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猫警长》 第1章 重生变成猫 第1章 重生变成猫 有一句讽刺话这么说，人活得还不如一个畜生。 林戈一直对其嗤之以鼻。 再怎么被叫作社畜，难道人就真的还会比畜生都不如？ 然后…… 就在他接受一众下属请客吃饭，恭贺他即将升任公司中层领导，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意外忽然发生。 酒醒之后，他变成了一只猫。 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 这是在做梦？ 还是哪位神仙大人的玩笑？ 林戈不知道。 他自认自己还算是个好人，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平日里他向来是不屑和人起争端的，做过最恶劣的事情，也不过是在大学时候因为被人诋毁污蔑，把一个同学开了瓢而已。用最朴素的话来说，这世界上比他混蛋的人多得是，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却是自己？凭什么？ 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但那又如何？ 无比清晰的事实却告诉林戈，现实就是这样的荒诞不经又无理取闹。 他试图反抗，又没敢自杀重来，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总归，好死不如赖活着。 林戈这样安慰自己。 ……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林戈渐渐适应作为一只猫的生活。 抬起头，变成猫之后低矮的视野，以及在橱窗映照中看到的那张额头带点伤疤，又仿佛煤堆里打过滚的银灰大脸，都在提醒林戈他的身份改变，以及他变成了一只英短银渐层的事实。 从一只浑身脏臭、脑袋还受伤的野猫，变成适应现实的懒散模样，林戈只用了十多天的时间。 不得不说，他的心态和环境适应能力十分优秀。 就像过去他瞧不起那些自称社畜不思进取的家伙们一样，如今就算变成一只猫，他也一样能活的自在。 然后……享受作为猫的生活。 阳光下三十二度的舒适温度，阴凉的梧桐树，再加上微风吹拂树叶那美妙的哗哗声，一切都仿佛天籁。 他扒搭两下耳朵换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趴好，再透过树枝缝隙眯眼看着下方急匆匆的上班人群，不由发出惬意的呻吟声。 趴得倦了，再站起来伸个懒腰，从脖子到尾巴一齐使劲儿，感觉连骨头都变得酥脆起来。 真舒服啊！ 林戈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变成猫之后，生活其实并不算太差。 甚至对着镜子看的久了，也觉得他如今这张毛茸茸的大灰脸，还有仿佛熬了夜的大黑眼圈，其实还都算耐看。 所以如今这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上帝的玩笑，林戈已经不打算再去多想。 毕竟有的时候，得过且过随波逐流也是一种优秀的心态。 它让林戈很快就适应了用四只脚走路的感觉，适应了露宿室外的窘迫，也适应了接受好心人喂食的理所当然。 当然更多情况下，林戈是需要主动去觅食的。 在这样一个物资丰富资源浪费的时代，想要填饱肚子，对一只猫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无论是夜市摊小吃街还是大酒店的后厨，林戈总是能够熟门熟路的钻进去，找到目标再嚣张离开。 是的！虽然变成一只猫，但林戈还是习惯吃熟食。对于好心人投喂的猫粮，他很乐意送给其他猫分享。 至于他现在躺的地方，则是漳市一个沿河派出所的大院儿。 林戈很清楚，人类做主的世界对于一只猫而言还是比较危险的，也并非每一个人都会用善意对待一只流浪野猫。所以要说能够让他感到放心并且道德水平靠谱的地点，毫无疑问政府机构是优先的选择。 借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可能会受到无聊人士的戏弄伤害，也不会躺的好好的莫名被人驱赶甚至捕杀。 甚至由于警察的工作经常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缘故，这边的食堂也是昼夜不关门。林戈随时都能在食堂里找到干净的食物，顺便欣赏那些倒霉警察一口饭没扒就被一个电话给拽走的窘迫姿态。 “喂？” “又有人报警？” “卧槽，让我吃两口先！我刚回来还没歇两分钟！” “来了！别催！” 食堂里总是那么热闹，年轻警察对着电话直抱怨，脚步却半点没敢停。 回头再看到有一只猫跳上餐桌，慵懒嚣张的享受他一口没动过的美食，他不由露出吃屎一样纠结的表情。 可除了在心里骂一句人不如猫，他又能说什么呢？ 警察的工作，就是这样充满惊喜。 倒霉的年轻警察骂骂咧咧的跑了出去，林戈则悠闲的蹲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慢悠悠的挑选餐盘中轻盐的食物。 不远处橱窗后的胖厨子看了林戈一眼，没有进行驱赶。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只不怕人的、胆大包天的大猫。看在它并不惹事而且只会吃无主饭菜的情况下，对于猫上桌子这件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何况这只猫在院儿里还算有名，据说曾经被不苟言笑的副所长拍着脑袋称作‘好猫’，厨子不打算给自己找事做。 说曹操曹操到。 餐厅的门帘被掀开，一个有些面瘫的中年警察走进来。 他叫聂国强，漳市漳河派出所副所长，曾经获得过国家警察一等功。后来因为受伤，也就没有选择往上晋升，而是留在家乡的小派出所。但哪怕到现在，哪怕是在食堂，他的腰杆也依然挺直，走路的步伐沉稳均匀。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辖区的治安才年年高居市内首位。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严肃律己的人，他进来之后餐厅里其他人的声音都小了几分。 除了林戈。 林戈用眼角斜瞥一眼这人，继续转头享受美食。厨子今天做的嫩鸡肉味道相当不错，吃的他尾巴都勾了起来。 表情严肃的聂国强目光在餐厅里巡视一圈，见没有人偷懒耍滑这才点点头。 再看到用爪子按着鸡腿撕扯的林戈，他嘴角微微一扯，稳步走过来。 “你这家伙，又在糟蹋食物！” 聂国强一巴掌拍在林戈脑袋上，让他的大猫脸和餐盘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 林戈怒极，一个后跳躲过聂国强的第二次造孽，二话不说朝他挥出爪子。 “嘶！小脾气挺大。” 聂国强嘴角微翘用胳膊把林戈挡下来。 无视袖子上被抓出的线头，他摆摆手转移话题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咪咪，你上次帮忙找到的那个孩子，他家长给所里送锦旗来了。待会儿还要合照，人家指名要和你拍一张。” “咪咪？你全家都是咪咪！” 林戈腹诽一句，对于聂国强的话不太在意。 如果他还是人，肯定不介意领点儿荣誉。可现在他是一只猫，要那么大的曝光和知名度干什么？ 这年头屁大点儿小事都要被摄像发到网上让人评头论足，他可不想自己变成别人的炒作目标。 还有，这局子里的人都是白痴吗？谁家猫会叫咪咪这个名字？ 拜这面瘫所赐，现在整个所里大大小小的混蛋们都喊他林戈作‘咪咪’了！ 咪个蛋呐咪！ 烦！ 无视聂国强的话，林戈叼起没啃完的鸡腿跳下餐桌，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这家伙，脾气还挺倔。” 聂国强笑笑也不在意。 毕竟他过来只是例行公事，其实并不打算真让这只猫上镜。 这只猫给所里帮了大忙是好事，但是消息被胡乱传出去，随意解读却对谁都不好。猫不需要人类的赞美和评论，派出所也不需要因为一只猫而变成娱乐头条。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不必被人指点。 新人新书，已经签约，求收藏和各种支持。 (本章完) 第2章 猫的报复 第2章 猫的报复 林戈叼着鸡腿重新来到院墙旁的梧桐树上，一边安安静静的享受食物，一边惬意欣赏阳光下忙碌的人群。 至于聂国强所说的那件事，不过只是之前他无聊时候的一次外出散步而已。 一个小姑娘，刚刚从父母手中得到人生第一部手机，还没发挥出手机随时和父母联系的作用，就先学会了玩游戏并且沉浸其中。 游戏的诱惑，不是一个十几岁小孩能够抗拒的。一个星期的时间，她在游戏里充值一千多块不说，还认识了网络中温柔体贴居然还是同城的‘大哥哥’，决定开始人生中的第一次网友奔现。 而后，当老师打电话说女孩没来上学的时候，女孩电话已经打不通，父母立刻就报了警。 十几岁，女孩，男网友！ 这三个关键词触动派出所里所有人的敏感神经，聂国强赶紧带着所里全部警力四处搜寻，甚至还拜托隔壁派出所帮忙。 同时通过联系游戏公司还了解到，那个男网友在游戏中的实名登记是假的。他不仅游戏ip有问题，甚至账号还有过私下交易，短时间无法从这方面进行调查，一时也找不到人。 聂国强很清楚，一个鼓动少女背着父母私自去见网友的男人，他绝对不可能抱着什么善意的心态。 大伙儿只能怀着最糟糕的担忧，赶紧一个网吧一个网吧、一个旅馆一个旅馆的寻找，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毕竟这事儿，拖得越久后果越严重。 所有人都懂。 然后就在大家伙儿心急如焚的时候，悠闲无所事事的林戈，溜达到聂国强脚边，示意聂国强跟他走。 说来这事儿也巧，林戈确实见到过照片上那女孩。 就是上午九点钟左右，他睡饱了在外面溜达的时候，被一个黄毛戏耍了。 那个混蛋从奶茶店买了两杯柠檬水，一杯给了旁边似乎很拘谨的女孩子，一杯则插上吸管当成水枪往路过的林戈身上喷，边喷边哈哈大笑。 甚至在林戈躲开后，这货竟然还不依不饶朝着他吐口水，简直恶劣至极。 他拽着那女孩在那里大笑，林戈当时也只觉得那黄毛性格恶劣，没选择跟他计较。 但现在再看聂国强手中照片，林戈才恍然大悟。 上午的事，不过是那黄毛孔雀开屏一样在女孩面前炫耀自己。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无论是觉得这行为很酷还是很恶劣，大概都不敢反抗了吧？ 林戈不忍女孩遭受厄运，同时也希望给那该死黄毛一点苦头吃，于是决定主动站出来，第一次接近人类。 至于聂国强会不会相信一只猫，林戈觉得像他这种严谨的人，应该不会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于是，林戈赌对了。 当聂国强发现所里最近出现的那只藏头露尾的野猫，居然靠近过来一边盯着他手中照片，一边转身示意他跟上的时候，虽然心中疑惑又不敢置信，但还是选择死马当活马医，跟着林戈走出警局。 半路上，他死死盯着前面带路的林戈，一时神情莫名。 而顺利到达上午那家奶茶店后，林戈开始嗅寻周围的气味，特别是那还尚余痕迹的，大滩口水的气味。 猫停住脚步的情况让聂国强愕然，他很快反应过来找上奶茶店店员，询问是否见过那女孩。 自然，上午发生的事情让林戈记忆尤深，店员又怎么会忘记那个拿她辛苦做的饮料去喷猫的混蛋？ 混蛋黄毛身边的小姑娘，她也有些印象。 这个消息让聂国强大喜过望，万事只要找到一个点，就可以向四周辐射，确定范围之后更加方便搜寻。 可不等他打电话摇人，林戈却忽然动了。 众所周知狗的嗅觉是人的四十五倍以上，能够分辨两万种以上的气味，经过训练后是天生的警察帮手。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实猫的嗅觉和狗不遑多让。 只不过因为猫难以训练又拒绝服从命令，再加上猫虽然犁鼻器比狗更加发达辅助嗅觉能力更强，但是它的处理嗅觉信息的大脑部分却比狗要小，对嗅觉的处理效率并不如狗。也就是说猫虽然具备比狗更强的嗅觉能力，但是却不擅长对气味进行判断处理，种种原因之下才不被重视。 而林戈…… 猫的强大嗅觉能力再加上近似和做人时期没有太大差别的大脑思维、计算能力，让他在这方面超过全世界所有存在！ 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三四个小时，就算这步行街周围人来人往气味数不胜数，他也依然准确的找到了目标。 那小黄毛儿，你丫的别想跑！ 招惹了爷还想好过？ 林戈顺着气味，转身钻进旁边狭窄的巷子中。 “喂！咪咪！” 聂国强只来得及叫一声，林戈就已经消失不见。他迅速收回手机，赶紧追了上来。 巷子里，是错综复杂的狭窄通道。 就如同灯红火绿背后是一片狼藉一样，光鲜亮丽的步行街里面，也是无论人员还是住所都相当糟糕的地方。 商户们将这里租用成仓库，商场员工在这里租房居住，小贩在这里租房方便随时摆摊。 无良房东将房子改建成一个个马蜂巢，一栋房子里往往居住着数十甚至近百名各式各样的男女人群。再加上周围各种密密麻麻的违规搭建，就形成了一个人员最复杂也最流动的地点。 这里是最容易滋生犯罪的地方，也是社会阴暗面的聚集点。 看林戈走进这里，聂国强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之前还在祈祷，小姑娘只是被一时荷尔蒙糊脑的小年轻诱骗。但现实是，一般小年轻可不会把女孩带来这种地方。 “咪咪？” 聂国强发现他失去了林戈的踪迹。 ‘啪嗒。’ 一块碎水泥片从头顶掉落，聂国强抬头发现，林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三楼，正站在楼道围栏上盯着自己。 昏暗的环境中，猫的眼睛和身形阴影都显得十分巨大，看起来颇为诡异。 在它身后是一排连廊的单人房，个个大门紧闭。 “在那里？” 聂国强没想到林戈会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他不迟疑的跑上来。 上到三楼的时候，林戈正蹲在其中一户的门前。他目不转睛的竖着耳朵，尾巴慢慢的摆动，动作不像刚才那样急切。 这态度让聂国强莫名的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哪怕还未找到女孩，他也有一种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程度的轻松感。 “？” 林戈抬头看了聂国强一眼，不撞门进去你等什么呢？ 聂国强似乎懂了猫的意思，他开始敲门。 ‘咚咚。’ 声音响起半晌，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难道里面没人？这猫根本不知道我在找什么，只是胡乱跑过来？不对！奶茶店确实有看到那丫头！” 聂国强低头看一眼端坐着一动不动的林戈，在心中坚定信心。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他开始用力敲门。 “开门！我是警察！” 这一次，房间里终于传来细微的声音。 甚至就连不远处的几个房间，也被惊动开门望向这边。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继续敲门，林戈则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他已经听见跌跌撞撞往门口跑的声音了。 凭借良好的听觉和嗅觉，林戈很清楚的感知到，门里面那人就站在门口处。 他的呼吸粗重情绪慌张，绝望感遮掩不住。 “该！叫你用水喷老子！” 林戈恶劣的冷笑着。 “开门！我数三声，再不开我就破门了！” 聂国强也听到了门那边粗重的呼吸声，他顿时大喜过望。没有鬼，你丫的为什么站在门口不开门！ ‘咔嚓。’ 锁销滑动的声音传来，一个脸色苍白的黄毛颤巍巍从门缝露出头。 “有什么事吗？警官，我没犯事儿啊？” 熟悉的腔调，不打自招的发言，让聂国强眼睛一亮。 只是不等他开口，林戈就像一个黑白色的大耗子一样越过黄毛的腿，嗖一声从门缝窜了进去。 黄毛脸色大变赶紧要去抓，却被聂国强狠狠掐住肩膀，怎么也挣脱不动。 “你要去哪？屋里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吗？” “我……” 黄毛嘴角抽动，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本章完) 第3章 好心办坏事 第3章 好心办坏事 林戈冲进屋内，发现这是一个很狭窄的单间。 门后靠墙角是一张脏兮兮的餐桌，上面乱七八糟的摆放着许多吃完的没吃完的快餐盒。 桌子下随意丢着几个垃圾袋，散发出浓浓的恶臭味道。 绕过餐桌往里面走，是一张木质单人床。床上是已经分不清原色的肮脏被褥，角落随意堆着一些衣服，大概率没有洗。 在床上能看到一个人形隆起，林戈强忍酸臭味跳上床，看到一个女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露出脑袋。 她的呼吸还算平稳，但呼出的气息却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 林戈猜测，她大概率不是自己睡着的。 而值得庆幸的是，女孩身上的衣物还算完好。也就是林戈和聂国强来得及时，那黄毛还没有对她动手。大概就连她身上的被子，可能也是前一刻那毛开门之前，才匆匆给她盖上的吧？ “饶……饶了我！警官，我……我坦白，我自首！” 当聂国强拘着黄毛进入屋内后，黄毛自知再没有逃脱机会，只能一边求饶一边偷偷摸摸的挣扎。 “哼！自首？晚了！” 聂国强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拖着黄毛来到床边。 见女孩躺在被窝里，他脸色大变。但是再看林戈钻进被子露出女孩下半身校服裤子，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他俯身观察女孩情况。只是一闻，他眉头一皱凌厉转身，一个弹踢将黄毛踹翻。 “迷x药？狗东西！” 黄毛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聂国强却不放过他，“东西从哪来的？藏什么地方了，怎么喂给她的？” “饶命……没有！什么都没有！” 黄毛一边打滚一边狡辩，还公鸭嗓子一样的大叫：“都来看呐！救命，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哼！老子大不了不当这个警察，也要把你送进监狱！迷x未成年少女，强奸罪确凿。等着坐牢吧混蛋！” 在黄毛错愕的目光中，聂国强掏出手铐将黄毛拷在床腿上。 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纷纷拿出手机，聂国强无法分身处理，只能脱下警服将女孩的脸挡住。 而林戈在发现女孩平安无事之后，也松了一口气。 见黄毛还在狡辩，他轻巧的从床上跳下来，鼻子耸搭两下就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他和聂警官来的及时，黄毛绝对来不及处理迷x药。所以最可能的，就是他趁磨蹭不开门的这段时间，将它藏了起来。 黄毛还在狡辩，说他只是路上看到女孩状态不好，才好心把她带过来休息，但林戈和聂国强已经都不理会他。 迷奸和诱骗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哪怕女孩不到十四两者都属于强奸罪，可判刑程度却天差地别，这一点林戈很清楚。 所以……一定要给这死黄毛一个最深刻的教训！ 很快，他在房间另一处闻到了女孩嘴里类似的味道。 抬头盯着头顶的白炽吊灯，林戈一动不动。 “藏在灯罩里？” 聂国强余光一直盯着林戈，自然看见了他的动作。再看一眼黄毛，他没想到这家伙还有些小聪明。 这种不容易藏东西的地方确实容易被忽略，同时看样子装药的瓶子也比想象的更小。 但只要藏匿地点被发现，找到它就是时间问题。 当看到那该死的猫还是警察，都将视线放在头顶灯具上的时候，黄毛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了。 这个反应让聂国强一愣，难道还有其他情况？ 再一转头，聂国强看见林戈跳上了床头。借着床头板的高度，正对准灯罩跃跃欲试。 聂国强脸色一变。 “喂！等一下，咪咪！” 话音未落，林戈已经一个纵跃飞了起来。 在聂国强愕然的目光中，林戈腾空数米高，双手精准的抓住吊灯线，稳稳落在灯罩上。 灯罩剧烈晃动，引得房间里明暗变化剧烈，让周围环境变得更加诡异。 ‘啪嗒！’ 林戈一个蹬腿，将并不牢固的灯罩踹掉下来，砸在地上摔成数瓣。 灯罩残骸的里面，一个小指头粗细的软壳塑料瓶，还有两小包五颜六色的药品颗粒，暴露在聂国强以及门外围观者的眼中。 “这是……” “毒品？” “摇头x？” “卧槽，刚才看见没有，这猫跳的真尼玛高！” 门外的吸气声议论声还有聂国强无可奈何的模样，让吊在灯上的林戈甩甩尾巴。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做错事了。 原本只打算把迷x药找出来，众目睽睽的给黄毛定罪，证据确凿的把他送进监狱，却不想还有额外收获。 但是很显然，在聂国强眼里，这个额外收获是不应该暴露在无关人眼中的。 事到如今，案件性质也发生了进一步变化。 而他……或许……大概……很可能……闯祸了。 “咪咪……你个蠢猫！” 聂国强叹了口气。 “你才是咪咪，你全家都是咪咪！” 原本还在愧疚的林戈，听到‘咪咪’这个称呼顿时大怒。不再去想闯祸的事，他甩甩尾巴跳下来就要离开。 老子只是一只猫，什么都不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跟我没有关系！ 林戈淡定甩锅。 “咪咪，回来！” 聂国强赶紧唤住林戈，见猫咪不情不愿的盯着他，他叹息这小混蛋果然没有警犬那么好使唤。 “咳！警察办案，无关人不要在门口逗留。” 咳嗽一声，聂国强走过来将门关上，把所有人隔绝在外面，这才叹口气对林戈道：“蠢咪咪，你不要小命啦？案件性质已经变了，谁敢保证外面的人没有这黄毛同伙？你这罪魁祸首一出去，不怕变成锅里的龙虎斗？” 一边说，聂国强一边暗瞧黄毛的表情。见黄毛眼珠儿直转，他顿时心里有了数。 事已至此，再责怪猫也没有意义。聂国强拿出手机呼叫增援，并且勒令后勤赶紧联系社区以及这栋楼的房东。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不一会儿奔跑上楼的声音由远及近，聂国强打开门将几个气喘吁吁的同事迎进来。 为了保持现场，他没有动地上的药丸。因此几个警察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那明显不正常的东西。 “毒？” “怎么还有一只猫？” “那丫头呢？” 几个警察议论纷纷，聂国强简单的将事情描述了一遍，再瞪了林戈一眼。 林戈甩甩尾巴，懒洋洋的舔着前爪。 说实话，舔毛这种事，最开始他还是不习惯的。但是身体的习性难以克服，再加上人类的清洁工具对猫并不友好，时间长了之后他也已经习惯用舌头打理身体卫生，不再觉得有什么恶心的感觉。 唯一让他有些不适应的，反倒是挂在屁股后面的两颗蛋蛋。 那东西总让他有一种赤身裸体的荒燥感，以至于平时都不会把尾巴竖起来。 “哟！这不是咱所里的那只野猫吗？” 一个年轻的警察好奇的凑到林戈旁边，一边调笑一边来摸林戈的脑袋。 “你找死！” 林戈眼睛一竖，‘噌’一声五根锋利的爪子弹了出来。 “嘶……这猫好凶！” 年轻的警察被唬了一跳。 “小勇，别胡闹！这地方就是咪咪找到的，它是咱所里的功臣！” 聂国强赶紧阻止这名叫张勇的年轻警察，他可是知道林戈的力道还有恶劣性格的，被他爪一下肯定见血。 “咪咪？” 张勇听到这称呼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让林戈恼火。 但毕竟是在办案，张勇没有继续和林戈玩闹，而是加入刑侦办案的队伍。 不一会儿，救护车也到了。 担架无法通过狭窄的楼道，聂国强将还未醒来的小姑娘用被子裹好抱起来，再看向林戈。 “咪咪，你也上来吧，我带你先回去。” “老子不叫咪咪！” 林戈恼怒的想着，却没有反驳聂国强的话。 他轻松的跳到聂国强怀里，再钻进被窝和女孩靠在一起，只露出猫头和一双眼睛。 “真听话！” 聂国强露出很特别的笑容，他有一种这猫似乎能听懂人言的感觉。 已经签约了，放心追吧 (本章完) 第4章 现在的孩子 第4章 现在的孩子 那天之后的事情，就和林戈没有多少关系了。 他毕竟只是一只猫。 但是自从这件事之后，林戈在派出所的生活条件却改善了很多。 拜托大嘴巴张勇所赐，整个派出所里都知道，那只银渐层是个有本事的，甚至能够像警犬一样帮忙查案。而恰巧的，漳河派出所还真就缺这么一只警犬。 于是当林戈跑来食堂找食物的时候，一众警察非但不会驱赶，还会善意的将干净的肉、鸡腿留给他。 再后来发现林戈不吃放在地上的食物，他们又贴心的把食物放在一次性碗里。 这种情况下，食堂里懂事的胖厨子干脆给林戈寻摸了两个专用的不锈钢碗，一个装食物一个装水，可谓关怀备至。 还有两个漂亮的女警察，又专门给林戈网购了猫粮猫砂盆什么的，只可惜林戈一概敬谢。 他不爱吃猫粮，也没有众目睽睽之下上厕所的习惯，再说派出所的公厕还算干净卫生。 只是这样一来，一个会自己上厕所，还会自己开自来水洗爪子的猫，就更加成为派出所里议论的焦点。 对此，林戈只作不知道。 他都已经变成一只猫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人类的评论？ 每天懒洋洋的厮混，无聊的时候到周围去溜达溜达，看看那些忙碌的人群，再对比自己的悠闲，这才是自由自在的猫生。 此外聂国强所说的，和黄毛有关的所谓报复，林戈目前还没有发现。 或者说就算当时在场的有黄毛的同伙，大概也不会把心思放在报复一只猫身上吧？这有什么意义呢对不对？ 如此想着，林戈在拒绝了聂国强的锦旗合影之后，跳上围墙，沿着围墙往主干道那边走过去。 临到派出所大门附近的时候，他透过玻璃看见办事大厅里面，一对中年男女领着一个女孩，正在对聂国强千恩万谢。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挎包的记者正对着夫妇还有手持锦旗的聂国强猛拍。 这记者还算不错，他没有把女孩纳入镜头。女孩拘谨的低着头站在一边，似乎还没从那天的事中摆脱出来。 忽然感受到什么，女孩转身抬起头望向窗外。 她恰好看见一个灰白的身影从大门旁的围墙上跳下去，转瞬消失不见。 女孩揉揉眼睛，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看错。她小心翼翼上前扯一下母亲的袖子，却被母亲摆摆手拒绝。 女孩有些失望的瘪瘪嘴，干脆目不转睛的盯着派出所门口一动不动。 而这时候，林戈已经溜达到马路上。 漳市的绿化做的不错，道路两旁都有漂亮的绿植，不仅好看也能用来分割机动车和非机动车道。 作为一只猫，林戈自然不会光天化日的和行人并排行走。虽然不会像真正的野猫一样怕人，但他也没打算自找麻烦。更何况在草丛中穿行别有一番味道，他的身体十分享受这种探险一样的感觉。 再往前走不远，到了一个叫做‘油城一小’的学校附近。 当年国家搞建设的时候，在国内大大小小的城市里建设了相当数量的石化和炼油厂，于是也衍生出了大量的油城小学、油城初中。虽然随着时代发展，这些大大小小的厂子大多落寂，但这些厂办学校收归公有之后，却依然散发着勃勃生机。甚至由于当年厂子有钱，这种厂办学校无论面积、教学质量还是各项设施，都好过许多的公办中小学。就比如说四百米圈的标准操场足球场，再加上灯光篮球场、室内羽毛球场，以及绿化园区、校内舞台俱乐部等等，都是让其他公办学校老师以及学生家长都羡慕的硬性资源。 林戈前几天来过一次，最近也喜欢来这边溜达。 一来这边没有什么会对他造成威胁的社会人群，二来孩子们青春活泼的面孔能让他身心愉悦。再加上这边仿佛公园一样的绿化区打理的非常不错，躺在草坪上晒太阳的感觉，十分让他满足。 躺在不算太硬的草坪上，林戈四肢张开，像个猫片一样趴着。 这种动作对于别的猫来说很别扭，但是林戈却很喜欢这种彻底放松的感觉。旁边不远处有一个班的孩子在上体育课，男孩一百米女孩五十米，跑的气喘吁吁又哇哇大叫，更是让林戈觉得有趣。 一个体重超标的小胖子在跑道上艰难跋涉，他那夸张且不协调的大肚子随着跑动一摇一摆，更是让林戈乐不可支。 突然，小胖子的衣襟不堪重负的散开。 一大袋不知道薯片还是什么的零食从肚子里滑落到地上，再被他措不及防一脚踩上，顿时爆开。 小胖子傻眼的停住脚步，终点处含着哨子的体育老师也愕然愣住。 周围孩子们错愕片刻之后纷纷发出夸张的大笑声，小胖子欲哭无泪的看着脚边零食袋，感受到不远处老师的怒气勃发。 “聂壮壮！你又给我偷带零食！”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让小胖子打了个哆嗦。 “哈哈……” 林戈乐不可支的在草地上打滚，他完全没想到这小胖子会这么搞笑。 为什么面瘫一样，哪怕笑脸都像要发飙的铁血警官聂国强，他的儿子居然这么有谐星天赋呢？ 还是说四十岁才老来得子的他，在家里也是个孩子奴？ 看不出来啊！ 闹剧还在继续，年轻的体育老师将聂壮壮狠批一通，勒令他在一旁罚站，又转头去镇压那些趁机化身野马的小混蛋们。 小胖子依依不舍的将零食丢进操场外的垃圾桶，然后挪着步子来到林戈旁边。 “咪咪，我要倒霉了。” 站着装作罚站的样子，聂壮壮低头对林戈道：“不过幸好今天是姥姥接我，老爸要值夜班，我还能逃得一命。” 这家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才两句话就转移话题道：“他这个星期要值四个夜班，应该没时间打听我在学校的情况。唔……你说我该不该把那袋薯片再偷偷捡起来？应该还能吃吧？” 小胖子吸溜一下口水，颇为遗憾的道：“都怪胡苗和张一宁！如果不是她俩总盯着我，我也不会把吃的藏在身上。你说班主任怎么就选她俩当班长副班长呢？如果是郑家成就好了，他是我哥们儿，会给我打掩护……” 小胖子絮絮叨叨的抱怨着，顺便还说聂国强每天都很忙以及母亲江燕在外地参加医学研讨会，已经半个月还没回来等等的事情。 话说这小胖子除了贪吃之外，倒也真没什么别的缺点。至少看见林戈却从不动手动脚，仅这一点就让林戈对他观感不错。 顺便一提，他所说的胡苗、张一宁还有郑家成，都是派出所里警察的孩子。 为了方便上班同时接送孩子，所里人的孩子基本上都在油城一小上学。虽然商品房时代大家不住在一起，孩子们不再像过去一样结伴，但是所里的孩子还是不自觉形成小团体，关系要更好一些。 大家也都从家长口中知道一些关于林戈的事情，知道眼前这只猫是所里的猫，对他的态度都还算不错。 “如果可以不读书，像你一样小小的当警察抓坏人，那就好了。” 聂壮壮憧憬的说着。 当警察是什么好事么？ 林戈翻了个白眼。 当警察抓坏人，看着威风却着实危险。就连警察的家属，都有被犯罪分子报复的可能。甚至林戈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被那天聂国强的话威胁，也不会就近跑到这边打发时间。 当然林戈知道自己这种想法不对，只能阴暗一点说，他庆幸自己是一只猫，而不是那些个负重前行的人。 “咪咪！” 小胖子忽然开口，语气有些神秘。 “你才是咪咪！你和聂国强一样，姓名都叫咪咪！这一家子什么毛病，为什么都喜欢用这个词称呼你林戈大爷！” 林戈眼睛一瞪，怒视聂壮壮。 “你看外面那个人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坏人？” 聂壮壮用余光盯着校门外探头探脑的一个男人，小声的道：“你帮我盯着他，我去找张一宁。” (本章完) 第5章 少年侦探团 第5章 少年侦探团 “那小子审问出来没有？” 聂国强看张勇对着电脑啪啪啪敲个不停，把一杯热水放在他的桌子上。 “那小子好像有什么持仗，对于药的事情矢口否认，一直说和他无关。” 张勇吐一口气放下键盘，抬头对聂国强道：“不过没事，指纹是不会骗人的。我已经让人把两件证物都送去局里的技术部，估计很快就有结果。反正事儿肯定是那小子做的，毕竟是有前科的混蛋。” “什么前科？” 聂国强眉头一挑。 “聚众斗殴，还有猥亵小女生。” 张勇撇嘴，不爽的道：“不过事发时候他不满十八，只能从轻处罚。再加上受害者家属不愿闹大，让这小王八蛋逃过了一劫。” 聂国强点点头没有再说。 他知道现在确实有很多人更在乎脸面，当被威胁要把事情传扬出去的时候，往往会选择息事宁人不愿多事。 至于犯罪分子会不会受到该有的惩罚，在他们心中似乎并不重要。 总而言之这个叫阿杰的黄毛，就是一个犯罪却尝到甜头之后，从此越发放肆的混蛋。他从一个打架斗殴调戏女生、及不到刑事犯罪的小混混，迅速就发展成如今这个对女生下药，甚至牵扯毒品的犯罪分子。 “那小丫头回去了？” 张勇转移话题，从抽屉里拿了烟递给聂国强，自己也点燃一根，“希望有了这次教训，她以后能懂事一点。” 他的孩子也是个丫头，自然感同身受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幸好那猫带聂国强去的及时，再加上黄毛阿杰身体不行，把女生弄回家就累的半死还在恢复元气，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想看到。 “那孩子是个乖巧的，从小就在父母溺爱中长大。在学校里也是老师心中的好学生，没受过半点挫折。” 聂国强掏了会兜没找到打火机，就把烟夹在耳朵上，“只能说游戏害人呐！其实我并不介意壮壮玩会儿游戏，但是游戏和社交其实是不一样的概念。游戏本身的危险有限，但它对网线另一边的社交对象没有任何筛选，就很容易变成诱骗欺诈的温床，成为犯罪分子的下手介质。这年头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张勇冷笑一声，把打火机丢给聂国强，“网络的事还得靠国家和政府管控，否则还指望游戏公司有钱不赚摈除消费者？幸好我家乖一宁对游戏没有兴趣，平时上网都是查科普资料，很让我放心。” “都是警察家的孩子，哪有什么不放心的。” 聂国强把烟点燃，顺手把打火机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 而此时，被张勇称作乖女儿的张一宁，已经和聂壮壮、胡苗成功汇合。 此时正是课间休息，三个孩子围在林戈旁边做撸猫的样子，眼睛却通过张一宁手中的镜子盯着学校门口。 聂壮壮最终还是没敢去垃圾桶捡那袋零食，不过张一宁塞给他一根不知道没收谁的棒棒，他也舔的开心。 胡苗这会儿也懒得管聂壮壮贪吃，只打量外面那人好几分钟后，才慢慢做出结论。 “大壮你没说错，那人确实是盯着咪咪来的。” 林戈翻个白眼，他已经不想再为这该死的称呼生气了。 聂壮壮撇嘴，含着棒棒道：“我这双眼睛怎么可能看错？遗传我爸的好吧！他说他看贼一看一个准，只可惜现在都用移动支付了，小偷就算顺走手机也买不了几个钱，搞得这行都要绝迹他手痒也抓不着。” “大贼没有，缺钱挥霍的小贼还是不少的，谈不上绝迹。” 张一宁淡然的反驳聂壮壮。 同样作为警察家属，她在家里听过不少父亲抱怨说这年头小偷都没有个轻重这样的话。 过往的小偷被发现就跑，现在的小偷被发现就改抢劫，完全不明白两者量刑上的巨大差异，简直愚不可及。 “别说题外话，外面那家伙怎么处理？给壮壮爸打电话？上交的电话手表都在我那里。” 胡苗一边给林戈抓痒，一边打断两个伙伴的话题转移。 “我不！” “没必要！” 聂壮壮和张一宁一齐摇头。 “今天的事儿，姥姥迟早会告诉我爸。我必须想办法立个功，否则到时候秋后算账我屁股肯定遭殃。” 聂壮壮理所当然的咬牙切齿，虽然他屁股肉多抗揍，可他老子揍他的时候也没手下留情啊。 “我也觉得还不能打草惊蛇，因为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张一宁扶一下眼镜，冷静的道：“就算我们告诉聂叔叔说有坏人盯上了咪咪，恐怕他也不会相信吧？” 胡苗想一想，附和点头。 三个孩子其实并不知道林戈在漳河派出所里的名声以及重要性，毕竟家长并没有告诉他们，林戈的嗅觉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 而林戈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怎么可能那么巧就让聂国强给乌鸦嘴说中了呢？ 说不定只是一个想养猫的，试图诱惑一只不要钱的野生银渐层回家的人而已。 他之所以留在原地听这三个小孩儿胡闹，一来也是为了看着他们免得他们做错事，二来也是觉得这仨孩子挺有趣的。明明才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却有胆识有勇气也有一定智谋，很让他好奇。 当然，这和胡苗给他挠痒痒意想不到的舒服没有半点关系。猫挠不到后颈痒处，是林戈最不爽的事情。 三个孩子行动力爆表，毫不犹豫就逃掉了接下来的课间操。 甚至秉承人多力量大的想法，他们还将同为警察家属的郑家成和谢载柒两个男孩儿给招募了过来。 “有人要动咱们派出所的猫？好大的狗胆！” 郑家成是一个略有些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孩儿，这小子眼睛滴溜溜直转，一看就是在打鬼主意。 “是不是你们看错了啊？怎么可能有人打猫的主意呢，又不是什么值钱的猫。” 谢载柒听完描述，第一反应就是要退缩。 可他的胆子着实不算大，被胡苗一瞪就怂了，接下来无论其他孩子说什么，他都只点头附和。 两个女孩很快占据团队领导地位，三言两语就做出主动试探的决定。 林戈这时候才恍然反应过来，这几个行动力爆表的小鬼居然打算走出校园的门，亲自去试探外面那人？ 他赶紧从胡苗手中挣脱出来，摆出恐吓表情阻止他们。 “咪咪这是怎么了？” 聂壮壮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看林戈竖起尾巴。 “是在表示支持要保护我们吧？听爸爸说咪咪很厉害的，普通人大概率不是它的对手。” 张一宁眼镜里闪过一丝冷光，嘴角微微翘起来。 这一刻，她哪里还是张勇口中那个乖巧听话文质彬彬的智慧少女？ 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无视林戈的阻拦，就这么径直朝着校门方向走过去。 “我喵你个咪的！” 林戈快急疯了，他完全没想到这几个小鬼居然这么胆大妄为。 虽然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就算对方真的有恶意也不一定敢在学校门口动粗，毕竟门口还有保安拦着。 但是呢？ 万一呢？ 如果这几个孩子真出点儿什么事，他林戈哪里还有脸面在派出所里面混？ 实在没有办法，林戈只能加快速度跑起来。他决定要赶在几个小鬼之前去确定门外那人的身份，以及他的威胁性。 这一动，他隐藏在操场上的身形，顿时就暴露在无数前来出操的孩子们眼中。 “猫！” “看那有一只猫！” “好快的猫！” 孩子们停住脚步议论纷纷，毕竟确实很少会有猫往学校这种人多的地方跑。就算出现，也大多躲在角落阴影中。 而林戈，他此时却在操场上疾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很快就出现在校门口。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躲在家长等候区一棵大树后面，带着棒球帽的男人。 “嗯？” 求推荐票，求追读 (本章完) 第6章 斗猫 第6章 斗猫 林戈不认识这个男人，但是只看面相，这家伙不像坏人。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十分浓厚的、各式各样的猫的气味。 仅仅只是远距离的粗略分辨，林戈就在他身上闻到了不下于十种的，有过长期接触的猫遗留的气息。 换言之他就算不是在家里养了大量的猫，也一定从事和猫有关的工作，大概率不是臆想中那种涉毒的犯罪分子身份。 只是……他为什么会死死盯着自己？ 稍微放松一些的林戈放缓脚步，站在校门口电动门栅栏的那头仔细打量这人。 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脸上胡子邋遢、身上的衣服也很随意，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凭借良好的视力，林戈甚至在他的裤腿上看到了许多的白色猫毛。就算那玩意儿很难打理，可就这么穿着出门…… 发现林戈靠近，男子眼睛一亮，赶紧蹲下来朝林戈招手。 他甚至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条状的猫零食，熟练撕开后挤出一点递向林戈。 “来！小猫过来，有好吃的。” 林戈撇撇嘴，甩甩尾巴没有动弹。 男子也不气馁，小心的将猫条放在石墩上，自己则退后几步，继续用热切的眼神对着林戈上下打量。 也只有没脑子的蠢猫，才会被这种东西诱惑吧？ 林戈鼻头耸动两下，确实发现那零食上散发出一股居然让他也能产生馋意的诱人香气。但仅仅如此，还勾引不了他。 “你是什么人！” 这时候聂壮壮等几个孩子也跑了过来，毫不犹豫拦在林戈前面。 几个孩子隔着校门和男子对峙，胡苗手里还拽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寻摸来的竹扫帚，跃跃欲试又虎视眈眈。 “哎？小朋友，这是你们家的猫吗？” 男子并不因为几个孩子而退缩，甚至更加高兴朝这边凑过来。 “哎，你是谁啊？” 这时候，原本不想管猫的闲事的校门口保安，终于坐不住了慢腾腾的走过来。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找这猫的主人有点事儿。” 男子身子顿一下，赶紧摆手道：“不好意思啊，我叫赵亮，是一个开宠物店的。刚才看这猫挺不错的，有点儿喜欢。那个别担心，我不进来。只是能不能拜托这位小朋友给我一个家长的联系方式，我出高价把这猫买了。” 买老子？找死！ 林戈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意，尖尖的指甲也悄咪咪从肉球中探出来。他发誓这混蛋再敢靠近一步，他绝对不客气！ 居然敢打他的主意，这是不想活了么？ “咪咪才不卖！” 几个孩子虽然遗憾这男人不是想象中的坏人，但对于他的说辞也十分不喜，胡苗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 “没错！不卖！” 三个男孩也赶紧附和。 张一宁扶一下眼镜，浑身散发凉飕飕的冷光道：“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猫！你有胆子，就去派出所买吧！顺便说一声，敢拿猫条诱拐警察的猫，你是做好被警察叔叔找麻烦的准备吗？” “哎？” 赵亮一愣，完全没想到这猫居然还有这种来头。 派出所里警察的猫？ 这事儿就有些头疼了啊！那位李老板就算再有能耐，大概也不想惹这种麻烦吧？到时候万一事情没瞒住，这猫的身份掺合在里面岂不是更加容易暴露？算了算了，有本事的猫多了，没必要冒险。 回忆着之前看到的，林戈不用助跑就轻轻松松蹦上两米多高围墙的画面，赵亮遗憾的摇摇头。 没敢再继续在几个孩子面前加深关于他的记忆，赵亮把棒球帽压低一些，转身离开。 “这家伙……真的是开宠物店的吗？” 林戈眼睛紧盯着赵亮的背影，心思迅速转动。 就在刚才这家伙靠近些的时候，他意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但是，有血的味道却没有消毒水味，这就…… 林戈不由在心里将这个人的威胁性拉满。 几个孩子看事情结束，都有些失望。 “这就走了吗？切，还想让他尝尝我四十米大刀的厉害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家成把胡苗的扫帚拿在了手里，像兵器一样随意的挥舞着。 “……” 胡苗撇了这马后炮胆小鬼一眼，没有理他。 “好了好了，都回去做操！” 保安不想生事，也知道这几个孩子家里身份不一般，只能好言劝说她们回去，对林戈则是熟视无睹。 “派出所的猫，好威风。啧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嫉妒的念叨一声，他从郑家成手中把扫帚夺过来，放到旁边墙角重新靠好。 只是见几个孩子嘀咕着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回来后忍不住道：“小同学，回家之后把这事儿跟你们家长说一声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个猫贩子。不过他买猫并不是转卖给人养，大概率是拿来给那些无聊人斗猫玩的。这猫要是被他弄走，估计活不了几天。” “斗猫？” 聂壮壮好奇的抬起头，他从没听过这个词。 除了张一宁若有所思之外，其余孩子也都看向这名保安。 “这年头有斗鸡斗狗的，再有斗猫也没什么奇怪。反正无聊人的无聊事儿，和你们小朋友无关，快回去！” 说着他像驱赶小鸡一样把几个孩子赶回到操场做操的队伍当中。 “斗猫么？” 林戈没了撒野的兴致，重新跳回到相对安全的围墙上。 低头看看自己锋利的爪子还有被他轻松翻阅的两米半围墙，大概明白了那个赵亮盯上他的原因。 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年头猫都被驯养过，哪怕野猫也没有了曾经的凶性。搞斗猫活动简单，可要找到合适的猫…… 一两只倒也能寻摸，但是这种场子大多形成规模，想要到足够数量的厉害猫，就不容易了。 那个赵亮，大概就是某些人手下的寻猫人吧？ 能买就买，能拐就拐，说不得还搞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赵亮很可能就是这种藏匿在法律灰色地带的人。 当然……只要他不再来找自己麻烦，林戈大概率是不会再理会这种事的。 毕竟他只是一只猫，管不到人类头上。 “而且……既然保安提醒了，张一宁那丫头看样子也记在心里了，这事儿她回去肯定会跟张勇说。到时候老子的安全问题，就着落在张勇那家伙的头上了。好歹为派出所立过功，他敢不管我？” 林戈懒洋洋的想着，忽然感觉其实躺围墙上也不错。虽然地方小但是安静，吹来的凉风却比草坪上更加舒爽。 就是旁边喳喳叫的臭鸟有些烦人！ 城市里的死鸟们进化的诡异，已经越来越不怕人了。它们胆敢在早市摊上跑人类脚板儿啄食物，这会儿居然还敢在一只猫的头顶挑衅？莫不是真以为被称作鸟类杀手的猫，是吃稀饭的？ 林戈抬起头，对头顶树杈上一只边叫边蹦跶的灰毛喜鹊，露出杀气腾腾的眼神。 “喳喳！” 喜鹊被林戈吓到，往上扑腾两根树杈，却叫的更加放肆。 林戈跃跃欲试就要动手，突然眼睛被一道反光刺中。 “望远镜？” 他赶紧扭头避过刺眼反光，精神却整个绷紧起来。 有人在远处拿望远镜盯着他！ 是谁？ 是刚才佯装开车离开的赵亮？还是另有其他人？ 可为什么？ 老子只是一只猫而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盯上他了？ 林戈越发疑惑起来。 (本章完) 第7章 阻碍 第7章 阻碍 “头儿，真的要弄死这只猫？” 一个精瘦的男人微微弓腰，讨好的看着身旁魁梧大汉。他的眼睛不时瞟向大汉腰间，那里隆出略微的长条形状。 “你在说废话！” 大汉把望远镜从眼睛旁拿开，满是横肉的脸上带着嚣张神色：“干咱们这一行的，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碍事的条子还是他们的鬣狗。现在警察搞什么天网系统，到处都是摄像头，真尼玛想把这些狗眼都砸了！” 说着大汉狠狠一拳砸在石栏上，腰间的物件和皮带发出金属撞击声。 见瘦猴被唬的一个哆嗦，他露出不屑的冷笑：“幸好！咱们找到了一个好地方！漳市靠江，自身还有大水库，交通也还算便利。有本事条子在水库里也建造摄像头啊，否则别想监控老子做生意！” 大汉得意的笑着，再次用望远镜盯向街道那头的林戈：“只是……原以为漳河派出所是一个连警犬都没有的垃圾地方，没想到他们居然推陈出新搞出来一只警猫？真尼玛搞笑！警猫？死猫要不要？” “弄死一只猫有什么难的，好奇心害死猫么？” 瘦猴附和的笑起来，自信的道：“猫不像狗，它受不得拘束。看这小东西动不动往外面乱跑的样子，要弄死不是轻而易举？别的不说，随便找个机会药死它，再丢江里半点痕迹都没有。”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大汉把望远镜丢给瘦猴，自己转身就走：“另外，黄毛的事情你就别管了。那小子管不好自己裤裆，到这一步也是他自己活该！幸好他对咱们的事儿知道不多，就让他吃个亏多长点记性吧！” 说完，大汉径直离开。 “长记性？根本就是过河拆桥吧？” 瘦猴看着大汉的背影叹一口气，可他早已经深陷其中，又哪里还有脱身的机会？ 小心翼翼将手臂上的糜烂针孔掩藏在袖子里，瘦猴揉一揉发闷的胸口，呲着牙拿望远镜放在眼前。 “哎？” 可这会儿，视线里哪里还有那只猫的踪影？ …… “居然，真的冲我来了？” 林戈的脸色很难看。 他没想到聂国强居然说中了，黄毛一起的那波人，居然真的要对他去区区一只猫动手。 若非这两个家伙小瞧了猫的听觉能力，或者说完全没想到一只猫居然听得懂人话，林戈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有一伙毒贩流窜到了漳市。 他们甚至还打算借着船运监管不及陆地交通，还有小船能够随处靠岸不像公共道路监控无数的弊端，以及漳市警察部门不算太强，旅游资源又有两分热闹的这个情况，在漳市发展‘产业’。甚至这伙人还谨慎到极点，连警犬都在考虑范围当中。林戈一时冲动混进一件案子，就同样变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谁会想到，居然有一帮毒贩正在处心竭虑的想要弄死一只猫呢？ 林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这伙人到底是聪明谨慎还是想象力丰富？难道没有警犬和监控，警察就对付不了区区毒贩了？ 他们是不是没有调查过，漳河派出所的副所长，可是堂堂的国家警察一等功获得者啊！ 跟这种怪物作对，不是找死？ 撇撇嘴，林戈没把这伙人放在心上。 或者说从这伙人把他当做一只普通猫对待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想毒死他？ 这是在做梦呢！ 林戈从来都不吃陌生人递来的东西，更不怕这些个弯弯道道。反倒是枪支弩箭痛下杀手这种直接又措不及防的针对，才更让他头疼。 “不过，还是要想办法把消息告诉老聂。贩毒的混蛋个个该杀，要是让他们在本地站稳脚跟，那就成祸害了。” 林戈没有惊动瘦猴，也不打算玩电影里那种跟踪的把戏。 现在对他而言最过麻烦的，其实和派出所的交流问题。 要怎么样才能把他知道的情报，完整准确的告诉所里的警察，同时又不会暴露他有别于其他猫的不科学异常，不至于被混蛋警察们把他弄进研究所去解剖研究，这才是现在的重点。 “匿名信怎么样？” 林戈拿起爪子瞧瞧，想一想最后还是选择放弃。这玩意一次两次还好，用它频繁交流简直是做梦。 跳上树，把那只该死的一只跟着他的喜鹊驱赶走，林戈低头看着下方道路上边走边玩手机的行人们。 “如果……有一部手机就好了！但就算有手机，充电和每月缴费也是大麻烦。再加上这年头各种软件都动不动要求人脸识别，我这张毛茸茸的脸也应付不过去。发短信？搞到手机可以试试！” 林戈越想越发愁，只觉得手机虽然让现在社会的一切都变得便利，却也多了许多过去没有的麻烦。 “爸爸，我不想用老人机，我想要智能手机！”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拽着老父亲的手，指着旁边的梨子专卖店。 “要什么智能手机，买给你玩游戏吗？要么老人机要么电话手表二选一，能够联系到我跟你妈就行。” 老父亲毫不犹豫的拒绝，看他的衣着仪表应该不是舍不得钱，大概率确实是不放心孩子太小接触手机。 “但我同学都有手机！我没有，他们谈论的话题我都搭不上！” 男孩很聪明，很快找到说服老父亲的理由：“再说买梨子手机也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你不把那什么码给我，我也下不了游戏啊！这种事我同学都告诉我了，你给我下一个微信方便社交还有联系老师就好了。” “这……社交确实重要……” 老父亲很快被男孩说服，却没注意到男孩脸上狡猾的窃笑。 “真是个笨蛋呐！下载软件确实需要密码，但是这年头微信里什么都有，不需要客户端的游戏你怎么监控？” 林戈趴在树上吐槽，然后继续发愁联系聂国强的事。 说到老人机，这玩意儿倒是操作余地更大。为了方便老人小孩，它在操作和安全上都十分原始。 甚至一般来说它们还用的都是副卡，省去了充话费的难题。 当然，无论老人机还是电话手表也都有不好的地方。电话手表太容易被监控，老人机的质量大多一言难尽却偏偏嗓门大的夸张…… “但是……有的用就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林戈又转念一想。 不多时，那老父亲领着一脸喜气的孩子从专卖店走了出来。 老父亲一脸肉疼的模样暂且不提，只说那小孩儿把玩着手里崭新的智能手机，笑的那是一个开心。 忽然眉头一皱，他低头瞅着挂在脖子上的老人机，撇撇嘴将它取下来。 随手的，将老人机丢进路边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 老父亲惊叫出声。 “还留着干什么？又不能卖钱。” 男孩无所谓的说一声，眼睛一直盯着新手机不抬头。 老父亲心疼的直咧嘴，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翻垃圾桶好像又太丢脸，无奈只能作罢。 只是这下，轮到林戈纠结了。 尼玛！ 虽然老子是一只猫，但是这么多人面前去翻垃圾桶吗？我也要面子的好不好！ “妈妈！那有一只猫掉垃圾桶里了！” 喧哗声传来。 (本章完) 第8章 神秘的短信 第8章 神秘的短信 从公厕里走出来，林戈甩甩身上湿漉漉的毛，再留下满地的猫爪水印。 他发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或者说如果不是为了打击那些毒贩，他才不愿意忍受这种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呢！ 太糟糕了！ 在一众路人好奇的注视中，林戈埋着脑袋带着浑身的低气压，重新回到藏匿手机的树上。他从废弃鸟窝中把手机掏出来，再懒洋洋的躺在树杈上嗮太阳，争取尽早把冰冷的身体烘干。 尽管感觉这具身体的素质很不一般，但他也并不打算冒可能生病的风险去放松大意。猫不是人，一点点小意外，都可能要了这条脆弱的猫命，而他还没活够。 顺带说一声，英短银渐层被称之为掉毛怪，这果然不是传闻。 大约从来没有人给他梳过毛的缘故，林戈仅仅只是简单给自己洗一个澡，就在洗手台上留下了大量的猫毛。而后太阳把身体烘干之后，他用力摆动全身肌肉，又往树下落了一场银毛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之后他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蓬松的毛发也让他看起来更加好看，似乎胖了一些。 把身体摆弄干净，找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林戈开始操作手机。 老人机的操作方式比想象中的简单，按键操控也没有给他带来太多麻烦。回忆之前偶然记住的，聂国强的手机号码，林戈将一连串消息通过短信发了过去。 再然后，林戈打开手机自带的贪食蛇游戏。 “啧啧！那小子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区区贪食蛇都能够玩到两百多关，这小子平时到底有多闲？” 林戈啧啧一声，毫不犹豫的将游戏记录删除，从第一关开始捏着爪子尝试起来。 只是用猫爪按按键并不容易，他很快一头撞死在屏幕边缘。 “有点儿意思，不枉我丢一回脸……” 林戈喃喃自语。 …… 另一边，张勇终于从黄毛身上打开了突破口。 黄毛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再加上送检的证物上已经成功提取出他的指纹，罪证确凿之下他的心理防线很快被打开。 “你是说，确实有一伙毒虫跑到咱们的地盘上来了？” 聂国强说着，打开张勇的办公桌抽屉，掏出烟之后丢给张勇一根，自己叼上一根，剩下的半包塞进口袋里。 “不是什么大毒枭，只是一伙不知道从哪搞到些散货渠道，只敢弄些k粉摇头x的小角色。说白了也就是几个试图来我漳市开辟市场，胆大妄为的毒虫而已。” 张勇不在意的冷笑一声，在身上摸摸没找到打火机，无奈的看向聂国强。 “呵呵……” 笑着将打火机丢给张勇，聂国强表情一转沉声道：“不能大意，也不能因为严重性不强就不在乎。绝大多数的毒枭，也都是从小贩一点点转变过来的。从最开始只敢搞违禁药，再到当二道贩子，再到主动购买甚至境外走私，他们的恶行只会越来越大。如果不从一开始就掐死这些人，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为他们而受害？” “这种事我自然明白！只是有一点不爽，居然有人会觉得我漳市警察好欺负？没错！漳市水道多难监控，但是只要有我们在，再复杂的水道也不可能逃脱咱们的全方位警控！” 张勇说的自信，点完烟后重新将打火机丢给老烟枪聂国强。 见聂国强厚着脸皮收下了，张勇摇头道：“按照黄毛的交代，他的上线有两个人。一个宋老三，一个老鼠，真名不详。其中大部分的事都由宋老三做主，他和那个老鼠只是跑腿的。此外宋老三和老鼠都曾经当着他的面吸毒，是典型的以贩养吸特征。据他交代宋老三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大老板，施舍了一个趟路子的机会……” “所以就盯上了咱们漳市？” 聂国强皱眉道：“前段时间漳河被评上国家五a景区，他们就是通过这个消息，才想出水道这个躲避监控的办法吧？” “基本就是这样，也不能指望一伙吸毒的能多有脑子。”张勇三下两下把烟吧嗒掉一半，剩下的掐灭掉丢进垃圾桶：“等根据黄毛的描述搞清楚宋老三和老鼠的身份，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有本事这两个毒虫一辈子不购物不去任何人多的地方，也不在闹市区和人交流，否则就等着落入我的手掌心吧！” “天网系统，确实给咱们刑侦带来了非常大的便利。” 聂国强点点头。 ‘叮铃铃……’ 手机声音忽然响起来，打断聂国强和张勇的交流。 聂国强掏出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人的短信，打开一看忽然眉头一皱。 张勇正好奇，没多久又是一条短信发送到聂国强的手机中。一会儿又是一条信息，密密麻麻的三大框字占据手机屏幕，让聂国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发生了什么事？” 张勇有些好奇，他很少看到聂国强表现出这么大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一点个人私事。” 聂国强摇摇头将手机收起来，又拍拍张勇的肩膀：“你先把黄毛的事情搞完吧，尽量多弄出来一些情报。只要黄毛尽量多交代点细节，咱们就能逮住那两个毒虫。” 说着，聂国强转身离开去了洗手间。 用冷水洗一把脸，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聂国强这才重新拿出手机，看着短信的内容一点点的思量。 “真是……胆大妄为的家伙。” 聂国强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巧合啊，居然知道我的工作手机号码，还知道我在办什么案子。那俩毒虫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当着陌生人的面聊这种事情吧？所以……排除同伙自相残杀这个可能性，那大抵只有……喂！小宋，帮我查一下油城公园那边的监控，看看之前有没有一只猫在那边。嗯……还真有么？一只笨猫掉进垃圾桶了，呵呵……不是，不是我找的那只。只是觉得好笑，嗯，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发现特殊标记人士？也没有么，好的。麻烦你了，过后请你吃饭……” 挂下电话，聂国强露出晓有兴趣的表情。 摇摇头，他把这件事藏在心底深处，没有曝光出去的打算。 他不知道那只猫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那只猫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知道它不是坏猫，能够为社会安宁做出贡献，那就够了！ 别的东西，不需要太介意。 再一扭头，聂国强忽然看见林戈懒洋洋的从外面溜达进派出所。 那悠闲的姿态和变得蓬松的身体，都让他越发觉得有趣。特别那蠢猫不知道干了什么，一边歪歪倒倒的走一边疲累的打哈欠的模样，更是让他把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屁啊！” 林戈也看到了聂国强，这个从卫生间窗户往外看的变态。 不过这会儿林戈已经没心情和他斗气了，实在是手机屏幕对猫的眼睛太不友好。林戈怎么也没有想到，上辈子玩游戏时候他晕3d，到这辈子玩个贪食蛇居然也会头晕眼。 辛辛苦苦冒着丢脸的风险弄到一部手机，结果没想到它的价值居然只剩下尾巴尖儿那么一点儿了。 干！ 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关于聂国强对林戈的信任问题。 其实最开始的原文，无论前面章节还是后续章节，都写了和聂国强有关的伏笔，聂国强曾经有一条狗，有本事的。 只是……被强删了，明白了吗？ 最开始跟读的朋友应该有印象，还有朋友跟着评论了。当然，整段404的结果就是，评论也没了。 所以现在造成了一些轻微的割裂感，我也有点头疼。 只能说，后续章节想办法重新填坑吧。 这本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写现实，被人举报还是什么，经常好好的某个章节被提示修改，一看，一大段消失无踪。 唉。 朋友们尽量跟着追吧，应该上架了就好了。 (本章完) 第9章 猫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第9章 猫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之后的两天，林戈依然厮混在派出所和油城一小之间，没有去其他的地方。 那个叫瘦猴的家伙，他曾经说过的话林戈也没有忘记。在这家伙被抓住之前，瘦猴和壮汉的威胁，依然让林戈必须小心警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已经把知道的情报都通过短信告诉了聂国强，但是派出所里却没有什么大动静的样子。无论是抓人还是刑侦，似乎都没有针对这伙人的迹象。 当然，林戈是无所谓的。 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后，关于那两个毒贩，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 老人机玩了两天彻底失去兴趣，之后没电了也懒得想办法去充，林戈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决定去稍微陌生一点的地方探险。 当然他没有忘记毒贩的威胁，这一次选择的依然是漳河派出所的辐射范围。 和另一边的学校区域不同，这边大多都是老旧的居民区。三十多年前石化企业蒸蒸日上的时候，里面的职工在全国范围里都算是最先住上集资建房的。大家居住在一起陪伴工作陪伴生活，算是整个漳市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哪怕说如今经历时代变迁，这边的房屋变得老旧，但里面居住和生活的人也一点不减少。 除了大量的退休老人外，还有一些因为这边房租廉价而选择租住的年轻人，让这片住宅依然散发着生气和活力。 林戈来到这边之后，发现这边的流浪猫数量明显变多了。聪明的猫猫们也知道什么地方的人对他们没有威胁，什么样的人会给他们食物，什么样的藏身处不会受到伤害。 甚至这边还有老人会在固定的地点放置猫盆，将还未上桌的食物先分上一份倒在里面。偶尔也会有年轻些的女人孩子，主动购买猫粮什么的，让他们吃得更好。 于是在这种类似放养的情况下，野猫们的生活其实和宠物猫也差不了太多，一个个过的都十分悠闲。 林戈只短短走了半个两栋六层的小楼，就已经看到五六只各种模样的猫儿。有的趴在石栏上晒太阳，有的在草丛或者轿车底下打闹穿行。甚至还有一只肥胖的大橘猫，居然懒洋洋的把身体盘在一辆红色奔驰车的引擎盖上。这车看着就不便宜，也不知道车主怎么忍心接受车上多出数道、或者数十道划破面漆的猫抓痕的。 当看到林戈的时候，这些猫没有像真正野猫一样表现出戒备或者敌意来。他们大多数对林戈都熟视无睹，还有一只小虎斑，甚至大胆的往林戈身上凑。 “滚开！” 林戈用威胁的眼神瞪着它，他并不打算跟其他猫玩闹甚至互相舔毛。 “喵！” 小虎斑一点都不怕，嫩嫩的叫一声之后，摇着尾巴晃着头继续往林戈这边走。 “……” 惹不起躲得起，林戈一个纵跃跳到旁边suv的车顶上，轻盈的动作吸引住旁边所有猫的注意。 小家伙们纷纷动起来，不多时全部围到这辆suv的车底下，一个个开始跃跃欲试。 ‘嘭！’ 一只笨猫跳跃失败，一头撞上车玻璃，又狼狈的滑落下来。 它的模样看起来平安无事，但这辆白色suv上却多了两道清晰划痕，车玻璃上也出现了两个清晰的猫爪印。 “喵！” 其他的猫也都兴奋起来，有的绕着车子乱窜，有的躺在地上打滚，有的开始互相舔毛，让这一片附近变得更加热闹。 喧闹声甚至吸引不少纳凉的老人注意，但大家都只善意的望着这边笑，谁也没有上前驱赶的打算。 “滚呐！臭猫，离我的车子远点！” 旁边三楼窗户打开，一个光着上身的年轻人探出脑袋，气愤又欲哭无泪的大叫起来。 “……” 原来不是没有人在乎啊！ 林戈这边想着，赶紧跳下车。不等这几只猫反应过来，就加快速度朝另一边的运动器材广场跑过去。 除了那只小虎斑，其他猫对此并不在意。 小虎斑跌跌撞撞的跑向林戈，一路‘喵喵’的叫着，声音稚嫩又充满焦急。 “追那么紧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爹！” 林戈不爽的放缓脚步，实在是这蠢猫跑两步就跌一下脑袋在地上一磕的样子，让他看的很不忍心。 小虎斑看林戈停下来，顿时喜出望外，叫声充满喜悦的跑过来。 它兴奋的凑到林戈身旁，打个滚儿开始用爪子勾搭林戈侧身的毛。这小家伙爪子挺尖的，两三下就挂出数十根白渐灰的长毛来。毛被风吹起来，小虎斑赶紧追逐上去。 “我真不是你爹啊！” 林戈无奈的蹲着一动不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只小猫的叫声而心软。 “喵？” 小虎斑听到林戈的声音，回头看他一眼慢悠悠走过来，在林戈面前躺下来露出肚皮，再四肢蜷缩发出湿糯糯的声音。 “喵！” “喵个屁啊！” 林戈头疼的很，他怎么就被这样一个小家伙给缠上了呢？ “喵！” 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运动器材那边响起来，一声之后又是一声，紧接着一个大猫带着两只小猫从坛里露出头，一齐盯向林戈和他身下的小鬼，六只眼睛一眨不眨。 大猫是好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玳瑁色，也是标准的母猫才有的身体色。 而两只小猫，一只和母猫一样是玳瑁基因，另一只则和林戈脚下这只一样是虎斑色，只是带着两只雪白的前爪作为区别。 很显然，这是小虎斑的老娘还有姐弟找来了。 “小鬼，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林戈在小虎斑屁股上推一下，示意它赶紧滚蛋。 “喵？” 发出声音的是那只小玳瑁，它摇着尾巴凑过来，小心翼翼在林戈身上嗅。 紧跟着小白爪虎斑也慢悠悠的走过来，还未靠近就一转身躺好，咕噜噜滚到林戈的眼皮低下来。 瞬间，林戈被三只小猫包围了。 这三个小家伙看起来出生没俩月，小小的，软软的，让林戈根本不敢动粗驱赶，只能僵硬的像一个雕像一样任由它们折腾。 但这时候，更加糟心的事情出现了。 粗神经的猫娃娃肯定还有一个粗神经的妈，那只原本呆在坛里的玳瑁大猫看这边情况稳定，居然也大大咧咧的迈着猫步走了过来。 它对着林戈发出优雅的喵喵声，再用尾巴去搭拉林戈的尾巴，尾巴尖在林戈身上蹭来蹭去。 卧槽！老子这是被一只母猫给性骚扰了吗？ 瞬间林戈汗毛倒数，被吓的窜飞起来。 三只小猫一下没站稳跌倒在地上，林戈却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他迈开步子撒腿就跑，只余下两眼带着疑惑的玳瑁母猫，歪着头不明白林戈为什么要选择拒绝。 “猫！” 三只小猫可怜兮兮的叫着，林戈这次却再不敢停留。 他撒丫子一样跑出小区，匆匆回到熟悉的地盘匆匆窜上树，听着熟悉的喜鹊嘲笑声，趴在大榕树上大口喘气。 尼玛，这太恐怖了！ 他居然被一只猫给求偶了！甚至某一刻，还觉得那玳瑁猫婀娜多姿的步伐挺优雅。 见鬼！ 见鬼！ 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啊混蛋！ 林戈决定，从今天起再也不去那片小区了！那地方对他来说，比俩毒贩更加像龙潭虎穴。话说他就是一只普通的串串银渐层而已，怎么就被只母猫给一眼看中了呢？ 太过分了！ (本章完) 第10章 陷阱 第10章 陷阱 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只母猫给蹭了，林戈就浑身直打哆嗦。 他倒不是觉得那只猫丑或者难以接触什么的，只是在生理上无法接受被一只猫求偶的事实。他并不介意跟别的猫一起玩耍什么的，但交配生猫崽子的…… 还是算了吧。 心中格外不适，林戈在往后接下来几天，就真没往小区那边走。 顺便一提，从这几天听到的警察们的交流来看，派出所对那两个毒贩的调查陷入了僵局。这两个家伙并不像林戈认定的那样废物，甚至对于刑侦还有警察手段都具备一定应对能力。哪怕有林戈的短信举报，聂国强也没能快速的把他们抓捕归案。而且说实话派出所毕竟警力有限，寻常案子也值不当向上要求支援。 这个结果让林戈十分不爽。 毕竟那两个毒贩影响到了他对周围世界的探索进度，甚至还对他的小命产生了一定威胁。 只是……除了那对些个混蛋咬牙切齿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和毒品有关的罪名，就没有小的。无论贩毒还是制毒，但凡被抓住就绝对不会轻判。这些人原本就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的人物，会谨慎小心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一代一代的和警察斗智斗勇，期间继承了无数的经验和‘传承’。 警察的刑侦手段一直不停的更新迭代，犯罪分子却同样也在进化。如果说毒贩是能够一两天就被轻易被抓捕的人物，这个世界也就不会被‘毒’严重威胁了。 林戈不知道聂国强他们已经进展到了哪一步，但至少在那些家伙归案之前，他并不打算大意。 “只是……有些无聊啊！” 侧躺着甩甩尾巴，林戈拨弄一下怀里的养身球。 重量不轻的养身球在他两只爪子的拨弄中转个不停，却逃不出他双手的怀抱。这是他从所里一个老档案员的桌子底下找到的，如今成了他打发时间的玩具。 只是玩了十几分钟，这东西就玩腻了。 林戈懒洋洋的站起来抖动一下身体，决定还是去学校里逛逛。他可是听说了，小胖子在昨天被他老娘揍的不是一般的惨。 “嘿嘿……聂国强是个严格的性子可以理解，没想到他老婆居然是个狠角色。也对，毕竟是锯子开胸刀子割肉的人物，手里头沾的血腥恐怕都能攒成血海了吧？可怜的小胖子，摊上这样一对爹妈。” 无良的笑着，林戈很期待看到小胖子屁股发肿不能挨凳子的倒霉模样。 走到派出所门口的时候，林戈谨慎的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异常情况。他的超强嗅觉也没有闻到那两个毒贩的气息，似乎一切都是他谨慎过度。 松一口气，他走出派出所。 ‘啾啾！’ 走到学校附近，耳边忽然传来陌生的鸟鸣声。 林戈脚步一顿。 这陌生鸟儿的声音，不是平时城市里多见的喜鹊麻雀斑鸠，反倒更像是黄鹂或者类似的声音好听的鸟。林戈对鸟的种类不是很熟，只听出来这声音不太正常。 竖起耳朵，他还听到了细微的扑腾声。 似乎……是在挣扎？ 这种怪异的声音让他有些坐立难安，他甚至还有一种隐约的被盯上的感觉。只是任凭林戈摆动耳朵左右观察，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周围都是十分寻常的情况，无论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时不时驶过的车辆，都和平日里没有太大差别。离这不远的校园里，孩子们打闹的声音也还是和平时一样热闹且充满活力。 林戈有些慌张。 这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并不好受。如果自己还是人，他可以有多种处理方式；而现在作为一只猫，能够想到的办法就不那么多了。 想一想，林戈选择利用猫的优势，赶紧爬上身边的大树。 找一个树叶茂盛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躲好。再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往周围看，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这时候再返回派出所已经迟了，不算短的距离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林戈不打算一直在这里空耗，他左右张望确定危胁不在附近之后，从树上跳到另一棵树，直朝学校前进。 “妈妈，有一只猫在树上飞。” 一个小娃娃发现在树上跳跃的林戈，赶紧扯一下身旁的母亲。 “妮妮，猫不会飞，小鸟才会哦。” 母亲一边排队买蛋糕一边打电话，随口敷衍了女儿两句。 “……” 小女娃揉揉眼睛，再看的时候林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躲在一棵榕树上的林戈，发挥全力飞快跑出去百余米远。他顺着一路的梧桐树，很快来到这条街的尽头。这时候回头透过缝隙看向来的方向，终于有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这个人之前还在公交站等车，这会儿却仰着头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很明显有问题。 只是林戈动作太快，他瞬间失去了猫的踪迹。 仰着头左右张望了好半天，这人也没有发现藏在树叶中的林戈。半晌后他只能骂咧咧的选择放弃，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转身离开。 林戈冷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冒头。 因为在他的耳边，鸟的叫声还有扑棱声并没有停止。甚至雪上加霜的，他还嗅到有熟悉的味道正在朝那边移动。 是那只小虎斑！ 这小家伙比林戈预想中的还要顽皮，上一次离开妈妈的身边到处玩耍就表现的很大胆，这一次这家伙甚至走出了小区，结果被不该出现的东西给吸引过去。 “嘁！老子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 感知到小虎斑和鬼鸟的距离越来越近，林戈一咬牙转身追了上去。 那是一个靠近学校后门，恰好和小区接壤的偏僻角落。周围除了一些建筑垃圾，懒得处理的腐烂家具，以及被老头老太太开垦出来的简陋菜园之外，寻常并不会有人绕路过去。甚至由于缺少打理，那边的绿植也大多已经枯死。周围一片都是枯萎的枝杈，上面挂着残破塑料和化肥包装袋，散发出古怪的味道。 林戈从来没去过这边，也没有见过猫往这里来。因为哪怕再蠢的猫，也会对刺鼻的味道敬谢不敏，更不会在水泥块里面打滚。 而这一次……很明显出现了能够让猫忽视这些威胁的东西。 小虎斑一边摇晃着脑袋喵喵直叫，一边好奇的观察四周再慢慢走进这个角落。 在它的视线中，一个建筑残渣角落里扑腾的灰黄色小鸟是那样显眼。这个没见过的生物让小虎斑忽视了目标身处的铁笼子，也忽视了鸟儿的声音中充满的恐惧和挣扎。 “喵？” 小虎斑好奇又警惕的叫一声，那鸟儿顿时扑腾的更加厉害了。奈何它的右脚上被栓了一根绳子，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笼子的范围。 “喵！” 鸟儿挣扎的模样唬了小虎斑一跳，它竖起尾巴弓起身子，警惕的盯着那蹦跶的小鸟。 然而片刻后发现那小鸟并不具备威胁，小虎斑兴致更加旺盛，它跃跃欲试的再次挪动脚步。 “好奇心害死猫啊！” 林戈叹了一口气。 他就躲在角落外面的一棵树上，瞥一眼小虎斑，又将目光放在另一头出口处停着的黑色小轿车上。 他从这附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个曾经在学校门口出现的，试图找那几个孩子把他林戈给买走的，那个猫贩子。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的，那个人的味道出现在了这个偏僻陌生的地方。 “所以……并不是那两个毒贩？这一次，居然是猫贩子在打我的主意？” 林戈有些意外，却并不惊讶。 他很清楚自己的特殊，也很清楚哪怕他平时再怎么伪装模仿，也无法控制暴露出和普通猫的些许不同。 在有心人的眼里，他是不一样的猫，被盯上并不奇怪。 “只是……动用捕猫笼是不是过分了？果然和学校保安说的一样，那家伙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宠物店老板。” 林戈不愿小虎斑因为自己遭受池鱼之殃，想一想还是跳了下去。 (本章完) 第11章 母爱 第11章 母爱 ‘啪！’ 林戈狠狠一爪子敲在小虎斑的脑袋上，用力至极让小虎斑下巴磕在地上，整个身体翻了一圈。 “喵？” 小虎斑懵懂的叫一声，爬起来看到是林戈，愣一下露出委屈表情。 “委屈个屁！不教训你一下，你不知道这世界对猫有多危险！” 林戈恼怒的瞪一眼小虎斑，然后盯着那辆黑色轿车一步步往后倒退。 小虎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林戈紧张的样子，它也变得慌张起来。小家伙再顾不得捕猫笼里的鸟，转身撒腿就往外窜，飞快的跑到角落外路口对着林戈直叫唤。 林戈没有回头，也顾不上理会这小崽子。 他的心情有些糟糕。 因为就在他出现并且摆出戒备姿态之后，轿车里传来了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车的右后门被打开，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满脸郁闷的钻出来。 赵亮看一眼失败的捕猫笼，再回头看看林戈，又看看林戈身后弓着身体狐假虎威的小虎斑，跺了跺脚道：“妈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捕猫笼失效我有所预料，但是居然只因为一个碍事的小串串，这就让人心烦了！真是……非得我亲自动手吗？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谁让有人加码，导致你太值钱了呢？” 在林戈惊讶的目光中，赵亮慢悠悠的戴上手套，又转身弯腰从车里拿出来一个类似弩箭的东西。 这东西是纯金属制造，主体也就一个巴掌大小。但是它前面伸出来的带沟箭槽，却有三四十厘米那么长。 将飞镖一样的单羽弩箭扣上弦，赵亮慢慢朝林戈走过来：“放心吧，不会弄死你的！虽然那人要的是你的小命，但是我觉着吧等你到我那里后，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林戈的心情变得越发紧张焦躁。 他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人类又怎么会为一只猫做到这种程度！ 专门用来射猫狗的麻醉弩吗？这东西林戈也只在上辈子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到过实物。 而现在，它却已经将自己瞄准。 ‘咔嚓！’ 忽然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林戈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刚才马路上一面之缘的男人，已经堵在了他的逃跑路线上。 这两人果然是一伙的，真是出乎意料的大阵仗。 “喵~~” 小虎斑终于也明白情况不妙，它被后面来人吓到，哆哆嗦嗦退回来的凑到林戈身旁，往他的肚子下面躲。 “躲个屁啊！” 林戈用尾巴把小虎斑拽出来，再把它往墙角推两步。 他很清楚这两个人的目标只是自己，对一只至少拥有虎斑、玳瑁、田园猫三种血统的小串串，不会有半点兴趣。只要离自己够远，小虎斑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喵！” 但小虎斑硬是不愿离开林戈，被推攘得狠了居然暴露凶性，它不再逃跑而是压低身体对着赵亮嘶吼起来。 林戈也已经顾不上这家伙了。 赵亮看向林戈的眼神充满蔑视，毕竟被他弄死的猫已经数不胜数。他并不觉得一只猫不过稍微有些特别，就能够逃出他的手心，逃过他练习很长时间的弩弓手段。 只是看到小虎斑居然还反抗的时候，他的眼睛一亮。 “虎子，两只猫都别放跑！” 赵亮对同伴叮嘱一声，慢悠悠的将弩身搭在右手手腕处，然后瞄准林戈。 林戈浑身汗毛竖立，居然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猎人对猎物的压制让他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绝望感。哪怕他很清楚以他的能力，只要轻盈一跳就能够窜出去十多米远，说不得不会被瞄准中。 但是，万一呢？万一这家伙确实有一手不可思议的弩箭本事，万一没躲开就万事皆休了怎么办？ 他哪怕忍受猫的身体也要苟活下去，怎么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林戈四只爪子全部弹出锋利指甲，他决定拼命了！把力量用作逃跑不如正面反击，拼死也要给这王八蛋一点厉害瞧瞧！而所有一切，只需要躲过赵亮射出的第一箭！ “嘶……” 赵亮打了个哆嗦，林戈的眼神让他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不知道这只猫是怎么回事，但是眼下无论如何他都志在必得，这只猫必须带走！ “喵！” 突然间，一声凄厉又尖锐刺耳的猫叫声传来。 在赵亮和林戈惊讶的目光中，一只成年的玳瑁猫从天而降。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爬上树的，也没人会想到它居然会带着满腔的愤怒和恐惧直冲下来。 巷口堵路的那人被玳瑁猫硬生生撞上，一不留神直接被撞翻。 甚至玳瑁猫做完这些后也没有借此跑开，它像是发疯一样对着这人的脸猛抓。它浑身的毛发根根竖起来，一面攻击一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尖叫声，让人心头发麻。 这声音传出去极远，甚至连旁边几栋楼的住户也被惊动。 “操！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猫？” 赵亮脸色变得难看，地上挣扎着打滚的同伴更是让他觉得糟心。最主要的他这事儿根本不能见人，目标又是派出所的猫，动静闹大被瞧见模样可就麻烦了！ “蠢货，自己滚回去！” 心情变得糟糕，赵亮干脆的收起弩箭，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他将弩弓藏进衣摆再大步流星钻进车子，就在不远处的窗户里有人好奇露出头的时候，已经发动汽车匆匆离开。 林戈作势欲扑的姿势停住，他愕然看着这一幕，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玳瑁猫来的真是及时。 导致他过来遇到危险的是小虎斑，结果救他一命的又是小虎斑的老妈，简直因果循环让人不敢相信。 于是这会儿赵亮逃走了，林戈也不紧张了。没有武器的普通人，他是不怕的。见一人一猫还在厮打，那个叫什么虎子的男人用手护住脸两只脚朝外乱踢，林戈呲着牙齿跃跃欲试的走上来。 “就你是老虎啊！” 林戈骂骂咧咧的一爪子掏过去，瞬间见血。 “妈的！妈的！” 男人强忍着两只猫的进攻从指缝间观察四周，趁着玳瑁猫回气的功夫爬起来，一边挥手踢打一边往后退。 血从他的指缝还有脸上缓缓往下流，很显然这人被抓的不轻。要说平时肯定不会有猫这么勇的跟人拼命，但是谁让玳瑁猫是一位母亲，又发现自己的孩子受到了威胁呢？它是拼着被男人反击的风险在攻击，甚至还能看到它的右后腿大概受伤一直蜷曲着没有落地。可也正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才让它凶性越发狂躁。 只是这时候林戈已经主动取代主攻手位置，完全不给男人松口气的机会。 和叫声大、攻击频率低，以恐吓为主的玳瑁猫不同，林戈是知道怎么打人最疼的。他先是给男人屁股来了一爪子，然后趁他转身的时候窜起来，一个兔子蹬腿狠狠踹在他胯下。 “啊——” 一声惨叫，声音沉闷，显然正在压抑无法忍受的痛苦。 男人用双手捂着裤裆，两只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他满是血的脸变得更加血液滚涌，整个人身体也在发抖，半晌之后深呼吸一口气转身便逃。 林戈没有放过他，继续在他背后动手，在他背后留下一条条血痕。甚至见男人就要逃去外面，林戈一用力整个身体跃起来，一脑袋撞在男人的后腰上。 ‘嘭！’ 男人脚步一崴，整个人斜着摔倒，脸在地上摩擦滑出去一米多远。 地上瞬间留下好几条血迹。 只是到这一步，林戈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毕竟是人的思维，也有人的底线，不可能硬生生对准这人的喉管一爪子把他弄死。或者说弄死这人又如何？没有人会接受一只杀人猫，他肯定也会被处理掉。 所以……接下来就希望有人已经报警，警察能快点到了。 只是这男人也明白这一点，他没有再给林戈犹豫的时间，就在林戈阻止跃跃欲试凑过来的小虎斑的时候，男人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爬起来，捂着裆逃走了。 就在他前面不远处，那位赵亮并没有离开。 他把车绕着几栋房子走了一圈后停在了前面不远的地方，他没有主动过来救这家伙，而是打开窗户，露出更加热烈又亢奋的眼神。 (本章完) 第12章 回家的猫娘 第12章 回家的猫娘 赵亮的眼神让林戈心中发寒，他这一刻终于亲身体会到，身为一只猫，在属于人类的世界是多么的危险。 过去偶尔听到的关于虐猫的传闻暂且不提，只说现在忽然面对这样的状况，面对一个心怀恶意跃跃欲试的家伙，身为一只猫的束手无策，是多么的让猫绝望。 这一次侥幸弩箭没有射出来，可下一次呢？ 幸好事情没有像林戈担心的那样发展，面对越来越多听到动静的人，赵亮终究没敢在这边继续待下去。他回头对上车的虎子骂骂咧咧两句，转头驱动车子迅速逃离。 刚才还热闹至极的场地，这会儿终于安静下来。 玳瑁猫和林戈对视一眼，一齐停在原地恢复体力还有躁动的心情。 “喵？” 委委屈屈的小虎斑抬头看看林戈再看看玳瑁猫，终究还是低着头凑到母亲面前，发出道歉一样的叫声。 只是玳瑁猫已经顾不上这个调皮的崽子，它侧身趴在地上不停的舔着后腿，尾巴也时不时用力的在地上拍打，很显然情绪十分焦躁，身体状况也比预想中更糟。 小虎斑只能焦急的围着玳瑁猫打转，再喵喵个不停。 林戈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发愁。很显然这只母猫伤的不轻，但偏偏他自个儿也只是一只猫而已，哪里有办法给它治疗？ 想一想，似乎也只能求助派出所里的那些家伙了。 在发现周围的居民比预想中的冷漠，并没有跑过来凑热闹以及报警的情况之后，林戈来到玳瑁猫身边，转过身示意这家伙跟他走。 玳瑁猫看了林戈一眼，低头继续舔毛没有动弹。 “……” 林戈挺无语的，这家伙有些难搞啊。猫不像人，交流起来其实挺费劲的，他也并不习惯喵喵叫着告诉其他猫要怎么做，也不知道要怎么让其他的猫听话。 “喵！” 小虎斑忽然凑过来，它似乎听懂了林戈的意思，甩着尾巴跟在林戈身后，往前走两步，再回头对母亲叫唤。 可怜的老母亲停止舔毛，挣扎着爬了起来。 它看一眼林戈，低头跟在小虎斑后面。 林戈也顾不得这样会不会让玳瑁猫产生后遗症了，他就这么钓鱼一样拿小虎斑做饵，钓着玳瑁猫从小区中走出来，来到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 毕竟玳瑁猫这样子，大概率是不可能从树上或者围墙上穿行。 在一众路人好奇的注视，以及部分人善意的叫唤声中，林戈一边朝前走一边时不时回头。 他身后的小虎斑表现还行，看到这么多陌生人也没有逃走，只是跟得林戈更加紧密一些，几乎都要咬上林戈的尾巴。而那玳瑁猫更是见过世面，一路上叫也不叫，只用诡异的眼神盯着林戈和小虎斑，走路姿势稍有些别扭。 在这种莫名的气氛下，林戈了大量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将这两只猫带来到漳河派出所门口。 “哎？咪咪？” 正巧要出门的蒋依依看到林戈，停下来打了个招呼。再看到跟在林戈身后的两只猫，顿时露出好奇的神色。 “依依，该走了，那大妈催的急。” 旁边的男同事对猫不感兴趣，带好头盔之后示意蒋依依赶紧上车。 “等一下！第一次看到别的猫，想不到咪咪其实也有老婆孩子啊！” 蒋依依的八卦之心越发旺盛，随手示意同事稍等，她则蹲下来对林戈招手道：“咪咪，你这是打算把老婆孩子也带来所里安家吗？” “……” 林戈无语的瞪了蒋依依一眼，这女人什么眼神？ 只是让他意外的，或许是听懂了蒋依依的话，那只一路上懒洋洋的玳瑁猫，居然当真开始好奇的打量这个派出所大院儿。 它对小虎斑往外撒欢的动作熟视无睹，左右张望片刻之后，又一瘸一拐的在坛旁躺下来。 “……” 林戈再次无语。 “等一下！” 男同事朱俊注意到异常，他将头盔面罩掀起翻身下车，再慢慢走到玳瑁猫不远处：“这猫……爪子上有血！它看起来应该是受伤了，但是体表没有血痕伤口……” “打架了？” 蒋依依有些好奇，一低头却惊呼道：“咪咪的脚上也沾了血！什么情况，夫妻斗殴？” 林戈恨不得一爪子拍在这笨女人的脸上。 好在朱俊靠谱一些，他将头盔摘下来挂在车上，见两只猫都没有逃走的意思，就慢慢凑到玳瑁猫面前，小心的用手指在玳瑁猫的爪子上抹一下，把血迹沾到手套上。 低头闻一闻，朱俊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不对！这腥味不像猫的血，反而更像是人血的味道！这两只猫，难道是伤人了吗？以防万一调查一下吧，依依你给聂所长打个电话。” 一听到可能是伤人事件，蒋依依也不再随意。 不管是猫伤人也好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也好，对警察而言都是不能忽视的事情。成为警察的第一天，他们就听前辈们嘱咐过，绝对不能忽略任何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情。 再说了，大家都已经默认咪咪是派出所的猫，蒋依依甚至还钱给他买了猫砂盆盒猫玩具。现在所里的猫做了错事，那该有的道歉和赔偿，也该由所里负责。 很快，接到电话的聂国强匆匆从里面赶出来。 看到林戈，再瞥一眼坛旁的玳瑁猫，他一边听朱俊的描述，一边凑到林戈面前抓住林戈的爪子，仔细打量指甲上的血痕，以及尾指劈裂的情况。 林戈没管自己劈裂的指甲，懒洋洋的任由这家伙摆弄。 聂国强来的正是时候，也免得他再去找了。甚至他之所以选择赶回来派出所，也正是有要把这件事告诉聂国强的想法在里面。 半晌之后聂国强做出判断，回头看一眼似乎腿出了问题的玳瑁猫，他沉声道：“两个爪子都是血，看样子不只抓了一下两下啊！朱俊，你负责接收依依手上的报案。依依带这只猫去宠物医院看一下。再然后……咪咪，带我去出事的地方？所里没有接到有关猫伤人的报警，再加上除非发病，否则猫不会跟陌生人连番纠缠。呵呵……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否则那两个家伙就太肆无忌惮了一点。寻常犯人躲着警察还来不及，这两个不怕死的居然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林戈惊讶的抬起头，就只看看带血的指甲，聂国强就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只不过有一点他分析错了，造孽的并不是那两个毒贩。 在朱俊无语的目光中，聂国强把他跟蒋依依拆开。见蒋依依跃跃欲试又兴致盎然的抱起那只玳瑁猫，那猫也没有任何反抗，他只能无可奈何的跨上机车，出发去跟报警大妈纠缠。 “嘿咻，这猫还挺重！” 蒋依依乐呵呵的抱着玳瑁猫，一边抚摸它背上的毛，一边乐呵呵的享受。 林戈看了玳瑁猫一眼。 这家伙脾气不是挺差的么？怎么这会儿又任由陌生人抱了？还是该死的这猫当真就像蒋依依说的那样，已经耍赖把自己也当成了派出所里的人？ “所长，我就先走啦！” 蒋依依吸着猫，笑眯眯的离开。 途中在一旁溜达撒欢的小虎斑见母亲被带走赶紧跟上，却被林戈一爪子按在地上，只能一边低声咕嘟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离它而去。 “叫个屁啊！” 林戈心情非常不爽，母玳瑁的伤看样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那它留下的三个小崽子，岂不是都得由林戈大爷负责？ 麻烦死了！ 偏偏不管怎么说，玳瑁猫好歹对林戈有救命之恩。这照顾崽子的事，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拒绝。 “咪咪走了！这小家伙，我已经拜托所里的人看着了。” 聂国强骑着一辆小绵羊过来，身后跟着档案室的李蓉警官。她和蒋依依一样是宠猫狂人，只可惜工作繁忙家里养不得猫，这会儿看见小虎斑就像看见宝贝一样。 (本章完) 第13章 猫奶爸 第13章 猫奶爸 聂国强载着林戈回到事发地的时候，现场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 只不过那个被拿来诱惑林戈的捕猫笼，已经不知道被谁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捕猫笼里的鸟儿也不翼而飞，大概率是被放生了。 “就是这里么，咪咪？” 聂国强捏着下巴在附近走了走，检查了一下被压断的几棵小树，对着树叶上遗留的血液拍了照，又把捞出来的捕猫笼检查一下，心里对之前的事情大概有了数。 和林戈一样，他也不确定做出这件事的人是否和那两个毒贩有关。 但是不管怎么说，使用捕猫笼都是违反法律的行为。再加上从捕猫笼里残留的鸟羽毛上，也能分辨出它并非是宠物鸟，而是黄鹂一类已经登记为保护动物的品种。 总而言之只要找到那个家伙，少不得也要把他拘留几天。 然而唯一的问题就是，派出所里人员相当紧张，平时都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半来用。要去调查一个没有苦主没有报警记录的案子，在程序上十分繁琐也相当容易得罪人。 无奈聂国强只能把这件事独自放在心里，揉一揉林戈的猫头，选择暂时回去。 林戈对这个结果心知肚明，也早有预料。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件事只能由他自己亲自解决并且报复回去。那个胆敢用弩弓瞄准他的王八蛋，必须要得到教训！ “放心吧，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等过段时间把那两个家伙逮捕之后，我一定出手为你报仇。胆敢动我派出所的猫，简直是不想活了对不对？” 聂国强一边骑车一边安慰林戈，表现的十分护短。 林戈撇撇嘴。 很快回到派出所，蒋依依已经先一步回来，正在和李蓉一起逗弄小虎斑。 小家伙表现的一点都不怕生，正被原本买给林戈的逗猫棒逗得兴奋不已。旁边碗里的猫粮也有动过的痕迹，小家伙适应性极强居然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派出所的生活。 “所长，大猫还得在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它的后腿骨折了，挺严重的。” 蒋依依对聂国强汇报完，又蹲下来对林戈招手道：“咪咪，往后可得对你老婆好点儿。虽然不知道这次发生了什么，但你老婆受了重伤你却啥事没有，这有点过分哈！” 林戈翻了个白眼，掉头转身就走。 既然玳瑁猫一时回不来，那她的小崽子，林戈就有义务帮忙看着一点儿。 蒋依依虽然说了一堆废话，但有件事却没有说错，玳瑁猫这次受伤，确实是受到他林戈的牵连。林戈就算再怎么变成一只畜生，也不可能对没有捕食能力的小幼猫视而不见。万一玳瑁猫在医院呆个十天半月，小虎斑的那俩兄妹恐怕性命难保。所以他有义务也必须要跑一趟，将玳瑁猫的几个崽子看好，等玳瑁猫回来之后完完整整的把三个孩子交还给它。 离开派出所之后，林戈很快重新回到小区。 明明前几天在发誓再也不往这边来，想不到这会儿却要主动过来寻找那两个小家伙。更麻烦的是林戈对玳瑁猫一家平时的行动轨迹并不了解，想找到那俩小猫并不容易。 不过总算问题不大，他可以依靠自己还算拿得出手的嗅觉能力。 回到上一次遇见玳瑁猫一家的地方，林戈无视了周围野猫们对他的呼叫和邀请，而是低着头在一众猫的味道中寻找属于玳瑁猫和小虎斑的味道。 运气不错，这一片确实是平时玳瑁猫的活动范围。 确定方向之后，林戈再往前走了两栋楼。不久他来到一户空无一人、院子里摆放着大量建筑材料的房屋附近。 一边嗅一边左右搜寻，终于在倒塌雨棚的缝隙中，看到了两双发光的眼睛。 两个小家伙，躲得还挺隐蔽。 “出来！” 林戈毫不客气的命令。 “……” 两只小猫被唬到，撅着屁股又往里面缩了缩。 “上一次不是还主动来缠着老子么？” 林戈不爽的撇嘴，一想到接下来十几天都要当奶爸一样照顾三个小家伙，他就觉得心衰。 见两个小家伙依然拘谨，完全没有小虎斑那样的胆大包天，林戈也不催促只懒洋洋的坐下来，一边甩着尾巴一边打量四周的情况。 看得出来，这边的环境并不如外面猫群那里。 但是猫和猫之间也并非完全友善，发情期的公猫咬死小猫也是常有的事情。为了崽子们的安全，玳瑁猫只能把小家伙藏在这样偏僻的，平时不会有猫过来的地方。 可生活在这里之后，再想吃到新鲜并且足够的食物，就要看外面野猫的脸色了。 从包括小虎斑在内三个小家伙的体型就能看出来，它们还是偏瘦的。特别现在缝隙里那只小玳瑁，她的尾巴瘦得像老鼠尾巴一样，平时吃东西时候肯定没抢赢虎斑兄弟。 “喵？” 小玳瑁紧盯着林戈半晌之后，莫名放松了警惕。它朝着林戈叫了两声，然后小心翼翼从缝隙里一点点的钻出来。 个头最小的雪爪虎斑紧跟其后钻出缝隙，刚一露面就一咕噜翻身躺好，蜷起四肢肚皮朝天。 小玳瑁则是拘谨的蹲坐在一旁。 林戈知道，这都是表示臣服的姿势。 但他需要么？ 甩甩尾巴站起来，林戈转头往外走，再对两只小猫叫唤一声示意它俩跟上。 雪爪虎斑确定自己已经被老大收留，打个滚儿赶紧跟上。小玳瑁则有些犹豫，它回头瞅瞅平日里躲藏的地方，又确定林戈身上有母亲的味道，这才搭拉着尾巴追上来。 走过半个小区，两个小家伙彻底不再拘谨。它们在林戈前后周围蹦跳跑动，还时不时对不远处阴凉地里的野猫发出嚣张的叫声。 几只野猫瞅瞅林戈，再不以为意的仰头盯着面前树叶。或许在它们的眼里，只要林戈不来抢它们的地盘和食物，无论干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接受的。 半驯化的野猫，早已失去凶性。 索性林戈暂时没有占山头的打算，一时也没有占山头把这些猫收作小弟的想法。他现在只在发愁另外一件事情，雪爪虎斑和小玳瑁，居然死活都不敢走出小区。 外面的人确实很多，车也很多，看着很危险。 但是在这边一直这样僵持，到底能闹哪样？林戈有些烦躁，他后悔接下这样一个麻烦的差事。 “咦？咪咪？” 一辆机车在林戈旁边刹停，吓的两个小猫屁滚尿流的直往旁边绿植丛里钻。 林戈抬头，发现是朱俊正巧路过。 看到林戈额头的椭圆形无毛伤痕，朱俊摘下头盔从机车上走下来。 “居然真的是你这家伙？如果不是你脑袋上的印记，我还以为我认错猫了。呵呵……银渐层好像都长差不多哈？” 林戈眉头皱一下，没有理他。 “这两只也是你的崽子？” 朱俊笑眯眯的看向颤动的树丛，自顾自道：“之前听依依说，你老婆得在医院里呆几天。看样子你这家伙当爹当的不错啊，还记得自己的种，没说把它们抛弃掉。” “我是你爹！” 林戈不爽的骂一句，二话不说对着朱俊的机车就是两爪子。他知道这家伙对这车特别喜欢，倒要看看车上留了抓痕他到底心疼不心疼。 “卧槽！” 朱俊果然欲哭无泪。 但是他拿林戈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要敢对林戈动手，聂国强就敢弄死他！所里好不容易才弄到一个能用的‘警犬’，这小家伙的用途比他一个小警察可重要多了。 “得！得！你是大爷！行，我这就帮你把俩小崽子带回所里去。” 朱俊满脸不爽的说着，带好头盔之后一头钻进草丛。 (本章完) 第14章 猫的复仇 第14章 猫的复仇 把三个小鬼带进派出所之后，林戈就撒手不管了。 反正它们短短半天时间就已经在所里混的如鱼得水，有整个派出所所有女警察的宠爱，根本不需要林戈操心。 林戈现在更加想做的，是把之前受到的惊吓，一点一点原原本本还给那个叫赵亮的混蛋！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什么时候被人用那么可怕的东西指着过？他必须要让那赵亮知道猫王爷也有三只眼，让所有胆敢招惹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林戈坚定信心。 原本只打算过随遇而安的日子的他，终于被迫振作起来。他不再摆烂，也不再把自己当成一只普通的猫那样去生活。 接下来几天，林戈频繁的早出晚归，派出所里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凭借强大的嗅觉，灵活的身手、胆大冒险的行动方式再加上属于人类的智慧推理能力，林戈很快就再次发现赵亮曾经停留过的踪迹。 甚至趁着夜深人静他一路跟着遗留的气味直嗅到在数里路之外，成功找到了那一辆赵亮上次驾驶的黑色轿车。 只是赵亮比预想中的更加谨慎狡猾，这那天开的车居然是隶属于出租行。不会说话的林戈很难从车行方向了解到更多情报，甚至哪怕他羞恼的无视暴露风险给聂国强发了短信，让聂国强在半忙的时候跑过来一趟，也依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见林戈垂头丧气的躺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聂国强一边开车一边道：“别着急，咪咪。那人表现的越是严谨，就越说明事情可能越更加严重。一个捕猫的事儿，居然还需要租车甚至用上假证？哼！说不定这次能再发现一条大鱼！” “大不大鱼关我屁事？我又不要业绩。” 林戈翻了聂国强一眼，转头盯着窗外没有心情理他。 “行啦，这件事就交给我吧！那家伙费尽心思对付一只猫，目的肯定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斗猫我不是没见过，但是搞得这么严谨……说不定已经和地下博彩牵扯上。那些人以斗猫为幌子搞赌博，稍微过线就是十年以上，值得被当成重案抓。” 将烟头掐灭，聂国强冷静分析，又忍不住疑惑道：“话说最近是怎么回事？平日里漳市见不到几个牛鬼蛇神，怎么这会儿忽然冒出来这么多？” 林戈甩甩尾巴，反正跟他没关系。 还是那一句话，派出所的业绩，他林戈又享受不到半分？ 重新回到派出所，还不等林戈喘口气，三个小家伙就连滚带爬的围了过来。 小虎斑一个滑铲冲到林戈脚下，抱着林戈的腿转着圈儿打滚。 雪爪虎斑甚至前一刻还把头埋在食盆里疯狂大啃，这会儿就一边咔嚓咔嚓的嚼一边对着林戈疯狂甩尾巴尖。 唯有小玳瑁稍微矜持一些，它慢悠悠的走过来之后对着林戈咪咪叫两声，就继续坐下来舔尾巴。舔两下抬头看林戈一眼，再舔两下再抬头，表现的十分亲近。 林戈就不明白了，他难道是什么亲猫体质吗？明明和三个小家伙并没有太多交结，怎么就这么轻易得到了他们的亲近甚至依恋呢？ “真好啊，一家四口。” 负责派出所卫生的罗大妈，露出感叹的表情。她的两个孩子都成家远去了外地，平日里在家中闲得像个傻子，所以才选择来派出所干些轻松的但是工资也不高的活儿。 “……” 林戈已经不想解释了。 没心情照顾三个小家伙，林戈留在原地稍微应付了两下，就跟着聂国强去了办公室。 他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聂国强这样热心的帮忙，肯定是有事要让他做。 “过来看这边。” 聂国强并不把林戈当普通猫看待，指着电脑屏幕道：“根据某个匿名举报，再加上我们这些天的探查还有对嫌疑人行动轨迹的估算，现在基本确定那两个毒贩的行动范围。他们如举报信说的那样，已经偷偷在某个小岛上设置据点，成功的躲过警方的天网系统。漳河水库当年挖掘时候的难度很大，被迫保留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岛屿。其中有人居住的岛屿八个，范围小的孤岛也有好十几个。甚至还有一些小岛只有枯水期才会暴露出来，平日里也都被忽略不计没有人关注。” 林戈蹲在办公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聂国强虽然好奇猫是否真的能看清楚液晶屏的内容，但还是继续道：“再加上漳河水库前几年成立旅游公司弄出个漳河风景区，又成功评上4a级。且不提越来越多的客流量，只谈为了方便观光而购置的各种游船，就已经变成警方工作的负担。同时漳河原本也是渔区，保留了不少渔船；再加上还有附近的居民加入旅游行业，购置私船招揽散客，更是难以被监控和调查。这种情况下只凭派出所的这些个警力，想要找到那两个家伙，怕是不知道要忙到猴年马月。” 林戈甩一下尾巴，已经明白了聂国强的意思。 这时候需要的，就是一只聪明的警犬呗！偏偏漳河派出所没有警犬，所以就得靠他这只警猫出马，将那伙毒贩给揪出来。 聂国强一直用余光打量着林戈，见他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不由暗自点头。 掏出一根烟点上，他继续道：“此外还有一件问题，我们在辖区内完全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踪迹，这很不科学。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还有其他同伙，不引人注目专门购买日常用品。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也可以顺藤摸瓜抓到这伙毒贩。所以这事儿还得靠咪咪你出力，咱们双管齐下一边派人调查那些异常的商品购买，一边在船舶口岸寻找线索……” 说到这里，聂国强又看了一眼林戈。 他知道他提出的要求很夸张，至少对于一只狗或者一只猫来说，要分辨并且寻到一个没有特别标记的气味，是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这考量的不仅是嗅觉，还有远超动物本身的，超强分析和逻辑思考能力。 就算训练有素的警犬，要寻到特定嫌疑人，也需要事先准备好嫌疑人相关的物品，在搜寻范围不定的情况下还要提前做好搜寻失败的准备。 能够通过嗅觉完美判断并且精准找到目标的警犬，百万中无一。 聂国强这一辈子只见过一只有这种本事的狗，当年也正是那条狗给他带来了一个警察一等功勋章。 现在意外发现林戈，聂国强觉得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因为这只特殊的猫，至少拥有和当年那条狗不相上下的潜力！ 有这只猫，就算他受伤之后身手远不如以前，也说不得可以让他在未来的警察生涯中焕发第二春。 林戈抬头看了聂国强一眼，这家伙的眼神挺奇怪，让他有一点紧张。 林戈不知道聂国强是否真的已经完全猜到他的身份，亦或者只是把他当成一只有些特殊本事的猫看待？不是说猫狗的智商相当于六七岁的孩子么，稍微有些出格也可以理解对吧？反正对林戈而言，只要聂国强不当面揭穿，不在他面前提一些猫做不到的要求，他就只当无事发生。 这也是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言说的默契。 “如果能够抓紧时间，趁着毒贩还没有把毒物散步出去，及时逮捕他们，我就记你一功。” 聂国强对林戈伸出手：“到时候，全所的警力都能够来帮你寻找那个捕猫的混蛋。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应该很满意吧？” “一言为定？” 林戈试探着将右爪放在聂国强的手心里面。 “那就这么说好了！” 聂国强笑起来。 他站起来伸个懒腰，再把电脑上的文件关掉：“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明天我派人带你去码头，看能不能撞到一只死耗子。虽然不知道那两个毒贩的同伙和他们能有多少接触，但或多或少身上总能沾染一点味道。到时候就靠你了啊，乖咪咪！” “乖你妹啊！” 林戈毫不犹豫的伸出爪子在聂国强胳膊上挠上一道。 (本章完) 第15章 有铲屎官了 第15章 有铲屎官了 第二天一大早，聂国强刚上班，就在派出所院子里翻来覆去的找猫。 他把平常林戈呆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甚至连三个揉成一团昏昏欲睡的小家伙也被他折腾一通，却始终没有发现林戈的踪影。 就在他脸色难看却找不到人撒气的时候，林戈慢悠悠的打着哈欠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瞧一眼聂国强还有一脸惊讶的众人，林戈伸个懒腰去了洗手间。 “这家伙……一晚上都在我办公室里？” 聂国强指着林戈的背影问张勇，他记得自己昨天晚上应该好好的把门给关了才对。 夜班值班的朱俊带着一名辅警走过来，笑着摇头道：“所长你昨天晚上没关窗户，这小子把纱窗扒拉开就钻进去了。我在外面喊了几声它就当没听到的，直接把沙发当窝睡了一夜。” 聂国强嘴角抽动两下，又瞪了朱俊一眼：“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找半天。” “您也没问我啊！” 朱俊摊开手，笑的十分嚣张。 聂国强也没办法朝朱俊撒气，只能狠狠的朝他点点手指，然后对着满是猫毛的沙发发呆。 张勇从聂国强身后探头，忍不住咋舌道：“早就听说这种英短是掉毛怪，但这也太夸张了吧？幸好我家一宁提议养猫的时候被老婆拒绝了，否则岂不是每天都要跟猫毛作伴？” “迟早的事！” 聂国强哼一声，指着慢腾腾走过来的林戈道：“这家伙已经把咱派出所当家了，迟早每个办公室都要跑遍。你们等着吧，等着一大早过来看到满屋子猫毛飞的场面。” 林戈甩甩尾巴，对聂国强的指责视而不见。 掉毛这种事，又不是他愿意的？作为一只猫，春秋两季换毛是无法避免的事情。眼下十月份正值换毛季，他也不想挠个痒就薅一大坨毛出来好不好？ “要不要给这家伙弄个猫舍？” 张勇数着指头道：“你看这才几天，咪咪就带着一大家子在派出所安家了。虽然三个小家伙还没成年，但也是迟早的事情。再等到他老婆出院，一想到五只猫在派出所里到处散播毛发，我心里就发颤。所以既然头儿你要把这家伙当警猫使唤，是不是该有的待遇也给它弄上？饲养员或许没必要，但猫舍总要一间吧，免得他到处找地方睡觉。” “嘶……” 聂国强有些意动，毕竟张勇的话有些道理。 