知道现在这样,会不会很骄傲?” 李为舟握住她的手,看着夜空中绚烂的烟,笑道:“会的,会知道,我们不仅守住了家,还让家变得更好了。” 人群的欢呼还在继续,有人在广场上搭起了戏台,唱着《霸王别姬》,有人在路边摆起了火锅摊,免费请路人吃火锅,李为舟和肖蕊走在热闹的人群里,没再说话,却都明白,这场狂欢,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从文物归乡全球禁武到星际蓝图,他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但此刻,看着眼前举国同欢的景象,他们知道,所有的努力,都值得。 渝都老街上的“老灶火锅”还是当年的模样,木窗棂上挂着红灯笼,锅底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牛油香混着椒的麻味,飘得满街都是。 李为舟推开木门时,赵玲儿正趴在桌边,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宋佳凑在旁边看,徐丽则把玩着手里一个小巧的青铜摆件,是东大刚复刻的“圆明园兽首迷你版”,她特意带过来给大家看。 “哟,小两口逛完街了?” 赵玲儿抬头,看见李为舟和肖蕊,立马放下笔,起身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乐道:“再晚来,锅底都要煮干了!”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比去年柔和了许多,这姑娘长的是真好看。 只是挽起的丸子头,总让人觉得是少妇风。 李为舟多打量两眼,肖蕊咯咯笑道:“一家女,百家求。于是玲儿就自己杜撰了一个爱人,嗯,怎么说来着……她男人是个盖世英雄……” 话没说完,被羞红脸的赵玲儿捂住了嘴。 这妞儿还真霸蛮,红着脸“凶”李为舟:“看什么看?借你的名头用一用,不行呀?” 可惜,眸光若水,愈发让宋佳、徐丽在一旁起哄。 李为舟也傻乐,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 “咣!” 赵玲儿刚把一迭文件往桌边一放,就被窗外突然炸响的烟声惊得手一抖。 “我的天,这都第三天了,街上还跟炸了锅似的!” 赵玲儿扯了扯衬衫领口,脸上还带着跑外勤的红晕,她陪同肖蕊一起去签的合约。 宋佳正往锅里下毛肚,闻言“噗嗤”笑出声道:“我昨天去养殖厂对接,连门卫大爷都跟我聊飞船!说‘小宋啊,你们造的那飞船,能不能捎上我家小孙子?他天天在家画飞船,说要当宇航员’!” 徐丽细声细气的笑道:“我外甥画了一张飞船画,让我把它给造飞船的叔叔,让他们快点造!他要坐着飞船去蒂加登b号,给外星朋友看他的玩具飞船!飞船上还写着‘和平加油’!” 赵玲儿感慨道:“明明也没过多久,怎么感觉像是活了几个时代一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啊。我听人说,核聚变成功后,一度电只要几分钱?” 肖蕊点点头道:“差不多。大比例的下调后,全球几乎每一条道路都将会被无线电设施的智能网络所覆盖,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无人驾驶成熟了。全球都将彻底进入智能化时代,智能机器人将取代当下八成以上的工作。” “那人干吗去?” 宋佳瞪大眼问道。 肖蕊笑道:“能做的工作还是很多的,譬如开拓星际。这其中依旧需要很多人力,当前地球人类估计都不够用。实在想躺平者,也没所谓。当能源廉价后,也就意味着海水淡化不再受成本制约,粮食问题也随之迎刃而解。想躺平的人就躺平吧,起码可以保证饿不死。但想活出精彩,依旧需要努力奋斗。” 李为舟举杯道:“来,为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天翻地覆的大时代而干杯。” 几个女生都笑了起来,赵玲儿道:“应该我们敬你,是谁带来这样的变化的,外人不清楚,我们还是知道的。” 众人一饮而尽后,徐丽好奇道:“老板,你为什么不让东大宣传你?” 对于李为舟的所作所为,东大这边感动的无以复加。 估计李为舟想提出任何要求,都能得到满足。 然而李为舟却只提出了不让互联网大肆宣称这一个要求,不止东大,其他各国也差不多。 所以人们并没有歌颂他。 李为舟笑道:“真要都是铺天盖地的宣传,我以后还能出门走走?” 肖蕊笑道:“其实聪明的人多得是,都能猜出来这些变化的缘由。只是官面上一直不承认的话,也智能是茶余饭后的谈点。不过也好,不会被刻意的捧上神位,不耽搁他泡妞。” 宋佳、徐丽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赵玲儿白她一眼,道:“受不了你们!” 李为舟依旧乐,喜欢这样的生活。 …… 一年。 对凡人而言,其实也只是弹指间的事。 更何况是修真者? 五行宗的山门依旧未开,别墅租赁生意稳定在高峰期的六成。 已经很不错了,超乎想象,毕竟成本实在是……等于零。 单别墅一点肯定留不住这么多人,还因为醉仙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地球上的美食,食材用灵界相似的灵草灵兽肉取代,效果出奇的好。 “奶茶”不止地球上的小仙女爱喝,灵界的坤道们,居然也喜欢。 还有各类颜色鲜艳口感美味的糕点,啧,灵米玩儿出了新样,大受欢迎。 李为舟甚至在五行宗外脉建了一座闭路电视台,地球那边快要失业的电影从业人员们迎来了春天。 以灵界为模板,各类新奇电视层出不穷。 将过去网文模版套进去,什么被打落山崖、深渊,得遇仙府奇缘等等,各种拉仇恨手段,退婚流、废柴流、背叛悔恨流…… 情绪价值拉满。 租房人数不减反增…… 别问来源,问就是凡尘界所有。 其他凡尘界上来的人怎么不会? 切,因为他们笨! 一路走来,欢声笑语,直到今天,冰雪小秘境,封闭了一年后,要开放了。 与此同时,五行宗,也要重开山门了…… …… (本章完) 第187章 突破!突破! 第187章 突破!突破! 藏水峰孤峙五行宗正北,峰骨乃上古灵水岩所铸。 岩色如墨玉浸了月华,隐泛粼粼灵波,指尖轻叩便有清越水音漫开,似岩下灵脉在吐息。 风过峰峦时,不携凡尘浊气,只裹着岩缝间渗出的灵泉轻响,那泉非比凡水,奔涌时带灵脉之息,顺着岩面蜿蜒而下,途经之处,岩纹竟似活了般,泛出细碎的水色灵光。 峰顶无他物,唯见一道灵泉自千丈灵脉深处跃出,初时如银练垂空,至半空被罡风揉碎,化作漫天流萤般的雾珠。 雾珠不坠凡俗,沾在灵水岩上便凝作细如蛛网的水纹篆,那篆非人工所刻,是灵泉自带的坎水符文,风止时,篆纹便顺着岩缝蜿蜒,沿途沁出细弱灵泉,在岩面织就半透明的水纱,纱上隐有水纹流动,似将整片峰峦都裹在灵韵之中。 月华如洗,李为舟携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齐二娘、喜妹并师娘田茹、师姐陶玲儿立于藏水峰脚下,等待奇迹的那一刻诞生…… 一年的等待。 田茹、陶玲儿娘俩其实也曾期待过,但最终还是觉得不靠谱。 灵界传承无尽岁月,除了罪族利用冰雪小秘境外,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养出冰魄珠来。 若是能养出来,那冰魄珠还能叫奇珍异宝么? 可是到了这一刻,仍旧忍不住心中紧张起来。 有期待,也有担忧。 担忧李为舟这个下界上来的小家伙,面对失败的打击会失望失落。 对于这个弟子,田茹其实已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但也因此,不愿看到他受到太大的挫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子时已到。 这一刻,藏水峰的月华仿佛都骤然亮了三分,化作银纱裹住峰腰的秘境石门。 “轰……” 最原始的石头摩擦声,一道接着一道,四道之后,最外脉的这一座石门,终于在众人瞩目中,被缓缓推开。 白芷薇一脸振奋的笑脸,就是最好的答案。 喜妹最没城府,一蹦老高,拉着陶玲儿欢天喜地的蹦跳起来。 田茹犹自不信,看着白芷薇道:“果真养出来了?” 白芷薇重重点头,然后看向李为舟激动道:“掌门,成了!!” 李为舟倒是表现的很有风度,虽然也笑的灿烂,邀请田茹等人道:“那就一起进去瞧瞧吧。” …… 田茹还是第一次进“冰雪小秘境”,其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她是前代五行宗掌门之女,什么样的大世面没见过? 可是不动用阵法之力,甚至连灵机波动都没有,就这样呈现出一片人造的冰雪小秘境,这种冲击力,让她神魂都为之震荡。 凡尘界,竟有如此奇能?! 先前看到的闭路电视,就已经让她大开眼界……像幻术,但也是没有一丝灵机波动。 可那只是故事,是虚假的。 眼前这一切,竟如此真实。 真实到,居然欺骗过了冰魄虫。 看着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冰晶珠子,田茹的嘴唇都颤抖起来。 见她激动到这个地步,金婆婆还好,白芷薇多少有些不安起来,不自然的捏了捏衣角,心里对某个掌门,产生了丝丝怨念。 是假的,都是假的啊! 倒不是思路错了,而是……掌门口中的“电机”能源不够,耗电量远超出掌门的预料,中间停电了,都死啦! 呜呜呜,为了不让脸面扫地,掌门就拿出了他的备份…… 因为不能耽搁重开山门的大计! 如今白芷薇也算是彻底上了贼船,她再出去,也没地可去,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好在,如今掌门做了充足的准备,再不会出纰漏了,下一年一定行! 田茹和陶玲儿还在为李为舟鬼斧神工的手笔而震撼,大感所挑得人,五行宗传得其所云云…… 白芷薇好奇的看着李为舟,见他居然坦然受之,不由愈发钦佩。 “为舟,这些珠子,你准备怎么用?” 田茹拿捏起一颗冰魄珠,感慨珠子之圆润美丽之余,也关心李为舟下一步动作。 李为舟道:“这一年来,我越想越觉得,罪族不会善罢甘休。那处冰雪小秘境实在太难得了,单那些冰魄珠就价值连城,更不用说,那头冰螭了。损失如此巨大,他们一定在盯着哪里会冒出冰魄珠来。所以,我们只能暗中行事。至少,在别处大量出现冰魄珠前,我们不能冒头。” 田茹松了口气,道:“你能有这种想法,我就彻底安心了。好,接下来怎么办,你们自己商量就是。别看师娘在灵界日子比你们长久,我看处世手段,我比你们还差一些。” 李为舟嘿嘿笑道:“师娘过誉了,我们年纪还小,还需要你老的指点。” “滚一边去!” 一句话犯了两处大忌,实在该杀! 等田茹、陶玲儿满面喜色的离开后,李为舟叮嘱白芷薇道:“这次失败不要紧,掌门我不怪你,哪有总是成功的道理?事实证明,咱们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一年,咱们一定能成!” 白芷薇面色简直悲壮,用力点点头,道:“不成功,便成仁!!” …… 混元峰,五行大殿内。 看着金火之气交感成雷,随后源源不绝的涌入司徒晴月体内,李为舟、周月娘、冯碧梧和齐二娘都面色肃穆的等待着。 远比在冰雪小秘境门口严肃的多。 今日,便是司徒晴月入灵元之日。 距离他们一家上灵界,正好两年整。 五行大殿的穹顶上五把神剑共同凝聚“五行聚灵阵”,此刻赤焰剑与玄金剑的光韵格外炽盛。 南方赤焰剑缠满活的火纹,如跃动的焰蛇顺着剑身游走。西方玄金剑则泛着冷冽的金属灵光,剑身垂下的金芒与火纹在空中相撞,每一次触碰都迸出细如银丝的雷气,簌簌落在殿内灵玉砖上,凝成转瞬即逝的雷纹。 天地之间,雷灵气难以长存,须臾而逝。 然金火二气,交相感应,可成纯粹的雷性灵机。 司徒晴月盘膝坐于殿心灵眼,素白裙裾上绣的雷纹暗绣,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亮起。 她双目微阖,眉心凝着一点淡紫雷印,那是她自下界洞开藏神宫时获得的先天雷脉本源,此刻正与殿内金火交感的雷气遥遥呼应,周身萦绕的淡金与赤红气流,不再是各自游离,反倒如被无形的手牵引,绕着雷印缓缓旋转,每转一圈,气流中便多一缕淡紫雷丝。 “引雷蛇入脉,借金火淬雷元!” 李为舟立于殿侧,指尖掐着道诀,一缕细微的太阳精火屈指弹出,化作一只虚幻的火鸟,飞向赤焰神剑。 “啾~” 赤焰剑上的火纹突然暴涨,一道赤红火舌顺着阵纹窜向玄金剑,玄金剑顿时嗡鸣,反射出一道淡金锐芒。 两道光韵在司徒晴月头顶相撞,“噼啪”一声炸响,竟凝成一条小臂粗的雷蛇,浑身裹着金红火光,悬在她头顶盘旋,吐着分叉的雷信,似在试探,又似在等待被牵引。 司徒晴月眉心雷印一时大亮,喉间溢出一声轻吟,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能清晰感知到,头顶雷蛇的每一次吐信,都有一缕不同以往的精纯雷气顺着她的祖窍入玄关,与体内雷脉相撞,激起阵阵锐痛。 那是极其纯粹的精火之气在打磨雷脉,将原本驳杂的雷力,淬成更精纯的“庚金雷元”! 她缓缓抬手,掐出一道“引雷诀”,眉心雷印骤然亮如星辰,周身金火气流瞬间加速旋转,将雷蛇缓缓往下拉。 雷蛇化作的淡紫金红雷气刚入脉路,便与司徒晴月周身的金火二气撞在一处。 气态的雷灵气本就带着金的锐、火的烈,此刻被二气裹着,在脉中奔涌如沸,竟让她素白裙裾上的雷纹暗绣都跟着颤,每一道暗纹都亮起细碎的雷光,似在呼应这股躁动的灵息。 她咬着牙收束心神,将先天雷脉本源的淡紫微光从眉心引至紫府,此前紫府内满是缥缈的雷灵气,如薄雾弥漫,此刻那道淡紫微光刚入,便如石子投湖,让气态灵气泛起涟漪。 她知道,化液的关键不在硬压,而在借金火之性,拆气态灵气的“斥力”,再用雷脉本源的“稳”聚成液。 “凝雷印!” 司徒晴月喉间低喝,指尖诀印再变。 此刻赤焰剑与玄金剑的光韵在殿顶轻轻晃,火纹与金芒不再炽烈,反倒如无声的助威。 李为舟立于侧,指尖的诀印早已收回,只静静看着。 周月娘等人眼底也满是专注,似在跟着感知紫府内的变化,她们都距离这一关不远了。 齐二娘攥着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扰了这关键时刻。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终于…… 李为舟眉尖一扬,面上已是露出喜色来,道了声:“成了!” 话音未落,司徒晴月缓缓睁开眼,眸中映着淡紫金红的光,抬手时,指尖自然溢出一滴液态雷元。 “厉害!” 李为舟抚掌笑道:“连我都能感觉到一丝危险,了不得!” 司徒晴月横他一眼,终是长长呼出口气。 用李为舟的话说,自今日起,她终于算是走出新手村了。 那半部《雷部剑典》中种种精妙玄雷法剑,唯有入了灵元境,才能逐渐展开威能。 再辅以她的先天神通,庚金神雷,虽只是步入灵元境第一重,但她相信,这个境界能难为她的人,不多。 周月娘羡慕道:“司徒姐姐好厉害啊,我才灵动八重,估计还要等一等,才能入灵元。” 司徒晴月笑道:“不必着急,冰心丹确实好用,你们慢慢体会,早晚的事。” 李为舟干咳了声,道:“好了,接下来该我了。今日,你们相公我要装个大的,一步入灵神!!” 冰螭啊,即将步入仙灵境,甚至实力远超一般的人族仙灵真君。 就这样被李为舟给吞掉了。 若非当时罪族设下了诸般禁法,让冰螭老老实实待在冰晶里接受冰魄虫的冰灵之气,以及魔族的高品灵气,李为舟把地球上的核弹都挪移过来,都未必干得过那家伙。 让他捡了个大漏! 也让他一步登天,成为灵元境九重高手。 一年的沉淀,感悟藏神宫诸般神通印记,参悟道法本源,让他彻底消化了冰螭馈赠。 好吧,对于化身血海的某人来说,之后有没有瓶颈不好说,至少在灵神境这一层,是没什么瓶颈可言的。 在月球上汲取了一年的太阴之力,太极图的神威又恢复了一丝丝,只这一丝丝,就让李为舟吸收五行灵力的速度再度暴增。 到了今日,他能感觉到,是时候了…… 李为舟话音落时,五行大殿内的灵息骤然一凝。 穹顶五把神剑似有感应,除了此前炽盛的赤焰剑与玄金剑,青木、黑水、厚土三剑也同时亮起,五道灵光顺着五行聚灵阵的纹路交织,在殿心织成一张半透明的五行灵网,将李为舟稳稳罩在中央。 周月娘下意识攥紧手,指尖微微发凉,如果说灵动期晋升灵元境,是灵气到灵液的变化,那么灵元境到灵神境,是修士从可感知到的“实”,到凝聚“虚”,也就是凝聚出元神的过程。 连实打实可以感知到的步入灵元境,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已经难如登天,更何况不可捉摸的“虚”? 灵界多少修士卡在这一步,譬如根正苗红的名门弟子田茹,再譬如那五大散修,无一不是修士中的佼佼者。 可是,灵神境,太难太难。 而今日,李为舟竟要“一步登天”? 她望着李为舟的背影,见他法袍上绣的五行暗纹,那些纹路竟与殿顶灵网遥相呼应,在他周身泛出细碎的流光。 周月娘按在玄金剑上的指尖传来强烈的共鸣,剑体冷冽的金芒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似要挣脱她的掌控,往李为舟方向奔去。 她能清晰觉出,李为舟周身的灵息不再是灵元境的厚重,反倒如平湖般静谧,却在平静下藏着能吞纳五行的磅礴! 那是将自身灵元与天地五行灵韵彻底勾连的征兆。 “他这是要借五行聚灵阵,引五剑灵气淬神?” 冯碧梧低声惊叹,这法子凶险至极,稍有不慎便会被五行灵气冲散神魂,可若成了,便是最扎实的灵神根基。 李为舟盘膝坐于灵网中央,指尖掐出一道“五行归一诀”。 这诀法是五岳真君当年所创,自从得知此人能以一己之力,薅了三大商盟的羊毛,还让他们对五行宗无可奈何,只能“封杀”此地后,李为舟的人生偶像就有了这位祖师爷的位置。 指尖刚结印,殿顶青木剑便垂下一缕淡绿灵光,如灵藤般缠上他的手腕,顺着经脉往紫府钻去。那灵光带着草木的生机,刚入紫府,便与他体内的液态灵元撞在一处,他的灵元本就融合了五行合韵,此刻遇青木灵气,竟如干柴遇火,瞬间沸腾起来,在紫府内化作一圈圈淡绿涟漪。 “嗡!” 黑水剑的黑芒紧随其后,如洪水般漫入紫府,与青木灵气在灵元中交融,生出淡淡的玄蓝雾气。 接着是厚土剑的土黄灵光,沉如磐石,落在灵元底部,将躁动的灵息稳稳托住,最后赤焰剑与玄金剑的金红二气再次亮起,如两道流光,钻进紫府,与青蓝、土黄灵气缠在一起,五气在李为舟紫府内液态灵元中剧烈旋转,竟将原本澄澈的灵元搅成了五色漩涡,李为舟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心凝成一点暗金。 周月娘、司徒晴月四人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李为舟的每一步。 就见他周身五行灵机突然暴涨,李为舟的神魂在紫府内缓缓苏醒。他能“看见”,自己的液态灵元已被五行灵气搅成了五色灵雾,每一缕雾丝都带着对应的属性灵光。 青木的生机、赤焰的炽烈、玄金的锐利、黑水的温润、厚土的沉稳。而他的神魂,如一颗淡金的光点,悬在灵雾中央,正被五气一点点包裹、滋养,这便是灵神境的关键:让神魂与五行灵元彻底相融,化作能御使五行的“元神”。 若做到这一步,今后就再也不用麻烦太极图来平衡五行了。 “疾!” 李为舟喉间低喝,神魂光点骤然暴涨,如吹气般膨胀,将五色灵雾尽数裹在其中。 殿外突然传来阵阵灵脉轰鸣,五行宗的地脉似被彻底唤醒,青木峰的龙纹竹枝叶疯狂摇曳,叶片上的灵光顺着风往五行大殿飘。 藏水峰的灵泉喷起百丈高,水珠中裹着水性灵光,落在地面便化作细碎的灵纹。 连远处的金火二峰,都有灵气顺着山脉流转,汇入五行聚灵阵。 整个五行宗的灵脉,都在为李为舟的突破提供助力。 离火峰上,刚刚坐下还没安稳过来的田茹、陶玲儿都骤然看向混元峰方向。 但也不清楚,突然爆发如此大的动静,又为哪般…… “娘,我去看看?别让小师弟惊扰到爹的修行了。” 陶玲儿担忧说道。 田茹抬头望了片刻后,摇摇头道:“不必,如今你师弟是掌门,他心中自有分寸。” 陶玲儿嘟了嘟嘴,田茹看了眼,心中的话忍住没说。 这等动作,喜妹、齐二娘她们那一家子做,很好看,赏心悦目。 自家闺女肖父,做这等动作…… 唉,算了,自家亲闺女,还是别说的太毒了…… 五行殿内,周月娘突然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 她竟能隐约看到李为舟的元神轮廓,那元神与李为舟本尊一般无二,周身裹着五色灵光,眉心嵌着一点五行印,正从李为舟头顶缓缓升起半寸,与他本尊的双目同时睁开。 那眼神不再是凡人的清明,而是带着能洞穿灵脉的深邃,仿佛能看透殿外每一缕灵气的流转,每一寸地脉的跳动。 司徒晴月握紧拳头,眼中满是羡慕和钦佩。 她能觉出,李为舟的灵压不再是灵元境的压迫,而是如天地五行般包容,却又在包容中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那是灵神境真人才能有的“神念”,能以神魂御使灵气,无需再靠手诀引动。 李为舟缓缓抬手,指尖对着殿顶五行灵网轻轻一拂,那灵网竟瞬间化作五道流光,钻进他的元神之中,他竟将五行聚灵阵的五剑本源,都纳入了元神之中! 睁开眼,眸中五色灵光流转,望向周月娘时,她竟觉自己的灵息被他看得通透。 “嘿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 李为舟得意的仰头大笑,随即元神冲天而起,直接穿过五行大殿,直上青云! 元神嘛,这不是第一次见,血眼帮他弄了几个了,小剑、小镜、建木、太极图等等,其实都是元神。 但本体元神凝聚,这还是第一次。 借五行大阵的庇佑,他想上去看看,灵界的天,到底有多高! 元神刚冲破五行大殿的穹顶,李为舟便觉一股与肉身飞行截然不同的体验。 灵界高空的云层不再是白絮,而是泛着淡金流光的“灵云”,云絮间缠绕着细碎的五行灵丝,每一缕都比地面的灵脉灵气精纯数倍。 他试着舒展元神,五色灵光在周身流转,竟能清晰感知到十数里外藏水峰的灵泉波动,连青木峰龙纹竹的每一次摇曳,都如在眼前。 可还没等他细品灵神境的通透,天地间的灵韵突然骤变。 往上空大概飞了数千丈,周身灵韵便骤然一滞。 先前还通透顺畅的高空灵气,竟似被无形的大手按住,流转速度慢了数倍。 他尝试再往高处升去,却感到一股沉如万钧的力量从头顶压下,不是灵脉的灵压,而是源自天地本身的“威”,刚触到元神,便让他淡金的神魂光韵泛起细密的涟漪。 “这是……天地威压?” 李为舟心头一凛。他曾听陶玲儿说过,只有到了灵神境,才能元神飞升到“天顶”,在裂隙之间寻找仙气。 对灵神境而言,唯有仙气才是大补之物。 但窃取仙界灵气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要承受天地威压,时分艰难。 此刻,他便体会到了这种灵魂上的压力。 他咬着牙继续攀升,每往上一寸,那股威压便重一分。起初只是元神微微沉凝,到后来竟似有块无形的沉铁压在元神头顶,让他的神魂脉络都绷得发疼,五色灵光流转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高空的灵云不再是温和的流光,反倒如凝固的金铁,挡住他的去路,每一缕灵云都带着威压的气息,撞在元神上便传来一阵钝痛。 东侧云层毫无征兆地扭曲起来,黑紫色的裂隙如蛛网般蔓延,裂隙边缘的空间壁垒泛着细碎的电光,似随时会崩裂。更骇人的是,一股刺骨的阴风从裂隙中窜出,不携半分灵气,反倒裹着“空间碎屑”,如无数细针般扎向他的元神。 李为舟隐隐猜测,恐怕灵神境想要登天窃取仙灵之气,也不是刚突破灵神就能做到。 然而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想退回大殿时,元神内的建木虚影突然发生变故,淡绿灵光骤然暴涨,丈许高的虚影瞬间长到三丈,枝丫如苍劲的龙臂,朝着头顶的天地威压猛地一撑! 令人震惊的是,之前让李为舟备感艰难的威压,此刻如冰雪遇暖阳般消融无踪。 非但如此,建木虚影竟将枝丫,逆着阴风刺入了空间裂隙中。 未几,一股爽到让李为舟想……不,远超男女事上的感觉,总之爽到灵魂颤栗的舒爽感,让他恨不能长长久久的沉溺于此。 可惜,没过多久,建木虚影就瞬间回归元神,并给李为舟传递了个讯息:“快跑!!” “轰隆!” 惊雷炸响! 天地变色!! …… (本章完) 第188章 灵界,我来了 第188章 灵界,我来了…… 建木到底干了啥? 难道是掏了仙界的菊?! “轰隆!” 深紫色的雷弧刚从空间裂隙中劈出,李为舟便觉元神被一股恐怖的锁拿之力盯住,那种感觉似乎带着能撕碎空间、湮灭神魂的决绝,连周围的灵云都被雷威震成齑粉,化作漫天金芒碎屑。 他头皮发麻,哪敢有半分犹豫,转身就往五行大殿方向逃。 元神的五色灵光被吓得飘飞,流转速度比突破时还快了数倍,沿途的灵云被他撞得四散,却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那一道紫霄仙雷如追魂索般紧随其后,雷弧过处,空间竟被劈出一道细小的黑色裂痕,连天地威压都被雷威搅得紊乱。 李为舟能清晰感知到,哪怕只是被这道雷的余波给扫到,他的元神都要被瞬间消散。 可他怎么可能跑得过神雷? 忽地,他念头一动,识海里的建木虚影溃散无踪。 紫霄仙雷仿佛顿了下…… 李为舟干脆自己也穿回了地球,任由身体自由落体…… 紫色神雷在高空盘旋片刻,终究还是缓缓消散,只留下一片被雷威搅乱的灵云,和那道仍未闭合的空间裂隙,无声诉说着刚才的凶险。 三息之后,李为舟又穿了回来,还没掉地上,天地也恢复了祥和…… 他海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眼后,回到了五行大殿。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待李为舟睁开眼后,就看到周月娘扶住他的胳膊,满脸担忧问道。 司徒晴月和冯碧梧、齐二娘也围在周边,关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就是有点脱力。” 李为舟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道:“好险,差点天妒英才,刚才差点被仙界神雷给劈了。”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仙界的雷?! 司徒晴月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为舟纳闷:“你们没看到?” 司徒晴月几人纷纷摇头,周月娘如实道:“就看到你刚才先是……很愉快的样子,随后满脸惊恐。” 司徒晴月点明:“丑态百出。” 冯碧梧更直接点:“一脸骚气。” 齐二娘狐疑道:“你该不会去仙界勾搭了个仙女儿,刚才在干坏事吧?然后被发现了,让雷给劈了?!” 李为舟被齐二娘的话噎得差点呛咳,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道:“想什么呢?家里四个仙女刚刚好,我还去哪勾搭?”他说着,下意识摸了摸丹田,那里还留着一缕淡淡的温热,是刚才从裂隙中抓来的仙界灵韵,虽不多,却让元神都透着股前所未有的凝实,连之前被天地威压震出的细微损伤,都在悄悄修复。 周月娘见他神色放松,才稍稍放心,却仍攥着他的手腕不放:“别打岔,快说清楚,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那仙雷是怎么回事?你又去哪了?” 李为舟便说起了裂隙的凶险,道:“之前听师姐说,那空间裂隙里能漏下来仙气,我尝试接触一下,看看仙气是什么样的。结果还真碰到一缕,不过刚吞下,上面就直接劈下一道紫霄仙雷。那雷,啧啧,想想都害怕,我真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厉害的邪门!” 司徒晴月眉头紧锁道:“那其他灵神境怎么办到的?” “谁知道呢,可能是我上去的太早了……” 李为舟耸耸肩道,然后对四个妻子道:“我要去闭关三天,回头咱们再细说。你们给师娘师姐解释一下,别说灵神,就说入灵元即可。” 周月娘笑道:“我们知道了,你快去吧。” 李为舟一人拥抱了下,去了静室。 灵神境是什么感受? 很简单,就是神魂真正与自身灵气所结合。 从而,可以直接调动外界的天地灵机为己用,施展道法,如天地之威。 元神越强,与灵气亲和度越高,调动的天地灵机就越多,道法自然也就越强。 而对天地灵机的亲和,谁还能比洞开藏神宫,开启先天神通者更强? 原来,这一类人注定将来能成为一方巨擘,便是如此。 他们只要培养壮大自身元神,便能很容易在同境界中最强! 当元神能与仙气亲和,并且驭使仙灵之气时,便是仙灵境强者。 中州为何那么强,有那么多仙灵境真君? 就是因为中州天地得天独厚,不管是因为祭祀得法,还是什么缘故,总之,上面漏下来的仙灵之气最盛。 而如今,李为舟觉得他不必去中州,也能行。 …… 地球。 掸国高原的风不再如过去那样带着几分凛冽,变得柔和起来,但也吹得周围的矮草簌簌作响。 李为舟站在巨大的建木前,一时无语。 这货,是不是真的掏了仙界的菊?! 本来就因为吞了扶桑古木的残骸,就暴涨到九丈高,枝繁叶茂的建木,这一刻再度暴涨一倍多,十九丈,接近二十丈高。 当初为了长几寸,李为舟几乎把小日子和阿美的森林给吸干了。 效果还不及建木一次偷袭…… 当初的小幼苗,如今主干得两人合抱才能抱住。 深褐色的树皮上爬满了淡绿的灵纹,像是把之前吞的扶桑古木灵韵和新得的仙韵揉在了一起。 指尖碰上去,不是普通木头的粗糙,反倒带着温温的触感,灵韵顺着指尖往骨子里钻,让他之前被仙雷惊出的心悸都淡了几分。 枝干往四周铺展开,像一把撑开的大绿伞。 枝丫不是细弱的那种,而是跟成年人胳膊差不多粗,泛着淡绿的灵光,上面缠着细如发丝的灵线,这些灵线相互绕着,在半空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网眼间飘着细碎的金芒。 最惹眼的是叶子,巴掌大的叶片比之前厚了不少,碧绿色的叶肉里藏着若隐若现的金纹,像有人用金线在叶子上绣了图案。风一吹,叶片哗哗响,金纹就跟着亮一下,把周围的风都染上了淡淡的灵香。 叶尖还凝着一滴小露珠,泛着微光。 那是没被建木完全吸收的仙韵…… 这一波,建木当真是爽歪歪。 些许金芒落在下方的草甸上,竟让周围的矮草疯长了一截,还开出了几朵淡紫色的小,瓣上也带着细小金纹,看着就不是地球的普通草。 原本,只有血海所在范围内,允许灵力的存在,而不被溃散…… 他想了想,将肖蕊带了过来。 肖蕊正惊喜李为舟的出现,可转眼来到此处,惊呼一声道:“怎么长这么粗,这么大了?” 李为舟:“……” 肖蕊嘿嘿一笑,搭手在李为舟的肩头,轻轻倚靠着,呼吸两下就发觉不对了,睁大明媚的眼睛看了看建木,又转头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笑道:“机会难得,多吸两口。”说罢,又往不远处的关卡方向看了眼。 肖蕊张开双臂,惊喜道:“我感觉……整个人都清灵了许多!” 李为舟道:“以后就在这里吃木元丹,效果更好。” 话音刚落,赵九谷的身影很快出现,一脸惊叹的看着暴涨的建木,同李为舟、肖蕊道:“接到异变的消息,我立马赶了过来。好家伙,一下长高了那么多……咦,怎么回事?我吸了两口,怎么感觉……” 肖蕊笑眯眯道:“感觉三高都正常了么?” 赵九谷头发早就白透了,此刻哈哈大笑道:“还别说,真还别说,是感觉轻快多了!” 李为舟笑道:“那就多吸两口,建木得了些奇遇,一时还未消化尽,便宜你了。” 赵九谷闻言忙道:“能不能……” 李为舟摆手笑道:“就这么几个呼吸间,来不及了,快吸你的吧。再者,附近疗养院也会跟着沾光的。” 肖蕊笑呵呵道:“又要涨价咯。” 赵九谷好笑道:“还涨啊……不过也好,用养殖场来替代。整个非洲,现在到处是现代化养殖场。” 果然,不到一盏茶功夫,那种仙灵感就消失了。 李为舟对肖蕊道:“我还有事,等忙完这阵再来看你。” 肖蕊点点头,笑道:“知道了,去吧。” 李为舟身影随即消失无踪,赵九谷对肖蕊笑道:“肖女士也不容易。” 肖蕊呵呵道:“总不能既要也要,竟想美事吧?” 赵九谷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是李先生的福气,也是肖女士的福气,羡煞世人啊。” …… 李为舟的身影再出现时,是在月球上。 对于灵神境的感悟越深,他越觉得这一境界的厉害。 在充足的木灵机供应下,无尽钢铁被炼化,他的《不灭剑体》很快提高到了灵神境。 这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终于对小镜、小剑等法宝,有一丝丝掌控力了。 而这丝掌控力,则意味着他对这些法宝中最本源的气息的掌握。 这丝掌握,无论如何都不该是灵神境能触碰的存在。 但既然有了这个机缘,也就意味着,他对相应本源法则的触碰。 譬如,小镜所蕴藏的,空间神通。 这一次,他从地球瞬移到月球,并非靠血海血遁,而是……虚空步。 这一小步,对赶路而言不算什么,可对李为舟而言,却是极重要的一步。 此刻,他站在月球上,眺望火星方向,跃跃欲试。 虽然金星更近些,可是金星跟炼狱没啥区别,大气层全是硫酸,地表大几百度,没啥意义。 火星气候虽然也不咋地,可至少能停留。 不过…… 地球到月球才四十万公里,到火星最远都超过四亿公里了。 虽然强撑着,估计也能过去,但何必急于一时? 他才灵神境第一重,等修为再高些,元神力量越强,对小镜的感悟越深,空间神通再精深些,或许也只是一个闪身的事。 而元神又该如何锤炼? 对于以血海为根本的李为舟来说,苦修是不可能苦修的,绝对不可能。 到了灵神境,尤其是整头冰螭炼入血海后,血海明显也进阶了一回。 如今,能收的不仅血肉尸骨,还有魂魄…… 谁有魂魄? 有意识的,均有魂魄。 哪怕是猪…… 尽管,相比于灵神境强大的元神而言,一头猪,或者一个凡人的魂魄微不足道。 但是,神魂就是神魂,每一个弱小的神魂中,都含有最纯粹的一丝魂魄之力。 积少成多,一丝不算什么,一亿丝呢? 地球每年死亡六千万人口上下,至于死去的动物……数以千百亿计。 灵界别说没人敢这么做,就算有魔修有机会屠杀无数,也不敢吸纳这么多神魂,怕混杂的神念将元神污染成神经病。 只有血海,天生吸纳至污至秽,反倒能过滤出一丝丝纯净的神魂来。 李为舟又回到灵界,五行殿静室内,开始体验灵神境在这边的强大。 对于昆吾剑和五行转轮神剑的运用,果然愈发随心所欲。 对于五行宗内的灵气调用,也愈发如臂指使。 最重要的是,虚空步。 初上灵界时,想遁入虚空,感觉是往一块硬塑料里硬挤,何止艰难。 到了灵动期,好一点,能进去,但立刻就要出来,不然感觉会闷死到里面。 一步登天入了灵元境后,总算能遁入虚空里,但一步最多迈出丈许远,这还是灵元境第八重第九重时。 但到了灵神境,犹如天壤之别。 李为舟如龙入海一般,在虚空中漫游着。 虽然远不能像地球那边,一步数十万公里,直接从地球到月球那么夸张。 但是,数十里地,还是轻而易举! 李为舟想过突破灵神境实力会提升,但是,他做梦都没想到,会突破到这等地步!! 上次罪族那仨货现在到他跟前,加起来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再加上建木的暴涨,神通再度晋级! 他念头一动,只觉周身泛起一层温润的凉意。 那层凉意顺着经脉蔓延,转眼便在他体表凝成一层半透明的木色屏障。 屏障上布满玄奥的灵纹,正是建木主干上的先天灵篆,灵纹间隙还嵌着细碎的仙韵金芒,像给屏障镶了层薄金边。 李为舟眼中闪过惊喜,调动玄金剑往屏障上刺去。 玄金剑刚触到屏障,便被灵纹轻轻抵住。 他又加重力道,用灵神境的元神之力催动玄金剑,剑光登时大胜,化作一道玄光砸向屏障。 “咚”的一声闷响,屏障凹陷得更深,古篆却骤然亮了几分,竟将玄金剑反弹了回去。 卧槽! 李为舟嘿嘿乐了起来,只要不是大杀器,一般修士来杀他,他站着不动,估计都能反弹死那些蟊贼! 如果说之前还要依赖五行大阵才能保全自己,保全家人,那么从今往后,只要几个仙灵真君来攻,李家就算是彻底在灵界站稳脚跟了! “哈哈哈哈!” 五行大殿静室内,回荡起一阵放荡的笑声。 但很快就寂静了下来,静室内空无一人。 五行宗疆域内,也没有了李为舟的身影。 灵界,我来了…… …… 灵泽城。 距离五行宗疆域,足有二万五千里之遥。 之前听王奎他们说起此地,赞不绝口,李为舟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 晴水城他都觉得很了不得了,直到此刻看到此城,他方知对灵界的了解,还是稍微欠缺了些…… 灵泽城枕灵山而建,周百五十里如灵犀蛰伏,青纹岩墙浸满灵韵,砖石皆带活气。 十丈沉玉城门嵌玄金“灵泽”二字,两侧玉狮嵌灵晶为眼,怒时可喷灵火御敌。 流纹灵砖铺街,砖缝引灵脉微光,道旁灵梧参天,叶落凝细碎灵叶,拾之烹茶可清滞涩。 李为舟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给他指路的小哥在吹牛逼,总之听得他一愣一愣的,干脆想扫点地上的落叶,带地球去给各国大亨们尝尝…… 城中心九层明玉楼最是夺目,和此楼一比,晴水城中心的玄天楼跟乡下农夫修的农舍一样。 听人说,此楼得名于寒玉砌身,可镇灵材燥性,外悬三十六串灵玉风铃,风动音能宁神清元。 单此楼,便是一重宝。 一层散修易物,二层以上藏各州奇珍、丹药秘卷,楼顶传讯珠通灵界四海,若有北灵域修士求远物,半月可得回音。 啧啧啧,李为舟赞叹连连。 别说晴水城了,胖东来都没这种服务水准啊。 暮色起,灵晶灯次第明,彩光映城,砖缝灵晶同亮,整座城如浮于灵脉上的光团,尽显灵云宝舍的豪气! 三大商盟,当真了不得! 要知道,这只是北灵域的一座城,还远谈不上重城。 李为舟没有在一楼停留,直上了二楼。 明玉楼二楼分三堂,左首“灵萃堂”主收售灵草灵矿,右首“玄器斋”悬着宝器虚影,收售法宝灵器。 居中“蕴珍阁”便是收奇珍异材之地,雕栏上悬着块墨玉牌,刻着“藏微纳璞”四字。 李为舟立在蕴珍阁柜台前,月白法袍扫过栏下青石板,递过一个素白玉盒。 盒盖刚掀条缝,冷光便渗出来,在柜面上凝了星点白霜。 三颗冰魄珠卧在绒布上,珠内冰纹如细流绕转,连旁边准备售卖九珍玄铁的修士都顿了手,探头望过来。 “这是……” 蕴珍阁掌柜的迟疑稍许后,突然惊讶道:“冰魄珠?!” 等闲遇到冰魄珠,以灵云宝舍的掌柜是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的。 冰魄珠固然不俗,但灵界广阔无垠,并不算太过稀缺。 且说到底,是对灵动期入灵元境有奇效。 再往后,也算不得什么了。 可是北灵域当前最敏感的话题里,“冰魄珠”三个字,就没跌落过前十名。 因为谁都知道,不管是罪族,还是玄雷剑宗,都在搜寻冰魄珠的下落。 蕴珍阁掌柜指尖凝起淡绿灵芒,轻轻覆在玉盒上,灵韵渗入珠内的瞬间,他瞳孔微缩,指节下意识摩挲着玉盒边缘,冰魄珠内的冰纹不仅匀净,还泛着极淡的冰灵气息,绝非普通冰魄虫凝结,和传闻中冰雪小秘境中的那一颗,有九成像…… 因为自然生长的冰魄珠,总会或多或少有些瑕疵。 而这一颗,和之前落入玄天馆的那一颗,都太完美了。 蕴珍阁掌柜收回手,声音压得略低,眼角扫过周围探头探脑的修士,又看向李为舟身上的月白法袍,缓缓道:“道友这珠子,品相是近期收过最好的。不知……只有这三颗,还是还有其他?这等宝珠,我灵云宝舍愿意高价收入。玄天馆出三百中品灵石,我灵云宝舍,出五百一颗。” 这话说得委婉动听,却藏着试探,北灵域谁不知道,罪族丢了冰雪秘境后,正四处搜寻冰魄珠流落处,玄雷剑宗也在暗中收罗,要为雷千绝报仇。 战死不算大事,可被坑成笑柄,这让玄雷剑宗心里也憋着一口气。 上下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坑害玄雷剑宗。 灵云宝舍虽对幕后之人没兴趣,可对那么多冰魄珠感兴趣。 在北灵域,修士不算太多,且多穷鬼,卖不出什么价。 可这冰魄珠拿去中州,可有的是豪门子弟来抢。 李为舟指尖搭在玉盒边缘,淡淡道:“暂时只有这三颗。掌柜的要是觉得合适,咱们就谈价。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再寻别家。” 蕴珍阁掌柜闻言眼神转了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客官觉得还得再议价,想来是对五百块中品灵石的价钱不满意。没关系,灵云宝舍最不愿让天下道友吃亏不满。这样,我出到顶格,八百中品灵石一颗。道友,这是在下能出到的最高价格了。就当是一份诚意,不管买卖成与否,咱们交个朋友。若是后续还有,咱们还能再谈。” 这话一出,旁边原本想卖九珍玄铁的修士“嘶”了一声,好家伙,灵云宝舍是大方,可也没大方到这个地步啊。 他的九珍玄铁怎么卡死二百六十八块中品灵石,再不肯多给一分呢? 李为舟心里门清,灵云宝舍是想先抛出甜头,套出他的底细。 他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道:“也好,八百就八百。早闻灵云宝舍乃灵界第一商盟,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蕴珍阁掌柜见李为舟应下,忙朝后堂扬声:“取一个纳物符来!装足两千四百中品灵石!”话音落,一个扎着青布头巾的伙计捧着托盘快步出来,托盘上一个纳物符,而且还是一个上品纳物符,能锁着灵气不泄,单此物就价值上百中品灵石。 掌柜的一边从伙计手里接过纳物符,递给李为舟,一边又往前凑了凑,轻声笑道:“道友,实不相瞒,这冰魄珠要是送中州,价还能再涨两成。你要是后续还有货,咱们灵云宝舍能走‘暗兑’,佣金只抽一成,比别家少一半。”说着就摸出块墨玉牌,上面刻着“蕴珍”二字,道:“道友拿着这个,下次来不用等,直接找我就行。对了,不知道友贵姓?往后也好方便联络。” “姓萧。” 李为舟接过墨玉牌,指尖捏着冰凉的玉面,语气平淡,没多透露半个字。 这话一出来,周围的动静立马炸开了。 卖九珍玄铁的糙汉攥着手里的玄铁,忍不住嘟囔道:“凭啥啊?我这玄铁炼灵剑的好料,磨破嘴皮子才给二百六十八中品,这萧道友的珠子倒能卖八百一颗!灵云宝舍这是看不起人?” 旁边个穿灰布道袍的修士赶紧拽他,小声提醒道:“别喊了!没看见掌柜递玉牌了么?这位道友已经成了灵云宝舍的贵客了……” 灵萃堂那边,一个挎着兽皮袋的修士突然转过身,手按在袋口,指尖悄悄掐了个传讯诀,袋里的传讯珠泛着淡红微光,显然是在用留影石做事…… 又一穿锦袍的胖修士,原本在玄器斋看灵剑,这会儿也挤了过来,手里盘着枚玉扳指,笑着对掌柜道:“老掌柜,匀一颗给我吧?我家那小子卡在灵动境巅峰,正缺这个!萧道友,通融下?我出九百一颗!” 李为舟抬眼扫了他一下,那眼神虽无戾气,却也淡漠的没有一丝感情,让胖修士心里一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暗道这姓萧的果然不是善茬。 李为舟没接胖修士的话,只伸手接过纳物符,用神念扫了圈后,对掌柜道:“谢了,下次有货再说。” 说罢转身就走,刚出明玉楼,就察觉数道气息跟了上来…… 谁都看得出,他脸上有灵力波动,是换了“脸”的。 但不妨大家跟下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在罪族口中拔牙不说,还让玄雷剑宗顶了这么大一个大雷! 李为舟恍若不觉,不疾不徐的在灵泽城,但往往进入一个店铺或酒楼,出来就变了一身衣着和面容。 几经转折,身后就没什么人再跟了。 他自得一笑,又转了几圈,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一身白色道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 出了灵泽城,瞬间远去。 等他走后,灵泽城城门口方向,才缓缓现身一位老者,正是灵云宝舍蕴珍阁掌柜。 他手中握有一块留影石,低头看了眼,笑了笑。 挺谨慎,不过还是年轻…… 溢价高有溢价高的道理,灵云宝舍不是散财童子,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是因为有信心赚回来,而且还是成倍,成十倍的赚回。 当然,灵云宝舍的信息,并不是谁都能买。 但作为北灵域七宗的玄渊道宗和玄雷剑宗,肯定是有资格的。 老人呵呵一笑,等待着贵客们的再次登门…… …… (本章完) 第189章 有客至,叫玄萌 第189章 有客至,叫玄萌 玄渊道宗,因背靠北灵玄渊而得名。 五行宗疆域附近,有黑风湖、青鳞山脉和断雪崖三处凶地,而玄渊道宗附近只有一处。 李为舟立在一处黑石崖边,月白长衫被风扯得贴在身上,目光所及,唯有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崖底往上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像头醒着的巨兽,吞了日头,吞了月光,也吞了不知多少下去的修士。 风裹着崖底似是浸了几千年的寒气恣意肆虐着,李为舟垂眸看了看脚下的黑石,石面光滑得像被磨过,却嵌着无数细如针尖的凹痕…… 中州的人,把北灵域比作蛮荒之地,不是没有道理…… 黑雾还在上涌,从崖底往上,拍鬼片都不用做特效。 但雾里,偶尔还是会闪一点光。 是极淡的冰蓝色,刚露个头,就被周围的黑吞了回去。 想来那便是玄渊龙鱼的鳞光…… 抬眼远眺,灵泽山脉在此处骤然断裂,一道巨渊横亘不知多少里,如天地被巨斧劈开的裂痕。 这,便是北灵玄渊。 从李为舟立着的黑石崖望出去,崖口宽逾千丈,东西两端隐没在云雾深处,连飞鸟都不敢掠过崖边,只余下玄渊道宗的青灰山门在渊畔缩成一点,像颗嵌在巨渊边缘的碎石,衬得这玄渊愈发幽深,仿佛能吞尽北灵域。 黑雾从渊底翻涌而上,连绵的黑浪往上漫至百丈高空,才慢慢散成淡墨色的云,将头顶苍穹染得发沉。 崖壁垂直如削,青黑色的岩石上没半分植被,只有亿万年水流冲刷的竖纹,像天地刻下的年轮,从崖口一直延伸至雾底,望不见尽头。 往渊底望,黑雾浓得能吞了光,似又有声息响动,似是沉睡的远古巨兽的呼吸。 李为舟往前走了两步,指尖触到崖壁上一道数丈深的剑痕。 刃口平整如切,两侧岩石泛着暗青,是被上古灵韵浸了千年的色泽,传闻这是玄渊道宗开派祖师玄渊子冥夜真君的剑痕,当年他于此处斩入侵巨魔时,一剑劈在崖壁上,竟让这道痕千年不朽。 又往渊底看了眼,李为舟想了想,还是没下去。 虽然近来功力大近,但作死的事,还是少做。 还有两年多,七宗大比就要开始了。 而鲲鹏秘境的入口处,据说,便在渊底。 风裹着黑雾打了个旋,不远处的崖边密林里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踩着枯叶“沙沙”响。 李为舟侧目望去,只见个穿青色法袍的修士从树后走出,肩上扛着柄淬了寒铁的鱼叉,叉尖还沾着几缕银白的血渍…… 那修士额角有伤,手臂上也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黑血顺着小臂往下滴,落在黑石上,瞬间被雾里的寒气凝成细霜。 他见了李为舟,先是攥紧了鱼叉,眼神警惕,待看清李为舟身上的气息,只有灵元初期,才松了些力道,往崖边凑了凑,目光往雾里扫去。 “道友也是来寻龙鱼的?” 修士先开了口,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被雾呛过,道:“这几日雾太浓,龙鱼只在寅时露个头,稍不留意就被卷进雾底了。” 啧,难得遇到好心人。 其实大多数时候,修士是比较冷漠的。 李为舟摇摇头,目光从崖壁的剑痕上收回,微笑道:“只是路过,来看玄渊的景致。道友这是刚吃过亏?” 修士苦笑着抬了抬受伤的胳膊,抓痕里的黑血还在渗,道:“丈许长的龙鱼,实力已经堪比灵元后期了。” 李为舟没有问出“何不食肉糜”之类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样的好运道,背后有一个世界做资源池。 这人也没多说什么,匆匆离去。 但没多久,就来了两个身着玄渊道宗法袍的修士…… 李为舟也未纠缠,转身祭剑远去。 之后的五天时间,他又去了两回明玉楼,卖了二十五颗冰魄珠。 这下,所有人都可以断定,此人就是,或者与冰雪小秘境幕后之人有关联。 可惜,就当玄渊道宗出动一位灵神境的内门长老和数位外门灵元境后期的长老,准备“请”此人回宗问话时,明明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最后竟空无一人。 玄渊道宗疆域内,再无此人身影。 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 很快,根据灵云宝舍提供的留影石中的画像,有人就认出了此为何人…… …… 玄雷剑宗。 惊雷峰。 所以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雷霆在世间本该难以长存,雷云亦是如此。 然惊雷峰上空,却常年积蓄着厚厚的雷云。 便是周围晴空万里,此峰也时常有雷电闪耀。 若是山谷阴聚之地也好说些,却偏偏只此孤峰,实在罕见。 惊雷峰上,落有一座金顶大殿,名为紫霄殿。 大殿顶部悬浮一柄紫色小剑,与天上雷云遥遥呼应…… 大殿内,掌门雷云天目光微凝,看着殿下弟子齐镇坤道:“你确定?” 齐镇坤最近看起来又瘦了些,想来灵界不似凡尘界那么好混,他回道:“回掌门,弟子确定。弟子在下界与此人有过交集,如果这人面相未曾用灵机变动过,那么弟子可以确定,此人便是……萧逸辰。” 旁边一长老沉声道:“掌门,此人为星罗观弟子。” 另一长老闻言,默默皱眉道:“没有道理啊。” 先前长老摇头道:“星罗观行事素来诡异,与我煌煌雷法不合。” 雷云天沉吟稍许后问道:“灵云宝舍可以确保,此人面相非灵机所化?” 内门长老点头道:“可以确保。” 雷云天却依旧缓缓摇头道:“不是此人……才从下界上来两年,何以有此等修为?” 说的不是萧逸辰斩杀冰螭,而是他何以御剑飞行。 齐镇坤惭愧的低下头,他已经灵动二重了。 讲道理,真不算慢了,毕竟才修行两年。 而且,他剑道天赋惊人,颇得宗门看重,连掌门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弟子。 可是,就怕人比人。 连萧逸辰都能御剑飞行了,还能…… 咦,不对啊! 萧逸辰就算再逆天,也不可能入灵元境,连五行宗那个牲口也才灵动九重。 就听宗门刑罚长老干咳了声,轻声道:“掌门有所不知,此子颇有些福运。上来后,天赋过人不说,还得了星罗观李观主爱女青睐,据说星罗观那位坤道太上亲自为两人护法,在星罗观仙品法器定星盘中双修。” 齐镇坤忍不住看了掌门雷云天一眼,心声:看看人家怎么对待弟子的! 另一长老脸色阴沉道:“星罗观,亦有观星引雷之法。好好好!好一个星罗观!好一个李青衣!” 雷云天缓缓道:“此事暂且保密,待吾发书李观主,问清缘由,再做计较。” “善。” 然而,未等雷云天去信星罗观,冰雪小秘境之始作俑者为星罗观星雷真人之说,就以星火燎原之势传散开来。 萧逸辰,又恰巧是星雷真人的弟子…… 这个消息如油锅里落入火星一般,瞬间炸裂开来。 玄雷剑宗弟子群情激愤,要求宗门为长老雷千绝主持公道! …… 距离五行宗疆域三万里,星罗观踞于揽星岭。 整座观宇隐在淡青色云雾中,唯观后摘星台露在云外。 台顶嵌丈许青铜定星盘,盘面刻满星纹,银芒流转,白日也能映出星辰虚影。 台侧立着六根星纹石柱,柱身银纹随星象明暗,无风自动。 观主李青衣立在定星盘前,一双修长的手不断的掐捏着法诀,似在推算着什么。 他身后,星雷真人梁书成着一件暗红道袍,沉声道:“观主,此事绝非我所为,萧逸辰更无此能。” “自然是栽赃。” 李青衣指尖点向定星盘,盘心北辰星纹泛红,淡淡道:“此计粗陋,破绽众多。” 台口脚步声近,其女李凌月急步而来,月白裙角扫过石阶,愤怒道:“爹,到底什么人在污蔑星罗观和逸辰?我必不与他善罢甘休!” 李青衣不置可否,问道:“萧逸辰怎么说?” 李凌月似乎也有些奇怪,迟疑稍许方道:“逸辰说,此必五行宗那位李为舟小人所为!” 李青衣好奇的“哦”了声,问道:“可有证据?” 李凌月摇了摇头,梁书成气笑道:“那位是五行宗现任掌门,执掌五行大阵,斩了两位灵神境罪族,没有一点证据,这话能随便乱说么?” 李凌月涨红脸,说不出话来。 李青衣倒是轻声笑道:“无妨。萧逸辰这般说,自有他的道理。那位少年掌门,确实有几分手段。只是,他没有这样的道行来做这样的事。” 李凌月小声道:“爹,要是陶希行真的突破了仙灵境呢……他肯定能办到。” 旁边梁书成哈哈笑道:“一个仙灵境陪下界来的小子胡闹?” 李青衣也笑道:“陶希行,君子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李凌月好奇道:“那会是谁做的?” 李青衣目光落在定星盘上,双眸中似有星辰浮沉,他微笑道:“不必太在意何人所为,总归是正道仙门。此人发现那处小秘境的秘密,提前除害,并为北灵域免去了一场浩劫。除了玄雷剑宗心中有些不快外,其实大多数人,心里应该感激此人才是。” 李凌月吃惊道:“啊?他诬赖咱们,还成好人了?” 李青衣笑了笑道:“小节或有些许欠缺,但无亏大义。正巧,五行宗传书各宗,要重开山门,为父便带你一起去看看吧。” 李凌月忙道:“还有逸辰!” 饶是以李青衣的心性修养,此刻也忍不住微微眼角抽搐…… 梁书成提醒道:“掌门,还是不能大意。罪族得闻此信,势必会来寻找。晴水城之祸,不可不防。” 李青衣呵了声,道:“我正道仙门,又岂能畏惧藏头露尾的鼠辈?此次正逢五行宗开山大典,我们七宗也可商议一下,组建一支常备联合战队,追剿罪族余孽。” 见梁书成犹自担忧,他哑然一笑道:“八百年前,罪族曾荼毒天下,为祸甚烈。只是自正道仙门连续三百年不停歇的猎杀,他们如今只能苟延残喘,躲在西灵域荒漠中藏身。这些年虽又死灰复燃,可终究不成气候。如今再加紧打击,不必担忧。更何况,其他宗门倒也罢了,只是这趋吉避凶,观星保命之法,我星罗观难道还要过分担忧么?” 梁书成这才宽了心,笑道:“是我多虑了,只想着罪族暴起,防不胜防……如此说来,萧逸辰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灵界中人,当明白祸水东引,是引不到星罗观头上的。” 李青衣呵了声,道:“早晚会露出来的,且观之。” …… 五行宗疆域。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后,李为舟竟觉得山门山清水秀,哪也没自家好。 昆吾缓缓降落青木峰。 放眼望去,遍是林海。 见他到来,万木折腰。 建木暴涨到近二十丈高,他身上的青木帝皇气愈发浓郁了。 这还是有太极图遮挡的缘故,不然更加显眼。 丝丝青木灵华从亿万灵树身上飘出,飞向李为舟体内。 在这里,他感到格外轻快自如。 不过也未多留,御剑飞去了混元峰,五行大殿。 “哥哥出关啦!” 每次闭关,喜妹总会守在静室门口等候他出关。 李为舟笑眯眯的揉了揉妹妹的脑瓜,如今喜妹出落的愈发标致,总是噙满笑意的桃眼,连师娘田茹都每每夸赞。 李为舟道:“晚上做好吃的!” 喜妹欢呼一声,却先关心问道:“哥哥成功了么?” 李为舟心头一暖,笑着点点头应道:“成了。过几天,带你出去玩儿。哥哥现在,能保护你了。” 喜妹拉着李为舟的手转了几圈,许了个小愿望,道:“我想去晴水城吃灵枣糕,师姐说那种灵枣糕极香甜,嘻嘻!” 李为舟哈哈笑道:“好!明天就带你去!” 看着喜妹欢天喜地的走开,就在隔壁金灵殿闭关的周月娘走了出来,笑道:“你就娇惯她吧……稳固了?” 李为舟点点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点头呵呵笑道:“终于能松口气了。” 冯碧梧埋怨道:“都说了不急不急,我们才上来二年。把自己逼那么狠做什么?” 李为舟道:“总不能全家一直窝在这个乌龟壳里吧?你的万流归宗要多去水灵之地,单藏水峰可不够。过两天带你去个地方……还有二娘也是。” 司徒晴月笑道:“灵神境,真这么强?” 李为舟没说话,身形却在五行大殿内连续闪现。 司徒晴月一下笑不出来了,虚空步! 晋入灵神境,虚空步已经能随心所欲的使用了么? 李为舟点头道:“是的,不仅如此,上回斩罪族灵神境高手的那一剑,即使不在五行大阵内,我也能使出来了。” 当然不是没有代价的,一剑能抽空他半条命。 可是,他背靠一个血海,真正的血海,只要他识海还有魂力,那样的“一剑”,堪比仙灵真君的“一剑”,他能挥出的,绝不止一剑…… 周月娘笑了,司徒晴月也笑了,冯碧梧、齐二娘也跟着笑了。 随后四人商量起来,找个时间,去晴水城逛个街…… 正当她们商议的热闹时,李为舟忽见一柄小剑飞了过来,停在面前,传出侯海坤的声音:“掌门,山门外有客人要见你,说是你的故友,叫玄萌。” “哎呀!” 周月娘惊喜叫了声,道:“玄萌来啦!!” 连司徒晴月脸上都露出惊喜色,一家人不再多言,纷纷祭起各自法剑,往山门处飞去。 …… (本章完) 第190章 我要超越人皇! 第190章 我要超越人皇! 李为舟一家能平平安安、齐齐整整的上灵界,黑猫玄萌的功劳绝对是排在前列的。 而周月娘、司徒晴月她们上来后能够精进神速,同样是因为在凡尘界,玄萌准许他们一家进入灵圈,用精纯的灵机洗涤周身大窍有关。 总而言之一句话,玄萌够朋友! 既然如此,李家自然不能亏待朋友。 五人飞向山门,李为舟随手一挥,护宗阵法大开。 平日里外脉租户都跟小区业主似的,凭对牌进出。 而后李为舟一行就看到一个戴着一副墨镜,还有遮阳帽,很酷很酷的黑猫站在那。 表情拽的跟款爷去售楼中心买房,相中了此地,从此就是它的地盘一样。 当然,如果猫爪上没有那只皮球,就更酷了…… “咦?” 这么酷的人,却先开口,另一只猫爪往下拉了拉墨镜,碧色猫眼盯着李为舟使劲瞅,疑惑道:“你吃仙丹了?” 李为舟吓了一跳,道:“你怎么知道?” 玄萌也吓了一跳:“真的?!” 周月娘咯咯笑道:“听他胡说!你怎么来了?给你写了好些封信,也不见回一封。还是他想到办法,往灵皇宫寄了封信。” 玄萌估计是黑了脸,看李为舟一眼后,骂道:“那些傻逼,把你们寄给我的信都给扔了。” 周月娘看了眼它脖颈处的伤口,心知里面多有崎岖,便道:“去里面说吧,如今他是掌门,到这里就是到家了。喜妹刚才不在,要是她知道你来了,非高兴疯了不可。” 李为舟笑眯眯道:“仙丹虽然没有,可今晚有好吃的。” 玄萌哼哼了声,道:“我可不是为了吃的才来的。” 一家人笑了起来,领着她往内门去了。 …… “啊!!!萌萌!!” 喜妹被通知来青木峰,说是有严肃的事找她问话,等喜妹心里有些惴惴的过来,还让陶玲儿陪着她,然后就看到了玄萌,登时发出惊喜的尖叫声。 蹦跳过去抱住玄萌就开始转圈。 在李为舟等人跟前还很酷的玄萌,此刻明显能看出笑意来。 这种被人喜欢受人欢迎的感觉,应该很好。 陶玲儿是知道玄萌身份的,这会儿见它和李为舟一家居然真的亲密到这个地步,心中还是有些吃惊的。 妖域三大灵皇宫,对应的可不是北灵域七宗这种小卡拉米,而是整个中州。 “萌萌,我给你写了好多信,你没有收到么?” 喜妹叽叽喳喳的说道。 玄萌恼火道:“被那些傻……子给扔了,我是去了灵皇宫,才知道你们给我写了信。” 喜妹气恼道:“那些人可太讨厌了,扔你的信干吗?算了算了,就当好事多磨。萌萌,我们这可好玩儿了,你以后就在这里住好不好?” 玄萌遗憾道:“我快要渡化形劫了,必须在妖域炼妖池里才可以。” 陶玲儿惊呼道:“化形劫?” 李为舟问道:“很凶险么?” 陶玲儿看了玄萌一眼后,点点头道:“相当于灵元入灵神境,但要比人凶险十倍。” 玄萌不在意道:“没什么大不了。” 周月娘看向李为舟,李为舟笑了笑道:“回头一起想想办法。” 陶玲儿看着大咧咧的,可一点也不傻,告辞道:“我去看看我娘,你们老朋友重逢,自己说话吧。”说完就走。 等陶玲儿走后,玄萌看向李为舟问道:“你怎么骗成五行宗掌门的?” 李为舟气愤道:“什么话?我是骗子么?” 玄萌小傲娇的抖了抖喵须,周月娘笑道:“是五行宗出了大乱子,他正好救了人,人家觉得他是好人,就把掌门传给他了。虽是宗门,实则除了我们一家,就只剩师父一家三口。” 玄萌撇撇嘴,从手镯里拿出一块猫爪大小的透明晶石,递给李为舟道:“送你的贺礼。” 李为舟接过后,土包子没有见识,疑惑道:“这是什么?” 玄萌垂下眼帘道:“空灵石。” 李为舟打了个哈哈道:“不错不错,有心了。” “……” 玄萌一看就知道这个老六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她也懒得解释。 又送了喜妹、周月娘等人礼物,俱是十分珍贵的法器或丹药。 可惜李家一家子刘姥姥,都不识好货。 这就让玄萌更加无语了,她看不破李为舟的修为已经够郁闷了,可是周月娘几人,几乎都到了灵元境上下。 要知道,这一家子上来才两年! 刚上来时,一家子都是只开了玄关。 “你们是怎么修炼的?” 玄萌有疑问就直接问道。 周月娘几人看向李为舟,李为舟笑眯眯道:“托了当初天道赐福的福运,再加上勤勉些……” 玄萌翻了下猫眼,又问道:“那你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透你的修为?我有天赋神通,能看破虚妄,妖王……灵神境我都看得出根底。” 李为舟乐呵道:“我这不是神通进步了嘛,能隔绝阴阳,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也不知有啥用。” 玄萌居然低声骂了句,大意是老天爷瞎了眼之类的。 周月娘几人都咯咯直乐。 李为舟也乐,故人相逢,总是让人愉快。 他起身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做一大桌好吃的,今晚尝尝鲜!” 走了两步又顿下,问玄萌道:“对了有一事,大司正到底开天成功没有?” 玄萌歪着头看他道:“你想知道?” 李为舟:“……” 玄萌“喵”的笑了下,见其他人也都看她,便耸耸肩道:“成功了,就他一个人成功了。他还顺手杀了东胡的大萨满……那个人,到了上界后,也会成为无敌战将。” 说罢,还拿猫眼斜觑李为舟。 李为舟气笑道:“你这样看我干啥?我又没准备和他比,就是关心关心,问一问。只要他不来打扰我们过日子,我们也不会去攀高枝的。我这人,最烦打打杀杀,我热爱和平。” 听他满嘴乱扯,玄萌“喵”了声,猫须翘了翘。 …… 晚上李为舟果然做了好大一桌美味,多是玄萌爱吃的。 看着玄萌、喜妹和前来蹭饭的陶玲儿呼噜呼噜的大吃特吃,气氛愈发美好。 司徒晴月对李为舟道:“大司正有可能成功我预料到了,可临走时杀了大萨满,我却没想到。可能,这是小猴子最后的拜托请求。可惜,他算错了。” 李为舟不解道:“怎么?” 司徒晴月道:“大司正之后,若我还在,那么御刑司还镇得住。不仅八王八宗,还是东胡萨满,雪山喇嘛。可大司正成了,我也飞升了灵界,御刑司虽还有高手底蕴,可却少一个主心骨。” 冯碧梧道:“东胡不也少了大萨满?雪山国力不强,应该不至于。” 司徒晴月看了李为舟一眼,淡淡道:“可东胡还有一个青狐王帐,那个叫拓跋图雅的长公主。我和她交过手,此人天赋之强,不在我之下。有大萨满在,还能镇得住她。既然大萨满被杀,东胡估计无人是她的对手。