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世界,红尘剑仙》 第41章 43,44,去古墓拿重阳遗刻吧!【二合 第41章 43,44,去古墓拿重阳遗刻吧!【二合一】 给人当师傅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莫过于弟子悟性惊人,一点就透,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了。 洪七公现在就体会到了这种快乐。 不到一个时辰,陆沉就学会了全套白虹剑法,能耍得像模像样。 黄蓉、李莫愁也只用了一个上午,就学会了白虹剑法。 这种悟性,甚至让洪七公都忍不住动了收徒的念头。 可惜这三个小娃娃,一个是黄老邪的女儿,一个是黄老邪关门弟子,一个又是林朝英女侠的徒孙,全都天才有主了,叫洪七公好生惆怅。 他原本是想教会这套剑法后就离去,可陆沉三人的天赋却又叫他有点不舍。 正犹豫纠结时,黄蓉中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大餐报答七公传艺之恩。 洪七公原以为,蓉儿丫头年纪小小,又是黄老邪家的大小姐,娇生惯养哪里懂得什么厨艺? 可没想到菜还没端出来呢,那香味就已经馋得他口水直流。 等亲口品尝一二,更是让洪七公又惊又喜。 他品尝了一辈子美食,领教过各地名厨手艺,连皇宫御厨的手艺都尝过,自诩已没什么美食可以让他动容。 可今天,蓉儿小丫头的厨艺,居然把所有名厨的手艺都比了下去,叫洪七公吃得如痴如醉,每一道菜都是细嚼慢咽,品了又品,最后给出四字评语: 天下无双。 就冲蓉儿这手厨艺,洪七公也舍不得立马就走了,于是便留了下来,继续教导。 陆沉天赋全在剑道,别的武功就差点意思。 再者“诛仙剑意”何等浩瀚? 单一个“剑一”,陆沉每次感悟那剑意烙印,都能有新的收获,将来解锁更多的剑意,必定要穷尽心力去揣摩钻研,本也没有太多精力分心旁顾。 对待别的武功,哪怕“降龙十八掌”,他的态度也只是可以涉猎,但没必要费心力钻研。 因此洪七公的指教,对他的意义,更多在于拓展眼界、增加底蕴,同时作为陪练,提升他的实战能力。 五绝级的陪练,那可不是一般的机缘。 当初在绍兴府,黄药师只稍微陪练了几场,陆沉实战能力便突飞猛进,首战即可杀死一个手上有着数十条人命,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功力还远在他之上的水匪头子。 那时黄药师还只是动用了剑术,其它武功基本没怎么用。 而如今洪七公因着黄蓉厨艺,作陪练时比黄药师还要尽心尽力,刀枪剑矛、鞭索棍棒、拳掌指爪、轻功腿法等各种兵器、拳脚功夫轮换着用,叫陆沉好生见识了一番五绝高人的深厚底蕴。 当然,洪七公会的功夫虽然极多,但他的武学理念也与陆沉一样,乃是精于一道。 他真正付出心力,毕生修持的,只有丐帮传承的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并未像黄药师那样,每一门功夫都要付出心力钻研,非得练到极致。 但即便如此,以洪七公的武学修养,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之外的其余武功,也都是江湖第一流。 倘若使出真功夫,即使不用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棍法,也能轻松吊打五绝级以下的任意高手。 有如此全面且强大的此界顶级高手作陪练,陆沉眼界得到了极大开拓,用剑术对付各种兵器、拳脚功夫的经验也是大幅提升,实战能力又一次突飞猛进。 到第七天时,当洪七公将功力压制到与陆沉相当,且不施展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只以其它武功与陆沉交手时,已经无法在五百招之内拿下他。 即使动用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棍法,也要斗至百招左右,才能拿下陆沉。 而经过此番提升,陆沉感觉以后无论遇上什么奇功绝艺,只要没到五绝层次,自己应该都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又过数日。 这一天。 又一场比斗过后,因着压制了功力,足足斗了一百五六十招,方才用打狗棍法将陆沉缴械的洪七公感慨道: “只十多天功夫,陆小子就把新学的‘白虹剑法’练到炉火纯青,‘落英剑法’更是青出于蓝,已超过了年轻时的黄老邪,连‘越女剑法’这种普通剑法,都练得有了几分高深气象,属实堪称剑术奇才。就是功力还欠了些火候,不过也不打紧,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追上来。” 黄蓉眼睛一亮,问道: “七公,听您这意思,若我陆沉哥哥功力提升到与您相当,是不是就足以与五绝分庭抗礼了?” 洪七公哈哈一笑: “那可不够。陆小子会的剑术还是太少,五绝之强,在于几乎任何武功,只要没能一次将他们击败,叫他们见识过一次,那么他们现场就能想到应对乃至破解之法。 “所以想要真正与五绝分庭抗礼,单有功力是不够的,陆小子如今这几套剑法也远远不够。需得练出一套五绝破解不了的剑法。 “就好像老叫的‘降龙十八掌’,招式平平无奇,任谁都能一眼看明白,但老叫可以自夸一句,哪怕我把降龙十八掌翻来覆去打上一百遍,五绝其他几位,也都破不了我的降龙掌,最多只能抗衡而已。 “当然,五绝其他几位的拿手绝活儿,老叫同样也破解不了,也是只能够抗衡。而这,方可称做‘分庭抗礼’。陆小子现在,除了功力,就差一手独门绝活儿了。” 其实陆沉哥哥也是有绝活儿的。 黄蓉心里嘀咕。 不过转念一想,他那一手绝活儿“剑一”还不能掌控自如,并且还只有一剑,所以目前却是不能算作堪与五绝分庭抗礼的独门绝活儿。 陆沉心里也在思考。 越女剑法、落英剑法、白虹剑法,对五绝来说,都不能算是绝活。 重剑剑法的话,造诣也不及杨过,仍不能算是绝活。 “剑一”将来就算能够掌控自如,却也只有一剑。 招式还是简单明了直来直去的一刺,须得在与高手对抗时,先用别的武功制造出最合适的时机才能施展,毕竟真正的高手,可不会原地站桩等着挨刺,因此这招只能算是一锤定音的绝杀,不能算是堪与高手分庭抗礼的成套武学。 至少现阶段,乃至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可能都做不到瞬发剑一,并且让敌人无论在何等情况下都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那么现阶段,该如何形成自己的绝活儿? 其实这点,他也早就有了想法。 那便是将“剑一”的精髓神韵,融入目前的几套剑法当中,增其威能。 而这一想法,他也已经有了实践。 越女剑法、落英剑法、重剑剑法,乃至新练成的白虹剑法当中,都多少融入了几分“剑一”的皮毛,凡是与“刺”相关的招式,威力都大是不凡。 如若不然,七公也不会赞他剑术“炉火纯青”,乃至“青出于蓝”了。 不过只是融入些许“皮毛”还是不够。 至少在五绝级面前还不够看。 还需更加深入地感悟“剑一烙印”,悟得更多剑理,把“剑一”的精髓神韵,都融入到剑法中去。 如此,才能形成成套的剑术绝活。 “那七公,我陆沉哥哥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可以排到什么位置?” “江湖上嘛……陆小子的武功,单打独斗的话,除了几个老家伙,恐怕没什么对手了。不过也说不准。毕竟实战之时,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若是傲慢自负、轻敌大意,高手也可能阴沟翻船。而弱者若擅抓时机,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白了!我陆沉哥哥现在的武功,只有七公你们这些老一辈能够压制啦!” 黄蓉选择性地忽略了后面的那些警语,就把七公前一句话听了进去,开心得眉眼都笑成了月牙。 当晚,她又整治了一桌好菜,叫洪七公吃了个酣畅淋漓。 吃完之后,七公一抹嘴巴,哈哈一笑: “陆小子进境神速,蓉儿丫头和莫愁丫头也各有所得,老叫已没什么好教你们的了,去也!” 说完身形一闪,掠上墙头,就要飞走。 陆沉与李莫愁赶紧高声道谢: “多谢七公传艺之恩!” 黄蓉则双手拢成喇叭,冲着七公背影叫道: “七公,降龙十八掌还没教呢!” 洪七公一个趔趄,回头笑骂一句: “蓉儿丫头好生贪心,想学降龙十八掌?叫陆小子拜我为师,加入丐帮再说吧!” 说罢飘然而去。 嗯,其实降龙十八掌他是教了陆沉一掌“神龙摆尾”的。 之所以教这招,乃是为了叫陆沉日后遭遇前后夹击时,若一时应对不暇,还可抽空抵挡一下背后偷袭。 而对陆沉来说,有这么一掌也就足够了。 毕竟他是要专精剑道的,也确实没有心力去练“降龙十八掌”这种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可以让人悉心钻研一辈子,演化出无数种独特发力法门的强力掌法。 所以学一招应付背后偷袭的“神龙摆尾”,每天练剑之余,抽空练上一练,对他来说正好合适。 七公走了,应该不会再来,黄蓉和李莫愁都有些怅然若失。 陆沉也有些遗憾。 他觉着他目前的潜力,还没完全压榨出来呢,若七公再多陪练指教个把月,给他更大的压力,他那融入“剑一”精髓的绝活儿剑法,也能更快成形。 可惜七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就喜欢到处跑。 这次能耐下性子,给他做了十来天陪练,已经是托了蓉儿厨艺的福了。 这时,李莫愁忽然说道: “陆兄,能出全力与我切磋一场吗?” 她这些天不仅学会了白虹剑法,也和洪七公对练过几场,得了七公不少点拨,自觉实战水平突飞猛进,就想试试看自己现在的技艺,与陆沉相较还有多大差距。 陆沉得七公赞誉,剑术炉火纯青,与五绝的差距,只欠了功力与一手绝活儿,在江湖上也只有七公等几个老一辈能够压制,倘若她能跟全力出手的陆沉斗个有来有回……好吧,有来有回不大可能。 但只要能斗个百来招,是不是就能说明她的实力,也能在天下武林有着一席之地了? 见李莫愁一副跃跃欲试模样,陆沉也未推辞,拿起练习木剑: “全力出手?” 李莫愁也拿起练习木剑,肯定点头: “全力出手!” “好。” 陆沉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一剑直刺,明明只是木剑,可这融入了剑一皮毛的一刺,却让李莫愁只觉眉心一寒,浑身毫毛倒竖,有种随时可能立毙剑下的错觉。 好在她这段时日确实大有进步,千钧一发之际木剑倏地上挑,格在陆沉剑上,本拟可将陆沉木剑格开,可没想到陆沉只是手腕一翻,木剑轻轻往下一压,同时剑身爆出一道雄浑劲力,反而一下将她木剑荡开,令她中门大开。 陆沉木剑趁势疾进,倏地一点,正中李莫愁心口。 虽然此剑只是一触即收,并未伤及李莫愁,可还是令她两眼大瞪,一脸难以置信。 明明自己武功已然大进,可在陆兄全力出手之下,居然两剑就败了? 黄蓉在旁安慰道: “莫愁姐姐莫灰心,这次是陆沉哥哥先出手,打了你一个措手不及。再比一场,你先出手,一定可以多撑几招。” 蓉儿这安慰…… 李莫愁无语地看了黄蓉一眼,振作精神,当先出手,木剑嗤地一声,疾刺而出,剑至中途,又皓腕一颤,嗤嗤连点数剑,笼罩陆沉胸腹数处要穴。 陆沉微微一笑,手腕疾旋,随手一个剑腕,木剑化成一团水泼不进的虚影,将李莫愁数次点刺悉数截下,剑上劲力更是震得李莫愁指掌发麻,手腕发抖。 不等她化去反震之力,陆沉长剑又倏地划出一道飘渺弧线,直削她脖颈。 她赶忙脚踏飘逸步伐,闪身退避,可陆沉身随剑走,如影随形,任她如何施展轻功,都无法拉开距离,只得奋起全力挥剑格挡,但双剑交击的那一刹,陆沉剑上内劲疾吐,啪地一声,便将她木剑震断,之后陆沉木剑便再无阻隔,轻轻在她颈上抹了一下。 “……” 李莫愁又是一怔,没想到这次自己先出手,却还是没挡住陆沉三招两式。 见李莫愁呆在原地,脸色发白,黄蓉不禁关切问道: “莫愁姐姐,你还好吧?” 陆沉也送上关怀: “莫愁姑娘,可是伤到你了?” “没,没有。” 李莫愁摇摇头,摸了摸颈子: “陆兄那一剑又没发力,如何会伤到我?我只是……没想到与陆兄的差距,竟是这般巨大。” 黄蓉安慰道: “陆沉哥哥的功力虽然比不过五绝,但也已是江湖第一流水准。剑术也极得七公赞许,莫愁姐姐比不过,本是应有之意,无需太过沮丧。” 陆沉也出言安慰: “莫愁姑娘的剑术,其实也已颇为了得,只是功力尚浅。但这也是无法,毕竟内功修行,没法儿一蹴而就,我能有如此功力,也是得了奇遇。” “嗯。”李莫愁点点头,收拾心情,灿然一笑:“我没事,被陆兄几招打败,得知自己短处,总比高估自己,将来跟人生死搏杀,被敌人打败丧命要好。” 黄蓉笑嘻嘻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啦!” 李莫愁深吸口气,看看陆沉、黄蓉,略一犹豫,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但还是坚决说道: “蓉儿妹子,陆兄,我打算返回师门了。” “啊?”黄蓉一怔:“为何?不是说要与我们一同行走江湖吗?” 虽然李莫愁回山,她又能和陆沉放开了玩耍,但这些天相处,她和李莫愁也结下了深厚情谊,突然听她说要离开,黄蓉还真有点不舍。 再说,陆沉还没学到她的古墓剑法呢。 李莫愁笑道: “既然知道功力是短处,那便该设法补上。我师门之中有一宝物,可助人快速提升功力。我以前不喜吃那般苦头,并未常用那宝物,功力进境很是一般。如今既知功力重要,自然要回去苦修,补足短板。” 顿了顿,她含笑说道: “此次行走江湖,结识蓉儿与陆兄,是我之大幸。托你们的福,我才得到了七公的传艺与点拨,也是跟着你们,我才见识到了真正的江湖。此次回山,我会努力修行,等到哪天功力能拿得出手了,再出山与你们相会。” 听了她这番情深意切之言,黄蓉心中愈发不舍,想了想,说道: “莫愁姐姐你师门在哪?” “在终南山。” “那也不远嘛……”黄蓉看向陆沉,“陆沉哥哥,我们先送莫愁姐姐回山,再去少林好不好?反正从襄阳去关中不远,再从长安到登封也并不远呢。” 听蓉儿这么一说,眼中原本颇多不舍的李莫愁,顿时目露惊喜,一脸期待地看向陆沉。 而陆沉听着蓉儿的提议,却是想到了古墓密室当中的“重阳遗刻”。 那重阳遗刻里,貌似有“易筋锻骨篇”? 而易筋锻骨篇,既有打坐的静功,又有自外而内的外功,不仅可以快速提升功力,还能一定程度上改善根骨…… 蓉儿生性好动,不喜打坐。 陆沉自己如今功力虽深,但若是常规修炼,功力想要追上五绝,也需要极漫长的时间。 所以,去一趟终南山,在李莫愁带领下找到古墓,好像确实是条好路? 当下对着黄蓉微微一笑: “好,我们送莫愁姑娘回山便是。” 李莫愁顿时一脸惊喜,灿然而笑。 【忘了设置自动更新,又睡过头了哈哈,今天又是二合一,求月票!】 (本章完) 第42章 45,46,易筋锻骨,一寸剑芒 第42章 45,46,易筋锻骨,一寸剑芒 次日一早,陆沉、黄蓉、李莫愁离开襄阳,往武关方向行去,打算自武关入关中,前往终南山。 旅途并不急迫,三人一路晓行暮宿,悠游山水,路上还不忘磨练武功。 陆沉仍是专攻剑术,只闲暇时练一练那招“神龙摆尾”。 李莫愁除了剑术,也学了两门攻击凌厉的拳脚功夫,以弥补古墓派拳脚功夫迅疾有余,凌厉不足的缺陷。 黄蓉学得最多,什么逍遥游、混元功、铜锤手、莲掌、铁帚腿法……各种杂七杂八的功夫学了一大堆,每一门功夫都是一学就会,但又基本没怎么认真去练。 七公教她时都感慨过,蓉儿丫头悟性惊人,可惜性子太过懒散贪玩。她父亲虽然也贪多,但至少每一门武功都会心血去钻研,力求练到极致。蓉儿却是学会就罢,得过且过。 这惫懒性子,叫七公也是无可奈何,又喜她机灵可爱,不忍苛责,只能听之任之。 陆沉也不着急。 李莫愁比蓉儿大两岁,都改不了贪玩的性子,要偷溜下山,更何况蓉儿? 现在李莫愁已经觉悟,要回去睡“寒玉床”下苦功了,蓉儿再过两年,长大些了,自然也会收敛性子。 再者“易筋锻骨篇”很快就能到手。 有了这门在低武世界堪称“小神技”的功夫,蓉儿的武功,也能有一波突飞猛进。 行路途中,陆沉每天都与李莫愁对练两场,慢慢拆解逆推古墓剑法,同时也悉心钻研“白虹剑法”。 白虹剑法那激发“剑芒”的法门,确实颇有几分高深精妙,尤其对真气的精细掌控力要求极高。 但以陆沉的剑道悟性,吃透这法门并无阻碍。 又因他真气源自不懈苦练“半招剑一”,一身真气可以说都是专为剑法而生的“剑道真气”,以他每天感悟“剑意烙印”触及的剑理,对这一身“剑道真气”的掌控自然也早已精细入微。 不过尽管剑法已经练成,真气掌控也不成问题,甚至真气还天然锲合“剑芒、剑气”,却不知是否他功力尚欠几分深厚,“剑芒”还是一直没能练出来。 “等拿到易筋锻骨篇,再提升一波功力,应该就能激发剑芒了。毕竟我的真气,是以半招剑一修炼出来的,天然锲合任意剑术,激发剑芒理应相得益彰……” 陆沉心中如此思忖,对“剑芒”有着不小的期待。 不觉已过武关,再行几日,三人终于抵达终南山。 李莫愁领着陆沉和黄蓉走小路绕过全真教山门,来到古墓前的山林中,遥遥看着活死人墓墓门,她眼中不禁浮出一抹浅浅的惧意,但很快又被坚定取代——此次她是偷溜下山,回古墓肯定会被师父责罚。 但为了修行,被师父重重责打她也认了。 “蓉儿妹子,陆兄,我古墓派门规甚严,不许外人入内,恕我不能请你们进师门游玩了。” 李莫愁看着陆沉、黄蓉,眼中满是不舍: “多谢你们一路送我回来。等我将来武功有成,必下山再与你们相会。” 黄蓉牵起李莫愁纤手,含笑说道: “那我就等着莫愁姐姐将来下山找我们玩耍啦!” “嗯,一定。”李莫愁重重一点头,“那……我这便回去了。” “江湖再会。”黄蓉笑嘻嘻说道。 “莫愁姑娘再会。”陆沉唇角含笑,颔首道别。 李莫愁深浸在离别愁绪中,道声再会,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古墓行去。 行至古墓大门前,回望林中,仍可见到黄蓉、陆沉伫立林中,遥遥向她挥手。 李莫愁露出一个灿烂笑脸,冲他们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了幽深墓门。 树林中。 目送李莫愁步入墓门,陆沉忽然笑说一句: “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与莫愁姑娘再见面了。” “嗯?”黄蓉眨巴两下眼睛:“为何?” “因为我打算潜入活死人墓。” 陆沉摸着下巴,缓缓说道: “活死人墓地下,有一条连古墓派都不知道的密道。密道通往一座古墓派同样并不知晓的密室,那密室里藏着好东西。咱们拿到那好东西,再通知莫愁,也算是帮古墓派得了一份大机缘,足以抵消咱们潜入古墓的冒犯了……” 黄蓉一脸惊奇,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转念一想,陆沉身为有着“超能力”的天外之人,连“天外行走”都能做到,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当下她也不追问,只两眼亮闪闪地瞧着他,带点小兴奋地问道: “密道在哪里?” “还需要仔细找一找。” 陆沉看着古墓墓门,胸有成竹地一笑: “不过既然已经知晓古墓所在,找到密道当也不难。” “那我们还等什么?” 黄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赶快行动吧!” 她生性好玩,对她来说,探幽寻密,再有趣不过。 陆沉点点头: “嗯,现在就行动。” 当下两人绕过古墓,在古墓周边山谷之中开始搜索。 陆沉本以为,即使知道密道存在,想要找到入口,也需费一番细致功夫,说不得就得耐心找上好几天。 可没想到,黄蓉问清那密道入口的特征之后,观察古墓周边的山川地理,查看水脉走势,再以陆沉瞧不懂的风水堪舆之术推算一番,居然算出了密道入口可能存在的方位。 然后她带着陆沉,直奔她推算出的方位,找到一座幽僻山谷,谷底有条溪流,而溪流源头,正是一个山洞。 二人将行李包裹放下,步入山洞之中。前行一阵,洞中积水越来越深,渐渐出现了一条地下暗河。 看见这条暗河,陆沉已能确定,这里就是直通古墓地下的密道,当下哈哈一笑: “蓉儿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这么快就找到密道了!” 黄蓉嘻嘻一笑,仰起下巴,有点小得意: “那当然,有我在,行走江湖,万事无忧。” 说着取出一颗夜明珠,照亮幽暗河道,又一把牵住陆沉的手掌,兴致勃勃地说道: “走吧,去瞧瞧古墓地下究竟藏着什么好东西。” 二人牵着手,趟入地下河,不一会儿,水深便渐渐没过头顶。 黄蓉水性极佳,深吸一口气,闭气潜游,逆着水流亦能如鱼儿般轻快,活像一条灵动活泼的人鱼。 陆沉得黄蓉传了水下功夫,也已熟谙水性,只是身负玄铁重剑,没法儿像她一样逆流畅游,但也可借玄铁重剑的重量稳住身形,脚踏水底,步步前行。 黄蓉在前游了一阵,找到一处河道空腔,浮上去换了口气,又潜下来拉着陆沉上去换气,之后又继续前游。 片刻后又在途中换了一次气,河道渐渐抬升,黄蓉也脚踏河道实地,与陆沉携手上行,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幽暗甬道之中。 二人也顾不上拧干衣裳,就这么浑身湿漉漉的前行,不觉甬道已至尽头,前方出现了一间石室。 二人步入石室,黄蓉高举夜明珠照亮石室,环顾四周,再抬头一看顶壁,就见顶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底下还有四个大字——九阴真经。 瞧见这四个大字,黄蓉一惊: “九阴真经?这里怎会有九阴真经?” 陆沉微微一笑: “我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九阴真经了。可惜并不齐全,只有一小部分。” 黄蓉兴奋地小脸微红: “九阴真经可是当今天下至高的武学宝典,即使只有一小部分,那也极了不得!我爹爹要你自黑风双煞手上夺回的东西,就是九阴真经下卷。有了这部分九阴真经,即使咱们找不到黑风双煞,爹爹的任务也勉强可以交差了。” 陆沉笑道:“黑风双煞还是要抓的,我能找到。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参详一番九阴真经,提升一番修为。如此抓捕黑风双煞,当能十拿九稳了。” 黄蓉此时浑然忘了浑身湿透的不适,高举夜明珠,两眼亮闪闪地阅读石刻。 她和陈玄风、梅超风那两个学渣不同。 她自幼聪慧,过目不忘,博览群书,儒释道三家皆有猎涉,《九阴真经》中那些道家术语她也能看得懂,飞快浏览一番,心里有了个大概,小脸红扑扑,一脸兴奋地对陆沉说道: “这里有一篇‘易筋锻骨篇’,有改善根骨潜质,快速提升功力之能!通观这部分九阴真经,以这易筋锻骨篇最为宝贵!” 陆沉笑道: “既如此,那就要劳烦蓉师傅教授了。” 他虽得黄蓉传授了经脉穴窍知识,但道家术语是看不懂的。 要是没有黄蓉教她,自己瞎练,说不得也要跟梅超风一样练出个半身不遂。 黄蓉笑嘻嘻一拍胸脯: “放心,蓉师傅包教包会!” 当下又细细阅览一遍,以过目不忘之能将之通篇记下,仔细揣摩一番,正要开口传授,陆沉忽道: “这里潮气太重,太过阴冷,咱们衣裳都湿透了,还是先出去,换身干爽衣裳再练如何?” 他走的是自外而内的路子,体魄强大,还有超强恢复,浑身湿透呆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密室也不会生病。 但黄蓉身娇体柔,虽有内功护体,可也不能保证就不会着凉感冒。 黄蓉也知他是担心自己着凉,心里暖洋洋的,嘴上还是要小小逞强一下: “我如今功力也不错啊,才不会轻易着凉呢。对了,这里面有一门‘闭气秘诀’,似乎比我水下闭气的功夫还要高深许多,咱们先学了,以后自那暗河来去也更方便。” 当下给陆沉讲解了一番那“闭气秘诀”,两人参悟一番,学会此秘诀,这才手牵着手原路返回。 自密道山洞出来,拿起行李包裹,两人各自换好衣裳,黄蓉便迫不急待地给陆沉讲解起了“易筋锻骨篇”。 蓉儿讲解地很仔细。 哪怕陆沉其它方面的悟性并不如剑道那般强大,在她逐字逐句讲解下,也能一听就懂。 又问清少许疑惑之后,陆沉就拉开架势,练起了易筋锻骨篇的动功。 他既是走的“自外而内”的路子,当然是要选择修炼动功。 黄蓉在旁指点了他一阵,纠正了他一些套路动作和呼吸吐纳的节奏,见他再无错漏,便也在旁边一起练了起来。 她静功打坐没耐心,练动功倒是合她性子。 练了一阵,两人皆觉有奇妙气流自四肢百骸衍生而出,点滴改易着经络根骨,功力也能感受到明显的提升。 有着这般明显的正反馈,还不用打坐,饶是以黄蓉练武时那三心二意的性子,也不禁兴趣大增,竟是认认真真与陆沉一起练了小半天,直至天色将暮才停了下来,开始准备晚餐。 陆沉也停下练功,以青罡剑伐竹斩木,准备先搭个临时小窝棚过夜,明天再来搭个像样的木屋。 身为练武之人,做起各种杂活,效率也是远超常人。 碗口粗的一棵树,普通人哪怕工具齐全,想要修整成合用的木材,也得费上好一番功夫,可陆沉从用剑把树砍倒,再到削去枝桠树皮,修整成材,从头到尾都没用上半刻钟。 若不是赶时间,他用剑在树上雕都可以。 各自忙碌一阵,黄蓉做好晚餐,招呼陆沉一起吃了,之后又搭手帮忙搭建窝棚。 两人一起又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一座可以勉强对付一晚的竹木窝棚就算搭成,明天再费点功夫扩建一番,就能长期居住了。 搭好窝棚,陆沉本想练武,黄蓉却叫他讲故事,想想与李莫愁同行这些天,确实没怎么陪蓉儿好好玩耍,陆沉便与她坐在溪边青石上,一边濯足赏月,一边讲起了故事。 今晚陆沉又难得放松了一晚,没有只想着练功,认真陪起了蓉儿。 黄蓉也像是想要把前些天的缺憾一口气补足似的,直至午夜,还在拉着陆沉聊天说故事,哪怕哈欠连连,也不肯去睡。 不过她终究没能扛过睡意,不知不觉,便偎依在陆沉身上沉沉睡去。 陆沉说故事的声音渐渐低沉,终至于无。 他低头看了一阵蓉儿那明丽无双的绝美俏脸,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送进窝棚,放在了竹木搭成,铺着毡毯的简易床架上。 之后又用巾轻轻拭干她柔软雪白的小脚,将那对只手可握,玲珑精致脚丫放到床上,给她盖上了一层薄毯。 然后他自己也躺到了对面另一张床上,闭上双眼,感悟一阵剑意烙印,便沉沉睡去。 次日。 惯例只睡四个小时的陆沉,早早起来练完早上的剑术功课,又开始伐取竹木,修整材料,准备扩建窝棚。 黄蓉则一觉睡到大天亮才起来,抻着懒腰出了窝棚,给了忙碌的陆沉一个甜甜的笑容,洗漱一番,开始准备早餐。 这一天,两人将窝棚扩建成了有着一间竹木小屋,屋外还垒起了可以长时间使用的土灶。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便在此修炼“易筋锻骨篇”。 黄蓉难得用功,功力进步很快,陆沉更不必说,短短数日,功力便提升了两三成。 这一天。 陆沉练完一趟易筋锻骨篇,又持青罡剑,练起了白虹剑法。 练至酣处,他忽觉真气似乎蓄积到了某个临界点,心里也涌出一种奇妙的直觉,于是顺着这直觉,运转白虹剑法催生“剑芒”的法门,极致精细地操纵着真气,将之灌注到青罡剑中。 随后就见青罡剑嗡地一震,剑尖之上,蓦地吐出一道寸许长的青芒。 瞧见这道吞吐不定的青芒,黄蓉先是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旋即一拍巴掌,欢呼一声: “剑芒!陆沉哥哥,你练出剑芒啦!” 没错,陆沉练出剑芒了。 虽只寸许长,但那也是实打实的剑芒。 陆沉强抑着心中的惊喜,保持着真气的灌注与精细操纵,照着一根圆木挥剑一削,剑尖距离圆木尚有寸许,剑芒则自圆木上一掠而过。 嚓! 轻响声中,木屑纷飞,一道细长笔直的裂痕,出现在圆木之上。 【今天又是二合一,求月票!】 (本章完) 第1章 01,跷家黄蓉捡到了穿越者 第1章 01,跷家黄蓉捡到了穿越者 东海之上,海风轻拂,波澜起伏。 一艘单桅小船,乘风破浪,朝陆地方向驶去。 一位白衣飘飘,金环束发,约摸十五六岁年纪,俏丽不可方物的少女,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稳稳立在桅杆上方的横桅之上,一手扶着桅杆,一手叉着小腰,翘首眺望前方。 当海岸线隐隐在望时,少女眉眼弯弯,唇角上扬,豪气自语: “陆地,我黄蓉来啦!哼哼,这一次,我至少要在外边玩耍半年……不,玩上一年!整整一年都不回家,看爹爹他急不急!” 少女名叫黄蓉,乃是东海渔民谈之色变的“禁地”桃岛岛主之女。 她不久前刚刚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目前正在跷家中。 此刻。 黄蓉满怀期待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海岸,正畅想着独行江湖的潇洒惬意时,忽见一道人影自上方掉落下来,就在她眼前“嗵”地一声,重重砸进小船前方海水之中。 “咦,投海自尽?什么人这么想不开?” 黄蓉之前正在畅想走神,突然看到有人落海,本能以为撞上了轻生之人,可回过神来马上就察觉不对。 此间虽离海岸不远,可小船周围连块冒出海面的礁石都没有,更别说山崖了。也没有任何其它船只。 所以,那“投海自尽”的家伙,究竟是打哪儿掉下来的? 黄蓉眨眨眼,疑惑地仰起俏脸,就见碧空之上,白云朵朵…… 呃,白云、碧空……天? 那个人,是从天上掉下的? 黄蓉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当即轻轻一纵,好似一朵轻盈白云,自桅杆之上翩然飘落船头,俯身抄起一根长长竹篙,朝那人落水处递去。 嗯,那人落水之后并未沉底,此刻正在海面拼命扑腾。瞧那水四溅的架势,那人显然并没有很想死。 于是当竹篙递到面前,那人顿时不顾一切伸出双手,死死抱住了竹篙。 见那人抱住竹篙,黄蓉微微一笑,也不见她如何使劲,只将竹篙轻轻往上一挑,那人便哗地一声飞出海面。 之后黄蓉又抖大枪般一抖竹篙,竹篙顿时先往下一弯,再猛地往上回弹。 一股弹抖劲力,亦随着黄蓉这一挑,传导至那人手上,令那人紧抱竹篙的双手倏地一麻,不由自主松开十指,身子霎时飞腾而起,凌空划出一道弧线,手舞足蹈地越过黄蓉头顶,咚地一声,砸落在船板上。 …… 作为一个已经胎穿过一次,活出了第二世的熟手穿越者,陆沉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第一次的肉身穿,居然会来得如此突然且狼狈。 眼睛一闭,一睁,就来到了海面上空,还没回过神呢,整个人就不由自主往下坠落,然后连句“卧槽”都来不及叫出来,就径直砸进了海水之中。 他游泳技术十分一般,只能在泳池里勉强扑腾两下。现在掉进无风三尺浪的海里,不想死的话,貌似就只能放弃这一次的穿越,选择回归。 可那样一来,没能在这个世界留下足够多的“印记”,下次可就再无法找到这个世界,穿越过来了。并且浪费了这一次机会,下次穿越,还不知要再等上多久。 所以陆沉并不想轻易放弃。 再说落海之前他也看到,有一条小船就在他不远处。 于是他决定再挣扎一下,拼尽全力在海面扑腾,掀起大片水,希望能引起小船上的人注意,对他施以援手。 苍天不负苦心人,正玩命扑腾水时,一根救命竹篙果然递到了他面前。 陆沉就这么登上了小船。 只是登船的方式并不怎么舒服。 救他的人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直接一竹篙把他给挑得飞上了船,落到船上时,差点把他给摔散了架。 就在他嘶嘶抽着凉气,揉着腰杆勉力坐起时,一道背对夕阳的纤柔身影站到了他面前。 陆沉眯着双眼,适应了一阵光线,这才看清,一竹篙把他挑飞上船的那位,赫然是个看上去弱质纤纤的娇俏少女。 少女本就眉目如画,姿容绝美,此时她的白衣黑发随着海风轻舞飞扬,背后的夕阳又为她打上一层金红光边,令她宛若一位凌虚御风,晚霞为帔的少女仙子。 然后。 陆沉便听这位少女仙子,用清脆甜美的少女音,以满是好奇的语气,问出了一句话: “你是神仙?” 神仙? 我要是神仙,我能这么狼狈? 陆沉哭笑不得: “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不幸落水的普通人,还得多谢姑娘援手搭救……” “普通人?” 少女一脸不信: “普通人能从天上掉下来?” “嗯……” 陆沉想了想,以商量的语气说道: “如果我说,我是被一道龙卷风刮到了天上,途经姑娘的小船时,风恰好散了……姑娘会信吗?” 少女唇角上翘,纤眉微扬,一副发现真相的模样: “都能驾风了,还说你不是神仙?” “……” 所以我那番解释,还能这么理解的么? 陆沉一脸无语。 “好啦,我也读过不少传奇话本,知道神仙们游历人间时总爱隐藏身份,扮乞丐的都有,扮成溺水者也不算稀罕。” 少女笑嘻嘻地冲他眨了眨眼,递给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 “放心,你从天而降这件事呢,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咱们两个的秘密。不过……” 她拖长尾音,黑白分明的灵动美眸瞧着陆沉,等他接茬。 陆沉相当知趣,接道: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告诉我怎么去仙界。或者你回去时,带我去仙界游玩一趟?” “啊?” “有什么问题?” “这……” 少女看起来很不好糊弄。 关键陆沉自己也确实解释不清“从天而降”这事儿,又仗着可以随时回归,索性变相承认某些真相: “我来的地方,真算不上什么仙界……” 他已活出第二世,如今算是他“主世界”的那方世界,比起前世的地球,虽然有许多不可思议的超凡灵异,但也确实跟“仙界”扯不上关系。 不过早认定他来自“天外”的少女却不理那么多,见他终于承认,顿时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细说!” “这个,聊之前,我们是不是先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陆沉,陆地的陆,沉稳的沉。不知姑娘芳名?” 虽然急着了解“仙界”,但互相认识也是应有之意,少女当即嫣然一笑,脆声道: “我叫黄蓉。芙蓉的蓉。” 黄蓉? 这个名字! 看着少女绝色姿容,回想她方才一竹篙将自己轻松挑飞上船的手段,再瞧瞧眼下所处的环境,陆沉心中一震,问道: “黄姑娘,你方才用竹篙挑我上船的手段,可是武功?” 黄蓉嫣然一笑: “一点小伎俩,算不得什么高深功夫,不值一提。” 算不得高深功夫? 那也是武功啊! 这位独自泛舟于海,仙子也似的娇俏少女,果然正是那位桃岛主、东邪黄药师的宝贝女儿么? 想不到居然穿越到了射雕世界…… 而这也正好满足了陆沉的需求! 他正需要找到一个有着超凡武道的世界,来积攒在主世界找不到的成长资粮! 射雕世界有什么适合他的武功? 那可真不少! 眼前这位东邪之女,应该就有他需要的武功! 正满怀激动浮想联翩时,黄蓉伸出白生生,柔嫩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发什么呆呢?等着你给我细说仙界之事呢。” 陆沉回过神来,按捺住激动之情,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黄蓉看着陆沉那一头还俗和尚似的寸长短发,以及那一身奇装异服——这也是她笃定他来历不凡的铁证,循循善诱地启发道: “先说说仙界之人的衣食住行。你们平时吃什么?餐风饮露,辟谷不食?还是龙肝凤髓,琼芝瑶草?出行除了乘云驾风,是不是还会骑乘龙凤大鹏?还有还有……” 见黄蓉好奇宝宝似的连连发问,陆沉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黄姑娘你先别急,我已经说过,我来的地方,算不上什么仙界。我们并不餐风饮露,也没有龙肝凤髓可以吃,食物方面,我们跟你们没什么区别,最多食材种类多一些,调料丰富些,吃法样多些。至于出行倒是值得一说,但也并没有龙凤大鹏可以骑乘……” 陆沉给黄蓉一一说起了汽车、火车、轮船、飞机等交通工具。 这些在他认知中,再寻常不过的交通工具,在黄蓉听来却是无比神奇。 不需要牛马拉车,就可自行行驶,一个时辰能跑数百里的钢铁汽车。 同样可以一个时辰跑上数百里,载人的话可以一次拉上数千人,载货则可一次拖运千万斤货物的火车。 可在海上风暴之中如履平地,无需借助风力洋流驱动,可载运数亿斤货物的钢铁巨轮。 还有能将数百人载上云霄,乘风而行,一日万里的“飞机”…… 就凭这些听起来宛若天方夜谭,令人不可思议甚至无法想象,却人人皆可乘坐的交通工具,陆沉所在的世界,不是“仙界”又是什么? 至于陆沉所言真假…… 都亲眼看着他从天上掉下来了,难道还能是假的? 反正黄蓉绝对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时间,她美眸之中满是异彩,原本去陆地上行走江湖,独自潇洒的想法,瞬间改易成了去仙界一游。 想去仙界。 好想去仙界玩! 然后回来向爹爹炫耀,用那些神异机关馋死他! (本章完) 第2章 02,黄蓉与陆沉的约定! 第2章 02,黄蓉与陆沉的约定! “陆仙长……” “叫我陆沉就好。” “仙长乃是仙界来人,直呼尊名怎么好意思?再说仙长看着年轻,实则已然有数百高龄了吧?要不,蓉儿叫你陆爷爷?” “……我才十八。” 哪怕算上前世,也才四十挂零,叫爷爷过份了啊! “呃哈哈,我方才说笑的……嗯,陆兄,那个,不知你要怎样才能带我前去仙界见识见识呢?” 虽然黄蓉那目光炯炯,一脸期待的模样挺可爱,但陆沉还是歉意地摇了摇头: “黄姑娘把我从海里捞起来,这份恩情我本当回报,只是我这趟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暂时不能回去。” “重要的事情?”黄蓉眼睛一亮:“什么事情?我帮你呀!” “我需要学习一些剑术……” “剑术?”黄蓉有些诧异:“仙界也需要凡人的剑术吗?” “主要是我个人需要。”陆沉坦然道:“黄姑娘,我不否认,我来历有些特殊,但我也一直在说,我本身只是个普通人,这一点,当真不是哄你。” 黄蓉笑嘻嘻地点头: “知道知道,你是普通人,来自天外仙界的普通人嘛。” 啧,这姑娘,已经彻底先入为主,坚信不疑了。 陆沉已经无力解释,只得强调自家需求: “总之,我需要学习剑术,这对我很重要。” 虽然不太理解一个仙界之人为何要学习剑术,但黄蓉觉着,这个忙自己完全可以帮得上。 要不是桃岛的规矩在,她自己甚至都可以教他桃岛剑法。 不过即使没有征得爹爹同意,不能擅自传授外人桃岛剑法,黄蓉也有其它办法。 “陆兄对剑法可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哪怕是江湖上的大路货剑法也无所谓,唯有一点,至少需得能够自外而内,练出内力。” 陆沉今生所在的“主世界”,其实也有古代流传下来的剑术,但都跟他前世地球的剑术一样,只是普通的兵击之术,怎么都练不出内力。 而他身为穿越者的外挂,其中关系他个人实力的那部分功能,偏偏又需要至少能够练出内力的剑术来解锁。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得找到这种有着超凡武道的世界了。 黄蓉左手环抱胸口,右手食指拇指比成八字,托着下颌沉吟一二: “但凡能够自外而内,练出内力的剑术都可以吗?对剑术是否高深精妙,练出的内力是否精纯凝炼、威力强弱都没有要求吗?” 陆沉颔首:“对。只要能练出内力即可,没有其它任何要求。” 反正剑术只是解锁的“钥匙”,只要能打开“宝库”就行,钥匙本身质地如何并不重要。 “那就简单啦。” 黄蓉啪地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地说道: “吴越一带,有一门‘越女剑法’,这门剑法虽然普普通通,练出的内力也稀松平常,威力平平,但胜在流传甚广,银子都能学到。” 所以你就没打算教我桃岛剑法吗? 那不是更容易吗? 陆沉有点小疑惑,但很快想到了江湖上的门派规矩,以及黄药师的教学手段。 算了,桃岛武功自带残疾buff,越女剑就越女剑吧。 反正他解锁外挂第一阶段,也只需要练成一门超凡剑术就够——能练出内力的,哪怕内力再是稀松平常、威力平平,那也能算“超凡剑术”了吧? 当下陆沉点头: “好,就学越女剑。只是……” 他神情很不好意思: “我身无分文……” 黄蓉小手一拍胸脯,尽显白富美豪气: “放心,我有!” 陆沉露齿一笑: “那就多谢黄姑娘了。” 黄蓉目光灼灼地瞧着他: “事成之后?” “定带黄姑娘前往仙界一游!” “击掌为誓!” 黄蓉伸出小手,雪白掌心对着陆沉。 看着黄蓉肃然神情,陆沉忽地有种明悟: 这是她即将正式对他付诸信任的表现,盟誓之后,她将会全力以赴,完成与他的约定。 这时代的人,尤其是江湖人,大多极重信诺,江南七怪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而陆沉…… 上一世的地球,喜欢赌咒发誓的多半是骗子,普通人也不会信什么誓言。 这一世的“主世界”,口头发誓、击掌拉钩,也没有任何信力。 陆沉本身也并不信任这样的盟誓方式。 不过,黄蓉先救他于溺水困境,可以说一手挽救了他这次肉身穿越的机会,后又要帮他学剑,这样的恩情,他又怎会言而无信? 于是陆沉也肃容正色,抬起手掌,郑重其事地与她软嫩小手轻击三掌。 啪!啪!啪! 三次击掌,立约盟誓之后,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彼此亲近了许多。 “黄姑娘,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绍兴府。听我爹爹说,绍兴府那边,有不少越女剑流派,咱们可以随便挑。” “那好,就依黄姑娘安排。” 黄蓉有了前往“仙界”游玩的机会,一时干劲满满,辨识一阵方向,麻利地调整船帆,改变航向,将小船往钱塘入海口方向驶去。 她这次虽是独自跷家,但随黄药师学过天文地理,不仅懂得在海上辨识方向,陆上交通也是成竹在胸,一个人跑去北方都没问题。 因此她知道,驾船去绍兴府最是方便,都不用下船,直接进入钱塘江,再溯流而上,至钱塘江与曹娥江交汇处,便可转入曹娥江,直抵绍兴府。 见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独自忙来忙去,一会儿调帆,一会儿掌舵,陆沉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 “我可以做点什么?” “你会驾船么?” “不会。” “那我可不敢让你帮忙。嗯,你再给我说说仙界的事情。” “黄姑娘想听什么?” “我想听大轮船。就是那种可以装载几亿斤货物的钢铁大船。” “货船没意思,我给你讲讲邮轮吧。我们那最大的一艘邮轮,连客人带船员,可以装载近万人……” “可以装近万人?那船岂不是像山一样巨大?” “嗯。那艘大邮轮,确实可算是一座海上的浮动城池、钢铁小山。船上还有影厅、剧院、游乐场……” “等等,影厅又是什么?” “影厅就是……” 随着陆沉逐一描述那大邮轮上的情形,越来越多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从他嘴里冒出来,叫黄蓉都不知道该先打听哪个,只能先迷迷糊糊听着,一边胡乱想象,一边心驰神往地呢喃: “好玩的东西太多了……到了仙界之后,我也要坐一回那种海上浮城般的大船,亲眼看看那些仙界事物。” “唔……” 陆沉想想自己这次如果能够学成剑术,解锁外挂第一阶段,应该能在“主世界”赚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再者回归时,也可以随身携带自身体重百分之一的物资,这样就能弄点黄金带回去,带黄蓉乘邮轮一游的资金应该不成问题,当下含笑说道: “没问题。到时我带你乘大船观光。” “嗯嗯。”黄蓉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陆沉与黄蓉相遇时已经临近黄昏。 黄蓉捞陆沉上船后,两人先聊了半晌,之后小船又临时转向,风向也不太顺,因此直至暮色降临,也没能抵达钱塘江入海口。 好在小船本已离岸不远,乃是贴着海岸航行,见天色渐黑,黄蓉索性找了处风浪较小的浅湾,下锚夜泊。 停好小船,她看向陆沉说道: “我们今晚就在此歇息一宿,明天一早再启程。” 陆沉人生地不熟,自然一切听她安排,从善如流地点头说好。 黄蓉又问:“你吃鱼不?这里海鱼不少,我可以弄点鲜鱼来吃。” 陆沉含笑说道:“鱼虾蟹贝,来者不拒。” 黄蓉嫣然一笑:“那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弄只大虾。” 说着,她点亮一盏灯笼挂在船边,又从船舱里拎出一个小桶,抓起饵料撒入海中,之后便抄起一杆渔叉,抿着粉唇,聚精会神地盯着海面。 陆沉想过去瞧瞧,又怕惊走鱼儿,只能坐在原地,屏息观看。 很快,就见黄蓉眼神一凝,猛地挥手掷出渔叉,渔叉嗖地一声刺入水中,叉尾系着的麻绳一下绷紧。 黄蓉一把抓住麻绳,嘿哟一声,一抖一拽,渔叉便猛地跳出海面,叉头之上,赫然戳着一条两尺多长的大鱼。 “漂亮!” 陆沉眼睛一亮,鼓掌喝彩。 黄蓉回头冲他得意一笑,抓着麻绳往回一拽,就将渔叉连带大鱼一把拽回了船上。 那大鱼虽被渔叉贯穿身躯,但并未死去,到船上后还在摇头摆尾拼命挣扎,强劲有力的尾巴拍得船板砰砰作响。 黄蓉也不惯它,袖口里滑出一枝峨嵋刺,噗地一声扎入大鱼脑壳,大鱼猛地挣扎一下,便再没了动静。 这么大一条鱼已经足够两人吃了。 不过黄蓉少女天性,又自幼没有同龄玩伴,见陆沉这位只比她大两岁的“仙界之人”对她捕鱼技术钦佩有加,心中难免得意,有心在他面前尽情炫技一把,加上之前又说过要试试给陆沉捕只大虾,便再接再励,盯着海面继续捕鱼。 随后就见一条又一条不同种类的鱼儿被她叉上船头,转眼船头渔获便已堆成小山。 陆沉刚开始还连连拍掌喝彩,可见她越叉越起劲,连忙叫道: “够了够了!这么多鱼,咱俩根本吃不完!” “嗯嗯,我再抓只大虾……有了!” 说话间,黄蓉眼睛一亮,又一次飞掷出渔叉,待抓着叉尾麻绳将渔叉拽出水面时,叉头之上,赫然已多了一只一尺多长的大龙虾。 “看,你要的大虾!” 黄蓉两手捉着大虾,转头看着陆沉,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瞧着她那开心得意的娇俏模样,陆沉也不禁嘴角上扬,开怀畅笑。 听读者劝,滚回来写诸天了 (本章完) 第3章 03,黄姑娘,你看我还有救吗? 第3章 03,黄姑娘,你看我还有救吗? 陆沉尝到了黄蓉那传说级的厨艺。 确实相当惊艳,反正陆沉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未吃过如此鲜美的海鲜。 哪怕小船上炊具简单,调料也不够丰富,黄蓉也只是简单做了一条烤鱼,一只烤虾,再炖了一锅鱼汤,陆沉仍然吃得颊齿留香,赞不绝口。 美美饱餐一顿,黄蓉收拾好餐具,又把船头堆积的渔获统统扫回海里,回馈自然,再从船舱里找出一把木剑,笑嘻嘻对陆沉说道: “你既是要学剑术,可曾练过基本功?” 陆沉点点头:“倒是练过。” 他在主世界网络上找过不少剑术教学视频,也搜集过许多号称古代秘传的剑谱,虽然一直没有找到能练出内力的剑术,但剑术基本功确实已经下了一番苦功。 黄蓉将木剑递给陆沉: “那便练一练,让我瞧瞧你的剑术功底如何。” 陆沉也不扭捏,接过木剑,就在船头甲板上拉开架势,一板一眼地练起了刺劈撩挂、云点崩截等基本剑术动作。 黄蓉一手环抱胸口,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陆沉练剑。 开始她还挺认真的,可看着看着,就有点压不住嘴角了。 很想笑。 但不能笑。 我憋! 黄蓉以无上毅力紧绷小脸,强压嘴角,坚持看完了陆沉练剑。 而陆沉耍完一套基本剑术之后,一脸期待地看向黄蓉: “黄姑娘,我练得如何?” 黄蓉小脸严肃: “嗯,看得出来,这套基本剑术,陆兄还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陆沉也不谦虚,笑道: “我已经练了整整三个月,每天早晚都要练上两个……一个时辰,风雨无阻。平时也是一有空就上手练练。” 黄蓉颔首: “陆兄这三个月的苦功倒也没有白忙,至少肯定把你给累着了。” “……” 陆沉一脸无语地看着黄蓉。 这是吐槽吧? 这一定是吐槽吧? 黄蓉噗地一声,终于再也绷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那什么,陆兄勿怪,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啦!” “……” 陆沉一脸不甘心: “黄姑娘,我的基本剑术,真就那么不堪入目么?” 好歹风雨无阻苦练了三个月啊! “那不是不堪入目的问题,而是……你那么一板一眼的……嗯,我还是学给你看吧。” 黄蓉自陆沉手里拿过木剑,一板一眼地学他。 她模仿地维妙维肖,那绷着小脸,一剑一顿,好像卡帧一样的机械式剑术动作,瞧着活像个关节没上润滑油的人偶少女。 “……我真是这么练的?” “真的,没骗你,你刚才就是这么练的。我觉着你这套基本剑术也许会有奇效,说不定敌人看你剑术这么好笑,直接就笑的满地打滚,那样陆兄你不就可以走过去,随手一剑把敌人刺死了吗?” “……”陆沉木着脸看着黄蓉:“请问我还有救么?” 黄蓉赶紧拍着胸脯打保票: “放心,当然有救。既然遇上了我,陆兄你又怎么会没救呢?” 没救的话,那我的仙界游岂不是要泡汤啦? 为了去仙界一游,我也得把你这练歪的基本剑术给救回来! “陆兄你现在的问题……且先不说你方才练剑时,完全没有步法、吐纳,就说握剑吧。陆兄你可是连握剑的手法都不对。” 黄蓉一手提剑,一手背负,肃容看着陆沉,语气也再无半点说笑之意,极是认真: “你方才那握剑的手法,就好像跟剑柄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捏碎它似的,用力太猛啦!那你手上不留力,五指用尽全力握紧剑柄,手腕、胳膊便会僵硬。而剑走轻灵,你手腕胳膊僵成那样子,如何运剑轻灵?” 见陆沉认真聆听,若有所思,黄蓉满意地点了点下巴,继续说道: “还有,你出剑时,也是用力太尽。每一剑都恨不得使出全力。我知道你是在求快,但武功一道,势不可去尽。除非到了与敌偕亡、不惜一切、决死一搏的最后关头,否则便不可轻易倾尽全力,出招须得留有三分余力,以应对变故。 “陆兄你每一剑都出尽全力,不仅会令招式变得僵硬,露出巨大破绽,还会让你没有任何余力,来应对突发变故。你且看我……” 说着,她又演练了一次那套基本剑术。 这次她没再学陆沉,而是用她自己的手法运剑,明明一模一样、简简单单的基本剑术架势,可在她使来,偏就有着一种行云流水的丝滑,以及游刃有余的灵动。 并且不仅运剑姿态优雅飘逸,木剑破空时,还隐隐透着一种含而不露的凌厉锋芒,让人感觉哪怕只是一把木剑,叫她刺上一下,恐怕也会受伤不轻。 给陆沉演示了一遍,黄蓉又笑嘻嘻说道: “不过陆兄你也不必太担心,毕竟你还只是练了三个月。倘若用这种错误的方法再苦练三年,把功夫练进骨子里,那再想要救回来,可就真的难如登天啦!” 黄蓉这番点评,可谓是一点都不客气。 但陆沉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而觉着脸上挂不住。 因为他很清楚,如今这年纪的黄蓉,本身武功或许不算太厉害——当然打他陆沉足以轻松吊打——可眼光见识绝对一流,做他剑术老师绰绰有余。 所以黄蓉的点评,反而让陆沉松了口气,欣然道: “多谢黄姑娘为我指出这些毛病。既然我还有救,还请黄姑娘不吝赐教。” 黄蓉嫣然一笑,颊边露出两个精致可爱的小小梨涡: “赐教不敢当。不过呢,我倒确实可以帮你把你那些毛病纠正过来。” 桃岛的剑术,不得父亲允许,她不敢擅自传授。 但所有剑术共通的那些基本架势,教教他倒是没问题。 “我们先来练习握剑……陆兄手指再放松些,对,就是这样,把剑平举起来,哎呀,你手指怎么又捏紧了……” “抱歉,习惯了。” “忘掉你这错误的习惯。” “正在努力!” “唉,三个月风雨无阻下苦功养成的坏习惯,还真是麻烦……看来得下重手了。陆兄你可别怪我……” 然后黄蓉就找了根串烤鱼的细竹竿,一旦陆沉握剑手法不对,就一竹竿抽过去。 她手法巧妙,劲力不轻不重,抽得陆沉手背生痛,偏又不伤皮肉,最多只留下一点淡淡红痕。 这种疼痛教育果然有效,短短一刻钟不到,三个月积累养成的错误习惯,就硬生生给她抽了过来。 接着黄蓉又教陆沉“刺”剑。 脚下如何站位,出剑时身体各部位如何发力,每个细节都给他掰开了,揉碎了,手把手教到位。 嗯,为了能去仙界一游,黄蓉已是全力以赴。 值得庆幸的是,陆沉虽然自己练出了岔子,养成了一堆坏习惯,但根骨、悟性似乎都挺不错,在她的疼痛教育下,基本可以做到一点就通,一教就会,养了三个月的那些坏习惯,纠正起来也是快得很,叫黄蓉省心不少。 海风轻拂,波涛轻哗。 灯笼随着海风轻轻摇晃。 陆沉忘却了时间,就在那摇曳的昏黄灯光下,全身心沉浸在黄蓉的教导之中。 (本章完) 第4章 04,诛仙剑意! 第4章 04,诛仙剑意! 也不知练了多久。 黄蓉都开始打哈欠,睡眼惺忪昏昏沉沉了,陆沉居然还在全神贯注,一下又一下地练着黄蓉教他的“刺”剑式。 虽然他脸上也已满是疲惫,出剑也不像刚开始时一样迅捷有力,但哪怕手臂已经累到微微颤抖,他每一剑刺出时,仍然尽力保持着精准,竭力保证刺剑姿势不因乏力而走形。 这让黄蓉都不禁有些佩服他的专注和毅力了。 不过她实在是撑不住了,手捂着小嘴打了个哈欠,说道: “陆兄,到此为止吧,时辰不早,该休息啦!” 陆沉这才回过神来,看一眼黄蓉那眼角含泪,昏昏欲睡的模样,歉意道: “抱歉,练得入神,忘了时辰,累着黄姑娘了。” 说话间,他仿佛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状态似的,双手拄着木剑,撑住了疲惫不堪的身体。 “没事。” 黄蓉摆摆小手,一脸不以为意: “方向若错,闷头苦练当然没用,不仅只会练出一身笑死人的烂功夫,甚至还可能把自己给练废。但若是有明师教导,勤修苦练就是习武正道啦。” 虽然黄蓉自己并没有这份勤修苦练的恒心毅力,练起武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并不妨碍她如此教导陆沉,顺便凸显一下她这位“明师”的作用。 陆沉果然闻弦歌而知雅意,郑重道谢: “多谢黄姑娘教导。将来我若剑术有成,黄姑娘便是我的启蒙老师。” 黄蓉心里得意直笑,面上却作出一副云淡风轻模样,背着双手悠然说道: “陆兄客气了,无需如此郑重。毕竟我也只是教了你打基础的剑术架势而已……” 嗯,贤师架势很完美,如果不是话音落时,又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就更完美了。 看着她哈欠连天的可爱模样,陆沉忍不住一笑: “黄姑娘,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是快些休息吧。” “嗯嗯,这就要歇了,我先洗漱一下……” 等黄蓉从舱里取了清水,拿了家什出来漱口时,陆沉又小小呆了一下。 因为黄蓉手里赫然拿着一只精致的骨柄牙刷,看那形制,跟现代牙刷没两样。她甚至还有牙膏…… 好吧,这就是陆沉孤陋寡闻了。 事实上,早在隋唐时,就已经有了和后世形制相差无几的牙刷,手柄多为木制、骨质,刷头有并排小孔,植以猪鬃或是马尾毛。 到了宋代,临安城等大城市里,甚至还有牙刷铺子,专卖牙刷以及牙膏、牙粉等口腔清洁用品。 大户人家用的牙膏、牙粉还很讲究,牙膏乃是以多种具备清洁、芬芳功效的中药材熬制,牙粉也多以珍珠细细研磨而成,再掺上青盐等材料。 陆沉前世没怎么研究过这些历史细节,因此还真不知道宋代人能用牙刷牙膏刷牙,他还以为,宋人就只是嚼柳枝蘸青盐漱口呢。 正愣神时。 黄蓉已在船舷边上麻利的漱完了口,用手帕擦了擦小嘴,回过头对着陆沉一笑,露出一口雪白贝齿: “等进了城,也给你买一把牙刷。今晚就将先就着,用麻布蘸牙粉漱口吧。” 陆沉木然点头,感觉跟黄蓉相比,自己这个来自科技世界的穿越者,好像变成了原始人…… 漱完口,黄蓉叫陆沉在船头候着,自己进船舱里面,关上舱门,简单擦洗了一番。 之后她给陆沉找了一块干净的麻布条,给了他一盒牙粉,再找了条巾给他,还给他打了清水端出来,叫他就在船头洗漱。 这让陆沉又不禁有了一种……被小富婆包养的微妙感觉。 晚上休息时,黄蓉倒是没叫他在船头吃风,把他唤进了船舱。 小船虽然不大,但终究是条海船,几间小小的舱室还是有的。 黄蓉给陆沉安排了一间能容他伸展开腿脚的舱室,还给他系了张吊床。 然而陆沉睡不惯吊床,最后干脆躺到了地板上。 双手枕着后脑勺,回味了一番今天与黄蓉的相遇相识相处,陆沉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了一抹笑意。自从在如今的“主世界”活出第二世,觉醒胎中之迷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稍微放松一阵思绪,他闭上双眼,意念沉入识海。 先是一阵黑暗。 旋即便是明光大盛。 当陆沉的意识,在识海当中“睁开”双眼,眼前立时出现了一道煌煌明光。 那将他识海映照得一片通明的煌煌明光,乃是一把剑。 一把宛若天穹大日一般,高悬在他识海中央,绽放出万丈毫光剑芒,毫光之中,不断演绎着种种破灭、终结、杀戮之景的仙剑。 诛仙剑意。 这就是陆沉的外挂。 说起来,陆沉在地球的第一世人生,也是被这道诛仙剑意终结。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在夜市独自吃着烧烤,庆祝毕业找到工作? 反正就在那时,一道明光从天而降,瞬间将他化为灰灰。 关键它还非常精准,除了陆沉,再没破坏其它任何事物。 之后这道明光,就带着陆沉的灵魂破开时空,去到了异世,托生成了一个未出世的胎儿。 之后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直至三个月前,年满十八岁,陆沉方才觉醒胎中之谜,拾回了前世记忆。 同时也知道了那道明光,竟是一道“诛仙剑意”。 这一道“诛仙剑意”,虽非真正的实体仙剑,但也有着莫测伟力,能破开虚空,穿行诸天。 在与陆沉融合之前,诛仙剑意还只能携带他的灵魂穿越。 但在经过漫长的十八年时光,与他的灵魂彻底相融之后,已能携带他肉身穿梭。 只是这穿越目前陆沉还不能自如掌控。 觉醒之后,他虽然知道了“诛仙剑意”能带他肉身穿越,还可携带一定的物质,甚至带人都可以,也知道十八年的时光,已令“诛仙剑意”攒够了一次穿越的能量,但具体什么时候穿越,将会穿越到哪个地方,暂时却不是他能掌控的。 所以他这第一次的肉身穿,才会如此突然且狼狈,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当时他就只是在结束一次练剑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吹干了头发,然后心里嘀咕了一句: 苦练三个月,剑术都没有任何进展,什么时候能带我去一个有着超凡武道的世界啊? 然后识海里诛仙剑意就当场爆发,瞬间把他带来了射雕世界,还精准地将他扔到了黄蓉的小船前头。 就很突然,好像当初终结他第一世人生一样。 除了这十分突然的穿越之能。 诛仙剑意还能授予陆沉以剑入道的剑仙之道。 但想要得到诛仙剑意传道,首先,陆沉得学会超凡剑术。 以超凡剑术作为钥匙,来逐层解锁诛仙剑意,使之给予他回馈。 此前三个月,陆沉一直找不到超凡剑术,只能望剑兴叹。 而现在…… 看着那高悬识海,明光煌煌,剑芒毫光之中,不断演绎种种大破灭、大终结、大杀戮之景的诛仙剑意。 陆沉心中呢喃: “快了,快了……” 每天更新时间:早上八点半。 (本章完) 第5章 05,陆沉的特殊天赋 第5章 05,陆沉的特殊天赋 清晨,黄蓉一觉睡醒,跳下吊床,美美地伸了个懒腰,理了理衣襟,正要出去打水洗漱,忽然隐隐听见柔柔的海浪声中,似还夹杂着一道道疾劲的破空声。 呼、呼、呼…… 破空声节奏分明,每两声间隔的时间几乎完全一致,给人一种稳定、精准的感觉。 黄蓉侧耳聆听一阵,俏脸露出一抹讶异: “昨天累成那样子,今天这么早就能起来练剑了?” 昨晚陆沉练剑累到几乎脱力,他又没有内力,无法用内力舒活筋络、调理气血,哪怕休息一晚,按理今天也该手臂酸软,连抬起胳膊都费劲的。 可听外边那节奏分明的木剑破空声,他分明就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黄蓉按捺住好奇,先打了些清水漱口洗脸,又梳理一番头发,把自己打理地美美的,这才步履轻盈地出了船舱,来到船头甲板上。 柔和的海风中,陆沉手持木剑,目视前方,脊梁笔挺,照昨晚黄蓉教导的基础刺剑式,专注地一剑又一剑不停连刺。 他的动作已然极其精准,并且昨天那些坏习惯,如握剑过紧、运劲太过、肢体太僵等毛病,也都已彻底改正,至少在“刺剑”这一基本剑势上,黄蓉已挑不出半点错处。 负手站在他侧后方,静静看他连刺上百剑,黄蓉方才脆生生开口: “这么早就起来练剑,你胳膊不疼吗?” 直至她发声,沉浸在练剑当中的陆沉方才意识到黄蓉到来,收起架势,抹去额头细微汗水,冲着黄蓉微微一笑: “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恢复挺快,再怎么疲累,歇上一阵,就能缓过来。” 他拍拍自己胳膊: “胳膊昨晚确实累到脱力,但现在已经恢复如初了。” 虽然是个有挂的穿越者,但陆沉体质方面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力量、速度、耐力都跟普通人差不多。 唯一值得一提的长处,也就只有恢复了。 无论累成什么样子,他最多只需休息个把钟头,就又能变得龙精虎猛,全然不会有疲累过度之后,身体虚乏,肌肉酸痛,手脚无力,连水杯都抓不稳的后患。 “你这样的恢复能力,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天赋啦。” 黄蓉表示钦佩,一脸认真地说道: “武学之道,一张一弛。为何要有张有弛?因为过犹不及。若是练武过度,来不及休养恢复,暗伤积累过多,迟早把自己给练伤甚至练废。但陆兄你却有这般强大的恢复能力,每日能够练武的时间,便能比常人多出许多。 “昨晚教你时,你悟性也是不错,又有过人的专注毅力,再配上这恢复天赋,未来陆兄你的武学成就,或许不可限量呢。” 听得黄蓉认可,陆沉也是心中欣喜,哈哈一笑: “承黄姑娘吉言。我若剑术有成,黄姑娘当记首功!到时带黄姑娘去我那里游玩时,无论黄姑娘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做到。” 黄蓉俏皮地眨眨眼: “陆兄你这么说,我可就要当真了哦!” 陆沉意气风发,豪情盈胸: “尽管当真。” 说笑几句,陆沉忽然想起一事: “对了黄姑娘,我感觉照你教的法子练基础剑式,似乎对我体魄益处不小,会不会就这么练出内力来?” 黄蓉背着小手,笑嘻嘻说道: “由外而内练出内力,可没那么容易哦。内力源自人身气血,道家谓之‘炼精化气’。以外功练内力,需得以招式配合步法,活络筋骨,搬运气血,同时辅以配套的呼吸吐纳之法。待至气血旺盛至一定程度,才能渐渐内力自生。 “陆兄你的基础剑式,既无步法,也无配套的呼吸吐纳法门,因此最多只能强身健体,为将来打好基础。内力却是练不出来的。” 陆沉闻言也不失望,笑道: “倒是我想多了。不过能以正确的方法强身健体,打好基础倒也不错。” 黄蓉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嗯嗯,基础打得够牢,练出内力就快。以陆兄的天赋,只要学到合适的剑术,我看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练出内力啦。” 探讨一阵武学,黄蓉又拿出干粮,与陆沉简单吃了顿早餐,便拔锚启航,继续驶往钱塘江口。 陆沉本想学着驾船,稍微给黄蓉帮帮忙,黄蓉却叫他只管练剑,杂事交给她就好——为了去仙界一游,亲眼见识那些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仙界奇观,黄蓉可是有了全力以赴助他练剑的决心。 正好他又有那种强大的恢复天赋,可以一天到晚不停练剑,黄蓉觉着,“仙界”已经在向她招手,热情招呼着“蓉儿快来玩”了。 就这样,黄蓉驾船,陆沉练剑,柔和海风中,小船沿着海岸破浪前行,午时将近时,钱塘江口已然在望。 黄蓉操纵船帆,借风力逆流驶入江口。 此时大宋海贸昌盛,往来钱塘江口的商船数不胜数,连黄蓉控帆掌舵之余,都忍不住顾盼频频,陆沉却依旧沉浸在练剑之中,保持节奏不停练着那刺剑式,似乎一点都不觉单调枯燥,对那帆樯林立的繁华景像视若无睹。 黄蓉见状,对他愈加钦佩,心说单凭这份心无旁骛,又有我的辅佐,陆兄若是练不成剑术,那才叫老天不开眼。 溯江上行船速甚缓,纵是小船吃水不深,又可八面借风,也是直至傍晚时分,才终于抵达曹娥江与钱塘江交汇处。 驶入曹娥江后,又遇一处码头,黄蓉见天色不早,便欲在此停泊一夜。 找了处泊位停好船,黄蓉叫陆沉在船上等着,她自去码头镇上一行。 “黄姑娘去镇上做什么?” “给你买牙刷和衣裳。陆兄你这头短发,还可说是还俗不久的和尚,头发尚未蓄好。但这身奇装异服须得换了,不然走在路上,说不得会被人当成‘服妖’,惹出麻烦呢。” 陆沉一想也是,便颔首说道: “那我就在这里看着船。” “我很快回来。” 黄蓉嫣然一笑,冲他摆摆手儿,转身纵下船头,飞纵之时,那白衣飘飘,秀发飞扬的模样,好似乘风御虚的谪凡仙子,叫陆沉好一阵出神。 直至目送黄蓉轻盈身影远去,陆沉方才收回视线,继续在船头甲板上练剑。 一旦沉浸在练剑之中,陆沉便不知时光流逝,直至听到码头岸上传来一阵嘈杂喧哗,方才惊醒回神,却见天色已变得更暗,码头有些地方已经亮起了灯火。 至于那嘈杂喧哗的来源…… 陆沉举目望去,就见黄蓉拎着个包裹,笑嘻嘻地在前飞跑,后面跟着十多个手持刀棒,一身短打的汉子,大呼小叫紧追不舍,一副誓要将她擒拿的架势。 陆沉见状一阵紧张,也不知黄蓉惹了什么麻烦,又看看手里不过三尺来长的木剑,果断把剑往甲板上一扔,抄起那一丈多长的竹篙,握着竹篙跳下船头,迎着黄蓉飞奔过去。 (本章完) 第6章 06,叫我蓉儿吧 第6章 06,叫我蓉儿吧 见陆沉提着竹篙迎面冲来,黄蓉唇角微扬,晨星般璀璨的明眸之中,浮出一抹欣然。 练武之人,需有胆气。 心中没有一股“气”的怯懦之辈,纵是送他绝世神功也练不出多大名堂,最多只能成为一个中规中矩的“武匠”,却难成一流,更无望宗师。 而陆沉,虽然绷着脸庞,紧咬牙关,看上去满脸紧张,但看到她被十几个大汉追赶,他还是毫不犹豫下船接应,足见他的勇气。 要知道,那十几个大汉手里可都是提着家伙的,虽然陆沉的竹篙更长,但他不会武功,纵有“长兵”在手,也发挥不出威力。 可他还是冲了。 怒目圆瞪,大步流星,一往无前,颇有一种决死沙场、有我无敌的骁勇气势。 双向奔赴之下,陆沉很快就迎上了黄蓉,之后他毫不犹豫上前,将黄蓉护到身后,手握竹篙直面那十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 此时陆沉高度紧张,心弦紧绷,眼里已只有那些恶汉,准备放手一搏,却是浑然忘了,眼下这种情形,相比黄蓉,他自己才是需要受保护的那一个。 而陆沉那不假思索的护持举动,也让黄蓉微微一怔,随后眉眼弯弯,浮出一抹柔和笑意。 跟着她就一把拽住他胳膊,老不客气地将他拉到她身后,又把包裹拍进他怀里,纤指抚琴一般往他腕上轻轻一拂,陆沉手腕顿时微微一麻,握着竹篙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 黄蓉顺势一把抄过竹篙,朝着追在最前的大汉一拨一挑,先轻松拨开他手里的钢刀,再挑着他的腰带往后一甩,那大汉顿时手舞足蹈倒飞出去,砸倒了身后一个同伴。 之后黄蓉又侧首朝陆沉嫣然一笑: “我跑可不是因为打不过哟,逗他们玩而已,不过还是谢谢啦,你能来接应,我很高兴呢。” 话音一落,便迈着轻盈步伐,迎上了陆续追来的大汉们。 陆沉捧着包裹,怔怔看着黄蓉。 只见她或扎或点,或扫或挑,把丈长竹篙使得好似一杆破阵大枪。那些个个膀大腰圆,身形健硕,与黄蓉娇俏身形对比鲜明的大汉,无一能接住她随意一击,远在丈许开外,就给她打得痛呼连连,满地打滚。“长兵”威力一时被她发挥地淋漓尽致。 只短短片刻,那十几条大汉便无一站着,统统躺在地上呻吟。 黄蓉双手一抖竹篙,竹篙杆身呼地弹抖,铸铁篙头凤凰点头般往下一点,啪地一声将最后一个试图站起来的大汉打得头破血流,惨叫着扑倒在地。 见再也无人胆敢起身,黄蓉这才满意一笑,对着陆沉嫣然说道: “打完啦,回去吧。” 说着把竹篙往陆沉手里一抛,迈着轻盈雀跃的步伐,向着小船行去。 陆沉一手拎着竹篙,一手提着包裹,跟在她身边,回头看看那些兀自不敢起身的大汉,好奇问道: “黄姑娘学过枪法?” “只会一点点。在高手面前派不上用场,也就只能打打这些小喽罗。” “那也很厉害了。” 陆沉一脸佩服,反正他的话,哪怕拿着长兵器,也肯定挡不住那么多手提刀棒的恶汉。 “等你练好剑术,像这种只会些粗浅把式的小喽罗,你也可以随便打。对了。” 黄蓉侧首,又冲着陆沉一笑: “老是叫我黄姑娘,听着太生份了。以后你便叫我蓉儿吧。” 这就是陆沉方才明明紧张地要命,却仍然勇敢接应她,乃至将她护在身后的回报了。 陆沉微微一怔,看着黄蓉那璀璨明眸,心绪也不觉被她甜美笑意感染,含笑点头: “好。我以后便叫你蓉儿了。话说回来,黄……蓉儿你为何会与他们冲突?” “哼,我去镇上店铺采买牙刷成衣,有两个闲汉见我孤身一人,竟上前来言巧语纠缠于我,当我不知道他们是想拐卖我么?便当场打断了他们的胳膊腿。追我的这些人,就是那两个闲汉的同伙了,一群下三滥的帮派恶汉而已。” 黄蓉说得轻描淡写,陆沉却知道,被她打断胳膊腿的那两个闲汉,伤势恐怕不轻,下半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手也恐怕连筷子都拿不稳当了。 黄蓉可不是什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别看她对陆沉挺友善,那只是因为陆沉是她亲手捞到的“仙界之人”,又对她完全无害。 至于别人,但凡对她流露出一点恶意,她自会叫对方知道东邪之女的手段。 话说回来,以黄蓉的美貌可爱,又年纪小小,出门在外,身边若没个伴当,难免招人觊觎。她后来会扮成小乞丐,还用煤灰把脸给涂黑,这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回到船上,黄蓉果断拔锚启航。 她虽不惧此地帮派,但江湖上黑道帮派下三滥的手段可不少,哪怕奈何不了她,若是趁夜来袭也是烦人,万一伤到了陆沉,那就更不妙了。 因此她也不打算在此停泊过夜了,将小船驶离码头,沿曹娥江溯流而上,一直行船个把时辰,直至天色全黑,来到一处岸上林深草密、杳无人烟的河湾,方才在水浅处下锚。 停好船,黄蓉又朝陆沉招招手: “来试试衣裳,瞧瞧合不合身。” 陆沉随她进了船舱,接过她从包裹里取出的一套短打劲装,去昨夜睡觉的舱室换衣服。 虽然没穿过古装,但这种跑江湖的汉子们穿的短打衣裳也并不复杂,稍微琢磨一下,陆沉就知道该怎么穿了。 很快他就穿好了衣裳,把长长的腰带在腰里缠了两圈扎好,走出舱室时,黄蓉眼前便出现了一个黑衣劲装,身姿挺拔的江湖少年。 黄蓉笑嘻嘻赞道: “不错不错,瞧着就很神气。以后把头发留起来结成髻,再戴顶斗笠,佩一把长剑,就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少年剑侠了!” 陆沉一笑: “是蓉儿你眼光好,这身衣裳我穿着正好合适。” 黄蓉也不客气,得意一笑: “可不是么?我的眼睛就是尺呢。嗯,还差一顶斗笠和一把剑,等到了绍兴府,便给你配上。” 吃她的,穿她的,用她的…… 被白富美包养的感觉更加强烈,陆沉心情微妙之余,也只能暗下决心,将来带她去主世界游玩时,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体验了。 接下来,黄蓉做了顿简单的晚饭,与陆沉分享之后,稍事歇息,便又开始指导他练剑。 今晚陆沉又是不知疲倦,练个不停。 黄蓉倒是学乖了,在他沉浸练剑之后也没硬熬着,瞌睡来了便招呼一声,自去洗漱休息。 而陆沉一直练到午夜时分,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方才停下。 稍微休息片刻,等到手能动了,就用黄蓉给他买的骨柄牙刷就着中药熬成的牙膏刷了牙,再自河中打了几桶清水冲洗一番,自回舱中休息去了。 翌日大早。 状态回满的陆沉又在黄蓉前头起来,提着木剑去船头练剑。 当黄蓉打着哈欠出舱时,陆沉已然练得额头微微见汗了。 黄蓉自己天性贪玩,武学之道的一张一弛,在她身上就只有一张一弛弛弛弛弛。但见陆沉如此勤修苦练,她倒也不觉他枯燥无趣,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片刻,方才招呼他吃早餐。 吃过早餐,黄蓉告诉他: “今天我们就能抵达绍兴府城。” 陆沉眼睛一亮: “所以,今天就能学到越女剑了?” 黄蓉笑吟吟点头: “运气好的话,今天就能学到。” 陆沉眼里顿时满是期待。 黄蓉又嘻嘻一笑: “既然这么高兴,唱支仙界的歌庆祝一下呗。” 陆沉笑道: “我会的歌,与你熟悉的歌曲差异太大,只怕你听不来。” 宋代时,俚曲野调且不说,无论宫廷燕乐还是青楼小唱,都是照着词牌填词演唱的。词曲风格,都与陆沉熟悉的流行曲风截然不同。 而黄蓉老爹乃是能作诗填词的大才子兼音律大家,黄蓉自己也会唱曲,陆沉实在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献丑。 然而黄蓉却是笑道: “没关系,你只管唱就是,我保证不笑话你。” 陆沉想了想,最终还是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一支前世的歌。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红尘笑,笑寂寥,心太高,到不了……” 尽管词曲风格截然不同,但足够优秀的音乐,可以无视语言乃至文化风俗的隔阂,直击人心,引发共鸣。 而这首江湖味十足的歌,显然正是一支优秀的歌曲。 加上黄蓉年少,接受力强,陆沉的嗓音也很有韵味,又身临这射雕世界,心有所感,当真唱出了几分江湖气。一时间,黄蓉手托粉颊,目不转睛看着陆沉,已然听得入神。 “看似非雾非雾,滔滔江水留不住,一身豪情壮志铁傲骨,原来英雄,是孤独……” 求票啊!! (本章完) 第7章 07,跟我学剑吧,我是韩小莹师兄啊 第7章 07,跟我学剑吧,我是韩小莹师兄啊 绍兴府城。 陆沉一身黑色劲装,怀抱一把黑鞘长剑,头戴斗笠半遮面庞,只露出鼻子以下,默默走在黄蓉身侧。 他身形高大,脊梁挺拔,再配上现在这副剑客装束,只要不动手,还真挺唬人。 至少现在走在府城大街上,哪怕身边有着黄蓉这么一位叫人一眼惊艳的娇俏少女,街头市井那些没眼力看破陆沉虚实的无赖闲汉,也没一个敢过来纠缠。 黄蓉白衣如雪,金环束发,美眸顾盼生辉,步履轻盈雀跃,口中还小声哼着曲子,仔细听,正是陆沉给她唱的那首《江湖笑》。 在街头行走一番,望见一家武馆,黄蓉当即带着陆沉走了过去。 武馆门口两个弟子正在闲聊,看见这么一位明丽无双的娇俏少女过来,顿时眼睛一亮,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姑娘莅临敝馆,不知有何贵干?” 黄蓉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发问: “你们这武馆,可教授越女剑法么?” “赵女剑法?这个……”一个弟子无奈道:“我们师傅教的是太祖长拳、盘龙棍法。” 见黄蓉一脸无趣,转身要走,另一个弟子连忙挽留: “姑娘留步。我们师傅的太祖长拳、盘龙棍法,和江湖上流传的那些不一样,我们师傅有绝活儿……” 绝活儿? 能有天下五绝的绝活绝么? 黄蓉撇撇小嘴,懒得多说,带着陆沉扬长而去,留下那两个看门弟子满脸遗憾。 这家不成也不打紧,黄蓉很快就带着陆沉找到了另一家武馆,找看门弟子一问,这家武馆还正好就主打传授越女剑法。 黄蓉便带着陆沉进了武馆,要亲眼瞧瞧这家武馆剑法的成色。 武馆馆主听弟子通报说,有一位气度不凡,貌似贵人家千金大小姐的少女,带着一位看上去高深莫测的剑客护卫前来拜访,忙不迭迎了出来,隔着几步远就拱手笑道: “在下莫怀远,忝为莫家武馆馆主,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冒昧请教大小姐尊姓?驾临敝馆有何指教?” 黄蓉背着手儿,下巴微仰,一副神气模样,脆声说道: “我姓黄。我同伴姓陆。我们是来学剑的。” 学剑? 莫馆主瞧瞧黄蓉身边一身黑衣,怀抱长剑,头戴斗笠,气质“冷漠”的陆沉,心说您身边就有这么一位剑手护卫,瞧着还是个大高手,犯得着来咱们这小小的民间武馆学剑么? 不过贵人家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脑子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行事异于常人很正常。就像过去那位名扬天下的大才女易安居士,不还喜欢豪饮大醉打马吊,甚至跟人骂战么? 所以大户千金放着家中护卫的高深剑法不学,来民间学“越女剑”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如今江湖上流传的越女剑,虽已沦为了大路货,但传说之中越女剑的来头可不小,乃是一门上天借神猿之手,授予越女剑祖师的绝世神剑。 说不准这位千金大小姐,就是听了越女剑的传说,心比天高地以为自己可以推演出神剑真貌呢? 当下莫馆主笑眯眯说道: “原来是黄小姐与陆先生。幸会幸会。黄小姐能看得上敝馆的剑术,是敝馆的荣幸……” “慢来!” 黄蓉抬手止住莫馆主话头,笑嘻嘻说道: “越女剑流派众多,良莠不齐,我们虽想学剑,但也不是哪家的剑法都愿学的。贵武馆的越女剑法,不知又有几分真颜色?” 莫馆主呵呵一笑: “好教黄小姐知道,莫某虽然不成器,但有个同门师妹,在江南一带也算鼎鼎有名。不知黄小姐可听说过江南七侠?七侠中的‘越女剑’韩小莹,正是莫某同门师妹。” “哦?” 黄蓉秀眉一挑,唇角微微上扬,心里觉着这家伙怕是在扯虎皮吹大牛。 因为江南七怪据说已在江湖上消失十余年了,谁也不知他们现在何方。这家伙就算吹牛,“越女剑”韩小莹也不可能来揭穿他。 当然黄蓉也懒得揭穿他。 反正陆沉对剑术品阶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一门可自外而内练出内力的剑术就行,当下便悠然说道: “既是越女剑韩小莹的同门,莫馆主的剑术,想来是相当了得了。” 莫馆主惭然道: “惭愧,莫某资质不堪,武艺远远不及韩师妹。不过黄小姐且放心,莫某武艺虽不成,但师门剑术是学全了的,武艺不行,也只怨自己愚钝,未能像韩师妹一样练出名堂。可是论教授弟子,莫某敢打包票,在这绍兴府城,莫某的授徒水准,绝对是首屈一指。” 黄蓉微微一笑: “既如此,不知莫馆主可否叫弟子演练一番剑法,让我们见识见识,开开眼界?” 贵客要见识弟子本领,验证武馆教授水准,这本就是应有之意,莫馆主自不会拒绝,当即命武馆大弟子下场演练。 