就算咪咪不在乎，但是咱警察使唤人，也不能白使唤对不对？像警犬一样的编制给不了，但弄一点实际好处给咪咪，却是不算麻烦。 想一想，聂国强摆手道：“等过了这几天，把手里的案子解决完再说吧。这事儿好歹也要跟所长打个报告，也要考虑所里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咪咪安家。” 张勇耸耸肩膀。 几个人寒暄一阵，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聂国强抓了朱俊当壮丁，命令他把办公室收拾干净，这才唤着林戈和张勇，带着几个辅警去到停车场，露天开个短会。 四名辅警当中，除了胡正平是老资历的骨干外，其他三个都是这两年才应聘上的年轻人。 其中张科和李一铎还是应届大学毕业生，选择一边做辅警一边复习考公，争取早日拿到编制成为正式警察。 而剩下的赵志刚则是本地人，一时没找到工作才选择干这一行。这家伙是个惯会偷懒耍小聪明的，偏偏可所里某人有亲戚关系，只能由聂国强带着压制的住他。 四个人对林戈都不算熟悉，毕竟辅警的工作很忙又大多在外出勤，他们平日里很少会来到派出所后面。但是对于林戈的大名还有能耐，几个人却是都听说了的。见到林戈不怕生的蹲在聂国强旁边，这几人也不觉得奇怪。除了在心里好奇‘训练过的猫就是听话又有能耐之外’，对于林戈的存在并不抱质疑意见。 “今天咱们的任务，就是跟着咪咪，看有没有好运气能够把那两个家伙给闻出来。” 聂国强很干脆的说明了今天要做的事，又转头提醒道：“赵志刚，你待会儿去把衣服换了，今天穿便衣。你的任务就是跟好咪咪，它去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寸步不许离开！” “哎？” 赵志刚一愣，看看聂国强再看看林戈，无奈的道：“头儿，这事儿干不了吧？这猫又不听我的话，上树钻地到处跑的，我怎么可能盯的住它？” “噗嗤！” 张科忍不住笑起来，见赵志刚脸色难看，赶紧摆手道：“实在不行我来吧！我觉得咪咪挺乖的，肯定不会到处乱跑。” “哼！那张科咪咪就交给你了！” 聂国强冷哼一声，看赵志刚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坨屎。可偏偏这年头招个辅警并不容易，赵志刚虽说总是偷懒，但至少能用，比那些干不了几个月就辞职的人稍微强一些。至于像张科、李一铎这样的年轻人，人家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循序渐进成为正编警察的目标在行动，自然不是招募的社会人员能够比拟的。 当然这件事也说不上对与不对，毕竟辅警的工作和工资待遇、发展前景等等确实不算平衡。除非像胡正平一样打算一辈子干下去，否则很少有年轻人愿意选择这一条路。 聂国强不想说太多这样的烦心事，干脆的下命令道：“赵志刚，你和李一铎跟我一辆车，张科和胡正平跟着张勇！咱们在码头那边集合，到了之后再分配任务。” 几名下属一齐点头，分别坐上旁边的轿车。 张科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去旁边一辆红色福克斯rs上面把衣服换了，穿了一身看起来不算便宜的休闲装。 见林戈蹲在原地等他，他蹲下来招手道：“咪咪，今天我就跟你混啦？来，过来让我抱抱！说实话撸猫是什么感觉我还真不知道，我女朋友家的猫一点也不黏我。” “该死的人生赢家，有女朋友有钱买进口rs，居然跑来干辅警！” 林戈心中不爽的念叨一声，毫不客气的带着一身猫毛在张科身上蹭了蹭。看猫毛顺利的留在张科裤腿上，他这才满意的跳进张勇没关门的副驾驶座。 “啧！连咪咪也嫌弃我？” 张科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也不管腿上沾着猫毛不好看，径直坐进后座。 “让咪咪一个人在前面坐不好吧？” 给张科腾了点儿位置，胡正平迟疑道：“这小家伙又不能系安全带，是不是坐后面比较宽敞？” 林戈没搭理他，顺势在副驾驶座上躺下来，再蠕动两下身体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如果不是因为跟这两个辅警还没混熟，他甚至恨不得躺到视野最好的车玻璃下面去。 “就这样吧！大家坐好了，今天的任务重，咱们抓紧时间。” 张勇对胡正平摇摇头，发动汽车跟在聂国强的后面，缓缓驶离停车场。 “这是个爹啊！” 胡正平在心里哀叹一声，对于今天的任务不再抱任何希望。 果然，这猫就是没有警犬来的靠谱！都说猫自由散漫不可能被驯化，也不知道所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标新立异在所里养这么一只猫，来代替警犬的作用。 “咪咪，要不要吃猫条？” 半路上，张科从斜挎包里掏出一根满是英文的猫条来。他撕开包装挤出来一点，递向林戈道：“我跟你说，这是我女朋友专门从国外代购的好东西，价格可不便宜。她家里的布偶海塔每天都要吃两三根，不吃就闹腾。今早我出门的时候顺手从海塔的冰箱里摸出来几根，咪咪你尝尝看，看看味道怎么样？” (本章完) 第16章 异味 第16章 异味 林戈没有给张科面子，他也不觉得国外的猫粮就一定比国内的好。 更何况就算他不吃猫粮，也知道那玩意里面添加剂和防腐剂绝对不少。或许有人会觉得猫粮更加适口并且符合猫的营养需求，但事实上猫粮虽然不像人类食物一样可能刺激猫的肠胃，但是在营养和卫生方面，其实也就那样吧。 能养出猪咪的，永远是家常菜。 张勇开车很平稳，林戈忍不住用两只后腿撑座椅，前爪搭在副驾驶侧的控制台上。 这个视野就比刚才好多了，能看到飞快后退的路边树，还有一个个标识牌。 张勇看了林戈一眼，没有出声。 张科更是眼睛放光的盯着林戈，恨不得把他抱回去养。 唯有胡正平叹一口气，扭头看着窗外只当视而不见。这个人对自己的身份定位的十分清楚，不该做的事情不该说的话，他一样都不会去做。 就在林戈看腻了景色，又晃悠悠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目的地终于到了。 “咪咪，下来吧。” 张勇打开车门，对林戈招手道：“我就不出面了，你今天跟着张科。放心我和老胡会在后面盯着，不会让你出事的。” “乌鸦嘴。” 林戈绷紧身体伸个懒腰，摇一下尾巴跳下车。 早前看聂国强命令张科换衣服，他就猜到事情会是这样。聂国强和张勇都是所里的老面孔，唯有张科面孔生涩再加上一身富二代气质，才不会让人产生疑惑从而生出警惕心。 而且既然答应聂国强要帮这个忙，林戈就绝对不会反悔。 “咪咪，这下能让我抱了吧？” 张科蹲下来眯着眼睛盯着林戈，嘴翘的像一只狐狸。 林戈无奈，只能用力一窜跳到张科的脑袋上，狠狠踩两下把他的头发拨乱，再趴到他肩膀上绕脖子盘起来。至于抱……他宁可被打死也绝对不会让男人抱的。 “嘿嘿……” 张科满意的笑起来，摸一下林戈的尾巴满足的出发。 这家伙走两步就在林戈身上手贱一下，走两步又傻笑一声，林戈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遭到女朋友家布偶猫的抵制了，实在是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点距离感。 不过总算距离不算远，在林戈即将忍耐不住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一个不算大的水泥码头露入林戈眼帘。 林戈利落的跳下去。 “唉？不要我托着你吗？咪咪，今天会很累哦。” 张科颇有些遗憾。 林戈对张科亮一下爪子作为威胁，再头也不回来到码头的船只停泊处。 这里停放着一整面的带棚游船，另一边则是一大一小两艘游轮。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些民用船只。 这一次林戈的目标，就在这些民船上面。 张科装作好奇游客的样子，慢悠悠的在码头上晃荡，四处打量四处溜达。林戈看起来是跟在张科身后，实际上却一直掌控着行动的主动权。当他停下来认真工作的时候，张科就会停住脚步做出好奇模样，再用手机咔嚓嚓的乱拍。而在林戈排除掉这个目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他也会低着头装作聊天的样子，手指按动不停。 一人一猫配合的还算完美，至少民船上忙碌的船工们并没有发觉这有什么问题。 毕竟漳河水库作为风景区，平时过来拍照的人还是很多的。许多城市里的人半辈子没见过船，这会儿哪怕看到锈蚀掉漆的柴油小民船，也会兴致勃勃的拍个不停。 林戈就这么慢慢的往前走，排除了一艘又一艘的民船。甚至由于这两年是休渔期的缘故，民船上没有太多鱼腥味遮掩，让他的嗅觉处理变得更加简单。 就这样，他缓缓来到码头深处，这边的船看起来停泊的时间比较久，一个个破破烂烂的里面也都空无一人。 但就在这时候，林戈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股味道很奇怪，并不是今天目标的‘毒物’味道，也不是那两个贩毒分子身上的气味。而是一种让林戈心生不适的，有一种让他掉头就跑的冲动的味道。 无法明白的描述，但是很可疑。 林戈停住脚步，抬起头紧盯着码头最里面的一艘旧船。 它在一众锈蚀不堪的船只中表现的有些显眼，至少能看出近期有频繁启动的痕迹。船面平台上系着一块防水篷布，能够看见里面四四方方的坚硬轮廓。 林戈看了一阵子终于确定，这艘船上的味道确实和毒贩无关。但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它居然和赵亮那个捕猫者有些许重合的气味。 赵亮的味道被隐藏在诡异气味当中，哪怕林戈强忍不适嗅了许久，也只能勉强确定。但是与此同时林戈却分辨出，那诡异气味应该是一种能够对猫产生恐吓以及抑制性的化学试剂，它能够让猫就像看到捕食者一样不敢反抗，但长时间闻到这种味道却又会莫名狂躁，产生类似发情期一样互相厮打斗殴的攻击性。 这东西林戈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正常作用，但是他却明白这试剂如果用在斗猫游戏上，一定能够让两只猫撕斗的更加惨烈。 “所以……今天这是歪打正着了么？毒贩子没有发现，却把这几天始终没找到的，捕猫者的踪迹给翻了出来！” 林戈有一种柳暗明又一村的感觉。 他紧紧盯着这艘至少运过斗猫的旧船，甚至跃跃欲试想跳到船上去仔细查看。一直用余光盯着林戈的赵科发现他的特殊表现，顿时眼睛一亮以为找到了目标。 “咪咪，这艘船有问题？” 张科凑过来，蹲下身做抚摸猫的样子。 林戈甩甩尾巴算是回答了张科的提问，但是同时他又避过张科伸过来的手，回头再看一眼这艘船把它记在心里，然后继续往码头深处走。 “不是这艘吗？” 张科有些没弄懂林戈的意思。 但看林戈还在认真工作，他也没有阻止什么，只是将林戈的发现赶紧发到小群里面。 “喂，你是干嘛的！” 就算张科打算跟上林戈的时候，这艘船里忽然走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他掀开门帘子左右张望一下，再盯着张科道：“这里是私人的地方，不准胡乱拍照，赶紧走开！” 张科看看这人，余光一扫发现林戈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起来消失不见，只能赶紧摆手道：“我没有拍照，只是不小心走错了方向。这就走，不好意思打扰了。” “赶紧的！” 男人瞪了张科一眼，对这个软弱的家伙并没有放在心上。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张科也在往回走，他嘀咕一声重新回去船舱里。 张科走出去十多米才停住脚步，回头看看发现林戈没有跟上来，一时也不好打草惊蛇返回去，只能在群里向领导汇报这边的情况。 “所长，我把猫丢了！” “？” 群里出现一连串的问号，无论聂国强还是张勇都有些没明白张科这话的意思。 “咪咪好像发现了什么情况，但是又说不准。” 张科皱着眉头措词，靠在那艘船看不见死角的栓船桩上，继续打字道：“不过我看那艘船上出来的人有些可疑，至少态度有些不对劲。我把船的样子还有编号拍下来了，这就发给你。” “猫呢？” 聂国强无视张科的解释，简言骇意的发问。 “我哪知道？” 张科苦起脸，却不敢把这话发出去。话说这一刻，他是真心实意的佩服起公安局里的警犬驯养师来。要跟那些无法沟通的动物交流，还要伺候它们让它们听话，肯定很辛苦吧？ 狗都如何，更何况更加麻烦更加不听命令的猫了。 (本章完) 第17章 一只猫的冒险 第17章 一只猫的冒险 就在张科和陌生船工遭遇的时候，林戈则有了意外的发现。 说来也是巧合，他为了躲避这突然出现的船工，当时选择窜到旁边紧挨着的另一艘船上。 然后就在张科和船工交涉的时候，林戈成功让自己避过对方的同时，居然意外的在自己脚下这艘船的走廊处，闻到了淡淡的属于‘毒’的味道。 大概率是曾经有人依靠着栏杆进行过某种活动，再加上这连续十多天半滴雨没下，才将原本浓厚的味道保留下来。 即便如今味道已经很淡很淡，却依然没逃过林戈的鼻子。 居然……真的让聂国强蒙中了！ 这个发现让林戈惊讶又惊喜，想不到收获居然会来的如此全不费功夫。甚至他还隐隐有一种怀疑，捕猫人的船和贩毒人的船紧紧挨在一起，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林戈不会忘记，赵亮曾说出有人请他来弄死自己的话。 如果朝这个方向去想，究竟是谁在为那伙毒贩提供物资和隐藏地点，也有了对象。 甚至再往深一点想，捕猫斗猫人，贩毒的人，说不定两者其实根本就只是一波人而已。 只不过因为他们分工，或者说各自负责的行当不一样，才让派出所一时没有找到目标行踪。 “这还真是……越闹越大了啊！” 林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想要支持这个论点，需要足够的线索。或者说想要把那伙捕猫斗猫的家伙也当成毒贩的一份子从重处罚，还需要更多的证据。 林戈完全不打算替自己开脱，他就是记仇，就是在报复！赵亮让他险些陷入生死危机，这样的家伙就得去牢里吃一个狠狠的教训！ 猫猫报仇只争朝夕，能判十年最好不要只判三个月！ 杀气腾腾想着，林戈决定放弃跟张科汇合的想法。他独自一猫小心翼翼的走向毒贩船的更深处，神情跃跃欲试。 一路走着，林戈始终精神紧绷。他虽然想要报仇，却也没打算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因此他一双耳朵一只笔直的竖着，每往前走一步都随时做好着抽身撤退的准备。 索性直到船体拐弯处，他也没有在这艘船上听到任何动静，更没有闻到新鲜的人的气味，目前应该还算安全。 再加上身为一只猫，在这种复杂环境之下，除非是隐藏着没有被他发现的监控摄像头，否则任何人都别想察觉到林戈的存在，这是他作为一只猫的天赋。 而摄像头？ 林戈并不觉得区区一伙毒贩能够把自己搞得像国际级恐怖分子，能够拥有各种远超国家防护部门的手段。 而接下来的搜寻也正如他猜测的那样，这艘船上并不具备什么厉害的防备手段。或者说对方并不觉得有人能够发现这里，发现那些藏匿的好好的，绝对不会被找出来的秘密。 “确实没有任何毒物的痕迹啊！如果不是我能够闻到恰好有人在这边吸过毒的残留气味，这艘船看起来也仅仅只是一艘普通改造渔船而已。” 林戈一边嘀咕，一边左顾右盼。 从湿漉漉的平台走进去，再跳进更加脏兮兮的船舱，林戈边走边嗅，再一次闻到更加清晰的古怪气味。 毒鬼是很难抑制自己的冲动的，面对毒品他们几乎不可能忍耐的住。 背着老大吸毒，和学生背着老师开小差一样，是完全无法避免的事情。因此在这种没人看到的地方，他们很容易遗留一些肉眼看不见，但是痕迹却无法消除的浓厚气息。 这也是为什么警察需要警犬的原因。 很多时候人类甚至无法用工具去查验的微小秘密，在动物的视觉和嗅觉中却如同行太阳一般的显眼。 林戈甚至可以判断出，这气味的遗留时间至少是三天以内的事情。换言之这两天有人曾经在这边烧过烟，除此外倒没有人在这艘船上停留，或者说长时间停留。 那么……他们偷偷享受完之后会去哪里，也就可想而知了。 “真正的聚集地是隔壁吗？这就放心多了。说实话，我可不想再一次感受被人用枪啊弩啊什么的瞄准的感觉！” 松一口气，林戈继续往船舱下层走。 一般这种渔船改造的船只，下层都是用来存放鱼获或者航行时候的生活用品。但是这艘船，里面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似乎被改造成安放‘重要’东西的地方。 唯一的问题，只是铁门被上了锁。林戈虽然能够透过缝隙看见里面的情况，但是自身却没有办法钻过这只有猫爪子宽度的门缝。 他努力往里面瞅了瞅，记住里面的方位摆设以及一些细节，这才甩甩尾巴原路返回。 一路忍受湿漉漉的铁板地面造成的不适感，又小心翼翼避免在地上留下痕迹，林戈了很长时间才再一次回到船舱上层。在驾驶室的破烂坐垫上擦擦爪子，决定离开寻找张科。 “妈的，老子就说不能把船停在这里！如果和平时一样停农庄那边，就不会有陌生人闯过来了。”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忽然响起，紧跟着是硬底鞋踏在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又有另一个人笑着道：“没办法，你知道的铁头牌瘾大又不喜欢和咱们玩儿，每天更愿意跑来这边茶馆和小嫂子们打牌消遣。人家才是船主，又和上面几个老大关系好，你能说什么呢？好啦，无非是闲的蛋疼的那些游客而已。他们也就敢远远看两眼，不会跑来船上的，这种小事不需要放在心上。” “嘁！那王八蛋迟早死在女人的床上！” 走在前面的那人依然喋喋不休，脚步也沉重了一些。 “没办法，谁让那小子好这一口呢？再说咱们这种人赚了钱能干什么？无非吃喝嫖赌，大家谁也别说谁。是吧？活着好好享受，死了卵子朝天，快活就完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进船舱检查，左右看看很随意的敷衍两下，然后在脏兮兮的沙发上坐下来。 “嘶……” 短头发又胡子渣渣的男子刚坐下就跳起来，在屁股上摸一把道：“妈的，这破垫子还没干？要我说果然就不该停在这种鬼地方，看着隐蔽但是两边都被挡住，连个太阳都晒不到。” “呵呵……那是你点子背，我这边儿怎么就晒干了？” 另一个染着两撮绿毛，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满是纹身的年轻男子则翘着二郎腿摸一下沙发，得意洋洋的道：“这就是运气！所以昨天我买的那只猫赢了，你却连内裤都输的干干净净。话说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些国外的宠物猫血统能够比咱的田园猫厉害？那些玩意儿就是为变成宠物培育的，骨子里早就没有了凶性。” “我他妈以为国外的猫可能会厉害一些，毕竟那废物体型比你选的那只要大上一倍！” 胡子男骂骂咧咧的说着，站起来再摸一下沙发，疑惑的道：“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地方是湿的？真的是没晒干吗？还是说有人来过？妈的，不会今天继续倒霉吧？” “大概是老鼠？” 绿毛男随意的摆摆手，毫不在乎的道：“不可能是人，我一直盯着这边呢！你要是真的闲就陪我去彩票店耍耍，今天一定要赚他妈一个开富贵！” “你就做你的百万富翁春秋大梦吧！” 胡子男也没有多想，从屁股上抹到两根猫毛也没放在心上，在沙发上把手擦一下，转身走出船舱：“老子就是不信邪，这一次我要买那个埃及种，绝对能咬死你那只土猫！” “那就谢谢你送钱给我了，不过你钱来的轻松，想来也不在乎对不对？哈哈……” 绿毛男跟着走出去。 两个男人又去底仓检查了一回，这才说笑着离开。 林戈等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从沙发前方不远处的船舵下面箱体缝隙里冒出头。 这地方又脏又满是油污，让他浑身不适。但是相比起近距离听到的这些消息，区区肮脏又不算什么了。这伙人果然是在搞斗猫博彩，甚至大概率和贩毒的是一伙人。 否则这世界上哪有这么轻易来钱，并且把钱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手段？ 只是如此一来，毒贩团队的人员就再一次扩大了！除了谢老三、瘦猴这两个贩毒的直接参与者，赵亮、虎子这两个捕猫团队以外，又多了胡子男，绿毛男以及一个叫铁头的家伙。再算上这么多人上面肯定还有头领一类的人物，以及经营斗猫场还有安保等等的人员，已经扩展成一个至少两位数人员的团队。 厉害啊！ 也不知道聂国强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林戈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溜出这艘船。顺着气味，他很快找到在游船那边徘徊的张科。甚至大约是担心林戈，张勇和胡正平也已经提前来到了附近。 (本章完) 第18章 没用的猫 第18章 没用的猫 “哟，这猫回来啦？” 胡正平第一个看到林戈，露出松一口气表情的同时，说出的话也有些阴阳怪气。 “别这么说啊，它也是被那艘船上的人给吓到了。反正我觉得这艘船绝对有问题，寻常人怎么会这么警惕，连一个路过的游客都要驱赶？” 张科摆摆手替林戈辩解。 “你就是太宠这只猫了！再说人家自己的地方，不让外人乱转有什么问题吗？” 胡正平皱着眉头反驳。 他始终看林戈不怎么顺眼，在他眼里派出所需要的是一个正经的警犬，而不是拿猫当犬以为虎的麻烦存在。 顺带一提，胡正平家里就养着一只胖乎乎又听话的的大柯基。相较于那个一唤就过来摇尾巴的宝贝儿，眼前这只不听命令的猫简直浪费粮食找不到任何优点。 他家狗儿子还能帮忙衔拖鞋呢！ 这猫？除了到处乱跑给人添麻烦还会做什么？至于上一次抓住黄毛的事情，大概率也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而已。 见林戈一边用地板擦脚一边往这边走，胡正平不适的让开了两步。 张勇始终一言不发，对于张科和胡正平的争执也不发表意见。 他是知道这只猫的本事的，对于这只猫难以调教也有心理准备。毕竟哪怕说局里的那些警犬，一条条也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才能够得来稳定靠谱的本领。眼下这只猫被聂国强看中，至少已经证明了它的潜力。再说所里不差这几毛的养猫钱，万一这猫以后还能再碰一只死耗子，成本和精力也都算没有白费。 “？” 三个人各自不同的神色，让林戈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这三个人正在谈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些警察眼里的重要性其实并不一样。漳河派出所真正信任林戈的，目前也只有聂国强一个人而已。张勇属于是有杆子没杆子打一颗枣的随缘想法，张科则是把他当做宠物猫的心思居多。而那个从头到尾都不曾靠近的胡正平，他身上的狗子味道林戈老远就闻的见。 当然对林戈自己来说，这些东西他是不在乎的。作为一只猫还要考虑人类的想法，还要顾及铲屎官的心思，那就太糟糕了。 而且眼下他已经成功找到线索，就更加没有心情在这里继续跟碍眼的家伙墨迹下去。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赶紧拿回他藏匿好的那部老人机，并且希望它电量充足，然后把自己找到的所有情报，全部告诉给唯一信任他并且帮他隐瞒能够和人交流这个秘密的，漳河派出所副所长、国家警察一等功获得者，聂国强。 “这位游客同志，您的猫已经找到了！” 张勇忽然开口。 林戈一愣，忽然闻到一个陌生的味道。只见一个满脸通红、歪七扭八穿着深色衬衣甚至一颗扣子没扣。脚下吸着人字拖鞋的男人，晃晃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见到张勇和胡正平，他露出惊讶甚至警惕的神色，就连酒醉都瞬间醒了大半。但是再听到张勇的话，并且看到一只猫在旁边打扮很时尚的年轻人脚边蹭，他又暗自松了口气。 这幅表情变化，自然没逃过张勇的眼睛。 但他依然只当做视而不见，对张科敬个礼道：“我们就先走了，祝您在漳河玩的愉快，再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们。” 说着他和胡正平转身上了警车，从车窗对张科摆手示意后，片刻不停留的离去。 袒胸男见警车走了，撇撇嘴一边走一边打量张科。 “哎呀，咪咪你真的吓死我了！幸好漳河的警察办事认真把你找到，否则我回去要怎么跟倩倩交代？” 张科故作夸张的蹲下来，摸着林戈的后背道：“你这样乱跑，我下次哪里还敢带你出来玩？话说咱们也回去吧，去找个宠物店给你做个全身检查，再驱个虫什么的……” 说着张科就要抱林戈，却被林戈跳开。 他也不生气，也不理会从身边走过的袒胸男，自顾自道：“我还得给倩倩发个消息，告诉她说宝贝找到了。呵呵……话说接下来我可要倒霉啦，至少得看半个月脸色。” “原来是个舔狗！还是个有钱的娘娘腔。” 名叫铁头的男人不屑的冷笑一声，心里稍微有些意动。但是浑身疲惫让他忍不住又打一个哈欠，摇摇头伸一个懒腰，晃晃悠悠的朝自家船的位置走过去。 余光见男人走远，张科松了口气。 一边佩服自己的急智，他笑着对林戈招手道：“走吧咪咪，咱们回家。今天这事儿也怪不得你，谁能想到会被人打扰呢？等回去后我把情况报告给聂所长，好好查查那些人。” 林戈没理张科的话，眼睛却盯着他手中的手机。 梨子的最新款，价格真不便宜。以张科一个辅警的工资，至少要不吃不喝将近三个月，才能把它弄到手。 “你要玩？” 张科见猫盯着自己的手机，笑着把手机递到猫面前。 林戈有些意动跃跃欲试，甚至有心将这东西据为己有，毕竟智能机比老人机好玩多了，也更方便打发时间。 但是再一想这玩意儿还得解锁，甚至还要验证指纹什么的，他就懒得搞这么麻烦了。而且就算张科富二代不在乎钱，他林戈也是要脸的，抢人手机算是什么事？ 干脆的转身，林戈甩甩尾巴朝着停车场走过去。 张科赶紧跟上。 “还真是个猫奴，也确实是富家子弟，居然舍得把接近一万块的手机给猫玩。” 胡子男和铁头从远处露出头，心中警惕彻底散去。 “我就说了，根本没有问题，只是你在多想！” 铁头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依靠着铁栏杆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说的，免得我再跟你跑出来浪费时间。你看咱们这个场子已经开一个多月了，哪里出过半点问题？” “小心行事总没有错，我今天总感觉有点毛毛的，之前还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胡子男摇摇头，眉毛依然紧皱。 “是那只被你踩死的猫在作祟吧？那家伙胜率其实也不低，偏偏因为害你输了一千块钱，就给你活活给踩死。要我说头儿也是对你够好了，弄死咱的财神也没找你麻烦。” 铁头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大大咧咧说两句之后干脆转身，进去船舱补觉去了。 “……” 胡子男沉默片刻，将身上的夹克裹紧一些，也跟着返回。 林戈远远的回头，眼神莫名又散发着冷意。由于距离太远他并没有听清楚这两个人的交流内容，但是两个人重新出现的事情，在林戈的感应中却是一清二楚。 见那两人真的离开了，林戈再不犹豫猛然跳起来，灵活的跃到张科肩膀上。 张科措不及防的只感觉肩膀一沉，蹒跚两步才终于站稳。 见林戈踩着他的手臂盯着他手心里的手机，他也不介意再次把手机递过来，“想玩什么？抓老鼠还是水果忍者？要不你等一下，我现在就给你下载几个游戏？” 张科甚至瞬间就想到了几个会让猫感兴趣的，或者说适合猫操作的游戏。 林戈没搭理他，只按一下屏幕顶端出现的消息气泡，将微信联络群召唤出来，然后精准的按在语音通话上面。 “哎，这可不能乱动！” 张科赶紧阻止。 “嗷！” 一切已经迟了，林戈已经按着通话键大叫了一声，再松开手机从张科的肩膀上跳下去，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他知道，聂国强一定明白这一声的意思。 (本章完) 第19章 打草惊蛇 第19章 打草惊蛇 聂国强刚刚得到‘猫丢了’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在群里听到了那声诡异的猫叫。 李一铎和赵志刚自然也不会忽略这声音，一齐用诧异的眼神看向聂国强。 这货……真是一只猫？ 叫声好渗人。 聂国强低头打量着手机，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这笑容在赵志刚看来格外不可思议，因为在他眼里面瘫一样的聂国强，从来都不苟言笑，严肃的根本不知道笑是什么。 他肯定不知道，聂国强在单独面对林戈的时候，表情是多么的轻松又丰富。 “所长……咪咪，找到了？” 李一铎试探的问聂国强。 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今天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作为一个计算机专业又一门心思专攻辖区天眼上的人才，他性格单纯行动力也弱，偶尔外勤只为记录打卡而已。 “找到了，都找到了。一铎，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聂国强对李一铎善意的问询，这种有本事的乖孩子是每个派出所都喜欢的宝贝。自从李一铎来到漳河派出所，天眼系统锁定逃犯的效率提升了三成还多。 李一铎摇摇头，他虽然身体素质不如其他警察，但也不至于坐两个小时车就要休息。 赵志刚羡慕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同伴，很羡慕李一铎能够得到聂国强的关心。当然他也明白就凭他的后门还有平日干活的态度，聂国强是决计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 “既然不需要休息，那我们就行动吧！一铎联络一下我们的水警船，赵志刚你给所里没有任务的人发消息，让他们都来码头集合。咱们水陆同时行动，绝对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聂国强干脆利落的下达命令，油门一踩朝着林戈的方位疾驰而去。 “啧啧……看样子头儿很兴奋呐，他很少会发出这种大型行动的命令。一般来讲就算抓捕犯人，三五个警察也是足够了的。而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他是弄到情报了？” 张勇玩味的看着群里消息。 “这么大模大样的出动，不会打草惊蛇吗？” 张科有些好奇。 一般警察抓人都是埋伏着下套等贼自投罗网或者瓮中捉鳖，很少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拉响警笛，把事情闹的众人皆知。 “你觉得对于贩毒这样的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张勇这会儿比较闲，回头对张科道：“首先一点，就是要阻止他们接下来的犯罪行动，将他们制造危害的程度降低到最小。像这样有组织的犯罪，想一口气把所有嫌疑人全部抓住，或者一次行动当即结案，是绝对不可能的。信息网络时代，通风报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往后奔赴全国各地的追逃也必不可少。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先砸烂他们的摊子，再抓住一个线头慢慢拽动，才是比较好的选择。只要这些藏匿在暗处的混蛋动起来，往后的破绽就会越来越多。” 说到这里张勇顿一下，玩味的笑道：“顺带说一个有些没良心的话，死道友不死贫道。把毒贩赶出漳市，保护好我漳市一方百姓不受毒品侵害，我们的任务也能算完成一大半。你们都知道，打击毒品是一个旷日持久的工作，抓了张三还有李四，抓不完的。这种情况下搅烂毒品交易市场，切断贩毒者和吸毒者之间的联络线，才能更加有效的抑制毒品蔓延。其实吧，这种事情在你们刚进入警察系统的时候就应该告诉你们的，只是我漳市毒品危害还算轻微，也就忽视了……” “所以，我们就是要打草惊蛇。把蛇赶走或者全国警察一起打草让蛇疲于奔命，蛇也就没有机会和时间再去害人了。” 张科若有所思，很快明白张勇的意思。 林戈也暗自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其实挺蠢的！ 但是你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确实很有效。跟犯罪分子玩捉迷藏，或者试图把藏匿在暗中的每一个犯罪者都抓住，这是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 藏匿在地底的老鼠一旦被惊动，一旦跑起来，被发现的概率就非常大了。在国家天眼系统的辅助下，这些人只会露出越来越多的线索越来越多的破绽，最终被顺藤摸瓜一网成擒。 当然还有更多细节方面或者其他普通人不明白也想不到的关键，属于外行人猜不到，却是由警方刻意为之的东西。普通人只看到警察接受案件，寻找嫌疑人，网上追逃，等待消息等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好，就连犯罪分子也会这样的想觉得警察都是废物。可当某一天警察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呆傻的模样才更加真实。 总而言之，这一次的行动聂国强已经做好了打草惊蛇的准备。 很快聂国强就到了，身后跟着五辆警车，一路警笛嗡鸣。 此时正值大中午，秋老虎着实厉害。在不远处游客还有行人的注视中，聂国强干脆利落的安排了任务，然后打开张勇警车门，看向趴在空调通风口处的脏兮兮的猫。 “咪咪，要不然你先回去？” 聂国强脸上神色有些怪异，有些挣扎。他看看林戈，又看向外面表情有些紧张的李一铎，“既然目标已经确定，那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让一铎带你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们。” 林戈睁开眼睛看了聂国强一眼，没有理他。 他早就说过，报仇的事情他要亲自动手。 也许聂国强的打算是抓个犯罪组织成员然后一步步顺藤摸瓜，但是林戈却更加希望能够现在就把赵亮那个混蛋逮住，再抓他个满脸桃！ 就算赵亮并不在现场，他也不打算现在就撤退。甚至就算这些警察成功逮捕船上那几个家伙之后打算收工回家，他也会想方设法再找到其他线索，带着这些人继续冲锋。 “你这家伙……真是倔啊！算了，我也管不了你。接下来我会很忙，你自个儿小心你的小命。” 说完聂国强朝林戈摆摆手，将车门关上转身离开。 林戈慢悠悠的站起来，静静的看着聂国强分派任务将整个码头围的水泄不通。甚至就连寻常很少看到的水警船，也已经在河面上游弋，堵死那些人的逃亡可能。 天上也有无人机在盘旋，居然是李一铎那家伙在操作。 让林戈大开眼界的，李一铎居然拥有用一个设备同时控制四架无人机的本事。和民用无人机不同，这小子手中和笔记本电脑一样大的控制器里，四个屏幕清晰的夸张。甚至它还具备人脸识别的能力，偶尔低空从码头飞过，一步步往里面走的几个民警的面孔身份等等信息，都会同步在显示器右上角标示出来。 “这玩意儿，科技含量有点厉害啊！” 林戈忍不住打开车窗跳出来，凑到李一铎面前看看，再好奇的打量这家伙。 张科是个富二代却跑来当辅警的傻瓜，想不到李一铎也不须多让，本事大的一个派出所根本塞不下。有这本事干点啥不好？跑来派出所拿辅警的一个月三四千块钱？ 摇摇头，林戈不太理解这两人的想法。 不过有李一铎在，事情倒是简单了。接下来除非那几个混蛋能够在水下无限制的闭气，并且在水下行走数十公里，否则他们几个绝对逃不脱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 林戈悄悄亮出爪子，有些跃跃欲试。 (本章完) 第20章 超级猫 第20章 超级猫 警方的动静很大，很快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在警笛的迪鸣声中，码头内外被围的水泄不通。甚至聂国强一声令下抓捕行动开始，更是让现场仿佛热油遇上冷水，彻底沸腾起来。 那艘藏匿着三名博彩集团嫌疑人的渔船很快被警察包围，再干净利落的闯了进去。 里面传来了一些喧闹，但很快归于平静。在林戈的耳朵里，对方并没有太多挣扎机会，没过多久胡子男和名叫铁头的男人就被警察羁押着从船舱里拖出来，头上还蒙着黑面罩。 人群发出惊呼声。 有数的人都清楚，黑头套大多是刑事罪犯才需要的道具。 但是……林戈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因为，少了一个人！ 那个绿毛呢？唯一一个没有在警察面前露过面，却肯定是犯罪团伙一份子的那个绿毛，他为什么消失了？ 林戈有些奇怪，难道真有人能够从警方的天罗地网中消失不成？ 还是说，警方的围捕还有什么漏洞？ 在李一铎好奇的目光中，林戈忽然动了。 他大模大样的走进警方包围现场，然后肆无忌惮的东闻西嗅。 由于他身上脏兮兮的，甚至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毛色，因此不远处围观的人们只以为这是一只大胆的野猫。唯独派出所里的同事们通过他额头的伤疤认出他，赶紧通知聂国强。 没过多久，聂国强匆匆赶过来。 正好林戈已经检查到肇事船附近围观者看不见的地方，聂国强也就没有太作掩藏。他直接走过来道：“咪咪，发生什么事情了？被抓住的这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能有什么问题，问题是你抓漏了啊！” 林戈在心里腹诽。 看聂国强的表情他就知道，那两个犯人并没有当即把绿毛交代出去。亦或者他们还在做垂死挣扎，并不知道警方逮捕他们的理由不仅是博彩，还和毒品有关。 于是林戈没有理会聂国强，而是继续寻找绿毛的气息。 很难！ 很麻烦！ 附近的味道太多了！ 由于太热味道挥发严重，再加上过来大量警察，不远处还有围观路人，这附近的气味变得异常混乱。河边从不停止的风将气味吹得到处都是，给林戈增添了许多的困难。 他不仅需要寻找绿毛的气味，还要分辨这气味的新鲜度，分辨气味的来往方向，需要思考的东西十分复杂。 但是不做又不行！ 林戈做事喜欢有始有终，并不喜欢看到事情出现遗憾。明明有三个犯人却只抓到两个，这对强迫症来说也太难受了！ 想的烦了，他狠狠一爪子薅在旁边船体上，抓出深深的三条痕迹。 “三条？是我想多了吗？” 聂国强眼睛一凝。 见张勇就在附近，他赶紧将张勇叫过来：“已知的嫌疑人，就那两个吗？通过对周围摄像头的调查，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有嫌疑的人？” “没有，这些家伙都很谨慎，很少出现在摄像头底下。”张勇摇头，又疑惑道：“是发现什么问题了吗？我们堵住这艘船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人逃跑的迹象。” “咪咪还在嗅，他的态度不对劲。” 聂国强指向林戈。 林戈已经从抓人的船闻到他曾经上去过的那艘船，甚至隐隐的开始激动起来。他依然没有发现绿毛的气味，但是却幸运的在这艘船上闻到了新鲜的水的味道。 和普通的味道，和下方河水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这是刚才进去这艘船的时候不曾有过的，之后才出现的水的气味！ 换言之就在他离开这艘船到警察堵住码头抓获犯人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来到了这艘船，并且……藏匿了起来！ 这个发现让林戈大喜过望。 也就是他了！换作任何一只猫任何一条狗，哪怕是训练有素的警犬，也绝对分析不出这么多的东西。警犬们或许同样可以闻到水的气味，但是绝对不会明白水和犯罪嫌疑人之间的联系。再有能力的警犬也只会按照驯养者的命令行动，指导气味之外的其他味道，并不在它们的分析流程还有任务目标当中。 可是……这种事情瞒不过林戈！ 在聂国强和张勇警惕的目光中，林戈再一次跳上这一艘用来运毒的船，并且呲着牙对船舱伏下前肢虎视眈眈。 “嗯？” 聂国强瞬间反应过来，指着船对张勇道：“这艘船检查没有？它是谁的船？” “登记在辖区一家养殖场的名下。” 张勇飞快的用手机查出这艘船的档案，再尴尬解释道：“我原本打算待会儿再把这边所有的船全部检查一遍的，毕竟要先把嫌疑人带走。反正只要咱们不撤走，就算有人躲在里面也只是瓮中捉鳖对不对？呵呵……不过现在有咪咪，事情倒是简单了。这嫌疑人就算再狡猾，也还是逃不过咱派出所警猫的鼻子！” “你就忽悠吧！” 聂国强瞪了张勇一眼，也没时间跟他啰嗦，直接挥手唤了一个小队过来。 “给我把这艘船从里到外检查个清清楚楚，一点地方都不准遗漏！”聂国强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再提醒道：“小心嫌犯鱼死网破，大家带好装备配合行动！” “是！” 几名警察毫不犹豫的钻进船舱当中。 见林戈也想跟进去，聂国强赶紧喊住他：“咪咪，你就留下，小心狗急跳墙。反正已经确定嫌疑人就在里面，不把他找出来咱们就不收队！” 林戈甩了甩尾巴。 说实话他很想亲眼看看绿毛被逮捕的样子，再看看这家伙到底能藏在怎么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但是聂国强说的没错，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万一绿毛狗急跳墙，他这身板可扛不住对方几下。而且和之前被逮捕的胡子男以及铁头不同，他们那是措不及防没有反抗机会。而绿毛，他恐怕已经把所有准备做全…… “不准动！” “卧槽！尼玛……” 果然没过两分钟，船舱里传来剧烈的打斗声。伴随着混乱的，还有赵志刚凄惨的痛呼。很快这家伙狼狈的从船舱里逃出来，警服歪斜右臂破破烂烂满是血迹。 “所长，那王八蛋带了刀！” 帽子不翼而飞的赵志刚龇牙咧嘴的捂着膀子，气冲冲的对聂国强报告。 “你先去止血。” 看在这家伙当真负伤的份上，聂国强也就不计较他逃跑的过错了。毕竟……阴暗一点来说，让这个废物吃到歹徒偷袭，总比其他警察吃这个亏要来的划算。 “弄住他！别让他跑了！” “压住！压住！把刀夺过来！” “撇住他的手！” 船舱里的骚动还在继续，聂国强却稳稳站在码头上不为所动。他并不认为区区一个歹徒就能够抗衡七个警察，也不认为六个警察合力，会连一个犯人都抓不住。 林戈也同样竖起耳朵在听热闹，这场景虽然眼睛看不见，可听起来依然和大片一样的刺激。特别是唯有他才能听见的，时不时传来的闷哼以及吸冷气的声音，更是让他将船舱里的情形想象到极限。只可惜随着时间流逝，黄毛的咒骂还有挣扎都在减弱。又过去一分钟后，他终于被几个警察抬手抬脚的给拘出来。 六个人都是满身满脸的狼狈，其中一个连眼睛都是青紫的。 见到聂国强，领头那人抱怨道：“所长，这王八蛋穿了鲨鱼皮，滑不溜秋的！要不是赵志刚替我挨了一刀让我有机会把刀夺过来，还不知道要伤几个兄弟。” “鲨鱼皮？好手段！” 聂国强稍微愣了一下，想不到在内陆城市还能见到这样的好东西。只可惜在几个警察的合力之下，绿毛身上的鲨鱼皮衣已经破烂不堪，穿在他身上像乞丐服一样。 这东西就算再滑手，也扛不住警方的铁拳。 顺便一提，绿毛这家伙已经被不知道哪个警察给含恨打晕过去了。 (本章完) 第21章 打疫苗 第21章 打疫苗 警方的这一次行动，可以算作是完美收官。 三个嫌疑人一个也没有跑脱，剩下的就是耐心的审讯和顺藤摸瓜，耐心沿着线索推进，一步步直到把新的嫌疑人以及犯罪证据，一点不漏全部揪出来。 所以到这一步，就算打草惊蛇让其他嫌疑人逃走，其实也只是追捕和时间的问题。不至于让犯罪和破坏被进一步扩大，也不至于让群众进一步因为他们而受到伤害。 这样就够了。 作为一个派出所，作为只有不到十名正式民警的底层警务机构，他们已经做完该做的事，剩余的则交给时间。 对这个观点，聂国强并无异议。 而要说唯一的瑕疵，大概就是赵志刚的受伤吧。只是作为警察，这种事情永远是不可避免的。甚至赵志刚其实也算是因祸得福，说不得可以在这次事件中能够混到一个不小的功劳。 “老鼠们都急了，长途车站已经发现好几名嫌疑人的身影。此外铁头供出来一个叫李老板的上线，也在襄北高速口找到了类似面孔和驾驶车辆。” 张勇兴致不错的对聂国强汇报后续情况。 聂国强心情也不错，接过烟和打火机道：“那个叫赵亮的家伙呢？咱家咪咪可一直盯着他，叫大家别怠慢了惹咪咪生气。顺带提醒一下所里同志，赵亮至少拥有一把弩，并且对麻醉药和毒害药有一定的了解，属于需要重点关注的人物。对于这样的危险份子，大家需要小心防备，不能蹈赵志刚的覆辙。” “已经提醒过了，大家都不是菜鸟。” 张勇点点头，左右看看好奇道：“咪咪呢？它今天不再霸占您的沙发了？” 聂国强无奈的摇头道：“蒋依依带它和三个小崽子去宠物医院了，说是给它们做检查打疫苗，再看望一下猫妈。呵呵……至于这沙发，看在它立了功的份上，就归它老子不要了。” 张勇哑然失笑。 另一边，林戈坐在蒋依依的小甲壳虫副驾驶上，懒洋洋的躺着，无视后座上焦躁不安喵喵直叫的三个小家伙。 其实别说它们，林戈自己也有些紧张！ 上辈子做人的时候习惯了打针，也没少去医院。但是这不代表变成一只猫以后，他也能够面不改色的接受那细长针头扎进身体里的惊悚感觉。 而且，兽医和治人的医生能一样么？ 打进人身体里的注射药，和给猫用的药，在工艺质量和副作用考究上又能一样吗？ 再说了，宠物医院的设备，无菌管理要求的级别也远不能和正规医院相比。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他找谁说理去？ 林戈很不愿打针，可他又明白，这打针不打不行。 林戈并不打算让自己像个野猫一样，只能短暂甚至艰难的活个几年就匆匆死去。哪怕只作为猫，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的活久一些，活的健康舒适一些，能够寿终正寝。 这种要求下，不要生病就是重点。 因此疫苗和日常检查就是必须的，对一只猫来说绝对不能忽略的重要防护。 “算了，老子忍耐一下吧！” 林戈干脆抱着脑袋一动不动的趴下去，把身体蜷缩进座椅缝隙中。 “好可爱！” 蒋依依发出娇笑。 很快车子来到附近的一家很有名的，名为宠爱医院的专门宠物医院。蒋依依慢悠悠的将甲壳虫停到停车场，再对着左右后视镜把两侧距离调整到一样宽。 这之后她才打开车门，又掏出一个太空包，把小虎斑三兄妹捏着后颈全部塞进来。 林戈没给蒋依依动手的机会，也没有被人捏住命运后颈的爱好，他老早就已经从车上跳了下去。 脸色虽然依旧难看，但林戈明白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道理。避免不了的事情也就没有必要做太多的纠结，他不等蒋依依跟上来，就主动朝宠物医院大门走过去。 感应门自动打开，林戈甩着尾巴走进去。 只是刚刚进入医院内，他浑身的毛就猛然的炸开。就在开门的这一刹那，宠物医院中那数不清的猫狗的味道，血的味道还有更多怪异的味道，就汹涌的直扑他的鼻孔。 那种恐怖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述，林戈脑袋几乎要炸开，甚至有一种转头就跑的冲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再乖的宠物猫狗，来到宠物医院后都会情绪异常了。实在是医院里人类闻不到的可怕味道，太多太多了。 健康的猫狗，生病的猫狗，活着的猫狗，死去的猫狗……各种各样的味道充斥在医院中。 就算再怎么清洁消毒，那种渗入墙壁的味道也是掩盖不住的。偏偏蒋依依还选的是一家漳市老字号，无论声誉还是营业年头都很久的大店子，里面遗留的气息更加恐怖。 也就是林戈特殊所以才能控制住自己，换过别的猫，怕是早已跳起来。 再胆大的猫，也受不了这种气息。就比胆大妄为的小虎斑，这会儿已经在太空包里弓着腰嘶吼。胆小的则蜷缩成一团颤颤发抖，就好像旁边的雪爪虎斑。 “大虎，二虎还有小，都别怕，我们做完检查就回去了。” 蒋依依赶紧安慰三只小猫。 而林戈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也终于能够忍受医院里的那些个味道。或者说拥有人的理智和智慧，他知道这些味道对他并没有伤害，是可以屏蔽的寻常垃圾。 于是再甩一下尾巴，林戈左右看看找到靠墙处休息用的联排凳，挑选一个干净的坐上去。 蒋依依也顺手把太空包放到旁边椅子上。 三个小家伙看到林戈，一直喵喵叫唤。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林戈壮胆，它们的状态渐渐变得好了起来。 “蒋小姐，您又来看您的猫了啊！” 前台的女人是认识蒋依依的，毕竟她几乎每天下班都会来这边看看。和蒋依依打过招呼之后再看到林戈和太空包，她有些惊讶的道：“这几只猫，也是蒋小姐养的吗？” “都是所里的猫，我顺道带过来打一下疫苗。顺便一提，笼子里三个小家伙都是的孩子，我取名叫大虎，二虎还有小。至于这家伙，是的老公。” 蒋依依指着身边的一众猫和前台闲聊。 林戈翻了个白眼已经不想再解释，他甚至还有一种干脆做个dna亲子鉴定算了的冲动。只是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必要，只能说人类的诽谤真的太过讨厌。 玳瑁猫和银渐层，能够生出虎斑显色？ 前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她还是很好的隐藏起来自己的情绪，态度得体的道：“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它恢复的很好。蒋小姐，您可以带它的家人去看它。我相信有家人陪伴，很会高兴的。对了，朱医生今天上早班，这时候也在医院里。正好蒋小姐今天来的比平时要早，我这就告诉他一声？毕竟朱医生每天都提醒我，要替他照顾好蒋小姐您呢！” 前台女人的话让林戈一愣，不由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再看看蒋依依。 意外的，蒋依依并没有因为这女人不太礼貌的话而生气。甚至提到那个朱医生的时候，她脸上还露出几分雀跃神色。只是作为女人的矜持和警察的习惯，让她摇摇头选择先做正事。 “是蒋依依的男朋友吗？” 林戈好奇的看蒋依依带着太空包去了隔壁房间，他自己则拒绝对玳瑁猫进行探视。这会儿他的脑海里，还在好奇刚才蒋依依和前台女人的对话。 “应该不是男朋友，否则不至于对所里隐瞒着。所以……是蒋依依的追求者？还是那种让蒋依依有些心动的，或者说各种条件都能够满足她需求的优质男？” 林戈好奇的想着，也没往心里去。 毕竟以蒋依依的样貌和条件，不管是派出所还是外面，都从来不缺少追求者。这个所谓朱医生恰好又迎合了她对猫的喜爱，稍微关系亲近一些并不算奇怪。 “看在你对我也算照顾的份上，我就帮你检查一下那个所谓朱医生的成色吧！也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别一直乱传老子的绯闻。” 如此想着，林戈从椅子上跳下去。 (本章完) 第22章 伪君子 第22章 伪君子 林戈对这家宠物医院还是很好奇的，只看这家医院的内外装潢以及墙壁上挂着的各种锦旗还有照片，就知道这家医院的优质客户一点都不少。 这年头宠物的钱都这么好赚了吗？ 他在大堂和前台附近转悠，不多时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子，从手术室那边走出来。 他的形象很斯文，没有半点污渍的白大褂更是让他显得十分稳重。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长度适中，整理衣领的手指也白净修长，走路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乍一眼看去，这确实是一个十分优质的男人。 前台女人看他的眼神充满崇拜，还不忘帮他打小报告追女人，只为他能开心。 “朱医生，蒋小姐刚刚进去。” “嗯！谢谢你钱姐，明天给你带奶茶作谢礼。” 朱医生轻声对姓钱的前台道谢，一句话说的叫钱莉的女人喜笑颜开。 林戈冷眼看着这一幕，眼神有些玩味。 很快朱医生也注意到了林戈，见这只猫既没有系绳子也没有进笼子，他皱眉道：“钱姐，这只猫怎么回事？我们医院里可不允许动物随便乱跑。” “啊，对不起。这只是蒋小姐带来的猫，说是那只玳瑁猫的伴侣。”钱莉赶紧解释，紧张的道：“朱医生，我不是故意违反医院纪律的。只是蒋小姐今天带来了四只猫她照顾不过来，我又不好……只能麻烦朱医生您和蒋小姐说说……” 聪明的钱莉，知道怎么样让朱医生忽视她的过错。因为这只猫并不是错误，其实是帮助朱医生追求蒋小姐的工具啊。 “我明白了。” 朱医生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道：“钱姐，下不为例，以后还是要按规矩做事。对了明天的奶茶，你要什么口味。” “嚯嚯，我听说门口对面那家的蜜桃四季春不错哦。朱医生，你也可以请蒋小姐喝一杯。” 钱莉捂着嘴笑起来。 朱医生没有再回复，只是点点头转身看向林戈。 背过钱莉之后，他脸上的厌恶神色还有不爽的表情都完全不再掩饰。抿一下嘴唇之后，他甚至对着林戈露出充满恶意的眼神。 面对一只猫，他释放了伪装。 这变脸的样子，狠狠把林戈吓了一跳。他前一秒还在看这男人的热闹，这会儿没反应过来就被唬住，身体一歪差点摔下椅子。 “怎么了？” 钱莉听到了林戈手忙脚乱叭搭椅子，险险站稳的声音。 “没事，这只猫被我吓到了。这也没办法，毕竟我给一只布偶猫做完了手术，大概身上还留着让它害怕的气味吧。” 朱医生微笑着说着，蹲下来对林戈伸出去：“来！小猫咪乖一点，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不准胡闹，否则我会生气的。” “朱医生的性格最好，才不会生气呢！” 钱莉在后面呵呵笑着当捧哏。 林戈嘴角抽动一下。 这个男人，这个女人，都好恶心！ 还有这男人刚才的眼神…… 这家宠物医院有这样一个主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戈没敢继续呆在朱医生面前，也放弃了在这家宠物医院打疫苗的打算。 见朱医生依然朝他伸着手，他没敢独自在这里应对，赶紧跳下椅子朝蒋依依进去的那个房间走过去。 “跑了。” 朱医生也不失落，淡淡的说一声后站起来。 他看着林戈的背影，眼神越发显得奇怪。 那张视线让林戈越发觉得毛骨悚然，总有一种要被剥掉皮的惊悚感。林戈浑身僵硬一时连怎么走路都忘记了，赶紧蹦两下狼狈窜进房间。 “唉？咪咪你还是进来了啊！我就说吧，你怎么可能不关心你老婆呢？” 抱着小玳瑁的蒋依依听到动静回头。 “关心个屁啊！” 林戈现在只觉得这家宠物医院哪哪都不对劲。 “原来是一只恋家的猫先生啊。” 朱医生出现在门口，表情温和声音沉稳：“真不愧是蒋小姐，你养的这几只猫看起来都很不错。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它们，平时照顾的很好呢！” “朱医生来了啊。” 蒋依依的眼睛亮了一下，抱着小玳瑁和朱医生做回应。看的出来她对这个男人观感不错，还有心情捏着小玳瑁的右爪对他挥手打招呼。 “今天是要给这几只猫都打针吗？” 朱医生很自然的走到蒋依依身边，顺手在躺在病窝上的玳瑁猫背上摸一下，玳瑁猫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蒋依依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心的把小玳瑁也放进猫窝，“昨天微信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几只猫原先都是野猫，疫苗和驱虫都需要做。朱医生，狂犬、三联和驱虫可以一起做吗？” “当然没有问题。” 朱医生不留痕迹收回手，放在身后揉搓一下道：“现在的疫苗已经很成熟，出现意外的概率非常低。而且有我在，以我的能力还有专业性，百分百保证它们平安无事。对了蒋小姐，如果你有兴趣，要不要尝试给我打下手？” “可以吗？” 