以她的手腕,一统东胡后,大概就要南下了。” 周月娘吃惊道:“大司正应该知道才对,他没劝小皇帝?” 司徒晴月冷笑道:“大司正所做之事,只在一点,顺天而行。天道至公,以万物为刍狗。若是东胡能入侵大乾成功,便是天意在东胡。小猴子作为天子,自己拜托的事,大司正感念这么多年的君臣之义,自然不会拒绝。可惜,那小孩子聪明反被聪明误,将来有后悔的时候。” 李为舟乐呵呵道:“算了,我们不必为历史的命运去担忧,就算东胡一时入侵成功,汉家天下终究还是会成为汉家天下。” 齐二娘吃惊道:“你不担心大伯一家的周全?” 冯碧梧冷笑一声道:“真让东胡坐大,大伯一家就不是镇国公府了,高低也给封个王。是不是,驸马爷?” 李为舟“嗯嗯嗯”的连连点头,埋头干饭。 玄萌看到这一幕,“嗤喵”了声。 “哥哥,我想萌萌晚上跟我睡!” 又吃了阵,喜妹嘻嘻说道。 李为舟生气道:“你们还没说,这道西湖醋鱼好不好吃呢!” 他用玄渊龙鱼,做了一份地道的西湖醋鱼! 喜妹搂着他的脖颈闹他:“哥哥,这个鱼真是难吃死啦!” 李为舟得意的哈哈大笑道:“你不懂,这个鱼,吃的就是这个难吃劲儿!鱼用的是玄渊龙鱼,八块中品灵石一条,八块啊!算了,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换个吃法。” 说着,又去了趟伙房,端回来一道麻辣鱼,老远闻着就香。 玄萌看到好大一盆麻辣鱼,猫眼都开始放绿光了。 她喜欢吃辣! 吃着吃着,周月娘突然面色一变,同李为舟道:“我要突破了!” 那架势,像极了做事做着做着,说了句“我要生了”。 然而没等话音落地,冯碧梧、齐二娘两人也异口同声道:“我也是。” 其他人倒也罢,独玄萌,一张猫嘴张成“o”型,眼睛也瞪得溜圆。 吃一顿饭,就突破了?! 李为舟让三人各自去静室突破,笑着对玄萌道:“玄渊龙鱼之所以那么贵,就是因为对修行有好处。” 玄萌撇嘴道:“你不老实,说慌。” 咦,咋还又结巴上了? 李为舟不解道:“怎么说?” 玄萌道:“这种货色,世家大族要多少有多少,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东西,就突破?” 司徒晴月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为舟想了想,觉得也对,忽地眼睛一亮,拿出一颗冰心丹来,递给玄萌道:“看看,冰魄珠做出来的冰心丹!!一人一颗,我这大丈夫当得如何?” 玄萌好笑,摇头不语。 李为舟恼火了,耶了个蛋的,瞧不起乡下人? 他忽地想起一个宝贝,拿出一颗“木元丹”来,递给玄萌道:“你再看!” 玄萌本不在意,只随意瞥了眼,不觉得这个乡巴佬能有什么好东西。 她还准备回去后,再去灵皇宫里搜刮一些丹药,送过来给这个乡巴佬,让他再变强些,别让人欺负了。 空灵石在灵皇宫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宝贝,凡是涉及到空间、时间的,都是至宝。 那一块空灵石,交给匠艺大家能能切割出来五六个纳物手镯呢。 然而只瞥一眼,她忽然就愣住了,碧色瞳孔中随即散发出不可思议的眸光来,下意识的“喵”了声…… 李为舟察觉出有异,便道:“怎么,这丹药好?好就给你,嗑一个。” 说罢,竟伸手塞进玄萌嘴里。 玄萌眼睛霎时瞪圆,想吐出来都来不及,因为这丹药入口就化,她瞪了李为舟稍许后,问道:“这丹,从哪来的?” 李为舟笑呵道:“先别管哪来的,对你有用没用?” 司徒晴月也看向了玄萌,她也希望这个黑猫能有个好结果。 玄萌点了点头,很郑重的样子,道:“对妖族,最有用,可以洗涤妖元。” 李为舟好奇道:“相当于人族的灵力是吧?你们还在意纯净不纯净?” 玄萌看他一眼,淡淡道:“不在意的,都是受血脉所限,突破不了的。越是高阶妖族,越在意。”看不起谁呢? 李为舟道:“那这木元丹,对你渡化形劫有用没用?” 玄萌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李为舟甩了个响指,道:“那你在这多住些时日,多玩儿几个月,我帮你多弄些。” 玄萌很严肃道:“这种丹药,有天地本源之气……不是,但很接近。不管你从哪来的,都不能让人知道。普通修士,普通妖族不在意,可对于修为越高的修士,和妖族,他们越渴求。因为,他们本源元气里,始终有杂质,是他们自己,无法剔除的。这种丹药,可以帮助他们洗涤。” 李为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绝不会外泄,除了你,连我师父师娘他们一家都没说……暂时也不跟他们说了,不然不好解释。萌萌,仙灵真君不是当世最强者么?难道上面还有境界?” 玄萌“喵”了声,像极了“呵呵”的样子,她道:“没有了,灵界就到仙灵真君。但仙灵真君和仙灵真君是不同的,妖皇也是仙灵境,可是一百个人族真君,也不是玉龙妖皇的对手。” 李为舟不耻下问,请教道:“这是为什么?” 玄萌道:“仙灵九重,绝大多数修士只能走到第一步,就再也无法深入了。就我所知,你们人族的大修士,最多只能修炼到仙灵八重,已经是最强者了。而玉龙妖皇,是仙灵九重。差一重天,就是云泥之别。” 李为舟好奇道:“那妖族怎么人族给占了中州圣地?难道妖域的地盘,比中州更好?” 玄萌面无表情道:“因为人族太能生了。玉龙妖皇无尽岁月,只有三个子嗣。越是强者,子嗣越困难。你们人族人皇,三百年,生了八百个。” 一百个人族真君不是玉龙妖皇的对手,那八百个是不是? 李为舟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并且兴奋的立志道:“我要超越人皇!我要生一千个!!!” 玄萌看向司徒晴月,司徒晴月呵了声,问玄萌道:“认识猪妖族的小姐么?给他介绍一个。” 玄萌一下乐了,喵喵连叫两声,连连点头! …… ps:一百万字了,开书才四个月。自己写的小开心小开心的,感觉写的不是仙侠,是童话故事一样,哈哈。现实生活里那么痛苦,居然写的那么天真。书友们,八月结束了,九月见。 (本章完) 请假 请假 最近生活里很不顺利,很郁闷,煎熬。我本以为可以在书里躲避开,但还是受到了影响。今天写出来的东西,感情色彩都是晦暗的,没法发,这让我更难过了。 缓一缓。从毕业后就一直在忙。先给家里还了外债,又给爸妈买了房。然后自己攒钱,买车买房结婚,生孩子,带孩子。好像没有停歇过。去年一年没写,但其实也没停下一天。儿子每天晚上都会哭,然后我要抱着哄。今年终于长大了,能睡整觉了,可我的睡眠也垮掉了。 算了,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就不说了。人到中年,肯定不是只有我一个这样的遭遇,没啥好矫情的。 但也确实想缓缓,缓两天。 可说实话,我又不知道除了码字我还能做什么,没有朋友很多年了。 尽快调整吧,抱歉。 (本章完) 第191章 六宗来人 第191章 六宗来人 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周月娘三人就回来了。 看着三人周身夯实的气息,没有一点浮动之相,玄萌一脸无语。 本来她还不能理解,但吃了一颗木元丹后,她就明白了,这一家人指定是拿这种丹药当饭吃了,不然没有道理的。 可这种丹药…… 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呢?! 而且灵动期就吃,实在浪费了。 “感觉怎么样?” 李为舟笑着问道。 周月娘想了想,抿嘴笑道:“很强!” 倒不是五行宗的《金灵诀》有多强,而是她的先天神通,强的可怕。 “金虹术”纵然无法越阶杀敌,可在灵元境,也绝无人能挡,哪怕她才初入灵元。 便是对上灵神境,都有相当的威胁。 而“不灭金身”,同样是世间第一等的护体神通。 其实这种先天护体神通往往需要无尽岁月无尽资源来堆积,洪荒不以年计,通常一眨眼,就是成千上万年过去了。 先天神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好用。 但在李为舟近乎无限的金铁资源的供应下,虽然距离大成还遥遥无期,但至少在灵元境乃至灵神境,能伤到她的人,实在不多。 她如是,冯碧梧和齐二娘也都差不多。 大家觥筹交错,相互恭喜之余,喜妹忽道:“嫂子,我哥刚说了,入了灵元就可以生宝宝了。他三百年要生一千个孩子!怎么起名啊?” 周月娘不假思索道:“猪大、猪二……猪一千?” 玄萌快笑死了,“喵喵喵”的直叫唤,指着司徒晴月对周月娘道:“刚才她也让我给他找个猪妖族小姐!” 周月娘几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李为舟也乐,让你们哈哈笑,生的时候看你们还笑不笑! …… “空灵石?!” 田茹大吃一惊道:“如此贵重,怎可相赠?” 翌日清晨,李为舟去离火峰问候师娘田茹时,将空灵石拿出来给她过目,田茹吓了一跳。 李为舟看了看手里像钻石的石头,道:“师娘,这个很珍贵?” 田茹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苦笑道:“他手上那个百宝囊,就是用这种空灵石……的碎片做成的。就这,还是祖师五岳真君从别处得来,后来传下来的。空灵石本非灵界所有,来自仙界。灵仙两界断绝后,就再没有新的空灵石了。这么大一块……想来不是给你们做空间纳物法器的,估计是为了你的神通?为舟,这个九尾灵猫对你很不错呢。” 李为舟笑了笑道:“也算是共患难过,她身世有些坎坷,没什么朋友,我们算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田茹感慨了番这个弟子的际遇不凡后,就操心起正事来:“我已经飞书给其他六宗掌门,告知并邀请他们参加下月初一五行宗重开山门。他们都回信,会来观礼。可是为舟,你师父他现在……咱们如何接待呀?” 李为舟笑道:“师娘放心,弟子自然接了掌门大位,自有分寸。” …… “哇,这晴水城可比凡尘界的城池壮阔多了!” 中午起床后,李为舟就带着一家子外一只黑猫前往晴水城逛街,当然,也少不得地头蛇陶玲儿,喜妹发出惊叹声。 玄萌撇撇嘴,显然对这种小城嗤之以鼻。 周月娘笑道:“没有外脉租户区的别墅好看,闻着气味也没咱们宗门好?” 李为舟笑呵呵道:“青木峰六株龙纹竹,再加上祖师五岳真君不知从蛮荒弄来的古木灵种,估计有上万年,自然比这强多了。” 玄萌给这没见识的讲知识:“那棵古树的确是蛮荒灵种,不过除了长得大,多些灵气外,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在妖域给你找一种异种树木,叫血髓龙杉。这种树很厉害,只要有足够多的血,大成能化成一条血龙御敌。灵皇宫就有一株,我可以给你撇个树杈过来。” 李为舟眨了眨眼,道:“足够多的血?猪血行不行?我是说凡尘界那种老百姓养的普通猪!” 这要是行,那五行宗以后就了不得了。漫山遍野都是血龙…… 玄萌简直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人,怒道:“当然不行!猪妖王的还差不多!只有强大的妖……人才行,你们不是在杀罪族么,他们的血就很好。你是不是傻?” 李为舟打了个哈哈,道:“那还是算了,我这人心太善,见不得血,见了头晕。” 玄萌生气的不理这个神经病了。 冯碧梧取笑李为舟道:“人家一片好心。” 李为舟笑道:“好吧好吧,我试试能不能养起来……不犯忌讳吧?别让那些正道仙门找借口污蔑我们是魔道手段。” 玄萌摇头道:“不会。除了罪族、魔族,灵界没有像凡尘界那样魔教的存在。不过,对于滥杀无辜的修士,视作罪魔。你只要别滥杀无辜就好。” 李为舟笑道:“那自然不会。” 有这么一棵树,他再收集一些强者的尸体,也好有个遮掩。 一行人去了玄天楼,楼主魏长风自然亲自接待。 李为舟如今是款爷,吃喝玩乐一条龙,全部都是舟爷买单! 晴水城逛了一圈后,一行人又去了黑风湖、青鳞山脉和断雪崖。 北灵域不知道多少修士来此“淘金”,或者叫谋生也可。 “天生万物以养人,但其中颇多凶险之处,一旦人死道消,一身精纯灵气就要回归天地间,也算是回馈了天生地养的恩德。” 黑风湖畔,李为舟看着滔滔浪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水说道。 周月娘问陶玲儿道:“我看这里湖水清澈,风景秀丽,为何要叫黑风湖?” 陶玲儿道:“湖水虽是碧绿的,但此处大风随时可起,而且有时小,若春风拂面,可有时明明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却陡然刮起黑风。 其风甚烈,遮天蔽日,灵机混乱。 往往这个时候,湖底灵兽就会趁机袭杀。 灵兽还好对付,最可恨的是那些劫修,趁机偷袭,再推托到罪族头上。 尸体丢进湖里,谁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死的。 每年这种死法的修士,数不胜数,所以是三大凶地中最凶险的一个。” 司徒晴月负手而立,眺望万里波涛,道:“原本,我们也应该是万千修士中搏命之人。托郎君之福,才有了今日之从容。” 周月娘笑道:“也要感谢师姐,若不是她,我们去了别的宗门,恐怕也没有今日了。” 陶玲儿一下不好意思起来,嘿嘿笑道:“我还要感谢你们哩,尤其是掌门师弟,不是他,我爹爹恐怕都要出事,那我们才惨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 众人都笑了起来。 一行人又去了青鳞山脉和断雪崖,周月娘几人还各自下去试了试。 可惜,对她们来说,已经着实没什么难度,起不到历练作用了。 周月娘站在那,青鳞山脉的灵兽,都已经无法造成丁点伤害了…… 玄萌道:“妖域到处都是险地,有的地方连玉龙皇都不愿轻易进去。你们什么时候来妖域玩?我带你们去!” 李为舟:“……” 猫咪的脑回路是不一般啊。 周月娘拉着她的猫爪,笑道:“一定会去的。我们来灵界,最大的目的之一,就是逛遍灵界的山水美色。” 喜妹点头道:“对!萌萌,你邀请我们去你家做客,我们一定会去。不过现在实力还不够强,等我哥哥打得过玉龙皇,我们就去。” 李为舟:“……” 妹妹,这强度上得有点大啊。 玄萌反倒觉得挺好,才两年都到这个地步了,赶上龙皇估计也要不了多少年。 她看着喜妹点点头,应道:“好,一言为定!” …… 八月末。 一艘艘巨型飞舟驶入五行宗疆域。 李为舟问过师娘田茹,大家都是修真者,能御剑飞行,怎么还要飞舟做什么? 其实不用师娘回答,李为舟就知道了。 敲里吗的,来吃大户咩? 玄渊道宗、七星山先到,一家带了大几十号人马。 月衍门、天寂寺紧随其后,人数也都不少。 月衍门来了一大票坤修,香气扑鼻。 和天寂寺的秃驴们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而星罗观同玄雷剑宗一道前来,就更耐人寻味了。 多少人期待两家天雷撞地火,干它一场,包括某个始作俑者…… 没想到,两家还有明白人。 果然,不能小瞧别人。 不过,看着两家弟子之间戒备的眼神,李为舟知道,这世上终于还是普通人多些…… 一艘艘巨舟降下,田茹有些紧张起来。 她还真没操办过这么大的场面,尤其是主心骨不在的时候。 李为舟倒是寻常,无他,灵界终究是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单对单,这群鸡毛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哪怕宗门里还有仙灵境的老骨头,也奈何不得五行大阵中的他。 既然如此,放眼望去,全是弟弟。 他们弟子,弟中弟! 李为舟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一次就是堂堂正正的重开山门,让北灵域知道,五行宗,又站起来了。 之前打算一直苟着,那是因为没想到,他这么能干,这么天才,还这么努力…… 总之,如今的实力,可以堂堂正正的在北灵域生活了。 五行宗山门,五色幡旗猎猎作响。 青、赤、黄、白、黑五色灵光顺着幡面流转,与五行灵脉遥相呼应。 飞舟落定的尘烟渐散,六宗人马整齐列阵,玄渊道宗的青灰袍、七星山的银星紫袍、月衍门的月白裙、天寂寺的土黄僧衣、星罗观的淡青云纹袍、玄雷剑宗的暗紫雷纹袍,六色衣袂铺展,竟如北灵域气运在此汇聚。 田茹一身深青色法袍,立于山门前,身姿从容。 见六宗掌门上前,她侧身引向身侧的李为舟,声音清晰沉稳,传遍全场:“诸位同道,这位便是五行宗现任掌门,李为舟。这两年安稳宗门,斩灵神境罪族,功大莫焉。今日重开山门,幸得各宗莅临,为舟,见过各位前辈。” 李为舟上前一步,衣袂无风自动,周身灵元凝而不散,虽显灵元初期气息,却自有股压人的沉稳。 他抬手一揖,动作标准,不卑不亢道:“在下李为舟,见过各位前辈。五行宗蒙各宗照拂,方能重立,今日重开山门,还请各位见证。” 场面话,说的并不绕口。 无数双眼睛下,做到这一步,其实也不容易。 玄渊道宗掌门柳玄洲率先颔首,颌下长须微动,墨玉扳指上的灵纹泛着淡淡紫光,微笑道:“李掌门年少却有担当,之前老夫便听闻有少年掌门以灵动斩灵神罪族于阵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西行兄和田师妹收了个好徒弟,羡煞旁人。今日前来,玄渊道宗备了些‘镇渊石’,为五行宗护山大阵添份力。” 七星山掌门赵星河爽朗大笑,腰间星盘玉佩随笑声轻晃,道:“李掌门不必多礼!北灵域七宗本就是相互扶持,五行宗历尽风波,如今重开门户,我等岂能不来?听闻李掌门在下界就极擅《七星步》,本该是我宗弟子啊……也罢,在五行宗和在七星宗没甚差别。老夫做主,将本门祖师观北斗所创《北斗七星步》赠与李掌门,算是七星宗一份心意。” 月衍门掌门苏清婉步出,月白道袍拂过地面,簪头银铃轻响却不扰人,姣好的面相上满是中年美妇的韵味,道:“田师妹教出了好弟子。月衍门有一特产,名唤月衍宝液,对坤修有滋养温补奇效,尤其是坤修分娩之后。听闻李掌门有爱妻数人,想来也快用得到了。”语气温婉却不失掌门气度。 李为舟一一谢过,他着实没想到,这几位这么体面,没有空手上门! 天寂寺住持慧能大师双手合十,菩提珠停转片刻,声如洪钟却温和:“阿弥陀佛。李掌门斩罪护民,是为大义。天寂寺备了‘禅心茶’,可清修士心魔,愿与五行宗共修善缘,护佑北灵域苍生。” 最后,星罗观李青衣与玄雷剑宗雷云天并肩上前。 李青衣目光打量了李为舟许久后,落在五行疆域上的五行阵法上,笑道:“五行大阵灵光内敛,李掌门控阵之术可谓非凡。星罗观带了幅‘北灵星图’,北灵域大多数小秘境,皆在此图之上。包括一些,上古就传下来的古迹。” 这可是一份重礼。 李为舟谢过,看了眼李青衣身后气鼓鼓看着他的一个小娘皮,以及她身边的叼毛萧逸辰,微微颔首,一扫而过。 萧逸辰心中的屈辱,达到了极致。 雷云天则目光如电,扫过李为舟周身,却无半分敌意,只沉声道:“玄雷剑宗知五行宗重立不易,带了十枚‘雷晶’,可加固护宗大阵。此前冰雪秘境之事,或有误会,今日观礼过后,可与李观主一同商议,莫让外人钻了空子。”话语落地,瞬间化解了场上若有若无的紧张,尽显掌门胸襟。 李为舟听着众人言语,再次拱手,声音朗朗道:“多谢各位前辈厚赠!在下虽年轻,初登掌门之位,师娘却每每叮嘱,七宗同气连枝,不可忘六宗扶持之情。今日方知此为金玉良言,师娘用心甚苦。在下于青木殿内设宴,愿与各位前辈请教北灵诸事,往后若有需,五行宗必尽绵薄之力!” 田茹在旁补充:“各位同道,青木殿已备妥灵茶,随我入殿稍歇。随行弟子,自有宗门弟子招待落脚。待明日午时,开山大典便正式开始。” 六宗掌门颔首应下,与李为舟并肩往殿内走。 萧逸辰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可他也只能跟随门内弟子一起前往五行宗为他们安排的落脚处,最后回头看了眼,只见李为舟走在人群中,虽年少,却与诸位掌门谈笑从容,竟无半分局促。 萧逸辰恍惚间,仿佛觉得站在那的,原本应该是他。 不远处,跟随玄雷剑宗出行的齐镇坤看到这一幕,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明日重开山门大典到底能否顺利,依旧是个未知数。 …… ps:强大的内在调整能力,让我缓和过来不少。也确实是没地方去,坐在天桥上搞了一章,笑。 (本章完) 第192章 借机生事 第192章 借机生事 五行宗五位外门执事,并他们各自新收的外门弟子,分成几波人手,引着六宗随行弟子往山侧走,并非租户区。 起初众人以为是寻常石屋院落,毕竟灵界宗门待客,多是依山搭建的木楼或石舍为精舍客房,顶多嵌些灵纹阵法。 可拐过青木峰的竹林,眼前景象却让所有人都顿住了脚步…… 错落分布的二层小楼整齐排列,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竟不是灵界常见的青石或灵木…… 每栋楼前都有小院,围着半人高的白色栅栏,院里摆着铁架藤椅,藤椅旁的盆里种着灵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 更奇的是路边,立着一根根细铁杆,杆顶装着圆球形的物件,王奎弟子张亮笑着解释道:“这是‘电灯’,入夜后不用点灵光灯就能亮,比下品灵石还省。” 玄渊道宗的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瓷砖外墙,指尖触到冰凉光滑的表面,好奇道:“这是什么?丁点灵力波动也没有,却能做成这样!” 开口的是罗三的弟子赵曼,是个坤修,修习的也是土系功法,标准土肥圆,被罗三招进外门做事,她得意道:“这叫‘瓷砖’,是掌门用凡尘界的法子烧的,屋子也是。” 月衍门的坤修们目光落在小院的藤椅和窗帘上,窗帘是淡粉色的薄纱,风吹过轻轻晃,遮住了屋里的景象,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雅致。 一个坤修小声问道:“屋里的桌椅,也是这种‘凡尘样式’?” 赵曼点头道:“是啊,屋里还有‘沙发’,坐上去比石凳软多了,还有‘席梦思床’,铺着絮垫子,睡起来比竹榻舒服。” 反正她特别满意,对比曾经当散修的日子,那真是……云泥之别。 天寂寺的小和尚们盯着路边的电灯,手里的念珠都忘了转,一个小和尚笑眯眯问道:“施主,这‘电灯’不用灵元催动?” 张亮笑着掰亮灯开关,圆球瞬间亮起暖黄的光,惊得小和尚们往后退了半步,张亮笑道:“不用灵元,靠的是‘电’,都是我们掌门在凡尘界用的法子。我们掌门说了,五行宗破而后立,要想办法节俭,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我觉得,这些法子还真好用,也有趣!” 星罗观的弟子里,李凌月拉着萧逸辰的袖子,小声惊叹:“这房子好漂亮!” 萧逸辰脸色却不太好看,目光扫过别墅的窗棂,窗是透明的“琉璃”,能清楚看到屋里的摆设,他从未见过这种材料,只觉得五行宗的这些“凡尘物件”,透着股他看不懂的神奇,心里更不是滋味。 走到一栋别墅前,赵曼推开门道:“各位可以先看看,每栋楼有五间房,每间都有‘卫生间’,里面有‘热水器’,能出热水沐浴。” 众人都笑了起来,他们都会小小的洁身术法,身上不染尘埃污垢,都忘了上次沐浴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还是都跟着进去,看到屋里的沙发、木桌,还有墙上挂着精美的“画”,其实是印刷的风景图…… 一个二个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他们常年苦修,对于生活的理解,实在是……浅薄。 从未想过,修士的住所,还能这样搞?! 不都是挖个山洞么…… 就算世俗世界有人穷奢极欲,可好像也没这么轻便自在。 月衍门的一个坤修坐在沙发上,舒服得轻“呀”了一声:“真的好软!” “这五行宗,竟有这么多神奇的‘生活之术’!” 玄渊道宗的弟子好笑道,其他弟子也纷纷点头,看向这些别墅的眼神里,满是惊叹和新奇。 萧逸辰站在门口,看着屋里谈笑的众人,心里更沉了。他原以为五行宗匆匆重开山门,不过是因为李为舟小人得志却失了智,可如今所见所闻,却发现,似不是草率为之。 “凡尘界?” 星罗观的一名弟子忽地皱眉道:“这些物什,都是凡尘界的东西?” 张亮点头笑道:“是啊,掌门说他在凡尘界使人研究处了不少好东西,便让人照着样子做了,还真不赖。” 这话一出,月衍门的一个坤修看向萧逸辰,语气带着好奇问道:“萧道友,你不是和李掌门一样,都是从凡尘界上来的吗?你在下面,也用的是这些物件么?” 萧逸辰正盯着别墅的玻璃窗出神,冷不丁被点名,脸色瞬间僵了。 他缓缓摇头道:“我未曾用过。” 旁边玄雷剑宗的弟子却不买账,目光转向齐镇坤问道:“齐师弟,你也是从下界来,总该见过吧?咱们宗门之前还讨论过下界的事,你怎么没提过这些?” 齐镇坤嘿嘿一笑,道:“我在下界时,一心修炼,没留意过这些凡俗琐事。” 星罗观的弟子皱了皱眉问道:“可李掌门也是从下界来,怎么他就知道?还能弄出来?” 齐镇坤又嘿了声,摸着光头乐道:“要不人家上来就能当掌门呢,你要是能让你们掌门让给我做,我也给你弄出来。” 众人哄笑,笑他痴人说梦。 不过再想想如今正跟他们掌门谈笑风生的那位……大家又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他们还在以能和掌门一同出行而感到无上荣耀之时,那一位,已经能和他们的掌门平起平坐,谈笑风生了…… …… 青木殿内,青木灵脉的清润之气萦绕,殿柱灵纹泛着温光。 六宗掌门刚落座,目光便先落在田茹身上。 玄渊道宗掌门柳玄洲先捻须开口,声线沉得像浸了千年灵泉的古木,道:“田师妹,多年未见,不知陶师兄闭关之事,可有进展?五行宗这些年历尽劫难,如今重开山门,乃大喜之事。听闻陶师兄正欲冲那最后一关,若真能成,北灵域便又多一位仙灵境坐镇,此乃我等七宗幸事。” 李为舟看了这老登一眼,话里满是“庆贺”之意,却藏着试探。 这些人也挺有意思,进门就摸底。 七星山掌门赵星河当即接话,语气爽朗得像山风拂过星草,笑道:“是啊田师妹!陶师兄君子剑之风采,我也久未相见了。” 田茹端起茶盏抿了口,指尖轻轻按在杯沿,语气温和却有分寸道:“多谢两位师兄惦记,外子正在离火峰深处闭关潜修。他闭关前特意交代,此次已然看明方向。因而不让人打扰,只盼能心无旁骛冲关。等他出关,定让他亲自登门向各位道谢。” 此言一出,其余六人都沉寂了稍许。 竟然是真的…… 一时间,诸人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说灵神境和灵元境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那么仙灵境和灵神境,就是天壤之别。 陶希行若是成功晋升仙灵,那么在座的加起来,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 关键是,万载寿元啊。 尽管大多数仙灵境强者最终会死在每三千年一次的天劫中,但仍旧远比普通修士寿元悠久,且只要做足准备,也不是渡不过去。 最重要的,唯有仙灵境,才有资格向仙界进军。 柳玄洲率先回过神,捻须笑道:“可喜可贺,既如此,我们就等着陶师兄的好消息。还有一事,明日开山典礼,来贺的同道不少,难免有人借‘论道’生事。七宗镇守北灵域三千余年了,这之间不知得罪过多少人。这个时候,难免有人借机生事。田师妹、李掌门,要心中有数才是。” 李为舟听柳玄洲提及“借机生事”,眉尖微微一扬,笑道:“柳前辈所言极是。所以,与其等旁人‘借论道生事’,不如晚辈主动设下擂台。就设在五行宗演武场,欢迎各位同道光明正大切磋论道。” 就算有人借机生事,那也应该是他才对。 顿了顿,李为舟目光扫过六宗掌门,语气诚恳却未掩锋芒,道:“晚辈在此诚邀六宗弟子,也欢迎所有来贺的灵界同道登台。无论修为高低,五行宗都接下!” 这话落地,殿内静了瞬间。 少年得志者,没有不轻狂者。 可是狂妄到这等地步,而田茹显然没有遮拦的意思,他们也就无话可说了。 品完盏中清茶,六人告辞离去。 只等着明日,且看五行宗该如何应对。 等六人被陶玲儿引着蓝姑、侯海坤等一一送回落脚处后,田茹一脸担忧的看向李为舟道:“为舟,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李为舟笑呵呵道:“师娘大可放心,无事的。” 田茹指尖捏着茶盏边缘,语重心长道:“为舟,你莫要只当他们是寻常弟子。普通弟子,能跟着掌门出行么?六宗这些年培养了不少优秀弟子,个个都是灵元境里的硬茬,稍有不慎,月娘她们怕是要吃亏。” 她放下茶盏,看着李为舟道:“玄渊道宗有个柳承业,是柳玄洲的亲传弟子,灵元后期修为,镇魔剑已练到第七重。旁人都视镇魔窟为禁地、死地,他却拿镇魔窟当磨剑石。入灵元那年,一人一剑独闯镇魔窟,诛灭了三个魔将,个个都相当于灵元境。剑招刚猛之极,同阶里罕有对手。” “还有七星山的赵子驰。” 田茹语气更沉了些,道:“赵星河的亲侄子,灵元中期,却把《北斗七星剑》练到了‘星剑无痕’的境界。月衍门的卓轻语,苏清婉的关门弟子,灵元后期的坤修,却比寻常灵元巅峰修士还难对付。天寂寺的真空和尚也不能小觑……” 听师娘将六宗出色的弟子大致说了遍后,李为舟笑道:“师娘且安心,说到底,这会儿不是七宗会武之日。用这些人让月娘她们还有师姐历练历练,也好为后年大比做准备。这一次,输了也不是坏事。” 他已经叮嘱过周月娘她们,不必动用先天神通,那是欺负人。 一个金虹术,除非灵神境的长老下场,不然各宗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跪。 不过即便不用主动神通,单单被动神通,譬如周月娘的不败金身,都足以让她扬名立万。 至于司徒晴月,呵呵,呵呵呵。 也就是他李为舟沾了地球那边的光,不然他绝不会是司徒晴月的对手。 天赋惊人不说,又自律的可怕。 关键是这女子从来自证己心,胸中坦荡浩然,因此出手时有一种煌煌正气。 别小瞧这个,李为舟和她对战时,都难免自惭形秽,因为他见不得人的东西确实太多。 而且内心多少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譬如浏览器里的痕迹…… 但司徒晴月没有,这也让她不必考虑心魔或是道行不稳之类的担忧。 明日就靠她来树立五行宗的不败神话了。 …… 混元峰。 五行大殿内,周月娘、司徒晴月四人正在闭关,准备明日守四方擂台。 其实不是一天两天,李为舟已经决定,以后擂台常驻,欢迎天下道友前来论道。 当然,总还是要设个门槛儿。 灵元境为起点,并且若能战胜,不仅能得到掌门亲自指点,还能获得宝药一枚。 到时候别说北灵域,四方灵域和蛮荒的散修高手都会心动。 等将冰心丹拿出来后,中州的高手或许都会前来。 每月初一、十五开擂,如此一来,既可不必出门,便能不断积累丰富的对敌经验。 还能给租户区的别墅,拓展客源…… 一举数得。 只是,玄萌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她对喜妹道:“你哥哥理会那些叼毛做什么?都没他强。” 喜妹笑的前仰后合,然后劝道:“你跟别人可千万学这些话,我以前也觉得哥哥说的有趣,就偷偷学来玩儿,结果被我嫂子收拾惨了。” 玄萌觉得无所谓,喜妹解释道:“哥哥说,嫂子们提升的太快,缺少磨砺历练。又舍不得让她们去各个小秘境里冒险,所以才这样做。” 玄萌好奇道:“你们家这么强,将来不去中州?那里才是人族精华所在。这里只有几条玄级灵脉堆出来的地级灵脉,在北灵域还凑活,放中州,人家圣地看门的都比这强些。” 喜妹摇头道:“哥哥说,既然这几条玄级灵脉是祖师五岳真君从别处挪移来的,那将来他也从别处挪移几条天极灵脉就是。我们在凡尘界就这样,在青州城里住着,连上州都不去,京城也不去。哥哥说,哪里住的舒坦,就在哪里过日子。我们都喜欢五行宗,就在这安家了。以后可以到处去游玩,还可以去你那里做客。不过你要是能跟我们一起到处玩,就更好了!” 玄萌没有说话,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将墨镜摸了出来戴在脸上,看着穹顶的五光十色出神…… 她们有家的感觉,真好。 …… (本章完) 第193章 大典开幕 第193章 大典开幕 晴水城的晨市还未摆开摊子,城门外,卖灵果的小贩便先扔了挑子,指着五行宗方向,激动道:“快看,那……那是什么?!” 城门口排队进城的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五行宗疆域的天际线处,五条粗壮的灵气狼烟正从五行宗五座山峰顶端冲天而起,像五条苏醒的巨龙盘踞在云端! 青木峰的木灵脉是通透的苍绿,灵烟裹着漫天竹叶虚影。 离火峰的火灵脉是炽烈的赤红,灵烟化作焰羽翻滚,连天边的朝霞都被染成了熔金色。 后土峰的土灵脉最沉,土黄色的灵烟如大地隆起的脊梁,顶天立地。 藏水峰上空的水灵脉碧蓝一片,遇风便化作浪涛,远远望去像一片悬浮的海洋。 玄金峰最锐,银白色的灵烟如出鞘的利剑,直刺苍穹,连云层都被划开一道清亮的口子。 “是五行宗!今日五行宗重开山门,好大的动静!” 有修士听说过一些消息,不知真假,此刻却是坐实了。 “刘道友,你干什么去?不是说好一起去玄天楼接任务么?” 几个准备组团去青鳞山脉猎取灵兽的修士见实力最强但平时颇为不着调的一位灵元修士竟往五行宗方向而去,忙招呼喊道。 “今天不去了,去五行宗看热闹去。上回得人庇佑,今儿去帮个场子!” 留下这句话,那位修士的声音还未散尽,人已经没了踪影。 “这个刘子毅,实在是不靠谱!怎么偏偏他的实力最强……” 一个散修气急败坏道。 另一个无奈笑道:“罢了罢了,谁让人家命好,天赋高呢?走吧,咱们一道去看看热闹。在那里租过洞府的人把那夸上了天,咱们也去瞧瞧。” 旁边散修气短道:“也只能如此了,唉,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进得去人家山门。” “净想美事!” 一个脸上带着好大一个疤痕的坤修笑骂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再怎么落魄也是北灵域七宗之一,你还想进人家山门当座上宾?” 一众散修哄笑,有三分之一的人,决定去凑个热闹。 但更多的,还是选择做自己的事。 因为大多数修士依旧是普通人,也要养家糊口,只能埋头苦干…… 散修们大都在离五行宗山门还有十里的地方停下,再往前,就处于五行轮转大阵辐射范围内。 对于性格谨慎的散修们来说,这并非是个好选择。 官道上渐渐聚了些像刘子毅这样的散修,却没人敢再往前踏一步。 只是远眺着不断有飞舟或者宗门、世家修士御剑而来,单上回罪族屠城,五行宗庇佑的宗门、世家,今日大都要登门道贺。 不管是凡界还是灵界,礼数,都是不可或缺的。 五行宗内,今日依旧选择在青木峰举行。 今后内宗仍不开放,以免打扰到陶希行闭关修行。 青木殿的檐角垂着九枚灵玉铃,铃身是藏水峰千年暖玉雕琢,风过之时不发凡响,只引动周遭灵气轻颤,漾开一圈圈淡蓝灵纹,如涟漪般漫过青木峰。 从月台上往下望去,就会发现,山脚下一夜之间,青木峰外脉广场上,就多了一座二层建筑。 重檐歇山顶、黄色琉璃筒瓦,瓦当为“龙纹瓦当”,正面雕刻五爪金龙,龙身缠绕云纹,龙目凸起,鳞爪清晰。瓦当下方的“滴水”为“龙首滴水”,末端雕刻龙首轮廓,龙舌微吐,雨水沿龙舌滴落。 三十六根立柱表面雕刻“云龙纹”,龙纹环绕柱础,龙爪紧扣“海水江崖”。柱身涂有“红漆”,柱顶与横梁衔接处装有“雀替”,雀替为“龙纹雀替”,呈“双翼形”,表面雕刻双龙戏珠纹,龙身缠绕云纹。 汉白玉须弥座由上枋、上枭、束腰、下枭、下枋五部组成,四周环绕汉白玉栏杆。 须弥座正面设有两道“登道”,分别位于城楼中轴线两侧,供人上下城楼。由汉白玉石板铺成,共九级台阶…… 五间朱漆大门,上悬一匾,篆曰: 五行楼! 被邀请到城楼上的人,不论六宗掌门,还是田茹等人,都有些懵。 再看看某位掌门穿的…… 算了,灵界修士的法袍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穿的板正一点,也不算太玄奇。 李为舟面色淡然而从容,穿着一件灰色中山装亮相。 至于广场上的这座建筑,自然是仿照承天门一比一建起的。 东大出品,连一片砖瓦的尺寸都不差。 当然,并非真正的砖石结构,而是木质结构。 但对于李为舟而言,没什么区别。 以他如今对木灵机和阵法的掌控,地球上那座还真没这座结实。 原本还想把发型也搞一下,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太过超前怕群众们接受不能。 侯海坤、王奎等人已经将山门外看热闹的数百散修都请了进来,五行楼对面是四座高台,高台周围也摆放了椅子。 虽非灵木打造,但俱精美考究。 不过分内层和外层,内层坐中小世家、宗门客人,他们毕竟都没有空手上门,而且是潜在的客源。 外层则是散修。 已经不错了,他们原本都打算在山门外当看客。 能进来,还能混个座位,一个个惊喜非常。 至良辰吉时,李为舟站在一排话筒前……嗯,就是那种,用电的,声音嘹亮。 他当然可以用简单的法阵便能做到,但他不用。 法阵别人一眼就看穿了,而这种,谁家也没有! 嘿嘿! “全体北灵域同道们,尊敬的各宗各世家宗主,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我们隆重集会,除了庆祝五行宗再开山门,与北灵诸同道们恢复相互交流外,还要庆祝,五行宗开宗立派,三千年整。三千年前,祖师五岳真君……” 这番开幕演讲,让所有人都震惊起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田茹,田茹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袖中的帕子,帕角绣着的土灵纹被烘得微微发烫。 她能感觉到六宗掌门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柳玄洲的审视带着探究,赵星河的疑惑藏在爽朗的眉峰后,苏清婉的好奇裹着温和的笑意,天寂寺方丈真空大师的念珠停在指节,星罗观掌门的星盘玉佩微微震颤,连最沉不住气的玄雷剑宗掌门,都眯着眼看向她,显然是等着一个解释。 但她就不开口。 “田师妹……” 柳玄洲笑了笑,率先开口,声音压得沉稳,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探究道:“李掌门说五行宗开宗三千年,可据北灵域典籍记载,五岳真君立派两千九百多年,这其中……” 其实开宗时间早晚,意义不大,以前也没人深究过什么。 修真界终究以实力为先,这种名堂上的事,少有人在意。 可…… 玄渊道宗本是七宗最先开宗的,这会儿莫名其妙的,仿佛矮了人一头…… 他话音落地,赵星河笑着接话,语气却藏着认真道:“是啊田师妹,咱们七宗典籍互通,当年五岳真君于青鳞崖悟道立派,我七星山祖师还送了贺礼的,那时候距今,应该是两千九百一十二年,怎么会是三千年?” 苏清婉轻轻抚着鬓边的玉簪,簪上的水灵纹泛着淡蓝,她微笑道:“月衍门的《北灵宗谱》里,也记着五岳真君是在仙魔大战后立派,算下来确实不到三千年。李掌门这般说,莫非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渊源?” 田茹深吸一口气,心中将那个孽徒骂个半死,面上却不显。 李为舟再怎么着也是她徒弟,给她打过招呼,所以这会儿她得给他兜着…… 田茹抬手理了理鬓发,目光扫过还在絮絮叨叨吹的天乱坠的弟子,心里也有些好笑,她道:“诸位师兄有所不知,外子陶希行闭关前,曾整理过宗内秘藏的祖师手札。手札里说,五岳真君早在立派三百年前,便已在此地开立山门。只是那时道法未成,未有这五行宗的名号。直到三百年后,成就真君道位后,才算名扬天下。而且……” 她顿了顿,继续道:“手札里还记着,祖师当年悟道时,曾于顿悟之间写下‘三千年后,五行重光’的谶语。为舟说,今日既是重开山门,也是应祖师之谶,便将这三千年的渊源一并算上,让后辈弟子不忘祖师开创之艰。” 这话一出,六宗掌门都沉默了。 天寂寺真空大师捻着念珠,低声道:“阿弥陀佛,若有祖师手札为证,那便是我等孤陋寡闻了。只是这手札……” “手札已毁,且内存祖师遗留下来精纯五行元力,本是要馈赠与后继之人。奈何五行宗福缘浅薄,自祖师之后,再无一人能同时身俱五行灵根,且这五系灵根均匀无差。直到,为舟的出现。也因为这个,为舟她们才能在修行不过两年时间里,一步登天迈入灵元境。” 田茹坦然说道。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顾不得三千年虚名,忙纷纷追问起来。 田茹苦笑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还是听为舟所言,祖师在五行殿大阵阵盘处留有遗赠。有海量精纯的五行精元……” 六宗掌门倒还罢了,他们身后各自的得意弟子,甚至是子侄们,一个个眼睛都泛红了。 奇遇他们大都有过,大小不同而已。 机缘更是不曾少过,以他们的出身,好多机缘都是主动送到他们跟前的…… 但是,这种祖师爷把饭喂到嘴里,直接一步登天的机缘,他们也想要啊!! 最好,连掌门大位也一并传给他们! 所有人都明白,有了这种馈赠,李为舟的掌门之位,便是陶希行出关都动摇不得了。 众人目光再次落到李为舟身上,他还在那抑扬顿挫的发着言:“五行宗大开方便之门,愿与北灵域所有修士论道。此四方擂台常设,每月初一、十五开擂。具体规则如下……” 原本还觉得稀奇古怪的诸散修们一听,守擂成功次数排名前三者,有重奖,不限功法、法宝、丹药、阵盘、符箓。 同理,挑战成功次数最多者,也是如此。 若是觉得动手有碍斯文,阵法和符箓论道皆可。 并且今日便是第一届,还当场拿出了一众奖品。 四座擂台上,悬浮起诸多宝物,灵光交织,连五行楼的琉璃瓦都映得愈发璀璨。 李为舟又一一介绍,玉简为《青木长生诀》,道法精纯,修炼时可引木灵脉滋养经脉,可修补暗伤,延长寿元。 散修中顿时响起抽气声,这类功法对他们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增寿元的功法从来为各名门大派所珍藏,一些中小世家、宗门都难求一卷,对资源匮乏的散修而言,就更不用多说了。 他们为求一线修真机缘,几乎无人不与人争斗厮杀,又没有宗门家族倚靠,伤了经脉,没有宝药救治,寿元必然折损,而这功法…… 不知多少实力强悍的散修,志在必得! 除了功法玉简外,还有法器。 一把离火焰光剑,上品法器! 田茹所用的,也就是一把上品法器…… 什么叫下了重本,这就是! 后面的丹药、阵盘、符箓等等,也无一不让人心动。 有散修动用法力,大声问道:“李掌门,敢问上擂台挑战,可要交纳灵石资费?” 灵界传承逾万载,什么样的活儿没玩过? 借机敛财的手段,比比皆是。 李为舟笑道:“这叫什么话?收资费,我五行宗岂非诈骗之流?大可放心,分文不取。只因我五行宗历经磨难,宗门内人手凋零,暂时无力为北灵域同道们做太多事。但既然位列北灵七宗,总还是要为诸同道做些什么。诸位大可放心就是。” “好!!” 数百上千的散修齐声喝彩,各种漂亮话祝福话,暴雨一般袭来…… 从今天起,五行宗就是三千年历史,就是北灵七宗最悠久的宗门,也是最有人性的宗门,谁反对,这些散修都会和他们对骂起来。 而就当人声鼎沸之时,四道身影落在擂台上。 其他人倒还罢了,齐镇坤、萧逸辰等从下界一道上来的人都在城楼下和同门师兄弟们在一起,此刻一个个眼珠子差点瞪爆。 几个意思,他们拼尽全力修炼,争取机缘,好不容易才练到灵动四重,算是能驱物,可御剑飞行了,自以为已经是人中龙凤! 结果…… 这一家子,已经集体入灵元?!! …… ps:嘿嘿。写书最大的快乐,就是对比枯燥烦闷的现实生活,可以在故事的世界里天马行空,生活的无拘无束,五彩斑斓。 (本章完) 第194章 五行归元手 第194章 五行归元手 城楼上,六宗掌门目光齐刷刷落在擂台上。 当看清那四道身影时,神色各异,尤以玄雷剑宗掌门雷云天的神情最是动容。 他早已从齐镇坤那里了解到,司徒晴月身具先天雷电神通,且剑道天赋惊人。 可再怎么想,也没想到,才短短两年时间,此人就能直入灵元! 以这种天资,将来北灵域第一雷剑强者,杀伐第一,恐怕就不是玄雷剑宗了…… 李为舟笑呵呵的坐了回来,再次感谢了六位掌门的到来。 他们还未开口,晴水城主苏婉则指了指临着四座高台不远处好大一面屏幕问道:“李掌门,那是什么?” 李为舟笑了笑道:“那是五行名榜,想要上擂台的,先去登记。登记之后,名字就会在上面显示,排队用的。这是东边的,西边还有一面,显示的是排名。” 苏婉:“……” 好羡慕,这一套若是用在晴水城,那晴水城该兴旺多少…… 玄渊道宗掌门柳玄洲也看着李为舟轻声叹道:“李掌门此举,似有深意呐。” 李为舟笑了笑道:“哪有什么深意,不过是怀利他之心,为北灵域做些事罢了。” 柳玄洲身后站立一年轻男子,气质极佳,芝兰玉树,看着李为舟微笑道:“李掌门,在下柳承业,见过李掌门。” 李为舟笑呵呵道:“听我师娘夸过你,说柳师兄你是我们这一辈的第一人。” 柳承业谦逊笑道:“田师叔过誉了,承业实不敢当。论成就,在下与李掌门远不能及也。” 李为舟笑道:“我想想,什么成就比你高……有了。”说罢他看向柳玄洲玩笑道:“柳掌门不如将掌门之位早早传给柳师兄,这样他就不会不如我了。” 柳承业多少有些猝不及防,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北灵域的几位掌权者看到这一幕,心思各异。 田茹其实说的没错,柳承业就是他们这一辈的第一人。 然而这个第一人,此刻却在一个下界上来的年轻弟子前,落了些下风。 柳玄洲呵呵道:“承业可是有事请教李掌门?” 柳承业深吸一口气道:“正是。听闻李掌门之前曾一剑斩杀两大灵神境罪族,重创一人。尽管有阵法之利,也可见李掌门道行之精深。若无擂台之事,在下绝不敢孟浪而为。只是如今既然李掌门立下擂台,不知在下可否向李掌门请教一二。” 众人面色微妙起来,苏婉看向田茹。 但奇怪的是,田茹竟然无动于衷…… 就听李为舟笑呵呵道:“也好。就由你我二人,作为擂台战的开始一战吧。” 柳玄洲笑道:“李掌门可不许动用五行大阵之力,不然就没看头了。” 李为舟洒然一笑道:“若是柳前辈亲自下场,在下或许才需动用五行大阵之力。” 柳玄洲:“……” 不过,惊呆的何止他一人…… …… 万籁俱寂。 柳承业的名声之盛,其实远在李为舟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掌门之上。 玄渊道宗宗主高徒,别人对镇魔窟畏之如虎,而柳承业却在魔窟中磨砺大道。 镇魔窟一共分五层,由于空间裂缝无法完全堵死,只能以阵法封闭。 但魔气不断侵蚀阵法,摸不着从哪就会钻出。 所以镇魔窟设下五层阵法,层层拦截。 但大阵只防魔,不防其他,又总有人或者妖,由于各种原因误入魔窟,化为魔物。 而一旦化为魔物,就无法离开镇魔窟,因此需要定时清理。 旁人都视此事为大祸之事,这种情况下,柳承业的做法,就太亮眼了,一举闻名天下知。 但是此刻,柳承业不可置信的看着李为舟手中的玄渊斩龙剑,一时无法接受。 他连一招都没能从这位他内心其实瞧不上的下界男子手中走过,甚至连心爱的法剑都被人探手拿了过去…… 这种差距,简直无法言表。 不止他不能接受,柳玄洲也无法接受,豁然起身,凝眸看着这一幕。 雷云天更是失声惊叫道:“五行归元手!!” 三千年前景色,五岳真君于青鳞崖论道,就曾以一手“五行归元”破尽百家兵器,当时记录的便是这般“金如丝、土如,相生相济缠灵脉”的异象。 “五行归元手……” 柳玄洲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当真是五岳真君的五行归元手!” 一众掌门纷纷骚动起来,别人或许忘记,可熟读《北灵秘录》的他们,又怎会忘记当初五岳真君便是以“五行归元手”手生擒魔尊留下“拳剑双绝”的偌大威名! 《五行归元手》的玄妙,甚至还在五行剑法之上。 真空大师的念珠都转快了几分,叹道:“阿弥陀佛,‘归元’二字,取五行归于本源之意,果然名不虚传。李掌门能将此术用到这般境地,可见五岳真君后继有人矣。恭喜田师妹,也贺喜陶师兄。” 至于真的恭喜还是假的恭喜,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柳玄洲看向田茹,缓缓道:“田师妹,你收的好徒弟。” 田茹内心的激动丝毫不比他们少,因为她也是第一次见李为舟施展“五行归元手”! 但面上依旧沉得住气,微笑道:“柳师兄,这可不能怪我运道好。当初七宗联手下界挑选弟子。为舟他们,是想先拜入你们门下的。可是,你们嫌累赘,不肯收。” 啊~~~~ 柳玄洲、雷云天等人心都在滴血。 以他们的修养,此刻都忍不住在心里对当初下界的弟子破口大骂:瞎了你们的狗眼啊!!!! 擂台上,李为舟将玄渊斩龙剑还给柳承业,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道:“我是受了祖师遗赠,才有此等道行,非努力所得。师兄一身一剑,独闯魔窟,方为修士楷模。待灵神境,咱们再比过。” 柳承业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多谢李师兄指教。我等宗门修士,谁人又不是受益于祖师馈赠?输了就是输了,李师兄道法之精深,我实不如也。” 李为舟爽朗笑道:“取巧罢了,只是因为天赋契合了祖师功法。柳兄好胸襟,好气魄,看来北灵域将来,就要看我们的了。” 柳承业被这货的坦白给弄不会了,哭笑不得,拱了拱手,二人一道回了城楼。 这一次,众人看向李为舟的目光,又不同了。 柳玄洲的茶盏不知端起过几回,指尖还在杯沿无意识地摩挲,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李掌门这手五行归元,已然有几分五岳真君当年的风采,着实让我等大开眼界。五岳真君当年雄霸一方,便是面对中州来人也寸步不让,才有了北灵域今日之局面。真君留下谶言,如今看来,也已经坐实了。真君当年之风采,着实令人惊艳。”虽是夸赞,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复杂。 此等良才,本该是玄渊道宗的弟子呐。 如今成了五行宗的人…… 雷云天也闷哼一声,心情着实复杂难言。 这不是错失一个弟子那么简单,这样的弟子一旦成长起来,能横压整个时代。 李为舟仿佛没听见这弦外之音,笑着端起田茹递来的灵茶道:“柳前辈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倒是柳师兄的《玄渊道经》颇有造诣,假以时日,必能大成。” 柳承业站在柳玄洲身后,听到这话,一时无言以对。 月衍门的苏清婉同田茹道:“咱们北灵域,好多年没出惊艳一世的绝世人物了。” 田茹摆手道:“都是前辈,还是以教导为主。为舟太年轻,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 众人:“……” 他们最年轻的,也有百余岁了。 更有二三百岁的人,还自诩中年。 便是他们的弟子,也都七八十了。 如今蹦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着实让他们接受困难…… 正这时,前方擂台再次传来动静。 擂台之上,司徒晴月手中雷剑忽然嗡鸣,剑身上竟浮现出古老的金色篆文,如活物般游走,字里行间裹着细碎的雷光,看得人眼晕。 “那是……雷篆?!!” 雷云天再度霍然起身,一张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他的心又开始滴血,先天神通者,何止惠及自身? 若是此人拜入玄雷剑宗,便是他都能因此受益! 可惜! 可恨!! 挑战者是星罗观的雷法修士,此人以星盘引动紫薇雷霆,银紫色雷柱如长枪般刺来,带着“星落雷陨”的威势。 台下散修惊呼出声,显然看出这招凶悍异常。 司徒晴月不退反进,雷剑斜挑,金色篆文骤然亮起: “惊蛰!” “不可能!” 看着自身道法就这样被击溃,星罗观修士惊声叫道。 他甚至能感知到,对方并非以纯粹道法破障,而是蕴着极高明的剑意。 然而擂台之上岂容他分神,刹那间,司徒晴月剑势陡变,雷篆顺着剑脊流转,突然化作一道金雷,如灵蛇般缠上对方星盘。 星盘上的星纹瞬间紊乱,修士只觉灵力逆流,“哇”地喷出一口血,踉跄后退。 “承让。” 司徒晴月收剑,雷篆缓缓隐去,剑身上似还有纯白电光闪烁。 雷云天死死盯着这一幕,声音深沉的问道:“田师妹,这是中州霆阳氏的《雷部剑典》……你们五行宗竟有传承?” 田茹摇头道:“不过是祖师手札里夹着的半页废纸,晴月这孩子瞎琢磨罢了。” “瞎琢磨……” 雷云天一时无言,过了好一阵方说道:“田师妹,中州霆阳氏祖上曾观‘九天雷海生金乌’之异象,悟得《大霆阳经》,能以血脉引九霄神雷,其族中嫡传子弟生而带雷纹。而《雷部剑典》,是霆阳氏不传绝密。此事……你们最好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田茹笑了笑道:“无妨,五行宗所有的,是祖师当年和霆阳氏打赌得来的。之前也有宗门长老修习,只是……” 她目光看向擂台上的司徒晴月,只是没人如这个弟子这般惊艳罢了。 司徒晴月的雷篆刚敛,南侧擂台上已响起金铁交鸣之声。 周月娘的对手是北灵域玄土宗的三长老,此人将土系灵元凝成丈高的黄土巨像,双拳砸落时擂台震颤,石屑飞溅如箭,显然想以土系的厚重压制金系。 “周姑娘,金虽利,可我这‘黄岩土像’坚如精钢,你那点金灵元怕是破不了防!” 三长老的声音从巨像头颅中传出,瓮声如雷。 周月娘立于台中央,银白法袍被金灵元衬得泛光,发间的玄金钗突然射出三道金芒,在空中凝成一柄镂空金网。 她望着扑来的巨像,指尖轻弹,金网骤然收紧,网眼处的金纹亮起。 “金灵杀!” 她清喝时,金网已罩住巨像的双臂。 诡异的是,黄土巨像的拳头竟在金网中迅速风化,土粒顺着网眼簌簌落下,不过三息,坚固的土臂便化作半截残桩。 “好精纯的金系灵元!” 玄土宗掌门惊叹一声。 五行相生相克,但金克的是木,木克的才是土。 土重防御,同等境界下,其实是能够以其厚重克金的。 然而,当对方的金系灵力修炼的精纯到极点,也就意味着金的锋芒锐利更胜一筹。 这是实打实的硬功夫,也让人输的心服口服。 果然,玄土宗三长老甘拜下风,下台认输。 另一边,冯碧梧和齐二娘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们都未使用神通术法,但是凭借精纯的灵元,对本系法则的理解,终究还是赢下了对战。 城楼上的风忽然停了,六宗掌门的目光从四座擂台上收了回来,神色各异,却怎么也绕不开两个名字,李为舟,司徒晴月。 有这样两个弟子在,给予数十年时间成长起来,北灵域,恐怕就没有什么七宗的名号了,就只剩下一个五行宗。 不过,从灵元境到灵神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五岳真君留下来的馈赠已经消耗殆尽,再往下,恐怕就没那么好走了。 而且捷径走的太快,缺乏相应的磨炼,再往后,速度恐怕会大大降低。 倒也不用担忧于一时…… 关键是,这一家子显然没有出门去小秘境磨炼的打算,四座擂台一摆,就是为了弥补晋升太快留下的经验亏空。 就算想做点什么,都难下手。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一家子连一个灵神境都没有,就敢如此高调,真是不知死活。 夭折的天才,哪怕天资再惊艳,也一无是处…… …… (本章完) 第195章 算计 第195章 算计 夕阳把五行峰的影子拉得老长,藏水峰的灵雾被染成橘红,青木峰的竹涛渐渐平息,只剩下晚风卷着饭菜香,从五行楼后厨飘向各处。 城楼上的六宗掌门早已离去,雷云天临走时还回头看了眼擂台上的雷痕,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 柳玄洲让弟子给五行宗送了十斤玄水精华,却也没说什么缘由。 其他各宗,也多少留了些东西,李为舟猜测,或许这是伙食费…… 虽然擂台战要举办三天,可他们看完第一天,就连夜走人了。 也不知道是觉得太刺激了不想看了,还是回去商议对策。 附近疆域的中小修仙世家和宗门的当家人却大多数都选择了在租户区的别墅内落脚,就算有些人没租,或者租了又退了,这会儿也重新办理了入住。 等他们发现,别墅内的“电视”上正在重播着今日的一场场对战,立刻惊喜过望,大感租的值得。 虽然看了一刻钟,发现观看后续内容需要付二十块下品灵石才能继续……但大家并不在意。 区区二十块下品灵石,就能观看各方高手的道法对战,绝对值得! 广场上的散修也渐渐散去,并再三感谢五行宗的慷慨。 不过这些事,大都由外门执事们处理。 李为舟一行并不在这…… 五行楼的后厨里,李为舟正系着灰布围裙颠勺,铁锅“滋啦”作响,玄萌站在一旁,嘴里还叼着一根炸酥鱼。 今天她并没有出面,倒不是李为舟不许,而是她不愿被太多人关注到。 李为舟给她送了一种叫“游戏机”的好玩意儿,她玩的很开心,比跟一群不熟悉的叼毛虚伪的嘻嘻哈哈有意思多了。 灶台上摆着一溜儿食材,青木峰的灵笋翠得发亮,离火峰的暖玉瓜滚圆饱满,藏水峰的灵鱼还在水盆里吐泡泡,玄金峰的灵米透着珍珠似的光,都是五峰刚摘的鲜物,带着山灵气儿。 冯碧梧端着洗好的灵菇进来,素白的指尖缠着几缕青藤。 她把灵菇放在案上,眼角瞥见司徒晴月斜倚在门口,正嘴角浅笑的远眺夕阳西下。 齐二娘没说话,只是往灶前凑了凑,帮着控了控火阵…… 素来清冷的她,也不禁笑了笑。 周月娘让喜妹去摆放碗筷后,看着李为舟说道:“师娘说咱们今天风头出的有些大……对了,雷云天说中州霆阳氏不好惹,咱们真不用担心么?” 其她几人都看了过来。 李为舟笑着回头,锅铲在手里转了个圈,道:“担心什么?祖师当年是光明正大的赢他们半部剑典,霆阳氏要是敢不要脸的不认,那我们也不认,那半部功法就是司徒自己独创的,爱咋咋地。咱们又不随便外出,有五行大阵在,就算来个仙灵真君也没用。” 说话间,菜已摆满了堂屋的木桌。 金灵脆皮肉泛着油光,木灵笋炒肉片透着清香,水灵鱼羹浮着翠绿的葱,火灵玉瓜炖得绵烂,土灵米糕堆得像小山。 一大家子围坐下来,筷子“叮叮当当”碰在一起,倒比白天擂台上的动静更热闹。 窗外的月亮爬上来了,银辉透过木窗棂,落在满桌饭菜上,也落在众人笑盈盈的脸上。 没人再提六宗掌门的心思,没人想中州霆阳氏的威胁,更没人念白天的胜负。 因为她们知道,有这个男人在,那些都不是问题。 此刻的五行宗,没有什么传承重任,没有什么惊世天赋,只有一锅冒着热气的鱼羹,一碟脆生生的灵笋,和一家人围坐灯下的温暖。 晚风穿过青木峰的竹林,带着竹香和饭香,飘向黑漆漆的擂台。 李为舟看着眼前的热闹,忽然想起刚穿越到这方世界时的日子,那时他和喜妹相依为命,还是靠喜妹给大户人家做浆洗活计,他才能吃上一块热饼。 他看着喜妹,见她和玄萌吃的香甜,也低头喝了口灵米酒,笑了笑。 “来,干杯!” 他举起陶碗,碗沿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 “干杯!” ……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青木峰的晨雾还没散,带着露水的竹香飘进五行楼书房。 田茹坐在窗边的竹椅上,指尖捏着半杯凉透的灵茶,眼底的红血丝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她显然是一夜没合眼,并且耗思良多…… 昨晚散场后,她婉拒了李为舟一家的邀请,带着陶玲儿回离火峰了。 想来,他们一家也要团聚,跟陶希行诉说一番今日见闻…… 李为舟端着两碗刚熬好的灵米粥进来时,就见师娘望着窗外的竹影出神,平日里总是温和的眉眼,此刻拢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师娘,喝点灵粥,尝尝弟子的手艺。” 他把粥碗放在案上,话声让田茹回过神。 虽然从未说过什么,但对田茹、陶玲儿娘俩,他心里一直是存着感激的。 饮水思源,没有这娘俩,他们一家或许仍能出人头地,但日子决计无法像今天这么自在从容。 田茹抬眼看向李为舟,见这孩子眼底倒没什么倦意,一如往日般轻快,沉默片刻,她终于开口,语气不解道:“为舟,你老实告诉师娘,昨天那么高调,到底是为什么?” 李为舟在她对面坐下,没急着喝粥,笑道:“师娘是担心六宗的忌惮,还是怕中州霆阳氏?” “都怕。” 田茹直言不讳,道:“你一招击败柳承业,五行归元手啊,祖师名震北灵域的绝学,六宗怎会不忌惮?没人愿意看到五行宗再出一个五岳真君!还司徒的雷篆,月娘、碧梧、二娘也个个出彩……这不是寻常的切磋,是把五行宗的家底往明面上摊。咱们现在什么根基?你师父要真的是仙灵境倒也罢了……可如今宗门连一个灵神境都没有,外门弟子刚招了没几个,就敢这么招摇?” 她语气凝重道:“昨天雷云天提起霆阳氏时,你以为他是什么心思?我告诉你,中州那边很快就会得到消息。霆阳氏霸道之名便是在中州都是出了名的,六宗都等着看咱们栽跟头呢!!” 李为舟微笑道:“师娘,若是咱们伏低做小当小媳妇,忍他们让他们,他们会盼着咱们好,还是想寻机会彻底葬送咱们五行宗?” 田茹闻言一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换做她是其他六宗,恐怕也…… 可是,她拧眉道:“怎么也要等你晋升灵神境啊,等你到了灵神境,那我就彻底松一口气了,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了。” 李为舟笑了笑,舀了勺粥,白雾氤氲着他的眉眼,看着田茹道:“这些年五行宗为什么没落?连散修都觉得咱们没落,迟早要完……若不亮些真东西,谁还会把五行宗当回事?弟子没什么野心去争夺北灵域霸主之位,但是,想要平静从容的生活的前提,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不好惹。” 他放下勺子,目光清亮道:“昨天的擂台战,看似是炫耀,其实是给北灵域递话,五行宗没有跨,又活过来了,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那些中小世家为什么连夜续租?因为他们看到了跟着五行宗的好处。散修为什么叫好?因为他们看到了依附五行宗有盼头。苏婉城主昨天为什么没留下来,因为她看出来了,晴水城的好日子,不算多了。哪有什么至交好友,多是利益罢了。” 田茹抿着唇没说话,眉头的疙瘩却似舒缓了些。 “至于六宗的忌惮……” 李为舟笑了笑道:“忌惮总比轻视好。他们现在掂量咱们,说明不敢轻易动咱们。您等着瞧吧,他们在晴水城的办事处,快撤了。留在那,也不过自取其辱。而且,不在家门口历练,月娘她们就要出去历练,我哪放心得下?” “那霆阳氏呢?” 田茹问道:“那可是中州传承万年的雷霆世家,《大霆阳经》是灵界有数的顶级功法,族里灵神境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仙灵境都不在少数。