大弟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领师命下场后,提着木剑一丝不苟地练了起来。 越女剑虽然流传甚广,习者众多,但能用这套剑法闯出名堂的,也就一个韩小莹。并且还是跟其他六怪一块儿闯出的名堂。 由此可见,如今流传下来的越女剑,是真的不行。 反正以黄蓉的眼光看来,这位莫馆主的得意大弟子,剑法属实稀松平常,她绑上一只手,不用兵器都可以轻松放倒他。 唯一值得称道的,也就只是剑术基本功还算扎实,脚步也勉强可堪一看。另外也有配套的呼吸吐纳法门,确实可以练出内力来。 只是如此稀松寻常的剑法,自外而内练出的内力,也别指望有多厉害了。只怕十年苦功,都不及她桃岛内功一年修行。 当然这其实就是越女剑的大众水准,实在没法儿要求太高——韩小莹其实可算众多越女剑习练者当中的一个异类,或许是她武功天赋确实不错,又或她师父传她的越女剑已然推陈出新,有别于广为流传的大众剑法,所以才能以越女剑闯出名堂。 当下黄蓉小声问陆沉: “要学这家的越女剑么?” 陆沉:“这家的越女剑能练出内力?” “嗯。剑法倒是不假,有步法也有吐纳,就是太过稀松寻常。” “无妨,能练出内力就行。” “那就学这家的剑法?” “可以。” 陆沉点了头,黄蓉也就不再挑剔,对莫馆主说道: “学贵武馆的剑术,不知束脩几何?” 莫馆主笑眯眯说道: “只学剑术,每月只需一贯钱。若要学吐纳法,需得再加十贯。另外,敝馆还有强壮筋骨、补益气血的祖传药汤,药毒极轻,每日可饮三碗,每碗只需两百铜钱。” 黄蓉虽然从不在乎钱,却也不会任人拿她当肥羊,当即皱眉说道: “若你存心拖延,迟迟不把剑术和吐纳法教全,我岂不是要蹉跎数年,都无法把剑术学全?” 莫馆主笑道: “黄小姐多虑了。莫某在府城开馆多年,师德有口皆碑,岂会做出此等自毁名声之事?若黄小姐不放心,这样,一百贯,只需一百贯,连剑术带吐纳法,黄小姐想学多久学多久,直至学会为止。嗯,可以先交五十贯,学会之后,再交另五十贯。” 黄蓉这才满意点头,当场拍板: “那就学一百贯的!” 豪客啊! 不愧是大户千金! 莫馆主肃然起敬,拱手说道: “黄小姐放心,莫某传授剑术,定当毫无保留。” (本章完) 第8章 08,什么叫天赋?这就是天赋! 第8章 08,什么叫天赋?这就是天赋! 计议已定,黄蓉当即示意陆沉给钱。 陆沉便从怀里摸出一迭会子,数出五十贯交给莫馆主—— 这年月蒙古刚刚完成一统,尚未攻打金国,金国也未因被蒙古暴打转头打大宋找补,大宋仍然岁月静好,商贸繁荣,朝廷也未因军费开支巨大滥发纸币,会子币值尚且坚挺,相当好使。 莫馆主接过会子,验过真伪,立刻满脸堆笑地请黄蓉、陆沉入武馆大堂喝茶。 黄蓉却没这份耐心,小手一摆: “喝茶就免了,莫馆主现在就开始教我剑法吧。” 嗯,黄蓉是要自己学剑,然后传给陆沉。 在她看来,莫馆主水平太次,自己剑法都没练明白,陆沉这么一个新手若是跟他学剑,还不知要学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她决定自己先把剑法学会了,琢磨通透了,再传给陆沉。 反正就越女剑法这种她从前压根儿瞧不上眼的大路货,以她的天资,只要认真起来,很快就能学会。 莫馆主见她着急学剑,也不推脱,豪客最大嘛,当下将黄蓉、陆沉请到武馆练功场,道声“献丑”,便亲自拿着木剑下场,从头到尾演练了一遍。 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越女剑,共有三十六式,招式中规中矩,变化也平平无奇,以黄蓉的记忆与悟性,看上一遍,就把三十六式剑法招式,以及配套的步法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单是学到剑法招式和步法是没用的。 没有配套的呼吸吐纳法门,怎都练不出内力。 剑术耍得再好看,招式再纯熟,也都只是中看不中用的架子。 正因此,呼吸吐纳法的学费才会那么贵—— 越女剑法练出的内力再是稀松平常,威力羸弱,那也是内力。 在高手面前固然远远不够看,但苦练十年,在普通的江湖闲汉面前耀武扬威,做个小镇豪强还是够格的。 莫馆主演练了一趟,正要给黄蓉逐招拆解招式动作,就听黄蓉说道: “拆解招式时,顺便把每招配套的呼吸吐纳法也讲一讲吧。” 听她这一说,莫馆主就觉着这位大小姐有点好高骛远。 招式都没学会,只看我演练了一遍,就想学呼吸吐纳法? 练武功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天大地大,豪客最大,既然收了钱,那就得按豪客的要求来。 因此莫馆主也没啥不满,当即一边逐招拆解招式动作,一边口述运剑之时,呼吸吐纳的节奏。 黄蓉抿着粉唇,绷着小脸,听得很是认真,同时也在以自己的武功见识,辨别莫馆主有没有藏私或是乱教。 好在莫馆主的师德,或者说商业道德相当过硬,收了钱他真办事,教的呼吸吐纳法,以黄蓉的见识也觉着并无问题。 虽然其中也有些许瑕疵,但那应该是莫馆主自己没有练到家,倒并非故意使坏。 既如此,黄蓉自然满意,莫馆主也因自己过硬的商业道德,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三十六式越女剑法配套的呼吸吐纳法,对黄蓉来说也不算难,复杂程度远远不及桃岛的外门武功。 以她的武功底子和聪慧头脑,莫馆主只讲一遍,她便已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为免有误,在莫馆主讲完一遍之后,黄蓉又要求他再讲一遍,莫馆主对待豪客耐性十足,当即又爽快地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两相对照,前后都是一模一样,确定此呼吸吐纳法无误,黄蓉笑嘻嘻点了点头: “很好,多谢莫馆主指教,今天就学到这里,有空再来尝尝莫馆主祖传的汤药。” 说罢小手一挥,领着陆沉离去。 看着黄蓉扬长而去的身影,莫馆主摇了摇头,心说黄大小姐这压根儿不是学功夫的态度,只怕也就只是一时兴起,起了玩心,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失去兴趣。 不过莫馆主也无所谓。 大户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乐意拿钱打水漂,又碍着他什么事了? 反正钱他是赚到了。 哪怕黄大小姐没能学成剑法,不给他剩下五十贯尾款,他也已经大赚了一笔。 离了莫家武馆,陆沉终于开口: “蓉儿你已经学会了?” “嗯嗯,全记下了。” “蓉儿你这记性可真是厉害!” 陆沉感慨,他方才也是全程旁观,可他没有过目不忘的记性,剑招只记住了五分之一,更复杂些的呼吸吐纳法听了两遍,到现在已只记得十分之一。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龙套,在天之骄女面前只能山呼666。 黄蓉背着小手,步履轻盈,眼含得意,唇角也止不住地上扬,语气却是轻描淡写: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你且放心,我亲自教你,肯定比那位莫馆要强上不知多少。” 陆沉含笑颔首: “我对此深信不疑。”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到了住处。 这住处是初进府城时找牙行租赁的,乃是一座四合小院。 正屋两侧有东西厢房,三间房围成一个宽敞的院子,院里还有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树下摆着张刻着棋盘的石桌,闲来无事可在树下乘凉下棋。 黄蓉自然住的主屋,陆沉住东厢,回来后见天色不早,黄蓉便径直进了西厢厨房做饭,陆沉则在院中继续练着基础剑式。 今晚黄蓉做的是炒菜,那出神入化的厨艺,又叫陆沉吃得赞不绝口。 “今天晚上我先琢磨琢磨,明天早上便开始教你。” “嗯,我不着急。只是蓉儿你觉着,练这套剑法,我得多久才能练出内力?” “这个……可不太好说。” 黄蓉略一沉吟,给他说起了“自外而内”这种练法的关窍。 用外门功夫修炼内力,没有内功那么复杂,对心性的要求也比内功低上一档。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打坐之时,可以很快凝神入定的。 有很多练武之人,连心猿意马都降伏不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杂念纷呈,思绪天马行空,久久进入不了入定状态。 所以内功对心性天赋的要求更高,外功则简单许多,只要在动功之中,辅以呼吸吐纳法即可,运功岔气、走火入魔的风险也小了许多。 当然这“简单”也只是相对内功心法而言。 一边脚踏步法,手运剑招,还要一边保持特殊的呼吸节奏,也并不如何容易。 初学乍练的新手,往往会顾此失彼。注意手上招式吧,脚步乱了。手脚都注意了吧,呼吸节奏又乱了。注意呼吸节奏吧,手脚又乱了。 因此,即使自外而内的练法相对容易,等闲练武之人,也需持之以恒修习很长时间,渐渐形成习惯,把功夫练进骨子里,才能做到手脚心神一体,招式、步法、呼吸兼顾。 说完这番道理,黄蓉又正色说道: “你的悟性是够的。学招式、步法、吐纳应该用不了多久。但需要多久才能练熟,将三者兼顾,直至练出内力,我可就说不准啦!” 陆沉倒是信心十足: “无非苦练而已。我恢复力强,从早练到晚都没事,又有蓉儿你这位明师亲自指教,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练成。” 听他这一说,黄蓉顿时精神一振,拍着胸脯打包票: “尽管放心。我当然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教你练会越女剑。” 当晚,黄蓉回房琢磨越女剑法,陆沉则继续练黄蓉帮他矫正过来的基础剑式,又是练到午夜,近乎全身脱力,方才回房休息。 次日清晨。 黄蓉正式开始教授陆沉越女剑法。 原本,她是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的。 可当真上手教授之后,陆沉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他虽做不到过目不忘,每一个招式,以及配套的步法、吐纳,都要教上好几遍,他才能学会。 但只要一学会,他顷刻之间,就能做到三者兼顾,手上运剑,脚踏步法,口中呼吸吐纳,三者完美融洽,丝毫不乱。 发现这一点之后,黄蓉已不只是为自己的“仙界游”终于看到曙光而高兴,更有一种,亲自发掘到了良材璞玉的兴奋。 若将来陆沉武功有成,名动江湖,甚至在“华山论剑”上大放异彩,那她黄蓉岂不是也能不仗父亲威名,纯以自己“明师”的名声名扬天下? 到时候父亲说不定都要对自己肃然起敬。 想想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求票!! (本章完) 第9章 09,剑法成,内力生 第9章 09,剑法成,内力生 这一整个上午,陆沉只学会了三招剑法。 但他能够做到剑招、步法、吐纳三者兼顾,毫无错漏。 虽还不够纯熟,运剑之时,没有行云流水的丝滑灵动,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姿势标准,可作为初学者,这已经是非常了得,甚至可称天赋惊人了。 黄蓉很是高兴,中午特意了些心思,做了几道她自己钻研的好菜犒劳陆沉,吃饭时还连连给他夹菜。 “多吃点,吃饱了好好练!上午三招,下午三招,晚上再学三招,四天之后,便能把三十六招越女剑学全。以你的专注勤奋,学全之后,快则十日,慢则一月,必能练出内力……” 黄蓉语气轻快,声音脆甜,越说越开心,灵动明眸都弯成了两弯可爱的月牙。 其实如果专修内家心法,又有足够的内功天赋,快的话,一晚上就能练出一丝微薄内力。 而以外功修炼内力,要求虽不及内功严苛,但修炼速度就难免要慢上不少。 再加上这吴越大地广为流传的越女剑,品质实在太低,一月之内练出内力,已经是算上了陆沉的天赋与勤奋了。 陆沉却并不觉着慢。 来射雕世界之前,他苦练三月一无所获,还因自己瞎琢磨,练出了一身坏习惯。 如今若能在一月之内,以剑术练出内力,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而能有这番既遇,全因他遇上了黄蓉。 否则就算来到射雕世界,他一个无根无底、身无分文的穿越者,生存都成问题,更别说学到剑术了。 感谢的话已说过多次,如今已无需多言,陆沉也不想口惠而实不至。 他能回报黄蓉的,只有努力修行,争取早日助蓉儿达成往“仙界”一游的心愿。 午饭后,黄蓉去厨房收拾餐具,嘴里还哼着那支《江湖笑》。 陆沉则坐在院中休息消食,同时保养黄蓉给他买的长剑。 宝剑难寻,一口上好宝剑,往往会被武林中人视若珍宝,再是有钱,也难以弄到。 因此黄蓉买给他的,只是一口钢火较好的钢剑。 即便如此,这也是陆沉两世以来首次入手的真剑,又是黄蓉所赠,他对此剑相当珍惜,此时便用巾蘸着油脂,逐寸逐寸仔细擦拭着剑身、剑刃。 保养长剑时。 听到西厢厨房中,蓉儿那轻松欢快的哼唱声,陆沉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也开口唱了起来: “……江湖笑,爱逍遥,琴或箫,酒来倒。仰天笑,全忘了,潇洒如风,轻飘飘……” 江湖气十足的歌声,回荡在小院之中。又有清甜悦耳,犹带几分清稚的少女音,为之和声伴唱,宛若琴与箫,剑与酒,谐鸣共奏。 接下来数日。 黄蓉悉心教授着陆沉,陆沉亦不负她所望,因着基础剑式已苦练矫正过来,仅用了四天,他便学全了三十六招越女剑法,且招式、步法、吐纳法三者兼顾,完美融洽。 学会之后,便是勤修苦炼,不断提升熟练度,直至能够由外而内,衍生内力。 自第五天开始,黄蓉也每天给陆沉熬煮汤药,助他补益气血——她自己就通晓药理,脑子里也记着几剂不错的补方,皆有强身健体、补益气血之效,自然不会当冤大头,去买莫家武馆那两百文一碗的所谓祖传药汤。 再说她亲自抓药,验看药材,又亲自熬煮出来的药汤,也理所当然要比喝别人熬的药放心。 有黄蓉这位眼界过人的明师教导,还有她亲自熬煮的药汤进补,陆沉修炼进境极快,每过一天,都能感觉筋骨更加强健,气血也更加雄浑旺盛。 内力源自人身气血。 照此趋势,陆沉觉着,自己或许真的只需十天半月,就可练出内力。 这些时日,他当然也不是一味苦修。 休息时,他也会和黄蓉闲聊打趣,或给她说说“仙界”事物,或是讲讲前世的有趣故事。身为活出第二世的穿越者,他见闻极广,连黄蓉都为之佩服。口舌也算便给,总能将黄蓉逗得乐不可支。 有时他也会给她唱唱歌。 他天生嗓音条件不错,如今练武养气,气息也渐渐练了起来,音域更加宽广,又有前世那么多优秀的歌曲储备,叫蓉儿很是喜欢。 有时他也会陪她下下棋。 当然下棋的话,无论围棋还是象棋,陆沉都是有败无胜。只在教她下五子棋时,仗着背谱赢过几回。可黄蓉很快就摸清了关窍,他便再也没有赢过。 除了日常休闲玩耍,他甚至还曾陪她出去打过架。 那天黄蓉出去抓药买菜,和几个市井里的无赖少年起了冲突,气冲冲跑回来,叫陆沉给她出气。 陆沉二话没说,提起真剑便要出门,却被黄蓉止住,只让他拿了木剑。 用她的话说,那几个无赖少年年纪还没她大,嬉皮笑脸冲她吹口哨固然轻浮可恶,但并未真个过来纠缠她,不像那些黑道帮众一样用心险恶,因此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就够了。 于是陆沉带着木剑,跟黄蓉去了市井,找到那几个无赖少年,在黄蓉的呐喊助威下,提着木剑冲上去揍人。 刚开打时他还记得招式,不过真打起来,吃了对方几记拳脚,他就只会乱劈乱砍,浑然忘记招式了。 没办法,这就是新手的通病。 陆沉才练几天功夫? 热血上头时哪还顾得上什么招式? 当然是怎么顺手怎么打了。 这一场恶仗,几个无赖少年被打得哭爹喊娘,对黄蓉大叫姐姐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沉虽然也结结实实吃了几记拳脚,但他体格健壮,皮糙肉厚,又恢复力强,也就当时痛了一下,打完就若无其事了。 回去时,黄蓉背着手儿,步履轻盈,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她很开心。 虽然她自己就可以轻松应付那几个无赖少年,可看着陆沉为她出气,她就是莫明开心。 就像之前码头那次一样。 不过…… 黄蓉虽然很开心陆沉为她出气,但对他的实战水平,她表示很不满意。 所以回去之后,她便开始与陆沉对练,并再次祭起了棍棒教育。 之后也是每天都要用一个时辰,教陆沉如何在实战中运用剑术。 疼痛教育的效果勿需多言。 在黄蓉严厉教导下,陆沉天赋被飞快激发,短短几天,就已能在实战之中,依据黄蓉的攻守态势,近乎本能地实时选择相应的招式。 实战对练,也令陆沉对越女剑法的理解更加深刻。 于是在正式学会整套越女剑法的第十三天。 当陆沉又配合着步法、吐纳,将三十六招越女剑法从头到尾演练完成时,他日益雄浑的气血,忽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股微弱的暖流,倏地衍生而出,在他胸腹之间循环流转。 察觉到这变化,陆沉顿时一脸惊喜地看向坐在树下石桌前,手托粉颊,目不转睛看他练剑的黄蓉: “蓉儿,我好像练出内力了!” 黄蓉眼睛一亮,倏地起身,裙袂飘扬间,宛似云雀般掠至他面前,小手毫不避忌地往他小腹一按,输入内力感应一番,顿时喜上眉梢: “半个月都不到,居然真就用越女剑法练出内力了!快,继续练剑,外功练出的内力,无需用心法刻意导引,只要继续练习外功,它就能自然运转壮大。” 陆沉点点头,又拉开架势,继续练起了越女剑。 随着他运使剑法,那一缕微弱气流,也开始自胸腹扩散出去,在他腿脚、四肢间循环,提升他步法的灵敏与剑招的力量、速度。 然而这点微弱内力的加持效果,堪称微乎其微,极不明显,陆沉甚至都没觉得身形步法有变得轻灵,也未觉得剑招的力量与速度有多少提升。 不过随着剑法持续运转,他胸腹之中,又开始衍生出更多的气流。 虽然每一丝气流都很微弱,且即便数道气流同时加持,提升的效果依然不怎么明显,但终究是真正练出内力了。 当陆沉又演练了两趟剑法,将内力稍微壮大了几分,识海之中忽然铮地一声,发出一道震动他神智的清越剑鸣。 剑鸣一起,他便眼前一黑,在没有主动观想的情况下,意念进入识海,来到了那道煌煌剑光之前。 (本章完) 第10章 10,剑一,白虹贯日! 第10章 10,剑一,白虹贯日! 识海之中,一剑高悬,宛若煌煌大日,绽放灼灼剑芒。 万丈剑芒之中,不断演绎着一幕幕破灭、终结、杀戮之景,予人大恐怖、大寂灭之感。 陆沉伫立剑光之下,“视线”刚刚投注到剑光之上,那天穹大日似的剑光便微微一震,投射出一道丝缕般细微的剑芒,映入他瞳孔。 剑芒入目之时,陆沉神智一震,眼前飞快闪过一幕幕凌乱破碎的奇异幻景: 雨夜,大雨倾盆,墨云如山,一道纵贯天际的闪电倏忽一闪,乍起旋灭,漫天雨云随之绽裂开来,有奇形神魔身首两分…… 大洋,狂风怒嚎,波涛肆虐,天外飞来一道璀璨极光,于是风停浪歇,海水分裂,极光直抵万丈海渊,有不知几千丈长的墨龙头颅迸裂…… 星空,无数恒星静静燃烧,释放光热,一道白虹倏忽掠过,贯穿星辰,恒星瞬灭,一头不知多么庞大,三足金羽的巨鸟,自恒星核心跌落而出,庞大身躯缓缓一分为二…… 不知过了多久。 陆沉眼前那一幕幕飞快闪掠的幻景破灭消散,心神之中,只留下那一道闪电、一束极光、一道白虹。 随后,闪电、极光、白虹又缓缓融为一体,化为一道仿佛亘古不灭的鲜明烙印。 感悟着心神深处,那由闪电、极光、白虹融合而成的“烙印”,陆沉心中了悟: 这是“剑一”。 是他终于解锁“诛仙剑意”第一层封禁之后,诛仙剑意给予他的第一次回馈。 有了剑一,以后自然还有剑二、剑三…… 不过现在,他还只有感悟“剑一”的资格。 其后的剑二、剑三等,还需要积累更多的“超凡剑术”,逐层解锁更高层次的封禁。 至于现在的剑一。 陆沉心神沉浸于那烙印之中,种种明悟渐上心头。 这是一道纯粹的“剑意”。 没有招式,也没有心法。 需要他自己感悟这纯粹的“意”,发掘剑意当中蕴含的“道”,将之融入他自己的剑法,演绎出独属于他的“剑一”。 那么,那撕裂雨夜斩首神魔的闪电、平息风浪分裂大洋斩杀墨龙的极光、纵横宇宙贯穿恒星瞬杀金乌的白虹,该如何用自己的剑术来表达? 陆沉感悟着心神深处的“烙印”,陷入了最深层次的冥思之中。 外界。 黄蓉叫陆沉继续练剑,自己坐回大树下的石桌旁,跷着小腿,晃着小脚,惬意地磕着瓜子——宋代已经很流行磕瓜子了,不过这时节还没有葵籽,人们磕的是西瓜子。 陆沉练出内力,最令她开心的,还不是“仙界游”十拿九稳。而是那种亲自将一块璞玉,渐渐雕琢成器的成就感。那种愉悦与满足,令她由衷快乐。 不过正边磕瓜子边开心呢,就见陆沉耍出一个进步刺剑的架势之后,突然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呆住,身体定格,一脸木然,眼神空洞,看上去好像失了魂似的。 黄蓉还以为他是岔了气,当场吓了一跳,赶紧抛下瓜子,飞快起身,一步掠至他面前,探手往他小腹按去。 行功岔气,原本最怕外力干扰。尤其在事主无法主动配合的情况下,外力贸然介入,一个不慎,就可能令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不过陆沉才刚刚练出内力,还是以越女剑法练出的内力,既薄弱又稀松,黄蓉虽然也不以内力见长,但好歹也是东邪之女,内力量虽不多,精纯凝炼却远胜寻常武人。 以她内力修为,哪怕陆沉真个岔气走火,她也能轻松压制他的内力,将他挽救回来。 然而她小手按着陆沉小腹,输入内力一番查探之后,却发现他那稀薄内力并无问题,此际虽因他停下练功没再运转,却也都老老实实呆在丹田之中,并未失控乱窜。 “怎么回事?” 黄蓉一怔,再看陆沉,还是满脸木然,两眼空洞,身子也僵着一动不动,保持着进步刺剑之势。 “陆沉,陆沉……” 抬手在陆沉眼前晃了几下,又唤了他几声,也未激起他任何反应,黄蓉不禁有点心慌。 她再是聪慧,终究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又从未见过陆沉这种诡异状况,一时真不知该如何解决,当然难免发慌。 就在她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之时,陆沉眼角忽然微微一跳,空洞双瞳之中,倏地亮起一道剑芒也似的灼目神彩,嘴角也微微扬起,木然脸庞浮出一抹笑意。 黄蓉瞪大双眼,心说他自己回过神来了? 难道之前他是故意假装的,就是想看我担心着急,又无计可施的样子笑话我? 想到这里,黄蓉不禁嘟起了小嘴,想要嗔恼一番,可还没等她开口,陆沉就哈地一笑: “哈,我悟了!” 这突如其来的大笑,将黄蓉小小吓了一下,正要开口问他悟了什么,就见陆沉一脸狂喜地瞧着她,大笑道: “蓉儿,我悟了!多谢你蓉儿,要不是你教我,我也悟不了这么快!” 说着竟是一把抱住黄蓉纤腰,将她高高举起,原地转了两圈。 黄蓉一呆,俏脸微微一红,旋即羞恼地用手连拍他肩膀: “发什么痴,快快放我下来!” 沉浸在“悟道”狂喜之中的陆沉,这才惊觉自己行为对古人来说相当不妥,赶紧将黄蓉放下,退开两步,致歉道: “抱歉蓉儿,我实在太高兴了,一时得意忘形冲撞了你……” 黄蓉鼓了鼓粉颊,嘟着小嘴,双手掐腰作生气状: “你也知道冲撞了我呀?真是的,无缘无故发什么痴……” 其实她自己也觉着有点奇怪。 以她的身手,陆沉莫说抱住她了,想要挨到她一片衣角都不太可能。 可偏偏他大笑着抱向她时,她却没想着去躲,竟是任他将自己一把抱住,高高举起…… 回想自己方才的反应,黄蓉也怪不好意思。 当然她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也有失误,也不想老在这羞人的话题上纠缠,当即轻咳一声,小脸微红着好奇问道: “你究竟悟了什么?” “蓉儿你就瞧好了!” 陆沉一笑,大步走到院中那合抱粗的大树面前,屏息凝神,摆出了基础剑式的“刺剑式”起手势,盯着树干,抬手刺出了木剑。 就在刺出木剑的那一刹。 一种玄妙的感觉,自他心底涌起,顺着这一丝玄妙感觉,他脚掌陡然踏地,爆炸般的劲力自足底生发,宛若逆涌的潮汐,沿膝腿、腰胯、脊背倒卷而上,层层迭加,过肩膀,经手臂,凝于指掌,发于长剑。 飒! 原本并不锋利的木剑,在这潮汐逆卷般的爆炸劲力推动下,竟发出了一声凌厉的风啸。 而在黄蓉眼中,陆沉刺出这一剑时,那木剑竟然化作了一道乌芒,一线残影,快到以她的目力,都只能勉强捕捉到模糊剑影。 随后,就听噗地一声闷响,木剑狠狠刺在树干之上,竟是足足洞入树身半尺,剑身才啪地一声折断开来。 “啊?” 黄蓉小嘴微张,明眸瞪得溜圆,一脸呆萌震撼。 武林之中,确实有草木竹石皆可化为杀人利器的说法,但那必须是内力极深厚精纯的绝世高手方可做到。 在黄蓉看来,能以毫无锋刃的练习木剑,一剑刺破坚韧致密的活树树身,并且入木半尺的,当世除了天下五绝,其他人想都别想。 可她现在看到了什么? 陆沉说“悟了”,然后以基础剑式的“刺剑式”,刺出了快若残影的一剑,并以木剑刺破树身,入木半尺! 这…… 他是怎么做到的? 又怎可能做到? 正震撼时,就见施展出了那惊人一剑的陆沉,忽地两腿一软,噗嗵一声坐倒在地,胸膛风箱似地急剧起伏,同时额头、脖颈飞快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脊背衣襟也在转眼之间,就被汗水浸湿了大半。 “……” 黄蓉眨眨眼,只出一剑,就累趴下啦? 虽然这一剑有五绝级的威力,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但她还是有点想笑…… 求票啊!! (本章完) 第11章 11,一通百通,剑术大进 第11章 11,一通百通,剑术大进 “所以你方才那一剑,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大树下,石桌旁,黄蓉坐在陆沉对面,瓜子都顾不上磕了,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小脸上满是好奇。 她方才将陆沉扶到椅子上坐下后,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树身上的剑痕,确定那半尺长的一截剑尖,确然悉数嵌进了树干里面。 这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以陆沉那点微弱的内力,和他入门级别的剑术功底,哪怕竭尽全力,一剑就累到浑身脱力,也不至于能做到这一步吧? 那可是五绝的领域! 陆沉大口大口喝着黄蓉事前熬好的药羹,调整气血,补充体力,同时恢复能力也在发挥作用,双管齐下之下,他只觉自己好像被彻底掏空的身体,正一点点地重新变得充实起来,最多半个钟头,应该就又能变得生龙活虎。 听得黄蓉询问,他哈哈一笑,意气飞扬: “因为我悟出了一招绝世神剑!我那一招……” “等等!” 黄蓉抬手止住他,绷着小脸,一脸严肃地叮嘱他: “你自己压箱底功夫的秘密,可别傻乎乎地见人就往外说。” 陆沉笑道:“我也没那么傻。再说蓉儿你又不是外人。” 听他这一说,黄蓉心里美滋滋的,唇角也有点压不住,不自觉地浮出一抹浅浅笑意: “我可不想听你说你这招的底细,万一听了忍不住想学,学了又忍不住想用,岂不是会变得像你一样狼狈?” 其实她心里还很好奇。 陆沉一个习剑不久的新手,为何突然就悟出了这般厉害的剑招?不过好奇归好奇,她都不肯听陆沉讲解他那一剑的奥妙,还郑重告诫他要保密,自然也不会去打听他的秘密。 她只是猜测,这或许与他“天外之人”的身份有关。 他都能从天而降了,身上就不许有点不可思议的秘密呀? 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陆沉听黄蓉打趣他方才模样狼狈,也不由得尴尬一笑: “我那只是……嗯,绝招刚刚入门,掌控力还欠了些火候。” 方才那一剑,不仅耗尽了他那一点微薄内力,还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几乎将他彻底榨干。 当然即便如此,用没有锋刃的练习木剑,本也不应该、不可能入木半尺。 活着的大树,木质可是相当坚韧致密的。 在这种低武世界,哪怕武功高陆沉许多的成名好手,再是耗尽全力,只用木剑,也一样不可能做到。 陆沉之所以达成了这种惊人效果,显然正是“剑一”的威能。 是的,他已悟出了自己的“剑一”,且他选择演绎“剑一”的招式,正是黄蓉最初教给他,并且他也练得最多的基础剑式“刺剑式”。 在小船上时,他每晚都会练刺剑式直至午夜,清晨又会在黄蓉睡醒前,便早早在船头甲板上开练。 行船途中,他也一直全神贯注练这刺剑式。就连到了绍兴府城,开始修炼越女剑法之后,他每日清早起来的第一件事,也是先刺上一千剑热身。 如此高强度的修炼下来,黄蓉教他的刺剑式,已被他练进了骨子里。 而“诛仙剑意”演绎的“剑一”,也是剑光一闪,天开海裂,星辰瞬熄,神魔伏诛,墨龙授首,金乌殒灭。 那一道闪电、一束极光、一道白虹,都是极尽辉煌又极致简练的“一”。 而最适合演绎这极简之“一”的剑式,无疑正是陆沉那已然千锤百炼的刺剑式。 当他在识海之中,将刺剑式与他对那道“剑意烙印”的感悟相融,便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剑一”。 唯一的问题是,这一招消耗太大了。 以他现在的功力根本支撑不住,只刺出一剑,便要当场脱力。 另外,也是他掌控力尚且不足。 如果掌控力足够,他完全可以做到留力,至少不必如此狼狈。 而想要提升掌控力倒也不难,勤修苦练就是。 至于提升功力…… “剑一”也可以提升功力。 只要不停修炼剑一,就可如同修炼越女剑一样,自外而内衍生真气。 正思索时,忽听黄蓉问道: “你那一剑,叫什么名堂?” “剑一。” “剑一?这什么怪名号?就没个好听点的招式名吗?” “唔……” 陆沉略一沉吟,回想着那星空深处,白虹贯穿恒星,瞬杀金乌的震撼画面,郑重道: “我的剑一,也可叫做‘白虹贯日’。” 白虹贯日。 这就是陆沉的“剑一”。 “白虹贯日?你这是要学聂政、荆轲,做刺王杀驾的英雄么?” 黄蓉笑嘻嘻说着“刺王杀驾”这等大逆之言,俏脸上满是漫不在乎的打趣神色。 陆沉也笑: “这就只是个招式名而已。我这招用一次就要脱力,哪里敢那般狂妄?” “你知道就好。你这招‘白虹贯日’虽然极是厉害,但能发不能收,又只一剑之力,乃是生死关头,决死一搏的最后手段,切不能轻易施展。” “嗯,多谢蓉儿提醒。其实悟出了‘白虹贯日’之后,我感觉我的越女剑法,或许也会有些变化。” “哦?那等你歇好了,便使出来给我瞧瞧。” “好。”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等着陆沉恢复。 黄蓉亲手调制的药羹,加上陆沉自身恢复能力双重作用,只过去短短两刻,一度脱力到起身不能的陆沉,就已恢复如初,龙精虎猛。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拿起一把新的木剑,走到院中,对黄蓉行了个剑礼,然后拉开架势,一招一式演练起了越女剑法。 这次他甫一出剑,黄蓉就觉气象与前时大不相同。 此前他三十六招越女剑虽已练熟,且在她棍棒教导下,已可基本用于实战,乃至练出了内力,但招式还是过于循规蹈矩,匠气太重,当然这也是新手应有之意—— 新手就不要想什么挥洒自如、信手拈来了。先老老实实依葫芦画瓢,把招式练至熟极而流,再才有资格尝试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而此刻,虽只是演练,招式也还是那些招式,可陆沉的剑法,俨然有了几分法度森严,又不失行云流水的灵动之感。 那种与前时截然不同的气象,几乎让人以为,他已是一位浸淫剑道数年,并且灵性十足的老手了。 “这就是一窍通,百窍通么?” 黄蓉目不转睛看着陆沉舞剑,心里琢磨: “悟出一式绝招,对剑术本质有了更深刻的感悟,连带越女剑法的造诣,也随之大进?” 她猜得没错。 陆沉越女剑法造诣大进,正是因他悟出了“剑一,白虹贯日”。 “诛仙剑意”给他的回馈,乃是一道纯粹的“剑意”。 能自“剑意”中悟出道理,将最基础的“刺剑式”,演绎为一式远远超迈自身修为的凌厉绝杀,那么触一通百,实乃应有之意。 而单纯演练招式,其实还看不出陆沉剑术究竟有了多大长进。 想要知道他此时剑术造诣,还得真正上手一试。 黄蓉也是看得兴起,抄起一把木剑,起身跃进场中,对着陆沉嘻嘻一笑: “来,咱俩对练一把,让我瞧瞧你现在的越女剑法,究竟到了什么境地。” 说着,斜斜一剑刺向陆沉肩头,用的也是越女剑法中的招式。 (本章完) 第12章 12,蓉师傅教得好啊! 第12章 12,蓉师傅教得好啊! 面对黄蓉刺来的一剑,陆沉不假思索,也倏地刺出木剑,以越女剑法当中的守招封挡截击。 黄蓉手肘微沉,皓腕轻颤,剑尖呼地一声,霎时转为刺向他胸口,陆沉应对自如,先一剑格开黄蓉木剑,又反手刺向黄蓉胸腹。 黄蓉碎步横移,避开陆沉剑势,倏忽绕至他侧翼,又一剑刺向他腰肋。 陆沉脚步微动,身形侧转,木剑一旋,绞在黄蓉剑上,将她木剑弹开,再顺手一剑削向她手腕。 呼呼呼…… 木剑破空声中,两人你来我往,不停互换剑招,黄蓉剑法轻灵,变招极快,身法步法更是翩若惊鸿。 陆沉脚步也是不差,纵身形步法灵动迅捷远逊黄蓉,却也能稳稳跟上她闪转挪移的节奏,并不会被她瞻之在前,忽焉在侧的灵动身法迷惑。 手中木剑亦是稳扎稳打,守得滴水不漏,不时还击一剑,总能逼得黄蓉不得不闪身躲避,抑或撤剑格挡。 此前对练时,即便黄蓉也只施展学会不久的越女剑法,仍可轻轻松松就将陆沉打得手忙脚乱,不过数招就要败北。哪怕她刻意放水,陆沉也从未撑过十招。 可是今天,黄蓉起先也只用了三五分功夫,结果十招过去,竟是拿陆沉毫无办法。 黄蓉渐渐认真,虽还只是用越女剑法,但也用上了她在此剑法上的十分功夫,可即使如此,斗到二十招都还没能拿下陆沉。 陆沉不仅没有露出败相,剑法反而还在飞快提升,甚至时不时宛若灵光一闪般施展出一招妙手,竟令黄蓉都不知该用越女剑法的哪一招才能拆解应对,只能仗着轻功身法强行闪避。 待得斗过三十招,原本平平无奇的越女剑法,在陆沉手上,竟渐渐演变出了某种奇异的灵性,焕发出了一种惊人的活力。 他的剑法愈发法度森严又充满灵性,隐然有了几分天马行空、挥洒自如的气象。 斗至此时,黄蓉已经无法单用越女剑法取胜了。 再斗一阵,见陆沉越战越勇,越来越强,黄蓉嘟了嘟粉唇,轻哼一声,手上剑法忽地一变,剑势陡然加快数分,剑招或三虚一实,或五虚一实,虚实之间又可随心转化,剑法也变得愈加轻灵飘逸,仿佛大风乍起,卷起缤纷落英,随风漫舞。 陆沉从未见过她施展这门剑法,一时被她那虚虚实实、变化莫测的剑法打得手忙脚乱,没几招,就被她抓住了破绽,手中木剑被她的木剑用一股奇异“黏”劲黏住剑脊,旋即又有一道震劲传导至剑柄,令陆沉五指一麻,木剑霎时脱手飞出。 黄蓉成功震飞陆沉木剑,踏步之际木剑嗖地一刺,将剑尖停在陆沉喉前,距他咽喉肌肤只差毫厘。 她一手持剑,一手背负,一派渊亭岳峙的宗师架势,悠然说道: “如何?” 陆沉肃容拱手,沉声说道: “蓉师傅剑法盖世,陆某佩服。” 黄蓉唇角上翘,下巴微仰,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剑法虽然大有长进,但终究经验太浅,日后还得戒骄戒燥,砥砺前行。” 陆沉作心服口服状: “谨遵蓉师傅教诲。” 黄蓉微微颔首: “嗯,孺子可教,良木可雕。” 得意之余,她心里其实也有点小惭愧: 以她的天资和武功底子,只用越女剑的话,居然都拿不下陆沉了。 最后不仅动用了父亲传她的“落英神剑掌”前身“落英剑法”,甚至还用上了“玉箫剑法”的“黏”字诀,方才将他缴械,保住了她“蓉师傅”的面子。 这还是仗着他从未见识过落英剑法、玉箫剑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而以他的剑法天赋,等他再成长一阵,自己恐怕早晚不是他的对手。 得趁着还能压制住他,多和他练练。等他成长到一定程度时,就及时收手,再不和他对练。 如此,我蓉师傅就能一直保持“对陆沉不败”的战绩了! 黄蓉心里打着这般主意,面上还是勉励了陆沉几句,又叫他继续练剑,自己则去厨房为他做大餐庆祝—— 必须得庆祝,以陆沉剑法进境之速,作为他的剑术启蒙者、引路人,她蓉师傅将来注定名扬天下,得天下武林敬仰。 想想还真有点小激动呢。 至于“仙界游”…… 暂且不急,陆沉现在已经展现出了天赋,正是勤修苦练突飞猛进之时,可不能因游玩之事耽搁了。 不知何时,陆沉的武功修为,已在黄蓉心中上升到了第一位。 她自己那从初遇陆沉起,就念念不忘的“仙界游”,反而退居次席了。 黄蓉在厨房里愉快地哼着歌,做着菜。 陆沉则在院中继续练剑。 这一次,他练的不再是越女剑,而是“剑一”。 剑一能发不能收,一旦出剑,就要全身脱力,哪怕以他那超强的恢复能力,又有药羹进补,至少也得半个钟头才能回满体力,自然不能施展剑一来修炼。 所以陆沉的修炼方式是,只催动半招剑一,调动劲力,却不将劲力激发出去。 他立在树下,回味方才施展剑一的感觉,默默酝酿一阵,脚掌猛然踏地,又有爆炸般的劲力自足底生发,潮汐逆涌般沿膝腿、腰胯、脊背层层倒卷,过肩膀,经手臂,迭加汇聚于指掌。 正常的节奏,下一刹就该彻底激发劲力,刺出长剑。 但陆沉这次却是以感悟“剑意烙印”时领悟的法门,强行抑止住劲力爆发,以特殊的呼吸节奏,疾速吐纳之际,将本该一口气倾泻出去的劲力悉数逼回。 于是那狂暴汹涌的劲力,又自指掌反向席卷而回,散于他的胸腹及四肢百骸。 劲力往返间,陆沉浑身皮肤霎时变得通红,头上也冒出腾腾白汽,像是一气不歇从头到尾连续练了好几趟越女剑法。而劲力散入全身之际,一丝热流,亦自体内衍生而出,于胸腹及四肢间循环流转。 正是用“剑一”练出的内力。 此内力量虽不大,只得一丝一缕,但论及精纯凝炼,已远远超过了陆沉用越女剑练出的内力,“气感、质感”都更加强烈,或已然可称为“真气”。 而练出这一丝真气之后,陆沉体力也消耗小半——尽管没有将劲力悉数倾泻出去,可这般强行遏停劲力,并迫其倒卷,也是消耗甚巨。 陆沉稍歇一阵,继续修炼,之后又练了两次,再凝炼出两丝真气,体力终于告尽,虽不至于脱力倒地,也不得不暂停修炼,歇息恢复。 “没有累到彻底脱力,即使不喝药羹,也只需半个钟头就能恢复过来。照此规律,补满一次体力,可以修炼三次,之后就得休息至少半个钟头。一天的话,极限可以练六七十次,积累真气的效率,应该也不算低了……” 当然效率也没高到哪里去。毕竟每练一次,只能凝炼一丝一缕的真气,还不知何时,那丝丝缕缕的真气,才能汇聚成潺潺小溪,继而化为滔滔长河,最后又聚成汪洋大海。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在射雕世界,修炼内功本来就不容易。 若没有药蛇、菩斯曲蛇之类的奇遇大补,就基本只能靠磨时间熬功龄,等闲武人想要将内力练出名堂,少说也得熬到四五十岁。 哪怕有九阴真经、九阳真经这样的神功,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就像张无忌,心性既契合九阳神功,还天天啃珍奇异果,结果山中数年也没能将九阳大成,全靠在布袋和尚的特制布袋里有了一遭奇遇,才彻底成就九阳,成为年纪轻轻就跻身时代顶流的内功高手。 而其他武人,若无绝世天赋,又没有奇遇的话,便大多都要熬到大几十岁,才能练出一身还算深厚的内力。 “说到奇遇,襄阳那边的菩斯曲蛇,或许可以去找一找,还可找神雕帮忙练剑……” 正琢磨时,黄蓉在厨房里发声了: “陆沉,从明天开始,咱们不仅要自己练功,还得开始找不同的对手,实战磨砺了。” 陆沉:“啊?” 黄蓉从厨房门边探头出来,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笑脸: “明天开始,先挑战绍兴府城的武馆,等打完府城武馆,再去别处逐一挑战。若当地有成名好手,也可登门挑战。如此一来,你既可磨砺实战,积累经验,又可开拓眼界,免得将来因经验太浅、眼界太窄,一遇未曾见过的新招,就又给打得手忙脚乱。” 求票啊!!! (本章完) 第13章 13,花太香 第13章 13,太香 黄蓉的安排,陆沉当然是赞同的。 不过他也提出了一点小小的建议: “蓉儿,你看我现在才刚刚练出内力,功力还是太浅。是不是先缓几天,容我再积累些内力,咱们再去实战磨砺?” 黄蓉本来也是想着,得趁他还未真正成长起来,多跟他练练,好积累更多的“胜绩”,闻言便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嫣然道: “嗯,好吧,那就先缓七天。七日之后咱们再出征。” 计划就此议定,当晚,陆沉吃了黄蓉做的大餐以做庆祝,晚上和她下棋闲聊一阵,便又趁热打铁继续练剑,积攒真气。 以“剑一”练出的真气,威能比起越女剑练出内力属实要强大太多。 当真气循环运转之时,陆沉能明显感觉身形步法变得更加轻便迅捷,耳目感官也更加灵敏,出剑时的力量、速度也都有显著提升。 不过真气加持会有消耗,陆沉眼下这点微薄真气,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全面加持的话,最多五分钟,真气就会消耗一空。 当然,作为第一天练出真气的新手,只有这点持久力再正常不过。 想要提升持久,无非就是勤修苦练、不断积累。 接下来七天,陆沉每日勤修“半招剑一”,积累真气。 虽真气一丝一缕地积累起来相当磨人,可每天都能感受到功力一点一滴地提升,实力也一点一点的进步,持久力也是每天都有显著增强。 这种有着清晰正反馈的修行,令本就专注坚毅的陆沉,修炼起来更加不知疲倦、干劲满满。 除了日常修炼剑术,积攒真气,这七天黄蓉也每天都与他对练。 因着陆沉剑术一天一个样,功力也日益提升,黄蓉与他对练时,想要保持胜绩,便再不能只用越女剑了。 不仅轻功拉满,落英剑法、玉箫剑法,乃至桃岛的拳法、掌法、兰拂穴手等功夫,也都一一施展出来,如此,才能保证绝对压制只会一套“越女剑法”的陆沉—— 陆沉成长实在太快,黄蓉每一门新功夫练出来,起初还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可只要用过一两次,他纵然不能轻易拆招破解,却也不会再被打得不知所措。 甚至随着他剑术与实战能力不断提升,黄蓉就算突然施展未曾用过的新功夫,陆沉也已知道该如何应对。 无非就是看到未曾领教过的新功夫时,先谨守门户,稳住不败,再思如何招架拆解。 实在不行,就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我不管你的功夫我能否看懂,我只知我的剑一样能威胁到你,我就与你对攻,看谁招式更快更高明。 如此神速提升之下,到得第七天对练时,黄蓉与陆沉足足酣战至三百招开外,最后在招式已拿他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仗着功力更强,硬生生耗干了陆沉真气,这才将他拿下。 对练结束,陆沉固然汗透重衫,功力耗尽,体力也接近枯竭,只能用木剑支着身子,扯风箱般大口喘气,黄蓉却也是俏脸酡红,如抹胭脂,小荷初现的胸脯亦是不断起伏。 她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抹着额头汗珠,气息有些不匀地说道: “你如今的功夫,已经够可以了,明日咱们就去挑战各家武馆。” 陆沉喘着粗气点头: “好。” “今晚就先别练了,好生歇息一晚吧。” “嗯。” “晚上给我讲故事。” “没问题。” “我还要听歌。要听新歌。” “行。” 夜晚。 月盘高悬,繁星点点。 陆沉坐在主屋屋脊上,享受着夜晚清风,为坐在他旁边的黄蓉讲着故事。 两人坐得很近。 彼此肩头相距不过半尺。 黄蓉能感受到陆沉灼热的体温,陆沉也能嗅到她身上那沁人心脾,宛若香的幽幽清香。 但二人心中皆无杂念。 连续苦练二十多天,每天都从清晨练到午夜,从无一日松懈的陆沉,今天难得放松一晚,黄蓉那动人的少女清香,令他宛若置身清晨时分,犹自沾染着晨露的海当中,心神一片澄澈安宁,浑无半点会亵渎这份美好的杂思邪念。 黄蓉则年纪太小,天真烂漫,心里本就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心思。 此时她只是单纯地享受陆沉用好听的声音,阐述精彩的故事,心绪深深沉浸在故事当中,随着故事展开时而开怀,时而低落,时而畅笑,时而悲戚…… 讲完故事,陆沉又给她唱了一支新歌。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 黄蓉纤手托腮,星辰般的灵动明眸,目不转睛看着陆沉侧脸,听过一遍,记住旋律,也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狂饮高歌~爽快唱……太香……” 一曲唱罢。 两人相视一笑,黄蓉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儿,笑道: “好听是好听,但总觉得这歌不太适合我们这年纪。明天你给我唱支豪迈大气些的。好啦,故事听完,歌也唱完,该休息了。今晚不许偷偷加练哦,早点睡觉,养精蓄锐!” 说完,又给了陆沉一个大大的笑脸,便纵身一跃,轻飘飘飞身下了屋顶。 看着黄蓉那轻盈飘逸,翩若惊鸿的优美身姿,陆沉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问题: 我好像…… 还不会正经轻功? 剑法基本都有配套的步法,不过剑法的步法,乃是配合招式,攻守进退、挪移闪转的“走位”技巧,应用范围有限,并不能算正经的轻功。 所以,陆沉即便七日积累,真气已小有火候,可以在黄蓉手下坚持三百来招,但轻身纵跃之术,他还真是不会。 以后慢慢学吧。 至于现在,屋檐那边还搭着梯子,下屋倒是不成问题…… …… 次日大早。 陆沉穿上黑色劲装,扎好腰带,戴上斗笠,提上黄蓉买给他的真剑,作冷酷剑客打扮,推门出去。 院中,黄蓉已在等着他。 她今天穿了一身银白色的织锦男装,梳着男式发髻,用一枚小小玉冠束发,手里还拿了把扇柄挂着羊脂玉坠的折扇,活像个精致漂亮的世家小公子。 可惜她生得太娇俏,只要不瞎,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见陆沉出来,她唰地一声展开折扇,神气活现地摇了两下,小手一挥: “出征!” …… 莫家武馆。 莫馆主本以为那位黄家大小姐二十多天没来,已经是彻底放弃学剑,五十贯尾款收不到了,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打扮成漂亮小公子模样的黄大小姐,又带着她那个深不可测的剑客护卫登门来了。 莫馆主得弟子通报后,赶紧迎出来,揖礼相迎: “黄小姐贵人事忙,好久没来了。今日大驾光临,敝馆蓬荜生辉啊!” “呵呵,确实有阵子没来了。我今天是来结清尾款的。” 莫馆主教的既是真本事,那么不管他这一流派的越女剑法多么稀松平常,黄蓉也不会赖他的尾款,当即示意陆沉给钱。 陆沉数出五十贯会子交给莫馆主,直把莫馆主笑得合不拢嘴,连赞黄小姐大气,同时心里也纳闷儿: 黄大小姐就学了一天……不对,她都没学上一整天,只是看了一遍剑法招式,听了两遍吐纳法门,难道就把剑法给学会了? 没这么离谱吧? 正纳闷时,就见黄大小姐又从她那位剑客护卫手里接过一迭会子,刷地一下展开,笑嘻嘻说道: “我今天来呢,还有一件事。我想请莫馆主,与我这位陆兄切磋一场。若莫馆主胜,这一百贯就是莫馆主的了。即便败了,也有十贯可得。不知莫馆主意下如何?” (本章完) 第14章 14,天外剑神?不知天高地厚! 第14章 14,天外剑神?不知天高地厚! “啊?” 听得黄蓉提议,莫馆主先是一呆,再看看黄蓉身边那位一身黑衣,怀抱长剑,头戴斗笠,只露出鼻子以下,予人高深莫测之感的冷漠剑客,心里顿时好一阵发懵: 要我跟这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剑客打? 我这是怎么得罪黄大小姐了? 愣好半晌,他方才小心翼翼问道: “用,用真剑啊?” 黄蓉微微一笑: “我们是来切磋的,不是来杀人的,当然用木剑了。” 木剑还好。 莫馆主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发怵: “黄小姐,莫某这点微末本领,怎敢与这位陆……嗯,陆剑侠切磋?您看……” “放心,我这位陆兄,只用你这一派的越女剑法。” 黄蓉拿着那迭会子,当扇子摇了摇,脆生生说道: “并且,他会把功力压制到与你相当。” 只用我这一派的越女剑法? 还把功力压制到与我相当? 那我还怕什么! 莫馆主精神一振,看一眼黄蓉手里那迭足足一百贯的会子,沉声说道: “便依黄小姐所言。陆兄,请教了!” 陆沉不发一语,维持冷酷剑客人设,只微一颔首,把真剑递给黄蓉,抄起一把武馆的练习木剑,与莫馆主在练功场上相距七步,相向而立。 莫馆主将自己放在下位,又一心想赢那百贯会子,当然不会让先,低喝一声: “陆剑侠,得罪了!” 说罢脚步一动,碎步疾突至陆沉面前,木剑一扬,起手就是练得最熟的得意招式,一招连环三剑攻向陆沉。 莫馆主武功虽不入黄蓉法眼,但能够在府城开馆赚钱,功夫其实还是可以的,至少跟黄河四鬼一对一单挑,还是能有一定胜算。 但这种层次的功夫,放在饱受黄蓉锤打,如今已能在她全力出手下坚持三百招不败的陆沉眼里,就显得太不够看。 面对莫馆主连环三剑,陆沉没有急着出手,脚步一撤,轻易避开第一剑,上身又微微一仰,避开第二剑,之后手腕一抖,木剑斜斜劈出,啪地一声,轻松截住莫馆主第三剑。 莫馆主也没奢望能一招击败这位高深莫测的斗笠剑客,起手三剑被轻松化解也并不气馁,脚步快速挪移,转至陆沉左手侧,一剑削向他软肋。 陆沉随手一格,轻松挡开莫馆主木剑,莫馆主再次变招,木剑嗖嗖嗖连刺七剑,笼罩陆沉上半身。陆沉毫不动容,木剑随手拨打格挡,将莫馆主剑势一一挡下。 虽连续化解莫馆主攻势,但他也并未展开反击,还在观察试探莫馆主身手。 莫馆主却以为自己已将陆沉压制,一时越战越勇,嘴里哼哼哈兮,呼喝有声,将三十六招越女剑法逐一施展,打得酣畅淋漓,痛快无比。 陆沉试探一阵,心里就有了底。 这莫馆主单论越女剑的造诣,比蓉儿还是要强上不少,毕竟练的年头够多,又是他吃饭的本事。 可其它方面,就实在不值一提了,综合实力远远不及蓉儿。 既如此,陆沉也懒得再与之周旋,一直采取守势的剑法猛地一变,先是一招莫馆主用过的连环三剑,轻易破掉莫馆主攻势,逼得莫馆主转攻为守,连连后退,之后陆沉也一步闪转至莫馆主左手侧,一剑削向他软肋。 招式还是跟莫馆主用过的一模一样,但出剑的速度、精准、时机,乃至某种玄之又玄的气势,都远在莫馆主之上,直令莫馆主惊出一身冷汗,竭尽全力才勉强架住此剑。 但陆沉紧接着又施展连环刺剑,招式还是莫馆主之前用过的。 这一次莫馆主再也招架不住,只勉强挡住前两剑,第三剑便再也跟不上陆沉节奏,被陆沉绕过格挡,剑尖轻轻点在了他心口之上。 “承让。” 陆沉木剑一触即收,挽了个剑,倒提木剑,对莫馆主拱手一礼。 莫馆主一脸失落地回了一礼: “陆剑侠高明,莫某甘拜下风。” 他倒不是失落切磋落败,只是心痛那一百贯彩头罢了。 黄蓉嘻嘻一笑,对这结果毫无意外: “依前约,这十贯是莫馆主的了!” 说着,数出十贯会子,交给莫馆主,之后道声:“告辞。”便摇着折扇,带着陆沉潇洒离去。 莫馆主虽然没能赚到百贯彩头,但这十贯会子也多少算个安慰,当下摸着钞票,看着黄蓉的背影连声道谢,心里盼着黄大小姐能再来、常来。 可惜他这盼头注定落空。 黄大小姐已打算今天便打遍府城诸武馆,明天便要离开此地,去它处寻访武人,实战磨砺了。 接下来一整天。 黄蓉带陆沉访遍府城诸武馆,以彩头相诱,令各馆馆主与他切磋。 陆沉功力虽浅,恢复却快,这般连续挑战倒也支撑得住,一天下来,成功打遍府城所有武馆,领教了剑法、刀法、拳脚、枪棒等各种功夫。 这些民间武馆当中,虽然并没有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的好手,甚至多半连“黄河四鬼”的层次都不够,但各种不同的兵器、拳脚技法,也算是让陆沉开了番眼界,大涨了一番应对各种不同对手的实战经验,并且触类旁通,对自身剑法也有些微增益。 一天的挑战全胜,黄蓉心情自是极好,回去后又给陆沉做了大餐犒劳他。 就在两人在院中石桌上开开心心吃饭聊天时,二人居住的这座小院所在的街巷巷口,缓缓走进来一道青色身影。 那身影身量高瘦,着一袭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除了眼珠,其口鼻脸颊,皆给人一种木石般僵硬的感觉。 他步履不疾不徐,落足时不仅悄无声息,还不曾留下半点足印,仿佛一道浑无半点重量的轻飘幽影。 他目的也很明确,远远望见一株冠盖如伞的大树,便径直朝那大树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小院前。 那大树,就在小院里面。 青袍人背负双手,伫足小院大门外,静静聆听一阵,当听到院中那活泼清脆的少女声音时,他僵硬的脸上并未有丝毫表情,眼中却流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欣慰。 但很快,他又听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声。 当听到那男声竟然叫着“蓉儿”时,青袍人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甚至隐隐闪过了一抹杀机。 但他并未立刻展开行动,继续伫立院外,凝神倾听。 就听少女说道: “陆沉,我们接下来,就要一路拜访挑战各地名家好手了。若你能一直连胜,说不得就要扬名江湖,可想好叫什么绰号了么?” 那小子叫陆沉? 哼,名字如此大不吉,任何一艘海船,都不会许他登船。 这时,又听那年轻男声接道: “我才刚开始实战磨砺,现在就想绰号,会不会太早了些?” 少女笑嘻嘻说道: “一点都不早呢。现在就想好,之后你连战连胜,别人问你:尊驾究竟何方神圣?你不就可以当场报出名号,扬名立万啦?” “呃,这个,我不太擅长取绰号。要不,蓉儿你帮我取一个?” 又叫蓉儿了! 此子已有取死之道! “我想想……嗯,你那一招绝剑威力惊人,再加上你的来历,不如就叫‘天外神剑’如何?” 一招绝剑,威力惊人? 能有多惊人? 还天外神剑…… 蓉儿这丫头,也真是被骄纵坏了,竟敢给人取如此狂妄霸道的绰号,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名号……唔,听起来确实不错,但我现在还担当不起。” 青袍眼中浮出一抹冷笑: 现在担当不起,就是说将来担当得起喽? 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好吧,现在叫这绰号,确实有点嚣狂哈,容易招揍。我再想想……” 不等少女再想出一个新绰号,青袍人身形一动,好似被轻风拂动一般,倏地飘飞而起,瞬息之间便纵上了院墙。 求票啊!! (本章完) 第15章 15,黄药师! 第15章 15,黄药师! 青袍人纵上院墙,凌厉目光一扫,先看院子格局。 见此院有主屋有厢房,青袍人运足目力,透过主屋与东厢敞开的大门、窗口望进去,见两屋内里皆有居住痕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知道蓉儿至少未与那“陆沉”同宿一屋。 跟着才看向院中大树下,就见树下石桌旁,蓉儿正与一个十八九岁的黑衣少年对坐吃喝,好不快活。 再扫一眼石桌上的菜肴,虽已至残局,却也可依稀看出,每一道都是蓉儿的拿手好菜。 一想到自家宝贝蓉儿竟给自己之外的第二个男人做菜,青袍人本就凌厉的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一抹冷冽杀机。 但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在不惹怒蓉儿的情况下发作,就听黄蓉笑嘻嘻说道: “快给我唱支大气豪迈的歌,说不定我听着听着,就想出更好的绰号啦。” 就见那名为“陆沉”的少年道了声好,抄起木剑去到院中空地,一边舞剑,一边慷慨高歌: “轻裘长剑,烈马狂歌,忠肝义胆壮山河……” 歌声倒确实豪迈大气,且曲调也与当今江南风行的靡靡之音大不相同,令人精神一振,耳目一新,只是…… 这是依哪个词牌填的词? 怎从未听过? 青袍人正奇怪时,就见陆沉剑舞之际,继续高歌: “好一个,风云来去~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听到这一句,青袍人眼睛一亮,只觉这词虽不合词牌,但其中蕴含的精气神,简直唱到了他心坎去,当即按捺住性子,继续倾听。 同时他也注意到,这少年的剑舞,似也有几分不一般的气象,看招式,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越女剑,可气势却似相当不凡。 陆沉歌声继续,黄蓉眉眼含笑地瞧着他,拿起木剑,拍着桌子为他打着节拍: “柔情铁骨,千金一诺,生前身后起烟波……好一个,富贵如云你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风云来去江湖客,敢与帝王平起平坐。 富贵如云奈我何,剑光闪处如泣如歌。 青袍人品味这两句歌词,尽管与当世诗词相比糙了些,可内里的精气神却越品越觉慷慨大气,道尽了江湖中,似自己这般人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视王权富贵如无物的潇洒豪迈。 陆沉剑舞愈发凌厉,甚至隐隐呈现出几分金戈铁马、纵横疆场的气象。 青袍人知道,这在吴越大地广为流传的越女剑法,原是春秋越国军中甲士传承,原本就该有金戈铁马的沙场气象。 只是历经悠久岁月,剑法散佚太多,又历经后世之人不断填充推演,已然渐渐演化成了一门普普通通的江湖剑法,与沙场再无关系。 可陆沉这少年的剑舞,居然隐隐有了几分沙场古风…… 是他自己悟出来的? 沉吟之间,就听陆沉的歌声,亦随剑舞气势,变得更加激昂: “一腔血,流不尽,英雄本色;两只脚,踏破了,大漠长河;三声叹,叹,叹,只为家园故国;四方人,传诵着,浩气长歌……” 听着这慷慨激昂的歌声,看着那仿佛争锋沙场、杀伐凌厉的剑舞,再瞧瞧黄蓉明眸闪闪,唇角含笑,目不转睛瞧着少年的模样。 青袍人眼神依旧凌厉,可杀机却是淡了不少。 歌以咏志。 这名字大不吉的少年,嘴上倒是器量不小,胸襟不凡。 只是…… 漂亮话人人会说,曹操还写“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可他下令屠城时犹豫过么? 这少年,究竟是豪言壮语、蛊惑人心,还是真正气宇轩昂、器量不俗? 暂且观之。 倘若只是个大言不惭之辈…… 剑舞毕,歌声止,黄蓉拍着手儿连声喝彩,陆沉笑看黄蓉,正要说话,眼角余光扫过院墙,顿时一下怔住。 黄蓉见他神情不对,顺着他视线转首望去,看到院墙上那静静伫立的青袍人,也是当场怔住,旋即欢呼一声: “爹爹!” 起身向着青袍人那边飞跑过去。 青袍人亦自院墙上飘掠而下,轻轻拥住一头扑向他的黄蓉。 陆沉站在院中,看着扑在青袍人怀中,笑嘻嘻说个不停的黄蓉,心中还真有点小紧张: 毫无疑问,那一身青袍,面容看似木然僵硬的高瘦身影,正是黄蓉的父亲,威名赫赫的桃岛主,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 黄药师邪气地很,尤擅一手打断腿之术,看到我和蓉儿在一起,会不会发飚打我? 虽然我不怕他打我,毕竟已经学到了剑术,解锁了“剑一”,随时可以回归,可答应蓉儿的事情…… 还有,黄药师怎么这么早就找过来了? 这时黄蓉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爹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的脸怎么……” “爹爹戴着面具。” 黄药师眼中含笑,宠溺地看着女儿,揭下脸上那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一张丰神隽朗的清瘦面庞。神色看上去颇为慈爱,但陆沉知道,这慈爱仅仅针对黄蓉一人。 “至于怎么找到你的……你这丫头,自月前偷跑出来,自桃岛至绍兴府,一路都未曾换过船。到了绍兴府城,又时常去市集采买,还曾在市井与人斗殴,今日更是带人打遍府城武馆……留下这般多的痕迹,爹爹若还是找不着你,岂不是枉负五绝之名?” 听黄药师这一说,陆沉已是恍然。 黄蓉自在海上遇到他,便没有扮成小乞丐,把脸涂黑到处乱跑,而是一直保持原貌,行程也相对简单,又在绍兴府城滞留了将近一月,以黄药师的本领,找过来再正常不过。 黄蓉当日与父亲大吵一架,一时负气出走,一个月过去,气早就消了,此时见到父亲,自是开怀不已,偎依在父亲怀中撒娇一番,又向陆沉招了招手: “陆沉,快来见过我爹爹,我爹爹可了不起啦,武功天下第一呢。” 嗯,虽然黄药师从未说过自己武功天下第一,但在黄蓉心目中,自家爹爹肯定是最强。 “为父尚不是天下第一,当今与我齐名的还有三位……” 黄药师提醒女儿时,陆沉已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那点小紧张,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对着黄药师抱拳一揖: “晚辈陆沉,拜见黄前辈。” 黄药师笑容收敛,慈祥之色霎时消失,冷冷清清地看了陆沉一眼,淡淡道: “你就是‘天外神剑’陆沉?” “……” 陆沉嘴角微抽,刚待解释,黄蓉已抢先开口: “这是我取的绰号!陆沉他可谦逊了,觉得自己不够格,坚辞不受呢。不过蓉儿觉得,他早晚有一天,能配得上这个绰号!” 就这么迫不及待为他说话? 黄药师眼角微微一跳,很想瞪女儿,但此前才惹得女儿负气出走,他不敢再激怒蓉儿,只得隐蔽地瞪了陆沉一眼,淡淡道: “他又有什么本事,敢叫这等绰号?” 黄蓉嘻嘻一笑: “陆沉他是天生的剑客,习剑不过一月,就已用武馆学来的越女剑法,自外而内练出内力,还把这套平平无奇的剑法练出了灵性呢!” 顿了顿,又唇角带笑,下巴微仰,明眸忽闪,得意洋洋地说道: “最重要的是,他是我一手发掘的璞玉,他的基础剑式,都是我手把手教会的。越女剑也是我先学会,再传授给他的。我可是他的剑术启蒙人哦!” (本章完) 第16章 16,天下真有这等旷世奇才? 第16章 16,天下真有这等旷世奇才? 听黄蓉说陆沉只练剑一月,黄药师两眼微眯,瞳孔深处,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冷意—— 他方才亲眼目睹陆沉剑舞,那等气象的剑舞,岂是一个月能够练出来的? 少说也得有三五年苦功! 一个剑术根基扎实,颇具功底的武人,假装不会武功,接近蓉儿,求得她指教,此子在图谋什么? 蓉儿天真烂漫,初出江湖,不识人心险恶,上了你这小子的恶当,但在黄某人这诈术宗师面前,你小子这点浅薄火候,还远远不够看! 黄药师心中冷笑,淡淡瞥了陆沉一眼: “是吗?蓉儿你没教他落英剑法、玉箫剑法?” 黄蓉抱着黄药师胳膊,一脸乖巧地说道: “没征得爹爹同意,蓉儿可不敢擅自传授本门剑法。” 黄药师这才稍觉宽慰,颔首道: “总算你还知道规矩。” 黄蓉虽然机敏,但在黄药师这种心智非凡的老江湖面前还太稚嫩了些,并未察觉黄药师已对陆沉生出误会,还在得意夸赞陆沉: “陆沉还有一招绝剑,那一剑可当真了不得,包管爹爹你见了,都会惊叹不已呢。” 绝剑? 之前黄药师在院子门口时,就听黄蓉说过什么“一招绝剑、威力惊人”,连那“天外神剑”的绰号,貌似都是依此而来。 所以,此子就是用那一剑,吸引了蓉儿瞩目,令她将之视作“璞玉、奇才?” “蓉儿你既如此盛赞,那为父倒真要见识一番。” 黄药师眼睑低垂,掩住瞳中冷意,对陆沉淡淡道: “陆小友,可否让黄某见识一番,你那招令蓉儿赞不绝口,许以‘神剑’的绝剑?” 黄药师语气听着有些怪异,态度也是冷淡疏离,陆沉只当是女儿奴老父亲,看到想拱自家小白菜的黄毛鬼火的正常反应,倒也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对。 他看向黄蓉,见黄蓉眼里满是期待,笑嘻嘻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手势,便退开三步,对黄药师行了个礼: “前辈既有令,晚辈不敢辞,请前辈指教。” 说着握住木剑,摆出了“剑一”的起手式。 黄蓉这时也松开黄药师胳膊,退至一边,还顺手给老父亲递来把木剑。 黄药师背负双手,淡淡道:“为父不需要。” 天底下有资格让他手持兵器应对的,只有西毒、南帝、北丐,余者皆不足以令他动用兵器。 然而黄蓉却是嘻嘻一笑,声音软糯糯的,撒娇似地说道: “爹爹你就拿着嘛,就当指点陆沉剑术,好不好?” 其实她这是为了黄药师的面子。 陆沉的“剑一”虽只一剑之力,但那一剑有着五绝级的威力。 她老父亲固然是天下五绝之一,不可能被同级别的攻击一招击败,但她深知父亲骄傲,面对陆沉这后生晚辈的当面一剑,不可能用身法闪避,必会原地硬接。 不闪不避徒手硬接兵器,哪怕只是木剑,以陆沉那一剑的威能,她父亲说不得也要吃点小亏。 而依父亲那性子,倘若真让他吃了亏丢了脸,那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黄药师倒不知黄蓉想法,只是扛不住女儿撒娇,只得抬手接过了木剑,心里却没准备动用。 区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辈,就算心思深沉,剑术功底扎实,还有那么一两手绝活儿,也最多只能哄哄初出江湖的蓉儿。 在他这见识过天下名家看家绝技的“东邪”面前,那所谓的“绝剑”,定然不值一哂,随手可破。 黄药师一手持剑,一手背负,看着对面已摆好架势的陆沉,淡淡道: “你可以出手了。” 陆沉也不客气,低喝一声: “黄前辈,得罪了!” 话音一落,他脚掌蓦地蹬地,爆炸劲力轰地发自足底,狂潮逆涌般倒卷而上,转瞬便层迭凝聚于指掌之间。 飒—— 凌厉风啸声中,陆沉猛地刺出木剑。 狂暴劲力推动下,木剑化为一道模糊虚影,以不可思议的疾速,直刺黄药师胸口。 在陆沉出剑的前一刹,黄药师还嘴噙哂笑,眼神冷冽,心中不屑。可待得木剑刺出,风声乍起,黄药师嘴角的哂笑蓦地压下,眼中冷冽凝固,心中不屑更是化为了惊疑。 这一剑…… 只说威力,他黄药师亲自出手也不过如此了! 虽然火候远远称不上老辣,出剑时有一刹蓄力,对黄药师这层次的高手来说算是不小的破绽,想躲随时可以轻松躲开,可即便如此,这一剑也确有五绝之威,难怪蓉儿会那般盛赞,许以“神剑”之称。 可这少年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怎可能刺出这样的一剑? 心中震动之时,灰色剑影已近在眉睫。 剑尖尚未触及胸口,木剑搅起的凌厉劲风,已令黄药师心口隐隐发寒! 天下五绝,亦是血肉之躯。 被同级别高手打上一招,同样会伤,甚至会死。 黄药师原本还想一记“弹指神通”,直接把陆沉木剑弹碎,人也给震飞出去,但此时他已再无小视之心。 唰! 凌厉风声中,黄药师持剑手化为一道残影,木剑如受惊的灵蛇般倏地弹起,划出一道灰色弧影,于电光火石之间,截击在陆沉木剑之上。 这一剑,他赫然用出了八九成的功夫! 啪! 劲脆爆响声中,两把木剑相撞,同时迸裂折断。 陆沉木剑那断裂的剑尖,咻咻啸叫着,打着旋儿飙飞出去,咄地一声,钉在主屋门板上,直将门板钉了个对穿。 黄药师断掉的剑尖,则噗地一声,深深扎入他脚下地面。 陆沉身形微微一震,后退一步,身子一晃,额头唰一下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脸色也变得苍白。 不过这些天的修炼也不是白给的,至少这一次,他没再坐倒在地,甚至还有力气说话: “多谢前辈赐教。前辈剑术盖世,晚辈钦佩无地。” 黄蓉原本还想奔过去搀他,见他竟然站稳了没有倒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止住脚步,背着手儿,对黄药师笑道: “爹爹,陆沉此剑如何?” 黄药师怔怔地看着手中断剑,想不到自己八九成功夫的一剑,居然只与陆沉拼了个平分秋色。 这一刻,黄药师很感谢蓉儿。 若不是她撒娇要自己接剑,若自己执意空手应对,那么在不能不顾身份闪身躲避的情况下,徒手硬接陆沉这一剑,他说不得就要吃点小亏。 再瞧瞧一副脱力模样的陆沉,黄药师眼神满是古怪: “陆沉他……真的只练剑一月?” 原本他还以为,陆沉乃是一个心机思深的小贼,明明有着至少三五年的剑术功底,却假装不会武功,欺诈蓉儿,图谋不轨,但现在他不再这么想了。 以陆沉的年纪,那迫得他黄药师使出八九成功夫才拼了个平手的一剑,莫说三五年剑术功底了,哪怕他从五六岁就开始练剑,也不可能施展出来。 他根本就没有这等功力。 便是竭尽全力刺出一剑,照常理,也断无这般威能。 可是现在,陆沉这招“绝剑”,已然颠覆了常理。 既然超乎常理,那么黄药师之前关于他剑术功底的判断就未必正确,蓉儿的判断亦未必有误,这陆沉,说不定真就是一位旷世奇才! “陆沉确实只练剑一月哦。” 黄蓉得意洋洋,语气轻快,脆生生说道: “初相识时,他连握剑的姿势都不对,自己瞎琢磨练出了一身坏习惯,还是蓉儿手把手给他矫正的呢。” “练剑一月……” 黄药师喃喃说着,看一眼明明已经脱力,却还在努力挺直腰杆的陆沉,眼中也不禁有了一丝欣赏。 虽只有一剑之力,但以他年纪,这一剑既已触及五绝领域,那么也确实堪称“绝剑、神剑”。因为等他将来功力更深,剑术更强,这一剑的威能,必然会超迈五绝。 尤其他还如此年轻,还只练剑一月,练的还只是蓉儿指导的基础剑式及越女剑…… 若以这种势头成长下去,这小子的未来,恐怕还不是“五绝”能够限量! 求票啊!! (本章完) 第17章 17,一年之约! 第17章 17,一年之约! 虽然心中已对陆沉改观,甚至对他武学天赋有了那么一丝欣赏,但黄药师性子本就古怪别扭,又出于老父亲的微妙心态,还是横竖看陆沉不顺眼。 尤其瞧着女儿那得意模样,再想想此前女儿对陆沉的诸般维护推崇,黄药师心中愈发不爽利,干脆对黄蓉说道: “蓉儿,你偷跑出来已有一月,是时候跟爹爹回家了。” “回家?我不要!” 黄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蓉儿还要带陆沉挑战各地名家,扬名立万呢。” 黄药师淡淡道: “江湖险恶,人心莫测。蓉儿你从未独自行走江湖,还要带一个初学乍练的小年轻,去踩各地名家颜面,可曾想过会有什么后果?说不得月黑风高之时,某个被你们踩了脸面的所谓名家,就带上几十号蒙面人,石灰粉、渔网、暗青子一并招呼过来,害你们性命了。” 黄蓉嘻嘻一笑: “爹爹你是否太小看蓉儿啦?我这么机灵,谁能暗算到我头上呀!” 黄药师摇摇头: “无论如何,你必须随爹爹回家。” 身为老父亲,怎么可能放任自家宝贝女儿,跟着一个血气方刚的臭小子满江湖乱跑! 见黄药师态度坚决,黄蓉换了种方式,摇着他胳膊撒娇: “爹爹你若不放心蓉儿,不如随我们一起行走江湖?路上也正好可以指点陆沉一二。” 所以你这是怎都不肯与那小子分开喽? 居然还想我给他做随身侍卫兼武术教师! 黄药师心中恼极,又避开黄蓉视线,冷眼瞪了陆沉一眼。 “……” 陆沉一脸无辜。 黄蓉还在求情: “爹爹,你若执意要带我回家也行,将陆沉也带回去呀,你收他做关门弟子,亲自教他武功,他一定可以将桃岛一脉发扬光大……” 我门下已无弟子,你又是我独女,收他做关门弟子,以后好把家业也一并传给他是吧? 见女儿一味维护陆沉,黄药师心中邪火直冒,但有过黄蓉负气出走的前车之鉴,他也不敢由着性子发作,不然再惹恼蓉儿怎办? 他总不能把蓉儿打断腿关起来,再一天到晚看着她吧? 逮着机会,她怕是还要偷跑。 动念之间,黄药师已有了主意: “蓉儿,你既如此看重陆沉,那为父便与你打个赌如何?” “打赌?”黄蓉眨眨眼:“打什么赌?” “为父两个逆徒你是知道的。” 黄药师淡淡道: “就赌陆沉一年之内,找到为父那两个逆徒,将他们擒拿回来,并带回他们盗走的东西。若他能做到,为父便依你之言,收他做关门弟子。如若不能……” 黄蓉嘟了嘟小嘴,不满道: “爹爹你这赌约太不公平!你那两个逆徒,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短短一年时间,陆沉怕连他们的踪迹都寻不到。 “更何况,他们还都是你教出来的徒弟,武功之高,连全真七子都未必奈何得了他们,陆沉天赋再惊人,也还需要时间成长,短短一年,哪怕侥幸找到他们,又如何能擒回他们?” 黄药师淡淡道: “想做我黄药师的关门弟子,自要能人所不能。这点小小的考验都不敢接受,怎配继承我桃岛衣钵?” 听父女两个说到这里时,陆沉已经是一脸懵: 我是跟蓉儿很要好,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约定,可我真没想过要做你弟子啊! 黄老师傅你性子偏激执拗,情绪太不稳定,又喜怒无常还喜欢迁怒,那令人闻名丧胆的打断腿之术,除了黑风双煞其余弟子无一幸免,我这双脚杆儿承受不住啊! 陆沉心里吐槽着,可看看一力维护自己的蓉儿,想想剑术是她一手启蒙,“剑一”也是得她悉心教导才得以解锁悟出,还有日常吃穿用度,全都是蓉儿一手操办,再想想她提议黄药师收自己做关门弟子时,眼里那满满的期盼,终究还是上前一步,对着黄药师拱手道: “黄前辈,这赌约,晚辈愿接。” 黄蓉急道: “陆沉你别上当,我爹爹这赌约对你根本不公平……” 陆沉笑了笑: “蓉儿放心,我有把握。” 首先,他知道梅超风躲在哪,不必撞运气到处寻人。 其二,他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奇遇,增加功力,一年时间,甚至无需一年,就够他将功力提升到足以对抗梅超风的境界。 第三,他悟出“剑一”,虽不敢自夸已然“悟道”,却也触及剑理,每天都有新的感悟冒出来,剑术修为也正处在一个狂飙突进的阶段,这七日与黄蓉对练时的神速进步便是明证。 以他这种提升速度,只要功力足以对抗梅超风,再配上剑术,将之生擒活捉并非无望。 陆沉心中有底,自然敢应下黄药师的赌约——答应蓉儿的事情,他要做到,蓉儿的期盼,他也要做到! 见陆沉还真敢应下这赌约,黄药师再看他,倒也稍微顺眼了一些。 “你倒有几分胆气。既如此,老夫便与你立约,一年之内,找到黑风双煞陈玄风、梅超风,将他们擒回桃岛。事成,你便是我黄药师关门弟子。若不成……你也不必去桃岛了。” “啊?”黄蓉一呆:“爹爹你的意思是,找陈玄风、梅超风之事,都由他一个人做?” 黄药师道:“不是他一个人做,难道蓉儿你还想陪他一起去做?” “可是……” “没有可是。你便随爹爹回桃岛上等着,他若真如你看重他一般看重你,自会竭尽所能完成赌约。” “爹爹你好狡猾!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他不仅武功初学乍练,还没有任何江湖经验……” “你也没有江湖经验,还是女儿家,年纪还比他小,不也一个人出来闯荡了?” “可蓉儿机灵呀!” “所以陆沉很笨?” “他呃,陆沉他不是笨不笨的问题,他是那种……” 他是天外来客,根本不了解我们这方天地好不好? 可她已和陆沉约定过,要帮他保守“天外来客”的秘密,即使面对爹爹,她也不愿说出来。 “他是那种什么?” “总之跟你说不清啦!” 黄蓉鼓着粉嫩脸颊,气乎乎地背过身去,不理黄药师。 跟为父说不清? 我看蓉儿你就只是不想与他分开! 黄药师也不揭穿女儿心思,只看着陆沉说道: “独自完成赌约,可有问题?” 陆沉当然也不想与蓉儿分开。 然而他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违抗黄药师的意志,再说他如今也算是有了几分安身立命的本事,独自行走江湖又有何惧? 当下沉声应道: “没有问题。这赌约,晚辈可独自完成。” 黄蓉其实也知道,爹爹性子执拗,一旦真正下定决心,她便是撒娇耍赖,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这赌约,已经是因自己这趟负气出走,让爹爹网开一面了。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任陆沉独自去做那么危险的任务,老爹这赌约既然如此不公,那就休怪她耍招了。 当然硬顶也不是办法,须得徐徐图之…… 略一思索,心里有了主意,黄蓉转回去看着黄药师,一脸认真地说道: “爹爹,你若想带我回去,便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容我再教他十天!” 黄蓉语气坚决: “还要许我将落英剑法、玉箫剑法教给他!若你不答应,除非把我腿打断,否则休想带我回去。” (本章完) 第18章 18,黄药师的考校 第18章 18,黄药师的考校 黄药师深知女儿性子,表面看起来古灵精怪,嘻嘻哈哈活泼俏皮,实则内心极有主意,性子也与他一般倔强执拗,否则这次也不至于一气之下,独自驾船出走,因此他也不愿太过逼迫。 再者考虑到如果陆沉真侥幸找到了陈玄风、梅超风,又真侥幸有了擒拿二人的能力,还真得用桃岛武功才算合适——黄药师的弟子,再是忤逆不孝,也不能败在别派武功手上。 当下略一沉吟,缓缓说道: “许你教他落英剑法,玉箫剑法却是不成。” “落英剑法”乃是黄药师少年时用过的武功,如今早已融汇数门其它剑法,化为“落英神剑掌”,因此“落英剑法”已不算桃岛核心绝学,教给陆沉也没什么。 但玉箫剑法则不同。 这是黄药师自创的得意绝学之一,陆沉尚未完成赌约,拜入桃岛门下,自然不能传给他。 然而这结果早在黄蓉预料之中,这本就是她以退为进的策略,当即作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嘟着小嘴说道: “爹爹你太苛刻啦,赌约已经那么难了,你还只允我教他一门剑法……哼,玉箫剑法不许我传,那教他轻功总可以了吧?” 见女儿一副你不答应,我便不与你干休的样子,黄药师沉吟一二,颔首应允: “可。” 以他脾气,之所以如此好说话,除了不愿跟女儿再起冲突之外,还因为陆沉的旷世天赋,以及那首歌展现出的气魄,是真让他有些欣赏。 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与黄蓉、陆沉立下这虽然极难,但终究有一丝可能的赌约? 不是什么人,都配得到他东邪一诺的。 见计策得逞,黄蓉自不会再与父亲“剑拔弩张”,又拉起黄药师胳膊,笑嘻嘻说道: “爹爹吃饭没?” “没有。” “那我去给爹爹做碗蛋炒饭?” 黄药师看看石桌上那丰盛晚餐的残局,想想女儿对陆沉的一力维护,心里又是好一阵抑郁: 给陆沉这小子就做大餐,给老父亲的就只有蛋炒饭,虽然蓉儿的蛋炒饭也是一绝,但和大餐比起来,还是思之断人肠…… 女儿这就要留不住了吗? 心里抑郁时,黄蓉已经招呼陆沉收拾桌子,待得树下石桌收拾干净,她又去厨房给黄药师炒蛋炒饭,叫陆沉陪父亲说话。 陆沉请黄药师在石桌边落座,又给他泡了杯清茶。 黄药师面沉如水,饮了口茶,见陆沉侍立一旁,淡淡道: “方才的歌声不是很大气么?敢与帝王平起平坐,富贵如云奈你何?怎么,在我面前,就不敢平起平坐了?” 黄药师都这么说了,陆沉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一屁股结结实实坐到黄药师左侧的椅子上,对黄药师说道: “前辈是蓉儿父亲,蓉儿对我有大恩,晚辈当然不能对前辈失礼。” 黄药师眼皮一抬,见他坐得四平八稳,毫无拘谨惶恐之态,心里反而觉着此子气魄还算合他脾味,当下又饮了口茶,淡淡道: “你方才那一剑,叫什么名堂?” “剑一,白虹贯日。” “白虹贯日?”