蒋依依眼睛一亮。 “让这样一位美女给我当助手，是我的荣幸。” 朱医生笑起来，半点不提规章制度的问题。 “好了，我先去准备药物，你等我一下。” 说着他摆摆手潇洒离开。 林戈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幕。 姓朱的走了之后，他毫不犹豫跳上猫窝，抓紧时间不客气的把三只小猫往外面赶。 “喵？” 三个小家伙被挤到猫窝边上，疑惑的挣扎。 “挣扎个屁啊！那姓朱的，怕是要对你们下手啊蠢货们！” 林戈焦急的骂一句，在蒋依依的惊叫声中硬生生把小虎斑推下猫窝。一米多的高度，顿时让小虎斑摔了一个大跟头。 “唉！咪咪，你在做什么？” 蒋依依赶紧阻止，却被林戈亮出的尖锐指甲吓的退后一步，一时没敢靠近。 林戈也不客气，三两下把雪爪虎斑和小玳瑁全部从猫窝里掀到地板上。 然后，他扭头看向玳瑁猫。 “喵～～” 玳瑁猫不知道林戈要做什么，但它还是叫一声之后挣扎着站起来。它有些艰难的从猫窝里跳下去，落到三个孩子旁边。 这家伙很聪明，知道这个小集体里谁是老大，也知道作为成员它该听谁的命令。 只是落地之后，它的后腿还是忍不住崴了一下。 林戈也顾不上这家伙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了，他径直走向门口，又回头催促一声。 与此同时林戈竖起来的耳朵，则已经听见了朱医生返回的脚步声。这个家伙的呼吸比刚才急促了很多，似乎快要压抑不住那颗兴奋的心。 “赶紧走！” 林戈顾不得暴露厉声催促，他不觉得这四只真正的猫，在被姓朱的发现之后还有顺利逃出这家医院的机会。 猫不会说话，到时候姓朱的随便找个借口，蒋依依就会乖乖帮忙把猫都抓起来。 只是林戈却忽视了，宠物医院里并非只有他们这几只猫。 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叫声有多难听。 就在他大声“嗷”出来的时候，附近笼子里的猫猫狗狗一瞬间全部被惊动。刹那间整家医院所有的猫猫狗狗全部叫起来，声音混乱不堪。 “卧槽！” 林戈的心情就好像吃了屎一样。 喧闹声惊动医院里的所有人，好几个医生护士都放下手里的事情跑来这边，又恰好堵住跌跌撞撞走到病房门口的玳瑁猫。 原本已经跑出去的三个小家伙脚步一停，回头朝母亲叫一声后，居然穿过一堆大脚跑回到母亲身后，哆哆嗦嗦藏起脑袋。 “这是怎么了？” 有医生好奇的看向房间里欲哭无泪的蒋依依。 “我……我不知道啊！” 蒋依依同样满头雾水，她完全不知道林戈在发什么疯。这会儿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感觉快要尴尬死了。 “这猫怎么跑下来了？它还不能乱动吧？” 有医生认出来玳瑁猫。 “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猫？” “声音怪吓人的。” 几个护士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了？大家，围着做什么？” 这时候，朱医生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端着放药的盘子。他的声音有些喘，似乎在拼命压抑兴奋的心情。 (本章完) 第23章 奇怪的人 第23章 奇怪的人 “朱文涛医生，这是您的客户？” 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指着地上蜷缩的大猫团，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这儿的事交给我来解决吧。发生这种事是我监管不力，明天晨会上我会向大家检讨的。” 朱文涛也不生气，温言对周围的同事道歉，很快安抚好大家。 “你啊！幸好这会儿没有别的客户，否则宠爱医院的名声都要受到影响了。话说你也是专业的精英医生，怎么能犯这种不应该的低级错误呢？” 似乎是院长的人点一下朱文涛，再看一眼在旁边尴尬微笑的蒋依依，摇头离开。 一众医生护士很快散去，各自去安抚自己的客户猫狗，阻止它们继续吵闹。几分钟过去，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不好意思啊。” 蒋依依歉意的来到朱文涛的面前。 “没什么，不用在意。” 朱文涛露出温和笑容：“这种事情在宠物医院其实是常有的，毕竟宠物不像人一样懂事听话。而且有些时候它们并不知道它们做错了事，我们又为什么要批评无辜的它们呢？” “你能理解就好了。” 蒋依依讪讪一笑，觉得朱医生的脾气修养确实挺好。 朱文涛转身将刚才放到桌子上的医用盘拿起来，拨动一下，低头看向地上的猫：“忘掉刚才的事吧！你抱一下小猫，我们抓紧时间继续给它们把疫苗打完？” 蒋依依看看还蜷缩着直发抖的三个小家伙，摇摇头笑着道：“要不，还是下一次吧。小家伙们有点应激，我带回去安抚一下，好了再打针。” 朱文涛眼睛里闪过一丝遗憾，脸上依然带笑，“明天怎么样？明天我时间比较充裕，打了针后再给它们做一个全面检查。你也知道的，小猫身上很容易隐藏一些不好的病症，需要尽早排除。” “明天我可能没有时间，毕竟我的工作……” 蒋依依摇摇头。 朱文涛低下头，他的脸色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肉眼可见的都变得阴晦起来。但是这一幕只有林戈看见，这个人在其他人面前都隐藏的非常好。 这家伙……真诡异啊！ 果然不对劲。 林戈在心中暗中警惕。 蒋依依做出决定之后，便不会再犹豫。她无视朱文涛的挽留，重新将三个小家伙塞进太空包，对朱文涛礼貌告别，再带着林戈离开。 “咪咪！” 气鼓鼓的叉着腰，蒋依依怒视着林戈。 林戈很干脆的无视蒋依依，左右看看派出所里熟悉的气息，只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甚至就连三个小家伙，也重新变得活蹦乱跳，不再像宠爱医院里一样的拘谨和浑身恐惧。 回来派出所就全部恢复，那么所有的问题果然全部都是朱文涛的缘故吧？蒋依依在这里怪他，完全没有道理。 不理会蒋依依，林戈转身去了派出所办公室。 “臭猫！” 蒋依依在后面愤怒的跺脚。 谁理你！ 林戈撇嘴。 “聂国强不在？” 林戈在所里溜达了一圈，没有找到聂国强。 除了林戈绝对不可能进去的看守房、资料室还有重要物资存放处以外，别的地方都没有聂国强的身影。甚至不仅是聂国强，连张勇也不在所里。 而后听听到张科和另一个辅警的闲聊才知道，他们是去看望赵志刚了。那家伙伤的比预想中的严重，甚至到了要做手术的程度。 再算上毒贩案，聂国强最近其实非常忙，他甚至已经好几天留宿派出所。 林戈无奈，只能放弃拜托聂国强调查朱文涛的想法。 但是……又不能把这件事抛去脑后。 毕竟玳瑁猫还在宠爱医院，还在朱文涛的威胁当中。而他虽然今天逃了疫苗，但还是迟早要去扎那一针的。到时候万一再碰到朱文涛，岂不是猫命不保？ 疫苗这玩意，每年都要打的，逃不掉的。 所以林戈更加希望赶紧查清楚朱文涛的情况，还有他是否隐藏的那些秘密。万一到时候发现他真有问题，也正好把他送进牢里等着和赵亮做伴。 没有在派出所呆多久，林戈就溜了出去。 他毕竟不是随时待命的警犬，目前所里也没有人提出拘束他的建议。哪怕他已经第二次证明他的能力，哪怕他能够精准的帮助派出所抓捕犯人，可是有聂国强护着，派出所也没人敢把他当成工具使唤。 很快，林戈再一次来到宠爱医院附近。 由于这一次是步行，他很快就发现异常的地方。宠爱医院附近竟然找不到任何的一只流浪猫、流浪狗。别说看不到，甚至就连它们区别于干净宠物的那种腥酸味道，林戈也没有闻到。 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是野猫在刻意避开医院附近吗？但是林戈之前路过一家小宠物诊所的时候，却能在它附近的垃圾桶旁边，看到脏兮兮的野猫。 也就是说，特殊的只是这家宠爱医院而已。 林戈在心中加强了对宠爱医院的警惕，他悄咪咪窜上医院对面的绿化树，靠着插进树杈的路灯监控医院大门。 没过多久，天色稍微变暗一点点，宠爱医院下班了。几名男女医生护士打着招呼走出医院，去旁边停车场驱车离开。 林戈没有在这些人中看见朱文涛，也确定那家伙今天并不会在医院里加班。于是他耐心的继续等待，一点也不着急。 猫从来是不缺耐心的，林戈更是对这件事充满旺盛又跃跃欲试的兴趣。 直到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朱文涛终于走出医院。 林戈不确定他会不会开车走，赶紧从树上下来，先一步跑向停车场那边。 “嗯？” 朱文涛似乎察觉到什么，他停下脚步左右看看，又把手里捧着的纸箱盖实一些。 “他手里，拿的什么？” 躲在草丛里的林戈只露出眼睛，有些疑惑的盯着朱文涛。 林戈能够感觉到朱文涛对手里物件的紧张，还有他脸上莫名的警惕感。甚至随着两人距离靠近，林戈还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异味道。味道很淡，也很怪，是那种别的地方没有闻到过的怪味。 这个发现让林戈更加警惕。 他再一次确定，朱文涛这人肯定有问题。否则……他为什么要避着同事，一个人落在最后面，又从医院里带出来不对劲的东西？ 在林戈的注视中，朱文涛去停车场上了一辆车。但是他很快换了一身衣服又下来，脸上的金丝眼镜也换成了黑色的，头上还戴了一顶棒球帽。 但即使这样，他也依然抱着手里的纸箱。 左右看看，朱文涛抱着纸箱走向另一边。他的走路步伐十分自然，嘴角的笑容也没有被路过的人感觉到异状。他就这样步行十多分钟，来到附近的一个社区小公园里。 “小猫咪？” 朱文涛来到一片草坪旁的空地，左右看看就开始呼唤。他把箱子放在地上，又拿出一个塑料碗，往里面倒了些食物。 将碗放在地上，他退后两步开始等待。 “这家伙……费这么大的劲，只是来喂流浪猫？这家伙这么有爱心？” 林戈远远的看着，心中十分疑惑。 他不觉得朱文涛是一个会做这种好事的人，也不觉得这家伙是这种热心的性格。总不能说他觉得每天接触的猫还不够多，上班没得到满足，才会下班继续去找猫玩吧？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不正常。 林戈决定让自己耐心一些，继续看下去，看看朱文涛究竟要搞什么鬼。 而这时候，猫粮的味道终于将附近的野猫们吸引过来。 再加上朱文涛身上充裕的猫的气味，让这些野猫对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有几只黏人的甚至主动凑过来，用身体蹭朱文涛的裤腿。 (本章完) 第24章 危险的猫生 第24章 危险的猫生 这一刻，朱文涛表现的真是超级温柔，也超级富有爱心。 他就像一个完美的样男，一个路过的中学女生远远的看到他，刹时间再挪不开眼睛，甚至眼珠子都要飞出来。 陪伴女生放学的母亲也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低声叮嘱‘要好好学习才能找得到这样的男朋友’之类的话。 看到这一幕，就连林戈也不得不承认，在不计较这男人诡异内心和奇怪行为的情况下，他的外形真的没有半点瑕疵。也难怪见多识广有不错刑侦经验的蒋依依，也会对他很有好感。 但即使这样，林戈也依然笃定，这家伙跑来这里喂猫的动机绝对不纯粹！ 林戈就像一个冷静的猎人，悄悄的潜伏在丛中。为了防止发生打草惊蛇的意外，他甚至放弃爬树的打算，毫不介意的躲在泥土地上，任由耳朵被刺扎的生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跑到朱文涛身边的猫一拨接着一拨，来了又走。这家伙纸箱里的猫粮就好像用不完一样，无论来几只猫他都能拿出让它们满意的食物。 野猫们大多数吃饱后选择离开，只有少数几只在朱文涛身边转悠撒娇，甚至露出肚皮让他摸，也让外人看到的这一幕场景变得更加唯美。 林戈不禁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他感觉有问题？ “绝对不可能！绝对有问题！” 他赶紧摇摇头。 忽然，一只健壮的、右耳有一个豁口的橘黄大猫从不远处路边绕了过来。 看到这边聚集的猫，再闻到猫粮的香味，它眼睛一亮立刻掉头。这家伙翘着尾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装猫粮的碗旁边，屁股一扭就将正在吃食的一只奶牛猫撞一个跟头。 独自霸占粮碗之后，它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 “真是……不礼貌的小家伙啊！” 朱文涛忽然笑起来，这也是到目前为止他说出的第一句话。他静静打量着这只嚣张的猫，着重观察猫的背脊和四肢，再又从纸箱里拿出一个一次性碗。 把碗放在地上，朱文涛又拿出一个矿泉水瓶拧开，往碗里倒了一些。 “小家伙，别噎住了，再喝点水吧。” 橘猫抬起头看了朱文涛一眼，似乎并不担心人类，也习惯被人喂食以及抢夺其他猫的食物。它再往粮碗里咬一大口，抬起头摇晃脑袋用力咀嚼，身子则慢腾腾走到放水的碗旁边。 一只等待在一边的猫想趁机过来吃一点，被橘猫龇牙嘶吼的赶走。 这之后，它才开始低头喝水。 朱文涛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慢悠悠的拿出一双透明手套戴好。林戈心中一紧知道这家伙终于要动手了，可不等他猜测朱文涛会怎么做，就看见朱文涛电光石火一样掐住橘猫的后颈。 不知道为什么，橘猫一动也不动。被朱文涛掐住脖子脑袋砸在地上，也依然保持别扭的姿势不动弹。 反倒是周围的野猫们被朱文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一个个再顾不得贪吃撒娇，赶紧迈开四只脚四散而逃。 林戈瞪大眼睛看着朱文涛把橘猫提起来，十几斤的重量对他似乎毫不费力。他像是打量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摸摸橘猫的肚子，掀开嘴唇看一看它的牙齿，再很随意的将它丢进纸箱中。 一声轻微的‘嘭’声，让林戈打了个哆嗦。 再然后，朱文涛慢条斯理的把地上的两个碗收起来，也一齐放进纸箱里，又把箱口盖好。 做完这些，朱文涛带着满意的笑容站起来，抱起纸箱开始返程。 而这一切，没有被任何人瞧见。 林戈大气也不敢出，藏在丛中一动不动。他怀疑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宠爱医院附近一只野猫都没有，为什么朱文涛要跑老远到这个地方来喂猫了。 喂猫是假，挑选猫，捉猫才是真！ 而且和赵亮那个开设斗猫博彩的家伙不同，朱文涛抓猫的原因肯定更加诡异恐怖。一个阴冷的持着手术刀的医生形象出现在林戈的脑海里，让他身体彻底紧绷。 林戈静静的跟在朱文涛身后，看着朱文涛头也不回的回到停车场，将纸箱塞进后备箱，再径直驱车离开。 这一次，他没有了继续跟随的胆量。 或者干脆找一个借口，猫就算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小汽车，也算是一个合格的理由。 他闷闷不乐的回到派出所。 “哟！咪咪你回来啦，去哪里耍了？” 张勇最先看到林戈，笑着从窗口打了声招呼。 而聂国强也在事务大厅，正在接待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他听到张勇的声音后转过头，一眼就看到了垂头丧气走进院子的自家猫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但他还是耐心将手里的事办完，这才回到后院找到林戈。 “你这家伙，让我好找！今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蒋依依都给我说了，你跑到宠物医院撒野了？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干这样的事，不准给派出所抹黑，听到没有？” 聂国强的语气很严肃，但这才是他平时对待手下警察的态度。他能这么对林戈说话，也算是已经从心里把林戈当成派出所的一份子了。 林戈甩甩尾巴头也不抬，暂时没心情理聂国强。 他在考虑一件事，要不要把今天的发现告诉聂国强。反正聂国强肯定知道他的秘密，也知道他识字会发短信。既然上次帮他掩盖了，这一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但是…… 这次的事件不一样啊！ 猫不是人！ 野猫，是没有人权的！ 就算朱文涛真的抓野猫，对野猫做了什么事，那又如何？ 是否犯法林戈不知道，他毕竟对于那些数不清的法律条文并不算了解。但是他知道一件事，网络上曾经曝光过的那些虐猫信息，犯事者并不会受到法律的惩治！ 他们受到的大多只是道德方面的质疑还有人们的谴责，顶多身份被曝光之后因为各种压力被开除或者搬家什么的，并没有因为虐猫杀猫而坐牢。 就好像杀猪宰羊一样，似乎并不犯法。 换言之人类的法律对猫，特别是野猫的保护十分有限。 林戈以自己的判断和理解去猜测，法律就算保护宠物猫，大概也是基于宠物猫拥有实际价值和主人，属于是受害人的附加财富，这个拥有案件执行对象的理由。 而野猫？ 谁来给野猫当原告，谁来帮野猫报案，谁又有资格帮野猫做主呢？ 所以……就算他把这件事告诉聂国强了又能够怎么样？且不提聂国强有没有资格惩治朱文涛，就说以朱文涛的身份职业，他大概率也有无数的办法可以给自己辩解。 就例如现在社会主流的，对野猫进行阉割放生，减轻它们的繁殖以及对生态的影响等等，这些论点难道考虑过野猫的意见？ 野猫凭什么要挨这一刀？ 就因为这个社会属于人类！ 林戈知道自己生气挺没道理的，毕竟这世界确实就是属于人类的！但是作为一只猫，他还是对野猫们的命运感同身受。或者说就算宠物猫又如何？绝大多数的宠物猫都没有自由，面对忙碌的主人也只有寥寥一点时间才能够相处。而主人拥有手机、游戏、社交等等数不清的活动，能够分给猫的时间又有多少呢？ 很多东西一细想，就觉得再怎么悠闲懒散，做猫也没有做人好。 猫这东西，真是没意思啊！ 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林戈蔫蔫的一动不动。他脑袋抱着尾巴身体蜷成一团，对于旁边儿的聂国强也熟视无睹。 “生病了？” 聂国强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咪咪这副模样。 平时里咪咪就算再懒散再不动，也能够看得出来它的精力十分旺盛，精神状态并不差。但是这一次，这小家伙肉眼可见的不对劲，身上的毛都显得没有了光泽。 “还是说，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和宠爱医院有关？” 聂国强想一想，掏出手机给蒋依依发了个信息。 (本章完) 第25章 新的行动 第25章 新的行动 聂国强没有从蒋依依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 或者说在蒋依依看来，林戈在宠物医院的胡闹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人家宠物医院什么错都没有，这种档次的宠物医院，无论服务还是各种细节都能算得上是宾至如归了。 也就是林戈还有三只小猫野性未驯，才让她在医院丢了脸。 在医院闹出乱子，又给她和朱医生添了那么大的麻烦，她都还没生气，这猫怎么能告状呢？ 蒋依依决定至少三天不理林戈。 从蒋依依这边没有得到有用的东西，聂国强也没法猜测林戈究竟是什么情况。而且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猫啊人啊都是一样，累了之后休息两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好啦！休息好了就要开始干活，咪咪，别偷懒。” 聂国强毫不客气的对林戈说着，话题一转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速交警那边又帮忙逮住了两只老鼠！咱们打草惊蛇行动还算顺利，短短两天就已经锁定了大部分的嫌疑人。此外市局对这个案子也十分关注，派了专案组过来，对案子正式接手。只不过想要彻底的问罪，还需要锁定更多证据，寻找更多的涉利益人群。明天他们会派出专门小组去调查这伙嫌疑人犯案以及藏匿的那个岛，咱们的人负责帮忙打下手。咪咪……所里大家都有些不甘心，你明天一早跟我出门一趟？” “关我什么事？” 林戈一点心情都没有，但转念一想赵亮还在外逃，能找到这家伙的线索证据，把他抓住弄死，也算可以出一口气，于是抬起头来。 聂国强见猫有了反应，满意的道：“局里有专门的警犬，有编制有工资，福利也很不错。明天你展露一下手段把它们比下去，我也好给你申请一个警猫名额，堂堂正正的成为我漳河派出所的一份子。到时候像是宠物医院什么的，人家也就不敢给你眼色看了。所里再给你聘一个驯养员，免得你整天乱跑……” “乱跑……这真的是为我好？还是打算正式把老子当苦力使唤？” 林戈看穿了聂国强的诡计，对这家伙的小心思格外不屑。不过想一想能多个鞍前马后伺候的铲屎官也算不错，他也就任由聂国强发挥了。 再说如果真的能够有个正式身份，安全问题大概就不用操心了吧？ 朱文涛之流再有问题，难道还敢袭警？ 乱七八糟的想着，林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被聂国强从办公室沙发上揪着尾巴拽起来。反手给了聂国强一爪子，林戈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 对于自己是怎么又跑到聂国强办公室的，林戈没有什么印象。不过睡在沙发上总比睡在露天水泥地舒服，他也就不计较自己是否有梦游一样的毛病了。 聂国强对林戈的任性也已经习以为常，沙发办公室什么的，和这猫的本事比起来也不算什么。 再加上市局里派来那人的倨傲态度以及对漳河派出所警猫的蔑视不屑让他有些不爽，眼下正是让那家伙瞧瞧所里警猫手段的时候。 “出发！” 他大吼一声，带着所里手下一齐出动。 “聂所长气势不减当年啊！据说当年他办案的时候，甚至把当地的市长都给吼了。结果案子办完，人家还不是乖乖给他道谢？” 胡正平感叹的和旁边张科聊天。 他心情不错，也听说了昨天咪咪大闹宠物医院的事儿。昨晚回去之后，立刻奖励了自家柯基一顿好的。宠爱医院他也带狗子去过好几次，宝贝乖儿子什么时候闹腾过？ 所以啊！这猫就算再有能耐，它不听话也依然是个麻烦！ 见张科不理他，胡正平转移话题道：“听说局里这一次派来的警犬，是参加过省级大案，拿过二等功的。有这样的宝贝在，那些混蛋藏匿起来的证物，大概马上就能给找出来吧？嘿嘿……要我说这些家伙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人都进局子了还顽抗什么呢？证据这东西只是迟早的问题，难不成他们还想像电视剧里一样再完好无损的出去？” 张科瞥了这个老警察一眼：“该有的程序还是要有的，否则检察院会有意见。而且能早一天结案也是好事，大家都忙，没有时间把精力一直放在这一个案子上面。” “当年我刚进派出所的时候，办案就没这么复杂。” 胡正平随意的摇头，继续道：“张勇专门叮嘱我们，把重心放在一个叫赵亮的人身上，这件事你怎么看？据说是咪咪在他身上受了委屈，这有点公私不分了吧？” 张科眉头再皱：“这是聂所长的命令，胡哥你就别说了。再说咪咪是咱们派出所的猫，它受了委屈，咱们本来就应该给它撑腰！” 胡正平一愣，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干脆摇头。 “得得，又一个猫奴是吧？这猫……算了！到码头了，干活干活！” 一众警察到达码头的时候，那头的骚乱已经再看不见。甚至就连那两艘罪证船，也已经转移到了水警支队那边。为了这一次案件，水警支队把自家大小船全部都拿了出来。 只是漳河派出所到的时候，河面上已经只剩小船。一问才知道，局里的专案组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前往了事发的香橘岛。 专案组带走了大船，只剩下两艘铁皮艇。这东西就跟旅游时候坐的观光船差不多，甚至还没有上面的遮阳凉棚。面对所里人的抱怨，驾船的水警只能干笑。 “大家别抱怨，小船也挺好的，跑得快。虽然晒一点，但咱们做警察的，还能怕晒太阳？” 聂国强呵斥一声，率先跨入船舱。小船摇晃了一下，他赶紧扶着船舷让自己站稳。而后不等他坐下，一个白色的影子就窜过去，十分迅速的坐到东边稍微有点阴凉的船舷边座位上。 见林戈端坐着一动不动，聂国强转头对码头众人道：“看看，咪咪都比你们积极！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如一只猫，待会儿过去岂不是要被专案组的同志小看？” “你就少说两句吧！” 张勇撇撇嘴，去另外一艘铁皮船上坐下。大家都不太清楚这一次为什么局里要大动干戈搞专案组，这一次所里派出十人的大部队，一艘船根本坐不下。 等到所有人都分别上了船，聂国强这才在林戈旁边坐下来。揉一下林戈的脑袋，照例被林戈搭一爪子，这才吩咐开船出发。 “香橘岛原本是一个专门种橘子的小岛，上面一直没几户人家。前些年漳河刚搞旅游的时候，专门出钱坐船到岛上亲自摘橘子的人还是挺多的，可这两年就不行了。没有了旅游的噱头，橘子也就卖不出什么价。特别到应季出货的时候，全国的橘子都一起出来，把价格压的跟不要钱一样。香橘岛的橘子卖不出去，又不好运输，干脆就直接烂在地上发臭发熏。这一烂，游客就更加不会过来，生意就更差。后来干脆让橘子树自生自灭，除了橘子价格高的时候过来摘一点外，平日再没有人过来管。” 船行驶在清凉的水面上，虽然头顶依然很热，却比想象中的舒服许多。 林戈懒洋洋的趴着，听聂国强继续絮叨道：“这伙人把地点放在香橘岛，就是莽定这岛又脏又臭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上去。哪怕他们自己活动的地方做了清理，但是想来他们不会把证据大模大样的放在院子里。如果我没猜错，这次要找的最重要的，也是量刑最关键的东西，大概就藏在烂泥一样的橘屎滩里……” “什么？你打算让我到烂橘子里面找毒品？老子不干！” 只感觉想反呕，林戈浑身的毛都竖起来。 (本章完) 第26章 贝贝 第26章 贝贝 只可惜上了贼船又不会游泳，林戈这会儿想逃也不行。 在聂国强恶劣的期待眼神里，他只能无可奈何又眼睁睁的看着铁皮艇突突突几十分钟，来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岛上。 这周围都是辽阔的河水，哪怕距离最近的小岛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轮廓。在没有专门船只接送的情况下，这种地方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也无门。 毒贩里选择这个地方还是有道理的，没人举报没有线索，谁能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吸毒贩毒同时拿斗猫取乐赌博的违法场所？ 铁皮艇来到岛上临时码头，果然看到了那艘水警的轮船。 旁边用警戒线隔开的地方，另外还有一艘渔船以及三艘观光用的小船。水警的小码头停不下太多的船，再加上这几艘船经过检查没有发生异常，也就干脆锁在了这里。 聂国强下船之后，不出意外的只看到了一个接待他们的专案组民警。局里其他的同事已经去了嫌疑人犯罪的院子，余下这人被安排等人，等的颇为不耐烦。 但是他没敢对聂国强发脾气，只是耐心的交流几句之后，就催促漳河派出所的民警赶紧出发。 “咱们派出所的民警，果然就只配办一些邻里纠纷、打架闹事的小折腾。稍微正式一点的案子，人家都不放心交到咱们手上。” 张勇一边赶路一边自嘲。 他也知道其实这话没错，区区派出所，无论设备能力还是人员，肯定都不能跟公安局相比。 只是这件案子从头到尾，从发现到抓人，再到锁定香橘岛，都是漳河派出所一力完成的。大家原本很有成就感也很想办成一件大案，却在这时候被市局摘桃子，怎么想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不要多想，人家也只是想把案子办好，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而已。” 聂国强低声安慰张勇，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是特别痛快。他就算因伤自我发配到派出所选择到群众中来，其实心里也依然有要做出成绩，让人不能小瞧他的心思。 公安局的想法有错吗？ 没有！ 一个派出所才几个人？专业搞刑侦的有几个人？平日接警忙碌，处理邻里纠纷，有空办专案的又有几个人？ 靠这样的队伍办大案，且不说会不会出问题。只说从时间成本以及办案效率，还有对犯罪分子的追捕等等角度，就应该让更加专业的人士上场！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派出所民警的不甘心和跃跃欲试，在大局面前，都应该赶紧做好自我调节。 “嘁！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往局里的刑侦队转调了。” 张勇低声说一句。 “……” 聂国强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勇想上进想办案，不想在琐事纠纷中厮混一辈子，这很正常，他没有阻止的资格。 “先把这件案子办好，让人家正眼瞧瞧我们的本事再说其他吧。而且如果能有一个像样的履历，你去了刑警队也能够好混一些，不至于被人质疑你的能力。” 聂国强只能如此说。 张勇缓缓点头。 两人再没有闲谈的心思，很快被带到香橘岛偏南的一个大院门口。 这个院子看起来装修不错，高耸的红砖院墙也能够很好的挡住外界窥视。院门口挂着农家乐的招牌，里面也像模像样的摆放了桌椅板凳，小孩娱乐的器具。 只是稍微注意一点就能够看出来，那几个供小孩子玩耍的秋千、爬绳什么的，上面根本没有丝毫磨损掉漆的痕迹，反倒锈蚀的十分明显，从来没有被人拿来玩耍过。 林戈被张科抱着，一边忍受他的手爪子乱动，一边左右观察。 很意外的这座岛上除了浓烈的柑橘臭味之外，并没有太多异常的味道。他想象中猫尸成堆，尸臭扑鼻的场景，并没有在现场被发现。 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个斗猫博彩的场所，这边应该留下许多的猫才对。但是在现场，林戈只在角落一个笼子里看到了三只虚弱的、骨瘦如柴的病猫，没有发现其他猫的存在。 不过他并没有怀疑说是不是警方找错了地点，因为他确实在这个院子门口闻到了隐约的，属于赵亮，还有毒贩谢老三，瘦猴的味道。 “汪！” 一声狗叫声传来，把林戈唬了一下。 他抬头看去，看见一只穿着警用背心的黑背狼犬，正对着他吼叫。狼犬的脖子上系着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被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攥在手中。 “尼玛，好帅的衣服。” 林戈无视了这条狗以及正蹲下来安抚它的铲屎官，只有些羡慕的看着狗身上印着警察字样的黑色背心。 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警服的，林戈哪怕变成一只猫，也依然对这种专门的衣服十分好奇。他甚至幻想一下自己穿一身合宜的写着警察字样的小背心的样子，只觉得非常有趣。 当然，脖子上的绳索是不要的！谁敢在他脖子上套绳子，他就跟谁拼命！ “汪汪！” 见林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这只黑背狼犬叫的更大声了。 “贝贝别叫，坐好，不准动！” 年轻的警察赶紧安抚警犬，额头上不知道是晒的还是急的，溢出大量汗水。当派出所一众民警看过来的时候，他似乎更加紧张了。 “这家伙，好像有点社恐？” 林戈很意外的发现，这名警察不太适应被人关注，或者说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周围的人越多，他就越紧张，难怪哪怕成为警察也宁愿和整天和动物厮混。 “汪？” 名叫贝贝的警犬见林戈不理自己，又发觉铲屎官的异常，疑惑的歪歪脑袋坐好，不再挣扎了。 “嘘……” 小警察松了口气。 旁边其他人见没有异常也没有热闹可看，也就纷纷转移了注意力。 这一边，聂国强和来自市专案组的负责人进行了简单的交接。 看样子两个人是认识的，因此没有发生太多争执，很简单的就把事情讲述并且交接完毕。 “你家警犬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聂国强有些惊讶，“香橘岛确实是那伙人贩毒还有博彩的基地，这一点应该没有错误。但是他们再怎么厉害，能把毒品完美藏匿，也不可能连猫的气味也消除干净吧？” “没错，这一点毫无疑问。” 吴尊点点头，眉头紧皱道：“根据对抓捕嫌疑人的审讯，确定这里就是他们犯罪的场所没错。但是就算他们的口供完美无缺逻辑合理，可没有实际证据，后续办案也很难开展。现场找不到毒品可以预料，但是连斗猫的痕迹也处理干净，我就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了。在不考虑这五名嫌疑人都进行过事先的串供还有预准备的情况下，我就只能怀疑他们还有别的另外的什么情况，必须要把现场的痕迹全部藏匿以免出现破绽，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 聂国强打断吴尊的胡思乱想：“区区一伙毒贩又不是拍电影，哪有这么玄乎？我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附近确定了犯罪分子的生活痕迹。而且外面那几艘船，也都是他们频繁来到这座岛的证明。这种情况下处理这个院子有什么意义？外面不还留了三只病猫么？既然要处理，为什么不处理干净？” 见吴尊皱眉，聂国强眉头一挑道：“还是说是你们的人还有警犬不行？就算犯罪分子专门时间对现场进行清理甚至灭杀，也不可能没有半点破绽吧？” “鬼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贝贝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甚至都没有闻到消毒水的味道。” 吴尊揉一下眉心。 “又不是只有消毒水才能清除痕迹和异味。” 聂国强打个哈哈，转移话题道：“既然你的人不行，那就换我的人来试试！嘿嘿……你不是一直不相信我手下那只猫的本事么，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好了。” “你倒是自信，靠一只猫……” 吴尊摇摇头，并没有因为聂国强的无礼而生气。或者说作为一名市局的领导，他一来曾经跟聂国强有过多次合作，二来也知道怎么才能发挥出手下人最大的本事。 只要能破案，他不介意唾面自干。 (本章完) 第27章 都说警察经常翻垃圾 第27章 都说警察经常翻垃圾 市专案组的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家警犬会无功而返。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情况下聂国强依然敢说大话，说他家的猫子可以能够做到警犬做不到的事。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林戈身上，想看看这只猫究竟有什么本事。 林戈一时间压力山大。 但是他能说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聂国强都是自己人，给他撑场子是应该的。而且这伙毒贩还是自己的死仇，拼命也要把他们送进监狱同样是必做的。 所以尽管聂国强上了难度，但林戈还是只能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他也很好奇这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能够凭空之下把所有痕迹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咪咪，靠你了。” 张勇嘿嘿笑着让开位置，把林戈暴露在现场所有人的目光中。 “汪？” 贝贝疑惑的叫了一声，它第一次在集体行动中看到一只猫。 “叫个屁啊！” 林戈眼睛翻一翻，稳步走进院子中心。他知道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复杂，难度极高。因为和无功而返的贝贝一样，至少目前他也没有嗅到任何的异常气味。 整个院子一览无遗，里面的气味干净的不可思议。 就好像重新刷过漆的墙壁一样，完全闻不到任何陈旧气味，不正常的非常明显。 林戈觉得贝贝肯定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但是它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再加上训犬员的命令是寻找气味而不是寻找疑点，这才让它只能无可奈何的无功而返。 这就是警犬依附警员的麻烦之一了，它们很难处理一些需要自行判断的麻烦情况。 林戈就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至少他做事不需要听从警察们各种详尽的命令，而是凭借自己的思索和判断来行动。在发现院子里干净的厉害之后，林戈很干脆的放弃了对院子乃至整个大院的尝试。或者说除非万不得已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他才会选择碰大运一样在房子里寻找那微小的，运气好才会被犯案人忽略掉的，那一点可能性。 而现在…… 林戈嗅了嗅之后抬起头，望向院门的方向。 他决定放弃对嫌犯气味的搜寻，而是选择寻找另一种异常气味。因为其实‘干净’，同样也是一种特殊的味道。特别是发现这种‘干净’已经延伸到屋外的时候，它在林戈眼里就如同指示牌一样的清晰。犯罪分子使用的这种异常强力的除味材料确实效果好，但是它本身的存在性也如同白炽灯一样明显，根本不可能弄错。 在一众警察奇怪的注视中，林戈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走过去。 “哎？这猫在干什么？” “不听命令？” 专案组的几名警察好奇出声，不是说这猫要上么，怎么就跑了？ “是不是需要安抚一下？” 吴尊看向聂国强。 聂国强摇摇头，一挥手带着漳河派出所的同事一齐跟上林戈：“很显然咪咪已经有了发现，犯人在屋外留下了线索。咱们跟上就好了，让咪咪带我们找到它！” 专案组的人还是有些怀疑，但已经见识过林戈能力的漳河派出所这些人，却一点都不犹豫的行动起来。 林戈一边走一边嗅，速度很快。地上那明显的气味缺失就好像是在一副画作上划过的长长涂改带一样，虽然掩盖了原本画作的痕迹，自身却同样是十分明显的存在。 他甚至不需要费脑子分析这种气味那种味道是否和案件有关，只需要跟着这条涂改的痕迹走就可以了。 甚至当离开院子绕过一条小路，往泥土路上走了五十多米之后，很明显涂改痕迹变得稀疏起来。换言之干这件事的人在忙到这里之后失去了耐心，撒药变得敷衍起来。 “头儿，旁边的叶子上有血点。” 张勇喊住聂国强。 他不愧是打算进刑侦队的，眼神就是好。林戈只顾着跟随‘异常’去寻找终点，他却已经在半路上发现了对手疏漏的痕迹。那血点藏在一处茅草中，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 “派两个人采集证物，再通知一下专案组那边。哼！还敢瞧不起咱派出所的警猫？这不是立马就发现线索了么？” 聂国强心里松了一下，很庆幸林戈没有拉跨，没有让他丢脸。 “是！” 张勇瞥了一眼明明从血点同样高度的附近走过去，却似乎根本没发现血点的自家猫。 确定不是误打误撞吗？ 林戈稍微有点脸红，但幸好作为一只猫，脸红也看不出来。 没发现血点确实是他大意，不！是他太专注了。其实就在张勇提醒的一瞬间，他也已经瞬间分辨出异常血腥味的存在。只可惜迟了就是迟了，他确实不够专业。 “发现线索了？” 一众专案组民警匆匆的赶过来，看到被张勇指认的暗黑色血点，顿时大喜过望。 不怕线索少，就怕没线索。只要有线索证明这座香橘岛确实有问题，之后顶多也就是把整个岛翻个底朝天而已，靠出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算是问题。 “真是一只好猫！” 手下拍照的拍照，左右搜寻的左右搜寻，吴尊则笑着对林戈大肆赞扬。 林戈脸红难堪，愧领这个功劳，只能低着头继续往前嗅，争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只是……越往前走，林戈的脸色越难看，鼻子也越难受。 前方传来的腐臭，腐腥，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刺鼻恶心味道越来越浓，他强忍恶心继续朝前走，竟是来到香橘岛过去堆放腐烂橘子的一个垃圾凹坑附近。 浓烈的，让他作呕的，甚至几乎掩盖一切味道的可怕臭味还有那种生物发酵味道，让林戈不得不停住脚步。同时前方还能够看到的一些半腐烂状态的，发霉状态的，稀橘泥状态的各种各样的数不清的烂橘子，这些东西填满了至少四五十米直径的巨大天然凹坑，在里面形成仿佛泥潭一样的糟糕现场。 这东西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够形成的，只能说香橘岛的岛民在处理霉变橘子的时候图省事儿，恰好将这个天然避风坑给利用了起来。 然而……避风同样也等于循环降低，这些烂橘子彻底分解的速度变得缓慢，天长日久就慢慢形成了这种可怕的，似乎踩上去就会陷进去的，死亡级别烂泥潭。 “唔……” 一众民警忍不住捂住鼻子嘴，实在是这边的味道太过让人作呕。 而且看猫把自己们带来这个地方，大家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因为毫无疑问的，接下来就得在这种粪坑一样的环境里寻找证据了。而这件事，只能由他们来做。 “呕……” 一想到即将下去踩屎，一名年轻民警就忍不住反呕起来。 聂国强和吴尊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虽然对于这种事情早有预料，见多识广的他们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各种奇怪地方寻找嫌疑人丢弃的证物，聂国强更是一早就猜到这座岛上存在这样一个屎坑。但是这种根本不知道会不会一踩上去就陷进去埋过脑袋的烂泥沼泽，还是没有人会喜欢。更不提如今还未靠近就闻到的，那股仿佛细菌弥漫空气一样几乎要杀人的恐怖气味，更是让大家都明白，到时候全封闭面罩和防护服根本不能少。 而现在是什么时候？ 秋老虎正在发威，中午下午的室外温度能够杀人！这种天气这种温度这种环境再加上全封闭的穿着，真的是可能死人的！甚至因为在岛上，许多设备难以运过来，这就更加增添了搜寻难度，提高了手动搜寻的工作量。要知道这地方的面积有将近六七百个方，单靠人来挖……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弄干净的。 “怎么办？” 吴尊看向聂国强。 “还能怎么办？当警察的，难道还有得选？你别忘记了咱们是在哪里认识的，槐市的生活垃圾处理中心！咱俩是在垃圾山上靠打手势结交成的朋友，还是你把我从馊水中拽出去的……” 聂国强苦笑起来。 (本章完) 第28章 小小猫头 第28章 小小猫头 林戈躲在不远处一棵树上，静静的看着下发警察们发牢骚。 可发牢骚归发牢骚，真正选择拒绝或者找借口抽身的警察，却是一个都没有。 大家在看到路边的血点之后，也同意吴组长对这个烂橘坑就是犯罪分子掩埋证据的地点的判断。既然如此，那自然要毫无疑问的把藏匿在里面的所有秘密全部找出来。 至于说环境恶劣刀山火海？ 当警察的不甘愿归不甘愿，但该上还是得上。 几名警察挽起袖子尝试着往烂坑边缘挪几步，这坑的边上地面还是实心土，上面的烂橘子也不多，能够走路只是味道十分难闻。 其中一个拿着照相机的，用长镜头在烂坑里面找了找，按下快门后回头对吴尊报告，确实发现了脚印形状以及看起来还算清晰没有回填的，属于有人走过的痕迹。 这基本就可以算是确认了。 因为就连每年处理烂橘子的岛农，他们也不会深入这个烂坑。他们基本都是在边缘倾倒，让橘子烂成水之后自己流到烂坑里面去。 吴尊和聂国强对视一眼，一齐摇头。 两人心知肚明对方的意思，吴尊无可奈何的指一指聂国强，转身去安静的地方打电话。聂国强则让李一铎展开无人机，看能不能近距离发现更加有价值的线索。 无人机起飞了，让专案组的民警都露出羡慕神色。 不看无人机的精致程度和一次起飞四只的搜索阵型，只看李一铎面前的操作台显示屏就知道，这玩意儿价格一定不便宜，绝对不是派出所买得起也敢买的公家财产。 换言之这个小年轻居然是一个带资上阵的，而且居然还只是辅警！ 漳河派出所，真的腐败啊！ 大家纷纷摇头。 有这家什在，这个小辅警大概率是不需要下烂坑了，被他躲过一劫。 林戈好奇的凑到李一铎面前，眼睛盯着大屏幕看着里面只看都觉得恶心的超清画面。甚至由于画面清晰，橘皮上毛茸茸的霉斑还有那些在烂橘子上攀附的数不清细小蚊虫，也都看的清清楚楚让人毛骨悚然。林戈不知道选择这里作为烂果抛弃地的人是怎么想的，你好歹也选择一个日照足够强烈的地点对不对？眼前这个凹坑虽然藏得深又背风，不会让异味被风吹到外面，但是它也着实没有太多日晒，以至于抛洒物的分解速度跟不上抛弃速度，日积月累越来越多。 “呕……搞出这东西的人，这一次至少也要在号子里关几天，再罚款到让他肉疼！” 李一铎也忍不住反呕一声，转头看着天空缓和一下痉挛的喉部肌肉。 ‘啪！’ 林戈忽然一巴掌打在李一铎操作无人机的手上，险些让无人机失控掉下去。 “咪咪别闹，咦……” 李一铎正要阻止，却忽然在画面上发现异常情况。 只见险些被他错过的画面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引得周围烂泥起伏晃动。 李一铎赶紧调整无人机返回，重新飞回到异常画面附近。 这一次他终于能够看清楚了，那是一个深陷在烂泥中的小小猫头。它的脑袋涂满各种污渍，以至于李一铎一时没能发现。如果不是林戈眼神好，恐怕就要错过了。 “所长，有发现！” 李一铎赶紧呼唤聂国强，同时再控制一架无人机过来从另一个角度观察。 这一次终于能够看清楚了，那个微微起伏的，还活着的东西确实是一只猫。它侧躺在烂泥中，只露出一点点身体还有半张猫脸。如果不是偶尔会抖动一下，几乎以为已经死掉。 “居然……还有活的？” 聂国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以为那伙犯人已经把所有斗猫全部杀死。这次看到居然还有幸存的猫，他不禁大喜过望。 虽然只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猫……但是只要活着就能够提供足够多的线索，提供足够多的证物。甚至这只猫吃过什么，用过什么，能够找到追溯方向就能够发现更多线索。 “赶紧把它救上来！就算治不好，也要让法医检验下活体再死！” 这一刻聂国强显得无比冷酷。 林戈打了一个哆嗦，却没有反驳聂国强的态度。在毒品案面前，一只猫的生死确实是无足轻重的。更何况这只猫的惨状毕竟是犯罪分子制造，和警方无关。 “怎么救啊！” 张勇和漳河派出所的几个人都很挠头，在不确定陷坑危险程度的情况下，让人下去救猫是绝对不现实的事情。 “试试用套猫绳？做个套圈儿丢过去，运气好栓住它就可以直接拽出来了。反正也就十几米远，大不了一次次尝试呗，总有机会套中它的。” 张科提出建议，他看过一些拿绳子解救流浪猫的视频。 “那家伙都陷进去了，绳子怎么可能套中里面？” 聂国强对着显示屏仔细看看，没有采纳张科的做法。左右看看，他指着对面的一棵树道：“如果拿根绳子穿过这个坑，把绳子挪到这猫的头顶，你们说它会不会爬上来？” “应该可以吧？” “估计不行，这猫看起来就是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样子。” “那就把绳子绑紧，咱们谁顺着绳子挪过去呢？” “防护面具没过来，里面的氧气达不达标也不知道，万一出事谁负责？” “咱们有这么长的绳子吗？” 几名警察纷纷议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吴尊在旁边听了一下，和聂国强再商量两句，拍板决定先尝试尝试再说。 水警船上也不缺绳子，很快一名跑的快的辅警就扛了一根两个指头粗细的，又重又结实的麻绳过来。 把闲着的警察们分成两队，陷坑两边各站几个，喊一下号子稍微用力，就把绳子绷直了。 然后吴尊和聂国强一人一头控制大伙儿调整位置，很快就把绳子挪到了那只猫的头顶处。甚至随着绳子的晃动，还会偶尔拍打在这只猫的身体上。 原本就被周围吵杂声音惊动的猫，这会儿也发现了头顶上的绳子。 但是让众人意外的，这只猫完全没有趴搭绳子的打算。不知道是没有了力气还是受了伤，亦或者是害怕，它竟是干脆装死一样一动不动，任由头顶绳子来回晃荡。 “这是应激了吧？” 爱猫人士张科做出判断，迟疑道：“也可能是曾经受过虐待，所以对人的防备心重，把咱们都当坏人了。” “操，那怎么办？” 张勇手心都被麻绳给磨红了，要绷紧几十米长的粗绳子，这也是力气活。 “把绳子绑树上，就留在它头顶，然后听天由命？” 张科活动一下手臂，不甘心的道：“反正听专案组那边的话，好像设备已经申请到，只等装船运过来就行了。我觉得就算再迟，明天应该也能开始行动的吧？” “那就等等，看这猫能不能坚持到明天？” 张勇有些纠结。 “这猫有这么重要吗？” 胡正平心情不是很好，无论周围的环境、气味还是为一只脏兮兮的猫废这么大功夫，都让他很不适应。 “非常重要！” 李一铎忽然开口，他依然在操纵着无人机观察那只猫的情况。 见大家都看过来，李一铎表情认真的道：“我们一直都在想，犯罪份子究竟把毒品藏到了什么地方？他们哪怕跑路，也不可能带着毒品一起上路的！高速，铁路，飞机，把那些东西查出来都是轻而易举！而且我们行动速度很快，他们没有时间做准备再寻找其他的安全地点！所以……毒品大概率还在岛上的某个地方。” “但是贝贝和咪咪都没有闻出来！” 聂国强皱着眉头插口。 “那是因为……毒品就在泥潭，甚至很可能在猫的肚子里！那些人可能在赌！赌我们就算找到猫的尸体，也只会进行简单处理，不会开腹验尸！” 李一铎扶一下眼镜，“而只要没有找到毒品证据，我们就没有办法以贩毒罪抓捕他们。至于博彩一类的罪名，对他们来说根本什么都算不上！拘留？管制？缓刑？三五年？甚至如果运气好，我们没有对这个烂坑进行完全搜索……只要毒品包装保护足够耐腐蚀，他们到时候还是可以把它重新捞出来，再一次流入市场……” (本章完) 第29章 猫二 第29章 猫二 就在猫的身体里？ 李一铎的话让众人一愣，随即若有所思。 这年头，手段层出不穷。除了用人体外，运输之类的事情也多次发生。只是它高昂的成本以及对运输资质的要求，还是让许多只能对此望而却步。而往前的操作居多，眼前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赵亮的危害级别，还要再往上提一提。” 聂国强表情严肃的开口，沉声道：“看样子他不仅是博彩集团的重要参与者，应该也是中坚力量。在内部系统里做一下重点标记吧，这种人不能让他继续为祸下去。” “明白！” 张勇点点头，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说再多都没有意义。毕竟一切只是李一铎的推断，想要证明有关，就必须将烂泥潭里那只猫救出来，切切实实的找到。 可等到救援设备上岛还得一两天，到时候还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不好说。 聂国强又不可能拿自己兄弟的命冒险。 “要不然，找个木板子？长一点的，尽量伸过去，然后咱们的人趴在木板上，一点点的挪过去？” 吴尊一名下属提出建议。 “可以试试，还要在腰上绑好绳子，出现意外就赶紧拽回来。” 吴尊点头。 “咪咪，你要干什么去？” 张科忽然开口，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只见那只将大家带到这个地方，成功为案子找到线索的功勋猫，居然主动跳上绳子，慢悠悠的走进烂泥潭中。 两指粗细的绳子，对猫来说已经很粗了。林戈不仅能够在上面如履平地，甚至还可以灵活的掉头转身。只是他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对于自己的冲动行为也是懊恼不已。 “为什么我会一时冲动跑上来呢？那只猫的死活又关我什么事！就因为听到它身上的东西能够把赵亮判死刑，我就跑出来给自己找麻烦？” 林戈骂骂咧咧的想着，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一边小心翼翼往泥潭中央那只猫的位置前进。 外面的人们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拼命拽紧绳子，以免这只宝贝猫发生意外甩下去。 很快，林戈就来到了那只猫的头顶上方。 翘着屁股低着头，林戈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俯身往下瞧。 粗略观察后他发现，这只猫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了。糟糕的外表模样就不说了，它的身上甚至还有大量的伤痕。而且这些被水浸湿后变得非常明显的伤痕，看得出来并不全是人为的，更多的是在一次又一次和同类的厮杀中留下的，属于斗猫的残酷伤疤。甚至由于烂泥坑的糟糕卫生环境，其中几道伤口已经发炎灌脓，散发出异常的气味。甚至这只猫的尾巴还短了一截，断口狰狞不堪。它之所以一动不动的理由，除了是害怕外面那些人，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它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咪……” 察觉到林戈到来，这只猫睁开它浮在烂泥外的左眼，发出一声虚弱的叫声。 它看向林戈的目光充满着警惕和惧怕，很显然被弄来这边的猫，它们的平时生活一点都不好。 “别乱动，老子这就来救你！” 林戈叫一声，还是决定先救命再说。 他其实很好奇，这猫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还真是顽强啊，这样的伤势，这样让猫绝望的绝境。 林戈不知道这个烂泥潭里究竟埋葬了多少猫，但很显然如今活着的，唯有这一只而已。它拼命求生到这种程度，林戈又怎么能对它视而不见？ 只是……要怎么把它拽上来？ 林戈看看自己不算强壮的爪子。 “咪……” 猫再叫一声，这一次声音里终于多了两分生气。它甩一下断尾挣扎了动了动，却没能挣脱出烂泥，只是让下方污水中涌出一些气泡来。 “妈的，拼了！” 林戈狠狠一咬牙，干脆趴下来用肚子贴着麻绳，左爪则竭力往下伸，终于够到下面那只猫身上湿漉漉脏兮兮的毛皮。 但仅仅这样，是不可能把它拽上来的。 尝试了两次，林戈都没有找到能够借力的地方。 “咪……” 下方的猫休息片刻之后也有了两分力气，用力支撑上半身爬起来，前爪往麻绳上啪嗒。 两只猫一上一下的配合，了不短的功夫，终于让这只猫的一只前爪能够勾在麻绳上，把它的上半身从烂泥中成功拽出来。 但是…… 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无论林戈还是岸上紧张观察的警察们都发现，这只猫的下半身依然被牢牢禁锢在烂泥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捆住了它或者正拽着它的腿，让它无论如何爬不上来。 与此同时的，这只猫异常圆润的肚子，也引起众人的注意。 “怀孕，或者？” 几名警察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 “咪咪，接住绳子！想办法套到这只猫身上，我们先把它拽上来！” 聂国强一直没有停止行动，在看到林戈上绳之后，他赶紧又搞来一根长绳子，再把绳子头部系一个活结，然后用力甩到两只猫附近的地方。 “尼玛，你这是为难我！” 