司徒露了雷篆,等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悠,这风险……” “风险是有,但不是没底气。” 李为舟笑呵呵道:“祖师当年是光明正大从霆阳氏少主手中赢得的半部《雷部剑典》,越是大族,越是要脸,他们不会不承认。当然,他们也最不要脸,登门收回这种事他们做得出来。我也相信,他们会来。” “那你……” 田茹不解道。 李为舟眉眼灵动道:“他们想收回那半部《雷部剑典》,咱们不还想要他们手里的下半部么?我们要是自己找上门去,那绝无可能得到下半部。可要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那就不好说了!” 看着自家弟子的神情,田茹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还惦记上人家的下半部了?” 李为舟感慨道:“不同功法,真是不同。咱们五行宗的功法不能说差,尤其是祖师留下来的《五行混元经》,也当得起第一流的功法。不然,祖师当年也无法以一己之力,硬扛三大商盟,还招惹了霆阳氏,得了半部《雷部剑典》。但《五行混元经》不是每个人都能修行,没有五行灵根,师娘你们只能修行从这部根本功法中推衍出来的子功法,效果自然差些。” 田茹笑道:“都一样,越是威力强横的功法,修习要求就越苛刻。不说《五行混元经》,便是霆阳氏的《大霆阳经》,也需要天生雷纹的嫡传弟子才能修行。一代里,能有一个这样的弟子就算不错了。往往千百年里,就出一个。不过,只要出一个,就能支撑门楣不坠。你想把剩下半部《雷部剑典》换来,希望不大呢。” 李为舟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这种事,原本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过就好,成不成的……就看老天爷帮不帮他们了。” 田茹嗤笑一声后,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小声道:“回头让你师姐也上擂台战几回合,她有点闷闷不乐……” 不用问李为舟也知道怎么回事,他挠头道:“师娘,师姐的道法……” 师姐陶玲儿是乐天派,也有勇气,果断敢为,就是耐不住性子修行。 天赋嘛,也只能说中上。 田茹笑着小声道:“昨晚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她正和玄萌在化妆,嘀咕着要扮成散修上台,你别拆穿她俩就行。” 李为舟笑道:“好说。” …… 擂台上的青石被昨夜的露水打湿,泛着冷冽的光。 北灵域已经入秋了。 但擂台周围早就坐满了人,甚至比昨天的人更多。 昨天消息传散开后,整个北灵域都轰动了,明天人数必然更多。 侯海坤在请示李为舟后,还是按下了涨价的心思。 不过火锅店的生意,那真是爆火! 司徒晴月刚站上台,对面便掠来一道灰影,落地时带起的气浪竟将台边的灵幡吹得猎猎作响。 来者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道袍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痕,显然是常年在险境中磨砺的散修。 老者抱拳时,指节粗糙如老树皮,眼中却是精光大盛,道:“老夫娄尘,闻司徒夫人雷篆精妙,老夫不才,修的是‘混土雷法’,想讨教一二。”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骚动。 此人在北灵域散修中颇有威名,混土雷法更是散修中少有的雷法绝学,以土为基,以雷为锋,刚猛中带着厚重,据说曾有人凭此术硬撼过灵神境修士。 听到此人名号,连李为舟都微微坐直了身子,观这老者的灵元波动虽在灵元后期,却比寻常灵元后期凝实三倍,显然是实打实从尸山血海里拼出来的。 司徒晴月微微颔首,道了声:“请。” 娄尘也不客气,双掌猛地拍向地面。刹那间,擂台上的青石竟如活物般隆起,化作一面丈高的土黄色雷盾,盾面上爬满紫黑色的雷纹,“咔嚓”一声炸响,竟有三道土雷顺着盾沿射出,直逼司徒晴月面门。 司徒晴月不退反进,法剑“逍遥”斜挑,金色雷篆亮起“惊蛰”二字。 银雷如丝般缠上土雷,却被雷盾上的紫黑雷纹死死挡住,竟连半分都没侵入。 她眉头微蹙,这混土雷法的雷纹带着土系的浑浊,竟能中和她雷篆的锐劲。 “司徒夫人的雷篆是巧,可老夫的雷是从镇魔窟五层硬生生熬出来的。” 娄尘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笑,土雷盾突然向前推进,盾后竟藏着数十根土刺,刺尖裹着紫雷,如毒蛇般噬向司徒晴月。 司徒晴月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飘起,雷剑在空中划出三道圆弧,银雷化作三张大网,兜向土刺。可那些土刺撞上雷网,竟“轰”地炸开,土块混着雷屑飞溅,反而将她的退路封死。 “好家伙,这老东西的实战手腕太狠了!” 台下的散修刘子毅攥紧了拳头,感慨道:“这位五行宗坤修的道行虽然精深,但战法还是有些疏忽欠缺!” 司徒晴月落在擂台边缘,素白裙裾被土雷炸出几个破洞,手臂上也添了道血痕。 她望着娄尘,眼底的清冷里终于燃起一丝战意:“前辈的混土雷法,果然名不虚传。” “司徒夫人的雷篆也不差。”娄尘的土雷盾再次隆起,这一次,盾面上的紫黑雷纹竟凝成一头土雷兽,兽口张开时,喷出的雷火带着浓郁的魔气,声音沙哑道:“接老夫这招‘魔土雷啸’,是老夫从罪族尸身上悟出来的。” 雷火如黑龙般咆哮而来,所过之处,青石地面竟被蚀出焦黑的坑洞。 司徒晴月深吸一口气,突然抬手,雷剑直指苍穹。 离火峰的赤红灵烟与玄金峰的银白灵雾同时涌来,在她头顶凝成一片雷云,云隙间竟有一轮清冷的月轮缓缓升起…… 那是她在下界悟出的剑意,上了灵界后更是将先天雷神通与《雷部剑典》纳入其中,成为全新的剑意绝学。 “清月……斩!” 她清喝声落,月轮突然炸开,化作千万道银白雷光剑影,每道雷光剑影都裹着淡淡的月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诡异的是,那些狂暴的魔土雷火遇上月辉雷光,竟像冰雪遇阳般消融,连带着娄尘的土雷盾都开始簌簌发抖。 娄尘脸色骤变,双手结印想加固雷盾,可万千雷光剑影已如暴雷般刺了进去。 “咔嚓”一声脆响,土黄色的雷盾从内部裂开,紫黑雷纹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后面娄尘惊骇的脸。 “好剑法……” 他话未说完,司徒晴月的雷剑已抵在他咽喉前,剑尖的月辉雷光温柔如纱,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而她头顶的月轮尚未散去,漫天雷光映着月辉,竟美得让人忘了这是生死相搏的擂台。 “承让。” 司徒晴月收剑时,月轮与雷光同时消散,只留下擂台上淡淡的月痕。 娄尘望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又看了看司徒晴月手臂上的点点伤痕,缓缓点头,沉声道:“好!好一个清月斩!老夫输得甘心!司徒夫人雷剑妙法之精绝,乃老夫平生仅见,玄雷剑宗,不及夫人。” 他对着司徒晴月深深一揖,转身下台时,脚步虽有些踉跄,腰杆却挺得笔直。 台下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城楼上,李为舟端起茶杯,看着司徒晴月指尖残留的月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这么战下去,想来中州那边很快就会来人了…… 他旁边,玄萌戴着墨镜躺在藤椅上,瞥他一眼,喵须翘了翘。 她感觉,这人又在算计什么了,好奸诈! 不过对她,还是很好的。 木元丹,嗑的她神清气爽。 欠了这家伙好大的人情,将来该怎么还呀,愁猫~ …… (本章完) 第196章 中州来人 第196章 中州来人 “王哥,咱这动静可越来越大了!好家伙,北灵域车家都来人了!” 擂台登记处,罗三一脸喜气的对王奎说道。 两个散修实力深厚,如今成为五行宗外门执事,算是宗门对外的门面了。 之前加入五行宗时,外面还是有不少风言风语的,觉得他们瞎了眼,找了这么个破落户落脚,还只混了个外门执事。 要说他们心里没点影响,那才是假话。 可现在,看到宗门如此兴旺,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搁以前,车家这种在北灵域数得着的修真世家,对他们或也会虚与委蛇一番,但绝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客客气气。 王奎嗤笑一声道:“车家虽然不缺功法,可这种扬名的好事,上哪寻去?再说,《青木长生功》对咱们散修来说,谁也抗拒不了。不然娄尘这样的绝顶高手也不会着急露面,这可是个狠人。但他那土雷法本就是先伤己,再杀敌,这一二百年来,恐怕都快油尽灯枯了。像娄尘这样的散修,不在少数。所以咱们这只会越来越热闹,动静越来越大。” 罗三乐道:“几位夫人又不拿奖品,所以大伙儿都看得到希望,一次不行就多挑战几回。侯海坤那猴崽子这两天可热闹坏了,他那酒楼又连开了三家,租户区的洞府……别墅,生意又大好起来。那些灵果榨成的汁,被他卖出儿来,那些坤修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还真买。” 正说着,蓝姑手里拿着一辈蓝果灵汁,一边用吸管喝着,一边白了两人一眼。 留下一句“你们懂个屁”,就扭着腰身走远了。 罗三气愤道:“我们这么忙,她倒清闲!” 王奎嘿嘿笑道:“她才不清闲呢,宗门里全是坤修,数她最忙。好了,不说这个了,打起精神来。明天肯定最热闹,别出什么岔子。柳老哥和沈全都盯着呢,不许散修生事。” 罗三不信道:“他们敢在这生事?” 话音未落,不远处已然有两个散修打了起来。 招招下死手,分明是仇人见面。 不过没等暴怒的王奎、罗三两人动手,一道天雷自虚空而降,直接将两个脾气桀骜火爆的散修,劈的没了脾气…… “不是说,开山门了么,怎么阵法还在?” 一个看热闹的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俩散修,干巴巴的说道。 旁边一人一脸后怕的抬头看了眼,道:“你傻啊,人家的地盘,阵法还不是随时启动?都老实点,这五行大阵连灵神境的罪族都能劈了,别上赶着找死。” 断刀客沈全依旧带着铁面具,看着地上两个蠢货,冷声道:“拖出去。” 身后两个弟子连忙将两人拖出山门。 沈全目光扫过其他散修,道:“除了初一、十五外,这四座擂台还可与尔等解决恩怨。” 刘子毅纳闷道:“老沈,擂台战是很好,可要说解决恩怨……我们在哪不能解决恩怨,要跑这来?” 沈全冷哼一声,道:“在别处解决恩怨,你能防备别人不设套,不埋伏?在这里,可以打生死战,也可以打点到为止的。你们签了契书,我们来保公正。这样,哪怕死了,也死的甘心,不会是被小人算计憋屈枉死。” 众散修闻言大觉有理,被拖到门口的一个散修嘶吼道:“老沈,给老子报名,明儿老子和这畜生生死战!” 沈全淡淡应了声:“好。” 疤脸坤修问道:“断刀客,五行宗维护阵法,也要耗费不少灵机。做这些,有什么好处?” 沈全淡淡道:“大宗的气度,散修不懂。另外,签生死书的人,失败者要将尸体留下。” 有人纳闷道:“断刀客,你们五行宗又不是罪修,要我们……呸呸呸,要死鬼的尸体做什么?” 沈全道:“别人送了我们掌门一棵龙髓血杉,需要修士、妖族或者罪族的血肉来喂养。你们平日里若得到妖尸,也可拿来兑换灵石。” …… 当看到齐二娘一记土锥术,将一个头发潦草,面上有毛的土法坤修捶下擂台,城楼上李为舟笑的前仰后合。 玄萌在一旁也是一脸得意,对李为舟道:“我就说,二娘认不出来吧?” 田茹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啊!” 玄萌并不惧田茹,不过也不会怼她,她对李为舟道:“我用了,幻咒术,除非灵神境,不然看不破。” 李为舟点点头,同田茹笑道:“师娘,这下师姐该死心了吧?” 田茹更愁了,道:“输得这么惨,对手还不是司徒,回来可别更伤心了……” 李为舟摇头道:“不会,回来师姐就会想开了。真要是故意放水让她赢,她知道后才会难过。” 田茹也就不管了,自家女儿又不是小孩子了,她问李为舟道:“今天人数比昨天还多,明儿该不会更多吧?” 李为舟笑道:“没事,大都是北灵域的散修。《青木长生功》能弥补亏空,治疗旧日暗伤,对他们吸引太大了。但说到底,就算东南西北四大灵域的散修都来了,也就是底层,在上面那些大人物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 田茹道:“不是来了些世家子弟么?” 李为舟笑道:“他们是不会和散修动手的,我观察了两天,这些人连座位都绝不会挨着散修坐。估计是来结个善缘,顺道寻点乐子。且看明天如何。” …… 日暮时分,一家人再度团圆吃饭。 看着精气神满满的四个女子,今日愿意过来一起吃饭的陶玲儿对李为舟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你把你月娘她们使唤的团团转,她们还这么高兴。” 李为舟这两天除了开始一鸣惊人,之后都跟大老爷躺在城楼上看热闹。 周月娘、司徒晴月她们打了一场又一场,不知疲倦。 李为舟笑眯眯问道:“师姐,要不你也上去打几场?之前你可是跟我闹了几回,也要守一擂。既然这么心疼月娘她们,那明儿你替她们一替。” “……” 陶玲儿大眼睛眨了眨,很有些捉急的样子,忽地灵机一动道:“让玄萌去!” 玄萌“喵”了声,嘴里吃着炸酥鱼,连连摇头道:“不去,太丑。” 陶玲儿:“……” 周月娘拍了李为舟一下,对陶玲儿笑道:“他逗你玩儿呢,师姐别听他的。” 陶玲儿羡慕的看着周月娘道:“你可真厉害,司徒都受了点伤,你一点伤都没有。月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强!” 日暮的堂屋飘着灵鱼羹的香气,陶玲儿手里捏着块没吃完的土灵米糕,看着陆续坐下的周月娘几人,忽然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羡慕,又有点自嘲道:“天资这东西,真是让人头疼……我虽是大师姐,又比你们多修炼好些年,可是如今却不如你们。” 她掰着手指头数道:“月娘,你跟那青木谷老头打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瞅着,他那藤跟毒蟒似的,倒刺闪着绿光,显然是带着毒的,我看着都起鸡皮疙瘩。可你根本不闪不避,硬碰硬的去对敌。打到最后,整个擂台上都是你的金光,那老头儿的藤都蔫了,你用硬功夫打赢了他,多少人给你叫好。” 周月娘笑道:“那也是笨功夫,我没司徒姐姐那么高的斗法造诣,只能硬碰硬。” 陶玲儿脸上的失落已经不见了,往嘴里塞了口米糕,含糊道:“换了我,怕是藤还没到跟前,我那点土系灵元就先慌得结成块了,说到底还是你厉害。” 周月娘笑着给她盛了碗鱼羹,道:“大师姐过谦了,您的土盾术其实很稳。” “稳有什么用啊……” 陶玲儿摆摆手,又转向冯碧梧,道:“碧梧你也厉害!离火谷那老头扔的火球子,是出了名的毒,我以为你要用碧水术来应对,结果你画了个水镜子,那火球居然自己拐着弯飞回去了!” 她挠挠头道:“我知道这个术法,灵元倒影术,上次我试着画,结果映出只癞蛤蟆,把我自己吓一跳。” 冯碧梧被逗笑:“大师姐只是没往这方面下功夫。” “下功夫也不行啊……” 陶玲儿又叹了口气,看向齐二娘道:“二娘,你那土巨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就是比你高半截,一巴掌就把光头的石锤按进地里了!那光头举着锤跟举着座小山似的,我都闭眼不敢看,结果你那巨人纹丝不动。我也是土修,就做不到你这么凝实。” 齐二娘笑道:“大师姐多练练就好了。” “算啦!” 陶玲儿把最后一口米糕塞进嘴里,拍了拍手道:“看着你们这么出息,我这当大师姐的,脸上也有光。虽然我自己没啥长进吧,但你们厉害,不就等于五行宗厉害么?”她端起碗,豪气地喝了口灵鱼羹道:“以后出去说我陶玲儿是你们大师姐,也没人敢小瞧了!” 这磊落洒脱的性格,招得所有人喜欢。 一直不怎么作声的玄萌忽然道:“明天,我就不看,要回妖域了。” 众人大惊,喜妹急道:“萌萌,你是不是觉得太无聊?等这两天忙完,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玄萌摇了摇头,看向李为舟道:“我感觉到,化形劫将至,拖不下去了。现在,我也很有把握了。谢谢你。” 李为舟高兴道:“那就是双喜临门,来来来,大家举杯,一起为萌萌加油!!” 所有人都嘻嘻哈哈满脸喜色的为玄萌高兴举杯,玄萌这一刻,真的一点都不想回妖域…… …… 第三天。 “哥,萌萌走了!” 一大清早,喜妹就急急来青木峰找李为舟。 李为舟微笑道:“我知道了。” 五行宗内宗出入,别说一个即将化形为灵神境的妖族,就算是一只小猫咪,他也不会不知道。 想着玄萌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他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当着妹妹,不能这么说。 他笑道:“她回去是要去渡化形劫,自此海阔天高,自由自在,是好事。昨天不是已经恭喜过她了么?” 喜妹神情失落道:“可是她家里人对她都不好……” 李为舟笑道:“放心吧,说好的,等她渡过化形劫,就会飞书传信给咱们知道。如果一直没有消息,我就亲自去妖域看看。萌萌对咱们家有不小的恩情,又是好朋友,哥哥不会坐视不管的。” 喜妹忙道:“那也得先保证哥哥自身的安危!” 李为舟拍了拍她的脑瓜,笑道:“放心吧,哥哥不傻。走吧,看看今天有什么大戏!” 天还没亮透,五行峰的山门外就挤满了人,排出长长的队。 不同于前两天的北灵域本土修士,今日的晨光里多了些异域气息,南域万毒谷的弟子背着竹篓,篓里的毒草泛着诡异的紫光,腰间挂着的蛇形令牌嘶嘶吐信。 西域沙驼商队的驼铃“叮铃”作响,为首的胡商裹着红袍,骆驼背上驮着半人高的琉璃罐,罐里浸着不知名的妖丹。 北域冰原的修士披着白熊皮,靴底沾着未化的冰碴,身后跟着的雪狼时不时仰天长啸…… “我的天,万毒谷的人都来了?!” “还有沙驼商队!他们本来应该在玄天城才对!他们避开三大商盟,自己跑过来交易。” “快看那冰原修士的雪狼,眼珠子是金色的,‘冰瞳狼’啊,一口就能咬碎法宝!” 登记处的罗三手都快写麻了,砚台里的灵墨换了三回,登记册上的名字从“北灵域车家”“玄金宗弟子”,渐渐变成了“万毒谷青禾”“西域红袍客”“冰原凌风”。 王奎在一旁清点贺礼,案上堆着的灵材越来越杂:万毒谷送的“解毒草”、沙驼商队的“玄铁锭”、冰原修士的“千年冰魄”,甚至还有个南疆来的老妪,送了只装在陶罐里的“血蛊”。 这就是宗门和散修的不同,宗门的人总是要讲些体面,登门拜山,不会空手而来…… “王哥,这血蛊咱收吗?” 罗三看着陶罐里蠕动的红线,头皮发麻。 王奎掂了掂那锭玄铁,玄铁上的西域符文隐隐发亮,他嘿了声笑道:“收!掌门说‘来者是客’,只要不生事,管他送的是草还是蛊。” 正这时,一群身着紫袍的修士缓步走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腰间挂着块刻着“流云宗”三字的玉牌,身后跟着的弟子个个气息凝练,灵元波动竟不在王奎、罗三之下。 他们路过万毒谷弟子时,竹篓里的毒草突然蔫了半截。经过雪狼身边时,雪狼夹着尾巴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中州来的!” 有人低呼道:“那紫袍上的云纹,像是中州‘流云宗’的人!” …… (本章完) 第197章 交手 第197章 交手 流云宗一行人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紫袍上的云纹在晨光里流转,竟带着种无形的威压,所过之处,连热闹气氛都仿佛凝滞了几分。 但对于登记处,丝毫未放在眼里,径直入内。 罗三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攥紧手里的登记笔,他在北灵域混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般威压的修士,那为首男子脸上的浅笑,就透着股“非我族类”的疏离感。 靠恁娘的,北灵域的修士就不是人么? 王奎则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挡在擂台和人群之间,掌心悄悄凝聚起灵元,他摸不准这些中州来客的底细,只能先护着场子。 为首的中年男子目光扫过四座擂台,最后落在城楼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北灵域五行宗,最近声名鹊起,我流云宗特来观礼。” 说罢,他身后的弟子上前一步,捧着个锦盒,盒盖打开的瞬间,一缕流云般的轻烟飘出,在半空凝成“流云”二字。 中年男子淡淡道:“此乃‘中州流云砂’,能温养灵器,算我宗一点心意。” 说罢,身后早有弟子从纳物符中取出一副灵香木桌椅,并摆放好茶水。 中年男子落座,旁若无人般看向擂台。 城楼上,李为舟正给田茹续茶,见此笑了笑道:“中州的人,压根不懂什么叫教养礼貌。” 田茹道:“你不去迎一迎?流云宗虽不是中州最顶级的宗门,但也不是小门小户。而且人家远道而来……” 李为舟放下茶壶,目光落在擂台上,淡淡笑道:“远道而来的,未必就是客。师娘你瞧他们那德性,何曾将北灵域放在眼里?今日前来,怕是听说了司徒练就了半步《雷部剑典》。无事,且看吧。” 日头爬到三竿高时,擂台战正式开场,流云宗一行人坐在自带的观礼席上,神色淡然地看着,仿佛眼前的打斗只是孩童嬉闹。 他们所留意的,果然是西向擂台上的司徒晴月。 她的对手是西域红袍客,那胡商手里的玄铁弯刀舞出漫天刀影,刀风裹着黄沙,在擂台上织成一张巨网,连阳光都被遮了几分。 红袍客大喝一声,无尽刀影突然化作十二道弯刀,直劈司徒晴月。 观众位上,流云宗的一个青年弟子嗤笑一声道:“西域蛮子,就喜欢弄这些里胡哨的玩意儿。我宗门弟子若是这样搞,传法堂的长老看到了是要重责的……” 话音未落,擂台上突然亮起一道金雷。 司徒晴月雷剑斜挑,金色雷篆“天陨”二字骤然炸开,银雷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竟将十二道刀影同时劈碎。红袍客的弯刀被震得脱手飞出,插在擂台边缘,刀身嗡嗡作响,上面的西域符文已然黯淡。 “咦……” 流云宗的中年男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道:“果然有几分霆阳氏雷法的影子,却更清透,厉害。” 他竟发现,擂台上这位的雷法灵机,居然比霆阳氏的雷法灵机更纯淬一些。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 旁边的弟子低声道:“师叔,霆阳氏要是知道了,怕是要来抢人吧?这坤修相貌也极为不俗……”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只是目光更专注了些。 人家能一剑斩杀两大罪族灵神境高手,霆阳氏想为所欲为,怕是也难。 这么多年,中州难道果真不想一统灵界? 办不到的。 灵神境打不过能躲得过,更别说仙灵境。 等中州高手走后,人家出来偷袭,哪个宗门也承受不起这等损失。 东侧擂台上,周月娘正与万毒谷的一名唤黄玲的坤修对峙。 黄玲甩出的毒刺上挂着晶莹的液珠,液珠落地即化,在青石上蚀出一个个小坑,显然是剧毒。 她嘻嘻笑着,毒刺如蛇般缠向周月娘的手腕道:“周夫人,且尝尝我这‘蚀骨露’?” 周月娘玄金剑飞出,迎着毒刺硬碰硬的挡了去。 黄玲讶然,其他围观的人也吃惊。 其实一般修士是不会这般做的,因为灵界用毒的修士,其毒大多能污染灵机,一个不留神,法宝都要遭到荼毒。 可是…… 周月娘的玄金法剑却能将黄玲的毒刺压的抬不起头来。 “金灵能克毒?” 流云宗的一位青年弟子皱眉道:“倒是闻所未闻啊。” 中年男子淡淡道:“是金灵元凝练得够纯正,自然能压住毒素。你们若将自身灵元练的够精纯,一样可以。” 目光又扫过冯碧梧和齐二娘,发现两人差不多也是如此。 一个弟子嘟囔道:“五岳真君两千年凝练遗留,全便宜这几个下界子了,太浪费。” 中年男子呵了声,最后还是专注的看着司徒晴月对敌,看了好一阵后,对身后一名弟子道:“李旭,你去试一试,不必留手。看一看,能否逼出她的真本事。” 一名面色淡然的年轻弟子,抱拳一礼后应道:“是。” 旁边一名弟子吃惊道:“长老,她……她还没露出真正的实力?” 中年男子没说什么,其他弟子也不敢追问,只能静静看着擂台上。 李旭和后面排队的人交流了番,取得同意后,跃上了擂台。 法袍下摆扫过青石,带起一道淡青色的弧光。 城楼上,李为舟见之呵了声。 面对漂亮女人,这位发起骚气来了…… 果然,就见李旭手中长剑未出鞘,先对着司徒晴月拱手,语气诚恳道:“流云宗李旭,向司徒姑娘请教雷剑之术。” 司徒晴月握着雷剑“逍遥”,剑脊的雷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微微颔首。 却是连言语都没有回应一句。 李旭这才缓缓拔剑。 那是柄通体莹白的长剑,剑身在晨光里流转如流水,出鞘时响起一道清越的剑鸣,像山涧溪流撞上青石。 更惊人的是,剑身上竟浮现出层层迭迭的云纹,与天地间的云气隐隐共鸣,甫一出鞘,擂台上便涌起淡青色的雾霭,将擂台笼罩其中。 这是“流云九式”的起手式“云生”,不仅是剑招,更布下了一片能扰乱灵元感知的云域。 “这剑招……” 台下有修士低呼道:“剑光藏在云气里,连灵识都探不清轨迹!” 司徒晴月却不为所动,雷剑斜指地面,指尖在剑脊轻轻一按,“惊蛰”雷篆骤然亮起。银雷顺着剑刃游走,在她脚边炸出三道雷纹,雷纹交织成网,将涌来的云气挡在三尺之外,网眼处的雷火噼啪作响,竟将云气灼出淡淡的焦痕。 她足尖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雷剑带着金芒直刺李旭心口,剑风里裹着细碎的雷火,所过之处,云域被撕开一道清晰的裂痕。 李旭眼神微凝,手腕翻转间,白剑突然化作一道横弧,剑脊精准地磕向雷剑侧面。两剑相碰的刹那,他借着雷剑的冲劲旋身避开,白剑在身后划出半轮残月,云域中的雾霭突然暴涨,如潮水般漫向司徒晴月的退路。 这“潮涌”式暗藏杀招,云气中裹着无数细小的冰棱,是他将云气与自身水灵根结合的绝技,触之即能冻伤刺伤。 “好快的变招!” 城楼上的田茹轻声道:“中州宗门的剑法,果然精妙非凡。” 司徒晴月不退反进,雷剑突然竖劈,金雷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硬生生将漫来的云潮劈开一道缺口。她借着这道缺口欺近李旭,手腕猛地翻转,雷剑剑尖骤然下坠,剑脊的雷纹亮起“雷降”二字。 这招是她新悟的杀招,剑尖下坠的角度刁钻至极,避开李旭的剑锋,直取他握剑的手腕,剑风里的雷火已灼得李旭的袖口微微卷曲。 李旭显然没料到她剑招如此刚猛又刁钻,慌忙撤剑回防。但雷剑的速度更快,剑尖擦过他的指节,一串细碎的雷火瞬间窜上他的手背。 “嗤啦!” 手背的皮肉瞬间焦黑,灵元运转顿时滞涩,白剑的轨迹也乱了半分。 司徒晴月战斗经验何其丰富,根本不给李旭喘息的机会,雷剑再进,剑脊亮起“雷泽”二字,银雷突然化作无数细针,织成一张雷网。这次却不是困敌,而是以雷针封锁李旭所有出剑角度,针尾的雷纹嗡嗡作响,竟将周围的云气都吸了过来,成了雷针的“倒刺”。 李旭脸色微变,猛地旋身,白剑在周身舞成一团光球,云影如茧般将他裹在其中。雷针撞在云茧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声,却被云气层层卸力。 他借着这片刻喘息,突然低喝一声,剑身上的云纹瞬间蒸腾四起,只听他仰天长啸:“流云九式:破石!” 这一剑不再追求灵动,剑身前所有的云气被压缩成一道细线,似长剑之上又生出一根长鞭一般,看似轻柔的剑势里,藏着能洞穿百炼精钢的锐劲,连空气都被刺出一声尖锐的爆鸣,擂台的青石地面竟被剑势压出细密的裂纹。 以司徒晴月的眼力,都觉心头一凛,这一剑的威力,当真可怕! 她眼底燃起浓烈的战意,雷剑突然横握,金雷在剑刃凝聚成一道半尺长的雷芒。 但她没有硬接,而是踩着《雷部剑典》中记载的“惊雷步”,身形如鬼魅般绕到李旭身侧。 这步法每一步落下都带起细碎的雷爆,恰好避开“破石”剑势的锋芒。 就在李旭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刹那,司徒晴月突然低叱:“清月斩!” 藏水峰的灵雾与玄金峰的灵烟同时涌来,在她身后凝成一轮清冷的月轮,月辉中裹着金色雷丝,如开天辟地般劈向李旭的侧身。 这一剑融合了雷法的暴烈与剑意的清冽,速度比“雷降”更胜三分,竟是在“雷降”逼退对手后,紧接着使出的杀招! 李旭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司徒晴月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出两式绝学。仓促间回剑防御,白剑与雷剑相撞的刹那,他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涌来,月辉撕裂云气,雷丝绞碎剑势,白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插在擂台边缘,剑身上的云纹寸寸碎裂。 司徒晴月的雷剑已如影随形,剑尖抵在他胸口三寸处,雷芒吞吐不定,映得他青袍上的云纹都微微发颤。 “你……” 李旭握剑的手都在抖,不是怕,是惊。他从未想过,北灵域竟有这般精妙的雷剑之术,刚猛处不输霆阳氏,灵巧处竟能破他流云宗的“云影”,更能在他使出“破石”时,连出“雷降”与“清月斩”两式杀招! 司徒晴月收剑时,雷芒散去,剑脊的雷篆缓缓隐去,淡淡道了声:“承让。” 台下死寂片刻,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连西域红袍客都拍着大腿叫好:“这剑!比中州的架子厉害百倍!” 刚才他可是听到流云宗那群狗日的在背后蛐蛐他…… 这话果然引起了一众流云宗弟子的怒视,可他怕个卵,这里又不是中州。 李旭望着自己焦黑的指节,又看了看司徒晴月手中的雷剑,点点头道:“佩服。” 说罢转身下台。 观礼席上,流云宗的中年男子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阳光透过他紫袍的云纹,在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在掂量着什么。 目光向上,正好与城楼上那个年轻身影的目光对在一起。 令他诧异的是,那个年轻人,目光里竟满是玩味之色,像是在期待什么…… 他哑然失笑,或许是在笑蛮荒苦寒之地的人,太过狂妄自大,无知无畏。 不过,他也没计较什么,总不能真的以大欺小,让人笑话。 随即起身带人离去。 弟子中有人默默念叨:狂,好好狂,往后自有人来收拾你们这些井底之蛙。 流云宗一行人离开时,法袍的衣袂扫过山门的青石,带起一阵淡青色的风,却没再掀起半分波澜。 那些原本被他们威压震慑的散修,此刻都挺直了腰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 中州大宗又如何? 还不是在五行宗的擂台上折了锐气。 有上年纪的熟知五行宗的历史,开始大声给其他人讲起想当年,五岳真君是如何的威风,从不将中州那些人放在眼里…… 不过等流云宗一位弟子回头看过来时,那老头儿又连忙闭上了嘴,消失在散修中…… …… (本章完) 第198章 奖品 第198章 奖品 夕阳把擂台的影子拉得老长,最后一道金辉掠过司徒晴月的雷剑,剑脊的雷篆缓缓敛去光芒。 充当裁判的蓝姑声音传遍广场:“今日擂台战,毕!念到名字的道友,稍后请留步,其余人等,请出山门。” 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却余韵未消。 没有租房的散修们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去,在五行宗有租房的散修和中小世家子弟则颇有优越感的三三两两地聚着,手里捏着侯海坤酒楼的灵果干,唾沫横飞地复盘着今日的胜负。 有人拍着大腿说司徒晴月的“清月斩”劈碎云影时最惊心动魄,有人念叨周月娘硬接毒刺的金剑如何沉稳,还有人拉着同伴在猜测,被留下的人,能得到什么…… 别说他们,连罗三、王奎他们心里都在嘀咕,也挺复杂。 给高了,不合适,往私心里说,他们都没得到什么好东西。 可给低了,也不合适,如果给低了,下次就没那么多人来了。 可是,到底会给什么呢? …… 青木峰外脉广场的城楼里,烛火摇曳,映得六张或紧张或期待的脸忽明忽暗。 被留下的六人中,有西域红袍客,他今日虽败给司徒晴月,但在之后的挑战中,却凭着十二道弯刀影技惊四座。 司徒晴月她们四个并非持续对战,每人一天遇到三个认为值得的对手,就可以下来了。 剩下的交给新的报名者继续。 红袍客先攻后守,大放异彩,名列榜首。 还有万毒谷的黄玲,那手“蚀骨露”虽被周月娘压制,却显露出不俗的控毒天赋,其他修士颇为忌惮。 再有就是北灵域本地的散修,各有一手压箱底的绝活,虽未胜顶尖高手,却都打得有来有回。 六人站在堂中,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桌案。 罗三、王奎等人留在门口,两人踮着脚往里瞅,脖子伸得像鹅,心里把能想到的奖赏都猜了个遍:是《青木长生功》?还是五行宗秘制的法器? 李为舟目光温和的看向六人,道:“今日大家表现,或有胜负,却都显露出几分真性情、真本事。五行宗虽不是什么顶尖宗门,却也敬重有能耐、敢拼搏的人,当然,也会说话算话。”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齐二娘端来一个紫檀木托盘,盘上垫着明黄绸缎,摆着六颗龙眼大的丹丸。 丹药呈淡青色,表面流转着细密的光纹,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混着淡淡的灵元波动,像初春融雪时的山气。 “这是‘青元丹’。” 李为舟拿起一颗,丹丸在他指尖微微发光,他道:“多的话我不说,你们每人先吃一颗。如果觉得这个奖品不满意,可以再提。” 红袍客忍不住问:“李掌门,这……有什么讲究?” 李为舟笑了笑,将丹丸放回托盘,道:“多说无益,你们每人吃一颗,自己感觉就是。就这样吧,半个时辰后,再来说话。” …… 半个时辰后。 李为舟不知道这六人在这半个时辰里的心思是怎样的,但当他们重新到他跟前时,李为舟仿佛看到了六头忠犬。 见此,他笑了笑,道:“不用谢,这是你们应得的。” “掌门,我等愿……” 北灵域四个散修就要开口投奔,却见李为舟摆摆手道:“今天就这样,你们先回吧。” 说罢也不给六人反应时间,一挥手,竟将六大灵元境高手,推送至山门之外。 六人在山门外站定后,面面相觑。 他们已经知道李为舟身手高绝,但他们没想到,会强大到这个地步。 即使依靠阵法之力,依旧有神鬼莫测之能。 “许老怪,你们出来了?!” “赵昂,你们得了什么奖,《青木长生功》么?” “肯定不会给全本,不然散出去了,下次别人就不来了。” “老秦,没加入五行宗,和王奎他们搭伙跑腿儿?” 一直等在山门外没有离去的修士,看到六人蓦然出现,一个个也都十分惊讶,忙围上前来。 有人认识四个北灵域本地的散修,纷纷招呼问道。 有单纯好热闹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六人都是老江湖,这会儿大概已经明白了李为舟的用意。 他们绝不会满足只嗑一颗,但这一颗,已经让他们感觉到……新生! 其实每个人对自己的天赋和未来能走到哪,差不多都有数了。 天资有限时,不是单靠努力、勤奋就能突破上限。 譬如他们,在灵元境内堪称顶尖高手,但他们自知潜力已经耗尽,灵神无望。 而今日吃的那一颗青元丹,却让他们很清晰的看到了方向。 这只是一个方向么? 不,这是道行,是寿元,是……仙途大道! 这个机会,他们一定要把握住。 许三千立于月下,山风拂动他半旧的道袍,抬手捋须时,指节泛着一层淡淡的莹光。 周遭修士围得密不透风,他却只望着五行峰的方向,喟然长叹道:“百年修行,如在雾中行舟。今日一遇,方知天地有清晖,灵台自清明。” 这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有相熟的老修追问道:“许道友何出此言?莫非李掌门赐了通天灵宝?” 许三千眼尾扫过青石上的霜华,指尖轻叩腰间的旧玉牌,玉牌竟隐隐透出温润的光道:“非宝非法,却胜似宝法。往日运功,总觉丹田如淤塞之渠,今日过后,似有清泉穿石,脉脉自流。至于究竟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留白半分,道:“待你们将来榜上有名,自然可知。” 赵昂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震颤,剑穗上的灵珠自发旋动,发出细碎的清鸣。他望着掌心泛起的淡淡青晕,沉声道:“某家修残缺冰灵功法三百年,寒毒蚀脉如附骨之疽。今夜一丸入腹,忽觉百骸间似有暖阳拂过。李掌门仁义,五行宗大气。从今往后,我赵昂唯李掌门马首是瞻。” 他顿了顿,抬眼望向青木峰方向,目光灼灼道:“虽然李掌门不愿收我等入门做个外门洒扫,但某家也绝不会放弃。此等机缘,纵是踏遍千山,亦难再求。” 说罢,转身离去。 红袍客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饮尽,酒液顺着胡茬滴落,却带起一串细碎的灵光。他猛地将葫芦往腰间一扣,玄铁弯刀呛然出鞘,刀身映着月色,竟比往日亮了三分,嘿然一声说道:“西域磨刀二百年,总觉差了一线通透。未想,机缘竟在此处。”说罢收刀入鞘,刀鸣清越如龙吟,大笑道:“下月初一,某必再登此峰。不说了,我去租个落脚地。” 黄玲等人也大都说了类似之言,随后飘然远去。 人群中渐渐静了,唯有山风卷着竹叶的轻响。 “好家伙,五行宗,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过你们说,五行宗这是为了什么?” 人群中也有聪明人,呵呵道:“为了什么?你们瞧瞧这六人,尤其是老许他们四个,恨不能立刻给人家跪下当狗。可惜,人家居然还不收。不过我寻思着,人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给人当个跑腿儿的。这人,了不得。五行宗,也了不得!” …… 青木殿内。 殿门半掩着,晚风穿堂而过,卷着殿外龙纹竹的清冽气息。 那六棵龙纹竹栽在殿阶两侧,竹身粗壮如桶,表皮的纹路恰似游龙盘绕,月光落在上面,龙鳞般的凸起竟泛着淡淡的金芒。 风过时,竹叶相击发出“簌簌”轻响,倒像是龙在低吟。 李为舟坐在殿中那张青玉案后,案上燃着一炉青木香,烟气袅袅上升,在半空凝成细小的叶片形状,久久不散。 师娘田茹正用灵泉擦拭着墙上挂着的一柄古剑,剑鞘是用百年青木根雕琢而成,上面隐约可见五行流转的纹路。 田茹将古剑挂回墙上,剑穗垂落,正好与殿外竹影交迭,见李为舟在看外面的竹子,她微笑道:“这龙纹竹是当年祖师亲手栽的,蕴养了两千余年,才有了今日青木峰木灵之盛。” 李为舟笑道:“都便宜我了。” 田茹摇头道:“便宜什么呀?没有你们一家从下界上来,现在宗门,还不定怎样呢。为舟,你练出来的青元丹,实在不得了。我也不问你怎么练的,你们这一家子,都不得了。只是,你现在拿出来,就不怕招眼?我预感,这青元丹恐怕对仙灵境都有些效用。中州真来一个仙灵大能,你如何招架啊?” 李为舟笑道:“师娘,若非亲自尝了颗,你相信咱们五行宗能练出这样的丹药么?我看别说仙灵真君,就是寻常宗门子弟,都瞧不起散修。散修们的话,或者中小宗门世家的话,中州那些大宗门,恐怕只当穷鬼们没见过世面,逮到个棒槌就当宝贝。” 田茹摇了摇头,道:“是啊,他们绝不会相信……可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给月娘她们历练,不用这么大的动静吧?” 代价也不菲啊。 李为舟笑道:“单丝不成线,孤木难成林啊。师娘,我原本也是想守在五行宗过小日子得了。结果发现,灵界比我想的要危险的多,也复杂的多。可咱们宗门人手太少,真遇到点事,就得亲自出动。所以我打算,在外面筑造几圈护城墙。” 田茹道:“那万一,他们吃够了,就走了呢?” 李为舟解释道:“青元丹,没有别的作用,就是不断的改善体质,没有尽头的那种。这种丹药,一旦吃上一颗,就很难忘记。我们这种身体内没什么暗伤,修炼功法也没什么大缺陷的修士还好,而那些散修,几乎无人身上没留下暗伤。而且很多人的功法缺陷很大,青元丹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改善体质的丹药,还是救命的药。但别说一颗两颗,百八十颗都未必能完全修复好他们上百年来积存下来的暗疾。所以说,这不算咱们在阴谋算计他们,而是互利互惠的事。他们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遇到咱,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大的机缘。” 田茹闻言释然,笑道:“我呀,其实不该担心的,你们在下界的经历比我丰富多了。我虽然看过很多阴谋厮杀,惨烈的内斗外斗。可正经当家理事的时候很少,不如你们。可也怕,因为你总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是大手笔。不过我觉得慢慢也习惯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啰里啰嗦了半天,耽搁正事。” 李为舟笑道:“哪有什么正事,月娘、司徒她们都在闭关,这三天的擂台战,她们受益匪浅。等往后中州子弟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时,她们受益也就越大。” 田茹道:“对那些人,你也给青元丹?” 李为舟笑道:“那怎么可能……中州的散修都没资格拿。另外,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让百草堂拿冰心丹出来糊弄一下。师娘,放心吧。” 田茹坐不下去了,一边急着往外走一边笑道:“说了不啰嗦,又啰嗦上了。哎呀,真是上了年纪,人一变老话就多……” 李为舟乐道:“师娘看着顶多十八!” 田茹回头白他一眼,转身离去。 …… 距离五行宗一千八百里外,青岚谷。 上官世家。 书房里一片静谧。 家主上官远正对着一幅北灵域舆图出神,目光凝在五行宗的位置,久久未曾挪开。 “父亲,真要让青儿去五行宗?” 一旁的青衣少女咬着唇,此女最惹眼的,是她腕间的玉镯,此刻正流转着淡淡的雷泽灵光。 上官远回头,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轻声道:“青儿你的雷灵根甚强,但生性禀弱,无法修行。爹想了太多办法,却都无甚成效。随着你年纪慢慢变大,体内雷力越来越强,你的身体,就快要承不住了。雷镯虽然能汲取一部分雷力,可如今也越来越吃力……” 青衣少女神情落寞,道:“可是爹爹,连玄雷剑宗都没甚法子……” 上官远目光扫过窗外庭院里的古松,道:“如今看来,那位司徒夫人的雷法,绝不亚于玄雷剑宗。那里,是咱们父女最后的希望了。什么也不用多说,纵是倾家荡产,爹爹也要让你拜入那位司徒夫人门下。” 如上官世家这样的对话,今夜发生了北灵域大地上各处。 不知多少中小世家和宗门的弟子,想要谋一线破限的机缘…… 六宗闻讯,其实并不算太在意。 因为但凡是真正的好苗子,早就被他们收入门下了。 外面的散修是不想进六宗么? 不是的,是因为他们,不够格。 这些货色,被五行宗拉拢了去也就拉拢了去,不算什么大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算错。 但,要看这些人在谁手里,怎么用…… …… (本章完) 第199章 神葬 第199章 神葬 五行宗三天擂台战,受影响最大的自然不是六宗,而是新建的晴水城。 不管是在灵界,在凡尘界,或是在地球,一座城池想发展的好,人口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因素。 原本焕然一新的晴水城,还是很吸引修士的。 但这三天,晴水城的风头完全被五行宗所取代。 尤其是从玄天馆出去的侯海坤,简直是天生的二五仔,就在五行宗山门脚下,仿照晴水城,开了一座小型坊市。 规模虽小,可一应制度设计,全部照抄晴水城。 晴水城主苏婉恨的牙疼,按眼下这种情形,要是每月都来两场擂台战,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去五行宗那边,晴水城的没落指日可待…… 原本她还有些侥幸心理,以为擂台战结束后,五行宗那边会迅速恢复清冷。 可谁想到,越来越多的中小世家、宗门跑去租房,送子弟入五行书院就学不说,随着一对修士在擂台上解决生死恩怨后,立刻引爆了看热闹的心思。 这些人不仅看热闹,还煽风点火,怂恿有恩怨的人上台,好像谁不敢上擂台,谁就是孬种,谁就理亏。 如此一来,本就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散修们,还真有受不得激的…… 若不是五行宗每天只允许一对仇家解决恩怨,还会居中劝解,能不用生死签就不用生死签,那么上头的散修们,真有可能杀红眼。 但无论如何,都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 修士的生活其实很枯燥的,有这么一个看乐子的地方,谁会错过。 要不是那个小毛头拒绝合欢谷入驻,恐怕晴水城的人还要更少些。 苏婉觉得,她必须得想个法子了…… …… 李为舟自然不知道苏婉的想法,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现在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因为他也没想到,随口说了句要供养龙髓血杉,需要妖兽血肉,那些散修们就这么给力,满世界的搜刮灵兽送来。 当然,什么等级的灵兽,什么价格,五行宗付账痛快的很。 偌大一个五行宗疆域,有一个通经济的人来开发,那就是无尽的宝地,赚灵石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然,眼下大部分还在撂荒中。 但很快就不是了…… 李为舟需要用它们,换成无尽的灵兽血肉。 地球。 澳洲,辛普森沙漠。 夕阳把最后一把金火泼向本就火红的沙漠时,整个世界都浸在了熔浆般的赤红里。 连绵的沙丘如沉睡的赤金色巨兽,脊背在暮色中起伏,从地平线一直铺到天的尽头。 沙粒里的铁质矿物被夕阳镀得发亮,每一粒都像碎掉的火星,风过时,千万粒火星顺着沙丘的纹路流动,织成金色的纱,又在山脊处被扯成薄如蝉翼的雾,恍惚间竟像是沙漠在呼吸。 绝美,又壮观。 已经长发及腰的肖蕊看着夕阳的余晖斜斜切过沙丘,将阴面刻成深赭色的沟壑,阳面却亮得灼眼,红里掺着金,金里裹着橙,像上帝打翻了调色盘,又被风揉成流动的画。 她一时间无言。 当最后一缕金辉沉入地平线,沙丘的红渐渐褪成暗赭。沙粒开始散热,带着白天吸收的火气,在夜色里微微发烫。 风还在吹,只是声音沉了些,像巨兽的鼻息。 可她一点也不害怕…… 算起来,毕业不过才七年,可她却经历了这世界最玄奇的事,颠覆了她过往二十多年的认知。 其实何止是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因此颠覆。 其他的不说,神学因此大兴。 而此刻的李为舟,正在肖蕊脚下千米之地,眺望着无尽血海。 真的是无尽的血海…… 或许比起天地伟力,地球远远无法和灵界相比,连凡尘界都没得比。 但,这并不代表地球文明就多落后。 恰恰相反,在生产创造方面,灵界还真未必能和地球相比。 尤其是,在养殖生命方面。 灵界或许能拿下一些小世界,通过战争来收获资源。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工业时代,尤其是进入智能时代,进入核聚变时代后的地球相比。 近乎无穷无尽的新鲜动物尸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通过血眼虚影落入血海中。 大部分是猪、鸡、牛、羊,但也有如墨西哥钝口螈等动物,同样是海量的。 夹杂着,一些巨大的灵兽尸体,在血海中无尽尸体中上下浮沉着。 但今日李为舟看的,并非是他的这些根本,而是…… 每一具尸体落入血海后,都会有一点真性灵光漂浮而起,落入李为舟元神中。 那微末到几乎不可察觉的真性灵光,就是一个生灵,对于天地而言,最根本的存在。 生灵啊,看似平常无奇,可确实寰宇周天中最尊贵的存在。 看看漫漫宇宙吧,在无穷无尽的星空里,都找不到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球。 在地球上一个最不起眼的蝼蚁,放在宇宙中,都是比无数金银都珍贵稀有的存在。 而最珍贵的,就是这一点真灵灵性。 没办法不来看看,进步快的不像话…… 灵神境啊,不是凡尘界的菜鸡。 即使有建木神树时不时的上去偷一把鸡,弄一坨仙气回来淬炼,也不该进步的比凡尘界还快才对。 尤其是在,血海开始慢慢取代人类的火葬场后…… 这在灵界或者凡尘界都是绝不可想象的事。 可对地球人类而言,却没什么大不了的,尤其是西方。 在小英岛国准备将“碱性水解”合法化后,这个世界感觉已经……无所顾忌了。 何谓“碱性水解”? 就是利用水、碱性化学物质,热力和压力,在二到十八小时内将遗体分解,倒入下水道冲走…… 说的再直白点,就是把尸体用高压锅煮了,煮化了,液体冲走,骨头、牙齿磨成粉末交给家属。 这种冲击感,无论如何都是“神葬”无法媲美的。 毕竟,“神葬”是让尸体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不会腐烂腐臭,不会生蛆被蛆虫啃噬…… 好吧,反正广告是这么打出去的。 最重要的是,人们不再需要墓地费,不再需要棺材钱,单这两样,就能节省多少钱! 效果自然极其好,好到出乎了李为舟的意料…… 他也没想到,人的真性灵光的效用,居然这么巨大! 不过想想也是,即使在洪荒小说中,能够造人,也是莫大的功德,可见人族之尊贵。 主要还是数量…… 全球一天死亡人数是十六万,一年将近七千万。 哪怕每个人只能提供微末的一点真性灵光,当数目累积到亿万时,也是夸张的。 更不要说,还是数百上千亿的动物灵光。 这才让李为舟进步快到他自己都害怕的地步,而当下,“神葬”才刚刚开始没多久…… 观察了半个小时后,李为舟将空灵石丢给了血眼上空悬浮着的小镜。 小镜一口吞下空灵石,身上的铭文似乎清晰了些,但依旧看不大清。 不过它显然已经很满意了,摇了摇镜身,忽地,一点混沌光泽飘了过来,飞入李为舟识海。 李为舟感悟稍许,面上带起惊喜之色。 竟是开辟空间之术。 不仅可以在自己识海中开辟一片静止的空间储纳灵物,还能制作纳物符,若有空灵石,甚至还能制作储物戒指等空间法宝。 这种源自混沌的空间之术,远比灵界流传的纳物法门精妙。 李为舟在符箓法册中看过纳物符的制作手法,和小镜传给他的一比,简直粗陋的不值一提! 灵界想要制作纳物符,要将符箓之术修行到极高的水准,毫不夸张的说,并不比修行到灵神境容易。 最重要的是,也需要极高的符箓天赋。 这和修行天赋是两回事,能修行到灵神境者,想修行符箓之术,很可能远不及灵元境的修士走的远。 至少,若没有这次传承,李为舟很难将符箓术修行到这一步…… 此刻,识海中,那点混沌光泽化作无数流转的银线,在元神周围织成一方丈许大小的虚空,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 “原来如此。” 他指尖轻动,识海虚空里的银线缓缓凝聚成一个符印,悬浮在识海空间表面。 这便代表,这门符箓印法,他学会了! 而见他喜形于色,血眼上空的小镜晃了晃,镜面映出血海中浮沉的亿万尸体,仿佛在说“我厉害吧”? 李为舟失笑,指尖凝出一道空间灵力屈指一弹,投喂给它,道:“再接再厉!” 小镜吞下灵元,这才心满意足的浮沉在血眼周遭。 李为舟也不再停留,身形一晃,回到了地面。 此时,沙漠地面上的肖蕊正铺开一张防潮垫坐着,此时沙漠的温度已经急转直下,到了四五度上下。 幸好她提前有预备,带了薄毯。 再加上吃了不少青元丹,又开始修炼了开窍武学,如今的体质至少能御寒。 手里的卫星电话响了,是徐丽的:“老大,三哥那边的‘神葬’点又加了三个,不过要给点好处费,要不要接入?” 肖蕊望着远处被夜色染成紫黑的沙丘,声音平静道:“接。记得按之前的标准,让他们弄干净些。” 真不是种族歧视,但这个国家的脏,是刻在骨子里的。 很奇怪,其实他们家里收拾的还行,算是正常,可一到公共场所……感觉就变了一个物种。 李为舟上来后,就听到肖蕊在叮嘱徐丽她们加把劲儿,早点推行开“神葬”。 徐丽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细细柔柔的:“现在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他们怀疑老板会一步步沉沦成真正的恶魔。最早时他只需要猪血,后来胃口越来越大,需要人血。后来需要活猪、活鸡,现在又需要人的尸体,他们担心,终有一日,老板需要活人……” 肖蕊沉默稍许后,语气坚定的回答道:“绝无可能!我老公内心善良,他是神,更是人。”顿了顿,又补充道:“这种谣言,不能放任。这不是言词自由的部分,是污蔑,全力打压下去。” 听她排兵布阵一般吩咐了十来分钟,调动各类资源,包括媒体资源、权力资源等等,去扑灭这些火苗后,李为舟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笑道:“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呗。反正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最后他们也只能过过嘴瘾。那些漫画家、电影编剧导演不经常把咱俩塑造成恶魔夫妇么?” 肖蕊依偎在他身边,顿时感觉到融融暖意,她仰着脸看着自己的男人,道:“不耽搁你的正事,他们想怎么玩梗都随意。我们又不是鱿鱼那群不要脸的,连好莱坞的电影里,都不许出现核心的犹太反面角色。可以调侃我们,但不能触及底线。底线,就是你的正事。” 李为舟低头在她润泽的嘴唇上亲了亲,他很喜欢这个姑娘,大方、爽朗,美丽动人。 肖蕊也热情的回应着,她不会像很多女人一样,过上了好日子取得成就之后就迷失了,认为全凭她一己之力,全凭她的天赋异禀付出辛苦才获得的。 肖蕊始终明白,她走到今天是因为什么。 这一点,说起来好像理所应当,但在当前这样的大环境下,其实非常难得。 而她唯一想的有些偏差的,或许就是,李为舟这样做,是因为深爱着她,独爱一人那种…… 不然,她好多次提到赵玲儿,可李为舟却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从不当真。 如果他愿意,夜夜当新郎真的都不算事。 可他一次也没有。 而每次“出关”,他都会第一时间来陪她,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已经带她逛遍了这个星球大多数美景。 带她在芬兰的极光下起舞,在夜晚的亚马逊雨林中看蓝闪蝶和玻璃蛙,在撒哈拉的星空下骑着骆驼穿行,即使遇到沙尘暴,也丝毫不必畏惧,反而在男人的怀里看的津津有味…… 两人曾站在赞比亚与津巴布韦交界的维多利亚瀑布边,看雨季的水流如万马奔腾,从百米高的悬崖坠落,砸起的水雾在阳光下织成七色彩虹,横跨整个峡谷, 也曾在五月下旬塞伦盖蒂进入旱季后,数百万角马、斑马和瞪羚带着它们的幼崽向西北迁徙,抵达马赛马拉。彼时的马拉河的“天国之渡”场面惊心动魄,因为角马群需穿越鳄鱼密布的马拉河…… 如果说什么是幸福,肖蕊认为,她就是幸福中人。 …… (本章完) 第200章 我的事业,是高尚的! 第200章 我的事业,是高尚的! 夜色像块巨大的墨玉,缓缓覆盖了辛普森沙漠。 大红岩褪去了白日的赤红,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岩面的褶皱里还藏着白日吸收的热气,顺着岩壁的纹路慢慢往外渗,混着夜里的凉风,生出种奇异的暖凉交织的气息。 坐在大红岩上,肖蕊往李为舟怀里靠得更紧了些,两人合二为一…… 良久之后,她指尖划过岩面粗糙的肌理,灵魂似乎回归,吃吃笑道:“他们说这石头有六亿年了,比恐龙还老。” 不能再沉溺其中了,不然她真的会死…… 肖蕊仰头时,发梢扫过李为舟的下巴,带着淡淡的草木香,道:“美英澳的专家在这挖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无功而返,甚至折损不少人。这里已经不叫辛普森沙漠了,叫撒旦” 李为舟低头,看着她被星光映亮的侧脸,笑道:“太迟了。” 肖蕊问道:“什么太迟了?” 李为舟啄了一口后,眺望着璀璨星空,道:“他们发觉的太迟了,动手的也太迟了。若是刚开始他们就留意到,还有机会和我掰掰手腕。到了现在,他们就算把整个星球的核弹都倾泻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至于挖掘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血海剧毒无比,比王水的腐蚀性还强,什么样的机械能伸进去。 肖蕊道:“我听说他们往沙漠深处倒了氟锑酸和魔酸。” 氟锑酸、魔酸,均属于超强酸,腐蚀性远超王水。 氟锑酸的酸性,是纯硫酸的十的十九次方倍…… 李为舟好笑的摇头道:“思路是对的,可惜,还是太迟了。不用管他们,走,我们回家。等再过段时间,我差不多就能带你去月球上耍了。” “真哒?” 当前世界最有权势的女人,此刻如同一个俏皮懵懂的小女生一样,为了男人随口画下的一块饼,惊喜欢呼道。 李为舟笑着点头道:“不会太久了。” 肖蕊笑的满脸开道:“老公,你太厉害了!” 李为舟摇头道:“不,是你这个贤内助太厉害了。走,回家,再犒劳犒劳你!” 肖蕊跳上他的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感受着阵阵清风徐徐吹拂,身边的景象变幻的却是看也看不清楚,她兴奋的哈哈大笑道:“老公,能不能边飞边犒劳我?” 李为舟:“……” …… 五行殿。 李为舟在地球浪了一大圈后回来时,周月娘她们还未出关。 但五行宗山门外是越来越热闹了,擂台上天天喊打喊杀声不绝于耳。 租户区的住户也愈来愈多,大都是家族想送女孩子进书院就学的。 反正喜妹跟着陶玲儿,天天玩闹的不亦乐乎,快乐的不得了。 李为舟却没急着凑热闹,他取来符纸和符笔,先在普通符纸上练习了数十遍后,心里有了底,就开始用上等符纸、上等符笔,开始画纳物符。 相比于灵界的纳物符制作方法,他得自小镜的制符法,要繁杂的太多。 但同样,效果也要好的多。 灵界的纳物符,家底厚的散修都能买得起,买一个,用一年,方便。 当然,也不算便宜,一个就要八块中品灵石。 五行宗那么好的宅子,一年的租金也不过两块中品灵石。 可依旧有人买,而且买的人还不少。 放丹药、放法宝、放全部身家,家底越厚的越要买,散修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人群。 将家底分开放,但身上是一定要留一部分的。 万一老窝被人抄了,不至于彻底破产。 修仙,才是一块灵石难死英雄汉…… 所以,没有一个有家底的散修敢大意。 散修如此,中小型世家、宗门,其实也大差不差。 他们心里有数,他们的阵法,是防不住真正的强匪大盗的。 所以,更需要纳物符,而且他们是采买大户! 三大商盟之所以能稳稳形成鼎定之势,其他商盟追了几千年都没能超过,就是因为他们掌控着绝大多数纳物符的制作。 没错,《符箓真解》里有纳物符的制作方法,可也从没听说过哪方势力描着做出来过。 显然,真解里给的制作手法,并不全…… 盏茶功夫后,李为舟收笔,长长呼出了口气。 他指尖拈起这张刚成的纳物符,不过掌心大小,可这么点大小的符纸上,却刻画了三千六百个符文,层层迭迭。 落笔要快,一定要迅捷如光,若是慢丝慢厘的描,延迟稍许符纸瞬间就会坍塌。 但每一笔又不能错,一层层空间灵力交汇,才拓展出丈许见方的空间来。 想想多难…… 没有小镜传法,单靠李为舟自己研习,哪怕背靠地球一大群高智商学者支持,想做到这一步也要很久很久之后了。 别嫌小,外面的纳物符,顶多只有一个衣柜大小,放一些珍贵法宝、丹药、功法玉简,就很了不得了。 而丈许见方,已经是普通纳物符的三五倍之大。 关键是,更稳定。 普通纳物符是无法承受一些极强悍的灵元境灵兽身上的材料的,更别说灵神境了。 譬如之前那头冰螭,若是把冰螭的逆鳞摘下来放进普通纳物符里,那等纳物符瞬间就能崩坏。 但李为舟所制作的这种,却足够稳定,能够承受灵神境妖兽,也就是妖王级灵兽身上的材料的。 李为舟越看越喜欢! 这符纸用的是千年云蚕丝制成,符纸本身就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晕,质地柔韧得像初生的灵蚕茧,指尖划过纸面时,能感觉到细密的纹路在皮下轻轻起伏。 那是一千二百道锁灵纹与两千四百道纳虚纹交织的痕迹,寻常修士用灵识探查,只会觉得是些杂乱的银线,唯有悟过空间之力的人,才能看出那些银线实则是混沌空间的微缩投影,每一道转折都藏着“无中生有”的奥秘。 但,也只是隐隐看出点名堂,根本无法看出真谛。 三大商盟若是想要强行拆解…… 他们若是能有这个本事,也不需要学习李为舟的纳物符了,自己就能创出来…… 啧啧啧,李为舟暗自欣喜,一个冰心丹,一个纳物符,再加一个青元丹,将彻底奠定五行宗灵界巨头的地位。 当然,事情要缓着来。 如今青元丹作为奖品已经足够吸引一大波人流了,冰心丹明年再拿出来。 纳物符,先给家里人用,等他什么时候升仙灵,什么时候再拿出来。 不急,日子还早。 …… “日子没法过了!” 离火峰,苏婉怒气冲冲的同田茹说道。 田茹正坐在离火峰的紫藤架下翻看着外院弟子名册,架上的火灵藤开得正盛,瓣落进她手边的茶盏里,漾起细碎的灵纹。 听见苏婉带着火气的声音,她抬眼时,正见这位晴水城主攥着帕子,鬓角的珍珠步摇都晃得歪了,显然是气狠了。 “你这火,怕是能点燃离火峰的地火池了。” 田茹往对面的石凳上推了杯新沏的灵茶,茶汤里飘着片火焰的瓣,取笑道:“先坐下歇歇,你这城主印都快被捏碎了。什么事,气成这样?” 苏婉“咚”地坐下,帕子往石桌上一拍,帕角绣的“晴水”二字都皱成了团,道:“歇?我怎么歇!” 她指着山下的方向,恼火道:“侯海坤那厮,把我晴水城的灵材行、法器铺、连带着说书的茶馆都抄了去!现在五行宗山门外的坊市,连收账的木牌都跟我晴水城的一个样式!要不要脸啊?” 她顿了顿,端起茶盏又猛地放下,茶水溅出几滴,落在石桌上竟冒着细小的白汽,显然是动了真怒,灵力都没压住,道:“我以为你们就闹上三天,谁成想,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一天比一天热闹。再这么下去,我那些坊市掌柜都要卷铺盖来投奔你们了!” 田茹闻言慢悠悠地用茶筅搅着茶汤,火焰的瓣在水里转着圈,笑道:“你素来是个大气的,这次怎么气的那么狠?再说,玄天馆本就抄的三大商盟……” 苏婉一怔,却依旧不服气道:“玄天馆抄,可我晴水城没抄!” 田茹放下茶筅,笑道:“是,你心高气傲,认为三大商盟能办到的,你也能办到,也确实办得不错。可三大商盟因为灵界各域的商盟模仿,就办不下去了么?” 苏婉横她一眼气笑道:“你现在日子果然越过越好,以往都是我来开解你。现在倒好,反过来了!别的不说,那侯崽子心真黑,在我的基础上,还推陈出新。吃的喝的玩的,一应俱全。也不知道他从哪弄的那么多怪东西,我之前听人说,五行楼这边有人在卖臭豆腐,奇臭无比,可散修们排队在买。我还不信,今儿过来一瞧……我的天呐。中邪啦?!” 田茹笑的前仰后合道:“那侯海坤不愧是为舟钦点的外门大弟子,鬼办法多着呢。” 苏婉哼哼道:“是他的办法,还是别人的主意,还真不好说。他真有这么多法子,当初在玄天楼的时候怎么不说?又是各种样的点心,又是各种灵果奶茶……我看,多半是你那个好弟子的想法!怪不得只收女弟子,我瞧了,点心铺和奶茶铺外,全是小丫头在排队。还有各式各样的头饰、衣裳,连法器都不是,丁点灵力也没有,就敢收人家灵石?!” 田茹笑道:“便宜啊,那么好看的头饰才两三块下品灵石,那些衣裳居家得闲时穿,也挺不错。你看,我现在穿的这身不就是?好看不好看?” 苏婉气笑道:“万一动用灵力时,一个拉扯你不露出腚来?” 田茹白她一眼,道:“没那么夸张,只要别灵力失控就好。有我弟子在,在五行疆域内,我想不出谁能让我灵力失控。对了,说正事,你也别上火。咱们还能对着干?为舟猜到了你要来找我闹,提前说好了,有事和你谈,我这就飞书叫他过来,你好好和他谈,肯定有好处。” 苏婉闻言眨了眨眼,道:“他猜到,我要来找你……算账?” 田茹不理,飞出一道纸鹤,继续吃茶。 苏婉居然有些羡慕起这个曾经的落难姐妹来…… 什么时候,日子变得这么悠闲自在,连点心烦的琐事都不想沾边了? 她问道:“欸,听说第三天中州流云宗的人来了,让你弟子狠狠压了下去,后面就一直没动静了?流云宗是在北灵域有事,听说他们下了一趟北灵玄渊,也不知想做什么。” 果然,不到一盏茶功夫,李为舟就过来了,笑眯眯的样子,本就生的俊俏,再不故作威仪,所以看起来就跟一个风流公子哥一般。 田茹道:“为舟,呐,苏城主来了,你有什么说道的,就同她说罢。她刚还在念叨,侯海坤卖那些头饰啊、胭脂水粉啊、衣服啊,骗小丫头的灵石。” 李为舟“啧”了声,不满道:“什么叫骗?苏城主可以去看看,那些小玩意儿带给了她们多少快乐,就知道那三五块下品灵石的值当不值当了。苏城主,不如咱们合作吧?” 苏婉执掌一城多年,绝非傻白甜,听话听音就明白李为舟的意思了,道:“你想让我帮你卖那些小玩意儿?!”语气中的不屑,都无法遮掩了。 李为舟笑眯眯道:“灵界到底有多少人口,有多少修士,恐怕苏城主也不清楚。但北灵域的修士,就已经多如牛毛了,修仙家庭自然也多。沙粒虽小,可积少成多,那也是了不得的数字。重要的是,我们这是独家生意。” 苏婉皱眉道:“怎么就独家生意了?凡人城池不多的是?” 李为舟呵呵道:“苏城主可以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五行宗出品的这些东西。” 苏婉见他如此有信心,开始思量起来,道:“若果真凡间没有……那三五块灵石倒也说得过去。不过……”她有些皱眉道:“单修仙世家的子弟买,是买不了太多的。主要还是散修,可是散修赚灵石都是搏命赚的。赚他们的血汗灵石……是不是不大道义?” 李为舟摇头道:“他们是辛苦,赚不到太多灵石,没办法给他们的孩子买很好的法衣,或者小灵器当玩具。但是,穷人的孩子就不能享受快乐么?只微不足道的丁点灵石,就能让他们收获喜悦和开心,我觉得是值得的。我们这么做,也是高尚的!” 地球那边已经在研究适合灵界的各种玩具了,只差一个渠道。 见苏婉还在迟疑,李为舟呵呵道:“若非祖师五岳真君当初把三大商盟得罪的太狠,其实找他们合作,才是最优选择。不过,都过去两千年了,或许,也不是不能合作。” 血海是根本,地球那边的数量虽然还能扩张,但质量上来说,已经不大够用了。 重塑一具灵神境的肉身,李为舟都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抽干血海,等到仙灵境呢? 所以,他需要在灵界大范围的收灵兽尸体,罪族尸体。 正好有龙髓血杉的名头可以遮掩。 但是,等级越高的灵兽尸体,价钱就越贵。 所以到最后,终究还是灵石的事。 也好,修行上他不用分心太多,抽出时间每天研究研究阵法之道即可,其余时间,就想辙弄“银子”! …… (本章完) 第201章 替天行道 第201章 替天行道 青木峰外脉,四座擂台刚被秋雨清洗过,青石缝里残留着点点秋水。 罗三踩着湿漉漉的台阶上台,展开恩怨签高声道:“今日第一场恩怨对决:赤砂门供奉沙屠,对战寒水阁供奉水伶!” 显然,两人本非宗门中人,只是加入宗门成为供奉。 话音落时,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落在擂台两端。 东侧的沙屠穿件土黄色短打,裸露的胳膊上布满砂砾状的老茧,指缝里还嵌着暗红的砂粒。 他背着柄月牙形的铁铲,铲面刻着旋转的砂纹,站在那里像块从戈壁里抠出来的顽石,眼神扫过水伶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 西侧的水伶则一身月白长裙,裙摆绣着淡蓝色的水纹,手里握着支冰晶长鞭,鞭梢垂在地上,竟在青石台面凝结出层薄霜。她脸色苍白,唇瓣却红得像血,望着沙屠的眼睛里没有恨,只有片沉寂的森然冰冷,那是比恨意更冷的东西。 “是二十五年前‘寒水灵矿’的仇!” 台下有人认出他们,说道:“当年水家也算是一个中型世家了,发现了寒水灵矿,本该是一朝暴富的好事,可惜走漏了消息。沙屠当年是猎妖队的……嘿,干了不少黑吃黑的脏活。那些人什么德性根底,大家都清楚。结果两相争夺,最后水家就走了这一个了……这些年斗了不少场,都没什么结果。这一次,看来是要决生死了。” 议论声里,沙屠突然狞笑一声,脚掌猛地跺向擂台。 刹那间,台面下竟翻涌出滚滚砂浪,砂砾在空中凝结成数十根手臂粗的砂刺,带着“呼呼”的风声刺向水伶。 这是他的独门绝招:翻砂术。 能调动方圆十丈的砂石,霸道无比。 水伶面无表情,不退反进,冰晶长鞭骤然甩出,鞭梢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所过之处,砂刺竟瞬间冻结成冰柱,“咔嚓”几声脆响后碎裂落地。 她的声音比脸还冷,听得人瘆得慌:“沙屠,灭门之仇,今日必报。你以为只杀你一个?知道今天我为何来迟了两个时辰?神庙乡沙家村都是你的亲族吧?他们已经先一步下去等你了,告诉你,连只鸡都没有留下。” “畜生,你找死!” 沙屠闻言整个人懵了刹那后,瞬间狂怒,猛地提起铁铲,铲面的砂纹突然亮起,周遭的砂浪瞬间汇聚成道十丈高的砂墙,墙面上布满旋转的砂刃,朝着水伶碾压过去。 这招“砂狱”是他的杀招,多少对手就是被这狂暴的杀招绞成了肉泥。 台下的惊呼声还没落下,水伶已捏了个奇特的法诀。 只见她周身突然腾起白雾,白雾遇冷化作漫天冰絮,冰絮落地的瞬间,擂台西侧竟凭空出现片结冰的湖面,湖面下隐约可见无数冰棱倒刺。 “寒水归墟!” 有修士失声叫道:“这是寒水老人当年的禁术,要以自身精血为引……不是失传了么?” 砂墙撞上冰湖的刹那,砂刃与冰棱碰撞出刺目的光。 砂墙试图碾压冰面,冰湖却不断蔓延,将砂砾冻结、碎裂,双方竟僵持在擂台中央,砂石与冰碴飞溅,像场诡异的砂雪。 “啊!!!” 沙屠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犹如疯魔,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铁铲上,怒吼道:“赤砂噬天!” 砂墙突然炸开,化作亿万砂粒,砂粒在空中凝聚成只巨大的砂爪,爪尖泛着暗红光晕,这是融入了他本命灵砂的杀招,沾着就会被砂粒啃噬血肉。 水伶望着扑来的砂爪,眼底终于泛起涟漪。 她缓缓抬手,冰晶长鞭绕着指尖旋转,湖面下的冰棱突然齐齐竖起,映出张模糊的虚影…… 那是个穿着蓝袍的中年女子,正是当年拼尽精血护送她逃走的母亲。 “娘,女儿替您报仇了。” 轻声说完,她将长鞭猛地插入冰湖。 刹那间,冰湖沸腾起来,无数冰针从湖面射出,与砂爪撞在一起。冰针看似纤细,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竟硬生生在砂爪上凿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冻结了砂粒的流动。 “不可能!” 沙屠满脸难以置信,他感觉本命灵砂在冰针的寒气里不断僵化,铁铲都开始颤抖。 水伶没给他反应的机会,身影突然化作道冰影,顺着冰针的轨迹掠到沙屠面前,冰晶长鞭缠上他的手腕。寒气顺着鞭身蔓延,沙屠的胳膊瞬间结满冰霜,连动根手指都难。 “二十五年前,我跪着求你,说‘灵矿我不要了,随你怎样,只求你不要再杀人了’。可是,你们仍旧滥杀无辜,连我一岁的弟弟都不放过,你们这些畜生!现在,我让你亲眼看看,什么叫做因果报应!不然,怕是你死不瞑目!” 说罢,水伶一挥手,纳物符里甩出一堆被冻成冰晶的人头。 周围看客们无不动容骇然,因为…… 有老,有小。 白发老翁倒也罢了,小的却…… 她眼睛死死盯着沙屠,鞭子一甩就拨拉出来两个来,一个肥头大耳,另一个倒是俊秀些,大的十二三的年纪,小的才四五岁的模样,她瘆人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掺着疯戾的笑声,道:“看清楚了么?这两个,就是你的儿子!你养在晴水城的那两个是假的,是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沙屠目眦欲裂,不,眼眶已经瞪裂了,流下血泪来,疯狂骂道:“贱人!贱人!当初就该连你一起碎尸万段!悔啊!恨啊!你想不想知道你娘最后是怎么死的?是被我们十二个人轮流……” 话没说完,脑袋“砰”的一下碎成了冰末。 世界瞬间清静了。 罗三迟疑了下,还是让蓝姑上去了。 蓝姑上台后看了眼场面,沉声道:“水伶胜。你可在五行租户区选一宅地养伤半年,在此期间,不收取任何灵石费用,祝你早日康复,重启人生。” 水伶呆滞了好一阵后,方缓缓问道:“蓝道友,我想加入五行宗。在外门,当个杂役即可。” 她的修为,还在蓝姑之上。 那一手冰性道法,单论精妙,不算神通的话,远在冯碧梧之上。 蓝姑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此事我做不得主,要向上面请示。你快去修养吧,你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当心根基崩溃。记住,你只有半年时间。” 水伶面色愈发雪白,都快透明了般,踉跄离去。 擂台周围的修士们看得好不过瘾,李为舟看的也是唏嘘不已,真是绝啊…… 五星楼上,陶玲儿和喜妹也在惊呼连连,每一回的生死签,她们都能对这个世道的认知加深一次。 窗边摆着一碟蜜饯,晶莹的冰裹着灵果,甜丝丝的香气飘了满桌。 陶玲儿捏着颗蜜饯没放进嘴里,方脸皱成了团,突然捅了捅旁边的喜妹问道:“喜妹,你说……掌门师弟会让那个水伶进咱们宗门不?” 喜妹正抱着个琉璃罐,用小银勺挖灵果酱吃,闻言含着勺子含糊道:“为啥不让?她干得不赖。” 陶玲儿大眼睛眨了眨后,声音陡然拔高道:“你没看清?她杀了好多人,连小孩子都没放过!我的天呐,这人太狠了!” 嗷完嗷痛快了才捂住嘴,小声道:“咱们宗门收弟子,都要问‘心术正不正’,考察心性的。她这样的……不敢要。” 喜妹把勺子一放,擦了擦嘴角的果酱道:“那是坏人的孩子!沙屠当年杀她全家,连她才一岁的弟弟都没放过,凭啥她报仇就不行?” 她小手往桌上一拍,琉璃罐都震得响,一脸凶气道:“要是有人敢害我哥哥,别说坏人家里的孩子,就是他家养的狗,我都给它捏碎了!” “可小狗也没做错事呀。” 陶玲儿急得脸通红,抓起颗蜜饯都不往嘴里塞了,道:“杀罪魁祸首不就行了,怎么还牵连无辜?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不知道都活该!” 喜妹还是硬气,脑后的小辫子甩得像拨浪鼓,道:“谁让他们投错了胎,生在那样的人家?那姓沙的烧杀抢掠回去的东西,你敢说他们没享用?要是那姓沙的没死,等他的孩子们长大了,那些孩子多半还会为姓沙的骄傲自豪,拍手叫好呢。哪有什么无辜不无辜?” 陶玲儿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憋出一句:“你这小妮子,还真是够狠的。那我问你,假如有一天你哥哥的仇人也找上门来,那个仇人变成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强人,要杀你,你怎么办,觉得冤枉不冤枉?” “冤枉个屁!别说杀我,杀你也不冤!” 喜妹吃的倍儿香,嘴巴也香。 陶玲儿辫子都快竖起来了,道:“我不冤?!!” 喜妹撇嘴道:“你没得我哥哥的好处?得了好处沾了光,是亲近的人,就别喊冤。当然,也不求你一定死,像那女人一样,活着出去练好本事,替我们报仇。” 陶玲儿问道:“你不想活下去?替大家报仇?” 喜妹摇了摇头,腮帮子鼓的高高的,道:“不想。” 陶玲儿好奇道:“这是为何?” 喜妹道:“死的容易,活下去,太难。” 陶玲儿瞪圆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好姐妹当前,太能装了吧? 喜妹看她一眼,道:“我还好,但我看过爹娘死后,哥哥有多难,多痛苦。相信我,这世上很少有比那种痛苦,还要痛苦的事了。” 陶玲儿:“……” …… 李为舟对罗三道:“也就是说,水伶一旦出了五行疆域,就会被赤砂门追杀到死?” 罗三点头道:“对,她杀了沙屠全家也就算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摆出人头来,承认是她干的。这样一来,寒水阁也不可能再接纳她。掌门你想啊,谁还没个家人?没人敢庇佑这样的人。有些事暗地里做也就做了,可不能说啊。” 李为舟道:“当年的事,就是沙屠杀水家全家的事,大家都知道?” 罗三点点头,道:“差不多。但沙屠他们都不承认,坚持说是罪族干的。” 李为舟好奇道:“这种事很寻常么?他们说是罪族干的,就是罪族干的?” 一旁蓝姑冷笑道:“人家早有准备,藏着几具罪族的尸体。而且水家发现的灵矿,他们也没想独吞,把矿‘献’给玄天馆了,玄天馆还巴巴的分了水伶一笔灵石。那一伙人一人分到了一大笔灵石后,就不再干脑袋别裤腰带的散修了,买了功法、法宝、丹药,在晴水城里长租了房,之前还在五行峰租过。 不过天道好还,他们也没想到,就跑了一个丫头,那丫头的天赋奇高,黑风湖拜了黑心姥姥为师,虽然受尽折磨,可能吃苦天资又好,还真得了黑心姥姥的衣钵。而且,那一伙一共十二人,其余十一个也是一个比一个死的惨,黑心姥姥为了这事,受伤太重也死了。沙屠是最后一个,也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李为舟啧啧道:“玄天馆还真是什么黑货都收。” 侯海坤听了半晌后,问李为舟道:“掌门,要是这种事他们找上咱们……咱们收么?” 李为舟面无表情道:“你说呢?” 侯海坤听话听音,看了李为舟一眼忙道:“那咱们肯定不能收!” 李为舟冷笑道:“收是收,先把这等畜生的脑袋摘下来,喂完狗再收。怪不得别人看不起北灵域这苦寒之地,这等狗皮倒灶的下作事也能容忍?散修们在外面争天材地宝,怎么暗地里下刀子放冷箭我管不着。修仙本就争夺一线生机,既然一脚迈入,那认赌服输,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可抢到门上去,连人家妇孺老幼都不放过,这等事,太畜生。以后这等事在外面我管不着,可在咱们五行疆域方圆三千里内,不允许发生。 我倒不是想多管闲事,但是家门口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不是恶心我么?你们都是散修出身,侯海坤也是耳目灵通,你们盘典一下,还有哪些这等事。 水家是出了个天赋好的,才能亲手报仇。还有普通世家呢?被黑心贼人给害了,连个声冤的机会都没有。都查清楚,我五行宗来替天行道!” 妈了个巴子的! …… (本章完) 第202章 拜山门! 第202章 拜山门! 五星楼偏殿内,侯海坤大气都不敢喘。 几个意思,才开山门没几天,就准备大开杀戒了么? 罗三也眨巴着眼,问李为舟道:“掌门,您是说……要替天行道?” 李为舟看他一眼,道:“不行?远的管不了,家门口这些腌臜事不清理干净,你不觉得脏?还是……你们心里也有鬼?” 见这少年掌门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罗三跟个土蛤蟆一样一下跳了起来,忙叫道:“掌门,我们可从不干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黑心事!在青鳞山脉和人斗法,偷袭伏杀倒是都用过,可也没什么大仇大怨的,从没灭人满门。” 侯海坤则苦笑道:“就我这三脚猫的道行……” 蓝姑摇头道:“这么做,总会漏出点风声来,我们都没这样的坏名声。” 李为舟呵呵道:“我就这么一说,行了,你们去合计一下,王奎、柳蛰他们知道的肯定也不说。这次行动,就叫大扫除。” 五行疆域是他家,方圆三千里是挨着他家的后园,藏不得污,也纳不得垢! …… 三日后。 “掌门,您瞧这个。” 看完今日的恩怨签后,侯海坤一行人走到李为舟面前,拿着一个卷宗道:“虽然没证据,但正儿八经没跑的,都在这了。‘铁臂’郑寿,当年在南麓为了抢块‘炎玉髓’,把玉髓主人张家二十四口全用他的铁臂砸成了肉泥。后来成了‘金刀盟’的供奉,盟里一半的弟子都得喊他‘师叔’,没人再敢提张家的事了。” 李为舟想起来了,道:“金刀盟之前还来送过贺礼是吧?” 侯海坤点头道:“金刀盟主赵乾坤是个人物,灵元后期的修为,虽然再往上晋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在灵元境,能扛得住他那把金刀的人,不多。为人也霸气,所以少有散修敢招惹这一门。” 柳蛰忽地道:“赵乾坤的儿子,应该是拜在了玄渊道宗。” 李为舟并不介意,道:“既然此事为真,剩下的都不必考虑。还有呢……咦,这刘美娇应该是个坤修吧?毒蝎?” 罗三蹲在门槛上,咧嘴一笑,道:“我认得这个‘毒蝎’,专挑年轻独行的坤修下手,抢了东西还毁人容貌,死在她手里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今在晴水城开了家‘保安堂’,天天给人把脉问诊,谁还记得她当年的绰号?但我却知道,她私下里还是干着这勾当,不过手段更隐秘了些。” 蓝姑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租户区的炊烟,声音淡淡道:“刘美娇年轻时就长得丑陋,原本有个道侣,可后来那个道侣跟别的坤修跑了。她就从此忌恨别的坤修,也找过我的麻烦,手段极其歹毒。杀了人,还把人的遗体糟践的不像样,挖眼断鼻拔舌割乳……” 李为舟点了点头,道:“此人必死。” 蓝姑回头看向李为舟道:“掌门,此人能活下来,全靠谨慎,等闲不出晴水城。” 李为舟冷笑道:“我就去晴水城里面拿人。玄天馆不服,就滚。这样的货色也敢庇佑,以后就不要在五行宗门口建城了。” 王奎哈哈笑道:“对,合该如此!” 柳蛰道:“还有那个‘破山’秦魁,六十年前他带人攻破‘青石堡’,寨里三百多口,只留下几个坤修。要不是一个坤修装疯跑出来,外人都不知道,那里变成了‘秦家堡’。此人道行极高,有传言他得了奇遇,已成灵神真人了。但好些年没见过他出手了……” 李为舟点点头,道:“既然皆是事实,有没有证据也就无所谓了。我看了下,一共八人?距离咱们最近的是哪个?” 蓝姑道:“就是晴水城里的刘美娇。” 李为舟笑了笑,道:“走吧,拿人。” …… 晴水城今日多云见雾,青石板路上都有些湿漉漉的。 行人不多。 李为舟带着罗三、王奎、蓝姑、柳蛰、沈全五人出现在晴水城时,尽管灵力收敛,可身份使然,依旧带着一股沉凝的压迫感。 保安堂的黑漆门紧闭着,门楣上“悬壶济世”的匾额在雾里泛着淡淡的灵光。 李为舟没动,只微微扬了扬下巴。 王奎会意,上前一步,并非破门,而是屈指在门板上叩了三下。 每一下都蕴含着土系灵力,震得门板嗡嗡作响,堂内药柜上的瓷瓶齐齐震颤,却无一件坠落。 “刘美娇,出来。” 王奎的声音不高,却穿透门板,清晰地落在堂内。 李为舟听得牙疼,什么破名。 蓝姑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轻笑一下,道:“她原名不叫这个,以前叫刘灵英,后来魔怔后,自己改的名。因为名字被笑,她下过不少狠手。”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刘美娇穿着件月白长衫,脸上……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但其实也分人。 虽然看得出这个丑娘们竭尽全力想打扮的好看一些,但三角眼加猪鼻加地包天…… 总之,不好形容。 此时她手里还提着个药箱,仿佛正要出诊,打量了眼众人,道:“不知五行宗的仙师驾临,有失远迎……”话没说完,她的目光扫过李为舟身后的蓝姑时,那慈和瞬间凝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李为舟心中惊叹,还真有人对美人应激性的厌恶啊。 这坤修只因看到了蓝姑秀美的脸,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啧啧啧,真是灵界之大,无奇不有。 蓝姑自然也能感觉到刘美娇的恶意,她拂尘轻轻晃动,声音平淡道:“刘灵英,三十余年来,你以恶毒手段毁坏无数坤修性命,事发皆在五行宗疆域三千里内,今日五行宗前来问罪。” 刘美娇脸色骤变,听到刘灵英这个名字,已经让她对蓝姑的厌恨不再遮掩,冷哼一声道:“不知所谓,我这保安堂治病救人,怎会与那等凶徒扯上关系?我是刘美娇,不是刘灵英,你们认错人了。”说罢竟想走人。 “认不认错,不是你说了算。” 李为舟迈步而入,刘美娇拦之不及,就想掐诀动手,看到蓝姑等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停了下来。 李为舟像个雏鸡一般把背后留给敌人,毫不在意的四处打量着,目光扫过药柜。 以他灵神境的神识,很快就发现那些标着“清心丹”“活络散”的抽屉后,隐约有让人厌恶的灵力波动。 他“咦”了声,指尖一点,一道青芒掠过,药架翻倒,一个暗格“啪”地一声弹开,里面没有药材,只有数十个白瓷小瓶,瓶身刻着细密的符文。 李为舟拿起一个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淡紫色的雾气溢出,落在地上,青砖瞬间被蚀出细密的小孔,他笑道:“这些,也是治病救人用的?” 刘美娇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退了半步,手悄悄按在腰间的毒囊道:“李掌门私闯民宅,翻查药柜,就不怕坏了晴水城的规矩?” “规矩?” 罗三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卷泛黄的布帛,展开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个小小的骷髅,道“这上面八十一个名字,都是近三十年在晴水城附近失踪的坤修,最后见过她们的人,都指向你。你跟我们谈规矩?” 上面的名字,当然大半都是虚构的。 想来,这个毒蝎自己也不记得那些人叫什么。 但有这个和没这个,就是两回事了…… 就在这时,街面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婉带着百名城卫赶到,甲胄在雾中闪着冷光。她看到敞开的药柜和地上的毒雾痕迹,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李为舟!你五行宗未免太霸道了!晴水城的地面上,何时轮得到你来私设公堂?” 李为舟转过身,目光与苏婉对上,没有怒意,却带着强势的姿态,道:“晴水城的地面?这里距离五行宗不过二百里,也是你晴水城的地面?苏城主,玄天馆馆主当面,他也没有资格说如此自大之言。 这个毒蝎以医为幌,残害坤修近百,手上人命够堆成一座山。晴水城的规矩若护着这样的毒瘤,那我不认为,晴水城还能留在这。 我素闻苏城主你性格刚烈,有勇有谋,嫉恶如仇。怎么,都是炒出来糊弄人的?” 苏婉上前一步,道:“玄天馆费大价钱买的地,如何不是我的地面?还有,证据呢?空口白牙,凭几个名字和一瓶毒药,就想带走我晴水城的商户?” “证据在人心。” 李为舟扬声道,声音透过雾气传遍整条街,道:“你若想找证据,不如去找找那些年被这毒蝎毁容害命的那些人家,问问他们的意见。苏城主,我是之前看到水伶道友复仇,才知道北灵域修士中竟有此等恶贼,坏事做绝,依然能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逍遥自在。甚至,成为其他宗门、家族的座上宾。 简直岂有此理! 下个月擂台战时,五行宗会颁布几条规矩。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从今往后,这等恶臭贼子,不许靠近我五行宗疆域三千里。否则,吾必诛之。” 说罢,屈指一弹,一点豆大的火焰飘向那位毒蝎。 这女人面色剧变,嘶吼喊道:“苏城主救我!我是晴水城的商户……” 苏婉面色一变,就要动手引动阵法,可随即整个人就凝固在那,因为不知何时,李为舟头上五把神剑悬浮转动,剑尖缓缓指向了她。 她和田茹是有交情,但她和眼前这位少年掌门,却着实没什么情分在。 就算有情分在,也是她亏欠李为舟的。 所以此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保安堂的这位医术不错的坤修,活生生的被烧成了灰烬。 李为舟对苏婉点了点头后,对王奎道:“带路,下一个。” 苏婉看着李为舟的背影,忽然高声喊道:“李掌门,若她是你们五行宗的租户,你待如何?” 李为舟头也未回,呵呵道:“一样,杀无赦。她只会死的更惨。” …… 刘美娇被公开处死的消息,如一场龙卷风般,席卷了北灵域。 消息传到金刀盟时,赵乾坤正擦拭着他那柄镇盟之宝,赤金天刀。 刀刃划过地龙皮时,发出沙沙轻响。 “盟主,那李为舟……真就这么把刘美娇烧了?” 旁边的副盟主咽了口唾沫,声音发紧道:“晴水城的苏婉,就眼睁睁看着?” 赵乾坤将金刀归鞘,“呛啷”一声脆响,在静室里回荡。他抬眼看向窗外,瑟瑟秋风吹的金刀盟大旗猎猎作响,他哼了声,道:“苏婉能怎么办?五行宗那五柄神剑悬在头顶,她敢动?”顿了顿,他问道:“郑寿呢?让他今天别出门,尤其是别往晴水城那边凑。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他离开。” 副盟主道:“郑供奉听说刘美娇死了,骂李为舟是‘黄口贱种,不懂规矩’。我看他有些慌神,估计是想现在就走。那个下界上来的,凶悍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蠢货!” 赵乾坤猛地拍案,桌角的灵玉镇纸都震得跳了起来,他瞪眼道:“告诉郑寿,今天敢踏出金刀盟半步,我亲自打断他的腿!人家说不定就在外面等着他出门呢!” 若非留着此人要参与一桩大事,他才不会管此人的死活。 不过他在玄渊道宗的儿子飞书回来,再三叮嘱,郑寿对两年后的大事有大用,所以他必须保得此人周全。 副盟主吓得赶紧应是,转身要走,却被赵乾坤叫住:“等等,备份厚礼,送到五行宗去。就说……金刀盟佩服李掌门的魄力,愿与五行宗共守北灵域的规矩。” 副盟主愣住了:“盟主,咱们这不是认怂了吗?” “认怂?” 赵乾坤冷笑一声,拿起桌案上的传讯符,道:“这叫识时务。你以为李为舟杀刘美娇是为了什么?他是在立规矩,在他五行宗方圆三千里的地界上,就得按他的规矩来。咱们金刀盟要想在这立足,就得先看明白这规矩的分量。” 副盟主道:“盟主,他这就圈地了?也太霸道了吧。五行宗兴旺的时候都没敢这么做……再怎么说,五行宗现在也是衰败的时候吧?” 方圆三千里说大不大,相比于北灵域而言,方圆三千里只是一隅之地。 可说小也不小,黑风湖、青鳞山、断雪崖皆囊括其中。 赵乾坤闻言沉默稍许,道:“按常理来说,五行宗早该关门了,亡于内斗。可人家从下界招上来几个妖孽,不过二三年,从玄关境一飞冲天直入灵元,灵动期就能一剑斩了两大灵神境罪族。别管是不是借阵法之力,这样的人,能不招惹就少招惹。我料他将来必然多大灾大难,且由别人去收拾他吧。等他死了,我们有的是机会找后账。” 副盟主连连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过……”他话锋一转,问道:“盟主,若是五行宗上门来要人,强逼咱们交人呢?” 赵乾坤面色一沉,正要开口,就见他的一个弟子快步进来,道:“师父,五行宗宗主前来拜山门来了!!” …… (本章完) 第203章 炎髓玉王 第203章 炎髓玉王 金刀盟的山门立于五行宗向南八百里处的金刀河谷,河谷因金刀盟而得名。 山门立有两柄十丈高的金刀,带着股肃杀之气。 李为舟带着罗三、王奎拜山门没多久,赵乾坤就领着盟中高手迎了出来,赤金刀斜背在身后,刀鞘上的地龙鳞片在日光下闪着冷光。 “李掌门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赵乾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刻意拿捏的威严。 李为舟仰头看了眼山门匾额上“金刀盟”三个大字,灵墨里混着金粉,看着似乎透着暴发户的张扬,实则这是一处阵眼。 收回目光,他看向赵乾坤淡淡道:“赵盟主,交出郑寿,此獠罪大恶极,不当活于世。” 赵乾坤闻言,眉头猛地一拧。 赵乾坤生得一副刚毅面孔,额间刻着三道深纹,眼窝略深,瞳仁呈暗褐色,像藏着河谷底的沉沙,平日里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审视,此刻落在李为舟身上,那审视便掺了七分凝重。 颌下的短须刚劲如针,根根倒竖,偏他唇角总抿成一条直线,瞧着便知是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物。 在他眼里,李为舟像柄未开刃却已透着寒光的古剑。 年纪轻轻,身形尚带着少年人的清瘦,玄色衣袍下的灵力却凝练得惊人,尤其是那五柄神剑虚影,明明悬浮在半空,却像抵在他咽喉的锋芒,让他这灵元后期的修士都感到脊背发凉。 这小子太锐,锐得不讲道理。 明明可以倚仗五行宗的势慢慢施压,偏要直接上门掀翻桌子,连他金刀盟的颜面都懒得顾及。 可偏偏这份锐里藏着底气,那眼神里的冷冽,不是年少轻狂的莽撞,是真敢拆了他的金刀盟。 郑寿则是另一副模样,他生得五大三粗,肩宽几乎抵得上常人两个,一张国字脸却长了双吊梢三角眼,眼白多瞳仁少,瞧谁都像在瞪人。 最惹眼的是他那双臂膀,比寻常人腰还粗,小臂上布满铜钱大小的符文,手背青筋暴起如虬龙,指节处泛着青黑,是常年锤炼铁臂留下的痕迹。 “李掌门说笑了。” 赵乾坤的声音沉了几分,缓缓道:“郑寿是我金刀盟供奉,入盟已逾三十年,有功有过,自有盟规处置。五行宗虽强,也不该越界插手我盟中事务吧?” “越界?” 李为舟往前踏了半步,周身灵力微动,山门两侧的十丈金刀突然嗡鸣起来,刀身映出的日光竟泛起涟漪。 他一眼就看穿这金刀是阵眼,以其灵力波动来看,骤然发作,应该能发出灵神境一击。 对于北灵七宗之下的宗门,金刀盟的实力,不可谓不强。 李为舟面色淡然,眸中带笑,凝视着金刀道:“二十五年前南麓张家,二十四口被人用铁臂砸成肉泥,连襁褓里的婴孩都没放过。郑寿当时拿着从张家抢来的炎玉髓,摆了三天庆功宴,此事赵盟主不会不知道吧?而此人的恶劣行径,干绝非只此一事。” 郑寿猛地从阴影里踏出,铁臂“哐当”作响,震得山门两侧的金刀嗡鸣更甚,他狞声道:“姓李的,休要血口喷人!那张家私藏罪族之物,我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李为舟身后罗三从纳物符里甩出一卷泛黄的布帛,上面是张家灭门案的残卷,罗三大声念道:“这是当年勘验现场的修士留下的笔录,上面写着‘幼女钉于门板,铁臂印痕深三寸’。你所谓的‘替天行道’,就是对七岁女童下此毒手?” 布帛上的血灵遇风化作小小的虚影,正是个扎着总角的女童,睁着空洞的眼望着郑寿。 其实郑寿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可他心虚,自然以为是真的。 只见他脸色骤变,怒吼一声便要扑上来道:“妖言惑众!老子撕了你!” “放肆!” 李为舟眼神一冷,头顶突然浮现出青木剑的虚影,剑鸣刺破河谷的风,郑寿的铁臂刚抬到半空,就被一道无形的灵力墙挡住,“砰”的一声弹回,铁臂上的老茧竟被震出细密的裂痕。 赵乾坤见状,赤金刀“呛啷”出鞘,刀身流转着炽烈的灵光,厉声道:“李掌门,非要撕破脸吗?” 李为舟淡淡道:“不是我要撕破脸,是他欠的血债,该还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才是替天行道。”说罢指尖轻抬,青木剑虚影化作流光,直逼郑寿面门。 郑寿毕竟是灵元中期修士,之前虽被灵力震退,却也反应极快,铁臂再度交叉护在身前,臂上突然浮现出层土黄色的护罩,那是他修炼多年的“铁壁功”。 只是与寻常“铁壁功”不同的是,他的护罩上,多了一层炎火。 本该一击即溃的护罩,居然挡下了李为舟一剑。 “咦?” 李为舟轻疑一声,目光郑重了些,打量着郑寿的护罩,随后五剑中三剑对着赵乾坤,两剑对着郑寿,再度出剑。 “欺人太甚!” 赵乾坤的怒吼未落,赤金刀已化作一道炽烈的流光,刀身卷起河谷的罡风,带着焚山煮海之势劈向李为舟。 他终究还是出手了,因为他没想到,李为舟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修为,刀芒过处,空气都被灼烧成扭曲的热浪,山门两侧的十丈金刀阵眼应声嗡鸣,刀身上的符文亮起,竟有无数细小的金刃从阵眼飞出,如暴雨般射向李为舟周身。 只要斩了这个异类,五行宗,就还是那个破落五行宗。 早晚,改姓玄渊! “来得好。” 李为舟眼神不动,对着赵乾坤的三柄神剑骤然凝实:厚土剑沉如泰山,挡在身前,将漫天金刃尽数震碎。离火剑化作火莲,迎上赤金刀的热浪,两种火焰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河谷的水汽都被蒸腾成雾。藏水剑则绕到侧面,寒气森森,逼住了赵乾坤,让他的攻势迟滞了半分。 三剑齐出,竟将灵元境大圆满的赵乾坤稳稳压制。 赵乾坤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颤,他这才真正明白,李为舟这个下界子,竟有如此道行。 另一边,郑寿见赵乾坤出手,胆子顿时壮了几分。他双臂上的炎火护罩猛地暴涨,铁臂如攻城锤般砸向李为舟,臂上的符文亮起,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竟是将炎玉髓的灵力融入了铁壁功,护罩的硬度比刚才强了数倍。 李为舟呵了声,宗门内换个人来对付他们,还真够呛。 对着郑寿的两柄神剑同时动了,青木剑快如闪电,剑刃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李为舟对此剑的造诣最深,符文化作无数藤蔓,缠向郑寿的双腿,藤蔓上的倒刺带着木系灵力,专破土系护罩。 玄金剑绽放无尽金芒,狠狠刺了下去! “咔嚓!” 郑寿惨叫一声,左臂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炎火护罩瞬间黯淡下去。 青木剑趁机收紧,将他死死捆在原地,倒刺刺入皮肉,让他连运功都难。 “赵盟主,还要打下去吗?” 李为舟的声音透过漫天灵力碰撞的轰鸣传来,带着淡淡的讥讽,道:“你的金刀阵虽能发灵神境一击,可你觉得,奈何得了我么?而这一剑后,你就再无转圜之地了。” 赵乾坤望着被墨藤捆住、不断挣扎的郑寿,又看了看自己被三柄神剑逼得节节后退的赤金刀,喉结滚动了两下。他能感觉到,山门的金刀阵眼正在发烫,那是强行催动灵神境一击的征兆,可真要动用…… 今日他和金刀盟的下场,或许不会比郑寿好几分。 “罢了……” 赵乾坤猛地收刀,赤金刀“哐当”落地,刀身的烈焰渐渐熄灭,道:“李掌门要带郑寿走,便带走吧。只是……”他看向李为舟,眼神里带着一丝屈辱的恳求,道:“金刀盟的颜面,还请李掌门留三分。” 李为舟并无所谓,瞥了眼仍在或许已经自知难逃一死因而破口大骂的郑寿,看了王奎一眼。 王奎拿出一口破抹布,堵住了郑寿的嘴。 李为舟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随后看向赵乾坤道:“面子都是自己挣的,这种货色你也要,难道你们是一丘之貉?” 赵乾坤沉默稍许后摇头道:“自然不是,李掌门可以去打听一下,老夫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郑寿的呜咽声沉闷下来,三角眼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却只能被墨藤拖着,踉跄着往河谷外走。 赵乾坤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道:“李掌门,郑寿藏着炎玉髓的矿脉图,那矿脉……与玄渊道宗有些渊源。” 李为舟脚步未停,只淡淡道:“连矿脉都没找到,就和玄渊道宗有渊源了?玄渊道宗若来要人,让他们直接去五行宗。” 河谷的风渐渐平息,山门的十丈金刀不再嗡鸣,只剩下刀身上残留的灵力涟漪,像未散的余怒。 赵乾坤捡起地上的赤金刀,刀身映出他苍白的脸,身后的盟中高手个个垂头丧气,没人敢说话。 阴影里,忽然有个弟子低声斥道:“赵乾坤,你为何不强留下郑寿?你要知道,郑寿熔炼的可是炎髓玉王!只有他,才能……” “闭嘴!” 赵乾坤猛地打断他,紧握刀柄的指节泛白,瞪眼道:“你怎么不强留?有这个功夫,你大可飞书玄渊道宗,请高手前来相救。老夫本事低微,对付不了你们七宗掌门级别的高手!” 那名弟子急道:“怎么来得及?!” 赵乾坤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我故意说出炎髓玉矿的消息,自然引起他的贪心,不会急着杀。什么替天行道,无非是一个利字。你速通知宗门,最好请动你们的太上长老出面。郑寿是你们需要的人,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看你们自己了。” 那弟子闻言深深看了赵乾坤一眼后,立刻飞书传信宗门。 …… 郑寿被墨藤拖在地上,碎石子刮得他手背血肉模糊,可他像疯了似的扭动,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急响,三角眼里的怨毒早被一种更迫切的东西取代:那是濒死之际,对生的贪婪。 王奎刚要再踹他一脚,却被李为舟抬手拦住,说道:“解开他的嘴。” 李为舟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在郑寿左臂上,那里的衣袍已被磨破,露出一片泛着暗红光泽的皮肤,隐约能看到皮肉下有团流转的光晕,比寻常炎玉髓的灵力浓烈百倍,带着灼人的温度。 破抹布刚被扯掉,郑寿就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涕泪横流,却顾不上擦,哑着嗓子嘶吼:“李掌门!我有宝!是炎髓玉王!当年从张家抢的那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炎玉髓,是炎髓玉王啊!” 这话一出,罗三和王奎等都愣住了。 炎髓玉王,那是传说中的宝物,万年难遇,郑寿当年得到的,是这种奇珍? 怎么看这个腌臜东西,也不该有这等福运啊。 郑寿见他们动容,眼里瞬间燃起狂喜,急声道:“是真的!当年我是无意中得到消息,才仓促动的手,不然消息根本不会走漏。我怕被人抢,便以罪族血炼之法熔在左臂骨头里养了二十五年,如今和我的血肉识海都熔在了一起!” 他拼命想抬左臂,却被墨藤死死拽着,只能徒劳地扭动,愈发急声道:“其实我早就想离开金刀盟了,我后来才想明白,张家的消息就是那群狗东西传给我的,他们知道我是炎土之体,准备把我养成血玉王的肉鼎,将来有大用。所以你们看,我得了那么大的奇遇,至今还没到灵神,就是他们压着不让升,每天让我不断汲取炎髓玉,也不知道他们憋着什么坏心! 李掌门,你是好人,你师父也是真正的君子!我决定投靠你了,我决定投靠你们了!只要您饶我一命,玉王归您,矿脉归您,我还能帮您熔炼,这玉王认主,除非我心甘情愿,不然谁也熔不开!” 王奎等人听闻此言,无不动容。 替天行道,还有这等好事? 然而,却听“铮”的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响起,随即郑寿脸上隐隐的得意神色凝固,眼睛里流露出惊恐和不解,嘴巴张合却已说不出话来。 偌大一颗人头,悬飞起来。 继而一团烈火熊熊燃烧,很快将此人烧成灰烬。 “下一个。” 李为舟都未多看一眼,率先离去。 王奎等人纵然失落,不过更多的却是豪气干云。 一个言行一致金口玉言的掌门,显然更值得追随! 倒是不远处观看的金刀盟人,一个个面色大变,掉头回去报信…… …… (本章完) 第204章 准备下界 第204章 准备下界 因水家旧事,引得五行宗掌门震怒,一日之间,连诛八害,此事在北灵域引发的震动,像一块巨石砸进深潭,从水底到水面,从岸边到远处的芦苇荡,每一寸都泛起难以平息的涟漪。 前所未有之事! 中州浩土之上或许有仙律王法存在,毕竟那里有修仙皇朝的存在。 但除此之外,都是散养的。 在北灵域,北灵七宗能做的,就是维护大局安稳。 何谓大局安稳? 魔族不能犯界,罪族不能翻天,没有修士大肆屠戮无辜者,引起恐慌。 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无外乎两种结果,一种是水家那种,有人逃了出去,并修炼有成,报仇成功。 另一种,也是绝大多数情况,死的无声无息。 公道?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道可言,说到底也不过弱肉强食四个字。 如五行宗这般喊出五行疆域三千里内“替天行道”者,还是第一次。 无数修士议论纷纷,有意思的是,中小世家们多在欢呼,而不少散修,则开始收拾行囊,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五行疆域三千里内…… 南麓张家的旧址。 荒草被踩出一条小径,幸存的远房族人张老栓,带着三个孙辈跪在断墙前,烧着一迭迭黄纸。 纸灰被风卷着飘向天空,他枯槁的手反复摩挲着那卷沾血的布帛,二十五年了,他每天夜里都能听见侄女儿被钉在门板上的哭嚎,如今终于敢在天黑后走出屋门。 “六哥,李掌门替天行道了啊……” 他磕着头,额头的汗混着眼泪滴在焦黑的土地上,身后跟着几个子孙。 他们也没想到,家族大仇,竟还有得报的一天…… 如张家这样的人家,还有两三家,剩下则是死绝了的。 但更多的,则是找上五行宗,想求个公道。 还有一些中小世家,尤其是那些远在三千里外的,许多都动了搬迁家族的心思。 这叫什么? 这叫给家族天然加上了一层护族大阵啊! 诚然,和其他家族或者对手发生战争时,五行宗多半不管,但能防住强人突袭,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至少有一个能主持公道的地方。 不像以往,没有靠山的中小势力,活的心惊胆战。 北灵域其他六宗,一如既往的保持了沉默。 即便是玄渊道宗,也算是当事方之一,可既然李为舟已经在金刀盟门口,将郑寿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也没去找什么炎髓玉矿,那再挑起什么纷争,也是白惹一肚子骚。 若郑寿没死,倒是有诸般后手。 只可惜,筹备了这么多年呐……可恨! …… 接下来的大半月里,五行宗疆域三千里内,一桩桩陈年冤案得以昭雪平反。 当然,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浑水摸鱼,想要借刀杀人,或是想将水弄浑的人,弄些冤假错案,来败坏五行宗的名声。 但现编的哪有什么逻辑可言? 在地球那边真正的断案专家面前,这些人编的故事一眼就被识破。 当李为舟亲手斩杀了几个诬告之人后,事情很快就迎来结尾。 毕竟,也没那么多灭门惨案…… 但五行宗这些时日来,可谓是如日中天! 侯海坤每天看着爆火的生意,都笑成眯眯眼了…… 他虽然还不懂什么叫流量,却已经明白,原来不断的搞事情,吸引人来,就能使得生意兴隆! 当然,自家掌门的初衷肯定不是为了这个。 不然,单烧死的那个郑寿所知道的炎髓玉矿,就价值无数。 啧啧,自家掌门还真是……奇人! 他自是不知,在另一个时空,不仅炎髓玉王被剥离出来,便宜了某人,藏在郑寿手臂内的炎髓玉矿脉图,也被扒了出来…… …… 十月初一。 晨雾还没散尽,五行宗青木峰的擂台广场已被灵力蒸腾得一片通明。 三丈高的玄木擂台被重新淬炼过,台沿镶嵌的五行符文流转着青光,台下的环形看台挤满了人。 不仅有三千里内的修士,连其他北灵六宗的人都来了不少。 只是,也并未被另眼相待,特殊招待…… 李为舟踏着晨光走上五星楼时,五柄神剑的虚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青锋剑的锋芒划破雾霭,在山门前凝成一块百丈高的灵石碑。 碑体由青木灵力催生,表面泛着鲜活的绿意,却坚硬如玄铁,上面却刻满了字。 当头一行,便是题目,镌刻着“安居令”三个大字。 “诸位静听。” 王奎的声音裹着金系灵力,像惊雷滚过山门内外:“今日擂战前,五行宗立‘安居令’,此令三千里内,天地共鉴,此碑为凭。”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令碑上,他高声道:“凡五行疆域三千里内,修士百姓,皆有安居之权。耕不夺田,商不劫货,居不扰邻,此为令规。” “除家族死战、宗门正伐,凡以劫杀、屠戮、胁迫为业者,皆为‘劫修’。劫修若伤无辜一人,废其灵根。杀无辜一人,按罪族论,诛灭三族。” “罪族”二字亮起时,广场上的喧哗瞬间凝固。 北灵域的人都知道,罪族是比魔族更遭唾弃的存在,一旦被定罪,七宗共诛,永世不得超生。 而“诛灭三族”四字,更是让那些藏在人群里的散修脸色煞白,他们中有人曾参与过劫掠,此刻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法器,却被身边的人狠狠按住。 “五行宗疯了?” 观席之上,玄渊道宗的弟子低呼一声,道:“管这些事做什么,又不是下界王朝。再说,他管得过来么?” 旁边的同伴拽住他的衣袖,朝五星楼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别人地盘,莫要多嘴。 星罗观的弟子看了看周围不少修士都在欢呼雀跃,不由好笑,道:“五行宗这是往他们头上套枷锁呢,这种禁令管不了劫修,管不了罪族,只能管他们。” 七星宗的弟子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星罗观弟子掌心把玩着星盘,呵呵笑道:“道兄你想啊,真正的大盗会在意这个?杀人得手后,径自远遁三千里就是。五行宗还能满灵界的抓凶手去?罪族就更不用说了。所以,这是王朝的牧羊之术。” 月衍门的一位坤修蹙起眉心道:“难道一点用也没有?” 星罗观弟子呵呵道:“那倒不是,修士,尤其是散修,往后还是会收敛不少的。往日里散修杀人劫掠不算新鲜事。只要当场没被抓获,自然无人追责。苦主自行寻仇是另一回事。可从今往后,却是有个说理的地儿了。” 玄雷剑宗的弟子冷笑道:“五行宗宗门凋零至此,只能靠在散修和中小世家身上耍威风了。” 天寂寺真慧和尚缓缓摇头道:“恐怕并非如此。贫僧观这位李掌门,当真是有大抱负呢。或许,肃清五行宗疆域方圆三千里,只是他的第一步。” 玄雷剑宗弟子呵呵道:“再往东两千里,就是天寂寺的地界了……和尚,你们慌不慌?” “阿弥陀佛,鄙寺向来与人为善,想来李掌门,没有理由发难化外之地。” 真慧和尚微笑说道。 一旁七星宗弟子哈哈笑道:“凝聚罗汉法身的真君级的圣僧天寂寺估计都有两尊,五行宗拿什么发难?把五行大阵挪到功德池旁边么?” 说到底,六宗之人,依旧看不上破落户五行宗。 在底层折腾的越热闹,越像是笑话。 …… 五行楼上,刚出关的周月娘四人都狐疑的打量着李为舟,也不说话,直看的他头皮发麻,但底气不能泄,昂首挺胸道:“四位娘子,嗯,不知为何如此爱视于我?” 周月娘啐了口,笑道:“我们刚一出关,喜妹就跟我来报喜,说恭喜我,可能又要多一个妹妹了!我们在等夫君你宣布好消息!” 李为舟倒吸一口冷气,四处望去,要去寻找“毒妹”,惊问道:“不知何处得罪吾妹,竟让她使用如此毒谋,妄图坑害于我?!” 司徒晴月似笑非笑道:“为了那水伶,你都快把北灵域的天翻了过来。怎地,莫非敢做不敢当?”顿了顿又道:“此女心狠手辣,道行高深,相貌更是我见犹怜。你若真喜欢,我们难道会反对?只是,总不好瞒着我们吧?” 李为舟急了,举手发誓道:“我若是见色起意,为了美色做的这番事,从此往后,我就……” 话没说完,嘴巴就让周月娘堵住了。 周月娘笑道:“想来是喜妹那妮子又在使坏气我们,嫂子和小姑子之间的斗法,估计一辈子都停不住。” 李为舟自然不会责怪自己的妹妹,语重心长道:“你们对我起码还是要有些信心的嘛。” 冯碧梧哼哼了声,道:“可是太有信心了!” 齐二娘嘻嘻笑着说了句公道话:“夫君虽然好色,但其实并不心。” 司徒晴月看着擂台上已经开始的战斗,道:“红袍客他们又上了,进步不小。不过,这次他们的对手更强。宗门子弟和修真世家子弟,终于上了。” 冯碧梧“咦”了声,道:“那位许三千进步不小啊,冰剑的威力强大了至少一成。不过,他对手的功法传承应该比他强的多……夫君,这次宗门来的人不少。” 齐二娘呵了声,道:“这还用说?世间一切优质资源,都会被他们占去绝大部分。散修说起来凶狠悍勇,斗法经验丰富,可跟真正的宗门精英比,他们先天就有很大的不足。又没有经过体系的训练,除非宗门子弟大意猖狂,不然结果难以预料。” 凡尘界时,名门子弟和江湖散修便是如此。 到了灵界后,道理其实是相通的。 果然,四座擂台上,红袍客、许三千、赵昂和黄玲先后落败。 而出手的,甚至还不是其余六宗弟子。 柳蛰、沈全、蓝姑、罗三四人突然请战。 李为舟双臂架在女墙上,看着城楼下的四人好笑道:“你们凑什么热闹?” 罗三顶着一脸憨厚的蛤蟆脸,嘿嘿笑道:“赵昂那几个孙子把奖品夸的天上少有,地上绝无。而且才一个月光景,他们的进步也的确骇人。掌门,咱们也想沾沾光。” 李为舟道:“你们好好办差事,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柳蛰道:“掌门,还是按规矩来吧。而且,我们也想出份力。六宗弟子我们未必能扛得住,但之下的,应该问题不大。” 李为舟闻言自无不可,由他们去挑战。 四人分上四座擂台,王奎宣布斗法开始后,果然,比先前斗的更凶狠了些。 司徒晴月都道了句:“柳执事的枯荣剑意,算是初窥门径了。” 冯碧梧则道:“蓝姑的水灵吸吮之术也愈发阴狠了……” 李为舟摩挲了下下巴,蓝姑的道法,多少有些邪门,可以吸吮他人的灵力为己用。 阴毒的地方在于,别人被吸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难受的感觉,反而会有一种爽感,像是有双柔软的手在轻抚…… 这种法门防范起来也不难,可蓝姑的脸加上那双眼睛里的眼神,再者每次吸吮的灵力也不多,所以一般男修并不抗拒…… 下场嘛,也就不多说了。 蓝姑用吸吮的同源灵力为锋,能很轻易的破开对手的灵力护盾。 看着四人陆续取胜,而六宗弟子始终没有下场,李为舟笑了笑,招呼四位娘子回了青木殿。 “我决定等宗门诸事安定下来后,就下界一趟,看看大伯和两个老岳父。你们自己寻思一下,写封信我帮你们送回去。” 青木殿内,李为舟给四人说道。 周月娘闻言惊喜道:“真的?你能下去了?!” 李为舟微笑颔首道:“可以了。” 其实之前就行,只是灵界情形如此复杂,五行宗形势更是岌岌可危,他如何放心下界? 再者,也担心被灵界巨擘们留意到。 如今眼见着四人修为再度精进,尤其是司徒晴月,可以说灵元境内应该是无敌手的。 依靠内宗阵法,便是灵神境也能抗衡一二。 他在五行大殿内上下,想来灵界大能们,未必能留意到他。 所以李为舟如今终于可以放心下去看看了。 周月娘最是激动,抿了抿嘴道:“一会儿给我多照几张画像,带给我爹爹。” 父女相依为命多年,她心中又如何不惦念? 司徒晴月提醒李为舟道:“不能公开露面,一旦让灵界知道了你能随意上下,恐怕多有变故。” 李为舟笑呵道:“放心,下去后我就是李长宁。啧,上来两年了,也不知道,凡尘界是什么情况。大伯他们,还好么……” …… (本章完) 第205章 好大的口气 第205章 好大的口气 “你怎么想著,替那些苦主出头的?” 冯碧梧对下界的事没多少关心,她家人早已去世,独她一人,李为舟在哪,哪里便是家,因而问回了当前事。 李为舟笑了笑道:“水伶的事,对我还是有些触动的。我习惯將凡尘界称作武侠世界,我认为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 齐二娘欢喜笑道:“所以你才会打通大元山沟通南北的栈道,造福百姓,是不是?” 李为舟点点头,道:“我们的顺手为之,对那么多普通人而言,就是一条生路。而將灵界,称作仙侠世界。我认为身怀伟力者,也当有起码的天地公道之心。因为谁也不知道,下辈子会不会依旧有这等天赋。也许,下辈子你我都是普通人,遇到恣意妄为之辈为所欲为时,有人能站出来,主持一个公道。我不喜欢无序的世界,太残忍。至少,在咱们家周围,应该有起码的秩序。” 在地球读武侠小说时,他就曾有这样的困惑。 青城派灭杀福威鏢局时,其他正道门派在干啥? 泰山北斗少林武当呢? 还有,金毛狮王谢逊为了引出成昆,滥杀无辜,没人去管。 结果屠龙刀在手后,好傢伙,全江湖的名门正派都轰动了。 这都是什么鸟? 当然,李为舟做不了江南七怪那种侠者,但至少家门口的事,要清理利落。 大致將缘由说了遍,四个女人看著他笑吟吟的脸上,都有一些骄傲的神色。 李为舟乾咳了声,语重心长道:“诸贤妻都灵元境了,仙基已固,可以生孩子了。要求不高,三年生俩,八年生五……嘿嘿嘿!” 几个帕子丟脸上,他嘿嘿乐道:“灵界最好的一点,就是孩子生下来就是百窍齐开,身子骨结实,不用太费心。咱们加把劲儿,爭取把內门弟子给生满了!” 齐二娘吃吃笑道:“好傢伙,一宗门都是儿子姑娘啊。” 李为舟得意道:“到时候咱们全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谁敢欺负?” 司徒晴月起身走人,反正她最多只生两个,不会超过三个…… 周月娘也起身笑道:“你慢慢生吧,我们上擂台了。六宗弟子来看,估计是想摸清我们的实力,好在后年的七宗会武上有所准备。就让他们在这看著?” 冯碧梧冷笑道:“看著就看著唄,他们要是以为这就是咱们的实力,后年七宗会武时会大为惊喜的。” 说罢和周月娘一起走了。 齐二娘留在最后,看著李为舟笑眯眯道:“好弟弟,你这么喜欢孩子呀?” 李为舟乐呵呵道:“多子多福嘛。” 灵界不是地球,地球的孩子越养越娇贵,越养越精细,父母简直是用命来养娃。 灵界这边还好,孩子出生就是身强体壮,不怕摔打。 当然,费上一样不少。 对於普通修士来说,准备一个孩子的修行资源,已经千难万难了,生上百八十个,一样能累死老子,甚至不得不放弃一部分。 但对李为舟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与其培养別人,收外人为弟子,不如拿资源培养自己的子女。 见他不像是说笑,齐二娘身子轻轻往李为舟身边靠了靠,鹅黄色劲装本就剪裁利落,此刻隨著她的动作,將腰间的竹纹玉带绷得愈发紧实,勾勒出腰臀间流畅又充满力量的曲线,像崖边临风的翠竹,既见骨相,更显风姿。 她抬手拂了拂额前垂落的碎发,指尖方才沾著的灵茶还未乾,落在鬢边的碧玉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动作本是寻常,可她眼尾微微上挑时,眸中映著青木殿的灵火,竟漾出几分不自知的风情,像极了春夜竹影晃动,不经意间漏出的那抹月色。 “好弟弟,她们不想多生,那我来生。我的斗法天赋平平,帮不到你太多。往后就多生几个孩子,还能帮她们带孩子。” 她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尾音带著点糯,不似司徒晴月的冷、冯碧梧的温,倒像浸了蜜的米酒,浅尝一口就暖到心口。 李为舟思量稍许,试探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齐二娘吃吃笑道:“那还是不行,总要月娘头一个生才行,之后就隨便了。” 李为舟撇撇嘴,在她圆滚滚的屁股上拍了下,道:“现在不行,那你这么骚干什么?” 齐二娘用胯顶了他一下,娇笑道:“我现在確定了,你和水伶是清白的。” 说罢,夸张的摇摆著腰肢咯咯笑著走了。 李为舟:“……” 这四个老婆,没一个省油的灯。 …… 看著司徒晴月四人贏下一场又一场的擂台战,隨后利落下台,六宗观战弟子一个个面色难看。 就以四人现在表现出的实力来看,六宗年轻一辈,恐怕少有人能及。 不过,若仅仅如此,倒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只需將她们的路数全部用留影石录下来,宗门自有传功长老们去想法子。 到底是下界来的,取得点成就就知道翘尾巴,不知道藏拙。 …… 再度以青元丹震撼了六位擂主,李为舟心情也颇为不错的去了离火峰。 离火殿內,周月娘几人正和师娘田茹说话。 田茹既烦恼又骄傲的同她们说著,晴水城主苏婉和她都快吵起来了。 因为五行宗山门下的坊市越来越热闹,晴水城的生意越来越少。 田茹指尖捻著茶盏边缘,灵茶的热气在她眼前氤氳出淡淡的雾,她无奈地笑了笑,指腹摩挲著杯壁上的莲纹,道:“苏婉昨日又来寻我告状,说晴水城的灵材铺走了七家,连最老的『万宝斋』都要迁到咱们山门下的坊市。她派去挽留的人,被商户堵得说不出话。人家说『五行宗坊市有安居令护著,不用怕劫修,还能直接从五行宗买各类奇物,何苦留在晴水城担惊受怕』。说罪族迟早会去报復玄天馆……侯海坤这弟子,確实有些过分。” 周月娘闻言挑了挑眉尖,道:“这也算是实情。人家商户愿意来,苏婉总不能强留人家吧?” “她哪能强留……” 田茹嘆了口气,道:“她说为舟太奸诈,逼著她当五行宗的掌柜的,替咱们卖东西。” 冯碧梧正用灵力梳理著身上的轻伤,闻言抬眼冷笑道:“玄天馆不是借五行宗的势稳住晴水城?之前宗门遭难,晴水城倒是趁机做的风生水起。现在见咱们势头好了,还来说这种话。真要论情分,也是她亏欠五行宗的。” “欸。” 周月娘按住冯碧梧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考量,道:“夫君说过,咱们五行宗终究不会直接下场去做个商盟。不是做不出来,是不想太麻烦。不过,苏城主若是心不甘情不愿,只想守著她那座城池,那这份造化也就轮不到她了。” 田茹听闻此言,都轻轻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家子的口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这是想做一个像灵界三大商盟背后的顶级中州势力! 可三大商盟背后,哪一家没有灵界最顶级强者存在? 別说她丈夫能否成功晋升,就算成功晋升了,也只是仙灵初期。 仙灵九重天,每一重真的就是向上飞升一重天,差距之大,几乎等同於一个大境界之差。 这还只是她粗陋的理解。 而三大商盟之所以屹立不倒,便是因为其背后势力,都有仙灵八重天的绝世人物坐镇。 可听自家弟子的意思,他们这一家子,是想当这样的人物哩。 一时间,田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幸好,这时李为舟进来了。 不过很快,她就后悔之前心里居然会生出“幸好”这两个字…… 就听李为舟呵呵道:“苏婉要是继续糊涂下去,那將是她此生最后悔最煎熬的决定。不过也没什么,没了苏屠户,我们还能吃带毛猪?” 陶玲儿和喜妹从外面进来,眼睛瞪的如同铃鐺,吃惊道:“师弟,你要吃带毛猪?!” 灵界修士,特別是有身份的修士,从不吃豕。 这么说吧,“豕”和“屎”同音。 吃豕听起来就像吃屎…… 李为舟语重心长道:“师姐,你不知道豕有多好吃。等著,回头我用老汤滷一锅给你尝尝,保管你以后只吃豕……” 话没说完,就被陶玲儿满殿追杀。 其他人笑的前仰后合。 好一阵玩闹后,田茹喊住了陶玲儿,让她有个“师姐样”,又警告李为舟不许欺负人,然后说起正事:“连我都没信心,苏婉性格刚烈,寧折不弯,恐怕……” 李为舟也认真道:“真不用强求。我只是感念她在五行宗落魄时,曾看顾过师姐。这个情分,我们记得。虽说前些时日,罪族袭城时,我已经庇佑过她一回,算是还了这个人情。但雪中送炭,终究难得,这才想著有机会合作。不过她若是不信,那就隨她去吧。” 田茹仔细看著自家徒弟,忍不住道:“为舟,你们怎么这么有自信?” 李为舟吃惊道:“师娘,我可是洞开藏神宫者,註定要成超级大人物的。再说,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对我还没自信?!” 