黄药师又正眼看了陆沉一眼,“你可知‘白虹贯日’的出处?” 陆沉道:“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荆轲白虹贯日,太子惧之。” 黄药师颔首:“难怪敢唱与帝王平起平坐。你读过书?” “读过一些。” “可懂诗词?” “不会作诗,只会背诵。” “可懂术算?” “懂一点。” “天文地理?” “略懂。” “可会乐器?” “会一种西洋打击乐器。” “……” 大宋海贸发达,以黄药师的知识量,当然知道南洋乃至西洋诸国,不过还真没听说过什么“西洋打击乐器”。 但他素来自负,自不会在小辈面前露怯,当即略过不提,又问: “农田水利、兵法战略、机关阵法……可懂?” “这个……稍微懂一点点。” 他好歹两世都生长在信息科技时代,前世还是双一流大学毕业,虽然不可能面面俱到、样样精通,但知识面之广,也是古人无法想象的。 黄药师却不会听信陆沉的空口白话,不动声色开始考校,从文学到乐理,从天文到军事,从农田水利到机关之道,各种话题不断抛出来,然后陆沉的答复就让他感觉很复杂。 从陆沉言辞听来,他并非出身书香门第。 黄药师以文人士大夫的说话方式,稍微引经据典掉了掉书袋,陆沉就半懂不懂,措辞也没有半点书香士子的优雅,可他又真的懂得很多诗词,哪怕不会作诗也会吟,还能说出许多诗词的时代背景,历史典故。 而其它各方面,如术数、天文、军事,乃至农田水利、冶金炼铁等,陆沉居然也都有所涉猎,尽管多半深度不够,但论及广博,连黄药师都不禁暗自点头。 还有一些以黄药师的见识,都闻所未闻的新奇观点,乍听让人觉着荒诞不经,可细思却又似深藏道理,发人深省。 这就让黄药师感觉很古怪了。 大宋虽然文明昌盛,可再是文明,知识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尤其如此广博的知识,非藏书极丰、传承悠久的书香门第出身,基本不可能有机会涉猎。 甚至不少发人深省的新奇观点,当世都未必有人知晓,也就黄药师脑子够用,懂得够多,理解能力跟得上,等闲士大夫怕是听都听不懂,只会一味斥之为天方夜谭、歪理邪说。 若说是靠岁月不断积累,陆沉却又太年轻了些。 所以这小子究竟是哪来的怪胎? 怎会懂得这么多? 黄药师还想再考校他一阵,但黄蓉已炒好了蛋炒饭,配上两个时鲜小菜,用托盘端了过来。 已经有一个月没吃过女儿做的饭,尽管只是一碗简单的蛋炒饭,远比不上给陆沉做的大餐,可看着那金灿灿的米粒,嗅着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饭香,黄药师还是迅速抛开了那一点小小的怨念,拿起筷子,仪态优雅地吃了起来。 黄蓉坐在黄药师身边,手托粉颊,笑嘻嘻看了一阵父亲吃饭,见父亲吃得香甜,便拉起陆沉去到院中空地,要抓紧时间给他传授武功。 “不算今晚,十日之后,你就要独自行江湖了。” 黄蓉语气听起来分外不舍,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还特意幽怨不岔地瞥了父亲一眼,黄药师假装没看到,一味优雅干饭。 黄蓉轻哼一声,继续对陆沉说道: “现在我便教你行走江湖第一课。陆沉你觉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陆沉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一句: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不过他嘴上还是说:“武功高,能打?” “是跑得快啦!” 黄蓉背着双手,一本正经: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打不过要跑,打得过但可能付出惨痛代价也要跑,被多人围攻更得会跑,先带着敌人遛圈子,把敌人分散开来,再找准机会各个击破。总之……只要跑得快,危险便追不上你。” 陆沉颔首赞同: “不错,行走江湖,安全第一,跑得快最重要了。” 黄药师听了,虽然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出言反驳——他武功大成之后,固然就再也不用跑了,但谁还不曾弱小过呢?他少年初出江湖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甚至黄蓉这番话,都是他教的。毕竟没有哪个老父亲,愿意看到自家女儿动不动与人拼命,自然要教女儿打不过赶紧溜之大吉了。 黄蓉继续说着: “所以,我现在便要教你轻功。先教你提纵之术,方便上树翻墙,高来高去。你先试试双膝微曲,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放松肌骨,存想玉枕穴间,纵身上跃……” 求票!! (本章完) 第19章 19,天才的修行 第19章 19,天才的修行 陆沉跟着黄蓉学武一月,虽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练剑,但即便只是自外而内修炼真气,无需打坐,经脉穴窍的知识也是要懂的。 因此早在练出内力之前,黄蓉便已将这些基础知识教给了他。 此时他按照黄蓉指点运转真气,两脚一蹬地,顿时纵起五尺多高。 这原地纵跃的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他前世最强的篮球运动员了,即使在这一世的“主世界”,也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当然在轻功高手眼里,五尺多的纵跃高度还远不够看。 但也没办法,陆沉毕竟功力浅薄,只够支撑他跳起这么高。 学会原地提纵之后,黄蓉又教他如何提升奔行速度,如何在奔行之中呼吸吐纳,使真气消耗大幅降低,以及如何在飞奔之时突然纵跃、疾停、转折等等轻功决窍。 种种看似零零散散的运用法门,其实已经是桃岛的上乘轻功了。 陆沉既已练出真气,学习运用法门自然极快。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已经能一步掠出丈许,且飞掠奔行之时,纵跃、疾停、转折无不如意,身姿还颇为潇洒飘逸,很是得了几分桃岛轻功神韵。 有黄蓉传授的呼吸法降低真气消耗,他尚且微薄的真气也可支撑许久,感觉一口气奔行个把钟头,都不会耗尽真气与体力。 教会陆沉轻功,黄蓉叫他继续修炼,自己则去主屋给黄药师收拾了一间卧室,又乖巧地请老爹进屋休息。 黄药师见女儿将自己安排到主屋,与她的卧房之间只隔着一间静室,这么近的距离,她已没有瞒过他耳目,趁夜偷溜的可能。 黄老师傅就此认为,女儿在为陆沉争取到不错的条件后,已经认了他的安排,愿乖乖随他回桃岛等陆沉完成赌约,当即老怀大慰,自去卧房打坐休息。 当然,即便打坐,他也还是分出几分注意,关注小院里的动静,免得蓉儿跟他使诈。 黄蓉并没有使诈。 反正老爹到来的这头一个晚上,她并没有任何异动,早早就洗漱一番,回房休息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陆沉独自苦练轻功的衣袂破风声,直至午夜。 黄药师本以为,这是陆沉为了给他留一个好印象,才会用功至午夜。 可没想到,次日天还未亮,院子里,又响起了长剑破空的风声。 等到黄蓉打着呵欠出来,天光已经大亮。 黄药师正站在主屋檐下,负手看着全神贯注练着刺剑式,将这一最基础的招式演练了几百上千遍,却浑无半点枯燥厌烦之色的陆沉,对黄蓉说道: “他每天都是这么练的?” 黄蓉也和父亲一样背着双手,看着陆沉,小脸上满是骄傲: “对呀,每日都是练到午夜,次日五更便起来接着练,自与我相识以来,日日如此,风雨无阻,从无懈怠。” 黄药师皱眉道: “那他岂不是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你也未教他内功,单是这般苦练外功,不怕把自己练废?” 黄蓉笑道: “陆沉他天赋异禀,恢复过人,无论再怎么疲惫,睡上两三个时辰,就能彻底恢复过来。蓉儿开始也不信的,担心会有什么隐患,以内力仔细查探一番,才知他是真的彻底恢复,未有留下半点暗伤隐患呢。” 黄药师小有讶异: “这倒真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以华夏之大,自古以来,便有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天生神力者有之,天生百脉俱通者有之,天生智慧过人者亦有之。 陆沉这种异于常人的恢复力,黄药师虽未曾听闻过,可出现一例倒也并不出奇。 但再是天赋异禀,恢复惊人,如此持之以恒地苦修,也需要过人的心志毅力支撑。 黄药师自己练武远远称不上专注,女儿也有他这毛病,但他并不反感勤修苦练之人,甚至还一度期盼女儿练武能够专注刻苦一点。 只可惜女儿性子实在太随他,怎都无法纠正。 他又舍不得对女儿太过严苛,便也只能听之任之,以至蓉儿明明天资过人,悟性、根骨都不比当年的林朝英女侠逊色,又有他这五绝宗师亲自教导,武功却只能算是一般般。 而陆沉,既天赋绝世,又如此专注勤奋,若一直保持这势头,恐怕三十岁不到,就有可能跻身五绝。 并且他还不是单纯的武痴,学问才情也相当不错…… 黄药师看一眼身边的黄蓉,见女儿唇角含笑,目不转睛瞧着陆沉练剑,灵动明眸之中满是骄傲期许,心中不禁又腾起一股邪火,索性拂袖进屋,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老父亲又无缘无故发脾气,黄蓉唇角上扬,冲他背影扮个鬼脸,蹦蹦跳跳进西厢做早餐去了。 吃过早餐,她检验了一番陆沉轻功,便开始传他“落英剑法”。 陆沉对此相当期待——解锁“剑一”之后,想要继续解锁“诛仙剑意”第二层,有两个前置条件。一是再练成两门超凡剑术,二是将“剑一”掌控自如。 掌控“剑一”,只需不断感悟剑意烙印,并不停练习,提升熟练度即可,迟早能够收发随心,驾驭自如。 但超凡剑术就不是那么容易学到的了。 武林之中,门户之见颇深,各门各派都有不许武功外流的门规。 除了越女剑这样的大路货剑术,似“落英剑法”这等高深剑术,不磕头拜师,加入门派,根本没机会学到——连越女剑都是靠蓉儿了大价钱才学到,至于拜师或是加入门派,那也得人家愿意收。 没点机缘,或是恰好得明师青睐,一般人就算找到山门,都未必拜得进去。并且陆沉他还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无根无底的黑户,想正常拜师学武,连个保人都没有…… 现在却是托蓉儿的福,直接就能学“落英剑法”这种高端剑术,解锁“剑二”的第一个前置条件“两门超凡剑术”,很快就能达成一半了。 作为桃岛核心绝学“落英神剑掌”最主要的前身剑法之一,“落英剑法”招式精妙繁复,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比起大路货越女剑法要难上太多。 此前陆沉学越女剑法,一个上午只能学会三招。 但自从悟出“剑一”,触及剑道至理,他剑术悟性也开始狂飙突进,学起更加精妙繁复的落英剑法来,居然比学越女剑更快,只一个白天,就已学会了小半套落英剑法。 晚上他自行练习已学会的小半套招式,黄药师坐在石桌上,一边与黄蓉下棋,一边偶尔关注几眼,看了一阵,眼中渐渐浮出惊异。 陆沉初练落英剑法时,跟所有初学者一样,一招一式依葫芦画瓢,中规中矩毫不出彩。 可练了几趟,他的剑法,便渐渐生出灵性,原本中规中矩的剑法,竟仿佛活了过来,予人一种挥洒自如,潇洒肆意之感。 而以黄药师的性情,这“挥洒自如、潇洒肆意”,正是桃岛武功的精髓。 黄药师还真没想到,陆沉初学乍练,剑法招式都只学会了小半,也才练了几趟而已,居然这么快就摸到了桃岛武功的神韵! “这就是剑术奇才么?” 陆沉此时展现出来的剑术天份,以黄药师的眼界,都觉前所未见,心中不禁暗暗为之惊叹。 想想陆沉那“敢与帝王平起平坐,富贵如云奈我何”的气魄,再瞧瞧他这剑术天赋,以及用剑时那份潇洒肆意,黄药师甚至忍不住想: 此子,或许是天生的桃岛门徒? 之后又过两日,陆沉学全了整套落英剑法,本想与黄蓉对练试招,但黄蓉坚决不干—— 陆沉只用越女剑法,就能与她拼到三百招开外,如今轻功也学了,落英剑法也会了,真要再跟他对练,她那“对陆沉不败”的金身,岂不是就要破掉了? 这可万万不成。 于是黄蓉便撒娇求老父亲下场指教陆沉。 黄药师这三天来,其实早已见猎心喜。只是他性子别扭,又自矜身份,哪怕再是欣赏陆沉的剑术天赋,也忍着没有下场亲自指教他。 此时女儿撒娇央求,他正好就坡下驴,故作沉吟一阵,作出一副拗不过女儿的姿态,接过女儿双手奉来的木剑,起身去到了陆沉面前。 (本章完) 第20章 20,蓉儿夜奔 第20章 20,蓉儿夜奔 “请黄前辈赐教!” 陆沉行了个剑礼,身形一动,倏忽突至黄药师面前,木剑连环刺向黄药师。 面对黄药师这位射雕世界武功最高的几人之一,他可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出手就是“落英剑法”中最精妙的杀招,连刺之势直如疾风骤雨,一剑快过一剑。 量虽微薄但质地极之精纯凝炼的真气贯注之下,明明只是木剑,却刺出了真剑破空似的尖锐咻咻声。 黄药师一手背负,悠然伫立,毫无烟火气地随手挥剑,只以剑脊拍打截击,就轻轻松松将陆沉连环快攻尽数化解。 陆沉对此早有预料,毫不气馁,脚步连踏,绕着黄药师快速游走,手肘弹抖,手腕轻颤,木剑嗤嗤有声,或刺或削,或点或挑,连绵攻向黄药师,招式或三虚一实,又或五虚一实,虚实之间又可随时转化,变幻莫测。 以落英剑法攻黄药师,无异班门弄斧。 黄药师不仅双脚伫立原地纹丝不动,就连转身、侧身之类的动作都没有,单手运剑,随意挥洒,便可轻松化解陆沉来自各个方位的剑招。 哪怕陆沉游走至他背后,黄药师亦仿佛脑后生眼,头也不回便反手破掉陆沉剑招。 即便如此,黄药师心中却仍然颇为满意。 陆沉学落英剑法也不过三天,就已能在实战之中运用自如,招式也不像一般初学者一样呆板,按部就班地从第一招依序打到最后一招,而是依时依势随心变化。 甚至不受固有招式拘泥,一招使到一半,察觉情况不对,竟可瞬间接上更适应当下情况的另一招下半招。 这等实战应对的灵性,可以说已经得了几分“运用之妙”。 须知武功之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任何武功,招式、心法都可以教,唯独如何运用几乎没法教。 同一套武功,有人能信手拈来、随心所欲,化腐朽为神奇,连武林与民间都广为流传的“太祖长拳”都能打出惊人威力。 有人则只能一板一眼,老老实实施展招式,甚至连运用时机都未必能把握精准。两者展现出来的威力,堪称天差地别。 而这,正是天才与庸才的区别。 天才能把武功用出灵性,天马行空不受拘泥;庸才就只会依葫芦画瓢,不敢也没能力作出丝毫逾越。 陆沉无疑正是剑术方面的旷世奇才。 黄药师甚至忍不住想,倘若陆沉早生数十年,与他同处一个时代,又自幼得明师指教,那么当初华山论剑,“天下第一”究竟会落谁家,只怕还是未知之数。 斗得数十招,待陆沉转至正面,一直处于守势的黄药师剑势忽地一变,蓦地展开反攻。 一时间,陆沉只觉自己眼前尽是虚虚实实、难以分辨的模糊剑影,更有凛凛剑风扑面而来,直令他浑身冰冷,眉心刺痛,毫毛倒竖。 这等凌厉攻势,陆沉莫说拆解,连招架都没法儿招架,以步法竭力闪避同时奋力格挡了几剑,手中忽地一轻,木剑已被黄药师一剑挑飞,咽喉亦被木剑指住。 “前辈高明,晚辈佩服!” 陆沉由衷说道。 轻松击败这么一个小辈,对方纵然再是佩服,黄药师也不至于得意,微一颔首,淡然说道: “剑法太粗疏,火候太浅薄,还需勤力苦练。另外,你那一招‘白虹贯日’固然厉害,却也有着不小破绽,又是直来直去的一刺,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说破你剑招,至少躲过去绝无问题。 “你切不可仗着有此一剑,便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当思如何以普通剑招创造时机,于电光火石间施展那式绝剑,令敌人避无可避。” 陆沉感激点头: “多谢前辈指教!” “嗯。” 黄药师淡淡嗯了一声,把木剑抛还给黄蓉,又回树下石桌那边喝茶去了。 陆沉则静立思索一阵与黄药师交手时,尤其是黄药师反击之时展现的剑术,不久便若有所悟般点了点头,又拉开架势练了起来。 这一次,他剑术很快又衍生出新的变化,比此前更具灵性,剑影闪处,直如桃林之中狂风乍起,漫天都是缤纷落英,令人眼缭乱、目不暇给。 黄药师眼角微微一跳,万没想到,陆沉居然这么快就有所感悟,落英剑法造诣又上一层,心中惊叹之余,也忍不住偶尔开口,出言点拨一二。 黄药师的武学见解,比起黄蓉自是高了不知多少,纵是随口点拨一言,也皆是发人深省的剑术精髓。 陆沉每得点拨,总会停下来思忖一二,待再次开练时,剑术又能有肉眼可见的提升。 这等恐怖悟性,令黄药师越看他越是顺眼,但不经意间瞥见黄蓉手托香腮,笑吟吟瞧着陆沉的骄傲模样,黄老师傅心里又不爽了。 这小子天赋惊人,还心志坚毅,文武双全,长相也不赖,分明就是个大祸害! 越看越是不爽,黄老师傅别扭性子发作,又瞪了陆沉一眼,冷哼一声,起身回屋去了,直叫陆沉满头雾水,莫明其妙,一脸疑惑探究地看向黄蓉。 深悉老父亲性子的黄蓉却只吐了吐舌尖,冲黄药师背影扮了个鬼脸,便当作无事发生,给了陆沉一个大大的笑脸,示意他不必多心,继续练剑。 黄老师傅别扭性子虽然时不时发作一番,但接下来几天,还是雷打不动观看陆沉练剑。 黄蓉这几天也乖乖侍奉老父亲,拿出全部功力,给黄药师做他最喜爱的佳肴,还每天都陪黄药师喝上几盅绍兴黄酒。 女儿如此乖巧孝顺,黄药师自是老怀大慰,以至她稍一恳求,黄老师傅便会再次下场指教陆沉,对练之时亦会开口指点陆沉运用之妙。 这武功运用之妙,对庸人来说,手把手都教不会,可对陆沉这等天才,随口一语,便能令他豁然开朗,实战运用再次提升。 于是几天下来,陆沉剑术狂飙突进,一天一个新台阶。 当黄药师将功力压制到与他相当,他甚至能与黄药师斗上四五十招方才落败,如此神速进境,叫已相信他学剑不过月余的黄药师都深受震撼。 不知不觉,已至第八天夜里。 这天陆沉又苦练至午夜,刚刚冲洗一番回屋躺下,还没进入梦乡,便听门栓轻轻一动,跟着房门又传出吱呀一声轻响。 陆沉坐起来一看,就见房门倏地打开一线,跟着一身劲装短打,手里拎个包裹的黄蓉,便自门缝里溜了进来。 “蓉儿?”陆沉愕然:“你这是?” “嘘!”黄蓉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来到陆沉榻前,抓起搭在床头架上的衣裳抛给他,压低声音说道:“快,穿衣服,准备走了!” “走?”陆沉无语:“黄前辈还在这儿……” “没事。我最清楚爹爹的武功,他每到这个时辰,都会陷入最深层的入定,两刻钟内,除非有人接近到他身边十步,否则他便不会对外界之事有任何反应。” 黄蓉小脸红扑扑,眼睛亮闪闪的,眼里既有激动,又有得意: “这几天我一直在用轻敌之策麻痹他,让他以为我已乖乖认命,要跟他回桃岛。头几晚爹爹他还不曾深层入定,一直在暗中留意,但见我这么乖,自前晚起,他就彻底放松了警惕,放心入定。我又等了两晚,直到今天才行动,一定能成功溜走。” 陆沉有些迟疑:“可我答应过黄前辈……” “然而我并没真正答应他。再说他给你的任务简直要命,对你分明就极不公平,我就算答应了,也可以耍赖。反正我也不是大丈夫,只是爹爹的宝贝女儿。” 黄蓉理所当然地说着,又目光炯炯地瞧着他: “我才是你的启蒙师傅,你究竟是听我爹爹的,还是听我的?” 那这就没得选了。 “我当然听你的。” 陆沉不再迟疑,麻利地穿好衣裳鞋袜,又把斗笠往头上一戴,提上黄蓉买给他的真剑,拎起装着换洗衣服的包裹,就已做好了跑路准备。 “走!你已经学会轻功,咱们可以在两刻钟内跑到曹娥江边,借水遁掩去我们踪迹,如此一来,父亲再厉害,短时间内也抓不到我们啦!” 黄蓉嘻嘻一笑,与陆沉出门离开。 求票啊!! (本章完) 第21章 21,姜还是老的辣! 第21章 21,姜还是老的辣! 两人一溜烟出了院子,施展轻功往城南方向奔去,直至远离小院,陆沉方才开口说道: “蓉儿,我水性一般,在江河之中怕是游不动……” 黄蓉笑嘻嘻道: “没关系,我教你几手水上功夫,你既有内力在身,很快就能学会。” 从父亲眼皮底下逃脱的刺激兴奋,令她像是只飞出樊笼的鸟儿,小脸红扑扑的,语气里满是轻快得意。 陆沉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全力施展轻功,紧跟黄蓉步伐。 “快快快,我们只有两刻钟。” 黄蓉迭声催促,见陆沉奔掠之速还是稍差了点,干脆伸手捉住他的手掌,牵着他飞奔。 握着她柔若无骨、清凉柔嫩的小手,瞧瞧她明丽无双、微泛红晕的俏脸,陆沉只觉心跳都快了几拍,呼吸也略有些急促——说来惭愧,陆沉两辈子都是母胎单身,上次牵女孩手,竟还得追溯到上辈子幼儿园时代。 蓉儿还真就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个如此亲近的女孩。 正思绪纷杂时,黄蓉回头嗔道: “你怎地还越跑越慢了?” 却是突然发现他身子好像变沉了些,牵着他跑反而比之前更慢了。 陆沉回过神来,知是自己方才心思浮动,轻身法门运转不畅,拖累了蓉儿,连忙压下杂念,专注催动真气,运转轻功身法,这才叫蓉儿满意一笑,继续牵着他飞掠不停。 很快两人就跑出了府城,又一路望南向着曹娥江飞奔,终在两刻钟内赶到了曹娥江边。 黄蓉脱下鞋袜,露出一双晶莹白嫩的玲珑小脚,她将鞋袜塞进包裹中,又对陆沉说道: “你水性不佳,身上别穿太多,免得累赘。” “好。” 陆沉点头,见黄蓉背过身去,麻利地脱掉衣裳鞋子,身上只着一条四角短裤——他穿不惯这世界的内裤,这短裤还是自“主世界”穿过来的,月余来每天都要洗一水,都快破了。 看着他一身精悍结实的肌肉,黄蓉小脸又微泛红晕,赶紧别过视线望向一旁,口中叮嘱: “先拿冷水拍拍脉门、胸口。不然刚才跑得浑身发热,突然给冷水一激,容易抽筋岔气。” 陆沉依言行事,把衣裳鞋子塞进包裹,又俯身抄起江水拍打脉门、心口。 黄蓉也赤着脚儿踏进江水中,先蹲下来把身子缓缓浸进江水,把浑身衣物都浸了个通透,待得适应了江水清冷,她又开始教陆沉如何在水中呼吸吐纳,手脚如何随着呼吸吐纳的节奏运劲发力。 陆沉一一记下,依黄蓉教导在浅水稍微演练一阵,感觉游动起来果然轻松省力了许多。 “好了,赶紧下水吧。” 说着,黄蓉把陆沉的包裹和长剑也拿过来,将两个包裹挂到剑上,双手将剑横举过顶,轻轻往水里一扑,手都不用,就用两只脚儿拍打着江水,便快速向着下游游去: “陆沉快跟上。” 陆沉深吸口气,扑进水里,手脚并用,保持呼吸吐纳节奏,追着蓉儿游去。 黄蓉两手高举挂着包裹的长剑,像条灵动的人鱼,在前飞快游着,不时回头瞧一眼陆沉,见他紧紧跟着自己,泳姿虽算不上游刃有余,但也比当初只能在海里胡乱扑腾要好上太多,不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陆沉回了个笑脸,熟悉黄蓉教的游泳技巧后,渐渐加快速度,与她并驾齐驱。 两人顺流而下数里,来到一处河湾,见有一条溪流从河湾一侧的山林中淌出,汇入江中,黄蓉道声:“跟我来!”朝着那溪口游去。 陆沉随她游进河湾溪口,又继续溯溪而上,不觉溪水渐浅,已只能没过黄蓉腰肢。 黄蓉站直身子,也不上岸,直接涉着溪水继续上行。 陆沉知道她的用意,在溪中涉水而行,便不会在两畔溪岸留下任何痕迹,暗赞一声她心细,接过她提了一路的长剑与包裹,与她并肩而行。 溯溪上行数里,渐渐深入山林,溪水已浅得只能没至小腿中段,恰逢溪岸一侧有一山洞,黄蓉便一指那山洞,笑道: “今晚就去那里歇着,再在此地躲上几天,咱们就可以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啦!” 陆沉笑着点头,上到岸边,去那山洞中观望一阵,见山洞不深,内部空间也不大,但尚算干净,便招呼黄蓉进去换衣裳。 之后两人轮流换好衣裳,把湿衣裳拎干了挂在洞外小树上吹着,也不生火,就坐在洞口月光下说话。 “黑风双煞销声匿迹多年,咱们该上哪儿去找他们?” 黄蓉两手托腮,嘟着小嘴,有点发愁。 陆沉想了想,说道: “蓉儿放心,我能找到他们。” 黄蓉诧异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陆沉微笑颔首: “知道。” 黄蓉小嘴微张,本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想想他“从天而降”的奇迹,以及那不可思议的剑术进境,决定无条件相信他,便只问道: “接下来我们该往哪儿走?” 陆沉毫不犹豫: “先去襄阳。”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如今虽然剑术大进,但功力尚浅,还得想办法提升功力,剑术、功力齐头并进,方有与梅超风这等一流高手较量的本钱。 商量好了去向,见黄蓉打起了哈欠,陆沉便叫她进洞休憩,自己在外守夜。 待黄蓉进了山洞,陆沉独坐洞口,横剑膝头,闭上双眼,想要感悟一番“剑一”烙印。 他平时练功极为专注,无论修练剑术还是感悟剑意,都能瞬间进入状态。 可今天却大是不同。 眼睛刚一闭上,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浮出黄蓉牵着他手掌时,那柔嫩丝滑的感触,眼前也不时浮出她那双雪白晶莹的小脚,俏皮踢弹水的情形。 那双玲珑可爱的脚丫一踢一弹的,仿佛踢在了他心头,令他好一阵心浮气燥。 这一刻,他脑海之中,甚至响起了前世动物世界节目中,某位老师那低沉磁性的声音:“春天到了……” 两世单身,抗性本就一般,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年纪,还是身强体壮气血旺盛的练武之人,真做不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陆沉叹息一声,不敢在这种状态下感悟剑意,干脆起身去到洞外十几步处,找了个空地,拔出长剑,练起了剑法。 身体一动起来,倒是很快就压下杂念,进入了状态。 只是当他练了一阵,忽觉周围好像有什么不对,眼角余光朝着那直觉中感觉不对的方位看去,顿时心中一惊。 就见离他不过十步处,一道高瘦的青袍身影,正背负双手,静静伫立在树冠间投映下来的斑驳月光中,晚风偶尔拂动那青袍衣角,予人一种那人随时可能乘风飞去的飘逸感。 看着这道即使伫立不动,亦给人飘逸之感的青袍身影,陆沉心中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 收起长剑,对其拱手一礼: “黄前辈。” 毫无疑问,青袍身影,正是黄药师。 (本章完) 第22章 22,第一滴血 第22章 22,第一滴血 黄药师面无表情,眼神清冷,瞥了陆沉一眼,又看向那山洞,淡淡问道: “为何要出来?”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陆沉却知他意思,语气平静地答道: “山洞太小,蓉儿还只是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我却不能借此欺她。” 黄蓉琴棋书画、术算五行、奇门遁甲、机关阵法都懂一些,还是传奇厨师,相当全能,唯独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她至今还以为小孩子是从胳肢窝里钻出来的。 黄药师听他回答,冷哼一声: “你倒是个正人君子。” 语气古怪,也不知是夸还是损。 而这种话陆沉显然不好接茬,只能沉默是金。 黄药师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他,林中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晚风拂动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夜虫鸣唱。 气氛有些僵。 黄药师的冷眼压力很大,但陆沉并无惧色,面容平静,不卑不亢,脊梁也挺得笔直。 沉默好一阵,黄药师再次开口: “你可曾杀过人?” 陆沉摇头: “不曾。” 黄药师冷笑: “都不曾杀人见血,凭什么敢带着蓉儿闯荡江湖?就凭你那一剑?” 陆沉沉默一阵,缓缓回答,声音不大,语气却格外认真: “就凭我那一剑!天下之间,除了五绝,面对我那一剑,没人能不付出代价。只要我还站着,就没人能伤到蓉儿。不仅如此……” 他正视黄药师,眼中满是沉着自信: “最多半年,就连五绝,都不得不避我那一剑的锋芒!” 如今他的“剑一”,五绝若手持兵刃,还可将之轻松挡下,徒手硬接也最多吃点小亏。 但陆沉相信,只需半年,半年之后,在他“剑一”之前,纵是天下五绝,除了闪身躲避,亦再找不到其它办法。 黄药师哂然一笑: “半年之后,五绝都须避你一剑锋芒?口气倒是不小!” 说话间,屈指一弹,将一枚黄豆弹入身侧林中。 林中传来一声闷哼,陆沉这才注意到,林子里面还有旁人。 是黄药师带来的人? 正猜测时,就听黄药师冷声道: “滚过来!” 听这语气,陆沉已可确定,林中那人正是黄药师带来。 之前当是被制住了穴窍,此时被黄药师以“弹指神通”解了穴。 脚步声响起。 一个手提单刀,皮肤黝黑,面相凶狠,左颊有一道蜈蚣伤疤的中年汉子,自林中走了出来。 陆沉注意到,那汉子看向黄药师时,眼神之中满是惊惧,显然已在黄药师手上吃了不小的苦头。 黄药师背负双手,淡淡说道: “此人名叫薛武,是曹娥江上的水匪头子,手上有数十条人命,功力远胜于你,一手‘泼风刀’亦有几分可观之处。杀了此人。且让我瞧瞧,你的剑,究竟够不够锋利。” 顿了顿,又看向薛武: “打赢他,老夫便放你一条生路。” 水匪头子薛武眼睛一亮,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向陆沉的眼神变得凶狠嗜血,像是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陆沉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刚刚微一皱眉,薛武已一个箭步突至他面前,钢刀挥出一道雪亮光弧,斜斩陆沉颈项。 这一刀风声狞恶,势大力沉,显出其扎实的刀法功底。 陆沉长剑呛啷出鞘,横剑封铛,刀剑相交,爆出一记清悦的金铁交击声,迸出几点耀眼火星。 虽挡住这一刀,但薛武刀上内劲着实强过陆沉许多,一下就把陆沉长剑荡开一旁,一股震荡之力甚至顺着剑身蔓至剑柄,震得陆沉指掌发麻。 只这一下碰撞,陆沉便知黄药师所言不虚,这水匪头子的功力,着实远胜自己,当下借着反震之力飘然后退,令薛武荡开他长剑之后追加的一刀落到空处。 薛武也没指望一两刀就能砍杀陆沉,试出此子功力不及自己之后,一时精神大振,看到了求生的希望,施展“泼风刀法”全力抢攻,钢刀掀起凌厉风声,好像狂风席卷,向着陆沉连绵斩去。 面对这声势狞恶的快刀,陆沉面不改色,以身法辅以剑法与之游斗。 他虽才学几天桃岛轻功,但身法已颇得桃岛轻功神韵,挪移闪转之间不仅迅如风动,身姿还颇为潇洒飘逸。 以轻功暂避薛武刀法锋芒之时,他手中长剑亦不时以越女剑、落英剑寻隙反击,剑势时而如征战沙场般杀伐惨烈,时而若落英缤纷般绚烂灼目,每每都能迫得薛武攻势略滞。 薛武本想寻求刀剑碰撞,凭功力硬吃陆沉,将他长剑震飞轻松取胜。 奈何陆沉身法飘忽,剑术更是虚虚实实难以捉摸,始终不与他钢刀碰撞,以至薛武一口气抢攻十几招,除了最初那一次刀剑碰撞之外,刀来剑往之际竟再无二次碰撞,林中只有刀剑破空声响个不停。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薛武抢攻十数招未能得手,气势渐渐不复先前凌厉。 陆沉则依旧保持耐心,不急不燥与之游斗,剑术好似春风化雨,又如蜘蛛结网,一点点布下致命陷阱。 再斗数十招,薛武蓦然惊觉,自己好似陷入了蛛网的小虫,不知何时起,四面八方都是虚实难分、明灭不定的剑光。 他越是挣扎,那剑光织就的“蛛网”缠缚越紧,明明功力远胜对方,却始终有力无处使,不仅无法恃力压人,连试图反攻的搏命刀招,都时常因陆沉神来之笔般的一剑半途而止。 薛武越斗越是咬牙切齿,渐渐心浮气躁,乃至心中惶恐。 他想不通,以自己远胜对方的功力,以自己一手还算不错的刀法,为何会落到这般局面,心慌之下,他刀法不觉开始散乱。 见薛武刀势已乱,耐心“织网”的陆沉当即毫不客气地收网,几记虚招诱偏薛武长刀,令他露出致命破绽,再瞅准破绽倏地一刺。 噗嗤! 剑光一闪,利器入肉声中,剑尖已深深贯入薛武咽喉。 一剑得手,陆沉又毫不犹豫,瞬间拔剑后撤,避开了薛武最后濒死反扑的一刀。 薛武一刀落空,钢刀支地,一手紧捂着咽喉,却堵不住那泉涌的血浆。 他瞪大双眼,不甘地看着陆沉,喉中发出几声含糊的咕噜声,便一头扑倒在地,挣扎几下,没了气息。 陆沉挽了个剑,甩去剑尖上沾染的血滴,对着黄药师一礼,沉声道: “前辈,此人武功太差,尚不配我动用绝剑。” 薛武功力是高过他。 但功力高低,并不代表强弱绝对。 尤其白兵械斗,在这低武世界,钢刀铁剑面前,五绝亦只是血肉之躯。 至于招式,薛武那一手“泼风刀”确实凌厉。 可陆沉已然吃透越女剑法、落英剑法,甚至已将这两门剑法练出了灵性与神韵,可以信手拈来,随意挥洒。 再说实战经验。 陆沉虽不像薛武一样,手上有数十条人命,可他跟黄药师对练过好几次,得了黄药师不少点拨,已能在黄药师将功力压制到与他相当的情况下,坚持四五十招不败。 这对练经验也是实战经验,并且还是比在江湖上与人厮杀更加宝贵的经验。 有此剑法,有此经验,区区一个水匪头子,哪怕功力在他之上,可只要不是武功碾压他,他就有取胜之机,甚至都不必施展“白虹贯日”。 黄药师看都没看伏尸在地的水匪头子一眼,只冷眼观察陆沉。 就见陆沉杀人之后,丝毫没有首次杀人的紧张慌乱,抑或嗜血兴奋,反而呼吸平稳,眼睛明亮,情绪亦是平静无波。 仔细观察一阵,确认陆沉并非强作镇定,黄药师冷冷道: “照顾好蓉儿。若她有半点损伤,老夫必取你性命。” 说罢,朝山洞瞥了一眼,拎起薛武尸身,衣袍一动,飘然离去,转眼便隐入林中,不见了踪影。 陆沉目送黄药师离去,心里也有些诧异自己杀人之后的平静。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乃是被“诛仙剑意”灰灰……不对,选中的男人,已算是经历过生死间的大恐怖。 这一世在“主世界”虽未亲身经历生死,却也看过不少令人震怖的新闻讯息,心志早已磨砺出来,首次杀人而面不改色,本就是应有之意。 自尸身上收回视线,又望向山洞,就见黄蓉自洞口走出,手里还提着一把匕首,显然是被陆沉与薛武交手时的动静惊醒,看清情况后藏身洞口,随时准备暗中发飞刀帮他。 “蓉儿,我赢了。”陆沉微微一笑:“你父亲不会抓你回去了。” 求票啊!! (本章完) 第23章 23,受不得这委屈 第23章 23,受不得这委屈 看着陆沉的笑脸。 黄蓉抿了抿粉唇,忽地飞奔到他面前,又是担心又是嗔恼地说道: “你这笨蛋,我爹来时,干嘛不第一时间叫醒我?非得逞强跟人白刃搏杀。你习武才一月出头,只跟人用木兵比武切磋过,从未真刀真剑搏命厮杀。刀剑无眼,万一给人砍上一刀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被砍中么?再说我的剑术,是蓉儿你一手教出来的,你对我,对你自己,总该有点信心吧?” 陆沉微笑着,凝视着她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江湖确实险恶。我若不展示出让黄前辈放心的能力,他又岂会许你伴我闯荡江湖?说不得就要捉你回去。我虽不惧独自行走江湖,但我心里,还是希望能与蓉儿同行的。” “……” 黄蓉轻哼一声,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作出一副傲娇模样: “你这家伙,净会哄我开心。” 陆沉点点头: “嗯,我就愿哄你开心。” 两世母胎单身的陆沉,觉着自己今晚大约的确是开窍了。 “谁要你哄我呀?我又不是小孩子。” 黄蓉冲他扮了个俏皮可爱的鬼脸,又不满地吐槽起父亲: “我爹爹真不像话,假装对我放松警惕,实则竟还在暗中盯着我。哼,跟女儿还耍这种心眼,亏我都没跟他计较前阵子在桃岛上吼我的事,这几天还对他那么好……” 陆沉哑然失笑,心说你不也是在跟他耍心眼么? 只是蓉小师傅的聪明机智,没斗过更加老辣狡猾的黄老师傅罢了。 黄蓉鼓着粉颊,两手叉着小腰,作嗔恼状: “你在笑什么?” 陆沉摇头:“没笑什么。” “你笑了,我都看到了。” “嗯,我是高兴的笑。” “无缘无故你又高兴什么?” “一想到能和蓉儿你结伴闯荡江湖,我心里就高兴,止不住地想笑。” “真的?” “真的。” “算你识相。” 黄蓉展颜一笑,又一把抓住他手掌,牵着他往山洞走去: “生死搏杀一场,一定很累吧?别在外边吃风了,进去好好休息。” “这个,山洞太小……” “东邪门下不拘小节,爹爹都许你我同闯江湖了,你还扭捏什么?尽管放心进去休息,晚上我来守夜就是……” 这一晚,陆沉睡得格外香甜。 醒来时发现有些不对,坐起来一瞧,只见蓉儿拿他大腿当枕头,也睡得好生香甜。 往日这时间,他该起来练剑了,可看着蓉儿那甜美乖巧的睡相,他又不忍心破坏了这份美好,便静静坐着,看着她的俏脸,数了一阵她那长长翘翘的睫毛,便又躺回去,闭眼感悟起剑意烙印。 又不知过了多久,黄蓉长睫轻轻一颤,终于睡了过来。 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枕着陆沉大腿,俏脸不禁微微一红,偷眼一瞧陆沉,见他还在“熟睡”,不由得俏皮地吐了吐舌尖,赶紧起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出了山洞,迎着林间清新的晨风,舒舒服服抻了个懒腰,又去溪边洗了把脸,她方才冲着洞内叫道: “起来啦~!太阳晒屁股啦,该起来洗漱练功啦!” 已经感悟了一早上剑意烙印的陆沉睁眼坐起,看着山洞外,晨光中,那白衣翩翩的娇俏少女,脸上不禁浮出一抹灿然笑意。 …… 既已得了黄药师许可,两人自不必再偷偷摸摸匿踪潜行,光明正大走大路北行而去。 赶路时正好修炼轻功,累了就停下稍歇,顺便修炼剑术。至夜晚,或在客栈驿馆投宿,或寻乡间民宅借宿,实在找不到宿处,寻个山野小庙也可,在河边溪畔扎营亦可。 两人皆有轻功在身,即使没有任何交通工具,赶路也是极快,只七八天功夫,两人便已行过长江,来到汉水之畔。 这天傍晚,两人在汉水之畔,一条汇入汉水的山溪边扎营。 没有找到现成的山洞,陆沉便伐取竹木,在离地丈许的大树横枝上搭建悬空木床。 当他用藤条捆扎竹木时,黄蓉就在溪边捕鱼捉虾,准备晚餐。 费半个多时辰,扎好了一张简陋的悬空木床,黄蓉也差不多准备好了晚餐,两人痛痛快快吃了一顿,又坐在溪边聊闲消食。 黄蓉脱去鞋袜,赤着一双晶莹剔透的玲珑脚丫,卷起裤管,露出两条笔直纤匀的雪白小腿,将双脚浸在清澈溪水中,惬意地踢弹着水。 陆沉坐在她身边,绘声绘色地讲着大闹天宫的故事,黄蓉听得眉飞色舞,听到孙悟空从老君炼丹炉里跳出来,一脚踹翻炼丹炉,把老君摔了个趔趄,又一路杀去灵霄宝殿,顿时激动地猛一踢小脚,哗地一声,掀起好大一片水,溅了陆沉一脸。 “……” 陆沉抹去脸上水,无语地看着黄蓉。 黄蓉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俏皮一笑,又摇着他胳膊催促: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啦,接着讲呀!” 陆沉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了起来。 当听到孙悟空赌斗失败,被如来镇在五行山下,还贴了张佛帖,让他无法掀翻五行山跳出来,黄蓉情绪立刻变得低落,嘟着小嘴怏怏说道: “这结局太没趣了!堂堂齐天大圣,居然落得这般下场,没意思没意思,陆沉你赶紧给我改个好结局。” 陆沉两手一摊: “故事到这里就是这样子的,再说这也不是结局,后面还有……” 黄蓉皱着俏脸,很不开心: “不行,后面的故事我听不下去啦,我可受不了这委屈,齐天大圣也受不了。陆沉你改不改?” 陆沉有些为难: “这个……这段要是改了,后面的故事就……” “你就改一改嘛……” 黄蓉双手摇着他胳膊撒起了娇。 那软软糯糯的甜美声音,沁人心脾的幽幽体香,以及抱着他胳膊摇晃时,那小荷初露的胸襟偶尔与小臂触碰时的奇妙触感,令陆沉浑身一激灵,体内好一阵气血翻沸,连忙说道: “蓉儿别摇了,我这就改,让我想想……嗯,这时一个黑衣剑侠出现在五行山下,抬手挥出一道剑光,一下就把五行山劈作两半,齐天大圣大喜,冲天而起,对那黑衣剑侠笑道:承蒙搭救,不胜感激,你我不如一道反上天去,抢了玉帝老儿宝座,我做玉皇,你为道祖……” “诶,那黑衣剑侠哪儿冒出来的?之前没有哎!” “嗯,因为蓉儿你要求我改情节,那我也只好亲自出马,投身故事之中了……” “……” 黄蓉眨眨眼睛: “所以你就是那黑衣剑侠?” “不错。” “你能一剑劈开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故事里的我可以。” 黄蓉咯咯直笑:“这牛皮也吹得太大啦!” 陆沉也笑:“反正是故事,随便我吹了。” “那我呢?你都进故事里了,我也得去!” “你……嗯,蓉儿你当然也在故事里。却说齐天大圣与黑衣剑侠联手杀上天庭,如来佛祖正要再催佛掌镇压,突然九天之上降下玄光,一位白衣如雪,金环束发的仙女翩然降临,伸手一指,漫天神雷齐齐轰出,劈头盖脸轰向如来……” “哈,我出场了!” “没错,白衣仙女正是蓉儿……” 陆沉已经顾不上合理性了,既然蓉儿受不了齐天大圣被镇五指山的委屈,还强烈要求也去故事里,那他只能开始漫无边际胡编乱造,可即便这样,蓉儿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故事便越编越离谱,到最后已经跟西游记毫无关系,变成了齐天大圣横扫天庭,大战玉帝,陆沉蓉儿合战如来、威压灵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天马行空胡编一通,陆沉果断结束今天故事。 蓉儿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故事就是要这样嘛,哪能受委屈呢?嗯,明天接着讲。” “……” 陆沉无语,他真编不动了啊! 接下来数日,两人继续日出而行,日暮而息,一路愉快悠游,不觉已至襄阳境内。 接下来,便是寻访那可以助人增涨功力的“菩斯曲蛇”所在了。 (本章完) 第24章 24,蓉师傅高风亮节 第24章 24,蓉师傅高风亮节 陆沉并不知道菩斯曲蛇所在的山谷具体在哪。 但这并不代表找起来就是大海捞针,因为那地方有着几个明显特征。 首先那里距离襄阳城并不太远,其次那里有一道水流颇大的瀑布,说明很有可能会有一条溪流或是小河,并且有极大概率汇入汉水。 所以只需在襄阳城附近,寻找自山中流出,汇入汉水的溪河,再溯溪河进山,就可能找到菩斯曲蛇所在的山谷。 范围就这么大,特征也足够明显,哪怕一次找不到,多找几次,总能找到。 陆沉带着黄蓉,按他总结的特征,在襄阳城附近寻访,还不时寻樵夫、猎户打探。 功夫不负有心人。 数日寻访之后,两人从一老猎户口中探得消息,说是其沿某条溪河进山狩猎时,曾在山中见过一条怪蛇。那怪蛇遍体隐生金光,还会自地上弹射飞纵,异常凶猛。 “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那么凶的蛇!” 说起那日遭遇,那老猎户啧啧惊叹着,绘声绘色地比划: “一只老鹰,从天上扑下来,想捕那条蛇,那蛇居然从地上弹起,嗖,快得就跟弩箭似的,一下就纵起五六尺高,反扑到了那从天上俯冲下来的老鹰身上,一口就把老鹰给咬死了……” 听到这里,陆沉已经可以确定,老猎户见过的那条能够自地上纵起五六尺高,反杀老鹰的怪蛇,必是菩斯曲蛇无疑。 当下给了老猎户一张二佰文面额的会子,请他带他们去到那条溪河边,便打发了老猎户,溯溪往山中行去。 黄蓉早听陆沉说过此行目的,此时见已找到那“菩斯曲蛇”的线索,心情也甚是雀跃,背着手儿,步履轻盈地走在溪边,语气轻快地说道: “陆沉,那种异蛇若真有你说的那般神效,咱们就先在山中结庐苦练,等功力大成,再去寻黑风双煞。” 陆沉点点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怎样才能算功力大成?” 黄蓉想了想,说道: “不用‘剑一’,以木剑入木半尺?” 陆沉愕然: “那不是五绝才能办到吗?” 黄蓉嘻嘻一笑: “不着急,慢慢练,反正我们还有时间……” 两人一路说笑着缘溪而行,渐渐深入山中,陆沉也开始警觉起来,叮嘱黄蓉: “菩斯曲蛇不仅行动如风,力量极大,毒性亦极猛烈,蓉儿小心些,莫要大意。” 黄蓉笑嘻嘻说道: “放心啦,我可机灵了。” 话音未落,陆沉忽地停住脚步,抬手作了个停步的手势。 黄蓉停步噤声,循着他视线望去,就见前方十多步外的草丛当中,匍匐着一条五六尺长,鳞片金光隐隐,头生冠状肉角的异蛇,形貌如此特殊,显然正是菩斯曲蛇无疑。 “找到了!” 黄蓉小声说着,明眸中流露出惊喜,袖中滑出一枝峨嵋刺,跃跃欲试地说道: “我去抓住它!” 陆沉拦住蓉儿,缓缓拔出长剑,低声道: “我兵器长,先去试试。蓉儿你在后面帮我压阵。” 黄蓉也不逞强,乖乖点头。 陆沉手提长剑,提气轻身,落足无声地向着草丛中的菩斯曲蛇行去。 刚刚靠近那蛇七步之内,那原本匍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菩斯曲蛇忽地昂起蛇头,咝咝一吐信,蛇尾猛一拍地,好像会轻功一般离地纵起,化为一道金光,弩箭般射向陆沉。 “小心!” 见异蛇居然主动发起攻击,黄蓉赶紧发声提醒。 陆沉本就全神贯注盯着异蛇,自然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在那菩斯曲蛇纵起之时,就已一剑刺出,剑尖直指蛇首。 叮! 金铁交击声响起,蛇首与剑尖碰撞,竟迸出几点小小火星。 陆沉剑身更是嗡地一颤,只觉这一剑似刺在了铁板上,一股反震劲力震得他握剑的指掌都微微一麻,心中不禁惊叹此异蛇果然怪力惊人。 当然那异蛇也不好受。其蛇首被陆沉刺中一剑,虽然鳞片坚固未曾破防,但剑上附着的内劲还是轰入蛇颅之中,令异蛇浑身一僵,掉落在地。 陆沉不待它恢复,上前一步,又一剑刺出,精准刺中异蛇七寸。 七寸部位的鳞片,远不如蛇头上的鳞片坚固,又没有颅骨保护,剑尖只是略微一滞,便顺利刺透鳞皮,贯入蛇躯。 异蛇浑身一抽,蛇尾倒卷上来,试图绞住剑身,陆沉拔剑后撤,令异蛇的垂死挣扎绞了个空。蛇尾只能徒劳地不断拍击地面,直将地面拍得砰砰作响,土石乱飞。 黄蓉见状,咋舌不已: “这蛇好大的力气!” 陆沉笑道: “确实一身怪力。或许正是因此,这异蛇的蛇胆,不仅可以提升功力,还可大涨筋骨气力。” “那蛇肉呢?蛇肉又有何功效?” “蛇肉倒是不知。或许也有些作用?” “嗯,可以做成蛇羹,至少味道应该不错。” “就算味道不行,蓉儿的手艺,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说话间,那异蛇终于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停下来一动不动。 陆沉过去试探一番,确定异蛇确实死透,便用长剑剖开蛇腹,挑出一枚深紫色的蛇胆。 这蛇胆气味极不好闻,甫一出来,黄蓉便捏着鼻子逃开,皱着小脸说道: “怎么这么腥?比普通蛇胆起码腥臭数倍……不,十倍!” 陆沉也觉着实在太腥,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一句: “良药苦口,菩斯曲蛇的蛇胆就是这样子的。” 说着,将蛇胆拿到不远处的溪流边冲洗干净,浓重腥味依然不减。 陆沉咬了咬牙,把蛇胆往嘴里一塞,又朝黄蓉连连招手。 黄蓉会意,取出水囊递给陆沉。陆沉猛灌一大口清水,硬生生将蛇胆冲咽下去,这才仿佛活过来一般长呼一口气: “好苦!又腥又苦!囫囵生吞都这么苦,若是嚼破了细品,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黄蓉一脸同情地瞧着他: “要不,以后先给我烹制一番,做熟了再吃,兴许能压下些许腥臭苦涩?” “算了。做熟了说不定会流失许多灵性,还是生吞吧。”陆沉摇头一笑:“练武本就要吃苦,我这下,算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吃’苦了。” 说话间,忽觉胃中渐有一股暖流扩散开来,缓缓向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陆沉精神一振: “蛇胆灵效开始发挥了!” 赶紧拉开架势,练起了“半招剑一”。 此前他以半招剑一修炼真气,哪怕不将劲力最终爆发出去,也只能一口气连续练上三次,就会耗尽体力,需得休息两刻,才能恢复过来。 而此刻,在那自胃部生发的暖流源源补充下,他体力随耗随补,一口气练了数十次,都不觉有丝毫疲惫。 并且每练一次,衍生的真气,都比平时要粗壮数倍,质地也更加精纯凝炼。 就这样,等到胃部再无暖流散逸,陆沉不仅功力大进,连筋骨也变得更加强韧,臂力大有提升。 而见他终于停下修炼,黄蓉一脸关切地问道: “效果如何?” “非常好!”陆沉灿然一笑:“菩斯曲蛇神效惊人,既涨功力,又增气力,这好处我可不能独吞,当与蓉儿有福同享。” 黄蓉一呆,明眸眨巴两下,笑嘻嘻推却: “不不不,你肩负重任,这好处理当你独享。” “话不能这么说,你我结伴同闯江湖,岂有只我武艺大进,你却仍然原地踏步的道理?等下再抓到异蛇,蛇胆就是蓉儿你的了!” “不行。抓捕黑风双煞你才是主力,我只需敲敲边鼓就行。所以你的修为最重要了。” “蓉儿……” “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黄蓉摆出“蓉师傅”的架势,背着双手,绷着小脸,肃然说道: “陆沉,你忘了谁是你的启蒙师傅了么?蓉师傅是为你好!” “……” 陆沉遭到绝杀。 接下来,二人继续搜寻菩斯曲蛇,黄昏将近时,又找到两条异蛇,蓉师傅高风亮节,坚辞不受,蛇胆尽给陆沉受用。 天黑后捕蛇危险,两人便先行出山,在附近找了处驿馆住宿。 黄蓉又借了厨房,把三条菩斯曲蛇斩首剥皮,炮制干净后,煮了一锅蛇羹,还炒了一碟蛇肉片。 菩斯曲蛇肉质极佳,蛇羹鲜嫩无比,蛇肉片则脆爽弹牙,吃得陆沉赞不绝口。 黄蓉对蛇胆敬谢不敏,自己亲手做的蛇肉倒是并不拒绝,也美美吃了一顿,完了发现这蛇肉也有增涨功力与气力的之效,只是照陆沉的说法,蛇肉效果比起蛇胆差了太多,只有蛇胆的一成左右。 但这样也算不错了,至少黄蓉也可以跟着略微长进一番功力、气力,算是有福同享了。 次日一早。 两人带上各种工具和日常用品再次进山,在深山溪畔,寻了处视野开阔,风光优美的空地,伐竹取木,建造木屋。 建好了木屋,陆沉与黄蓉便在山中捕蛇修行,每有捕获,功力都能有不小提升。 陆沉还试着找过神雕,想找到神雕守护的剑冢,拿到那两把宝剑。 不过目前重点还是修炼,并没有太多功夫刻意去寻,因此暂未找到神雕。 他也不急。 神雕也喜欢吃蛇,双方都在山中捕蛇,早晚会撞上。 求票啊! (本章完) 第25章 25,功力大进! 第25章 25,功力大进! 黄昏时分,残阳斜照,山风轻柔。 山溪之畔,木屋之前,陆沉身随剑走,矫若游龙,剑光闪处,时而如落英缤纷,时而似飞雪飘零,长剑破空声时而轻柔和缓,好似细雨春风,润物无声,时而又疾劲凌厉,宛若凛冽北风,刮骨生痛。 与黄蓉进山结庐已有十日。 这十天来,二人每日少时只捕到一条,多时能捕三两条,倒也捕了十多条异蛇。 陆沉每天努力吃苦,功力突飞猛进,短短十天过去,丹田之中,那原本微薄羸弱的真气,便已壮大成团。 真气行于经脉时,也不再是细如丝缕单薄可怜,而是宛若潺潺溪流,源源不绝。 虽然距离陆沉想象中,真气行脉宛若“江河澎湃”,丹田储备有如“汪洋大海”的境界差了太远,但比起捕蛇修炼之前已是强了太多,若全靠自己修行,恐怕需要两三年苦功,才能攒到这么多真气。 因此,陆沉对自己这真气进境相当满意。 毕竟在低武世界,内功修行通常是以“年”来计量的。 若无吸人功力、高人传功、稀有灵物等等奇遇,全靠自己修炼,不熬个几年甚至十几年、几十年功龄,内功便很难有太大成就。 而陆沉只用了短短十天,便有如此进益,已经算是际遇非凡了。 不仅功力大进,筋骨气力也壮大许多,即使不以真气加持,纯靠筋骨臂力,也可轻松将一两百斤的石块高举过顶。 甚至连恢复能力都有所提升,功力、体力恢复更快。 功力大进之下,剑术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 黄蓉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托腮,笑吟吟地看他练剑。 看了一阵,她忽地起身,屈指弹出一枚石子,射向陆沉腰肋。 陆沉听音辨位,长剑随意一挥,就把石子磕飞。 黄蓉嘻嘻一笑,纤指连弹,将一枚枚石子连连打向陆沉诸般穴窍。 这十天来,蓉师傅虽然发挥高风亮节,把蛇胆都让给陆沉独享,但她也吃了不少蛇肉,功力、气力都有所提升,武功比起之前已是高出不少。 此时她飞快弹出的石子,每一枚都咻咻有声,不仅劲力颇为凌厉,准头也是极佳,等闲武者还真应付不来。 陆沉倒是游刃有余,信手挥洒间,雪亮剑光或刺或挑,或削或圈,将来袭的石子一一磕飞。 当最后一枚石子射来之时,他更是一剑直刺,笔直一线的剑光好像一道闪电,嗤地一声,将石子从中剖为两半。 这一剑并非“剑一”。 但陆沉每夜都会感悟剑意烙印,日常也是以“半招剑一”修炼真气,虽然还是没能将“剑一”掌控随心、收发自如,却也能在普通剑招之中,稍微融入几分“剑一”的皮毛,使之威能大增。 以他今日之剑术,若再遇薛武那层次的武者,不出十招,便能取其性命。 黄蓉打完石子,见陆沉应对从容,展现出来的剑术也更上层楼,不禁拍手笑道: “不错不错,落英剑法已称得上炉火纯青。功力的话,也能称一句高手了。” 在她看来,单说“落英剑法”的修为,陆沉比她爹爹,也就只欠了些火候。 若她爹爹将功力压制到与陆沉相当,只以落英剑法与陆沉切磋,一两百招都未必拿得下他。 “高手?有多高?”陆沉笑问:“能比得上全真七子吗?” 黄蓉想了想,一脸认真地答道: “全真七子毕竟成名多年,比功力你恐怕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比剑术,我觉着,你怕是已经超过他们了。” 其实她也没见过全真七子的剑法,不知他们剑术究竟如何。 但陆沉可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还和她老父亲切磋多次,得到了不少点拨,黄蓉当然要涨自家人威风了。 陆沉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武功高低,其实并没有十分清晰的境界划分。 除了五绝高高在上,屹立武林之巅,余下人等实力如何,都要打过才知。 还是那句话,功力高低,并不绝对代表实战强弱。 纵是功力稍弱,只要武技够强,也有以弱胜强的机会。 就好像那一夜,陆沉凭剑术杀薛武一样。 “好了,剑术练完,现在该练轻功啦!来捉我呀!” 这时,黄蓉一步跳到溪边,俯身抄起一捧溪水,洒到陆沉身上,随即对他扮个鬼脸,转身就跑。 陆沉微微一笑,提气轻身,追了过去。 黄蓉笑嘻嘻地在前飞掠纵跃,像只轻盈的小鹿,脚尖轻轻一点,便能纵出两三丈远。 陆沉衣袂飘飘,身姿飘逸,紧紧追在黄蓉身后。 他功力既已大进,轻功自然也大有提升,飞掠之速,已不比黄蓉稍逊,也是一步便可掠出两三丈,提气一纵,便能跃起丈许来高。 两人时而在溪石上跳来跃去,时而又纵上树枝,在林梢间翩跹飞掠。两人身法皆是轻盈飘逸,在林间溪畔追逐嬉戏之时,像是两只御风悠游的仙鹤,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夜晚。 吃过晚餐,黄蓉坐在溪畔青石上,脱去鞋袜,将两只白嫩小脚浸在清澈溪水中,享受着溪水的清凉,听着陆沉讲述“仙界”之事。 “我那个世界,虽然有着许多美好,但也有许多恐怖可怕之处。比如妖魔,我们世界,就时不时冒出些妖魔为祸。好在妖魔出现之前一般都有预兆,只要及时布防清剿,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破坏。” 听到这里,黄蓉非但没有吓到,反而被激起了更大的兴趣: “妖魔是什么模样的?” “什么模样的都有。有身体像巨大螳螂,却长着人脑袋的,有脸像山魈,身体像老虎的,还有半人半虫,半人半兽的,形形色色,稀奇古怪……” “那你们又是怎么对付妖魔的?” “就是用我以前跟你讲过的那些兵器,枪炮战车、飞机导弹之类的。妖魔也是血肉之躯,虽然体魄强大,有的还有诡奇妖术,但还是可以被厉害武器杀死。当然有些场合,比如城市当中,不适用威力太大的兵器,就会出动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 “嗯,有的能控制火焰,有的可制造冰霜,有的掌控雷电,有的凌空飞行,有的钢铁之躯……各种各样的异术超能都有。能力也是有强有弱。” “掌控冰霜火焰,驾驭雷霆,还会飞,那不就是神仙么?” “他们可不能算是神仙,只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类罢了。就好像武功高手,哪怕能高来高去,也只是凡人一样。事实上,论及全面,许多超能力者,还未必能与武林高手相比。” “我明白了!陆沉你也是超能力者,你的能力是天外行走、非凡恢复、剑术天赋!” “听蓉儿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仙界真有趣,好想去看看。” “其实我现在已经能带你过去了。只是我尚未掌握自如往返之能,若是带你过去我那边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你回来……须得等到能够自如往返,才能带你过去游玩。” “那你何时才能掌控自如往返的能力?” “须得将‘剑一’彻底掌握,收发随心,驾驭自如。蓉儿放心,一年之内,我必能成功。” 黄蓉侧首看着陆沉,嫣然一笑: “嗯嗯,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着急。你也别着急,欲速则不达,平时练武可以勤修苦练,可心境方面,还是莫要太过急切,顺其自然就好。” 明明很想去“仙界”,却劝他不要着急,免得乱了心境,蓉儿这份细致体贴,叫陆沉大是感动,也侧首看向她,对她展颜一笑: “我自来此界,最大的幸运,便是在降临之初,就遇上了蓉儿你。” 黄蓉微微一怔,俏脸微红,声音糯糯地说道: “我哪有这么好呀……” 陆沉没多说什么,只含笑牵起她的手儿,将那柔柔的小手,包裹进他的大手当中。 黄蓉心里有点发慌,心儿突突跳着,脸也有些发燥。 但她并没有挣出手儿,任凭他握着,与他静静欣赏着山头明月,聆听着林间山风,恍惚间,只觉心里似有一种奇异的情绪,正在悄然萌动、生长。 (本章完) 第26章 26,蓉儿厨艺又立功了! 第26章 26,蓉儿厨艺又立功了! 又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 陆沉与黄蓉继续搜捕菩斯曲蛇。 菩斯曲蛇这种灵物异蛇,自然不可能满山满谷到处都是。 二人十天捕了十多条异蛇,木屋附近的山谷内,已难找到菩斯曲蛇踪迹,也不知是捕绝了还是逃走了,二人只得往之前未曾涉足过的深山中搜寻。 黄蓉提着一根丈长竹竿,时不时拨打一番灌木草丛,试图惊出蛇来。陆沉提剑守在她身侧,提防异蛇突袭。 可惜今天运气实在一般,翻过两个山头,穿过一片山谷,忙到中午仍然一无所获。 午时过后,二人在山涧阴凉中稍歇,就着清水啃着烙饼。 “菩斯曲蛇该不会被咱们捕绝了吧?” 黄蓉小口小口地吃着鸡蛋烙饼,有些气馁地说。 “应该没有。” 陆沉觉着菩斯曲蛇不会只这么少。 神雕活了不知多少年月,以蛇为食,直至杨过断臂时代,都还能天天用异蛇蛇胆喂养杨过,可见此异蛇就算不多,却也绝不会太过稀少。 神雕甚至可能懂得可持续发展,有计划地捕食异蛇,给异蛇留足了繁衍时间。 所以捕捉区区十多条异蛇,断不至于令异蛇绝种。 又聊了几句,陆沉耳廓忽然微微一动,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赶紧停下吃饼,提气凝神,仔细聆听,依稀间似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咝咝声。 那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正在菩斯曲蛇的嘶鸣。 陆沉心中一喜,对黄蓉说道: “我听到异蛇动静了!数量好像还不少!” “真的?” 黄蓉也停下吃饼,仔细聆听一阵,眼睛一亮: “是有很多异蛇嘶鸣声,过去瞧瞧。” 把饼子收起,拎起竹竿,就往动静传来的方向小跑过去。 陆沉赶紧几大口把手上剩下的饼子咽下,提剑追上黄蓉。 二人并肩快行,绕过涧底一道崖壁,眼前出现一片洼地,往那洼地里一瞧,两人顿时头皮发麻,又惊又喜。 却见那洼地最深处,密密麻麻的菩斯曲蛇彼此缠绕,抱成一个硕大蛇球,一条条异蛇在蛇球内外钻来钻去,嘶鸣不停,一眼看去,根本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异蛇。 “这么多?只怕不下一两百条!” 黄蓉咋舌不已: “这该怎么抓?” 菩斯曲蛇行动如风,又有一身怪力,毒性也甚是猛烈,零星几条异蛇抓起来不费功夫,可一两百条异蛇,一旦群起围攻,即使以陆沉如今的功力、剑术,也不可能招架得住。 陆沉看着那让人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的蛇球,心里却是想: “这是到了菩斯曲蛇的繁殖季了?” 正想时,黄蓉小声说道: “要不,先远远地扔小石子过去,试试看能否引出一两条来?若是一次惊动太多,咱们就马上开溜。” 陆沉正要开口,一道低沉威严的啸声忽然响起。 二人循声望去,就见对面狂奔过来一道高大黑影。 那黑影迅若奔马,奔行之时风声呼啸,身周更是飞沙走石,烟尘弥漫,一副势不可当模样。 黄蓉初时还被小小吓了一下,可透过那弥漫的烟尘,看清那高大黑影的模样后,顿时两眼大瞪,小嘴微张,显出一副呆萌模样。 因那赫然是一头双腿粗壮,羽毛疏落,头顶生着一个血红大肉瘤,翅膀短小,还膘肥体壮的巨雕。 它用两条粗壮的巨爪着地飞奔,两只短小翅膀不停扑腾,掀起阵阵劲风,制造出“飞沙走石”的场面,一边飞奔,还一边啸叫,声音充满威吓之意,锐利双眼亦以一种警告的眼神盯着陆沉与黄蓉。 看清来者竟是一只巨雕,黄蓉不禁惊叹: “竟是一只大鸟哎!它好胖好丑,还不会飞!” 听到黄蓉此言,正气势汹汹狂奔而来的巨雕一个趔趄,险些当场破功,原本威严的啸叫声,也变得有些气急败坏,一只短翅指着黄蓉,呱呱叫唤几声,眼神看上去有些生气。 “咦,它难道听懂了我说的话?” 黄蓉眨巴着眼睛,一脸惊奇。 陆沉摸着下巴: “唔……能听懂吧大概,蓉儿你说它又胖又丑,它生气了。” “那它这么气势汹汹冲过来,难道是想阻止我们捕蛇?” “嗯。它应该是在警告我们,不要打扰了菩斯曲蛇繁衍。” 将两人对话听在耳里的巨雕,听得陆沉此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短翅一指那蛇球,又指着陆沉、黄蓉比划了两下。 这下黄蓉也看懂了巨雕的“手势”,好像确实是在说不能动那些异蛇。 “哇,这大鸟真的好有灵性!” 黄蓉惊叹。 陆沉则是对神雕笑道: “雕兄放心,我们不会打扰这些异蛇繁衍的。” 大雕呱呱叫了两声,迈着大步踱到洼地旁,猛地俯身低头,铁喙一探,叼出一条挤不进蛇球,被排斥在蛇球边缘的异蛇,一下啄烂此蛇七寸,再一甩头,把蛇抛到了陆沉面前。 之后它对陆沉点了点头,又对黄蓉摇了摇头,还挥动翅膀比划了两下。 这手势就稍微有点意义不明,不过陆沉和黄蓉都猜得出来,它应该是在说陆沉很懂事,但黄蓉就不太懂事了。 毕竟蓉儿说它又胖又丑了嘛。 黄蓉对有本事的“前辈”可是向来嘴甜,马上改弦易辙,一本正经地说道: “方才我看错了。这大鸟可不是又胖又丑,而是相貌奇古,威风凛凛,颇有古神兽之风呢。” 神雕闻言,顿时挺胸凸肚,作出一副威严神气模样,眼睛则滴溜溜看着黄蓉,似乎在说赶紧多夸两句。 黄蓉赶紧又夸了几句,好听的话儿不要钱地抛出来,直听得神雕眼神发飘,呱呱叫唤几声,又啄出两条挤不进蛇球的异蛇,抛到了黄蓉和陆沉面前。 黄蓉迭声道谢,又嘻嘻一笑,说道: “雕兄既爱吃蛇,要不要尝尝烤蛇肉?” 陆沉闻言,寻思这禽类的味觉系统跟人类不一样,蓉儿厨艺再好,神雕大概也品不出味道来吧? 本以为神雕会拒绝,但没想到神雕大点其头,眼里还人性化地流露出一抹期待。 陆沉见状微微一怔,心说神雕难道是在跟随独孤求败时,尝过熟食的味道,但自独孤求败过世后,又只能茹毛饮血,如今又怀念起熟食的口感了? 正思忖时,黄蓉轻轻一拽他袖子,笑道: “走,给雕兄做烤蛇去。” 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 陆沉会意,知道蓉儿是想交好神雕,以后捕蛇说不定就能不费吹灰之力了。 当下提起那三条菩斯曲蛇,与黄蓉离开那洼地,去到山涧溪流旁,斩首剥皮,剖蛇取胆。 把蛇胆洗净,收进竹筒之中,陆沉又寻来柴禾,架起柴堆,拿火折点燃柴堆,黄蓉则清理好蛇肉,用竹竿整条串上,做起了烤全蛇。 将三条截头去尾,肉质雪白的菩斯曲蛇架上火堆后,黄蓉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野炊调料,一边手法灵活地翻动竹竿,一边均匀地洒上各种调料。 很快,烤架之上便是香气四溢,神雕凑到跟前,目光炯炯地盯着烤架,喙角还隐隐淌出一丝晶莹口涎,一副垂涎欲滴模样。 待至蛇肉烤至半熟,神雕迫不及待地叫了两声,短翅一指烤架,示意这火候正好。 黄蓉也遂它意思,取下一根竹竿,递到神雕面前。 神雕探喙叼住蛇肉,摆头一撸,就把整条烤蛇自竹竿上撸了下来,然后也不囫囵吞咽,而是将之摆到一块石头上,一口一口细啄慢品,眼里满是陶醉之色。 陆沉见状大是讶异,心说神雕难道还真能品出味道? 转念一想,神雕乃是异种,说不定味觉系统还真有些神异。 神雕慢慢品味着,不觉已将三条烤蛇全数吃下,还一副意犹未尽模样。 不过转头看一眼洼地方向的蛇球,它还是克制住了口腹之欲,歪着脑袋寻思一阵,抬翅指了指烤架,又指了指蛇球,再指了指天上的太阳,比划了几个“手势”。 陆沉和黄蓉看明白了,神雕这意思,应该是叫他们明日再来此地,帮它烤蛇。 报酬嘛,自然就是蛇胆了。 虽陆沉和黄蓉可以自己捕蛇,但捕蛇颇耗时间,之前十天里,两人运气不好一天只能捕得一条,运气好也才三两条。 若与神雕合作,不仅每天都能稳定获取蛇胆,还可省下大把时间修炼。更重要的是,与雕兄相处熟了,说不定还会被它带去独孤剑冢。 这等好事,陆沉与黄蓉自然不会拒绝,当下爽快点头,与神雕达成约定。 之后两人每日皆准点来这山涧之中,为神雕做烤全蛇。 神雕捕蛇效率也确实远超二人。 即使两天后蛇球散去,群蛇隐没山中各处,神雕依然能每天带来三条菩斯曲蛇。 陆沉有了稳定的蛇胆收获,又多出大把时间修炼,真气日渐深厚之余,剑术也日益精进。 不觉又是十天过去。 这一天。 神雕吃完烧烤,冲他俩咕咕几声,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咕咕几声,挥动翅膀,作了个“跟上”的手势。 陆沉一笑,知道神雕这是要带他们去剑冢了,当即一牵蓉儿小手,快步跟上了神雕。 求票!! (本章完) 第28章 28,修行成果 第28章 28,修行成果 一口气与神雕对练了大半个时辰,饶是陆沉这十天每天都能稳定吃到三枚蛇胆,如今功力已堪比他自己苦修五六年,体力、臂力亦是大增,可时刻全力御使八十一斤的重剑与神力惊人的神雕对抗,也渐渐耗尽了他的功力与体力。 挡开神雕又一记铁喙啄击后,陆沉赶紧退出战圈,叫道: “雕兄且住,我已力竭,容我休息一晚,揣摩一番今日雕兄指教所得,明日再来对战!” 神雕见他浑身大汗淋漓,身形摇摇欲坠,也知他确已到了极限,咕咕叫了两声,挥动翅膀作了几个手势,示意他回去休息,明日再来。 陆沉勉力扛起玄铁重剑,招呼黄蓉一声,又向神雕道声再会,便往剑冢山下行去。 黄蓉也提起那把四尺长剑,笑嘻嘻地对神雕挥了挥手,步履轻快地跟上了陆沉。 “陆沉,这把剑也很厉害。” 黄蓉将那四尺长剑递给陆沉: “独孤前辈过世多年,此剑多年无人保养,依然青光闪闪,锋锐如昔,毫无锈蚀痕迹,也是一口材质颇为特殊的稀有宝剑呢。” 陆沉接过那青光闪闪的四尺长剑,轻轻挥舞几下,见路边正好有棵碗口粗的小树,随手一挥,嚓地一声轻响,几乎是毫无阻滞感地将那小树拦腰砍断。 “果然锋利得很!” 陆沉赞叹。 黄蓉笑道: “独孤前辈也没给这把剑取个名。既它通体湛青,我们便叫它‘青罡剑’如何?嗯,天罡的罡。” 陆沉自无不允,含笑颔首: “好,就叫它青罡剑。” 黄蓉又笑着问他:“那你想用哪把剑?” “为什么不能两把都用?” 陆沉一手提着玄铁重剑,一手握着青罡剑: “重剑至简,轻剑至繁,独孤前辈两道并重,终至不滞外物,无剑胜有剑。我当然也是至简至繁,全都要用。” 他身怀“诛仙剑意”,本来就要涉猎各种剑道,以追寻那以剑入道,乃至幻景之中,那一剑开苍穹,一剑裂沧海,一剑贯金乌的剑仙至境。 所以重剑也好,轻剑也罢,他全都要用,轮换着用。 只可惜,这两把剑,都只能在射雕世界用一用,却是带不回主世界——穿行两界时,他原本只能携带不超过自身体重百分之一的物资。 解锁“剑一”之后,携带上限翻了一番,可以携带自身体重百分之二的物资,陆沉估摸着,这应该是“诛仙剑意”给他的奖励,以勉励他再接再厉,继续攀登。 可即便物资额度翻倍,以他的体重,不要说玄铁重剑了,就连长有四尺,材质特殊,比普通三尺钢剑要重上不少,估摸着有四五斤重的青罡剑都带不回去。 当然,回到主世界之后,倒也不会缺剑用。 哪怕弄不到“玄铁”这种神异金属铸剑,也可在主世界锻造合金剑,放到低武世界,未必就比青罡剑逊色,也能称作稀有宝剑。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到住处,黄蓉开始准备晚餐,陆沉则揣摩一番与神雕对战心得,彻底消化感悟之后,便拿着玄铁重剑,修炼半招剑一。 用玄铁重剑修炼,效果比轻剑好上太多。 每一次都得极力凝聚全身劲力,极限压榨身体潜力。即使没有蛇胆辅助,修出的真气也更加精纯凝炼,量也更多。 而这种极限压榨法,换作他人,绝对要把身体练废。 陆沉却无须顾忌。 毕竟他那种无论怎么苦练,都不会留下任何暗伤隐患,已经强到有些不讲道理的恢复能力,照黄蓉的说法,完全可称作是一种“超能力”了。 接下来,陆沉与黄蓉每天都去剑冢找神雕练剑,顺便吃蛇。 不过自开始练剑起,神雕便不再日捕三蛇,而是一天只捕一条,想来也是这段时间吃了太多,没用的菩斯曲蛇日渐减少,剩下的多半要留着下蛋繁衍,为长远计,只能减少捕猎。 陆沉估摸着,再过段时间,恐怕会连一天一条菩斯曲蛇都没有了。 不过他也并不觉着遗憾。 即使每天只吃一枚蛇胆,配合玄铁重剑的极限压榨式练剑法,功力也能提升不少。 而每日与神雕对练,揣摩感悟独孤求败的剑术影子,他那纯以几种基础剑式演化而来的重剑剑术也渐渐成形,御使玄铁重剑更加得心应手,实力日益精进。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来天。 菩斯曲蛇果然断顿,陆沉功力不复此前那般狂飙突进,但如今功力,依他自己估算,倘若全靠他自己修炼“剑一”慢慢积攒,至少也得勤修苦练七八年。 至于这七八年功夫的真气算是什么水准…… 武者与武者也是不同的。 同样十年苦功,依据各人资质、功法差异,有的武者苦修十年,勉强够着江湖第三流已是不错,而少数天才,却能跻身武林第一流,真气威力惊人。 陆沉虽不练内功,纯以自己琢磨出来的“半招剑一”修炼法积攒真气,但这“半招剑一”练出的真气,品质却是非比寻常。 以他如今功力,当他以手指运剑诀,气贯指尖,一指戳在树干上,整根手指都能轻松贯入树身。 要知道,他练武时日尚短,精力又全部投入到了剑术,可从来没有练过任何指功、爪功,就连能够提升手掌强度的掌法、拳法都从未练过。 手指能够变得如同钢锥般坚固锋利,全靠那一身精纯凝炼,且隐有一种“锋锐”特性的真气加持。 以他如今这一指之威,不用剑都能够杀死人,只怕已不比梅超风苦修多年的“九阴白骨爪”逊色。 功力大进之余,招式至简的重剑剑术也终于成形,能跟神雕打得有来有回,甚至恃仗兵刃之利略胜一筹。 而算算时间,陆沉与黄蓉在这山谷之中修行不过月余,实力比起进山之前,却已有了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 唯一遗憾的是,时值深秋,天清气爽,月余来只下过一场持续不过半夜的濛濛细雨,陆沉没能体验到瀑布练功的乐趣…… 铛! 低沉的金铁声中,陆沉一剑刺在一块两百多斤重的石块下端,发力一撬,那石块便呼地飞起。陆沉又疾催重剑,一剑直刺,铛地一声,那石块便给他凌空刺了个四分五裂。 如此劲力,至少在这低武世界,已非任何血肉之躯能够硬接。哪怕一身横练硬功,再披挂上金国的“铁浮屠”重甲,也断然禁不起重剑一刺。 破碎的石块宛若弹片一样向着神雕飙射过去,神雕短翅连挥,将劲射而来的石块一一挡下,却也被逼得连退数步。 陆沉趁势踏步突进——重剑很是拖累身法,即便陆沉功力已相当强劲,力量也大了许多,手持玄铁重剑时,也无法施展过于轻盈飘逸的身法。 当然直线爆发的速度还是相当迅捷,只一步,便已突至神雕面前,重剑呼地一声,直刺神雕胸口。 神雕双翅正抵挡石块,仓促回防之下,被重剑轻易格开,圆钝剑尖在神雕胸口轻轻一触,并未爆发劲力,便已收了回去。 虽未伤及神雕,但及时克制住八十一斤重剑的巨大惯性,做到触而不伤显然更加不易,重剑剑法至此已可称练成。 “雕兄,承让了!” 陆沉哈哈一笑,话音一落,便是微微一怔,因识海中的“诛仙剑意”微微一震,给出提示,“剑二”解锁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两门超凡剑术”,俨然已经达成了。 这倒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与神雕对练,自神雕攻守架势当中,揣摩感悟独孤求败剑术影子,以此成就的重剑剑法,居然也能算是一门“超凡剑术”,陆沉惊喜之余,也不禁思忖: 以后遇上那种没有剑经剑谱,剑法只是口耳相传,却不肯传他的剑术高手,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不断对练的方式,慢慢摸索出对方的剑法? 虽然“独孤九剑”之类有着高深心法,变化繁复的剑法,肯定不像走至简之道的重剑剑法那么容易悟出,但他的剑道悟性也是在不断提升的。 随着“诛仙剑意”不断解锁,触及的剑理越来越深,他的剑道悟性,说不定有朝一日,也能臻至“天下剑术,俯拾可得”的境界。 求票!!! (本章完) 第29章 29,初出茅庐李莫愁 第29章 29,初出茅庐李莫愁 汉水之畔,一座颇为繁华的码头小镇中。 陆沉身着黑衣,头戴斗笠,背负玄铁重剑,手提黄蓉买给他的钢剑,与提着青罡剑的黄蓉走在镇中街道上。 重剑剑法既已练成,菩斯曲蛇也进入繁衍保护期,无蛇可吃,两人便在山中陪了神雕几日,各种野味烧烤给它吃了个够,就与神雕告别出山。 一路上,黄蓉都在惋惜: “好可惜,雕兄不愿跟我们走……” 她虽然常和神雕斗嘴,但其实也很喜欢通人性又威风的雕兄,一度想将它拐去桃岛。 可惜神雕并不愿离开那座山谷。 “雕兄要为独孤前辈守墓嘛。再者菩斯曲蛇这种罕见灵物,对生长地的要求应该极为苛刻,很可能只会在那座山谷之中繁衍生长,离开那里便无法存活。因此雕兄除了守墓,可能还舍不得离开它的粮仓。” 陆沉笑道: “以后我们常来探望雕兄就是。” “嗯。”黄蓉点点头,嫣然笑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陆沉想了想,说道:“先去少林游玩如何?” 他想去少林游玩,倒不是为了《九阳真经》——有“诛仙剑意”传道,还要什么九阳? 只需多多收集剑法就已经足够了。 再者诛仙剑道,乃是一往无前、有我无敌,神挡杀神、仙挡诛仙的锋锐之道。 而《九阳真经》对心境的要求,则是“成固欣然败亦喜”,要“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张无忌的心性就跟九阳十分契合,陆沉则不然。 他表面温文随和,但那只是读书人的涵养。至于本性…… 单看他每日练剑时,那不把自己榨干便誓不罢休的狠劲,就知他本性之刚猛锐意。 因此即使能在少林找到《九阳真经》,陆沉也不会修炼,最多参考一番其中适合自己的武学理念,为将来“天下剑术,俯拾可得”积累点资粮罢了。 他想去少林,主要是为了剑法。 七十二绝技当中也有剑法。 陆沉就想去藏经阁逛一逛,瞻仰一番少林剑法,多储备点解锁“诛仙剑意”的资粮——解锁“剑二”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两门超凡剑法”虽已达成,但还有“剑三、剑四”等等更高层次的剑意,需要学习更多的剑法作为解锁的“钥匙”。 而越高层次的剑意,需要的“钥匙”便越多。 “剑二”还只需要两门超凡剑术,“剑三”便是四门,“剑四”则是八门,俨然是指数级增长。 因此哪怕陆沉现在还没将“剑一”练到收发自如,尚未解锁“剑二”,也得开始未雨绸缪,为将来作打算了。 “听我爹说,少林曾被誉为天下武宗,有天下武功出少林之说。” 黄蓉笑着说道: “不过多年之前,少林就已经闭门封山,除了接待普通香客,已不再涉足武林,也不知如今还有没有高手。” 陆沉道:“少林毕竟是传承完整的大派,高手应该还是有的,只是并没有五绝一级的绝顶高手罢了。” 他很清楚,少林闭门封山,乃是遭了火工头陀之乱,以至少林分裂衰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过什么绝顶高手,在前五绝、后五绝时代甚至没有半点音量,直至倚天时代,才重新崛起为执武林牛耳的大派之一。 所以如今逛少林,时机再合适不过。 定下行止,两人在镇上找了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订好房间,两人又在客栈大堂一角找了张桌子,点了几个拿手菜换换口味。 “说是拿手菜,味道远不如蓉儿你随手做的小菜。” 陆沉吃得一脸嫌弃。自绍兴府起,到山中月余,他一直都吃黄蓉做的菜,哪怕山中食材品类较少,可在黄蓉那足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妙手神厨下,他嘴巴也早就被养刁了。 黄蓉就爱听陆沉夸她,一时眉开眼笑,脆生生说道: “这家大厨手艺是差了点,但还是有点特色的。尝尝这个烧茄子,味道还可以。” 说着给陆沉夹了一筷子。 陆沉吃了一口,点头道: “勉强还行。” 这时客栈门口忽地一暗,走进来一个身着杏黄劲装,腰扎湖绿绸带,高挑修长,背着包裹,手提长剑,还戴了顶斗笠的少女。 那少女随意环顾一番大堂,在边上找了张没人的桌子,摘下斗笠、包裹放到桌上,又把长剑往桌上一拍,用绵柔娇媚的声音大咧咧说道: “小二,切两斤熟牛肉,再来两个馒头,一壶好酒!” 听她这一开口,黄蓉顿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少女听到黄蓉笑声,循声望来,本想凶巴巴瞪她一眼,可瞧见她是个明丽娇俏的小姑娘,不禁收敛了几分凶意,只语气不满地说道: “你笑什么?” 黄蓉笑嘻嘻道: “宋刑统规定,诸故杀官私牛者,徒一年半。盗牛而杀,罪加一等。