林戈有些恼火的抱怨一声，周围的环境和气味已经让它即将无法忍耐了。偏偏聂国强是个没用的，绳子丢过来距离还差十几米，得林戈自己回身去捡。 “咪？” 依然挣扎的猫看到林戈转身要走，发出急促尖锐的叫声。 “叫个屁啊，老子去找东西来救你！” 林戈骂骂咧咧的在麻绳上掉头，再搓一下两只爪子上沾着的恶心至极的东西，然后慢悠悠走到那根绳子上沿，蹲下去把绳子勾起来。 只是……要怎么把绳子拽过去？ 不好使劲的话，还有可能把自己也给带倒在烂泥里去。 林戈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张大嘴把绳结咬住，忍受着强烈的作呕味道直往喉咙钻的感觉，再低着头四肢用力，一步步往前挪。 “真是一只好猫啊！厉害！有本事！” 吴尊在岸上发出赞叹声。 这只猫从头到尾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惊讶，它无论是每一步的选择还是完成任务的决心，以及克服困难的勇气，都超过所有自己认知中的动物了。别的不提也不说脏乱臭什么的，只说这只猫竟然能够懂得聂国强的意思，知道什么是绳结要送去哪里，这一点就证明它的智商超过所有对手。这样的猫，居然属于聂国强那厮？ “哼！我聂国强的猫，怎么可能差！” 聂国强冷笑一声，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他不自觉又想到了当年那只警犬，也是一样的聪明能干。 在岸边一众警察的感叹和鼓劲声中，林戈终于拽着套猫绳来到了泥潭这只猫的头顶。 只是这家伙用手搭拉着麻绳，套圈儿就不可能套进他的脖子或者身体。林戈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他拽住麻绳的前爪，示意这家伙赶紧放手咱们抓紧时间。 “咪？” 猫露出疑惑的神色，但是看到林戈的眼神之后，它眼睛里闪过一丝怯懦和信任，乖乖松开手让自己重新整个落入烂泥当中。 “妈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林戈不爽的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将圈儿拉开套在这只猫的脖颈上之后，林戈再观察一下，发现以现在这种情况往岸上拽，这只猫很可能会被活活勒死！ 因为对于烂泥中束缚这只猫的东西，林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于是在岸上一众警察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林戈深呼吸一口气跳出麻绳，径直跳进腥臭的烂泥中。他在身边这只猫不敢置信的注视中摔了个满身臭水，然后二话不说拽着绳子往这只猫的腰上套。 “咪咪！” 聂国强脸色铁青，转头大吼道：“快点拉绳子，把咪咪救上来！” (本章完) 第30章 残忍 第30章 残忍 林戈将绳圈在猫的腰上套好，然后趴在这家伙的身上双手拽着绳子，看向岸边一众警察。 一行人赶紧用力，手忙脚乱的拽绳子。 只是出乎他们意外的，绳子受到的阻力比预想中的更大。明明只是两只猫而已，体重迭加起来顶天三十斤，却让三四个警察也没能把它俩从烂泥中给拽出来。 甚至拽得狠了，那只猫腰部勒紧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时候林戈才发现，这只猫被拽出烂泥的后肢上，竟然还系着一根绳子。随着它渐渐被拉出泥潭，绳子那一边拴着的东西也一点点冒头，出现在林戈的视线中。 那是……一大迭猫的尸体！ “卧槽！” 林戈脸色大变，整个人‘嗖’一声窜起来。 他手忙脚乱的爬上头顶麻绳，二话不说撒开腿就往岸上跑。在警察们惊讶的目光中，他一呲溜就钻回到人群，跳上张科的怀抱。 “哎！我的衣服……” 张科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现场忽然寂静无声的情形给唬住了。 无论聂国强、吴尊还是张勇，脸色都非常难看。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场居然会看到这么残酷的一幕！至少十几只猫的尸体，七零八散的被从烂泥中拽出来。每一只猫的后腿上都系着绳子，绳子掐入肉中，互相绑死逃脱不得。 那伙穷凶极恶的家伙们就这样硬生生把这些无法逃脱的猫丢进烂泥中，让它们被活活溺死…… 是的！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溺死还是被杀死的区别，稍微用心一点都能看出来。 甚至就连这唯一的一只幸存猫，大概也是因为同伴们全部死亡没有谁再继续挣扎，才幸运的能够趴在同伴们的尸体上，保持头部浮出烂泥，得以暂且苟活…… 真的……太残忍了！ 随着警察小心翼翼拽动绳子，所有猫尸全部拽出烂泥后，拖动起来终于不再有阻碍。 大家一言不发的拉着绳子，无视手心被腥臭恶心的东西沾满。甚至庆幸烂泥可以提供一定润滑，让那只幸存猫还有那些尸体能够更快更方便的被拖到岸边上。 脸色铁青的聂国强，不等绳子彻底上岸，就踏入烂泥坑将那只猫抱起来，再把其他猫尸都拖到岸上。 其他人手足无措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只是猫…… 幸好……不是人…… 但是……依然残忍！ 这些猫的死状比平时看到的正常人尸更加恐怖，它们临死前的挣扎更是导致其中一部分肢体扭曲，脖颈歪斜…… “呕……” 胡正平忍不住扭头干呕起来，他莫名想到自家的狗儿子。 “真是……毫无人性！” 吴尊狠狠握紧拳头，咬着牙道：“那些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残忍！能够干出这种事的，性质恶劣程度已经堪比屠杀了！今天敢这么对动物，明天就敢对人下手！” “好了！先不说这些！李一铎打电话，叫医生保住这只猫的命。张勇你来帮我，看是不是和李一铎说的一样，毒品就在这些猫的肚子里……其他人该处理现场的处理现场，该拍照保存的拍照保存。猫已经死了，现在只希望它们的尸体能够给我们提供足够线索，让我们尽早将那些混蛋全部绳之以法！” 聂国强最先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 “所长，下面还有东西，大概是……腐烂的骨头……” 李一铎轻声开口，他的无人机透过拽猫出来后缓缓重新填充的泥坑，看到了里面依然还有猫尸存在。 “哼！斗猫么，少不得死猫。看样子这里就是他们丢弃猫尸的地方，相关线索肯定不会少。那些混蛋小瞧我们警察了，以为区区烂橘子坑就能让我们放弃搜索？” 聂国强冷哼一声，和张勇一起将系在猫尸上的绳子割断解开。 一只只猫被分开之后，脸色铁青的张勇强忍恶心把手伸进尸体的口中，半晌之后果然掏出来几个翻着黄水的塑料小包。 塑料袋中是一个正方形的塑料软盒，防水性能看起来相当不错。在盒子里面，能够看到装满的红色或者白色的药片，毫无疑问这就是他们今天最需要找到的目标。 “只是丸子？” 聂国强皱眉，如果只是亚甲双氧甲基苯丙胺，那这伙毒贩的档次似乎…… 摇头丸毒品虽然也有极强的成瘾性和副作用，但是作为二类毒品的它相比传统毒品以及它的‘大哥’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在威胁以及成瘾性上要弱上很多。甚至相比起曾经同样活跃在酒吧ktv的氯胺酮也就是k粉，摇头丸的价格也要便宜。如果说这伙犯人只是搞这种小货色，他们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场面吗？ 聂国强有些疑惑，但是很快他的疑惑就被打消。 因为眼前这十几只猫的体内，各自藏匿的毒品都不相同！换言之之所以先看到的只有摇头丸，是因为那只猫体内打包的只有摇头丸而已。 当看到张勇从另一个猫尸体内掏出来的白色粉末后，聂国强怒极而笑。 “很好！还真有海洛因！很好，这下随随便便都够的上枪毙了！” 眼前塑料包装里的白色粉末虽然没有经过验证，但是曾经参与过相关案件的聂国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东西不是海洛因是什么？传统毒品之王，五十克就够判死刑的可怕恶魔！ 按照国家刑法，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海洛因，只要超过五十克，就是严重刑事犯罪！ 再加上现场其他品类的零零散散的毒，这伙毒贩绝对一个都逃不脱枪子儿！ “国强，接下来你就不要插手，这件事已经不是你能够负责的了。” 吴尊打完电话之后，来到聂国强面前轻声道：“我知道你很想查案，但是这个案子的性质已经变了。我已经通知了市公安局禁毒支队，他们也已经派人出发。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如果真不甘心，就帮我收集一下其他的证物证据，去查别的东西。咱们是老朋友，你知道我不会害你的，别犯倔。” “是啊！太多了！” 聂国强摇摇头，他也没想到当时因为跟着林戈的一时冲动，居然会捅出一个这么大的案子！ 吸毒者家破人亡并不是开玩笑的话，眼前这些个毒品能够制造多少个破家，更是让人不敢深想。也只能说幸好漳河派出所处理的及时，打草惊蛇的及时，逼的犯罪分子只能紧急舍弃这些毒品选择逃亡。 如果采取暗中侦办缓步进行的方式，谁敢说这些毒品会随着时间被转运到什么地方？ 咪咪在短信里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警方对水域特别是大型水库以及私人水库的监管，还是无法和陆地比拟。这个隐藏在茫茫大河中的香橘岛，不是咪咪还得多久才会被发现？ 聂国强扭头看看在张科怀里乱蹭，把张科那件警服当抹布使用的林戈，眼睛里的阴郁终于缓解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总能算是成功守护了一方平安不是吗？ 至于案子……交给谁办不是办？ 随着汽笛声，漳市禁毒支队的警察匆匆赶到香橘岛。 面对现场一地的猫尸，他们表现的比派出所和专案组的民警更加冷静乃至冷漠。因为常年和毒品打交道的他们，见到过更多的惨无人道的场面。毒品害人，不是玩笑话。 在张科身上休息一会儿之后，林戈的脸色也恢复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勇先前呼唤的医生，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而地上唯一一只没有被扒开嘴捞毒品的猫，它的状态已经肉眼可见的不是很正常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 正想着，忽然的声音陡然让林戈浑身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兽医确实到了，来的却是他最不想见的那个人。 (本章完) 第31章 异常的朱文涛 第31章 异常的朱文涛 林戈浑身的毛原本就和烂泥搓在一起像刺猬一样，这会儿更是彻底炸毛，连尾巴尖儿都竖的笔直。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朱文涛。 或者说完全没有料到，警方找来救猫的人，居然会是这个家伙！ 就算宠爱医院在漳市很有名，就算它的口碑挺不错。但是……宠爱医院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家伙？ 林戈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您好，我是宠爱医院宠物治疗科主任朱文涛，擅长的是猫的内外科治疗以及疫苗研究。请问现场这是什么情况？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尽快展开工作。” 朱文涛似乎没有认出来林戈，环顾四周之后，前方满地的猫尸让他脸色有些难看，扶一下眼镜声音也变得生硬起来。 “真是一个不错的医生，居然会因为这些猫对咱们发脾气。” 张科赞叹的说一声，摸摸林戈的耳朵道：“咪咪，你要不要等一下也让这名医生检查一下？你刚才钻了那么脏的地方，传染病寄生虫什么的总归还是要注意一点的。” “找他？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有蠢货，这家伙不是好人呐！” 林戈恨不得给张科一巴掌，心情不爽的从张科身上跳下去，不再给这家伙伺候的机会。 他趁着朱文涛和吴尊交流的空隙，悄悄绕一圈找一个能够遮挡他视线的位置躲起来。然后当吴尊领着朱文涛来到那只幸存猫身边的时候，林戈的鼻子耸动一下，他忽然闻到一股细微的，不寻常的气味。 这股味道很奇怪，但林戈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曾经嗅到过类似的气味。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林戈心里对朱文涛的警惕又增添了两分。这家伙身上的问题越来越诡异，越来越不对劲了。 聂国强在忙着收集证物的时候，偶然抬头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林戈。再顺着林戈的视线看到朱文涛，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露出思索的神色。 “宠爱医院？不是咪咪之前闹事儿的地方么？” “头儿，你说什么？” 胡正平强忍双手上的腥臭烂泥，似乎听到聂国强在说什么，抬头正好看见朱文涛，顿时笑着道：“哟！是朱医生啊！了不得，居然把这位大神请过来了。朱医生是留美博士，专攻宠物免疫还有遗传病什么的。他回国之后原本在京城工作，是咱宠爱医院高薪给挖过来的。别看他年轻，医术可是相当了不得。上回我家的狗总是食欲不振恹恹的，找别的医生都查不出原因，最后还是找到朱医生才查出来，原来是之前打的疫苗有问题，幸好发现及时否则就麻烦了。玛德，现在的假疫苗……” “留美博士？” 聂国强没听胡正平后面的絮叨还有对他家狗子的赞美，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疑惑，漳市区区一个三线城市，真的能够从京城人手中挖来一个少有的宠物医学博士吗？ 就算漳市如今喂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但无论从收入还是宠物研究的样本数量来说，毫无疑问一线城市才是这种精英人才的最好选择吧？ 为什么？ 虽然聂国强并没有从朱文涛身上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但是仅仅只是留美博士四个字，就已经触动他属于警察的那根敏感神经。 见聂国强没有和自己聊自家狗子的打算，胡正平撇撇嘴。 玛德，都是猫奴！ “嗷？” 林戈忽然被出现在身后的叫声吓了一跳，随即而来的湿热喘息更是让他赶紧躲避。 下一秒一条又长又湿的大舌头就舔在林戈之前蹲的地方，亲热落空的贝贝看着林戈，发出疑惑的呜咽声。 “干！你还真是生冷不忌啊，老子身上脏的跟粪坑一样！” 林戈瞪了警犬贝贝一眼，对这家伙示好的摇尾巴熟视无睹。这狗倒也不愧是驯化过的，不像其他的狗哪怕是宠物狗。别的狗看到林戈就哇哇乱叫，让他烦得不行。 “哈哈~” 贝贝伸着长长的舌头，依然蹲着对林戈摇尾巴。他的驯养员也在忙碌的刑侦队伍中，只剩下它被栓在一边无所事事，干脆挣脱了犬绳跑来林戈这边凑热闹。 “哈个屁！” 林戈这会儿心里正不爽呢，哪有心情跟一只万一没点儿轻重就会把他弄伤的大狗子玩。 他依然还在疑惑，朱文涛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到底是什么？ 很奇怪的味道，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但是和他朱文涛一次诱拐野猫时候用的那种药水味道又不一样，绝对是今天林戈在什么地方碰到过的新鲜的气味。 “很遗憾，这只猫大概率救不活了。它身上的伤口感染非常严重，内脏也有大量出血症状。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它肚子里应该也有你们搜出来的这些东西吧？” 朱文涛用手背扶一下眼镜对吴尊开口，余光则瞅向地上整齐摆放的那些小塑料袋。 “这样么？你说的没错，首要还是得先把那些东西从它肚子里拿出来。如果条件不够，也只能……” 吴尊遗憾的摇摇头，又对朱文涛笑道：“麻烦朱医生了，这边就先这样吧。对了，那边农家乐院子里还有三只病猫，朱医生既然来一趟，要不也帮忙看一看？” “病猫？” 林戈忽然愣住。 他瞬间想起来，他之前感到熟悉的气味究竟是什么了！没错！就在那个装着三只病猫的笼子里，就有十分细微的，和现在朱文涛身上一模一样的气味！ 换言之，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 朱文涛很可能和这件案子有关联！至少，至少他之前是来过这座香橘岛，并且和岛上的猫有过接触的！ 为什么？ 朱文涛是毒贩集团的一员？还是说他是毒贩集团负责斗猫博彩的那部分人招聘的兽医？ 毕竟斗猫，受伤甚至死亡都是可以想到的事情。那些人拿猫赚钱，有价值的肯定不愿意让它随便死掉，肯定会找医生把摇钱树救活。所以……他们找的是朱文涛？ 林戈心中各种想法接连闪现，一时间整个猫都变得紧张起来。 他有一种自己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后怕感受，一想到自己居然多次和这些威胁猫的犯罪分子近距离接触，就忍不住不寒而栗。 太尼玛惊悚了好吧！ 吴尊派人领着朱文涛去了院子那边，林戈等到朱文涛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这才缓缓冷静下来。 他恨不得现在就告诉聂国强，赶紧把朱文涛逮捕！但是……他又没有证据！就如同胡正平对朱文涛的推崇一样，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抓捕的。 从最开始的第一步，警察就不允许对任何没有嫌疑、没有犯罪证据、没有报案人的合法公民进行任何的调查举动。 所以……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林戈就必须拿出朱文涛确实有问题的证据来。 “狗子，跟老子走！” 这边的情况只剩下无限的忍耐还有水磨工夫，林戈干脆追着朱文涛去院子那边寻找线索。走两步感觉自己脆弱的身板不太安全，他回头叫上这只黑背大狼犬，把它当做保镖。 “汪！” 贝贝顿时兴奋起来，这只猫终于愿意跟它玩了。 见林戈往前走两步再回头看着它，贝贝赶紧摇晃着尾巴快步追上去。只是让它错愕的，林戈一点也不嫌弃的居然跳到了它的背上。 “狗骑士，出发！” 指着前方，林戈威风凛凛的站在贝贝的大脑袋上下达命令。 “嗷~” 贝贝有些不乐意的叫起来。 (本章完) 第32章 帮凶 第32章 帮凶 贝贝载着林戈，撒腿就往外跑，让他的驯养员根本来不及阻拦。 一猫一狗追在朱文涛以及陪同的警察后面，很快超过他们回到那个处理干净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的大院，再找一个没人的房间钻进去，转眼就没有了踪迹。 朱文涛身边的警察是认识贝贝的，因此也没见怪。而朱文涛自己虽然觉得这一猫一狗的造型挺奇怪，但是眼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也顾不上别的东西。 很快，这两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大院现场，走到角落猫笼旁。 “这三个小家伙，也都病的不轻啊！不过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饥饿缺水，我先给它们找点水喂一下，再进行后续的诊断吧。” 和身边的警察说一声，朱文涛去厨房找了碗盛上清水，再打开猫笼上盖把碗放进去。 正如他说的，笼子里三只猫确实又饿又渴。尽管这会儿害怕的不行，但是见到送进来的碗之后，它们还是挣扎着凑过去拼命舔水喝，让碗里的水位肉眼可见的迅速下降。 “呼……还好！能动起来就代表还有体力，还没到最麻烦的程度。”朱文涛松一口气，转头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来的匆忙没带够无菌手套，麻烦这位同志帮我向你们那边的同事借一副吧。这给非宠物猫做检查也是个麻烦事，它们现在这种情况无论被咬一口还是被抓一下都很危险，万一受点伤就不好看了。” “好的，我去拿。请朱医生您稍等，先休息一下。” 陪同的民警不以为意的点头，转身重新去往烂橘坑那边。 朱文涛静静的看着这名警察消失不见，脸上的笑容终于缓缓平静下来。他转动一下手腕站起身，静静的看着笼子里三只挣扎求生的猫。 盯了半晌，甚至盯到三只猫都察觉到异常哆哆嗦嗦的蜷起身体开始发抖，朱文涛才缓缓的道：“捡回来了一条命啊，你们这些……垃圾！现在这个情况，倒还真不好把你们怎么样。至少按照我现在的身份，不管怎么说也要把你们的小命救回来才行。哼！真是无聊，这么辛辛苦苦的活下来，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朱文涛的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威胁性，让三只猫动也不敢动。甚至不仅它们，就连躲在房间里的贝贝，也跃跃欲试有吼叫壮胆的冲动。 林戈在贝贝脑袋上重重拍一下，才险而又险让它老实下来。 只能说庆幸贝贝是一只警犬，受过相关克制训练。但凡换一只其他的什么狗，这会儿林戈和它早就暴露了。 林戈躲在窗户的角落，静静的看着朱文涛的动作。 他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个男人和这伙毒贩，一定有所关联。甚至从他不用询问就能找到厨房，并且找到碗柜也能看出来，这个农家大院他绝对曾经来过。 而他刻意的将那名警察撇开，肯定也是打算做一些不能让人看到的事。 林戈如此猜测。 但是事情和他想象的却不太一样，朱文涛并没有再做任何异常的举动。在民警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脸色恢复镇定，然后当真开始仔仔细细的给三只猫做检查，并且简单清理它们体表的伤口。他甚至完全不嫌弃三只猫身上又脏又臭的情况，面色淡然的拿着各种工具给它们擦拭伤口，表现的认真又充满责任心。 回来的警察虽然疑惑朱医生一边说需要手套一边又已经开始干活，但毕竟是涉及到专业层面，他把手套递给朱文涛之后，还是选择静静的站在一旁。 朱文涛戴上手套之后，选择一只猫把它拧了出来。 民警看到猫丝毫不挣扎的样子也没感觉异常，看着朱文涛给猫把伤口附近的毛剃掉之后，擦拭药水再取出注射器给它打一针，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朱文涛的动作很快很灵活，三只猫都诸如此类的处理完成之后，就宣布初步治疗结束。 “那朱医生您就在这边休息一下吧，待会儿可能还得麻烦您。哦，房间里就不要去了，这边也是现场不能弄乱。不好意思啊，让您辛苦了。” 民警对朱文涛交代一声，又匆匆赶回那边忙碌去了。 毕竟虽然有禁毒支队的人员加入，但是烂橘子坑那边的现场难度依然很麻烦。他能够跟着朱文涛偷会儿懒已经算是幸运，不可能一直待在这边不去帮忙的。 很快，大院里就再次只剩下朱文涛一个人。 虽然院门外来往的警察几乎没有断绝，但大家也都没有心思管别的东西。实在是这一次发现的毒品无论数量还是种类都打破了漳市历年记录，让一众警察们压力很大。 “现场么？” 朱文涛静静的等待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做什么异常举动。他站在一棵树下面拿着手机操作，直到觉得无聊了才收起手机，开始左右观察表现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但你们即使再搜查，又能找到什么呢？那药是从国外进来的，完全碾压国内落后的侦查技术。这会儿别说脚印指纹，甚至就连猫毛都别想找出来半根吧？” 朱文涛冷笑一声，再次低头玩起手机。 他才不会做什么画蛇添足的举动呢！虽然很遗憾居然还有一只该死的猫活着，很遗憾那些东西被警方提前发现，很遗憾没等到警方放松警惕的时候，但那些都不重要。 那只猫必死无疑，只要确定事情不会牵扯到自己头上，别的东西就全部不重要！ 而且…… 朱文涛缓步来到猫笼旁，穿过栏杆摸一下其中一只猫的耳朵：“我可是正经人，怎么可能跟罪犯搅到一起呢？而且能得到意外之喜，确定异丙酮能够对猫起作用，这就足够了。” 他露出一丝亢奋，甚至有些癫狂的神色。 “呜呜……” 贝贝在房间里呆不下去了，感觉无聊的它试图离开去寻找主人，却被林戈强硬阻拦。 林戈只听到了一点点朱文涛的自言自语，这家伙足够小心谨慎只是小瞧了猫的听觉。但是还是那句话，无论林戈听到什么怀疑什么，它的身份注定让它无法成为能够被法律采纳的证据。眼下就算知道朱文涛就是将这个大院里所有证据全部毁灭的凶手，林戈也依然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哪怕说出去朱文涛是凶手，也不会被人相信吧？毕竟这家伙有优越的身份，有优秀的职业，还是值得尊敬的留学博士。这样的人会去贩毒或者做坏事？一般来说很难想象。 毕竟最主要的一点，他图个什么呢？ 对不对？ 还有就是，哪怕迄今为止朱文涛已经在林戈面前露出各种破绽，各种阴暗面。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任何证据！ 这个家伙的伪装，比林戈想象的还要狡猾。 林戈原本以为他来大院儿这边是来收拾手尾的，没想到人家根本听话的很，对于自己之前的布置充满自信。 “啊！朱医生，真的辛苦你了！” 张科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来，旁边跟着贝贝的饲养员：“不好意思你看到了一只猫和一条狗吗？猫是我们漳河派出所的，狗是公安局的，狗还穿着它专门的制服。” “漳河派出所的猫？” 朱文涛一愣。 林戈更是心中一惊，这两个人竟然跑来寻找自己了？而且还把自己可能藏在附近的消息告诉了朱文涛？ “贝贝！” “汪！” 听到外面饲养员的呼唤声，贝贝变得激动起来。林戈再也控制不住这条笨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撞开门冲出去，跑到饲养员面前疯狂的摇尾巴。 “从屋里跑出来的啊！” 张科自言自语一声，左右看看决定进去找猫。 “居然……躲在里面？” 朱文涛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晦。 只是看到张科摸着头一无所获的从屋里走出来，他还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33章 斗智斗勇 第33章 斗智斗勇 “嗷！” 当林戈从外面绕到大院门口，对着院子里众人嚎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从外面回来的？” 朱文涛心里刚升起的戒备心缓缓回落，瞥一眼林戈又被张科喊住，只能耐着心情和张科闲聊那些怎么养猫怎么护理猫怎么看出猫得病了一类的话题。 “这猫的叫声怎么这么难听？” 贝贝的饲养员见贝贝摇着尾巴凑到林戈旁边打转，不由眉头跳动两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声音这么古怪刺耳的动物，有心想把贝贝唤走，又担心被这只猫挠。 “这声音是咪咪的特色！在我们派出所，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是它回来了。” 张科和朱文涛聊的开心，抽空回头道：“而且咪咪的本事你们也看到了，这一次能够在最短时间发现毒品线索，还多亏了咪咪的功劳。人家朱医生也说了，那只猫如果发现的再晚一点它就沉下去了。等那时候咱们再一点点把泥塘挖干，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发现藏毒的事儿。甚至这泥塘挖不挖，可能还两说……” “也就是说，是多亏了这只猫，咱们警察这次才能够快速破案？” 朱文涛忽然插口。 “没错！这次的事儿，咪咪是大功臣！” 张科骄傲的瞥一眼警犬贝贝和它的饲养员，饲养员的脸色让他暗爽，可惜那狗只顾着在咪咪面前摇尾巴，让他少了许多成就感。 “原来……真的是因为这只猫么？一只猫，居然做出了警犬也做不到的事情，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朱文涛喃喃自语，余光玩味的打量着林戈，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张科炫耀完了偷懒结束，被张勇电话喊去干活，朱文涛故作随意道：“话说这只猫上次在我们医院做检查，因为一些意外事儿没弄成。检查和疫苗这些东西都是对猫的保护，宜早不宜迟。待会儿回去的时候，要不你们谁陪着它跟我去一趟宠物医院吧？你们看它身上弄这么脏，还得赶紧洗个澡把驱虫做一下。” 张科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可现场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我们今天明摆着要加班，还不知道哪天才有空呢！” “交给我如何？” 朱文涛露出和煦笑容：“我可以负责把它带回去，洗澡检查疫苗全部做好，再给我们的大功臣安排一个独立房间。等你们案子结束再来接它，这期间绝对给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听着挺好的，只可惜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您去跟我们聂所长说吧。” 张科模样看着单纯，说出的话却让朱文涛一愣。他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个程度，居然还会被这个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家伙给拒绝。至于聂国强，盛名在外啊。 朱文涛一直在极力避免和聂国强多做接触，传闻这种老警察有一种该死的，能看出谁有没有犯过罪的本事，朱文涛并不打算自投罗网。 打个哈哈，他赶紧转移话题。 “头儿，那个医生有问题。” 张科带着林戈回到办案现场，装作若无其事的去到聂国强旁边，蹲下来帮他干活。 “细说。” 聂国强也不惊讶，或者说他不会怀疑张科的能力以及判断力。所里每一个辅警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精英，就连赵志刚，不也有他合适的用途么？ “他对咪咪的关注，有些太过刻意了。” 张科嘴角微微翘起，表现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冷静和自信：“而且作为一个宠物医生，他从头到尾的表现也太冷静了。死这么多猫，我们看着都受不了，他却只在最开始表现出一点儿的惊慌？更有趣的是，这满地的死猫，他半点没有检查还有没有救的想法。似乎从上岛的第一时间，就确定这些猫已经死光……” “这些都是你的臆想吧？半点证据都没有。” 聂国强冷静的开口，并没有因为张科的推测而动容。 “推理这东西，不就是这样做么？” 张科也不生气，蹲在地上笑道：“对我而言，推理不是用力寻找犯人，而是用来寻找破绽的。只要让我发现某个人的破绽，那就等于找到目标。接下来只要盯死他，不愁他暴露不出证据。总而言之我怀疑这个朱医生和这件毒品案有关联，盯住咪咪的原因，可能是咪咪比警犬更强的搜索证物的能力。唔……” “要不，试试钓鱼？” 凑热闹的张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蹲在他身边的林戈。 林戈本来听的很感兴趣，对于张科能够怀疑到朱文涛身上也是兴奋不已。但是没想到这才几句话，这些家伙就打算拿他一只猫来当鱼饵了？ “不过……也不是不行。” 林戈有些意动。 然而让他失望的，聂国强摇头拒绝了张勇的提议。 因为在聂国强看来，无论咪咪有多能干，它也仅仅只是一只猫而已。就算大家都自信咪咪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可是万一呢？办案子，有的时候需要打草惊蛇，逼迫犯罪分子停止犯罪。但有些时候又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会导致关键或者重要的证据被嫌疑人提前销毁。将工作交给一只猫，就算心里再有把握，那也是对同伴对社会的不负责。事成了自然大家都好，可万一失败了呢？万一发生难以处理的情况呢？谁能保证一只猫能够精确判断每一种异常情况？ 聂国强选择稳妥行事。 除非说林戈向大家承认他其实是一个人，并且得到大家的验证和信任。否则哪怕是再聪明再厉害的超级猫，聂国强也不可能把重要的任务单独交给它去独自完成。 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态度，也是对林戈的保护，让林戈无法反驳。 “派人调查一下朱文涛，只要他当真有问题，就不可能不露出任何破绽。正好这个案子必须得移交市局还有禁毒支队，咱们的担子也算闲下来了。” 聂国强做出最后决定。 对于案子最后还是得交给别人，大家都有些遗憾，觉得虎头蛇尾。 道理大家都明白，也不会特别去抱怨什么的。派出所民警就要做派出所的事情，各负其责才是社会稳定的重要支撑，这一点大家都很清楚。只是……果然有些不甘心啊！ “咪咪，要不然咱们单独行动吧？” 回到派出所之后，张科悄咪咪的找到林戈。 “你想找死？” 林戈瞥了这家伙一眼，仗着自己只是辅警就为所欲为，不遵守纪律么？ “这也是为你好对不对？我可是听依依说了，你那天在宠爱医院闹了不小的乱子，果然也是看出来那家伙有问题吧？” 张科自顾自继续道：“再说了，你老婆还在朱文涛手里呢！你就不担心那家伙对你老婆干出什么事情来？哎！别走啊！反正就当是我的主意，责任都由我来背呗！” 这话一出，林戈顿时有些意动。 倒不是说真的特别担心玳瑁猫在宠爱医院会出事，毕竟朱文涛就算再蠢也不会在医院里露出马脚。只是……这家伙让林戈如鲠在喉，如果能早一点把他抓起来…… 想一想，林戈在张科的腿上甩了一尾巴，就当做是答应了。 “嘿嘿……等我的消息！我先做一下事先工作，找我朋友调查一下朱文涛的情况……” 张科笑着跑开。 这一等，林戈就等了张科两天，他自己也终于好好的休息了两天。 派出所里依然有数不清的琐事，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小矛盾小案子发生，一个个民警忙的晕头转向，可大多数也只是苦口婆心的调解，还有对一些家伙进行训斥。 这些东西都和林戈无关，也用不到他出手。家长里短的事情，林戈也懒得掺合。 就在他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感慨每天日照时间在悄悄变短，温度也变得凉爽起来，自己换毛期到了开始疯狂又烦躁的掉毛，还有张科那个混蛋居然敢放他鸽子的时候，张勇找到了面前。 (本章完) 第34章 离家出走的少女 第34章 离家出走的少女 傍晚时分，外面办事大厅已经关了门，只留下旁边接待厅还有几个民警值班。 林戈从聂国强的办公室钻出来，正打算去食堂寻摸一点好吃的，忽然张勇急匆匆的找了过来。 “咪咪，出事儿了，跟我走一趟！” 一边说着，张勇一边用手机进行各种联络。 林戈没有离开而是选择等在张勇身边，一边苦恼自己的肚子正在造反，一边听张勇对着电话讲述这起傍晚突发事件的情况。 原来，是一个小姑娘走失了。 也不能说是走失，应该说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和父母产生矛盾，居然一时冲动选择离家出走。她父母以为她只是怄气去外面散步散心去了，却没想五个小时也没消息，这才慌了神。 更加糟糕的是，就在前段时间，她父母才因为一件事没收了她的手机！ 这就导致这会儿女孩去了哪里，父母完全没有线索。 而更加让林戈惊讶的，走失的少女其实他也认识。恰巧也好，理所当然也好，失踪的女孩正是前段时间他和聂国强一起从小黄毛屋里解救出来的，那个险些遭遇不幸的倒霉蛋。 “听说是这段时间，她父母管她管的很严。” 面对匆匆赶回来的聂国强，张勇低声道：“你也知道的，家长么，总喜欢说教几句。再加上后怕什么的，也就说的有些多，说的有些狠了。那姑娘的性格本身就挺内向的，被抱怨的多了也就乱了心思。总归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应该是离家出走了。接到报案去了她家的朱俊已经确定，小区保安亭拍到她背了一个小包。” “黑灯瞎火的，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 聂国强皱着眉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离家出走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最后莫名其妙转变为各种悲剧和刑事案件。偏偏以他过去的经历，只要没有及时找到人，后果几乎都不会太好。 顿一顿，聂国强给朱俊打去电话，询问女孩家中能否找到她的身份证。这一查不打紧，女孩果然是冲动性的离家，她根本就没有把出门必须携带的东西都带好。 一个女孩，没有身份证，晚上去哪里过夜？ 就算她有什么目标，原本打算去谁谁谁那里暂住，可她要怎么过去？没有手机没有身份证，警方也很难通过宾馆、网吧、交通等登记系统找到相关线索。 这才是最麻烦的事，也是最危险的情况。 当然也可能女孩会因为各种不方便而手足无措选择放弃，饿了渴了吃点亏乖乖回家。但是……警察是不允许如果和猜测的，找不到女孩，谁也别想结案。 “咪咪，靠你了！” 聂国强低头看着林戈，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林戈也没有懒散，而是乖乖的坐着一动不动。 “我带咪咪去林佳的家里，看咪咪能不能跟着气味找到人。张勇，你去盯着天网监控，让大家都加班打起精神来，盯死每一个摄像头！”聂国强下达命令，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疲惫。 这些天为了毒品的案子，他是真的忙坏了。整天加班不说，好不容易今天把所有资料还有嫌疑人全部移交市局，却没想到刚回家就被一个电话重新唤了回来。 其实聂国强也可以不来的，毕竟今天值班的张勇也值得他信任。但是那个女孩毕竟这么年轻，又亲手给他递过锦旗，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那孩子，其实一点都不坏！” 一边开车，聂国强低声对林戈道：“她很乖很听话，也很懂事。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她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只是一时被蛊惑而已。我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她可以在父母的安慰和保护下好好的继续生活，继续当她的优等生。可是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果然那天在省里开的会没说错，现在的孩子想的太多又容易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不像过去的孩子一样皮实。专家提醒我们，再遇到孩子有关的案件要记得建议家长带孩子看一下心理医生疏导一下心理，还说心理医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科室，让家长们不要忌讳。我当时还没放在心上，现在想一想看果然没错，光靠家长的疏导果然还是不够……” 聂国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是后怕，一边也是竭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作为警察，他当然明白不能疲劳驾驶的道理。但是一个派出所就这么多人，其实大家都已经很疲惫了。他聂国强身为副所长，又凭什么理所当然的去休息？ 林戈没有打扰聂国强的啰嗦，或者说他也不希望再看到悲剧发生。 那个叫林佳的孩子好不容易才幸运的摆脱噩梦，怎么能再一次陷入不幸呢？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那岂不是之前的辛苦全部白费了吗？ 这样想着就十分不爽了。 警车带着呼啸，一路风驰电掣，很快赶到林佳居住的某小区。 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小区，无论绿化还是建筑档次都很漂亮，属于是漳市的高价楼盘之一。林佳父母能够在这里买得起房子，应该也算得上是收入良好的群体了。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收入良好大多代表着忙碌，能够陪伴孩子的时间一般不多。 孩子很少和家长交流，家长除了知道孩子很乖之外很少知道孩子在想什么，缺少陪伴所造成的漏洞就很容易被外贼趁虚而入去替代填充。 看着哭哭啼啼的林佳母亲，还有脸色铁青的林父，林戈很难去评价什么。 毕竟别人的家事，他有什么资格评论？而且父母辛苦也是为了生活，为了孩子的将来，任谁也没有资格说他们的不对。只能说，这些事情大家都不想看到。 “都是那个死八婆！” 林母一边哭，一边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咒骂道：“那个婊子不怀好心，她哄骗佳佳说了那天的事情！然后这个婊子就在小区群里还有广场舞的人里面，逢人就说我姑娘被人……被人……如果……如果佳佳真出什么事，我要那个臭婊子陪葬啊！如果不是她在佳佳背后指指点点，佳佳又怎么会一时想不开！” 聂国强脸色铁青。 朱俊的电话里可没说这种事！他可不知道，林佳竟然被人在背后诋毁，这才选择的离家出走。 这和跟父母闹矛盾的性质又不一样。 毕竟父母不会说太难听的话，也不会表现的太恶毒。但是外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言可畏这种事自古以来就是大部分悲剧的根源！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被人在背后这么说怎么可能受得了？ “她说的那个人，控制起来没有？” 聂国强看向朱俊。 朱俊苦笑一声，指着那边道：“那家不开门，躲在里面装死。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又不能选择破门。总之胡正平和社区的人正在门口劝说呢，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别放走他们！把肇事的人都控制起来，到时候好好跟他们算账。” 聂国强严肃的说着，总算让林母的心情好受许多。然而只要林佳一刻没有找到，做父母的又怎么可能真正放心？ “咪咪？” 人手不够又是晚上，聂国强知道现在能够最快找到林佳的办法，就是依靠林戈了。 而林戈，早已做好准备。 林佳的父母也早就知道，自家女儿上一次能得救，也多亏了漳河派出所的那只猫。因此看到蹲在路灯下的林戈，同样露出期盼的神色。 “走吧！” 林戈无奈的叫一声，迈开腿朝小区外跑过去。 他现在只庆幸自己是一只猫，是一只嗅觉超级灵敏的猫。林佳离家出走的时间还不算长，他还能够精准的嗅到林佳一路离开的气味。 “跟上！” 聂国强脸上闪过一丝难受神色，但他还是掐一下右腿，跑步跟在林戈身后。 (本章完) 第35章 求死 第35章 求死 林戈小瞧了这姑娘的体力。 或者说他小瞧了林佳内心的痛苦和一去不回的决心。 在街道跟着气味转了半个多小时，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小姑娘当时的迷茫不知所措。但就在林戈以为她会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躲着的时候，气味掉头一转出了城。 “坐车走了？” 林戈、朱俊和聂国强站在已经停班的公交站台前，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这个站台一共有路过的公交线路十四条，一时根本猜不准林佳会去往哪里。 如果是白天，还可以借用一下周围商店的摄像头什么的，但是这大半夜的又人手不足，想短时间内找到小姑娘的线索，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聂国强去了侧面还开门的一家超市，询问后也看了门口的防盗摄像头。但是很遗憾摄像头并没有对着外面大街，并没有拍到林佳路过的画面。不远处其实还有一家银行，毫无疑问这边拍到画面的概率会更高。但是偏偏这时候想要联络到银行里能够负责任的人，并且最短时间得到进入监控室的许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佳的事情，多拖延一会就多一分风险。而林戈其实也已经很累了，他一路边跑边嗅半个多小时，并不容易。 见聂国强揉腿的动作越发频繁，林戈干脆跳到朱俊驾驶的机车仪表盘上。 “什么意思？” 聂国强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概……是让我开车带它到处找？反正林佳肯定是往这边走的，万一半路上闻到她下车的味道呢？” 朱俊给出猜测。 “那你还等什么？快点走啊！” 聂国强大吼一声。 朱俊再不敢啰嗦，赶紧跨上机车出发。 刚开始他不敢骑太快，但迎着风的感觉还是让林戈很不好受。更糟糕的，这种速度之下要闻到瞬间消失的气味非常困难。林戈只能竭尽所能的努力，同时心中飞速思索。 “林佳会选择坐车，说明目的地应该不在附近。那么黑灯瞎火又没有手机，她会选择去什么地方过夜呢？朋友家？但是她的父母已经询问过所有同学了……” “在这种又痛苦又绝望的情况下，她会不会选择一死了之？那么对一个小丫头来说，她能够想到的寻死的办法……” 就在朱俊骑到城市边缘，打算掉头换一条公交线路的时候，林戈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然后指着出城的路对朱俊示意。 “出城了吗？” 朱俊只以为林戈是闻到了林佳的气味，赶紧改变方向。 随着时间流逝，林戈朱俊距离漳河越来越近，所里汇聚到的线索也越来越多。无奈回到派出所的聂国强还来不及休息，就被张勇匆匆找了上来。 “头儿！公交公司的监控查到林佳了！下午四点五十分，她从果园二路上了四路公交车，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六点二十二分，她在乐天采摘园下车，再次失去踪迹。” “乐天采摘园？” 聂国强猛然抬起头。 “就在漳河水库附近，位置很偏也没什么人。除了两个采摘园，那边附近连村子都没有。” 张勇沉重的点头。 “那丫头，想寻死！嘶……” 聂国强咬着牙站起来，只是没等站稳就再次跌坐下来。他只能用力按住右腿死命的掐，希望能用体表疼痛掩盖那股痛彻心扉的抽筋感受。 张勇看着一脸狰狞的聂国强，低声道：“头儿，交给我吧！你风湿神经痛犯了，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我会带人最快速度赶过去的，一定会找到她。” “那你还在这里墨迹什么？” 聂国强怒视张勇：“还不快点走？还有，给朱俊打电话！荒郊野岭的地方，想找到那孩子还得靠咪咪帮忙。” “早就打了，可朱俊手机没打通，无线电也没反应。” 张勇苦笑一声。 “那王八蛋再敢上班时间玩手机和人聊天，再敢不戴骑警头盔，我就弄死他！” 聂国强咬牙切齿。 被迫从被窝里爬起来的蒋依依，还有钻在茅草从中的朱俊，莫名的一齐打了一个寒颤。 只是朱俊现在还有一件更加糟心的事情，他把所里的猫给弄丢了！ 就在机车行驶到这一片采摘园附近的时候，林戈在朱俊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从高速行驶的机车上跳了下去。等到它赶紧刹车再回头，已经只能看到草丛晃动的景象。 那只猫……瞬间消失无踪。 这一刻朱俊欲哭无泪，他知道所里特别是聂国强对这只猫的重视，如果知道是他弄丢了猫，他一定会被弄死的！ 而林戈，这一刻同样心急如焚。 跳车之后，他在公交站牌下确定了十分清晰的属于林佳的气味。这孩子在站牌下至少逗留了十分钟以上，然后就下定决心一样一头钻进了没有道路的烂木林中。 林戈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是他却知道一件事，这个方向一直走下去，绝对会来到漳河水库岸边。 而根据气味分析，林佳离开公交站已经是大约一个小时前的事情。如果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寻死者，这会儿大概已经成功找到寻死地点，并且河底冒泡泡了吧？ 所以这会儿林戈是一刻也不敢耽搁，埋着头顺着林佳留下的气味狂追。 低矮的杂草刺树给他制造出大量的麻烦，他需要小心别给那些几厘米长的尖刺扎中眼睛。还有该死的苍耳也是一颗颗粘在他的身上腿上，让他浑身不适跑路也变得十分别扭。 可事关人命，林戈不敢停留。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就算找到那孩子就一定能够阻止她跳河吗？林戈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如果什么事都不做，那结局糟糕，他一定会后悔一生。 “老子虽然是一只猫！但是老子……内心还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低吼一声，林戈再次加快脚步。 他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能够跑的飞快，比平时散步溜达的时候要快上无数倍。无论灌木还是杂草都无法成为障碍，强大的视力也让他在低矮草丛中能够精准选中每一步落脚点。他只要稍微低头保护好眼睛，就可以像闪电一样飞快的往前冲，冲过一片杂草田再飞过一条水渠，渐渐已经能够嗅到大河的气味。 “果然……” 林佳抱着双腿坐在一块干燥的泥疙瘩上，周围都是湿漉漉的烂泥以及乱七八糟的枝杈，她像个钓鱼佬一样把自己藏在了一片河岸树丛中。 回头看看来的方向，她的眼神迷茫又充满遗憾。 “我在期待什么呢？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被找到？就算爸爸妈妈还有警察都在找我，也不可能从天而降出现在这里吧？那么按照刚才的决定，如果半个小时还没有人找到我，我就闭着眼睛一直往下走，一直往下走，走到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可以了。毕竟这是说好的事情对不对？我已经给过自己机会了。” 林佳喃喃自语的说着，小心翼翼的扶着旁边树枝站起来。 她认真的拍一下裤腿和屁股，再整理一下袖口还有额头流海，这才小心翼翼的抬起腿一只脚踏入湿软恶心的烂泥中。 漂亮的运动鞋整个陷入烂泥，泥巴沿着缝隙挤进鞋内，潮湿和冰冷让林佳打一个哆嗦。 “不怕的，反正忍耐一下就好了。不怕，林佳不要怕……” 林佳喃喃自语，又把另一只脚也放下来。两只脚都踏进泥坑里之后，她小心翼翼扶着那块泥疙瘩让自己站稳，再远眺前方微微起伏又在月光下反射磷光的河面，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她用力把左脚拔出来，迈出第一步。 “有点费力，但还是能够做到。只要是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我已经决定好了，而且做人是不能反悔的。”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歪歪斜斜的往深水的方向走。 只是越走越慢，两步三回头。 “不能反悔的！” 眼睛里的失落越发明显，林佳撇撇嘴，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回头了。 ‘哗啦啦……’ 就在这时候，异样的声音响起来。林佳眼睛一亮迅速转身，险些摔个踉跄。 只是这一看，黑漆漆的夜里根本什么都没有！而且……也没有爸爸妈妈、警察叔叔或者别的人呼喊自己的声音，根本没有人来救自己！ 林佳鼻子一酸，忍不住就流出眼泪。 但她还是坚定的把眼泪擦掉，而且这一次再不犹豫甚至加快速度的，一步步走向河水中。 “嗷~” 一声让人汗毛皆竖的鬼叫声由远及近，林佳瞬间打一个哆嗦，条件反射的抱着头蹲下去。 “卧槽！” 某个东西从她头顶掠过，一脑袋扎进河水中。 (本章完) 第36章 救了猫的少女 第36章 救了猫的少女 落汤鸡一样的林戈，满身泥巴的林佳，一人一猫互相对视，表情都十分怪异。 两人已经回到大堤上，回到安全的环境。凉爽的冷风让林戈直打哆嗦，但他依然倔强的瞪着林佳，绝对不允许这蠢丫头再做蠢事。 “是我……救了你哟！” 林佳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搓一下满是泥巴的手，指着林戈认真的道：“我把你从水里救上来的，所以你不能挠我对不对？猫咪，乖乖的哈？我现在要来抱你，你不准跑哈？” “是老子救了你，蠢丫头！” 林戈怒视这个蠢丫头，如果不是她忽然低头蹲下去，自己又怎么会从树上飞空一头掉进水里？ 妈的！原本是打算扑到这丫头的脑袋上把她按倒，再在她脸上狠狠来一巴掌的！可现在这算什么事儿？自己明明会水，根本不需要这丫头打滚一样的跑过去救！ “我知道你，你是派出所的猫！” 林佳蹲下来，先尝试摸一下猫头。见林戈弹弹耳朵却没有躲开，她另一只手再摸向猫尾巴：“之前没认出来，但是上来之后，我认出来了，你额头的记号。” 林戈不给林佳摸尾巴，一巴掌打在林佳手背上。小丫头哆嗦一下把手收回去，见没受伤林戈也依然停在原地没走，就再次伸手，试着两只手轮流薅林戈的猫头。 为了防止这丫头想不开再次去寻死，林戈决定忍了。 不止脑袋，尾巴也给她摸！ “上一次就是你救了我对吧？那头回家之后我看到的，我的衣服上有好多大坨大坨的白色猫毛，洗也洗不掉。妈妈后来把那件衣服丢了，不过我已经把你的毛一根根全部用镊子取一下，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保管的好好的。妈妈说那天如果不是你和聂叔叔，我肯定就完蛋了。我一想也对，所以那次是你救了我。” 小丫头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睛莫名的再次充满神采。 只是她的行为，稍微有点变态，让林戈打了一个哆嗦。 说到上次的事，林佳手上动作一停，很认真的指着林戈的鼻子道：“但是……这一次我也救了你，我们扯平了。之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所以……可以当朋友吗？” 林佳最后一句话，让林戈打算翻脸的动作猛然一顿。 “朋友？”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林佳的眼睛。 哪怕背对着月亮，这孩子的眼睛也依然在发光，黑亮黑亮的。 她的脸上满是干结的河泥，头发也湿漉漉的造型诡异，身上更不要说糟蹋的不能看。但即使如此，林戈也依然能够感受到林佳这时候的渴盼和心情，她在发抖…… 濒死的人，竭力为自己寻找理由和足以救命的稻草。刚才的意外并没有彻底打消林佳寻死的念头，但她似乎打算重新给自己创造一个选择题，并且把选择权给了林戈。 林戈不知道就在半个多小时前，林佳做过同样的事情。 只是那时候没有人为她做选择，于是她只有唯一的路可以走。而意外被一只猫阻止了寻死的行动，她絮絮叨叨的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只是…… 一只猫，要怎么回答林佳的问话？ 