田茹:“……” 陶玲儿在一旁取笑喜妹:“你哥哥可真是吹牛大王!中州那边也有洞开藏神宫者,可也没这么能吹。” 而且,中州那边洞开藏神宫者,虽多晋入仙灵境,但最顶尖的强者,都是出自灵界。 喜妹哼哼道:“我哥哥才不会吹牛,等著瞧吧,我哥哥就是最厉害的!” 又玩笑一阵,李为舟一家才回了青木峰。 李为舟不在混元峰时,多半是在这。 而听说哥哥准备悄悄回一趟凡尘界,喜妹激动坏了,跳脚道:“哥哥,你要下去看大伯他们么?” 李为舟点头道:“是的,不过哥哥目前还不能带人下界。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写信,也可以拍些照片。” 喜妹连连点头,又问道:“能联繫东儿她们么?我好想她们呀。” 小东、小西、小北三个丫头,喜妹不提,李为舟都快忘了。 李为舟想了想,点头道:“我可以拍一些她们的相片回来,暂时还是不好联繫。不过以后肯定有机会。” 喜妹也很满足,连连点头道:“嗯嗯,我看看她们,都很好就好。哥哥,你什么时候走?” 李为舟笑道:“后天吧。不过这是绝密消息,对师娘她们就说临时闭关几天。另外,我回来前,你们都要留在內宗的护宗大阵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出去,外脉都不行,记住了么?” 喜妹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在她的世界里,哥哥的话是高於一切的。 等叮嘱完后,其他人都走了,周月娘却留在了青木峰。 看著妻子依旧一副少女模样,琥珀色的明眸里,碎光流转,李为舟笑著搂她入怀,道:“我会告诉岳父大人,你在灵界生活的很好。现在的你,一只手捏法诀就能打万八千个岳丈……” “哎呀~” 周月娘难得这般娇嗔,平时哪怕夫妻恩爱时,也是紧抿著薄唇,只用目光一直凝望著李为舟…… 可见,此刻確实激动。 她拿出一封信,递给李为舟道:“我在信里给爹爹说,我们准备要孩子了,他要当外公了。我们请他老人家帮忙,给孩子起个乳名,好不好?” 李为舟多大度,道:“好啊!起大名都行!” 周月娘反倒不乐意了,道:“大名可不行。长子呢……” 李为舟嘿嘿笑道:“那咱们就开始吧,这次,你就別炼精化气了啊。” 周月娘美眸横他一眼,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丈夫…… …… 三天后。 混元峰,五行殿。 一切准备妥当,李为舟看著四个连续雨露均沾三天的妻子,个个面色红润娇嫩,他得意的哈哈笑道:“八王八宗那些坏羔子们,做梦都想不到,我还能回去吧?” 司徒晴月点了点头,道:“可以清理一番老妖怪,下界能太平不少。” 那些修炼到玄关三境但绝无可能开天的老怪物们,个个都是心理变態之辈。 以前有大司正压著,翻不起浪来。 大司正也飞升后,若是灵圈里的尊者疏忽一点,那些老怪物必將为祸甚烈。 周月娘道:“可以再去魔教老巢看看,那次居然出现了魔尸,现在想想都后怕。” 李为舟点头道:“好的。” 再看看一脸捨不得,眼睛都红了的妹妹,又温和说道:“短则三日,长则七天,我必回来。在家听嫂子的话,不可出內宗,记下了么?” 喜妹连连点头应道:“知道了,哥哥,你早去早回。” 李为舟笑了笑,目光又依次看过这些最亲的人后,心里轻轻一动,身形就陡然消失在眾人面前…… …… (本章完) 第206章 归来 第206章 归来 凡尘界,青州城。 短短两年光景,却恍若隔世。 神机谷內,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弹坑,巨量炸药爆炸后的残余。 显然,此地被人光顾过。 这一点,並不算出乎李为舟的意料之外。 李家横空出世,崛起的太快。 他在凡尘界又留下了不少神奇的痕跡,少不得让一些老怪物们心动。 但是,他临上界前曾经故意在人前放出风声,他是空间先天神通者,和其他飞升者不同,是有能力再下来的。 不管凡尘界各方势力信不信,他们想对李家动手做点什么时,终究会有一份顾虑。 再加上大伯李德隆和老二李长安、老四李长寧的手腕跟智慧,自保应当无忧。 虽然下界对法力有严格限制,不允许超过玄关三境,但对神识限制不大。 透过元神看去,整个世界淅淅沥沥的全是灵机污垢,十分噁心。 他强忍不適,神识发散至青州城,很快找到了护国公府,穿入內,看到了大伯李德隆、二哥李长安俱在。 不过这阵仗…… 他眉尖微微一扬,来的还正是时候…… 身形一动,御刑司的公服穿上身,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 护国公府正厅的气氛,比腊月的寒冰还要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李德隆端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太师椅的扶手。 那扶手本是上好的紫檀木,此刻却被他捏出了几道浅痕。 厅下站著两拨人,左边是蜀王府的护卫,银甲上绣著玄纹蟒,腰间佩刀出鞘半寸,寒光直逼眼底。 右边是青城剑派的弟子,青布道袍下摆沾著尘土,显然是赶路而来,为首的清玄长老手里捏著拂尘,面色却像淬了毒似的没有人样,一双肉泡眼盯著堂中悬掛的“护国安民”匾额冷笑著。 李长安站在李德隆身侧,玄色劲装紧绷,手按在腰间的绣春刀上。他刚从大元山栈道赶回来,衣袍上还带著山间的露水,却来不及擦拭。 蜀王府和青城剑派的人覬覦栈道厚利,如今已经到了连装也不装的地步了…… “老李大人。” 蜀王世子赵煦坐在客座上,手指敲著桌案,声音里满是不耐,道:“本世子再说最后一遍,大元山栈道连通南北,每日过栈的商队不下百支。你李家不过是一介幸进之国公,守著这么大一块肥肉,就不怕噎著?” 李德隆抬眼,目光平静却带著锋芒,淡淡道:“世子殿下,大元山栈道是我侄儿李为舟当年带人打通的,耗时三年,死伤无数。如今栈道的收益,一半用於修缮道路,一半用於养著栈道旁的护路卫,防备山匪劫道。李家分文未取,何来『肥肉』一说?” “分文未取?” 清玄长老突然冷笑,拂尘一甩,一道青芒擦著桌角飞过,將案上的茶盏劈成两半,道:“李大人倒是会说漂亮话!上个月,我青城剑派有弟子在栈道旁发现金矿,正要开採,却被你家护路卫拦了下来。那金矿,难道也归你管?” 李长安冷声道:“那金矿在栈道三里之內,若贸然开採,定会引发山体滑坡,毁了栈道。清玄长老身为一派长老,难道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是说,你青城剑派,根本不在乎栈道上的商队和百姓死活?” “放肆!” 青城弟子厉声喝骂,手按剑柄就要动手,却被清玄长老抬手拦住。他盯著李长安,道:“护国公,口舌之爭无用。今日要么李家交出一半栈道掌控权,由蜀王府和青城剑派共同接管。要么,就別怪我们不客气。毕竟,这大乾朝,还轮不到你们李家说了算。” 赵煦跟著点头,手指向门外道:“这次本世子带来了五百王府卫兵,还有青城派的三十名內门弟子,都在府门外等著接管栈道。你李家就算有御刑司的身份,难道还能挡得住我们?” 李长寧皱眉道:“蜀王世子,这大乾朝自然不是区区一介国公府说的算。但同样,也不是蜀王府说的算。掌管栈道,是当今天子特旨许诺与李家的。你们一王一宗,就这么上门逼討,又將圣意放在何处?” 赵煦闻言却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道:“若无京中圣意,本世子又怎会隨便上门?” 说著,他从袖兜中拿出一支明黄卷宗。 卷宗展开的瞬间,厅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卷宗边缘绣著精致的云纹,龙凤起舞。 正中盖著一方朱红璽印,刻著“寿康宫监国之宝”六个大字,字跡雍容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压。 赵煦捏著卷宗的一角,得意地晃了晃,声音拔高了几分,道:“李大人,护国公,都看清楚了么?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如今陛下年幼,太后娘娘监国,朝中大小事务,皆由娘娘定夺……包括这大元山栈道的归属。” 他手指点在懿旨上,一字一句念道:“『大元山栈道贯通南北,收益丰渥,当收归朝廷管控,由蜀王府与青城剑派协助监管,所得赋税半数解送京城,以充国库。』” 念到“协助监管”时,赵煦的眼神扫过李德隆,满是挑衅道:“太后娘娘说了,李家守栈道两年,也该歇歇了。再说,如今京城用度紧张,北边要防蛮族,南边要修河堤,哪一处不要银子?你李家总不能看著朝廷为难,攥著栈道不放吧?” 李德隆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当然知道太后监国的事,自小皇帝赵元隆登基,太后就以“皇帝年幼”为由垂帘听政,这两年更是一步步揽权,连兵部、户部的权力都抓在了手里。 可他没想到,太后竟会把主意打到大元山栈道上,还拉上了蜀王府和青城剑派。 这哪里是“协助监管”,分明是明抢! 李长寧站在一旁,眉头拧得更紧,道:“太后懿旨虽重,可当年先皇曾亲口许诺,栈道由李家掌管,世代相传。如今娘娘骤然收回,怕是不合祖制吧?” “祖制?” 赵煦嗤笑一声,把懿旨往桌上一拍,道:“如今太后娘娘说的话,就是新的祖制!再说了,李大人怕是忘了,你们护国公府的老亲家齐王府最近可不太安分。太后娘娘说了,宗室旁支当以朝廷为重,若有人敢勾结外臣,图谋不轨,可就別怪朝廷不客气了。”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在厅內。 齐王老千岁啊,算上当今天子,他已经扶了四任天子登基。 宗室里位份最高的老王,八王之中的领头王爷。 当初逆王造反,为李为舟所杀,后指点赵元隆拜齐王、大將军、大司正、司徒浩然四人为顾命大臣。 这才两年多,不到三年的光景啊…… 如今,竟是要诛除顾命大臣了。 按理说不应该,但想想大元山甲子年升仙会后,恐怕发生了不小的变故。 事到如今,恐怕…… 这栈道,真的保不住了。 强行留之,齐王府还未倒,那个太后的铡刀,怕是要先铡到护国公府头上。 李德隆心如刀绞,倒不是捨不得这条栈道,而是惭愧丟了侄儿李为舟託付给他的李家的根基。 李长安脸色也极其难看,只是,谁也没想到,太后那个娘们,吃相会那么难看…… 青城山的清玄长老见两人沉默不语了,脸上露出笑意,拂尘一甩,道:“李大人,护国公,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后娘娘的懿旨,岂是你们李家能抗的?今日若交出栈道,大家还能相安无事。若是抗旨,恐怕……” 他话没说完,厅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带著一股奇异的穿透力,让厅內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蜀王府的护卫握紧了佩刀,青城弟子也绷紧了身子,可不知为何,他们只觉得浑身发僵,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清玄长老更是面色凝固,眼中满是骇然惊恐的神色。 厅门似是被风轻轻推开,一道玄色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穿著御刑司的公服,衣摆上的银纹獬豸在光线下泛著冷光,腰间佩剑虽未出鞘,却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锋芒。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外人看来,此人似是李家四子李长寧。 唯有李德隆和李长安父子二人,仔细辨认稍许后,眼睛霎时圆睁。 目光皆是满满的不敢置信的惊喜!! 居然真的回来了! 居然真的……回来了!! 李德隆猛地站起身,只是一时却不知该不该暴露李为舟的身份。 李为舟与二人微笑頷首后,他转头看向赵煦,目光落在那道明黄懿旨上,眼睛微微一眯,那懿旨竟无火自燃起来。 赵煦慌忙將手丟开,他色厉內荏的看著李为舟,厉声道:“放肆!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盖著监国璽印,你也敢损毁?!你是谁?” 李为舟笑了笑,道:“御刑司,李长寧。问你一句,你爹有几个儿子?” 赵煦心都开始颤了,他身后的供奉强撑著挡在赵煦身前,沉声道:“不管你是谁,敢伤害天家血脉,都是诛族大罪!” 李为舟屈指一弹,一道清光在眾人眼前一晃而过,王府供奉就那样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清光去势不衰,再透过了赵煦的眉心。 赵煦死都想不通,李长寧怎么敢…… 李为舟又一挥手,武宗高手清玄长老也倒地不起,他倒没再滥杀,而是对其他人道:“带回去吧,告诉蜀王和青城山,早点留好遗嘱,我隨后就到。” 两方人手如看魔鬼一样看著李为舟,似乎想记牢他的模样,隨后赶紧抬著两人的尸体走人。 等外人尽去后,李德隆一个跨步上前,重重拥抱住李为舟,一时哽咽难言。 李长安也是红了眼,上前用力拍著李为舟的肩膀,道:“回来了!三儿,你总算回来了!!” 李为舟笑呵呵地拍了拍李德隆的后背,又转向李长安,目光扫过他衣袍上的露水与尘土,道:“二哥这是刚从栈道赶回来?先坐下歇口气,慢慢说。” 李德隆这才回过神,连忙拉著李为舟坐下,亲自给他斟上热茶道:“快尝尝,这还是过年时齐王府派人送来的云雾茶……”提到齐王府,他的声音沉了沉,道:“可惜啊,现在这茶怕是喝著也堵心。” 李为舟端著茶盏轻声问道:“大伯是说,齐王府那边……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 李长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扯了扯紧绷的劲装领口,语气里满是愤慨道:“太后现在事事都听她娘家人的,你们走后,大司正也走了。东胡的大萨满死了,草原上就一直在內斗,杀到现在都还没消停。大將军被派去北疆备战,司徒宰相根本劝不住太后。齐王府的那位武神强开天失败死了后,齐王府的势就开始衰败。 去年年底朝堂议事,齐王老千岁因反对把国库的赋税挪给王家修別院,当场就被太后懟了回去,说他『倚老卖老,干涉朝政』。从那之后,齐王就再没上过朝。” 李为舟好奇道:“御刑司那边呢,现在谁是大司正,老四现在如何了?” 李长安苦笑道:“是一个谁也没听说过的,上任大司正悄悄培养的,做事手法和大司正极像。谁也不理,只要外族没有打进皇城,八王八宗没有造反,御刑司就不许插手朝事。他还专门警告过老四,不许他干涉世俗朝政。” 李为舟冷笑一声,道:“我神机谷被毁,你们向御刑司报过案没有?他们怎么说?” 李德隆愧疚道:“三郎,大伯没有帮你看好家……” 李为舟“欸”了声,宽慰道:“没事,大伯,这些都是小事,我抽空就解决了。” 见他说的轻鬆,李德隆才反应过来,忙道:“三郎,你怎么这会儿下来了?在上面过的好不好?拜入仙门,认神仙当师父了没有?喜妹可还好?月娘她们呢?” 李为舟笑眯眯的拿出一个摄像机,道:“这是仙家宝物,能看影儿。大伯,你和二哥先看著,我去去就回。晚上,咱们一家子一起吃饭。” “好,好好好!” 李德隆自是一叠声应下,李长安则心颤了下,他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一个世袭罔替的亲王世子,一个八宗之一的宗门长老,说杀就杀了。 以自家三弟向来斩草除根的性子,之后的事…… 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置太后,和大司正…… …… (本章完) 第207章 尽诛 第207章 尽诛 蜀王府,夜宴。 青玉案上,盛著鲜鲍的银盘映著烛火,琥珀色的“醉流霞”西域美酿在玉杯中晃出细纹,连伺候的僕役都穿著光鲜的锦袍,垂首立在廊下。 蜀王豪富,可见一斑。 席间多是王府亲故,皆在私语大元山栈道之事。 那哪里是栈道,分明是一条流淌黄金的金河! 哪怕不运別的,將天府之地出產的粮食通过栈道运到北地,都是几倍的暴利。 更不用说盐铁之类的货物,俱是一本万利的营生。 过往,李家掌控著栈道,运送民生商货没问题,老百姓和军队所需的粮食,都可免费过往。 可除了粮食外,其他所有商货都要收税。 税赋用来修补栈道。 毕竟,每年冬季暴雪,春夏暴雨,都会损毁栈道,维修不易。 其实交点税还是小事,可许多朝廷禁止民间私贩的商货,就譬如盐铁酒水等,这才是暴利之物。 运到草原,那真是暴利中的暴利。 可李家掌控下,这些商货是不准通过的。 断人钱財之恨,更甚杀人父母。 儘管,这些权贵甚至都没见过李家人…… 主位上,蜀王赵继业穿一身石青色暗纹蟒袍,腰间繫著嵌了东珠的玉带,指尖摩挲著杯沿,目光扫过席间眾人时,带著亲王特有的从容与威压。 “大元山栈道的事,本王心里有数。” 赵继业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席间的低语:“世子带了王府供奉,又有青城剑派的武圣相帮,再加上太后娘娘的懿旨,李家纵是有御刑司的名头,也掀不起浪。” 太后娘家王家派来的联络人员王仁起身,举杯道:“还是王爷深谋远虑!那栈道每日跟一条金河似的,每月三十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往后蜀王府与王家联手,这南北商路的利,咱们占七成!” 蜀州州官也跟著起身,腰弯得更低道:“下官已备好文书,待世子殿下拿下栈道,下官便亲自去清点商户名册,確保每一分税银都入王府库房,绝不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 赵继业没接话,只是抬手示意两人坐下。 他目光落在窗外,那里掛著两盏大红灯笼,是特意为“庆功”掛的,却没急於点亮。 “利字当头,需得稳。” 他淡淡道:“栈道是先皇许给李家的,虽说是『暂管』,但咱们要拿,就得拿得名正言顺。等煦儿把『李家抗旨』的证据送回来,本王再奏请太后,將栈道『收归朝廷』,到时候,你们要的利,自然少不了。”说著,他看向青城山的一位老道,问道:“那人走之前曾说过,他还能从上界下来,不知有几分真?” 那位敢当著满朝文武,將乾坤几乎已经抵定的魏王一剑斩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对於那个狂徒,宗室诸王没有一个心里不忌惮的。 青城山下来的老道道骨仙风的姿態,微笑摇头道:“王爷儘管放心,飞升灵界已经是千难万难之事。然自上界下来,还要难上十倍。那位……几乎不可能下来。说此言,无非是唬人,以保护这边的李家罢了。再者,就算他能下界,功力也只能压制在武神之境。若只如此,咱们,也並非没有准备。” 蜀王微微頷首道:“本王也是这般以为……也罢,不管是真是假,孤料想十年二十年內,李家应当还能无恙。不过纵然如此,拿回栈道,也需要名正言顺,不可操之过急。就算哪一天那位真的下来了,本王也是依照朝廷的旨意行事。” 席间眾人连忙称是,纷纷称讚蜀王智谋高远,合该贵不可言…… 就在这时,廊下的烛火突然齐齐晃了晃。 伺候火烛的僕役唬了一跳,可隨即便是身子一僵,因为他发现,不是风动…… 王府长史正要开口询问,就见一道玄色身影一步踏入,落在厅中央的白玉地砖上。 御刑司的公服,银纹獬豸在烛火下泛著冷光,正是李为舟。 厅內瞬间静了,连杯盏碰撞的声音都没了。 赵继业没起身,甚至没抬头,只是指尖依旧摩挲著玉杯,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道:“御刑司的人?本王的王府,也是你能擅闯的?” 李为舟没答,只是抬手,一道灵光闪过,一枚破碎的玉佩落在青玉案上。 那是赵煦的世子玉佩,玉质是蜀王府特供的暖玉,此刻却裂成了数瓣,缝隙里还凝著早已乾涸的暗红血跡。 赵继业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微缩,凝视了好一阵后,依旧没失態,只是声音暗哑了几分,问道:“本王的儿子,你把他怎么样了?” “死了。” 李为舟的声音很平,淡淡道:“因为他该死。” 赵继业终於放下玉杯,指尖按在案上,青玉案竟被他按出一道浅痕,李为舟看的稀奇,了不起,贵为亲王,竟有武圣的实力。 习武不是有天资就可以,还要付出极大的辛苦和极多的努力。 能练到武圣,其心性之坚韧,便是非同小可了。“ 赵继业目光深沉的看著李为舟,缓缓道:“你不是李长寧,你是,李为舟!”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尤其是青城老道,他知道的更多一些,简直不敢置信。 但,又不可不信。 因为他发现,这个年轻人隨意站在那,他心中毫无拔剑的勇气。 他知道李长寧,也算人中龙凤,武宗的身手,剑道天赋不俗。 可李长寧,决计无法做到这一步。 可是,他怎么可能下来呢? 李为舟感嘆一声,道:“你还真是够狠,明知必死无疑,还拉这么多人垫背陪葬。怎么,非要有人殉葬才肯死?” 话音落时,两道身影从后厅掠出。 是供奉院的两位武宗后期高手,俱是一身玄铁打造的护身甲冑,手按长刀,左右齐发,攻向李为舟。 “擅闯王府,还敢口出狂言,找死!” 李为舟没动,只是指尖泛起点点金光,屈指一弹,飞向二人。 两位供奉还在半空,尚未靠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喉咙已被划破,鲜血如泉水般喷洒在半空,又落在白玉地砖上,像朵朵骤然绽放的血。 两位武宗级强者啊,活生生的死在眼前。 满厅宾客嚇得脸色惨白,再联想之前的话,一个个瑟瑟发抖。 后族王家子弟王仁强撑著赔笑道:“李……国公爷,小的是太后的娘家亲侄儿,自己人,自己人。太后她老人家跟我们提过好多回,全靠国公爷出手,太后和皇上才能有今天……” “然后,派你来夺我李家基业?” 李为舟抬眼,目光落在王仁那张惨白的脸上,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温度,冷笑道:“那你们王家还真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王仁浑身发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国公爷饶命!是小的糊涂!是蜀王逼我的!我只是个传话的,什么都没做啊!” 李为舟呵了声,却懒得再说什么,指尖灵光一闪,一道灵光直穿王仁眉心。 王仁的惨叫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最后重重倒在地上,鲜血从眉心汩汩流出,染红了胸前的锦袍。 满厅人都疯了,这可是太后亲侄,连蜀王都给几分薄面,就这样被杀了…… 青城老道见势不妙,悄悄摸向腰间的桃木剑,那是青城山用万年桃木炼製的法器,是真正诛杀过武神的神兵。 他趁李为舟出手落尾之际,猛地拔剑刺向李为舟后心,剑身上还裹著道家真火,试图拼死一搏。 “孽障!竟敢私自下界为祸苍生!” 老道嘶吼著,剑风带著灼热的气息,眼看就要刺中。 李为舟却连头都没回,只是抬手往后一拂。一道水系灵力化作冰盾,瞬间挡住桃木剑,道家真火被寒气扑灭,剑身“咔嚓”一声断裂。紧接著,冰盾化作冰锥,反向刺穿老道的胸膛。 老道低头看著胸前的冰锥,嘴里涌出鲜血,不敢置信地喃喃:“怎么可能……你怎么能,在下界动用法力……” 李为舟转过身,看著他倒在地上,声音平淡道:“能动用的的確不多,不过杀你们,足够了。” 满厅宾客早已嚇得魂飞魄散,有人想钻桌子,有人想跳窗逃跑,却都被李为舟的一一斩杀,未放过一人。 一个依附蜀王府的富商,裤脚早已湿透,颤声哀求道:“国公爷!我只是来吃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李为舟目光扫过他,呵了声道:“对你们来说,怎么可能真正死心?” 那富商脸色瞬间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李为舟指尖灵力微动,一道风刃掠过,富商的头颅便滚落在地,眼睛还瞪著门口悬掛的庆功灯笼,满是不甘。 此时,蜀王赵继业终於站起身。他身上的石青色蟒袍被灵力鼓盪,武圣级別的气息爆发开来,厅內的烛火被震得噼啪作响。他手里多了一把玄铁长枪,枪身上刻著“镇蜀”二字,是蜀王府的传家至宝,得自灵界。 “李为舟!” 赵继业的声音带著滔天怒火,怒声道:“你杀我儿子,斩我供奉,今日就算拼了这蜀王府,本王也要与你不死不休!” 他猛地挺枪刺向李为舟,枪风呼啸,带著武圣巔峰的威压,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动得扭曲。 这一枪,是他毕生修为的凝聚,也是最后的尊严。 李为舟却是连侧身躲避都未曾,迎著长枪锋芒,讚嘆了声:“在凡尘界,居然还有这等法器。” 他在京城大內宝库中都没看到,想来应该还有一个更隱秘的秘库。 他抬手抓住枪桿,灵力注入其中,玄铁长枪瞬间布满裂纹。 李为舟微微一扯,玄铁长枪断裂。他握住断枪的尖端,反向刺入赵继业的胸膛。 赵继业闷哼一声,鲜血从嘴角流出。他看著胸前的断枪,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依旧挺直了腰杆道:“本王是大乾亲王……就算死,也容不得你……放肆……” 李为舟没再说话,只是抽出断枪。赵继业重重倒在青玉案上,撞翻了盛著灵鲍的银盘和玉杯,琥珀色的酒液混著鲜血,顺著案角流淌,染红了地上的红毯。 他笑骂道:“好似老子才是反派一样,搞搞清楚,是你们这群人模狗样的狗东西,想夺我李家家业,害我李家子弟。让你们好死,已经是我仁慈了。” 说罢,一道五行灵力化作无数细小的剑影,掠过那些曾参与谋划的宾客:依附的官员、贪利的富商、王府的亲信…… 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满了白玉地砖、青玉案、甚至廊下的红灯笼。 原本奢华的宴会厅,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当最后一道剑影消散时,厅內已无一个活口。 只有烛火还在燃烧,映著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显得格外狰狞。 李为舟走到厅外,望著蜀王府的夜空。远处的街道上,隱约传来巡夜卫兵的脚步声。 他抬手一挥,一道火焰灵力掠过,点燃了厅內的锦帘。 熊熊烈火很快吞噬了宴会厅,也吞噬了蜀王府的罪恶。 他转身飘然离去,前往了青城山。 难得下界一次,他要让整个凡尘界都明白,谋算李家的代价,究竟有多大。 …… 酉时四刻。 大伯娘曹氏有些焦急道:“怎地还没来?老爷,你们该不是在哄我?” 二嫂郭氏抱著摄像机笑道:“娘,怎么会哄人,你看,这可是仙家宝物!嘖嘖嘖,月娘她们都踩在剑上飞,真正成仙人了!看看喜妹,笑的多开心!老天爷啊,才两年没见,更长开了,怎么出落的这么標致!!真成仙女儿了!” 曹氏焦躁的心思平和了些,笑道:“谁说不是呢,喜妹本就生的好,如今更好了。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我是真想这俩孩子……” 眼见曹氏心情又低沉下去,郭氏抱屈道:“就想那兄妹俩,不想月娘她们?哎哟哟,我就说,媳妇是外人!” 李德隆和李长安都笑了起来,今日秘密相见,没有下人服侍,饭菜都是他们四个大人亲自做出来的。 別说外人,连李长安的儿子李瑞,都因为担心他嘴不牢,没让他来见,一会儿要看李为舟的意见。 正当婆媳俩斗嘴说笑时,忽地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屋內。 曹氏、郭氏先是嚇了一大跳,可隨即就看清来人,大为惊喜起来。 李为舟笑眯眯道:“大伯娘,你老身体安康否?” …… (本章完) 第208章 不速之客 第208章 不速之客 吃著丰盛的家常菜,听著曹氏絮絮叨叨的说著这二年多的事,郭氏不时的插科打諢,烛火下,李为舟觉得很温馨。 不用担心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傢伙隨手一剑,就让一家子万劫不復。 不用担心还没打过交道的妖族和魔族,突然钻出来…… 女人和孩子可以不用考量这些,但男人不行。 但此刻,就真的不用想这些了。 听曹氏、郭氏不住的夸灵界好,李为舟笑道:“我带了些丹药下来,可洗髓伐筋,更换体质,延年益寿。等下次甲子年大会,我爭取带大家一道上去。”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惊喜! 李德隆忧心道:“你先管顾好你自己,上界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在这边好的很,不用你操心。” 李为舟这才开始说起他带著一家子上去后的际遇,初闻五行宗之落魄,连吃饭都要数著灵米下锅,李德隆一家子都揪心,这日子得惨成什么样? 不过听说李为舟奇遇连连,甚至连两三千年前开派祖师爷留下的灵元都吞了,一举成为灵元境高手,登时大喜起来。 再听闻他竟然成了五行宗的掌门,愈发喜之不尽。 虽然宗门大猫小猫三两只,可不管怎么说,当掌门就是比当小嘍囉强一百倍! 曹氏、郭氏只听个热闹,李长安则乐呵羡慕道:“你也太顺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李为舟语重心长道:“个中辛苦,不足以言表啊。” 郭氏咯咯乐道:“真是有日子没听他三叔这般说话了。”忽地想起什么,惊喜道:“三郎,你回来了,那蜀王府那边就……”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欲言又止的,眼睛看了看李为舟,又看向丈夫李长安和公公李德隆…… 李为舟微笑頷首道:“以后就没有什么蜀王府了,也没有青城山了,放心吧。京城那边,我也会去走一圈。对了,我两个岳丈还好吧?” 青州城內,竟然没有他老丈人,优秀劳模,周至先的身影。 李长安道:“之前蜀州那边逼迫的很厉害,还有青城山,不时有高手突袭栈道。周大侠手下一个老兄弟被害了,他很生气,就亲自坐镇蛟龙堡,居中应对。” 蛟龙堡是位於栈道正中间的一处关隘,因山道极像一条蛟龙而得名。 李家在那里修建了一座石堡,建立了关卡,以周至先武神境界,再加上大轮明王的江湖经验,坐镇此处,可谓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难怪,蜀王府和青城山没有用强。 一尊当世武神坐镇,除了从大义上来巧取豪夺外,別无他法。 李德隆感慨道:“多亏了你这老丈人,不然,李家无论如何也守不住这条栈道。” 曹氏都道:“是啊三郎,你可要多谢谢你老丈人。也是可怜见的,就那么孤零零一个人过日子。有个宝贝闺女,还被你带走了。” 李德隆道:“我几次三番请他到家里来住,都是一家人,不是外人,他只是不肯。就守著他那些老弟兄们,一道度日。” 李为舟笑道:“一会儿我去看看他。” 李长安道:“你另一个岳丈,司徒大人过得也艰难。后族飞扬跋扈,极其囂张。大肆提拔投靠他们的官员,朝廷让他们弄的乌烟瘴气。四郎说,老大人几回回想乞骸骨回乡,可又实在放心不下幼帝。” 李为舟问道:“小皇帝现在怎么样了?” 李长安摇头嘖嘖道:“早听闻天家无亲情,连父子骨肉都难容。可我没想到,连母子之间也会因为这玩意儿闹的跟仇人一样。小皇帝被安排了八个读书师傅,这八个还不固定,不时的换人。身边的太监也是隔一阵换一批,先前有几个和小皇帝要好的,鬼精鬼精的,结果被太后寻由子下懿旨给打杀了。自那之后,娘俩儿跟仇人也差不离了。” 李为舟回忆了下太后那张风骚的脸,嘆息一声道:“那个地儿压抑久了,人心都变得疯魔起来。不管他们了,都不是省油的灯。对了,老四和元芷、婉懿成亲了没有?” 李德隆凝重的脸上终於露出抹笑意来,呵呵点头道:“你们上去后,他们就成亲了。不过齐王府最近情况不大好,不断有人上书逼著老王爷退回齐地去,离开京城。唉,都是麻烦事。” 李为舟笑了笑道:“没事,解决了源头,也就是了。” …… 蛟龙堡。 石堡浸在山月的清辉里,连风都带著股松针的冷香。 山道像一条青黑色的蛟龙,伏在连绵的山岭间,两侧的油松林长得密不透风,夜风穿林而过时,捲起满林“哗哗”的涛声,时而急,时而缓。 在周至先听来,像极了自家夫人在当年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又像月娘小时候趴在他膝头,念童谣时的调子。 明明已经是武神之尊,世间巔峰,可是,却愈发孤独了…… 瞭望台是石砌的,边角被风雨磨得圆润。 周至先就站在台边,玄色劲装的下摆被夜风掀得轻轻晃,鬢边的白髮沾了点松针的碎末,他却没察觉,一双眼只望著天上的圆月,那月亮亮得晃眼,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冰冷的石面上,孤零零的。 他左手揣在怀里,指尖反覆摩挲著一封信,那是周月娘临上界前给他的。 里面有对他这位父亲的不舍和思念,有叮嘱他好好吃饭,少喝酒,多保养身子骨的诸般话语…… 这二年来,不管到哪,这封信从没离过身。 人这一辈子,活的不就是一个念想么…… “哟,这不是岳丈大人么?” 一道声音突然从松涛声里钻出来,语气轻快恣意,带著少年人的顽皮。 周至先闻声浑身一僵,整个人如被雷劈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猛然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怎么可能?! 然而,就见那个混帐姑爷笑眯眯的站在瞭望台的石阶顶端,眉开眼笑的看著他。 还装模作样的做了个揖,拖著长腔问候道:“岳丈大人,二年未见,別来无恙啊?” 周至先深吸一口气,双目如电的死死盯著李为舟,打量好一阵后才问道:“你怎么下来的?” 应该是活的,不是亡魂…… 李为舟笑呵呵道:“跟天道打了个招呼,这不就下来了。” 见他依旧没个正形,周至先反而鬆了口气,愈发確认这廝真的是活著的,急忙问道:“月娘,可一道回来了?” 李为舟看老头儿的眼神,都不好意思说实话,可又能怎么办,好在…… 他没有回答,而是拿出一个摄像机,打开后递给周至先道:“你老瞧瞧,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周至先忙接过手,就看到小小一个屏幕上,竟然出现了人影儿,一看就知道是仙家宝物! 他却顾不得这些,而是瞪圆眼睛,看著屏幕里周月娘踩在一把神剑上漫天飞行的样子。 “爹啊,我在灵界很好,学得真灵道法,已经能御剑飞行啦!我一切都好,爹爹不用担忧。吶,我使几式道法给你瞧瞧!” 说著,脚下神剑悬於身前,掐动法诀,玄金剑登时金光大盛,一剑斩下,即便在这小小屏幕里,也能感受到其毁天灭地之威。 周至先倒吸一口凉气,又惊又喜的看著这一幕。 李为舟在旁边石阶上坐下,给老丈人说起灵界之事,最后拿出一葫芦青元丹,道:“你老每月按时服用一颗,可以洗筋伐髓,涤盪污浊。下次大元山升仙会,我带你老上去,一家人就可以团圆了。” 周至先闻言更是惊喜到无以復加,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问道:“这种丹药,即便在灵界,也极珍贵吧?” 李为舟点头道:“当然,万金难求。但是,相比於一家人团圆,所有的代价都可以接受。你老就別矫情了,保重好自己,月娘还等著你给外孙起乳名呢。” 说著,他又拿出周月娘给周至先写的信。 这一天,周至先积攒了两年多的思念和焦苦,一扫而尽,满满的都是喜悦。 李为舟看了眼老头儿脸上不断的笑意,也跟著呵呵了声,抬头看了眼今晚的圆月。 …… 灵界,五行宗。 晨雾还没散,外脉的学院弟子们齐声呼喝,做著晨课。 今日擂台战还未开始,山脚下的坊市距离热闹也还有一段功夫…… 然而本该无人打扰的时间,山门方向却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破空声。 带著浓鬱火焰灵力的灼热气息,像烧红的烙铁划过。 不约而同的,可以掌控五行大阵的周月娘四人,在各自静室內齐齐睁开眼,看向了山门方向。 只见三道红影掠来,衣袍上绣著狰狞的火焰纹饰。 三人旁若无人的打量著五行宗,姿態恣意的仿佛在逛他们的地盘。 “放肆!” 今日执勤的外面执事柳蛰怎容此等无礼之徒,枯木剑“錚”的一声出鞘,剑气直逼那三人,斥道:“五行宗山门重地,尔等焉敢无礼?” 为首的红袍弟子十分年轻,相貌也有几分不俗,嘴角勾著倨傲的笑,道:“速去通传,我乃火灵洞赤焰真君座下关门弟子,林炎。此次前来,是奉师命来拜见陶师兄的。听闻五行宗如今艰难,我等特来相助。” 他身后的两个长老,皆是一身深红外袍,袖口绣著“火灵”二字,其中一人竟是灵神境,威压毫不掩饰地散开,压得山门前的晨雾都凝了些。 柳蛰闻言一怔,犹豫了下,还是飞剑传书,往內宗传了信儿。 未几,就见一道尺许长的青色飞剑飞出,传出田茹的声音来:“有劳二师伯惦记,你等立刻折返火灵洞,告知二师伯,外子正在闭关晋升仙灵境,已迈出最要紧一步,如今五行宗內宗封山,待外子功成之日,將亲往西灵域火灵洞,感谢二师伯今日援手之情。” 此言一出,前来的三人立刻面色大变。 他们过来可不只是为了见人,西灵域那边得知陶希行重伤好些年,一直未出来见人,是否活著都不知道。 因而动了过来“接班”的心思。 此虽非赤焰真君之意,但他也未拦著。 或许在赤焰真君看来,这个曾经让他伤透心的宗门,与其继续颓败腐烂下去,不如让他这一脉接手。 可是,他们再怎么也没想到,陶希行居然没死,非但没死,还要突破晋升成为仙灵真君了! 这怎么可能? 那他们一路奔波百万里,到了后別说捞一座宗门了,连他娘的一口热茶都没捞著,就要被打发回去了?! 林炎脸色难看道:“师姐,无论如何,都该让我等见陶师兄一面才是。或许,我们有帮得上的地方……” 说完方知自己傻了,人家连面都不露,只是传了一道传音飞剑。 因此脸色愈发难看。 他身后一位长老怒声道:“再怎么说,我等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岂可如此怠慢无礼?” 然而,山门內再无动静。 “哼!” 灵神境长老亦是大怒,修行火系功法的,本就多是暴躁脾气。 他怒声道:“奉洞主之命前来,不见到陶真人,岂能回去復命?就凭你三言两语,老夫都怀疑,陶真人是否还活著……” 这话传入宗门內,田茹气的满脸涨红。 周月娘看向司徒晴月,道:“来者不善,不管揣著什么目的,不能轻易揭过了。” 司徒晴月同田茹道:“师娘,你也通五行大阵。一会儿月娘执金位、我执火位、碧梧执水位、二娘执土位,劳烦师娘执木位。启动五行大阵,要儘快击退这三人再说。” 田茹问道:“为舟呢?这个时候闭关……没办法出来么?” 周月娘果断摇头道:“没办法,非常要紧。” 田茹闻言唬了一跳,道:“他……他不会又要晋升了吧?” 在她的认知里,之前李为舟就是灵元境第九重的修为了。 但灵元境和灵神境之间,说是有一道天堑也不为过。 实际上,从灵动入灵元,从灵元入灵神,再由灵神入仙灵,每一关卡的难度,就是十倍百倍的增加。 李为舟若是此时就入灵神境,那真是羞煞世间无数修士了。 周月娘摇头道:“具体如何我也不知,但此时还未出,想来极要紧。师娘,这些押后再说,动手吧!” …… ps:每年这个时候都咳的难以入睡。生活也是一地鸡毛。中年之苦啊。盼诸书友安好。 (本章完) 第209章 太骚了 第209章 太骚了 隨著三位火灵洞的不速之客越闹动静越大,周围围观的修士也越来越多。 他们也看得出,来人中有一位灵神境真人。 但没人看好他们,还觉得这三人傻的冒泡,难道就没听说过,人家少年掌门,初来乍到,就一剑斩杀两大灵神境罪族? 不过也好奇,以那位掌门的心性,怎会容得这三人一大清早的在山门前唧唧歪歪…… 眼见三人竟有强闯之势,正这时,只见玄金峰之巔,一把乌金古剑破土而出,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道横贯天地的乌金色光柱,锋芒刺破云层。 “嚯!五行转轮大阵!!今儿可算来著了!” 有散修见大阵升起,登时激动的叫喊道。 这座北灵域第一大阵,如今的名声愈发响亮了。 但真正有幸目睹过的修士,並不算多。 未曾想,今日竟有此机缘…… 青木峰无尽林海中,一把青剑自最古老的古树中升起,碧色剑光照亮整片林海,无数枝叶隨之舒展摇曳,剑身上腾起的草木灵雾与峰峦交融,化作一道翠绿光柱直衝苍穹。 紧接著,藏水峰、离火峰、后土峰皆有动静。 五峰之上,五剑悬空,五道色泽各异的巨大光柱在苍穹交匯,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宗门疆域的巨大五行轮盘。 赫赫神威,压得火灵洞灵神境长老连退三步。 “你们简直放肆!二师伯在师门的列祖列宗神位尚供奉在五行大殿中,你们竟敢如此不敬!尔等所作所为,吾皆以留影石记录,来日到二师伯面前,论个是非!还不退下?” 田茹的声音传出,让火灵洞三人面色连变。 可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去,又著实不甘心。 林炎咬牙道:“无论如何,总要见一个正主儿!不然,我连陶师兄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如何回去交差?”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方脸大眼大嘴的年轻姑娘出来,大喇喇道:“你们好没道理,都说了我爹在闭关中,宗门內都是女眷,不便招待,怎么听不懂?看见了,我是陶希行的亲生闺女,二师伯祖也是见过我的。你们且等著,下回见了二师伯祖,看我不告你们一状。原本亲友上门,无论如何也该招待。可你们这般没礼数,五行宗山门前还敢放肆,哼哼!” 林炎盯著陶玲儿看了稍许后,再不多言,拱手就走。 两个长老虽不解其意,却还是留下了句场面话,就跟著离开了。 一直飞出三百里,才见林炎停了下来。 灵神境长老沉声问道:“怎么这就走了?” 另一名长老也疑惑道:“你大师兄不是叮嘱,让你想法拿到《五行混元经》和五行转轮神剑么?” 林炎咬牙恨道:“大师兄是让我求娶陶希行的独生女儿,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五行宗的继承人。可是,他没跟我说,陶希行的女儿长这样!!” 灵神境长老:“……” 他简直无话可说。 另一名长老也是莫名其妙道:“想要好看的还不容易?灵法变幻就是了。” 林炎连连摇头道:“那如何能当真?罢了罢了,反正陶希行已经康復,而且还在突破仙灵境。这事就別当真了,我……” 话音未落,忽听灵神境长老爆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话音未落,四周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原本晴朗的天空竟迅速被乌云笼罩,连风都带著股腐朽的气息,刮在人身上像针扎般刺痛。 “桀桀!” 三道黑袍身影从云层后缓缓显现,黑袍上绣著暗紫色的骷髏纹路,脸上蒙著黑巾,只露出一双双泛著猩红的眼睛。 他们周身散发著浓郁的阴寒之力,与火灵洞三人的火焰灵力形成鲜明对比,刚一出现,就將周围的温度压得骤降,地面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霜。 “罪族!” 灵神境长老脸色骤变,赤手空拳捏出一道火焰拳印,狠狠砸向最前面的黑袍人,怒斥道:“你们竟敢在北灵域现身!” 百年来他都不知道与罪族交手过多少回,深知这些傢伙的可怕! 他们虽无灵力,却在吞噬修士的灵力后生出一种诡异的腐蚀之力,不仅能腐蚀修士的灵力,还能腐蚀法宝,寻常修士遇上,稍有不慎就会陨落。 黑袍人却不闪不避,抬手甩出一道黑色锁链,锁链上缠绕著阴寒之力,与火焰拳印相撞的瞬间,竟直接將火焰吞噬,锁链去势不减,直逼长老面门。 “长老小心!” 另一位火灵洞长老急忙祭出一面赤焰盾,挡在灵神境长老身前。 “咔嚓”一声脆响,赤焰盾瞬间被锁链洞穿,黑色诡异之力顺著盾牌蔓延,盾牌很快就被腐蚀成一堆黑灰。 林炎嚇得魂飞魄散,他虽只是灵元境,却也知道罪族的凶名。 往日里,也曾隨长老、师兄们去追剿过罪族。 可眼前三人,绝非普通罪族,至少出手这人,是一位灵神境罪族。 要知道,同等境界,罪族的实力往往是要高於修士的。 如果其他两人再有一个灵神境罪族,那他们今日…… 念及此,林炎心中悔恨焦躁。 他慌忙祭出赤火剑,想从侧面偷袭黑袍人,却没想到身后突然袭来一道黑色侵蚀之力,直刺他的后心。 “噗!” 一道黑色短刃穿透林炎的胸膛,他低头看著胸前的血洞,嘴里涌出黑血,眼中满是不甘。 他到死都想不通,罪族为何会突然对他们动手。 “你们……好大的胆!!” 灵神境长老捂著胸口的伤口,阴寒侵蚀之力已经开始侵入他的经脉,让他的灵力运转越来越滯涩。 他看著黑袍人,声音里满是愤怒,道:“你们,跟踪我们而来?” 领头的黑袍人桀桀怪笑,声音像生锈的铁锯刮过木头,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跟踪?何须跟踪?” 他抬手往五行宗方向指了指,猩红的眼睛里满是疯戾的狠光,道:“还要感谢你们三个,在五行宗山门前闹了半个时辰,成功的把『北灵域第一大阵』逼了出来。若不是你们,我们还真没机会藉机看清这五行转轮大阵的底细!” 灵神境长老浑身一僵,猛地想起刚才大阵运转时的细节。 虽大阵威力不凡,可五行轮转运行时,他都能明显感觉到五行转变之间多有晦涩之处。 此刻被罪族点破,才惊觉那竟是大阵的破绽! “你……你看出了什么?” 长老的声音发颤,既愤怒又恐惧,五行转轮大阵是五行宗的依仗,若是被罪族摸清破绽,不仅五行宗危矣,连火灵洞都要受到牵连。 “看出了什么?” 黑袍人上前一步,黑色锁链在指尖绕了一圈,阴寒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结了冰,桀桀笑道:“金克木,水克火,这是五行常理。你们逼大阵全力运转,五行宗为了强行催动相生之力,竟把相剋的滯涩都露了出来!”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在空中缓缓虚画著大阵的轨跡,道:“玄金峰的乌金剑与青木峰的灵雾衔接时,有半息灵力断档。藏水峰的冰幕与离火峰的火焰对冲时,水元被压得快散了。这两处就是大阵的死穴!下次再攻五行宗,只需派两人分別袭扰金、木二阵眼,逼得五行宗强行调和,不出三炷香,阵基就得崩!” 另一位火灵洞长老听得目眥欲裂,他终於明白,自己三人从一开始就是罪族的“探路石”,他们闹得越凶,大阵暴露的破绽就越多,到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成了罪族摸清大阵的“谢礼”! “卑鄙!” 他怒吼著祭出最后一件法宝,一枚赤焰符,符纸燃烧起来,化作一道火枪,猛然击向罪族,怒斥道:“我就是死,也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身体却向相反的方向,猛然遁走。 黑袍人却只是轻蔑地瞥了一眼,抬手打出一道黑色侵蚀之刃。火枪刚碰到黑刃,就像被泼了冷水般瞬间熄灭。 然而黑色刀刃去势不减,飞速追上火灵洞长老,狠狠一斩,火灵洞长老的整条手臂竟被生生斩断,鲜血喷涌而出,却见那黑色短刃如活过来般,大口吞噬著。 诡异,恐怖。 一旁灵神境长老拼尽最后一丝灵力,想扑上去与罪族同归於尽,却被黑袍人一道黑色诡力刺穿眉心。 他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望著西灵域方向,满是不甘。 却也只能留残念,感知被人生生吞噬…… 黑袍人看著三具冰冷的白骨,满意地笑了。 其中一人问领头罪修道:“堂主,我们何时攻打五行宗?” 领头罪修转头望向五行宗的方向,眼中满是阴狠,道:“等老鬼到来。他非要请阵法大师来破此阵,越老越废物!” 第三人不解道:“两位灵神境供奉,上回到底是怎么死的?这阵法……似乎不应该有这等神威才是。” 领头罪修冷笑道:“大意之下,被人斩了,也没什么可说的。走吧,既然老鬼想要稳当些,隨他就是。也就五六天的光景,且容五行宗那些老弱病残,再活几日。” 三道黑袍身影再次隱入乌云,只留下满地鲜血和三具被刻意布置的白骨遗体。 风卷过山林,响起阵阵孤鸦的叫声。 …… 大元山。 看著“女人山”对面的大树下的山洞,李为舟站立良久。 脑中浮现出刚穿越过来时的一幕幕,其实也就六七年的光景,可如今感觉,恍若隔世。 晋王府那个老供奉,死的惨吶,哎哟哟。 当时能摸索到的武器,全使那老太监身上了。 想当初他可是准备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的练武进步的,结果就因为这老供奉,让他原地起飞。 又看了一圈,其实该泯灭的痕跡都毁的差不多了,李为舟身形一顿,便出现在了京城。 司徒老丈人那边,李为舟没有出面,只是在老头儿书房里,留下了一封司徒晴月的亲笔信,和一张她的相片。 他躲在暗处,以神识观察之,见司徒浩然回来后,读信时虽然面色依旧平静,可眼神明显波动剧烈。 而拿著那张照片,也是反覆看了许久许久,才收了起来,继而面色大变…… 显然,他想到了什么…… ……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浅痕,却被洒扫得一尘不染,连缝隙里的尘土都被剔得乾净。 自街口往朱衣巷深处走,越靠近最里面那座气派府邸,车马便越密集。 文官的乌木马车漆得油亮,车帘绣著缠枝莲纹,隨从捧著锦盒跟在一旁。 武將的高头大马拴在街边的拴马桩上,马鬃梳理得顺滑,鞍韉上的铜饰在日光下泛著明光…… 王家府邸占了朱衣巷整整大半条巷,朱漆大门宽阔,门楣上“丞相府”三个鎏金大字由翰林院大儒亲笔题写,笔画浑厚,透著股非凡的气势。 大门两侧立著八名身著玄甲的侍卫,腰间佩著宫廷护卫才会佩戴的“羽林刀”,个个目光锐利如鹰,但凡有人靠近,都要先递上帖子,经门房查验无误后,才能由僕从引著入內。 此刻门房正忙得脚不沾地,手里的帖子迭了厚厚一摞,有“吏部尚书”的朱红大印,有“镇北將军”的虎符印记,还有各地藩王派来的使者递上的鎏金帖子。 他一边喊著“李大人里面请,王丞相在正厅候著”,一边接过隨从递来的银锭,塞进袖袋里,脸上堆著諂媚的笑,却在转身时飞快地收起,只留下对下人的冷脸。 这便是后族王家如今的气派,连门房都比寻常官员的僕从多三分架子。 李为舟倚靠在街角的茶肆二楼,隔著窗欞望著这热闹景象,看的乐呵。 忽地想起了一齣戏,《满床笏》。 吏部尚书下车时,王家的嫡子王恆亲自出来迎接,两人手挽著手往里走,嘴里说著“太后娘娘近日身子安康,还念叨著尚书大人的墨宝”云云。 又看到镇北將军牵著马,与王家的小公子说著“栈道的事,还得靠王家在太后跟前美言,若能把青州城一併收回来,將军府定有重谢”。 茶肆里的茶客也在低声议论,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飘进李为舟耳中:“听说今日王家设宴,是为了庆祝王家老爷升任右相一事,嘖嘖嘖,才两年光景吶……” “可不是嘛,太后娘娘护著娘家,连小皇帝都管不了,王家现在是文官武將都巴结,谁敢惹?” “唉,之前齐王府还能压一压,可现在……如今京城这边就剩个司徒大人,孤掌难鸣啊……” 李为舟端起茶杯,品味著人间烟火气,想著今日能有多少人过来拜门。 要是一次杀光了,不知道明儿上朝时,还能不能凑齐人手。 无所谓了,这些王八羔子,死光了对江山社稷黎庶万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正想著,府里突然传来一阵丝竹声,伴隨著阵阵笑声,显然宴席已经开始。 门口又停下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帘掀开,下来一个穿著蟒纹锦袍的中年男人,旁边有客人惊呼,原来是楚王世子亲至。 李为舟一边啜饮著清茶,一边继续等候。 他瞥了眼宫城方向,靠,那个骚太后,大白天的就招护卫乱搞。 玛德,太骚了。 也罢,临死前,且多爽一爽…… …… (本章完) 第210章 钟声 第210章 钟声 李为舟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茶钱扔在案上,动作轻得没惊动旁边嗑瓜子的茶客。 他身形晃了晃,像阵风似的掠过朱雀大街,脚不点地落在王家后墙的阴影里。 墙头上的巡逻侍卫刚要拔刀,喉咙就被一道无形的剑刃划开,尸体软趴趴地就要栽倒,却又凭空不见了,连哼都没哼一声。 院里的僕役还在端著菜往正厅跑,没人注意到院里不断在少人。 李为舟就那么悠然自得的大喇喇走在迴廊下,王家的人也越来越少…… 他记得周至先说过,王家请了个半只脚踏进武神境的供奉,就守在王丞相的书房外。 他也是有些唏嘘,半步武神啊,当世最顶尖儿的人物,终究也逃不过给人当狗的下场。 看来太后从天家宝库里,拿出了好东西。 玛德,小猴子到底是知道那个秘密宝库,还是不知道? 上回居然没领他去看…… 这一次,就不好错过了。 想想也是,上清宫都能藏著小剑来当底蕴,皇家威加海內,肯定还有好东西! 刚绕到书房门口,李为舟就见到一个穿灰袍的老头背著手站在廊下,面色凝重的看著外面,或许是感知到了什么…… 待老头儿看到李为舟那一剎那,明显感觉瞳孔猛然收缩成针,目光骇然。 因为这位灰衣老人,竟然是先看到才……不,即使此刻,他都未能感知到来人。 一剎那间,冷汗都流下来了,他沉声道:“什么人?敢闯丞相府!” “杀你的人。” 李为舟笑得漫不经心,道:“半吊子武神也敢出来看门?王家给你什么好处,连命都不要了?拿出来给我瞧瞧。” 灰衣老人双手一扬,两枚玄金铁胆带著破空声砸过来,同时身形往后退,就想走人。 他心中惊恐之余却也十分冷静,知道来人绝非他能敌对。 对於王家的下场,他不清楚,可他知道,若再不走,今日必死无疑。 然而终究是迟了一步,李为舟比他更快,指尖金光一闪,一道灵力直穿铁胆,带著铁胆逆向回射,灰衣老人满面骇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可哪里跑得掉? “咔咔”两声,脊椎大骨粉碎,人如麵条一样软倒。 李为舟嫌弃的看了眼那两枚玄金铁胆,道:“不会就为了这俩铁疙瘩,你就给人当狗吧?” 灰衣老人面如死灰,忽地他想到了什么,绝望之余则是无法理解,他趴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死死盯著李为舟道:“你……你是李为舟?灵界……你怎么还能下界?!” 他早从王家听过这个名字,那个一剑斩魏王、带著家人飞升灵界的狠角色。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上界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下来? 李为舟神识扫过,发现確实没什么油水了,便屈指一弹,取了这倒霉蛋的性命,收了尸体。 没兴趣再与其他人费什么唾沫,儘管境界压制在玄关三境,可以他如今的剑道造诣,几乎无声无息的將正堂那些王侯將相,悉数收割。 倒也没什么惨状,毕竟连尸体和血跡都没浪费。 这些人,仿佛从没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想来用不了多久,京城民间就会流传出新的鬼故事…… …… “啊~~” 一道道高亢的吟声此起彼伏,声音里充满了无所顾忌的恣意快活,李为舟心里觉得不受用,她玛德,这个世上怎么还有比他还囂张的人? 门都不带关严的! 真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门口还站著几个宫女,一个个眼神迷离,面红耳赤也不是羞的,是骚的。 果然,骚货都是一窝一窝的,团伙份子。 真是越看越气,那个相貌还算不错的太后,居然真的一次打十个。 这骚娘们儿真的毫无底线啊。 李为舟走到在殿外的廊柱后,听著里面的浪叫声,胃里一阵翻腾。 这太后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殿门都没关严,生怕外人不知道她在搞什么猫腻。 这样更刺激? 几个宫人无声无息消失后,他进入殿內瞥了眼,好傢伙,紫檀木的拔步床上掛著鮫綃帐,帐子半掩著,能看到太后赤身果体的四仰八叉躺著,正被十个精壮护卫围著,任由他们抚摸用力,笑得浪荡恣意,穷奢极欲啊。 殿里的鎏金熏炉燃著西域进贡的迷香,烟气裊裊,连空气都透著股腻歪的骚气。 李为舟很不喜欢,骚是没问题的,洞房烛,骚一点更亲近。 可是不能没有底线,没有底线的那是下贱。 他冷笑一声,指尖凝出一道灵刃,屈指一弹,十个面首纷纷炸裂。 血肉碎骨糊了太后一身。 滚烫的血点子溅在太后脸上,她那浪荡的笑卡在喉咙里,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来。 直到看清满床碎肉和站在床边的李为舟,才猛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啊!!你是……你是鬼?!” 李为舟抬脚踩在拔步床的栏杆上,避开那些碎肉和污秽,他呵呵道:“你个骚货,刚才浪的时候才见鬼了吧?嘖嘖嘖,十个面首,太后你还真是天家人,骚气十足啊。” 太后这才清醒过来,嚇得浑身发抖,这会儿倒是生起羞耻心了,抓过被子裹住自己,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李……护国公?你……你怎么回来了?” 李为舟懒得废话,问道:“说吧,皇家秘库在哪?上回救了你们娘俩,这么大的大恩,你们母子给我使心眼玩儿虚的是不是?” 听到他有所求,太后居然强行镇定了下来,道:“护国公错怪了,上回我们也不知道,是大司正临飞升前,才告诉了我们娘俩……护国公有大恩於我们孤儿寡母,但凡我有,绝不吝嗇。劳烦护国公且避让一下,哀家换一身衣裳,亲自领护国公前往。” 李为舟呵了声,都这样了,还避一下,避你娘的腿儿! 並指为剑,轻轻一绕,太后连同锦被就悬浮起来,李为舟懒洋洋道:“不用麻烦了,指路吧。” …… 太后心惊胆战的一路指明方向,连开机关,李为舟纳闷道:“这不是上次那个宝库么?你可別誆我。” 太后咬牙道:“还在,那个宝库之下,是太祖当年亲手所建。” 李为舟嘖嘖了声,道:“你们太祖还真是个人物。” 越走越幽暗,甚至连李为舟都隱隱感觉到一股压力,越过好一长一段黑暗,太后道:“哀家脖颈上掛著一块龙纹玉佩,护国公可以取下,插在前方大门的机关上……” 李为舟的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那块玉佩就夹在两坨之间,再看这娘们的眼神,討好中带著点哀怨…… 真是反胃啊。 屈指一弹,太后昏死过去,李为舟以灵力將玉佩取下,凭空凝聚水灵之气,將玉佩著实清洗了几遍后才贴上面前巨大的一座龙纹大门上。 画龙点睛。 “咦。” 大门缓缓打开的一剎那,李为舟轻疑了声,因为好浓郁的灵力。 紧接著,他的眼睛骤然圆睁,识海中血眼虚影、太极图虚影、小剑虚影、小镜虚影齐齐躁动起来。 甚至他都能听到悲泣声…… 各个分裂出去的元神,被法宝本能感染,也都在跟著悲泣。 李为舟的眼前,是一口破破烂烂的破钟。 但他不像对太极图、小镜、小剑等那般,至今只有猜测,而眼前这口破钟,他第一时间就感知到它的名字:东皇钟! 这个传说中由盘古斧斧柄碎片吸收混沌之气化形而成,万劫不灭的先天至宝,此刻遍体伤痕,到处都是破洞残缺,钟身遍布可怖的裂纹,仿佛隨时都要彻底破碎。 然而,它终究完整。 正是这口钟,才笼络住如此多的灵气不散。 太极图虚影、小剑虚影、小镜虚影、血眼虚影等齐齐自李为舟识海窜出,围绕著东皇钟飞舞旋转。 东皇钟似乎也认出了它们,发出一阵阵波动。 一行“故人”交流了许久后,李为舟感觉到,有一束神识笼罩向他。 他心里微微一嘆,哪怕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可对地球那边世界的破碎,也觉得有些悲伤。 曾经的洪荒世界看来真的已经毁灭了,神话传说里,可以真正毁天灭地的种种本该万劫不灭的圣人们,都嘎掉了。 不能细想,细思极恐。 可又是谁,將这些遗宝散落在此的? 不,它们並非是无“主”之物,虽然未曾认主过,但被人经手过…… 咦~~ 想著想著,李为舟的思维就跑偏了。 “鐺!” 一道钟声在他耳边响起,李为舟回过神,就见血眼虚影在他跟前晃悠,传递过来一波波讯息。 “让我立下大道誓言,有朝一日,重建地火水风,再创洪荒世界?” 李为舟闻言,连磕绊都不带打一下的立刻发下大道誓言:“若我有能力重建地火水风,再创洪荒世界时不乾的话,我就崩灭大道!怎么样,这个誓言毒不毒?不毒我再发一个!”这还不张口就来? 显然是不用了,破碎的东皇钟再度变小,隨后隨血眼虚影等回到李为舟识海。 继而血眼等催促他快回地球,它们要真身相见。 …… 地球,澳洲。 辛普森沙漠。 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血红沙漠,但曾经,沙漠上还是有一些低矮灌木和杂草的,如今却连根毛都不剩。 连棕伊澳蛇、太攀蛇和红袋鼠等沙漠动物,也悉数不见了。 此地,已成为地球上最毒的禁地…… 李为舟落入沙漠下一千米地下河附近,无尽的血海因为他的到来波涛汹涌。 东皇钟自他识海出现的那一刻,血眼、太极图、小剑、小镜等本体迅速靠近,亲昵的拥挤在一起,像是故人隔了无尽岁月后的重逢…… 然而这一次,血眼並非再从李为舟元神上切割出一块来,而是从它们各自的元神上切割下一块,又与东皇钟本身残破的器灵合在一起,最后再由李为舟挤出一滴精血,混在一起,重塑了东皇钟的器灵。 隨即,无数玄而又玄的讯息传入李为舟识海中,在他藏神宫內,除了空间神通印记骤然大亮,明显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外,藏神宫內又多了一个印记。 仍旧是一个圆,只是和空间神通印记的正圆不同,这是一个椭圆印记。 时间神通!! “哈哈哈哈哈!” 这一趟,真没白来!! …… 大乾皇城。 短短一天內,便已换了乾坤。 不可一世的后党,一日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若非朝堂上的空缺,那些奸臣就好似从未曾出现过。 而祸源太后……也同样消失的无声无息。 小皇帝连寻找一番的心思都无,只当他娘早就薨逝了…… 齐王重回庙堂之上,与司徒浩然共辅幼帝。 摇摇欲坠的大乾,就这样重新走上了正轨。 所有人都说,这是齐王老千岁的手笔,但只有齐王老头儿自己,才知道並非如此…… 显然,司徒浩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说。 护国公府。 