虽老弱病牛可以报备官府后宰杀,但客栈里面大抵是不会公然售卖牛肉的。姐姐你一看就是生客,在客栈里公然叫着上牛肉,客栈可不敢卖给你呢。” 说话时她心说这位姑娘看着十七八岁模样,比她还大个一两岁,但似乎有些不谙世事,那叫小二上牛肉的作派,分明是在学绿林好汉,却不知这一套在市镇间却是行不通的。 那少女听了黄蓉解释,白皙脸颊不禁微微一红,对一脸无奈的小二改口: “不吃牛肉了。上两个拿手好菜即可。” 待小二前去厨房报菜,少女又对黄蓉一拱手,豪气说道: “在下李莫愁,多谢这位妹妹指点,不知妹妹尊姓大名?” 李莫愁? 古墓派那一位? 怎在这里遇上了? 听到少女自报姓名,背对大门坐着,只闻其声不见其貌的陆沉好奇地侧目看去,就见那少女果然生得颇为貌美,肌肤也格外白皙,身材也相当不错。 正好奇打量时,黄蓉也笑着对李莫愁拱了拱手: “小妹姓黄,单名一个蓉字,莫愁姐姐可叫我蓉儿。这位是我陆沉哥哥。陆地的陆,沉稳的沉。” “幸会。”陆沉对李莫愁礼貌地点了点头。 初出江湖的李莫愁还不是后来那种动辙杀人,尤其憎恨“陆”姓的黑化病娇,此时的她甚至还有些懵懂,对江湖充满新鲜好奇,见陆沉背着一把大剑,手边也搁着一把剑,黄蓉那边也有一口比寻常三尺剑长上一尺的长剑,不禁笑问: “两位也是武林中人?” 黄蓉笑嘻嘻说道: “随便练了几手防身的把式而已。瞧莫愁姐姐的样子,是艺成下山?不知姐姐出身何门何派?” “咳……” 李莫愁干咳一声,目光游移,原本豪气的语气也变得有点发虚: “那个,我也只是随便练了几手防身的把式……” 古墓派乃是隐世门派,她此次又是瞒着师父偷溜下山,哪敢自报门派?只能含混过去。 正好这时小二去后厨报完菜,先给李莫愁送来了一壶酒和一小碟凉菜,李莫愁赶紧倒了杯酒,向黄蓉、陆沉遥敬: “江湖相逢,便是有缘,我敬二位一杯……” 黄蓉听李莫愁语气,就知她来历有点不对,笑吟吟地举杯接她敬酒,本想着再旁敲侧击几句,忽听客栈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吵吵嚷嚷地走了进来。 (本章完) 第30章 30,先勇后怂李莫愁 第30章 30,先勇后怂李莫愁 “老板,交钱了!” 客栈老板连忙笑脸相迎,给为首一个深秋时节还敞着前襟,露出大片护胸毛的汉子奉上几张会子: “辛苦张爷,这是小店本月的例钱。” 那为首的“张爷”接过会子,点数两下,冷笑道: “不够!例钱涨了,从今以后,每月十贯,一个铜子都不许少!” “十贯?” 老板脸庞顿时苦成一团: “张爷,您是知道的,小店小本买卖,落不下多少盈余,五贯例钱已经很是吃力,这突然翻倍……” “少废话,赶紧交钱,不然你这客栈就得换个老板!” 正恐吓老板时,后边一个汉子轻轻一扯那张爷的衣襟,又抬手一指李莫愁,露出一脸猥亵笑意。 那张爷一眼望去,瞧见李莫愁,顿时眼睛一亮,一把推开苦苦哀告的老板,大摇大摆走到李莫愁桌边,笑呵呵说道: “这位小娘子眼生得紧,不知小娘子尊姓,又是哪里人啊?” 这张爷言行粗鲁,飞扬跋扈,相貌又生得凶恶,李莫愁早瞧他不顺眼,此时见对方竟还敢来骚扰她,顿时一脸嫌恶地冷声喝斥: “滚!” 虽然语气很冷,但她声音天生绵柔娇媚,这声喝斥不仅没有喝退那张爷,反而撩得他更是兴起,笑眯眯说道: “小娘子很凶嘛!不过张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胭脂马。来,张爷陪你喝两盅,乐呵乐呵……” 说着,竟伸手去拿李莫愁的酒杯。 李莫愁大怒,一把提起长剑,也不拔剑,就用剑鞘一拨一点,先将张爷递过来的手掌拨开,跟着剑鞘就倏地点在了张爷胸口。 看着只是轻轻一点,那张爷却是脸色一白,闷哼一声,险些闭过气去,得亏两个手下抢上来搀扶,才没有一屁股瘫坐在地。 李莫愁冷哼一声: “还不快滚?再敢撒野,下一剑可就不只是用剑鞘了!” 张爷给手下搀扶着,揉着胸口顺了好一阵气,这才缓过劲来,回忆着李莫愁那轻轻一点的劲力,眼中闪过一抹忌惮,但也不想当众丢了威风,恶狠狠地瞪着李莫愁喝道: “好得很!敢在我们汉水帮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这小娘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现在没带刀,可敢在这等着?” 李莫愁一手握着剑鞘,一手拈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作足了江湖豪侠气派,这才傲然说道: “怕你们不成?” “有本事别跑!” 张爷又叫嚣一声,带着几个手下狼狈离去。 “让两位见笑了。”李莫愁学着江湖人作派,对着陆沉、黄蓉一拱手。 “李姑娘好身手。”陆沉礼貌性地恭维一句。 “莫愁姐姐威武!”黄蓉则竖起大拇指盛赞。 李莫愁眼中露出一抹得色,面上却作谦逊状: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黄蓉又笑着提醒: “不过那姓张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只怕不单是回去拿刀,应该还会叫人。” “让他叫人。”李莫愁拍了拍手中长剑,气势十足:“长剑在手,这等下三滥的帮派,来再多人又有何惧?” “莫愁姐姐豪气!”黄蓉赞了一句,向着老板招了招手:“老板,那汉水帮怎么回事,说给我们听听呗。” 客栈老板哭丧着脸,对黄蓉作了个揖: “小姑奶奶,您可别为难小的了,汉水帮的事,小的哪敢乱嚼舌根?” 黄蓉摸出三枚铜钱,排在桌上,笑嘻嘻说道: “老板,给你变个戏法……” 说着,纤指连弹,三枚铜板咻咻飞射出去,咄咄几声,深深嵌进大堂一根立柱上,排成了一个品字。 山中月余,黄蓉虽不肯吃蛇胆,却也天天与神雕分享蛇肉,哪怕一整条菩斯曲蛇的肉,效力只得一枚蛇胆的一成,她功力、气力也是大有长进。 “蓉儿妹子好功夫!”李莫愁眼睛一亮,拍桌赞叹。 “过奖。”黄蓉朝李莫愁嫣然一笑,又笑嘻嘻看着客栈老板:“老板,你瞧我这手段,可还看得?” 老板作为生意人,哪会不知道黄蓉的意思? 瞥一眼那嵌在梁柱上的三枚铜钱,抹了一把额头冷汗,颤声道: “这个……汉水帮有两三百条好汉,哦不,恶汉,明面上是汉水上的船帮,其实……偶尔也做做水匪买卖,还在沿江几个码头镇子上包娼庇赌、收取例钱,乃是一大祸害。” 黄蓉又问: “汉水帮可有什么高手?” 客栈老板既已开口,索性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汉水帮大当家‘翻江蛟’曹松,武功厉害得很,使一把九环大刀,等闲十几条好汉近不得身。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擅使一把铁骨折扇,还会打暗器,十步之内百发百中。三当家‘水豹子’张勇擅使一对分水刺,骁勇无匹。方才那张爷,便是张勇的本家堂兄……” 随着客栈老板的讲述,方才还一脸豪勇,口称无所畏惧的李莫愁,渐渐就有些坐立难安了。 她原以为,那张爷最多叫个十几二十人,了不起二三十人,可万没想到,那汉水帮居然是个两三百人的大帮派,帮中还有好些个武功好手…… 即使李莫愁对自己的武功颇有信心,可一想到可能会被好几个武功好手,带着两三百条壮汉围攻,她脊背就隐隐冒出冷汗,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没了底气。 她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啊! 虽然不愿在新结识的小妹妹黄蓉面前丢脸,兀自强撑着气势,可李莫愁那本就白皙的脸颊,已不觉更显苍白,嘴唇也不由自主紧紧抿了起来。 黄蓉当然看出了李莫愁的窘迫,心里暗自好笑: 这位莫愁姐姐先勇后怂,但又强撑着不愿丢脸的样子好好玩。 嗯,之前那明明初出茅庐,却处处学江湖豪侠的作派也很好玩。 当下笑眯眯说道: “两三百人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轻功好,莫说两三百人,就是两三千人,也可来去自如。莫愁姐姐你说是吧?” “啊?嗯,是!”李莫愁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说道:“没错,轻功好,两三千人都不算什么。” 说完赶紧给自己倒了杯酒压压惊。 同时心里自我安慰:我轻功很好,两三千人不好说,两三百人应该……没问题吧? 黄蓉看着她喝酒压惊的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陆沉都有点压不住嘴角,也赶紧倒了杯酒掩饰笑意。 这时黄蓉又悠然开口,稍微宽慰了李莫愁一下: “不过,这么一点小事,汉水帮当也不至于倾巢而出。我猜那个张爷,最多能把身为他本家堂弟的三当家‘水豹子’张勇请来,了不起再来个几十号人。” 李莫愁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对对对,定当如此!” 反正不管事实会如何,至少现在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时,客栈外边传来一阵人声喧哗,跟着好大一群人蜂拥而入。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身量中等,剽悍矫健,鹰鼻锐目的年轻男子,腰上悬着两把分水刺。先前那张爷,就快步跟在这年轻男子身边,一进来就冲着李莫愁冷笑: “小娘皮胆大包天,居然还真等着没跑!瞧见这位没有?” 他大拇指挑起,一指身边那年轻男子,张狂一笑: “这一位,就是咱们汉水帮三当家,水豹子张勇!识相的赶紧磕头请罪,还能有条活路!如若不然,废了你武功,送你进青楼夜夜做新娘!” 求票!! (本章完) 第31章 31,轻松杀戮 第31章 31,轻松杀戮 李莫愁压根儿没听那张爷在叫嚣什么。 她净顾着数人头了。 一数之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果然如蓉儿妹子所料,汉水帮并未倾巢出动,涌进客栈的只十几人,还在客栈外面候着的,听动静当也不会超过二三十。 正庆幸时,就听那汉水帮三当家“水豹子”张勇嘿地一笑: “堂哥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么漂亮的美人,怎能送进娼楼?那不是暴……什么天物来着?总之就是糟蹋好货。照我看,这美人,得送给宋巡检做侍妾。” 作为黑恶帮派,汉水帮能横行一方,不仅在武林当中有着恃仗,在官府中也有靠山。 张爷闻言,赶紧陪笑: “三当家说得是,这小娘皮肤白貌美,身段又好,自当赠予宋巡检。这就叫,好马配好鞍,好妞配好汉!” 李莫愁见到来敌不算太多,本来就已经再次勇了起来,此时又听张勇与张爷一唱一和,言语不堪,顿时气得俏脸发红,杏眼圆瞪,猛一拍桌子,冷声怒斥: “好大的狗胆,竟敢欺到姑奶奶头上,当姑奶奶不敢杀人吗?” “关中口音?”张勇哈地一笑:“好得很,想不到你还是金国奸细!这下送去巡检府上,倒也名正言顺了!” 说罢环顾客栈,厉声道: “汉水帮义勇抓捕金国奸细,无关人等赶紧滚开!” 客栈大堂此时本来人就不多——之前张爷摞下狠话离开后,大堂里的几桌客人,就已经走了一半。现在张勇打着抓捕“金国奸细”的名头清场,那些留下来打算瞧热闹的胆大客人们,也担心惹火烧身,赶紧起身走人。 那客栈老板也哭丧着脸,带着两个跑堂小二自后门溜走。 一时间,客栈大堂变得空荡荡的,就剩下陆沉、黄蓉、李莫愁三人。 见居然还有人没走,张勇冷眼往角落那桌一扫,看见笑嘻嘻一副看热闹模样的黄蓉,顿时眼睛一亮,抬手一指黄蓉: “那小娘子也是金国奸细,一并抓起来!” “诶?我?” 黄蓉一呆,没想到这张勇居然惹到自己头上,伸手一指自己鼻尖: “你听清楚了,我可是江南口音哎!” 李莫愁也怒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休要牵扯他人!” 张勇嘿地一笑,看看李莫愁,又瞧瞧黄蓉、陆沉: “江南口音又如何?别人都走了,就你们不走,这金国女奸细还为你说话,敢说你们不是一伙的?我看你们说不得就是收了这金国女奸细的贿赂,要为她带路,刺探我大宋军情!”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如果不是脸上笑容太恶太奸,还真会让人以为这是一位义勇侠士。 黄蓉鼓了鼓粉腮,正要开口,陆沉忽地说道: “跟这种小人费什么口舌?杀了就是。” 黄蓉嘻嘻一笑,不再说话,李莫愁则好奇地看向陆沉,觉着这位看着年纪跟她差不多,也一直温文有礼的少年,语气听起来挺随和,可杀气就好像有点重。 再仔细一瞧他背着的大剑,心里暗自嘀咕: 这么大一把剑,少说也得一二十斤吧?用起来能趁手吗? 虽然有点怀疑这么重的剑能不能御使自如,但一个背着重兵器的猛士,还是挺能给人安全感的。 至少陆沉和黄蓉都站自己一边的话,李莫愁这会儿就感觉更加安心了。 那张勇听得陆沉之言,不禁微微一怔,再一瞧陆沉那年轻模样,冷笑道: “哪来的雏儿,敢在我水豹子面前大言不惭?” 大手一挥: “两个小娘子留下,那小子宰了!” 那张爷就等他发令了,闻言顿时带头冲锋,领着几个手下一窝蜂冲向李莫愁,他这会儿回去拿了刀,手下也个个带刀,又有堂弟撑腰,胆气豪壮,大笑着叫嚣: “小娘皮,看你还敢跟张爷叫板!” 另一边,又有一个汉水帮好手,手提一根两头箍铜皮的哨棒,领着几个带刀帮众冲向角落那桌的陆沉黄蓉,冲近后二话不说抡起哨棒,呼地一棒砸向陆沉头顶。 这一棒,真就是奔着致人死地去的。 那箍着铜皮的棒头敲在人头顶上,除非练了铁头功,否则多半要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陆沉端坐不动,不慌不忙,也不用玄铁重剑,只一把握住黄蓉买给他的钢剑剑柄,闪电拔剑,反手一挥,剑光乍起,嚓一声轻松削断那当头砸来的哨棒,再抖手一刺,剑尖噗地一声,贯入那汉水帮好手心口。 紧跟在后的几个帮众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兀自挥刀冲来,陆沉长剑连点,剑光宛若电光闪烁,咻咻几声短促疾劲的破空声后,那几个汉水帮众刀都没来得及挥下,便同时浑身一僵,旋即或捂心口,或按咽喉,接二连三仆倒在地。 短短几息,几个汉水帮众便尽数死在陆沉剑下,浓郁的血腥气开始在客栈大堂弥漫开来。 而另一边,李莫愁还在跟那张爷等人刀来剑往,斗得精彩纷呈——论武功,李莫愁自是远远超过张爷等人,但古墓派剑法有个弊端,那就是优雅精妙有余,杀力严重不足。 对敌时能打得非常潇洒飘逸,动作好似剑舞般精彩好看,可却缺乏一锤定音的凌厉杀招,哪怕击中,敌人也往往是伤而不死。 就像现在,李莫愁一套妙招下来,已经在张爷等人身上划出好几条血口,可基本都是不深不浅的皮外伤,看着血淋淋的煞是吓人,实则远远不足以致命。 张爷等人乃是时常干些水匪买卖,刀口上舔血的江湖悍匪,这等小伤固然令他们痛极,却不足以令他们丧失战力,反而使他们察觉出了李莫愁剑法的弊端。 当下一个个强忍伤痛,尽用些两败俱伤的搏命手段挥刀狂攻,一时间反把李莫愁迫得手忙脚乱。 当然这也是因她初出茅庐,基本没什么实战经验。 否则以她武功,就算剑法杀力不足,也可游刃有余轻轻松松给张爷他们慢慢放血,任他们如何拼命,也乱不了她的节奏。 不过虽一时被迫得有些慌乱,可当她轻功、剑法施展开来,又发现这几人虽然打得凶狠,可刀法却没啥高明章法,无论速度还是准头,对她来说都不值一提,压根儿挨不着她。 又斗几招,李莫愁信心提升,渐渐稳住节奏,不再慌乱,还有余暇往陆沉黄蓉那边投去关注。 一眼瞥去却是一惊,因黄蓉正在笑吟吟给陆沉倒酒,而陆沉剑已归鞘,二人桌边倒下好几具尸体,鲜血已经流了一地。 “杀得这么快?” 李莫愁心中一惊,她方才全神贯注和张爷几人厮杀,完全没有看到陆沉是如何宰掉那几人的,一时不禁对陆沉的武功大感钦佩,同时陆沉那杀敌之后从容饮酒的派头,也让她感觉学到了。 张勇倒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陆沉那凌厉迅捷的杀戮。 见几个好手几乎一个照面就倒在陆沉剑下,张勇眼角顿时微微一抽,心中大感不妙: 就算是他,要对付那几个好手,也得十招左右,那小子看着年不满二十,杀起人来居然如此干净利落,一剑一个,这又是哪个名门大派培养出来的少年高手? 张勇知道这下怕是踢上了铁板。 他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一身功夫大半都在水上,在水里是少有人敌的“水豹子”,潜泳凿船水下杀人无所不能,可到了岸上功夫就要打个对折。 再说眼下大当家和二当家又不在,他带来的人手也不多,也没做好围攻高手的准备,只能先忍一时之气,再徐徐图之,当下冲着张爷那边的战团断喝一声: “堂哥退下!” (本章完) 第32章 32,斩草要除根! 第32章 32,斩草要除根! 张爷几人越斗越辛苦,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心里也愈发惊惧。 他们原本看出李莫愁剑法杀力不足,一度以拼命的打法将李莫愁逼得手忙脚乱,可没想到她适应地那么快,几招下来就扳回了局面。 现在他们死又死不了,打又打不过,只能被她不轻不重地一剑又一剑放血,闹得好似受着凌迟酷刑一般。 正叫苦不迭时,听得张勇号令,张爷几个如蒙大赦,一阵咬牙切齿狂呼乱砍暂时逼退李莫愁,然后连滚带爬退回张勇身边。 张勇叫回张爷等人,脸上强挤出几分笑意,对着李莫愁、陆沉、黄蓉拱手一揖: “误会!是张某鲁莽,冲撞了三位。还望三位……” 话未说完,陆沉忽然开口: “你想说和?” 张勇强笑道: “既是误会,张某自不会再与三位纠缠,还请……” 嘭! 陆沉喝下黄蓉倒的酒,把空杯往桌上重重一拍,打断张勇话头,又提着钢剑站起身来,看着张勇,轻声说道: “方才还放狠话要杀了我,掳走我家妹子,现在见了血才说是误会?晚了!” 陆沉觉着,行走江湖,最好不要轻易跟人结仇。万一结仇了怎么办?那就不要手软,一不做,二不休。 尤其跟汉水帮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扣个“金国奸细”的帽子,就敢杀男掳女的黑恶帮派结了仇,那斩草除根,诛尽仇敌,彻底消解这段恩怨,方是正理。 这就叫冤家宜解不宜结。 当下他身形一闪,向着张勇飞掠过去。 张勇早提防着陆沉,见他身形一动,果断矮身滚地,不顾体面一个懒驴打滚躲进身后人群当中,同时疾声喝令: “拦住他!” 众汉水帮众虽然畏惧陆沉武功,但听得张勇喝令,还是本能上前,纷纷挥刀斩向陆沉。 陆沉背着玄铁重剑,身法稍欠灵活,也懒得走位,直接拔出钢剑,一招落英剑法挥出,手腕轻颤间,剑尖嗡嗡弹抖震荡,幻出一片雪亮剑光。 铛铛铛铛…… 绵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中,那七八口同时斩向他的长刀瞬间就被剑光荡开。 陆沉身随剑走,剑若矫龙,突入人群,剑光闪处,血雨迸溅,一个又一个汉水帮众捂着咽喉、心口栽倒在地,转眼之间,挡在张勇前方的汉水帮众便已被他杀得七零八落。 张勇刚刚从地上起身,就见陆沉势不可当,挟纷飞血雨疾速逼近,瞳孔顿时骤然一缩,色厉内荏地叫道: “住手,我们汉水帮大当家的妹子,是宋巡检的小妻,我们可是宋巡检的人……” 陆沉哑然失笑: “你难道没听说过侠以武犯禁么?我要是怕官,那这一身武功岂不是白练了?” 说话间,已随手一剑,将那张爷刺了个透心凉。 张勇见官面靠山唬不住陆沉,又叫道: “我二哥‘黑衣秀士’沈青石,乃是丐帮彭长老的外甥!彭长老乃丐帮净衣派九袋长老,地位只在丐帮帮主之下!你既是武林中人,难道敢不给天下第一大帮丐帮面子?” 陆沉哂笑: “丐帮帮主若是知道此事,你猜他是会清理门户,还是为你们张目?” 说话间,最后一个挡在他与张勇之间的汉水帮众也被他一剑杀了。 张勇无计可施,心中一发狠,厉啸一声,摘下腰间一双分水刺,猱身上前,双刺齐出,一刺攻向陆沉心口,一刺刺向他小腹。 此人武功勉强还行,出手之凌厉精准,与薛武相比也不遑多让。 但以陆沉今日之剑法,这等层次的武功,早已不是他一合之敌。 当下钢剑随手一拨,叮地一声格开刺向他小腹的分水刺,剑身借格挡之力向上一弹,又把刺向他心口的分水刺弹开。 之后陆沉整条小臂蓦地化为一道残影,钢剑咻地刺出,迅若疾光电影,噗地一声,深深贯入张勇咽喉,剑尖截断颈椎,又自后颈透出。 一剑刺死张勇,陆沉随手拔出长剑,侧身避开他咽喉喷出的血雾,继续杀向剩下的汉水帮众。 剩下的汉水帮众见三当家都只一个照面,便死在陆沉剑下,顿时战意全无,发一声喊,四散而逃。 待陆沉杀掉门口几个汉水帮众,之前候在门外的二三十个汉水帮众早已作鸟兽散,跑得快的已经逃出十几丈开外。 陆沉也懒得追杀这些喽罗,转身回到客栈里边,对黄蓉说道: “除恶务尽,不如去把那汉水帮剩下的几个当家也都宰了?” “好呀!” 黄蓉嘻嘻一笑,提着青罡剑,轻盈蹦跳着避开地上鲜血,免得脏了靴子,来到陆沉面前,又回头冲着李莫愁招了招手: “莫愁姐姐,一起去呀!” 李莫愁看着遍地尸首鲜血,嗅着那刺鼻的血腥气,脸色本有点发白,心里也突突跳个不停,甚至有点想吐。 再看看陆沉那一口气连杀十几人,却依然一脸淡定的平静模样,她心里更是有点发怵。 不过瞧瞧黄蓉,见她面不改色,言笑自若,李莫愁实在不愿被这个比她还小的妹子小瞧,当下也强压着恶心,作出豪气模样: “好!便一起去,将那为非作歹、祸害百姓的汉水帮挑了!” 说着把斗笠一戴,包裹一背,小心绕过地上尸首,来到陆沉与黄蓉身边。 黄蓉又摸出几张会子,飞掷到柜台上,对躲在后门那边张望的老板笑道: “可别说我们管杀不管埋。二十贯,应该足够收尸洗地了,反正也不用买棺材,每人一张薄席便足够了。放心,等我们挑了汉水帮,也不会再有人来寻你麻烦。对了,汉水帮总舵可在镇上?” 客栈老板战战兢兢说道: “镇上就一个分舵,日常由张勇坐镇。汉水帮总舵在上游十里外,一座依山面水的河湾庄园中……小姑奶奶,你们可得,可得除恶务尽啊,不然小店怕是要吃牵连……” “放心,我们说到做到!” 黄蓉笑嘻嘻点了点头,与陆沉、李莫愁出了客栈,往汉水上游方向赶去。 刚出发时,李莫愁还有点小激动,觉着这是去做一件大事,以三人之力灭一黑恶帮派,说不定能一战扬名。 可等到出了镇子,她就渐渐有点发虚了,小声说道: “这汉水帮……还有两三百人吧?” 黄蓉点点头:“是啊!” 李莫愁咽口口水,说道: “那我们就三个人,就这么正大光明杀过去,是不是有点……咳,我这不是害怕啊,我就是觉着,咱们是不是夜半三更杀过去更稳妥一些?” 她十岁进古墓,在古墓一呆就是七八年,夜视能力非常强大,等闲成名高手,在夜里视力都未必比得上她,更别说普通的帮派喽罗了。 因此她就觉着,如果夜里进攻的话,以她的夜视能力和轻功,两三百人好像也不是不能拼一拼。但白天她这优势就不明显了。 或者说,己方人数太少,劣势很大。 “莫愁姐姐尽管放心。就算是官军,死伤两三成甚至一两成,也要当场溃散,更何况这种只敢祸害百姓的江湖帮派?只要把汉水帮几个当家,和最勇的一批好手宰掉,剩下的喽罗只会作鸟兽散,咱们根本用不着跟两三百人血拼。” “是,是这样么?” “当然。” 黄蓉抬手一拍陆沉背上的玄铁重剑,笑道: “我陆沉哥哥这把剑,当今天下,可没多少人能够抵挡,就算在军阵之中,也足以破阵斩将。有我陆沉哥哥在,汉水帮何足为惧?相信我,没错的!” 陆沉也冲李莫愁微微一笑: “放心,我的剑,砍人很利索。” “……呵呵” 李莫愁干笑,也不知怎地,明明陆沉笑容干净温和,可一想到他方才一脸平静杀人如麻的样子,她便有些头皮发麻…… 求票!! (本章完) 第33章 33,江湖第一课 第33章 33,江湖第一课 陆沉三人腿着前往汉水帮总舵时。 有两个张勇手下的机灵喽罗,先逃回分舵取了马,骑马冲出镇子时,还瞧见了正往上游行去的陆沉三人。 那两个喽罗赶紧远远绕开三人,快马加鞭赶往总舵报信。 汉水帮总舵,“义气堂”中,大当家“翻江蛟”曹松,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以及几个各自负责一处码头分舵的好手,正在摆宴招待一位“贵客”。 那贵客生得白白胖胖,穿着一身光鲜员外服,不起眼处却又打着几个补丁,背上还背了九个布袋,俨然是丐帮九袋长老的标志。 不消说,这白胖员外,便正是汉水帮二当家,“黑衣秀士”沈青石的舅舅,丐帮“净衣派”首领之一彭长老了。 不过这位彭长老,对他的“外甥”沈青石却并不如何热情。 概因这外甥只是表的,还表的实在有点远,关系原本并不如何亲近,只是汉水帮起势之后,沈青石主动攀过来,大把银钱撒过来,彭长老这才勉为其难,认了这门亲戚。 此刻。 彭长老居中而坐,皮笑肉不笑地受着曹松、沈青石等人敬酒,每次举杯,酒水都只稍微沾一沾唇。 直至沈青石奉上一只装满金锞子的小木匣,彭长老方才眉开眼笑,干了一杯酒。 见彭长老干了杯,沈青石与曹松对视一眼,又殷勤地给彭长老斟了杯酒,这才陪笑说道: “舅舅,最近汉水帮生意越做越大,却不慎跟丐帮起了冲突,有个叫余兆兴的丐帮好汉,带着丐帮弟子与我们斗了两场,伤了我们好些个弟兄,还毁了我们一条货船,把船上的好货全放跑了,这事儿您看?” 彭长老冷哼一声,一脸鄙夷: “余兆兴?我想想……江东那个耍蛇的黎生的师侄嘛,污衣派的弟子,算得什么好汉?此事容易,我知会污衣派一声,叫他们不要再多管闲事寻你们麻烦就是。” 他乃是九袋长老,地位仅在帮主洪七公之下,一声令下,连身为八袋弟子的“江东蛇王”黎生都要听他吩咐,至少明面上不能违抗他的命令,否则就是以下犯上,更别说黎生的师侄了。 沈青石大喜,连声道: “多谢舅舅!此事过后,我等还有厚报。” 翻江蛟曹松也迭声道谢,带着几个分舵好手大碗敬酒,也不管彭长老喝不喝,反正他们自己都是一饮而尽,以示敬意。 正酒酣耳热时,一个帮众快步进来,正要对曹松附耳低语,曹松不耐烦地一挥手: “都是自家兄弟,彭长老更是贵客,鬼鬼祟祟作甚?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那帮众看了众人一眼,苦着脸说道: “小石镇分舵兄弟飞马来报,三当家在镇上办事时,给一个黑衣小子一剑杀了。那黑衣小子手辣得很,除了三当家,还杀了咱们十八个弟兄。” “什么?”曹松闻言大怒:“哪来的狂徒,居然敢杀我汉水帮三当家?” 沈青石则是皱眉问道:“杀人者,可是丐帮弟子?” 那帮众摇摇头: “应该不是丐帮弟子。那黑衣小子衣裳整洁得很,也没有补丁。身边两个同伙也都是年轻小娘子。对了,来报信的兄弟还说,那黑衣小子和两个小娘子,杀完人不但没跑,反而朝着总舵这边赶来了!” 听得此言,堂中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纷纷冷笑。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带着两个小娘子,居然敢来打我汉水帮!” “哼,侥幸杀了三当家,那小子只怕还以为我汉水帮软弱可欺,以为他自己天下无敌!” “大当家,发话吧,咱们这就召集弟兄,将那小子剁碎了喂鱼!” “弟兄们稍安勿躁。” 沈青石外号“黑衣秀士”,平时也喜欢作读书人打扮,还爱掉掉书袋,以汉水帮军师自居,脑子也确实比其他人好上不少,皱眉沉吟一阵,说道: “杀了老三,还敢主动来攻我总舵,那杀人的小子,恐怕真不是那么简单。” 曹松不以为然: “那又如何?我们有两百多兄弟,难道还怕区区三人?” 一个分舵好手补充道: “三人中有两个还只是小娘子!” 进来通报的那帮众赶紧说: “那两个回来报信的兄弟还说了,那两个小娘子,都美得跟天仙似的,乃是他们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极品好货!” 听到这里,沈青石立马明白老三为何会死了。 定是他看上了那两个所谓“天仙似的”极品好货,想要弄到手,结果没想到她们的伴当是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杀胚,这才枉自送了性命。 一念至此,沈青石忙对彭长老作了一揖,说道: “舅舅,此事您看?” 彭长老能做到净衣派九袋长老,当然也是个有脑子有心机的,知道那杀了三当家张勇,并一十八个汉水帮众的小子,只怕的确有几手硬功夫。 不过他也并未在意——武功再高,能高得过他这丐帮九袋长老么? 汉水帮的三当家,在他手下,走得过三招么? 至于十八个喽罗帮众,那更是闲杂人等,三拳两脚即可打发。 当下彭长老咪了口酒,悠然说道: “无妨,打开大门,迎他们进来。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哪家小辈,竟敢如此滥杀。十九条人命啊!也真亏他下得了手!” 他并不把汉水帮放在眼里,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 不过汉水帮年节孝敬甚是殷勤,彭长老也不想断了这条财路,必要时,他是打算出手管上一管,让汉水帮瞧瞧他彭长老的手段,也好叫他们以后更加殷勤些。 见彭长老大包大揽,汉水帮众人顿时心中笃定,心说那黑衣小子此次当是有来无回了。 沈青石虽也因彭长老许诺心中一定,却也没有就此放松警惕,当下对彭长老告了声罪,走出义气堂,叫来几个心腹手下,低声吩咐: “召集弟兄们,备好渔网、竹篙、石灰粉。” 渔网可用来困缚高手,竹篙前端有铁头,磨尖了就是另类的长矛,还不会违禁,汉水帮作为水上船帮,多备些竹篙合情合理。 至于石灰粉,哪个黑道上的帮派不会撒石灰粉? 也就那些武林高人臭讲究,不屑用这所谓下三滥的手段罢了。 吩咐下去之后,沈青石又进到义气堂中,继续殷勤招待彭长老。 这边汉水帮众人“胸有成竹”坐等陆沉三人上门时。 另一边陆沉与黄蓉、李莫愁,也已经离汉水帮总舵不远。 这一路上,黄蓉给李莫愁说了不少江湖小知识。 比如,许多水上帮派,很擅长使用渔网对付武功高手。 几十人团团一围,十几张网漫天一撒,石灰粉、暗青子一通招呼,再拿长矛大刀一顿戳刺劈砍,等闲高手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莫愁听得瞠目结舌: “江湖人还能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么?” 黄蓉一手提剑,一手背负,悠然说道: “莫愁姐姐以为江湖是什么呢?武林高手轻剑快马,载酒狂歌,快意恩仇?白衣侠士衣袂当风,潇洒来去,不染纤尘?不是的哦! “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那人既有高尚君子,也有卑劣小人,以人组成的江湖人,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又何足为奇呢?” 嗯,她这番话里,“有人就有恩怨……”是陆沉给她说的故事里,某位反派说出的话,黄蓉对此也深以为然。 (本章完) 第34章 34,天生的杀胚 第34章 34,天生的杀胚 黄蓉这番道理,叫李莫愁听得若有所思: “江湖……原来是这样的么?那,我们若碰上蓉儿妹子说的那些下三滥手段,又该如何应对?” 黄蓉嘻嘻一笑: “一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另一个嘛,就是比敌人动手快,先下手为强。总之咱们得机灵点,注意时刻站在有障碍阻隔,不易遭受暗算的位置,同时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谁想抛渔网、撒石灰、打暗器,咱们就先撒暗器打过去。莫愁姐姐可会暗器?” 李莫愁连连点头: “我会飞针。” 黄蓉满意点头: “那就把飞针藏在袖口准备好,要一抬手就能撒出去。记着,对付下三滥的恶人,不必手下留情,莫愁姐姐用的既是飞针这等细小暗器,那只管照眼睛招呼就是。” 李莫愁心悦诚服: “蓉儿妹子说的是,我记住了!”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汉水帮总舵大门前,就见那依山面水的庄园居然大门敞开,八个劲装大汉腰佩长刀,分列大门两边,见到陆沉三人,顿时齐声高喝: “贵客到!” 气势虽然不错,但瞧他们的神情,分明是有点紧张的。 尤其看着黑衣斗笠,背负大剑,手里还提着一把剑的陆沉时,紧张之色更甚。 显然陆沉这个一口气宰掉了他们三当家和十八个弟兄的煞星,让他们压力很大。 “看来汉水帮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陆沉说道。 “那,他们会不会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李莫愁绷着脸蛋,看着那敞开的庄园大门,语气稍微有点紧张。 黄蓉轻笑一声: “瞧汉水帮这架势,陷阱是一定有的。” 李莫愁问道:“那该怎么办?” 既知内有陷阱,那跟着进去是犯傻,可要是迟疑不敢进,那这趟岂不是白跑一趟,还要遭汉水帮耻笑? 黄蓉没说话,笑嘻嘻看向陆沉。 陆沉与她相处日久,默契在心,当即含笑说道: “汉水帮装模作样,摆出一副迎接‘贵客’的架势,我们若是按照他们预定的套路来,老老实实跟着进去先礼后兵,说不得就要一脚踏进他们设好的埋伏。所以……” 他拔出钢剑,大步向着庄门走去: “既是来挑灭汉水帮,还讲什么先礼后兵?只管做个蛮不讲理的恶客,强闯进去杀个痛快,打乱他们的布置!” 见陆沉拔剑过来,那八个汉水帮众顿时慌了手脚——这小子怎么不照江湖规矩来啊? 我们都摆出迎客的架势了,就算要撕破脸,也该先进去谈两句,把面子功夫做足吧? 我们陷阱都摆在总舵里边呢…… 可惜陆沉就没想过跟这种黑恶帮派讲什么江湖规矩,几大步冲到那八个汉水帮众面前,剑光一闪,一个刚刚提起长刀的汉水帮众就捂着咽喉栽倒在地。 另七个汉水帮众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边跑边喊: “打上来了!那黑衣小子打上来啦!” 陆沉一声不吭,大步疾追,跟着七人冲进庄园大门,将那七人一一追上,一剑一个,悉数刺死。之后又沿着庄园主道,一路前行。 黄蓉招呼李莫愁一声,不远不近地跟在陆沉身后,功聚耳目,仔细警惕周围动静。 李莫愁抿着嘴唇,行在黄蓉身侧,也全神贯注地警惕周围。 突然,黄蓉晶莹耳廓微微一动,蓦地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咻地飙射出去,一个刚从侧面院墙上探头出来的汉水帮众立马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栽下来。 与此同时,主道两边的院墙、屋顶上,又接二连三站起一片汉水帮众,有人手里抓着石灰粉包,有人手里拎着渔网,可还不等他们出手,黄蓉便对李莫愁低语一句: “我左你右!” 说话间纤指连弹,将一枚枚铜钱飞快弹射出去。 左边院墙、屋顶上的汉水帮众有的捂眼惨叫,自墙头屋顶一头栽下。有的刚刚举起石灰粉包,粉包便给铜钱射爆,生石灰反洒了自己和附近同伴满头满脸。 另一边,早将银针藏在袖口的李莫愁也陡地扬手发针,一枚枚细小银针化作肉眼难辨的细微银芒,射向右边的汉水帮众。 她此时还没学会用毒,发射的银针还不是那剧毒无比,令人谈之色变的“冰魄银针”。 但即便没毒,以她那习自古墓派的飞针手法,对付这些喽罗帮众也是绰绰有余。 道道银芒飞射之下,右边的汉水帮众也纷纷捂住眼睛,惨叫着跌落下来。 黄蓉与李莫愁联手对付那些准备抛渔网、撒石灰的汉水帮众时,陆沉前方,也冲过来一群汉水帮众。 那几十个汉水帮众人手一根一丈多长的竹篙,前端铁头都磨得锋利锃亮,一排排竹篙放平端着,竟然组成了一个颇有几分模样的枪阵。 这样的“枪阵”,在帮派械斗中或许威力不小,但用来对付高手就远不够看了。 或者说,单一个“枪阵”对付不了高手,还得有其它手段辅助。汉水帮对此原本也是有所准备。 然而陆沉三人并未照着汉水帮预想的“先礼后兵”套路来。 他们没有老老实实走进埋伏圈,反而悍然硬闯,一路砍杀,直接打乱了汉水帮的布置。那本可以限制高手行动的渔网、石灰粉还没得及发挥,就给黄蓉、李莫愁先下手为强破掉了,就剩一个远远谈不上严整的竹篙“枪阵”,又岂能威胁到真正的高手? 看着那些端着长竹篙涌过来的汉水帮众,陆沉玄铁重剑都懒得用,只提着钢剑迎着枪阵当面冲去。众汉水帮众齐声大喝,前两排帮众齐齐刺出竹篙,照陆沉攒刺过去。 陆沉钢剑一挥,划出一道雪亮光弧,嚓嚓脆响声中,当面及两侧刺来的十几根竹篙应声而断,“枪头”漫天乱飞。 陆沉又疾步前冲,再一剑削断第三排刺来的几根竹篙,人已冲至第一排汉水帮众之前,旋即长剑又是一记横扫,匹练似的光弧一掠而过,当面好几个汉水帮众同时咽喉开裂,鲜血喷溅,一声不吭栽倒在地。 既已冲入阵中,这“枪阵”自然再无用武之地。 陆沉剑光连闪,一往无前,所过之处,血雨迸飞,惨叫不绝,一个个汉水帮众或心口被贯穿,或咽喉被削断,或眉心被刺中,接二连三栽倒在地。 正杀得痛快,一道怒吼响起: “住手!” 陆沉充耳不闻,继续大杀特杀,又一口气连杀数人。 这些组成“枪阵”的帮众,尤其枪阵前两排,基本都是汉水帮最为悍勇的好手。 可再是悍勇,也禁不起这般杀戮。前排最勇的倒下二十多人后,剩下的汉水帮众早已丧胆,纷纷抛下没用的竹篙,连滚带爬作鸟兽散。 足足死了三分之一的人才溃散,倒也不是他们承受伤亡的能力有多强,纯是陆沉杀得太快,很多帮众一开始没来得及害怕罢了。 杀溃枪阵,陆沉又追了几步,宰了几个跑得慢的,见喽罗们四面八方乱窜,实在逃得太散,这才长剑轻挥,甩落剑上血滴,侧目看向方才叫他“住手”的那人。 那是一个手提九环大刀,面相凶狠的彪形大汉,此时正两眼发红,对他怒目而视。 大汉左手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袍,手持折扇,作文士打扮,眼神阴鸷的青年,又有几个分持单刀、长剑、长矛、哨棒的矫健汉子站在二人左右。 另有一个白白胖胖,穿着员外服的老者,负手站在台阶上方。身边还簇拥着几个穿着干净的补丁衣服,手持棍棒,背上各自背了几个口袋的汉子。 这时黄蓉、李莫愁也杀散埋伏跟了过来。 李莫愁见陆沉身边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偏他还一脸从容淡定,心里不禁暗自嘀咕: 又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这位陆兄着实凶残,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杀胚!以后绝不能招惹……什么,我跟他一伙的?哎,你还真别说,感觉好安心哪! 李莫愁内心戏十分丰富,黄蓉则一副若无其事模样,只在瞧见那白胖老者后,在陆沉身后轻声说道: “那白胖老头背着九个布袋,应该就是先前那张勇叫嚣过的汉水帮靠山,丐帮净衣派的九袋长老彭长老了。” 求票啊!! (本章完) 第36章 36,我这是尊重洪七公 第36章 36,我这是尊重洪七公 彭长老大惊,万万没想到自己压箱底的“慑心术”居然毫无作用,轰至半途的双掌仓促变招,往内一夹,试图夹住陆沉长剑。 要说他这反应也确是快极,不愧是个高手,但如此仓促地用手夹剑…… 陆沉估摸着,这位白白胖胖,活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员外的彭长老,恐怕因为地位太高,手下有太多丐帮弟子使唤,已经很久没跟人生死搏杀过了。 今日主动出手,应该只是欺他陆沉年轻,以为可以仗着功力欺负一下后生小辈。 心里这么想着,陆沉只是稍微一转手腕,前刺的剑身随之微微一旋,由竖直改为横平。 于是彭长老那向着中间合击,拍向剑身的双掌,便重重轰在了剑刃上。 铛! 一声脆响,彭长老掌力端地凶猛,钢剑竟然被他双掌生生拍断。 但代价也是惨痛的。 他一双肉掌悍然拍击剑锋,重击之下,自己双掌也从中断开,左右手都只剩下光秃秃半截残掌,以及孤零零一根大拇指…… 鲜血迸溅,残手与断剑一起抛飞,彭长老面孔扭曲,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惨叫: “啊!我的手……” 这时他还没有落地,还在惯性扑击,却因断手之痛岔了真气,身形当场失控,于是原本还算气势凌厉的凌空扑击,顿时变成了失事坠落。 陆沉惋惜地看了一眼手中半截断剑。 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把剑,还是蓉儿买给他的,还用它通过了黄药师考验,完成了人生首杀,很有纪念价值。 轻叹间他又侧移一步,避开彭长老失控飞坠的肥胖身躯。 嘭! 彭长老一头扑到地上,撞了个七晕八素,门牙都磕掉了一颗。 “长老!” 那几个方才簇拥在彭长老身边的丐帮净衣派弟子,万没想到前一刹还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彭长老,下一个刹那就狼狈不堪地扑到了地上,连一双手都给削断了,顿时齐齐惊呼出声。 另一边,才刚刚和黄蓉、李莫愁交手没几招的曹松、沈青石等人听得惊呼,抽空一看,也是大惊失色,万没想到他们这边才刚开打呢,被他们视作大靠山的彭长老,居然就已经扑了! 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帮的九袋长老啊! 十多万弟子的丐帮,总共也就四位九袋长老,江湖地位跟全真七子相比都不遑多让,统领的弟子更是远远多过全真七子,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曹松等人震惊之下,出手章法难免一乱。 黄蓉岂会放过这机会,青罡剑一阵疾风骤雨似地快攻,越女剑法、落英剑法、玉箫剑法交替施展,噗噗几声轻响,三个汉水帮好手当场尸横就地,“黑衣秀士”沈青石也手腕中剑,铁扇坠地,惨叫着向后飞退。 黄蓉得势不饶人,身形轻风也似地疾追而上。 沈青石猛一甩袖,射出一把铁蒺藜,胡乱攒射黄蓉,黄蓉青罡剑一圈,绽出一道孔雀开屏也似的湛青剑光,将那迎面射来的铁蒺藜悉数扫落。 跟着屈指一弹,一枚铜钱飙射出去,正中沈青石膝盖。 沈青石痛呼一声,一个踉跄仰天栽倒,还未倒地,黄蓉已自他身边一掠而过,剑锋轻轻抹过他脖颈,带出一道殷红血线。 这边黄蓉抓住时机轻松得手,另一边李莫愁也在战斗中飞速成长。 此前在客栈对付几个喽罗帮众,她都还一度被对方拼命打法逼乱了节奏,此时却是仗着古墓派轻功、剑法,游刃有余地压着汉水帮大当家曹松并三个汉水帮好手打。 同时她也明白了自家剑法的弊端,知道古墓剑法杀力有些不足。 于是她右手使剑,左手发针,细小银针防不胜防,先是三个汉水帮好手给她射瞎了眼睛,又被她轻松补剑刺死。 跟着那大当家曹松也左眼中针,惨叫着抬手捂眼,手刚刚按上眼睛,李莫愁已补上一剑,刺穿他咽喉。 “我杀人了!” 看着倒在自己脚下,鲜血汨汨涌出的曹松等人,李莫愁只觉喉头一阵干涩,手也有点发颤。 先前她和黄蓉击破埋伏时,虽然飞针射瞎了不少汉水帮众,但终究未曾杀人。此时才算是真正开了杀戒,心里一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不过想想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陆沉,纵剑杀伐挥洒血雨时,那一脸从容平静的模样,李莫愁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情绪,绷着脸颊、抿着嘴唇,极力作出从容模样,一手背负,一手轻轻一挥长剑,甩去剑尖上的血滴,干净利落地还剑归鞘。 嗯,她虽然模仿地似模似样,但神情还是绷得太紧了些,欠了几分自然随意。 分散周围的汉水帮众见彭长老扑街,两位当家和诸位分舵好手也相继殒命,哪里还敢逗留?早大呼小叫着一哄而散。 而那几个丐帮弟子却不敢抛下长老,硬着头皮对陆沉说道: “阁下已重创了彭长老,还望高抬贵手,莫要伤了彭长老性命!” 陆沉关注过黄蓉和李莫愁战斗,见她俩皆大胜敌手,放下心来,此时正在复盘与彭长老的战斗。 回忆彭长老出手时的声势,从其轻功、掌力,以及撤招夹剑的迅捷反应看来,如果他不是那么飘,非得跳起来打,而是稳一点脚踏实地认真打,手里再拿件擅长的兵器,说不定真能算个不错的对手,多少够跟陆沉较量一阵。 奈何彭长老不知道怎么想的,非得跳起来秀一下…… 你又不会“飞龙在天”,秀毛线啊? 陆沉觉着又学到了一个教训: 临阵要稳。 尤其生死搏杀之时,不该秀的时候,千万别乱秀。 否则功夫再高,也可能被人抓住破绽,一招撂倒。 正思忖着,听到丐帮弟子说话,陆沉侧目一看他们: “你们刚才说什么?” 被他眼睛一扫,那几个丐帮弟子顿时头皮一麻,迟疑一阵,还是开口说道: “彭长老乃是我丐帮九袋长老……” 陆沉皱眉道:“所以?” 一个丐帮弟子深吸口气,正色道: “九袋长老触犯帮规,就算是帮主,也要召集众长老、八袋弟子群议论罪,不能随意处置。” 陆沉点点头: “丐帮的规矩是吧?我明白。但是……” 断剑一挥,嚓地一声,把彭长老脖子削断。 砍完了他方才一脸不解地说道: “我又不是丐帮弟子,丐帮规矩,管不到我头上吧?” 话虽说得不客气,但他心里面,却觉着他这其实是对洪七公的尊重。 毕竟洪七公虽然侠义心肠,却受帮规束缚,处置个长老都那么麻烦,还不如由他代劳。 “……” 那几个丐帮弟子瞠目结舌,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把彭长老给杀了! “此人与汉水帮这等为非作歹、祸害百姓的匪类结交,败坏丐帮名声,死有余辜。我相信丐帮帮主若知晓此人所作所为,也一定会清理门户。” 陆沉淡淡说道。 【新书榜追读、月票权重最高,所以……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38章 38,推演剑术,九指神丐 第38章 38,推演剑术,九指神丐 这一顿庆功酒,陆沉和黄蓉都只喝了个微醺,李莫愁却是醉了。 陆沉和黄蓉只好在酒楼开了个小客院,暂且住下。 夜里,李莫愁早早睡了,陆沉提着玄铁重剑,在院中练剑,黄蓉坐在檐下,手托粉颊,含笑看他练剑。 练了几趟重剑剑法,又练了一阵“半招剑一”,陆沉满头大汗地坐到蓉儿旁边暂歇。 黄蓉给他递去张汗巾,问道: “你干嘛还把那把剑留着?” 陆沉接过汗巾,擦着汗说道: “你说那把断剑?” 黄蓉点点头: “对呀,只是一把普通钢剑而已,既不值钱,又断掉啦,为何还要留着?” “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把真剑。” 陆沉含笑看着黄蓉: “而且还是蓉儿你买给我的。我也曾用它在黄前辈面前初开杀戒,令黄前辈允许蓉儿与我同行江湖。意义如此重大的一把剑,再是寻常,我也不会丢弃的。” 黄蓉听他这一说,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作漫不在乎状: “一把寻常钢剑,我都不在乎,却给你说得跟稀世珍宝似的。不过算了,随你喜欢啦……” 话虽如此,她唇角还是情不自禁地扬起,两眼也弯成了月牙。 次日,陆沉三人并未离开襄阳,先在襄阳城中逛了半天,又去隆中卧龙岗诸葛丞相躬耕地游玩了一番,直至傍晚方才回城。 晚上三人又在酒楼点了一桌,这次李莫愁倒没喝醉,只喝到略有几分酒意,脸颊微红便停了下来。 吃饱喝足回到客院,略微消食一番,黄蓉提议李莫愁与陆沉切磋剑术,李莫愁也想亲身领教一番陆沉那一剑击败丐帮九袋长老的强悍剑术,当即痛快应下。 陆沉则与黄蓉想到了一块儿去,想试试看能否如同练成重剑剑法一般,通过切磋学到李莫愁的古墓派剑法。 当下二人各持一把练习木剑,在客院当中对练起来。 稍微过了几招,陆沉就摸清了李莫愁的底细。 剑术比起分心太多,这也想学,那也想练的蓉儿要强很多。 功力则跟练内功虽然很不专心,但运气好吃蛇肉大涨了一番功力的蓉儿差不多,比他却是差了老远。 不过即便不恃仗功力,纯比剑术,他也最多只需二十招,就能轻松击败李莫愁—— 他每日参悟剑意烙印,精研剑理,剑道造诣每天都在进步,平平无奇的越女剑法,在他手上都焕发出了新的活力,本就精妙的落英剑法,更是变得愈加凌厉。 以他如今剑术,倘若再与黄药师切磋,若黄老师傅将功力压制到与他相当,且只使用剑法,陆沉觉着,保守估计也能撑个两三百招。 而他这等剑术,对于本就没有得到古墓派最高秘技“玉女素心剑法”传承,又是初出江湖的李莫愁来说,已是望尘莫及。 当然陆沉与李莫愁切磋是为了钻研剑道,自然不会太快打败她,不仅把功力压制到与她相当,剑术也只拿出了三分本事,一时间倒与李莫愁斗得不相上下。 李莫愁的古墓剑术飘逸迅捷,宛若剑舞。 陆沉的落英剑法也是优雅华丽,姿态潇洒。 两人身形兔起鹘落,满场飞掠挪移,同时快速交换剑招,看上去好像在翩然对舞,场面煞是精彩好看,直叫黄蓉瞧得眉飞色舞,不时拍手叫好。 李莫愁尽展生平所学,斗得酣畅淋漓。 她当然知道陆沉未出全力,但对此并无任何不满,反而觉着这是一个极好的提升机会。 她实战天赋也是极强,在与陆沉“势均力敌”的切磋之中,对实战的理解愈发深刻,纵使古墓剑术天然杀伤不足,她也渐渐悟出了用剑法克敌制胜的法子。 许多招式都是一触即收、杀力不足也无所谓,古墓剑法足够迅捷,别的剑法是够凌厉凶狠,但一刹只够伤敌一剑,而我的剑法轻飘飘,却能够两个刹那伤敌三剑。 而我的轻功也很强,可发挥轻功优势,一击不中乃至十击不中也不着急,倚仗轻功优先保证自身安全,耐心游斗。 只要我向着“轻而快”这条道路不断精研提升,只要我的身法足够轻盈迅捷,长剑足够锋利,招式足够快,大可积小伤为大伤,甚至令敌人慢慢流血而死。 并且以后也可以钻研一些威力够大,足够一锤定音的杀招,弥补杀伤不足的缺陷。当然这就不是短时间能够做到的了。 李莫愁大有所获,陆沉也觉获益匪浅。 因这一场切磋,印证了他此前练成重剑剑法之后的猜测: 他有“剑意烙印”,深悉剑理,可居高临下洞悉各种剑术奥妙,揣摩出其精义。 哪怕没有心法,只观摩剑招,以及感受双剑对撞时,对方剑上的劲力反馈,也足以慢慢逆向拆解,推演出心法。 不过这种方式需要很长时间。 越是精妙的剑法,纯靠剑招以及劲力逆向拆解推演,难度便越大。 像古墓剑法这种繁复多变的剑法,莫说一场切磋,便是十场、百场恐怕都还不够。 当然这也是因为陆沉如今触及的剑理还不够深刻。 等他将来将“诛仙剑意”逐层解锁,得到“剑二、剑三”等更多的剑意烙印,触及到更多更深刻的剑理,他的剑道悟性必然也会越来越高。 他相信,总有一天,低武世界的任意剑术,再是高深精妙,在他眼中,也将再无隐密,招式也好,心法也罢,都将一览无遗,乃至俯拾可得。 不过如今,还是老老实实切磋,耐心拆解推演吧。 陆沉与李莫愁一直切磋了个把时辰,直至李莫愁汗透重衫,功力将尽方才停下。 “不行了!再打下去,我就得趴下啦……” 李莫愁两颊酡红,双腿发软,额头满是细汗,胸脯不停起伏。 陆沉却感觉只刚刚热完身,莫说流汗红脸,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没有任何变化。 “莫愁姐姐,你这耐力可差了点哦。” 黄蓉笑嘻嘻说道: “以后得多练。嗯,每天都和我陆沉哥哥练上两场,一个月下来,保证你耐力大增,功力大进。” 陆沉暗地里给蓉儿竖了个大拇指,笑着对李莫愁说道: “今日切磋,实令我获益匪浅。李姑娘若有意,以后我们每天都来上这么两场如何?” 李莫愁虽然快要累趴下,可今天这场切磋,她自觉也是进步神速,大有所获,当即一口应下: “没问题,每天两场,就这么定了!”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粗厚的男声响起: “两个小娃娃功夫都不错。没想到今日过来,居然能看到两家故人的剑法……” 听得此声,陆沉心中一动,以他如今功力,能瞒过他耳目,接近到如此距离的,天下间恐怕也没有多少人,加上前天才在汉水帮总舵杀了彭长老…… 循声望去,就见客墙墙头,坐着一个看上去好像才四十多岁的乞丐。 那乞丐长着一张长方脸,颔下微须,粗手大脚,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手提一根碧绿如玉的青竹杖,背上背着个朱红大葫芦。 陆沉眼神锐利,注意到乞丐右手食指齐根而断,只有四根手指。 再看看乞丐的红葫芦、青竹杖,以及那能令陆沉都无从察觉的轻身功夫,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已经呼之欲出—— 天下五绝之“北丐”,九指神丐,洪七! 【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39章 39,40,洪七公VS小剑魔【二合一】 第39章 39,40,洪七公vs小剑魔【二合一】 黄蓉也知来者乃是真正的高人,赶紧双手拖着玄铁重剑,飞跑到陆沉身边,将剑送到他手里,这才对着乞丐脆生生说道: “前辈是丐帮高人?” 乞丐看着黄蓉,呵呵一笑: “小女娃娃这眉眼,看着依稀有几分故人神采。那小子方才使的剑法,老叫也眼熟的得很。你姓什么?” 黄蓉笑嘻嘻道: “晚辈名叫黄蓉。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乞丐笑呵呵说道: “老叫便是丐帮帮主,姓洪,行七。你们叫我洪七也可,叫我七公也行。喊我老叫也未尝不可。” “七公!” 黄蓉甜甜叫了一声,正式见礼: “东海桃岛主之女黄蓉,拜见七公!” 陆沉也跟着行了一礼: “晚辈陆沉,拜见洪前辈。” 虽然他自信未来可期,但现在的话,面对五绝级高人,还是要表示一下尊重的。再说洪七公侠肝义胆,嫉恶如仇,也确实值得尊重。 洪七公笑道: “小丫头果然是黄老邪的女儿么?陆小子会桃岛轻功,一手‘落英剑法’,火候都赶得上年轻时的黄老邪了,莫不是黄老邪的弟子?” 黄蓉嘟起小嘴:“七公干嘛叫我爹爹‘黄老邪’?太不好听了。” 洪七笑道:“你爹是东邪,老叫是北丐,与西毒、南帝、中神通,并称五绝。老叫与你爹是老相识,叫他一声黄老邪又怎地?” 黄蓉一呆,她虽知“五绝”之称,也知道这代表世间武功绝顶,但她父亲总说武林之中坏事多,好事少,女孩家多听无益,因此从未与她细说五绝之事。 以至她还真不知晓与她父亲并列的其余“四绝”都有谁。 所以这位丐帮帮主,也是五绝之一,跟父亲同一层次的绝顶高手? 黄蓉有点小紧张。 她可不知道洪七公的脾气,不晓得洪七公此行是不是因为彭长老之事,前来找陆沉麻烦的,当下赶紧搬出老爹名号: “陆沉哥哥是我爹的关门弟子,剑法也是我爹爹一手指教出来的!” 既然是老相识,又都是天下五绝,看在老爹面子上,七公应该不会以大欺小吧? 洪七公道:“原来是黄老邪的关门弟子,难怪会叫‘小剑魔’这么邪的绰号。” 黄药师离经叛道,孤傲狂骄,不屑礼法,关门弟子邪一点似乎也很正常? 黄蓉嘻嘻一笑: “小剑魔这绰号是我取的,叫着玩而已,叫七公见笑了。不知七公驾临,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 洪七公看着陆沉,笑眯眯说道: “丐帮净衣派的九袋长老给你们杀了,净衣派另两位九袋长老和八袋弟子们群情激愤,叫着要尽起好手报仇雪恨。老叫得到消息,特意赶过来探探情况。顺便瞧瞧‘小剑魔’的厉害……陆小子,你小心了!” 话音一落,洪七公忽然纵身飞跃,瞬间横掠至陆沉上空,居高临下,一掌拍落。 高手过招,确实不能轻易双脚离地,飞跃出手。 但洪七公武功已高到当世绝顶,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并且用的招式,还本就是飞纵半空、居高临下的顶级绝招。 降龙十八掌,飞龙在天! 没有龙吟,也不见一条龙形气劲飞出来。 虽然并没任何华丽特效,可当洪七公手掌拍落时,陆沉只觉头顶空气骤然震荡,一道沉重风压轰然降临,笼罩周身,不仅镇得他呼吸凝窒,连身形都受到掌风压迫,隐隐有种身遭重负,动弹难艰的桎梏感。 面对这强横一掌,陆沉虽觉压力如山,却依然不慌不忙,疾催真气,玄铁重剑倏地扬起,一招简简单单的斜上刺击,分波斩浪一般破开那沉重掌风,直刺洪七公手掌。 这一剑快极,八十一斤的重剑,刺击之速,竟只比一两斤的轻盈钢剑略逊分毫。 然而这并不能威胁到洪七公。 洪七公一眼看出玄铁重剑份量极沉,剑上劲力也异乎寻常,于是原本直线拍落、刚猛无俦的手掌倏地一侧,于电光火石间划出一道轻盈柔和的弧线,一掌拍在重剑剑身。 这看似轻盈柔和的一掌,拍在重剑之上,竟爆出一记黄钟大吕般的金铁交击声。 不仅一掌就将重剑震开,更有一股刚猛厚重的震荡劲力,循剑身传导至陆沉持剑手掌,震得他虎口一痛,指掌发麻,差点抓不住剑柄。 不过陆沉如今功力已相当精纯雄厚,又有一身筋骨巨力,硬生生扛住那震荡劲力,稳稳拿捏住剑柄,脚步一动,身形顺着重剑荡开的方向,借着惯性转身疾旋。 旋身之时,重剑亦随之来了一个风车大回环,掀起一道狂猛风啸,再度斩向洪七公。 洪七公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方才一掌拍在重剑之上,固然将重剑荡开,可自身凌空飞扑的身形,也被重剑劲力震得在空中凝滞了一刹,没能顺势下扑,抓住陆沉重剑被荡开时那一刹那的破绽。 先前他那一掌“飞龙在天”只出了五六成力。 原以为五六成功夫的一掌,足以将陆沉重剑震至脱手,却没想到不但没能震飞重剑,反被陆沉借他掌力,瞬间旋身回环一周,重剑以比之前更加狞恶的声势横扫过来。 如此超乎年龄的功力,以及临阵应变能力,令洪七公不禁赞叹一声: “好小子!” 同时再次空中双掌齐出,又拍在重剑剑身之上。 但这一次并没有发生任何碰撞。 洪七公双掌好像没有丝毫劲力,手掌好似变成了磁石,粘在了剑身之上,高大身形更是宛若一片毫不受力的羽毛,手掌按着重剑,整个人竟随着重剑在天上飞了半圈,直至陆沉这一剑劲力将尽,他按着重剑的手掌,方才蓦地轰出一道山洪爆发般的掌力。 嗡! 重剑嗡地一震,被掌力震得往下猛坠。 陆沉重剑本已运使自如,可轻易制停重剑惯性,但那只限于他自己施加在重剑上的劲力。 现在重剑是被洪七公掌力震得下坠,本身重量加上洪七公掌力形成的巨大惯性,令陆沉一时难以消解掌控,剑尖顿时铛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还不及将剑抬起,洪七公已借力翻腾至陆沉背后,落地时反手一掌“神龙摆尾”,击向陆沉后腰。 陆沉转身不及,干脆猛地往前疾蹿,千钧一发避开洪七公“神龙摆尾”掌力笼罩之时,拖在地上的重剑好像受惊的灵蛇一般猛地向上弹起,反手一剑,由下而上撩击洪七公手腕。 洪七公哈哈一笑,手腕一翻,掌力疾吐,正中重剑剑尖。 铛! 爆鸣声中,本就在前蹿的陆沉身形一震,步履不稳地向前踉跄几步,方才勉强稳住下盘,提剑转身。 洪七公也并未趁势追击,只甩了甩掌心发红的手掌,咝地抽了口气,“陆小子年纪轻轻,功力不错。应变更佳。这把重剑也有些名堂,把老叫手掌都碰疼了。” 他徒手与玄铁重剑碰撞三次,虽然每一次都大占上风,但肉掌碰玄铁的滋味可真不轻松。 也就是他乃是五绝高手,又毕生修持天下刚猛第一的“降龙十八掌”,手掌足够强韧,否则以肉掌硬碰玄铁,手骨说不得都会受点轻伤。 “晚辈只是恃仗兵器之利,侥幸接了洪前辈几招而已。多谢洪前辈手下留情。” 陆沉拱手说道。 他知道洪七公虽然一上手就用了“降龙十八掌”,但其实远没有动真格。 他很清楚,在这个世界,高手之间的实力断层非常严重。 如果说五绝级战斗力是一百分,裘千仞有九十五分,那其下的一流高手们,战斗力恐怕就只得五六十分。 如此巨大的断层式差距,令五绝级的高手,单对单可以随意吊打五绝以下。 陆沉虽练成重剑剑法,但因为天气关系,他没机会经历瀑布练功,重剑剑法造诣,比起瀑布下拿命练剑的杨过,应该还是逊色一筹。 功力也还不如杨过。 毕竟杨过在古墓时天天睡寒玉床,睡觉都能涨功力,还练了玉女心经和重阳遗刻,出山时功底就已经相当深厚,之后经历一番江湖历练,断臂之前武功就已步入一流水准。 断臂之后也同样吃了大量菩斯曲蛇胆,功力与筋骨劲力都是暴涨。 而陆沉进蛇谷时,功力还相当薄弱,远远比不上杨过,全靠吃蛇胆涨功力。 所以依他自己推算,他如今的武功,不算“剑一”,常规实力还不能跟重剑杨过比,不过应该达到了梅超风的层次。 这一层次的武功,能接下洪七公的三招“降龙十八掌”,只可能是对方放水。 洪七公呵呵一笑: “你仗兵器之利,老叫也是仗着功力占了便宜。黄老邪要是知道,怕是要笑话老叫以大欺小了。” 顿了顿,又感慨: “观你年纪,还不到二十吧?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夫,将来华山论剑,说不得就有你一席之地。” 方才洪七公突然纵身出手时,黄蓉一度非常紧张,还以为他是要教训陆沉,差点大叫:“七公手下留情。” 不过第一次碰撞之后她就意识到,七公应该只是试探,完全没下重手,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见陆沉顺利接下洪七公三掌,还得了洪七公赞叹,黄蓉比听到五绝高人夸自己还要开心,笑嘻嘻说道: “七公说的一定没错。承七公吉言,我陆沉哥哥将来定会参加华山论剑,挣一个名号。” 洪七公哑然失笑: “你这丫头,老叫夸陆小子,你开心个什么劲?” 黄蓉俏皮一笑: “陆沉哥哥是我爹关门弟子,蓉儿和他是一家人,您老夸陆沉哥哥,蓉儿当然开心啦。” 洪七公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李莫愁: “这小女娃的功夫路数,瞧着也甚是眼熟,你家祖师,莫不是姓林?” 林朝英的名声,在江湖上本就流传不广,其人又早在第一次华山论剑之前就已过世,因此当今武林没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但洪七公当然是知道的。 “林祖师徒孙李莫愁,拜见洪前辈。” 李莫愁给洪七公行了个礼,神情有点小紧张。 九指神丐洪七,天下五绝之一,这名号她听她师父说过。 可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初出江湖的小年轻,今日居然有幸见着活生生的武林绝顶,天下五绝。 同时现在她也知道了黄蓉、陆沉的来历。 五绝之“东邪”黄药师的女儿与关门弟子,这来历也是显赫得紧。 本来她还稍微有点自惭形秽。 不过转念一想: 我家林祖师,那也是能与五绝之首,“中神通”王重阳平起平坐的人物,我入门拜师时,还照师父吩咐,冲王重阳的画像吐过唾沫呢。 所以虽然我并未得传古墓派至高绝学“玉女心经”,但来历好像也还拿得出手? 就是辈份貌似要比蓉儿妹子、陆兄矮上一辈了…… “黄老邪的女儿、弟子,林女侠的徒孙……今日倒是巧了,三个小娃娃还都是故人传人。” 洪七公呵呵一笑,又看着陆沉说道: “陆小子,可知老叫为何来找你们?” 陆沉道:“因为彭长老之事。” 黄蓉赶紧说道:“汉水帮为非作歹,彭长老就是汉水帮的大靠山,若不是有彭长老为之张目,汉水帮断不会那般猖狂。” 洪七公点点头: “我已听污衣派的几个弟子说了,汉水帮确实做着许多该杀的买卖,污衣派的几个弟子,也已经与汉水帮斗了两场。老叫也亲自打探过了,还见了几个被你们救出的本地姑娘。灭汉水帮,你们做得没错。彭长老为汉水帮张目,也是死有余辜。” 黄蓉松了口气,笑嘻嘻说道: “所以七公是来奖赏我们的?” “奖赏?” 洪七公哑然失笑: “净衣派九袋长老、八袋弟子们吵着要尽起好手,为彭长老报仇,老叫强压下他们,亲自过来搜集彭长老罪证,给你们平事,你这丫头居然还想要奖赏?” 黄蓉正色道: “可是我们帮七公您揪出了丐帮败类,维护了丐帮声名,并且还帮七公您省却了处置一个九袋长老的麻烦……您老可是堂堂天下五绝,武林中的绝顶人物,我们几个小辈帮了您这么大的忙,您难道连点奖赏都舍不得么?” 洪七公吹胡子瞪眼: “丐帮长老犯事,自有丐帮帮规处置。你们直接杀了地位仅在我这帮主之下的九袋长老,老叫不仅不寻你们麻烦,反还辛苦奔波帮你们善后,哪有再给你们奖赏的道理?” 黄蓉嘟了嘟小嘴,哼哼两声: “亏我爹还说七公侠肝义胆、嫉恶如仇,行事最是公正不过,乃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豪侠英雄……哼,敢情七公您就是这么个公正法的?” 她原本不知洪七公的脾气。 不过看了洪七与陆沉交手,又说了这么一会儿,她差不多已经摸准了洪七公的脉,立马就拿话挤兑兼恭维他了。 “?” 洪七公一脸意外: “黄老邪真说我最是公正,乃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的豪侠英雄?” 黄蓉语气认真,毫无破绽: “对呀!我爹还说,他最佩服的人就是七公呢。” 瞧着黄蓉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洪七公寻思黄药师素来孤傲清高,自诩文武双全,天姿无双,除了王重阳,就没人能让他心服口服。 所以黄老邪跟他这老叫子虽是熟识,但以前对他老叫可没给过几句好话,又怎么会在背地里那般夸赞他? 不过转念一想,黄药师性子有些别扭,所以也许黄老邪他是心里佩服我老叫,但当我面时就故作高傲,背地里还是忍不住在女儿面前夸了我? 一想到这里,洪七公就忍不住有点得意: 这世上,能让黄药师那般高傲之辈推崇佩服的人,除了王重阳,应该也就只有我老叫了吧? 【今天两章二合一,一起发了。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40章 41,42,洪七公的奖赏【二合一】 第40章 41,42,洪七公的奖赏【二合一】 洪七公虽然得意,但并没有昏了头。 万一蓉儿小丫头只是在言巧语,哄我老叫开心呢? 这小丫头看着天真乖巧,可毕竟是黄老邪的女儿,天知道会不会是个“小东邪”。 当下洪七公笑眯眯看着黄蓉,说道: “蓉儿丫头想要什么奖赏?先说好,我老叫只是个子头头,身无长物,可没什么好东西打赏给你们。” 黄蓉笑道: “七公放心,身为江湖儿女,我们岂会贪图身外之物?敢问七公,您老人家最得意的武功是什么?” 听她这一问,洪七公心道果然,这小丫头就是个小东邪,鬼精鬼精的,先前拿话挤兑我老叫,原来想借机打探我武功,好帮黄老邪在下次华山论剑时压我一头! 心里这般想着,洪七公面上不动声色,仍是笑眯眯地说道: “老叫最得意的武功,当然是丐帮镇派绝学,降龙十八掌了。你爹没跟你说过么?” 黄蓉也是面不改色,笑嘻嘻说道: “说过呀。不过蓉儿年纪小,又贪玩,给忘啦!” 洪七公哼了一声: “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想让我教你们降龙十八掌吧?” 当年华山论剑时,他降龙十八掌招式未练全,掌力也远未臻至大成,但那时就已经很是厉害,连王重阳都颇为赞赏。 因此洪七公此时就认为,黄药师定是将他降龙十八掌的厉害记在了心里,特意叮嘱过他女儿,叫小丫头若有机会,便打探他降龙十八掌的进境,为下一次华山论剑做准备。 可惜,小丫头你火候不够老辣,远不如黄老邪狡猾,意图暴露得太早,老叫可不会上你的当。 正这样想时,就见黄蓉与陆沉对视一眼,笑道: “降龙十八掌既是丐帮镇派绝学,我们当然不敢讨这赏。” 嗯? 不打探降龙十八掌? 我误会蓉儿小丫头了? 这下洪七公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你们想要什么?” 黄蓉问道:“七公可有擅长的剑法?” “剑法?”洪七公一怔:“为何要问剑法?” “因为我们想学剑法呀!” 黄蓉脆生生说道: “七公既参加过华山论剑,还搏得了五绝北丐之名,想来剑法也一定很厉害。” “……” 洪七公一阵无语,解释道: “华山论剑,名为‘论剑’,实则‘论武’。兵器功夫并不只局限于剑,刀枪棍棒,任意兵器都行。而老叫主练的兵器,却并非是剑……” 黄蓉顿时一脸失望: “所以七公不会用剑么?可我好像听我爹说过,五绝都是涉猎极广,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听她这么一说,洪七公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咳,谁说老叫不会用剑的?我老人家只是,嗯,只是专注丐帮传承绝学,并不主练剑法,剑法造诣相较擅长的兵器略输一筹罢了。” “真的吗?” 黄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七公会用剑呀!那可太好啦!七公,您就教我们几门剑术,当作奖赏呗。” “还几门剑术……老叫哪来那么多剑术……” 洪七公暗自腹诽。 不过既然黄蓉并非要打探他的“降龙十八掌”,只求对他来说并不重要的剑术,那说明她方才那些夸赞他的话,并非言巧语灌迷魂汤,而是句句属实。 同时也说明蓉儿小丫头跟她爹不一样,是个天真实诚的好姑娘。 既如此,老叫就不能让她失望了! 一念至此,洪七公爽朗一笑,说道: “老叫虽然懂得不少剑术,但等闲二三流的剑术,以你们的出身,当还看不上。好在老叫手上,还真有一门拿得出手的厉害剑术。 “那是我二十年前,去关外游历时,于长白山中意外得到的一部剑谱,号称练到最高境界,能练出‘剑芒’,使长剑凭空多出一截杀伤距离。如你的剑本只三尺,若能练出半尺剑芒,则三尺长剑隔着半尺便可伤到敌人,令敌人防不胜防。 “老叫并不主修剑术,因此也未练出名堂,不知此说真假,但单看剑谱招式、心法,倒也确是一门不错的剑法。” 可隔空伤人的剑芒? 黄蓉眼睛一亮,心说这剑法听起来好像有点厉害。 陆沉也觉着这剑法好像有点名堂。 要知道,在射雕时代,能够隔空伤人的武功可并不多。 桃岛武功当中,就一个“劈空掌”专练隔空掌力,被视为黄药师成名绝学之一,却被嘲笑“劈空掌力、掌掌劈空”,远比不上天龙时代,能够凌空拐弯的“白虹掌力”。 这时代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也得借助小石子等弹药才能打远程。 而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虽然威猛,却也是直到接触时才会释放掌力。打出的隔空掌风固然威压凛然,但并不具备实际伤害,无法像乔峰一样,两道掌力迭加,隔空三丈伤人。 直到神雕时代,五绝都多少练了些九阴真经,功龄也更高了,功力炉火纯青,攻击距离才变得更远。黄药师的“弹指神通”能无需弹药,直接射出隔空指力了,一灯的“一阳指”也能隔空打一丈了。 是的,一灯在神雕后期,功力登峰造极的“一阳指”,在与将龙象功般若功练到第十层的金轮法王对阵时,也只能隔空打丈余而已。 天龙时代那些满天乱飞的火焰刀、六脉神剑、擒龙功、白虹掌力、隔空点穴、三尺气墙,乔峰掌力迭加,隔空遥击三四丈的降龙掌力,放到这时代,简直就是神技。 但这并不能说,射雕五绝的天资,就比天龙时代的前人们差。 陆沉认为,之所以会这样,很可能是天龙时代,那些百齐放的绝学纷纷失传所致。 像逍遥派那么多种高深武功,基本就没有流传到射雕时代的。 鸠摩智的火焰刀也没流传下来。 大理段氏也没有了六脉神剑。段誉学到的凌波微步、北冥神功,也都没传给段氏。 慕容家的参合指、斗转星移,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擒龙功、控鹤功等隔空取物的绝学,也都没能传承下来。 也许是金国崛起,灭辽侵宋的大动荡,导致了诸多绝学失传? 又或是以“魔”为号的独孤求败砍人太多,砍绝了不少传承? 无论如何,陆沉对洪七公说的那门剑法,也是大感兴趣。 不过他又有一种熟悉的既视感,“长白山、剑芒”这两个关键词,好像在哪听过。 在他印象中,好像有那么一个人,在长白山得过剑谱,练出了剑芒。 仔细回想,他渐渐回忆起来,那好像也是天龙时代,一个叫做卓不凡的“剑神”? 那位卓不凡虽然戏份不多,战绩也不怎样,“剑神”的称号有点水,但因为有一手看上去好像很厉害的“剑芒”,在他前世网络上有着一定的讨论度,叫他记了下来。 所以洪七公在长白山得到的剑谱,难道就是那位“剑神”卓不凡练过的剑法? 一部剑谱,能保存这么久的么? 或者,那剑谱是刻在石头上的? 好吧,剑术渊源如何其实也无所谓,重点是这门剑术洪七公也认为不错。 虽然洪七公并不精擅剑法,可他在华山论剑时,跟擅长剑法的黄药师、王重阳都交过手,南帝除了一阳指,说不定也会剑法。 所以即便洪七公自谦剑术造诣一般,但判断剑法强弱的眼界一定没问题。 当下陆沉与黄蓉对视一眼,朝她微一颔首,黄蓉立刻拍板: “七公,我们就学这门剑法!” 洪七公笑道: “那好,老叫便把这门剑法教给你们。嗯,蓉儿丫头是黄老邪女儿,陆小子是黄老邪弟子,莫愁丫头也是林女侠传人,既都是老叫故人之后,你们三人便一起学吧。” 李莫愁大喜,没想到还能跟着混到一门“北丐”都说不错的剑法,并且还是由“北丐”亲自传授,这其中好处,可是要远远大过自己照着剑谱、剑经练功。 以五绝的武学造诣,随口点拨几句,就足够她受用了。 惊喜交加之下,她感激地看了一眼黄蓉、陆沉,又忙不迭对洪七公行礼道谢。 不过今日时辰已经不早,因此洪七公只是拿着练习木剑,略微演示了一番剑招、步法,让陆沉三人有个大概印象便罢。 之后洪七公与他们说好明天一早,再过来仔细给他们拆解招式,以及教他们运劲发力、调度真气的心法,便飘然离去。 洪七公走后,李莫愁脸颊好似醉酒般酡红,激动地对着黄蓉、陆沉连连道谢: “蓉儿妹子,陆兄,多亏你们,叫我也跟着得了这番际遇!” 陆沉含笑说道: “李姑娘客气了。江湖相逢,即是有缘,我们又曾并肩浴血,剿灭恶帮,早就是好友了。” 黄蓉也笑道: “对呀。再说七公将莫愁姐姐算进来,也是因为莫愁姐姐的祖师与七公有旧呢。” 她有点好奇李莫愁的那位“林祖师”究竟是谁,既然能与七公有旧,想来也是一位极厉害的女侠吧。 当天晚上,陆沉躺在床上,数着自己目前练成的剑法和即将到手的剑法。 练成“越女剑法”,成功解锁“剑一”。 练成“落英剑法、重剑剑法”,解锁“剑二”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也已经达成。 “剑三”则需要四门剑法。 洪七公马上会教他一门,之后再慢慢摸索出李莫愁的剑法,这就凑足了两门。 再去少林藏经阁参观一二,说不得也能捡到一两门剑法,运气好解锁“剑三”的四门剑法也就凑齐了。 只是,单是凑齐剑法还不够。 “剑二”的两个前置条件之一,彻底掌控“剑一”却还是没能达成。 “不急。我现在参悟剑一,每日都有进益,照这进度,也许不出半年,就能将‘剑一’掌控自如。到那时,就可以直接解锁‘剑二’了……” 思忖一番武学,陆沉收敛思绪,本想开始休憩,却不由自主想到了蓉儿。 这两天有李莫愁在,倒是让他和蓉儿少了许多亲近的机会——虽然两人之前所谓的“亲近”也都极有分寸,最多牵牵小手,追逐打闹一番,此外再无其它,但…… “算了,就当行善了。拯救迷途少女,将她从黑化深渊拉出来,间接拯救更多的人,也算是功德无量了。反正蓉儿现在还小,来日方长……” 陆沉如此自我安慰时。 黄蓉也在自己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此前每天晚上,陆沉都会给她讲讲故事,唱唱歌,给她说说“仙界”趣事。 可现在有李莫愁在,关于“仙界”的话题已不便提起,聊天唱歌讲故事也不太方便,想跟陆沉皮一下,与他追逐嬉闹一番吧,当着李莫愁的面也不太好意思。 “唉,果然,三人同行就是有许多不便……” 黄蓉嘟了嘟小嘴,郁闷一阵,很快又振作起来: “不过这都是小事,重点是能帮到陆沉参悟剑法……等以后带他去桃岛,再跟他去仙界,有的是时间和他一起开心玩耍。” 想到将来带着陆沉游玩桃岛,又和他一起去仙界坐大游轮,坐火车,坐飞机,坐军舰,坐航天飞船去月亮上玩……黄蓉粉唇微翘,眼中也不禁有了许多憧憬。 嗯,坐军舰、坐航天飞船去月亮上玩之类的,是她自己加进去的游玩项目,陆沉可从来没敢打这种包票…… 次日大早,洪七公如约而至,开始传授陆沉三人剑法。 “七公,这门剑法叫什么?” “这个,老叫还真不知道。剑谱刻在长白山中,一座山洞的石壁上,却并无名号。你们管它叫无名剑法也行,叫它长白剑法亦可。” “无名剑法、长白剑法都不好听。陆沉哥哥,你说这门剑法叫什么好?” “嗯,白虹剑法?” “好,就叫它白虹剑法了!七公,您没意见吧?” “你这小丫头,都已经给它定名了,老叫还能有什么意见?反正是无名剑经,随便你们取名了。” 于是这门得自长白山某山洞石壁,疑似天龙时代“剑神”卓不凡练过的无名剑法,就此定名为“白虹剑法”。 这门白虹剑法,论招式,不如落英剑法、古墓剑法那般飘逸精妙、变化繁复,但运剑之时,剑光纵横,疾如电掣,凌厉狠辣,咄咄逼人,攻多守少,乃是一门杀伐凌厉的剑法。 李莫愁对此相当满意,因这剑法,恰好可弥补她剑法杀力较弱的弊端。 黄蓉则是抱着玩耍的态度学习——她有的是家传武功,其它武功,除非九阴真经这样的顶级绝学,否则都是可学可不学。 不过她天性贪玩,喜好新奇,既有机会学新功夫,那肯定是要学的。 只是学会之后,她多半都会束之高阁,并不会时时揣摩,不断精进。 至于陆沉,学剑时的专注,连洪七公都为之赞叹,悟性更是令洪七公暗自心惊。 在他看来,黄蓉、李莫愁的武学悟性已经是极佳。 放眼天下,都少见她俩这般悟性的好苗子。 可陆沉的剑术悟性,犹在二者之上,无论招式还是心法,都是一说就明,一点就透。 天赋如此绝佳,难怪以黄老邪的高傲挑剔,都会收他做关门弟子。 洪七公惊叹陆沉的绝世悟性,却不知他解锁“剑一”之前,悟性其实只能称一个“好”字,还远远谈不上“绝佳”—— 当初黄蓉只看了一遍剑招拆解,听了两遍呼吸吐纳的心法,就学会了三十六招越女剑,可以当师傅传授陆沉,而陆沉在黄蓉手把手悉心传授下,却是用了足足四天,才学会全套越女剑。 虽然这是因他初学武功,功底太薄,自然比不上从小练武,本身又会落英剑法、玉箫剑法这种高深剑术,能够触类旁通的黄蓉,但他当时的剑术悟性与黄蓉相比,却也是远有不如。 直至解锁“剑一”,得到剑意烙印,触及剑理之后,他才算真正开了窍,剑道悟性与日俱增,连黄药师都认可他是“剑术奇才”,如今更是有了从招式以及剑上劲力拆解逆推剑术心法的能力。 并且陆沉的剑道悟性,还并不会止步于此。 将来随着“诛仙剑意”逐层解锁,他的剑道悟性,还会不断提升,越来越强。 【今天两章又合一了,求月票!】 (本章完) 第43章 47,48,幼年龙女智斗坏人 第43章 47,48,幼年龙女智斗坏人 看到圆木上的裂痕,黄蓉眼睛一亮,赶紧过去细瞧,就见那道裂痕,比真实剑锋划出的要细薄许多,瞧着好似是被一枚蝉翼般轻薄的利刃割裂。 但剑芒划出的裂痕再是细薄,落到人身要害上也足以致命,当下她目光灼灼地瞧着陆沉,兴奋说道: “能划破木头,就能划破人身。你这剑芒,有真实不虚的威力呢。” 陆沉点点头,笑道: “剑芒威力与真剑差不多吧。杀伤敌人倒也足够,就是短了点。并且还不能外放发射出去,必须依附在剑身上。只相当于令长剑额外多了一寸的杀伤距离。” 黄蓉笑嘻嘻说道: “哪怕只有一寸,若是出奇不意,也能起到大用。” 陆沉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对敌之时,刚开始并不激发剑芒,只用正常的剑法,令敌人误判他手中长剑的攻击范围,关键时刻再突然激发剑芒。 高手相争,有时只是毫厘之差,就能决定胜负乃至生死。额外多出这一寸的杀伤距离,关键时足以瞬间改变战局。 这时黄蓉抱臂思忖一阵,又啪地打了响指,眉飞色舞地说道: “现在只能激发一寸剑芒,以后你功力愈深,剑芒想必也会越长。到那时,你的剑芒若可忽长忽短,明灭不定,随时变化,敌人纵然知晓你有这一手剑芒,也必会被打得不知所措、难以适从。” 陆沉笑道: “不错。剑芒忽长忽短,明灭不定,攻击距离时刻变化,难以捉摸,便是我遇上这样的剑手,恐怕也要头疼。” 只是这种运用剑芒的方式,对真气的掌控力要求极高。 若不能将真气掌控入微,变化随心,便很难令剑芒随心所欲地时刻变化。 不过这对陆沉来说难度不大。 若没有对自身真气掌控入微的本事,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练出“剑芒”。 唯一的问题是,激发剑芒对真气的消耗稍微有点大。 激发出剑芒,挥剑攻击一次所消耗的真气,都相当于平时他劲贯长剑,一口气来个十招连发了。 