点头摇尾巴喵喵喵叫？这样能够改变林佳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了拯救吗？ 林戈不知道。 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机会。 于是在林佳期盼又晦暗的注视中，林戈伸出一根猫爪，在砂石地上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哎？这是……我？怎么可能！我们……是……是……呜呜呜……是……朋……这……这怎么可能？这是……你是……你到底是……难道是……是神大人派来救我的吗？呜呜……” 林佳从惊讶到震惊，从泪如雨下到双手捂着嘴浮想联翩。 她愣愣的看着林戈慢悠悠写下‘我们是朋友了’几个字，再摇着尾巴品鉴一番后将字迹扫除，一时心中各种震动和思绪连绵不绝，各种想法几乎将少女淹没。 哪个少女不爱幻想？ 哪个少女没有梦想？ 哪个少女没有憧憬过，不可思议的奇幻？ 哪个少女不是二次元？ 林佳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只猫，看着这只第二次来拯救她，再次救了她的命的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它到底…… 这一刻女孩找回了一丝理智，至少寻死的心情已经彻底不翼而飞。她现在更想知道这只猫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真的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神灵…… ‘秘密’ 林戈再在地上写两个字，然后顺势抹去。 他也不知道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林佳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后果。但是如果这样能够让一个小姑娘放弃求死，那一切就都值得了。 毕竟……他只是一只猫。 如果林佳继续一心求死，他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再加上只是一个区区小丫头而已，哄骗着让她保密，应该不难吧？ “嗯！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林佳疯狂的点头，脸上是带着泪的兴奋笑容。她正处在一个爱幻想的年龄，否则也不会被游戏迷惑导致变成现在这样。而林戈的出现，满足了她的一切幻想。 林佳甚至开始放飞思绪，猜测林戈变成一只猫是否和青蛙王子一样？那她……那她…… 小丫头的脸有点扭曲，再配合上她满脸脏兮兮乱糟糟的样子，不由就变得十分滑稽。 林戈没打算继续写字，疯狂抖毛甩去身上水珠之后，他强忍身上的腥臭味，转身朝着大堤那一边走过去。 “哎！等等我！” 林佳赶紧追上来。 “你是什么人？” “你是怎么变成猫的？” “变成猫之后的感觉怎么样？好玩吗？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了？” “回答我啊！” 林佳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林戈却不理她。但即使这样小丫头也已经很高兴了，她跟在林戈身后一边走一边啰嗦，很快就说到关于她自己的事情。 “其实吧，那个欧巴桑的话我一点也不生气。” 林佳的心情又低落了一些，但是当林戈回头看她，她还是露出笑脸：“只是看到爸爸妈妈在家里发脾气，又说要弄死她们什么的，我心里就不好受。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妈妈也就不会生气了吧？明明之前还告诉我说和气生财什么的，这会儿却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气坏身体，果然都是我的错对吧？我那个时候就想，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就没有这些事儿了？反正爸爸妈妈还年轻，再生一个弟弟妹妹也来得及。到时候弟弟妹妹不再犯错，是不是家里就能重新变得幸福呢？” “屁啊！你要是出事，你那个家就完了，蠢货！想什么不好居然寻死，你是猪吗？” 林戈瞪了林佳一眼。 “别瞪我啊！” 林佳被吓的打一个哆嗦，又倔强的跟上两步：“我也知道我这个想法不对，但是我没办法啊？下午的时候我站在公交站，我告诉自己如果半个小时内被人说出我的名字，哪怕被指指点点都行，我也认定我还有存在的意义。可是谁想到那么长时间，居然一个认识我的人都没有出现呢？你说是不是天意吗，明明平时那么多人在背后骂我。” 林佳委屈的说着，眼泪又一次流下来：“然后我就上了车，但我又给自己一个机会。我说我点兵点将，接下来三站路上车几个人，我就在第几站下车，结果就来了这里……” 林佳抬起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没再转身的黑猫：“这边的采摘园我来过，离漳河不远。你说这不是命中注定要我进到漳河去吗？我都没自己做任何决定……” ‘咻！’ 林戈轻盈的跳起来，跳到林佳的肩膀上。小姑娘单薄的身体差一点没撑住，往后连退了两步才站稳。但是再看这猫摸自己脑袋的样子，她又莫名觉得安心。 “好吧，也许不是要我跳河。也许……命运并不是要我去死，而是告诉我，我会在这里遇到你，对不对？” 林佳脸上露出渴求的神色。 (本章完) 第37章 被赖上了 第37章 被赖上了 漆黑阴凉的大堤上，湿漉漉脏兮兮的小丫头，抱着湿漉漉脏兮兮的猫。 她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对着林戈不停自言自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她把这段时间所有的郁闷，不安，心酸和无助全部坦言出来，说着说着心情变得好了许多，声音也慢慢变得清脆响亮起来。 林戈静静的听女孩发泄情绪，心里倒是放松了很多。女孩这情况应该不会再寻死什么的了，也不枉他辛辛苦苦费这么大的劲。只不过苍耳黏在身上依然难受，林戈只能用嘴巴艰难撕咬。 啃一嘴的泥是无法避免的，这让林戈的心情变得郁闷起来。 “哎？好多刺果子。” 发现林戈异状，林佳也连忙帮忙。她单手可抱不住这只猫，干脆盘坐在地上把林戈放进怀里，一点一点的帮他找苍耳。 小丫头劲儿不小，苍耳又黏的牢固，疼的林戈龇牙咧嘴。 一人一猫就这么忙活着，一时忘了时间也忘了外面焦急寻觅的警察。直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出现在大堤上，这才愕然的抬起头。 “林佳！” 朱俊气喘吁吁的吼一声，浑身狼狈。 他沿着猫钻草的方向找了很久，最终还是被挡住去路。无奈他只能从其他地方选择能走的路，绕了一大圈才找到这座大堤上来。 结果一上来，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大堤上傻眼一样的笨丫头。以及…… “哎？” 朱俊揉了一下眼睛，那丫头怀里乱得跟个鬼一样的泥团子，是自家的咪咪么？ “嗷！” 林戈恶狠狠的怒视朱俊一眼，你丫的早来一点老子会变成这样？ “呵呵……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朱俊释然的笑起来，不管怎么说现在离家出走的丫头平安无事，自家猫也没走丢，从结果来说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自然会有人负责，也自然有人要倒霉。 “都没事吧？一个两个的，差一点吓死我！” 朱俊笑着来到林佳面前，蹲下来道：“林妹妹，还记得我不？那天去你家做笔录的警察哥哥，还有没有印象？” 林佳认真的点点头：“我记得你。那天就是你多嘴嘱咐刘阿姨多多照顾我，我才告诉她发生的事。结果刘阿姨在外面撒谎乱说，让爸爸妈妈都很不高兴。” 朱俊表情一僵。 “哈哈……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啊！那对不起啊林妹妹，我哥哥我做错事害了你。” 朱俊并没有敷衍或者强词夺理，而是很认真的向林佳道歉。他认真的模样让林佳眼角抽动一下眼睛瞬间红了，但她又倔强的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在哭。 朱俊有些手足无措，心知今天这事儿他回去后肯定得做检讨。哪怕他当时是好心，但以结果论确实给林佳造成了麻烦。 “我不怪你，因为不是你的错。” 林佳抬起头缓缓开口，说的话让朱俊心中一暖。他刚想说话，却听林佳继续道：“而且我的事情，也用不着打扰警察叔叔。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 “叫哥哥啊小丫头！” 朱俊龇着牙瞪着林佳，很头疼的道：“另外，没有什么是和我无关的！我是警察，要负责每一个人的安全以及所有一切，这是我的职责。” “职责么？” 林佳看朱俊伸出来的手，想一想拽着他的手站起来。 见朱俊一点都不嫌弃手上被沾了泥巴，她眼神变得温软了一些。再低头看地上疯狂抖毛的林戈，林佳眼睛一转道：“既然你要负责我的事，那就满足我一个愿望吧？我好喜欢好喜欢咪咪，能够把它送给我吗？啊！也不用送给我，我能够每天都去看它吗？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每天让它陪我说说话就可以了。” “嘶……” 朱俊又有些牙疼。 整个派出所谁不知道，这只猫是聂所长的心头肉？这小姑娘倒是敢开口，居然要自己把这只猫送给她。 “没问题！” 不远处忽然传来声音，黑暗中四五个人影走上大堤。开口的人是聂国强，他一边走一边沉声道：“虽然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每天也有他的任务和工作。但是照顾每一位居民也是漳河派出所的责任，如果和咪咪玩耍能够让你的心情好一点不再做傻事，我可以答应让你自由进出派出所，每天和咪咪见面。” “只是见面么？” 林佳有些不甘心，但聂国强严肃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阴森恐怖，让她不敢作对。 “佳佳！” 跟在聂国强身后的林佳父母，这会儿才回过神来。 林佳一身狼狈又脏兮兮的模样，让他们心疼又担心。可这丫头说的话还有嚣张态度，又让他们气不打一处来。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这天这事儿闹出多大的乱子？ “别生气，孩子找到就好。” 聂国强阻止气呼呼就要发飙的林父，他的眼睛更尖，一看林佳的模样就知道是入了水的。再加上自家派出所的猫也是一副洗过泥水澡的模样，毫无疑问两个都是从水中爬起来的。总不能是林佳跳进水里去救没事儿跑漳河洗澡的自家咪咪吧？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丫头果然寻了死，只是被自家猫救了上来。 “佳佳，你身上怎么搞成这样？这是……我们快回家换衣服，别生病了。” 林母比林父更细心，也看到林佳衣摆还在滴水的模样。身上脏兮兮一坨坨的烂泥就不说了，这孩子脸上都是黑一块白一块的，一眼受过罪的模样让林母十分心疼。 林父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家闺女的模样比上一次被警察送回家更加糟糕，这是吃了多少亏啊！ 父母二人再顾不得训斥孩子，只能小心翼翼的哄林佳回去。 “我还想再跟咪咪聊会儿天。” 林佳有些不乐意，同时也不愿意回去那个让她感到压抑和恐惧的小区。 “那就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好好洗个澡再回去吧。正好咪咪也要洗一下这泥猴样子，到时候就拜托林佳了，可以吗？” 聂国强这一刻显得十分通情达理。 这一夜，林戈被林佳折腾的不行。 哪怕双泉温泉的泡澡水，也浇不灭这丫头旺盛的黏糊劲还有对林戈的依恋。她拽着林戈就往女澡堂钻，还当着林戈的面脱衣服，吓的林戈竖着尾巴落荒而逃。 在聂国强带着林父林母做结案记录，同时胡正平终于敲开那一家八婆大婶家门，结果刚进去就被挠了一脸的时候，林戈享受的在泡澡池里闭着眼睛。 这是一个单独的小池子，里面只有林戈和林佳。小丫头穿着浴衣身材如平板，根本无法让林戈在享受中转移注意力。 而且林戈也想起来，这还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的好好泡澡。之前在派出所卫生间冲水什么的，既不舒适也谈不上卫生，哪像现在这样可以安心的享受？ 身上的苍耳也被林佳耐心的摘得干干净净，这会儿浸在水中只露出鼻尖，别提多享受了。 “哎！这是什么？” 林佳忽然从水中捏起一个小黑点，那东西还在挣扎，被林佳厌恶的按死在下水道口。 “这是……” 林戈睁开眼睛，为什么温泉里会有虫子？ 不对！ 丫的，该不是老子身上长虫子了吧？跳蚤？虱子？还是吸血虫？ 林戈‘嗖’一下从水里跳出来，疯狂甩动全身的毛把水珠甩飞，再在地上四处搜寻作金刚怒目状。 小丫头也瞬间反应过来，赶紧从浴池里爬出去，赶紧跑到水龙头下冲洗。 一边洗，她还一边唠叨的抱怨：“咪咪，你好脏！后天放学的时候，我带你去做驱虫啦！要我说你还不如跟我回家呢，警察叔叔照顾你照顾的一点都不好。” (本章完) 第38章 再次跟踪 第38章 再次跟踪 林佳的黏人程度，超过了林戈想象。 明明已经是个初中生了学习很紧，但她还是每天不漏的必定要往派出所这边跑一回。 有时候父母有时间接送，她就中午休息晚上放学了顺路过来。有时候父母都脱不开身，她就大中午的一个人跑来派出所，凑到林戈身边呆到快上课了再匆匆跑回去。 她上学的初中距离派出所不远，毕竟是原来的油城子弟学校初中部。 当然这是前几天转学之后才换的，之前林佳就读的初中是一所外国语学校，无论师资还是学生水平都更厉害一些，很是费了林父一些关系。 然而她上次的事情不仅在小区闹的厉害，在学校也有传闻出来。无论在家在学校都遭到议论，完全没有半点喘息空间，这也是林佳崩溃的走到那一步的理由之一。 到现在，林父也想通了。只要女儿开心，学习什么的都不重要。外国语学校虽然教学能力强大，但是只看成绩不看其他，能教出来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居然任由学生构陷传播虚假传闻伤害同学，这种学校不读也罢。因此他很干脆的帮林佳转学到油城这边，也不介意这边能读重点高中的人数比着实很难看。 特别是这几天来到新的，不会议论她的环境，再加上每天都能够和那只猫相处一会儿，林佳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开朗且正常起来，林父也就更加不在意那些遗憾了。 他现在唯一不爽的，就是在家里能够闲聊的话题，十有八九都会被老婆和女儿拐到那只猫身上，让他有一种好白菜被蠢猫啃了的嫉妒感觉。 “佳佳，还是不要每天去派出所打扰警察叔叔了吧？” 林父故作正经的咳嗽一声。 “哎？为什么？” 正在和妈妈讨论可不可以每天放学自己回家的林佳，回头露出不乐意的神色。 “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啊？那天去看医生，人家不是也说了，这样可以调节佳佳的心情，让佳佳快一点从那件事上走出去么？” 林母隐晦的瞪了林父一眼，让林父表情一滞。 那天心理医生其实还和他们夫妻说了许多的内容，都是瞒着林佳的。林母如今生怕孩子再出哪怕一点问题，也就顾不得林佳整天给派出所添麻烦了。 “咳！那就随你们吧，反正要注意安全。”林父尴尬的咳嗽一声，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个姓刘的好像已经出来了吧？被派出所关了七天，也不知道老实一点没有。佳佳，这一次要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什么人都相信。看那老家伙斜眉白眼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再往后离她远一点。” 林母也来了兴趣，附和着道：“呵呵……听说姓刘的儿子，因为她这个妈进号子的事，导致工作升迁都给搅黄了。明明还打算升主任的，现在也彻底没了机会。你说这一人犯罪影响三代这种事儿，那老姑婆的事情算不算？如果是这样那我就高兴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林父眼睛一转，迟疑道：“你说，我们要不要起诉她名誉伤害？就这么放过她，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林母赶紧摇头：“别折腾了！佳佳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平息，再闹腾起来对孩子有什么好处？要我说这件事就这样吧，接下来只要佳佳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 两人议论纷纷，林佳撇撇嘴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当然知道，爸爸妈妈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甚至现在在她面前说这么多，也是在告诉她，以后不会再有人因为那件事伤害她了。 但是两人不知道的是，其实林佳知道的东西更多。她甚至知道那个企图伤害她的小黄毛，这一次恐怕非要脱几层皮不可。就现在已知的案件情报来看，小黄毛毫无疑问和毒品案是挂钩的，属于贩毒组织的成员之一。等到这件案子结案宣判的时候，他就算吃不到枪子儿，大概也是十年以上的刑期，人生等于结束一半。 有这样一个家伙付出代价，林佳又怎么会在意区区一个多嘴的欧巴桑？ 林戈甚至悄悄告诉过她，姓刘的老女人被拘留的理由除了污蔑伤害还有袭警，档案上写的十分清楚。就算她家里再怎么疏通关系找律师，她的子女儿孙也会受到严重影响。 “这样就够了！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安静了，不需要再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 喃喃自语一声，林佳把一个银渐层的大布偶抱在怀里。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之后，她这才起身去写作业。等到林母唤她洗澡，她已经把预习做到了学校一个月后的进度。 多次遭遇意外的倒霉少女，终究没有让自己彻底堕落下去。 而另一边，林戈在派出所里休息，几天也没碰到出手机会导致几乎发霉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再次冒险。 蒋依依已经又在跟朱俊讨论，哪天带几只猫去见玳瑁猫，顺便打个疫苗驱个虫，把玳瑁猫也接回家的事情了。 林戈很不想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朱文涛会不会在医院里对他出手的可能性上，也不愿意让这个明显和毒品案有纠葛的家伙逃脱法网，于是只想赶紧找证据把他送进去。 当然林戈也知道，这件事难度不小。 从朱文涛到现在也没有被警方怀疑就能够看出来，他做事多少有一点天衣无缝的味道。再加上他可能依然保有的，那种能够消除痕迹的药，这家伙相当难缠。 但是有一件事，到目前为止是只有林戈知道的。 那就是朱文涛每隔几天就会趁着夜色外出狩猎野猫，并且将它带回住所。 林戈不知道朱文涛会对这些野猫做什么，但是只从以他家和宠爱医院为两头的中间距离，其中已经几乎找不到野猫痕迹就能够看出来，这货多少都有点丧心病狂了。 通过这几天的偷偷观察，林戈确定了一件事，朱文涛手里的野猫，大概都已经没了性命。 原因很简单……这王八蛋这么多天从来没有买过猫粮，甚至连网购也没有！如果那些猫还活着，它们的吃喝消耗，难道都是朱文涛凭空变出来的不成？ 这么一想，这家伙就有些恐怖的让他都害怕！ 林戈知道，朱文涛没有放弃过对他的窥视。从这家伙给蒋依依发消息，暗示经常在外活动的猫更应该注意平时检查都能够看出来，他很希望让林戈再去宠爱医院。 林戈哪里敢去？ 为今之计就只有先下手为强，彻底拆穿朱文涛的斯文面孔再说了。 只是这一次让林戈意外的，按规律应该是朱文涛外出猎猫的日子，他却一反常态的准时下班，一点不犹豫的朝居住的公寓行驶回去。 林戈赶紧追上去，甚至险些暴露行藏。 好在借由这段时间的锻炼以及几次破案掌握的技巧，他现在已经能够精准的跟踪嗅觉范围内每一个嫌疑目标。 朱文涛虽然开着车，但是下班高峰期也不是开玩笑的。当他在红绿灯前面缓缓挪动的时候，林戈总是能够及时的从后面赶上来，保证没有把这家伙跟丢。 一人一猫就这样仿佛你追我赶一样的前进，最终以林戈先朱文涛一个红绿灯到达公寓一楼作为结束。 “朱先生，欢迎回来。” 门口的保安对朱文涛挺尊重的，不等他的车靠近就赶紧拉起停车场道闸。 “辛苦了。” 朱文涛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的优雅又有礼貌。 只是当他开车缓缓驶入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旁边排水渠上也有一个黑影‘咻’一声窜了进去。林戈没有去找朱文涛的停车位，而是先一步藏在电梯口的阴影中。 (本章完) 第39章 爬楼的猫 第39章 爬楼的猫 朱文涛站在电梯前低头操弄着手机，旁边有认识的和他搭话，他放下手机认真回应，优秀修养让人如沐春光。 听着旁人恭维说回国为国家做贡献什么的，他也半点不骄傲，只摆手笑称混口饭吃。 这样一个人，真的很难想象他居然会是一个坏蛋。 电梯到了，一行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进去。很快电梯门关上，林戈这才从阴影中走出来。 他不知道朱文涛住在哪一层，但这事儿也不难。这栋公寓一共也就三十二层楼高，但凡开关门电梯上都会有显示。就算中途还有人进去，需要林戈排除的楼层也拢共只有六个。 虽然爬楼梯会稍微费力一点，但是辛苦一趟如果可以保证以后安全，那林戈还是不介意出这一回力气的。 “五楼，六楼，十三楼，二十六楼，二十八楼……” 林戈默默的记下电梯屏幕上有过停顿的楼层，然后一转身溜进旁边漆黑的消防步梯。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附近的保安推一下同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黑影。 “眼了吧？” 保安过来瞅瞅没有发现异常，嘀嘀咕咕的退回去。 说实话，对于猫来说，爬楼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一阶楼梯十六七厘米高，需要林戈高高抬起前腿，再配合后腿用力才能跳上去。一级两级好说，二十多层楼就很辛苦了。 也幸好林戈不需要每一层都往里面跑，到达目标楼层用鼻子嗅一下，也能判断是否是朱文涛的住处。否则真要他一扇门一扇门的找，也是能累死猫的。 “妈的！这王八蛋居然真的住在最上面两层？” 当爬到十三楼依然没嗅到朱文涛的气味的时候，林戈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说实话他有些后悔没冒险坐电梯了，但是坐电梯容易打草惊蛇被堵在里面，林戈想一想还是放弃了。 他只能一边咒骂朱文涛，一边在黑漆漆的通道中往上爬。 这地方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一个人过来，安静的让人感觉有些诡异。林戈就这么爬的四肢酸痛甚至感觉头昏脑涨，才终于来到二十七层，堪堪接近目标。 和其他楼层不同，二十七楼似乎被什么人给全部租下了。里面安安静静的就连消防通道门口也落了锁，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什么网络科技公司的宣传广告。 但是……真的是网络公司吗？ 林戈在玻璃门前停下脚步，他不仅在这扇门附近嗅到了大量属于朱文涛的气味，还嗅到了大量朱文涛通过消防通道在两层楼之间走动的气息。 更让他警惕的是，再往上的楼梯拐角处，他看到了一个隐藏式的小型摄像头。那米粒大小的红光藏在最深处，却逃不过黑暗中林戈的眼睛。 此外……玻璃门内的公司里面，也散发出一股让林戈迟疑的气息。 那是属于猫的气味，很淡，也很杂。 林戈有一种猜测，或许这里才是朱文涛的秘密工作室。他所有在外面捕捉的猫，以及他拿猫来做的那些事，或许都是在这个伪装成网络公司的地方进行操作。 “只是……要怎么验证呢？往上走是不可能了，监控把整个楼梯都照的死死的。这边玻璃门我也钻不进去，旁边也找不到什么窗户……” 林戈在玻璃门外徘徊一下，好奇心越发浓厚。朱文涛对里面的秘密藏的越深，林戈就越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如果这会儿败退回去，那岂不是对朱文涛认输？ 他不甘心的想着，又绕着门口转了几圈。 这时候，林戈忽然发现在玻璃门里面一扇对着外面的玻璃窗，它居然是开启的。遮光的白窗帘被掀到窗户外面刮的呼呼作响，也将更多内部的味道送到林戈鼻孔里来。 这一次，林戈嗅到了前几天在香橘岛闻到过的，那种能够消除痕迹的，特殊的化学气味。 这个发现让林戈再度认定，这里一定就是真正的朱文涛的老窝！楼上或许只是他休息生活的地方，但这个公司里面，绝对有他做坏事用的实验室！ 想一想，林戈往下回头半层楼，来到二十六楼和二十七楼的拐角处。 这边靠外面的地方，两米多高处有一扇排气用的窗户。窗户不大又有合页，但毕竟是塑料制品，对一只猫来说构成不了困扰。 林戈跳到窗户上，只有几厘米的落脚点被他轻松拿捏。他再从合页缝隙里把猫头钻出去，果不其然能够看到那条飞舞的窗帘。甚至离他也不算太远，只有七八米左右直线距离。 只是…… 顶着被呼呼大风吹的乱摆的胡须以及头顶的毛，林戈往下看一眼再赶紧闭上眼睛。 这高度，有点唬猫呐！ 哪怕说猫的眼成像特色让所有东西都看起来比实际的小，距离比实际的近。但是二十六七层楼近百米高的落差，林戈知道把自己摔成猫片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要放弃吗？干脆给聂国强发个消息，让他派人直接来搜查就好了。” 林戈有些打退堂鼓。 “多谢多谢！这么多好吃的我一时也吃不完，再多就浪费了。啊！谢谢，我不坐电梯了。一共就两层楼梯，走一下当锻炼身体好了。” 楼下忽然传来朱文涛的声音。 “这王八蛋居然没回家？那个和他聊天的家伙，居然正好住二十六层？” 林戈大惊失色。 没有在二十六楼的通道口闻到朱文涛的气味，这是他的失误。但是楼道里也确实没有朱文涛行走过的痕迹，只能说一切都恰好就是巧合。 朱文涛恰好被二十六楼的住户邀请，又恰好堵住了林戈下去的路。 往上躲有摄像头，往下走有朱文涛，二十七楼的门也关死了，被堵在拐角处的林戈竟然陷入一个无处可藏的境地。 眼见消防通道门口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林戈再不敢迟疑赶紧整个身体全部钻出排气窗。 “嗯？” 朱文涛停下脚步，似乎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 但是干净的楼道里视线一览无遗，他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什么也没有发现。再继续往上走来到二十七楼门口，原本想开门进去但手里的礼物又碍事，他转身上了二十八楼。 “尼玛！尼玛！尼玛！” 整个身体蜷缩在大楼外墙上，仅靠伸入合页的两只爪子保持重心，林戈在心里疯狂的咒骂。 因为眼下又出现一个糟心的事情，它现在的姿势十分不容易从合页里再钻回去。脚下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合页片又隐隐有撑不住他体重要从凹槽中脱离的迹象，稍微用点力都可能把他甩出去。 就算冒险拼运气钻回去，合页也会被破坏掉，让朱文涛发现异常。 到那时候，再想找到他的破绽，那就不容易了。 为今之计，只能另选其他方向。 林戈看向自己所处位置的左手边，数米外是那条肆意飞扬的白色窗帘，中间还有一根从楼顶直延伸到楼下的避雷针铁丝。这玩意金属做的可牢靠多了，每隔一米还有一个嵌入墙壁的横向支撑杆。 林戈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跳到避雷铁丝上，然后无论转移向那头的窗帘还是慢腾腾的往下滑溜，对一只猫而言都没什么难度。 别说猫了，甚至有不少极限运动员也通过避雷线玩过攀爬，难度没有想象的高。 “真的是错觉吗？” 生性谨慎的朱文涛再次回到楼道里，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检查过摄像头之后就再次回到实地。 地上隐约有几根猫毛，这倒没有引起他的怀疑。毕竟作为一名兽医，无论是医院工作还是这边实验，都绝对不可能把猫毛清理的干干净净。 只是…… 看到排气窗上沾着的一坨白色猫毛，朱文涛还是露出疑惑神色。他左右观察又把手伸进合页里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摇摇头放弃心中的警惕。 (本章完) 第40章 地狱 第40章 地狱 回到二十七层，朱文涛打开玻璃门进去，顺手将飘荡的窗帘拽进来把窗户关好，这才进入里面一间房间。 林戈从前台沙发底下露出半个脑袋，侧耳倾听好几分钟，这才松了一口气。 “尼玛，太惊悚了！” 懒洋洋的瘫在地上，林戈这会儿浑身无力。 他不敢想象自己万一慢一步跳开排气窗，被朱文涛发现后会是什么下场。 他也不敢去想，如果不是他毫不停留抓着窗帘爬进来，到时候朱文涛关了窗户，他只能顺着铁丝往一楼爬，又是多么的艰难和倒霉。 前后就这么一两分钟的空隙，被他成功抓住了。无论早一点晚一点都会出问题，不是摔死就是被朱文涛给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这一点，林戈丝毫不怀疑。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算是成功转危为安，并且进到了朱文涛的实验室里。 至于到时候怎么出去，方法就很多了。别的不提只说公寓中央空调的夹层空间，就是能够让他肆意行动的完美通道。 休息几分钟之后，林戈恢复了力气。 左右检查没有发现摄像头或者类似的东西，他小心翼翼从沙发底下钻出来。 溜到朱文涛进去的房间门口侧耳倾听，里面隔音做的太好什么都听不见。不过隔音好也就保证只要朱文涛开门，林戈就一定能够听到声音。而且就算林戈在这外面搞出什么异常声响，也不会把里面的朱文涛惊动让他跑出来。 林戈开始在大厅里肆意溜达。 从外表看，这个打着网络公司旗号的大堂没有任何异常。 甚至让林戈惊讶的，这里并非只是朱文涛的伪装，而是一个确实有业务的网络公司。至少林戈就已经嗅到十几种不同的人的气味，而且还在隔壁玻璃房间看到了直播设备以及广告商留下的产品等等。 前面类似休息区，还有一杯没喝完的咖啡。稍微闻一下，林戈确定这杯咖啡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五个小时。 换言之就在今天下午，这家公司也还在正常营业。只不过因为是直播类业务，所以外面并没有大张旗鼓。 “朱文涛，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地方打掩护？把他做坏事的设备放在一家搞直播的公司，那万一不小心入镜了或者出什么意外怎么办？这里的人知道朱文涛在做什么吗？” 林戈冥思苦想，继续往前走，来到一个门上写着一串英文的办公区域。 这一走，他的脚忽然顿住。 在林戈的视线中，一只死状凄惨的猫，孤零零的躺在一片特制场景中。人造的绿树，围墙，走廊，小路，脏兮兮的地面，还有那只疑似被活生生砸死的猫…… 一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摄影设备，笔直的对准这只猫。它虽然已经关机，但用意不言而喻。 在人造外景房的一角，是一张摆放着两台笔记本的桌子。桌子上有一迭文案，上面写着虐猫的中*国人，以及要投放到国外哪些平台，怎么煽动评论区等等的企划。 林戈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房间是面对什么人的了。 国外有许多平台也有许多人，就故意拍这种对立性的，或者批判国内的一些视频或者文案赚取流量。甚至某些国家某些平台，还刻意支持一些人的这种行为，引导观众敌视国内。 更有甚者，还有一些黄皮女人会为了赚钱，故意拍一些两性第三者偷情甚至sm的‘自我回味’视频，进一步降低国外对国内的看法评价…… 他们绝大多数都自称‘内地人’，也绝大多数都能够通过平台扶持赚到大钱。 林戈曾经翻过墙，看到过这样的内容。当时他什么也做不了，反驳评论都会被秒删。而现在……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幕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如果有手机，林戈绝对拼着暴露不管，也要第一时间联系聂国强。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选择忍耐。 “那只猫身上没有任何的异味，甚至气味，毫无疑问和朱文涛手中药水有关。也对……发臭的死猫，怎么可能就这么随便的丢在这种室内的地方？” 冷静的分析着，林戈不留痕迹退出房间。 他终于明白朱文涛为什么会对他遗留的猫毛不抱怀疑了，因为这个公司……猫很多！但是活着的猫，没有…… 在旁边的房间，是差不多类似的室内外景。主角同样是猫，但却是一只骨瘦如柴的饿死的猫。再加上凌乱肮脏一眼贫穷的垃圾搭建房，这边视频的主题不言而喻。 林戈不知道朱文涛或者这家公司的老板，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演员。他也终于恍然明白，朱文涛偷猫到底是为什么了。 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一个生化狂人，或者搞非法药品什么的。但是现在林戈才恍然大悟，这家伙其实没有那么高端。 他只是一个利用猫抹黑国内的，行走的五十万罢了！ 当然也许朱文涛确实也在做什么研究，但是眼下这间公司，说不定才是他的真正‘事业’。 整整一层楼的公寓，面积很大。 除了最前面的几个直播以及拍摄场地是面向国内以外，后面的几乎全部都是面向国外平台的。 大部分是虐猫，或者用猫展示国内贫穷，少部分则是之前林戈猜测的十八禁题材。当然达不到拍电影的程度，那样也容易暴露。可是擦边的，裸体的，不穿内衣的展示或者自述，以及三观不正的性话题等等，几乎都能看到墙壁上有类似的企划。这种东西最大的特点是容易收拾藏匿，就算上门例行检查也很难发现破绽。 林戈不知道这样一家可以同时录制多部‘作品’的公司，在国外扶持下能够赚多少钱。但是他知道，朱文涛这个人，确实人面兽心。 他甚至怀疑，朱文涛这会儿躲在房间里，大概就是在操作国外内容或者和国外联系吧？ 毕竟通过时间推断，国内的晚上八点，恰好是美国夏至时间的早上八点。而林戈虽然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但是他忙碌这么长时间，现在肯定九点以上，美国人上班了。 林戈心里对朱文涛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层。 只是林戈有些好奇，朱文涛偷猫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是不放心其他人？还是说他手中的某种药水，不打算让任何人经手？ 带着疑惑和厌恶，林戈继续在只有逃生通道指示灯的房间里寻觅。 再往后走，大多都是摆放杂物以及造景材料的房间。隔壁还有一个员工休息室，里面肮脏无比，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做过卫生。他甚至在垃圾桶看到一个安全套，不由作呕。 继续往下走，林戈的脚步忽然顿住。 前面是一个厨房，同样的脏乱。但林戈的视线不在厨房别的东西上，他被厨房一角一个类似焚化炉一样的粗糙铁皮炉，给牢牢的吸引住目光。 铁皮炉的周围，散发着大量数不清的猫的气味！ 正常的气味，死亡的气味，烧焦的气味，还有让他浑身发毛的莫名气味…… 林戈终于知道，朱文涛逮那么多猫，最终都是怎么处理它们的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都市公寓中的天然气焚化炉，处理小体积的动物岂不是轻而易举？ 甚至朱文涛自己都不愿意来这个地方，以至于焚化炉周围的猫的味道完全没有任何处理。 恶心的气味让林戈作呕，哪怕心里再不痛快，他也依然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林戈决定了！今天他就不走了！ 不管弄出什么动静，不管造成多大的损失多大的影响，他也无论如何都要让朱文涛付出代价！让地狱的业火，烧死这个王八蛋！ (本章完) 第41章 飞蛾 第41章 飞蛾 ‘啪嗒’ 外面忽然传来开锁的声音，林戈耳朵一竖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透过缝隙，林戈看见一个穿着衬衫、脖子上挂着大金链的年轻男子，哼着歌儿走进来。他手里提着袋子，里面散发出食物香气。仔细嗅一下，应该是日料。 男人对这家公司很熟悉，懒散散的吹着口哨来到朱文涛进去的门口，敲敲门。 一边说，男人一边左右张望。看见里面摄影棚，他撇撇嘴露出不屑神色，再露出似嘲似厌的冷笑表情。 不过当朱文涛将门打开的时候，他瞬间恢复谦卑。 “特瑞哥？你要的宵夜，专门去万达你最喜欢那家店买的。” “嗯。” 朱文涛点点头接过袋子，半句话都欠奉就要关门。 男人赶紧用手挡住门框，“特瑞哥，群里的消息是真的吗？咱们这样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莫名其妙要休息几天？兄弟们想着的是跟特瑞哥赚大钱，休息可不是个事儿啊！” 朱文涛眉头一皱，抬起头眼神冰冷：“该干活的时候，我会通知你。这几天安分一点，别被警察抓住尾巴。” 男人依然流里流气的笑着：“大家都懂，乖得很。跟着特瑞哥能看到前途，大家不会乱来的。您看就连小丽都不去钓凯子了，就在家等着特瑞哥的召唤呢！可是特瑞哥……总得吃饭啊！” 他毫不畏惧的和朱文涛对视，就连对朱文涛的称呼，听起来也变轻佻了。 朱文涛冷冷的看着男人，半晌之后点点头。也不关门，他转身去了房间里面，很快抽屉声响起，朱文涛拿着一张银行卡走出来。 将卡片递给对方，朱文涛沉声道：“这是三十万，阿龙你给大伙分一分。顺便也跟大伙说一声，让他们稍安勿躁，过段时间就开工。特别阿龙你，能少喝酒就少喝一点。只要你们都按照我的吩咐去做，钱不会少你们一分。等过段时间我把手里的事办完，我就把公司业务扩展一下，带大家发大财。” “嘿嘿……” 叫阿龙的男人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撇着嘴笑着，拇指摩擦着手里的银行卡。和朱文涛再啰嗦两句，他带着不停点头的冷笑走出公司。 林戈发现，阿龙没有锁门。 也许是大意，也许是对朱文涛的不屑，亦或者是拿到钱之后的迫不及待，阿龙推开门径直走向电梯，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公司大门敞开着。 原本还打算钻空调洞的林戈愣住了。 看看敞开的大门，再看看紧闭房门里面的朱文涛，他是按照原计划弄出大乱子把警察直接招过来呢，还是赶紧撤退直接定点呼叫聂国强呢？ 有点，难以选择啊。 不过想一想，林戈还是决定先以自身安全为主。不是他认怂，而是这地方简直就是猫的地狱，继续呆在这里太危险了。 见房门没有再打开的迹象，林戈赶紧钻出来，头也不回朝消防通道疾奔。 但就在即将下楼的时候，林戈耳朵一竖硬生生刹停脚步。 下一瞬间一个大网从天而降，狠狠砸在林戈面前。‘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擦着脸过去，几乎让林戈所有的毛都竖起来。 他如果多往前走那么半步，都会被这结实的尼龙网要么活捉要么拍死。 “妈的，歪了！” 阿龙出现在墙壁另一边，表情狰狞盯着林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绕了回来，专程躲在拐角那头埋伏着。 不用说，自己肯定是暴露了。 林戈冷静的回头，果然看见朱文涛打开房门，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这边。 “特瑞哥，就是这家伙？” 阿龙再一次把大网抬起，再走出来堵住林戈逃生方向：“区区一只猫而已，居然让特瑞哥这么紧张，这家伙是什么货色？” 朱文涛给自己戴上一次性手套，缓缓走过来：“英短银渐层，或许还有别的猫的血统。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猫是漳河派出所的猫，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阿龙？” “当然明白！条子么，老子可不想坐牢。更重要的，好不容易赚点钱，被当赃款没收算怎么个事儿？” 阿龙表情变得正经一些，缓缓弯下腰降低重心，视线盯紧林戈：“不过好在，只是一只猫而已！只要把它弄死，就没人能给警察报信了吧？恰好这方面，老子专业的。” 作为朱文涛团队的一员，给猫摆弄造型还有‘帮’它们变得‘可怜’，就是阿龙闲余时候的工作。他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喜欢那种手心里沾血的潇洒感觉。 哪怕手里只有一个网，他也自信这只猫逃不出他的手心。 林戈……一步也不能退。 他停留在公司玻璃门和楼道中间的，这条只有两米左右长宽的过道里。退后进入公司，玻璃门一旦关上后果不堪设想。而往前……阿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障碍。 再后面，朱文涛步步紧逼过来：“阿龙，尽量要活的。这只猫稍微有点特殊，我想先研究一下，死了就不方便了。” “研究……” 阿龙撇撇嘴，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心里的想法。 明明有这么赚钱的大生意，为什么还每天傻逼一样的早九晚五老实上班？甚至这傻逼，居然把自己当科学家一样搞什么狗屁研究？ 是赚钱不够香，还是肆意消费的感觉不够爽？ 算了管他的，老子有钱赚就行。 从腰间取出一柄蝴蝶刀，阿龙狰狞的笑道：“想要避免不小心打死它，那就得玩精致一点了。特瑞哥，断个腿什么的没问题吧？只要不死，是不是就可以？” “随意。” 朱文涛在林戈身后两三米远的地方站定，又顺手将身后的门关上，阻绝了林戈在公司乱跑的可能。 这一刻，林戈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他完全不明白，朱文涛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公司里并没有监控摄像头的红点，他也没发出任何异常声音，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这下，危险了啊！ “小猫咪，别乱动哈！我只削断你两条腿就可以了，不要你的命。但是如果你乱动出什么意外，那就不能怪我了。” 阿龙嘿嘿笑着弓身逼近过来。 他的身后就是安全通道，但林戈不知道里面的消防门是开还是关。如果没有敌人威胁，其实消防门无法给他造成障碍，但是现在…… 心在狂跳，血液在躁动，林戈悄悄伸出尖锐的爪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烦躁。这几天看到了太多的，太多的糟糕的情形，猫生似乎看起来那样危险又短暂。总是闪躲逃避，总是找人求助，似乎没什么安全感。 他很想让这些王八蛋尝尝厉害，让他们知道凌虐动物的代价！ 之前一直在忍耐，而现在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嗷~~~” 仰头大叫一声，林戈主动发起冲锋。 刺耳怪异的声音让阿龙愣了一瞬，再一看发现那只猫的行动路径居然不是逃跑，而是直面自己而来，他又露出一丝错愕神色。 不过长久以来的练习，还是让阿龙条件反射划出一刀。 ‘咻！’ 蝴蝶刀带着破空声划过，却只来得及追上林戈的虚影。林戈后脚在阿龙手臂上一踩，整只猫再跃高两分。 这一次，他和阿龙达到了面对面的程度。 阿龙错愕惊慌的表情，林戈看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还能够从阿龙棕黄色的瞳孔中，看到一只张嘴咆哮的猫。然后林戈用力侧身，狠狠对着瞳孔画面用力往下挥出一抓。 “嗷！” “啊~~~~” ‘乒！’ 蝴蝶刀掉落在地上，阿龙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很快有湿热的鲜血从他指缝里疯狂向外流淌，迅速将他整张脸变得猩红。 林戈再叫一声，稳稳落地。 他没有再理会阿龙，也没有选择离开。将爪子在地上擦一下，林戈转头看向对面的朱文涛。 猫眼睛里透出的冷光和杀气，还有它身后惨叫挣扎的手下，让朱文涛不由呼吸一滞。 (本章完) 第42章 扑火 第42章 扑火 朱文涛完全没想到，猫居然是这么恐怖的生物。 眼前这只身上粘血的白猫，真的不是猞猁，豹子或者小白虎之类的凶猛野兽吗？ 阿龙的能耐他是知道的，结果在这只猫手里一个回合也没有扛过去？开什么玩笑？警察的猫，就能有这么厉害么？ 想到警察，朱文涛心里一动。 这只猫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经被国内警方发现？警察，是不是自己在楼下了？是不是不能再耽搁了！ 朱文涛毫不犹豫的后退，再赶紧关门。 “还想跑？” 杀气腾腾林戈恶狠狠的朝朱文涛扑过去，不等他把玻璃门合拢，就钻进门缝中。 眼见朱文涛就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挥爪。 “啊！” 腿上剧烈的疼痛让朱文涛惨叫一声，他拼命的蹬腿，却没办法把林戈甩下去。这家伙手扒着门动作僵硬，完全不是林戈对手，被林戈顺着膝盖一蹬，对准他的鼻尖就是狠狠的一爪。 “嗷～～” 朱文涛整个人被撞翻在地上，捂着鼻子仰面惨叫起来。 他再无法保持平时的优雅，眼泪鼻涕更是一齐往外冲，慌张的爬起来双手拼命挥打。 乱拳能打死老师傅，却绝对打不中一只灵活的猫。林戈绕到朱文涛身后，对着他的手臂就是狠狠一顿乱抓。 “呜……” 浑身疼痛中，朱文涛双手抱头蜷缩起来。 “叫你虐猫！” “叫你当汉奸！” “叫你为虎作伥！” 双眼通红，林戈仿佛受到血液的刺激，殴打的越发暴虐。他这段时间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惊吓，几乎都跟这个混蛋有关。再一想这房间里到底有多少猫的亡灵，就更压抑不住愤怒。 一爪！ 再一爪！ 渐渐的，地上的血流的多了，朱文涛蜷缩着一动不动，只偶尔抽搐一下。 林戈长喘一口气，往后退几步坐下来。 低头看看自己血淋淋的爪子，又腥又臭已经没法看，更没法下口去舔，简直恶心透了。 不用猜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 这味儿要怎么才能打理干净？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朱文涛一眼。 不知道那猫为什么停手了，朱文涛稍微抬头偷瞄林戈。这一看，就看到林戈呲牙咧嘴的样子，以为猫要动口吃人了，朱文涛屁股一撅再度大叫。 “不要杀我！我自首！我坦白！饶命！” “尼玛！” 自己还没解气呢，这家伙就投降了？ 林戈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再揍他一顿，却又想起聂国强对自己的期盼，还有派出所一众人对他的照顾。已经把自己当作派出所一份子的他，顿时就没法下手了。 真的杀了朱文涛？ 做不到啊。 叹一口气，林戈盯着朱文涛半晌，确定这家伙应该没有胆子逃跑或者反抗，这才把他甩到一边，去找前台的电话。 回头看一眼，阿龙趁着林戈揍朱文涛的时候已经连滚带爬钻楼道去了，那边远远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这种小喽啰没有朱文涛重要，林戈分不开身也就不再管他。 跳上桌子，再看朱文涛确实没有逃跑举动，林戈按了免提，再按下110按键。 “您好，这里是110报警平台，请问……” 突兀的声音，让趴在地上的朱文涛打一个哆嗦。他还打算绝命一拼，刚抬头就看见那只猫冰冷嗜血的眼神，正打算涌起的勇气就如同潮水迅速退了回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您的吗？” 电话那头依然在耐心询问。 “嗷！” 林戈大叫一声，恨透了自己没法说话。 “……”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道：“您好，这里是110报警平台。请问您是那边是有什么需要帮助，还是误触？请说话好吗？我们这边将为您记录警情……” 说你妹啊！老子现在是一只猫！ 叫朱文涛还在偷偷往这边瞅，林戈更加暴躁了。他二话不说跳下桌子，对着朱文涛的脑袋就是反复殴打。 “别……别打！救命……救命啊！我要报警，我要自首！救命，让漳河派出所过来，我在银河公寓呜呜呜……” 朱文涛不愧是你高级知识份子，很快就明白了林戈的用意。他甚至还举一反三，知道林戈更希望自己派出所来处理这件事。因此哪怕被揍的嗷嗷直叫，他还是超额完成林戈的要求。 电话那头传来小小的骚动，但朱文涛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自己说完之后这只猫总算停手，朱文涛呻吟着松了一口气。 见猫发神经一样低着头一动不动，朱文涛再次开始思考逃跑的事。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种苦，接下来万一真的被抓被判刑，那岂不是更惨？明明好不容易才…… “要不？再拼一把？” 朱文涛悄悄握紧拳头。 再一抬头，就看见林戈出现在他面前，血淋淋的爪子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脸！ “啊！” 勇气瞬间缩了回去，这猫肯定吃过人。 “先生？先生？” 电话那头还在焦急询问，这边一人一猫却谁也没动。林戈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朱文涛盯死，绝对不给他任何逃跑机会。 虽然挺意外这家伙居然软弱的像个蛆虫，但想想他背叛国家的做到这些事，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但凡意志坚强一点，也不会做出卖国的行为，林戈如此想。 “是这边吧？” “血迹在这一层进去了……” 外面忽然传来动静，是公寓保安的声音。 看样子阿龙逃跑的动静，被外人发现了。 两个保安小心翼翼沿着血迹来到二十七楼，看到了敞开的玻璃门，还有地上一团团的黑血。再往里面走，顿时就看到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朱文涛，还有蹲在旁边浑身是血的那只猫。 “这是……” “杀人了？”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救命啊！有猫杀人了！” “怪物杀人了！” “……” 不敢挂电话的110接线员，这一刻彻底沉默了。 隔着电话线，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着实没有办法想象画面。抬头看看被她叫过来的值班领导，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疑惑的神色。 “已经给漳河派出所去了通知，巡逻骑警马上就会到达报警现场。” “不通知特警队吗？毕竟……杀人……” “聂所长说不用，说他知道情况。” “什么样的情况？猫真的杀人了？” 两个人交流一番，都疑惑着沉默了。 林戈并不知道，他这次的行为又闹出多么大的乱子。更不知道如果不是聂国强当机立断，他很可能会被马上抵达的特警当成危害动物直接击毙。 但是林戈也明白，他现在做到这些事，很麻烦。一只如此伤人的猫，不管什么理由，都会被人警惕，甚至戒备排斥。 甚至为了社会稳定而让他“消失”，这也并非没有不可能。 不过，林戈相信聂国强，这也是他依然留在原地的理由。他相信只要110把警务转交漳河派出所，聂国强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毕竟，他是漳河派出所的猫！ “叮！” 电梯声响起，两名骑警表情凝重冲进来。 现场满地的血迹让他们脸色大变，再看到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那个人，两人更是条件反射的回手去摸装备。 “啊～” 林戈打一个哈欠，今天真的累死了。 “咪咪？” 朱俊伸手制止同事，他认出来了这只浑身是血的猫。 “朱俊啊？这家伙欠我人情来着。” 林戈看到朱俊的时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幸好是熟人，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家伙。 他懒洋洋的站起来，在朱俊惊疑不定的注视中走到他脚边，把身上的血蹭在朱俊裤腿上，再去旁边找个干净位置躺下来休息。 “……” 朱俊无语了，只能在心里低吼一声。 王八蛋！ 这猫神经病啊！ (本章完) 第43章 争议 第43章 争议 “你是说，外面事情闹得很大？” 聂国强脸色有些不好看。 “秦龙满身是血跑出去的样子，被很多人看到了，也被拍视频发到了网上。再加上银河公寓的保安一时没住嘴说了猫的事，现在网上都在议论有关猫杀人的事件。不过暂时还牵涉不到咪咪身上，只是市委那边好像很不高兴。秘书办上午打电话过来，要求我们尽早对外公布事情真相，并且把猫……处理干净……” 朱俊表情严肃的汇报，身后跟着李一铎。 听到要处理咪咪，李一铎向前一步就要开口。结果聂国强眼睛一瞪，他立刻缩了回去。 聂国强手里夹着燃烧的烟，却没有心情管它。 烟烧的烫手了，他把烟头往桌角用力一按：“处理咪咪，这绝对不可能！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猫，不是犯人！而且这一次它立下大功，杀功臣算怎么回事？” 张勇嘴角抽搐一下，十分后悔没把聂国强赶回他办公室去。这可是他的桌子他的位置，聂国强不能因为办公室被猫占了，就跑来他这里破坏公家财产。 妈的，烟灰缸不就在下面抽屉里么？ “秘书办的意思是，给足咪咪功勋和荣誉，让它以正面的形象‘牺牲’……”朱俊艰难的开口。 聂国强眼睛一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功勋荣誉，把你赶到别的地方去，再让张科和蒋依依做搭档？脸都不要了是吧，那些王八蛋都没胆子来亲口跟老子说？” “跟我无关啊老大，我只是转述！早知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就不接了。” 朱俊苦笑，十分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手欠。明明知道一般来讲这种专线电话都没什么好事儿，怎么就没直接走掉视而不见呢？ 还拿蒋依依威胁自己，张科那傻逼配的上依依么？ 张勇打断聂国强对朱俊的威胁，“那现在这事儿怎么办？虽然咱们都知道咪咪立了大功，但是民众的担心和惧怕心理也能理解。这年头养宠物的人不少，这会儿怕是心里都在犯怵吧？这件事的影响力太大了，如果不能好好解决，确实会让政府那边承受压力。