李长寧一脸无语的看著对面一身御刑司公服,跟他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再看看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个妻子,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李为舟讲完段子后,问李长寧道:“大哥怎么愿意外放的?” 他会见了老四后才知道,老大李长平前些时日自请外放,去姑苏当知州去了。 李长寧惭愧道:“后党逼迫太甚,我也没办法保护。” 李为舟好奇道:“大哥当的是閒散清贵的官儿,他们逼迫他什么?” 赵元芷道:“还不是为了那条栈道?那些人愈发看出那条栈道是一条淌黄金的金河,都想分一杯羹。他们拿大义去压大哥,说什么社稷艰难,李家不该因一己之私,置社稷於不顾……呸,噁心!他们自己的家业怎么不捐?” 李为舟笑道:“和那些人不必讲理,嫌烦打烂他们的鸟嘴就是。或者学老大,惹不起躲得起。行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吧,过些年,我再来看你们。” 张婉懿忙道:“三哥,你要走了吗?” 李为舟頷首道:“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忙完就回灵界了。灵界还是有不少危机,我不能在下面久留。” 李长寧沉声道:“三哥,你且去忙你的。剩下的事,我们来办就好。” 李为舟多少有些嫌弃的看他一眼,道:“真不用把御刑司清理一遍?” 李长寧摇头道:“现任大司正严格执行上一任大司正的规矩,从不插手世俗事。我觉得,这种做法也对。我现在连武圣都还未到,就算让我当大司正,我也坐不稳。” 李为舟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看你这样子,也不想吃我给的丹药,一步登天,成就武神,是不是?” 李长寧点头道:“武道没有捷径。” 李为舟嗤笑了声后,最后叮嘱一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先保命。任何事,只要你们保住性命,就有机会翻盘。一旦死了,那我也救不得你们。就这样吧,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李长寧一家三口面前。 赵元芷和张婉懿看著空空如也的藤椅,悵然若失。 自家丈夫哪都好,就是没有三哥风趣…… …… (本章完) 第211章 危机 第211章 危机 狂风卷著沙砾,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青狐王帐,把帐外的廝杀声撕得支离破碎。 篝火早被掀翻,火星子滚过染血的草地,要么被风沙掐灭,要么粘在士兵的兽皮甲上,烧出一片悽厉的惨叫。 帐外的战场早成了炼狱。 东胡王庭的怯薛军像潮水般一波波衝来,镶铁的皮甲映著残阳,马刀劈砍时溅起的血珠,混著沙砾砸在青狐士兵的脸上,又腥又疼。 拓跋图雅站在王帐前的高台上,青色裙袍已被血浸透,手里的短刃卷了边,却依旧握著没松。 她面色从容淡然,三天前,负责护送妇孺和弟弟拓跋云的卫军,已经往黑龙山方向去了。 茫茫黑龙山內,有青狐部自始祖起就开闢的避难之处。 只要熬过这一关,她就会让王庭和萨满殿知道,什么才是肆无忌惮的暗杀! “杀!” 拓跋图雅身影一晃,虚空步展开,像道青色闪电窜进怯薛军阵中。 短刃精准刺进一个將领的咽喉,她借势夺过对方的马刀,反手劈向身后偷袭的萨满,这已是她杀的第十三个王庭高手,和第七个萨满殿的人。 马刀砍在萨满的骨杖上,火星四溅,她趁机一脚踹在萨满胸口,看著对方摔在地上被乱兵踩成肉泥,才又退回高台。 可局势还是越来越糟。 萨满殿的新任大萨满举著骨杖,顶端的骷髏头张合著,每吞一口青狐士兵的精血,就有一团黑雾炸开。沾到黑雾的人瞬间倒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嘴里的惨叫能刺穿风沙。 青狐士兵的防线像被蛀空的堤坝,一点点往后缩,不少人眼里的坚定,渐渐被绝望取代。 “拓跋图雅!你撑不住了!” 新任大萨满拄著骨杖狂笑,道:“你以为送走了妇孺,就能保青狐部不灭?” 他抬手一挥,两个萨满押著个人走出来。 那人被铁链捆著,青色的王族服饰满是尘土,脸上还有未乾的血痕,不是拓跋云是谁? 拓跋图雅浑身一僵,手里的马刀“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 她明明让巴图带著队伍走最隱蔽的小路,前往祖地避难,怎么会被抓? “想知道他怎么落在我手里的?” 大萨满笑得更得意了,指了指旁边一个低著头的青狐士兵,道:“问问你的好部下巴图吧,他可是老萨满三十年前就埋在青狐部的钉子,你把退路交给他,跟把脖子伸到我刀下有什么区別?哈哈哈!” 巴图缓缓抬头,脸上没有愧疚,只有麻木,缓缓道:“长公主,別怪我,老萨满给了我族人活路,我没得选。” 拓跋图雅星眸怔怔的看著这个她信任的心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敌人埋了三十年的棋子! “姐姐,你快走!” “姐姐,只要你活著,才能给我报仇!” “姐姐,不要愚蠢!你是最好的姐姐,將来一定替我报仇。把这些王庭的贱奴统统杀光,还有那些叛徒,全部杀光啊!” 弟弟的哭喊、族人的惨叫、背叛者的麻木,像无数把刀子扎在拓跋图雅的心上,之前强撑的劲一下子泄了,丹田处竟隱隱作痛,那是之前强杀萨满和王庭高手留下的反噬。 大萨满抓住机会,骨杖猛然一挥,一道黑色劲力化作黑龙,竟然不可思议的缠住了拓跋图雅的手腕,顺著手臂往丹田窜去,他狞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底气跟我斗?” “姐姐!” 拓跋云挣扎著要衝过来,却被身后萨满死死按住。 然而黑色劲力缠上腕间的剎那,拓跋图雅眼底的痛色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厉。 新任大萨满看似张狂,实则油滑,始终不肯与她正面交手。 他是接受秘法强撑到武神境的,眼前远还未掌握自身力量,这就是拓跋图雅的机会。 她早知道不漏出破绽,此人断不可上当,唯有以伤换死,赌最后一线生机! “姐姐!” 拓跋云的哭喊还在耳边,大萨满骨杖上的黑雾已近在咫尺,拓跋图雅突然卸去右臂力道,故意让黑色劲力顺著胳膊往肩颈缠去,同时左脚猛地蹬地,借著这股拉扯力,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往前扑! 她要的就是这转瞬的距离,要让碎玉短刃能刺穿这老东西的心臟! “找死!” 大萨满见她主动扑来,只当她是穷途末路的挣扎,狞笑著扬起骨杖,带著崩碎山石的力道,狠狠砸向拓跋图雅的肩胛骨。 他要先废了她的胳膊,再慢慢折磨。 “咔嚓!” 骨杖结结实实地砸在拓跋图雅的左肩,肩胛骨应声断裂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可手里的碎玉短刃却借著这股衝击力,更快地刺向大萨满的胸口! 刃尖泛著冷光,距离大萨满的心臟只剩三寸,再近一点,就能了结这老东西的性命! 拓跋图雅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虚空步的空间之力,想借著空间波动微调刃角,確保一击致命! 可是,丹田的反噬突然爆发,那丝空间之力像被狂风吹散的烛火,瞬间滯涩! 刀刃偏了! “噗嗤!” 碎玉短刃没能刺中心臟,只擦著大萨满的肋骨刺入,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血液顺著刀刃涌出,大萨满吃痛之下,怒吼著抬手抓住拓跋图雅的手腕,骨杖顶端的骷髏头抵住她的眉心,黑雾疯狂往里钻,狂怒道:“贱人!竟敢伤我!我要抽你的魂,炼你的骨!” 拓跋图雅被抓得动弹不得,眉心的黑雾蚀得她意识模糊,可看著大萨满胸口的伤口,她却突然笑了,虽没杀了他,却也让这老东西受了重伤,至少……没让他毫髮无损地折磨弟弟。 “姐姐!放开我姐姐!” 拓跋云疯了似的挣扎,手腕被铁链勒出鲜血,却还是挣不开萨满的钳制,只能眼睁睁看著姐姐被黑雾笼罩,眼泪混著血往下掉,他嘶吼道:“老东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萨满笑得越发残忍,正要催动萨满法杖,彻底吞噬拓跋图雅的神魂,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那是在老萨满发怒时,都未曾感受过的威压! “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一道声音从风沙中传来,轻得像耳语,却让大萨满浑身一僵。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道玄色身影踩著灵光而来,速度快得让他连残影都看不清,只觉得眼前一,他抓著拓跋图雅手腕的手就传来一阵剧痛。 一只手掌,武神境大萨满的手掌,竟被生生捏碎! “啊!” 大萨满惨叫著后退,看著突然出现在拓跋图雅身边的男人,瞳孔骤缩! 怎么会是他? 当日送大萨满强开天,他是见过此人的。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李为舟连瞥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伸手抱住摇摇欲坠的拓跋图雅,指尖灵光一闪,將她眉心的黑雾驱散,又轻轻托起她断裂的左肩,声音里既有疼惜又有责怪:“傻丫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拓跋图雅靠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清晰,看著他熟悉的脸,之前最难时都未曾落一滴眼泪的她,此刻却终於忍不住掉下泪来,抿了抿嘴道:“你来了……真好。” “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为舟微笑著摸了摸她的头,又看向被铁链捆著正狂喜吼叫的拓跋云,笑道:“剩下的事,交给我。”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 押著拓跋云的萨满突然拿弯刀架在拓跋云脖颈上。 拓跋云硬气,怒吼道:“不用管我!救我姐姐,杀光他们,让姐姐当青狐部……不,让姐姐当整个草原的王!李为舟,杀光他们!!” 李为舟笑了笑,並指为剑,虚空一点,威胁他的萨满瞬间炸裂开来。 又虚握一下,拓跋云就被拉扯了过来,晕晕乎乎的站在李为舟、拓跋图雅跟前,隨即哈哈哈蹦跳大笑起来。 笑了没两声,就从怀里拿出那个可以变色的小狮子,问李为舟道:“阿干,你是听到我对它说话了,才回来救我们的么?” 不过他也不需要回答,就又看向正准备逃跑的大萨满,激动道:“阿干,快杀了那老东西!他伤了姐姐!” 李为舟呵呵一笑,屈指一弹,一道灵光闪过,大萨满怪叫一声,手中骨杖盪起一阵黑雾,就要逃窜,然而又哪里跑得掉。 眾人都未看清黑雾里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悽厉绝望的惨叫声传出,黑雾散去,眾人才发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大萨满,竟似被五马分尸了般,头颅、四肢全部被撕扯了下来,死的悽惨无比。 青狐部还是有战將的,见此情形,竟然开始打起反攻来。 虽是以少打多,却胜在气势如虹,而王庭大军此刻一个个恨不能长出八条腿来,远离这个汉人恶魔。 连大萨满都被他杀了,其他人如何能应对这样的魔鬼? 李为舟没有再理会这些,他抱著拓跋图雅回了还在燃烧的王帐,轻轻一挥手,火势尽灭。 在一片狼藉中,他寻了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將拓跋图雅放好,给她疗伤。 帐外自有几名还活著的女官守卫,只是渐渐的,几位女官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 好久没听到过公主,如此动听的叫声了…… …… “我要去追杀萨满殿的高手了,你今天能留下来么?” 两个时辰后,拓跋图雅服用了李为舟赠与她的精华和丹药后,不仅暗伤尽去,恢復了元力,还明显感觉到,功力更进一步,距离武神境,已经触手可及了。 李为舟笑问道:“萨满殿还有武神境高手么?” 拓跋图雅犹豫了下,道:“圣山那边,应该还有。但我不能確定,他们会不会出手。那些老萨满,並不再听王庭的话……” 李为舟摇头道:“这如何保险?你去追杀王庭大军吧,我去將萨满殿清理乾净。图雅……” “嗯?” “若有朝一日,你们想要爭霸天下,最好还是少造杀业。另外,天下广博,未必非要南下,往西也可。” “好。” 顿了顿,拓跋图雅又问道:“你还会回来么?” “当然,你也是我的爱人,下一次升仙会,无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接你上去。” “好。” …… 將萨满殿內的几个老鬼清理掉,李为舟又扫荡了一圈草原,武神境的老不死,一个未留。 顺道又去了趟魔教老巢,还別说,真有两个老不死的武神境残存。 最后乾脆连大雪山、雷音寺等可能存在武神境高手的地方,依次清理了一遍。 一切停当后,並未再与拓跋姐弟见面,而是折返了青州城,与大伯一家告辞。 算算日子,已经四天了,便不再停留,带走了两个岳父的亲笔信,和悄悄给他们拍的照片,又找到了小东、小西、小北三人,也是悄悄拍了照,返回了灵界。 可惜,没有见到楚梦君和砚雪。 听大伯说,他们飞升的第二天,砚雪就跟著楚梦君,离开了青州城…… 不过,也没时间去 …… 晴水城在暮色里泛著温润的蓝光,城主府书房的窗欞被染得透亮,可屋內的气氛却像被玄铁压住,凝重之极。 苏婉站在案前,看著眼前一身紫袍的男人,玄天馆两位副馆主之一,玄阳子。 与秦越不同,玄阳子在玄天馆是出了名的脸硬心黑,负责处理玄天馆遭遇劫修一类的事。 执掌著玄天馆的武力,可想而知,他的实力有多强。 玄阳子刚从西灵域赶来,袍角还沾著未散的风尘,却丝毫不见疲態。 他將一枚泛著黑色灵光的令牌放在案上,令牌上刻著罪族的骷髏纹路,语气深沉道:“这是从罪族內部传来的消息,三日后,他们要在北灵域大动干戈,但目標不是晴水城,也不是玄雷剑宗,而是五行宗。这一次,或许会有罪族內仙灵境大修出手。” 苏婉闻言面色骇然,道:“仙灵境……怎么会……” 玄阳子摆手道:“基本上可以確定,得到消息的,不止玄天馆一家。” 苏婉忙道:“那赶紧去通知五行宗……” 玄阳子却冷笑一声道:“五行宗不用你著急,这些时日他们热闹的很。再者,人家既然能一剑斩杀两大灵神境罪修,说明他们有能够抵挡仙灵境的手段,你莫要自作多情。再者,情报的得来並不容易,岂可白送?” 苏婉闻言怔了怔,过了稍许才问道:“那副馆主亲至,是为了……” “为了晴水城。” 玄阳子看她一眼,道:“罪族行事狠辣,虽目標是五行宗,但难免波及周边。我已让人调了『玄水阵盘』过来,你立刻加固晴水城的护城大阵,防止罪族突袭,绝不能让之前的事再发生。记住,你若想让晴水城被五行宗那破坊市一点点压死,就多嘴。本座当年受过你父亲的指点帮助,这一次,算是还上当年的人情。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 …… (本章完) 第212章 今晚酉时 第212章 今晚酉时 人性,其实是共通的。 而且,修真者的人性,非但不会比凡人高尚多少,反而因为实力的强大,使得内心的欲望也要比凡人更强烈百倍。 人性,也就愈发遭到考验。 苏婉素以手段强硬,为人以刚烈正直著称。 一个坤修,有这等名胜,便是晴水城立城之本。 但她距离司徒晴月那等证己心,求通达,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苏婉的指尖落在案上的账本上,红笔标注的“亏损”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这是玄天楼送来的账本,每一页都记着“五行宗坊市压价”、“客源流失”的字眼…… 曾经根本抢不到的玄天楼商柜,近来居然出现了不少空铺,租不出去的现象。 这在过往那么多年里,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 她抬头看向窗外,晴水城的灵脉蓝光虽亮,却照不进她内心的冷清。 曾经,晴水城是五行宗方圆数千里的坊市集散地,南来北往的修士都要在这儿歇脚,商户们赚得盆满钵满。 可自从五行宗开了坊市,灵草、丹药都比晴水城便宜,灵兽回收价却比晴水城高。 修士们都绕开晴水城,直奔五行宗,晴水城的繁华就像被风吹走的沙,一点点散了。 “只要五行宗……” 苏婉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只要他们的坊市遭一次劫,只要大阵受损,破了安全神话,那修士们就会回来,商户们就能活,晴水城就能再辉煌……” 这话像魔咒一般,在她心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她甚至能想象到,五行宗坊市被焚后,晴水城街巷重新热闹起来的场景。 她爹当年的遗愿,就是让玄天馆成为三大商盟那样的存在。 而她虽然不能执掌玄天馆,却可以让晴水城成为北灵第一城! 这是她从懂事起就许下的心愿。 可是…… 晴水城是如何建起的,别人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能装着不清楚么? 晴水城,就是倚靠着五行宗而建起来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为了利益,就连通传一声危险都不愿去做,那她又算什么呢? 道义,德行,公道,这些往日里大家夸赞她的话,不都成了笑话么? 她记得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教诲过她,小富靠运,大富靠德。 玄天馆想要成为三大商盟那样的存在,就一定要有公道,有德义! 长呼一口气,苏婉睁开眼时,目光已经坚定起来。 我辈修士行事,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玄天馆如果靠着指望对手倒霉来竞争,那就算再过一万年,也别想成为超过三大商盟的存在。 拿起传讯符,指尖凝聚起灵力,她想传讯给田茹,不过很快又想起玄阳子的警告…… 以玄阳子的修为,若以飞剑传书或者传讯符箓来传信,必瞒不过他。 不过,她依旧有办法。 苏婉起身走到后院,从观赏笼中放出了一只灵鸽。 这是她当年和田茹约定的“紧急信鸽”,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她在绢布上写下一行小字:“三日后,罪攻,或仙灵,慎守。保密。” 她把绢布绑在灵鸽腿上,轻轻抚摸着灵鸽的羽毛,低声叮嘱了句:“起飞后先向东飞三十里,绕一圈再去五行宗。速去速回,莫要在路上贪玩。” 灵鸽扑棱着翅膀,飞出后院,果然先往东飞出了三十里后,才朝着五行宗的方向飞去。 苏婉站在原地,望着灵鸽消失的方向,心里既松了口气。 能做的,她都做了。 无论结果如何,最起码,她问心无愧。 希望,五行宗能度过此难。 …… 青木峰六棵龙纹竹高耸入云,此等异种,凝聚着浓郁的木系灵元。 晨露还凝在竹叶尖,田茹盘膝坐在青石上,周身萦绕着淡绿色的灵韵。 服用青元丹后,多年未有寸进的修为,终于开始向前迈进了。 忽然,一阵极轻的翅膀扑棱声掠过竹林。 田茹眉头微蹙,周身的灵韵瞬间收敛。 五行峰内宗阵法她睁开眼,就见一只青灰色的灵鸽落在面前的青石上,爪子上绑着块叠得整齐的绢布。 看到这灵鸽,田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知道出事了。 原本,这灵鸽就是两人计划的,在紧急关头才会动用的传信方式。 她知道,若非生死关头,苏婉绝不会动用这只信鸽。 田茹心头凝重,小心地解下绢布,展开的瞬间,一行小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得她瞳孔骤缩:“三日后,罪攻,或仙灵,慎守。保密。” “或仙灵……” 她低声念出这三个字,声音发颤,绢布差点从指间滑落。 木系灵力在经脉里猛地紊乱,她连忙闭目调息,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稳住气息。 之前罪族来犯,已经让五行宗上下遭遇强压,如今竟出动了仙灵境? 仙灵真君啊,这是要把五行宗连根拔起! 田茹不敢耽搁,起身时连衣角的晨露都顾不上拂去,快步赶往玄金峰。 玄金殿内,周月娘感知到田茹匆匆而来,连忙迎了出去问道:“师娘,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田茹攥着绢布,递到她面前,声音还带着未平的喘息,道:“月娘,苏婉传来的消息,三日后,罪族要偷袭五行宗,而且……可能有仙灵境大修出手!” 周月娘接过绢布,目光落在“仙灵”二字上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反复确认着字迹,周身气息动荡起来,气息之强,让田茹都动容侧目。 怎么会,这么强?! 周月娘却顾不得这些,问道:“师娘,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田茹点点头,语气坚定道:“或许未必是仙灵境,但罪族来攻,十有八九!她动用灵鸽,还叮嘱我保密,就说明这个消息是玄天馆传来的,而现在,苏婉已经不能出门了。晴水城一定来了玄天馆的大人物,月娘,不能大意!无论如何,两天后,为舟一定要出关!不然,是要出大事的!” 周月娘沉默不语,田茹焦急道:“月娘,你可别糊涂!也是你们师父现在还是半废状态,才恢复到灵动七重。不然,我连他也要一并拉出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道懒洋洋笑嘻嘻的声音传来:“多大的事啊,连我师父他老人家都要惊动了?” 周月娘琥珀色的眸光瞬间明亮,满满惊喜的看向殿门方向:“你回来啦?!” …… 盏茶功夫后,李为舟思量稍许后,问道:“师娘,罪族有可能派出那种……就是像妖族三大灵皇,和人族那些至尊级别的仙灵真君出手么?” 田茹无语稍许后,没好气道:“果真有那等强者,罪族也不用像老鼠一样,被人处处喊打了。唉,也怪玄雷剑宗那边,杀的太狠了。许多人虽然出身罪族,可并未修行,他们也屠戮殆尽……” 周月娘恼火道:“那他们去找玄雷剑宗啊。” 李为舟挠了挠下巴,道:“你还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边未必不是晃一剑。真要出动仙灵境真君对我们下手,不至于提前那么多天,消息就满天飞了。我估计着,罪族可能要玩儿一把大的。师娘你说的对,玄雷剑宗那边杀没有修行的罪族杀的太狠了,这才惊动了仙灵境的罪族大修。只咱们五行宗宰的那俩货,不值当。当然,咱们也不能大意。” 司徒晴月三人也赶了来,看着李为舟问道:“果真有仙灵真君来袭,你有把握么?” 李为舟嘿嘿一笑,道:“没闭关前,还差点意思。如今出关嘛,除非那几个顶级老骨头亲至,否则,自保还是能够做到的。” 和血眼、太极图、小剑、小镜等残存状态不同,尽管东皇钟浑身残破,稍一用力就要碎成一地,可是…… 它毕竟没有破! 以它的段位,李为舟倾尽全力只能勉强敲响一声。 但这一声,足以摧毁他对面的一切敌人! 当然,东皇钟也明确告诉他,一旦这样做,就会被这方世界的天道彻底盯死,将会有神罚降下,毁灭方圆十万里的一切。 而且是标记灵魂的那种,只要他出现,天罚随即而来,躲都躲不了。 不过李为舟不必去彻底敲响它,以其为阵眼,可增加五行大阵时空之力! 时间之力且不谈,李为舟连初窥门径都谈不上,运用起来也勉强。 但只为五行大阵增加些许空间之力,就能让这座六级大阵的品级,再拔高一级! 这还是受限于地级灵脉,若是换成五条天级灵脉为根基为供养,那这座五行轮转大阵,就是灵界最强大阵! 即使如此,眼下也够用了。 自保无虞,当然,升级宗门灵脉的事,也迫在眉睫了。 而听他这般说,田茹吃惊道:“为舟,你入灵神境了?” 李为舟双手抱拳,右举于面前,感慨道:“感谢祖师丰厚的遗留馈赠,才让我能一步登天,且福泽长远。五岳真君,真是高!” 周月娘、司徒晴月、冯碧梧和齐二娘四人知道他在胡扯,忍不住的笑。 田茹则真的吃味了,道:“高什么高?一言半语都没留下来,要是留下来,说不定我们早就分了!”而后说道:“得,既然你心里有数,我就不唠叨了。这眨眼功夫,你都成真人了,比我这个当师娘的道行还高。祖师还真是……留了好大一个后手。师娘我啊,就盼着你早点入仙灵,那我就彻底松一口气,再不用操心了!” …… 一家人回到混元峰五行大殿,李为舟当着四人的面,以秘法,将东皇钟虚影融入五行大殿穹顶之上。 五把五行轮转神剑之间! 原本固定在大殿穹顶之上的五把神剑,在东皇钟虚影嵌入正中的那一刻,竟围绕着东皇钟缓缓旋转起来。 李为舟惊喜笑道:“此神钟带动这五把剑,跟玩儿似的。” 司徒晴月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口看起来破碎斑驳的破钟,缓缓道:“只看着,我就有一种随时毁灭崩坏的危机感,李郎,你从何处寻来的这口钟?” 李为舟便将下界的事说了番,尤其详细描述了骚太后的浪操作,最后将皇家秘库的发现说了遍。 齐二娘稀奇道:“这种秘库,应该有皇家供奉守着才对……” 李为舟摇头道:“都被太后给打发了,不然她没法从里面拿宝物出去收买人心。” 司徒晴月惊叹道:“下界,竟有这等至宝。” 李为舟提醒道:“器灵告诉我,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本源至宝,和这方世界其实是相冲的,所以等闲见不得光。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不能往外传。这个至宝已经接近崩毁,但残存的神威,也足以让五行大阵的威能增强十倍。所以,除非那几个老东西前来,不然任凭外面天塌地崩,咱们家照样过自己的小日子。” 司徒晴月呼出一口气,看着李为舟笑了笑,道:“你还真是……天生有福之人。” 李为舟不高兴道:“什么话?我能有今日,全靠我的努力和奋斗!” 周月娘笑着摸了下李为舟的脸,眸光提醒着什么。 李为舟嘿嘿一笑,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封信和一叠照片,递给周月娘,另一份递给司徒晴月。 还有一些和冯碧梧、齐二娘相识的旧地,醉香楼,以及生活过地方的照片,交给两人。 等四人都津津有味的看起故乡照片时,李为舟则去找喜妹,也让她分享一份喜悦。 和她们四个不同,李为舟还将两人曾经居住的破屋的照片也照了,就是他刚穿过来时的破屋。 等喜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了哥哥好一阵后,又去找陶玲儿分享后,李为舟则去找侯海坤、王奎等人谈话,让他们通知租户区,从今晚酉时起,外脉阵法将重新启用,十天后解除。 既然大家都知道是三日后,那只能说明,这个时间节点未必准确。 所以还是防范于未然,提前开启吧。 至于会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退却…… 那不更好么? …… 晴水城西南角的租借小院,看着和寻常修士居所没两样。 院墙上爬着半枯的灵藤,门口摆着两盆蔫哒哒的“避虫草”,连屋里的茶杯都是最普通的粗瓷。 可若是凑近了看,就会发现粗瓷杯沿凝着极淡的黑色幽光,桌角的地砖下,藏着能隔绝神识的“禁灵石”。 三个穿着灰布褂的老人围坐在桌旁,手里捏着茶杯,指尖的枯痕看着着实骇人。 最左边的老人抿了口茶后,声音像院外的风沙声般飘忽不定,道:“五行宗那边,声势要做足,噬魂阵、灵尸傀儡都得摆出来,远远攻打。让北灵域的人都知道,我们这次是奔着踏平五行宗去的。” “放心。” 中间的老人一双老眼不见丁点黑,俱是灰白色,他面色淡然道:“这一次,都要付出代价。按计划,今晚酉时三刻,动手开杀!” 不管五行宗有没有得到消息,都将会给他们一个惊喜! …… (本章完) 第213章 螳螂,黄雀 第213章 螳螂,黄雀 酉时刚到,五行大阵的光罩就笼罩住了整个五行宗疆域,租户区的抱怨声就炸了锅。 萃灵坊伙计拎着一筐刚收的灵草,站在阵法边缘急得跳脚。 光膜泛着冷硬的金光,把他拦在里面,筐里的“凝露草”还等着送回晴水城交货,现在倒好,连宗门大门都出不去,他急的满头大汗道:“这才酉时就关阵!也没提前告知,耽误了生意谁赔我?” 旁边卖灵食的张婆也跟着附和,手里的蒸笼还冒着热气,也焦急道:“就是!我这刚蒸好的灵米糕,还等着卖出去,现在倒好,全砸手里了!五行宗也得替咱们闲散修士想想,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一天不摆摊就少一天收入!” 抱怨声越来越大,有人甚至凑到光罩前,伸手戳了戳光膜,可哪里是他们能戳得动的…… 侯海坤站在坊市台阶上,听着下面的抱怨,眉头微微皱起。 坊市其实一开始是开在山门外的,这两日才搬进外脉。 倒不是他预感会发生什么,纯粹是以防万一。 只是他没想到,万一会来的这么快。 可看到这些抱怨声,他又隐约觉得,还是应该搬出去才好。 毕竟,对于那些修士大爷们来说,自由自在比什么都重要…… 这般心思刚起,远处山脚下还未拆掉的坊市,突然传来一道巨响,随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嘶吼声。 狂暴到撕心裂肺的嘶吼! “吼!!” 黑雾像潮水般从地下翻涌上来,不计其数的恶傀从地下爬出来。 青灰的皮肤绷在外露的骨头上,那是用妖兽的骨头搭架起来的傀儡,周身尽是侵蚀之力,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脚印,嘶吼着冲向五行宗山门。 侯海坤看到头皮都快炸裂了,如果不是提前把坊市搬入外脉,这一刻就是灭顶之灾! “那是什么?!” 租户区的抱怨声瞬间变成了尖叫,萃灵坊伙计手里的灵草筐“哐当”掉在地上,张婆的蒸笼也歪了,热汽裹着惊惶的叫声,在山门前炸开。 有人想往后躲,却被挤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恶傀越来越近,眼里满是恐惧。 更吓人的是恶傀身上的侵蚀之力,黑雾从它们的关节里渗出来,沾到路边的灵草,灵草瞬间枯萎成灰。 当靠近大阵光幕时,黑雾像毒蛇般缠向光膜,在上面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光罩的灵光竟微微波动了一下! “破……破了?!” 有人颤抖着喊,腿肚子直打颤。之前抱怨阵法“小题大做”的人,此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盼着光幕能撑住。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光幕的灵光突然暴涨,金色的灵力顺着黑色痕迹蔓延,瞬间把黑雾烧成了青烟。 恶傀的砍刀劈在光幕上,“铛”的一声脆响,砍刀断成两截,恶傀自己也被弹飞,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最前面的庞大恶傀扑上来,刚碰到光幕,就被金色灵力裹住,瞬间烧成了一堆黑灰,连骨头都没剩下。 “这……这就挡住了?” 萃灵坊伙计瞪大了眼睛,刚才的恐惧还没褪去,就被震惊和狂喜取代。 其他修士看到这一幕,也纷纷喜形于色,安定下来。 “刚才谁说阵法小题大做的?要是没提前开阵,咱们现在都成恶傀的口粮了!” 有人故意提高声音,之前起哄的人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五峰之上,周月娘等人也纷纷松了口气。 而混元峰的五行大殿内,李为舟站在阵盘前,脸上满是古怪。 恶傀身上的侵蚀之力看着吓人,实则稀薄得很。 最前面的庞大恶傀,看似凶猛,实则只是灵动境的实力,连灵元境都不到。 罪族这哪是来偷袭,分明是来唱大戏的。 黑烟黑雾到现在还弥漫在五行山四周,声势惊天,好像已经成了森罗地狱,可是……压力还没上回几个罪族老鳖偷袭时的大。 这是预备发动大进攻之前的开胃菜,还是别有所图? 按理说,突袭时第一手就应该放最狠的大招才对。 “为舟,外面的恶傀……” 田茹带着陶玲儿、喜妹急匆匆走进殿内,不过没等她焦虑开,就见李为舟摆了摆手道:“小问题,不用管。” 又庆幸道:“侯海坤这小子还真有些歪才,也不知怎么想的,这两天把坊市搬到了青木峰外脉。不然这次就麻烦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租户区的欢呼声。 李为舟走到大殿门前,看着下面又恢复热闹,甚至有人对着山门外的方向喊话,嘲讽罪族“不堪一击”。 他忍不住笑了:“心态倒是挺好。” 酉时的夕阳渐渐沉了下去,五行宗周围的黑雾却越来越浓郁,不过五行宗的光幕在暮色里泛着五彩灵光,坚不可摧。 只有李为舟知道,这场“突袭”怕只是开始。 或者是为了营造阵势,让之后仙灵境级的罪族大修出手。 或者,虚造声势,图谋在别处? 若是后者,那就热闹了。 他想了想,发了道飞剑传书给侯海坤,叮嘱他勒令所有租户回家,不许外出,因为接下来战况将会十分激烈。 别多看,以免神识招惹来罪族猛攻…… 虽然他说的很恐怖,但表情依旧很轻松。 完事后又叮嘱田茹道:“师娘,你们该吃吃,该睡睡。我要去闭关稳固一下……” 喜妹忙问道:“哥哥,我和师姐能继续玩么?” 陶玲儿侧目看着她,有些佩服。 李为舟则哈哈笑道:“该吃吃,该玩玩。” 喜妹心里有数了,拉着陶玲儿就走。 田茹毕竟是老江湖,狐疑的看了李为舟一眼。 不过她已经说过多回,不再插手宗门事了,也就没好意思多问,转身离开。 李为舟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他盘坐在大殿内,神识缠绕着东皇钟虚影。 感悟着其内蕴含的无穷无尽的玄奥的空间法则…… 空间法则是什么,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还真说不出来。 但东皇钟的确是掰开了揉碎了,灌输到他的识海里。 以目前的学习进度,学个几十上百万年,估计能学到一些皮毛…… 可那也要学啊! 再者,随着他境界不断提高,学习速度肯定也会不断加速。 怪不得上古时期的大能,一次闭关就是不知多少年过去。 这种感悟法则的感觉,真的很爽。 具体点形容的话,就像是又热又渴时,喝下的第一口冰可乐,又像是……看了半天的片儿,突然出现一个绝色美人,赤果果的躺你面前,进去的那一刻…… 总之,令人着迷。 尤其是,能感觉到自身在不断的强大,飞速的强大。 …… 三百里外的晴水城,酉时的大阵蓝光刚被暮色压暗几分,西城门口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 有人指着北方五行宗的方向,声音发颤道:“那……那是什么?”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际线被黑雾染成墨色,隐约有嘶吼声顺着风飘来,虽不清晰,却带着股蚀骨的阴冷,让在场的修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摆摊卖灵米的老修士手一抖,米袋掉在地上,灵米撒了一地却已顾不上,惊惧道:“那是……罪族的黑雾!上回城被围时,就是这东西!” 这话像颗惊雷,人群瞬间乱了。 萃灵坊的掌柜听到动静连忙往外跑,抬头看到北方的黑雾,脸色瞬间惨白。 他儿子还在五行宗的租户区帮着看铺子,说好一会儿送一批新收的灵草过来。 要是五行宗被破,那他儿子…… 还有修士转身就往城主府跑,边跑边喊:“城主!快开护城阵!罪族又来了!” 街上的修士们乱作一团,有的往家里跑,有的往城门挤,还有的满眼仇恨的看向黑雾,他的亲人死于之前罪族偷袭晴水城的那场战争。 城主府的书房里,苏婉正对着案上的晴水城舆图发呆,指尖还停留在五行宗的位置。 她派去的灵鸽还没回来,不知道五行宗有没有收到消息。 突然,窗外传来修士的哭喊和奔跑声,她猛地起身,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北方的黑雾,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真的来了,还提前了三天……该死的畜生!!” 苏婉咬牙切齿道,随后转身就往外走,传令道:“备阵!启动玄水阵盘!” 晴水城原本的护城大阵只有四级,而玄水大阵,却是六级大阵。 别看只有两级之差,玄水大阵的威能,不下于五行大阵。 持久性或许不能比,但韧性说不定更强。 城楼上,玄阳子早已立在那里,紫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手里捏着一枚黑色的传讯符,目光死死盯着北方的黑雾,脸色凝重得吓人。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黑雾里的侵袭之力,显然,是罪族动了真格。 到了这一刻,他担心的不是晴水城,他担心的是五行宗。 若是五行宗真的被破,罪族的气焰会更盛,说不定会转头攻打晴水城,顺手的事。 所以,他期待五行宗能坚持的久一些。 他已经用最高等级的传讯符箓,通知了北灵域其他六宗。 哪怕六宗再想看五行宗倒霉,可这个时候,他们最多也只能拖延一下来援的速度,不会不来。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 黑石峡谷的风,像是从死人骨头缝里钻出来的一样阴寒。 满地白骨,呜呜咽咽,像有无数人在哭。 玄雷剑宗内门长老赵志龙手中雷罡神剑挥舞出一道道雷霆剑光,可是对面三个黑衣老者,却如猫戏耗子般,不疾不徐的和他敷衍应对着。 伴随着,一个个玄雷剑宗弟子的惨死,被吞噬。 赵志龙怒发冲冠,咆哮怒吼道:“你们这些畜生,有本事与老夫决一死战!以你们的道行,去屠杀这些弟子,你们还有一点脸面么?” 一个罪族老者桀桀一笑,阴森森道:“你们玄雷剑宗屠杀我族普通族人时,可是杀的过瘾呢。” 另一个罪族老者竟是一位坤修,满头枯白头发飘飞,声音尖锐刺耳,嘲讽道:“你们这些修士,最虚伪不过。五行宗危在旦夕,可你们这些援兵,却一路悠哉悠哉的赶路,游山玩水一般。你们怕是巴不得五行宗死绝。就你们这般,也有脸谈什么脸面?卑鄙龌龊的东西。” 最后一位罪族老者,声音如牛蛙一般闷沉,原来是用腹语交谈:“不要啰嗦了,杀了他,前去汇合两位大人,今日往后,玄雷剑宗就要除名了。” 赵志龙闻言全身汗毛炸起,随后哈哈狂笑道:“就凭你们这些畜生!我玄雷剑宗立派千年,也是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能除名的?” 罪族坤修笑的很深沉,缓缓道:“雷天一不在宗门,去了中州,对么?单单一个还差半步晋升仙灵的雷元文,挡不住的。” 赵志龙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响,这种绝密的信息,若非他是太上长老雷元文的亲传弟子,他都不可能知道。 为何罪族会知道?! 宗门内,有罪族奸细!! 然而,却没有机会再让他去查明原委,趁着他意动神摇之际,一股股邪恶之极的侵袭之力袭来,禁锢住了他,随即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 晴水城的风裹着凉意,刮得城楼上的旌旗“哗啦”作响。 已经一天一夜了,五行宗方向的黑瘴却越来越浓。 他正烦躁地跺了跺脚,身后忽然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带着仆人特有的低眉顺眼:“副馆主,城主让小的送阵盘调度信来。” 玄阳子回头,见是个穿灰布衫的仆人,头埋得快贴到胸口,双手捧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绢布,袖口磨出毛边,裤脚沾着城根的湿泥……是苏婉身边常跑腿的阿福,往日送消息从不敢多言,模样瞧着没半点异常。他紧绷的神经松了丝,伸手去接绢布:“苏婉怎么不自己……” 话没说完,指尖刚碰到绢布的刹那,那仆人垂着的头突然猛地抬起!藏在眉骨下的眼根本没有半分恭谨,只有死寂的黑,枯瘦的手瞬间变了姿势,不是递信,而是像鹰爪般抓向玄阳子的丹田!指甲缝里的黑垢泛着幽光,一缕黑雾顺着指缝窜出,像活蛇般缠向玄阳子的手腕。 “等得就是你!” 玄阳子竟然并不惊怒,灵力瞬间在掌心炸开,反逼对方。 可那仆人速度快得离谱,猛然后退。灰布衫下的身形骤然拔高,哪里还是往日怯懦的模样?分明是个枯槁的罪族老者! 与此同时,城楼两侧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两道黑影,同样是灰布打扮,三柄骨杖呈三角之势,瞬间将玄阳子围在中间,黑瘴像潮水般漫开,瞬间裹住了城楼。 玄阳子心中一沉,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节点,罪族居然会分出三大灵神境高手来对付他…… …… (本章完) 第214章 玄雷剑宗之劫 第214章 玄雷剑宗之劫 玄阳子目光深沉的看著將他包围的三个罪族老者,寒声道:“三日后围攻五行宗,是你们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三个罪族老者却似乎並没有和他囉嗦的打算,骨杖化为巨大棒槌,狠狠砸了下来。 玄阳子长啸一声,掌心的紫灵力再度炸开,一把玄阳长剑化作一道巨大剑芒,斩向三人。 然而四周的黑瘴却像活物般缠了上来,为首双目皆白的罪族老者骨杖一旋,一道黑索从瘴气里窜出,瞬间缠住玄阳子的手腕,侵蚀之力顺著经脉往丹田钻,像无数只黑蚁啃噬著灵力根基。 玄阳子惊怒交加,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罪族老者竟然已是灵神境大圆满的大修士,功力还在他之上。 玄阳子嘶吼著挥剑拍向老者面门,然而另一侧手臂却被侧面的罪族老头扣住,枯瘦的指尖直接戳进他的肩窝,黑血瞬间从伤口渗出,沿著衣襟往下淌。 “玄天馆的『紫霞劲』,也不过如此。” 罪族老者桀桀笑著,骨杖猛地砸向玄阳子的丹田! 玄阳子瞳孔骤缩,猛然爭夺那只枯爪,拼著废掉左臂的代价,强行催动玄天馆的保命秘法,“金蝉脱壳”! 一道残影留在原地,被黑瘴瞬间吞噬,他的真身则化作一道紫光,往城外遁去。 “想逃?!” 罪族老者尖啸一声,甩出三道黑索,擦著玄阳子的后背飞过,在城墙上蚀出三道深沟。玄阳子喷出一口黑血,丹田处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侵蚀之力已经顺著经脉爬了大半,若不是靠著最后一丝灵力撑著,早就摔下去了。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尽全力往东南方向逃去。 至於苏婉和晴水城的下场,一时也已顾不得了。 城楼上的黑瘴彻底炸开时,玄水大阵的光罩突然从內部崩裂。 罪族老者的骨杖劈在玄水阵盘上,裂纹像蛛网般蔓延,淡蓝的灵光瞬间熄灭。 “阵破了!快逃啊!” 早已被这番动静惊呆了的修士们哭喊著御起各自法器,四散逃命。 可周遭早已埋伏好的罪修们,一个个磨刀霍霍,简直是一场盛宴。 之前还幸灾乐祸,对租住在五行宗的人嘲笑不已的晴水城租户们,一个个惨叫之余,悔恨为何没有去五行宗租住。 在那边,或许这会儿还能活著。 最痛苦的莫过於苏婉,看著晴水城护卫一个个惨死眼前,一个个商户因为信任她而选择留在晴水城,而不是去热闹的五行宗,都惨死在她眼前。 虽然她有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玄天馆馆主留给她的逃命宝物,可以让她瞬间远遁千里。 可是这一刻,她却没有丝毫动用这个宝物的心思。 毁了。 一切都毁了。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陷入绝望,无数罪族狂欢时,西面五行宗方向,却出现了大变故。 即使站在晴水城的废墟內,也能看到五柄五色神剑,化作五根巨大无比的五色光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光柱刺破黑雾,不仅如此,一道让苏婉曾经咬牙切齿的身影,此刻站在五色光柱间,声音洪亮以至於远传三百里依旧清晰:“请祖师借力!” 隨后,就见五色神剑围绕著他旋转起来,最终缓缓合而为一。 李为舟立在五色光柱正中,衣袂被灵力鼓盪得猎猎作响,五行神剑在他掌心悬浮,剑身上流转的灵光渐与天地灵气相融。 他双目半闔,神识穿透云层,似与上古祖师的残魂相接,唇齿轻启,口诀便如清泉漱玉,又似惊雷滚地,带著鸿蒙初开的古朴道韵,传遍八百里五行疆域: “五行归宗,万法同源!” “以剑为引,破邪安元!” 李为舟猛地睁眼,掌心的五行神剑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剑身上的篆文全部亮起,如繁星缀满剑身。 他抬手挥剑,巨剑带著五色灵光,朝著五行宗四周的所有罪族斩去。 那柄通天彻地的五行巨剑斩出时,天地仿佛都静了一瞬。 五色灵光如奔涌的星河,从剑刃处泼洒而出,五行疆域內的黑瘴像遇到烈阳的积雪,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那些张牙舞爪的恶傀,此刻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破裂粉碎。 上一回偷袭五行宗远遁的老鬼,和一位阵道大师,还保留著惊恐骇然的表情,想要再次远遁。 只有那位阵道大师才明白,眼前的五行大阵,绝非一般的六级大阵,因为他別说破解了,连整体看都看不懂。 而眼前的五色光剑,更印证了他的猜想。 可是就算明白了又能如何? 来不及了! “啊!!我冤啊!!” 然而无论如何,都已经无法挽回。 剑芒扫过,任凭他们使尽手段,底牌尽出,都不能阻拦分毫。 这,分明是仙灵真君级的攻杀! 势不可挡啊! 在罪族的绝望中,寰宇澄清。 晴水城內,苏婉一下鼓起希望,看到罪族高手因失神放鬆了杀伐,她尖声叫道:“往五行宗去!速往五行宗去!” 说罢,一剑杀退一个罪族高手,一马当先,往五行宗方向遁去。 …… 玄渊道宗、天寂寺等宗门的援军还在鏖战中,或许是因为罪族的主要目標不是他们,所以他们虽然也有死伤,但並不严重,不像玄雷剑宗的援军那般,全军覆没。 领头的长老都是老江湖,很快就猜到,罪族极可能是在围点打援。 甚至还有人猜出,五行宗,並非罪族的真正目標。 那么,会是谁? 结果,其实並不难猜…… 雷鸣山。 玄雷剑宗的护山大阵“九霄雷阵”此刻正泛著惨澹的紫光,太上长老雷元文手持镇雷剑,站在阵眼中央,白髮被汗水浸透,贴在额角,他已催动毕生灵力,让阵中的雷光密集如网,可阵外的黑瘴却像潮水般,一波比一波汹涌,连雷光都被染得发暗。 “太上长老,罪族的攻势太猛了!西侧快撑不住了!” 这是他的关门弟子,资质极好,此刻却踉蹌著跑来,左臂被黑瘴蚀得发黑,话音刚落,就喷出一口黑血,倒在阵眼旁。 雷元文伸手去扶,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弟子的灵脉已被侵蚀殆尽,气息渐渐断绝。 他抬头望向阵外,黑瘴中隱约浮现出两道黑袍身影,周身的威压让整个玄雷剑宗的灵脉都在颤抖。 那是……仙灵境的气息! 雷元文瞳孔骤缩,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五行宗,竟然只是一个幌子! 两位仙灵境高手,他差半步就能晋升仙灵,可这半步,却困扰了他二百多年,不曾寸进,成了天堑。 “雷元文,別撑了。雷天一若在此地,执掌此阵,老夫倒还让他三分。可是你……还差两千年。” 左边的黑袍人开口,声音像铁砂在摩擦,黑瘴中伸出一只枯手,对著西侧阵眼虚按,阵眼处的雷光瞬间熄灭,黑瘴顺著缺口涌了进来。 “卑鄙!是你们假传中州霆阳氏的邀请,骗走真君的!” 雷元文怒吼著挥剑,镇雷剑的雷光劈向黑瘴,却被黑袍人轻轻一挡。 仙灵境的侵袭之力如铜墙铁壁,雷光撞上去,瞬间溃散,雷元文喷出一口鲜血,往后退了三步,丹田处的灵力剧烈动盪。 右边的黑袍人桀桀笑著,骨杖指向玄雷殿的方向,道:“之前你们屠我罪族无辜时,可曾想过有今天?雷天一去了中州,你一个连半只脚都没跨进仙灵的灵神,也想挡我们?” 骨杖一挥,无数道黑索从黑瘴里窜出,缠住了正在抵抗的玄雷剑宗弟子,黑瘴钻进他们的口鼻,惨叫声此起彼伏。 “住手!” 雷元文纵身跃起,镇雷剑凝聚起最后一束璀璨雷光,朝著右边的黑袍人斩去。 可他刚靠近,就被一道无形的黑色侵袭之力挡住,黑袍人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黑瘴顺著镇雷剑爬上来,剑身上的雷纹瞬间褪色,变得黯淡无光。 “你的剑,杀过多少我族无辜?” 黑袍人眼神狠厉,指节用力,雷元文的手腕传来“咔嚓”的脆响,镇雷剑“哐当”掉在地上。黑瘴钻进他的丹田,灵力瞬间紊乱,他看著身边的弟子一个个倒下,看著玄雷殿的匾额被黑瘴染成黑色,眼里满是绝望。 “玄雷剑宗……立派三千年……不会……毁在我手里……” 雷元文喃喃著,猛地催动本命精血,想引爆丹田与罪族同归於尽。 可左边的黑袍人早有防备,枯手按在他的眉心,黑瘴瞬间钻进他的识海,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意识渐渐模糊。 “太上长老!!” 掌门雷云天持雷王鼎,退到后山,却看到雷元文像断了线的风箏,摔在玄雷殿的台阶上。 玄雷殿的台阶下,雷云天抱著雷元文渐冷的身体,心中悲痛欲绝。 雷元文,不仅是玄雷剑宗的太上长老,更是他的父亲! 雷王鼎在他身前悬浮,淡紫的雷光摇摇欲坠,连挡下罪族灵神境的一击都已勉强…… 黑瘴顺著鼎身爬上来,鼎纹里的雷灵像濒死的萤火,隨时都会熄灭。 “掌门!后山弟子快撑不住了!” 一名亲传弟子浑身是血地跑来,话音未落,就被一道黑索缠住脖颈,黑瘴瞬间吸乾了他的灵力,尸体“咚”地砸在雷云天脚边。 两名仙灵境罪族悬浮在半空,看著这一幕,嘴角勾起残忍的笑,道:“玄雷剑宗千年基业,今日便要断在这里了。雷云天,跪下给我族那些无辜的亡灵懺悔磕头,老夫,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些。” 雷云天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血丝,刚想催动雷王鼎拼命,九天之上却突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他的面色骤然一变,像是没有心机的赤子一般,狂喜吼道:“真君!!真君回来了!真君回来了!!” 九天雷鸣轰破漫天黑雾,无尽闪电以剑形降落。 劈的那些追杀玄雷剑宗弟子的罪族们,几乎瞬间化为飞灰。 两位罪族尊者见状,连忙以骨杖相抵,接下了这杀气蒸腾的一招。 然而雷天一连话都不想说一句,抬手一招,雷云天手中雷王鼎就落到他手中。 这一座玄雷剑宗的镇宗至宝,在雷天一手里和在雷云天手里,完全是两样法宝。 雷王鼎內紫金光芒大盛,照亮整片夜空,隨后无尽紫金雷光如暴雨般落下! 眾人只见雷光似天河倒灌,瞬间笼罩整个玄雷剑宗。 那些缠在弟子身上的黑瘴,被雷光触到,瞬间发出“滋滋”的消融声,连灵尸傀儡的骨头都被劈成了飞灰。 两名仙灵境罪族脸色难看起来,九霄雷阵在雷天一手中,威力百倍於雷元文千倍於雷云天。 眼见两道水桶粗的雷光袭来,两人连忙將骨杖在身前交叉,黑瘴凝聚成一道厚达丈许的黑瘴屏障。 可雷光撞在屏障上时,竟如破冰般劈开裂缝,紫金雷光顺著裂缝往里钻,这雷王鼎的威力,比他们预想中强了何止十倍! 二人知道到了这一步,原定的计划就很难实现了。 不过也不算亏,这一次玄雷剑宗已经元气大伤。 二人倒也果决,果断下令道:“撤!” 两人转身就想遁入黑瘴,先行一步。 对罪族而言,一个仙灵境罪修,比十万个普通罪修都重要。 只要两人能完好无损的离开,其他人就算都折在此地,都是大胜! 可怕什么来什么,二人刚迈出一步,就被一道青芒挡住。 两人被逼出黑瘴,就看到青芒来自一位面容古拙的老道,手持拂尘,与二人念了声道號:“无量天尊!二位既然来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两位罪族老者看到来人,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他们认得此人,玄渊道宗的上一代掌门,玄凌道长! 紧接著,又一声佛號响起,只见一个枯瘦老僧,岣嶁著背,看起来已经老到了极点,可两人看到这老僧,甚至比看到玄凌道长和雷天一更紧张,一人失声道:“苦觉禪师!你不是百年前就闭关坐化了吗?” “阿弥陀佛!” 老僧又念了声佛號,语气温和道:“今日度化了两位施主,老僧或许也就功德圆满了。” 苦觉禪师之外,又有七星宗的星炎真君、月衍门的月瑶真君以及星罗观的摘星真君。 六大仙灵境真君,此刻將两位罪族真君级强者围了起来…… 雷天一当然没有去中州,若是这般容易中计,他也修行不到这个境界。 只是六人也的確中了计,他们埋伏在五行宗疆域三千里外,等待罪族仙灵境的出手。 可未想到,罪族会来这么一手。 不过,也还来得及。 北灵域的罪族,这两人应该就是最强者了。 除掉这两人,至少能安寧五百年。 …… (本章完) 第215章 李掌门出山 第215章 李掌门出山 玄雷剑宗的废墟上,风裹著黑瘴的腥气,令人闻之作呕。 黑色灵脉的裂缝里,偶尔窜出的黑雷灼得地面滋滋冒烟,映得六大真君的脸忽明忽暗。 玄凌道长拂尘上的银丝断了三成,剩下的,也有一股幽黑的侵袭之力,也不断与青光拉锯抗爭著。 苦觉禪师枯瘦的手攥著菩提禪杖,杖身佛纹晦暗,被砸出几个缺口,同样縈绕著一层淡淡的幽黑之力。 星炎真君、月瑶真君等人,也都有所损伤。 雷天一,更是面色惨白,不过依旧拿紧雷王鼎,主持著九霄神雷大阵。 而被围在中央的两名罪族尊者,灰袍染血,骨杖上的骷髏头歪歪斜斜,可眼底却没有半分惧意,反而透著一种疯魔般的戾气。 左侧的罪族尊者舔了舔嘴角的黑血,沙哑的声音像磨碎的骨头,桀桀笑道:“六大真君又如何?想留我们,就得拿命来填!” 话音未落,雷天一猛地攥紧了雷王鼎,鼎身紫金雷光再度骤然暴涨,映得他眼底满是猩红,只听他喉间爆喝一声:“先拿你命来!” 雷王鼎中喷射出水桶粗的紫金雷光,直接口出狂言的罪族尊者! 那雷光里裹著雷天一的本源雷力,所过之处,黑瘴瞬间被撕成碎片,连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罪族尊者却不闪不避,反而狂笑著將掌心黑焰往自己心口按去,厉啸道:“想杀我?先尝尝我这『蚀心焰』!” 黑焰钻进他的丹田,瞬间从他七窍喷涌而出,整个人竟化作一道黑火流星,迎著雷王鼎撞去! “轰”的一声巨响,雷光与黑火炸开的气浪,將周遭的一切掀飞数丈,玄凌道长忙拂尘一挥,青芒护住身前。 其他几人也都颇有几分狼狈。 太狠了。 这完全是亡命的打法。 当一个仙灵真君级的高手不要命时,是相当可怕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而六人里,除了雷天一外,其他五人显然不可能以命相搏。 雷天一见鼎身被黑火缠住,眼中杀意更盛,反手拔出背后的玄雷古剑,剑刃划过空气时,引动了后山残存的雷池,一道紫色雷柱从池底窜出,缠上剑身,他怒喝一声:“玄雷诛邪!” 剑光如匹练般斩向右侧罪族尊者,剑风里裹著雷火,连地面的黑雷都被引动,跟著往罪族脚下窜去。 可从来只会硬碰硬的罪族,这一次却突然躲开了,隨后竟用骨杖狠狠砸向脚下的裂缝! “桀桀,既然你们非要留我,那就让玄雷剑宗彻底完蛋!” 黑瘴从骨杖中疯狂涌出,顺著他的骨杖涌入地下。 雷天一的剑势猛地一顿,他不能让黑瘴彻底毁了灵脉! 可就是这一瞬的迟疑,另一位罪族老人突然抽身,脱离和其他几人的交手,骨杖带著无匹的黑芒直刺雷天一的丹田。 “小心!” 苦觉禪师突然扑上前,菩提禪杖横在雷天一身前,佛光暴涨,挡住了骨杖的攻势。 可黑瘴却顺著禪杖爬上来,瞬间蚀得佛纹黯淡,苦觉禪师闷哼一声,一口黑血喷在菩提杖身上,原本棕红的禪杖,竟被染得发黑。 “老禿驴!多管閒事!” 罪族尊者狞笑著,骨杖猛地往前一送,竟想將禪杖连同苦觉禪师一起刺穿。 星炎真君等人见状,连忙齐齐来攻。 然而此罪修竟然不闪不避,任凭四人强绝的招式悉数攻在他身上,眼底满是疯狂暴戾的笑意,嘶吼道:“桀桀!等的就是现在!” “快退!” 天寂寺老禪师大叫一声,腕间佛珠自动散开,围绕自身形成一道护体佛光。 其余几人也大都拿出压箱护身法宝,护住自身。 雷天一更是將雷王鼎挡在身前…… “轰!!” 仿佛天陨一般,巨大的爆炸声估计能传遍整个北灵域。 无尽的黑瘴爆发,若让这些黑瘴四散开来,恐怕有不计其数的人类,包括凡人,將会灭亡。 同时,会诞生数不尽的罪族…… 所以无论如何,六大宗门的真君不能让这黑瘴四散开。 儘管,这次自爆,让近在咫尺的他们再度受了不轻的伤。 六人退无可退,也终於拿出最强实力,全力抵挡剿灭这些黑瘴,连另一名罪修尊者趁机遁逃都顾不上…… “阿弥陀佛!” 两个时辰后,待黑瘴终於被清扫一空,苦觉大师念了声佛號道:“此獠虽无名,却与我等交手纠缠了数百年,今日终於超度,可喜可贺。” 玄渊道宗的玄凌道人一摆拂尘,道:“虽未能尽全功,却也算伤了北灵域罪族的根本了。” 月瑶真君收起月轮,頷首道:“逃走的那位,也受了重伤。是否趁机追杀?” 星罗观的摘星真君最先反对道:“仙灵境尊者要逃,如何能拦?” 真论实力,单对单,他们甚至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罪族之悍不畏死,当真令人忌惮。 雷天一看著满目疮痍的宗门,心中愤恨,不过也自知无法强迫其他人继续出手,只能说了几句场面话,暂且按下报仇之心。 这时,六大真君不约而同的看向西面。 都想知道,“始作俑者”五行宗,现在如何了…… …… 五行宗的疆域內,与玄雷剑宗的残破、绝望以及晴水城的毁灭截然不同,五色大阵的灵光虽已收得柔和,却仍在疆域边缘泛著淡淡的光晕,美轮美奐,似乎连黑夜都隔绝在外。 租户区的石街上,往日的抱怨声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笑语,连空气里都飘著灵米糕的甜香。 萃灵坊的伙计正蹲在摊位前,小心翼翼地整理著筐里的凝露草。他一边理,一边跟旁边的修士笑道:“多亏了李掌门!若不是掌门提前开阵,咱们现在怕是连灵草的渣都剩不下!” 不远处,卖灵食的张婆掀开蒸笼,热气裹著灵米糕的香气扑面而来,引得几个小修士围上来爭抢。 她没说什么懺悔的话,但已经送了侯海坤好大一笼灵米糕,让他帮忙转赠给內宗。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起了头,鬼哭狼嚎起古老的歌谣来。 还別说,可能是因为之前太过压抑,这会真有不少人跟著附和起来。 混元峰五行殿內,所有人都在,喜妹对陶玲儿哈哈笑道:“他们唱的好难听!” 陶玲儿使坏:“你唱一个!” 喜妹跟著哥哥真的是出落的落落大方,一点不怯场,张嘴就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芬芳美丽满枝丫,又香又白人人夸!” 唱完一只手还比划著名自己的脸蛋。 陶玲儿给整不会了:“你还专门给自己编了个小曲儿?!” 喜妹嘻嘻笑道:“哥哥唱给我的哟!” 得,这下周月娘四人都侧目过来,目光小刀子似的看向李为舟。 幸好就在这时,五行宗的山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打破了这份热闹。 “开门!快开阵门!我们是晴水城逃出来的!” 声音带著哭腔,还夹著断断续续的咳嗽,听起来虚弱得很。 李为舟一挥手,显露出一个镜盘,如同监控一样,可以看到山门口的情形。 一直在外脉张罗的侯海坤显然也听到动静,快步往山门走去。只见大阵光幕外,挤著数十个衣衫襤褸的修士,有的手臂缠著染血的布条,有的怀里抱著昏迷的孩子,个个面带尘灰,眼里满是惶恐与急切。 为首的,正是晴水城萃灵坊的王掌柜,他运道好,居然跑了出来。 “侯执事!求您行行好,给个方便吧!求五行宗救救我们!” 王掌柜扒著光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低吼道:“晴水城破了!灵尸傀儡到处都是!我们还有家人、弟子陷在城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身后的修士们也跟著哭喊起来,哭声当真是痛彻心扉,有的甚至捧著自家孩子染血的衣物,哭声顺著风飘进五行宗,让原本热闹的租户区瞬间安静下来。之前唱歌的修士们停下了声,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只剩下凝重。 侯海坤刚想开口,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沙哑道:“李掌门,求您现身!求五行宗救救晴水城的人!”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苏婉从后面走出来。她的水华剑不见了,银白道袍染满黑血和尘土,左臂无力地垂著,显然是受了重伤。 她走到光幕前,看著里面安稳的景象,再想起晴水城的惨状,眼泪终於忍不住滚落道:“从今往后,再无晴水城!晴水城存亡无足掛齿,只那些同道修士,实在无辜!我苏婉无能,不能庇佑他们,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只能厚顏求五行宗相助……” 她说著,就要拔剑抹脖子赔罪,好在被身边的修士拉住。 侯海坤见状,连忙道:“苏城主莫急!李掌门正在闭关修养,之前那一剑,掌门也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我这就传讯给他!不过五行大阵开启不易,还请诸位稍等!” 他转身就要往混元峰去,却见一道灵光从五行大殿的方向飞来,落在他面前,是李为舟的飞剑传书。 侯海坤恭听稍许,眉头渐渐舒展,抬头对光幕外的眾人道:“掌门有令,即刻开启山门,先让诸位进来休整!至於救援晴水城之事,掌门自有安排!” 山门前的大阵灵光缓缓分开,一道通道出现在眾人面前。 