所以没事儿还是别乱秀剑芒,当如黄蓉说的那样,用“出奇不意”的方式善加利用。 剑芒既成,这段时间的修炼也算是有了显著成果。 虽然这寸许剑芒寒碜了点,比起天龙时代,随手就可外放飞射丈许之远的火焰刀、六脉神剑还远远不够看,但至少也是多了一种堪称神奇的手段。 并且剑芒的攻击距离,也是可以随着他功力精进不断提升的。 有此成就,当然值得庆贺。 黄蓉特意寻了些时令野菜,又去溪中捕捉鱼虾,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野菜宴,与陆沉美美地大吃一顿。 吃过庆祝宴,两人沿着小溪散步消食。 黄蓉背着双手,轻盈雀跃地走在前边,声音轻快地说着话: “你练了易筋锻骨篇,功力大进,如今又有了这手剑芒,也能算是有一手绝活儿啦。等将来功力更精进些,剑芒变得更长,并且变化随心,那么即使再普通的剑法,也能多出许多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变成难以捉摸的奇招。到那时,五绝也未必不可一战。” 她转过身,一边倒退背行,一边看着陆沉甜甜一笑: “至于现在,反正我觉着,现在五绝之下,陆沉哥哥你应该没有对手了。” 陆沉倒是没有太飘,只看着她那明媚笑脸,含笑说道: “五绝之下,还是有些高手的。铁掌帮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就是一位有资格参加华山论剑的大高手。我现在遇上他,多半还是打不过。还有老顽童周伯通,也是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的绝世高手。” “老顽童?”黄蓉笑道:“他可是我的好朋友。我从家里跑出来,就是因为爹爹不许我去找他玩,我气不过跟爹爹大吵了一架……老顽童武功有多厉害我可没瞧出来,不过他打弹子倒确是个绝世高手,我都打不过他呢。” 陆沉也笑,能跟小黄蓉玩到一块儿,老顽童倒也确实是个妙人。 就是脑子太脱线,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候让人受不了—— 他之所以会被黄药师打断腿囚禁十五年,就因为他去桃岛上质问黄药师《九阴真经》之事时,听说黄药师老婆死了,他由衷恭喜黄药师,说什么死老婆是大好事,从此就可以专心练武了。 这才惹怒了黄药师,遭了断腿囚禁之厄。 “陆沉哥哥,咱们易筋锻骨篇也练了有一阵了,你剑芒都练出来了,是不是该再进古墓一趟了?密室里的九阴真经,我只记了易筋锻骨篇,还有许多功夫没有记下来呢。” “嗯,明天便再进古墓一趟。到时候顺便找一下莫愁,把九阴真经透露给她,让她给她师门立下一功,也算是补偿咱们擅闯古墓的冒犯了。” “好呀。莫愁姐姐看到咱们从古墓地下冒出来,说不定会吓一大跳……” 见黄蓉笑嘻嘻地一副在想什么鬼主意的样子,陆沉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蓉儿你可莫故意吓唬人。古墓里还有小孩子呢。” 黄蓉连连点头: “嗯嗯,我知道,莫愁姐姐的师妹小龙女嘛,我不会吓唬小孩子的。” 送李莫愁回古墓时,李莫愁给她和陆沉说过古墓派的大致情况,所以黄蓉已经知道,李莫愁还有个年仅五岁多的小不点师妹。 “莫愁姐姐说她师妹很可爱。明天倒是要瞧瞧,那小不点究竟有多可爱……” …… 次日一早,陆沉与黄蓉再次自暗河密道进入古墓。 因着学了“闭气秘诀”,水下潜行能力变得更强,无需再借助玄铁重剑的重量稳定身形,陆沉这次便只带了一把青罡剑。 来到那间刻着部分九阴真经的密室,两人取出用油纸包裹着的衣裳各自换了,便开始观看壁刻。 上次黄蓉只记了“易筋锻骨篇”,另与陆沉现场学了“闭气秘诀”,这一次则是将“解穴秘诀、移魂大法、大伏魔拳”等所有功夫都记了下来。 将壁刻武功都记忆周全后,两人开始寻找通往古墓上层的密道。 黄蓉精通机关之术,很快就在密室之中找到一处机关,打开之后,现出一条向上的石阶。沿着石阶上行,便来到一副石棺之中。 陆沉一把掀开那厚重棺盖,只见外边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厅,厅中陈列着五副石棺。 他回头牵住蓉儿小手,与她出了石棺,没在这间真正埋葬死者的墓室多呆,对着五副石棺中,那一副明显已经封死,显是葬着古墓祖师林朝英的石棺拜了两拜,便快步离开。 古墓之中机关重重,两人也不敢乱闯,黄蓉在前领路,一边仔细勘察,规避机关,一边记忆路线,片刻后来到一座关闭的石门前,刚刚找到机关将门打开,前边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孩声音: “谁在那里?” 伴着这声音,一点灯光照了过来。 陆沉与黄蓉迎着灯光看去,就见一个五六岁年纪,身着小白裙子,梳着双丫髻,长得粉雕玉琢宛似雪娃娃的小女孩,一手拎着油灯,一手提着裙摆,噗哒噗哒地小跑过来。 瞧见陆沉与黄蓉,小女孩不但不惧,反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向他们,用带点小奶音的声音问道: “你们是谁呀?” 毫无疑问,这小女孩就是大名鼎鼎的小龙女了。 不过她现在还只是“幼龙女”,也没有因为修炼玉女心经,变成冷若冰霜的模样,还是个瞧着挺活泼,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小不点。 黄蓉看着小龙女,笑嘻嘻说道: “小不点果然挺可爱。你叫小龙女是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小龙女小嘴微张,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惊奇: “你们难道是鬼吗?” 黄蓉冲她扮个鬼脸: “我们就是鬼呀!你怕不怕?” 小龙女一脸震撼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高高提起油灯照着二人,又低头一瞧地面,旋即嘟起小嘴,小手一指黄蓉,生气地说道: “姐姐你骗人,你们不是鬼,地上有影子呢。” “这小不点真机灵,胆子也挺大,跟我小时候一样呢。” 黄蓉笑嘻嘻走到小龙女面前,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颊,说道: “姐姐名叫黄蓉,这是陆沉哥哥,我们是你师姐李莫愁的好友,有事情找她。可以帮我们将她叫过来吗?” “嗯……” 小龙女看看黄蓉,又瞧瞧陆沉,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 “好呀,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们叫师姐。” 说完也不待黄蓉应声,又提着油灯,拎着裙摆,噗哒噗哒地原路返回。 绕过一个拐角,小龙女回望一眼,见瞧不见黄蓉与陆沉了,这才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又在错综复杂的墓道中七弯八拐一阵,来到一间点着蜡烛的墓室前,进去说道: “师父师父,有坏人!” 这墓室里边空荡荡的,只地上垫了一张草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正盘坐其上打坐。 听到小龙女报信,她睁开双眼,眼神平静地看着小龙女,问道: “哪里有坏人?” 这女子,正是李莫愁与小龙女的师父,林朝英的贴身丫鬟,古墓派当代掌门。 “就在那边!” 小龙女伸手一指“坏人”所在的方向,一脸认真地说道: “他们好吓人,一个小姐姐还扮鬼脸吓唬我,还骗我说他们是师姐好友,想让我帮他们把师姐骗过去。好在龙儿机灵,没有上当,假装答应他们,赶紧跑来找师父啦!” “居然有人闯进了古墓?” 古墓掌门眉头微微皱起,不过神情还是很平静,并未见有多少怒色,只低语一句: “来找莫愁的?莫不是莫愁在外边招惹的仇敌?” 说着起身去到墙边,自墙上剑架取下一把长剑,牵起小龙女的小手: “带我去找他们。” “好的。”小龙女乖乖点头,又问:“师父,要不要叫上师姐呀?” “她还在受罚,得关足一个月,才能放她出来。” 古墓掌门淡淡道: “且等为师打发了来犯之敌,再去寻她问清究竟。” “噢。”小龙女乖乖应声,领着师父,朝那两个“坏人”所在的方向行去。 又一阵七弯八绕,小龙女远远看见一阵夜明珠的光芒,便指着那边说道: “师父,坏人就在那边。” “龙儿在这里等着,若为师不敌,你便启动机关,再去找孙婆婆和你师姐。” 古墓掌门叮嘱一声,松开小龙女小手,提剑走向夜明珠光芒所在,稍近一些,便看见了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和一个青衣红带的娇小少女。 古墓掌门看见陆沉黄蓉时,二人自然也瞧见了她。 见来者并非李莫愁,小不点小龙女则拎着油灯,站在远处甬道拐角处,朝这边探头张望,黄蓉不禁鼓了鼓粉颊: “居然被小不点骗啦!真是小瞧她了!” 陆沉笑道: “小孩子机灵点是好事。不然岂不是被坏人随便一哄就能带走?” 说完看向古墓掌门,正要开口说话,没曾想古墓掌门居然直接拔剑,身形一闪攻了过来—— 古墓掌门幽居活死人墓多年,本就不惯与外人交流,加上因着王重阳的关系,她觉得天下男子没一个好人,此时见陆沉身为男子,居然敢擅闯活死人墓,自不会与他废话,打算先将他拿下,再来分说。 她轻功、剑法比起李莫愁高了好几个段位,身形一动,就已瞬间飞掠十余步,欺至陆沉面前,剑光一展,星星点点的寒芒将陆沉半身要穴悉数笼罩。 古墓掌门声名虽不显于世,但武功得了林朝英真传,纵功力远不及林朝英,却也是能够借助古墓阴暗环境、机关陷阱等主场优势,点中疯癫欧阳锋穴窍,将欧阳锋驱出古墓的大高手。 虽与欧阳锋一战的代价是身受重伤,不久死去,但这也足以证明她的实力。 面对这等高手,陆沉根本来不及开口,只得拔出青罡剑,先抵挡古墓掌门的攻势。 铛铛铛铛…… 绵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剑刃碰撞间,点点火星迸溅。 古墓掌门身形飘忽,好似惊鸿魅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绕着陆沉疾速游走,灼灼剑光似漫天飘雪,又如寒星疾坠,耀人眼目。 陆沉剑术则是时而大开大阖,如猛将沙场征伐,时而似大风骤起,吹落满天落英,时而又剑光纵速,迅若电掣,杀伐凌厉。 他修炼“易筋锻骨篇”之后功力大涨,已然不逊于古墓掌门。 又得洪七公陪练十数天,在五绝宗师各种武功轮番施展的强大压力下,已练出了一身应对高手的丰富经验。 再加上与李莫愁对练数十场,对古墓派剑法已极为熟悉,连心法都推演出来不少,因此纵然轻功不及古墓掌门,但稳扎稳打之下,也能跟上古墓掌门的节奏,与她见招拆招,斗得有来有回。 不觉双方已交手上百招。 古墓掌门越斗越是心惊,她此时已看清陆沉模样,知他不过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说不定只比莫愁略大一些,如此年轻,却有这般惊人艺业…… 这又是哪家教出来的少年天才? 莫愁怎会招惹上这般强敌? 另一边。 小龙女见那个名字很奇怪,叫做“陆沉哥哥”的坏人居然和她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师父斗得旗鼓相当,不禁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小嘴也张成了半圆。 呆呆看了一阵,再瞧瞧旁边掠阵的黄蓉,她心里迅速做了个简单的算术题: 师父一对一跟“陆沉哥哥”打成平手,就是一等于一。 旁边还有那个名叫黄蓉的坏人小姐姐虎视眈眈,等到坏人小姐姐也加入战斗,一加一等于二,大于师父的一,所以,师父会打不过! 想到这里,小龙女二话不说,拎着小裙子,噗哒噗哒转身就跑,叫人帮忙去了。 嗯,古墓里还有孙婆婆和师姐,师父加上孙婆婆、师姐,就是一加一再加一等于三,大于二个坏人,这样子就能打赢了! 【今天两章继续合并,求月票!】 (本章完) 第44章 49,50,先成古墓剑,再得全真剑 第44章 49,50,先成古墓剑,再得全真剑 一间幽暗墓室中。 李莫愁盘坐在只铺了一张薄席的石床上,正自默默打坐。 这石床便是古墓派的“寒玉床”。 李莫愁此次回山,先吃师父吊打一顿,又被罚一月禁闭,还特意把她关在了寒玉床所在的墓室中,说是一个月后考较她的功力,若功力进境不能令师父满意,就要将她逐出师门。 李莫愁明白,师父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爱护她的,不然为何要将她关在这里? 寒玉床,就是师父给她的机会。 她原本并不喜在寒玉床上练功,觉着太辛苦。 但此次回山,她已有了觉悟,对师父的责罚甘之若饴。 在寒玉床上练功确实辛苦,需时刻运转内力,抵御那刺骨寒意。 但这对功力的提升有着奇效,并且寒玉床可清心火、御心魔,再是勇猛精进,也不虞走火入魔。 在寒玉床上修炼内力,一分辛苦,就能有三分收获。 所以自从关禁闭以来,一连十几天,她除了洗漱如厕,连吃饭都未下过寒玉床,时刻都在运转心法,修炼内力。 今天也是一样。 早晨在寒玉床上醒来,吃过早餐,便又一刻不停地开始修炼,在辛苦中享受着功力点滴提升的快乐。 正修炼时。 一阵噗哒噗达的脚步声传来。 随后墓室门打开,小龙女冲了进来。 李莫愁睁眼一瞧,就见师妹小脸红扑扑的,还在吁吁喘着气,像是一路飞跑过来,正要问她发生了何事,小龙女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师姐师姐,快去给师父帮忙!” 说着,奔过来一把揪住李莫愁的衣角,用力往下拽她。 小龙女当然拽不动李莫愁。 反被李莫愁一把抱进怀中,捏了捏了她粉嘟嘟、软嫩嫩的脸颊,笑道: “师姐在关禁闭,不得师父命令,怎能随意出去?龙儿莫急,仔细说说,发生何事了?” “有坏人闯进来啦!” 小龙女挥舞着小手,急不可待地说道: “正在和师父打架呢!师父打不过,我就来找你和孙婆婆帮忙啦!” “坏人闯进了古墓?”李莫愁脸色微微一变:“师父居然也打不过?” “坏人有两个,师父只有一个人,那两个坏人当中,只出一个就能和师父打成平手,另一个还没出手,那如果另一个也出手,师父不就打不过了么?” 听小龙女这么一说,李莫愁也不敢耽搁了,赶紧跳下寒玉床,穿上鞋子,抱着小龙女去找孙婆婆。 找到孙婆婆之后,又在小龙女指引下,向着师父与那两个“坏人”交手的地方奔去。 等到了地方,远远望去,就见师父与“来犯之敌”你来我往斗得好不激烈。 两人剑光纵横往来,灼人眼,两道疾速飞掠游走、不停闪转挪移的身影,在光线略显幽暗的清冷明珠映照下,更仿佛化作了两道虚幻模糊的残影,无论李莫愁还是孙婆婆,都瞧得眼缭乱,感觉根本无从插手。 只瞧了几眼,孙婆婆就觉分辨不清两人剑光与身影,甚至隐隐有些头晕,不禁骇然道: “这是哪来的高手?武功怎如此高深?” 李莫愁先是震惊,继而又觉与师父敌对的那道身影,剑法、身形好像都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瞧旁边掠阵之人,就见是一个青衣红带,金环束发,身形娇小的少女,正笑嘻嘻朝着她招手。 “蓉儿?” 见那少女竟是黄蓉,李莫愁不禁一呆,再细瞧那剑法很是眼熟,身形快得直追师父的高大身影,可不正是陆沉? 刚刚认清来人,就听孙婆婆咬牙说道: “来犯之敌武功太高,掌门那边我们插不进手,强行插手只怕会让掌门分心。不如先抓住那个小姑娘……” “等等!”李莫愁赶紧止住孙婆婆,小声道:“那两位是友非敌,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误会?”孙婆婆奇道:“姑娘认识他们?” “他们是我下山后认识的朋友。”李莫愁也有点奇怪:“怎么突然进了古墓?” 虽然奇怪陆沉和黄蓉是怎么进来的,但既然并非敌人,又担心师父与陆沉打出真火,李莫愁也顾不得思虑太多,赶紧开口: “师父,他们是我朋友,不是敌人,这是个误会,你们别打啦!” 然而无论是陆沉还是古墓掌门,都没有立刻停下。 陆沉不停,是因为他这一场打得非常痛快。 他自随黄蓉练剑以来,还是头回遇上古墓掌门这种各种意义上,都堪称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对手—— 最初与黄蓉对练时,先是被黄蓉吊打,好不容易武功渐渐追上了蓉儿,她又说什么都不跟他打了。 接着又是跟黄药师对练,被吊打。 然后两场实战,首战以弱胜强,之后就是吊打汉水帮。 跟李莫愁对练时,他得收着打,不能尽情施展。 和洪七公对练,他又被收着打的七公吊打。 总之练武这么久,他还从未遇上过古墓掌门这种无论功力、剑法都堪堪匹配的对手,一身所学得以尽情施展,打得酣畅淋漓。 如此痛快淋漓地交手,又是与寻常对练性质截然不同,双方都没有任何留手的“真打”,也令他对古墓派剑法的推演进度飞快提升,算上此前与李莫愁对练数十场的成果,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完全推演出古墓派剑法。 既如此,他当然舍不得立即停手。 他不停手,古墓派掌门当然也不敢停手。 她轻功虽比陆沉略胜一筹,但功力、剑法都不占优,如此势均力敌的局面,谁若贸然停手,就是主动送上破绽,落入下风都是轻的,稍有不慎,便要当场重伤乃至身亡。 于是两人继续酣战。 又斗了上百招,陆沉终于完成了对古墓剑法的拆解逆推,古墓掌门的剑法,对他再无秘密可言,当即哈哈一笑,一阵快剑抢攻,剑芒都未施展,便已将古墓掌门逼得全力回防,连连后撤。 不过占据上风之后,陆沉并未趁势追击,反而飞身后跃,主动脱离了战斗。 势均力敌的战斗,倘若双方不是默契在心,那谁都不敢轻易停手。 但若有一方占据上风,那么占据上风的一方,就有资格主动罢手停战了。 见陆沉好像突然之间洞悉了自己剑法,那一轮快攻每一剑都能攻她必救,古墓掌门原本还在暗自皱眉,以为已无法单用武功击败此人,须得借助古墓地形以及机关陷阱对付此人了,却没想到陆沉将她逼退之后,居然主动罢手休战,心里倒也松了口气。 想起莫愁方才的喊话,古墓掌门回首瞧瞧一脸紧张的李莫愁,又看着退回黄蓉身边的陆沉,皱眉道: “你们是莫愁的朋友?” 她其实并不害怕陆沉的武功。 虽然陆沉好像洞悉了她的剑法,占据了上风,可也无法速败她。倘若此子是敌,她大可以拖住陆沉,叫莫愁和孙婆婆发动机关,以机关陷阱对付他。 哪怕会付出点代价,她也有信心将二人留在古墓之中,至不济也可以将他们驱离。 再者作为“玉女心经”的修炼者,她其实也并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玉女心经练着练着,就会渐渐没了情绪起伏,乃至彻底看淡生死。 连生死都看淡,又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她之所以肯与二人交流,仅仅因为莫愁方才喊话说他们是“朋友”,且陆沉占据上风之后没有追击,表现出了一定的善意。 陆沉拱手一揖: “在下陆沉,见过古墓掌门。冒昧闯入古墓,是我们的不是,还望前辈海涵。” 黄蓉也笑嘻嘻作了个揖: “黄蓉拜见前辈。我们是莫愁姐姐在襄阳结识的好友,此番特意送她回终南山。之所以擅闯活死人墓,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古墓掌门淡淡道: “什么大秘密?” “我们在后山游玩时,发现了一条位于地下暗河之中的密道。” 黄蓉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们一时好奇,想要寻幽探密一番,便自那暗河密道溯流而上,没想到找到了一间地下密室,在那密室之中,得到了一桩大好处。之后又在那密室之中寻到了一条通道,出于好奇,进入那通道探索,不想那通道竟然直通古墓内部……” 听到这里,古墓掌门神情微动,问道: “你是说,有一条密道,可自后山直通我古墓之内?” 黄蓉连连点头: “对呀,我们就是从那密道进来的。” 这下古墓掌门不能淡定了: “密道何在?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黄蓉笑道: “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是想将此事告知莫愁姐姐,请莫愁姐姐转告前辈的。” 所以你们请龙儿去叫莫愁,是为了此事? 古墓掌门神情有点古怪,但这事儿也不能怪龙儿,古墓门规森严,本就不许外人入内,那龙儿在古墓里面瞧见两个外人,以为他们是擅闯进来图谋不轨的坏人,也是合情合理。 现在误会既已解除,古墓掌门便随着陆沉、黄蓉前去查看那密道。 李莫愁也抱着小龙女,与孙婆婆跟了上来,有师父在侧,她也不好与陆沉、黄蓉搭话,只与黄蓉挤眉弄眼一番便罢。 古墓掌门随陆沉、黄蓉来到密道所在的墓室,见密道竟在一副石棺之中,饶是她素来情绪淡薄,也不禁大是恼火—— 这座墓室,乃是古墓派门人埋骨之地,她的大小姐林朝英,就已经葬在了此处。 幸亏是陆沉与黄蓉这两个莫愁的朋友发现了密道,否则密道若是被外人知晓,大小姐的尸骨岂不是可能遭外人亵渎破坏?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更是恼恨王重阳。 活死人墓是王重阳修建的,这条密道自然也只会是王重阳所建。既已打赌把活死人墓输给了大小姐,却又不将这密道告之大小姐,他王重阳究竟安的什么心? 恼恨王重阳之余,她也不禁对陆沉、黄蓉生出深深的感激。 虽然他们擅闯古墓,但终是为古墓派解决了一桩隐患,当下对着陆沉、黄蓉深深一礼: “多谢两位小友,此恩我古墓派必将铭记于心。” “前辈言重了。” 陆沉还礼,多的话他也不说,毕竟对江湖规矩、武林礼仪他都不太熟悉。反正有擅长跟江湖前辈打交道的蓉儿在,他也无需在这方面太多心思。 黄蓉还了一礼,笑道: “前辈不计较我们擅闯古墓就好。对了,这条密道下方,还有一桩大好处。我陆沉哥哥说了,那桩大好处,当告知古墓派,当作我们擅闯古墓的赔礼。” “大好处?”李莫愁忍不住开口:“什么大好处?” 黄蓉嘻嘻一笑:“跟我来,一观便知。” 说罢,与陆沉在前引路,进了那石棺密道。 李莫愁将龙儿交给孙婆婆抱着,自告奋勇当先跟了进去。 古墓掌门、孙婆婆紧随其后,自石棺密道来到那间地下密室之中,一眼就看到了壁顶上刻着的九阴真经。 “九阴真经,乃当今天下,至高武学宝典。” 黄蓉笑着为众人介绍: “当年五绝华山论剑,争的便是这部宝典。此地的九阴真经虽只部分,但其中既有‘易筋锻骨篇’这一能改善根骨、提升功力的奇功,还有解穴秘诀、闭气诀、移魂大法等多种奇门功夫。” 说着,又为众人讲解起了九阴真经当中的一些道家术语。 古墓掌门曾在林朝英生前,与林朝英一起合练过“玉女心经”。 玉女心经第一阶段,要练全古墓派武功,第二阶段,则是练会全真派武功,第三阶段,便是二人合练玉女心经。 但当年两人练到第二阶段没多久,古墓掌门还没把全真教武功琢磨明白,林朝英便已过世,没了林朝英指教,古墓掌门还真看不太明白道家术语。 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小龙女,也是因此没能学会全真心法,还曾对师父提议过去全真教偷心法,结果被极度厌恶全真教的师父训了一通,此事就此作罢。 得亏杨过曾在全真教学过心法歌诀,刚好懂得道家术语,小龙女这才能与杨过合练玉女心经。 现在古墓掌门得黄蓉讲解道家术语,玉女心经第二阶段困扰她多年的一些疑惑顿时豁然开朗,再粗略一览那部分九阴真经,便知石壁功法着实精深玄妙,没多少表情的脸上,也不禁浮出一抹淡淡笑意: “莫愁能与两位小友结交,是她之幸,也是我古墓之幸。” 其实对她来说,那部分九阴真经虽强,但也并不算太过重要。 重点是她弄明白了道家术语,能够继续修炼玉女心经第二阶段,以后还可与弟子合练第三阶段,完成小姐遗愿。 再者她也并不行走江湖,不会在江湖上争名逐利,练武只是多年来跟随大小姐养成的习惯,她本身其实并不介意武功高深与否。 真正让她感激的,还是陆沉黄蓉发现密道,解决了林朝英埋骨之地将来可能会遭外人惊扰破坏的隐患。 当然,有这部分九阴真经也是好事。 古墓掌门自己虽不会行走江湖,也不会与人争强斗狠,但她的大弟子李莫愁却不是个安份的。 此次回山,莫愁虽有了苦练武功的觉悟,但以她性子,显然也不会在古墓之中安守一世,将来武功有成,怕是还会下山。 古墓掌门不喜李莫愁这性子,没打算传她“玉女心经”,因为她那性子就练不了玉女心经,可终究是从十岁起一手带大的亲弟子,现在有了这部分“九阴真经”,将来李莫愁再次下山,也算是有真正的绝学傍身,古墓掌门也算是能稍微放心些了。 略一思忖,古墓掌门又对陆沉说道: “陆小友既精擅剑法,不知对全真剑法可有兴趣?” 她不喜欠人人情,陆沉黄蓉既对古墓有大恩,她当然想要回报。 而对武林中人来说,最好的回报当然就是武功了。 古墓派武功乃是林朝英所创,不入古墓门下,古墓掌门便不能传给外人,但全真教武功她就无所谓了——古墓派那冲王重阳画像吐口水的入门仪式,就是由她所创。既如此厌憎王重阳,她自然也不会有替全真教保密武功的念头。 而古墓派正好就有包括剑法在内的全套全真教武功,只是之前不懂心法练不成。 现在有懂得道家术语,连九阴真经都能看明白的黄蓉在,练全真武功自然也不成问题。 陆沉没想到还有这好事,当下毫不犹豫点头: “当然!” 古墓掌门淡淡一笑: “既如此,明日起,我便教两位小友全真剑法。” 【继续两章一块儿发,求票!】 (本章完) 第45章 51,52,幸遇黄蓉始化龙 第45章 51,52,幸遇黄蓉始化龙 “先得九阴真经,又得全真剑法,这趟关中之行,真是来对啦。” 傍晚。 密道入口所在的山谷中,黄蓉坐在溪畔青石上,晶莹剔透的玲珑脚丫浸在清澈溪水里,雪玉似的脚趾俏皮地一翘一翘,搅起道道涟漪,明丽无双的俏脸上满是甜美笑意。 她对全真剑法并无兴趣。 但陆沉能学到一门新剑法,她比自己得了天大好处还要开心。 “不止全真剑法。” 陆沉站在青石旁边,看着她那被夕阳描上一层金边,宛似天仙谪凡的绝美侧颜,微笑道: “古墓派的剑法,也在与古墓掌门一战中彻底推演出来了。” 剑法招式他早就在跟李莫愁对练中学会了,但上乘剑法单有招式是不行的,还得有运劲发力的心法。 没有心法,剑招就只是虚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陆沉与古墓掌门一战最大的收获,就是完成了对古墓剑法心法的推演。 他虽没练过古墓派内功,但只要懂得运劲发力的心法,以他“剑道真气”对剑术的锲合,任意剑术他都能完全发挥出威力,甚至能够青出于蓝。 “越女剑法、落英剑法、重剑剑法、白虹剑法、古墓剑法、全真剑法……” 黄蓉扳着修长白皙的纤指一一盘点,侧首对他灿然一笑: “这就有六门剑法啦!并且除了越女剑法,还都是第一流的上乘剑法呢。” 陆沉点点头,又感慨道: “越女剑法的源头其实更强,乃是一门可称超凡入圣的剑术。可惜,江湖上传承的越女剑法,距离源头已去了十万八千里,只能算是大路货剑法了。” 越女剑真正的精髓,只掌握在阿青手中。 可阿青却不懂怎么教授剑法,于是跟着阿青学剑的越国剑士,都只学到了越女剑的影子、皮毛。再历经从春秋至大宋的悠久历史,连影子都遗失许多,又经后人往里面填充各自见解,当今的越女剑法,早已不复旧观。 即使以陆沉的剑道悟性,最多也只能令越女剑不断向着越国剑士们学到的“影子”靠拢,几乎没有可能推演出阿青原版的越女剑。 哪怕他将来解锁更多的诛仙剑意,洞悉更深的剑理,及至将越女剑的威力,推演到接近乃至超过阿青,但那也只能算是属于他的“越女剑”,与阿青原版的越女剑,也扯不上多大关系了。 “学会全真剑法之后,我们就离开吗?” “嗯。等学到全真剑法,我们就去少林。再之后,就该去找黑风双煞了。” “以你现在的武功,捉拿黑风双煞应该不在话下了。” 陆沉莞尔一笑: “虽然我很想谦虚一下……但又实在找不到谦虚的理由。” 以他今时武功,即使陈玄风在世,他以一敌二都有把握战而胜之,更何况“黑风双煞”如今只剩一个梅超风? “你如今年未及弱冠,尚是十八少年,便有这般艺业,意气风发乃至狂骄一二,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蓉两眼亮晶晶地瞧着陆沉,嫣然说道: “我觉着呀,以你今时武功,若是去参加上一次的华山论剑,说不定也能挣个名号呢。” 陆沉颔首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 语气虽然平和,但话语之中,自有一番意气自信。 他也并不认为自己这是骄狂自傲。 上一次华山论剑,距今已有二十多年。 那时的五绝,武功比起今日,着实有着不小差距——洪七公降龙十八掌招式都未练全,掌力也未臻至大成,打狗棍法也是没练成的。 一灯那时还没出家,也没练“先天功”,“一阳指”的造诣比当今也少了二十多年火候。 黄药师也还未创出“落英神剑掌、旋风扫叶腿、奇门五转”等功夫,用的还是“落英剑法、碧波掌法、兰拂穴手”等青春版武功。 欧阳锋虽练成了蛤蟆功,但也未创出灵蛇拳法、蛇杖杖法等绝技。 陆沉自信,以他今时武功,哪怕比之一论五绝还有些许差距,但也绝不会相差太远。 五绝固然个个天资绝顶,但他的剑道悟性也是得黄药师、洪七公认证的旷世奇才。 五绝年轻时,各自有过什么奇遇他不得而知。 但他自己有过菩斯曲蛇的奇遇,还练了五绝都不曾练过的“易筋锻骨篇”。 纵然他练武时间太短,功龄还远远比不上一论时的五绝,但他相信自己的功力,比起一论五绝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再加多门上乘剑术傍身,又有“剑芒”奇技,勉强可称一手绝活,与一论五绝较技,当已不会有多大差距。 而能有这番成就,自是离不开黄蓉。 剑法入门,全靠黄蓉一手引领。 落英剑法,也是黄蓉向黄药师争取许可,方得传授。 得雕兄青眼有加,送上蛇胆,赠以重剑,乃至陪练剑法,蓉儿的烧烤功夫也功不可没。 白虹剑法,也是蓉儿向七公争取来的奖赏。其后七公那十多天尽心尽力的陪练指导,也是因蓉儿说话好听,又厨艺惊人,才留住了七公。 轻松找到古墓密道,亦是蓉儿的功劳,找到“重阳遗刻”之后,也是靠蓉儿解读真经。 不然陆沉就算找到那部分九阴真经,里面许多道家术语他也看不懂,还得想办法去全真教偷师,又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想到这里,陆沉倏忽惊觉,“诛仙剑意”当初把他扔到蓉儿船前,还真不是随手为之。 而是特意为他找到了一位贵人。 思及蓉儿这一路对他的扶持,陆沉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冲动。 不禁踏上青石,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将她轻拥入怀。 “诶?”黄蓉一呆,俏脸微红,嗔道:“干什么突然抱我?” 陆沉眼神柔和地凝视着蓉儿明眸,微微一笑: “谢谢你,蓉儿。” 说着,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这一下,黄蓉脸颊红得更厉害了,俏脸像是染上了胭脂,连晶莹耳垂都浮上一层粉红。 她两眼水波朦胧,心儿嗵嗵直跳,晕乎乎地伏在陆沉怀中,过了好一阵方才回过神来。 “你这家伙,干嘛又突然亲我?” 她羞嗔地咬了咬唇,没好气地白了陆沉一眼,忽又唇角翘起,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意,一手按着陆沉肩头,一手一推他腰杆,使了个摔绊手法,对她毫无提防的陆沉立时着道,腾云驾雾一般抛飞而起,噗嗵一声跌进溪中,溅起好大一片水。 哈哈哈哈…… 蓉儿玲珑可爱的雪白脚丫欢快踢弹着水,笑得前仰后合。 陆沉从齐腰深的溪水中站起,抹去脸上的水渍,冲她露齿一笑,忽地一个前扑,探手捉住她一只柔软小脚,轻轻一拽,便在蓉儿惊呼声中,将她也拽进了溪水当中。 “大坏蛋陆沉……” 蓉儿浮出水面,大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扑向陆沉,与他在水中打闹起来。 夕阳西下,红霞似火,晚风轻拂。 潺潺流淌的清溪上空,一时满是少女的惊呼与欢笑。 …… 咕嘟咕嘟…… 土灶上,一只铁锅里正冒着水,里面煮着的东西泛着泡沫,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小龙女坐在一只树桩削成的板凳上,两手托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铁锅,用带点小奶音的声音问正往锅里放东西的黄蓉: “蓉儿姐姐,你在煮什么呀?” 黄蓉展颜一笑: “煮洗发水呀。” 她的确在煮洗发水,材料是无患子、侧柏叶、何首乌等。 当初陆沉头回看到她煮洗发水,然后搓出满头泡沫时,还小小惊讶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凡间”也有这么好用的洗发水。 小龙女眨巴两下亮晶晶的大眼睛: “洗发水……是喝的吗?” 黄蓉一本正经地点头: “是呀。” “那,好喝么?” “很好喝的哦,龙儿要尝尝么?” 龙儿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不要。味道闻起来怪怪的,好像生病时喝的药一样,肯定不好喝。” 黄蓉忽悠小朋友失败,鼓了鼓粉腮,又噗嗤一笑: “骗你的,洗发水可不是用来喝的。这是洗头发用的。龙儿没用过么?” “洗头发?龙儿都是师父、师姐、孙婆婆帮我洗的。好像是用的皂角?” “皂角也可以,像我这样,添点侧柏叶、何首乌等药材煮一下,能把头发洗得更加干净黑亮。嫌味道不好闻呢,还可以添些‘蔷薇水’之类的露香水,洗完头发,就能像儿一样香啦……” 露香水最早是大食商人们流传过来的。 大宋商人早就开始模仿大食商人,以蒸馏法蒸制蔷薇、茉莉等制作露香水。 大宋士大夫阶层,尤喜用露香水熏衣,当世诗人刘克庄还用一句“滴在罗衣到死香”来形容其香气之持久。 黄蓉老爹是士人家庭出生,又住在东海,自然打小就常用各类露香水。 两个年纪相差十岁的小姑娘谈论洗发水时。 不远处的溪边空地上,古墓掌门正在教陆沉全真剑法。 李莫愁今天没来,她的禁闭还没到期,昨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她又回去关禁闭了。 古墓掌门天赋似乎也颇为了得。 昨天才得黄蓉讲解道家术语,解开了多年困惑,今天她就能详细拆解全真剑法,将剑法精义毫无保留地教给陆沉了。教授水平还相当不错,完全可称明师。 一个会教,一个擅学,两者相得益彰,短短一个时辰,陆沉就已学会了全套全真剑法,接下来就是不断修习熟练了。 “多谢前辈指教。”陆沉抱拳行礼,由衷感谢。 古墓掌门看着陆沉,神情略有些古怪: “陆小友的剑术天赋……着实令人惊叹。” 她原本还以为,至少要教上好几天,才能教会陆沉。 却没想到才一个时辰,他就已经彻底学会。再练上两趟,火候就像是已经练了小半年。 这等惊人的剑术天赋,当初她家小姐林朝英,乃至号称天下第一的王重阳,恐怕都有所不及。 “若陆小友早生数十年,天下第一,恐怕就没王重阳什么事了。” 古墓掌门心中暗忖。 接下来,她又指教了陆沉一阵,还和他对练了两场,这才带着龙儿返回古墓。 之后几天。 古墓掌门每天都带着龙儿过来,龙儿自跟黄蓉玩耍,她则指教陆沉全真教剑术。 好吧,说是指教,其实是和他共同进步,毕竟古墓掌门自己也才刚刚练会全真剑术。 而陆沉的剑术天赋,远在古墓掌门之上,全真剑术一天一个样,短短数天,在古墓掌门看来,他全真剑术的火候,就已经不逊全真七子了。 所以到后来,其实是陆沉在反过来指导古墓掌门全真剑术。 于是古墓掌门又给了他回报,教了他全真教的轻功“金雁功”,还教了他一套当年王重阳最为得意的掌上功夫“履霜破冰掌法”—— 古墓原是王重阳建造,他在一间墓室当中,刻下了除“先天功”之外,几乎所有的武功,所以古墓派是有着全套全真教武功的。 天下间最了解全真教武功的,也是古墓派。毕竟古墓派除了拥有全套全真武功,林朝英还创出了专门针对全真教武功的“玉女心经”。 只是以前不懂道家术语,琢磨不透全真心法,古墓掌门练不成“玉女心经”第二阶段罢了。 现在学到了道家术语,古墓掌门已经开始“玉女心经”第二阶段的修行了。 至于第三阶的双人合练,就得等龙儿长大了——李莫愁虽是大弟子,年纪也合适,但性情不合,委实练不了玉女心经。 轻功“金雁功”陆沉还了些心思修炼,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嘛。 至于“履霜破冰掌”,他就只是学会便罢,没有深研。 他手上功夫确实有些欠缺,貌似离了剑就没法打架,但…… 谁说手上没有剑,就用不了剑法? 早在蛇谷吃蛇胆涨功力时,他就已经可以真气加持手指,一指头捅穿坚韧硬木了。 如今练了“易筋锻骨篇”,功力大涨,还练出了“剑芒”,他手上功夫早已不容小觑,比之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都绝不逊色了。 来终南之时,便已是秋末。在山谷修炼十数日,不知不觉,已然入冬。 这天清晨。 黄蓉又是惯常睡到辰时中才起来,推开木屋大门,顿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定睛一看,山谷草木,尽皆银妆素裹,清溪两侧,溪石之上,也堆积了一寸多厚的白雪,将溪水衬得愈显清澈澄净。 “好美啊……” 黄蓉轻笑一声,穿着单衣飘然出门。 她在蛇谷吃蛇肉提升了一番内力,体质也变得更强。如今又练了十几天“易筋锻骨篇”,功力、体质又大涨一波,即使衣衫单薄,这初冬小雪的寒意也已奈何不了她。 她像只快活的小鹿,拎着裙摆,在雪地中轻盈纵跃着,很快就来到一片林间空地旁。 空地之中,风声凛冽,陆沉早已在此舞剑,灼灼剑光映雪生寒,凌厉剑风宛若凛风。 看陆沉额头的汗水、头顶的白汽,以及衣衫上,那不知是被雪水还是汗水浸出的湿痕,就知他已练了至少一个多时辰,也许天还未亮,雪仍在飘时,他便已在此练剑了。 黄蓉背着双手,俏立树下,含笑看着陆沉练剑。 她自己练武并不勤奋,但欣赏陆沉练剑,已成了她的爱好。他舞剑时那时而矫健如龙,时而飘逸若鹤的身影,在她看来,比世间最好的戏剧歌舞还要好看。 看了一阵,就见陆沉手上剑势忽地一变,一口气连刺九剑,每一剑刺至中途,手腕倏地一震,剑尖随之骤然弹抖,剑光霎时一分为三,似是同时刺出了三剑,能同时分袭三处目标。 于是这一连九剑,便变成了二十七剑。 黄蓉知道,这是全真剑法中的上乘杀招“一气化三清”,每一刺都能一化为三。 而想要一化为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至少她和古墓掌门都做不到。 古墓掌门只能一刺化两剑,并且剑势也远不及陆沉那般凌厉迅捷。 黄蓉还知道,陆沉的“一气化三清”,威力恐怕比全真七子当中,武功最高的丘处机亲自施展还要凌厉。 因为“一气化三清”恰是刺剑,而只要是刺剑一类的招式,陆沉就能融入“剑一”的神韵,使之威能大增。 反正即便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陆沉施展那一连九剑,又九化二十七剑的“一气化三清”,黄蓉都不知该如何招架,似乎除了全力施展身法逃窜闪避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还是她轻功绝佳。 换作等闲武者,在陆沉这招“一气化三清”面前,连逃窜闪避都只会是奢望。 静静看了片刻,黄蓉又回去准备早餐了。 她可是陆沉的最佳助手。 有她在,陆沉便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专心练武,有朝一日,终能攀上华山之巅,与天下五绝演武论剑。 【求票啊!】 (本章完) 第46章 53,54,蓉儿的小愿望 第46章 53,54,蓉儿的小愿望 “蓉儿姐姐,陆沉哥哥!以后常来玩呀!” 古墓门前,穿着一身雪白裘衣,裹得像只小白熊的幼龙女,正向着陆沉、黄蓉连连挥手。 今天一早,陆沉二人便向古墓掌门告辞,打算离开终南,继续计划中的行程。 古墓掌门便带着小龙女、孙婆婆,以及总算禁闭到期,考校合格的李莫愁出来送行。 此刻,一身单薄白衣,视雪后寒意如无物的李莫愁,俏立凛风之中,牵着小龙女,也向着陆沉黄蓉挥手,口中说的却是: “蓉儿,陆兄,江湖再见!” 关禁闭这段时日,她先是在寒玉床上日夜苦修,后又修炼了“易筋锻骨篇”,如今功力,比起回山之前已然暴涨了两三成。而这,才仅仅过去一个月而已。 她相信,只要自己再苦修一两年,臻至江湖一流绝无问题。 而能有“易筋锻骨篇”的际遇,全是托陆沉和黄蓉的福,再加上此前洪七公传艺的际遇,在李莫愁心目中,陆沉与黄蓉,已经是她最可贵的伙伴了。 当听到她说“江湖再见”时,古墓掌门略显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但又无可奈何。 她其实并不是特别严苛的性子。 哪怕李莫愁违反门规偷溜下山,她也没打算将莫愁逐出师门。 但如果下次再跑…… 古墓掌门看看身姿挺拔、气宇轩昂的陆沉,再瞧瞧与陆沉形影不离的黄蓉,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口气。 下次若是再跑也就罢了,但若惹上情缘,那就真得将她逐出师门了。 “龙儿妹妹,莫愁姐姐,孙婆婆,林前辈,有缘再会!”黄蓉笑嘻嘻地挥手。古墓掌门身为林朝英的贴身侍女,姓氏自然是要随主家小姐的。 陆沉也向着众人挥了挥手,道声珍重,便牵着黄蓉柔软小手,与她步入林中,渐行渐远。 看着二人背影渐渐隐没林中,李莫愁眼中,不禁浮出一抹羡慕憧憬,但很快又化为坚定。 她现在武功还欠了许多火候。 既然得了“易筋锻骨篇”这等际遇,又有“寒玉床”这等师门重宝,当勤修不辍,异日再相见时,给陆兄和蓉儿一个惊喜。 古墓掌门看一眼莫愁的眼神,心里又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牵起龙儿小手,淡淡说道: “回去吧。好好修炼。哪天你能打赢为师了,想做什么,为师也管不了你啦。” 李莫愁嫣然一笑,亲昵地挽住师父臂弯: “师父言重了。师父收养弟子,传授武艺,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这一世,都不会与师父放肆的。” 最多最多,也只会偷溜下山…… 山间小路,积雪皑皑,崎岖且湿滑。 陆沉与黄蓉却是如履平地,甚至还较量起了轻功。 陆沉手提青罡剑,背着玄铁重剑和那把已经断掉的普通钢剑,负重八十多斤,飞掠之势却丝毫不慢,足尖轻轻一点,便能横掠两三丈远,身姿还极为轻盈飘逸。 修炼易筋锻骨篇之后,他功力大涨,玄铁重剑对轻功身法的影响已然降低了许多。 兼之又学到了“金雁功”,如今他的轻功身法,亦可跻身江湖第一流。 黄蓉功力虽远不如陆沉,但她本就极擅轻功,也跟着学了金雁功,在崎岖雪路上飞掠之时,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仙鹤,飘逸迅捷丝毫不逊陆沉。 两人在山路上你追我赶一阵,黄蓉短暂领先,见道旁有一棵被积雪压弯的松树,顿时嘻嘻一笑,飞奔过去一脚蹬在树干上,又借反震之力飞掠闪开。 而陆沉这时刚好奔至树下,大片积雪哗地一声,朝着他头顶坠下。 “调皮。” 陆沉莞尔一笑,青罡剑出鞘,使了个云剑手法,绵密剑光顿在头顶上方幻出一片青云。 又有凛凛剑风呼啸而出,那当头坠下的积雪先被“青云”阻挡,又被剑风吹散,化作漫天雪粉,四散飘飞出去,陆沉身上俨然片雪未沾。 “剑法好了不起么?” 黄蓉轻哼一声,又冲他扮个鬼脸: “有本事来捉我呀!” 说罢脚尖轻轻一点雪地,嗖地飞掠出去。 陆沉呵呵一笑,收剑归鞘,身形一动,追了过去。 一时间,雪中山路上,满是少女轻灵悦耳的欢笑声。 两人一路嬉玩着下了山,途中还遇到了几个全真教的年轻道士,不过并未生出冲突,双方都只是彼此好奇地打量几眼,便相安无事,各自路过。 下山之后,两人一路东行,这次没再悠游山水,全程施展轻功赶路,只数日功夫,便已抵达登封县城。 在登封县找间客栈休整一晚。 次日一早,黄蓉乔装打扮一番,扮作个锦衣貂裘,玉冠束发,手折折扇的富贵小公子。 陆沉则斗笠黑衣,怀抱长剑,还披了领黑色绣红边的斗蓬,扮作黄蓉侍卫,之后两人便登上少室山,以香客的名义进少林踩点探路。 在前后五绝盖压当世的时代,顶级高手断档的少林,基本没怎么参与武林之事。 但作为禅宗祖庭,接待香客这等正常的宗教业务还是要做的。 陆沉与黄蓉捐了笔丰厚的香油钱,把剑寄存在迎客院,便在知客僧引领下,在少林参观游览了一番,大致摸清了少林布局。 藏经阁是不接待香客的,两人也没能亲眼看到藏经阁。 不过用排除法也能大致判断出藏经阁所在。 游玩半日,在少林吃了顿素斋,两人便取回青罡剑,告辞下山,又在县城客栈养精蓄锐至午夜时分,便换上夜行衣,再上少林。 白天既已踩好了点,夜入少林自然不难。 至少以少林当今的高手水平,是防备不了轻功卓绝的陆沉与黄蓉的。 换作天龙、倚天时代的少林,那以陆沉当下修为,他肯定不敢轻易带着黄蓉潜入少林藏经阁。 现在这时节就无所谓了。 反正就算被发现,陆沉也有把握带着黄蓉闯出来。 两人趁着夜色,纵过高墙进入寺内,依白天参观后制定好的路线,在寺内一路潜行,时走时停着避过巡夜武僧,去到白天大致圈定的藏经阁所在的方位,又历经小半个时辰的探查,终于找到了藏经阁。 藏经阁内当然有武僧看守。 陆沉黄蓉只打算今晚来一次,找到想要的东西就走,便也不顾忌惊动看守。 陆沉穿窗而入,正面吸引看守武僧注意,黄蓉则自侧面偷袭,发暗器点射看守武僧穴窍。两个看守武僧没来及发出任何警示,便已昏昏睡去,陆沉与黄蓉相视一笑,开始四处翻找武学秘藉。 少林武功多练无益,反而有害,因此陆沉目标明确,只找剑法,其余绝技,看都不看。 黄蓉倒是有些好奇少林七十二绝技。 但她谨记陆沉告诫,也只翻看了一些“多罗叶指、摩诃指”等指法秘藉。 桃岛有兰拂穴手、弹指神通这两门指功绝艺,她翻看少林指法秘藉,也只是存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只打算借鉴参考一番,倒没准备认真修炼。 陆沉很快就找到了一门罗汉剑法,一门达摩剑法。 黄蓉翻看两遍秘藉,帮他快速记下,她自己想看的也都已记下,此行至此已可算是圆满,可以走人了。 不过陆沉又在一排书架角落,找到了一册已经蒙尘的手抄本楞伽经,翻开一看,经文夹缝里面,赫然有着内功心法,正是九阳真经。 九阳真经练全有害,若未能修至大成,一旦剧烈运功,就有散功身亡之厄。 但练全的要求又太过苛刻。 就连张无忌那等心性、天赋极为契合,又不缺各种灵果资源的,都得先潜心修炼好几年,之后又在布袋和尚的奇物布袋里,得了不可复制的奇遇,方才彻底大成,一般人根本碰不到他那种机缘。 不过以自身内功为主,融合九阳真经部分精义,倒是没有危害。 如无色禅师的少林九阳功、张三丰的武当九阳功、郭襄的峨眉九阳功,都只得了部分九阳精义,但又都是极厉害的上乘内功。 陆沉自不去会修炼九阳。 但汲取部分九阳精义,与九阴形成参考对照还是可以的。 并且九阳有“天下武功、俯拾可得”的特性,虽然要练到大成才能拥有这特性,但参研一番九阳精义,对他将来在战斗中逆向拆解推演对方剑法,肯定也能有些益处。 当下陆沉找出全套四册楞伽经,与黄蓉各拿两册分别记忆。 他记忆虽不如黄蓉那般过目不忘,但前世好歹也是优秀做题家出身,今生又正值记忆巅峰年纪,强记也无问题,甚至都不求记得精准。 记得太精准反而没好处。 像张三丰、郭襄、无色禅师一样,只记个大概,晓得几分精义就够。 黄蓉很快就记下了她手上那两册的内容,见陆沉也翻完了他手上的两册,不禁奇道: “你全记下来啦?” 陆沉摇摇头:“只记了个大概。” “那还是给我再记一遍吧。” “别。” 陆沉正色道: “你已记了几门指法与剑法,又强记了两册经文,再记忆下去,恐会损耗心力,伤及心神,就这样吧,记个大概已足够了。” 见他担忧自己损伤心神,黄蓉心里暖融融的,粉润唇角也不禁微微翘起,嘴上却说道: “只记个大概,怕是不能修炼,岂不可惜?” “并不可惜。” 陆沉笑道: “你知道我的‘超能力’。对我来说,神功绝学不说唾手可得,却也并非那般珍贵。这九阳真经,咱们择其精要,参考一二就够。毕竟我要专精剑道,九阴真经都只会修炼易筋锻骨篇。至于蓉儿你,武功再多对你也没意义。” 黄蓉练功三心二意,又不喜静功,而九阳真经正是纯内功,没有任何外功,压根儿不合她性子。再说九阳真经太过危险,哪怕她想练,陆沉也不会许她修炼。 陆沉既已作出决定,黄蓉自不会再反对。 当下二人将四册楞伽经放回原位,便悄然离开藏经阁,潜行离去。 天亮后,两个看守藏经阁的武僧穴窍自解,清醒过来,想起昨夜遭遇,一时大惊失色,一个赶紧去通报方丈,一个则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检查藏经阁中收藏的武学秘藉。 等到方丈带着达摩院、罗汉堂等各院首座赶到,查看秘藉的武僧已经松了口气,满脸庆幸地上前禀报: “方丈,藏经阁武学秘藉、珍本佛经皆无一遗失,昨晚潜入藏经阁的两个黑衣人,似乎并未盗走任何宝物。” 少林方丈面沉如水,带着众首座亲自查看一番,发现竟真如那武僧所说,一时皆是大惑不解—— 两个飞贼,大费周章潜入藏经阁,点倒看守武僧,居然什么都不拿? 少林绝学,对外人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么? 想想少林曾经执武林牛耳,七十二绝技威震天下的崇高声望,再想想如今五绝盖压武林,全真大兴北地,少林则几乎没有任何音量的现状,少林方丈及诸位首座,也只能怅然一叹,用少林乃禅宗祖庭,佛学才是根本,武功只是末技来自我安慰了。 …… 离开少林,回到客栈,黄蓉赶紧把抢记的秘藉抄录下来,免得时间久了记忆淡忘,出现错漏。 陆沉也将那两册只记了个大概的九阳真经抄录下来。 抄录完成后,两人各自参阅武功,陆沉略微看了看九阳真经,与九阴真经对照着揣摩一番精义,略有所得之后,便开始修炼罗汉剑与达摩剑。 黄蓉琢磨一阵多罗叶指、摩诃指等几门指法,稍微了解个大概便没再深研,打算带回去给老爹作参考。 见陆沉练起了剑法,她也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懒散,便也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这段时间,她练得最多的也就是易筋锻骨篇了,毕竟正反馈明显,练起来还是很有劲头的。 陆沉那边,无人言传身教,自己对着秘藉修炼,难度要稍微高上一些。 纵使以他的剑法悟性,也是了一整天功夫,才将罗汉剑、达摩剑学会。 当然只是学会而已,剑术造诣还相当浅薄,需要不断熟练精进。 至此他掌握的剑法数量便达到了八门,已然连解锁“剑三”的前置条件之一,掌握四门新的剑法都已达成,还额外多出了一门剑法,可为解锁“剑四”作准备。 可惜他现在连“剑一”都尚未掌控自如,“剑二”都未曾解锁,“剑三”自然更不必说。 不过无论如何,未雨绸缪,预先准备好总是没错。 再者每多掌握一门剑法,对他的实力也是一种提升。 毕竟“剑一”的精髓神韵,乃至“剑芒”,都是可以融入到任何一门剑法当中的。 掌握的剑法越多,对手应对起来自然就越难。 在登封县滞留两日,两人继续启程北上,十多天后,终于抵达中都。 作为金国首都,中都汇聚了金国几乎所有的顶流权贵,又巨贾云集,如今也还没有与蒙古开战,城中繁华盛景比起大宋临安,都只略输半筹。 黄蓉仍是一副锦衣貂裘、玉冠束发的富贵小公子打扮,大冬天的还拿把折扇,时不时展开来摇上一摇,那神气模样,还真有几分贵胄派头。 陆沉则继续扮她侍卫,戴着斗笠,披着斗蓬,一脸冷酷地抱剑跟随她身边,时不时在她指示下,拿钱结账,买上一些江南少见的新奇小玩意。 等逛到下午,陆沉身上已是大包小包挂得满满当当,冷酷剑客风已无法维持。于是两人便又回到客栈,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赵王府—— 陆沉已经告知黄蓉,梅超风就躲在金国赵王完颜洪烈府上。于是这一天逛街下来,两人还顺便打听出了赵王府所在,就等着登门拜访了。 说起来,陆沉原本还想着,也许能撞上穆念慈比武招亲的名场面。 不过今天在市集逛了大半天,也没见着比武招亲的热闹,也不知是杨铁心和穆念慈还没来到中都呢,还是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陆沉猜多半是还没开始。 毕竟打听赵王府时,也没听说赵王府最近出过什么乱子。 倒是听说赵王府出了个“招贤令”,完颜洪烈求贤若渴,诚招各路武林豪杰。 又因陆沉和黄蓉在茶馆打探消息时,小小露了一手,茶馆里得了黄蓉赏钱的消息通,还以为他们是响应赵王府“招贤令”的武林豪杰,口若悬河地给他们介绍了几个王府贤才。 比如,黄河帮大佬“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师兄弟啦,密宗高手“五指密刀”灵智上人啦,“千手人屠”彭连虎啦,“参仙老怪”梁子翁啦。 据说还有一位来自西域的大人物。 那一位的排场可不得了,出行时一水的雪白骆驼,浑身不见一根杂毛,身边前呼后拥的全是白衣女子,个个身姿妖娆,容颜妩媚,连金发碧眼的胡姬都有…… 黄蓉当时听到这消息,马上就对陆沉说了个小小愿望: “陆沉哥哥,我也好想要一匹白骆驼……” 蓉儿好不容易提了个小小愿望,一路上软饭吃到饱的陆沉当然毫不犹豫应了下来,把找欧阳克化缘白驼之事也纳入了行动计划。 然后黄蓉又提了个建议: “既然赵王府要招纳武林豪杰,咱们何不正大光明混进去?以咱们的武功,那完颜洪烈必会将咱们奉若上宾,到时无论想在赵王府做点什么,岂不都是轻而易举?” 黄蓉想玩,陆沉自无不允。 再者梅超风毕竟武功高强,陆沉就算能胜过她乃至生擒她,打斗时也必会惊动完颜洪烈府上众人。 带着俘虏,想要在一众王府高手乃至金国甲兵围攻下脱身,那可相当不易,还是依黄蓉之策,以“客卿”身份行事更加方便。 当下他欣然颔首: “就这么办!” 【求票!】 (本章完) 第47章 55,56,混入王府,金国“群英” 第47章 55,56,混入王府,金国“群英” 次日一早。 黄蓉仍是锦衣貂裘,玉冠束发的富贵公子模样,拿着一把折扇,神气活现地走在街上。 陆沉斗笠黑衣,披着斗蓬,手提青罡剑,背负玄铁重剑、断剑,一脸冷酷地跟随在她身边。 两人大摇大摆来到赵王府大门前,不待守门的亲卫喝问,黄蓉便开口说道: “听说赵王府求贤若渴,诚招各路武林豪杰,我哥俩一身好武艺,特来自荐。” 两个亲卫面面相觑。 虽然黄蓉模样太稚气了些,并且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着实瞧不出什么高手气质,但陆沉那一副冷酷高手的扮相倒着实有些唬人,尤其他一个人带三把剑,感觉很有些高深莫测。 当下两个亲卫也不敢怠慢,一个道声: “两位稍待,小的这便去禀报。” 另一个则将二人迎进门房,奉上茶点,小心招待。 不多时,一个身着武官袍服,身形胖胖的中年男子,跟着那前去报信的亲卫走了过来,略微审视了黄蓉、陆沉一眼,见陆沉气势不凡,倒也没敢拿捏腔调,拱手一揖,笑眯眯说道: “本官汤祖德,忝为王府亲卫统领,统管王府武事。不知两位尊姓大名,有何本领啊?” 黄蓉唰地一下展开折扇,悠然说道: “在下‘小白龙’黄蓉。这一位是我兄长,‘小剑魔’陆沉。至于我们的本领……” 她手腕一翻,亮出一枚铜钱,“汤统领可瞧好了!” 说着屈指一弹,铜钱咻地一声飙射而出,擦着汤祖德耳边掠过,又咄地一声,深深钉进他背后的门框。 汤祖德回头一看,见那铜钱几乎已彻底没入门框之内,心中顿时一惊,心说这铜钱要是射我咽喉,岂不是一下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没想到这个看着年纪小小,漂亮得不像话的男装小姑娘,居然还有这手过硬的本事! 正暗自心惊时,陆沉也淡淡说道: “汤统领,得罪了。” 话音一落,青罡出鞘,剑光闪处,凛风乍起,汤祖德只觉眼前一,还没看清陆沉剑光轨迹呢,陆沉又已还剑归鞘。 汤祖德眨眨眼睛,正莫明其妙呢,就见旁边的王府亲卫一脸震撼地瞧着他的下巴。 他这才察觉下巴凉嗖嗖的,连忙抬手一摸,惊觉下巴上的胡须,竟已被剃得干干净净。 这下汤祖德更不能淡定了,脊背甚至都冒出了冷汗——此子能在他毫无察觉之下,当面剃光他的胡须,那岂不是抬手就能取他性命,甚至令他至死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难怪叫做“小剑魔”,此子的剑术,当真可畏可怖! 汤祖德自己本事一般,但最近王府来了好几位一方霸主级的高手,他时常看诸位高手演武,眼界倒是历练出来了。 在他看来,“小白龙”黄蓉的一手暗器功夫,比起擅打透骨针的“参仙老怪”梁子翁也毫不逊色。 而“小剑魔”陆沉的武功,王府几位客卿高手,恐怕都无一能及。 以王爷对武林豪杰的青睐,这样两位高手,经他汤祖德招揽进府,王爷定然重重有赏! 一念至此,汤祖德顿时笑逐颜开,躬身一礼: “黄少侠,陆少侠,两位当真是天下罕见的少年英杰!快快随汤某进府,汤某这便给你们安排宿处。” 黄蓉与陆沉相视一笑,道声“有劳”,便随汤祖德向着王府内部行去。 亲王府邸,自是院落重重,庭深不知几许。 两人跟着汤祖德七弯八绕好一阵,来到一座腊梅正艳的庭院中,汤祖德笑着对二人说道: “这是寒梅苑,是王爷特意为客卿们准备的上等客院之一。王爷今日朝中有事,恐要到晚间才会回来。二位请在此暂歇,等王爷回来,汤某必向王爷通报,为二位引荐。” 黄蓉微微一笑,悠然摇了两下折扇: “那就劳烦汤统领了。” “应该的,应该的。” 汤祖德笑眯眯说道: “对了,二位左邻青松苑中,住着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两位前辈及他们的弟子,右邻傲霜苑中,住着来自西域白驼山的欧阳公子及其随从。 “左近还有凌云苑、劲节苑、苍柏院,分别住着千手人屠彭连虎、五指秘刀灵智上人、参仙老翁梁子翁三位前辈。两位少侠若是有意,可与诸位前辈多多亲近亲近。” 黄蓉颔首一笑: “多谢汤统领提点。” “黄少侠客气!” 汤祖德又笑眯眯地行了个礼,告辞离去。 不多时,又有王府侍女进来,为二人送来热水、茶点等。 将侍女打发后,黄蓉把扇子一合,起身关上门窗,对陆沉说道: “西域白驼山这个地方,七公好像跟我们说过。” 陆沉点点头: “七公是说过。西毒欧阳锋,便是西域白驼山之主。” 黄蓉秀眉微皱: “所以那个西域来的欧阳公子,莫不是西毒的子侄?” 陆沉笑道: “应该是。” 黄蓉鼓了鼓粉颊: “白骆驼定然也是那欧阳公子的。这下稍微有点麻烦啦!” 陆沉安慰道: “没事。那欧阳公子又不是欧阳锋本人,找他打秋风弄两匹白驼又算得什么?堂堂西毒子侄,断不会那般小气。” “但愿如此……” 正说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跟着一道粗豪声音传来: “听说这寒梅苑住进来两位武功了得的少年英杰,黄河帮沙通天携师弟侯通海,前来拜会!还请两位不吝相见!” “老衲灵智,特来拜会两位少年英豪。” “千手人屠彭连虎……” “老夫长白山梁子翁……” 哟,大金国f4来了! 听着外面那一声声报名声,陆沉心中一动,与黄蓉对视一眼,过去打开房门,就见院中站着高高矮矮五个人。 一个是两眼布满血丝,眼珠略微外突,相貌有些怪异的中年秃子,一个是脸颊瘦长,头上生着三个肉瘤的青脸瘦子,这两位,应该就是沙通天与侯通海了。 又一位高大魁梧的喇嘛,当是那位自我感觉格外良好,面对五绝依然能底气十足,认为被五绝随便秒不是自己功夫不行,而是五绝会邪术的灵智上人。 又一位身材矮小,目光如电,腰间插着两只判官笔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千手人屠彭连虎了。 最后一位是个身材中等,满头白发,但脸色红润,神采奕奕的老者,不消说,此人就是送宝老汉梁子翁了。 在陆沉、黄蓉打量五人时,这五人也在审视着二人。 他们之所以联袂来访,就是听说又来了两位高手,年纪轻轻,武功却颇得亲卫统领汤祖德推崇,甚至安排他们住进了上等客卿才能居住的“寒梅苑”。 沙通天五人的院子,自然也都是上等客卿一级,但他们皆为一方霸主,乃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彼此之间也素有耳闻,却从未听说过什么“小白龙黄蓉、小剑魔陆沉”。 因此他们才要过来探上一探,瞧瞧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年轻高手,居然能与他们这些成名多年的高手平起平坐。 此时一看之下,五人心中难免生出几许轻蔑。 概因陆沉黄蓉着实太过年轻,比那位排场大得不得了的欧阳克还要年轻太多。 那陆沉虽然扮相冷酷,看着挺像那么回事,但年纪绝不会超过二十。 至于那作富贵小公子打扮的黄蓉,看上去更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如此年纪,哪怕是打娘胎里开始练武,手上又能有几分硬功夫? 那汤祖德怕不是给这两个小家伙骗了! 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梁子翁都有几分心机,见陆沉与黄蓉年纪小小,心中虽已生出轻蔑怀疑,但暂时也没开口质疑。 唯独脑子缺根筋的“三头蛟”侯通海毫不犹豫当先开炮: “你们两个就是小白龙黄蓉、小剑魔陆沉?” 黄蓉微笑颔首: “正是。这位前辈相貌惊奇,不类凡人,莫不就是黄河帮的‘三头蛟’侯通海侯前辈?” “知道我名号就好。”侯通海大咧咧说道:“瞧你们年纪,还没我那四个师侄大,凭什么敢住进这寒梅苑,与我等成名高手平起平坐?你们有什么本事?” 黄蓉微笑道: “侯前辈又有什么本领?” 侯通海傲然道: “我的本领自然大得很!” “哦?”黄蓉纤眉一扬:“既如此,侯前辈可敢露上一手,叫我俩开开眼?” 正常人都不可能被黄蓉这么一激,便立马出手显摆。 但侯通海不一样,他就不是正常人,打眼一扫,看见墙角雪堆,立马道一声: “两个小辈瞧好了!” 说完奔过去把雪拢得更高更厚,跟着腾空跃起,一个倒栽葱,噗地一声,把脑袋和整个上半身都插进了雪堆里,两条腿则直挺挺地倒杵向天。 这一手功夫亮出来,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一时面面相觑,觉着这侯通海脑子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 沙通天眼角微微抽搐一下,强行给师弟找补: “我师弟外号三头蛟,水下功夫跟蛟龙一样了得,他这是在演示闭气功夫。嗯,各位可以将他身边的雪打实。” “那老衲倒是要见识一二!” 灵智上人听得此言,几步过去,大手印连拍带打,把侯通海周围雪堆拍得密不透风。 “我师弟可以闭气一顿饭的功夫。”沙通天说道:“先让他憋着,咱们聊咱们的。” 于是几人又看向陆沉黄蓉,但一时又不知该聊些什么——侯通海演示的这手闭气功夫挺磨人的,要足足一顿饭的功夫才能结束。 那在侯通海演示完毕之前,他们也不好和两个小辈论武,不然岂不是不给侯通海面子? 不给侯通海面子无所谓,毕竟那就是个浑人,功夫也一般般。 但他师兄“鬼门龙王”沙通天功夫就很是了得,看在沙通天的面子上,也得赏侯通海三分薄面。 于是几人与陆沉、黄蓉大眼瞪小眼,尴尬无语了好一阵,那灵智上人渐渐忍耐不住,干咳一声,正要开口,一阵爽朗笑声传来: “听闻寒梅苑住进来两位少年英豪,欧阳克不请自来,两位海涵……” 说话间,一个身着白衣,轻裘缓带的男子悠然行来。 此人三十五六年纪,高大挺拔,面目俊雅,神态潇洒,衣着气度俨如一位富贵王孙,正是白驼山欧阳克。 欧阳克自诩在一干王府客卿之中,论出身、比武功自己都当属魁首。 听说汤祖德又迎进来两位年纪轻轻,但艺业惊人的少年高手,他心里也是好奇,但并未将他们视作威胁。此行本只是过来瞧个热闹。 不过一进院中,看到黄蓉,欧阳克顿时眼睛一亮,只觉这小姑娘年纪虽小,可姿容却是他生平仅见—— 他后宅美女如云,不仅有汉女,还有风情各异的胡姬,自诩便是金宋两国皇帝的后宫,都比不上他的姬妾。 可此时一见黄蓉,顿觉家中姬妾无一能与之相比,尤其那眉目间的灵性,更是让他疑见天仙,怦然心动,当下快步过来,对着黄蓉露出生平最为温文有礼有笑容: “在下欧阳克,西域白驼山少主,见过黄……公子。” 却是直接无视了黄蓉身边的陆沉。 黄蓉见他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瞧个不停,心中甚是不快,唰地展开折扇,遮住半边面颊: “欧阳公子请自重,我不惯与生人如此接近。” 欧阳克含笑说道: “既已会面相识,便不算生人了,黄公子……” 话没说完,他眼前便是一暗,就见一个身量与他不相上下,英武硬朗,神情冷峻的少年挡在了他面前: “欧阳公子莫非听不懂人话?我黄贤弟叫你离她远一点。” 欧阳克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煞气: “你是何人?” “小剑魔陆沉。” “小剑魔?无名之辈,也敢在我欧阳克面前放肆?” 欧阳克对美女有些耐心,但对男人,尤其是阻他好事的男人,他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正打算出手教训一番此子,就听侯通海嘿地一声,两手一按身侧雪堆,自雪堆中拔出半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直立,额头三颗肉瘤上沾的雪都没抹干净,就意气风发地对着众人一拱手: “雕虫小技,抬笑方家了!” “……” 众人一阵无语。 “‘抬’笑方家?” 瞧着侯通海那得意洋洋的模样,黄蓉好不容易才压住嘴角,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点头: “侯前辈闭气功夫了得,在下佩服。” 欧阳克恼他打断了氛围,冷眼扫了侯通海一眼: “是贻笑方家,那个字念‘移’……” 侯通海脖子一梗: “什么姨笑方家?你一个西域蛮子懂什么?我们家乡土话就叫抬笑方家!再说我家也没有姨!” “……” 众人再次无语,黄蓉这次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陆沉都不禁面露笑意。 欧阳克见着黄蓉娇笑模样,心中又是一荡,正要开口,就听侯通海说道: “师哥,欧阳公子看黄公子的眼神儿,好像有点不对呀。” 沙通天皱眉:“怎么不对了?” 侯通海压低嗓门,用自认为很小,其实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就我觉着,欧阳公子那眼神色眯眯的,好像凯见人家黄公子美色……” 沙通天:“凯……什么?” 侯通海:“凯见呀!就是馋人家身子,流口水那啥的。” 沙通天:“那个词……念‘凯见’么?” 灵智上人嗤笑一声: “那词不念凯见,应该念凯俞!两位虽是武林中人,但不读书也是会贻笑方家的!” 彭连虎跟沙通天交情甚笃,见灵智上人自己没文化还敢嘲笑别人,顿时冷笑道: “灵智上人,那词儿念觊觎,既、余啊。” 灵智上人还没回话呢,侯通海又不乐意了: “彭大哥你就别装士人了。咱们兄弟交情这么好,难道不知道你压根儿没怎么读过书么?但凡读过点书,也不会觉着那两个字儿,跟‘鲫鱼’有关系啊!” 彭连虎给气乐了,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拎不清的浑人多说。 侯通海又压着嗓子说道: “总之我觉着欧阳公子看黄公子眼神儿不对,你们说他那么多侍女,该不会只是掩饰吧?他真正喜好的,其实是男色?” 彭连虎、灵智上人、梁子翁齐齐侧首,眼神古怪地瞧着侯通海: “老侯你觉着,黄公子是男的?” 侯通海奇道: “难道不是么?黄公子长得是俊俏,皮肤也白,比欧阳公那些侍女都要漂亮,忒地娘气,可他外号‘小白龙’,这一听就是男的啊!” 沙通天一捂脸颊: “师弟,你可少说两句吧,别给你师哥丢人啦!”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跟表演滑稽戏似的,听得黄蓉乐不可支,扶着陆沉肩膀,笑得前仰后合。 陆沉都绷不住冷酷剑客架势,嘴角咧咧着跟抽筋似的。 欧阳克则满头黑线,恨恨地瞪了侯通海语无伦次的这浑人一眼,拂袖而去。 气氛都给这浑人整没了,留下来甚是没趣,再找机会吧! 沙通天也觉着丢人,拖着师弟离开。 灵智上人、彭连虎、梁子翁也皆觉这场试探太失败,还是等王爷回来了,在王爷面前揭破这两人的牛皮为佳,当即也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各自离去。 “几位慢走啊!都是王府客卿,以后多多亲近。” 黄蓉一边笑个不停,一边朝他们挥手。 陆沉则盯着梁子翁背影,心里已琢磨上了他那条宝蛇。 增加功力且不说,那宝蛇食之,还可百毒不侵。 毒抗特性,可是相当实用啊。 【求票!】 (本章完) 第48章 57,58,陆沉秘技,无相剑指! 第48章 57,58,陆沉秘技,无相剑指! “完颜洪烈招揽的都是些什么绝世鬼才……” 金国f4离开后,黄蓉揉着笑疼的肚皮,对陆沉说道: “一个二个都这么会耍宝,他们这是想把人活活笑瘫,再过去怒取对方人头么?” 陆沉也笑: “那几位确实有些滑稽,不过手底下应该也有些真功夫。” 金国f4在五绝面前固然只能沦为谐星,但其实还真都是“区域霸主”级的人物。 灵智上人在藏边没有对手,所以养成了连五绝都不放在眼里的绝对自信。 梁子翁称霸长白,也就二十年前,被游历到长白山的洪七公暴打过一顿,对降龙十八掌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沙通天、侯通海师兄弟的黄河帮,号称黄河霸主,哪怕不可能称霸整条黄河,在中原黄河这一段那也是相当吃得开。 彭连虎那位“千手人屠”,也是绿林道上响当当的枭雄人物。 就冲他们敢跟全真七子叫板,灵智上人可与王处一两败俱伤,便知这几人真不是等闲之辈。 当然,如今的陆沉连古墓掌门都能战平,甚至占据上风,金国f4也好,欧阳克也罢,哪怕梅超风,基本上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就连黄蓉,吃过菩斯曲蛇又练了“易筋锻骨篇”,一身武功还兼具东邪、北丐、中神通之长,哪怕功夫有些杂而不精,说不得也能跟欧阳克碰上几手。 “等下完颜洪烈回来,必会设宴招待我们。那几位不服气我们两个后生晚辈与他们平起平坐,到时候定会出手试探。” 黄蓉笑嘻嘻说道: “我们到时便稍微露上一手,叫他们开开眼。还有那个欧阳克,我不喜欢他瞧我的眼神,陆沉哥哥你帮我教训他一顿。” “我也很不喜欢。”陆沉早有此意,颔首道:“到时我会给他个深刻教训的。” 黄蓉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 “那欧阳克自称白驼山少主,既为‘少主’,恐怕是西毒的至亲子侄。西毒终究是与我爹、七公齐名的五绝宗师,稍微教训欧阳克一下就够了,省得他叫家长,对我们不利。” 她本人倒不担心西毒以大欺小,毕竟她也有个五绝父亲。 就怕西毒出手对付陆沉。 七公当初在襄阳教他们,闲暇时聊起五绝,可是说过西毒的“毒”,不仅是指他手段毒辣,更是指他极擅用“毒”,真要不顾面皮下起毒手,杀人都不用见血。 陆沉当然知道欧阳克和欧阳锋的真实关系,点头道: “放心,我知道轻重。”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抓黑风双煞?” “不急。这赵王府里还有一桩大好处,等将那桩好处拿到手,再把王府地形打探清楚,便可去抓黑风双煞了……” 聊了几句,陆沉又开始练剑,蓉儿近来也在间歇性振作,认真练起了易筋锻骨篇。 她功夫掌握的够多,虽都不够精深,但胜在俏实多,变化莫测,很能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功力还是不足,需要补足功力,才能发挥出那般多俏功夫的真正威力。 不觉已至傍晚。 一个姓简的管家来到寒梅苑,邀请二人前往“香雪厅”赴宴。 两人随那简管家出了寒梅苑,在偌大王府七弯八绕了好一阵,来到香雪厅前,就见汤祖德正候在门前,见到两人,立刻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拱手道: “两位少侠,汤某已向王爷举荐过二位,王爷特设此宴,为二位接风。” “多谢汤统领!” 黄蓉笑眯眯地拱了拱手,正要与陆沉入内,汤祖德搓着手笑呵呵说道: “王爷千金之躯,与宴宾客都未携带兵器,二位这个……” 说着,视线看向陆沉手里提着的青罡剑。 “理所应当。” 陆沉已不是离了宝剑就没有手段,当下将剑交给一个侍卫。 汤祖德嘱咐那侍卫: “好生保管陆少侠的宝剑,若出了差池,拿你是问!” 那侍卫诚惶诚恐应了,双手抱娃娃似地紧抱着青罡剑,汤祖德满意点头,又满脸堆笑地对陆沉、黄蓉抬手示意:“二位请!” 领着两人步入厅门,转过一盏山水屏风,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 白昼见过的沙通天、欧阳克等人皆已在厅中坐着,主位坐着一个华服中年,见到陆沉与黄蓉年轻模样,眼中虽闪过一抹微讶,但还是爽朗一笑,起身相迎: “二位少侠如此年轻,便身负惊人艺业,又肯投效本王,为朝廷效力,本王不胜欢喜。” 话音刚落,就听灵智上人说道: “王爷且慢!这两个小家伙,手底下功夫究竟如何,还只是汤统领的一面之辞,咱们可都未曾亲眼见识过。倘若汤统领只是中了他二人的障眼法,误把黄铜当真金,岂不是闹了笑话?” 汤祖德脸孔涨红,但又不敢跟灵智上人这等大高手炸刺,只得一脸委屈地看着完颜洪烈。 完颜洪烈心里其实也有猜疑。 只是他要维持虚怀若谷、礼贤下士的架子,当然不可能亲自出面质疑。此时灵智上人架起当头炮,无疑正合完颜洪烈心意。 当下他也并不制止灵智上人质疑,只含笑看着陆沉黄蓉,和声说了一句: “灵智上人心直口快,并无恶意,两位少侠切勿见怪。” 黄蓉唰地展开折扇摇了两下,笑道: “无妨,灵智上人所言倒也有理。王爷既重金礼聘贤士,那咱们弟兄想要吃上王府这碗饭,自然也该露上一手,给诸位品鉴品鉴。” 说着,她踱至摆放点心的桌案前,抓起几粒西瓜子,纤指连弹。 嗖嗖嗖! 疾劲破空声中,五枚西瓜子化为虚影,飙射而出,钉到十步开外一根儿臂粗的蜡烛上。 众人定睛一看,就见那五枚瓜子,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嵌在烛身之上,每两枚瓜子之间的间距,都是恰到好处的一寸,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且那五枚瓜子,都是嵌入烛身过半,深度竟也是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这一手暗器功夫,直叫王府众高手微微一惊。 他们都是有眼力的,自能看出黄蓉这手暗器功夫有多精妙,除了准头极佳之外,劲力控制亦堪称精细入微,一时都不禁暗道不妙——这两个小儿只怕都有些真本事,竟争对手怕是又要多上两个了! 这时又听完颜洪烈拊掌笑赞: “黄少侠好功夫!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 说着,竟亲自取玉杯,斟了杯金国皇室御用的“金澜酒”,唤侍女给黄蓉呈上。 听得完颜洪烈盛赞,又用玉杯亲自给黄蓉斟酒,一众王府高手皆是心中不快。 他们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常在完颜洪烈面前明争暗斗,都想压过其他人,争个王府第一高手的名头。 此时见黄蓉大出风头,得王爷赞叹斟酒,其他高手还只是心下嫉妒,自负天下无敌的灵智上人则已经迫不及待站了出来: “区区暗器功夫,不过微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算得什么真本事?” 这句话出口,却又同时得罪了好几个人——梁子翁是暗器高手,沙通天也会打暗器,彭连虎外号“千手人屠”,发暗器、接暗器都很有一手。就连欧阳克都会些暗器功夫。 于是灵智上人这番无差别攻击,顿时惹得多人怒目而视,将他记恨上了。 但灵智上人自负无敌,浑然无惧,将双手浸进自己席案上的洗手盆中,傲然道: “真正的上乘武功,内力才是根本,其余皆是虚妄!两小儿且瞧仔细了!” 说着,他在盆中不急不徐地搓着双手,看上去像是在洗手,但很快,盆中清水便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汽,更有细密水泡,自盆中泛起,看上去竟是把水给煮沸了。 这一手功夫露出来,完颜洪烈自是大感惊奇,沙通天、梁子翁、彭连虎亦目露慎重。 就连欧阳克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心说这灵智上人固然狂妄自大,但还真不是一般的井底之蛙,而是有着几分真本事的井蛙。 至少内功这一块儿,比他欧阳克恐怕都不逊色多少了。 黄蓉也笑嘻嘻拍手赞道: “灵智上人这手烧开水的功夫着实了得。有了这手功夫,冬天就算行走荒野,身无火种,也不愁没热水喝了。甚至还可以煮起肉汤,不必啃冷冰冰的干粮。” 竹杠成精的侯通海本能反驳: “灵智是和尚,岂能吃肉?再说就算他能烧开水,行走荒野也没有锅子,如何烧水煮汤?所以除非他随身背一口锅,否则这手烧开水的功夫再是方便,也没有半点用武之地,该喝凉水还是得喝凉水,该闹肚子也还得闹肚子。” “……” 众人神情古怪,啼笑皆非。 灵智上人更是气得眼角直抽: 佛爷给你们演练内功,你们他娘的跟我说喝热水、煮肉汤? 这他娘是能不能喝上热水,煮不煮得上肉汤,闹不闹肚子的事吗? 重点是佛爷这一身惊世骇俗的雄厚内功啊! 陆沉好笑之余,心里暗自寻思: 灵智上人能徒手烧开水,可见内功走的是阳刚炽烈的路子。他又是个藏僧,外号还叫“五指秘刀”,所以他的武功、内力,该不会有点鸠摩智的传承吧? 嗯,灵智上人不会耍火焰刀,或许只是得了些鸠摩智的残缺传承…… 正寻思时,自觉明珠暗投的灵智上人已经霍地起身,指着黄蓉说道: “练武之人,谁高谁低,还是得手底下见真章!小白龙黄蓉,可敢与佛爷比划比划,让佛爷称称你的斤两!” 你这丫头敢嘲笑佛爷的惊世内功是“烧开水的功夫”,那佛爷便用真本事给你一个教训,叫你知道天高地厚! “上人想要动手比武?” 陆沉淡淡说道: “不知可敢与我比上一场?” 灵智上人是想教训“小白龙”黄蓉,但这“小剑魔”陆沉与黄蓉是一起来的,教训他也是一样,当下傲然昂首: “有何不敢!” 又环顾四周: “厅中狭窄,施展不开,且去院里大展拳脚!” 说罢大摇大摆走向厅外。 陆沉亦是不动声色,向着厅外走去。 汤祖德见状,连忙说道: “陆少侠,你的剑……” 陆沉黄蓉是他接引进王府,并引荐给王爷的,事关他的功劳,他当然不想看到陆沉落败,赶紧提醒陆沉带上剑。 陆沉却是一摆手: “上人既不用兵器,我自然也不必用。” 说着,已绕过屏风,出了香雪厅。 完颜洪烈命侍从撤去屏风,众人视线便可自厅中一眼看到门外院里,此时灵智上人已在院中站定,正背负双手,大咧咧看着陆沉。 陆沉在他身前十步处停下,与灵智上人默默对峙。 厅中众人纷纷起身离席,来到门庭前,看着对峙的二人,不时低声议论两句: “老彭你觉着谁会赢?” “灵智上人吧?这大和尚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手上功夫确实硬朗。陆小子年纪轻轻,用兵器还不好说,但比拳脚,我看不出有他哪来的赢面。” “梁某也觉如此。那陆沉外号小剑魔,一身功夫恐怕都在剑上,舍己之长,赤手空拳与灵智上人对阵,怕是招架不住上人的‘大手印’。不出十招,陆小子怕就要吐血重伤了。” 