王掌柜率先衝进来,深深一揖,嘴里大声念道:“多谢李掌门,多谢五行宗!” 其他修士纷纷效仿,苏婉也踉蹌著走进来,望著五行大殿的方向,眼里满是感激与愧疚。 毕竟,之前五行宗被围时,晴水城並无救援之意。 租户区的修士们也围了上来,內心的得意和优越感自然不能外露,但可以表现出善意。 有的关怀劝慰,甚至有的还拿出丹药给相熟的人。 张婆捧著一笼热乎的灵米糕,递给一个怀里抱著孩子的妇人道:“先吃点东西,別饿坏了孩子。” 妇人泪流满面道:“孩子他爹,为了给我们娘俩断后……呜呜呜。” 张婆嘆息一声,不好说什么。 混元峰五行殿內,田茹很不赞成李为舟出去,道:“在五行大阵內你还能借祖师之力,力扛仙灵。出了大阵,遇到个灵神境你都要有危险。” 虽然她也知道晴水城是好闺蜜苏婉的毕生心血,可对她而言,显然弟子的小命更重要。 李为舟笑呵呵道:“不是为了晴水城,更不是为了你的好友苏婉。她传递不传递信息,结果都不会改变多少。只是,我五行宗刚刚颁布安居令,这些杂毛鸟就如此不给面子。我堂堂北灵域有数的大人物,不要面子的么?” 田茹发誓,她是不想笑的,可这个弟子说的实在是……太好笑了。 所以她就咯咯咯笑了起来。 一起笑的,还有陶玲儿等人。 陶玲儿都想去捏一捏自家师弟的脸皮,想看看到底要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李为舟懒得解释,对周月娘四人道:“你们还是和师娘守在这,一旦有变,就动用大阵。现在的大阵,比之前更好用了。” 有东皇钟在,就不会再出现五行转圜晦涩的问题。 虽然无法像李为舟那样,发出媲美仙灵境的一击,但防守上问题不大。 周月娘还是叮嘱了句:“你小心点。” 李为舟比了个“ok”。 …… 黑夜未尽,旭日亦未东升,一道身影已从混元峰顶掠出。 李为舟足尖轻踩在五行神剑上,金、木、水、火、土五色灵光顺著剑身流转,如五道灵动的光带,托著他悬在半空。 五行灵力交织出的护持之力,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踏云而来的謫仙。 他周身衣袂被灵力鼓盪得猎猎作响,玄色外袍下摆扫过云层时,竟將残余的几缕淡黑瘴气瞬间涤盪乾净。 “那是……” 山门处的修士们最先注意到这道身影,原本还带著悲戚的议论声瞬间掐断,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半空,连怀里抱著孩子的妇人都忘了抹眼泪。 侯海坤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道:“掌门出山,平定罪孽!必胜!” “李掌门必胜!李掌门必胜!” 家中还有亲人沦陷晴水城,或还在后面的修士们,一个个疯狂呼喊起来。 紧接著,就是一波又一波的人群,开始办理租住。 晴水城能否再重建,他们已经不关心了。 相比於对苏婉的认同和欣赏,自身和家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 (本章完) 第216章 仙灵尊者 第216章 仙灵尊者 晴水城转瞬即至。 一路东来,沿途一应罪族悉数被李为舟斩杀殆尽。 晴水城塌落的城门下,黑瘴像蛇群般缠绕著断墙,三道黑影立在瘴气中央,每一道气息都阴沉之极。 正是此前在城楼上杀退玄阳子的三大灵神境罪族。 李为舟不知道为何他们停滯不前,没有追杀晴水城逃窜的人,而是停留在这里。 他也不想知道。 五行神剑裹挟著破邪灵光直刺正中那位满目浑白的罪族老者,这一剑快如闪电,却没料对方竟不闪不避,而是將左臂猛地横在身前。 “鐺!” 剑光斩在罪族手臂上,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对方皮肤呈深黑色,表面泛著一层油腻的黑瘴,剑光只在其上划开一道浅口,黑血刚渗出,就被黑瘴瞬间裹住,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癒合。 “桀桀桀!就知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界子,会过来送死。没了那个破阵,你又算什么?” 罪族老者狞笑说道,隨后竟將骨杖丟到一边,拿出一根九节骨鞭。 这九节骨鞭莹莹如玉,完全不像罪族所用。 李为舟不知,这骨鞭的每一节,都是用人族大能的眉心骨製成。 不过,也无所谓了。 自打得到小剑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剑意中浸泡著。 一身剑意修为早就功参造化,但一直无用武之地。 今日,就拿这仨老瓤子开锋吧。 李为舟指尖剑意一动,五行神剑突然嗡鸣震颤,不再是此前的细流般剑光,而是化作一道丈许宽的五色剑浪,从断墙之上横扫而过,这一剑没有直取满目浑白的罪族老者,反而先斩向城门处缠绕的黑瘴。 这些黑瘴,会让罪族在战斗时,处於最舒適的环境里,战力倍增。 剑浪所过之处,黑瘴如潮水般往两侧退散,竟在地面留下一道半尺深的剑痕,连断墙上的碎石都被剑气削成齏粉,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城砖。 “狂妄!” 罪族老者见状,九节骨鞭猛地往地上一砸,每一节眉心骨都亮起幽黑的光,无数道细小的黑瘴剑气从骨鞭中窜出,如暴雨般射向李为舟。 这些剑气带著人族大能的怨气,比寻常侵蚀之力更毒,触到断墙,就能蚀出一个个黑洞。 李为舟左臂轻抬,掌心五行神剑嗡鸣震颤。 剑身上木系的生机之力与水系的涤盪之力同时迸发,在身前凝成一道淡绿剑幕。 黑瘴剑气撞在剑幕上,发出“滋滋”的脆响,非但没能穿透,反而被剑幕中的灵力化解,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这就是生与死的较量。 论品质,李为舟得自建木神树的生机之力,比这些黑瘴死气的祖宗还要高贵一万倍! 他趁机往前踏进一步,周身剑意骤然暴涨,竟在头顶凝成一道透明剑轮。 剑轮旋转间,无数道细剑气流往四周扩散,那凌厉的剑意,让远处躲在断墙后的晴水城修士,都忍不住攥紧了法器。 太强了! 太强了! “这是什么剑意?!” 持黑骨剑的罪族终於按捺不住,提著剑往李为舟左侧扑来。他的炼体肉身涨大一圈,黑骨剑上裹著三寸厚的黑瘴,劈出时凝成一道黑色剑柱,直砸李为舟左肩。 这一剑,曾逼得玄阳子狼狈躲闪,寻常灵神境根本接不住。 李为舟头也不回,只是对著左侧虚斩。 五行神剑剑尖一道银线剑气射出,正好与黑色剑柱相撞。 “轰”的一声巨响,黑色剑柱被拦腰斩断,剑气余威不减,擦著持剑罪族的手臂飞过,在他深黑色的皮肤上划开一道血口。 黑血刚渗出,就被剑气中的破邪之意焚成青烟,连黑瘴都来不及癒合伤口。 “放肆!” 举骨杖的罪族见同伴吃亏,竟拿出一面噬魂幡,幡面猛地展开。无数鬼影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剑影,从李为舟右侧斩来。 这剑影带著吞噬神魂的力量,远处修士只觉识海一阵刺痛,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法器。 李为舟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凌空跃起。 他双手握紧五行神剑,剑身五色灵光暴涨,猛地往斜下方一斩。 一道纵向五色光柱剑气直衝天际,正好撞上黑色剑影。 剑气与剑影碰撞的瞬间,鬼影发出悽厉的惨叫,黑色剑影被劈成两半,连噬魂幡的幡面都被剑气扫中,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里面的鬼影尽数消散,只余下残破的幡布在空中飘动。 “鬼扯!这是五行宗的剑?你一个下界子,上来才几年,能练到这等境界?你到底是谁?” 满目浑白的老者脸色跟死了爹似的难看,眼见李为舟理都不理他们,剑气纵横间朝他们猛攻而来。 老者咬牙將九节骨鞭拋向空中,骨鞭每一节眉心骨同时炸裂,黑瘴与怨气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黑色剑障,將三人护在其中。 此宝物耗尽底蕴,能抵尊者一击,若敌人不济,还能反杀之。 可李为舟却只是冷笑一声,双手握剑,周身剑意尽数灌注剑身。 五行神剑的五色灵光不再流转,反而凝成一道纯粹的破邪光刃,剑身上的篆文亮起,如繁星缀满剑刃。 他缓缓抬手,对著剑障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纵横十里的五色剑气从剑刃延伸而出,所过之处,黑瘴自动退散,地面裂开深沟,连天空中的乌云都被劈出一道缝隙。 “不可能!” 三名罪族的惊呼声同时响起。五色剑气落在黑色剑障上时,剑障如玻璃般碎裂,九节骨鞭的残骸被剑气绞成飞灰。剑气余威不减,横扫过三名罪族的身体,他们甚至没感觉到疼痛,身体就被剑气切成无数碎片,连灵核都被彻底斩碎,化作黑灰散落在剑痕之中。 李为舟收剑落地,脸色雪白如土,头髮间出现一片一片的白髮。 整张脸都鬆弛下来,精血几乎耗尽。 然而又在一瞬间,白髮变青丝,皮肤紧致恢復血色,整个人又精神起来。 至此,周遭混杂的灵气才渐渐恢復平静。 远处还苟延残喘的晴水城修士们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有人甚至忘了呼吸。 何止罪修们不敢相信,他们也无法相信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剑法,单凭一把剑,竟能以一人之力,斩碎三名灵神境罪族。 而且…… 罪族说的没错啊,他才从下界上来几年啊? 忽地他们想起,是五岳真君的遗赠所致。 一时间,无数声“臥槽”自心底迴荡著。 获得五岳真君遗赠的,为何不是他们?! “未免再起大战,尔等速往五行宗暂避。” 李为舟目光扫过躲在各处的修士们,淡淡说道。 那些晴水城修士们虽多受重创,可劫后余生,居然还能活下来,一个个激动不已,倒还记得对李为舟行礼,隨后相互扶持著,往五行宗方向行去。 等晴水城彻底成为一座空城后,李为舟將地上一具具尸体收起。 虽然这样说有些噁心,但对李为舟而言,真的是一场盛宴。 得到东皇钟后,他对空间的领悟与日俱增,又有了这样一批强者尸体…… 地球那边,飞出地月,在太阳系中遨游的日子,不远了。 李为舟喜滋滋的將最后一具罪族尸体收入储物空间,指尖还残留著五行剑气的余温,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微微震颤。 不是之前战斗引发的余波,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阴冷的力量,正从晴水城深处的黑瘴中甦醒。 他猛地抬头,只见方才被剑浪劈散的黑瘴,竟如潮水般重新匯聚,而且比之前更浓数倍,连天空都被染成了墨色。更让他心悸的是,一道无形的威压正从瘴气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裂开细密的黑纹,残存的灵草瞬间枯萎,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实质。 这是远超灵神境的气息,是仙灵境! “哦?竟能斩了我族三个灵神,倒有些意思。”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黑瘴中传出,不似人声,更像枯木摩擦石头。隨著话音落下,一道黑袍身影缓缓从瘴气中凝聚成形:他身形佝僂,手里拄著一根比之前罪族更粗壮的骨杖,杖顶的骷髏头眼眶里跳动著两团幽绿鬼火,周身的黑瘴竟凝成了实质的鎧甲,每走一步,地面都会渗出黑色的汁液,將砖石蚀成齏粉。 李为舟握紧五行神剑,剑身五色灵光骤然亮起。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仙灵境罪族,对方的威压比玄雷剑宗六大真君描述的还要恐怖,光是气息就压得他气血翻涌,若不是有东皇钟內在护持,恐怕连握剑的手都会发抖。 “你是谁?” 李为舟沉声问道,目光紧盯著对方骨杖上的骷髏头。 黑袍老者桀桀冷笑,骨杖往地上一点,黑瘴从地面窜出,化作三道黑色锁链,缠向李为舟的脚踝,道:“老夫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不过你这柄剑,还有你身上的气息……倒是个不错的祭品。” 他显然看出了些东西,认为李为舟身上有奇遇。 不过锁链缠来的瞬间,李为舟猛地纵身跃起,五行神剑斩出一道横向剑气,试图將锁链斩断。可剑气落在锁链上时,竟只留下一道浅痕,黑瘴瞬间修復了缺口,反而顺著剑气往剑身爬。 这侵蚀之力,比三大灵神境加起来还要强! “没用的。” 黑袍老者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戏謔:“就你这点道行,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玄渊道宗和天寂寺那几个真君级的废物加起来都拦不住我,你以为凭你这点修为,就能和我抗衡?”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漆黑的瘴气,瘴气中隱约浮现出无数冤魂的脸,又道:“尝尝这个吧,这是我用十万修士魂魄炼的『万魂瘴』,正缺你这个主魂。” 瘴气团朝著李为舟扑来,所过之处,空间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李为舟不敢硬接,將五行神剑竖在身前,调动木系生机与水系涤盪之力,凝成一道双层剑幕。可瘴气团撞在剑幕上时,外层水系剑幕瞬间被蚀穿,內层木系剑幕也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 “噗!” 李为舟被气浪震退三步,喉间泛起腥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 厉害,原来这就是仙灵境的实力? 只是一击,就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黑袍老者见状,眼中幽绿鬼火更亮:“你果然有问题,好好好,今日老夫便取了你的神魂,炼成本族的『噬魂珠』!” 他身形一晃,竟瞬间出现在李为舟身后,骨杖带著破风之声,直刺李为舟后心。 这一击快如闪电,李为舟只觉后颈一凉,本能地侧身躲闪,骨杖擦著他的肩飞过,將身后的断墙砸得粉碎,黑瘴从杖尖喷出,在地面炸出一个丈许深的黑坑。 “反应倒快。” 黑袍老者不怒反笑,骨杖一挥,无数道黑瘴剑气从四面八方射向李为舟,將他所有退路封死,冷笑道:“看你能躲几次!” 李为舟深吸一口气,不再躲闪。他双手握住五行神剑,將周身剑意尽数灌注剑身。 剑身上的五色灵光敛去,竟似是变成了一把朴实无华的古剑…… 但不知为何,这把剑的剑意还未成型,就再度变化了气息。 小剑气息……最好还是別透露。 他还有牌。 一股远比玄雷剑宗的九霄神雷还要精粹的雷霆之力在剑身凝聚,紫意盎然,李为舟如雷神一般持剑而立,哈哈笑道:“想取我神魂?先问问我的剑!” 虚影迎著黑瘴剑气撞去,雷鸣与剑气碰撞的瞬间,晴水城的废墟都在震颤。 黑瘴剑气被钟鸣震碎大半,可雷光也黯淡了几分,李为舟的脸色再度苍白,嘴角渗出一丝血跡。 仙灵境的持续压制,让他的灵力消耗速度远超恢復速度。 黑袍老者看著雷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隨即又化为震怒:“冰雪秘境的雷法是你所为!你毁了冰螭!畜生啊!!” 他不再留手,周身黑瘴骤然暴涨,竟在晴水城上空凝成一道巨大的黑瘴漩涡,漩涡中心,无数道黑色雷柱缓缓凝聚…… 不只是仙道才会雷法,侵蚀之力化作的雷霆,威力更加无穷。 “受死吧!” 黑袍老者怒吼著,抬手对著李为舟虚按,漩涡中的黑色雷柱瞬间落下! 李为舟瞳孔骤缩,五行神剑高举,但在骤然绽放的五色光柱下,他的周身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钟影…… 黑色雷柱与五彩光柱相撞的瞬间,天地仿佛都静了一瞬。 隨后,震耳欲聋的巨响远传万里,晴水城的断墙尽数崩塌,黑瘴被炸开的气浪掀飞数里,连远在三百里外的五行宗修士,都能看到东方天际那道墨色与五彩交织的光痕。 …… (本章完) 第217章 我日哦 第217章 我日哦~~ 黑色雷柱与五彩光柱相撞的轰鸣还在晴水城上空回荡,气浪掀起的碎石如暴雨般砸落,却在靠近李为舟周身时,被一层淡金钟影挡得粉碎。 东皇钟终究扛住了仙灵境的全力一击,可不在五行大阵中发出媲美仙灵境一击的代价,却远超李为舟的承受极限。 光柱消散的瞬间,他周身的五色灵光骤然黯淡,五行神剑“当啷”一声插在地上,暴露出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原本乌黑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雪白,紧致的皮肤迅速松弛,布满沟壑般的皱纹,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惨白得像具枯尸。 青丝白发一瞬间,到了枯朽的地步。 “哈哈哈!原来是禁法!” 比李为舟好不了多少的黑袍老者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疯狂的大笑,骨杖上的幽绿鬼火都在颤抖。 他之前就受了重伤强撑着,之前那一击,也到了他的极限。 又接了李为舟堪比仙灵境真君的一击攻击,更是让他到了油尽灯枯,无以为继的地步。 这罪族老者原本心中一万个无法理解,但这会儿都无所谓了,因为李为舟要比他的状况更糟。 “你耗尽精血催动禁法,现在就是个待宰的废物!” 他说着,拖着骨杖一步步走向李为舟,每走一步,地面的黑纹就蔓延一分,桀桀道:“毁我冰螭、坏我族大事,现在怎么不狂了?老夫要亲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魂,看看你这下界子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可就在他的骨杖即将触碰到李为舟咽喉时,李为舟那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眼底没有丝毫绝望,反而闪过一道凌厉的剑光。 紧接着,他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奇异的生机,不是木系灵力的温和,而是更本源、更霸道的力量,顺着经脉瞬间流转全身。 雪白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乌黑,松弛的皮肤迅速紧致,脸上的皱纹如潮水般褪去,连嘴角的黑血都止住了渗出。 不过瞬息之间,他就从濒临死亡的枯槁模样,恢复成了之前挺拔的模样,甚至周身的剑意,比巅峰时还要凌厉几分。 眼眸中,血浪起伏! 至阴至邪之气,让黑袍老者整个人都懵了。 到底谁才是罪恶之族?! “你……你,怎么可能?!” 黑袍老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满是难以置信,骨杖停在半空,甚至忘了继续往前,他不可思议道:“你这是什么邪术?你明明已经……” 李为舟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握住插在地上的五行神剑。 剑身嗡鸣震颤,五色灵光再度凝聚成一道纯粹的破邪剑气。 “不!不可能!” 黑袍老者终于感到了恐惧,他甚至感觉到有可能阴沟里翻船,转身就要往黑瘴中逃遁。 可李为舟的剑,比他的恐惧更快。 “斩!” 李为舟低喝一声,五行神剑猛地斩出。 一道横贯天地的五色剑气,瞬间追上黑袍老者。 剑气穿透他的护身黑瘴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直接将他的身体与骨杖一同劈成两半。 最后一刻,黑袍老者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怒与不甘。 他到死都没明白,一个灵神境修士,到底修炼了什么样的邪法,竟能做到这一步。 不应该,不可能! 李为舟收剑落地,身体晃了晃,脸色虽不如之前惨白,却也透着一丝虚弱。 刚才那剑虽不到仙灵境,却也是灵神境巅峰一击了。 看了眼黑袍老者的尸体,随手收了起来,李为舟不再停留,折返五行宗。 回到宗门后,只与众人报了个平安,就再度闭关。 …… 要怎么来形容这一次的收获呢…… 数以百计的罪族,原本就以肉身修行为主,精血邪恶而旺盛。 更不要提,三大灵神境后期,和一位仙灵境的罪族。 再加上偌大一座晴水城内修士的遗体…… 总之,这是血海自认主以来,吃的最饱,食物质量最高的一次。 虽然今日两次恢复精血,造成血海萎缩了近乎三成,但收获不仅弥补了亏空,还让血海自冰螭之后,再次迎来一次大爆发! 辛普森沙漠下,李为舟盘坐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血海之上。 肉眼可见,一缕缕血液精华涌入他的体内。 灵神境七重、灵神境八重、灵神境九重…… 仙灵境!!! 可惜,只有肉身达到。 为了保险起见,李为舟依旧没有在灵界吸收任何一具尸体精血。 都是将这些尸体丢到地球这边来化入血海。 也就失去了汲取他们神魂的机会。 不过李为舟始终认为,出手必会留有痕迹,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痕迹是什么,但小心无大过。 地球这边是无法无天,随意为之。 可灵界那边有大能不说,上面还有仙界,再小心也不为过。 仙灵境的肉身,是什么感觉呢? 李为舟抬手,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没有动用任何灵力,便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掌心流转,这是纯粹的肉身气血。 他下意识握紧拳头,指节发力的瞬间,周围的空间竟被压得发出“嗡鸣”,身下的血海表面,更是被震出一圈圈细密的涟漪,连远处沙漠岩层的细微裂痕,都清晰地传入他的感知。 这就是仙灵境肉身的恐怖。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下的肌肉线条比从前更紧实,却不显虬结,反而透着一种内敛的爆发力。 他试着调动气血,脚掌在血海表面轻轻一点,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在沙漠下的沙粒中穿梭,如同遁法一般。 在沙海里恣意的穿行稍许后,李为舟便不再停留。而是一飞冲天,朝着大气层飞去。 很轻松的冲破了大气层的束缚,来到了地球的近地轨道。 他顿了顿,再度折返掸国,接上了肖蕊。 东皇钟还有一大作用,就是让他能够庇护住身边人了…… 肖蕊长发及腰,明眸皓齿,美如古代仕女,但性格依旧爽朗。 她依偎在李为舟身边,哪怕一路升高,突破大气层,都未曾害怕。 来到近地轨道后,看到脚下的是蔚蓝的地球,云层如轻纱般覆盖在地表,太平洋的壮阔洋流、亚马逊雨林的翠绿、南极的雪白冰川,都清晰地映入眼帘。 地球周围的卫星,像萤火虫般围绕着蓝色星球旋转,远处的月球,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表面的环形山与月海纹路,比在地面用望远镜看到的还要清晰。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身边姑娘眼中的惊喜和痴迷,带她继续朝着月球飞去。 当两人踏上月球的瞬间,肖蕊俏脸都涨红了,她弯腰摸了摸脚下踩着的月壤,再看着李为舟乐。 李为舟笑着示意她看上面,肖蕊抬头望向深空,太阳系的景象瞬间在眼前展开。 火星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晕,表面的奥林匹斯山与水手谷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火星极冠的白色冰层。 木星的巨大身躯占据了大片视野,橙红色的条纹在木星表面流动,周围的四颗伽利略卫星,像宝石般围绕着它旋转,木星环虽然不如土星环壮观,却也透着一种磅礴的气息。 土星的光环最为耀眼,无数冰块与岩石组成的环带,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 更远的天王星与海王星,散发着淡蓝与淡紫色的光晕,如同深空里的两颗宝石。 而太阳系中心的太阳,散发着炽热的金色光芒,无数太阳耀斑在表面爆发,虽然距离遥远,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能量。 “这就是太阳系……” 肖蕊喃喃自语,心中满是震撼。 这是在地球时,通过图片与视频看到过一些的景象,但又如何能跟亲身站在月球表面,亲眼目睹这壮阔的星海的感觉相比?! 此时此刻,才能真正感受到宇宙的浩瀚与自身的渺小。 看了一个小时后,两人寻了一个卫星拍不到的地方,来了一场后,李为舟送心满意足的肖蕊回去,再返回此地。 仰望片刻,李为舟朝着火星飞去。 肉身突破仙灵境,在灵界那边能不能做到在寰宇周天遨游,李为舟不清楚。 他知道可以征伐其他小世界,不清楚怎么做到的,之后可以了解一下。 但连仙界都上不去,恐怕无法真正做到大自在。 可是在这方世界,仙灵境肉身在宇宙真空中飞行真的毫无压力。 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担心低温,肉身的强悍足以抵御宇宙中的各种危险。 而且,随着空间法则的领悟加深,他在真空中飞行的速度或许还不及光速,但若算上虚空步的瞬移,应该是超过光速的。 当然,眼下的空间之能,还做不到随意瞬移。 那是需要消耗目前还不可再生的空间之力的…… 还要再等等。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等神魂也修行到仙灵境,或许会有极大的不同。 飞行途中,他还特意绕到小行星带,看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小行星在轨道上运行,有的表面布满陨石坑,有的还残留着冰层,每一颗都透着岁月的痕迹,以及死寂之气……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火星…… 双脚落在火星地表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重力的变化:约为地球的三分之一,迈步时身体轻飘却不失稳当,脚掌碾过红褐色沙砾,沙粒比地球沙漠的更粗粝,棱角分明,在脚下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是被亿万年风沙打磨后的碎铁。 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地球的蔚蓝,只有一片浑浊的橙红色,阳光穿过大气时被散射成暖调的光,落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火星表面的日间温度虽比夜晚高,却仍低至零下十几度,可这极端低温,对仙灵境肉身而言,与寻常室温无异,连呼吸都无需刻意调节,肉身早已适应了真空与低温环境。 目光扫过四周,火星地表的荒芜远超想象。视线所及之处,满是大小不一的陨石坑,最大的一个直径足有数百米,坑底积着厚厚的火山灰,暗褐色的火山岩裸露在外,表面布满熔融后冷却的玻璃质纹路,显然是亿年前陨石撞击留下的痕迹。 远处的地平线低而平缓,一道深邃的沟壑从地平线延伸至视野尽头。 那就是水手谷的边缘,谷壁陡峭,岩层层层迭迭,像是被巨斧劈开的大地,深不见底,透着一种原始而磅礴的苍凉。 “比想象中更死寂啊。” 李为舟轻声自语,缓缓展开神识的感知力,渗透进地表以下百米。他能清晰捕捉到岩石层的纹理,分辨出不同地质年代形成的岩层差异。 表层是松散的沙砾与火山灰,中层是坚硬的玄武岩,深层则是更古老的沉积岩。 在地下三十米处,还察觉到一丝微弱的热能,顺着岩层缝隙缓慢流动,像是休眠火山残留的余温,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活气”。 他朝着水手谷的方向走去,步伐看似缓慢,实则每一步都跨越百十米,赤红色的沙砾在脚下飞溅,却沾不上他的衣袍。 沿途偶尔能看到干涸的河床,河床宽达数百米,两侧的岩石上还留着水流冲刷的痕迹。 层理分明的沉积岩,被磨圆的鹅卵石,甚至能看到类似地球河流中“波痕”的地质结构。 他蹲下身,指尖触碰一块鹅卵石,石头冰凉坚硬,表面光滑如镜,却没有丝毫水分子的残留,只有一层薄薄的氧化铁膜,证明这里曾有过液态水的流淌,只是不知在多少万年前,便已干涸成如今的模样。 李为舟心中泛起疑惑。他将感知力提升到极致,覆盖周围数百里的范围,却未捕捉到任何生命活动的气息,只有在一处陨石坑的中心,察觉到一缕异常的能量波动。 不是地质活动的热能,也不是宇宙辐射,而是一种类似“空间褶皱”的微弱震颤。 李为舟眼睛一亮,他立刻改变方向,朝着那处陨石坑走去。 陨石坑直径约五十米,坑底平坦,中央立着一块半埋在沙砾中的黑色岩石,约两人高,表面布满不规则的纹路,纹路中隐约闪烁着淡蓝色的微光,与火星的赤红色环境格格不入。 李为舟伸手按在岩石表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比周围的火星岩石更致密,且能清晰感受到内部传来的空间波动。 他眼睛渐渐睁圆,最后更是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一句:“我日哦~~” 这尼玛,是空灵石!!! …… (本章完) 第218章 收下当狗 第218章 收下当狗 李为舟的指尖还紧紧贴在黑色岩石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空间波动也愈发清晰。 等识海里的小镜开始发出催促之意时,终于可以确定了。 “真的是,空灵石……” 他喉结动了动,之前脱口而出的“我日哦”还悬在嘴边,此刻只剩满心的震惊。 玄萌送他那块时,师娘田茹曾特意说过,空灵石在灵界根本不存在,只有仙界才有。 仙灵两界隔绝了有几万年,再无补充。 所以偌大一个五行宗,也只有一个储物手镯。 即便在中州那边,这种空间法宝都是极稀罕的宝物。 就算是灵皇宫的龙皇,估计也不会有几块。 可是现在…… 虽然眼前这块空灵石跟玄萌送的那一块比,稀薄的可怜。 但是…… 李为舟的神识扩散出去,像这样埋在砂砾中的黑色岩石,在火星表明几乎无穷无尽。 当然,大部分是没有波动的。 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有,那…… 他放出了识海里已经变幻成本体的小镜,感觉这家伙快急疯了。 然而这枚镜子出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几乎一瞬间就幻化出无数枚小镜,奔向各个黑色岩石。 在李为舟眼中,就只能看到一道道玄而又玄的空间波动,化入小镜内。 整整十八个小时后,无数枚小镜的影子,最终又合而为一,成为一个小镜。 居然也没变大变胖些,但是,通体黝黑的镜身上,多出了两个字:天机! 天机镜!! 当然,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昆仑镜!! 也是李为舟之前诸多猜测中的一个,神话传说中,西王母获得的至宝。 可洞察天机,穿梭时空! 不过,眼下的天机镜,还远不是完整形态。 但那么多空间之力不白汲取,几乎不断的为李为舟提供玄而又玄的空间法则,让他整片识海都浸泡在这种法则里沐浴。 这种造化,相信整个灵界都不可能有第二人可以享受。 而且,天机镜眼下虽还不能洞察天机,却已经隐隐能够感知吉凶…… 李为舟有些好奇,东皇钟其实也需要空间之力来修补破碎,但却丝毫没有出来抢夺一番的意思。 稍作沟通,钟哥只回应了俩字:太少。 李为舟明悟,或许对它而言,这点空间之力,还没它放个屁多…… 不过对当下的李为舟来说,已经非常奢侈,非常惊喜了! 他已经能感觉到,对空间的领悟速度再度加速,而且不是一般的快,一日千里! 再度远眺无尽深空,早晚有一日,这深空能任他遨游! …… 五行宗。 从静室内出来,李为舟脸上满是遗憾。 小镜太快了,他只抢出来八块绿豆大小的空灵石,剩下都被它给吞光了。 当然,壮大自身伟力才是根本,可赚灵石也很重要。 要是给他留下万八千块空灵石,他直接就是灵界首富了! 不行,回头再在太阳系里摸索一下。 虽然他也觉得,希望估计有些渺茫了…… 不过没关系,茫茫宇宙无穷无尽,总还会遇到的! “哥哥出关啦!” 喜妹一脸惊喜的蹦跳过来,神情上多是骄傲和自豪。 今日一同等待他出关的,还有周月娘四人。 “你没事吧?” 这次周月娘没让小姑子,一把推开小丫头,仔细打量起李为舟来。 司徒晴月几人也围了过来,不是她们小题大做,实在是晴水城方向后续的战斗,动静实在过于恐怖。 李为舟哈哈笑道:“些许跳梁小丑罢了……已经打跑了。” 说杀了一个仙灵境罪修,那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而且,将来必然遭到集火。 给四个夫人挤了挤眼,四人顿时会意。 周月娘道:“苏婉跟师娘说,看动静,那个仙灵境强者至少也是第二重,甚至很有可能是第三重。” 李为舟皱眉道:“才第二重?” 司徒晴月笑道:“师娘之前不是也说过,虽然灵动、灵元、灵神境,九重之间的差距也不小,但都没有仙灵境的差距大,真正的一重一层天。世间绝大多数仙灵境都是仙灵第一重,越往上,人数越少。苏婉说,仙灵境实际上很少出手。因为仙灵境强者使用的都是仙灵之力,无法自生,用一点少一点,只能通过漫长的岁月,在仙灵界面的裂隙中汲取。对这些人而言,渡过雷劫进阶,继而获得漫长的寿元,用来采取仙灵之气,才是最重要的。” 李为舟眨眼道:“为什么五行宗没有这些相关的典籍记载?” 司徒晴月道:“师父的二师伯一锅端走了。” 周月娘气愤道:“你刚走,就有三个火灵洞的人前来,看架势,是想接管宗门。两个灵元境,还带了一个灵神境高手,我们开启阵法给吓走了。” 冯碧梧冷笑道:“若不是我们一家上来,可能还真能让他们得逞了。” 齐二娘道:“师父那个二师伯,会不会亲自前来?我看师娘对他还是很尊敬的。提起时,语气里透着亲切。” 那可是一位真君尊者,他若是回来想要亲自接管五行宗,陶希行夫妇俩说不定真的会答应。 李为舟呵呵了声,道:“除非五岳真君复生,不然谁也拿不走这份基业。别说师父他二师伯,就是师父他亲大爷来也没用!” 五行宗是对他们一家有恩,但李为舟自认为对师父一家也是尽心尽力,救了陶希行一命,等于改变了陶家一家三口的命运。 所以对任何不利的要求,他都有底气和资格说不,问心无愧。 司徒晴月点头道:“理应如此。” 正说着,就见陶玲儿蹦蹦跳跳跑来,看到李为舟出关后惊喜道:“掌门师弟,你出关啦?太好啦,正巧娘让我来看看你出关没有,有好事!” 李为舟猜测:“你要出阁了?哎呀,上回火灵洞来人,该不会是来求亲的,让你们打跑了吧?” 陶玲儿懵了下,大脑袋都下意识的后仰了下,随即一张方脸涨红,勃然大怒道:“呔!兀那小贼,看招!!” 些许的阴谋猜想,被这一声都吹散了,李为舟拔腿就跑,喜妹欢喜的什么似的,咯咯笑着在后面追着跑。 周月娘四人在后面跟着也各自展颜一笑,这样更好。 …… 离火峰。 李为舟在前头跑,陶玲儿提着剑在后面追,嘴里还念叨着“看我不揍你这浑小子”,喜妹则蹦蹦跳跳跟在中间,一会儿扯扯陶玲儿的袖子,一会儿又喊“姐姐别生气啦”,闹得一路灵力波动都跟着晃。 等跑到离火殿时,陶玲儿都累得呼哧带喘,跟喜妹一起脸红扑扑的,还在瞪李为舟。 “你……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 陶玲儿话还没说完,就见离火峰的石阶上站着两道身影,正是田茹和苏婉,两人眼中也都有笑意。 “苏城主也在啊。” 李为舟像是才知道她来了,抹了把额头的汗,道:“师娘,我这才出关,师姐就来说你找我?” 田茹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又看向陶玲儿道:“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闹。” 说着,她走到李为舟身边,仔细打量了下他的气息,确认没受伤后才松了口气道:“之前晴水城那边动静那么大,你回来又急着闭关修养,我们能不担心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城主说最后来的肯定是仙灵境真君级罪族尊者,你没吃亏吧?” 李为舟轻咳一声,放缓语气深沉道:“很危难,若非弟子招出五岳祖师上身,隔着万古借力一搏……哎哟!” 没瞎扯完,脑瓜就挨了忍无可忍的田茹一下,在陶玲儿和喜妹尖笑声中,嘿嘿笑道:“也没那么凶险,据那罪族老头儿说,他之前跟其他六宗的真君打过,本身就受了重伤,跟我交手时就剩半条命了,胡乱劈了道雷就跑了。我有五岳祖师的遗赠护持,这点伤不算啥,闭关两天就缓过来了。” 田茹吃惊道:“六大宗门的真君?他们在哪里交手的?” 李为舟道:“应该是玄雷剑宗……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仙灵境出手,那么大的阵仗,怎么会还未出手就消息满天飞?再者,咱们和罪族的仇,应该不是排第一吧?果然,他们围困时,我就觉得压力不算很大。便料定他们故意声东击西,围点打援。当然,具体如何,我们还要再等等消息。” 说着,他看向苏婉道:“苏城主,你们不是提前做好准备了么?玄天馆来了大人物坐镇,怎么城又破啦?” 苏婉:“……” 这孙子是真孙子。 哪疼往人哪处扎刀子。 田茹都不高兴了,瞪眼道:“咱们要不是苏城主提醒的及时,当天就开启了大阵,就算内宗没事,外脉也将遭受黑瘴荼毒吧?苏城主是冒着被玄阳子……就是玄天馆的副馆主责罚的压力,偷偷用灵鸽给我传的消息。” 李为舟呵呵笑道:“是是是,师娘,所以,那么危急的时刻,我还是放开了护宗大阵,让苏城主还有那些晴水城的租户、商户都进来躲避。换其他宗门,为防后面的罪族扑来,多半是不会做的。兴许还会巴不得那些修士死光,别说晴水城,玄天馆的名声都要遭受重创,对吧? 虽说咱们不耍嘴皮子功夫,关键时候却不含糊。上一回已经救了一次,这次又救一次,可玄天馆怎么做的?那个鸟毛副馆主居然连消息都不让通传,是什么心思,师娘难道不知道?不就盼着我五行宗再倒大霉,最好我李为舟被罪族所杀,晴水城才会更好起来么?还有其他六宗,多半知道了消息,却连一家通气的都没有。怎么,我还欠他们的,要给他们磕头感恩不成?” 田茹一下不吭声了,沉吟稍许,她对苏婉咬牙道:“你是有良心的,可你们玄天馆,真不是东西!下作,丢人现眼!指望别人倒霉,成就你们的事业,没出息!” 苏婉脸色难看,却并不是因为心向玄天馆,而是恼火道:“当初将馆主之位让给我叔叔,可能真的做错了。我父亲在时,从来以道义为本。现在看起来玄天馆强大了许多,内里却空了。罢了,我现在管的多,他们还防备着,索性不管了。”然后看向李为舟道:“侯海坤那小子很聪明,但有一个缺陷,就是资质太低,不能修行。灵界毕竟是修真界,一切以实力为尊。他没有实力,就无法服众。这也是当初我爹受伤去世,我没有接手玄天馆的最重要的原因。而我,现在可以帮你掌管五行宗坊市……” 李为舟摇头道:“区区一座坊市,哪里值得你苏城主屈尊降贵……别多想,我没心思阴阳怪气,说的是实话。还是那句话,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对于玄天馆,感情上瞧不起,但生意还是要做。我们五行宗生产的那么多有趣的商货,可以以极低的价格,卖遍北灵域,甚至卖到中州去,卖遍整个灵界。不要小瞧这些一块两块下品灵石的东西,只要量大,依旧能铸成一座可以媲美三大商盟的庞大皇朝!而苏城主你,将不会困囿于区区一城之地,而是放眼整个灵界。” 跨国贸易算什么? 他要做跨时空贸易! 而这种画饼,对于有雄心壮志的坤修而言,就太刺激了! 明显能感觉到,苏婉心动了。 但到底是做过些大事的,她狐疑道:“你有那么多商货么?” 灵界到底有多少人口,连她都不清楚。 真想撒开了卖,商货堆满五行宗都不够。 李为舟呵呵道:“这么说吧,要多少,有多少。不管需要多少,只要提前一个月打招呼,没有任何问题。” …… “真的能行么?” 夜晚,混元峰,一处观夜景方便的平地上,一家人点了堆篝火,围坐着聊天,齐二娘还在想之前的事,问道。 李为舟笑道:“修士也是人,也有生活。其实绝多大数修士,和普通人没区别,都希望能活的更好一点。在无数大大小小的修仙世家里,真正有资源修行的,也只是少数,其他的,几乎都不会奢望追求什么大道。所以,市场肯定是无限的。但如何把咱们家出产的商品,流通入千家万户,是一件很有学问的事。可我们的精力有限,要专注修行。所以,寻找几个能干的人才行。而选对人,很重要。” 最简单的例子,虽然修士之间可以飞剑传书,但动用飞剑传书是有明显灵力波动的。 在宗门内部还行,在荒外,分分钟让人给拦下。 可是,自带中继的对讲机,百里之内即便是在深山深林里,都能清楚对话,还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一台只卖五十块下品灵石,两台才一块中品灵石,划算不划算? 最低等的传讯符箓虽然才五块下品灵石,可那是一次性消耗品,而且很不稳定。 对讲机,可以倾销。 李家或者五行宗,和中州那些世家圣地相比,底蕴相差几乎是两个时空那么遥远。 不谋取暴利,迅速积累底蕴,是无法逍遥的。 而苏婉,以及她背后野心勃勃的玄天馆,就是他目前能利用到的很适合的渠道。 只要核心技术在手,再加上苏婉的身份,终有一天,所谓的玄天馆也不过是收下当狗的下场…… …… (本章完) 第219章 惨! 第219章 惨! 灵界广博,人口亿兆,更兼有修真妙法辅助,会不会诞生科学? 李为舟认为,不会。 即使他拿出来许多工业产品,但他依旧认为,不会。 因为科学是系统的,以数学为根基,继而发展出各种物理学、化学等等。 而各种科学工具,包括计算工具的发明及普及,也算是科学能够发展的根基。 这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数。 灵界的人,遇到难处时,一般不会想着去发展一种工具去解决,他们只会认为是,自身道行不够,灵力不够深厚。 所以,他们不断修行,将天地伟力归于己身。 虽然也会炼制一些法宝、法器,但归根到底,仍旧认为道行为根本。 灵力和法宝有没有用呢? 有用。 但是对于整个人类而言,这种路数很难诞生出科学文明。 因为就算他们有所得,也绝不会将成果发成论文告知世人通传天下,不会像地球人类那样,将数学、物理、化学等基础学科代代积累,形成可验证、可迭代的理论体系。 最靠近的,大概就是帮阵法师算算术的筹算师。 而筹算师,同样是一个门槛极高的流派,大大小小的门派间,说相互防范都是轻的,很多就是相互敌视。 因为同行是冤家。 这种大基础下,科学没有任何系统发展的土壤。 也就保证了,李为舟的生意,将在很长很长的时间内,都是独家生意。 齐二娘是真正经营过生意的,她同李为舟道:“最终还是要和三大商盟合作?” 李为舟给她竖起了根大拇指,笑眯眯道:“没错。咱们做生意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独霸一方,成为和三大商盟一样的强大势力。咱们做生意,是为了给咱们和咱们的孩子,筹备足够多的修行资源。所以,咱们有个基本盘,就是这五行宗,就够了。等将来赚足了灵石,就买五条天级灵脉,把家里再升级一下。 还有,咱们各自的神通,每一个都是吞灵兽。等有了足够的灵石,就能不断升级各自的神通。先天神通,即便不能越大境界杀敌,可在一个大境界内,至少有和任何人决一死战的底蕴。 等咱们五个都成了仙灵境真君,呵,呵呵。灵界就是咱们家的后园!” …… 这一战的影响,绝非三两日就能消散平息的。 相反,七天时间过去后,随着各种讯息在北灵域传开,五行宗和掌门李为舟的威名,愈传愈烈。 倚靠大阵,借祖师之力,一剑斩杀几位灵神境罪修,已经足够惊艳了。 但这又怎能和一人一剑杀入已经沦陷的晴水城,解救诸多正道修士,剑斩三大灵神境罪修,击退仙灵真君相比呢? 这都不是一般的惊艳了,即便是中州那些天骄子弟,想来也不可能有此等战绩。 最高兴的就属侯海坤,五行宗的坊市,这几日热闹得快挤破头了。 原本只在北灵域西部小有名气的新起的摊子,如今却是声名大噪! 第八天,当日大战的痕迹早已被清理一空。 清晨天还没亮,山门外就开始陆陆续续来人,有背着剑囊的散修,有牵着孩子的修士夫妇,还有一些小商贩,挤在不算宽的山道上,都往坊市的方向涌。 等到日头升高,坊市的每条小巷都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吆喝声、笑声,比过年还热闹。 最热闹的要数玩具摊。 摊主多是租户区的租户,颇有些头脑,之前靠荒外狩猎糊口,如今得了五行宗的“供货”,摊位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物件。有浑身雪白、一按开关就会蹦跳的月兔,有翅膀能闪荧光、按一下就会“嗡嗡”飞的小飞剑,还有软乎乎、绣着灵鸟纹的布偶娃娃。 一个穿着粗陋道袍的散修夫妇,正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站在摊前。 他们也是之前躲难而来的,今天是能在五行宗免费居住的最后一日,听闻此处热闹,便带孩子过来瞧瞧。 小丫头盯着那只会动的兔子,眼睛亮得像淬了灵光,小手攥着妈妈的衣角,却不敢说话。 他们平日里连灵米都要省着吃,哪敢想给孩子买玩具。 “这……这月兔多少钱?” 母亲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了句。 摊主笑着摆手道:“小玩意儿不贵!就一块下品灵石!” 夫妇俩都愣了,以为听错了。 灵界不是没有玩具,可是最便宜的灵木剑都要三块下品灵石,这么个会动的兔子,居然只要一块? 再三确认无误后,母亲脸上一下露出的笑脸,赶紧取出一块灵石来,递了过去。 小姑娘接过月兔后不再腼腆,在商贩的提示下按了下开关,月兔“咔嗒咔嗒”蹦起来,还会发出“叽叽”的叫声,孩子瞬间笑出了声,抱着兔子在人群里跑,好开心。 散修夫妇跟在后面,心中情绪百感交集。 摊主是个好人,指条明路道:“五行宗的五行学院,除了自己报名外,还招有天赋的小丫头。学院招进去的,不收束脩,听说学的好的,还有奖励。” 男主人苦笑道:“我夫妇二人也不过寻常资质,琴儿她……” 摊主嫌弃道:“去验一验,又不灵石。再说,除了修行资质外,还有阵法资质、筹算资质、符箓资质,百艺中但凡有一样可行,那就有机会。拜入五行宗,便是鳞鱼跃过龙门。我是没闺女,我要是有闺女,指定赖在这。瞧见了没,这几日连万里之外的修士都拖家带口的过来了,你说咱们底层修士,一辈子能有几次改命的机缘?你这当爹的,得把握住!” 夫妇二人闻言,大礼拜谢。 摊主日行一善,心情也好,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衣服摊前,那里围满了坤修。 啧啧称奇,五行宗是真有心思,将各种高级法袍,做的惟妙惟肖,除了没灵力之外,当真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各种色彩鲜艳、璀璨耀眼的“灵石”,点缀的威武神奇。 见摊子前的客人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瞧,便笑着跟人搭话道:“瞧见没?这衣服做得真叫绝!你看那件粉白的,领口绣着银月纹,飘带垂到腰际,风一吹跟带了霞光似的,多像丹仙阁的‘月魄轻罗裙’?还有那件玄色的短衫,肩甲缀着仿墨灵石的圆扣,版型挺括,连袖口的褶皱都仿得跟玄雷剑宗弟子的‘玄雷甲衣’一个样!嘿嘿嘿,也不知道玄雷剑宗的人看到后,怎么想。” 旁边一个坤修听得心动,挤到衣服摊前,拿起一件天蓝色的长衫,指尖划过衣料,惊讶道:“这不就是青萍宗的‘青冥流霞袍’吗?” 摊主立刻接话道:“不不不!像,就是像而已。你看,这云霞还是有区别的。这位仙子,要我说你适合这身。你瞧,这件带云纹的,暗纹绣得跟‘云纹灵秀衫’多像!虽没真法衣的聚气效果,可穿出去也体面啊!真法衣多贵,有灵石都不好买。正经的‘青冥流霞袍’至少要五百中品灵石,‘云纹灵秀衫’八百都够呛,咱们普通修士哪买得起?再看看这,才五块下品灵石,穿坏了再买都不心疼!” 女修听得连连点头,太有道理了! 虽说半点灵力不沾,可好看不说,关键便宜!! 女修又讲了半天价,好好过了回瘾后,最终买了七八件。 有钱人的感觉啊,真爽! 周围的坤修也跟着下手,有的要仿火灵洞“赤焰焚天袍”样式的战裙,有的要仿中州流云宗“水云软罗衫”的淡蓝褂子,摊主忙得手忙脚乱,脸上却笑开了。 这买卖做的,过瘾啊! 李为舟带着周月娘等一道看热闹,几个女人笑的不行,冯碧梧都道:“我估计将来必有宗门找上门来。” 李为舟乐道:“细节还是不一样的,再说这些衣服要么是最顶级的法袍样式,要么是精英弟子的法袍样式,卖的这些一看就是假的,表示一下敬仰,问题不大。回头苏婉再收集一些神器级的图片,以后卖更高级的!” 几个女人笑的开怀,就喜欢他这种不正经劲儿。 正说笑着,蓝姑突然过来,脸色凝重道:“掌门,玄雷剑宗的人来了,穿的是丧服!来人是上回见过的那位掌门在下界的故人。” 李为舟闻言眉尖微微一扬,却也没太意外。 齐镇坤那小子,怎么看都像是有点气运的,不会那么早夭。 至于来报丧…… 他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 七天时间,足够让消息远传万里了。 两大仙灵境罪族偷袭,玄雷剑宗真君又被调走,可想而知,玄雷剑宗死伤必然惨重。 李为舟同周月娘等笑道:“那些老鬼本来是准备拿我五行宗当饵,等罪族真君对我等下手,被我五行大阵消耗一阵后他们再出手。孰料罪族忌恨玄雷剑宗屠戮无辜,就拿五行宗当了个幌子,转头集起两大真君尊者,若干灵神境真人强者,突袭玄雷剑宗。这等力量若是真落到我五行宗头上,五行大阵估计都要废一半。玄雷剑宗大意之下,死伤之惨,可想而知。” 冯碧梧冷笑道:“这些人眼里,我五行宗只有当饵的价值,哪怕死光了,只要能钓住罪族仙灵就行。我们这几人,死了比活着更好。六宗这样想,玄天馆也这样想。哼!” 李为舟笑道:“这只能说明,他们的利益被我们压制了,而且,越往后,他们就越要受到压制。七宗会武没多久了,他们没有把握再将我们推去镇魔窟。玄天馆就更好理解了,看看这里的兴旺就明白。当然,理解是一回事,记账是另一回事。” 齐二娘不解道:“罪族怎么会派三大灵神强者去毁晴水城?” 李为舟边走边笑道:“你以为好多不能修行的罪族身份是怎么暴露出来的?玄天馆在其中出了大力,将消息卖给了玄雷剑宗。对了,这次去玄雷剑宗吊唁,月娘跟我一道去。” 几人闻言均微微一惊,司徒晴月微微皱眉道:“罪族一次陨落两位尊者,难保失去理智,半道伏杀。你有空间之能,自保无虞。月娘金身虽硬,可硬扛灵神境攻杀,未必周道。” 李为舟笑道:“我空间神通再进一步,能庇佑住一人了。往后,可以轮番带你们出去逛。” 几个女人登时惊喜,连素来清冷的冯碧梧都抿嘴笑道:“原以为,要修行到仙灵境才能出门呢。” 李为舟乐道:“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咱们人少,家业却越来越大,盯上咱们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眼下还只是北灵域,以后肯定还有中州的高手。别说你们,连我原本等闲都不会出门。现在嘛,还是要多出去逛逛滴。不能白瞎了岁月和景色。” 周月娘笑道:“反正都是你的理。不过夫君,玄雷剑宗这么惨,咱们只当去游山玩水?他们虽然包藏幸灾乐祸之心,可至少明面上,人家还都是派出人手来救援的。” 李为舟呵了声,道:“没事,无非是陪他们演一场。我先去见见阿坤,明日启程。” …… 看着断了左臂的齐镇坤一脸晦气的样子,李为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能宽慰一句:“胖哥,或许你天命如此,命中注定要当个独臂大侠。” 那种阵仗中,连半步仙灵境强者都殒命了,灵神境、灵元境死伤无数,齐镇坤这等灵动四重的小虾米能保得性命,其实真不容易了。 报丧这等事,按理说无论如何都应该派个长老亲至才是。 如今只派了一个小虾米,尽管这个小虾米和李为舟有旧交,但也可以看出,玄雷剑宗的死伤有多惨痛。 听闻李为舟的打趣,齐镇坤惨笑一声,似哭似笑的表情里,依旧残余着惊悸,道:“李兄不知,那一日到底有多可怕。两大真君尊者齐出手,再加上二十余灵神境高手,数百灵元境高手……玄雷剑宗啊,那么多师祖、师叔,那么多天骄弟子,被恣意屠戮,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同门,被骨杖捶杀后,又被那些畜生,吸干血肉精元。我能活下来,全靠宗门长老庇佑,让我躲在一处残破阵法中,再加上实力低微,被其他气血遮掩了气息……” 李为舟沉默片刻后,问道:“玄雷剑宗,现在还有多少人?” 齐镇坤:“……” 他都这么惨了,这孙子不说送些宝药宽慰一下,张口就问机密? 是嫌他还不够惨么?! …… (本章完) 第220章 五岳真君所留之力,能否借我一观? 第220章 五岳真君所留之力,能否借我一观? 齐镇坤自然没敢泄密,只草草说了没几人,甚至连留下歇一宿都不敢,连夜就折返玄雷剑宗了。 啧,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 不过李为舟也没强留,当晚再次播种后,第二天一早,带着周月娘就出发了。 却也没急着赶路,而是一路观赏美色。 “咔擦!” “这张好,娘子这剪刀手比的俏皮可爱。” 路过一座不知名的山谷,却百绽放,灵蝶飞舞,李为舟便带着周月娘在此打卡,欣赏美景。 虽没甚充沛的灵力,但此处的开的格外的美丽。 周月娘如今酷爱自拍,希望李为舟下一次下界时带给她爹看看,让老人不要担心…… 玩了一阵后,从百山谷出来,两人又往玄雷剑宗方向不疾不徐御剑飞行了约莫两个时辰,脚下的路便渐渐变了模样。 原本郁郁葱葱的沃土不见了,换成了嵌着细碎砂砾的红土坡,踩上去沙沙作响,风里也多了股淡淡的硫磺味。 “这是黑岩山脉的余脉了,过了前面的火隐峡,再走三千里,就要到玄雷剑宗的疆域了。” 李为舟看了看周遭环境后说道。 周月娘夸赞道:“你越来越快了。” “?!” 李为舟一脸问号。 虽说小娘子金身不灭愈发犀利,两人性起时,有时甚至火四溅。 但他李某人,始终是最后的赢家啊! 怎么就落下这么一个屈辱的评价? 两人夫妻久了,只一个表情就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周月娘无语的看着自家相公,推他一下,道:“走啦!” 若不是去吊唁,她倒也不介意跟这个爱胡闹的夫君寻个僻静地,用阵盘遮掩后胡天海地一番,可今天着实不是时候。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火隐峡口。 峡谷两侧的崖壁高耸,覆着一层薄薄的火雾,雾里隐约能看到挂着的藤蔓,藤蔓上结着拳头大的紫红色果子,风一吹,果子碰撞发出“叮咚”的脆响,竟像极了音律。 “这些果子有毒吧?” 周月娘看了眼后问道。 李为舟颔首道:“若无毒,早就让人采摘了去。不过这种果子毒性一般,所以价值不高。” 两人在此又盘桓了半个时辰,得到几十张照片后,便再度前行。 出了火隐峡,视野豁然开朗,前方竟是一片开阔的黑土平原,平原上错落着几座冒着淡烟的熔炉,远处一座城池的轮廓在夕阳下格外显眼。 那城池的城墙不是常见的灵岩,而是用整块的黑铁浇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锻器符文,城门上方的木匾写着“黑铁城”三个大字,字体带着一股刚硬之气。 “黑铁城以锻器闻名,是玄天馆的产业。啧啧,这座城池的阵法,要比晴水城高明不知多少。地级金脉且不说,下面更是勾连地火。金火交感,可生雷音。整座城池就是一座大阵,苏婉说,这里每帮别人锻造一把法宝,就会截留一分金灵之气入阵。怪不得,罪族不敢招惹这里。” 随着李为舟对空间的感悟愈发深厚,以及在地球无数精英的辅助下,对阵法研究愈发精深后,寻常大阵,打量几眼也就知道它的根脚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进城,又继续御剑飞行。 大概飞行八百里后,前方出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宗门。 山门是用白玉砌成的,上面刻着“百音门”三个字,门两侧挂着两串玉铃,风一吹,铃音清脆,竟能让人瞬间心平气和。 李为舟嘿嘿一笑,御剑而下,同周月娘说了当初在晴水城看到的百音门跟合欢谷弟子间的相爱相杀。 听着山门内隐约传来的琴音,周月娘笑道:“之前只在典籍里见过,倒没想到会路过这里。灵界当真无奇不有,凡尘界时,雷音寺有佛门狮子吼,但那只是武技。没想到,还有专门以音律为根本功法的。” 两人正站在山门外听琴,没一会儿,就感觉琴音变得肃杀起来,百音门宗门阵法开启…… 也不等里面人询问,李为舟和周月娘笑了笑,就御剑离开了。 继续往东御剑而行,沿途路过一些地方,看得出明显有灵脉滋养,散落着一众修真世家或者中小宗门。 两人飞行路过时,甚至能看到一些势力正在发生战争。 周月娘感慨道:“在凡尘界,八王八宗高高在上,虎踞江湖之巅。而我们这些镖局,和那些小门小派,为了生存和壮大,就要用命来厮杀。没想到,灵界也是如此。” 李为舟笑道:“因为人心和人性是相通的。” 周月娘看着他,琥珀色的明眸里闪着动人的眼神,道:“可是五行宗疆域方圆三千里内,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那边搬迁。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好人。” 李为舟嘿嘿直乐,道:“还是想让我们家处在一个安宁美好的环境里,想让咱们的孩子,至少在幼年时期,生活的无忧无虑。” 周月娘迟疑稍许,看了眼下面的厮杀,问道:“这很难吧?” 李为舟摇头道:“对他们而言很难,对咱们来说,不难。我们不去趟中州的浑水,以咱们的实力,保证五行宗疆域周边三千里还是轻而易举的。到了一定境界,没有人愿意随便出手,因为出手不仅意味着消耗仙灵之力,还意味着因果。慢慢的,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意图,也会发现我们的规矩。我相信,他们会遵守的。” 周月娘看着李为舟抿嘴笑道:“真希望我们也能早点到仙灵境,这样,你就不用太辛苦了。” 李为舟笑道:“对我来说,这些绝不是负担。当然,你们尽快到位更好。这样,咱们就能逍遥快活了。” 周月娘笑道:“不急着升仙界么?” 李为舟摇头道:“只要灵界能让我们长活万万年,又何须急着往上爬。我们修行的目的,从来都不只是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而是为了生活,无拘无束,不被打扰的美好生活。” 周月娘满意了,在李为舟脸上啄了一口后,笑道:“走吧!” …… 御剑飞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离玄雷剑宗越近,空气中的灵机气息就越滞涩,原本该充盈的雷系灵力,此刻只剩下稀薄的余韵,混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萧瑟。 这种感觉李为舟在晴水城遗址附近体验过,是仙灵境大战之后的影响。 不过玄雷剑宗这边尤其严重,或是因为罪族强者,有意污染此地灵脉所致…… 绝户之策啊。 周月娘站在李为舟身边,看着这残酷的一幕。 夕阳的余晖里,玄雷剑宗的轮廓也终于清晰,可那曾让北灵域修士敬畏的山门,此刻却没了半分威严。 青黑色的灵岩匾额裂了一道深沟,“玄雷剑宗”四个字被熏得发黑,边角还沾着未烧尽的黑瘴残渣。 山门两侧的雷纹柱断了一根,半截柱体斜插在红土中,柱身上的锻器符文早已黯淡,只有零星几点灵光,证明它曾是护山大阵的阵眼。 再往宗门里看,视线所及之处,几乎被白色填满。 大殿的飞檐下挂满了灵幡,每一面幡上都写着“魂归九霄”、“英魂不朽”的黑字,灵风一吹,幡布猎猎作响,像是无数亡灵在低声呜咽。 殿前的广场上,临时搭起的灵棚连绵成片,棚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着守灵弟子苍白的脸,他们穿着粗麻丧服,有的靠在灵棚柱上发呆,有的蹲在地上,手里攥着破碎的法器碎片,眼泪无声地砸在地上。 “这……” 周月娘的手微微攥紧,眼底满是震惊。 她虽早知道玄雷剑宗损失惨重,却没料到会是这般疮痍。 李为舟握了握妻子的手,却也轻叹一声。 原本应该很热闹的演武场,此刻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最深的一道足有丈许,沟底还残留着罪族黑瘴的侵蚀痕迹,连地面的青石板都变成了深黑色。 远处的锻器房塌了半边,熔炉里的火早已熄灭,只余下一缕缕青烟,混着灵幡的纸钱灰,在半空飘成一片灰蒙蒙的雾。 李为舟缓缓落地,脚掌踩在广场的红土上,能清晰感觉到地下灵脉的微弱震颤,那是玄雷剑宗的地脉核心受了污染,连带着整个宗门的灵力都变得滞涩。 他弯腰捡起一块法宝碎片,碎片上印着玄雷剑宗的雷纹,边缘还沾着干涸的黑血,指尖一碰,就能察觉到残留的罪族侵蚀之力,比晴水城的黑瘴更霸道。 “李掌门……周执事……”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李为舟二人看去,就见玄雷剑宗掌门雷云天慢慢走了过来,曾经挺拔的大宗掌门,此刻像是老了百十岁,头发白了大半,眼窝深陷。 他身后跟着的寥寥几位长老,也个个面带憔悴,有的明显气息衰弱,显然是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 但这个时候,也得出来操持事务。 “雷掌门。” 李为舟上前一步,目光扫过玄雷剑宗的累累伤痕,道了声:“节哀。” 死的不只是玄雷剑宗的弟子、长老和太上长老,还有雷云天的父亲。 雷云天摆了摆手,声音低沉道:“多谢。进去说吧……玄渊道宗等掌门都在大殿里。” 他引着两人往大殿走,脚下的路坑坑洼洼,走到大殿门口,一股更浓的悲意扑面而来。 殿门两侧的盘龙柱,被黑瘴蚀出了无数小孔,原本威严的龙纹变得斑驳。 雷元文太上长老的灵位前,两盏白烛的火苗压得极低,映着殿内数人的身影,个个素袍裹身,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其他五宗掌门早已到齐,没有多余的寒暄,只静静立在灵位两侧,或垂眸捻珠,或凝视灵牌,眉宇间的凝重,一半是为逝者致哀,一半是为罪族之祸而沉郁。 李为舟同周月娘跨进殿门时,最先相迎的是诸人的各色目光。 李为舟也分辨不清这些叼毛的眼神里到底蕴藏着什么,但多少有些遗憾和忌惮? 最先出声的是天寂寺主持慧能大师,老和尚身披赭色僧袍,双手合十时,佛珠在指尖停了一瞬,一个“卍”字隐现,道:“李掌门晴水城一战,一剑斩杀三名真人级罪修,又拼退一位真君级大修,威震天下,可喜可贺。” 诸多目光看来,李为舟微微摇头道:“大师想来清楚,在下不过借祖师之力罢了,而这些力量,用一次,少一次。若非晴水城城主苏婉是我师娘的至交好友,苦苦哀求之下师娘心软,我是不会随意浪费这等护宗自保之力的。至于威名……也应该是我祖师五岳真君的威名。” 几位掌门闻言,心里也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松了一口气之余,依旧难以轻松。 因为不管怎么说,李为舟能击退仙灵真君级的强者,哪怕是借力,也比他们高明一层了。 李为舟接过雷云天递来的三炷香,指尖刚触到香身,就觉一股凉意顺着指缝蔓延。 这是玄雷剑宗特有的“凝魂香”,对普通弟子修行有极大的益处,此刻却因殿内的悲意,连香火都透着几分沉郁。 他走到雷元文的灵位前,将香轻轻插进香炉,看着香火燃出的青烟,顺着灵幡的缝隙往上飘,刚到殿梁就被凝滞的空气压了下来,在灵位前绕成一小团雾。 “咚!” 殿外的铜钟突然响了一声,沉闷的钟声撞在殿壁上,震得烛火猛地摇曳,映得灵位上“雷元文”三个字忽明忽暗。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殿内,众人先是一惊,随后认出,来人正是玄雷剑宗的真君老祖,雷天一。 李为舟并未见过此人,但柳玄洲等人以前是拜会过的,此刻见之,不由皆大吃一惊。 盖因原本应该容颜不朽的真君强者,此刻比他们印象中的老了许多。 原本乌黑的发髻,此刻掺了大半白发。 而周身气息,也波动的惊人。 这分明是压制不住气息,又要渡雷劫了。 以他们的见识,自然不会以为雷劫来的越快越好。 仙灵境每一次度雷劫,都是一次生死大劫! 除非有相当高的把握,否则大多数真君,都不会急着渡劫,而是将周身气息尽量压缩,将雷劫尽力延后。 而雷天一眼下的情形,显然是无法再压制了。 但任谁都明白,这多半不是因为已经准备好了…… “你就是五行宗的新掌门?” 雷天一那双似乎跳动着雷剑的眼睛扫过李为舟夫妇,低沉问道。 李为舟以晚辈礼相见,道:“正是,在下五行宗现任掌门李为舟。得闻贵宗悲讯,特来吊唁。” 雷天一微微颔首,忽又问道:“你与罪族的仙灵境交过手?” 李为舟点头道:“倚仗祖师之力,勉强自保。” 雷天一盯着李为舟看了片刻后,道:“五岳真君所留之力,能否借我一观?” …… ps:生活上的琐事,让我心力都有些枯竭的感觉,晚上两三点睡,四点就醒来,然后一天都是迷迷瞪瞪的。最痛苦的是,还要写出合家欢的感觉来,感觉精神上被凌迟一样。结婚正好七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七年之痒。传下来的老话,真的是没一句虚的。希望没有结婚的书友,在结婚前一定要多相处,多沟通。说句难听的,好看不好看都在其次,丑点都不要紧,就害怕遇到无法沟通的,会让人感觉实在煎熬。最后,衷心希望每一位书友,都能生活幸福,事事顺心。这八个字,以前感觉轻飘飘的,现在才知道真的好难啊。双节快乐。 (本章完) 第221章 恣意 第221章 恣意 听闻此言,别说其他五宗掌门皆是一惊,眼中浮现出惊悸之色,纷纷心中猜想这位玄雷剑宗的真君老祖莫非走火入魔了? 便是雷云天都吓了一跳。 不管暗地里七宗有多少龌龊,多少彼此间的算计,但明面上,大家始终是团结一致的。 而且不仅是明面上,在对付外来势力,譬如中州和其他灵域势力的觊觎时,七宗也会抱团抗击。 还有在面临罪族,面临魔族时,互为盟友,相互扶持,也是基本规则。 若非如此,北灵域不会始终由七宗当家。 所以,五行宗被围时,哪怕其他六宗都在拖延时间,可依旧各自派出了救援人手。 可现在雷天一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有撕破脸,明晃晃的以大欺小的意思。 玄雷剑宗,这是打算脱离七宗联盟了吗? 然而雷天一却好似没有看出其他人的反应一般,只是盯着李为舟。 可想而知,李为舟此时的压力,应该有多大。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为舟表现的风轻云淡,似乎压根不担心这位真君强者会强行“相借”一般,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微笑来,道:“非我小气,不愿相借。实乃此机缘落入在下藏神宫内,无法取出。只有动用的时候,才能调出来。一旦出了藏神宫,也就无法收回了。五行宗传承三千年,这其中经历过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弟子,却只有我能调用,便是这个原因。” 看着他这种毫无压力的模样,雷天一目光隐隐跳动,道:“那就用一用?” 李为舟还是呵了声,看着雷天一的目光里甚至夹杂着有些好笑的韵味,道:“对你?” 柳玄洲、慧能等人纷纷面色一变,目光骇然。 便是他们,也决计不敢对一位真君级强者如此神情语气直面。 雷云天更是听不下去了,劝雷天一道:“老祖,李掌门这等自保之力,还是用在对罪族的清剿上吧……” 雷天一没有理会,他盯着李为舟又看了稍许后,缓缓点头道:“看来,五岳真君果真留下了好东西。” 说罢,身形又瞬间不见了。 雷云天忙又打起圆场道:“李掌门,老祖只是想看看你的胆气。其实大可不必,毕竟晴水城一战,足以让李掌门名扬天下。” 如果说之前这六宗掌门还多少有些轻视李为舟,即便晴水城一战后,也不过是一个下界子。 可当下亲眼目睹他在一位真君老祖面前的“恣意”后,这些人似乎终于看明白一些事…… 很简单,连真君老祖在这位眼里都只是等闲,那他们这些真人…… 雷云天的圆场话刚落,殿内的气氛还没完全缓和,一道粗哑的声音突然打破沉寂。 七星山掌门赵星河往前踏了一步,他按在剑柄上的手松开又攥紧,沉声道:“诸位,就在雷前辈的灵位前,客套话咱们就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罪族不除,咱们北灵域就永无宁日!上次商议的事,该敲定了!” 他扫过殿内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李为舟身上,语气比之前又郑重了许多,道:“晴水城一战,李掌门斩了三名灵神境罪修,逼退了仙灵境。与此同时,玄雷剑宗这边,两大仙灵罪修同时出手。这说明什么?说明罪族不是散兵游勇,是统一调度谋算! 事到如今,单个宗门的追讨,要么像玄雷剑宗这样遭了埋伏,要么像我七星山那样,追着追着就丢了踪迹,纯属白费力气!李掌门,你说呢?诸位掌门的意见呢?” 柳玄洲、慧能等人都点了点头,之前各宗都是各自为战,查到罪族踪迹就派弟子去追,可罪族擅长隐匿,往往是这边刚发现,那边就跑没影了,徒劳无功。 李为舟自无不可,擂台赛越来越火热,随着木元丹这样的绝世“饵料”洒出去,想拜投入门的高手越来越多。 内门不能收入,外门却可以。 这些高手最次都是灵元境后期,不比七宗内门精英弟子差。 赵星河见众人认同,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道:“依我看,七宗即可挑选精英弟子,组成多支追讨联军!常态化追杀,追杀到死!每一支队伍后跟一位内门长老,除非对面有灵神境罪修出手,否则长老不得出手。如此,也可磨砺门内弟子。” “常态化追杀?” 月衍门掌门苏清婉蹙了蹙眉,道:“这是要逼着对方决战啊。再者,北灵域的罪修如果损失惨重,自会从其他灵域引入罪修高手。如此一来,就等于我们北灵域一地之力,对抗几处罪修。” 她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罪族向来以哀兵的姿态临世,所以表现出惊人的团结。 好似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存活下去。 若是北灵域的罪族被追杀的狠了,很可能引来其他灵域的罪族高手过来相助。 李为舟提一点:“没有修行过的罪族,暂且放过,主要追杀高手。而且不要宣扬,低调的杀。” 玄渊道宗掌门柳玄洲颔首道:“言之有理。” 其他几人也无异议。 赵星河立刻接话道:“好,那就先杀高手。各宗出人手,玄雷剑宗刚遭了难,就少出点,派十名灵元境弟子就行。玄渊道宗、天寂寺、七星山、月衍门、星罗观、五行宗各出十五名,共计百位。由他们各自组合,分成十组。至于内门长老……” 李为舟道:“五行宗没有灵神境长老,我倒是可以勉强算一位,只是……我必须坐镇宗门。各位宗门内都有真君强者镇守大阵,便是有仙灵境罪修来犯也无惧。可五行宗不行,我若不在,别说两位仙灵境,就算一位,都扛不住。” 星罗观掌门李青衣看了眼李为舟身边的周月娘,而后关切道:“这好说,没有就暂且不出就是。不过贵宗那十五位弟子……” 李为舟微笑道:“这大可放心,十五位灵元境弟子,还是能凑得出的。” 柳玄洲提醒道:“李掌门,联合队伍事关七宗弟子,不可大意。若以外面的人来替代,一旦有所疏忽,那……” 李为舟道:“言之有理。我看不如这样,不必强求各宗混合组队,也不必强求每一组的人数。” “那战果如何保证?” 赵星河皱眉道。 李为舟笑道:“七宗可以拿出一些宝物来,奖励给杀敌最多的一组。另外,若猎杀罪族,尸体别糟蹋了,可以拿来五行宗与我兑换。我得了一株龙髓血杉,正好用这些孽畜的血肉来培植。” 月衍门的苏清婉笑的颇有些风情,看着李为舟笑道:“不知李掌门准备拿出何等宝物来兑换?” 李为舟道:“若是能拿出灵神境高手的尸体,可得冰心丹一枚。提前告知诸位,百草门堂白家独女如今拜入五行宗。白家是中州药王谷出来的,白家姑娘在丹药一境的造诣极高……” 雷云天的脸色却难看之极,盯着李为舟道:“那,冰魄珠从何而来?” 可以说,玄雷剑宗遭受如此重创的直接根源,就在于上回外门长老雷千绝的“丰功伟绩”,偷袭了冰雪小秘境,毁了罪族苦心积虑数百年秘密培育的冰螭。 可是雷千绝绝笔信中告诉宗门,那个秘境非他所毁,是有人嫁祸于玄雷剑宗。 而想追寻到底是何人所毁,只需找到何人拿走冰魄珠即可。 雷云天万万没想到,李为舟的胆子竟如此之大,用心如此恶毒,当着满目悲怆的玄雷剑宗,拿出了冰魄珠! 此人难道以为,玄雷剑宗的仙灵真君,果真压不住他?! 雷王鼎下,他以为他真的能活?! 今日李为舟若不给出个交代,决计走不出玄雷剑宗!! 李为舟似乎没有感觉到这瞬间冰冻起来的气氛,笑呵呵道:“百草堂出自中州药王谷,而药王谷当年就有培育冰魄虫的法子……” 雷云天脸色愈发阴沉,眼神也更危险,盯着李为舟一字一句道:“中州药王谷的培育之法,早就绝迹了!” 李为舟乐道:“巧了,正是白家先祖,曾经培育的冰魄虫。” 说着,他拿出一个pad,笑道:“诸位可以看看,我五行宗如今的冰魄珠培育之地。” 本来都面色木然的诸宗掌门闻言,面色不动的走近了些。 待李为舟调出画面,看到五行宗人造冰雪小秘境内,一个小姑娘正在摘取冰魄珠……正当他们怀疑是否是造假时,镜头突然倒转,对上了李为舟那张笑眯眯的脸,他甚至还招了招手,比了个大拇指,道了句:“保真哦!” 六宗掌门:“……” 柳玄洲看向雷云天道:“看来,李掌门所言不假。” 星罗观的李青衣目光死死盯着李为舟手里的pad,眼中满满的惊疑。 这是什么?! 雷云天虽也惊异,眼下却不在乎这个,而是声音强硬道:“那只能说明,罪族的冰雪秘境,也是百草堂所为!” 李为舟耸耸肩道:“可能吧,百草堂主人失踪好多年了,现在百草堂就剩一个老仆,和一个小丫头。怎么雷掌门准备拿她们出气么?” 雷云天:“……” 一旁柳玄洲微笑道:“雷道友的心胸还不至如此,李掌门不必担忧。只是,不知能否与我等宗门,也搭建一座此等培育之所?这当然是一个不情之请,不过,断不会让道友白忙活一场就是。” 李为舟爽快道:“没有问题!而且我也不会狮子大开口,如今北灵域形势越来越危急,我五行大阵的根基只是区区五座玄级灵脉,这如何能抵得住真君强者的偷袭?所以我打算,将五处灵脉悉数升级为地级灵脉,这样一来,纵然祖师遗留用尽,我五行宗也能勉强自保。早从师娘那里得闻,玄渊道宗历代掌门都是治理有方的高人,宗门内底蕴深厚。只要柳掌门能提供一条……不拘是金木水火土哪一性的灵脉,我都会亲自出面,为玄渊道宗搭建一座冰雪小秘境,培育冰魄珠。” “……” 柳玄洲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但眼神里多少有些“敲里吗”的意思…… 别人都是开价多少灵石,好家伙,这位直接开价一条灵脉。 还说什么不会狮子大开口?! 星罗观掌门李青衣失笑道:“李掌门,这个价格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些……” 李为舟摆手道:“你们自己思量,一座源源不断培育出冰魄珠的小秘境,价值几何。也就是咱们七宗同气连枝,我才愿意出这份力。换做其他人,就算是中州药王谷来求,我都不会答应。因为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了。” 听闻此言,慧能和尚念了声佛号,道:“李掌门,这等幻境,果真能培育出冰魄珠?” 还有哪个宗门,比天寂寺更需要能保持一颗道心“冰清玉洁”的宗门呢? 而除了天寂寺,玄雷剑宗同样也需要。 或者,每一个宗门,都需要! 李为舟微笑道:“目前五行宗也才产出了一拨,不如这样,等来年冰魄虫再产珠时,可以邀请各位亲自去看一看。到时候,再判断值得,还是不值得。” …… 出了玄雷剑宗的山门,周月娘好奇问道:“你真要帮他们建冰雪小秘境?” 李为舟笑道:“他们果真能帮我凑齐五条灵脉,我当然不会小气。他们想要这玩意儿,是为了壮大宗门实力。其实对他们自身,特别是顶级高手来说,几乎没什么用处。但五条灵脉升级后,对咱们家却有极大的好处。除了防御力大大提高外,对你们的修行也有好处。再者,五行疆域也会外扩三千里。到时候,孩子们能自由活动的范围,也更大一些。他们强大多少与我无关,我只想咱们在家逍遥自在。” 周月娘抿嘴浅笑,又问道:“今天那个仙灵真君果真要强逼你出手,该怎么办?你能打得过不?” 李为舟哈哈一笑道:“那是别人的主场,雷王鼎一出,一般仙灵都要逃之夭夭。不过嘛,我或许暂时不敌,可我有先天空间神通,这世上能留得住我的人有,但肯定不包括北灵域这些真君。哈哈,走咯,回家了!” 说罢,揽住周月娘的腰身,瞬间消失在玄雷剑宗的山门前。 过了好一阵,玄雷剑宗残败的山门前,才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来…… 雷天一眼神骇然,他神识竟然真的感知不到,那下界子,是如何离去的。 这里,可是玄雷剑宗山门前,护宗大阵笼罩范围内啊! …… (本章完) 第222章 收编 第222章 收编 距离玄雷剑宗山门西三百里外,一处无名山涧内,李为舟和周月娘的身影出现的一刹那,吓的几只月兔和小灵蝶四处乱窜。 李为舟脸色有些苍白,地球那边血海中波涛汹涌,因为少了大概半个西湖的血水。 不过他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这个,如今他几乎每天进账一个西湖的血量,这点消耗不算什么。 但利用东皇钟,庇佑周月娘,却是消耗了不少神识,稍稍有些吃不消。 “夫君,你没事吧?” 周月娘察觉出李为舟的不适,忙关心问道。 李为舟摆手笑道:“没事。歇一歇就好,嘿嘿,玄雷剑宗那个老东西,这会儿估计还在后怕中。真得罪死了一个空间神通者,玄雷剑宗永世难得安宁。走,咱们去寻个大城,逛街去!” 周月娘却不愿意了,道:“还是再等等,等到了灵神境,我和司徒她们一道逛街才有意思。” 灵神境再加上她的先天神通,即便面临仙灵真君的追杀,也有把握逃命。 何况,灵界如此广阔,可这世间的仙灵真君又有几人? 再加上背后站着李为舟这等空间神通者,没有任何势力愿意招惹这样的敌人…… 李为舟无语道:“那等到什么时候了?” 周月娘摇头笑道:“我们比别人已经快了一百万倍都不止了,观悟藏神宫内的神通印记,修行一日千里,哪里还能不知足?就这样,回家!” 李为舟嘿嘿笑道:“一个个都要强,修行上要强,恩爱时也要强!” “哎呀~” 周月娘推了他一把,嗔怪道:“说什么呢……快点,回家!” 李为舟哈哈一笑,随即祭起飞剑,带着周月娘往西飞去。 …… 三天后。 五行宗,青木峰。 青木殿内,随着一道呜咽的“悲鸣”声响起,先是两道身影从静室内出来。 一道浅绿身影,水韵盎然,一道浅黄身影,笑的泼辣风骚。 好一阵后,静室内大大的圆榻上,周月娘盘身而坐,周身金光夺目,而小腹处,却有一道混沌光泽闪耀。 赤橙黄绿青蓝紫,又有黑白环绕,李为舟站在榻边,看的啧啧惊叹。 良久之后,当光芒终于归于平静后,周月娘睁开眼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口道:“有了!!” 李为舟闻言大喜,立刻小心的用神识去感知,片刻后,感知到那一朵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生命之火,他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他也没有个多子多福的系统,可依旧喜欢孩子。 或许是跟他的出身有关,地球那些年,太孤单了些…… 李为舟刚将周月娘送回玄金峰,师姐陶玲儿带着喜妹就又急匆匆赶过来,道:“掌门师弟不好啦!中州霆阳氏来人了,指明要接回咱们五行宗那半部《雷部剑典》!说是霆阳氏的嫡脉子弟!” 周月娘轻轻吸了口凉气,看向李为舟道:“到底还是找来了,几个人?” 中州霆阳氏,好大的威名呢。 陶玲儿道:“好奇怪,就一个!” 李为舟闻言笑了笑道:“你安心养胎,霆阳氏家的老祖宗来了,我还得严阵以待,小心应对。派个不知哪一辈分的孙子来,简直不知所谓。” 此言一出,陶玲儿和喜妹都顾不得霆阳氏的杂毛鸟了,两人齐齐瞪大眼睛看了看李为舟,随即探照灯似的,盯向了周月娘。 周月娘高兴了,捏了捏喜妹愈发标致的脸蛋儿,道:“往后你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看你还得意!” 喜妹撅起嘴看向李为舟,还是有些担心。 李为舟笑着摸了摸她的脑瓜,道:“以后就有人陪你玩耍了,你要当姑姑了。” 喜妹不满意,只拿眼睛看哥哥,李为舟嘿嘿笑道:“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妹,行了吧?” 周月娘伸手点了点喜妹的眉心,看她喜笑颜开的得意模样,放狠话:“早晚给你找个好婆家!” 喜妹做了个鬼脸后,跟陶玲儿一道跑了。 李为舟则先一步,去了山门内的会客厅。 …… 五行宗的会客厅和灵界其他地方的不同,少有灵界修士会精心打造一间客厅,专门用于会客。 洞府了解一下。 纵然宗门正式场合,也有殿宇,譬如五行大殿,但是像眼下这种四面都是明亮的落地窗,可观赏周遭所有景色的客堂,还是头一回出现在灵界。 但田茹和陶玲儿都说,这么拾掇一番后,感觉确实不错。 其他宗门当然可以用法阵来布置出这样的效果,可用上灵力,就没那么特别了…… 正中是一张千年灵木打造的长桌,桌面泛着淡淡的光泽,桌角雕着简化的五行符文。 两侧的座椅上铺着玄色绒垫,软和却不失庄重。 墙角摆着两盆“长青竹”,叶片上挂着灵露,风一吹,露水滴在青石盆里,发出细碎的声响,颇有几分雅致。 侯海坤早已在厅内等候,见中州来人,不时打量着周围的陈设,不由挺直了胸膛。 呵,中州来的土包子,开眼了吧!! 未几,见李为舟进来,忙迎上前道:“掌门!”顿了顿又小声道:“那人好生无礼,来了就坐在主位上,还让我把咱们准备的灵茶给换了,说‘粗茶入不了口’。” 李为舟闻言扫了眼桌上的茶具,原本摆着地球带来的青瓷杯,眼下换成了一套泛着雷纹的银器,杯沿还刻着霆阳氏的徽记,显然是对方自带的。 他笑了笑,走到长桌旁,没急着落座,反而指了指那套雷纹银器,看着正坐在座位上打量着他的年轻人,语气带着几分玩味道:“霆阳公子倒是讲究,连茶具都自带。只是不知,这银器上引雷的纹路,是否就是按《大霆阳经》里的‘聚雷纹’所铸?” 这话一出,主位上的青年瞳孔猛然一缩,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收敛了几分。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岁,当然,修士单从外貌,是看不出实际年龄的。 这厮到二百五十岁,大概也是当下这个样子。 身着紫黑锦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雷鸟纹,眉心隐隐有淡紫色雷纹流转,正是霆阳氏嫡脉子弟独有的印记。 听到“聚雷纹”三个字,他终于从主位上站起身,虽依旧带着世家子弟的傲气,却多了几分正视,道:“你竟识得《大霆阳经》的纹路?” “略知一二。” 李为舟随意扯过一把椅子坐下后,随手拿起桌上的青瓷杯,给自己倒了杯灵茶,啜饮了一口道:“当年祖师五岳真君赢了半部《雷部剑典》后,曾研究过其中的雷法,与五行术做过印证,宗门典籍里还留着些批注。” 青年挑了挑眉,也跟着落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器杯沿,看着李为舟呵呵道:“我是霆阳骁,是霆阳氏这一辈的嫡子。此次来,确实是为了《雷部剑典》……倒不是要硬抢,只是族里老人总说,那是先祖观九天雷海生金乌后,融毕生所学而成的心血,不可留在外面。若五行宗只是收藏在宗门内还则罢了,毕竟没有我族血脉,几乎不可能练成。但是……”他掌心的雷纹亮了亮,道:“听流云宗的人说,你们五行宗居然有人练成了?!就是你那位洞开藏神宫,觉醒了先天雷电神通的夫人?” 李为舟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霆阳骁闻言,脸上难掩艳羡,艳羡的对象是李为舟,道:“你还真行啊!” 李为舟呵呵了声,又喝了口茶,细细品味茶水的滋味,怡然自得。 霆阳骁又打量了两眼后,嘿了声,指了指周遭的玻璃窗道:“这有意思,没用法阵,用的是琉璃……这么干净的琉璃,还是头一回见。” 若是炼器师专心钻研,烧制出这样的玻璃,应该不算难事。 但想来没有炼器师会为了炼制出这种没有任何效用的“废物”而钻研…… 再者,修士们通常也没有这个需求。 可眼下看着,确实不错。 修一座这样的宅子,风霜雨雪天坐着观景,想来应该惬意。 李为舟笑呵道:“霆阳公子若是喜欢,我可以……卖给你一些。” 霆阳骁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别人争先恐后的送到手里,这么不把他当回事的,还是头一回见,很新鲜。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实力为基础。 他点头道:“成,回头走时,我买一些。还真没想到,下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你那对讲机也不错,有点意思。最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不是以阵法符文为核,而是以雷电。厉害,厉害。” 听他东拉西扯了半天,李为舟耐心不多了,开门见山问道:“说说看,那半部《雷部剑典》,你们家准备怎么办?” 霆阳骁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李为舟想了想,道:“以我这半部,换你们那半部?” 霆阳骁没忍住,又哈哈笑了起来,笑罢笑骂道:“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亏你想得出来。问你一句,你们北灵域修士怎么看中州人的?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么?” 李为舟呵呵道:“那你说,怎么解决?不然咱俩也效仿祖师,来一次对决?你赢了,五行宗这半部你拿走,我绝无二话。我赢了,你那半部送我看半年就好。” 霆阳骁骂骂咧咧道:“你果然拿我们中州来的当傻子,你一剑能斩三个灵神后期,还能挡走一个真君罪修,我和你比?!” 啧,不傻啊,提前摸了个门清。 李为舟也不失望,呵呵笑着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霆阳骁正色道:“李为舟,你别觉得我要那半部是坏事。五行宗手里那半部是后半部,没有上半部的总纲打底,强行修炼,初期不显,可到后期,没有总纲的调和化解之法,别说杀敌了,雷力先炸毁自己……” 不等他说完,李为舟就笑眯眯道:“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原来不过如此。” 霆阳骁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李为舟笑了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你可以回去找个懂的人问问,藏神宫是什么。先天雷霆神通者的藏神宫……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样。” 霆阳骁这会儿的感觉,好他么的难受。 几个意思,中州霆阳氏的嫡脉子弟,到这边来成了无知村夫了? 他深深看了李为舟一眼,道:“我不是恐吓你,这半部《雷部剑典》,霆阳氏是无论如何都要收回去的。我先来谈,谈不拢,会有家族长老前来。长老也谈不拢,太上长老来谈。这么跟你说吧,罪族那两大真君,我族太上一巴掌能拍死仨。” 李为舟点点头,道:“好奇问一句,当年你们家祖师是怎么输给我祖师的?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离奇。按理说,你们家早就应该收回才是。” 霆阳骁还算俊俏的脸抽了抽,道:“五岳真君并非北灵域之民,原就是中州大族子弟。只是因为一些琐事,和家族撕破了脸,还结了仇,才远走北灵域,创建了这五行宗。只是在中州其他大族眼里,跟过家家一样胡闹罢了。又是正大光明赢到手的,我族要是下狠手,他们家也不会坐视不理。” 李为舟好笑道:“我说呢,一个流云宗都拽的跟什么似的。都道你霆阳氏脾气最暴,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打上门来,没想到还能好好说话。我原以为是传言有误,现在看来,还是靠祖师余荫庇佑啊。” 霆阳骁摇头道:“胡家眼下状况并不好,我霆阳氏并非忌惮胡家。再者,五岳已经坐化两千年,胡家怕早就忘了这一支。之所以来谈,是因为,霆阳氏希望你们加入我族。五行宗成为霆阳氏在北灵域的一支,而你们一家,可以作为霆阳氏核心一支存在。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和四位夫人的子嗣,都要与我霆阳氏的嫡系后代成亲。而后世血脉中,若诞生神雷血脉者,需冠以霆阳之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牵绊管束,李兄你,就是我族最核心的一房,甚至会刻入宗族玉谱中!” 李为舟挠头,好家伙,这是直接过来收编来了。 看来,霆阳氏内部,也没几人学会《雷部剑典》啊。 …… (本章完) 第223章 胡家来人 第223章 胡家来人 收编自然是不可能让收编的,刚飞升上来时还有可能,可如今九九八十一难都经历了大半,眼见就要到达灵山取得真经了,这时候跑来收编,想的怪美。 不过嘛,为了那半部《雷部剑典》,倒是可以灵活变通一下…… 会客厅的门敞着半扇,风裹着林海的清新飘了进来。 李为舟目光便越过窗棂,落在远处的青木峰,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峰下的灵田铺展开来,灵米的穗子泛着灵光,几名外门弟子弯腰除草,脸上流露着幸福的笑容…… 好吧,这句是扯淡,灵农的活儿可不好做,比较辛苦。 更远处,玄金山脉的余脉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属色泽,有些好看。 看了好一阵后,李为舟忽然说道:“这种合则两利的事,原则上我可以答应。” 霆阳骁握着银杯的手顿了顿,眨了眨眼,看着李为舟道:“果真?” 若是旁人这般选择,他当然理解。 这几乎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能拒绝成为中州大族的一员? 但李为舟与别个不同,他已经了解过,此人在下界就是唯我独尊的性格。 到了灵界,鬼使神差又成了五行宗的宗主,同样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这样的人,通常极度自信,不愿受任何约束束缚。 至少换做是他,他才不会接受,尤其是儿孙辈联姻后,还有可能改姓…… 李为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便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家很喜欢这里,这是我们来灵界后,度过很美好一段时光的家,所以不愿离开此地。” 只要价钱到位,孙子姓什么都是小事…… 虚名都是等闲事,能把另一半《雷部剑典》换回家,其他都不值一提。 霆阳骁吃惊道:“啊?北灵域有什么好?论灵脉,不如中州的天级灵脉醇厚。尤其是灵神境后,中州头顶的空间裂隙内,有丰富的仙气可采。北灵域这边仙气稀疏不说,还有可以湮灭神魂的阴风甚至是小雷劫,极其恶劣……若非如此,北灵域七宗,怎么可能挡得住中州大宗的窥视?” 他明白李为舟的意思,无非就是多个名义,但既不听调,也不听宣。 可在这穷乡僻壤之间当个土霸主,有什么意思? 他不信李为舟会如此短视。 李为舟笑了笑道:“我们家对修行的追求没那么高,差不多就行。修行,只是为了生活。在此地,我们生活的很安逸,很舒适,这就足够了。或许有一天,我们厌恶了此地的平淡,就会搬去中州。但在此之前,我们舍不得离开这里。我们一家子都很恋家。” 这个理由,犹如修行走火入魔,侥幸不死成为废人后的想法…… 霆阳骁看了他半天,但李为舟都坦然面对。 霆阳骁挠头道:“这样啊……这样,我也做不得主。我得回族中一趟,亲自和长辈们相谈。你的情况太特殊,传讯说不清楚。不过,我还是要亲眼见一见,你那位学会《雷部剑典》的夫人……” 话音未落,山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声响动来得突然,像是有巨石砸在护山大阵的阵眼上,震得会客厅窗棂都嗡嗡颤。 今日山门当值罗三紧急过来,道:“掌门!山门外来了伙人,说是中州胡家的,是咱们五行宗开山祖师那个胡家。我让他们稍等片刻,我给掌门通传他们都不干,硬要闯进来,一言不合就出手!” 李为舟闻言眉尖一挑,倒没怎么紧张,还颇有兴致的往山门方向看了眼。 但霆阳骁则直接站了起来,紧紧皱眉道:“胡家?他们怎么来了?” 李为舟呵呵笑道:“你刚不是说,胡家已经不行了么?” 霆阳骁一脸无语的看着他,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瘦死的灵驼也比马大!胡家再没落,后继无人,青黄不接,可家族里还有一位仙灵六重的老祖。跺一脚,五行宗也就没了。仙灵六重,那可是地尊级的绝世人物。” 李为舟却依旧不急,问道:“地尊?我只知道仙灵境是尊者,怎么又出来一个地尊?” 霆阳骁嫌弃道:“要不说你们这山咔咔里,连这个都不知道。仙灵境一重一层天,但总的来说,一二三重是尊者境,四五六是地尊……” 李为舟好笑道:“七八九是天尊?” 霆阳骁摇头道:“七八是天尊境,第九重,便是至尊境。” 李为舟一下想起来,玄萌曾跟他说过,灵界虽然只有三座灵皇宫,但每一位灵妖皇,都是仙灵九重的绝世高手。 而人族最高,只能修到第八重。 一重之差,却让人口亿兆的人族,不敢生出覆灭妖族,独霸灵界的心思…… 霆阳骁估计已经把李为舟当自家人了,催促道:“快去见见吧。胡家老鬼快要压不住,要度第七次雷劫了,多半是过不去。这个关卡,没人愿意招惹一个将死的地尊,那是老疯子。” 李为舟最后一个问题:“胡家还有几个地尊?” 霆阳骁气笑道:“能有一尊,已经是合族之力,托举了多少年才办到的。除了少数几家,底蕴深厚,除了天尊还有数位地尊、尊者外,绝大多数,顶了天一位地尊,再加上一个尊者。还几位……胡家之所以落魄,便是因为他家的后继之人,在仙灵第一重卡了几百年都没有敢渡第二重雷劫,接不上了。” 李为舟心里有数不再啰嗦,带人一道前往山门方向。 山门前的广场上,站着三人,气势都十分惊人。 为首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修士,鬓角霜白,赤金锦袍的领口绣着一只青色灵狐,一张老脸昂的挺高,感觉五行宗在他眼里,如同一个乡下土茅坑一般。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看起来比他还狂,目空一切的样子…… 啧,同样的中州大族,差别太明显了。 李为舟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乐呵呵的看着这仨二百五。 从气息上看,这老儿虽也是一位仙灵真君,但远不及罪族那位仙灵境的气势。 霆阳骁到底是出身贵重,将性命看的太重,所以担心胡家老祖玉石俱焚。 可他也不想想,胡家老祖失心疯了,才会在渡劫之前,在北灵域这等地方,耗费精力。 蝼蚁尚且贪生,万一就差那么一点,便能渡过雷劫呢? 所以,他并不怕。 胡渊立在广场中央,赤金锦袍上用万年灵蚕吐的金丝绣着青狐纹,每一根丝线都泛着灵光。 贵不可言的样子…… 身体居然一直悬浮着,仿佛这北灵域的土地,都不配他的双脚踩踏。 “终于肯出来了?” 他开口时,下巴微抬,目光越过李为舟的头顶,落在五行宗山门上,语气里的怜悯像在发慈悲:“胡岳那孽障当年离开胡家,竟然躲在这种连仙灵气都稀薄的穷乡僻壤,也亏他能住得惯。” 没等李为舟说话,胡渊身后的中年修士先开了口,不耐烦道:“长老,与这等人多说什么?让他交出大阵阵盘,交还五叔祖留下的东西。那是我胡家的东西,这等下贱下界子怎配沾染?” 李为舟眼睛瞪大了些,算是开了眼,转头对霆阳骁惊叹道:“中州的人,素质可真低。” 霆阳骁:“……” 又出乎了李为舟的意料,胡家老者居然没有喊打喊杀。 胡渊悬浮而立,目光淡漠的看着李为舟,淡淡道:“胡岳当年若是留在中州,何至于让传承流落在这等没有教化的地方。你既承了他的传承,便是胡家的旁支。如今族里开恩,让你带着人归宗,你就当个外门执事吧……” 他身后另一人忙道:“还不快谢老祖大恩!虽说是外门,却也是有头有脸的差事,比在这苦寒之地当个掌门得益多了。而且还是我族真君老祖亲自前来,你往后可别忘了这等大恩!” 李为舟忽然笑道:“刚才是你出手试探的阵法吧?” 他看的是胡渊。 胡渊闻言,面色微微一变。 李为舟继续笑道:“看出是硬茬子了,知道好好说话了?” 又看向他身后嚣张跋扈的中年人,极尽嘲讽道:“马不知脸长的东西,五岳祖师留下的馈赠就在我手里,拿到就能抵挡仙灵真君。来,你过来拿。” 胡渊:“……” 中年修士:“……” 就听李为舟继续骂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再骂一句试试。” 话音未落,五峰之上,灵气瞬间翻涌起来。 五束巨大的光柱冲天而起,五把巨剑缓缓旋转起来,剑尖直指山门外的胡家三人。 胡渊被戳穿心思又遭嘲讽,老脸瞬间扭曲成一团,悬浮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赤金锦袍下摆扫过青石板,青石板瞬间炸裂。 “竖子找死!” 他厉喝声未落,掌心金芒骤盛,一柄丈许长的金狐刃凭空凝成,刃身流转的金光里,青狐纹像活物般游动,张开尖牙的瞬间,竟传出一声尖锐的狐啸,直刺得人耳膜发疼。 金狐刃带着熔浆般的灼热气浪劈向李为舟,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烤得扭曲,别说侯海坤、罗三之流,便是霆阳骁都退后数步。 这可是仙灵真君亲自出手啊。 霆阳骁看着李为舟的眼神很是古怪,都说霆阳氏因功法之故,性格暴躁,一点就炸。 可和这位比起来,霆阳氏弟子都他娘的是仁义知礼的道德表率! 仙灵真君出手的确非凡,然李为舟却没慌,只抬手往头顶虚按,五座山峰上的光柱骤然暴涨,五把巨剑嗡鸣着划破长空,剑身上的五行符文亮得刺眼,连防范都懒得做,直接迎着金狐刃撞。 “铛!” 五行巨剑与金狐刃撞在一起的瞬间,巨响像炸雷似的滚过整个山谷,连远处林海的鸟群都被惊得漫天飞逃。 金系灵力与五行灵光炸开的气浪,把早就远远退开的侯海坤和罗三直接掀飞出去,撞在山门的石墙上,疼得两人龇牙咧嘴。 霆阳骁只退了数步,结果承受的波及最大,护体灵光都被破了,法袍被火星子烧出几个洞,他低头看了眼,忍不住骂了句:“这老东西还真下死手!” 再看山门前的广场中央,青石板已炸得四分五裂,碎石子被灵力裹着飞射,砸在旁边的石狮子身上,“咔嗒”一声,狮子的右前爪被崩掉一块。 胡渊握着金狐刃的手微微发麻,瞳孔收缩成针。 他没想到,这个下界子真的如流云宗带来的传言那样,能借大阵之力,抵挡一位仙灵真君! 这五行阵的力道,比他预想中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随即,眼神愈发滚烫。 胡岳留下了好东西,理应回归胡家! 胡渊眼睛瞪圆,掌心催发更多金系灵力,金狐刃上的青狐纹瞬间暴涨,竟真像活狐似的扑向巨剑,厉声道:“不知尊卑的下界子,今日便拆了你这大阵,捉你回族问罪!” 李为舟负手而立稳如泰山,只抬手凌虚一握,冷笑道:“问罪?今日不赔偿我五行宗的损失,你走得了?!” 话音刚落,五把巨剑突然合二为一,化成一把巨大的五色光剑,猛然朝胡渊头上斩下。 金狐刃迎上去,青狐张大口,似要一口吞下这把巨剑,可又哪里是它能吞得下的…… “吱!!” 仿佛真的响起一声青狐的哀鸣,金狐刃居然不敌五色巨剑!! 胡渊的感受更深,他面色骇然的看着这一幕,金狐刃上传来的巨大压力,让他根本不信与他交手的是一位初入灵神的真人。 可他又确信,这个下界子绝不会是仙灵真君。 由此可知,胡岳留下的传承是何等的强大!! 他猛然收回金狐刃,深深看了李为舟一眼,道:“很好,你用我胡家的传承,来对付老夫。也罢,既然老夫说不听你,就让老祖亲临一趟,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霸占我胡家传承!” 李为舟呵呵一笑,回头看霆阳骁道:“你们霆阳氏什么说法?” 霆阳骁这才掸了掸身上的灰烬,走上前两步,看着胡渊道:“胡家老祖,在下霆阳正平嫡子,霆阳骁。因李掌门爱妻习得我族《雷部剑典》,故奉我族天尊之命,前来邀请李掌门一家前往中州,成为我族一支。”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核心一支!所以,胡家地尊大人若有什么想法,可直接与我族天尊相谈。” …… (本章完) 第224章 司徒晴月,霆阳老祖? 第224章 司徒晴月,霆阳老祖? 胡渊听完霆阳骁的话,整个人都暴怒起来。 他之前还以为,此人也是五行宗的人,没想到,居然是中州霆阳氏。 胡渊怒声道:“霆阳氏的手别伸得太长,胡家与五行宗的事,轮得到你霆阳氏插手?真当你们有天尊撑腰,就能横行灵界胡作非为?” 霆阳骁笑呵呵的又掸了掸法袍上的灰,一脸无所谓道:“胡老前辈,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兄如今已是我族中人,他妻子有我霆阳氏的血脉,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修行得成我霆阳氏至高绝学《雷部剑典》呢?所以,他的事,就是霆阳氏的事。你老也别急着生气,先回去告知胡家地尊大人。他老人家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以去我家,找我家老祖宗商议嘛。你放心,灵界谁不知道我家老祖宗最讲理,脾气最好?” 胡渊原本勃然大怒,可听完最后几句话,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这胡吣的什么狗屁话? 霆阳氏家的那位最讲道理?脾气最好?! 这简直是灵界最大的笑话。 三百年前,霆阳氏一支,还不是嫡脉,而是支脉的家主,因在荒原上和中州圣地之一碧水阁的弟子争夺一枚麒麟朱果,那位霆阳氏小家主被人失手打死。 其子女抬棺登霆阳雷海金乌山哭诉,霆阳苍勃然大怒,孤身闯入碧水阁,与碧水天尊大战三天三夜,整个中州都被这一战所惊动。 霆阳苍的《大霆阳经》本就是极霸道的功法,再加上《雷部剑典》更是世间一等一的绝学,打的碧水阁几乎化为平地。 最终碧水天尊都在诸天尊的劝解下,不得不交出杀人的弟子,还赔偿了霆阳氏一条天级灵脉。 这还是有天尊坐镇的势力,胡家如今拿什么跟人家谈? “好!好一个‘最讲理’!” 胡渊咬着牙,指了指李为舟,又指了指霆阳骁道:“今日之事,胡家记下了!但五行宗占着胡家传承不放,这事没完!等老祖渡过雷劫,定要去霆阳氏登门‘请教’!” 这话听得霆阳骁差点笑出声,他往前凑了两步,故意压低声音:“胡长老,劝你还是好生坐镇家族,这段日子少生是非,别让你家老祖分心,让他好好准备雷劫吧。第七次雷劫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听我家老祖提过,为何六为地尊,七就是天尊,就是因为第七重雷劫,比前六次加起来还要凶险。啧啧,万一渡不过去,胡家可就真没指望了。” 这话戳中了胡渊的死穴,他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最后狠狠瞪了李为舟、霆阳骁一眼,甩了甩袖子道:“走!” 身后那两个胡家修士早就闭上了嘴,闻言赶紧跟上。 他们就算再傲慢,可眼前两个年轻人,一个能媲美甚至压制仙灵真君,一个根脚硬的吓人,他们实在得罪不起。 看着他们身影远去,李为舟才笑着摇头道:“一个家族气数将尽时,当真是从上到下都是晦气。” 霆阳骁又抽了抽嘴角,却也没说这小子口气大的惊人,他回头看了眼五行神剑重新化为五把巨剑,落入五峰,面色仍有些唏嘘动容,道:“胡岳前辈当真是奇才啊,我听说胡岳前辈本是平庸之体,在胡家虽是真君血亲,可并不受重视。后来得了奇遇,厚积薄发,一飞冲天……” 李为舟奇道:“这不挺好么?” 霆阳骁摇头道:“你不是世家中人,不知道家族内斗的惨烈。” 李为舟纳闷道:“谁还能和老祖血亲斗?” 霆阳骁苦笑道:“在灵界,有师徒父子之说。你听这排序,师徒在前,父子在后。胡岳前辈修行家族功法不成,自得奇遇,另辟蹊径,成就真君道果。可老祖自有亲传弟子,甚至那位弟子为感师恩,改姓为胡。一个一百年见不了一面,道法也无法传承。一个朝夕相伴,一身道法也倾囊相授,甚至交谈起来,都十分称心。这个时候,单凭血脉关系,就不算什么了。再者,胡岳若接掌胡家,那胡家的资源,就要朝五行均衡方向大大倾斜……总之,最后是胡岳争夺失败,众叛亲离,远走北灵域。” 李为舟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他们现在这又是想做什么?” 霆阳骁看着他笑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李为舟眉尖一扬,道:“我的威名,这么快就传到中州去了?” 霆阳骁哈哈笑道:“谈不上威名,是幸运。一个下界来的幸运儿,得到了五岳的遗赠,短短三年里,就已经能抗衡真君强者。这种事,在灵界不能说没出现过,但至少我没听说过。也没几个人,听说过。所以胡家这才想起,当年还有这么一支在外面。” 李为舟呵呵道:“我祖师积攒了两千年的纯净灵元,已经被我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剩下一些,将将够施展几剑。再者,也掏不出来了。” 霆阳骁提醒道:“若是如此,胡家那位果真不顾体面跑来,你把胡岳前辈留下的传承复制一份给他就是。我估计那位也是急了眼,担心他渡劫失败后,胡家彻底没落。”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然掠来两道灵光,一道月白如霜,一道青绿似翡翠,剑鸣声清越,划破林海上方的薄雾,不过数息便落在广场边缘。 月白剑光散去时,周月娘广袖轻垂,立于一柄素白仙剑之上。她虽怀身孕,却身姿挺拔,月白锦裙上绣着淡金色云纹,随灵力流转隐隐泛光。 她身后的司徒晴月也收了法剑,问李为舟道:“怎么这般大的动静,情况如何了?” 霆阳骁目光落在周月娘身上时,不由多了几分郑重,眼中满是惊叹之色。 这位虽未显露修为,周身却萦绕着极其精纯的雷霆之气,怎么会如此精纯……根本不逊于他修行《大霆阳经》所练雷力。 先天神通者,就这么得天独厚? 怪不得能修行《雷部剑典》……看样子,已将剑典修出了几分门道。 李为舟与二人介绍了霆阳骁的身份,以及所来之事。 最后道:“如果霆阳氏同意我的要求,那咱们以后就加入霆阳家,为司徒你争取上半部《雷部剑典》,以及,《大霆阳经》。” 司徒晴月眉头微蹙,道:“如果只为了考量我的功法,不必如此的。” 作为曾经执掌过御刑司的大佬,她再清楚不过,这世上绝没有只占便宜的好事。 就算只在北灵域,可霆阳氏遇到事,一纸命令递过来,就算不说是命令,而是请求,李为舟答应不答应? 有因就有果,司徒晴月觉得眼下这种状态很好了,也很自由,尽管她手中的功法,只能修行到灵元境,也就是眼下的境界,没有总纲,前方已经没路了。 但那又如何? 只要不断揣摩藏神宫中的先天雷霆符印,早晚能创出一部适合她的功法! 司徒晴月不愿全家都为她委屈牺牲,尤其是李为舟…… 霆阳骁听司徒晴月这么说,当即笑着摆了摆手道:“司徒夫人多虑了,我霆阳氏传承万载,悠悠岁月中,吸纳过无数人杰。靠的从来不是算计,而是‘认人’和‘护短’。” 他抬手于指尖凝出一缕淡紫雷气,雷气在掌心绕了个圈,竟隐隐显出雷海生金乌的异象来,道:“先祖于九天之上观雷海生金乌而悟得《大霆阳经》,后又历经数千载,创出《雷部剑典》。自此,后世子孙中以血脉中可聚雷印者为嫡。六世祖更进一步,凡灵界雷力纯粹者,可拜入我霆阳门下。若能修习《大霆阳经》有成,可改姓霆阳氏。若能进一步,修得《雷部剑典》,则可认为嫡脉。成为嫡脉后,不仅各种资源待遇极高,而且,是有资格将来争夺家主大位。八世祖,便是外部来人。当然,其妻必须为霆阳女。” 司徒晴月闻言,目光轻轻落在李为舟面上。 李为舟宽慰道:“放心吧,左右咱们不去中州,至少短时间内不去。” 司徒晴月闻言微微颔首,广袖轻拂道:“好,我听你的。” 李为舟又道:“对了,霆阳公子还想见识见识你的雷法。就上擂台吧,咱们也看一看,九天雷海生金乌是何等的景象。” 霆阳骁脸一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家老祖使出雷法或许能有这等异象,我才到哪……我只修行了一点雷法皮毛,以上半部《雷部剑典》,和司徒夫人过几招即可。” “请。” “请。” …… 擂台是玄金山脉深处的“金纹墨石”所砌,每块墨石都嵌着天然金纹,台面凉沁如冰,却有极强的防御力。 四杆“青霄雷旗”立在台角,将擂台罩在一层无形的雷域中,这是李为舟特意布下的“锁雷阵”,既可防雷法余劲外泄伤了人,又能收集一些雷霆之力…… 霆阳骁先踏上台,手中“青霆剑”嗡然出鞘。 此剑只在霆阳氏嫡脉中传承,是为极品灵器。 剑脊嵌着九枚极品雷晶,剑身泛着冷冽的紫芒。 他的目光落在剑脊,《雷部剑典》前半部“九霄惊雷篇”的口诀在心头流转,紫雷气顺着雷晶游走,瞬间裹住剑身,剑刃处竟凝出三尺雷芒,雷芒跳动时,台角青霄雷旗的纹案都跟着亮了亮。 他看向司徒晴月道:“‘九霄惊雷篇’,以雷铸剑,剑出九霄惊雷随,司徒夫人当心!” 司徒晴月手中中等灵器逍遥法剑,这剑是她初至五行宗时所得,剑身薄如蝉翼,但比最先得到时,还是有了些变化。 在剑格处,刻了一枚“先天雷印”,此印得于其藏神宫内的先天雷印。 她手腕轻抖,逍遥法剑发出一声剑鸣,司徒晴月淡淡道:“《雷部剑典》,‘神霄御雷篇’。” 说罢,灵力运转,庚金雷力瞬间大盛! 霆阳骁再度打量了番司徒晴月周身雷霆灵力,深吸一口气,青霆剑横扫而出。 这一剑没有哨,只见剑刃雷芒暴涨,竟化作丈许长的紫雷弧,如九天惊雷劈落,所过之处,台面上的雷纹被引动,纷纷亮起淡紫灵光。 李为舟轻捏法诀,加固了番法阵。 “惊雷斩!” 霆阳骁长喝一声,巨大雷弧直逼司徒晴月。 这般声势,让周月娘都有些吃惊,担忧的看向李为舟。 李为舟对她微微一笑,示意无事。 果然,就见司徒晴月不闪不避,眼神骤然锐利如剑,手腕猛地一扬,逍遥法剑嗡鸣炸响,赤金雷力顺着剑刃狂涌而出,竟比霆阳骁的紫雷更亮三分,剑刃处凝出的雷芒不是虚散的弧光,而是如实质般的赤金刃,透着股能劈碎金石的锐劲。 “神霄雷斩!” 她轻喝一声,声量不高,却压过了雷弧的炸响。 逍遥法剑直劈而出,赤金雷刃与紫雷弧轰然相撞。 以灵元境,对灵神境,竟是硬生生的硬撼! “滋啦!” 刺耳的雷力碰撞声炸开,台下围观的修士都忍不住捂紧了耳朵。 只见那道丈许长的紫雷弧,竟被赤金雷刃从中劈裂,紫雷如遇烈火的冰雪般滋滋消融,赤金雷刃余势不减,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刚猛,直逼霆阳骁面门! 霆阳骁瞳孔骤缩,哪里还敢有半分轻视? 他急忙横剑格挡,青霆剑上的紫雷气疯狂暴涨,九枚雷晶同时大亮。 毕竟高出一个大境界,霆阳骁自然接下了这招。 但剑刃相交的刹那,他仍感觉到一股沛然莫御的锐劲顺着剑身传来,他的紫雷气被撕裂一道口子,青霆剑竟被震得往后滑了半寸。 “这雷力……” 霆阳骁惊得心头狂跳,他修行《大霆阳经》二百二十载,自恃雷力精纯,可司徒晴月这庚金雷力,竟纯粹到不含半分杂气! 怎么可能?! 可若非如此,区区灵元修为,又怎能破开他的护身雷盾? “不打了,若你我同一境界,我必输无疑。” 霆阳骁按下心中的酸涩和嫉羡,好一阵后无奈的洒然一笑,开口说道。 天赋这种东西,没必要嫉妒,因为嫉妒不来。 再者,霆阳氏内本就有二三比他天赋还好的…… 这下,就让这几个妖孽去争第一吧。 不过,霆阳骁还是隐隐觉得,眼前这位,恐怕将会是霆阳氏年轻一代,天赋最高的一位! 这要是等上千八百年,自家老祖也在雷劫里那啥了,霆阳氏会不会出现一位外来的坤修老祖? …… (本章完) 第225章 靠人不如靠己 第225章 靠人不如靠己 擂台边的灵风还裹着未散的雷气,赤金与淡紫的光点在金纹墨石上流转,听闻霆阳骁之言,司徒晴月摇了摇头,收了逍遥法剑,拱手道了声:“承让。” 她知道这位中州来人留了力,但她同样未尽全力。 甚至距离使出神通,还有一段距离。 李为舟也关心问了句:“霆阳公子,我夫人和灵神真君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少?” 霆阳骁笑了笑,道:“那就要看刚才出了几分实力。若是十成,差距就有些大。若是七成,跟寻常灵神境就差不多了。若是五成,嗯,和我差不多。” 听他这么说,李为舟一下笑开了,司徒晴月这般高冷的女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旁边的周月娘,更是笑的高深莫测。 见这一家子都这样表情,霆阳骁就笑不出来了。 几个意思? 他眨了眨问道:“司徒夫人,到底使出了几成功力?” 司徒晴月面不改色道:“七成。” 霆阳骁气笑不已,他要是信了,他就是个棒槌。 不过无所谓了,越强越好,他先和这一家子打好关系,往后好处多多,他收了青霆剑,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玉简,道:“这是先祖当年观雷海生金乌,金乌于雷海中恣意畅游所创的《金乌雷遁》,此法极难修成,可一旦修成,只要雷力不绝,即便地尊等闲也别想追到你。至于《大霆阳经》,还需要经过老祖同意后,才能送来。不过,我想你们终究还是要去中州,回一趟家族。” 司徒晴月看向李为舟,李为舟微笑道:“终有回报的时候。” 司徒晴月颔首,这才接过了玉简。 霆阳骁看到这一幕,羡慕坏了。 灵界坤修的地位,可不是凡界那般,女人只是男子的附属。 终究是以实力说话,以司徒晴月的实力和前途,还能对一个男子如此死心塌地言听计从,啧啧啧,羡慕! 霆阳骁是利落的性子,事情都办完了,尤其是在胡家家主都亲自出面的情况下,这次回去必然受赏,因此心情大好的告辞道:“为防止胡家发疯,以防万一,我即刻折返家族,向老祖禀明此事。放心,只要老祖发话,胡族不值一提!” 李为舟拱手道:“多谢霆阳兄。” 霆阳骁笑道:“等正式入宗后,你就该叫我三十六哥了。告辞。” 等目送他御剑远行后,李为舟看向周月娘和司徒晴月道:“走吧,咱们回家议事。” …… “不仅仅是胡家,火灵洞也是一个隐患。再加上五行坊市的生意做大后,必然会引来诸多虎豹豺狼的窥伺。倒不是怕,可也烦不是?所以,以几个儿女的婚姻权,和几个孙子的姓氏,换得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咱们安心生活、修行、发展壮大,我觉得值得!” 离火峰上,南明殿内,李为舟对师娘田茹、陶玲儿、喜妹并四个夫人说道。 田茹一脸的担忧加无语,灵界大都是不肖儿孙坑爹坑祖的,一个孩子还未出生,就把孩子的姻缘和姓都卖了的,还是头一回见。 陶玲儿也鄙夷道:“孩子将来未必喜欢霆阳氏的人,看他们不跟你闹!” 李为舟摇头道:“生在我们家,是他们的福气。他们生来就不用担心修行资源,不用担心安全,享受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享受,和承担,是对等的。这个道理,我会从他们小的时候就跟他们说。家族宗门变得更强大,他们就会享受的更多。若只想自己,那叫自私,是绝不允许的。” 周月娘也点头道:“心往一起使,才是一家人。只顾着享受,不愿付出,肯定不行。” 司徒晴月想了想道:“可以商议一下,由我所出……” 不等她说完,李为舟就摆手道:“人家摆明了是惦记上咱们一家了,其实没什么的,说句难听的,他们或许是在算计咱们家的血脉,尤其是对外宣称,你和我还是先天神通者,无论怎么算,他们都不亏。可在我看来,他们却无异于引狼入室。当然,他们只要不试图谋害我们,我们也肯定不会伤害他们。可随着时间的推延,我们会越来越强,强到他们最终压不住我们。到那个时候,传承万载的中州霆阳氏,自然就由我们说的算。说到底,究竟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看谁更强。” 喜妹最有信心:“哥哥最强!!” 周月娘吓唬她:“你要是让霆阳家的年轻俊杰们看到,他们非死皮赖脸的来求亲不可,到时候我就做主把你嫁出去!” 喜妹做了个鬼脸,道:“你敢!你敢卖了我,我就让我哥哥休了你!” 陶玲儿差点没笑死,嫂子跟小姑子之间的战争,有史以来都这么过瘾! 田茹不搭理这些玩笑话,问李为舟道:“胡家那位老祖真的来了,该怎么办?” 李为舟摇头道:“霆阳氏如果连这个都挡不住,那一切约定自然作罢。我们做出牺牲,是为了寻求庇护的。都没提罪族、魔族这等大患,连中州的胡家都按不住的话,霆阳氏也就那样。” 冯碧梧道:“做最坏的打算,如果霆阳氏按不住,或者不想按呢?毕竟,我们不去中州,他们巴不得大阵被破,五行宗被毁,我们走投无路,只能投奔他们。到那个时候寄人篱下,还不是随他们拿捏?” 李为舟皱眉道:“若是如此,确实要预备一下……”忽地,他眼睛一亮,道:“嗯,我有个好法子!” …… 北去一千五百里,原冰雪小秘境。 这里仍是一片荒芜,寒风卷着碎雪,拍在残存的冰晶柱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这个时辰,原本应该是即将开启小秘境的时刻,周围早就挤满了各路人马,中小世家、宗门、散修…… 然而冰螭被毁,冰魄珠一个不剩被摘走后,罪族暴怒之下,将这里用黑瘴侵蚀之力,彻底毁灭,没有一丝灵机。 自然,也就没人会再来此地。 李为舟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再次进入了小秘境内。 本就恶劣的环境,此刻更加不堪。 纵然后来六宗来人,将绝大多数黑瘴毁去,可难免残留一些,又慢慢衍生扩散开。 李为舟随手一挥,数十道雷霆照亮小秘境的空间。 斑驳破烂的一方世界内,没有任何生气的寒风透着股邪意正肆虐着,被这些雷霆击中后,居然发出类似女子凄厉哭叫的声音。 李为舟微微眯起眼来,难道是鬼怪? 他再度捏起法诀,雷霆更盛。 顷刻间,邪风断绝,一股暖意隐隐散发开来。 春雷炸响,万物复苏。 他御剑而上,借助天机镜,将这方圆数千里的小秘境仔仔细细摸了个底。 确定没有任何灵脉、生机,彻底成为一片废墟后,反而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此地依旧寒冷,但这种寒意对修士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重回入口处,从识海空间里取出八块绿豆大小的空灵石,正是他从火星带回来的,原本是打算给四位夫人、妹妹还有师娘、师姐每人打造一个的储物戒指,当作礼物。 如今却是顾不得了,先准备一处保命之地吧。 不再耽搁,他闭上双目,神识浸入东皇钟内,一股股玄而又玄的空间法则波动起来,李为舟双手快速结印,印诀古拙,每一个手势落下,周围的寒风便滞涩一分,雪地上的碎雪竟渐渐悬浮起来,绕着入口处缓慢旋转。 “起阵。” 半个时辰后,李为舟低喝一声,最后一个印诀成印,刹那间,入口处六根冰晶柱同时亮起一道极淡的白光,白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秘境入口罩在其中。 李为舟站在外面,看着入口处变成了没有丝毫皱褶的雪山一角,平平无奇,若非他亲手所布,换个人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任何异样处。 连一丝灵机波动也无。 但只是如此,却是不够的。 他忽地并指为剑,一道剑气呼啸而出,击中了入口处。 只听“轰”的一声,漫天冰雪纷飞,冰雪下露出冰冷坚硬的黑色山体,也被炸出了一个坑。 李为舟认真检查片刻,发现真的是一片山,不是障眼法…… 他沉默稍许后,捏动法诀,口中忽地念了声:“敕!” 一阵空间波动后,入口重新出现…… 李为舟见状,嘿嘿了声,重新将入口隐没后,折返回五行宗。 …… “搬家,现在?” 离火峰,师娘田茹吃惊的说道。 眼下距离天亮,也只有两个时辰了。 “现在就搬,事关所有人的安危,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李为舟语气笃定说道。 周月娘在一旁附和道:“胡家老祖若真来,五行宗虽有阵法护持,却也未必挡得住地尊的全力一击。” 司徒晴月颔首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霆阳氏那边虽说了会庇护,但人心隔肚皮,靠人终不如靠己。” 田茹眉头仍未舒展,看着李为舟道:“可宗门好歹还有五行大阵庇佑,离了这,还能去哪呢?” 李为舟微笑道:“师娘,放心吧,若无把握,我又怎敢让喜妹、月娘她们一并过去?” 田茹白他一眼,道:“好,现在你是掌门,你说得算!”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师父怎么办?” 李为舟摇头道:“先不惊动师父,真到了那一天,实在扛不住时,我也有把握带师父离开。” 田茹忧心忡忡,还想说什么,陶玲儿却道:“娘,别担心了,有师弟在,你还愁什么?再说,师弟自己不都留在宗门么?爹留下也是应该的。” 田茹闻言,没好气的横了自家缺心眼一眼,对李为舟道:“果真有事,千万不要硬扛,带上你师父,保住性命就是胜利。为舟,你们还那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让你们不断进步。一个江河日下的胡家,早晚会被你踩在脚下。切记,一定要以保全自己为先。宗门什么的,只要你们在,就在。” 李为舟、周月娘、司徒晴月等都笑了起来,这个师娘,大事从来不糊涂。 “怎么出发?” 冯碧梧问道。 五行宗外脉那么多租客,若说没有百十个眼线,她是不信的。 李为舟道:“我一个一个带出去,然后一起出发。司徒,你先开始。” 司徒晴月如今是五行宗内,实力仅次于李为舟的人。 之前和霆阳骁的比斗中,她只用了三成实力…… 也就是说,她的真正实力,足以对付一大部分灵神境敌人! 大灵界,几乎很少有跨越大境界对敌的天才,但也不是绝对没有。 而司徒晴月,便是这样的绝世奇才。 若非开挂,李为舟根本没法和他这个老婆比…… 扶住司徒晴月的腰身,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众人面前。 周月娘几人还好,田茹却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弟子的空间之能,不由瞬间睁圆眼睛。 齐二娘没忍住,噗嗤一笑。 田茹依次看过李家诸人,发现她们基本上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表情又古怪起来。 看向陶玲儿,她这个傻闺女,到底从下界带上来什么样的一家人…… …… “师娘,你忍一忍,我很快就好。师父那边有我。” 田茹最后一个离开,她应该是去给陶希行言语了声,李为舟折返回来后,见她神情有些波澜,心里好笑,师父师娘这一对老两口的感情还真是没得说,便开口宽慰道。 田茹不能让小辈看笑话,便点头应下,等李为舟扶住她的胳膊时,她诧异道:“我看你带她们都是揽住腰身,你带我只拿着胳膊,别出差池。我是你师娘,和你娘有什么分别?你可别小家子气。” 李为舟乐道:“不是……好吧,师娘,咱们走咯!” 他虽有把握,可发现师娘还是有些紧张,就扶住她腰身,瞬间发动。 …… 五行宗以北三百里处的山谷,李为舟带着田茹带来后,八人齐聚,李为舟一点不耽搁,道:“喜妹跟着我,大家快一点,赶在天亮前到达。” 一行人无话,跟着他一路向北。 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李为舟对着一片冰天雪地道:“此处虽不能长居,但短暂躲避上七八天,还是没问题的。” 田茹等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