杠精侯通海哼哼两声: “既已见识了灵智上人烧开水的功夫,陆小子还敢空手应战,手上功夫必定了得,我赌他能赢!” 欧阳克冷笑一声,拿出一把挂着香囊的折扇摇了两下,淡淡道: “姓陆的看年纪还不到二十,天资再好,又能有几分内力?怎可能是灵智上人对手?” 说着,还冲黄蓉露出一个自认优雅的微笑。 黄蓉撇撇嘴角,冷哼一声,懒得理他,只目不转睛地瞧着陆沉。 欧阳克见状,心中好一阵气闷,盼着灵智上人最好能将陆小子当场打个半死。 众人瞩目下,灵智上人与陆沉对峙一阵,傲然开口: “陆小子,你年轻辈份小,老衲便让你先手!你出招吧。” 陆沉微微一笑,一手背负,一手前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是上人先出招吧。上人好不容易在王爷面前出一回风头,我若是先出手,上人又哪还有出手的机会?” “……” 众人一阵愕然,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会以如此平和的语气,说出这般狂妄话语,皆道难怪此子会以“魔”为名,这“小剑魔”,还真有几分邪性。 灵智上人气得七窍生烟,低喝一声: “陆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一落,身形骤动,向着陆沉飞扑过去,同时手掌横推,一记大手印重重轰向陆沉胸膛。其气势之猛,好似一头扑食的人熊,掌力之凶,空气都微微一震,隐隐发出闷雷之声。 灵智上人的“大手印”确实厉害,功力也确实深厚。 然而,陆沉曾经的陪练,叫做洪七公,擅长的掌法,叫做降龙十八掌。 当洪七公将功力压制到与陆沉相当时,连降龙十八掌陆沉都能扛住一百来招,更何况灵智上人的大手印? 甚至在见惯了降龙十八掌的陆沉眼中,灵智上人出手之时,无论身法还是掌法,处处都是破绽,若他手上有剑,一瞬间就能将灵智上人迫入下风,不出十招就能将灵智上人刺成血葫芦。 当然此时他手上没有剑,攻击距离不够,一些破绽看到了也捕捉不住。 不过也无所谓。 灵智上人这相比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堪称满是破绽的功夫,根本奈何不了他分毫。 轰! 凌厉掌风劈面而来,陆沉身形好像一片被风吹动的翎羽,随着掌风吹拂轻飘飘向后飘掠。 灵智上人大步进逼,双掌连环拍打,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陆沉则仿佛穿梭于狂风飓浪中的飞鸟,身形飘忽不定,瞻之在左,忽焉在右,每每总于间不容发之际,看似惊险地避过灵智上人的掌击。 世上没有一门剑法,是原地站桩与人对砍的。 任何一门剑法,都有与剑招匹配的身形步法,越是高明的剑法,身形步法越是精妙。 虽这样的走位身法,并非飞掠纵跃、高来高去的专业轻功,但小范围内闪转挪移倒也不在话下。 而陆沉身兼多门上乘剑法,其中还有当今时代迅捷第一的古墓剑法,每一门剑法他都练到了炉火纯青乃至青出于蓝,配套的身形步法自然也已到了相应层次。 凭借非凡的剑道悟性,他甚至已经开始将多门剑法的身形步法,取其精髓融汇为一。 虽还没有彻底完成,但他现在的闪避,也已经点到了连古墓掌门,都只能堪堪与他旗鼓相当的地步。 这等身法,除了五绝层次的绝顶高手,其下单对单的话,根本挨不着他。 便如此时此刻,灵智上人已然竭尽全力,将一身武功施展得淋漓尽致,可任他掌力如何凶猛,掌法如何凌厉,却也沾不到陆沉一片衣角。 转眼已过百余招。 灵智上人那大开大阖、刚猛无比的掌法,固然看得众人啧啧赞叹,可陆沉那翩若惊鸿,迅若幽魅的身形步法,更是看得众人暗自心惊。 灵智上人越打越气,愤怒咆哮: “姓陆的小子,你难道只会躲来躲去么?有本事与佛爷硬碰硬大战三百回合啊!” “三百回合?” 陆沉轻笑一声: “上人能接下我一招,便算我输。” 说话时,他幽影般挪移不休的身形蓦地顿止。 灵智上人见状,赶紧奋起全力,一掌轰向他胸膛。 陆沉倏地抬手,食中二指并成剑指,手挽剑诀,一剑前刺,竟是以两根手指,迎着灵智上人那足可开碑裂石的“大手印”硬撼过去! “不好!” 侯通海一拍大腿: “赌输了!灵智上人掌力凶猛,陆小子太过托大,手指头要断了!” 话音未落,陆沉剑指已点在灵智上人掌心。 噗! 一声轻响,血光迸现。 灵智上人痛呼一声,飞身后撤,抬手一看,却见掌心之中,赫然多出了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 “好!”黄蓉眉飞色舞,拍手欢呼。 其余观战众人则是一片低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灵智上人的掌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就连欧阳克,自忖面对灵智上人这等刚猛掌力,他也只能用拳、掌对碰,断不敢用两根手指去硬碰硬。 可万万没想到,陆沉不但以指力硬撼灵智上人掌力最为雄浑刚猛的掌心,且还一指将其掌力破掉,刺伤了他手掌! 这等指力,在场众人皆是前所未见。 “你这是什么妖法?” 灵智上人又惊又怒地看着陆沉,决然不信年纪轻轻的陆沉会有如此犀利指力,一口咬定他这是使了妖法。 “妖法?” 陆沉眉头一扬,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这招,叫做‘无相剑指’,乃我独门秘技。上人没见过这等绝技,视之为妖法,我倒是不介意。反正胜负自有公论。” 说着,他也懒得再理这位在他前世网络上,有着“零智商人”之称的精神胜利大师,将视线转向欧阳克: “欧阳公子出身名门,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求票!】 (本章完) 第49章 59,60,剑指寸芒,轻取欧阳 第49章 59,60,剑指寸芒,轻取欧阳 见陆沉向欧阳克发起挑战,所有人顿时齐刷刷看向欧阳克,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欧阳克背景了得,排场又大,虽然貌似儒雅谦和,可骨子里不大瞧得起沙通天等江湖草莽,不经意间难免会流露些许轻蔑。 但除了坐井观天迷之自信的灵智上人,其他人都知道欧阳克的叔叔是什么人物。 因此即便受了欧阳克轻蔑,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甚至还要陪上笑脸,可是内心深处,无不盼着欧阳克能吃个大亏。 “欧阳公子乃白驼山少主,一身艺业端地惊人。陆小友虽然年轻,尚未在江湖上闯出威名,但此时此刻,相信已无人敢怀疑陆小友的功夫。若是二位能够切磋一场,我们可就要大开一番眼界了!” 彭连虎笑呵呵地说道。 这番话乍一听好像没啥问题,可暗里却是在挤兑欧阳克,拿他与陆沉对比—— 你是出身名门的白驼山少主,他只是年纪轻轻的无名小辈,不过武功已能得在场众人认可,你欧阳公子敢不敢接他挑战? “不错。欧阳公子叔父的威名,我们个个都是如雷贯耳。纵是无缘得见欧阳先生绝世神功,但能看到欧阳公子出手,间接领略一番欧阳先生的神威,也是我等大幸。” 沙通天也跟彭连虎一唱一和。 梁子翁倒是没说话。 虽然他也不喜欧阳克的傲气,但作为在场唯一被五绝之一暴打过的幸运儿,他最清楚五绝的恐怖,可不敢在这里煽风点火,免得被欧阳克记恨。 再者,相比出身够高、背景够硬的欧阳克,梁子翁更不愿被陆沉黄蓉这两个藉藉无名的年轻小辈后来居上。 身为王府当中年纪最大的客卿,梁子翁对于年轻天才,有着本能的抵触乃至厌恶。 虽表面上他并不像灵智上人一般咄咄逼人,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慈和,可内心深处,早开始盘算如何针对打压陆沉黄蓉了。 侯通海则摇着头说道: “欧阳公子只怕不成。陆小子轻功高明,晃来晃去让人眼晕。指力更是了得,两根指头跟铁锥似的,连灵智上人的‘大手印’都能硬碰硬破掉,若是戳到人身上,岂不是一下一个血洞洞?我觉着欧阳公子怕是敌不过。” 这浑人倒不是阴阳怪气,他根本就没那些复杂心思,只是依着脑子一根筋的秉性,一如既往地有话直说。 然而就是这份“耿直真诚”最为致命。 欧阳克本就被彭连虎、沙通天挤兑地有些下不来台,再给侯通海这么一说,哪还有退避余地? 身为五绝宗师“西毒”之侄,倘若连陆沉这无名小辈的挑战都不敢接,战都不敢战,那丢的就不只是他欧阳克自己的脸,连他叔父的脸都要一并丢了。 再者陆沉的身法固然高明,可欧阳克自诩家传的“瞬息千里”亦是绝顶轻功,身法并不比陆沉稍逊。 至于陆沉那能够硬破“大手印”的所谓“无相剑指”,在欧阳克看来,也只是占了“出奇不意”的便宜。 “剑指”毕竟只是手指。 不仅攻击距离远逊真剑,还没有真剑那样的韧性,无法如真剑剑身一般刚柔并济、弹抖变化,也没有真剑的两面锋刃,只有指尖一点具备杀力,招式大受限制,耍不出真剑那般多的样。 而既已看过陆沉施展“无相剑指”,明了其玄机,那么只需提防陆沉指尖一点的锋芒,便无需忌惮太多。 心中飞快盘算一番,欧阳克已经有了底气。 当下唰地收起折扇,冷笑一声: “好,我便来领教一番陆小友高明!” 说完身形一闪,以极优雅飘逸的姿势,飞掠至院中,与陆沉相向对峙。 他白天时就已经想要狠狠教训陆沉一通,在黄蓉面前显显本事,只是被侯通海那浑人搅和了,这才无趣离开。 此时正好当众打败陆沉,在完颜洪烈面前长长脸面,叫沙通天等人服气他的手段,顺便让陆沉在黄蓉面前丢光面皮。 一念至此,欧阳克也不客气,对陆沉道声: “陆小友小心了!” 身形闪掠间,已风一般欺至陆沉身前,双掌幻出重重掌影,向着陆沉笼罩过去。 施展的,正是白驼山绝学“神驼雪山掌”。 欧阳克的“神驼雪山掌”,与灵智上人的“大手印”路数截然不同。 灵智上人的掌法大开大阖,刚猛凌厉,但招式相对简单,变化并不复杂。 欧阳克的掌法则是飘逸繁复,变化莫测,虚招极多。 掌势一起,漫天掌影便好似大雪纷飞,乱人双眼,但扰乱人眼的繁复虚招之中,又藏着阴狠凌厉、杀力极强的实招,可虚招也好,实招也罢,声势看来都是一样,叫人难以捉摸。 这套掌法能作为西毒绝学之一,自然威力极大。 然而陆沉既领教过招式平凡质朴,但几乎毫无破绽的“降龙十八掌”,也领教过洪七公样百出的拳脚功夫,以及同样以变化繁复、虚实莫测著称的“落英神剑掌”和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势”,应对这类掌法的经验,早已极为丰富。 以他如今的经验、功力,哪怕手上没有剑,他也有办法应对,当下一边飞速挪移,闪避欧阳克那大雪纷飞似的绵密掌势,一边以指代剑,寻隙反击。 当然也正如欧阳克所料,“剑指”终究不是真剑,陆沉也还没将整根手指都练到如同剑刃一般锋锐,杀力确实只局限于指尖一点,攻击距离也太短,一身精妙剑法无法尽情施展。 但剑法杀力最大的用法,正是一个“刺”字。 陆沉只需以剑指施展各种刺击招式,作出一副寻求与欧阳克手掌碰撞的架势,便能令欧阳克忌惮不已,许多掌法招式都不敢用实,只能不断以虚招试探,寻找陆沉破绽。 但以陆沉应对掌法的经验,又岂会轻易露出破绽? 不仅守得滴水不漏,甚至还偶尔打出一招“履霜破冰掌”,借欧阳克掌法压力来磨练这门并没有下过苦功的掌法。 呼呼呼…… 衣袂破风声中,白衣欧阳克施展家传“瞬息千里”轻功,与黑衣陆沉满场游走,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兔起鹘落,不断挪移纵跃,变幻方位,同时指掌翻飞,飞快交换着招式。 一转眼,二人便已交手上百招。 欧阳克越打越是心惊。 他原以为已尽可能高估了陆沉,可直至真正下场交手,他方才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陆沉的本事。 他现年三十有六,自幼跟随叔父习武,虽然因为“蛤蟆功”太过高深,修炼起来风险颇大,他没敢修炼叔父最得意的蛤蟆功,但其它武学,他已尽得叔父真传,自忖纵使放眼全天下,五绝以下,他也能称第一。 可万没想到,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剑魔”,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二十,可武功竟已高明到这般境地,在他欧阳克练得最熟的“神驼雪山掌”猛攻之下,竟能不露丝毫破绽,甚至还能频频以剑指、掌法反击。 赤手空拳尚且如此了得,若这“小剑魔”手中有剑,又该是何等厉害? 忌惮之下,欧阳克出手时愈发谨慎。 不仅屡屡半途撤掌,不与陆沉剑指碰撞,就连陆沉施展那一手并不熟练的“履霜破冰掌”时,欧阳克也不与他较量掌力,唯恐陆沉诈他,要突然变掌为指,给他来个狠的。 当然。 欧阳克虽然打得小心翼翼,乃至暗自心惊陆沉的功夫,可还是觉着优势在我。 他不信陆沉这年纪,功力会比他更强。 像两人这般一瞬不歇地游走飞掠、闪转挪移,还飞快互换招式,对功力、体力乃至心力的消耗都是极大。 欧阳克自诩功力深厚,耐力悠长,数十招一过,都有些消耗不轻的感觉,更何年纪比他小了十七八岁的陆沉? 要知道,陆沉方才还在灵智上人的狂攻之下,以疾速挪移的身法游走闪避了上百招,功力必定消耗不少。 此时又与他欧阳克这般高强度交手,又还能坚持多久? 所以在欧阳克看来,陆沉此时固然凭着一股少年剑客的锐气,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只要再拖一阵,待至陆沉耗尽那股锐气,功力、体力亦亏耗过多时,自己必能占据上风,最终大获全胜。 欧阳克胜券在握、成竹在胸,耐着性子与陆沉游斗,也没打算施展“灵蛇拳法”。 灵蛇拳法是他叔父新创的绝技,乃是打算用在下一次华山论剑,打其他五绝一个措手不及的。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欧阳克也不愿暴露这手绝技。 欧阳克打算凭深厚功力拖垮陆沉,却不知这百余招交手之后,陆沉已经渐渐熟悉了他的身法、掌法,已经不打算再拖下去,要结束这场对决了。 于是就在欧阳克又一次在陆沉剑指前半途撤掌,飞身后退时,陆沉悍然突进,剑指倏地刺向欧阳克咽喉。 这一次,他施展的正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气化三清”。 “一气化三清”的一剑三刺,靠的是剑身的柔韧弹力,手腕一抖,剑身震颤,剑尖飞快两边弹抖,剑光方能一分为三。 以指代剑自难那般分化剑光,因此陆沉这一气化三清,便只取那当中一刺,身形疾进之际,一步一剑地连环突刺,一剑刺出,又接一剑,剑指向着欧阳克连环突刺不休。 咻咻咻! 疾劲破空声中,陆沉一气呵成,连刺一十八剑。 欧阳克不敢硬碰他剑指,竭尽全力施展轻功,飞退闪避。 好不容易闪过陆沉一连十八剑,欧阳克忽然发现,陆沉那狂突疾进的身形竟是微微一顿,同时连刺的剑指也微微一滞。 这个发现,顿令欧阳克眼睛一亮,认为陆沉这一连十八剑太过凌厉,耗力甚巨,终于后继乏力了。 “终究是年轻,没有耐性!尚未奠定胜势,将我迫入下风,得到决胜时机,便随性发动杀招,却是平白耗尽了自己的锐气,乃至后劲不济了!” 欧阳克心中一喜,自觉已抓住陆沉破绽,当即毫不犹豫把握这大好时机,家传轻功“瞬息千里”全力爆发,刹那间改飞退为前冲,闪电般飞掠上前,五指岔开,捏成爪势,以擒拿手法抓向陆沉剑指,要将他手指生生拗断,一举废掉他的“无相剑指”! 就在欧阳克擒拿手即将擒住陆沉二指,眼中也不禁浮出一抹得意时。 陆沉嘴角忽地微微上扬,流露一抹奇异笑意。 同时他剑指轻轻往上一挑,明明剑指并未触碰到欧阳克手掌,可欧阳克右手尾指、无名指却是嗤地一声,齐根断掉! 欧阳克脸色一变,飞身后撤,站稳后一看血淋淋的右手,就见断指处俨然一片平滑,两指竟像是被极锋利的兵刃切断。 欧阳克又惊又怒,咬牙问道: “你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陆沉弹了弹指甲,淡淡道: “无相剑指。” 用真剑催发剑芒,发出的是肉眼可见的淡青气芒。 但以剑指催发剑芒,则是无影无相,肉眼不可视的无形剑气。 “无相剑指”之名,正是恰如其份。 “无相剑指……”欧阳克点点头:“好,好一个无相剑指!我记住了!” 说完连断指都不捡起,只对完颜洪烈一拱手,便拂袖而去。 欧阳克都被陆沉斩断两指,场中一众高手,当然再无人质疑陆沉黄蓉够不够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好吧,也不是人人都服气。 灵智上人就坚信陆沉用的是“妖术”,嘴里不停嘀咕着: “陆小子方才手指根本没碰到欧阳公子手指,欧阳公子指头却断了,这不是妖术是什么?王爷,这陆小子是妖人啊,你可万万不能被他蒙蔽啊!” 完颜洪烈一脸无语。 此时他心中可谓喜忧交加。 喜的是“小白龙”黄蓉是有真功夫的高手,“小剑魔”陆沉更是连挫灵智上人、欧阳克的大高手,他甚至连剑都没有用! 并且黄蓉和陆沉还都如此年轻,此时的武功造诣,绝不是他们的极限,将来定然还会有更大的进步,变得更强。 能得到这样两位前途无量的年轻高手相助,对他完颜洪烈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但问题是,陆沉伤了欧阳克,斩断了他两根手指,结下了不小的仇怨。而欧阳克的叔父欧阳锋,乃是天下五绝之一。 倘若欧阳锋要为侄报仇,与陆沉黄蓉冲突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完颜洪烈喜忧交集,头疼不已,面上当然不敢怠慢陆沉。 他低声吩咐一个侍女去收拾欧阳克那两根断指,给欧阳公子送去,然后又爽朗笑着大赞陆沉: “少年英雄!陆少侠当真是了不起的少年英雄!来来来,陆少侠请进宴厅,本王要敬陆少侠三杯!” 晚宴重开。 这一次,陆沉与黄蓉成了主角。 无论是忌惮他俩的沙通天、彭连虎,还是怀着阴暗心思,琢磨着该如何打压他俩的梁子翁,此时表面上都是笑容可掬,与完颜洪烈一起盛赞二人,敬酒不止。 也就直肠子侯通海喜怒皆形于色,虽然陆沉打败欧阳克,让他老侯赢了打赌涨了脸面,但又觉他二人抢走了他师兄弟的风头,夺了王爷的宠信,全程没给陆沉黄蓉好脸色。 半个多时辰后,酒宴散场,宾主尽欢。 陆沉作出一副半醉模样,和俏脸红扑扑黄蓉互相搀扶着,在简管家、汤祖德一路护送下回到寒梅苑。 待简管家和汤祖德离去后,陆沉搓了搓脸,朦胧醉眼一下变得神采奕奕。 同样一副半醉模样的黄蓉也拍了拍脸蛋,恢复清醒,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说道: “你怎把欧阳克的手指头给削断了?” 陆沉笑道:“说好给他个教训,当然要说到做到。” “可是……” “没有可是。” 陆沉双手轻轻按上黄蓉肩头,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欧阳克不仅对我恶意满满,对你更是心怀不轨,我自要给他个足够痛的教训。” “可是欧阳锋……” 黄蓉自己并不担心欧阳锋找麻烦,但她是真怕欧阳锋冲陆沉下毒手。 “没事。” 陆沉胸有成竹地一笑: “今晚有件宝物即将到手。得了那宝物,我们不仅能够功力大进,还能百毒不侵。到那时,纵然西毒亲至,也未必奈何得了我!” “嗯。” 黄蓉微微颔首,忽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回忆一下陆沉方才两次打断她话头时,那霸道果断的语气,再瞧瞧此时他双手按着自己肩头,仗着身高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气势,黄蓉不禁鼓了鼓粉腮,抬首看着陆沉,嗔道: “陆沉,你好生无礼,这是仗着功夫高了,翅膀硬了,要对蓉师傅欺师灭祖了?” 陆沉哑然失笑,瞧着她小脸酡红,眉眼含嗔的可爱模样,不禁心中一动,低下头,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求票!】 (本章完) 第50章 61,62,功力暴涨,三寸剑芒! 第50章 61,62,功力暴涨,三寸剑芒! 子夜将近,王府之中,渐渐安静。 参仙老怪梁子翁提着一串药包,带着一个徒弟离了他居住的“苍柏苑”,向着欧阳克居住的“傲霜苑”行去。 他方才未曾参与挤兑欧阳克,现在正好雪中送炭,特意精心配制了几副上好的金疮药和补血益气的良药,要趁欧阳克受挫结好于他,将来再通过欧阳克搭上西毒,蹭些好处。 梁子翁走远后。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自屋顶上飘落下来,正是陆沉黄蓉。 他们一刻钟前就已经过来了,一直潜伏在屋顶上,本想等梁子翁睡了再行动,可梁子翁一直在药房里忙碌,两人也只得耐心等着。 结果等到现在,梁子翁居然自己出门了,这倒给二人省了不少事。 两人来到药房前,仔细聆听一阵,陆沉冲黄蓉做个手势,黄蓉会意,侧身站到门边,陆沉则抬手叩响房门。 “师父?” 门后传来一个少年声音: “师父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说话间,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衣少年走了出来,还没等他看清门外何人,站在门侧的黄蓉已闪电出手,一指将那青衣少年点晕了过去。 陆沉抬手扶住青衣少年,将他拖进门后,放到椅上,跟着四下环顾一番,视线落到了一只大竹篓上。 “竹篓里药味很重。” 黄蓉轻声说道。 陆沉点点头,来到竹篓前,揭开竹篓往里一看,就见里边果然盘着一条通体朱红,碗口粗细的大蛇,浑身散发着浓郁药味。 时值冬季,这条已经变异的宝蛇虽不必冬眠,却也并不怎么活跃。 陆沉揭开篓盖的动静虽也惊动了它,可它反应稍显迟钝,还未及作出攻击动作,陆沉便又一把盖上篓盖,跟着又拿麻绳把竹篓扎得严严实实。 之后他一把抱起那大竹篓,对黄蓉笑道: “宝贝得手,可以回去慢慢受用了。” 另一边。 梁子翁正在傲霜苑中,与欧阳克相谈甚欢。 他不仅为欧阳克送上了精心配制的伤药与补药,还赠了欧阳克一本采阴补阳的秘法,如此投其所好,顿令欧阳克对这白发老头大为改观,言谈间客气许多。 聊了一阵,两人又说起了陆沉。 梁子翁道:“那陆小子所用的,似乎是传说中的剑气。” 欧阳克点点头: “我叔父曾说,大理段氏曾有一门剑气神功,可以指发剑气,无坚不摧,但那门功夫早已失传,连五绝之一的南帝都未能习得。那陆小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等奇技。” 他有点怀疑,陆沉是否机缘巧合,得到了大理段氏那门剑气神功的残篇,但又觉这猜测不太靠谱:南帝段智兴都未能习得的段氏神功,陆沉一个外姓人,又怎可能得到? 又或许,陆沉的“无相剑指”,只是一门类似的功夫? 正疑惑时,又听梁子翁道: “陆小子的‘无相剑指’颇是了得,不知欧阳公子可有对策?” 欧阳克自信道: “他那无相剑指发出的剑气只有寸许,仗着出奇不意,还能逞些凶威,但既已用过一次,下次交手,我定能胜他。” 他自认已看出陆沉那“无相剑指”的底细,而他则尚未施展压箱底的绝技“灵蛇拳”。 下次再交手,他若突施“灵蛇拳”,定能打陆沉一个措手不及。 梁子翁提醒道: “欧阳公子切勿大意。那陆小子极为奸滑狡诈,斗灵智上人时刻意藏了一手,并未施展剑气,只以剑指破灵智上人的大手印。与公子相争时,方才突施剑气,暗算公子。万一他仍然有所隐瞒,那无形剑气不止一寸呢?” 欧阳克皱起眉头,但还是嘴硬道: “便是他那无形剑气能外放一尺又如何?既已知晓他这一手本领,岂有再中之理?只需避开他剑指所向便可。”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知,若与陆沉交手时,须时刻谨慎提防他那无法目视的无形剑气,自己定然束手束脚,一身本事必会大打折扣。 梁子翁察颜观色,知欧阳克为难,含笑提醒: “或可试试暗器。那陆沉剑指犀利,拳掌功夫则非常普通。依小老儿之见,陆小子或是那种最传统的剑客,即只练剑术,其它武功少有涉猎。因此与他交手之时,或可突施暗器,打他个措手不及。药毒不分家,小老儿也略懂毒药,暗器喂毒不在话下……” 欧阳克默默颔首,他其实也有这想法。 梁子翁又道: “陆小子那‘无相剑指’无形无相,出手隐密,还可隔空伤人,威力巨大,堪称神功。若我们能击败陆小子,将他生擒,拷问出‘无相剑指’的秘诀……” 欧阳克也有些眼热陆沉的无相剑指。 他右手只剩三指,比九指神丐还少了一指,拳掌功夫必然大打折扣,但那“无相剑指”用食中二指即可发挥,没了尾指和无名指也完全不影响。 关键是那无相剑指姿态潇洒啊! 比叔父的“蛤蟆功”优雅多了,正适合他这样的风流公子。 如果能弄到秘诀,那他肯定是要下苦功修炼的。 当下欧阳克对着梁子翁慨然一笑: “若真能拷问出‘无相剑指’功法秘诀,欧阳克必与梁翁分享。” 梁子翁大喜: “欧阳公子慷慨义气,小老儿佩服!” 完了又更加卖力地出起了主意: “小老儿方才旁观陆小子与灵智,与公子两场对战,对他的指剑剑诀、身形步法也算小有心得……” 说着,梁子翁站起身来,将他从旁观角度记下的陆沉施展过的身法、剑诀一一演示,虽然不可能真个仿出陆沉身法之灵动迅捷,也仿不出他剑诀招式的威力以及细节变化,毕竟不知心法,但至少表面上的步法节奏以及招式动作,多半可以拆解出来。 欧阳克也将自己以主观视角记下的招式一一演示,与梁子翁演示的动作彼此对照。两人就此不断演练,探讨研究,试图拆解陆沉武功。 同一时间,寒梅苑。 客厅之中,三大碗热腾腾的蛇血,在桌上一字排开。 这蛇血竟无半点腥臭气味,只有一股极辛涩浓重的药味,仿佛某种熬煮至高度浓缩的药汤,而非生鲜蛇血。 “一人一半。”陆沉说道。 “不不不,你还是全喝了吧。”黄蓉一脸嫌弃,连连摇头。 “不行。这宝蛇血不仅能大涨功力,服之还可百毒不侵。咱们得罪了欧阳锋,须得提防他用毒,蓉儿你也必须喝。” “欧阳锋与我爹并列五绝,应该不会对我以大欺小……” “蓉儿你又不认识西毒,怎知他心性如何?这事儿可没得商量。” 陆沉断然说道,端起一碗蛇血,递给黄蓉: “来,这是你的。” 黄蓉嘟着小嘴,接过大碗,眨了眨眼,声音软糯糯地说道: “那你先喝嘛,给我打个样。” “好!” 陆沉端起一碗蛇血,深吸一口气,立马被那辛辣苦涩的药味呛得连连咳嗽,叫黄蓉忍不住哈地一声,笑得眉眼弯弯。 陆沉板着脸,作严肃状: “不许笑,严肃点,正喝药呢。” 说着,屏住呼吸,把碗凑到嘴前,一仰脖子,吨吨吨…… 就这么一气呵成,把这满碗蛇血喝得一干二净。 完了又端起第二碗,正要往自己碗里倒上半碗,黄蓉便道: “这一大碗也统统归你,我反正最多只喝一碗。不然我就一口都不喝,不信你还能捏着我的鼻子给我硬灌下去。” 陆沉知她其实是想让自己多涨些功力,心中感动之下,也不与她争执,举碗与黄蓉手中的大碗轻轻一碰: “好,这一碗也归我。来,一起干了宝药!” 说话间,目光炯炯地盯着黄蓉。 黄蓉无奈,只能皱着小脸,默默运转“闭气秘诀”,彻底闭住呼吸,这才把碗凑到唇边,然后一仰玉颈,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陆沉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大口喝起了第二碗。 很快,二人便各自干掉了药血。 陆沉只觉舌头已经被那辛涩药味刺激到麻木,连呼吸都是又辣又涩,黄蓉更是动作飞快地倒水漱口,连用了三大碗漱口水之后,又风一般飞跑到卧室,取出牙刷牙膏,嚓嚓刷起了牙。 刚刷完一轮牙,正想再刷一轮,黄蓉忽觉胸腹之中腾起一股燥意,转眼蔓遍全身,令她浑身热烘烘的,像是被几个大火炉围在正中烘烤。 再一看陆沉,就见他满脸通红,额头冒汗,头上甚至还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汽。 “宝药生效了!赶紧练功!” 陆沉提醒一声,拉开架势,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黄蓉也赶紧放下牙刷,在陆沉对面练起了易筋锻骨篇。 这一开练,二人顿觉感受与前时修炼截然不同。 易筋锻骨篇功效虽是立竿见影,反馈明显,但平时修炼,只是有如霖霖细雨,缓缓滋润筋骨经络,功力也是丝丝缕缕地增强。 而此时体内却似有一道洪流般的热力,在易筋锻骨篇引导下,汹涌冲刷淬炼着筋骨经络,飞快提升体质,强化筋骨,拓宽经络。 丹田之中更像是下起了暴雨,无数热力涌入丹田,化为真气,令二人功力狂飙突进。 黄蓉只喝了一碗蛇血,打了半个时辰易筋锻骨篇,便已将药力消化干净,浑身燥热随之散去,只觉周身一片清凉,耳目聪敏许多。 她又试着打了一套“落英神剑掌”,只觉以前一些碍于功力不足施展不出,或是打出来也没多大威力的精妙招式,此时已然运使如意,再也难不倒她。 且一招一式,都变得更加灵敏迅捷,劲力十足。 “这起码涨了六七年功力!” 黄蓉一脸兴奋,看向陆沉。 陆沉还没结束炼化,仍在打着易筋锻骨篇,黄蓉便也耐着性子,在旁陪他练功。 又过去半个时辰,陆沉终于结束炼化,哈哈一笑,食中二指并作剑指,往桌角一切,指尖距离桌角尚有三寸,那桌角便已嚓地一声掉落下来,断口处光滑如镜,如遭利剑切削。 黄蓉眼睛一亮: “你剑芒可以打三寸啦?” 陆沉颔首微笑: “不错。前些时日每日用功,勤练‘易筋锻骨篇’,剑芒功夫本就大有长进。今天再饮宝蛇血,功力大进之下,剑芒已堪堪能打三寸!” 黄蓉先是一喜,继而又嘟着小嘴说道: “早知宝蛇血这般有用,我便不喝了。若是三碗血都由你喝掉,你剑芒岂不是可以打四五寸?” 陆沉莞尔一笑: “打不了那么远。三碗血都给我,只怕也最多能打四寸。” 见黄蓉还是一脸可惜,陆沉又笑着说道: “那条宝蛇的肉应该也有些效用,就像菩斯曲蛇的蛇肉一样。咱们把那条大蛇吃了,功力应该还能涨上一截。” 听他这么一说,黄蓉也不再纠结,笑着说道: “在雕兄那里天天吃蛇,蛇肉都吃腻啦!” 正说时,外间隐隐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我的宝蛇……” 嗯,是梁子翁的声音。 他跟欧阳克研究了半宿如何针对陆沉,又得欧阳克许诺将他引荐给欧阳锋,满心兴奋地回去,结果一回去就发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宝蛇失踪了,当即忍不住失声惨叫。 此时正值深夜,王府一片寂静,他功力又颇深,这一声惨叫顿时传出老远,都住在附近这一片的王府客卿们,自然也都听到了他的惨叫。 还没弄明白老梁半夜发什么癫,就又听到他凄声厉啸: “天杀的!哪个混蛋偷走了我的宝蛇!” “老梁你鬼吼鬼叫什么?” 脾气暴躁的侯通海走出屋来,运足中气隔空对喊: “街坊们还在睡觉呢,半夜三更扰人好梦,你他娘的能不能当个人?” 然而他嗓门比梁子翁更大,小半个王府都给他惊动了。 “我的宝蛇,谁偷了我的宝蛇?” 梁子翁两眼发红,冲出苍柏院,往沙通天、侯通海师兄弟居住的青松苑冲去,“姓侯的你第一个回话,是不是作贼心虚?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蛇?” 侯通海理直气壮: “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狗屁宝蛇,老子听都没听过……” 梁子翁此时已近乎失去理智,哪里肯听他分说? 径直冲进青松苑,嘶声呐喊一句:“还我宝蛇!” 便向着侯通海飞扑过去,拳脚相加。 王府客卿当中,侯通海功夫最弱,全靠师兄撑场面,此时面对梁子翁疯犬一般的狂攻,只撑了十来招就已招架不住,赶紧召唤师兄: “师哥助我!” 鬼门龙王沙通天低喝一句: “老梁,你过份了!我师兄弟从未见过你那什么宝蛇!” 说着纵至场中,替侯通海架住梁子翁一招,与梁子翁翻翻滚滚恶斗起来。 几人又是大喊大叫,又是大打出手,早惊动了诸位客卿。 才跟梁子翁处上交情的欧阳克当先带着几个白衣姬妾赶到青松苑,跟着与沙通天、侯通海交情甚笃的彭连虎也快速赶到。 灵智上人也匆匆披上僧袍,提着一对大铜钹过来看热闹。陆沉黄蓉当然也来了,没事人一般跟几个闻声赶来的王府侍卫呆在一起,看沙通天大战梁子翁。 正看得高兴时。 与沙通天恶斗上百招,渐渐恢复了几分理智的梁子翁,忽然嗅到一丝药味——他是药道行家,对药味极为敏感。此时嗅到一丝极淡的药味,顿觉这药味好生熟悉,似乎就是他宝蛇的味道。 梁子翁精神一振,一阵奋不顾身的狂攻暂时逼退沙通天,又对沙通天道声“且住!”随后主动退出战团,深深吸了一口气,锁定药味来源,顿时恶狠狠地望向陆沉黄蓉: “是你们!” 看着梁子翁那似欲噬人的眼神,陆沉一脸坦荡,爽快承认: “我们方才确实吃了一条通体朱红的蛇。那难道就是梁老的宝蛇?” “什么?” 梁子翁眼前一晕: “你们,你们把我的蛇,吃了?” 陆沉叹道: “我们人在屋中坐,那蛇自己爬上门,我们以为是野蛇,闻着又香,实在忍不住,就把它杀掉吃了。” 梁子翁怀着万一的希望问道: “那蛇血呢?蛇血还在吗?” 他心说吃蛇一般只吃肉,蛇血基本都是不要的,而他的宝蛇,蛇肉倒在其次,只要蛇血还在,便算是保住了二十年辛苦的大半心血。 “蛇血?”陆沉一脸沉痛:“对不住啊梁老,蛇血做成毛血旺下火锅了,太香了,我们没忍住吃了个精光……” “毛血旺……” 梁子翁身子一晃,脑子里嗡地一炸,眼前阵阵发黑。 恍惚间,他心中竟是生出一种“天理昭彰,报应不爽”的微妙感觉—— 他前脚才跟欧阳克商议如何针对陆沉,又是提议用喂毒暗器,又是帮欧阳克拆解陆沉武功,乃至密谋夺取他的“无相剑指”,没想到陆沉后脚就吃了他的蛇…… 这岂不就是报应么? 但很快他就抛去这念头,红着两眼瞪着陆沉,嘶声怒吼: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那宝蛇虽不冬眠,但冬天也不会乱跑,又怎会爬去你们住处?” 侯通海方才被梁子翁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一通,虽未受伤,但心里也分外不爽,闻言抱着膀子冷笑道: “冬天都不冬眠,你那蛇定不是什么正经蛇。既不是正经蛇,那它说不定就嫌你屋里老人气太重,住的气闷,想换个地方挪个窝,正好就爬到了小白龙和小剑魔住的院子,又不巧被他们当成野蛇吃掉了。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再说了,一条小破蛇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老梁你大几十岁的人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值得为这点小事跟两个后生晚辈斤斤计较?还有没有武林前辈的气度? “这样,我老侯说句公道话,那条破蛇就这么算了,等开春蛇出洞了,叫小白龙抓个百八十条正经好蛇赔给你就是。大气点,别叫小辈看了笑话。” “你……” 梁子翁本就气得脑门发炸,偏又忌惮陆沉武功,不敢轻易动粗,一腔怒火正无处发泄呢,听了侯通海这一番浑话,气怒攻心之下,当场身子一抽,噗嗵一声栽倒在地。 见他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翻白,脸颊还不停抽搐,侯通海一拍巴掌,怪叫一声: “不好,老梁头中风了!” 嗯,老侯没看错,梁子翁并非气晕过去,而是直接气到中风了。 陆沉眨眨眼: 所以,哥们儿一招未出,就已击沉大金国f4一员大将了? 唔,侯三爷也有送上助攻,得算上他一份功劳…… 【求票!】 (本章完) 第51章 63,64,口蜜腹剑完颜康 第51章 63,64,口蜜腹剑完颜康 清晨。 王府书房之中灯火通明。 早早起来的完颜洪烈,正坐在书桌前,听着侍从禀报。 “所以……梁师傅真就这么卒中了?” “是。梁老师傅功夫虽深,但年纪太大,昨夜气怒攻心之下,没能顶住。不过梁老师傅说了,他虽偏瘫,以后需得拄拐,但功力还在,右手右脚也依然灵活,还可以打暗器,也能起飞脚踢人,以一当百不在话下,仍可为王爷效力。” “梁师傅可真是……” 完颜洪烈神情古怪,似好笑似感慨地说道: “身残志坚,忠勇可嘉!” 他倒不是不信梁子翁还能打。 梁子翁这一层次的高手,哪怕全身瘫痪,就剩嘴皮子能动,说不定都能口吐暗器杀人,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偏瘫,右手右脚都还能动? 只是既已瘫了半边身子,行走都要拄拐,身法武艺必然大打折扣。 以后真个拼起命来,说不定连侯通海都打不过了。 “给梁师傅送百两黄金、十匹锦缎、两坛金澜御酒过去。” 尽管梁子翁武功必然大打折扣,但老梁是个药道行家,精擅配制各种伤药、补药、毒药,还能打暗器、起飞脚,倒也有着不小的价值。 因此完颜洪烈也没打算放弃梁子翁,反而要加以抚慰,叫其余客卿瞧瞧他完颜洪烈的气度,以后也好放心为他卖命。 等那侍从领命下去后,完颜洪烈又取出一份史料,仔细翻阅起来。 如今蒙古诸部已然被铁木真统合,随时可能南下攻打金国。 可金国权贵们却仍然沉醉在纸醉金迷之中,好像只要闭上眼睛,蒙古的威胁便不存在。 这等自欺欺人的作派,叫自诩清醒的完颜洪烈倍感忧愤。 可他又叫不醒装睡的人,只能愈加勤勉,想方设法提升大金军力,以应对蒙古威胁。 他如今将希望寄托在了传说中的《武穆遗书》上。 招揽高手正是为了此事,此时查阅的文书史料,也是与武穆遗书线索相关。 一旦确定武穆遗书下落,他便要亲自带队,南下宋国,寻找那部或可扭转乾坤的兵书。 这时,有人轻轻敲响书房房门,禀报道: “王爷,陆沉、黄蓉的消息来了。” “哦?”完颜洪烈放下文书,低声道:“呈上来。” 房门打开,一个侍从轻手轻脚地进来,将一枚细小竹筒呈到了完颜洪烈案上。 完颜洪烈打开竹筒,从中取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嘴角顿时浮出一抹笑意。 纸条记载的,正是“小剑魔”陆沉与“小白龙”黄蓉的事迹。 他招揽客卿,图谋大事,虽说不问黑白,只看本领,但也不是连根底都不计较的。 不然王府里混进来宋国甚至蒙古的探子,岂不是要糟? 所以早在昨日得知陆沉黄蓉来投,还未见到二人时,他就已经作出了打探二人消息的安排。 此时消息传来,验证了陆沉黄蓉的根底。 “虽探不出陆黄二人出身来历,但可知二人曾在襄阳附近灭了一个帮派,杀了一个宋国巡检,甚至杀掉了一个丐帮九袋长老……此事发生在两个多月前,早在襄阳一带传开,甚至经南阳传入关中,在大金武林中都颇有流传……” 完颜洪烈嘴角笑意愈浓。 杀个宋国巡检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丐帮一直与大金国作对,而弟子十余万的偌大丐帮,九袋长老总共就只有四个,地位也仅在帮主之下。 连丐帮九袋长老都敢杀,那就真是自己人了。 至于此事真伪…… 已经传开的事情,且事关丐帮一个九袋长老,当不会有假。 倘若完颜洪烈没有刻意去打探,说不定用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自然流传到中都江湖,被中都武林人士得知。 “连丐帮都敢招惹,难怪不怕得罪欧阳克。这等武功高强,又百无禁忌的年轻高手,须得好生笼络……唔,康儿与他们年纪相近,可叫康儿与他们多多亲近……” …… 咕嘟咕嘟。 铜锅里热汤已沸,陆沉黄蓉坐在锅边,将一片片晶莹剔透的蛇肉下进锅中,涮上几下,待蛇肉涮至雪白,便捞起来蘸上蘸料,大块朵颐。 “蛇血那么难喝,没想到蛇肉倒是美味,鲜甜脆爽,比菩斯曲蛇好吃多了!” 黄蓉小口嚼着,连连赞叹。 她本来在雕兄那里已经吃腻了蛇肉,但这条宝蛇肉质太好,吃起来却是一点也不觉腻歪。 陆沉也一边大嚼蛇肉,一边说道: “毕竟是梁子翁精心饲养多年的宝蛇,吃着老山参等各种名贵药材长大的,肉质自非天生地养的菩斯曲蛇可比。当然蓉儿亲手熬的汤底,调的蘸料也是功不可没。” 黄蓉眉眼弯弯,嘻嘻笑道: “可惜雕兄离得太远,不然也得让它享享这口福。” “是啊,真可惜雕兄吃不到这美味了。”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 陆沉和黄蓉躲在屋里,舒舒服服地喝着小酒,吃着蛇肉火锅。 饱餐一顿,坐在廊下看着雪景聊了一阵,两人都觉身体有些发热。 “好像也有些药效呢。” “嗯,比蛇血弱了许多,聊胜于无吧。” 陆沉起身走到院里,就在漫天飞雪中拉开架势,打起了易筋锻骨篇。 黄蓉也飞身飘掠至院里,与他一道练了起来。 练了两趟易筋锻骨篇,热力消散,浑身清凉,两人功力又小有长进。 黄蓉估算一阵吃掉的蛇肉与剩下的蛇肉份量,说道: “把剩下的蛇肉吃完,增加的功力,或可抵得上三分之一碗蛇血。” 陆沉笑道: “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蛇肉也算是一道美味。” 黄蓉也笑嘻嘻点头: “嗯,除了涮锅,还可以做烧烤、炒菜、肉丸、肉汤……换着样吃。吃美食,涨功力,要是天天都有这好事就好啦!” 陆沉失笑: “这样的好事我也想,可惜办不到啊!宝蛇全天下就只一条,足足耗费了梁子翁二十年苦功。就连味道差了许多的菩斯曲蛇,都得算着数目吃,免得吃绝种……天下灵物,终究有限。” 正说时,一个听起来颇为清朗的少年声音自院门外传来: “陆少侠,黄公子可在?小弟完颜康,乃赵王世子,特来拜会二位。” 完颜康? 陆沉神情微妙,与黄蓉对视一眼。 黄蓉此时穿着女装,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进屋换身衣裳,陆沉点点头,待黄蓉进屋后,便过去打开院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看着十七八岁年纪,相貌俊秀,长身玉立,端地一表人才。 “这位便是小剑魔陆兄吧?果然气宇轩昂,英武非凡!小弟完颜康,见过陆兄。” 完颜康笑容可掬,对着陆沉抱拳一揖,瞧着颇有几分礼贤下士的风度。 然而陆沉却深知他的底细。 这年头,兄弟还不是用来出卖的,朋友也不是拿来利用的。凶恶如大金国f4,兄弟义气、手足情谊都是绝对不缺的。 所以对于反复横跳、毫无气节、背刺义兄完颜康,哪怕大金f4想夸他两句,可说起人品,憋半天也只能勉强整出一句: “人品那是十分地英俊潇洒啊。” 正是要颜值有颜值,要人品,他还是有颜值。 连大金f4都没办法昧着良心赞其人品,可见完颜康的人品强悍到了什么境界。 当然,陆沉现在是潜伏者,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便也还了一礼: “陆沉见过小王爷。不知小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完颜康笑道: “陆兄太客气了。是小弟来得突兀,陆兄不怪我扰搅清静就好。” 说着一挥手,几个跟在他身后的侍从挑着担子、捧着盘子上前。 “这是?” “这是父王命小弟送来的见面礼。百两黄金、十匹锦缎、两坛金澜御酒,两领狐裘,以及人参、灵芝等药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这……我与黄贤弟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怎好受此厚礼?” “陆兄切莫客气。陆兄与黄公子都是天下少有的武林英杰,既为王府效力,我家岂能不礼遇周到……” 客套一阵,陆沉作出一副推脱不过的模样,“愧受”了完颜康送来的厚礼,将完颜康和那几个侍从迎进院中。 进到主屋客厅时,黄蓉已换上一身男装从里间出来,见了完颜康,当即拱手见礼: “这位便是赵王世子吧?在下黄蓉,见过小王爷。” 完颜康含笑还了一礼: “黄公子客气。” 黄蓉女扮男装效果太差,除了侯通海,没人看不出来。 完颜康当然也能看破,只是黄蓉既然要装成少年,大伙儿看在她和陆沉功夫够高的面上,也就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就是。 客套寒喧两句,双方落座喝茶,天南地北的一阵闲聊。 完颜康嘴皮子极利落,妙语连珠对陆沉黄蓉好一阵夸赞吹捧,直将他俩夸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同时还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二人师承来历,言语间还流露出几分憧憬崇敬之意,似乎很想拜入二人出身的师门。 陆沉不擅跟完颜康这种能说会道之人打交道,大部分时间都是黄蓉在说。 完颜康虽然心智狡诈,在黄蓉面前却占不到半分便宜,说了半天,也没从她口中套出半点有用消息,一时不禁大是悻悻。 他是真心想探出陆沉、黄蓉的师门,想知道究竟是哪位隐世高人,能教出这样两位艺业惊人的少年高手—— 他知道欧阳克的叔叔乃是五绝之一的西毒,也见识过欧阳克的高深武艺,因此很想拜入西毒门下,得到五绝级的传承。 可没想到欧阳克年纪比陆沉黄蓉加起来还要大上一两岁,居然被陆沉以一手“无相剑指”击败,岂不是说明陆沉、黄蓉练的功夫更加厉害,传承更是了得? 完颜康原本自诩天姿横溢,同龄人中自己谦称第二,没人敢居第一。 可未曾想突然冒出来一个陆沉,年纪与他完颜康相仿,功夫却已比欧阳克还要强。 就连年纪更小的黄蓉,一手弹指射暗器的功夫,都得到了沙通天、彭连虎等成名高手的认可。 完颜康觉着,这定是陆黄二人师门的功劳。他二人的师门传承,有能令人年纪轻轻,就练出一身惊人艺业的绝世神功! 倘若他完颜康能拜入陆沉、黄蓉所在的师门,学到那“绝世神功”,以他天资,岂不是轻易就能超过陆沉,成为傲视同辈,乃至与成名前辈平起平坐的大高手? 不仅如此,还能得到两个武功高绝、前途无量的同门辅佐,岂不是一举多得? 完颜康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奈何陆沉寡言少语,黄蓉油盐不进,叫他白费了半晌口舌,最终也是一无所获,只得道声: “陆兄、黄公子与小弟年纪相仿,以后大家当多多亲近。” 完了强撑着笑脸,告辞离去。 陆沉黄蓉满脸堆笑地将完颜康送出院外,关上门后,黄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小王爷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说话也好听,可我一眼就看出,他八成是个面善心黑,口蜜腹剑的家伙。” 黄蓉轻哼一声,告诫陆沉: “陆沉哥哥,你可千万别被那家伙言巧语迷惑,上了他的当。” 瞧着黄蓉那一脸认真的模样,陆沉不禁欣然一笑: “蓉儿倒是敏锐。放心,我知道完颜康不像他表面那般良善。” “这就好。” 黄蓉满意颔首,又去查看完颜康送来的礼物。 黄金锦缎她毫不在意,山参灵芝、两坛御酒也讨不得她的欢心。 倒是那两件狐裘让她颇为满意,概因那两件狐裘一黑一白,一大一小,正合她与陆沉。 “来,穿上试试。” 她将那件大的黑色狐裘给陆沉披上,见大小刚刚好,样式也极贴合陆沉身形,穿上后既显轩昂挺拔,又为他平添几分贵气,不禁眉开眼笑地连连点头: “真好看。瞧在这件狐裘的份上,要是哪天完颜康犯到我手上,我便只打断他两条腿,还给他留两只手吃饭。” 说着,又在锦缎里挑拣一番,挑出一匹绣着云纹的黑色锦缎,笑道: “等会儿用这个给你做件斗蓬。” 陆沉笑道: “锦缎做斗蓬,蓉儿大气。” 黄蓉嘻嘻一笑: “反正这些黄金锦锻最后大概都带不走,不如简单做些能穿的先穿上。” 说着,她也披上了那件小些的雪白狐裘,对着陆沉嫣然一笑: “好看吗?” 陆沉好生欣赏了一番她那小脸陷在毛茸围领当中的可爱模样,方才含笑说道: “当然好看。” 黄蓉眉眼弯弯,开怀一笑,又在他面前来回走了两趟,便抱起那匹黑色锦缎,进屋给他做斗蓬去了。陆沉则又开始了枯燥但正反馈显著的勤修苦练。 另一边。 当寒梅苑大门在背后关上,完颜康脸上的笑容也是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大步离去。 走远之后,再回头看一眼寒梅苑,完颜康咬了咬牙,冷哼一声: “不识抬举!” 都是聪明人,他当然能察觉出陆沉黄蓉对他的防备,心里既奇怪二人这防备来得莫明其妙,又为二人对他的态度大感愤怒。 从小到大,周围人谁不是小心翼翼顺着他,捧着他,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结果今日纡尊降贵,礼贤下士,居然讨了这般没趣! 他完颜康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愤恨之下,他稍一思忖,便转身向着梁子翁所在的苍柏苑行去。 到了苍柏苑,他先是对着拄拐迎出来的梁子翁好一阵嘘寒问暖,叫老梁头好生感动。 又倾谈一阵,完颜康终于道明来意: “梁师傅,久闻您是药道大家,不知能否配出一剂令人有问必答、实话实说的药剂?” 【求票!】 (本章完) 第52章 65,66,五指剑芒!比武招亲 第52章 65,66,五指剑芒!比武招亲 “这……” 听了完颜康发问,梁子翁不禁好一阵愕然。 他心说小王爷到底是少年心性,这想法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 我要是能配出这种药剂,那我不早成大金国师了? 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境地? 完颜康察颜观色,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现实,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 “可惜了。我知梁老受的委屈,因此也是想仗着身份便利,为梁老出一口恶气。比如,备一桌酒席,请那陆沉黄蓉赴宴,趁机在酒里给他们用上那药剂,套出他们的师承来历,乃至修炼的武功……” 梁子翁闻言做感动状,但又怅然一叹: “莫说老夫无能,配不出那等药剂,便是能配制出来,对那陆黄二人也是无用了。” 完颜康奇道: “这又是为何?” 梁子翁一脸悲愤: “老夫那条宝蛇,用各种名贵药材精心饲养了二十年,食之不仅可驻容养颜,大涨功力,还可百毒不侵。陆黄二人既吃了老夫的宝蛇,连蛇血都给他们做成了……总之他们现在已是百毒不侵,任何迷药、毒药对他们都无能为力了。” 完颜康一惊,心中大是愤愤: 如此神奇的宝蛇,怎叫那陆沉黄蓉捡了便宜? 你梁子翁也不是个好东西,要是早将此蛇进献给我,功力大进、百毒不侵的不就是我完颜康了么? 一时间,他心中又是愤恨,又是嫉妒,脸色也不禁变得阴沉。 梁子翁瞥了他一眼,忽地低声说道: “其实,小老儿有个法子,可以将宝蛇药力拿回来。” 完颜康眼睛一亮: “哦?梁老有何办法?” 梁子翁眼中浮过一抹阴狠: “陆黄二人既食宝蛇,血肉之中,必然沉淀了宝蛇药力。若生饮二人之血,纵神效不及宝蛇,亦能有七八分效用!” 生饮人血? 完颜康先是一阵恶心,但很快又若有所思: 欲成大事,当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 若真能大涨功力,百毒不侵,生饮人血又何妨? 只是陆沉黄蓉武功高强,如今又百毒不侵,想下药麻翻他们都做不到,欲取二人之血,只能是武力强取。 当下完颜康便与梁子翁低声商议如何布局,议了一阵,梁子翁忽道: “欧阳公子给陆沉削掉两根手指,深恨陆沉,又已推演出陆沉武功的解法,不如请欧阳公子参与进来,做个武力担当?” 完颜康本想说我有一位更厉害的武力担当,原想拒绝梁子翁提议,免得多个人分润好处。 可转念一想,那陆沉武功本就在欧阳克之上,又食宝蛇功力大进,单凭他那位厉害的女师父,只怕还不太保险。 而欧阳克武功高强,又与陆沉有仇,还贪图那黄蓉美色,若拉他帮忙,他必会格外卖力,当下改了想法,点头道: “除了欧阳公子,还可请灵智上人参与,他也与陆沉有仇。另外我这边也能请出一位大高手。还有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三人……” “他们不行!” 一提起侯通海梁子翁就来气。 他老梁头这身偏瘫,就有侯通海一份功劳,当下连连摇头: “侯通海又浑又蠢,偏又咋咋乎乎喜欢自作聪明。沙通天是他师兄,总向着他,彭连虎又跟沙通天交情甚笃……总之叫上这三人,怕是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坏了小王爷好事。” 完颜康想想侯通海一直以来的表现,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也罢,那便是我与梁老、欧阳公子、灵智上人,再加上我请的大高手……应该也是够了。” “欧阳公子身边,还有二十四位姬妾,武功也都不弱……” 说到这里,梁子翁忽又一阵迟疑: “只是,王爷那边,似乎颇为看重陆黄二人……” 完颜康微微一笑: “陆沉黄蓉武功再强,也终究只是外人。若他们的功力、绝技都转到我身上,你说父王是会怪我呢,还是会高兴呢?” 梁子翁作恍然状,捋须而笑: “王爷定是高兴的!” ……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这天午后,黄蓉拿着做好的斗蓬,兴冲冲来找陆沉,就见他坐在院里凉亭中,低头看着手掌。 那专注模样,就好像他指掌之间,藏着什么天大奥妙。 黄蓉轻手轻脚地过去,把斗蓬给他披上,又朝他手上看了一阵,实在没看出什么名堂,不禁好奇问道: “陆沉哥哥,你在看什么?” 陆沉抬头给了她一个笑脸,站起身来,拢过斗蓬瞧了瞧,赞一声: “很漂亮,蓉儿真是心灵手巧。” 又回答她的问题: “我在想,既然可以用剑指激发剑芒,那么可不可以……五指齐发剑芒?” 他会有这想法,当然是受到了“六脉神剑”的启发。 六脉神剑可以六指齐射无形剑气,那他五指齐发剑芒并不过份吧? 黄蓉也学过“白虹剑法”,知道激发剑芒的法门,闻言眼睛一亮: “剑芒之法,乃是真气行于‘手厥阴心包经’,经中指注入剑柄、灌注剑身,激发剑芒。所以当你手中无剑,只以剑指催发剑芒时,看似是食中二指并出无形剑芒,实则真正发出剑芒的,只有中指。” “不错,食指原本只是辅助。”陆沉点点头,含笑说道:“若我五指经脉,皆可激发剑芒……” 他抬起右手,五指弹抖,“那这剑指功夫,不仅威力更大,剑芒还能有更多的用法与变化,令敌人更加防不胜防。” 黄蓉连连点头,眉飞色舞地说道: “没错!比如你练一门爪功,招式用爪法,真气劲力却以剑芒法门催动,以爪功擒拿之时,五指突然齐发剑芒,定能给敌人一个大大的惊喜。只是,这很难的吧?” 白虹剑法催发剑芒的法门,本就颇为高深精妙,对真气掌控要求极高,正常修炼都相当艰难,更别说改动了。 要知道,每一门涉及真气运转的功法,都是千锤百炼而成,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越是真气运转精细微妙的高深功法,越不能轻易改动。 倘若随意改动真气运转路径,那么轻则真气走岔,经脉受创,重则走火入魔、经脉寸断,乃至全身瘫痪、当场暴毙都不无可能。 “是很难。” 陆沉叹道: “我已琢磨了两天,也只琢磨出了将真气行于‘手阳明大肠经’,于食指催发剑芒的法门……” 说着他伸出右指,往面前木桌上轻轻一按,嚓地一声轻响,指尖距离木桌尚有三寸时,木桌表面便已裂开一道细细裂痕。 “……” 黄蓉眨眨眼,有点小震惊: “才两天功夫,你就创出一门新的剑芒法门啦?” “不能算是开创新法。” 陆沉摇摇头: “我只是在‘白虹剑法’原有的剑芒法门基础上,作出了一些调整,使真气可以行于手阳明大肠经,于食指激发出无形剑芒。这只能说是走在前人开辟的道路尽头,又往前稍微开出了一段新路,并不是从无到有地自创新功。” “可这也非常了不起啦。能够不出岔子,改动功法,将原本已至尽头的道路,再延展出一段新路,已经算是走上了真正的武学宗师之路啦!” 黄蓉两眼亮晶晶的,声音轻快地说道: “你这剑道悟性,果然前无古人呢!” 瞧着她那于有荣焉的骄傲模样,陆沉也不禁莞尔一笑,说道: “蓉师傅有此佳徒,可喜可贺。” “嘿,你还自夸上啦!” “哪里,我分明是在夸蓉师傅慧眼识珠。” “这还差不多。那另三指催发剑芒的法门,可有想法了?” “嗯。有了‘手阳明大肠经’催发剑芒的经验,另三指剑芒也有了一些想法,再有个三五天功夫,应该就能一一创出。” “五指剑芒除了剑招,最适合的就是爪功。须得寻一门厉害爪功。” “黑风双煞手上就有……” 正说时,外边传来简管家的声音: “陆少侠、黄公子可在?小的奉小王爷之命,请二位赴宴。” 陆沉过去打开院门,对简管家说道: “有劳简管家了。晚些我们自去小王爷院里赴宴。” 简管家陪笑道: “这个……小王爷今日是在圣安寺外的柳湖上摆的宴。圣安寺的柳湖雪景,乃是中都一绝,是以小王爷特意差人租了条大画舫,欲与二位一边饮宴,一边游湖赏雪。小王爷已备好车驾,此时正在府外候着,就等二位一道过去了。” “原来如此。简管家稍待。” 陆沉点点头,回到院中,将此事与黄蓉说了,黄蓉皱眉道: “感觉有点不对呢……” 完颜康这两天也来过寒梅苑两次,每次都带来些精品首饰、名贵药材、锦衣华服等礼物,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未曾表露出丝毫恶意。 他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却不知陆沉黄蓉一个有着“前知”之能,一个心智极高,早就看穿了他“口蜜腹剑”的本性,根本未受他迷惑,只是与他虚与委蛇罢了。 今日完颜康莫明其妙跑到王府外边设宴,黄蓉本能就觉着有些不对劲。 陆沉笑道: “是有些不对。不过既是湖上设宴,无论完颜康有什么企图,我们都无需怕他。” 黄蓉本就水性极佳,陆沉得她指导,水性也练了出来,两人又修了“闭气秘诀”,湖上可称主场。 再加上二人如今皆是功力大进,又百毒不侵,自是不惧完颜康耍样。 话说回来,这两天蛇肉已经吃完,陆沉也准备摊牌了——他虽还未探出梅超风在这偌大王府之中具体的藏身之处,但完颜康知道啊! 所以无论完颜康有何图谋,干脆就趁今天去外边开宴,将他拿下,问出梅超风所在,晚上就去把梅超风抓了。 与黄蓉商议几句,二人回去里屋,各自穿戴一番。 陆沉穿上黑狐裘,背上玄铁重剑与断剑,手提青罡剑,与内着软猬甲,外罩锦衣白裘的黄蓉随简管家出了王府,就见完颜康带着一队亲卫,牵着一匹大马,正等王府大门外。 见到陆沉黄蓉过来,完颜康满脸堆笑: “陆兄、黄公子可算来了!” 陆沉对着完颜康歉意一笑: “劳小王爷久等。” 完颜康哈哈一笑: “无妨,时辰还早,我本也不急。两位坐车还是骑马?” 黄蓉小脸缩在毛茸茸的雪白围领之中,搓了搓手掌: “天太冷,我与陆兄坐车好了。” 完颜康笑着点点头,冲王府门前的车马场上招了招手,便有侍卫赶着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过来。 待陆沉黄蓉坐上马车,完颜康吩咐队伍启程,自己策马行在车窗旁,笑盈盈地与车里的陆沉黄蓉说话。 一路行至市集之中,忽见前边人声喧哗,围了好大一群人,街道都被拥堵大半,车马难行。 完颜康脸色一冷,正要喝令亲兵驱散人群,忽听前方人群传来一阵喝彩,好像还有人在嚷什么“好功夫!功夫漂亮,人更漂亮!” 完颜康心中好奇,纵身一跃,长身立在马鞍上,居高临下往人群当中看去,就见人群里有好大一片空地,地上立了一杆白底红的大旗,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 旗下两人正在比武,一个是身形修长,容颜佼好的红衣少女,一个是五大三粗的莽汉。 那莽汉拳脚势大力沉,招式虽然看着颇有几分章法,但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寻常武夫。 而少女则是身形矫健飘逸,拳脚招式严谨,俨然武功不弱。 正看时,陆沉忽地撩开车帘探头出来: “小王爷,前边发生何事了?” 完颜康坐回马鞍,笑道: “无事,江湖草莽比武招亲而已。” 他虽心机深沉,但终究只是个未满十八的少年,也有几分爱玩闹——当然他的玩闹颇为恶劣,以折腾乃至羞辱他人为乐,因此他原也是想去凑凑热闹,戏弄那红衣少女一番的。 不过想到今日要做的正事,他还是按捺住了玩闹念头,随口回了陆沉一句,就要叫亲卫过去打散人群,开出道路。 但还不等他下令,黄蓉便钻出车厢,兴致勃勃地说道: “竟有比武招亲?那我可得瞧瞧!” 她也喜欢玩闹,听说前边竟有“比武招亲”这种话本里常见,现实却并不常见的热闹可瞧,哪里还坐得住? 当下纵身跃到车厢顶上,踮起脚尖往人群里边望去。 陆沉也将玄铁重剑取下来放在车座上,纵身跃上车厢顶,与黄蓉并肩而立,饶有兴趣地看了过去。 来中都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撞上“比武招亲”这名场面了吗? 一眼望进人群,就见场中比武的,果然是个十七八岁年纪,身姿修长的红衣少女,那“比武招亲”的大旗下边,还插着一把大铁枪,铁枪旁站着个两鬓斑白,腰粗膀阔的中年汉子,显然正是穆念慈与杨铁心。 确信遇上的正是这名场面,陆沉顿时眼神微妙地看向完颜康,却见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心中好笑之余,愈发觉着完颜康对他和黄蓉不怀好意: 居然能忍得住不去比武调戏穆念慈,完颜康今天这湖上之宴绝非好宴! 这时,黄蓉忽然小声说道: “那红衣姑娘用的拳法,好像是七公的‘逍遥游’哎!” 她也学了那套“逍遥游”,当然能认出红衣少女的功夫。 陆沉随口说道: “七公喜欢提携后辈,那红衣姑娘当是遇到过七公,瞧她逍遥游用的不错,看来至少这套逍遥游,是得了七公真传。” 黄蓉不服气: “我的逍遥游练得更好。” 陆沉点头: “嗯嗯,蓉儿功夫当然更好。” 其实黄蓉功夫练得太多太杂,又老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综合实力虽然强大,但只论“逍遥游”这套功夫的熟练度,还真比不上全靠这套武功行走江湖的穆念慈。 黄蓉听出他语气纯属安慰,不开心地嘟了嘟嘴,忽然嘻嘻一笑: “我正好穿着男装,便去参加比武招亲,与她比试一番!” 说着便飞身跃下马车,闯进了人群之中。 【求票!】 (本章完) 第53章 67,68,黄蓉赢了比武招亲!完颜康的 第53章 67,68,黄蓉赢了比武招亲!完颜康的陷阱! 见黄蓉居然闯进比武招亲的场子,完颜康不禁一阵错愕,回望车厢顶上的陆沉: “黄公子这是?” 陆沉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我黄贤弟少年心性,想去凑个热闹。赴宴之事,应该不着急吧?” “……不急,当然不急。” 完颜康干笑两声,心里一阵无语。 他心说我都没去比武招亲,黄蓉一个女孩儿家去凑什么热闹? 这不纯捣乱么? 陆沉心情也有点微妙。 名场面比武招亲是撞上了,可没想到完颜康忍着没下场,黄蓉反倒跑去凑热闹了。 穿越者的大翅膀,把世界线扇得有点乱哈! 这时穆念慈已经打赢一场,化名“穆易”的杨铁心正在作自我介绍,兼讲解规则。 “在下穆易,山东人氏……” 自我介绍一番,又说完“比武招亲”的规矩,杨铁心刚刚作了个四方揖,就有三人同时闯进场来。 围观众人一看那进场的三人,顿时好一阵轰然大笑。 因那三人,一个是五十多岁,满脸胡须,头发白的肥胖老者,一个是个光头和尚,还有一位,是个锦衣白裘的小公子。 然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位肌肤雪嫩,眉目灵秀,漂亮的不像话“小公子”,其实是个女娃娃,瞧着还只十五六岁模样,比那位比武招亲的红衣少女还要小个一两岁…… 黄蓉倒是没觉着有什么问题,看了看那肥胖老者,笑道: “老公公,你头发胡子都白了,还是回家抱孙子去吧,比武招亲不适合你。” 又对那光头和尚说道: “大和尚,你这是要破戒呀!不怕佛祖怪罪么?” 肥胖老者怒道: “我年纪虽大,但尚未娶亲,更没有儿孙,凭什么不能参加比武招亲?老少配,最登对。跟着我,保管她享尽清福!倒是你,一个小女娃娃凑什么热闹?” 那和尚双手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正色说道: “打赢比武招亲,贫僧立马还俗,娶了那美娇娘,给佛祖生一堆小和尚,佛祖只会赏我,岂会怪我?” 围观群众一阵大笑,又纷纷起哄,有人喊: “你们三个先打一架,谁赢谁上!” 也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对,你们三个打一场!小女娃娃也上,这小女娃娃生得实俊,我看与那红衣娇娘蛮般配的!” 黄蓉嘻嘻一笑,作了个四方揖,冲旗下的穆念慈挤了挤眼: “我先打发这两个奇形怪状的家伙,再来跟姐姐比一比!” 穆念慈哭笑不得。 她原本因那肥胖老者和大和尚的浑话很是恼火,此时见黄蓉俏美可爱,又要为她出气,心里的气倒是消了不少,唇角甚至浮出一抹笑意。 这时那肥胖老者与大和尚对视一眼,说道: “小女娃故意捣乱,咱们先打发了她?” “好,便先打发了她!” 这两人一个不顾年纪,一个不顾身份,众目睽睽下场参加比武招亲,显然也是不在乎面皮的。 达成协议后,也不理什么“以大欺小”,一左一右同时向着黄蓉扑去,各出一拳,打向黄蓉。 黄蓉嘻嘻一笑,偏头避过肥胖老者拳头,同时闪电抬手,施展“兰拂穴手”,纤指往他肘上“曲池穴”轻轻一拂,肥胖老者顿觉手肘一麻,半条胳膊都失去知觉。 这还不算完。 黄蓉又一个踏步闪身,魅影般转到肥胖老者身后,抬脚一勾他脚腕,同时手掌往他背上一推,那肥胖老者顿时身不由己,向前一个扑跌,老脸顿时撞上了大和尚打过来的拳头。 嘭! 一声闷响,肥胖老者闷哼一声,当场眼冒金星,眉眼青肿老大一块。 大和尚也是一呆。 他这拳本是打向黄蓉的,哪知道肥胖老者突然扑过来,硬是用脸接他拳头,简直莫明其妙。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却是黄蓉又闪到了他面前,对着他嘻嘻一笑,蓦地跳起来一拳,照他光头砸去。 大和尚连忙抬手招架,可没想到黄蓉拳头小小,劲力却大得出奇,一拳就把他抬起招架的小臂砸得一阵麻痹,格挡架势也随之破开。 跟着黄蓉粉拳再次劈落,砰地一声砸在大和尚头顶,直将大和尚砸得头晕目眩,噗嗵一声坐倒在地。 “这小女娃有点邪门!” 肥胖老者揉了揉眼睛,怒视黄蓉: “大和尚,咱们得出真功夫了!” 说着伸手往腰里一抽,竟是抽出了一条铁鞭。 那大和尚坐在地上眩晕一阵,一脸愤怒地撑起身子,也从僧袍中取出一把戒刀。 见二人打个小女娃还要亮兵刃,围观群众顿时嘘声四起。 杨铁心也连忙说道: “两位且住!这里是京师之地,不可擅动兵刃……” 话未说完,肥胖老者和大和尚已经各自抡起铁鞭戒刀,向黄蓉攻了过去。 杨铁心、穆念慈正要出手阻止,就见黄蓉嫣然一笑,左脚支地,右脚一个连环踢,腿出之时,快如残影,竟是后发先至,先一脚踢中大和尚戒刀刀柄,把戒刀踢飞天上,跟着又一脚蹬中大和尚小腹,将他蹬得倒飞出去,砸落在地,抱着肚皮弓成了虾米。 之后她又侧身避过肥胖老者的铁鞭,小腿鞭子般抽出,啪地一声抽在肥胖老者后腰上,肥胖老者顿时手舞足蹈抛飞出去,重重扑跌在地。 直至此时,那口被她踢飞的戒刀方才回落下来。 她抬手接住戒刀,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捏住刀背,发力一拗,铛地一声,就将那戒刀拗断。 自与陆沉行走江湖,两人可以说互相成就。 陆沉得黄蓉相助,诸事遂心,武功一日千里,突飞猛进,黄蓉也跟着陆沉得了不少奇遇。 虽拒绝服食菩斯曲蛇胆,却也吃了不少蛇肉,功力、筋骨气力都长进不少。 得到“易筋锻骨篇”之后,她也很是勤奋振作了一段时间,天天练功,改易根骨,功力大进。 前两天又喝了一碗宝蛇血,还与陆沉分享了宝蛇肉,功力又大涨了一波。 以她如今功力,纵是对上欧阳克,都能凭借样百出的各种功夫,以及天生机敏的临场应变能力,斗个不落下风。 此刻,见她亮了一手纤纤玉手拗断钢刀的功夫,围观群众顿时纷纷叫好,惊叹不已。 那大和尚和肥胖老者三招两式就惨败下来,早已没脸见人,又见她手拗钢刀,顿知她方才已是手下留情,根本没出真功夫,当即起身钻进人群,灰溜溜跑了个没影。 黄蓉意气风发,冲着周围喝彩赞叹的人群作个四方揖,又笑嘻嘻看着穆念慈: “穆姐姐,轮到我们比试了。” 穆念慈微微一呆,没想到黄蓉还真要和她比武,一时啼笑皆非: “这位妹妹……” 黄蓉背着双手,下巴微仰,一脸严肃: “请叫我黄公子。” “呃……黄公子武功高强,我自愧不如……” “穆姐姐是想直接认输?承认这场比武招亲是我赢啦?” 黄蓉还是小孩心性,玩兴一起,可不管什么她是女孩,娶不了媳妇,笑嘻嘻地对穆念慈说道: “那是不是可以订下婚约啦?” “……” 穆念慈无语。 杨铁心也是一脸无奈,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个武功高强的小姑娘。 “所以穆姐姐还是与我比一场吧。” 黄蓉笑着摆出“逍遥游”的起手势: “不然这婚约你可赖不掉哦!” 穆念慈一见她摆出的拳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诧异: “你这拳法……” 黄蓉眨眨眼: “也许是同一位前辈教的。且让我们比一比,瞧瞧谁练得更好。” 说着,也不管穆念慈是否答应下场,以逍遥游的飘逸步法掠至穆念慈面前,轻飘飘一拳打了过去。 穆念慈无奈,只能打起精神,与黄蓉对拆起来。 她俩都是美人,“逍遥游”的身法拳路都又极为飘逸好看,此时两个美人拳来掌往、挪移闪转,衣袂翩飞之际,好像两只仙鹤蹁跹对舞,直叫围观众人喝彩不断,掌声四起。 完颜康看了一阵,心里暗自嘀咕: “黄蓉不仅暗器功夫厉害,拳脚功夫也颇为了得。原本安排由梁子翁对付黄蓉,但现在看来,单一个半残的梁子翁恐怕还不够,等下得稍微调整一下……” 陆沉不知完颜康想法,只笑看着黄蓉、穆念慈比斗。 黄蓉并未倚仗功力欺负穆念慈,纯与她斗招式,似乎想证明她的“逍遥游”练得更好。 可惜事实却是穆念慈招式用得更加精湛,不出二十招,就已隐隐占据上风。 黄蓉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不想落败丢脸的话,也只能拿出真功夫。 于是在斗过五十多招后,与穆念慈对掌之时,黄蓉突施真力,一掌将穆念慈震退数步。 穆念慈只觉手掌一阵麻痹,小臂虽未受伤,一时却也无力抬起,只得认输: “我输了。” 黄蓉虽凭掌力击退了穆念慈,但她也知单论逍遥游拳法造诣,她已是输了,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唉,你的逍遥游练得比我好,这一场便算平手吧。” 穆念慈含笑说道: “多谢黄公子手下留情。” 黄蓉嘟了嘟小嘴,又一脸认真地说道: “今天我只是仗功力胜你一手,不过等我再认真练上一阵,定能单凭招式胜过你。穆姐姐你住哪里?我练好了招式,再去寻你比试。” 穆念慈笑道: “再比试的话,便不能算是比武招亲了,输了我也不会与你订婚。” 黄蓉嫣然一笑: “那是自然。” 穆念慈便过去小声对黄蓉说了与义父的落脚处,黄蓉点点头: “我记下啦,再去找你。” 说着,对穆念慈挥了挥手,出了人群,直接钻进了车厢。 陆沉也从车厢顶上下来,钻进车厢,见黄蓉绷着小脸,一副若有所思模样,不禁笑问: “怎么了?” 黄蓉肃然道: “与穆姐姐这番比试,叫我深刻体悟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业精于勤,荒于嬉。我以前虽懂得道理,却没往心里去。今日方知,此乃至理名言,天赋再好,若不努力,也难有大成就。” 陆沉欣然道: “蓉儿体悟到这道理就好,以后你……” “以后你得加倍努力了。” 黄蓉看着陆沉,正色道: “你剑术天赋虽旷古铄今,平日练功也甚是勤勉,每晚都只睡两个多时辰,但还是没把所有时间都利用起来。 “比如你不练内功,睡觉之时,便不会涨功力。虽然仗着奇遇连连,功力连番暴涨,但天下灵物终究有限,不可倚为恃仗。想要成就绝巅,还是得注重日常积累。 “你练武时日虽短,但外功火候已是极深,所以也是时候开始练内功了,以后须得将‘易筋锻骨篇’的内功练起来,争取睡觉时也能涨功力。” “……”陆沉一脸愕然:“所以,蓉儿你深刻体悟了道理,到头来却要我加倍努力?” 瞧着他那愕然无语的模样,黄蓉压了一阵嘴角,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啦,以后我与你一起努力就是。” “这还差不多。” “不过我说的也是真的,你确实该把内功也练起来啦。动功毕竟只有醒着才能练,并且只在练功时才能涨功力,但是练了内功,不仅睡觉能涨功力,日常行走坐卧,也能些微增加些功力。虽然增加的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也相当可观呢。” “嗯,蓉师傅说的对,我外功火候既已深厚,也是该把内功练起来了。但我没练过内功,还需蓉师傅指教。” 黄蓉一拍胸脯: “放心,有蓉师傅在,保管将你领进门。” 说话时,外边杨铁心已收了比武招亲的摊子,与穆念慈回去了,拥堵的人群也已散去,完颜康又带着队伍往圣安寺方向前行。 不觉已至黄昏,队伍也抵达了圣安寺外柳湖之畔。 完颜康翻身下马,将陆沉、黄蓉请出马车,带他二人去到湖畔码头,就见码头上泊着一艘华美画舫,其上已是灯火通明。 “本是想请二位游湖赏雪,可惜天色将晚,雪景却是看不分明了。”完颜康笑道:“不过夜游雪湖,欣赏歌舞,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说着,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二人登上画舫,来到主厅前,正要进去,一个侍卫挡在陆沉面前,抱拳行了一礼,沉声道: “陆少侠,小王爷设宴,不宜携带刀兵。可否将剑交予小的保管?” 想下我的剑? 陆沉原就猜测完颜康这场宴有点不对,岂会把剑留下,淡淡道: “不行。” 黄蓉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完颜康: “小王爷这是何意?身为习武之人,莫非还看不得刀兵?” 侍卫来这一出,显然正是完颜康安排。 不过见陆沉并不退让,而此时画舫又才刚刚开动,尚未驶离码头,高手随便一个纵跃就能跳回岸上,为免两人察觉不对,及时退走,完颜康也只得哈地一笑,呵斥那侍卫: “谁叫你如此无礼的?还不退下!” 喝退那侍卫后,又笑容可掬地对陆沉黄蓉一拱手: “下人无礼,叫陆兄、黄公子见笑了。待会儿小弟当自罚三杯,向两位赔罪。两位请!” 陆沉看了完颜康一眼,将“青罡剑”交给黄蓉,这才与黄蓉随完颜康进了大厅。 画舫大厅已摆好了席案,还有一队作乐伎打扮的女子,见到完颜康领陆沉黄蓉进来,立时奏起了迎宾曲乐。 三人分宾主各自落座,完颜康吩咐一声,一队侍女鱼贯而入,呈上美酒佳肴。 待酒菜上齐,完颜康拍了拍手,走进来一队身姿婀娜、面罩轻纱的白衣女子。 这十二个白衣女子还人手一把长剑,观其剑锋寒芒,俨然还是开了刃的利剑。 黄蓉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道: “小王爷,你今晚开的,莫不是鸿门宴?” “黄公子说笑了。” 完颜康面不改色,呵呵一笑: “她们都是王府舞姬。王府有上百舞姬,自幼便养在府里,习练歌舞乐器。陆兄与黄公子都是武林英杰,因此小弟特意挑了这十二位擅长剑舞的舞姬,搏二位一笑。” 说着轻轻一拍手,乐伎们便换了一支轻快激昂的曲乐,那十二个白衣女子也展开队形,演起了剑舞。 观了一阵剑舞,黄蓉又作讶然状: “瞧她们身形步法,这剑舞似乎并非纯粹的娱人舞蹈,好像还可用于实战搏杀呢。” “黄公子说得没错。” 完颜康笑容可掬: “王府舞姬,必要时也是要做护卫用的,因此她们练的剑舞,确可用之实战。不过对于黄公子和陆兄这等武学大家,她们那点微末伎俩,便不值一提了。来,陆兄,黄公子,小弟敬二位一杯!” 陆沉却并未举杯。 他本就打算今天摊牌,完颜康偏又拉出来十二个身怀武功,且身手不弱的白衣“舞姬”,显然也是不怀好意。 既然都想到了一块儿去,陆沉自是懒得再与完颜康虚与委蛇,冷眼看向完颜康: “小王爷何必与我们耍这些虚头?这十二位所谓的王府舞姬,是欧阳克的姬妾吧?却不知欧阳克何在?” 完颜康微微一怔,旋又呵呵一笑,摇头道: “我就知瞒不过陆兄……也罢,既陆兄已经看破这小小招,大家便出来吧。” 话音一落,厅门处微微一暗,进来三道身影。 正是欧阳克、灵智上人,以及拐着柱的梁子翁。 与此同时。 那些奏乐的乐伎,以及方才奉上酒菜的侍女,也纷纷亮出了弯刀、长鞭等兵器,显然也都是欧阳克的姬妾们假扮。 黄蓉撇撇小嘴: “还真是鸿门宴!只是小王爷你是否太小看我们了?瞧你们这几位,断指的,拄拐的,零智的,哟,又来了个瞎眼的……大金国是不是没人啦?就这几位天残地缺,也想对付我们?” 确实有个瞎眼的。 一位黑衣女子,落足无声地独自从后门进了厅中,未与欧阳克等人站在一起,而是孤零零地站在后门那边,给人一种清冷孤傲之感。 这黑衣女子皮肤微黑,身形消瘦,双眼紧闭,俨然是位盲人。 【六一儿童节上架,今夜十二点以后,会有一波爆发。求票!】 (本章完) 第54章 69,摧枯拉朽,重剑无敌!【求首订 第54章 69,摧枯拉朽,重剑无敌!【求首订 月票!】 看到那位黑衣盲女,陆沉顿时眼睛一亮。 出现在完颜康身边的盲女,九成就是梅超风了! 这还真是个大惊喜。 陆沉原本还想着擒下完颜康,逼完颜康带他们去找梅超风呢,没想到梅超风居然自己送过来了! 另外,完颜康今天摆出来这阵容,也确实让人有点难绷。 欧阳克右手断了两指,梁子翁偏瘫拄拐。 灵智上人虽然身体未残,但脑子让人无语,裸露在外的皮肤包括脸皮、光头、脖颈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经文符咒,也许是想用这些经文符咒,克制陆沉的“妖术”? 再加盲眼的梅超风,黄蓉评价这阵容“天残地缺”,还真恰如其份。 当然,一众高手残归残,战斗力倒也不可小觑。 尤其梅超风,既然双腿没瘫,行走自如,那她比欧阳克便要强出不少。 徒手她有九阴白骨爪、摧心掌,兵器有白蟒鞭法,皆是《九阴真经》下卷当中,一等一的杀伐功夫。 她还有一身横练硬功,能打能扛,生死搏杀的经验也极其丰富。 当今武林,陆沉之外,单对单能稳赢梅超风的着实不多。 除了四绝、周伯通、裘千仞,或许就只有一个“玉女心经”已修至第二段,又得了“易筋锻骨篇”,武功大进的古墓掌门。 一个足以排进天下前十的梅超风,加上身残志坚的欧阳克、梁子翁,永不服输的灵智上人,以及欧阳克的一众姬妾…… 这么多人上前围攻,陆沉觉着今天恐怕得打起精神,拿出真本事了。 正评估这套“天残地缺”阵容的战斗力时。 欧阳克上前一步,冷笑道: “陆小子,今天你是插翅难飞了!” 陆沉皱眉道: “这话反了吧?” 众人皆是一怔,不明他为何有此一言。 “我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竟把陷阱安排在画舫上,还特意把船往湖中开。” 陆沉摇摇头,“若在地上,情况不妙,你们还可四散而逃,我们只有两人,未必逮得住你们这么多人。但在这画舫上……” 黄蓉嫣然一笑,接道: “你们可不就插翅难飞了吗?” “狂妄!” 梁子翁拄着拐上前一步,怒目圆瞪,厉声喝斥: “两个黄口小儿,真以为武功天下无敌么?” “哼,陆小子定是恃仗妖术,方才这般目中无人,却不知老衲早有防备!” 灵智上人嗤地一把撕下僧袍,露出雄壮上身,只见其胸腹之上,赫然画了一副黑面獠牙、手持利剑,身周火焰环绕的不动明王忿怒法相。 “不动明王在此,天魔邪鬼还不退散!” 灵智上人手结不动明王手印,两眼圆瞪,怒视陆沉,旁若无人、声若洪钟地念起了不动明王降魔法咒。 “……” 场面稍微有点尬。 反正本来正在酝酿杀机的欧阳克、梁子翁都是脸色精彩,有点难绷。 黄蓉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完颜康,你带这大和尚来,是想把我们活活笑死吗?” 完颜康嘴角一抽,暗自后悔,觉着实在不该把灵智上人拉进来组这局,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梁子翁按捺不住,厉喝一声: “先拿下这小妖女!” 话音一落,右手一甩,撒出三枚子午透骨钉,向着黄蓉飞射过去。 黄蓉听音辨位,纤指一弹,一枚铜钱咻地射出,叮叮几声,将三枚子午透骨钉统统弹飞。 梁子翁见识过黄蓉的暗器本事,知道自己的暗器功夫奈何不了她,干脆将拐往地板上重重一撑,一个撑杆跳腾空飞起,完好的右腿呼地一声,朝着黄蓉飞踢过去。 他并没有对完颜洪烈吹牛。 他是真的还可以起飞脚踢人。 并且腿劲依然凌厉,一脚踢死一个重甲铁浮屠都不在话下。 见梁子翁偏瘫拄拐了都还这么勇,其他人自也不甘落后。 欧阳克喝声:“动手!”飞身扑向黄蓉。 那十二个手持利剑的白衣姬妾,以及另十二个扮作乐伎、侍女,手持弯刀、长鞭等各式兵器的姬妾,则是向着陆沉围攻过去。 却是要行田忌赛马之策,以一众姬妾暂且缠住陆沉,集中主力先拿下黄蓉,再以黄蓉为质,胁迫陆沉束手就擒。 可惜他们设想虽好,却是低估了黄蓉的本事。 见梁子翁飞腿踢来,劲风凌厉,黄蓉嫣然一笑,一脚挑飞面前的席案,挡在梁子翁飞腿前。 梁子翁脚尖一蹴,嘭地一声将桌案轰地四分五裂。 但也就在他踢碎桌案之时,黄蓉已闪身避开他重腿所向,同时抬腿一记“旋风扫叶腿”,重重踹在梁子翁大腿外侧。 梁子翁顿时痛呼一声,身不由己侧飞出去,一头撞在船舱壁上,鼻血都冒了出来。 踹飞梁子翁之后,黄蓉又锵地一声拔出青罡剑,挥出一片落英缤纷似的绚丽剑光,向着紧随梁子翁飞扑过来的欧阳克刺去。 欧阳克手持铁骨折扇,连连拍打格挡,抵住黄蓉剑光。 绵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中,欧阳克虽将黄蓉一轮快攻悉数挡下,可心中却是大感震撼,因黄蓉不仅剑术精湛,剑上劲力,竟然也并不比他弱上多少。 这怎么可能? 那陆沉倒也罢了,他身为男子,又身形高大,天生力壮,劲力雄浑还可理解。 黄蓉却只是个十五六岁,娇小轻盈的小姑娘,怎可能有这般深厚的功力? 她究竟是怎么练功的? 欧阳克震惊之时,黄蓉却毫不客气,青罡剑矫如青龙,时而施展虚实莫测的落英剑法,时而又出一招杀伐凌厉白虹剑法,偶尔还掺上一招全真剑法乃至越女剑法。 她练武虽远不如陆沉刻苦,剑术悟性也不如陆沉那般开了挂,可天资也是一等一。 如今功力大进之下,数门风格迥异的剑术交替施展,还有青罡剑之利,一时竟将欧阳克打了个措手不及,逼得他连连后退。 这边黄蓉略占上风,另一边面对诸多欧阳克姬妾围攻,陆沉抽出玄铁重剑,信手一挥,一阵铛铛脆响,迎面刺来的七口长剑同时粉碎,七个白衣女子痛呼一声,飞身后撤,却是不仅剑被重剑粉碎,连手腕都被剑身传导过来的劲力震断。 一剑挥退七个白衣女子,陆沉又反手一剑,后方来袭的四个使弯刀的女子弯刀齐断,同时口喷鲜血,抛跌出去,胸膛尽皆塌陷,眼见已是不活。 欧阳克听见姬妾惨呼,百忙中抽眼一看,见陆沉竟是一剑杀掉了他四个姬妾,顿时又惊又怒,厉声喝斥还在大念“不动明王降魔咒”的灵智上人: “灵智你还不出手?以为念经就能把人咒死么?” 灵智皱了皱眉,见陆沉并未施展“妖术”,而是持大剑劈砍,当即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敢说老衲这法咒没用?若非我以法咒镇压,他早就施展妖术了!又岂会弃妖术而用剑?” 虽然自觉真理在握,但见陆沉不施妖术也凶恶异常,就这两句话的功夫,竟又刺死了一个白衣女子,重创了三人,灵智不禁冷哼一声: “到头来,还是得靠老衲大显神威,降妖伏魔!” 说着他抖手掷出一面大铜钹,呜呜尖啸着飞射陆沉,同时手持另一面大铜钹,向着陆沉飞掠过去,口中大喝: “尔等女子速速退下,让老衲来……” 话音未落,就见陆沉一剑直刺,铛地一声脆响,那面飞射向他的大铜钹霎时应声粉碎。 灵智上人话头一滞,脚掌踏地,一个急刹,试图止住身形。 然而他方才冲得太猛,身量又太过魁梧高壮,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半头,体格壮得熊罴也似,还不擅长轻功,一时竟未止住前扑的惯性,两只脚虽然没动了,可脚掌还是擦着地板向前滑去。 而这时陆沉已经挺起重剑,一记朴实无华的直刺,向他当胸刺来。 灵智上人无奈,只得双手撑住铜钹,作盾牌挡在重剑之前。 铛! 又一声金铁交击的脆响,重剑那无锋无刃的圆钝剑尖刺在铜钹上,铜钹又是应声粉碎,灵智双手亦随之一震,指掌剧痛难当,显是双手皆被震至骨裂。 但这还不算完。 陆沉重剑粉碎铜钹之后余势未歇,圆钝剑尖又刺向灵智胸膛。 “明王护体,佑我……” 灵智竭力侧身闪避,同时口诵真言,试图借不动明王降魔法力破陆沉妖术,咒没念完,重剑已咚地一声,刺在了他左手大臂上。 这还亏得他侧身及时,不然这一剑,就要刺中他胸膛了。 但即便未中要害,灵智也是当场重创。 那无锋无刃的圆钝剑尖,一下便将灵智左臂血肉撕裂,臂骨亦随之粉碎挫断,整条胳膊都飞了起来,上臂只剩不到两寸长的短短一茬。 灵智顺势倒飞出去,往地上一躺,右手疾点两下左肩穴窍,止住血流,然后大叫一声: “妖气攻心,老衲撑不住了!” 脑袋一歪,假装昏死过去——不是老衲怂,实是陆小子妖术太厉害,不动明王都镇不住他啊! 见灵智才一个照面就丢了一臂,重伤“昏死”,欧阳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与梁子翁一起探讨研究陆沉武功,自以为已将他轻功身法、剑术招式拆解不少,这两天还特意教给了他的姬妾乃至灵智上人,一起演练如何破解陆沉武功。 可没想到,陆沉他今天换打法了! 今天的陆沉,竟不再用那种身形纵横、往来如风的飘逸打法,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剑术更是变成了朴实无华的直刺、劈砍等基本剑式组合,连个剑都没挽过。 偏偏他手上那把又厚又钝,瞧着像根铁棍的大剑还无坚不摧! 此时此刻。 欧阳克猛地意识到,与他比武时的陆沉,怕是连三成本领都未施展——这却是高估陆沉了。比武那晚,陆沉还没喝到宝蛇血,功力比起今日是远有不如的。 当然,那晚陆沉也确实没有用足本领,毕竟当时他手上没有剑。 而今晚他手持玄铁重剑,又已喝过了宝蛇血,吃了宝蛇肉,功力大进,寸许剑芒都升级成了三寸剑芒,所以才能这般干脆利落,一剑一个。 欧阳克那二十四位姬妾,本就在围攻陆沉时死伤惨重。 此时见武功比起自家公子亦只稍逊半筹的灵智上人,都只在一个照面间便告惨败,剩下的姬妾们对欧阳克再是忠心,也不敢再对陆沉出手,纷纷容失色地四散逃开。 陆沉也不去追杀她们,侧首望向完颜康,露齿一笑: “小王爷,轮到你了!” 完颜康此时已是面如土色。 不是说好陆沉单对单打灵智用了上百招,打欧阳克也是用了一百多招,并且还是仗着那“无相剑指”不为人知,方才偷袭得手,武功比起灵智、欧阳克其实强得有限么? 怎么短短两三天功夫,就变得如此生猛? 是梁子翁的宝蛇神效惊人,陆沉吃了梁子翁的宝蛇,功力涨了太多? 还是说手上有剑和没剑的“小剑魔”,武功根本就是两个层次? 对黄蓉的预估也错得离谱,梁子翁、欧阳克两大高手联手,居然都没能迅速拿下她。 “早知该把沙通天、彭连虎、侯通海也叫过来的。虽然他们有些拎不清,但至少不是天残地缺……” 可惜现在懊悔已经来不及,陆沉已提着重剑,向他大步逼来。 完颜康虽自诩武功高强,可灵智上人在陆沉手下都扛不住一个照面,他又哪敢跟陆沉放对? 当下向着梅超风那边飞逃过去,口中大叫: “师父救我!” 梅超风性子孤僻高傲,并未参与围攻。 此时听得完颜康求救,方才从袖中抖出一条银光闪闪的长鞭,嗖地一声向着陆沉抽去。 陆沉挥动重剑,拨向鞭鞘。 哪知那银白长鞭竟若灵蛇一般灵动矫捷,在空中一个蜿蜒闪转,便避过重剑拨打,随即又若蛇盘一般缠上重剑剑身,连绕数匝,将重剑缠了个结结实实。 “过来吧!” 梅超风低喝一声,陡然发力一拽,试图用长鞭将陆沉拖到她面前。 然而一拖之下,陆沉竟好似立地生根,纹丝不动,梅超风微微一怔,脸上浮出一抹错愕。 陆沉则轻笑一声: “还是你过来吧!” 说着也握着重剑猛地一拽,梅超风顿觉一股巨力涌来,令她身不由己双脚离地,向着陆沉飞了过去! 【上架求月票!】 (本章完) 第55章 70,力压梅超风!【求月票!求首订! 第55章 70,力压梅超风!【求月票!求首订!】 拽人不成反被拽飞,这变故令梅超风大受震撼。 她可是走的外功路子,还专精横练硬功,手上功夫更是了得,随手一抓,就能轻易洞穿颅骨。 因此她身形虽消瘦,臂力却是极大,把一两百斤的彪形大汉当稻草人抛来抛去都不在话下。 可如此劲力,居然没能比过一个声音听起来极年轻的少年人? 震惊之下,梅超风不敢怠慢,刚被拽至陆沉面前,两脚还未落地,左爪“九阴白骨爪”便已倏地抓出,五指宛若五根铁钎,直插陆沉脑门。 陆沉重剑被白蟒鞭缠住,梅超风虽被拽飞过来,却也并未松手弃鞭,左手出爪之时,右手仍然紧握着白蟒鞭,试图绞飞他的重剑。 陆沉便也不松手弃剑,一手握着剑柄与梅超风角力,一手并指为剑,食中二指针尖对麦芒,硬撼九阴白骨爪。 啪啪啪啪啪…… 陆沉剑指快如残影,连挑带点,带出咻咻劲风,与梅超风劲爪对撞,绵密脆响声中,两人指爪飞快硬碰几招,梅超风忽地手爪一抖,发出一声轻哼,脸上亦浮出一抹痛苦之色。 陆沉并未催发无形剑芒。 即便如此,他剑道真气灌注的手指,也是锋锐坚韧宛若钢锥。 几下硬碰下来,梅超风只觉五指剧痛,向来无往不利的九阴白骨爪,竟是首次在与人徒手硬碰中吃了闷亏。 这还亏得她有一身横练硬功,指爪也练得够硬,否则这几下硬碰下来,怕是指骨都要裂开。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人功力?” 梅超风心中大震。 此时她最明智的选择,便是弃鞭后撤,与陆沉拉开距离,不再与他贴身硬碰。 但她又心有不甘,白蟒鞭法练成不久,首次出手对敌,哪有就此轻易放弃兵刃的道理? 于是她强忍五指剧痛,左手继续狂攻不止,时而施展九阴白骨爪,时而打出一招摧心掌力。 陆沉亦单手与她对攻,时而剑指挑弹点刺,时而打出一招履霜破冰掌法,不仅将梅超风攻势悉数化解,还令她指掌剧痛不已,感觉手骨似乎真的已在渐渐开裂。 就在梅超风渐渐招架不住时。 方才被黄蓉一脚踹飞,撞得头破血流的梁子翁,不知何时又悄悄拄着拐摸到了陆沉背后,见他正与梅超风以快到晃出残影的手速,对拼手上功夫,顿时暗道一声: “好机会!” 当场一个撑拐飞踢,身形腾空而起,劲腿狠狠轰向陆沉后背。 陆沉虽看似专注与梅超风对拼指爪掌力,实则连剑芒都没用,根本就未出全力。 因此梁子翁这自以为时机绝佳的腾空飞踢,早在起飞之时,就已给陆沉听风辨位,洞悉分明。 当下指尖倏地绽出一寸剑芒,削在梅超风手心上,令她闷哼一声,赶紧撤掌。陆沉则反手一掌,一招“神龙摆尾”,无比精准地轰向梁子翁飞踢过来的脚掌。 陆沉别的拳掌功夫都没怎么认真练,“履霜破冰掌”也就刚学会那阵子,跟古墓掌门对练过几回,实战中也只在打欧阳克时用过,还被梁子翁评价为“拳掌功夫非常普通”。 而梁子翁这评价倒也并不算错,陆沉拳掌功夫确实非常普通。 然而唯独这一掌“神龙摆尾”,他是下了功夫认真练过的。 甚至平时练剑闲暇,他都是练这招“神龙摆尾”当作放松。 此刻。 当这反手一掌轰出时,陆沉背后的空气,像是引爆了一枚无形炸弹,轰地一声震爆开来,掀起一道强劲气浪,四面八方横扫狂飙。 看到陆沉甩出这反手一掌,梁子翁两眼大瞪,满脸惊恐地失声惊呼: “神龙摆尾!” 他平生最怕的便是洪七公,对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有着极严重的心理阴影。 此时见陆沉居然打出“神龙摆尾”,霎时惊骇欲绝,可惜为时已晚,他飞腿已出,劲力用老,想收腿都来不及了! 嘭! 沉闷爆响声中,陆沉手掌狠狠轰在梁子翁脚掌上,梁子翁腿脚一震,整个人身不由己倒飞出去,腿脚更是爆出一阵绵密骨裂之声。 陆沉这一掌,竟是以无比刚猛爆烈的掌力,将他右脚乃至半条小腿轰成了粉碎性骨折! 梁子翁原本只是偏瘫,右手右腿仍然完好,还可以打暗器,起飞脚。 但这一次,他右腿也算是废了,以后连飞脚都没得踢,只能坐轮椅打暗器了。 梁子翁惨叫着向后抛跌,无巧不巧正向着躺地上的灵智上人砸下。 灵智上人悄悄睁眼瞥了一下,向旁挪了挪,于是梁子翁便嘭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与他肩并肩躺在了一起…… 另一边。 欧阳克一开始被黄蓉仗着兵器优势和样百出的剑法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终究是欧阳锋这位五绝宗师一手教出来的,除了没练“蛤蟆功”,其它武功也都得了欧阳锋真传,年纪又大,经验丰富,总算是渐渐稳住了局面,乃至扳回了劣势。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与黄蓉战了个旗鼓相当,且短时间内,看不到占取上风的希望。 而再看场中局面。 灵智上人断了一臂,躺在地上装死。 梁子翁虽勇,可又被打断了右腿,已是真的无力再起。 完颜康那位“女师父”,兵器也与陆沉的兵器互相抵消。 两人此时极近距离贴身对拼手上功夫,看似打得极为凶险,可观二人神情,黑衣盲女神情凝重,不时流露一抹痛楚,陆沉却是唇角含笑,分明游刃有余,甚至给人一种,他纯粹是在享受这场比斗,甚至在借黑衣盲女磨砺他的手上功夫。 至于完颜康…… 这位小王爷的武功,在除了陆沉、黄蓉之外的同龄人当中算得优秀,可在这种高手角斗的场合,却是连插手的余地都没有。 看清场上形势,欧阳克情知大势已去,开始谋求退路。 方才陆沉黄蓉笑他们在湖中画舫上布局,乃是自陷绝境,败了想跑都没地方跑。 这话对,但也不全对。 他欧阳克虽然水性不佳,但他姬妾当中却有善泳的,并且还运气好没被陆沉杀掉。 又往陆沉那边瞥了一眼,欧阳克不敢再拖,铁骨折扇拍开黄蓉攻来一剑,猛地展开折扇,射出数枚透骨针。 当黄蓉手挽剑格开透骨针时,他又抖手打出几个药包,洒出漫天药粉。 这几包药是梁子翁帮他配制的强效迷药。 但黄蓉喝了宝蛇血,已对迷药免疫,欧阳克也没指望能药倒黄蓉,此时只是拿药粉障目,创造脱身机会。 黄蓉见药粉漫天飘飞,又嗅到一丝甜腻怪异的药味,本能闭住呼吸,抽身飞退,脱离药粉笼罩范围,一时倒忘了自己已经不怕迷药毒药。 欧阳克则趁机全力施展“瞬息千里”,向着厅门蹿去。 见他一退,黄蓉顿时回过神来,想要追上去,却已被欧阳克拉开距离,同时又有四个胡姬奋不顾身扑上来拦她。 待她一连数剑将那四个胡姬刺杀,欧阳克早已拉着一个乐伎打扮的姬妾,冲出大厅飞掠到了前甲板上。 他家传轻功甚是了得。 那“瞬息千里”虽小范围内挪移闪转不及桃岛轻功灵活,但直线爆发冲刺比桃岛轻功还要快出一线,黄蓉见追之不及,便运足全力,朝他背心弹指连射三枚铜钱镖。 欧阳克听得身后劲风响动,铁骨折扇反手挥出,试图听音辨位格开铜钱镖。 哪知三枚铜钱镖竟在空中彼此碰撞,两枚铜钱镖因此弹飞出去,失了准头,可最后一枚铜钱镖却神奇地绕了个弧线,咻地绕过欧阳克挥出的折扇,正中他手腕,深深嵌进腕骨之中! “弹指神通!” 这一手暗器空中互撞突兀变向的功夫,令欧阳克心中大震: “这是弹指神通!你是东邪门人……不,你姓黄,你是东邪女儿!” 嘴上说着话,他脚下却半步未停,带着那姬妾飞蹿至船头,纵身一跃,嗵地一声落进了冰冷湖水当中。 黄蓉也没想过真个杀掉欧阳克——陆沉虽然又一次功力大进,自觉对上欧阳锋亦有几分把握,并且也不再怕欧阳锋的毒,可黄蓉却不敢拿他的性命作赌。 只要欧阳克不死,哪怕伤了残了,她也可以请出父亲,叫欧阳锋不敢轻易以大欺小,亲自出手替欧阳克报复。 可欧阳克若是死了,那欧阳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就谁也猜不到了。 要知道,一个五绝宗师若是不要面皮、不择手段以大欺小、偷袭暗杀,东邪北丐联手,恐怕都未必能护得小辈周全。 所以见到欧阳克跳船逃生,黄蓉也并未仗着水性去追,只笑着说了一句: “欧阳公子,大家同辈切磋,受些小伤再所难免,你可莫要生气啊!” “……” 正给姬妾带着游向岸边的欧阳克听到黄蓉喊话,心中好一阵气闷。 但他也知,既然黄蓉是东邪女儿,那陆沉便很可能是东邪弟子。 他辈份虽与两人相当,可年纪却比陆沉黄蓉加起来还大,以大欺小还连连吃亏,此事要是被叔父知道了,他都不知自己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有东邪黄药师的面子在,断指之仇,叔父恐怕也不会亲自出手帮他报复,只会让他苦练武功,自己报复回来。 可陆沉那小子分明是个怪物,小小年纪,武功居然…… 刚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带着他游的姬妾,竟是渐渐停了下来。而此时虽已可以望见湖岸,但离岸边也还有十来丈的距离,当下惊声问道: “你为何停下?” 那姬妾脸色惨白,嘴唇青紫,哆嗦着说道: “公子,水太冰……我,我没力气啦!” 说完两眼一翻,竟是晕死过去。 “……” 看着这姬妾向着水中沉去,欧阳克心中一阵慌乱,手脚不由自主胡乱扑腾,可身子还是渐渐往湖底沉去。 “完了,我欧阳克今日难道要淹死在这里?” 眼见湖水渐渐没过鼻子,正绝望时,脚尖忽然触到了湖底,欧阳克心中大喜,赶紧抱住那姬妾,借她体重稳住身形,踏着湖底一步步向着岸边行去。 画舫上。 黄蓉赶跑欧阳克,又看向完颜康,笑嘻嘻说道: “小王爷,我就说你这些天残地缺不靠谱吧?” 见她提剑向着自己走来,完颜康一脸惶恐地看向灵智上人和梁子翁,却见二人方才躺着的船舱地板,不知何时破开了一个大洞,灵智上人和梁子翁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再一瞧女师父,就见那位武功比欧阳克还要高出许多,在他心目中厉害到了极点的女师父,竟不知何时弃了长鞭,双手齐出,九阴白骨爪、摧心掌轮番出手,却也只能在陆沉剑指之下苦苦支撑。 陆沉甚至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双手齐出的梅超风打得左支右拙! 咕咚。 完颜康咽了口唾沫,忽地转身冲向一处窗口,试图跳窗逃走。 黄蓉见状,屈指一弹,一枚铜钱咻地射出,噗一声嵌进他膝弯之中,完颜康顿时惨叫一声,扑跌在地。 正要过去先打断完颜康双腿再说,忽听梅超风说道: “小师妹,你们是师父派来清理门户的么?” 她也听到了欧阳克方才的喊话,知道黄蓉乃是师父的女儿,而陆沉剑指招式亦有几分落英剑法的影子,只怕也是桃门下。 她本就打不过陆沉,此时意识到黄蓉陆沉来历,顿时再无斗志,怅然一叹,停手收招: “罢了,是我对不住师父,你们取我首级吧!” 老实说,陆沉还没有打过瘾。 梅超风的武功并不比古墓掌门更强,论招式精妙还要略逊一线,但古墓掌门的武功虽精妙,却轻飘飘的没有劲,还特别喜欢一沾即走,对练时根本不与陆沉比拼劲力。 而梅超风的功夫,招招都是狠辣杀招,劲力又大,还一身横练非常耐打。 陆沉与她交手,不仅可以尽情施展,硬打硬碰打得酣畅淋漓,还能借她磨砺自己手上功夫。 只这短短片刻的贴身短打,他自觉手上功夫就长进了一大截。 正因打得太过瘾,他连欧阳克跑路都没在意——以他武功进境之速,任何人,只要在他手下败过一次,以后便永无翻身之机。 欧阳克既已是他手下败将,那便不值一提。而以他今时武功、毒抗,纵然欧阳克叫家长,欧阳锋亲至,他都毫不畏惧,甚至有把握破掉欧阳锋的蛤蟆功。 陆沉很清楚,“蛤蟆功”乃是一门以静制动,以拙胜巧的功夫。 欧阳锋蹲伏蓄力之时,周身密布雄浑内劲,宛若高压电网。蓄力状态下,只要敢碰欧阳锋,蛤蟆功便会应激而发,自动打出排山倒海般的狂暴反击。 因此就连洪七公,都不敢在欧阳锋蓄力之时,用降龙十八掌打他。 只有一阳指加先天功,可以以点破面,击破蛤蟆功。 巧的是,陆沉刚好有一招集中全力,攻击一点的“白虹贯日”…… 更巧的是,他的“白虹贯日”至今虽还未练到掌控自如,只是比从前出招一次,就要耗尽全力稍好了一点,如今出招之后,还可保有一成不到的微薄功力,但却已练到了可以“瞬发”,已无需再蓄力发动。 并且他还掌握了剑芒,出剑之时还可催发剑芒。 无需蓄力的“白虹贯日”加“剑芒”,对上最少需要蓄力一刹的“蛤蟆功”…… 反正陆沉现在没把握破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打狗棍,也没把握破黄药师的各种奇门武功。 对上一灯的先天功加一阳指,他也没什么把握,可对上蛤蟆功,陆沉觉着,自己恐怕能称“克星”了。 所以欧阳克跑就跑了,陆沉也并不在意。 他甚至有点盼着欧阳克把欧阳锋叫过来,一次解决这个隐患。 可惜。 打得正过瘾,手上功夫正蹭蹭往上涨呢,梅超风却知道黄蓉身份,丧失斗志了…… 既如此,陆沉也只好停了下来,明知故问: “你便是梅超风?陈玄风呢?” “死了。” 梅超风一脸悲戚: “十来年前,被一个叫杨康的小孩子杀了。” 郭靖杀死陈玄风的匕首上,刻着“杨康”二字,因此梅超风以为那小孩名叫杨康。 “居然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黄蓉撇嘴轻哼。 她对黑风双煞这两个盗走九阴真经,害她母亲伤神而死的叛逆毫无同情。 此时听说陈玄风已死,没有拍手叫好已是她大发善心了,当即毫不客气地问道: “九阴真经呢?” 听黄蓉问起“九阴真经”,梅超风略一迟疑,轻叹一声,探手入怀,摸出一副皮革,轻轻摩挲一阵,双手递给黄蓉: “这是陈师哥的人皮。他为防真经被盗,便将经文刻在了自己身上,他死之后,我把这副人皮真经剥了下来……” 黄蓉本还准备伸手去接,听说这是陈玄风的人皮,顿时一脸厌嫌地缩回了手: “暂且由你保管。等回到桃岛,你亲自把它交给我爹。” 至于真经上的功夫,需要时,可以叫梅超风拿出来摆桌上摊开,她和陆沉隔空阅读就是。 【上架求月票!】 (本章完) 第56章 71,我桃花门下,都是天残地缺【求月 第56章 71,我桃门下,都是天残地缺【求月票!】 “多谢小师妹。” 梅超风感激说着,又将人皮真经收回怀中,贴身放好。 她与陈玄风伉俪情深,这卷人皮,已是陈玄风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哪怕最终要交还给师父,能多保管一阵,也是一种慰藉。 “陆沉哥哥,这小王爷该如何处置?” 黄蓉又笑问陆沉。 “饶命!” 完颜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声讨饶: “今日之事,是梁子翁、欧阳克他们撺掇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对了,我是这位梅师父的弟子,得了她的真传,是你们的师侄啊!” 说着,他一个头重重磕在地板上,直将地板磕得咚一声响: “小侄无知,受奸人蛊惑,冲撞了小师姑、小师叔,恳请小师姑、小师叔饶我一命,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黄蓉纤眉一挑,看向梅超风: “他还是你弟子?你敢擅传桃岛武功?” 梅超风连忙说道: “不敢。我并未传他桃岛武功,只教了他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 黄蓉眨眨眼,忽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九阴真经是你们从我爹手上盗走的,真经武功,也算桃岛武功。你既教了完颜康真经武功,那他也勉强能算桃岛弟子了……” 完颜康大喜: “多谢小师姑……” “先等等。” 黄蓉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笑容愈加微妙: “小师侄你大概还不知道,桃岛弟子的特色吧。” “什么?”完颜康一呆,一脸不明所以。 “我桃门下呢,陈玄风已死,梅超风眼盲,其余几位呢,都是断了腿的瘸子……” 说到这里,黄蓉突然意识到,做自家老爹的弟子,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叫陆沉拜老爹为师,做桃岛关门弟子,貌似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这可不行! 唔,陆沉如今已在开发“五指剑芒”,虽然并非从无到有自创新功,但也算是走上了自成一派的宗师之路。 既然他自己就将成为一代宗师,那就没必要拜自家老爹为师了,这样子也比较安全。 心里这么想着,黄蓉又笑吟吟看着完颜康,一本正经地说道: “总之我桃岛一脉,全员天残地缺。说起来你今天摆个天残地缺的阵容,冥冥之中,倒还真对上了我桃岛的机缘。 “那么,完颜康,我问你,身为桃岛三代弟子,你是愿意死呢,还是想盲呢,又或是愿瘸呢?” “……” 完颜康一脸震撼: 桃岛一脉这么邪门的吗? 不对,欧阳克先前喊话时好像说过,黄蓉是“东邪”的女儿。 外号就叫“东邪”,好像…… 还真有可能这么邪性啊! 可是我既不想死,也不想瞎或是瘸啊! 完颜康求助地看向梅超风,可梅超风眼盲,哪看得到他的眼神? 再说就算看得见,梅超风自己也是个被“清理门户”的对象,哪有资格替他求情? 完颜康想通这点,正要再施如簧巧舌,给自己挣条活路,黄蓉已拿了三根筷子,在上面刻上叉、圈、勾三个符号,然后把筷子攥手里,搓了几下调整一番位置,对完颜康说道: “这样,你来抽签。抽中叉呢,你就学我陈师兄,做个死人。抽中圈呢,就学我梅师姐,做个瞎子,抽中勾呢,就学我其他师兄,做瘸子。来,瞧瞧你与谁有缘。” 完了又对着陆沉嫣然一笑: “陆沉哥哥,你觉着我这个办法好不好?” 陆沉点头: “再好也没有了!” 说完还对着完颜康露齿一笑: “机会已经给你了,且试试手气。” 既然黄蓉想让完颜康三选一,那就瞧瞧他的运气。若是运气不好抽到死签,那就送他上路。若是运气好抽到瞎签和断腿签,那也有废物利用的价值。 看看黄蓉那兴致勃勃的笑容,再瞧瞧陆沉那平静淡漠的样子,完颜康知道二人并未说笑,而是真的在等他抽签,以此决定他的下场。 他面如土色,汗如雨下,喃喃说道: “小师姑,小师叔,今日之事,真不是我的主意,我真是受奸人撺掇蒙蔽啊……” 黄蓉笑嘻嘻说道: “所以我们给了你抽签的机会嘛! “不然就冲你今天布这局,试图围攻残害你的师门长辈,哪怕你事先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依桃岛的规矩,也该打上我桃岛的独门刑罚‘附骨针’,受足四十九日折磨再死。 “好了,小师姑我耐心有限,再不抽签,我就要动附骨针了哦!嗯,附骨针有多厉害,你可以问问你梅师父。” 梅超风身子一抖,涩声道: “附骨针……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任是钢筋铁骨的好汉,也要被折磨成一滩烂泥……小王爷,小师妹她确实已是网开一面了。” 她虽然喜欢杨康的机灵嘴甜,也真心将他当作弟子,但师门规矩摆在这里,并且又有陆沉这个可以单手压制她的大高手保证规矩的执行,她也是无可奈何,连帮完颜康求情都不敢。 我他娘的不要做桃岛弟子啊! 见女师父都保不了自己,完颜康心中狂呼,还想赖着暂不抽签,以拖待变。 可一看陆沉,就见他两眼微眯,眼神愈发淡漠,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瞧着自己,黄蓉神色也渐渐不耐,手中那把通体湛青的四尺长剑更是开始嗡嗡震颤,完颜康心中一个激灵,知道再拖的话,他们两个可能直接替自己抽出死签,当下一咬牙,颤声道: “我,我抽签就是……” 说着,颤巍巍伸出手去,探向一根筷子,同时两眼紧盯黄蓉,试图从她神情一窥端倪。 然而黄蓉只是唇角噙笑,除此之外再无丝毫异状,叫完颜康根本无从推断他将抽的签是好是坏。 犹豫一阵,完颜康终于在陆沉愈发冷漠凌厉的眼神逼视下作出了决定。 他猛地捏住一根筷子一把抽出,再一瞧上面的符号,顿时重重呼出一口长气,浑身汗出如浆,脱力般瘫软在地,面上却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他抽中了“勾”,只需受断腿之刑,不用死也不用瞎。 虽断腿可能变成瘸子,但至少还可拄拐或是坐轮椅,并且将来也未必没有恢复的希望,总比死了或是瞎了要好上一万倍。 完颜康庆幸时,黄蓉却是好生没趣地扁了扁嘴角,对陆沉说道: “这小子倒是好运。” 陆沉点点头: “是有一点气运傍身。” 黄蓉又道:“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陆沉上前一步,看着完颜康,淡淡道:“放心,我的剑,很钝……” 啊? 剑很钝? 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完颜康正错愕时。 陆沉重剑已出,啪啪两下,圆钝剑尖直接点碎了完颜康的膝盖骨。 完颜康起初还没觉着痛。 等过去几息,方才觉着双膝一阵锥心剧痛,顿时抱着两腿满地打滚,惨叫连天,心里亦是一片冰凉——膝盖都碎了,跟受了膑刑似的,哪还有半点恢复的希望? 下半辈子真就只能拄拐或是坐轮椅了! 见他鬼叫个不停,黄蓉撇撇嘴角: “桃岛弟子个个都是硬骨头,脑袋掉了都能一声不吭,从容就死,你不过断了双腿,便叫得鬼哭狼嚎也似,真是丢我桃岛的脸。梅师姐,让他安静下来。” 梅超风点点头,上前一指点晕了完颜康。 “陆沉哥哥,那灵智上人和梁子翁应该还在船上,只是躲到了下层舱中,要不要把他们找出来杀了?” “不必。”陆沉摇摇头:“他们也能算是抗蒙奇侠,还是给完颜洪烈留点人吧。” 认真说起来,“黄河四鬼”都能算是抗蒙奇侠,毕竟他们差点就干掉了铁木真。 再认真算起来,在这个世界,蒙元崛起,金灭宋亡,文明被野蛮荼毒,全都要怪丘处机路过了牛家村…… 他还不认真教育杨康,结果让杨康在完颜洪烈的纵容宠溺下,长成了一个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阴险小人。 射雕世界的许多悲剧,追根溯源,统统都要怪丘处机。 正放飞思绪时,就听黄蓉说了一句: “抗蒙奇侠?那是什么?” 草原现在虽已统一,铁木真已正位大汗,但还未在中原展露狰狞。 那所过之处城池成灰、尸积如山、千里无人的野蛮屠戮,也并不为世人所知。 或许就连直面蒙古的金国,除了极少数人,都尚未意识到蒙古的巨大威胁? 心里这般想着,他却也并未多作解释,只笑着摇了摇头: “开个玩笑。” 反正黄蓉将来不会在襄阳苦守半生,抗蒙之战已经与她无关了。 倒是他,将来或可为文明战胜野蛮略尽绵力——他觉着,自己肯定有那么一天,能做到“一剑能当百万兵”。 至于如今,当然还是要慢慢积蓄。 “此间事毕,我们可以走了。” “直接回江南么?” “不。既然咱们捉了完颜康,便先回赵王府,以他为质,给你取几匹白驼。同时再抓一个人。” “抓谁?” “赵王妃。” 黄蓉奇道: “为何要抓赵王妃?” 陆沉微微一笑: “因为,我偶尔也想做点好事。” …… 叮铃铃…… 驼铃声响。 几匹通体雪白,高大雄壮,浑无一丝杂色的神骏白驼,正在旷野上扬蹄小跑。 其中一头白驼的两座驼峰之间坐着两人。 后面是一个满面尘霜、两鬓斑白,貌不惊人,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 他怀抱之中,则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看上去似乎只三十出头,肤白貌美的女子。 中年男子紧拥着女子,与她旁若无人私语不停。 两人彻底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小世界里,一路上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就连后边一匹白驼上,一个两腿缠着厚厚绷带,时不时因骆驼的颠簸而哀声呼痛的少年都没怎么理会。 很明显,这正是杨铁心一家人。 前边白驼上的男女,正是杨铁心与包惜弱。 后边白驼上的少年,正是膝骨粉碎的完颜康——或许现在该叫他杨康? 除了这两头白驼,还有四头白驼,分别坐着陆沉、黄蓉、穆念慈、梅超风。 在这六头白驼后方,还跟着一队骑兵。 完颜洪烈亲自带队,率领骑兵远远吊在那六头白驼后方。 彭连虎、沙通天、侯通海,以及抗蒙奇侠黄河四鬼随侍完颜洪烈左右。 只剩一条右臂的灵智上人,左肩打着绷带,浑身画满符咒,骑着一头大马,跟在完颜洪烈身边。 就连左半身偏瘫,右脚和小腿粉碎性骨折,只剩一条右手完好的梁子翁,都硬生生把自己绑在马鞍上,以莫大的毅力跟了过来。 即使因战马颠簸痛得浑身冷汗,老梁头也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免得被排出完颜洪烈的核心队伍,下半辈子没了保障。 欧阳克倒是不在。 那天他逃上湖岸之后,连赵王府都顾不得回,也顾不上其他还活着的姬妾和寄养在赵王府的白驼,第一时间独自西行,回白驼山找家长去了——反正他在白驼山庄还养着几十个姬妾,丢了二十四个也无所谓。 因此倒是错过了陆沉、黄蓉带着梅超风,挟杨康为质,强闯赵王府,硬索白驼以及“掳走”赵王妃的好戏。 而做了这好事的陆沉黄蓉,又在第一时间照着穆念慈比武招亲时,告知黄蓉的住址,找到了她和杨铁心,让赵王妃与杨铁心夫妻相认,让完颜康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世。 当然,陆沉并不在意小康究竟想当完颜康还是想做杨康。 反正小康已经是得到了黄蓉认证的桃岛门徒,以后无论他愿意姓什么,只要再犯桃岛门规,就只能在做死人和做瞎子当中选一个。 毕竟瘸子签他已经抽到了嘛! 就剩死人签和瞎子签了。 完颜洪烈还不知道,“穆易”就是杨铁心。 虽然异常愤怒一个粗鲁汉子与自己心爱的王妃同乘一骑,还把她抱得那么紧,亦心痛自家爱子双膝粉碎将来会不良于行,可为了保住两人性命,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沉一行骑着白驼慢慢小跑。 他自己不仅得跟在后边远远护送,必要时甚至还得为他们开路乃至在驿馆里安排住宿。 就这样晓行暮宿十余日,终于来到了宋金交界。 【求月票!】 (本章完) 第57章 72,九阴神爪加五指剑芒,很有精神! 第57章 72,九阴神爪加五指剑芒,很有精神! “陆少侠,黄公子,已至宋境,可否放回我妻儿?” 完颜洪烈抱着万一期望,向着陆沉、黄蓉远远喊话。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陆沉黄蓉加入赵王府本就另有目的。 还以为是因为完颜康不晓事,布置杀局对付他们,他们这才一怒反目,打断完颜康双腿,并捉了赵王妃作为报复。 因此完颜洪烈此时还在试图求情: “我儿顽劣,冲撞了二位,此事是我儿不对,还请二位大人大量,看在本王对二位还算恭谨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吧!” 听到完颜洪烈喊话,陆沉看向包惜弱: “王妃可要回去?” 包惜弱此时眼里已只有杨铁心,闻言断然摇头: “陆少侠请莫要再叫我王妃。自与杨大哥重逢,我便是死,也要与杨大哥死在一起……” 陆沉点点头,又看向完颜康: “小王爷,你呢?是想继续在你养父家做小王爷,还是跟你亲爹亲娘回老家务农?” 回老家务农? 完颜康一呆,连双膝的伤痛都忘了,本能就要拒绝。 但话到嘴边,他忽地一个激灵,悄悄瞥了黄蓉一眼,咽了口唾沫,正要说愿随亲生父母回老家,陆沉忽道: “你的罪已经罚过,我们不会一罪二罚。此时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不会因此怪罪你。” 真的假的? 完颜康大喜,一脸希冀地看向黄蓉。 他算是看出来了,陆沉虽然杀人不眨眼,但他只占一个“手辣”,为人其实有着剑客的直爽,说杀人就杀人,说打残就打残,并不会变着样折腾人。 倒是他那位小师姑黄蓉,看着天真烂漫,心思却深不可测,完颜康觉着,某种意义上,小师姑黄蓉跟他完颜康,其实就是一类人。 所以陆沉说不计较,完颜康并不敢当真,得找黄蓉确认一下,他方才放心。 “小师侄放心好了,我陆沉哥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黄蓉笑道: “无论你想姓完颜还是想姓杨,我们都不会干涉你。只盼你老实记着,莫要再犯到我们手上,否则,剩下的那两根签,你总归是要再抽一次的。” 完颜康连连点头: “小师姑放心,此前小侄不知二位身份,这才犯下大错,如今既知二位乃是师门长辈,完颜康岂会一错再错?” 听他自称完颜康,陆沉、黄蓉都是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杨铁心则是一脸黯然,包惜弱更是自责: “大哥,都怨我,没把康儿教好。” 杨铁心摇摇头: “不怨你,是完颜洪烈的错。” 完颜康则道: “娘,杨……爹,你们放心,我虽然暂时跟着完颜洪烈,但我还是你们的儿子。 “其实我之所以要回去做小王爷,也是因我双腿已废,无力务农,跟着你们回家,只能做个累赘,还得劳你们安置我。 “而跟着完颜洪烈,让他养着我,不仅省了爹娘费心劳力,也可让他亏耗钱粮药材,算是对他的一种报复,正是一举多得!” 黄蓉讶然: “哟,原来小师侄想继续做小王爷,还并非贪恋荣华富贵呀!” 完颜康讪笑两声,知道在黄蓉这聪明人面前,他那一套言巧语不大好使,老实说道: “不瞒小师姑,荣华富贵我是喜欢的,毕竟打一出生就是小王爷……但是,我对爹娘所说,也确是实情。” 黄蓉撇撇嘴角,懒得拆穿他,对陆沉说道: “既如此,那便把小王爷留下?” 陆沉点头:“留下吧。” 完颜康双腿俱废,以他武功,也不可能像段延庆一样,拄着拐都能满天下乱跑搞事,只能老老实实宅家养着。 不过蒙古即将攻打金国,完颜康这小王爷的快活日子,恐怕也过不了多久了。 说不定等蒙古进攻中都时,他又会想方设法跑到江南? 反正以完颜康的性子,怎都不可能与大金国共存亡。 尤其现在他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到时候跑起路来,还能理直气壮—— 我他娘的姓杨,我是宋国人,住在完颜洪烈府上,只是为了爆他金银,让他弥补他对我老杨家的亏欠,大金存亡关我屁事。 总之陆沉是觉着完颜康没多少好日子了,但完颜康自己不知道啊,见黄蓉陆沉都同意他留下,顿时一脸感激地对黄蓉陆沉拱手一揖,道声: “多谢小师姑、小师叔。” 又对梅超风行了一礼:“师父珍重。” 又对杨铁心、包惜弱说道: “爹、娘,恕孩儿腿上有伤,不能给你们磕头了。以后孩儿会时常派人去探望你们的……” 最后对穆念慈说了一句: “义姐,我爹娘就拜托你了!有劳义姐帮我照顾他们,替我尽孝!” 不得不说,完颜康说话是真面面俱到,难怪连梅超风那么孤僻凶恶的性子,都会真心将他视作弟子。 连杨铁心此时看着这个陌生的儿子,神情都缓和了许多,低声道: “康儿你……小心些!” 穆念慈也觉着这个义弟还算有点良心,点头道: “康弟放心,我会照顾好义父义母的。” 陆沉、黄蓉没有说话,只冷眼看着他表演。 等到完颜康又向他俩行礼道别时,黄蓉才说了一句: “别忘了把白驼还回来。” 完颜康一呆,又连忙点头: “小师姑放心,等我过去,马上就派人把白驼送过来。” 随后又向众人行了一礼,催动白驼,向着完颜洪烈的队伍奔去。 片刻后,等一名骑兵送回白驼,陆沉便向着完颜洪烈那边道一句: “有劳赵王爷一路相送,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便催动白驼,与黄蓉、梅超风、杨铁心夫妇、穆念慈策骑远去。 至于完颜康回去后,该怎么就包惜弱不肯回去之事忽悠完颜洪烈,那就与他陆沉无关了。 …… 进入宋境后,陆沉一行先抵楚州,在楚州租了两条大船,一艘载人,一艘运白驼,沿扬楚运河南下扬州。 要说在南方赶路确实方便,水网密布,运河贯通,陆沉他们在楚州上船之后,便可一直乘船,先自楚州抵扬州,再沿江南运河一路坐到临安府。 而杨铁心一家的老家,就在临安府牛家村。 陆沉黄蓉也将在临安府换海船,带梅超风回桃岛。 在运河上坐船,自是既舒适又方便,还能省下赶路时间,让陆沉有更多时间修炼。 傍晚。 前边一艘大船客舱之中,陆沉坐在椅上,五指指尖次第射出无形剑芒,弹抖之际嗤嗤有声。 演练一阵,他忽地疾催真气,五指指尖同时绽出无形剑芒,随后往桌上轻轻一抓,桌面顿时木屑纷飞,绽开五道细长裂痕。 旁边目不转睛看着他演练的黄蓉小手一拍,欢呼道: “五指剑芒终于成啦!” 此前还在赵王府时,陆沉在练成食指剑芒后,原本预计只需三五天功夫,便可将其余三指剑芒也开发出来。 可惜之后变故迭出,带着杨铁心一家跑路途中,又得提防完颜洪烈带兵冲杀,陆沉这十几天来,每天都只能抽出少许时间琢磨武功。 因此直至今日,他才终于完成了另三路剑芒的开发,总算能五指齐发无形剑芒了。 陆沉维持着五指剑芒,感受一阵真气消耗,展颜笑道: “还行,即便五指齐发剑芒,真气消耗也不如想象中大。” 黄蓉笑问: “可以坚持多久?” 陆沉道: “一直持续催发五指剑芒,撑上大半个时辰应该没有问题。但这并没有必要。” 黄蓉点点头: “也对。实战之时,确也无需一直维系剑芒存在,只消在必要之时,突然催发剑芒即可。如此还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顿了顿,又笑道: “五指剑芒既成,现在也是时候练一手爪功了。我去把梅超风叫来。” 她迈着轻盈雀跃的步伐出了客舱,将住在隔壁的梅超风叫了过来,又叫梅超风拿出人皮真经,在桌上展开,让她和陆沉参阅。 “梅师姐,你练了多年九阴白骨爪,说说你的修炼心得,指点一下我们呗。” “是。”梅超风不敢推拒,一五一十说起了自己修炼九阴白骨爪的心得。 对照着人皮真经上的爪功法门,听着梅超风口述心得,黄蓉越听越不对劲: “梅师姐,你这练的有点不对吧?好好的一门正派爪功,怎感觉给你练成了邪门武功?比如这一句,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这里的‘首脑’,指代的是‘要害’,并非特指人头,也并不是要你拿颅骨练功吧?” 梅超风一呆,她没啥读书天赋,即使有黄药师这么一位四书五经无所不精的师父,也没学到多少文化,乃是货真价实的学渣。 偷走九阴真经之后,又没人指教,只能和陈玄风按照自己的理解摸索着练,然后果然练错了吗? “梅师姐你接着说。” 黄蓉虽然觉着梅超风的理解有不少谬误,但毕竟有着多年修炼九阴白骨爪的经验,多少也能拿来参考一二,便示意梅超风接着讲解。 梅超风有点心虚,结结巴巴地继续讲了起来。 黄蓉越听越是好笑,这九阴下卷,虽然没有内功,皆是杀伐之技,但每一门杀伐之技,也都有搬运真气、运劲发力的法门。 而凡是涉及这类法门,都有不少道家术语。 梅超风既无上卷真经的正宗内功,又对道家术语所知寥寥,连蒙带猜,强行理解,细节处不知出了多少谬误,难怪把一门好端端的九阴神爪功,练成了邪气森森的“九阴白骨爪”。 听梅超风讲完她理解的“九阴白骨爪”,黄蓉惊叹道: “梅师姐,你倒当真运气极好,居然直到现在都未走火入魔……虽说九阴下卷几乎都是外功,没有内功,可外功也有运劲发力的法门,若是练错,长年累月之下,也会走火入魔,也是会轻辙半身不遂,重则全身瘫痪的。” 梅超风一怔,喃喃道: “我近来练功,也确实屡有真气滞涩、腰腿麻木之感。那天若不是小王爷请我对付你们,我原是打算闭关冲关一次……” 听她这么一说,陆沉总算知道梅超风为何没有瘫了——原世界线的梅超风,恐怕正是因为这次闭关冲关,方才走火入魔半身不遂。 而在有他降临的这条世界线,因为完颜康密谋对付他与黄蓉,请了梅超风助拳,中止了梅超风闭关的想法,梅超风这才逃过了走火入魔之劫。 不过即便如此,她功夫已经练错多年,即使一直练的外功,也积累了不知多少暗伤,若没人为她讲解那些道家术语,她继续错练下去,还是会双腿瘫痪。 当然现在有黄蓉在,梅超风倒是不必再受瘫痪之难了—— 看在她献出了九阴真经,并且这一路上都颇为听话配合的份上,黄蓉给陆沉讲解九阴神爪时,未将梅超风赶出去,许她跟着蹭课。 于是梅超风依着黄蓉讲解运转真气,原本愈加滞涩的真气,当即随之顺畅起来。近来愈发麻木的腰腿,也感觉轻松了许多。 梅超风知道,只要把功夫练对,她的武功还将有一波突飞猛进。 但即便如此,她也兴不起叛逆之念。 一是这么多年来,她对自己盗经叛逃的悔恨,以及对师父的深深愧疚,一直不停折磨着她,如今被小师妹和陆沉抓到,反倒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 二是陆沉不仅武功惊人,这些天来,居然还每天都有提升,如今又修炼了九阴真经下卷武功,哪怕她武功大进,也仍然不会是陆沉的对手。 因此她早已绝了再次叛逆的念头,就等着跟随小师妹和陆沉回桃岛,接受师父的惩罚了。 陆沉这边,听了黄蓉讲解,再与梅超风先前所说的修炼经验对照,对于如何修炼九阴神爪,也便有了心得。 他最强的天赋虽然点在了剑道上,但既已“易筋锻骨”,其它武功的天赋,其实也能算得优秀,只是不那么拔尖而已。 以此天赋,有黄蓉详细讲解,又有梅超风那虽谬误不少,但可参考之处也颇多的丰富经验,练起九阴神爪来,倒也不算艰难。 只一个晚上,陆沉便将九阴神爪修炼入门。 之后又与梅超风对练几日,渐渐熟练之后,陆沉便开始尝试,将九阴神爪与五指剑芒相融。 九阴神爪乃是外功,虽也有搬运真气、运劲发力的法门,但并非一定需要九阴真经内功催动,任何真气皆可催动。 就如梅超风,没有九阴上卷,照样可以凭九阴白骨爪打出赫赫凶威。 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学渣,对经文理解谬误太多,连运劲发力的法门都搞错了不少,那么哪怕她一辈子不练九阴上卷内功,也不会走火入魔半身不遂。 既如此,陆沉以“剑道真气”催动九阴神爪,乃至在爪尖催发剑芒自然也并无问题。 当然,即使路子行得通,九阴神爪加五指剑芒的功夫,却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开发出来。 接下来的行程中,陆沉每日练剑半天,又练易筋锻骨篇一个时辰,再与梅超风对练九阴神爪一个时辰,到了晚上,便尝试融合功夫,临睡前还要感悟一阵剑意烙印,每天时间排得满满,连陪蓉儿玩耍的时间都没剩多少。 黄蓉对此倒是一如既往地并无怨言。 对她来说,看陆沉练功,看着他武功一天天地变强,本就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再说她如今也结识了新朋友,跟温婉大度、善解人意的穆念慈处得相当不错,每天都会抽空和穆念慈聊天玩耍,或是对练几趟逍遥游拳法。 至于杨铁心和包惜弱夫妇…… 或许是觉着儿子杨康怕是不太靠谱,又或许是分离十多年,片刻不想分离,总之两口子大半时间都呆在船舱中,不知是在倾诉别情,还是在努力重建小号。 反正有几回一起吃饭时,陆沉觉着杨铁心身上的暮气颓唐虽然一扫而空,精神头好得不得了,但脸色好像有些发白,走路时还会不自觉地扶一扶腰。 至于包惜弱,则是容光焕发,本就不显老的秀美姿容,好像又年轻了好几岁。 黄蓉观察力敏锐,偏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在发现杨铁心似乎有些气虚乏力之后,还关切地问过杨大叔是不是生病或是晕船?要不要她帮忙配几副药?闹得杨铁心好生尴尬。 行走江湖,并非总会遇上打打杀杀。 陆沉他们的运河旅途就一帆风顺,波澜不惊,途经太湖时也没有遇上水匪,安安稳稳抵达了临安府。 分别之时,杨铁心、包惜弱对陆沉、黄蓉千恩万谢,穆念慈也与黄蓉依依不舍,至于对陆沉…… 陆沉沉迷练武,即使同处一船多日,也与穆念慈没啥交往,因此穆念慈对他就只是正常的感激与客气了。 与杨铁心一家三口告别之后。 陆沉与黄蓉、梅超风在临安海港码头换了一条大海船,载着六头白驼,往桃岛驶去。 距离当初与黄药师立约还不到半年,陆沉便已提前完成约定。 至于拜入黄药师门下之事…… “陆沉哥哥如今的武功,已经足以自成一派,无需再拜入我爹爹门下了。” 黄蓉是这么对陆沉说的。 而之所以有此一说,乃是因她害怕桃门下“天残地缺”的诅咒落到陆沉身上,却并未认真想过,既不拜黄药师为师,那陆沉该以什么身份,前去桃岛拜会她老爹? 陆沉也没提这事,只对黄蓉说了句悄悄话: “等回了桃岛,见过黄前辈,了结前约,便带你去我的世界游玩。” 黄蓉顿时眼睛亮晶晶的,俏脸上满是惊喜期待。 【儿童节一万八千字爆发完成!6月2号更新恢复正常时间,即上午8点30,两章连更,每章4k以上。新书上架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58章 73,西毒提亲?那就打死!【加更求月 第58章 73,西毒提亲?那就打死!【加更求月票!】 北方积雪尚未融尽,江南却已春暖开。 东海桃岛更是桃正艳,连绵数里的嫣红粉白团团积簇,远远望去,仿佛锦绣云霞落到了人间。 一艘大船缓缓停靠在桃岛码头上,黄蓉不待大船停稳,便飞身下船,向着桃林飞掠而去,欢快叫着: “爹爹,我回来啦!” 一转眼,就没入桃林之中。 陆沉与梅超风牵着白驼下了船,来到桃林之前,却不敢贸然入林。 桃林布了阵法,迷宫也似,没人领路,贸然进去只会迷路。 “你知道怎么走吗?” 陆沉侧目看向梅超风。 梅超风一脸恍惚,脸上有激动,有忐忑,有畏惧,也有如释重负的释然。 听得陆沉发问,梅超风摇摇头: “以前知道怎么走。但现在眼睛瞎了,看不见路……” “那只能等着了。” 陆沉无奈,放白驼们去吃草,自己则去了桃林外一座凉亭里坐着,又争分夺秒练起了功夫。 这段时日,他将九阴神爪与五指剑芒融合的构想,已经小有成效。 估计再个三五天功夫,就能在施展九阴神爪时,随时催发剑芒了。 两人在桃林外等着时。 黄蓉在桃林里一阵七弯八绕,忽然听到一缕箫音,当即又喊了两声爹爹,循着箫音穿出桃阵,来到一片竹林前。 竹林里有一座竹枝搭成的凉亭,匾额上书“积翠亭”三字,亭门左右有一副对联,正是“桃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一身青衫,宛若中年士子的黄药师,正坐在亭中独奏玉箫,黄蓉看到黄药师,又欢快叫了一声: “爹爹,蓉儿回来啦!” 蹦蹦跳跳地飞跑进凉亭,一头扎进黄药师怀中,好生撒娇一阵,她方才笑吟吟说道: “爹爹,我们把梅超风抓回来啦!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精彩……” 正要与父亲好好说说与陆沉同行江湖时,收获的几桩奇遇,做出的几件大事,再向父亲炫耀一下她如今的武功,黄药师忽然问道: “你们是否遇到了欧阳锋的侄儿欧阳克?” 黄蓉一怔,奇道: “我都还没说呢,爹爹怎就知道了?难道……” 她面露恍然,左手摊开,右手握拳,一拳砸在掌心: “我知道了,爹爹你一路上都悄悄跟在我们后面!” “……” 黄药师一脸无语,啼笑皆非: “为父岂会一路尾随你们两个小儿辈。” “不是吗?”黄蓉眨眨眼:“那爹爹如何知道我们遇上了欧阳克?” 黄药师取出一封信件: “这是欧阳锋写给我的信,比你们早到半天。信中说,他侄儿欧阳克在金国中都遇上了你,说是对你一见倾心,求欧阳锋作主提亲。” 黄蓉一脸震惊: “哈?西毒替欧阳克提亲?欧阳克那家伙跑得那么快的?” 他们南下这一路,因为带着杨铁心一家人,从中都到宋金交界了十多天,沿运河一路慢悠悠乘船至临安,又了将近二十天功夫,路上总共耗时一月有余。 但短短月余功夫,欧阳克便能跑回西域,然后欧阳锋的信还早了半天送抵桃岛,足见欧阳克脚程有多快了。 “白驼山的‘瞬息千里’轻功,只论奔行之速,连为父都要佩服的。” 黄药师淡淡道: “西毒亲自来信提亲,蓉儿你有何打算?” “我才不要嫁给欧阳克呢。” 黄蓉嘟着小嘴,一脸不快: “欧阳克这次去中都,一口气带了二十四个姬妾,连金发碧眼的胡姬都有。据说他在白驼山,还养着几十个姬妾。我才不要嫁给他这种人。” 黄药师对欧阳克拥有诸多姬妾倒是并不在意。 他自己独爱一妻,却并不会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甚至在他看来,西毒与东邪的确门当户对,而蓉儿又被他骄纵坏了,若嫁个没能耐的丈夫,婚后怕是要恃强凌弱,欺凌夫家,至少得找个与蓉儿旗鼓相当的,方能免遭欺凌。 所以倘若没有陆沉,那这桩婚事,黄药师已经允了—— 此前在绍兴府时,他表面上对陆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实际上很满意陆沉的剑术天赋。 再加上陆沉长相也不差,还颇有学问,虽四书五经、词诗歌赋方面的造诣差了点,不会作诗只会吟,但其它各种杂学都有所涉猎,见闻极为广博。 不仅能跟他黄药师聊得上,甚至还能说出许多连他黄药师都闻所未闻,细思却颇有道理的新奇见解。 总之如果是陆沉的话,黄药师觉着,倒也堪为蓉儿良配。 如若不然,他当初也不会特意抓个水匪头子,给陆沉补上实战杀伐的最后一课,还允许他与蓉儿行走江湖了。 只不过…… “欧阳锋最迟半月之后,就将亲自来到桃岛。他堂堂五绝宗师,与为父齐名,为父也不好将他拒之岛外。” 黄药师看着黄蓉,淡淡道: “你不愿嫁欧阳克,那便是想嫁陆沉了?” “啊?” 黄蓉又是一呆,旋即俏脸羞红,扭捏道: “那个,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我……嗯,我跟陆沉哥哥……” 陆沉哥哥? 听着她脱口而出的亲昵称呼,黄药师心下了然,道: “陆沉既已实现前约,抓回了梅超风,为父便可收他作弟子。蓉儿你与我门下弟子两情相悦,以此推拒欧阳锋提亲,谅欧阳锋也无话可说。” 黄蓉小脸通红,先是本能点头,继而又连连摇头: “不行,我不要陆沉哥哥做你弟子。” “什么?” 黄药师大奇: “此前不是你提议为父收他作关门弟子的么?怎又突然变卦了?” 做你的弟子,冥冥之中是有“天残地缺”诅咒的! 像梅超风,你都没有亲手打断她的腿,她自己就瞎啦! 倘若没有遇上我,她还得走火入魔,少说也得落个半身不遂。 可见这诅咒有多么霸道。 黄蓉心里嘀咕着,面上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陆沉哥哥如今武功之高,自己就足以开宗立派啦!既如此,还做什么桃岛弟子?” 见她仰着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黄药师轻哼一声: “绍兴一别,半年不到,陆小子再是天纵奇才,武功又能有多大进境?还开宗立派……你这丫头,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至于说抓回梅超风,黄药师觉着,恐怕是亮出了他的名号,梅超风自愿跟着回来的。 黄蓉笑嘻嘻说道: “反正他如今已经很厉害了,爹爹你都未必能拿下他。” 黄药师冷笑: “为父都拿不下陆小子?好得很,那便让他自己应付欧阳锋吧,为父两不相帮了!” 说罢拂袖而去。 黄蓉只想着不能让陆沉拜入父亲门下,免遭那颇有些邪门的“天残地缺诅咒”,可还真没想过叫陆沉独力应对欧阳锋。 当然即使黄药师两不相帮,她也有着底气。 陆沉可是说了,拜会过她爹爹,完成了前约之后,便会带她去“仙界”游玩,因此哪怕陆沉不是欧阳锋对手,他们也可以跑去“仙界”,叫欧阳锋扑个空。等在仙界练好武功,再回来对付西毒不迟。 所以黄药师拂袖而去她也并不着急,只笑嘻嘻对着黄药师的背影说了句: “那我先去接陆沉哥哥啦!晚上再亲自下厨,给爹爹做顿大餐!” 黄药师没有回话,只轻哼一声,身形很快没入林中不见。 黄蓉冲他背影扮个鬼脸,又蹦蹦跳跳地回去接陆沉了。 …… “陆沉哥哥,情况不妙,欧阳锋要亲自登门,替欧阳克提亲。最迟半月之后,就将抵达桃岛啦!” 凉亭中,陆沉看着一脸严肃的黄蓉,听她说完前因后果,笑着说道: “莫担心,欧阳克娶不走你,欧阳锋亲自来都没用。” 黄蓉眨巴两下眼睛: “所以我们跑去仙界,避避风头?” “跑?”陆沉摇摇头,“用不着逃跑。欧阳锋亲至又如何?我正想领教一下五绝宗师的真功夫。” 五绝当中,他最不怕的,就是西毒。 西毒有毒,他有毒抗。 西毒有蛤蟆功,他有剑一加剑芒。 至于西毒的其它功夫,他也有着足够精湛的剑术应对。 如果有机会,他决定一次打死西毒——神雕时代对杨过好的欧阳疯,跟射雕时代的欧阳锋完全不是一个人。 好吧,就算是对杨过好的欧阳疯,也因点倒小龙女,酿出了一场龙骑士的悲剧。 至于射雕时代的欧阳锋,更是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的大恶人。 身为长辈,以大欺小背后偷袭打死全真七子的谭处端,后来又试图背后偷袭打死黄药师,若不是梅超风替黄药师挡了蛤蟆功,黄药师说不定就要当场暴毙。 洪七公两救欧阳锋,欧阳锋从来不知感恩,屡屡恩将仇报。 还在桃岛上杀死江南五怪,嫁祸黄药师,浑无半点宗师风范。 他甚至还想杀黄蓉,要不是黄蓉拿九阴真经吊着他,他恐怕真就以大欺小,杀了黄蓉。 这样一个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的“老毒物”,只要有机会,陆沉必会倾尽全力,断不会有丝毫留手。 当然他也并不会太过膨胀,小看西毒。 “还有半月时间,我想到了一个练功的好法子。” “什么法子?” “上岛之前,我远远看见桃岛东边有一片礁滩,浪头看上去甚是猛烈。” 陆沉含笑看着黄蓉: “我将在海水中练剑,争取用这个半月时间,将剑术再上层楼。” 黄蓉担忧道: “可是,只有半个月时间了,你真的有把握吗?” 陆沉肯定点头: “当然。” 见他不仅没有丝毫惧意,神情之中甚至还有些期待,黄蓉便知他绝不会逃避西毒的到来,既如此,她也只能尽可能地帮他提升实力,当下一脸认真地说道: “那我便求爹爹做你陪练,请他拿出真功夫,让你提前适应一番五绝宗师的真实本领。” 陆沉展颜一笑: “这样再好不过了。” …… 弹指峰下,礁滩之上。 雷鸣般的浪涛声中,一道两人多高的大浪,由远即近,似缓实疾地推向礁滩。 陆沉双脚立地生根,稳稳屹立在一块被海浪打磨得光滑圆润的礁石上,手提玄铁重剑,直面那汹涌而来的浪潮。 待至浪潮向他劈头盖脸轰来时,他猛地挺起重剑,迎着浪涛直刺过去。 嗖嗖嗖…… 疾劲破空声中,陆沉重剑连刺,一剑紧追一剑,一剑快似一剑。 八十一斤的重剑,俨然被他刺出了轻剑般的疾速,灰黑剑影连成一片,前后相继,与浪潮相抗,硬生生将前方大浪辟出了一个硕大的窟窿,消解了自身正前的汹涌冲力。 然而海浪一起,便是连绵不休。 前一波浪潮尚未彻底平息,后一波大浪又已劈面而至,陆沉只来得及换了口气,便又要直面一道两人多高的大浪,重剑又一次连环刺击。 就这样,他在连绵大浪之下,一口气坚持了一个多时辰,渐渐真气不继,体力将竭。 还不等他撤离回气,又一波大浪汹涌而来,浪头重重一拍,就把他拍下礁石,卷进了海里。 陆沉不慌不忙,运转闭气秘诀,屏住呼吸,借重剑重量沉到海底,然后一剑重重扎入海底,单手握剑,两脚稳扎,竭力稳住身形。 同时另一手时而施展掌法,时而施展指剑,时而施展九阴神爪,不断打散身周那变幻不定,不停席卷拉扯着他的潜流暗涌。 待至一口气将尽,他方才拖着重剑,步步为营,踏上海岸,盘膝坐下,以易筋锻骨篇内功回气恢复。 他本就有超常的恢复能力,如今又已在黄蓉指导下习得内功,恢复更快,短短两刻钟不到,便又变得龙精虎猛,再次跃上光滑礁石,搏击大浪。 如此与天地之力抗衡,他剑术、功力皆是突飞猛进,对于劲力的运用亦愈加精细入微、挥洒自如。 甚至还依据“剑一”神髓,以及“一气化三清”这一连刺招式,再融合多门剑术当中的刺击招式,渐渐琢磨出了一招新的杀招。 这招杀招,只有一个“刺”字。 身与剑合,身随剑走,以身法推动剑法,又以剑法带动身法,以极致的爆发极速突进,对敌人眉心、咽喉、心脏、小腹等正面要害连环突刺。 此招最精髓的,还不在连环突刺时,运剑发力的手法,而在于疾突猛进的步法。 须以极致神速的步法,如影随形般追袭当面之敌,令敌人无从闪避,只能正面硬接他的攻势。 陆沉早已开始融合诸多高深剑法的步法,形成一套独属于他的全新剑术步法。 又得包含“蛇行狸翻”等数门轻功的九阴下卷,汲其精华,融入自身剑术步法,不仅剑术步法愈加迅捷灵动,那连刺杀招的“如影随形”步法,也已渐渐有了眉目。 当然,这招快剑连刺,用轻剑最佳。 重剑的话,即使以他如今的功力,也感觉稍微有点拖累步法。 因此他也不是一味练重剑,而是轻剑、重剑并重,交替修炼。 话说,在海底潜流之中,借重剑重量稳住身形不算本事,要能拿着轻剑,依然能游刃有余对抗潜流暗涌,屹立不动,这才算本事。 黄昏时分,弹指峰上。 黄药师负手立于崖边,居高临下,看着陆沉练剑,眼中隐含惊奇。 他还真没想到,短短半年不到,陆沉的剑术,竟然就已渐渐脱离了他原本所学剑术的窠臼,隐然自成一派,有了独属于他自己的神韵。 “蓉儿说陆小子的‘落英剑法’已青出于蓝,比我年轻时都要厉害,还说我若只用落英剑法,已然拿不下陆小子。我原本还不以为然。 “现在看来,陆小子的落英剑法,还真练出了我都不曾具备的神韵。这小子,真是不可思议的剑道奇才……倘若他功力也能跟上剑术进境,那蓉儿说他已足以开宗立派,便还真不是吹嘘了。” 看了一阵,黄药师不禁有些见猎心喜,当即随手折下一根拇指粗细的翠竹,以掌代刀,削成三尺长短,又飞身纵下弹指峰,在山腰林木间轻点几下,轻盈飘掠至礁滩边上: “陆小子,看剑!” 嗖! 凌厉风啸声中,黄药师以竹代剑,一剑攻向陆沉。 这一次,他仅是稍有保留,已然出了九成力。 【加更一章4.8k,每本书都只有一次上新书月票榜的机会,新书期间,请求大家多多支持,多给月票啊!】 (本章完) 第59章 74,武功狂飙,可战五绝!【求月票! 第59章 74,武功狂飙,可战五绝!【求月票!】 陆沉正在礁滩上练着轻剑,琢磨他那招连刺杀招。 黄药师忽然以竹代剑,一剑攻来,陆沉不假思索,挥剑一格,铛地一声脆响,剑、竹碰撞,黄药师九成劲力的一击,亦只令陆沉手腕微微一麻,便再无异样。 “竟还能握住剑?” 黄药师心中诧异。 他虽只用了九成力,但放眼天下,除了同为五绝的寥寥几人,没人能在他这一击之下还握住兵器。无论手上用的是什么兵器,必会被震飞脱手。 没想到陆沉竟然接了下来。 “好小子,再来!” 黄药师也没去想短短半年,陆沉功力何以能提升到这等境地,轻笑一声,施展“落英剑法”,三尺翠竹幻出连绵残影,向着陆沉疾攻而去。 陆沉亦抖搂精神,挥剑迎击。 四尺长的青罡剑时而宛若孔雀开屏,滴水不漏地拦截下黄药师那仿若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的快攻,时而宛似电光纵横,挟凄厉风啸展开反击,一时竟与只用了“落英剑法”的黄药师斗了个旗鼓相当。 交手一阵,黄药师心中愈发惊叹。 因陆沉此时剑法,已全不拘泥于既有招式,变化每每出人预料。 前一招还是变化繁复的“落英剑法”,下一招便接上迅猛如电的“白虹剑法”,又或一招落英剑法使到一半,下半招又突然改为全真剑法、古墓剑法,乃至少林达摩剑、罗汉剑。 所有的剑法都被他打乱重组,好像一锅大乱炖,偏又绝对符合剑理。 连招依时依势信手拈来、挥洒自如,剑势或潇洒飘逸,或凌厉狠辣,或行云流水,或奇峰突起,或虚实莫测,或大巧不工…… 各种不同风格的剑法,在他手中完美统合,浑然天成,竟无一丝斧凿痕迹。 而即使是黄药师熟悉的落英剑法、越女剑法、全真剑法,在陆沉手上,也都变得更具灵性,更有威胁。 数十招后,黄药师已意识到只用落英剑法完全不够,于是连玉箫剑法亦施展了出来。 可即便如此,斗了一百多招,竟还是没能拿下陆沉。 黄药师渐渐不再有所保留,开始使出十成功力。 且招式亦不再拘泥于剑法,而是拳掌指爪、腿法轻功无所不用。 火力全开的黄药师,果然像是骤然跃升到了另一个全新的层次。 尤其是身法,简直让人眼缭乱。 原世界线中,黄药师曾影子般吊在梅超风身后,由始至终都让梅超风毫无察觉。 别说梅超风是瞎子看不到。 她作为瞎子,对声音、气流的感触更加敏锐,可黄药师如影随形跟着她,她却连半点动静都察觉不到,足见黄药师轻功之强。 相信就算是一个正常人,若被黄药师吊着,恐怕也会如梅超风一般,一无所觉。 另外陆沉还记得,原世界线中,黄药师全力对付结成天罡北斗阵的全真七子时,速度快到幻化出道道残影,让旁观的尹志平看得头昏目眩,天旋地转,居然数不清有多少个黄药师在奔驰来去,直后实在承受不住,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把一个武功不弱的全真教三代弟子活活晃晕,黄药师的轻功就是这么离谱。 好在陆沉如今的“剑道步法”已然自成一派。 论飞纵腾跃、高来高去或许还不如黄药师,小范围内闪转挪移也暂时做不黄药师一般,能用身形步法将人活活晃晕过去,但也能勉强跟上黄药师的节奏。 至少不会被他身法迷惑,也能招架得住黄药师那疾风骤雨般的快攻,偶尔甚至还可打出一两招反击。 铛铛铛铛…… 四尺青罡与三尺翠竹那绵密如雨的清脆碰撞声中,两道身影宛若飞星跳丸,在礁滩上不断纵横闪掠,前一刹还在沙滩上,下一刹就到了两三丈外的礁石上,又一个刹那,又到了岸边林中,移速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一直斗到五百多招,全力出手的黄药师才终于凭借身法与功力优势,找到破绽,全力一记“弹指神通”,将陆沉青罡剑击飞。 “多谢前辈指教。”陆沉拱手道谢。 虽被黄药师胜了一招,但他心中并无失落。 他早料到还打不过黄药师,因为黄药师招太多,变化莫测,现阶段,五绝当中最克他的,绝对就是黄药师。 再说他也并未施展剑芒,若出剑芒,说不定还能打黄药师一个出奇不意。 “……”黄药师深深看了陆沉一眼,缓缓说道:“剑法还有破绽。” 陆沉点头:“确有破绽。但经此一战,明日再与前辈交手,相信会大有进步。” “拭目以待。” 黄药师淡淡说着,往桃林方向瞥了一眼,身形一闪,如轻烟般飞掠远去。 黄药师一走,一棵桃树下,便探出一个小脑袋,朝黄药师离去的方向张望一眼,便冲陆沉露出一个灿若百盛开的绝美笑脸。 正是黄蓉。 陆沉也是一笑,提剑走了过去。 “陆沉哥哥,给你送饭来啦!” 黄蓉提着个竹篮从树下转出,笑吟吟说道: “想不到你竟能和爹爹打这么久,最后还逼他使出了‘弹指神通’……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爹爹全力出手呢。” 她从竹篮里取出饭菜,摆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又取出筷子递给陆沉。 陆沉端起饭碗,大快朵颐,黄蓉则又有些担忧地说道: “陆沉哥哥,欧阳锋既与爹爹并列五绝,武功当与爹爹不相伯仲。你虽能在爹爹手下支撑那么久,可终究还是输了他一招,那对上欧阳锋……” 陆沉笑道: “五绝当中,黄前辈最是克我,即便如此,他也要施展‘弹指神通’才能打落我的剑。至于欧阳锋,他武功固然与黄前辈不相上下,可论起对我的克制,恐怕就不如黄前辈了。甚至他的蛤蟆功,说不定反而会被我克制。” 黄蓉眨眨眼: “真的么?” “当然。” 陆沉又笑道: “再说我的武功每天都在提升,这不还有十来天吗?十来天之后,我的武功比起今日,又将是一番全新气象了。另外,我还有一式全新的剑术杀招,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再过几天,便可用于实战。” 黄蓉绝对相信他的剑术天赋,闻言嫣然一笑: “既然陆沉哥哥有信心,那我就等着看你大发神威啦!” “尽管放心好了。对了,梅超风怎样了?” “爹爹先前给梅超风传了‘旋风扫叶腿’,又给她下了‘附骨针’,责她去寻其他几位同门,传他们旋风扫叶腿,治他们的腿伤。完成任务后,再回桃岛领死……” 说了一阵,陆沉吃饱喝足,又和黄蓉在海边漫步,闲聊消食,之后便又披星戴月,在礁滩劈波斩浪,勤修剑法。 与火力全开的黄药师鏖战五百多招的心得,在这勤修苦练之中飞快消化,剑术造诣又开始了一轮突飞猛进。 黄蓉坐在海边凉亭中,手托香腮,唇角含笑,目不转睛看着陆沉练剑,直至快到午夜,方才与陆沉告别,回到桃林深处的庄园之中。 刚刚进到庄园里,一枚小石子便从侧面飙射而来,打向她肩井穴。 黄蓉听音辨位,弹出一枚铜钱,啪地一声,与那小石子凌空相撞,石子、铜钱竟是同时粉碎。 随后一道青色身影飞掠而来,落英神剑掌幻出漫天残影,笼罩黄蓉。 黄蓉嘻嘻一笑: “爹爹要考较蓉儿武功吗?” 说着,也施展落英神剑掌,与黄药师对拆起来。 与黄蓉交手,黄药师自不会施展全力,刚开始甚至只用了一成功夫——从前莫说一成功夫,便是只用一只手,只使半成功夫,黄蓉都招架不住。 可是今天,一成功夫打了一阵,竟然拿不下黄蓉,黄药师心中惊讶,渐渐加力,两成、三成…… 直至用了三四成功夫,才令黄蓉左支右绌,难以为继。 上百招后,黄药师飞身后退,看着黄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半年没有荒废。” 虽蓉儿只能勉强招架他三四成的功夫,但这身武艺,放到江湖上,也足以跻身一流了。 而更令他满意的是,陆沉没有吃独食,自己功力暴增之余,连蓉儿也带了起来——他自是清楚自家女儿练武有多么三心二意,短短半年,功力便如此突飞猛进,显然不可能是她自己修炼的缘故,必是得了什么可提升功力的灵物。 灵物罕有,往往都是独此一份。 陆沉肯将可遇不可求的稀有灵物与蓉儿分享,也不枉蓉儿对他的一番心意。 一念至此,黄药师对陆沉更是满意,对黄蓉说道: “明日起,你可教他‘玉箫剑法’。他手上功夫也还有些欠缺,若他愿学,‘落英神剑掌’也可教了他。正好此掌法乃是自剑法中演化而来,当能锲合他的剑道天赋。” 黄蓉眼睛一亮: “多谢爹爹!对了,我和陆沉哥哥还给爹爹准备了好多礼物,都是厉害的功法哦……” 黄药师佯怒: “你这丫头,得我允许传授陆小子玉箫剑法才把礼物拿出来,若我不许你教他,你是不是连礼物都不给啦?” 黄蓉过去拉着黄药师袖子,笑嘻嘻撒娇: “怎么会呢?爹爹莫要多心,蓉儿只是听说欧阳锋要代欧阳克来提亲,一整天都心乱如麻,忘记了嘛……” 另一边,陆沉一直练到午夜,方去到弹指峰上,一座小木屋中休息。 他也没有立刻睡觉,日常感悟了一阵剑意烙印,又得几分剑理,之后便盘腿打坐,修炼易筋锻骨篇内功篇,以打坐代替睡眠。 或许是因为识海之中,有诛仙剑意坐镇,他很快便能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这种状态下,不惟内功修炼效果极佳,身体恢复能力亦能最大化发挥,只需短短两个时辰不到,功力、体力、精力便可恢复到最佳状态。 于是还没到凌晨四点,陆沉便已醒来,洗漱一番,又去到海滩之上,在漫天星光之下,又开始了新一天的修炼。 天亮之后,黄蓉也早早到来,给他送来早餐,顺便教授他玉箫剑法。 陆沉就此又多一门剑法储备,剑术造诣又上层楼,解锁“剑四”所需的“钥匙”,也凑到了两门剑法。 这天傍晚,黄药师又来与陆沉交手。 今日陆沉果然大有进步,足足与黄药师斗了七百多招,方才败了一招。 第三日,黄蓉又教了陆沉“落英神剑掌”。 这门掌法源自剑法,陆沉剑道天赋果然有用,只小半天功夫,便将这门堪称精妙的上乘掌门学会。 待黄药师傍时前来与他交手时,得益于前两天的对练心得,以及将“玉箫剑法”融入自身剑法,陆沉进步更大,足足与黄药师斗至千招开外,方才惜败一招。 又过数日,陆沉功力愈发深厚,杀招也渐渐成形,与黄药师比斗时,已不再是守多攻少,而互有攻防。 不觉已至第十日。 这一天,黄药师又与陆沉斗至千招开外,见久久拿他不下,便脚踏八卦方位,在陆沉七尺开外绕着他疾速游走,同时一掌一掌,劈出汹涌掌力,隔空轰向陆沉。 正是大名鼎鼎的“劈空掌力”。 在这个时代,即便是五绝宗师,也没多少隔空攻击的手段。 以至“劈空掌”都能成为黄药师的代表绝学之一,与“弹指神通”齐名。 比起天龙时代,那能凌空拐弯、曲折如意的“白虹掌力”,劈空掌当然是差了许多,不过黄药师打出的劈空掌力,仍然不可小觑。 那势大力沉的隔空掌力破空袭来之时,声势宛若惊涛骇浪,又如雷霆滚动。 面对黄药师这手绝招,陆沉面不改色,将劈空掌力视作他每日都要面对的连绵海浪,小臂一扬,连环攒刺。 剑出之时,他臂化残影,剑若流光,前剑方出,后剑又至,一剑紧追一剑的湛青剑光,宛若一片流星骤雨,竟是硬生生撕裂了劈空掌力。 之后陆沉脚步一动,身剑合一,身随剑走,脚掌飞快踏地之时,地下仿佛埋了炸弹,炸出道道气浪,推动他身形神速突进,如虚影、似流星,竟是瞬间突至黄药师面前。 同时他连环快剑攒刺而出,连绵剑光又化作前后相继、层层迭迭的洪流浪峰,势不可当地向着黄药师攻去。 正是陆沉琢磨出的那式杀招,参悟多日,今日终于可以用于实战。 而看到他这一手连环快剑,连黄药师都不由浮出一抹震动。 他手持三尺翠竹,手臂亦快至化出残影,飞快拨打格挡陆沉那当面刺来的连环快剑,同时身形亦首次在陆狂突猛进之下,飞掠后撤,竟是要避他锋芒。 更令黄药师心中震动的是,他在后撤之时,已然连换数种身法,欲避开陆沉锋芒最盛的正面狂攻,绕袭陆沉侧翼,可陆沉步法不仅神速,还极灵敏,竟能如影随形般紧蹑着他,根本不容他闪避,也根本不给他避开正面锋芒的机会。 “这小子……” 黄药师心中郁闷。 这一招连环快剑,明显是陆沉那招“剑一.白虹贯日”之外最强的杀招,从中可以看出许多“剑一”的神韵,还可看出全真剑法、落英剑法等其它剑法的影子。 能将这么多门剑法刺击招式的精华,毫无破绽地完美融为一体,陆沉的剑道悟性,已堪称旷古绝今。 当然陆沉这一招也有个小小缺陷。 那就是锋芒太盛,过刚易折。只要能扛住他这一轮如影随形、紧追不放的快攻,拖到他再衰三竭、真气不继,便可瞬间逆转乾坤,反过来将他压入下风。 然而当今世上,能扛住陆沉这一轮快攻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 至少黄药师接他这招,虽能精准截击他每一剑,可实际上也并不轻松,真力消耗甚剧,只能凭借功力硬拖。 再者,陆沉应该也不会那般不智,把这招一直用到自己气力不继。 又或者,他这一招的最后一剑,乃是“剑一”? 如果是“剑一”的话…… 正想到这里,狂攻不休的陆沉忽然停步撤招。 黄药师一怔:“为何不攻了?” 陆沉摇摇头:“再攻的话,就是更强的杀招了。” 意思是你出更强的杀招,便可能伤到老夫了? 黄药师心中不爽,皱眉道:“剑一?” “不,剑芒。” 说着,陆沉剑锋之上,忽地绽出三寸青光,朝着身侧一块礁石随手一挥,青光扫过,那久经风浪打磨,坚若钢铁的礁石,竟是嚓地一声,绽出一道细细裂痕。 黄药师见状,心中都不禁微微一惊。 隔空伤敌的手段对他来说不算稀奇,他的劈空掌、弹指神通,都可隔空伤敌。 但陆沉那手剑芒,比他的劈空掌、弹指神通都要更加隐蔽。 劈空掌有脚踏八卦步,以及抬手的动作,弹指神通也有屈指动作,而陆沉的剑芒却没有任何前置动作,可随时在任何一式剑招当中突然催发,委实防不胜防。 倘若不是提前知道陆沉有这一手,正全力抵挡他连环快攻时,剑芒忽地吐出,那么猝不及防之下,自己还真可能受伤! 所以,这小子停步撤招,竟还真是担心伤到了他? 黄药师心情有些复杂,问道: “你在中都时,可在欧阳克面前用过这招?” 陆沉道:“用过。但欧阳克不知我这剑芒能打多远。” 黄药师遗憾摇头: “即便不知你剑芒能打多远,这剑芒对上欧阳锋,也没有出奇不意之效了。不过他要防你剑芒,面对你时,便无法全力猛攻,也算是变相削弱了他些许。” 陆沉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剑一’欧阳克并不知道。而我这招快剑,也可以随时接上剑一。” 黄药师倒是早已猜出他可以接上“剑一”,当下问道: “你那招‘剑一’,已经无需蓄力了?” 陆沉颔首道:“是。” 这一下,连黄药师都感觉到了可怕。 快攻之时,等敌人渐渐习惯这种快攻节奏,习惯性地格挡截击他每一剑,企图拖到他力竭势尽时,突然瞬发“剑一”…… 黄药师自忖,哪怕他早已知道陆沉有一手“剑一”,也猜不出他具体哪一剑会是“剑一”。 因为剑一就是一剑直刺,而陆沉这招快剑连刺,每一剑都是当面直刺,根本无法从出剑动作预判哪一剑是剑一,随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更可怕的是“剑一”的威力。 要知道,陆沉当初还只有微薄内力时,倾尽所有功力、体力刺出的“剑一”,威力便可堪比五绝一击,那以他如今只比黄药师略逊一线的功力,剑一又该有何等威势? 反正黄药师是绝对不愿正抵挡陆沉快剑连击时,突然给他来上一招“剑一”的。 那比防不胜防的剑芒,还要可怕不知多少倍! 黄药师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如今的武功,比起五绝尚且略逊一线。但有此杀招……或可与欧阳锋一战了。” 单有杀招还不够。 若本身武功与五绝差距太大,再厉害的杀招,用出来也没多大效果。但武功既只比五绝稍逊一线,又有一手欧阳锋从未见过的杀招,出奇不意用出来,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陆沉拱手一揖: “还得多谢黄前辈多日来辛勤指教。” 若不是黄药师这些天,每天都全力以赴与他对练,以五绝级的强大压力予他磨砺,哪怕有海浪练功法,他的功力、剑术也不会进步这么快。 “这是你自己的本事。那式连刺杀招,可有名号?” “还没有。我不擅命名,前辈可否帮我为此招取个名?” 黄药师沉吟一阵,想着他剑出之时,连绵剑光灿若流星骤雨,便轻声吟道: “东风夜放千树,更吹落,星如雨……你那一招,便叫做‘夜华星雨’吧。” 夜华星雨? 还真有够文艺的。 陆沉心里嘀咕着,嘴上道谢: “多谢前辈赠名。” 黄药师背负双手,淡淡说道: “欧阳锋不日将至。磨好你的剑,莫要让蓉儿失望。” 陆沉胸有成竹: “前辈放心,必不叫蓉儿失望。” 【本章6k,求月票!】 (本章完) 第60章 75,西毒前辈,我只想打死你啊!【求 第60章 75,西毒前辈,我只想打死你啊!【求月票!】 忽忽又过数日。 这天下午,陆沉正在海中练剑,黄蓉忽地飞奔而来,远远就叫: “陆沉哥哥,陆沉哥哥……西毒来啦!” 听得此言,陆沉好像蛟龙出水,轰地一声挟裹硕大水柱冲出海面,横掠三丈多远,落到礁石之上,伸手一抹脸上水渍,问道: “西毒已经上岛了?” “还没呢。” 黄蓉跑到陆沉面前,小脸微红,神情紧张: “他的使者已先乘小船上岛通报,说是西毒的大船,快则两刻,慢则半个时辰,必至桃岛。” “既然还有时间,那便不必着急。” 陆沉微微一笑: “等我先冲个澡,换身衣裳,再去见识西毒风彩。” 见他从容不迫,镇定自如,黄蓉心中的紧张担忧也不觉渐渐消解,笑吟吟地随他一起前往弹指峰,口中问道: “陆沉哥哥,你有几成把握胜过西毒?” “毕竟是五绝宗师,即使我自认我的绝招,克制他的绝招,但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满。所以,四成半?” “四成半把握么?已经很了不起啦,爹爹说,他若对上西毒,也只有五成胜算呢,另五成胜算是西毒的。” “然而我若对上黄前辈,那胜算便不足四成了。毕竟黄前辈有些克我。” “你该不会是看我的面子谦虚吧?” “并没有。说真的,黄前辈不仅奇功绝艺层出不穷,变化莫测,对我的武功还极为了解,对上黄前辈,我实在胜算不大。但欧阳锋即使得了欧阳克的情报,对我的武功也是所知寥寥,今日我与西毒,初战即决战,而我的胜算,便在于此……” 说话间,二人已上到弹指峰,陆沉进小木屋浴室里冲澡换衣,黄蓉则坐在木屋客厅藤椅上,晃悠着悠长小腿,与他隔空说话: “陆沉哥哥,等打发了欧阳锋,我们便去仙界么?” “对。打发了欧阳锋,便带你去我的世界游玩。” “我能在那里呆多久?” “蓉儿喜欢呆多久,便呆上多久。” “那我可得多玩一阵……” 待得陆沉不紧不慢冲完澡,换上黄蓉给他做的新衣出来时,黄蓉跳下藤椅,笑嘻嘻说道: “我有东西给你,你先转过去。” 陆沉不解,但还是依言背过身去。 “不许偷看哦!” 黄蓉叮嘱一句,便解开了衣襟。 陆沉听得那悉悉索索的衣袂摩擦声,心里好生奇怪: “蓉儿你在做什么?” 黄蓉笑嘻嘻说道: “别偷看,你很快就知道啦!” 又过一会儿,就听她说道: “好啦,现在可以转过来啦。” 陆沉转身看向黄蓉,就见她衣裳整整齐齐的,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手中,俨然多了一件乌金色的小马甲。 “这是软猬甲。” 黄蓉双手托着软猬甲,笑吟吟看着他: “有此宝甲,当可助你再增半成胜算。” 说着,举步走到陆沉面前,伸手去解他衣襟: “软猬甲要穿在里边。你把外衣脱了,我帮你穿上。” 陆沉心中感动,也不拒绝她的好意,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问道: “这软猬甲我能穿得上?” 黄蓉年纪尚小,还未完全长开,身形尚显娇小。 而他则与黄药师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几,修长挺拔的身形。 黄蓉能穿上的小马甲,他很怀疑自己能否穿得上。 “放心啦,软猬甲我爹爹年轻时穿过的,你身高与我爹爹相仿,虽比他壮实一些,但应该也能穿上。” 说话间,见陆沉已将外衣脱下,便亲手把犹带着她体温与体香的软猬甲给他套了上去。 这宝甲果然有些门道,看着小小的一件,延展性却是极佳,陆沉穿着还真就刚刚好。 黄蓉帮他扎好宝甲,又给把他外衣套上,仔细地帮他系好襟带,轻声叮嘱: “西毒武功霸道,手段狠辣,你可莫要逞强,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陆沉看着她明丽无双的绝美俏脸,抬起手掌,轻抚她柔顺如丝的秀发,微笑道: “放心……” 说着,忍不住低下头去,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黄蓉明眸水润润的,长睫轻轻颤动着,脸颊微红,娇羞轻嗔: “又突然亲我……” 陆沉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又低头在她挺翘琼鼻上轻吻了一下。 黄蓉脸儿红得更厉害,娇笑着逃开,还用小指羞羞脸,扮鬼脸羞他。 瞧着她这不谙情事天真烂漫的模样,陆沉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说等回到自己的世界,得带她去电影院看几场有吻戏的爱情电影,稍微给她上一上课了。 …… 当陆沉背着玄铁重剑,一手提着青罡剑,一手牵着黄蓉柔软小手来到码头时,一艘大船距离桃岛已然不足百丈。 黄药师带着几个哑仆,背负双手,候在码头上,见陆沉与黄蓉到来,瞥一眼他俩十指交扣的手掌,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淡淡说道: “来我这边。” 陆沉当即与黄蓉去到他身边,一左一右站在黄药师侧后。 片刻之后,那艘大海船停靠在码头,白驼山人马开始下船。 欧阳锋的排场很大。 当一艘大海船在桃岛码头靠岸后,三十二位白衣女子当先下船。 这些白衣女子,俱是皮肤白皙,修长婀娜的西域女子,高鼻深目者有之,金发碧眼者有之,个个风情妩媚,妖娆多姿。 众白衣女在码头排成两列,欧阳锋叔侄方才下船,自两列白衣女子当中缓缓行来。 欧阳克是老熟人了,陆沉、黄蓉只随意扫了他一眼,便没再多瞧,只将视线落到欧阳锋身上。 只见这位一身白袍的五绝宗师身材高大,高鼻深目,眉目间有着明显的西域特征,颌下留着一副钢针般的须髯,给人以强硬威猛之感。 他手上拄着一根黑色粗杖,似是钢铁铸成,杖首铸成一颗裂口而笑的人头,杖上还盘着两条银鳞小蛇,不住在人头口鼻眼窝中钻进钻出,很是诡异惊悚。 欧阳克在前领路,看见陆沉,眼中闪过一抹恨色,瞧见黄蓉时,又换上得意之色,显是以为请出叔父,这桩亲事已然十拿九稳。 然后又快步来到黄药师面前,大礼参拜: “小侄欧阳克,拜见黄岛主!” 但黄药师却并没让他拜下去,挥袖一拂,一股柔和劲力涌出,生生将他托起,口中淡淡说道: “贤侄无需客气。” 后边的欧阳锋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知道提亲之事,恐怕会有些波折——若黄药师应允两家婚事,那以黄药师的性子,欧阳克这一记大礼,他必是要结结实实受了的。 但现在居然没让欧阳克行全大礼,其中意味,就很值得斟酌了。 欧阳锋心思深沉,从黄药师一个动作,便有了些许猜测,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端倪,哈哈笑道: “一别多年,药兄风采更胜往昔啊!” 面对与自己同为当世武学巅峰的旧相识,黄药师倒也没再矜持,展颜一笑: “欧阳兄亦是风采不减当年。” 两人寒喧两句,又随口聊了几句当年华山论剑之事,欧阳锋笑道: “我之来意,药兄已知。不知对于两家婚事,药兄有何见地?” 黄药师道:“欧阳兄不远万里,亲自登岛,按理黄某人不该不给欧阳兄面子。奈何小女顽劣,已经自择夫婿,黄某人也只能辜负欧阳兄美意了。” 欧阳锋面不改色,打了个哈哈: “药兄说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任凭小儿女自择之理?” 黄药师微笑道: “欧阳兄莫非忘了,我这‘东邪’,邪从何来?” 欧阳锋笑容一滞: “药兄并非说笑?” 黄药师郑重颔首: “并无虚言。” “不知哪位才俊,得了药兄千金青眼?” “正是此子。”黄药师手指陆沉:“此子姓陆,名沉,曾与小女结伴行走江湖,在金国中都之时,也曾与欧阳兄侄儿有过一段交情。” “小剑魔陆沉?” 欧阳锋笑吟吟看着陆沉,颔首道: “听我家侄儿说过,此子年纪轻轻,便有一身惊人艺业,乃是世间罕有的少年英才。如今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他又看向黄药师,笑问: “此子可是药兄弟子?” 黄药师摇头: “非我弟子。” 欧阳锋又问: “此子可是已与令千金成亲?” 黄药师道: “尚未成亲。” 欧阳锋哈地一笑,眼神一冷: “既非药兄弟子,又非药兄女婿,那我倒是有一桩恩怨,要与他说道说道了。” 黄药师淡淡道: “不知陆沉与欧阳兄有何恩怨?” 欧阳锋道:“他于金国中都,赵王府上,斩断了我侄儿两根手指。若他是药兄弟子或是女婿,看在药兄金面上,便也只能怨我侄儿学艺不精。但既然不是……” 他冷哼一声,蛇杖轻轻一顿地面: “那我欧阳锋说不得,就要出手替我侄儿讨个公道了。” 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欧阳锋做起来很顺手。 今日倘若黄药师不出手阻拦,那他必会痛下杀手,取陆沉性命,既为侄儿报仇,又可扫清他侄儿与黄药师千金结亲的障碍。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小事。 重点是欧阳克与黄药师女儿结亲之后,他就有机会得到《九阴真经》了。 没错,欧阳锋亲自登岛提亲,还真不是单纯为了侄儿婚事。 十多年前,江湖上就有传言,说是桃岛门下“黑风双煞”得了九阴真经,很是练成了几门真经上的厉害功夫,在江湖上到处兴风作浪、为非全歹,闯出好大凶名。 其中以“九阴白骨爪、摧心掌”这两门狠辣武功最为知名,端是凶威赫赫,震动江湖。 当年那传言流传时,欧阳锋早给王重阳破了蛤蟆功,伤势数年未愈,尚在白驼山休养,因此并未出山。 如今他伤已养好,蛤蟆功也练了回来,还自创了灵蛇拳法、蛇杖杖法等新功,自觉武功大进,便又动起了脑筋,打起了九阴真经的主意。 而既然得到九阴真经的黑风双煞,乃是黄药师门下,那么想得到九阴真经,找桃岛准没错。再者欧阳克也曾在柳湖画舫上,见到了梅超风与陆沉交手,认出了她用的武功。 欧阳锋据此推测,陆沉黄蓉很可能是黄药师派出清理门户、追索九阴真经的。又据欧阳克逃走前看到的战况,梅超风很可能已给陆沉击败,被他抓回了桃岛。 既如此,那传言中被黑风双煞得到的九阴真经,便也理所当然回到了桃岛。 正因此,欧阳锋才顺水推舟,允了欧阳克求恳,不远万里,亲自前来桃岛替他提亲。 只要和桃岛结了亲家,那九阴真经,不就迟早是他欧阳锋的么? 本来依欧阳锋算计,他亲自上门提亲,黄药师断然没有不允之理。 东邪西毒,门当户对么。 可没想到,那斩去侄子两指的陆沉,居然不仅与黄药师女儿两情相悦,并且似乎还得到了黄药师认可,令这桩婚事横生波折。 不过还好,事情还有挽回余地。 陆沉既非他黄药师弟子,又未与他女儿成亲,那他欧阳锋堂堂五绝宗师,拿自家子侄私仇说事,谅黄药师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一念至此,欧阳锋又对着黄药师一笑: “我欧阳家人丁单薄,就克儿一根独苗。换作药兄,若令千金为人所伤,想必药兄也会愤而复仇……所以,我若向这陆沉出手,想必药兄也不会多加苛责吧?” 黄药师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既是为子侄报仇,黄某人自不会插手,欧阳兄请自便。” “好,药兄爽快!” 欧阳锋哈哈一笑,又冷眼看着陆沉: “陆小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黄药师既承诺不会插手,那在欧阳锋眼中,陆沉便已经与死人无异。 区区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武功再高,又岂能在他欧阳锋手下保住性命? 面对欧阳锋那杀机凛然的冷眼。 陆沉面容平静,唇角微扬,浮出一抹奇异笑意: “西毒前辈为侄报仇,天经地义,理所当然,陆某无话可说。事实上,自从知晓前辈来信提亲,我便一直在盼着前辈到来。因为,我真的很想……打死前辈啊!”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黄药师知道欧阳锋对陆沉动了杀心。 但他对陆沉的武功最是了解,并不认为欧阳锋打得死陆沉。 却万没想到,陆沉居然也对欧阳锋动了杀心! 换作其他小年轻,这般对欧阳锋口出狂言,黄药师只会觉得痴言妄语、不知所谓。 可陆沉…… 想想欧阳锋那虽有着唯一破绽,但除了“先天功”加“一阳指”,即使欧阳锋光明正大把破绽摆在那里,也别无它法可破的“蛤蟆功”,再想想陆沉的“剑一”加“剑芒”,黄药师忽地悚然一惊。 陆沉这杀心,好像动得不无底气! 并且以陆沉平时沉稳冷静的性子,此时却口出狂言,分明是在故意激怒欧阳锋,要让他心境失稳。 一旦欧阳锋心境失稳,又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陆沉,甚至被陆沉用剑芒反击一二,丢脸加暴怒之下,说不得就要憋蛤蟆功,试图用最暴烈的手段强硬轰杀陆沉。 但如此一来,岂不正中陆沉下怀? 而以西毒的脾气,被陆沉这等不满二十的小辈如此跳脸,又如何能按住怒火? 换作黄药师自己,他自忖也定然是按捺不住的。 果然,欧阳锋须发戟张,怒极而笑: “好好好!欧阳锋纵横至今,还是头回听到此等狂言!你想打死我?好得很,我也正想打死你!来,请黄岛主作个见证,咱们今日,一决高下,不死不休!” 【本章4k,今天两更也有万字,求月票支持新书月票榜啊!】 (本章完) 第61章 76,白虹贯日,逆斩西毒!【加更求月 第61章 76,白虹贯日,逆斩西毒!【加更求月票!】 黄药师已带着黄蓉远远退开。 欧阳克也退回了白衣女子们当中。 原地只剩陆沉与欧阳锋,距离十步,相向对峙。 “爹爹,陆沉哥哥他……能赢吗?” 黄蓉紧张地拽着黄药师袖子,声音都在发颤。 黄药师神情凝重,缓缓说道: “且看着……这一战,或许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另一边,欧阳克却是对自家叔父信心十足。 他一手背负,一手轻摇折扇,神情悠然,看着陆沉的眼神,宛若看着一个死人。 看向黄蓉时,则换上一副关切模样,已经在构思陆沉死后,自己该如何趁虚而入了。 就在这时。 对峙一阵的陆沉与欧阳锋忽然同时动了! 呼…… 烈烈风声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同时前掠,瞬间靠近,陆沉反手抽出玄铁重剑,一剑力劈西毒,西毒亦挥动蛇杖,斜击而出,欲将玄铁重剑抽飞。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声中,陆沉的玄铁重剑,与欧阳锋的蛇杖狠狠碰撞。 蛇杖通体钢铁锻铸,虽重量远不如玄铁重剑,但也有三十多斤,亦属重兵器,再加上欧阳锋雄浑真气加持,陆沉这一剑,竟未能将蛇杖斩断。 饶是如此,这一记硬碰的结果,也是令欧阳锋心中一惊。 因为他出手就是十成力,却并没有将陆沉重剑抽飞,仅仅只将他重剑略微荡开寸许。 但陆沉马上又手腕一翻,重剑下压,贴到蛇杖之上,顺着杖身滑落下削,要斩欧阳锋手指。 欧阳锋虽见得重剑无锋,却已知陆沉有一手无形剑气,哪会容他重剑挨上自己? 蛇杖猛地一旋,甩开重剑,又单手持杖,挥杖轰砸,那铸成人头形状的杖首,大锤一般向着陆沉当头砸落。 陆沉重剑反撩,又一记令人牙酸心悸的金铁交击声爆起,火星迸溅间,两人竟又拼了个平分秋色。 西毒心中又惊又怒。 怒的是自己手持独门兵器,竟然连续两招,都未能将陆沉缴械。 惊的是陆沉年纪轻轻,何来这般雄浑功力? 侄儿说他吃过梁子翁一条宝蛇,可区区一条宝蛇,纵有大涨功力之能,又如何能顶得上他西毒毕生修持? 难道…… 这小子还修炼了《九阴真经》? 当然,即便发现陆沉并非易与之辈,乃至怀疑他修炼了九阴真经,欧阳锋仍然信心十足,冷哼一声: “难怪敢在我欧阳锋面前肆意张狂,小辈果然有几分恃仗!不过,我今日便要你知道,武功一道,劲、技并重,单是功力深、劲力强还远远不够!” 陆沉的功力、劲力,的确令他惊异。 但他绝不相信,陆沉年纪轻轻,在武技方面的积累,也能赶得上他数十年修持。 而两个功力、劲力相差仿佛的武者,谁的技艺更精湛,谁便能占据绝对优势! 呼! 欧阳锋身形一闪,白袍宛似一团乱舞的白云,脚踏刁钻步法,绕着陆沉飞速游走。 同时单手持蛇杖,时而使锤招,时而使棍法,又时而化用长枪大斧、钢鞭铁锏技法,一条三十多斤的钢铁重杖,在他手中竟好似木杖般轻盈,猛招连绵,毫无滞涩,甚至快到幻出道道黑色残影。 偏偏每一招击落之时,又能爆出足以碎岩裂铁的狂暴劲力。 他功力太强,攻势太猛,蛇杖狂舞之下,掀起凛凛劲风,直吹得四周草茎摧折,飞沙走石。 劲风蔓延至数丈开外,令观战的欧阳克只觉胸口如压大石,呼吸都为之不畅,不得不与众白衣女子连连后退,避开劲风席卷,看着大发神威的欧阳锋,眼中满是狂热: “这就是叔父的武功!陆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黄药师虽不惧劲风摧压,却也护着黄蓉后退几丈,神情凝重远远观战,心中暗忖: “老毒物这手杖法我从未见过,是他这二十来年,新练的绝技?陆小子撑得住么?” 陆沉当然撑得住。 黄药师小范围挪移闪转的身法,比欧阳锋还要飘逸迅捷,招式比欧阳锋更加变化莫测,虽不像欧阳锋一样擅使重兵,爆发比欧阳锋稍逊一筹,可十多天的对练,也早令陆沉习惯了五绝级的全力猛攻。 再加这十多天的海上练功,陆沉已能做到屹立礁石之时,劈波斩浪,使浪不沾己身。潜入海底之时,亦能将那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变化不定,缠绕拉扯的汹涌潜流拒之身外。 欧阳锋攻势再绵密,也不可能如浪涛、潜流一般无孔不入、连绵不休。 此时此刻。 面对西毒那狂风骤雨般的快攻,陆沉稳扎稳打,如对抗连绵海浪、海底潜流一般,一把玄铁重剑运使随心,左遮右挡,哪怕西毒攻势再猛,蛇杖招式变化再多,他都能不露丝毫破绽。 此时的陆沉,就像是飓风风眼中的小船,任凭四周狂风怒号,巨浪滔天,他自巍然不动,哪怕一时看不透欧阳锋这蛇杖技法,找不到空隙还击,也没有倾覆之虞。 铛铛铛铛铛…… 蛇杖、重剑交击声绵密如雨,璀璨火星迸溅不休。 西毒攻势酣畅淋漓,却越打越怒。 他原以为,陆沉纵得奇遇,年纪轻轻便已拥有了一身惊人的功力,可武技招式方面,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得上五绝宗师。 却万没料到,陆沉不仅功力深厚,连武技居然都如此精湛。 他已狂攻一百多招,既没能凭借功力硬生生将陆沉震至手骨崩裂、重剑脱手,也没能击破他重剑守势,打出破绽。 而瞧陆沉此时这滴水不漏的架势,恐怕再狂攻一百招、五百招,也都无法击破他的守势。 功力还可解释为奇遇,这能挡住他西毒狂攻的武技招式,又该作何解? 难道天下真有如此旷世奇才,二十不到的年纪,便可赶得上五绝宗师数十年积累? 欧阳锋心中狂怒,倘若无人观战,他还可按捺得住性子。 但此时黄药师就在一旁观战,倘若面对这么一个小年轻,他都不能速战速决,那他西毒颜面尽失事小,提亲不成,谋取九阴真经失败事大! 心中既怒,又因心心念念多年的“九阴真经”生出杂念,欧阳锋攻势难免出现瞬息疏漏。 这一瞬疏漏,换作他人断难捕捉,可陆沉海中练剑,对抗潜流,对劲力变化最为敏锐,霎时捕捉到欧阳锋攻势之中那几乎一闪而逝的疏漏,当机立断展开反击。 嗤! 他一剑刺出,重剑化作一道残影,铛地一声刺在蛇杖中段,将横击而来的蛇杖荡开,随后脚下气浪一炸,身形疾突猛进,重剑化作连绵残影,势若流星骤雨,向着欧阳锋攒刺而去。 正是东风夜放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杀招,夜华星雨! 半月勤修苦练,每天悉心参悟剑意烙印,与黄药师对抗,与海浪、潜流对抗,不至筋疲力竭、真气耗尽绝不罢休。 每天短短两个时辰的休息,亦是以打坐代替睡眠,仗着超强恢复回复体能精力,常人这么练,怕是早已累垮,陆沉却是武功大进,纵然手持八十一斤的重剑,亦可施展出这一连刺绝招。 欧阳锋一招不慎,竟给一直被他压着打的陆沉打出了反击。 但他身为五绝宗师,即使面对陆沉这手见所未见,凌厉无匹的杀招,亦不至于落败,当下一边撤步闪避,一边闪电般挥动蛇杖,拍打格挡。 铛铛铛铛…… 金铁交击声依旧绵密如雨。 但这次再不是欧阳锋全力压制陆沉,狂攻猛打,而是陆沉仗重剑,踏疾步,如影随形追袭欧阳锋,重剑连环,剑影层迭,洪流大浪一般连刺欧阳锋。 欧阳锋终究是五绝宗师,陆沉这手突如其来,几乎竭尽全力爆发的杀招反击,亦未能令他露出败相,也是守得滴水不漏,将陆沉当面袭来的每一剑悉数挡下。 以欧阳锋眼界,也能一眼看出,陆沉这一招虽然厉害,但只要能守住,待得他势尽力竭,自己轻易就能再度占回上风。 然而他堂堂五绝宗师,当着黄药师的面,被一个小辈打出反击,逼得连连后退,还无法破招,只能招架,以拖待变…… 哪怕最后能够再度占回上风,欧阳锋亦自觉颜面大失,心中怒意直如野火燎原,愈发高炽暴烈。 但陆沉给欧阳锋的打击还不止于此。 他不顾消耗,一口气连攻上百剑,将欧阳锋迫退十多丈,凭借剑杖交击时的劲力反馈,察觉到欧阳锋已然习惯他这攻势,于是就在又一次欧阳锋挥杖格挡之时,玄铁重剑圆钝无锋的剑尖之上,陡然绽出剑芒。 其实从一开始,欧阳锋就在防备陆沉的剑芒,此前压制陆沉之时,攻势看似狂暴猛烈,但始终留了几分力,提防陆沉突施剑芒。 但陆沉剑芒催发之时全无预兆,随心而动,欧阳锋再是防备,此时全力应对他这杀招,且渐渐习惯了他进攻节奏之下,当剑芒猛吐之时,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饶是欧阳锋反应极快,察觉不对,立刻缩手收杖,但还是晚了一霎,那无形剑芒嗤地一声,将他持杖手的手背,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欧阳锋撤手及时,这口子既不深,也不长,甚至稍过了一会儿,才有鲜血缓缓渗出。 但即便如此,堂堂五绝宗师,在与小辈交手之时,居然率先负伤,这无疑是当着黄药师的面,给了他欧阳锋一个响亮的耳光。 欧阳锋心中怒意已膨胀至极限,表面上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如果是比武,那自己已然算是小输一手。 但此战并非比武,而是不死不休的决战! 欧阳锋不想再拖下去。 他已看出,以陆沉的临阵应变之能,断不会真个这将一式杀招,一直用到气衰力竭,若再拖下去,必然还会再生变故。 他已经在黄药师面前颜面大失,那么接下来,必不能再给这小子任何机会。 欧阳锋狠下决心,要用最为暴烈的手段,将这小子活活轰杀。 如此,方能挽回颜面,挽回得到九阴真经的机会! 他两眼紧盯着陆沉,看着陆沉又一剑疾刺而来,再度迎着玄铁重剑挥杖猛击,于剑杖交击之时,手中陡地劲力暴吐,那蛇杖忽然自杖首人头像始,节节爆碎开来,铁杖碎片好像弹片一般咻咻尖啸着攒射向陆沉。 更有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混在碎片之中,飞扑陆沉。 这一手自毁兵器,并未伤到陆沉。 陆沉虽未料到欧阳锋如此果决,但他剑术身法已然自成一派,既能如影随形狂突疾进,亦能迅若幽魁闪转挪移。 当蛇杖爆碎,碎片攒射、小蛇袭咬之际,陆沉当即侧闪躲避,同时挥舞重剑,格挡碎片,未被一片碎片射中。 但那两条小蛇却是欧阳锋精心培育而成,不仅剧毒无比,还极为灵动,蛇尾在漫空乱射的蛇杖碎片上疾点几下,竟然凌空折向,绕过重剑,一条咬向陆沉手腕,另一条咬向陆沉脖颈。 陆沉左手抬起,九阴神爪闪电抓出,一把擒住一条小蛇蛇首,劲贯指尖,发力一捏,碎其颈颅,又捏着这条小蛇狠狠一抽,啪地一声,将另一条咬向他脖颈的小蛇凌空抽碎。 但这一来,他“夜华星雨”一鼓作气的狂攻之势也为之顿止,欧阳锋早趁机一个腾空后跃,落到两丈开外,落地之时顺势蹲伏在地,胸腹鼓动,脖颈胀缩,喉中发出咕咕之声。 蛤蟆功! 欧阳锋终于施展蛤蟆功了! 并且就在陆沉格挡开所有蛇杖碎片,击毙两条小蛇,眼前终于一清之时,欧阳锋双脚猛蹬地面,地面轰然爆裂,泥石飞溅、气浪翻腾之际,欧阳锋身形横空飞掠,如闪电,似流星,一霎之间便已横越两三丈远的距离,飞掠至陆沉面前,同时双掌齐出,挟排山倒海、雷霆万钧之势,狠狠轰向陆沉胸膛! 蛤蟆功虽是以拙胜巧,以静制动的功夫,但并非只能打防守反击,亦可随时主动进攻。 欧阳锋以自碎兵器,乃至葬送两条精心培育,本打算用来暗算五绝的毒蛇为代价,创造出蓄力之机,又在陆沉刚刚扫清蛇杖碎片与两条小蛇之时,果断出击,打出了至为暴烈的一击。 西毒无愧五绝宗师。 这一击蛤蟆功,无论时机、精准都把握地妙到毫巅,就连距离,都在他掌控之中。 当他飞掠而来,双掌齐出之时,被他欺至身前乃至抢进中门的陆沉,既没有了闪避之机,也没有了足够挥剑反击的空间。 陆沉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在欧阳锋双掌轰中他胸膛之前,横剑格挡。 但欧阳锋的蛤蟆功本就以极致刚猛著称,这一招又是全力爆发,哪怕陆沉横剑格挡,以那剑身厚重的大剑作盾牌挡他双掌,欧阳锋也自信能硬生生震断陆沉双臂。 只要震断陆沉双臂,那这小儿生死,自在他欧阳锋一手掌控! 欧阳锋胜券在握。 却不料陆沉并未照他设想,横剑格挡。 当欧阳锋双掌挟轰轰风啸狂轰而来,狂暴风压压得陆沉胸口窒闷,呼吸一窒时。 陆沉瞬间弃剑。 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并作剑指,无视欧阳锋轰向自己胸膛的双掌,对着欧阳锋眉心一剑直刺。 剑出之时,他胳膊咔嚓一声,神奇地延长了半尺! 正是“九阴神爪”中的秘技! 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就能突兀延长尺许,打出出人意料的攻击距离。 陆沉既已修炼九阴神爪,自然也练成了这一手。 剑指本就比掌击攻击距离略远。 手臂再延长半尺,攻击距离自然更远。 陆沉纵然后发,可这一记剑指,必将先一步点中欧阳锋眉心。 但欧阳锋毫不在意。 他蛤蟆功蓄力爆发之时,周身密布雄浑内劲,除了略微笨拙,对攻击时机的把握要求极高,便再无其它任何破绽。 洪七公的降龙掌,打不破他的蛤蟆功。 黄药师的弹指神通,也无力击破他的蛤蟆功。 天下间能破他蛤蟆功的,只有王重阳那以“先天功”修出的天下第一雄浑精纯的内力,再配上南帝段智兴的祖传“一阳指”。 我知道你陆沉有无形剑气。 也知你剑气锋锐。 但你有那份堪比王重阳“先天功”的功力么? 无相剑指? 死中求活,亡命反扑? 以你功力,纵然剑指再利,与我蛤蟆功正面硬撼,也要被粉碎剑气,乃至震断指骨! 然而从未真正见识过陆沉“无相剑指”的欧阳锋并未意识到,陆沉此时刺出的剑指,与他斗灵智上人、欧阳克时施展的剑指功夫截然不同。 虽也只是一剑直刺,但其中奥妙,直如天壤之别。 咻! 剑指破空。 当欧阳锋双掌,距离陆沉胸口只余半寸时,后发而先至的陆沉剑指,已噗地一声,点中欧阳锋眉心。 嘭! 欧阳锋双掌印上陆沉胸膛,陆沉脸色一白,踉跄后退,口鼻之中,都溢出血沫。 欧阳锋稳稳落地,看看手心之中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孔,心里有些奇怪: 软猬甲? 陆小子连黄药师的软猬甲都穿上了? 可是…… 即便他身穿软猬甲,以我蛤蟆功全力出击时的掌力,掌心也不该被软猬甲刺破,陆小子更是该口喷鲜血,胸骨尽碎,抛飞数丈,当场暴毙才对。 为什么他没死? 虽然脸色苍白,口鼻溢血,摇摇欲坠,但居然还能站着…… 这怎么可能? 欧阳锋心中诧异。 这时,他忽然又听到了一声悲呼: “叔叔!” 是欧阳克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有些飘忽,一时近在耳畔,一时又好像远在天边。 他还听到了黄蓉那同样有些飘忽的声音: “陆沉哥哥,你怎样了?” 欧阳锋没有看到黄蓉。 他循声望向欧阳克,也同样没看到欧阳克,因为不知何时,他视野已蒙上了一层猩红阴翳,遮蔽了他的视线。 忽地,他又觉前额、后脑都有些麻痒,似乎还有温热粘稠的液体在往外淌。 他抬手摸摸前额,触到一个小孔,又摸后脑,同样在发丛之中,摸到了一个小孔。 “打穿了?剑指……破蛤蟆功……他哪来……这功力……” 意识渐渐恍惚沉沦,欧阳锋带着满心疑惑,仰天倒地。 “叔父!” 欧阳克一声悲呼,目眦欲裂地瞪着陆沉: “还我叔父命来!” 向着陆沉飞扑过去。 “休想!” 黄蓉飞身截住欧阳克,欧阳克斗了起来,但欧阳克此时势若疯虎,招招拼命,竟将黄蓉迫得连连后退。 黄药师怔怔看着欧阳锋的尸身,神情之中,满是惆怅。 正怅然失神时,忽然听到女儿一声闷哼,跟着又听欧阳克惨叫,侧目望去,就见陆沉一手抱着手捂肩头,嘟着小嘴,一脸委屈的黄蓉,另一手握着青罡剑,剑尖已刺入欧阳克咽喉。 “……” 黄药师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见陆沉面无表情,肩臂往前一送,半截血淋淋的剑尖,便自欧阳克后颈穿透出来。 【本章5.6k,响应各位要求加更,那还不给点月票啊!】 (本章完) 第62章 77,超强恢复!剑二解锁!【求月票! 第62章 77,超强恢复!剑二解锁!【求月票!】 弹指峰上,小木屋中。 陆沉一脸虚弱地躺在床上,赤着上身,胸膛上印着两个触目惊心的青黑手印。 黄蓉坐在床边,挑出一团桃岛独门秘制伤药,用纤嫩指尖,极尽轻柔地将药膏涂抹在掌印上。小心翼翼为他涂药时,她眼里泪直打转,一副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样子。 陆沉见状,柔声安慰道: “蓉儿别担心,我没事。倒是你,肩头也给欧阳克打中一拳……” “我那只是小伤,服了九玉露丸,又上了伤药,现在已经不痛啦。” 黄蓉带着哭腔说道: “可是你……胸膛上这么大两个掌印,方才站都站不稳,路也走不动了……” “站不稳、走不动,并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脱力。我可是连发了两次剑一……” 第一发“剑一”以指代剑,带走欧阳锋,陆沉一身功力也十去其九,胸膛还给欧阳锋轰中两掌。 好在他的“剑一”先一步击中欧阳锋,破了他的“蛤蟆功”,令他泄了真劲,极致刚猛的掌力骤跌大半,再加上“软猬甲”护体,陆沉这才能伤而不死。 当然这结果,本来也在他预计之中。 他本就将决胜一击,定在了欧阳锋施展蛤蟆功时。 开战前的狂言嘲讽,战时滴水不漏的守御,以及之后凌厉无匹的反击,乃至突施剑芒小伤欧阳锋一手,都是为了逼出西毒的蛤蟆功。 蛤蟆功是西毒最强的一点。 但在拥有“剑一”的陆沉面前,西毒最强的蛤蟆功,却也是他最致命的破绽。 倘若不能逼出蛤蟆功,陆沉顶多能勉强与欧阳锋拼个不相上下,想杀欧阳锋,却是难如登天。 只有当西毒用出蛤蟆功,打出巅峰一击,自诩胜券在握时,陆沉方有决胜一击的机会。 也只有在那种状态下,陆沉手中又无剑时,西毒才会恃仗蛤蟆功不屑闪避。但如果没有创造出这时机,就贸然施展“剑一”,以西毒的反应和身法,便很可能闪避过去。 而陆沉目前的剑一,又只有一击之力,一旦不中,后果严重。 为创造这时机,他连黄药师的观战都算了进去。 他算准了欧阳锋不远万里亲至桃岛提亲,便决不愿在黄药师面前丢脸的微妙心理。 最后的结果一如他所料。 欧阳锋小伤之后,为挽回颜面,速战速决,果断开大,施展了蛤蟆功。 却因不识“剑一.白虹贯日”,只将陆沉那一记剑指,当作他穷途末路、垂死挣扎,最终死在了剑一之下。 而陆沉即便有软猬甲护体,却也受伤不轻。 但这本就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以他现在比五绝还要稍逊一线的硬实力,纵有“剑一”这一式堪称“论外”的绝杀,纵能打出“出奇不意”的初见杀效果,想要杀死一个五绝宗师,也理所当然要付出些代价。 带走西毒之后,陆沉只剩不到一成的功力,体力也消耗极大。 偏偏那时欧阳克又要来杀陆沉,黄蓉上前拦截,却给发狂的欧阳克以“灵蛇拳”打中肩头。 陆沉便再出“剑一”,又一剑送走了欧阳克。 这第二发“剑一”一出,陆沉功力、体力瞬间耗尽,剑都来不及拔出,就无力瘫倒下去。 于是当时本来被他一手环抱,护在怀中的黄蓉,赶紧反过来抱住了他。 此刻。 陆沉功力、体力皆未恢复,身上又有伤,这伤还不只是外伤,内脏、经脉都受到了震荡,受损不轻。 哪怕已服食了“九玉露丸”,他气好也没好到哪里去,面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几无血色,叫黄蓉瞧着又是心疼,又是心慌,眼里的泪珠也是越蓄越多。 她强忍着泪意,小心翼翼为陆沉涂着伤药,小声问道: “那你这伤,痛不痛?” 陆沉想了想,决定还是少充硬汉,老老实实说道: “本来只是有些麻木,没啥痛感。现在你给我上药,手指头揉啊揉的,反给我揉痛了。” 黄蓉顿时“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泪水断线珠帘般淌落。 “……” 陆沉也是无语,没想到实说实说,竟把她给说哭了,连忙说道: “没事,就一点点痛,再说这是欧阳锋打出来的伤痛,又不是你弄伤的,蓉儿你哭什么?” 黄蓉抹着眼泪,抽答答说道: “那天在画舫上,要不是我放跑欧阳克……” 陆沉哑然失笑: “要不是你放跑欧阳克,我们面对的,就不是欧阳锋正大光明上门提亲,然后有机会在黄前辈眼皮子底下与他公平一战,而是一个发狂的西毒,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偷袭暗杀了。那样子咱们才真叫危险。” “可你伤得这么重……” “不重,我都还能与你说话,这点伤哪里重了?” “可是爹爹说,你心肺经脉都受创不轻,气血淤塞、真气不通,至少也要卧床休养三个月……” “卧床休养就能养好的伤,那便不算严重。再说,我觉着应该也不需要休养那么久。我能感觉到,经脉正在缓缓恢复,淤塞的气血也在自行疏通……嗯,也许我的超级恢复,对伤势也有作用?” 听他这一说,黄蓉微微一怔,还挂着泪的眼睫轻轻眨了眨,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像是哎……以你那不要命的练功架势,正常人早该把自己练得五痨七伤了,你却从来没有任何隐患。练功过度积累的暗伤也是伤,还是更深、更隐蔽的内伤,这都能恢复过来……你的恢复能力,好像还真能快速恢复正常的伤势哎!” 陆沉呵呵一笑: “我就说没事吧?放心好了,说不定睡上一晚,我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他以前并不清楚自己的恢复能力,对于暴力击打造成的伤势究竟有没有用。 毕竟他也不会没事自残,来验证自己的恢复能力。 此前与黄蓉行走江湖,也是从未受过伤。 不过他现在也真没觉着这伤严重到了需要卧床休养三月。 身体虽然无力,但正如他所说,这只是两发“剑一”造成的虚脱。 伤势本身给他的感觉并不痛苦。 或者说刚开始确实很难受,但吃过九玉露丸,蓉儿又给他上了伤药,再躺了这么一阵,他感觉已经舒服了许多。 “总之蓉儿你莫要担心。” 陆沉抬起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笑道: “你看,我现在能抬起胳膊了,可见我的伤势正在快速恢复。说起来,现在欧阳锋已经解决,等我伤好了,咱们就去我的世界。” “嗯。”黄蓉破泣为笑,“那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一定会很快。”陆沉笑了笑,又问:“欧阳锋带来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爹爹将他们打发走了。” 黄蓉轻声道: “爹爹还命他们将欧阳锋、欧阳克叔侄的尸体,带回白驼山好生安葬呢。我瞧爹爹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太开心。” 陆沉笑道: “黄前辈武功之高,天下少有敌手。欧阳锋正是那寥寥无几,堪与黄前辈论武的对手,又曾和欧阳锋华山论剑,并列五绝,眼见欧阳锋身死,难免会有些黯然惆怅。” 又聊一阵,陆沉终是虚弱,困意上涌,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黄蓉见状,拉起被子给他轻轻盖上,柔声道: “陆沉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叫我。” “唔,好,那我先睡了……” 陆沉应了一声,支撑不住,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黄蓉守在床边静静看着他,直到他呼吸渐渐均匀,彻底熟睡,方才和衣躺到了对面她临时拼搭的小床上。 而沉睡中的陆沉,不知不觉,又梦到了与欧阳锋分出生死的那一幕。 欧阳锋横空而来,蛤蟆功排山倒海,单是那沉重风压,便令人呼吸凝窒。 陆沉不慌不忙,弃重剑,起剑指,白虹贯日,直刺西毒眉心。 这一幕在他梦境之中反复上演。 而烙在他意识深处的“剑一烙印”,也不断闪现出灼灼毫芒…… 当陆沉一觉睡醒,已是深夜时分。 凝神聆听,可以听到弹指峰下,礁滩那边隐隐传来的浪涛声,亦可听到旁边小床上,黄蓉那轻柔均匀的呼吸声。 胸口还有些钝痛。 但气血淤塞、真气不畅的感觉已减轻大半。 伤势恢复速度,果然超乎寻常。 所以,我还有金刚狼一样的超能力? 也不对。 金刚狼受再重的伤,都是好得飞快,被人嘎腰子也好,捅心脏也罢,都能面不改色接着打,甚至还能断肢再生…… 而我身上连一点开放性的外伤都没有,从下午卧床休养到深夜,都还没有彻底痊愈,这恢复能力,比起金刚狼的自愈能力可是要差了太远太远。 并且大概率也不会有金刚狼那样的不死之身。 所以还是不能浪。 以后能不受伤,还是尽量别受伤。 毕竟我虽然受伤后恢复比常人要快了许多,可要是伤势过重,也会当场失去战斗力,被敌人从容收割人头。 寻思了一阵自己的恢复能力,陆沉又试着坐起。 挺腰坐起时,牵动胸膛伤处,痛得他好一阵呲牙咧嘴。 但已经能够自行坐起,说明伤势恢复非常乐观。 于是他忍痛摆出打坐之势,准备修炼易筋锻骨篇内功。 这样伤应该能好得更快一点。 不过刚刚宁心静神,识海之中,诛仙剑意便倏地一震,将他意识召唤到了识海深处。 识海深处,一剑高悬,灿若煌煌大日,绽放万丈剑芒。 那无量剑芒当中,不断演绎着一幕幕破灭、终结、杀戮之景,予人大恐怖、大寂灭之感。 陆沉伫立剑光之下,视线刚与剑光触碰,那天穹大日似的诛仙剑意,便投射出一道细微剑芒,映入他瞳中。 此时情境,一如当初解锁“剑一”之时。 随后陆沉神智一震,眼前闪过一幕奇景。 一道煌煌剑光,蓦地一分为二,一刚一柔,一轻一重,一虚一实,彼此对立,又互相转化,继而齐头并进,斩入一片虚空混沌,于是阴阳开辟,清浊分化,水火衍生…… 陆沉沉浸在那玄之又玄的异景幻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那一分为二,不断演绎出种种彼此对立,又互相循环转化之景的剑光,终于重归于一,凝缩为一道烙印,深深印入他心神深处,与“剑一烙印”并列。 感悟着心神深处,那道与剑一烙印并列的新烙印,陆沉知道,这,正是“剑二烙印”。 今日与欧阳锋一场死战,梦中又不断回放那决死一幕,已令他彻底掌控了“剑一”。 不仅能够瞬发,还能自主决定一剑之下,究竟倾泄几成功力。 又因他早已满足了解锁“剑二”的第一个前置条件,诛仙剑意便给了他的新的反馈,解锁“剑二”,化为烙印。 至于“剑二”究竟是什么…… 陆沉悉心感悟一阵,眉宇之间,浮出一抹异色。 当初解锁剑一之后,他依据自身练剑心得,自剑意烙印当中,悟出了一式“白虹贯日”,奠定了今日逆斩西毒的根基。 而“剑一”除了绝杀,更助他领悟了深奥剑理,令他剑道悟性大增,任何剑术,都能在他手上焕发出新的活力,变得充满灵性,还令他开发出了“夜华星雨”这式杀招。 他原以为,“剑二”也将令他悟出一式绝剑。 但没想到并没有。 剑二乃是纯粹的“剑意”,阐述着玄之又玄的剑理。 强行解析的话,以陆沉现在的剑道造诣,只能勉强从中解出刚柔、轻重、虚实、生死、阴阳等等诸般互相对立,但在更高层面上,又能统合一体的意境。 而这其中,基于他现有的剑术造诣,感悟最清晰的,便是“刚柔”,其次是“轻重”,再次为“虚实”。 至于“生死、阴阳”等等更加高大上的意境,他目前还只是有个大而化之的概念,却并不能得出任何清晰的感悟。 “剑一能悟出一式绝剑,剑二就是纯粹阐述剑理的剑意……所以,剑一,是给我在初入门时,护道所用?剑二,则是用来涨境界的?” 陆沉心中若有所悟。 “刚柔、轻重、虚实……互相对立、循环互化。‘剑二’的这三重变化,比我自己用重剑、轻剑感悟出来的刚柔、轻重、虚实变化要深奥太多太多……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无需明白太多。 只需将“剑二烙印”当中,刚柔、轻重、虚实这三重变化稍微领悟几分,运用随心,那么即使只用越女剑法,他亦能跻身“强五绝”之境! 【本章4k,求月票!】 (本章完) 第63章 78,拜见岳父!带蓉儿去主世界喽!【 第63章 78,拜见岳父!带蓉儿去主世界喽!【求月票!】 感悟一阵“剑二烙印”,陆沉又打起了呵欠。 他虽有“超级恢复”,可终究远不如金刚狼那堪称不死之身的“超级自愈”,伤势尚未彻底痊愈,又耗费心神感悟剑理,不禁又有些疲惫难当,头脑昏沉。 “算了,不着急,先把伤养好。” 将意念自剑意烙印中抽离,陆沉打起精神,开始打坐。 伴着旁边小床上,蓉儿那轻柔均匀的呼吸声,陆沉很快就进入物我两忘之境,以打坐代替睡眠,恢复能力也最大化地发挥出来,功力点滴增长的同时,伤势也在快速好转…… 天刚蒙蒙亮时,黄蓉便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她往日可不会起这么早。 总要美美睡到天光大亮,才会起床准备早餐。 反正陆沉也说了,她这年纪,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睡足才行。 可是今天,心里惦记着陆沉的伤势,她破天荒早早醒来,又第一时间看向旁边陆沉的大床,没想到一眼望去,那床上竟然空荡荡的并无人影,连被子都迭得整整齐齐。 “啊!” 黄蓉轻呼一声,起身跳到隔壁大床上,俯身一摸陆沉的被子,手感凉凉的,显然他早就起来了。 “真是的,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心里有点担忧,有点埋怨,又有点小小的惊喜—— 他的伤,难道真的睡一晚就好啦? 她赶紧穿上鞋子,飞跑出卧室,又奔到前厅,推开大门,果然听到了一阵衣袂破风声。 定睛看去,就见陆沉正在屋前空地上打着“易筋锻骨篇”动功。 拳路动作虽不如往日矫健利落,慢悠悠的予人迟缓之感,但既然能下床练功,足见他的伤势已无大碍。 “陆沉哥哥!” 她快活的挥手招呼着: “你伤势已经大好啦?” 陆沉一边慢悠悠地练着拳,一边侧首笑看着她: “还差一点,做不得太剧烈的动作,但已经可以像这样练功了。” “还没大好么?” 黄蓉嘟了嘟小嘴,嗔道: “那你为何不老实躺着休息?” 陆沉笑道: “因为我是主练外功,易筋锻骨篇动功,可令我伤势更快恢复。” “真的吗?不是因为练武成痴,一天不练就浑身不自在?” “当然是真的。我再是喜欢练武,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这还差不多。”黄蓉这才展露笑颜,脆生生说道:“那你慢慢练着,我先去洗漱一下,再给你做早餐。” 陆沉含笑颔首:“好。” 黄蓉蹦蹦跳跳去洗漱了,陆沉伤势这么快好转,令她心中卸下一块大石,只觉神清气爽,心里满满的都是快活欢喜。 当陆沉练完两趟易筋锻骨篇,正与黄蓉一起吃着丰盛的早餐时。 黄药师飘然而至,见陆沉居然能坐着吃饭,还运筷如飞,大快朵颐,整个人好像没事人一般,心中顿时大感惊奇:“这小子居然能动了?” “前辈。” 陆沉见他到来,赶紧起身招呼: “吃饭没?一起来吃啊!” 黄药师瞧瞧桌上并没有多余的碗筷,份量好像也不够加他一个,眼角不禁微微一抽,板着脸说道: “已经吃过了。” 黄蓉笑嘻嘻说道: “哑仆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爹爹来吃吧,蓉儿这份让给你,我自己再另做一份。” 说着起身过去,拽着黄药师袖子,将他拉到自己位子上坐下,给他拿了副新的碗筷,又把自己早餐中还没动过的放到了老爹面前。 黄药师这才容色稍霁,举起筷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轻松摆平老爹的黄蓉则去了厨房,再给自己做份早餐。 黄药师吃了两口,又看着陆沉,上下打量他两眼,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伤势怎好得这么快?” 陆沉笑道: “应该是我的天赋吧,恢复力有些异于常人。又有前辈的九玉露丸和外伤药相助,所以才能这么快好起来。不过也并没有完全好利索,还需再休养一两天。” 黄药师摇摇头,神情有些怪异: “你这恢复能力,已经不是普通的‘异于常人’了。” 当初在绍兴府指导陆沉练剑时,见陆沉一副只要没练死,就往死里练的架势,他还对黄蓉表示过这么练不行,会把人练废。 当时黄蓉告诉他,说陆沉恢复力极强,再怎么苦练,也不会留下暗伤,并且每晚只需睡上两三个时辰,便能彻底恢复,变得生龙活虎。 之后黄药师也亲眼见证了陆沉的恢复能力,对此虽有些惊奇,但也并未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天下之大,总有奇人异士层出不穷,天生百脉俱通者有之,天生神力者亦有之,那么出现陆沉这么一个天生恢复力强的人,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没有想到,陆沉的恢复能力,居然并不仅限于疲惫后的恢复,居然还能恢复伤势。 本来应该卧床休养三月的伤势,居然一个晚上就能下床了,且再养一两天就能痊愈…… 古往今来,出过这种非人的身体天赋么? 神勇古今无二的西楚霸王,都没这么霸道吧? 黄药师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蓉儿说过,陆沉吃过一种名叫“菩斯曲蛇”的异蛇蛇胆,还吃过一条由某位身残志坚的药道大家,精心培育二十年的宝蛇,所以功力才会如此狂飙猛进。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陆沉本身的恢复能力,在经过异蛇蛇胆,以及宝蛇血肉激发之后,发生了某种奇异变化,令他原本只限于在极度疲惫之后,恢复体力、精力,以及调理暗伤的恢复能力,变成了如今这种不讲道理的伤势恢复能力? 想到这里,黄药师自觉已经找到了真相,心里不禁唏嘘: 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陆小子也真是幸运,居然得到了这种几乎不可能再现的际遇…… 正思忖时,陆沉忽然说道: “前辈,等我伤势痊愈后,我打算带蓉儿再出去一趟。” “哦?” 黄药师淡淡问道: “西毒都被你杀了,你们还曾大闹金国中都,这次难道又想去大闹临安?” 陆沉赶紧否认: “没有。我只是想带蓉儿四处游山玩水一番。这次只为游玩,断不会再惹事端。” 嗯,只是带蓉儿去我的世界游玩,满足她期盼许久的一些小小心愿,保证不惹事。 黄药师看了陆沉一眼,心说其实你便是惹事,天下间,也没几个人能阻止你了。 想到被陆沉一记“白虹贯日”斩杀的欧阳锋,黄药师心中难免又是一阵怅然。 摇摇头,他忽地问道: “你打算何时与蓉儿成亲?” 噗! 陆沉一口汤直接喷了出来,还好头转得快,不然险些喷黄药师一脸。 见他这反应,黄药师面无表情,冷冷道: “怎么,你杀了前来提亲的欧阳锋叔侄,却又不想娶蓉儿不成?” “不是,前辈误会!” 陆沉解释道: “蓉儿现在还小,太早成亲对她身子不好。晚辈的想法是,现在先订婚,等蓉儿长大些,再与她正式成亲。” 一旦蓉儿正式成亲,你就要自杀给我那早逝的岳母殉情,所以…… 暂时还是先拖两年吧。 再说他这番话也不全是为了拖延,他心里也确是这么想的。 蓉儿现在这年纪,身子都没完全长开,要是现在就成亲,他是会犯错误的! 见陆沉言辞恳切,言语间也是爱惜蓉儿,且蓉儿与他同游半年,归来仍是不知人事的懵懂女娃,可见他并不是说一套做一套,黄药师这才缓和了脸色,淡淡道: “你这想法,倒也不错。” “多谢前辈体谅。” “嗯?还叫我前辈?” “……” 陆沉醒悟过来,赶紧起身,转到黄药师面前,对着他大礼拜下: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黄药师受了他这大礼,方才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就听蓉儿声音传来: “陆沉哥哥,你干嘛拜我爹?不是说好不拜师的吗?” 她刚刚做好了一份早餐,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陆沉拜在地上,却没听到他前一句话。 陆沉侧首对着蓉儿一笑: “不是拜师,是拜岳父。” “啊?” 黄蓉一脸懵,怔忡好一阵,方才一脸呆萌地说道: “那……我这就算是和陆沉哥哥成亲啦?可是,我还没有穿嫁衣,也没有拜堂呢。” 嗯,她对婚礼的概念,还只有话本里的那些套路。 至于成亲后该做些什么,她更是一无所知。 只懵懂地以为,成婚之后,两个人就能比之前更加亲密了,可以住在同一个屋里,睡在同一张床上。 再多的,她就全然无知了。 陆沉笑道: “还没成亲,只是得了岳父允许,和蓉儿你订婚了。” 黄蓉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刚才只是订婚么?还好,我说呢,成亲都不带我拜堂,就陆沉哥哥一个人拜岳父,那也太过份啦。” 说完这句话,她忽又微微一怔,终于意识到,她已经得爹爹允许,和陆沉哥哥订婚了,以后自己就是陆沉哥哥的准新娘了!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事,黄蓉俏脸慢慢浮出一抹酡红,灵动明眸亦浮出一抹水润,晕乎乎地像是醉了酒。 她看看黄药师,再瞧瞧陆沉,终于忍不住羞赧,转身飞跑进屋。 看着女儿那小儿女羞态,黄药师不禁好笑地摇了摇头,对陆沉说道: “带蓉儿出游之事,老夫允了。” 陆沉赶紧再拜: “多谢岳父大人!” 两天后。 陆沉伤势痊愈,又变得生龙活虎。 之后便与黄蓉拜别黄药师,驾着当初黄蓉跷家时开过的那条小海船,一路行船至临安府,将船泊在临安码头,付了钱请人看守,陆沉黄蓉则避开人群,在海边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小山,把不能带走的东西埋好,便准备开启时空之旅。 因着载重有限,陆沉这次一把剑都没带。 说起来,解锁“剑一”之时,他穿梭时空能够携带的物资重量,提升到了体重的百分之二。 而解锁“剑二”之后,载重又翻了一番,能够携带自身体重百分之四的物资。 即便如此,载重量还是太小,能够携带的物资还是极有限。 因此他将玄铁重剑、青罡剑,还有黄蓉买给他的那把断剑,都留在了桃岛上。 黄药师倒也没觉着他太过托大。 毕竟以陆沉如今的武功,哪怕手中无剑,五绝以下,已可任意拿捏。 遇上五绝层次的高手,赤手空拳纵然不敌,也能带着蓉儿从容退走。 此次回归主世界,陆沉不仅没有带剑,他连衣服鞋子都没准备穿,就打算只穿一条短裤回去,载重全部用来携带黄金。 如此一来,差不多可以带上六斤多的黄金。 他倒是想过带一些轻便又贵重的物资回去,但又担心会暴露自己的一些秘密,再者他也没有什么脱手渠道。 唯有黄金,无需费太多心思,可以较为轻松地变现。 只要数量不是太大,也不会惹来觊觎。 至于为什么都有“弱五绝”级的实力了,还如此谨慎…… 低武世界的绝顶高手,连枪炮都扛不住,更别说主世界不仅有着枪炮,还有着更加可怕的力量了。 虽然被迫害妄想要不得,总幻想强者会来搞自己更是神经病,但无论如何,在没有“一剑能当百万师”的实力之前,谨慎些总归没错。 海边小山,树林之中。 陆沉浑身只着一条短裤,赤着双脚,拎着个装着金铤的包裹,对黄蓉说道: “准备好了吗?” 黄蓉穿着一身极轻盈的丝绸长裙,内里穿着“软猬甲”。她身子娇小轻盈,就这样一身衣物,便已将她负重全部用完,常用的束发金环也用不了,只能以丝巾将秀发束起。 她脸红红地看着陆沉那一身线条流畅,精悍结实的肌肉,轻轻颔首: “准备好了。” 陆沉微微一笑,握住蓉儿柔软纤手: “那么……开始吧!” 话音一落,一道流光自陆沉眉心迸出,虚空微微一震,隐有剑鸣声起。 剑鸣声中,陆沉、黄蓉身形倏忽一闪,凭空消失无踪。 【本章4k,今天两更搞定,求月票啊!】 (本章完) 第64章 79,蓉儿的“仙界”奇妙游【万字巨章 第64章 79,蓉儿的“仙界”奇妙游【万字巨章求月票!】 轻微的恍惚眩晕之后,回过神来,黄蓉发现,身周环境,已从树林换成了一间屋子。 屋子很宽敞,有许多她看不明白但莫明感觉好厉害的摆设,又有一点点凌乱,旁边大床上的被子都没迭呢。 陌生而新奇的环境,让黄蓉有点小紧张,小手不觉握紧了陆沉的大手,看着他问道: “这是哪里?” 陆沉含笑看着黄蓉: “这里是我家。” 当初他穿越时,乃是在自己卧室,刚刚吹干头发,就被“诛仙剑意”冷不丁扔到了射雕世界。 现在回归主世界,理所当然也会回到原地。 “啊,陆沉哥哥的家?那……” 黄蓉有些羞赧,低着脑袋,小手捏着衣角细声问道: “我是不是得去拜见伯父伯母?” “他们已经过世了。”陆沉轻声道:“在我十四岁那年就过世了。” 十四岁那年,他还没有觉醒“胎中之谜”时,他那对医护父母,就因一起突发事件被军队征召,然后双双牺牲。 那时的陆沉正值中二年纪,又未觉醒前世记忆,被忽悠着签署了一份协议,于是得到了一套精装修的两层独栋小别墅作为抚恤——以为官府这么好心么? 当然不是了。 这个世界,可不是陆沉前世的地球华夏。 陆沉这一世所在的世界,人种与地球一样丰富,但地图与前世地球迥然有异。 他所在的国家叫做“景国”,是一个至今还有着王室与贵族世家的宪政国家。 但奇怪的是,景国的历史,从上古到近代,都与前世华夏截然不同,可语言文字,乃至一些风俗习惯、神话传说,却又诡异的有些似是而非。 陆沉年满十八,觉醒前世之后,觉着这其中恐怕有些秘密。 可惜他查了许多资料,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丝端倪。 也不知是他接触不到更深层的机密,还是说只是他想多了,两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任何关联,那些似是而非之处,只是纯属巧合。 总之这一世的主世界不是地球,景国也不是华夏,语言文字、风俗习惯、神话传说亦只是似是而非。用地球华夏的语言文字,是没法儿和景国人直接交流的。 好在“诛仙剑意”自有大能,随诛仙剑意穿梭时空者,无论是他这个剑主,还是随他穿梭的黄蓉,都能自然通晓各界语言文字。 虽可能不懂一些专业术语、地方俚语、俗语,但正常的交流、阅读倒是并无问题。 既然世界不同,国情不同,那对待平民的态度,自然也与前世截然不同。 景国高层在不当人方面,跟前世灯塔国有得一比,根本不屑伪装,正大光明拿老百姓当韭菜。 所以陆沉得到这栋小别墅的真实背景是,因为那起突发事件,陆沉家乡“青涂市”的房产暴跌,哪怕是这种位于市区中心的独栋小别墅,也压根儿不值钱。 先别说以现在青涂市的房产行情,能不能将这栋别墅卖出去,就算侥幸将这别墅卖出去了,去到仅仅一百多公里外的“红山市”,也是连一间五十平米的蜗居都买不起的。 官府把这栋不值钱并且也很难售出的小别墅当作抚恤给了陆沉,自然就用不着再给抚恤金了。 更坑的是,陆沉每年还得交房产税! 好在青涂市房产不值钱,房产税倒也不多。 加上陆沉父母生前还有一些积蓄,他才能勉强支撑下来。 话说回来,官府肯给陆沉这份抚恤,都还是因为父母所在医院,那位颇有人脉的院长施压。 要不然就剩陆沉一个孤儿,官府昧下抚恤都做得出来——在官府报告上,他的父母只是“失踪”,而非阵亡。而依景国惯例,失踪人员是没有抚恤的。 陆沉觉醒前世记忆之后,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变得强大,也是与那起突发事件有关。 景国官府那不加掩饰的黑暗,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伯父伯母过世了?” 黄蓉微微一怔,旋即挽着陆沉的胳膊,柔声说道: “对不起呀陆沉哥哥,我不知道……” “没事,已经过去四年,我早就习惯了。” 陆沉轻轻拍了拍黄蓉手背,笑道: “不说这些。先带你参观一下我家。” 说着,他把黄金包裹放到柜子上,打开衣柜取了身衣服换上,又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手机居然还有电,开屏一看,日期竟只走了一天。 射雕世界呆了半年,主世界才过去一天么? 陆沉若有所思。 他暂时不清楚这其中的原理,只有一些半科学半玄学,也不知对还是不对的猜测。 他也不清楚在主世界呆上一阵,回射雕世界之时,射雕世界的时间又会过去多久。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反正到时候一试就知。 “蓉儿,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手机。” 他将手机递给黄蓉,给她仔细讲解手机用法。 因为此前常给黄蓉讲述“仙界”事物,现在倒是不必再解释“手机”是什么,只需告诉她怎么用就好。 而以黄蓉的聪慧,讲解起来也并不费力,她几乎一听就懂,虽暂时还不会操作,但只要稍作熟悉,想来就能像个信息时代的女孩一样,熟练操作手机了。 讲解了一番手机用法,陆沉又笑着说道: “等下带你出去买个手机,再给你买些新衣裳。” “嗯嗯。”黄蓉笑嘻嘻点头:“我要用和你一样的手机。” “没问题。走,去参观其它房间。” 接下来,陆沉带着黄蓉楼上楼下参观整栋小别墅,给她讲解各种她看不明白的物件用途,又教她使用各种电器。 黄蓉早听陆沉讲过这些家用电器。 但没有参照,单听描述,很难想象出具体的样子。 此时亲眼得见,还亲自上手一一操作,黄蓉大感新奇,兴奋不已,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不停地开关各种电器,直把电器都当作了玩具。 “陆沉哥哥,你看我……哇啊啊……” 她站在风扇前,将风扇调到最大档位,长发飞扬之际,还对着风扇哇哇直叫,听着强风将她声音吹到发颤变调,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黄蓉那小孩一样开心的样子,陆沉也不禁玩心大起,与她一起站在风扇前,对着强风哇啊叫着,逗得黄蓉咯咯直笑。 之后黄蓉又去到一楼客厅,脱下鞋子,跳到客厅的大沙发上,把沙发当作蹦床,在沙发上连连蹦跳。 “这大长椅好弹呢!又软和……陆沉哥哥,今晚我们就睡这里吧?” “我们?” “对呀,我们不是已经订婚了么?可以睡同一间屋子,同一张床啦!” “唔……” 陆沉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考验。 不过瞧瞧黄蓉那在沙发上蹦来蹦去,满脸天真稚气的可爱模样,再瞧瞧她同行半年,也才稍微长大一些的胸襟,他还是按捺下了某些不好的念头,笑道: “睡沙发可不成。这样,你睡我隔壁小卧室,那张床也是又软和,弹性又好。” “啊?为什么我要睡你隔壁?我们不是订婚了么?” “是订婚了,但还没有拜堂成亲……” 黄蓉嘟起小嘴: “我不管,我就要和你睡一块儿。” “……那好吧。” 反正他现在每晚都只休息三个多小时,并且早已开始用打坐代替睡眠,应该不会受到定力考验。 对陆沉来说,这小别墅已经住了四年,早已习惯,并不觉着哪里有趣。 但对黄蓉来说,这栋两层小别墅里处处都是新奇,随便一件新鲜物事,都够她开开心心玩上好一阵。 就这么玩着玩着,天就快黑了。 买手机、买衣裳的计划,也只能顺延到明天…… 晚饭理所当然又是黄蓉做的。 她学会了如何操作各种厨具,又一一尝过各种调料,立刻摩拳擦掌地开动起来。 虽然冰箱里食材不多,但以黄蓉的手艺,再配上燃气灶那比柴炭更易调节,且更为稳定的火力输出,以及更加丰富的调料,这一顿菜色略显简单的晚餐,也让陆沉吃得赞不绝口。 黄蓉一脸满足地看着陆沉运筷如风,酣畅淋漓的样子,笑吟吟说道: “明天还得多买点菜,冰箱里食材种类太少了。” 陆沉连连点头: “嗯嗯,明天也逛超市买菜。” 吃过晚餐,两人一起收拾了餐具,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机无疑是黄蓉最喜欢的“玩具”之一。 那丰富多彩的节目,对她来说堪称降维打击。 而各种娱乐节目当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动画了。 尤其是搞笑动画,从未看过类似节目,笑点较低的她,几乎从头到尾都没停过。 正看得开心时,动画忽然暂停,跳出来一条紧急新闻。 新闻播报,有一头妖兽突然出现在景国某市,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与伤亡。 新闻画面的直升机航拍镜头里,出现了那妖兽的模样,乃是一头体型有着皮卡大小,形似蝎子,有着两条巨钳,通体披挂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油黑甲壳,尾钩却是一条毒蛇的怪兽。 它在街道之上横冲直撞,随意一撞,就能将汽车掀飞,大钳一钳,就能把人钳成两截。 它一边无差别破坏杀戮,一边不断用钳子抓人吞噬。那条毒蛇尾巴也乱甩着不停破坏,有时一口咬在人身上,两三秒时间,就能把人活活吸成干尸。 当地警备部队出动装甲车,但大口径机枪射在那妖兽身上,子弹竟大多被妖兽甲壳弹飞,偶有射入角度较好的子弹,也只能勉强在它外壳上打出浅浅凹坑,根本破不了防。 那妖兽反被激怒,扛着机枪扫射冲过去狠狠一撞,先将装甲车掀翻,跟着一对大钳连砸带夹,十秒不到,就将那装甲车拆成了破烂。 看到这里时,黄蓉一脸惊奇: “陆沉哥哥,你不是说装甲车和机关枪很厉害么?怎么这么脆?三两下就被那怪物拆掉啦?” 陆沉神情凝重: “因为那怪物更强……” 能生撕装甲车的强大妖兽,恐怕要用重炮或是大当量炸弹才能轰杀。 但在市区中心,显然不可能部署重炮或是大炸弹。 这种情况下,就该轮到超能力者出手了。 果然。 就在那蝎形妖兽大杀特杀之时。 一枚橄榄形的橙色光弹忽然从天天降,射在妖兽背壳上。 妖兽那能硬扛大口径机枪扫射的坚固背壳,竟是宛若纸糊的一般被那光弹轻松击穿。 之后那击穿妖兽背甲,没入其体内的光弹,又猛地炸开,一阵强光之后,那妖兽当场四分五裂,残肢乱飞,死得不能再死。 “啊,这是什么武器?” 黄蓉惊讶道。 “那不是武器,是超能力者的超能力。” 陆沉眼中亦有波澜: “景国明星超能力者,‘超重炮’雷龙,能够手发光弹,一击就能摧毁一辆重型坦克。” 说话间,电视屏幕上,直升机航拍镜头给到了路边一栋大厦天台。 就见一个身穿黑色紧身作战服,戴着护目镜,留着一头利落平头的年轻男子,屹立在大厦天台边缘,满脸冷酷地俯视下方。 航拍镜头从多个角度给足了那位年轻男子特写之后,画面才回到直升机里的主持人身上,那主持人满脸激动地说道: “雷龙!雷龙出现了!他一如既往地不负众望,一击就轰杀了那连装甲车都能摧毁的凶残妖兽,拯救了无数无辜的生命……欢呼吧观众们,为我们的英雄‘超重炮’欢呼!” 看到这里,黄蓉撇撇小嘴: “虽然那个雷龙是有点厉害,可看他刚才的站姿、表情,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在表演……” 陆沉呵地一笑,为黄蓉的敏锐表示赞许。 景国的明星超能力者,确实都很擅长表演。 他们时常参加各种访谈、综艺节目,还会代言各种广告。 雷龙其实都还算是腼腆的,只擅长装酷。 有些更活跃的超能力者,甚至在打完之后,还会对着新闻镜头直接打广告带货…… 当然陆沉对此也表示理解。 景国的资源,统统被那些上层世家把控,即使是超能力者,如果不是出身豪门世家,也得努力挣钱吃饭。 若想跻身上层,还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或入赘,或投效,乃至甘为豪门走狗。 至于为什么强大的超能力者都这么卑微,自然是上层掌握着更强的力量。 再者,超能力者可不是六边形战士。 就像那个雷龙,攻击力强到可怕,一击可以粉碎重型坦克,但体质也就比普通人略强一点,再怎么努力锻炼,也是一发狙击子弹就能带走。 感知也并不比普通人更加敏锐,除非是感知型的超能力者,普通超能力者,别说“秋风未动蝉先觉”,连射雕世界武林高手那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感知力都不具备。 绝大部分超能力者,基本都是这种情况,攻强守弱,爆发可怕,但身体弱点太多。 即使是肉体强化系的超能力者,也大多扛不住口径更大的子弹、炮弹,又或各种剧毒。 总之上层若是处心积虑想要除掉哪个超能力者,那基本没人能够幸免。 正因现实如此残酷,超能力者也不得不低头。 当然,超能力者好处也是很多。 只要去官府注册,每月都能领到一笔不菲的津贴,代价是遇到征召,需要出手。 当然也可以根据情况,拒绝征召。 但拒绝一次征召之后,下一次征召就无论如何不得拒绝,否则津贴就没了。 想要恢复津贴,需得无偿出手三次才行。 如果能力够强够秀,本身形象也还不错,那就有机会成为明星,上综艺、打广告,赚大钱。还会得到豪门青睐,大力招揽。 总之只要不是心太野,超能力者生活甚至发财都不成问题。 如果乐意向统治集团靠拢,并且愿意稍微付出一点尊严作为代价,那么成为统治集团的一员都不无可能。 看完这新闻。 黄蓉已经意识到了“仙界”的危险。 当然她也并不是太害怕。 像那个蝎子妖兽,她觉着以她现在的轻功身法,完全可以轻松逃走,不受其害。 甚至那个“超重炮”雷龙那威力惊人的光弹,只要她提前察觉,也大可从容闪避。 “陆沉哥哥,仙界妖魔很多么?” 陆沉沉默一阵,说道: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运气好的话,可能一辈子都遇不上。但如果运气不好,遇上一次,普通人可能就没命了。我父母当年……就是参加抵抗妖兽而死。” 四年前,青涂市以西的“大青山”中,突然出现了一处“秘境”,数以千计的妖兽自秘境中涌出,向着市区杀来。 地方警备部队紧急出动,因为战事激烈,人手不足,还从民间征召了大量辅助人员。 陆沉父母作为两个小小的医护,也被征召去了战地医院。 结果战地医院不幸被妖兽攻破,后来又遭重炮反复犁地,等到终于剿灭妖兽,打扫战场时,已经连一块人体组织都找不到了。 陆沉父母就此“失踪”。 因着四年前那波妖兽潮,以及那至今未被探索明白,不知何时又会爆发妖兽潮的“秘境”存在,各大企业纷纷撤离青涂市,外来资金也不再向青涂市投资,稍有办法的市民也纷纷迁离。 短短四年,青涂市人口少了一半,经济萧条,房产暴跌,生活物资价格飞涨,帮派横行,早不再是宜居之地。 陆沉当然也想搬走。 可他既没钱又没有门路,所以…… 只能努力变强。 至于考大学去外地,那也是想太多。 景国的教育制度,也是极不当人。 在景国,如果拿不到大人物的推荐信,又没有足够丰厚的家底,又或是成绩实在拔尖,可以拿到全额奖学金,那么就只能背负一身可怕的学贷—— 陆沉的父母,可是直到去世前两年,才还清了他们读书时的学贷,又努力攒了两年钱,才给陆沉留下了足够撑到今天的遗产。 说起来,出事之前,两口子一辈子连间房子都没攒下,一直都带着陆沉租房住。 未觉醒前的十四岁陆沉,之所以会要这套小别墅,也是出于父母生前和他自己对房子的执念。 若是不想背负高额学贷,那就只能读本地的职业学校了。 尚未觉醒前世记忆时的陆沉,还想着努力一把,哪怕背负学贷也想读大学。 但觉醒之后的陆沉,直接放弃了——他前世已经读过大学,对大学没有特殊憧憬,也实在是读书读腻歪了。 这辈子既没背景又没钱,觉醒前的成绩也只是普通优秀,根本读不了顶级大学。 若是背着学贷读个普通大学,然后找个普通工作,做个普通小职员,那就得紧巴巴过上二三十年还学贷的日子,还得每天担心被裁员失业…… 有“诛仙剑意”傍身的学陆沉,可不想过那种可怜日子。 大不了,咱冒充超能力者,直接领津贴么。 反正陆沉觉着,以他现在的武功,完全可以自称身体强化系超能力者了。 一掠十几米远,一跃十来米高,百米冲刺不到三秒,小范围挪移快得让人眼缭乱,单手抡着八十多斤的重兵器挥舞自如…… 这不妥妥的肉体强化系超能力么? …… 夜已深。 陆沉坐在电脑前,先在购物网站找刀剑铺子,订了两把高强度锰钢打造的长剑,之后又开始查找资料,研究超能力者注册的相关程序、待遇、风险等。 他倒不是一定要图官府的超能力者津贴。 只是他想探究一些事情—— 身为穿越者,人在异世,本能就会缺乏安全感。 这一世的父母又死于妖魔之乱,陆沉对于安全感愈发渴求,更极度抗拒一无所知、生死听天由命的状况。 所以他才会“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地追求强大。 所以他也很想知道,“秘境”究竟是什么?妖魔又为何出现? 这个世界明明是繁华的科技信息世界,又为何会有种种极度危险的超凡生物? 它们究竟从哪里来?外星球,还是异时空? 又或是世界本身孕育? 那么世界的更深处,又是否还潜藏着更加可怕,足以令整个文明毁于一旦的威胁? 然而,以景国高层对信息的封锁程度,身为平民,他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里世界”。 想要探查那些秘密,必须得跟官府打交道。 当然,他现在的能力还不算太强,即使探究那些秘密,他也会极度谨慎,一点一点,不急不躁地慢慢接触。 再者,就算在官府注册,领了津贴了,也有一次拒绝征召的机会。 如果实在不想为官府办事,也可以连续抗拒征召,大不了不要津贴。 正在一个据说偶有超能力者出没的论坛上翻着贴子时。 黄蓉啪哒啪哒地跑了进来。 “陆沉哥哥,我洗完澡啦。” 陆沉回头一看,就见黄蓉上着一件圆领短袖t恤,露出欺霜赛雪的小臂和精致的琐骨,下穿一条下摆遮住膝头的平角短裤,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雪白小腿。 她玲珑小脚踏着一双大拖鞋,珍珠似的晶莹玉趾时不时翘上一下,似乎这双拖鞋,让她的小脚丫稍微有点不自在。 因为今天没来得及买衣裳,黄蓉此时穿的,是陆沉十五岁时穿过的旧衣服。 那时他还没有开始蹿个头,只比现在的蓉儿稍微高一点,这身t恤短裤穿在蓉儿身上,虽然略显宽松,但勉强对付一晚倒也没有问题。 而蓉儿当然也不介意穿他的衣裳。 在她看来,她已经是他的准新娘了,都可以和他同住一屋、同睡一床了,穿他的衣裳又有什么呢? 不过当陆沉目不转睛地瞧着她时,她还是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晶莹水润、吹弹可破的小脸上,浮出丝丝绯红,嫩生生的脚趾也局促地蜷了蜷,声音软糯糯地问道: “陆沉哥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陆沉回过神来,笑道: “我的衣服穿在你身上,到底还是不太合适。先委屈你一晚上,明天给你买新睡衣。” 黄蓉轻声道: “虽然是稍微大了点,但我穿着很舒服呢。” “舒服就好。时间不早,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嗯,我是有点困了。” 今天见识了太多新奇物事,还看了几个小时电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一天的兴奋劲过去,黄蓉也确实困了。 “那就先睡吧。” 黄蓉点点头,啪哒啪哒走到床边,坐到床边弹了几下,又转身飞扑到床上,在新换的床单上滚了两圈,然后面朝陆沉趴着,双手托着下巴,翘起两条雪白小腿,小脚丫凌空踢弹着,笑嘻嘻说道: “好软好弹,这床比沙发更舒服呢。” “喜欢就好……” 陆沉笑着看向黄蓉,却因她现在托腮趴卧的姿势,视线不经意扫过她那略显宽松的领口,看到了一道雪白柔嫩的弧度,乃至一抹浅浅的玫红。 陆沉心脏重重一跳,赶紧回头盯着电脑屏幕,口中说道: “不早了,蓉儿快睡吧。” “嗯嗯。”黄蓉并不知道陆沉看到了什么,笑嘻嘻地问他:“陆沉哥哥你呢?” “我先查点资料,还要再练会儿功夫。” “那好吧。” 黄蓉又在床上翻滚两圈,躲到右边的枕头上,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轻轻一拍左边枕头,对陆沉说道: “陆沉哥哥,左边给你留着,你也早点来睡哦。” 陆沉点点头: “嗯。我十二点以后睡。” 很快,黄蓉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轻柔,已然沉沉睡去。 陆沉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平伏一番燥动的心绪,又在电脑前查了一阵资料,得到想要的信息后,便关了电脑,又去到二楼厅中,拉开架势,以指代剑,练起了剑术。 练到午夜十二点,他去浴室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回到卧室,就见黄蓉侧身蜷卧着,一只晶莹雪白的小脚丫,颇不安份地从被子里探了出来。 陆沉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过去拉了拉被角,掩住了她的小脚。 之后他在床上盘膝而坐,先悉心感悟一阵“剑二烙印”,之后便运转易筋锻骨篇内功心法,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打坐状态。 仅仅只过去三个多钟头,凌晨四点不到,陆沉又睁开双眼,看一眼旁边的蓉儿,见她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下了床,洗漱一番下楼出门,到小区绿化林中折了根三尺长短、筷子粗细的竹枝,又回到自家别墅小院里,练起了剑术。 起初,他的剑术与从前并无不同,招式还是那些剑术招式。 可练着练着,那细细竹枝破空之时的声势,便渐渐有了变化。 劈刺切削之时,破空声宛若疾风骤雨,掀起的气流,更是席卷至数米开外。 飒—— 凌厉风啸声中,竹枝连劈带砍,明明只是细细竹枝,却斩出了重剑大刀般的刚猛威势。 很快,那刚猛威势又陡然一变,竹枝疾速斩刺,弹抖弯折,幻出连绵残影,破空声却几乎微不可闻,予人绵柔丝缠之感。 陆沉剑势,就在这刚猛与绵柔之间来回转化,竹枝破空声时而好似风雨大作,电闪雷鸣,时而又好似和风细雨,乃至轻风拂面。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 黄蓉从二楼阳台探头出来,看了一阵陆沉练剑,便回去洗漱换衣,之后又去到一楼厨房做起了早餐。 做好早餐,她方才打断陆沉练剑,招呼他吃饭。 吃饭时。 她又问陆沉: “陆沉哥哥,我穿自己的衣裳出门,会不会被人当成服妖呀?” 昨晚看电视时,她就注意到,“仙界”的人们衣着服饰,大异于她所在世界。反正新闻里面,街上人群中,就没看到她这种穿衣风格的。 陆沉笑道:“没事的。这个世界奇装异服多的是,穿古装上街的也不少。” 黄蓉眨眨眼:“古装?古时服装?” 陆沉颔首道:“对。这个世界的古时候,服饰风格也跟你们差不多的。现在的话,王室主持的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参与人员也都是全员古制礼服。” “这样我就放心啦。” 黄蓉笑着点头,倒也没觉着这个世界有“王室”有什么不对。 或者说,在她的认知中,一个国家,没有王室才叫奇怪。 吃过早餐,两人没有马上出门,又在家里练功一阵,直到快到九点时,方才步行出了别墅小区。 别墅小区里住户不少,但基本没什么富豪。有像陆沉一样被坑了的,也有反正搬不走,去其它城市也买不起房,干脆买上一套贱价别墅享受一把的。 总之这原本该是富豪云集的市中心高档别墅小区,如今的住户,最多也就是城市中产,真正的富豪陆沉反正一个都没见过。 一路上两人也遇上了不少小区住户。 黄蓉的衣着和美丽,理所当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最多也就只是多看了黄蓉几眼,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不快的事情。 黄蓉见果真没人拿她当“服妖”聚众围观,也终于真正放下了心,牵着陆沉的手,步履轻快地走着,不时左顾右盼,在陆沉介绍下,认识着小区里的新事物。 快到小区大门时,陆沉从背包里拿出一副大墨镜叫黄蓉戴上。 黄蓉戴上墨镜,只觉眼前一黑,视野变得很不好,当即摘下墨镜问道: “为什么要我戴这个?” “城市里有些地方治安不太好,有帮派份子出没。那些人可不像小区住户这么礼貌。蓉儿你这么漂亮,说不定就会被帮派分子盯上,闹出些麻烦。” “噢。” 黄蓉昨晚看过新闻,知道在这个世界,若是闹出什么大麻烦,可未必像她那个世界那么容易解决,当下便乖乖戴上墨镜,遮住了部分容颜。 陆沉带她去了附近的公交站,坐公汽前往商业区。 黄蓉早盼着坐一回汽车,此时真个上了汽车,顿时兴奋不已,时而看看窗外的高楼大厦,惊叹这楼房怎能建得如此高大,又时而看看街道上的大小汽车,感慨仙界车辆果然厉害,不用骡马,都能跑这么快。 当然以她的机智,自不会表露太多异样,再是兴奋震撼,也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 最多时不时与陆沉附耳说上两句悄悄话,倾诉一下情绪。 陆沉知道,以黄蓉的接受能力,很快就能熟悉并适应主世界的一切。 现在这么激动,只不过是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感到新奇而已。 因此他很是耐心地聆听她的倾诉,对她一些听起来幼稚好笑的问题,也都耐心解答。 公共汽车走走停停,十几钟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陆沉牵着黄蓉小手下了车,带着她走天桥去到公汽站对面,找了一家门面颇大的金店,打算在此脱手部分黄金。 进了金店,说明来意,金店师傅接过他递过去的小金铤,半句没问金铤来历,直接开始称重并鉴定成色。 这就是陆沉为什么一定要带黄金回来换钱了。 出手就是这么容易。 鉴定之后,因为稍微有些杂质,金店师傅给了个比标准回收价略低一些的价格。 今日回收价218景元每克,金店师傅开价206块。 陆沉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也只多争了两块钱,以208块成交。 在这家金店出手了八百多克黄金,银行卡进账十七万有余。 之后又陆续找了几家金店,把六斤多总计三千多克的黄金全部出手,总计进账七十多万。 景国是主世界强国,景元的购买力颇为坚挺,七十多万对许多背着各种贷款,每月收入大部分都得先用来还贷,一年到头都攒不下多少存款的普通人来说,已经能算一笔巨款。 卡里有了钱,陆沉自然要带着黄蓉消费了——在射雕世界,他可是一直被白富美蓉儿养着的,如今也该轮到他来养蓉儿了。 青涂市虽然人口骤减,经济萧条,但目前还只少了一半人口,仍然有着不小的市场,因此总有敢于冒险的商家来青涂市赚钱,市中心的商业区,也还算保留着几分往日繁华。 至少在黄蓉看来,这里比起金国中都、宋国临安,都要繁华了无数倍。 而照陆沉的说法,这还只是一个因为“秘境妖魔”的威胁,正在慢性死亡,日渐凋零的普通城市而已。 号称萧条的城市尚且如此,那么真正繁华的大城市,又该是何等景像呢? 与陆沉逛街时,看着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的宽敞街道,黄蓉有点小小的好奇。 陆沉先带着黄蓉买了只手机,又带着她置办衣服。各种风格的衣鞋饰品,只要黄蓉喜欢,陆沉都二话不说直接刷卡。 就这样,到中午时,陆沉两手已经提满了大包小包,黄蓉都提了好几个衣袋。 手里已是满满当当,已没法儿再逛街购物,陆沉便带黄蓉去餐厅吃了顿大餐,然后打车回家,放好东西稍事休息,两人又出门接着逛。 就这么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两人才终于在傍晚时分,带着满满的收获再次回家。 这次陆沉还给她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虽然手机也可以上网,但手机屏幕太小,影响视力,长时间上网的话,还是用电脑比较好。 “陆沉哥哥,看我穿这身怎么样?” 晚上,黄蓉穿着一身新买的衣服,对着陆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上身是一件红色束腰开领小西装,内里穿着白衬衣,领口扎着蝴蝶结。 下着灰蓝格子短裙,露出半截浑圆雪白的大腿和骨肉匀称的纤直小腿。 脚上穿着小白袜和一双圆头小皮鞋,长发扎成丸子头,打扮地像是个中学生。 陆沉眼睛一亮,拿出手机,将她此时的模样拍了下来。 黄蓉笑嘻嘻的摆了几个造型,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房间,继续换衣服。 今天买了许多新衣,她要一套又一套地试穿给陆沉欣赏。 蓉儿挑衣裳的眼光着实精准,每一套衣裳都极适合她。 而每一种风格的衣裳:学生服、休闲服、运动服,甚至女仆装,穿在她身上,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风情,都能令人眼前一亮,堪称百变小天仙。 陆沉大饱眼福之余,也将她种种造型统统拍了下来,留作纪念。 接下来几天。 陆沉带着黄蓉在城市里四处游玩,坐地铁、逛公园、逛商场、打电动、看电影,去游乐场坐摩天轮……各种能玩的项目,都带她玩了个尽兴。 直到黄蓉都觉着玩得太过,耽搁了陆沉太多练功时间,疯狂游玩方才暂时告一段落。 陆沉也终于决定,用身体强化系超能力者的身份去官府登记注册,以获得接触“里世界”的渠道。 【本章一万字,所以今天就这章了,求月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