你也知道，网上起哄那些人都是不怎么要脸的。”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聂国强也很发愁，实在朱文涛的事情很大也很严重，根本不可能在结案前向社会公布。但是不公布真相，要怎么做才能让群众还有网络绯闻平息呢？ “那王八蛋现在在干嘛？” 张勇有点累，很想让聂国强赶紧让位置。 “装死呢！” 聂国强翻个白眼：“不就是在法医检验那边洗了个澡么，多大的事儿？妈的要死要活搞得老子办公室到处是水，老子还没生气它倒发起飙来了。” “它或许以为你要在里面把它剐了。” 张勇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所长！”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打招呼的声音，让办公室里几个人都是一愣。 他不是去省里学习去了么？ 一个微胖的，啤酒肚挺明显的中年人从门外走过，手里提着一个旧公文包。 他眼睛瞟到办公室里几个人，明明已经走过去了却依然退回来，笑眯眯的打招呼道：“你们都在这边儿啊，正好，免得我到处去找。老聂，你这次可给我整了个大事儿出来。” “老余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我亲自去接你啊！” 聂国强站起来迎上去，摆摆手道：“别听外面人瞎说，哪有什么大事儿。所里的情况每天都给你汇报了，咱们这段时间的战果你又不是不清楚，成果斐然！” “你就在这儿瞎说吧，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余正伟无可奈何的点点聂国强，顺道走进办公室，在张勇座位上坐下来。聂国强、张勇、朱俊，在他面前围成一圈，听余正伟挺无奈的道：“市委的老黄给我打电话了，你们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哪怕有办案子做借口，也不能改变这件事被传播上网络引起热议的现实。猫杀人呐！老聂，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哪里杀人了，不是没死么？” 躲在后面的李一铎嘀咕一声，被张勇回头瞪一眼，赶紧闭嘴。 聂国强知道余正伟的难处，也知道林戈的事情确实让市政府很难做。摇摇头在桌子上拿根烟递给余正伟，自己也点上一根，这才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网络时代的基层工作，不好做啊！无论做的好不好，总会被人评头论足。警方的事儿，警方的工作，是能够随随便便对外透露的么？真以为犯人都像电视剧里那样单纯呐！网上随便出点新闻，咱们就要作解释讲态度说明情况，先不说该不该说明，只说有些案件逻辑一旦说出去，那就是在给嫌疑人帮忙……” 说到这里不想说了，聂国强心情压抑的看向窗外。 这几年，民警办案越发辛苦。民众不理解，也不考虑警方的苦衷，这些都可以忍受。但是随随便便什么人什么事儿，无论路人也好嫌疑人也好，直接把手机往警察脸上拍，却不想会给警方带来多大的麻烦。 以前经常可以用便衣抓人，现在也不行了。两段视频网上一放，稍微有点特征的便衣就成了一次性消耗品，这还咋整？再加上那些对法律半懂不懂看多了美剧港剧的，拿什么搜查令拘捕证这样的理由阻碍办案，其中一些甚至还只是凑热闹的无关人士…… 都说火情紧急，谁又明白案情如火？ 这几年被热心人士阻碍导致嫌疑人逃脱，或者抓捕过程中亲属地上一趟怼着手机碰瓷的，也是越来越多了。 偏偏还真不能像以前那样粗鲁动手，只能对着镜头好言相劝。而有这个时间，嫌疑人毁灭证据或者逃跑的机会数不胜数。哪怕后面也都能成功抓捕破案，但警方的时间和精力不值钱是不是？ 甚至前段时间，还发生警方被迫提前揭露案情，导致嫌疑人找到机会改口供藏证据什么的事儿发生。 就这样，也还在网上被批判说案情交代的不够清楚，是不是有冤案之类的话。 这些零零散散乱七八糟的东西，给警方制造了多少的麻烦，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可大家除了打碎牙往口里吞，又还有什么办法呢？ 稍微管控严格一点，流言蜚语都能逼得一个派出所声名狼藉。 聂国强烦躁很久，最终还是回过头，坚定的盯着余正伟道：“反正老余，我绝对不同意处理咪咪，这是自断臂膀！而且昨天晚上我也跟你说了，咪咪这一次究竟是立了多大的功劳。朱文涛这人意志很薄弱，短短两天时间我们就已经审问出了许多的重要情报。这个案子已经不是小案子了，咪咪有大功！” “是啊！所长，咪咪没有做错事！作为警猫，它有权利侦破并且制止犯罪！” 李一铎再次插嘴，被张勇狠狠踹了一脚。 “警猫？” 余正伟转过头，笑着看向李一铎：“谁同意的？谁认证的？谁给它颁发的警务资质？” “……” 李一铎语塞。 大家都知道，咪咪是聂国强捡回来，或者说只是一只呆在派出所的流浪猫而已。它没有经受过训练基地的任何教育，也没有任何的警务档案，是个无证黑猫。 从余正伟的口气里，大家都听出了不详的意味。一个个想劝说又找不到办法，表情一个比一个纠结。 “老聂，这次的新人好像不太行啊！” 余正伟再次看向聂国强。 “行啦，你也别逗他们了。好歹是咱漳河派出所的一把手，你要是做吃里扒外的事，那就不是我聂国强的搭档了。” 聂国强终于笑起来。 “哎？” 除了张勇，朱俊和李一铎都是一愣。 “哈哈……” 余正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再把放在桌子上的公文包拿过来打开。从里面取出几份文件，余正伟把它放在桌子上：“都来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这一次我可是付了大人情，才让省训练基地帮忙作保，也给咪咪登记了身份。从现在开始，咪咪就是咱漳河派出所的正式警员了，比你小子的协警等级还高！” 说着，余正伟瞥了一眼几乎要钻进桌子里的李一铎。 (本章完) 第44章 这就穿官皮了？ 第44章 这就穿官皮了？ 林戈做了一觉的噩梦，睡的浑身僵硬很不舒服。 只是今天居然没有被聂国强打扰，这让他挺意外。往常的时候，他不过来捏一下自己耳朵就不满足，今天这是改邪归正了？ 林戈浑然无视了，聂国强捏他，只是因为他又把办公室搞的到处是毛这个理由。 走出门之后，意外周围都没看到人。往常就算大家要外出巡逻出警，这边儿也都会留一两个人接警什么的，可这会儿几个办公室都一个人没有。 旁边房间倒是热闹的很，叽叽咕咕的声音像五百只鸭子。 林戈伸个懒腰好奇的凑过去，发现聂国强和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人正在角落里凑着脑袋交流。而房间另一边的办公桌周围，包括蒋依依在内的七八个人，正拿着什么衣服闲聊。 “是有谁家生小宝宝了？可为什么要把婴儿衣服拿派出所来？衣服有问题？” 林戈意识还有些迷瞪。 朱文涛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但林戈还是做了两天的噩梦。伤人甚至杀人的感觉并不好受，内心还把自己当成人类的林戈，总是噩梦到自己前一世的脸上满是血迹的画面。 “哎？主角到了！” 蒋依依最先发现林戈，她一举蛮力把几个大老爷们儿推开，再举着手里的小衣服对林戈笑道：“咪咪快来快来，看看大家给你挑选的新衣服，来试试合不合身？” “神经病，我又不是狗，穿什么衣服！” 林戈打一个哈欠，想到了那天在香橘岛共事过的贝贝。那家伙身上穿的警察马甲看着挺威风，但是怎么想也绝对不会舒适吧？ 只是再定睛一看，蒋依依手上衣服的配色，怎么就那么眼熟呢？ 看看蒋依依再看看旁边其他警察，这塔喵的不就是警服的配色么？这些人闲的没事儿干是吧？还是觉得自己这一身白毛配不上漳河派出所的是吧？ 林戈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是混沌的，实在没心情跟这些无聊人开玩笑。 而且再定睛一看，这不就是给警犬穿的小马褂么？ 这种衣服，狗才穿！ 林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咪咪，等一下！” 另一边的聂国强喊住林戈，他身边的中年人也露出颇为有趣的笑容。 “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林戈瞥了聂国强一眼。 “咪咪，这衣服你必须得穿。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决公寓的事儿给你带来的麻烦。” 聂国强苦口婆心道：“只有你真真正正登记成派出所的一员，我们才方便平息上一次的风波。而且你也知道的，你的的确确需要这样一个身份。也只有正式成为国家警察的一员，你再做那样的事才不会被定性为伤害。明白吧？哪怕我们都清楚，你为派出所，为漳市，甚至可以说为国家立了大功，但是身份……很重要。” “真有趣，聂傻子居然真的想象这只猫能听懂人话？” 余正伟在旁边暗想。 他知道这只猫是有本事的，这一点毫无疑问。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只猫就帮派出所破获了好几起大案要案，让漳河派出所乃至自己都大大出了回风头，很了不起。 但是这不等于说这只猫就像通灵了一样，能够懂得聂国强所说的那些大道理。人家说什么动物有人七八九岁的智商，也不代表它们能理解人类的思维啊！聂国强对一只猫说这些话，岂不是鸡同鸭讲是什么？ 直接捏住它的后颈把衣服给它套上，栓死了不准脱，再拍个照做个记录不就完了？ 然而让余正伟意外的，听到聂国强的话之后，林戈当真蹲下来不再动弹。 这两天网上的事，派出所的议论自然逃不过林戈的耳朵，这也是林戈为什么心情不太好的原因。 他原本还想着离开派出所不给大家添麻烦，重新找个安静窝子来着，没想到聂国强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关键的身份问题。虽然这样也无法解决外面的议论，但是至少有了这层皮，谁也不能轻易说把它弄死了。 而对林戈自己而言，网络议论重要么？ 一点都不重要好吧！他既不上网也不跟你闲聊，只要那些议论不会传到他耳朵里，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嘴长在人家身上，只要不朝自己喷粪，那就随他去了。管天管地也管不了别人拉屎放屁对不对？不管那些人到底是好心善意还是闲得无聊，亦或者硬找茬，无视就可以了。 所以……只要自己的安全没有问题，别的都对林戈没有影响。 林戈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时不时抬抬手抬抬尾巴抬抬脚，让蒋依依顺利的把那件印着警察字样的小马甲，套在他的身上。 别说，也没有预想中的那么难受。 衣服虽然是硬质材料，但是柔软性也还在线，并不妨碍活动。两侧的挂包没穿的时候感觉很突兀，穿上之后却发现挺好的，还能装点东西。 衣服的开口什么的也并不勒腿，唯独尾巴部分往后包了一点导致不能完全翘起来，但对林戈来说也不算影响。他甚至怀疑这种设计是不是警方故意的，就是为了不让警犬乱翘尾巴。 在一众警察的注视和议论中，林戈低头检查了身上这一身的质量，再打个滚儿看看松紧程度，觉得还能接受，这才对聂国强叫一声吼，转身离开。 “这……” 余正伟有些发愣，转头看着聂国强道：“这猫真的能听懂人话？你说完了它一点都不挣扎的，和之前你告诉我的朱文涛身上的伤，完全想象不到是同一只猫。” “好歹是咱漳河派出所的猫，有点能耐不是很正常么？” 聂国强笑的很满足，今天总算是解决了他一直以来担心的那个问题。如今咪咪正式挂在漳河派出所名下，再不会有不长眼的王八蛋跑来和他抢猫了吧？ 吴尊？市警犬队？ 统统可以滚蛋了！ “舆论那边怎么说？” 聂国强再看余正伟，他知道最麻烦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舆论问题依然会给漳市、给漳河派出所带来麻烦。 “呵呵……不逗你了，挺简单的。” 余正伟笑一声，站起来揉一下老腰道：“市委已经做出决定，对外袒露朱文涛的间谍身份。他手里的事挺多，唯有视频制作这方面牵扯不多，咱们也处理不到国外去，直接化个名表露他抹黑国家的行为。 至于别的方面会不会打草惊蛇，咱们也只能听天由命，毕竟这件事发生的太突兀。” 余正伟看了一眼猫离开的方向。 “是挺麻烦的，但是总归破了案子没让他继续祸害下去。” 聂国强再帮林戈说话，又低声道：“朱文涛身上三个问题，视频方面最简单可以放出去，但是他接受国外势力聘请在国内进行违法实验，还有牵扯到贩毒组织这两件事，绝对不能露出半点风声。宠爱医院是漳市最大的宠物机构之一，我不敢想象那些人如果知道他家猫狗的疫苗有问题，又会造成什么样的乱子。警猫伤害逃犯好歹还能够在民众的接受范围之内，可这种涉及到许多人的疫苗问题，对所有养宠物的，还有那些爱猫爱狗人士，都是新一轮飓风。” 见余正伟表情凝重的点头，聂国强长吐一口气道：“不过也不用紧张，朱文涛只是宠爱医院的主治之一，经手的宠物数量有限。我已经在那边拿到了诊疗纪录，接下来一个个找人找猫狗确定证据，尽量把风波压下去。只是不管怎么说宠爱医院这一次估计要完蛋了，呵呵……轻信什么国外的海归博士……” 聂国强摇摇头。 张科从外面走过来，正好挂掉手里电话。看见聂国强在，他招手道：“头儿，老胡想请个假。他家养的狗不知道怎么的，昨天晚上忽然莫名其妙猝死了。” (本章完) 第45章 真铲屎官 第45章 真·铲屎官 所有的热门新闻，都来得快去的也快。 就在胡正平无奈火化爱宠，又骂骂咧咧说要弄死朱文涛的时候，网上关于猫杀人的消息已经渐渐平息。大家只顾着诅咒卖国贼、遗憾自己没拿到五十万奖金，对于汉奸被警方的猫逮捕，虽然好奇却不会再多说什么。因为无论喜欢猫的还是不喜欢猫的，稍微明事理一些的人，在国家大义面前都不会再说猫不该动手这种话。 有记者跑来采访林戈，试图把话题再次延续下去，却被余正伟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这人意外的在对外这方面相当专业，难怪能够得到聂国强等一众精英的信任。 一个不分对错的帮忙擦屁股，又不去指手画脚的派出所所长，绝对是所有警察都喜欢的领导模板。 另一方面，而和上回一样，朱文涛的案子也被移交去了市公安局。 还是那句话，派出所毕竟是派出所，本职工作是维护社会秩序和民众安全。破案这种事，小案子还好，大案要案他们无论警力还是资源都是不足的。 市局又高兴又无奈，骂骂咧咧带走了所有案宗。 大家伙也都已经习惯这种事。 没过几天，听说公安局从朱文涛身上扒下来不少东西，甚至还在外省捣毁了几个类似的视频公司。 这等成果一出，派出所众人兴奋不已。 这案子眼见着水越来越深，到时候案子破获，该他们的功劳也会越来越大。案子也是因为他们才得以被发现，才能及时解决，大家都是立了功的，这样一想就没什么可纠结了。 林戈的生活，也没有因为正式得到编制而受到影响。他每天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偷懒就偷懒，并没有被聂国强当做骡马使唤，当然他叫唤了林戈也不会听。 只是昨天去那边小区散步的时候，还是发现小区里的野猫少了很多。 猫伤人的新闻还是影响到了它们，让它们遭到了小区保安的驱逐。不过一些老头老太太还是很善良的，他们发现后蛮不讲理的制止了保安，浑然不管保安要怎么跟上头交代。 但这时候，胆小一些的猫已经跑的不知所踪。只有几只胆大的，仿佛被老人‘散养’的云宠物，还在大大咧咧的肆虐轿车车漆。 林戈对此关注了半个小时，就不再关心了。 每个猫都有每个猫的活法，不需要他来操心。他甚至连自己屁股后面三个小崽子都有些处理不掉，哪还有心情管别的？ “滚回去！” 林戈怒视小虎斑，小虎斑却不为所动跟在林戈屁股后面，还不停扒拉林戈的尾巴。 在小虎斑后面不远的地方，雪爪虎斑和小玳瑁的胆子稍微小一些，也听话一些。被林戈一呵斥，就赶紧跑到自己小窝里躺下去，眼巴巴的瞅着这边的热闹。 “我去干活，你跟着干什么？快滚快滚，别玩我尾巴！” 林戈现在只希望玳瑁猫能快点回来，最好把这三个混蛋带走离开。这小家伙随着渐渐长大，性格也越来越皮，胆量越来越大，让林戈最近烦的脑壳儿疼。 “喵？” 小虎斑歪着脑袋看林戈一眼，见林戈真的生气了，赶紧在地上打个滚儿，再露出肚皮蜷起腿。 “摸个屁！” 林戈赶紧趁这个机会窜进派出所前厅。 “呜……” 后面传来小虎斑委屈的声音。 不过它们仨已经得到好几次教训，知道这个派出所唯独前厅是它们绝对不能去的地方，去了就要挨揍，也就没敢继续往前凑。 “到底叫我有什么事？” 林戈疑惑的走进派出所前台，实在不知道张科神神秘秘的是要做什么。 “哟！喵警官你来啦。” 张科戏谑的对林戈招手。 整个派出所都已经知道了那天余正伟笑话李一铎的话，如今林戈正式成为漳河派出所的警猫，身份上比他们这些辅警可高了不止一阶两阶。 林戈没把这话当回事，就算没有编制，他还不照样欺负这些家伙，还不照样把聂国强赶出他办公室？ 区区一个动物警衔而已，以为他瞧得上么？ “瞧你这嚣张劲儿！” 张科撇撇嘴，蹲下来就要薅林戈的猫头。林戈毫不犹豫的露爪子，吓的张科连连退后。 能不怕么？ 大伙儿都知道这猫的厉害，朱文涛还有秦龙就是前科之鉴。秦龙被这猫抓在眼睛上，右眼已经可以评残疾了。而朱文涛，他是从icu出来之后才被公安局带走的。 一只猫，干掉了两个成年壮汉，这履历可由不得人不发憷。 也幸好这猫还算听话，再加上有聂国强担保。否则别的地方但凡发生这种事，哪怕是警犬，也避免不了被处理掉的命运。 “不跟你开玩笑了！头儿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你去一趟市局。你小子得到了编制，居然还能附赠一个铲屎官。呵呵……早知道我大学时候就换专业了，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还是个辅警。” 张科叹一口气，很快转换心情笑着道：“咪咪，走吧，去挑铲屎官咯。正编警察给你当铲屎官，够你吹一辈子了！不过这一次能从市局弄到一个编制，也多亏你那两次大功劳。接下来一定要再接再厉哈，什么时候也带我赚一笔大的，帮我也搞个编制出来。我要求不高，再抓一个毒贩或者汉奸就行，你说呢？” “说个屁啊，你以为大案会从天上掉下来？” 林戈瞪了张科一眼。 不过对于能够多一个铲屎官，林戈还是挺感兴趣的。虽然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到处觅食，派出所食堂里甚至会专门为他准备特制猫饭，但身后多个手下，总还是会感觉到爽。 张科开着车，带着穿上制服马甲的林戈，一路来到市公安局的大楼。 进入内部停车场之后，发现整栋楼都挺僻静的，周围看不到有人在走动，给人一种好像整栋楼都有没什么人的感觉。但是林戈也知道，一旦发生什么案子，这里就会像沸油一样滚动起来。整个漳市一百多万人口，靠的就是这些个忙碌的警察们在维持秩序与和平。大楼里之所以看不到闲人，是因为大家都在忙碌。 张科没有进去大楼，而是带着林戈转弯去了后面的警犬基地。 挺小的地方，建筑也很旧很简陋。林戈闻到了大约六七只狗的不同气味，还有数量不多的人的味道。这边应该很少有人过来，毕竟狗多了，味道还是有些冲的。 “汪！” “汪汪！” 发现林戈，几个呆在笼子里的警犬纷纷叫嚷起来。其中一只叫的特别欢，林戈扭头一看，不正是贝贝那家伙么？ 这家伙一边叫一边摇尾巴，表现的十分兴奋。 林戈没理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跟张科打招呼的一男两女三个人身上。 领头的女警官大约四十多岁，身上沾满着属于狗的气味。毫无疑问她应该就是这个基地，或者说这几条警犬的铲屎官了。 而在她身后的一男一女，身上属于狗的气味要淡一些。特别是那个脸上还化了淡妆的年轻女警，身上的动物气味只有寥寥，大概率是只看少动手的那种人。 而那个大约三四十岁的男人，他身上的味道意外十分浓郁。只是属于狗的气味不多，更多的是一股十分诱人的食物香味，再看他红扑扑的脸，怎么着都像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厨。 林戈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这就是你们派出所的那只猫了吧？我听杨康说了，这只猫的本事非常大，比贝贝都厉害。” 驯养员李梅性格不错，对警猫也没有什么偏执。她打量一下规规矩矩坐着的林戈，再回头对身后两人道：“钱伟，谢莉莉，你们俩怎么看？这一次我可跟你们把话说清楚，再没有挑三拣四的机会。身为警察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我不管你们身后有关系也好，被嫌弃的刺头也好，今天都非得把去处给我定下来。” (本章完) 第46章 刺头 第46章 刺头 钱伟和谢莉莉，毫无疑问都是那种被市局给嫌弃的货色。 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般也不会有人被从市局往派出所下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毫无疑问的人之常情。升官还行，下调去当个小片警，谁愿意呢？ 听完李梅的话，一男一女都皱起眉头。 谢莉莉还好一些，看看乖巧的林戈再看看旁边笼子里躁动的大狗，她迅速做出决定：“梅姐，我听您的命令！不管是留在市局还是去派出所养猫，我都能接受。” 猫可比这些恶心的狗听话多了，也干净多了。看那流出来的白涎，恶心死我了。 谢莉莉如此想。 而钱伟则表现的有些不乐意，只是他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科看看谢莉莉，再看看钱伟，恍然大悟为什么聂国强张勇不亲自来办这件事。 他赶紧把李梅拉到一边：“李姐，您这干的什么事儿？派出所又不是垃圾收容场，别什么人都往那边丢啊！您看看，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人？派出所可不像市局家大业大，我们啥身份都是要出警晒太阳的。您看看这位，打的什么主意谁看不出来？咋的，还以为能在派出所抱着猫混日子，别的什么事情都不干？” “那你就选钱伟呗，他这人做事不错的，老警察了。” 李梅一点也不生气。 张科反倒脸色一垮：“李姐，你以为我们派出所上个月没开反省会么？这位钱伟，在咱漳市也是大名鼎鼎了吧？前些年的事儿就不说了，只说去年一个飞车抢劫的，他直接一拐子砸断了人家的手。上个月去菜场买个菜，又拿起旁边肉铺的刀子把人开了瓢。说好听的这叫抓贼，说不好听的，这他么凶的跟杀人犯一样，谁拿捏得住的？” “哎，这不是事出有因么？” 李梅终于笑不出来了，只能低声道：“你既然知道钱伟，就应该知道他身上的事儿。他那一年抓了抢劫犯，老婆却被同伙报复，只留下他和一个小儿子。虽然也有十几年前时代的原因，但钱伟对偷抢拐骗之类的人呐，心里还是恨！理解一下。而且你得承认，他是个有能力的。如果不是总忍不住重手，你以为凭他的本事现在警衔会低于聂国强？” 张科无话可说，也没办法硬怼李梅。见李梅不打算退步，他只能低声道：“反正这事儿我没办法拿主意，要不您给聂所长去个电话，看看他怎么说？” “电话我早打啦！老聂说了，这事儿让这只猫自己选！无论混日子的还是刺头，只要这只猫同意就可以。” 李梅笑眯眯的说着，回头看一眼那边闭着眼睛打盹的猫：“老聂对这小家伙还真是宽容，话说这猫该不会是江燕养的吧？应该不至于，江燕养不出这么有本事的。” 这话里有话，张科不敢顶嘴。 “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年我和江燕也是大学同班。不过后来她专攻胸外科去了，我却服从父母命令继承警察职责去了警校。呵呵……她和老聂的事儿，还是我搭的媒。” 李梅笑着拍拍张科的肩膀，重新把话题揪回来：“老聂不敢对我使脸色，所以小子快点吧，二选一，赶紧别浪费时间。” “……” 张科无语，只能叹着气来到林戈身边蹲下来。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张科苦笑着道：“咪咪，这事儿难办了。一个样子货，一个刺头，你要选哪个当铲屎官？” “老子选你天天铲屎！” 林戈瞪了张科一眼。 可虽然这么想，事情还是得解决。 市局不愿意出人，或者说人才不愿意去派出所，可以理解。只是这两个麻烦精，市局也不要的嫌弃货色，到底该选谁呢？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是能够对他百依百顺的那种优秀仆人。 在李梅诧异的目光中，林戈走到谢莉莉和钱伟面前。 仰着头打量两人，谢莉莉露出一丝厌弃神色，钱伟倒是表情平静像个老油子。但是从他握紧的拳头可以看出来，他心里对于离开市局一定是非常的不甘心。 “一个四十岁还是二级警员的家伙，嚣张个屁啊！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好像挺会做饭的，身上的味道比派出所的厨子更诱惑猫。” 林戈完全无视了谢莉莉，直接站到钱伟的脚边，然后打个哈欠开始神游天外。 钱伟愣了一下，似乎有把林戈踹飞的冲动。 李梅一看，赶紧走过来道：“好了，看样子这猫更加喜欢老钱。那事情就这么定了，谢莉莉你继续在我这边实习争取转岗，钱伟你就去漳河派出所担任驯养员，身份也往上提一级。” “我……” 钱伟还有话说，李梅摆手打断他：“老钱，你儿子明年就要中考了吧？这是很关键的一年，你得多在他身边陪着。市局经常一个案子半个月回不了家，派出所就要好很多。再说，你这些年上上下下起起落落的闹腾不少，也该收收心了。多点时间陪陪孩子，帮他把心里的阴影散了，这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 “……” 钱伟再说不出话来。 想到自家性格确实有点问题的儿子，他只能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我遵从组织的安排。” 说着，他再瞥了一眼林戈。 如果没记错，前几天局里开会好像就是因为这只猫？他好像把犯人给弄死了？ 唔……居然平安无事么？ 离开市局之后，张科开车载着钱伟还有林戈，走在回派出所的路上。 钱伟的手续肯定还没有办完，但是李梅打包票她会处理好，钱伟也就只能乖乖跟着张科回派出所报道。 对于自己在市局的厌弃程度，钱伟是知道的。但是看李梅把他当烫手山药恨不得立刻甩掉的样子，钱伟心里还是稍微有些不舒服。 不过，总归身边这只猫让他有些想法，钱伟表现的还算安分。 车上有些沉默，张科想一想提起话题道：“钱哥，今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儿了。别的不说，咱派出所其实气氛还算不错的。听李姐说，您儿子要中考了？” “嗯，就在油城中学。” 钱伟的话很少，但提到儿子还是稍微回应了一下。 “那挺好的，油城中学其实蛮不错的，离派出所也不远。所里每天都会有一个油城中学的小丫头风雨无阻跑来逗猫，她啊是前段时间……” 张科把林佳的事情简单的对钱伟讲了讲。 “这猫，还救人了？” 钱伟有些意外，不是说这猫凶暴的很么？ 从后视镜看到钱伟直盯着副驾驶的猫，张科笑呵呵的替林戈说着好话。这一人一猫日后会天天相处，只希望钱伟能懂事一点，别给聂所长的心头肉找麻烦。 随着张科的话，钱伟的眼睛亮了一些。 他没想到这只猫竟然这么能干，能找证据能抓犯人，还能主动寻找案件，甚至还能单打独斗的救人。这不是自己最好的搭档么？愿意抓人还不会告状的搭档，过去可从没有过。 至于伤人这种事……有这只猫在前面挡着，有聂国强在前面当挡箭牌，应该就不算大事了吧？ 自己都已经被下调到派出所了，上面的人还能把自己往哪里赶？ 乡下？ 呵呵……他们可不敢放虎归山！ 如果不是因为儿子，钱伟其实挺喜欢去乡下的。那边的人没那么多事儿，无论百姓还是贼，都没有告状的习惯，挺好！ 而现在，能有靠山好好抓贼，也挺不错。 “你叫咪咪是吧？从今天起，多多关照。” 钱伟主动朝林戈伸出手。 从今天起，这只猫就是他往后消灭漳市犯罪分子的靠山了。 钱伟打着好主意。 (本章完) 第47章 烦人的钱伟 第47章 烦人的钱伟 “咪咪，咱们出去溜溜？” “咪咪，别睡了，去外面走走吧！” “咪咪，走我带你去洗澡。这次就不去那什么宠爱医院的，我知道有个地方，人家给猫的服务特别周到。” “咪咪……” …… 林戈完全没想到，指定钱伟为铲屎官，居然是噩梦的开始。 这家伙完全不应该叫钱伟，而应该叫钱磨人精。从来到漳河派出所的第二天起，他就开始上午下午的折腾林戈，想方设法的诱拐林戈出门。 至于打的什么主意，谁他么不知道？ 林戈被钱伟烦的没有办法，只能躲进聂国强的办公室不出去。 可没想到这家伙是属滚刀肉的，脸皮厚的像城墙一样。 他居然胆敢在聂国强还在的时候，就硬生生打开门进来找猫。面对聂国强杀气腾腾的视线，他只当没看到一样，笑呵呵的继续把林戈往外哄。 当然，最开始他是直接动手的。 拽了林戈两次尾巴，被林戈在手上留了两道血印子之后，钱伟这才老实一些。但即使挨了揍，他依然每天折磨的林戈烦不胜烦。 至于说躲去外面，那不正合了这王八蛋的意？ 林戈干脆躲在院子里的大树上面，任由钱伟怎么叫唤都不下去。哪怕这家伙拿出他最在行的本事烧了一条特别美味的鱼，林戈也依然强忍着不为所动。 鱼最后被三个小家伙吃的干干净净，让钱伟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这王八蛋就把林戈撇下，兴致冲冲的跟着张勇跑去出外勤。明明是警猫饲养员，却表现的比几个还未捞到合同的辅警更加的积极。 三天时间，仅仅三天，他就抓了三个手欠的贼。 一个是白天抓的，被他揍了一拳，还好没下重手。 另外两个是晚上带儿子溜达的时候，在隔壁小区碰到的捞车门的小年轻。 两个不知道跑来漳市干嘛的小混混，没钱了就一辆车一辆车的尝试开车门撞大运。 俩小子今天运气不好没碰到有人粗心，一时冲动居然试图砸玻璃进去。他们似乎以为每一辆宝马车里面都塞满了现金香烟值钱东西，结果车玻璃没砸开就碰到了钱伟父子。父子俩一脉传承，一人收拾一个，把对手全灭了。 林戈半夜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动静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出去看才发现是两个未成年在那边询问室哭哭啼啼。 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模样，哭得像是被强暴了一样委屈。 然后……钱伟被聂国强命令不准外勤一个月，再昧着良心给学校送了封感谢信去。 “你都不知道，钱思齐在学校出了大名。校长甚至安排他在周一国旗下演讲，一瞬间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林佳凑在林戈面前絮絮叨叨，在偷瞄一眼那边站在一个中年警察身旁的男孩。 男孩正是钱思齐，模样看着有些阴郁。他的面孔和钱伟只有一两分相似，颇有女相估计像他妈妈居多。但是他的体型倒是魁梧壮硕，才十五六岁就已经和钱伟的身材没有太大差别。 “学校三年级的有人都在背后叫他哪吒，咪咪看过十万个冷笑话么，就那里面的样子。” 林佳偷偷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头魁梧身材的简单人物构图，再低声道：“听说三年级的经常在背后喊他娘炮，但这会儿应该没人敢了吧？嘻嘻……看那身材。” 林戈瞥了林佳一眼，心里倒是满意这孩子总算摆脱阴影变得活泼了。 只是是不是错觉，这丫头好像有点腐啊！ 林戈在看向那边，两个男人沉默着似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像两个傻桩子一样在那边怼着。 钱伟指着这边似乎在对儿子介绍自己的工作，但钱思齐好像并不感兴趣。 “哎！没妈的孩子，性格大多都会出点问题。再加上老爹是个警察经常不回家，渐渐的就这么养歪了。” 得知钱伟的过去之后，林戈对钱伟每天的骚扰其实也没有太多愤怒。只能说是无奈吧，再加上躲又躲不掉才导致的头疼。至于对他真正的感官，其实没有多差。 毕竟……这人也不做坏事，只是对犯罪分子稍微狠了一些而已。 想一想，林戈大发慈悲的朝钱伟走过去。 在俩父子好奇的目光中，林戈在钱伟的脚边扫一下尾巴，然后走向门口的方向。 “嗯？” 钱伟有些发愣。 “……” 钱思齐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神色，似乎对林戈，也就是他老爹的猫主子终于有了一些好奇心。 “不走么，混蛋？” 林戈有些无奈的站在院门口，他难得大发慈悲陪钱伟出去遛一次弯儿。 “咪咪这是要送我回学校。” 林佳最先弄懂林戈的意思，笑着对钱思齐摆手道：“钱学长，要不咱们一起回去吧？距离下午上课只有十几分钟了，再墨迹待会儿就要迟到了。” “好。” 钱思齐点点头，也没有别的话，看一眼父亲之后，转身朝这边走过来。 钱伟赶紧跟上。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前面被女孩抱住的猫，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来到派出所已经五天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只猫在大白天出门。 它表达的，是自己猜测的意思吗？ 张科说这只猫通人性能够听懂人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路上林佳对着林戈小声絮絮叨叨，身后两个男人就像俩保镖一样沉默不言。他们不仅不跟林佳交流，相互之间也没有半点话说，气氛有些尴尬。 去到学校之后，林佳放下林戈再对钱伟摆摆手，便一个人小跑着进去了。 钱思齐看一眼地上伸懒腰的猫，也没有跟自己老爹打招呼的意思，沉默着就这么径直的走进学校里。 “嘿嘿……咪咪，终于休息够了？” 两个孩子回校之后，钱伟瞬间变了脸色。他不再像和儿子相处时候那样的沉默，而是舔着脸笑起来，卑躬屈膝的看着林戈。 “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陪你走走！” 林戈看一眼钱伟，转身走向那边大街。 这一片都是漳河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包括前面几条街之外的那个商业步行街，也就是上一次林戈找到林佳的那个地方。 只是和上次钻巷子不同，这一次林戈径直去了步行街里面。他平时是不太喜欢来这边人多的地方的，毕竟说真的林戈是一个很怕麻烦的性格。 但是这一次，只能说给钱思齐的面子了，而且没有下一次。 如此想着，林戈躲着太阳贴着墙壁往前走，并且无视周围路过的行人。 有人好奇的看着这只大胆的猫，想摸却被林戈避开，再放肆的则会被钱伟严肃的眼神给唬住。 谁也不明白，一个警察为什么要这么寸步不离的跟在一只猫后面，毕竟林戈这一次没穿小马甲。 再往前走一百多米之后，林戈罢工了。 累！热！还烦！ 这些路人就好像没看过猫一样，是个人就对着他指指点点，还有些拿着手机就开拍的。如果不是他躲过了几个跑上来合影的，肯定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 “咪咪，继续啊！” 钱伟呵呵笑着哄林戈，被聂国强禁足之后，跟着林戈是他唯一能够出来抓贼的机会。 毕竟猫是不听话的对吧？猫跑出去了，他这个铲屎官肯定要追出来啊。 因此见林戈不动了，钱伟赶紧催促。 “催命啊混蛋！” 林戈狠狠的瞪钱伟一眼，同时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发这种莫名其妙的善心。有可能啊，钱伟和钱思齐的相处模式，其实就是他们家正常的情况也说不得啊！ 需要自己发善心么？ 自找麻烦！ 无奈的想着，林戈只能继续朝前走。边走边嗅的应付差事，顺便看看街上那些漂亮的女孩子。 (本章完) 第48章 碰瓷 第48章 碰瓷 走到步行街尽头，林戈累了，任由钱伟怎么哄也不打算继续了。 钱伟也是个倔强的，林戈要回去他硬是拦着不让，苦口婆心让林戈再走走，再走走，好歹把今天下午逛完。 “我逛你个腿！真当猫的体力跟你个大老粗一样是吧？” 林戈白眼一翻，见钱伟拦着不让他走步行街，就直接转头朝对面大马路走过去。那边虽然车有点多，电动车也很莽，但至少能够保证林戈可以早一点回家睡大觉。 此时正是红灯，七八个人站在遮阳蓬底下等时间。由于是人行绿灯刚结束不久，大概还得一两分钟的样子。 “行吧行吧，往这边巡视一下也可以。” 钱伟无奈妥协，站在林戈身边絮絮叨叨。这家伙平日里其实很少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只猫这么啰嗦。 这时候，一个提着超市袋子的白发老人从步行街慢悠悠的走过来。 来到遮阳蓬底下，她看看红灯情况，露出不悦神色。再左右看看，见是直行红灯左转绿灯，车流量不算高，她竟是脑袋一低就自顾自跨上人行横道，朝马路对面走过去。 “哎！红灯啊！” 钱伟赶紧上前阻止。 “关你什么事？” 老太太眼睛一翻膀子一甩，就把钱伟的手挣脱开。 她手劲儿不小，一巴掌拍的钱伟手背都红了。钱伟手背一疼赶紧缩手，这就慢了一步让老太太走进到大马路上。 “真是……这老太婆！咪咪，你在这等我一下。” 钱伟甩甩手，无奈的回头提醒林戈一句，又赶紧转头继续去拦老人。只是这一回头，就恰巧漏了两秒钟。 一辆掉头的美团外卖电动车，车主戴着头盔划出一个大弧线掉头，同时还瞅一眼车把手上的手机，顿时就遗漏了这边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 发现老太太的瞬间，他大惊失色。 但好在他车技不错反应也还及时，电动车左右崴两下又迅速拉稳，从老太太前面擦身过去。 “唉哟！” 在钱伟和一众路人惊讶的目光中，老太太腿一歪坐在了地上，袋子里几个土豆辣椒全部洒了出来。 她坐在那里捂着腿直叫，吓的外卖车主回头一看赶紧急刹划出十几米远。而后面跟着掉头的黑色轿车也迅速停下来，被老人以及散落的蔬菜堵住不能动弹。 “撞人了？” “应该没有吧？我没看到那车碰到她啊？” “那她怎么倒了？” 几个等红灯的路人窃窃私语，钱伟赶紧跑上去。 “老太太，您没事吧？” “唉哟，你看我的样子，像没事儿吗？我的腿……真是……开车不长眼睛的衰货，没看到有人吗？唉哟……你是不是眼瞎啊，怎么开车的？” 老太太一边呻吟一边咒骂，紧跟着钱伟过来的年轻外卖员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似乎他自己都不敢确定究竟有没有撞到人。 毕竟有一说一，他骑车速度不算慢，眼睛又盯着手机确实分了心。 “我……我没撞到你！而且……这是红灯，你走出来干嘛？” 年轻外卖员只能倔强的反驳。 “唉哟！你没撞，是我老太撞你的对吧？唉哟，你看我这样子，是在跟你开玩笑？小衰货，有你这么骑车的么？嘶……开这么快，我看你是想杀人！” 老太太一边喊疼一边精神旺盛的抬着头咒骂，这会儿人行道跳到绿灯，过马路的人纷纷凑到旁边看情况，也好事儿的也开始各种议论探讨，回顾事情发生经过。 一个同样年纪很大的老汉，更是毫不犹豫对外卖员道：“你怎么骑车的？把人撞了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告诉你，人家老太太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小心脱几层皮！真是的不长眼睛，还不快点叫救护车？我跟你说啊，待会儿在医院里勤快一点，态度好一点。老太太家人来了，赶紧道歉，争取人家原谅少赔点钱。” “我……我没撞到她啊！” 年轻的外卖员欲哭无泪，可老太太坐着喊疼他站着没事儿，不明真相的人毫不犹豫就开始了对他的指责。 毕竟有一说一，这年头跑外卖的各种肇事闯红灯数不胜数。为了多赚钱也好，为了赶时间也罢，这些外卖员在交通方面的风评，确实已经快要被人人喊打。 “好了！大马路上呢，人都散了！” 钱伟见人行道再次变成红灯，直行的车辆被这边看热闹的人堵的死死的，赶紧摆手劝这些人散开。 再看一眼规规矩矩蹲在中间安全岛上晒太阳的林戈，他蹲下来耐心的道：“老太太，别的事情先不说，咱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不管谁对谁错，身体安全才最重要。还有这个小哥儿你也别说话了，把外卖处理一下跟我去医院。至于事情真相，这边四周都是摄像头，到时候咱们再慢慢分辨清楚行不行？” “我……我没意见，您稍等我一下，我打电话让我同事帮我把外卖送一下，要超时了。” 年轻外卖员苦笑着没敢反驳钱伟，只赶紧走到安全岛打电话。 “哎！不准走啊！” 意外的，老太太却不依了。她屁股一蹭挪动两步，一把抓住外卖员的裤腿：“这事儿没说清楚，你别想走！别以为我不知道，等去了医院你肯定反悔不出钱！现在，先跟我老太道歉，把事情承认了，当着警察的面说好医药费检查费全部归你出，我再跟你们去医院！否则，老太我今天就死在这里也不动了！” 说着老太太往地上一躺，被太阳晒的滚烫的地面泚的一咧嘴，却还是硬生生躺下来不动了，唯独枯瘦的手还抓紧外卖员的裤腿。 这事儿一出，看热闹的人也不走了，一个个议论纷纷起来。 主干道原本车流量就大，这会儿一条路被堵的严严实实，整个十字路口顿时乱了套，前后左右各个方向都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鸣笛声也是络绎不绝。 钱伟又热又急，额头都冒出汗来。但老太太死活不让他碰，他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否有受伤，更不敢强硬的拽走她。 几个人就这么纠缠着，一些开车司机也停车过来凑热闹，渐渐围了一大群人。 ‘滴滴！’ 很快一辆交警骑警车驶过来，看到钱伟的时候愣了一下，又赶紧驱散路人。 老太太面对交警也依旧倔强，骑警只能赶紧先疏通道路，让车流绕过老太太从旁边过去，先把交通重新顺畅起来。 再之后又来一辆骑警摩托，这人倒是认得钱伟，下车便打招呼道：“老钱，这是什么情况？老人被撞了？谁是肇事司机？为什么不到旁边去解决问题？” “我没撞她！” 一直不停被人指责的年轻外卖员终于恼火了，愤怒的叫起来：“这老不死的就是在碰瓷！她闯红灯先不说，我根本就没有碰到她！我的车就在那边，你看有没有痕迹吗！” “闯红灯？” 骑警愣了愣，转头看向钱伟，钱伟点点头。 见多识广的骑警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点点头摆手道：“不管是谁的过错，摄像头就在那里，待会儿咱们再看视频还原现场。现在，都离开这里！老太，我扶着您过去那边阴凉地儿！” “我不去！不赔钱，我就不走！” 老太太依然倔强，交警过来搀扶她，也被她一巴掌打开。 “呵呵……” 骑警气笑了，蹲下来指着那边摄像头道：“老太太，谁是谁非那边摄像头照着呢！赔钱？没有我交警部门的认定书，你这样死乞白赖的我告诉你，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那你碾死我啊！” 老太太一点都不太虚的，干脆四肢大开呈大字型躺着一动不动了。 “呜呜呜……” 救护车终于到了。 老太太眼珠一转，又开始叫道：“唉哟……我头疼，我胸疼！闷死了，喘不过气了！救命啊……头好疼啊，警察草菅人命了……” (本章完) 第49章 神奇的老太 第49章 神奇的老太 老人这一喊，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包括拖着担架车匆匆跑过来的医生护士，一时间也脸色苍白以为老人真出了什么大问题。 眼见老人开始翻白眼，年轻白大褂二话不说跨坐在老人身上开始急救。他各种摆弄搞的老人十分不舒服，但这老太太愣是硬挺，疼的要死也不起来，只吭吭唧唧的任由医生折腾。 这一幕，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骑警也没有见过。 为了一点钱硬抗到这种地步，说实话难缠程度已经超乎想象。大家都很清楚有些病是检测不出来的，只要老人一直硬挺，就连医生也只会拿她束手无策。 骑警和钱伟对视一眼，再看一边那边吓的哆嗦的外卖小哥，不由在心里为他默哀。 为什么？ 作为被受害者认定的肇事一方，除非交警现在就给他下定无责，否则他铁定会被这种人给死死缠上。以眼前老太太的这种无赖程度，最后大概率还是破财免灾的结局。 换言之不出意外，这个亏外卖小哥吃定了。 而更加糟心的，但凡摄像头中外卖小哥的行为稍微有一点错误，他都很难拿到无责认定。 主责次责，并不影响他掏钱。 这种事，哪怕交警也没有办法。毕竟国家法律保护弱者，这一点由不得交警的意志改变，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个人两个人影响到国家对数亿人计的弱势群体的保护。 “跟我说老实话，你撞了她没有？” 钱伟和骑警一齐来到外卖小哥身旁。 “没有！” 年轻的外卖员欲哭无泪，连连跺脚道：“别说撞了，蹭都没蹭到！我发誓我是从她前面过去的，虽然当时慌了一下，但车子控制的很好，没碰到任何人。” 交警摇摇头，再问道：“那你买了保险没有？一般来说，你们这行都会强制要求购买交通责任险吧？” “我……” 小哥儿眼睛一红，咬着牙道：“保险前天过期了！我本来打算明天休息一天专门干这个事去，哪想这么巧就出了问题！” 这一下，钱伟和骑警一齐无语。 没有保险，这笔钱可就得这人自己负责。甚至没有保险，也就不能指望到时候被判无责，由保险公司的人帮忙找老太太要回垫付的医药费或者代为追偿什么的了。 这事儿弄的，对这人是越来越不利。 “给你家站长打个电话，让他联络一下平台。把事情给他详细讲清楚，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至于现在……先去医院检查再说，别真的有什么事儿搞成大问题。” 骑警拍拍外卖小哥的肩膀。 年轻的外卖小哥眼泪都要流出来，但现在的情况他也清楚，只能无奈的点头。 这时候，林戈终于动了。 倒不是他特别想管闲事，只是这地方实在晒的厉害。再加上两边机动车喷出的热气，让林戈实在呆不下去。 而且，这种蛮横的老东西，他也确实看着不爽。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 交警还需要通过摄像头来判断到底是谁的责任，但是林戈就不需要了。且不提猫的强大动态视力让他把刚才外卖员和老太接触的一瞬间看的清清楚楚，只说林戈没有从那辆外卖电动车上闻到半点老太太身上的气味，他就断定这老太太纯粹是在碰瓷。亦或者说被擦身而过的电动车吓到，自己慌张摔到的。 林戈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无接触事故，也不知道这外卖员到底有没有责任，责任到底该怎么划分。 但是他知道一点，这老太太不要脸的有点过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责任，为什么却一副要在医院里住到外卖员倾家荡产的架势？ 林戈甚至怀疑，这老太在耍泼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想好要把这外卖员当做往后一辈子养老的依靠了。 否则，她为什么不赶紧去医院？ 占点便宜做个检查，顺便把全身上下所有地方的检查都蹭一蹭，一般来讲这样不就完了么？这会儿连医院都不想去，莽定了要人家先拿钱，这是想干什么？ 很恶心呐！ 自己心心念念的希望能够恢复成人，结果人老了就是这种德性？ 更让林戈无语的，居然到这会儿都还有路过的人在劝说外卖小哥儿息事宁人不要占用公共资源，感情不用你出钱你不心疼对吧？ 林戈慢慢走到老太太面前。 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林戈也没太在意，只在老太太面前探出头张望。 “哎？咪咪！” 钱伟总算还记得自己是林戈的铲屎官，一转头就看见林戈几乎爬到人家老太太身上。 两人还在那边纠缠，感觉不用急救的医生正在小声劝老太太先坐救护车去医院，老太太则执拗的要求外卖员先拿钱，看不到钱就在这里等着被车撞死。 “我家很穷又没有养老金，拿不出看病的钱！如果他撞了我还不把钱拿出来，到时候我去了医院他跑了怎么办？我不管！反正他不拿个三五万出来，我就在这里被撞死算了！” 老太太态度十分嚣张。 “要不您给您儿女打个电话吧，问问他们的意见？” 旁边小护士小声出主意。 “咋的，要欺负我儿子好说话是吧！你个逼……” 老太太眼睛一翻就要发飙，忽然眼前出现一双滚圆的大眼睛。她躺在地上，这双眼睛距离她非常近，瞬间把她要说出口的咒骂给堵了回去。 打个哆嗦，老太太不露痕迹往后缩了缩。 “哎？猫？” 小护士愣了一下，看看林戈再左右看看道：“这是谁家的猫？这里是急救现场，麻烦把猫带走，不要影响我们做事。” “哎！不好意思，这是我们派出所的猫。” 钱伟赶紧过来，“咪咪，你在这边干什么？去那边等一下，我把这事儿解决了再带你回去。唉哟……” 他伸手就要去抱林戈，却不想林戈反手一爪子，差点没伤到手。 “好凶的猫！” 旁人嘀嘀咕咕。 老太太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她撑起上半身看看钱伟，再看继续往自己这边蹭的猫，皱着眉头怒斥道：“还不快把猫弄走，它要过来了，别碰我！我可警告你啊，这猫万一要是带什么病有寄生虫什么的，到时候我可要找你的麻烦！真是的，当个警察居然还有空逗猫，算什么为人民服务啊你！如果不是今天有事，我一定投诉你！” “是！是！不好意思！” 钱伟脸上带笑，搓着手背道：“我也不知道它身上有没有病寄生虫什么的，它也不让我给它洗澡。甚至前几天带它去打疫苗，它在医院闹了一通也没打成。” “疫苗没打？狂犬也没打是吧？” 老太太眼睛一瞪，原本想驱赶林戈的手顿时缩了回去。 再看林戈继续朝她这边蹭，她脸上神色连连变幻，三下两下爬起来一出溜坐到移动担架上，再把双腿也收上去。 “真是……害人的东西！这猫啊狗啊什么的，都该被撞死！狂犬病死亡率百分之百，怎么能让这些祸害上街呢？还派出所呢，都是祸害！” 咬牙切齿一声，老太再看目瞪口呆的医生护士还有一众哑口无言的路人，理所当然的在担架上躺下来：“还不快去医院？我都要疼死了，一个个都没眼力的！对了，把我买的菜捡一下。” 医生护士只能苦笑，叹口气推着担架上了后面等待许久的救护车。 骑警和钱伟对视一眼，也只能摇头。 见当真有好心路人帮老太捡地上散落的土豆，骑警叹一口气道：“老钱，多谢了。这件事剩下的都交给我吧，不过到时候还要麻烦你给他做个证，咱们也不能昧着良心冤枉人。” 面对外卖员期盼的眼神还有连连道谢，钱伟无奈的点了点头。 但是，就在骑警要带外卖小哥上摩托，一起跟着去医院的时候，林戈忽然拦在外卖小哥面前。 林戈的态度不复刚才的懒散，甚至龇牙咧嘴不准外卖员离开。 (本章完) 第50章 偷儿 第50章 偷儿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骑警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没想到那老太这么怕死，我还以为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哎……咪咪别闹，这是人家的车……” 钱伟附和一句，来到电动车前继续捉林戈。 他还以为林戈是在胡闹，林戈却一扭身躲过他要来抱的双手，又敏捷的跳到外卖电动车上，狠狠一巴掌将后面箱子拍开。 钱伟还要批评林戈，但当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的时候，他忽然愣住，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只见箱子里放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的满满的被撑出一些菱形轮廓。仔细一看居然是七八部手机，乱七八糟没有保护的堆放着，更里面还有一个钱包以及电子手环一类的东西。 钱伟眉毛一挑，转头看向那年轻外卖员。 只见原本一脸愤慨还松一口气的外卖小哥，这会儿腿肚子都在打哆嗦。面对钱伟的注视，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一看，钱伟心里就有数了。 诧异的看一眼蹲在电动车上的猫，钱伟对这只猫的能耐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心里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但是表面上，他还是拍拍电动车后备箱，笑着对外卖员道：“能不能告诉我，这些东西哪来的？你车里的外卖不是刚才转交给同事了么，别告诉我说这些东西也是你要送的？” “是……是的！” 外卖小哥哆嗦两下，苦笑着道：“这也是我接的单子，只是因为时间不赶，所以打算待会儿再送过去。” “是因为时间不赶，还是因为不能被人知道？” 钱伟面对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态度变得截然不同。他缓步来到外卖员面前，用手指用力点一下他的肩膀道：“这些东西来路不正吧？跟我说一下，要送到哪里？” “我……” 外卖小哥哆嗦着没敢交代。 “什么东西？” 骑警原本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看到动静好奇的凑过来。再看到箱子里的东西，顿时恍然大悟：“哟？贼赃吧？送外卖还帮忙转移贼赃，合着你小子不光是个送外卖的，还是个偷儿啊！” “我不是！” 外卖小哥赶紧反驳，大声道：“我不是小偷！我只是正常接单，正常送货！别人要我送什么我又管不着，我就是把人家指定的东西送到目的地，赚一点辛苦钱！” “正常送货？帮忙转运贼赃也正常？” 钱伟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一把揪住外卖小哥衣领：“你知道偷东西犯罪，难道不知道转移赃物也是犯法的？还是说你敢给我发誓，你不知道这些东西的来路？” “我……我就是不知道！” 外卖小哥几乎被提起来，但依然毫不犹豫的摇头。 “哎！老钱，老钱，冷静，冷静！” 骑警赶紧上来拽住钱伟的胳膊，用力掰开他的手：“你的性格怎么还这么莽？我以为你被下放到派出所，还能够稍微老实一点。” “呵！老实？算了，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有机会捅一个贼窝！这些个手机还有零碎，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身上就能够偷出来的。好么，还有专门负责转运赃物的。” 钱伟冷笑一声松开手，对外卖员道：“把你的手机交出来，提醒你是所有的！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偷偷给那伙人示警，你小子今天就死定了明白吧？”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外卖小哥依然嘴硬，但是面对两个警察，他还是乖乖把手机交了出去。见钱伟依然盯着自己，他撇撇嘴从裤兜里再次掏出一个手机。 “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 钱伟把两部手机都夺过来，对着外卖小哥的人脸唤醒出屏幕。其中一部手机的屏幕上还有短视频在那跳舞，另一部则是规规矩矩的外卖员抢单页面，不停跳着来单选项。 “这些东西是哪个单子，调出来我看看！” 钱伟把手机递给外卖小哥，自己则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发起消息。他很清楚这些团伙级的小偷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打草惊蛇这些人瞬间就会逃的干干净净。 从他们不自己带着赃物回窝，而是把赃物交给外卖员自己身上不留半点罪证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防范意识还有对法律的了解，还是很强的。 警察抓人也要证据的，捉贼不拿赃，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滴滴滴……’ 群里迅速跳出来大量信息。 聂国强在质问钱伟为什么违规执勤，谁允许他自行办案的。张勇则在惊叹钱伟有本事，这才几天时间就又挖出一窝大贼。还有其他的零碎消息，也都络绎不绝。 钱伟心情挺不错的，面对聂国强打来的电话，也早有解释。 “我不是咪咪的伺养员么？咪咪要出门，我肯定要跟着对不对？聂所长，这不是我主观要违规的。再说了，发现这些赃物的也是咪咪，真是一只了不起的警猫。” “……” 聂国强在那头十分的无语，还真让钱伟这王八蛋找到尚方宝剑了是吧？ 他很快冷静下来，语气严肃的道：“确定是贼赃吗？不是卖二手手机的或者二道贩子？我现在就给你指派人手，但是别给我兴师动众却搞出大笑话来了。” “下面还有钱包和电子手环，我拍照到群里了。这个跑外卖的，大概心里也有数。” 钱伟浑然无视聂国强的提醒，又把外卖小哥的手机接过来，把上面的显示拍发到群里：“这些赃物的收货地址，我发到群里了。老聂你派人去一趟吧，别让他们跑了。” “果然是城中村，这又是哪个地方的小贼流窜过来了？” 聂国强一看就猜到对方身份，无奈的叹一口气之后，和钱伟再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这边的钱伟也很无语。 他还打算亲自参与一下对那伙贼的抓捕，却没想聂国强命令他先把林戈还有那个外卖员送回派出所再谈其他。 “要不，咪咪你自己先回去？” 钱伟看向林戈，毫不犹豫的过河拆桥。 林戈冷冷的亮起爪子。 “呵呵……开玩笑的，还有这家伙呢！” 钱伟干笑一声，重重在外卖小哥肩膀上拍一下。沉闷的声音显示他完全没有留手，疼的外卖小哥身形一矮，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反抗。 “老杨，载一程吧。” 钱伟又把主意打到熟悉的骑警身上。 “服了你了！” 骑警摇摇头，转身去旁边上了摩托车。调头骑过来之后，他无奈的道：“我一个交警帮你运动嫌疑人，你这是害我违规啊！要是被人举报了，你可得请我好好喝一顿。” “有空再说呗！” 钱伟毫不犹豫的过河拆桥，翻身坐上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再看向林戈：“咪咪，你要不要蹲后面箱子里算了？这车有点小，好像没有猫坐的地方啊。” “我坐你脑袋上！” 林戈怒视钱伟，再看一眼乖乖坐在骑警摩托上的外卖小哥，跳下电动车转身朝着步行街走过去。 有空给自己找麻烦，他还不如在街上多看看漂亮小姐姐呢！ “这猫！” 林戈走了，钱伟居然松了口气。 “走嘞！” 这会儿再不提自己铲屎官的身份，钱伟呵呵笑着打响电动车，毫不犹豫径直驶离。 像极穿上裤子就翻脸的嫖客。 林戈脸色漆黑如墨。 一次意外事件，终于暂时平息。马路恢复顺畅，林戈也懒洋洋的重新回到步行街。他找一棵还算不错的景观树，爬到最上面开始慢悠悠的晒太阳。 “老大，出事了！” 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凑到景观树下，对着电话低声道：“货被警察发现了！那傻逼在路上撞了个老太太，被警察逮住，运气不好他们发现了箱子里的东西……” “嗯？” 林戈好奇的从树叶中探出头，居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围观人群中，居然就有那伙小偷的同伙么？ 这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钱伟真乌鸦嘴。 (本章完) 第51章 与时俱进的偷儿 第51章 与时俱进的偷儿 一口外地口音的男子，正偷偷摸摸的对上面汇报情况。 他浑然没有想到，就在他头顶咫尺的地方，一只猫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把他电话里的交谈听得清清楚楚。 林戈也没有想到，这个盗贼团伙的来头，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几分。 一般来说小偷小摸，重点是个‘小’字。贼偷这种身份往往只干些没名堂的事儿，偷点东西赚点零给以度日，仅此而已。他们既不犯大案子，也不把事情闹大，偷到多少算多少，属于恶心人又难以严重量刑的程度。 但是这伙人不一样，他们居然‘专业’的。 从偷盗、转赃，再到销赃，已经形成了产业链。 源头的上家在全国各地收拢贼偷入伙，并且对他们的收获进行统一收购和攥改，再通过各种网络平台进行二次销售。对于品相好的手机和电子产品，甚至会重新包装以次乱真，当做全新产品进行售卖。 而做这一行的成本，很低。 网络销售的门槛，同样很低。 一个城市只需要一两个‘代理’，一个省再来两三个‘总代理’，就能揽下全国的销赃业务。 就像传销一样，风险由本地的偷儿负责，派往各地的代理只需要找人，收货，转移，就足够了。 当前站在林戈下面的那个人，就是‘集团’派往漳市的代理之一，他和他的老大承接了漳市的贼赃业务，并且寄希望做大做强…… “老大，货都打包送走了吧？” 男人还在询问。 “除了被发现的那一批，别的都已经通过正规途径上了路。别担心，查不到我们头上来。不过这个手机号肯定不能用了，之后记得用备用的联系方式再联络。”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嚣张，或者说一点都不担心。林戈猜测外卖员那边的联络地址应该有问题，只希望不会影响到派出所查询线索。 树下的人也放了心，甚至颇有闲心的聊天道：“呵呵……别看漳市不大，有钱人倒是不少。老大，咱们这一票捞了多少最新款的梨子？短短一个月，赚了几个数？” “屁啊！大头都让本地的工人还有上面给吃了，咱们就喝点汤水而已。不过反正没本钱又不用出什么力，一个月赚个五位数也够了。不说了，条子好像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然响亮，隐约间还传来警笛的声音。 “哼！说的好像晒太阳的不是老子一样。” 电话挂断，男子撇撇嘴把手机塞进口袋，再左右看看朝着一旁的美食街走过去。 林戈等男人转进巷子消失不见，这才偷偷的从树上爬下来。 看着那条美食街，他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跟踪？还是不跟？ 说实话也就只是一伙贼偷而已，顶天了偷个手机偷点烟酒，不会造成什么大害。毕竟电话里也说了，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万把块钱而已，倒霉的只是丢了手机的蠢货。 但是不跟……让他们继续做下去，受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手机是日用品缺少不得，一部手机说实话也不便宜，谁丢了不心疼的像割肉？ 按照这两人交流的内容，他们每个月到手的手机或者电子产品，数量已经超过三位数，也就是受害者已经超过百人。这让他们继续下去，其实想想也挺可怕的。 最主要的，这伙人整合了各个城市的零散贼偷，接下来只会越做越强。让他们继续肆意妄为，对任何城市的安定都是巨大破坏。 而且……队伍扩大之后，谁敢担保他们不会起别的心思？ 从偷到抢，其实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任何东西一旦形成团伙，后果都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难以控制。 “我现在……已经是派出所的一员了！好歹是警猫，不能对犯罪视而不见吧？” 林戈很想偷懒，但却不由自主的朝美食街走过去。 “咪咪？” 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戈还在恍惚，一时没注意到背后来了人。直到被人一勾手抱进怀里，这才吓了一跳的蹦起来。 “哎呀！” 张一宁也被林戈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猫从怀里窜出去。 “吓死了，原来是你们几个小鬼头啊！” 林戈这时候才回过神，发现对面站着的是张一宁、聂壮壮、胡苗、郑家成，还有谢载柒五个小鬼头。 看他们的样子大概是放学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步行街上来。 “咪咪，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胡苗蹲下来，朝林戈招手道：“刚远远看着你在发呆的时候，我还以为我认错猫了。不过张一宁说一定就是你，我们这才过来看看，想不到她居然猜对了。” “碍事的小鬼，放学不回家在外面溜达什么？” 林戈瞪一眼五个小鬼头，他还要去抓贼呢，怎么能在这边被几个小鬼缠住。 一只猫去美食街原本就惹眼，如果背后再跟五个小鬼头，那不是更加引人注目？这种情况还怎么跟踪，一瞬间就会被发现的好吧。 林戈有些烦躁，又不知道该怎么赶几个小鬼滚蛋。 聂壮壮手里拿着一个汉堡，边吃边看胡苗和林戈互动。见林戈表现的和平时不一样，聂壮壮猜测道：“咪咪是不是在办案子啊？你们看它着急的，是不是我们打扰到它了？” “办案子？” 几个小鬼瞬间眼睛一亮，对啊咪咪是派出所的警猫！ 郑家成眼睛都在发光，赶紧凑过来道：“咪咪，快说你是不是在抓犯人？我们可以给你帮忙的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组成现实的少年侦探团，打算要好好干几件大事了。” “侦探个腿啊，你信不信你腿都要被你爸打折？” 林戈无语的翻个白眼。 郑家成的爸爸也是漳河派出所的一员，和朱俊一样是巡逻骑警。不过他平时都在二大队那边行动，不隶属张勇所以林戈见的不多。 林戈实在不想搭理这几个小鬼头，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却好像是今天要赖定了似的。 不想当真放跑那贼偷，林戈只能选择妥协。 “只希望这几个小鬼不要添乱吧？我远跟着也不告诉他们谁是嫌疑人，溜达两圈他们应该就会无聊回家了。” 如此想着，林戈甩甩尾巴朝美食街走过去。 “哎？” 几个小鬼一愣，咪咪怎么走了？ “快跟上！聂壮壮可能猜的没错，咪咪确实有任务在身上！否则按照我爸爸说的，它平时那么懒，是绝对不会上街的。” 张一宁简单分析之后，语气变得兴奋起来。 “懒……在家里这么评价我是吧，张勇你给我等着！” 林戈无语的想着，捏捏爪子进入到美食街里面。 几个小鬼赶紧鬼鬼祟祟的跟上。 这条街上的人很多，两边都是面积不大的食品摊位，烤串烤蛤蜊烤生蚝冰粉冷饮奶茶麻辣烫什么的，非常拥挤热闹。 林戈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地方，因为很容易被人踩到。 就算不被踩到，在路人的一双双腿之间穿行，对一只猫来说也不是什么好的感官。 这会儿天气还热，脚臭味挺恶心的。 再加上各种烧烤各种调料还有腥味馊水味，对一只猫来说非常难以忍受。 但是为了不跟丢目标，林戈还是只能尽可能的绕着空旷一点的地方往里面走，顺便将依然在行进的那个气味死死锁定。 那人还在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咪咪这是要去哪里？” 谢载柒有些想退缩了，他不喜欢这种热闹嘈杂的地方。 “跟上就好了！” 张一宁头也不回，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跟着咪咪，说不得真能抓到坏人！到时候我要让我爸爸看看，我张一宁也能当警察，才不是他能小看的！” “嗯！” 胡苗不知道从哪薅到了一把竹签，当做武器给几个孩子一人发了两根。 (本章完) 第52章 倒霉的贼 第52章 倒霉的贼 拿竹签子当武器，也亏胡苗想的出来。 不过再仔细一想，这东西其实挺厉害的。特别是现在天气炎热人都穿的少，这玩意儿一旦戳进肉里面或者戳到什么要害，不比匕首一类金属武器威胁轻。 但是也只是几个小孩子而已，还真能让他们伤人？ 林戈回头看几个孩子一眼，没把这事当回事。他不可能当真带几个孩子去抓贼，也就当陪着玩个游戏让他们开心一下好了。 如此想着，林戈继续往前走。 几个孩子鬼鬼祟祟的握着武器跟在后面，一个一个互相对视，都兴奋的不行。 这条美食街不算长，几分钟后就看到了尽头。那贼头也似乎并不是来吃东西的，他穿过美食街后径直走过马路，去往了对面的小区。 林戈赶紧跟上，远远缀在几十米外。 而后就这么一路往前走，很快来到一个菜市场附近。 “北门市场？咪咪来这里干什么？” 聂壮壮疑惑的看着前面笔直前进的林戈，忽然感觉这捉贼游戏是不是自己几个的错觉？ “是不是咪咪想吃鱼了？” 谢载柒提出一种可能性，他揉一下腿，有点想回家了。 张一宁也有些犹豫，但是想一想她还是咬牙道：“不管了！都跑这么远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再说菜市场都乱糟糟的，里面肯定有小偷什么的，我们去抓他们！” “卧槽，这都让你猜到了？” 林戈震惊的回头，张一宁瞎猫碰上死耗子，居然真猜到了林戈的目标。 但就像这丫头说的，辛辛苦苦跑这么远了，怎么能半途而废？不管怎么说也要确定那贼头的目的或者落脚点，明天没有这几个孩子碍事了再好好的炮制他！ 林戈重新看向贼头，看着他装作买菜的样子在各个摊位走动，余光却一直在擦身而过的行人身上打量。 来市场买菜的，以中年人和老人居多。这个年龄的人都比较会过日子，菜市场的东西也比超市里要便宜一些，因此哪怕已经是下午时间，市场里的人也依然非常多。 大家提着收获专心选择蔬菜，就很难注意到旁边的情况。偏偏那贼头又是个专业的，林戈眼尖，转眼就看到他手里多出一部手机，顺势塞进裤子口袋。 “这是来体验生活来了？都当贼头了，还忍不住手欠？” 林戈咬牙切齿。 但他现在手无寸铁，身边也没有正式警察帮衬，就算发现这件事一时也没有解决办法。 没过多久，贼头在一个卖卤肉的摊子停留了几秒钟。他左手轻轻一勾，摊子上正吩咐店主把肉切细一点的下班族，手机就不翼而飞。贼头摸一下确定是最新款的，脸上的笑容更洋溢了。 他带着丰收的喜悦转身就要离开，忽然手腕被紧紧拽住。 “哥们儿，这就走了？” 下班族紧紧抓住贼头的手腕，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拿了我的东西好歹打声招呼吧？你要是真缺个手机，我送你一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贼头脸色大变，用力抽手却抽不回去，只能怒视这人道：“你……你在说什么？找事是吧，我就路过一下也你找茬？有病啊！” “呵呵，还不死心？来来告诉我，你屁股兜里藏着的是什么？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看看，看它为什么在你身上响？” 男人脸色带着轻蔑神色，手却像铁钳一样让贼头动弹不得。 “哎？” 这边的骚动吸引住几个孩子的目光，看到那下班族，胡苗忽然愣住。 “爸爸？” “胡叔叔？” 张一宁、聂壮壮和郑家成也愣住了。 “呵呵……还真是意外的援军啊！” 林戈早在贼头偷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胡立军的身份。他是漳河派出所的社区民警，每天一般都在辖区内几个社区跑动，性格很温和负责许多和群众相关的琐事。 但是你要小看他可不行，漳河派出所就没有拿不出手的废物。 胡立军当年也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身手并不输给任何人。之所以当社区民警，只是他更喜欢和好人打交道而已。你要以为他好欺负，那后果就跟现在这贼头一样。 胡立军手劲儿这么狠狠一捏，贼头就脸色大变疼的浑身哆嗦起来。 “爸爸！” 胡苗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叫喊一声朝着胡立军跑过来。 “别过来！” 胡立军脸色大变。 “妈的！” 贼头瞬间找到机会，他身体狠狠一扭，空着的手抓住右边水果摊上堆立的数层高水果筐，狠狠朝胡苗的方向一堆一撞。 下面一米高的摊位台，再加上一两米高的层层水果箱，歪歪斜斜朝胡苗砸落过去。 胡苗被吓的呆住了。 “该死！” 胡立军再顾不得拽住这贼头了，他赶紧双手撑住水果箱，避免它砸落的命运。 最顶上的一箱苹果还是砸落下来，砸在胡立军肩膀上，砸的他一个闷哼，在坠落在地上散落一地。 贼头一见脱困，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胡立军很想赶紧去抓贼，但他却被这堆里的苹果箱困住。除非任由这么多箱水果砸在地上或者砸到女儿，否则他只能留在原地硬撑。 忽然，一道白影从胡立军眼前闪过。 那是一只白灰色的猫，正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贼头。这只猫甚至毫不犹豫的在人家贩卖的菜上面踩踏，绕着近路和贼头拉近距离。 “咪咪？” 胡立军愣了一下，他当然认识自家派出所的明星猫。 不等他思考派出所的猫为什么会和自己女儿混在一起，林戈就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贼头身后。贼头奔跑着上衣掀起，露出他晒黑又满是纹身的后背。林戈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他毫不犹豫扑上去就是一爪子，在那好像是一条龙的纹身上来上一条一刀两断的深深抓痕。一瞬间，血液飞快的流溢出来。 “啊啊啊！” 贼头只感觉背后一痛，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发疯一样挥舞双手，将一个个碍事的路人驱逐开。 这疯魔的样子，让几个打算见义勇为的人也不由退缩起来。 但是林戈没有给他继续放肆的机会。 落地之后林戈迅速前扑，以旁边货架为跳板敏捷的撞在贼头后颈上。 他十多斤的体重再加上全力一扑，贼头顿时控制不住奔跑中的重心，往前蹒跚两步后右脚一崴，整个人重重的扑在地上，滑出去一两米远。 “嘶……” 旁边卖鱼的大婶吸了一口冷气，这一看就摔的不轻。 “妈……妈的……” 贼头艰难的抬起头，嘴角抽搐着直打哆嗦。他只感觉浑身都疼，脸上更是几乎麻木的没有感觉。但是他还是没发现到底是谁在弄他，想要爬起来又浑身没有力气。 ‘嘭！’ 头上又挨了一下，脸撞在地上，撞的眼冒金星。 “唔……” 卖鱼的大婶再吸一口冷气，这是只小老虎吧，凶的吓死人了。 林戈怒火万丈的踩在贼头身上，王八蛋哪里敢动他就揍哪里。当着自己的面儿，几个小鬼居然差一点出事，这让林戈感觉自己的脸完全没有地方搁！ 而且在林戈看来，几个小鬼是跟着他过来的，所以他有保护他们的义务。如果胡苗真的在他面前出事儿，林戈无论如何都不能饶恕自己。 所以这该死的贼头，就是欠收拾！ 见贼头被他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后背，豁口处露出一只龙的眼睛，林戈二话不说又是一爪子挠下去！ 纹龙敢纹眼？ 找死！ “哎哎哎！咪咪，别打，别打了！” 胡立军在旁边摊主的帮助下，终于成功脱身。看到贼头的惨状再想起进过icu的朱文涛，他赶紧过来制止，生怕这厮一不小心被咪咪给弄死了。 “谁听你的！” 林戈又是狠狠的几下，疼的这贼大声惨叫起来。 (本章完) 第53章 麻烦事 第53章 麻烦事 “哇！好可爱！” 五个孩子来到派出所之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三只小猫。 再顾不上参观派出所这种无聊事，五个小家伙兴奋的和小猫玩耍起来。特别那小虎斑一点也不怕人，见到孩子毫不犹豫的露出肚皮，更是让胡苗和张一宁兴奋的大声尖叫。 聂壮壮和郑家成则在院子里追赶雪爪虎斑，小猫咪不让他们摸可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抓到它。 另一边，胡立军见到了同样加班回来的张勇。 “没有找到人？” 眉头一挑，胡立军不敢置信道：“不是有准确的地址和电话么？再加上我抓的这小子的手机记录，怎么可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张勇摇摇头，十分不爽的道：“那家伙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无论外卖收货地址还是手机实名全部都是假的！城中村的复杂程度你也知道，反正这一趟算是白跑了，晦气！” 心情不爽的张勇伸手要薅林戈的猫头，被林戈敏捷的躲开，跳到空调柜机上继续听两人交谈。 胡立军看一眼林戈，再叹一口气，“社区怎么说？他们对外来人员没有监管？” “呵呵……那网格员小丫头是个一问三不知的蠢货，听说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才能进去社区上班。据说她平日里只会躲在办公室吹空调，办事就是微信发消息，从来不管网格里的真实情况。我询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连网格里一共有几个对外出租的房子都不知道！至于租户登记更别提，她只每天把消息复制发一遍就不管了。” 张勇越说越生气，瞪着胡立军道：“胡哥，你平时总跟社区打交道，难道遇到的也都是这种混子？” 胡立军笑起来，“哎！也不能说都不做事，还是有些小丫头挺积极的。再说人家工资又不高，你也别强求太多。干这个的要么特别有上进心，要么肯定是纯混日子的，理解一下。” 张勇也很无奈，只能掏出烟让自己冷静一下。 说实话一个派出所才几个人？又要管治安，又要处理琐事，人手向来都非常不足。 一般来说派出所想要把事做好，就必须和社区好好协调合作，干活才事半功倍。但是遇到好的社区也就罢了，遇到那些不成器的， “那现在怎么办？按照我们已知的情报，这个贼偷团伙不是小打小闹。” 张勇有些发愁，难道又要把案子交到上面去，让派出所变成只会跑腿的工具人？ 前面那两个案子被迫移交给公安局，那是因为案件性质问题，大家都能理解没什么话说。 可如果连区区小偷都要向上面求助，漳河派出所的面子往哪里搁？ “聂所呢？” 胡立军开口询问，林戈也有些好奇，这种案子聂国强居然会放弃参与？ 张勇摆摆手：“去邮政那边了，看不能找到这伙人转移赃物的线索和规律。不过想来机会不大，毕竟咱们都知道，你去快递站寄东西，除非保价或者特意标注，一般情况下那边都随意在快递单上写‘服装’俩字儿。如今快递机构越来越多，管理的纰漏也越来越大，指望靠他们帮忙算是痴心妄想了。” 胡立军点点头。 林戈若有所思，也明白张勇说的是实情。 除非是违禁品或者别的禁止运输的东西，否则像电子产品服装之类的，快递站可不会管你的来路，它的吞吐量也做不到帮助警方进行精准监控。 再加上闲鱼一类二手网站的发展，指望快递站帮忙辨别那东西是贼赃还是二手买卖，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他能够帮警方杜绝毒品违禁品这样的运输，就已经算是工作合格了。 聂国强想通过快递记录寻找贼头的线索，估计和大海捞针差不多。 说曹操曹操到，没过一会儿聂国强就回到了派出所。 见到自家胖儿子他也不奇怪，只命令几个小鬼去他办公室写作业，然后带着张勇和胡立军来到旁边吸烟区。 见林戈跟着凑上来，聂国强也不理会，只从张勇手里接过烟盒给两人都发了，再把烟盒塞进口袋：“张勇，回去之后收拾一下，出一趟外勤。香橘岛案子被柳州那边的警方收尾了，逮了两条大鱼。湖城方面也紧跟着行动，把盯梢的几个人在高速上一网打尽。你明天跟着市局的同事去柳州，帮忙把那两人押送回来。” “市局人手不够了？居然还要从派出所调支援。” 张勇点点头算是答应，又好奇的道：“这才几天，怎么就收网了？我记得前两天你不是还在说，有一部分嫌疑人还没有找到么？” “柳州公安是在飞机上把那两人堵住的。” 聂国强摇摇头，无奈道：“飞往香港，大概率是要想办法出境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的身份证件，居然骗过了机场审查。柳州方面实在没办法，只能动手。” 张勇点点头，明白了柳州警方的苦衷。 毕竟是两条大鱼，重要性不是几个小喽啰能比。如果继续暗自监控，谁敢保证他们到达香港之后不会瞬间消失？那边情况不比内陆，很多地方还缺乏管控。 至于说暗中把那两人控制，这更是只有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这什么年代了，谁没有手机？ 所以虽然无奈，但是林戈也明白，现情况只能如此。至于之后对其他嫌疑人的捉捕，就只能依靠时间还有天网系统的辅助，让他们慢慢的逃无可逃。 湖城方面也是同理，先把该抓的人抓了，收获最大化再说。 根据聂国强和张勇的交谈，林戈这才知道，原来湖城那边盯住的目标，居然是一口气直达西南边境的打算。换言之两拨人都打着偷渡的主意，确实不抓不行。 只是如此一来，林戈就有些郁闷了。 因为从几人的交谈中林戈得知，赵亮并不在已经被抓获的嫌疑人当中。这家伙是少数几个成功逃脱警方视线的混蛋之一，让林戈报仇的心思没能实现。 三个人还在交流，不过很快将话题转移到这次的贼偷身上。 张勇叹一口气，很头疼的道：“最近这到底怎么回事？大案子接二连三的在咱漳市出现，咱们这是被那些王八蛋盯上了还是被他们小瞧了？ 妈的想想都头疼，这也太夸张了吧？更糟心的是迄今为止丢失手机的报案人数只有十四个，其中十个还是疑似丢失而非盗窃。如果不是这次运气好，谁能想到漳市居然来了一伙子贼团？” “如果不能赶紧找到赃物，一旦让他们成功转移走，我们连能够提交给检察院的证据都凑不齐。偷窃案就是这么麻烦，想找到证人证物都是头疼的事。” 胡立军也在皱眉。 为什么传统的小偷，几千年了也无法消失？一来罪名确实不高判不了太重，二来就是收集证据十分艰难。 就算当场抓获，也无法证明他之前是否犯下过事。就算有口供，可要去哪里找受害者和被偷窃的东西作证据呢？ 这玩意销赃简单，一般受害者甚至不会报警，或者以为只是自己不小心弄丢。除非说贼偷偷了十分值钱价值极高的东西，亦或者由偷窃转变为抢劫，否则想要让他们进监狱可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但是，又不能不管。 (本章完) 第54章 警猫出马，一个顶俩 第54章 警猫出马，一个顶俩 说实话，小偷小摸是最可恨的。 他么的这些王八蛋随随便便勾勾手，派出所就要费大量时间走访侦破。就算辛辛苦苦抓到了贼，喔嚯！说不得就只是三五七八百块钱的事儿。 可成本呢？ 警察的精力和时间呢？ 被耽搁的别的案子还有需要帮助的其他老百姓呢？ 完全不存在性价比。 但还是那句话，你还不能不管！ 报案必管、有案必破，这是国家对警察机构的要求，容不得半点搪塞！所以哪怕有时候为了两三百千把块钱的偷摸，费大量时间精力甚至车油钱追到邻事，对警方来说也是常有的事情。 偏偏即使这样，也还依然有人说自己报了案没个下文什么的。 他却不知道警察办案必须有正编带头，而一个派出所的正编顶天了也就十几二十个，再减去文职、后勤、巡警什么的，负责办案的警察也就一两个巴掌的数。 可他们要负责的，却至少都是十万人以上的巨大范围。十万几十万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报案数，一天也是两位数至少。算上跑来跑去的时间，派出所根本不可能做到即时解决所有案件。 说到这里依然还谈偷摸，这种贼一转身溜进人群半点痕迹不留，对派出所来说其实才是最难处理的案件。 有时候不是警方不全力侦破百姓的某个诉求，实在是完全抽不出人手可用。 总不能因为某人一个案子，就把派出所其他的事还有整个辖区的警情全部放下吧，那不现实。 聂国强三人凑在一起发愁，恨不得把所里的警察全部掰成四瓣了分开用。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从收货地址入手！” 聂国强定下基调，沉声道：“就算嫌疑人提供的是假地址，但他的藏身处也一定就在附近！人都是有惰性的，不可能每天来回几公里就为从外卖员手里拿个东西。” 张勇也点头道：“是这个道理！多找几个人，在那个社区做全面排查吧！老胡，这件事是你的专长，把所有外地租房的，还有非本社区户口的，全部调查一遍吧。” “工作量不小。” 胡立军露出头疼的神色：“我手下一共就仨人，还有防止对方狗急跳墙，人手哪里够用？要不你们抽调几个辅警给我用？另外张勇你也要跟着帮忙。” “我明天还要出差你忘了？你要是愿意替我，我就接手排查的事。” 张勇龇牙咧嘴。 胡立军不说话了。 去外省出差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舟马劳顿不说，接回来的时候整夜整夜别想闭眼，一旦罪犯逃脱那就是通天的大笑话。 钱伟从外面走过来，神清气爽像是好好嗨了一通。 他浑然无视三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只笑着道：“老聂，那外卖员交代了。他确实不是偷盗团伙的成员，不过也算是外围马仔了。那个团伙在步行街一片的收获，全部由这王八蛋即时转移。另外地址上接货的那个人，这小子也见过几回。人挺有特色的，脸上有一道疤，身上纹着九条龙，说别人都叫他九纹龙龙哥。” “妈的，果然是黑社会那一套！” 张勇咒骂一声，暗恨当年古惑仔电影害人不浅。 “老胡抓到的那个贼呢？他交代没有？” 聂国强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线索，被抓到的那个团伙成员如果交代，突破口就有了。 钱伟摇摇头：“这家伙是个三进宫的老油子，警务通上的被打击的地点也各不相同，是真正意义上的流窜犯。再加上这一次又有故意伤害嫌疑，他嘴巴挺紧。” “你老钱都搞不定？” 聂国强斜眼看着钱伟，语气里满是嘲讽。如果不是警方谁受案谁负责的原则，聂国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钱伟参与这些偷盗抢劫案件的。 好家伙！ 抓一个往医院送一个，哪个派出所受得了？ 钱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道：“您要是给我三天时间，我把他上个月穿什么色的内裤都给您申出来！或者你同意关闭摄像头让我动手，我三个小时问出他家祖宗八代！” “滚！” 聂国强一个字将钱伟打发。 还关闭摄像头呢？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 二十年前你这么干没人说你，现在你试试看？你这一秒关闭摄像头，下一秒市局和检察院就会把电话打到所里来！ 聂国强同情钱伟的遭遇，但是对这家伙的变态心思，却一点也不认同。 “算了算了，不跟你们扯了，净浪费时间！” 胡立军摇摇头把烟头掐灭，径直走向外面：“明天一早我就去城中村，希望能查到个好结果。但我也实话说哈，希望不大。毕竟那地方做房东，其实没几个到社区登记的。他们家住的什么人，别说社区了，我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张勇也说了社区帮不到任何忙，靠咱们几个人查一个几千人的社区，人家早跑了。” 聂国强皱着眉头想一想，再看一眼旁边看热闹的林戈，忽然道：“老胡，明天让老钱带着咪咪一起出马！既然社区靠不住，那就用咱自己的手段，让咪咪再施展一回。” “哎？” 林戈一愣。 他就是个看热闹的，这里有他什么事儿？ 但是看几个警察愁眉苦脸的样子，林戈也实在没办法拒绝。没办法，谁让他现在也是有编制的人了呢？帮助派出所尽快破案，也是他该做的事。 “为毛你们俩丫头也在啊！” 林戈无语的看着胡苗和张一宁。 两个小丫头穿着t恤牛仔裤运动鞋，头上戴着遮阳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这一次虽然少了聂壮壮那三个男孩，但俩丫头出现在办案队伍里，也依然让林戈疑惑。 面对钱伟质问的眼神，胡立军笑道：“不碍事，只是顺个路而已。张勇不是出差么，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太好。正好我家苗苗在这边有培训班，就顺路送俩孩子一起过去。” 钱伟点点头，又疑惑道：“为什么来这么远的地方报班，这不是折腾人么？” 胡立军有些无奈的道：“苗苗她妈的主意，说这边这家钢琴老师的教学质量好。咱漳市又不是什么省会，学习钢琴的就那么几家，这家虽然远点但是名声好。” “价格也不便宜吧？” 钱伟冷笑一声。 不过毕竟是对方的私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见林戈被两个小丫头缠着没有折腾，他也挺满意这次没了掣肘能够肆意行事，当铲屎官哪有抓贼来得有趣？ 很快一路行驶出城，经过一个工业园之后来到一片老旧小区。 曾经这里还是漳市最繁华的地方，几十年前甚至还是漳市地标。然而随着漳市对工业企业的引进再加上环境问题，这边渐渐失去竞争力，房价也处于漳市最低的地段。 胡苗上课的钢琴教室，就在路边小区大门口。 一溜好几个门面的大机构，不仅教钢琴还教萨克斯架子鼓什么的。这边门面便宜，教学机构有了口碑后又不挑地段，因此这个音乐教室干脆把一排门面全部租下了。 “好好学，下午爸爸再来接你。” 胡立军把胡苗送到教室门口，再转身上车。 “咪咪再见！” 两个小丫头却只顾着和林戈招手。 而林戈…… 从到达这个位置开始，林戈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闻错了，居然在这家门面的附近闻到了之前在菜场抓住的那个贼的气味。 眼见胡立军要关车玻璃走人，林戈赶紧从车窗跳下去。 在胡立军和钱伟疑惑的呼唤声中，林戈来到教室门口的一排电动车前，开始挨个挨个的嗅。 (本章完) 第55章 调校铲屎官 第55章 调校铲屎官 “老聂，咪咪它不肯走了，钱伟正在哄它。” “怎么回事？” “我家丫头学钢琴的那个教室门口，咪咪蹲在一排共享电动车旁边不动，愣是不听话。” “那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大概……它闻到了被咱抓起来的那个贼的气味。” “既然知道你还给我打电话？” “可那是共享车啊，鬼知道被谁从什么地方骑过来的。不过我还是想调一下这边的监控，说不定能看到点什么。不过这边恰好是百庙派出所的辖区范围，还得你帮忙沟通一下。” “百庙那边儿啊？行，叫钱伟在这边跟着咪咪，你还是去城中村查。监控的事情，我让楚婷和李一铎帮你盯着，只是需要时间。” “道理我懂，就跟你说一声。” 胡立军放下手机，无奈的看着那边蹲在坛上一动不动的猫。 他不知道这只猫是否真的发现了线索，但也希望它真的能如同所里传言的那样给力。否则一旦抓贼行动变成大海捞针模式，对整个派出所都是折磨人的巨大灾难。 还以为能偷个懒不用去那边社区…… 示意车上几个人稍等，胡立军朝钱伟走过来：“老钱，聂所长让你……” 话没说完，林戈忽然抬起头。 林戈这段时间的沉默可不是在倔强，而是在思索共享单车上气味的纯度。 因为在他的感知中，这辆车上遗留的属于那个贼的气味有一点奇怪。众所周知共享电动车都是单人的，只能由一个人乘坐驾驶。但是这辆车上属于那人的味道，却出现在车坐垫靠后甚至贴着后栏挡的地方。这种情况除非这家伙人高马大两米高，要伸腿只能尽量往后坐，此外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原因。 他坐这辆车的时候，坐垫前面还有一个人！ 一辆单人共享电动车坐了两个人，才会逼得坐后面那位尽可能的靠后，以至于在奇怪位置留下气味痕迹。 所以……坐前面的人是谁？ 两个人骑一辆共享电动车，毫无疑问一定非常熟悉。那么这个人就算不是盗贼团伙，也一定非常熟悉那个在派出所里拒不交代的贼偷！从这人身上，或许能找到线索。 甚至再运气好一点，可能这个人就是自称九纹龙的龙哥本人。 嗯，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 毕竟无论从外卖员交代的体型还是他的身份来说，堂堂偷盗集团漳市驻漳市分代理，和同伙只能坐一辆共享单车，那也穷的太励志了。 林戈甩一下脑袋。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需要在这一辆不知道被多少人骑过的共享单车上，分析出精准的，只属于坐垫前半段的味道。 很麻烦！ 想要精准确定那味道的成功概率也不高。 但是林戈不打算放弃。 因为相比在城中村大海捞针，林戈更希望这辆电动车能够带着他直捣敌巢。 这样才能给派出所减轻一点负担。 林戈就这么瞪着眼睛静静的嗅，缓慢的分析。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胡立军终于忍不住向聂国强打电话的时候，他才确定了三个只属于这辆车前半段的气味。 再怎么排除，也依然还有三个无法肯定的气味来源。 妈的！ 交警就是管的太松了，还有怎么这么多人都喜欢凑一辆车，不挤得慌？ 骂骂咧咧一句，林戈将三个味道全部记下来，然后选择其中车外痕迹最明显的一个味道，开始用排除法一个个搜寻。 三选一，总比在几千人的社区里找人，要来的简单。 “哎！你这猫！” 钱伟刚听完胡立军转述的聂国强的要求，就看见林戈撒开腿跑了。 “呵呵……这边就交给你了。” 胡立军幸灾乐祸的笑着，对钱伟摆摆手转身就走：“我去那边社区寻找刀疤脸了，老钱你在这边加油哈！记住了这只猫是聂所长的心头肉，千万别搞丢了。” 再嘱咐胡苗和张一宁要乖乖听老师的话之后，胡立军开车离开。 林戈没理这些人。 他寻找的第一个味道，痕迹或者说残留的气味很清晰。虽然这种崭新的味道大概率不匹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戈还是选择跑一趟把对方的身份确定下来。 这个气味下车之后就走进了旁边巷子，之后拐一个弯从另一条街绕出去。 在林戈意识里属于气味感知的世界中，这个人在路边奶茶店还有麻辣烫里面都有停留。他买了一些吃的，然后再径直往前速度缓慢的边吃边走，不久拐弯进入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区里面。 “喂！咪咪，慢一点跑！” 钱伟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他不知道林戈为什么跑那么快，也不知道追踪气味对一只猫来说，究竟有多简单。 林戈根本不需要太多停留，他只要沿着鼻子的感觉一路向前，就能够像缠毛线一样精准的找到线头末端。 再加上今天的目标，运气不好很可能是第三个人，所以林戈才只能抓紧时间快速前进。至于钱伟赶不赶得上，那就是他自己该考虑的问题了，猫主子无需考虑铲屎官的苦衷。 没过多久，林戈忽然一个急刹车。 “嘁！” 他在小区里一个便利店门外停了下来。 便利店里没有顾客，只有一个大概高中生模样的男孩在一边看店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摸摸在柜子底下玩手机。 偏偏他身上的味道，就是林戈的第一个目标。 很明显，这孩子大概率不是贼。 从他父母放心让他一个人看店也能够看出来，他大概率是不缺零钱，没必要冒险去偷东西。哪怕真缺钱了，被父母打一皮带也比冒险偷东西来的简单是不是？ 林戈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钱伟急匆匆的跑过来，还没喘口气就看见林戈头也不回从他身边跑过，朝着来时候的方向跑回去。 “你……这到底是要干嘛？” 扶着膝盖大口喘气，钱伟一头雾水的只能跟着往回跑。 这一跑，就重新回到了钢琴教室门口。 见林戈重新呆在那一排共享单车旁边作雕像模样，钱伟一边忍耐急速心跳的感觉，一边恨不得将这只蠢猫狠狠揍一顿。 只是没等他动手，将第二个目标的气味记住的林戈，再一次跑向另一边相反方向。 “这到底……是在干嘛？这猫，真的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和警犬的套路完全不一样啊！这特么一声不吭的，难道是在耍我玩？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钱伟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咬牙跟上。 他自然不知道，一只具有自我分析能力的警猫，到底能够做到多么可怕的事。 二十多分钟后，林戈再次往回走。 这一次的目标也错了，哪怕精准分析气味确定属于成年男性，也依然只能在看到他是一个工地建筑工之后选择排除。 一天干活从早到晚累得要死的建筑工，是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再加入盗贼集团的。 这种工作的人就算真缺钱要偷东西，也只会对工地上的人下手。 “咪咪，你到底在干嘛？” 骑着一辆共享电动车跟在林戈后面一路尾随的钱伟，再一次发出疑惑提问。 林戈没理他，只跳到电动车前面篮子上。 “嗯？去哪？” 钱伟有些懵。 但是林戈只回头看他一眼，他就无奈的恍然大悟，“再回去那家店门口，再来一次往返跑对吧？祖宗，我懂你的意思了，今天就陪你跑一天了成不成？” 林戈没理他。 顶着大太阳，一人一猫第三次回到钢琴教室门口。 这一次甚至连教室里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组合，张一宁也不看胡苗弹钢琴了，好奇的走出来道：“钱叔叔，你和咪咪这是在干什么呢？不是办案子么，怎么带咪咪逛起街来了？” “我怎么知道？” 钱伟在心里闷哼一声。 他对林戈依然缺乏信任，也不喜欢这种无法交流的搭档。可他又明白，如果不伺候好这只猫，他往后大概率是真没有继续办案的机会了。 毕竟……他的作风习惯，在整个漳市公安系统里，都已经声名狼藉。 而林戈，又费几分钟确定了最后那人的气味之后，毫不犹豫的跳上电动车，伸出右爪指引方向。 “这边，驾！” (本章完) 第56章 燥热 第56章 燥热 这一趟，走了整整两个小时。 因为林戈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共享电动车是一直在移动的。 虽然因为续航还有驾驶者自身生活范围等等原因，这种车很少会出现在投放点之外特别远的地方。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种时时刻刻都在被不同的人驾驶的电动车，它上面的气味可以出现在城市里任何一个地方。林戈在城中村附近共享电动车上闻到的味道，并不等于味道的主人就一定来到过这个城中村。 前面两个目标之所以会在这里被发现，也是因为它恰好就属于是那种共享电动车最常见的短途使用，实属运气好。 而一旦运气不好，林戈想在钢琴教室附近找到共享电动车移动之前的气味，那就是在刻舟求剑。 这件事，在钱伟带着他走了十几分钟后，才被林戈恍然大悟的发现。 林戈发现自己犯了蠢。 想到通过气味找人……根本没那么简单。 就好像胡立军只能怼着刀疤脸这个线索在社区里苦恼的碰运气一样，林戈想要找到目标，也只能怼着那个味道满大街满大街的大海捞针。 这一捞，就到了中午。 炎热的秋老虎，晒的人浑身冒汗。有着一身厚毛皮的林戈，更是感觉自己几乎被烤熟。 但是偏偏除非放弃，林戈还真就只能赌这辆车近期没有离开太远。 反正这次犯错和丢脸，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知道。哪怕钱伟也只是一头雾水的在跟着跑，并不知道他因为林戈的犯蠢而不得不在太阳底下爆晒。 “反正就是赌么！万一运气好碰上了呢？” 林戈如此想着，没有选择放弃。 然而这一赌，就从上午十点赌到了大中午十二点多，赌到林戈终于扛不住为止。 “呼……呼呼……” 从电动车上跳下来，林戈找一个树荫趴下，像狗一样吐着舌头不动弹了。 真的……太热了！ 要死猫了！ 要知道猫和人不一样，皮肤里的汗腺是非常不发达的。人可以通过流汗来降温，但是猫……抱歉没有这个功能。 偏偏这种情况还要穿一身毛皮大衣，林戈觉得自己快要热昏过去了。 “这里是哪里？” 钱伟已经平静下来，或者他说已经累麻木了。毕竟无法改变的事情再想太多也没有意义，猫要跑，他就跟着呗。铲屎官就铲屎官，谁让自己想要做事就得依靠这祖宗呢？ 硬挺着一身臭汗左右张望，钱伟发现这猫居然指引他来到了一处至少十年的烂尾楼附近。 在他的印象里，眼前这个只有框架结构的几十层商用大楼，应该是一几年的时候就烂尾了。据说是有工人从楼顶摔了下去，家属闹的时候一刀刺死了其中一个开发商。 当时事情闹的挺大的，似乎里面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栋楼的开发被搁置，土地还在开发商手中，这些年一直这样没人管停放下来。 烂尾楼的周边自然不能指望有什么发展，这一片除了一些没搬迁的老住户外，就只剩下一个还算大的二手车市场，以及往外主干道上的几个鱼庄郭场鸡火锅等等。 “嫌疑人会藏在这种地方吗？” 钱伟有些疑惑，因为这种交通不便利的地方，并不适合小偷开工干活。 再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猫，钱伟只能撇嘴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反正今天他就自己当在伺候活祖宗了，无论这只麻烦的猫到底想干嘛，他也什么都不想只奉陪到底。 哪怕心里非常不痛快。 林戈很想喝水。 但钱伟是个煞笔，他根本不是合格的铲屎官。哪怕他会做味道挺不错的鱼还有鸡肉，但他也依然不知道猫渴了还得喝水这件事。 见这蠢货像个硬汉一样站着一动不动，林戈叹一口气只能强打精神站起来。 往前再走走吧，视线尽头是一个楼盘，那边应该有超市。 今天真是遭老罪了，热心想帮忙但是出师不利的猫也是大煞笔！ 吐槽一声，林戈低着头走在路边阴凉地上。 妈的，烫爪子！ 烦死了！ “嗯？” 强忍着怒气往前走了大概十分钟，林戈忽然停下脚步。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 瞎猫碰到死耗子！ 那个气味，再一次出现了！ 但是并不在数十米外的那个小区里，而是这边正对着废弃大楼的院墙豁口处。那个豁口似乎是年久失修造成的，里面能够看到许许多多被人偷懒丢进去的垃圾。 “这是运气好还是命运的眷顾？另外我是先去找水喝？还是先把事儿干完？” 林戈有些犹豫。 “走啊！怎么不继续走了？傻猫！今天我奉陪到底！” 钱伟以为林戈听不懂人话，冷笑着强忍暴躁缓慢骑着共享电动车在后面大声嘲讽。他也已经快要热死了，甚至隐隐感觉到有些脱水。 “你么！” 林戈一怒。 炎热的太阳再加上心头的火气，林戈也暴躁了。再顾不得喝水的事儿，他今天非要让这煞笔看看自己的本事！ 林戈转身冲向马路，直朝对面垃圾堆跑过去。 “喂！” 钱伟一惊，赶紧丢下电动车追上来。 林戈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垃圾堆又脏又臭，他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让钱伟这王八蛋知道自己的厉害。这王八蛋从被自己选上来到漳河派出所开始，就一直对自己缺乏尊重。似乎照顾一只猫只是他为了能够抓贼的跳板而已，并不是属于他的责任。这家伙并没有把照顾猫当成自己的任务，而是当成了领导给他的麻烦！ 这口气，林戈咽不下！ 这么热的天，心里特么的就不痛快！ 说实话他也承认钱伟这人很有能力，在抓犯罪份子方面的热心也谈不上大错。但是正如整个漳市公安系统都不喜欢他一样，林戈现在也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选他。 是因为他值得可怜的过去？ 还是他竭力抓贼抓抢劫犯的冲动？ 不知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绝对不是因为觉得这家伙能把自己伺候好！ 傻猫？ 傻猫！ 瞧不起谁呢王八蛋！ 你以为老子辛辛苦苦差一点被热死，为的是谁啊？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些王八蛋能轻松一些，老子更愿意在聂国强的办公室里吹空调啊混蛋！ 林戈怒气冲冲的爬上垃圾山，追着那夹杂在垃圾臭味中的目标钻进废弃大楼中。 “你这是要跑哪里去啊，咪咪！” 钱伟又惊又纳闷的追上来，可一转眼林戈却已经不知所踪。 废弃大楼虽然远看着空旷，但里面零散的各种建筑垃圾还有七歪八拐的墙壁，以及没有任何灯光的室内环境，都让钱伟瞬间失去了林戈的踪迹。 “这猫！真是添麻烦！” 钱伟抱怨一声，小心翼翼躲过湿软恶心的垃圾，绕个小圈钻进围墙豁口，再叉着腰左右打量周围。 挺糟糕的，不知道那猫为什么要跑进来。 脚下的气味有些难闻，钱伟摘下帽子当扇子在脸旁扇两下，然后缓步走进来。 周围寂静无声，也没有发现异常。 老警察的警惕习惯让钱伟没有冲动，而是一边寻找进去大楼的路，一边通过没有玻璃的窗户观察里面的情况。 有一些破烂衣服搭成的床铺，不过看状态已经落灰很久了，似乎曾经有流浪汉在这里落过脚。 继续往里走，是有人曾经在这里烧过火留下的黑灰。砖块垒成的黑漆漆的火坑，旁边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树枝木块以及方便面袋子，不过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痕迹了。 “嗯？” 钱伟忽然脚步一顿。 从他面前的窗户看进去，里面有几张铺平打理好的快递废箱。似乎有人将这里当成了捡垃圾之后回来整理的仓库，旁边墙角还有一些矿泉水饮料瓶子。 “有人住在这里，并且捡破烂为生？” 钱伟眼神变得尖锐了一些。 突然，头顶传来脚步声，还有金属的‘当啷’声。 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钱伟眼神一凝，缓步退后不再发出声音。他悄悄露出半个头，用余光看向头顶。 只是……就在钱伟抬起头的一瞬间，一根铁管朝着他当头落下。 还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本章完) 第57章 狼 第57章 狼 锈迹斑斑的钢管，从三楼还是四楼急速掉落。 电光石火之间钱伟没有精力去数楼层，他只看到了那根直朝他脑袋坠落下来的铁家伙。这玩意要是被砸实，再碰到运气不好……说不得可以直接插进脑髓里去！ “呵呵……袭警还是杀人？好大的狗胆！” 冷笑一声，钱伟十分熟稔的迅速向后闪避。他堂堂民警，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儿科的东西…… ‘啪叽！’ 落地的右脚猛然一崴，竟是踩到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烂泥当中，钱伟顿时色变。 他退后的动作还有身体平衡，顿时因为右脚陷入没过脚踝的烂泥而发生变形，身体一顿一崴竟是再来不及重新调整退回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 而这时候，钢管已经毫不留情的砸落下来。 眼看黑影越来越近，钱伟瞬间心脏一滞。 “完了！” ‘嘭！’ 一个黑影遮蔽阳光从二楼窗口出现，狠狠一巴掌将钢管拍飞。 却是在钱伟遭遇最大危机的关头，林戈及时出现。同样听到异样声音的他毫不犹豫的扑出窗外，用势大力沉的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钱伟救下来。 在钱伟呆滞的目光中，林戈在半空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垃圾山上。三四米的高度对于一只猫来说就跟玩一样，林戈甚至还有心情对着钱伟露出嘲讽的笑容。 “咪……” 冷汗迟来一步的从钱伟额头拼命往外冒，只感觉心脏跳得砰砰砰好像擂鼓一样激烈。 看看林戈再看看掉落在不远处垃圾中的扎进去一半的那根钢管，钱伟浑身只剩下死里逃生的庆幸。这一刻他再不记得半点对林戈的厌烦，满心都是救命恩猫那潇洒英俊的一扑。 真的，太帅了！ “呼呼……咪咪，你真尼玛的厉害！” 喘一口粗气，钱伟用力把右脚从烂泥中拽出来。 无视满鞋子的石灰水以及微微灼热刺痛感，钱伟冷笑着道：“救命之恩待会儿再说，现在先让老子找到那个王八蛋再弄死他！呵呵……妈的！妈的！找死，妈的！” 死里逃生的庆幸和差一点被人谋杀的愤怒，让钱伟的心情已经汹涌到极限。他不知道这破地方为什么会有一个表面凝固里面却水稀的熟石灰坑，也不去想为什么会有人胆敢谋害警察。他只知道今天如果不是咪咪，自己就会像最爱的妻子一样死在歹徒的手中，让儿子成为父母全部被犯罪分子害死的可怜孤儿。 这种事，他妈的怎么想都没有办法原谅！ 原本对犯罪之人就憎恨无比的钱伟，现在浑身只剩下腾腾杀气。双眼通红呼吸粗重，钱伟毫不犹豫的朝上楼的通道追过去。 “啧！” 林戈很明白钱伟的心情，他自己这会儿也是庆幸不已。如果他晚来哪怕半秒钟，说不定钱伟就可能…… 和这家伙的性命相比，一人一猫之间的互相不爽也就不算什么了。 猫主子和铲屎官就算再有摩擦，也得一致对外不是么？ 敢动老子的人？ 确实找死！ 林戈耳朵一竖，清楚的听见楼上脚步声正在迅速朝远处转移。虽然不知道这栋楼到底有多少个上下通道，但林戈还是迅速调转方向朝稍远一些的楼梯跑过去。 一人一猫的速度都是飞快，转眼间就冲到了四楼。 但是对手似乎对这栋废弃大楼十分熟悉，趁这时间也是已经跑到了五楼，并且朝着另一端的边户拉开距离。 那脚步声似乎有些奇怪，林戈却没有时间多想。见钱伟朝着五楼冲上去，林戈便选择从四楼往脚步声的方向飞奔。借助作为一只猫的灵活性，他不走寻常路全程翻窗猪突猛进。 没多久之后，林戈就超过了头顶的脚步声。 再看到前面那个没有护栏的步梯，林戈迅速往上飞奔，决定就在这里将那混蛋堵死。 “呼呼呼……” 急促的喘气声还有跑步声越来越近，林戈也在飞奔中悄悄露出爪子。根据他的判断，他会在五楼的楼梯口和对方撞上，到时候直接一爪子也算给钱伟出口恶气。 但是…… 随着大口喘气声还有慌乱的跑步声越来越清晰，林戈再一次察觉到这声音的异常。脚步声……太轻了！喘气的声音……也非常嫩！ 头顶那人，似乎…… 怀着怪异的想法，林戈静静的在楼梯拐角处停住脚步。 两秒钟后，一个脏兮兮像野人一样的瘦弱身影从上面通道露头。听着背后急促的追赶声，这个身影毫不犹豫的选择往楼下逃。 然后，他就看见了端坐在下面的猫。 “哎？” 意外出现的存在，让这人愕然一愣。 这一抬头，林戈也终于看清楚这人的模样，还有他的年龄。 不超过十五岁！ 这是林戈第一时间的判断。 虽然他头发又乱又长甚至遮住眼睛，身上穿的也是像乞丐一样完全不合身，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摸来的破衣服；但是那完全撑不开衣服的瘦长体型却依然证明，这人只是一个小孩子。他甚至还处于青春期刚刚发育的状态，脏兮兮脸上的青春痘以及没有完全张开的脸，都很清楚的表现出这个糟糕的事实。 只是这孩子，却有仿佛狼一样凌厉的眼神。 发现林戈之后，他只露出了片刻的错愕，就毫不犹豫的继续下楼。林戈一动不动的任由这浑身散发臭味的孩子越来越近，然后就看见他靠近之后猛然踹出一脚。 “妈的！” 林戈心情糟糕的后跳躲开。 男孩一脚踹空，毫不犹豫另一条腿也跟着踢出来，完全一副硬是要把眼前这猫给踹死的架势。 林戈只是躲，没有还手，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很快后面传来钱伟一深一浅的脚步声，男孩停顿一下之后狠狠瞪一眼林戈，再毫不犹豫继续往下跑。 林戈依然只盯着他的背影。 “呼！跑的好快！咪咪？” 险些冲过头的钱伟一个急刹，看到了蹲在拐角处的林戈还有闷头往下跑的乞丐装。 不知道为什么林戈会一动不动，也没有时间分析这边发生了什么，钱伟毫不犹豫的下楼继续往前追。他的右脚似乎崴的很严重，下楼的姿势十分别扭。 但即使这样，钱伟依然咬牙飞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着一次次弯道迅速拉近。 “这……算是什么事儿？” 林戈轻盈的跳上窗口，一脸的糟心。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路追踪过来的这个气味，居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他身上乱七八糟的垃圾味道掩盖了属于未成年人的稚嫩，这让林戈事先没有事先察觉。而这孩子狼一样的眼神还有对警察动手的恶狠，又让林戈十分震惊愤怒。可另一边……这男孩乞丐一样的装扮以及流落到这种地方的落魄，又让林戈十分纠结。他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为什么会沦落到眼前这样糟糕的境遇？ “呼……虽然不知道这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他和偷盗团伙之间存在联系。这孩子……或许是一口气打掉整个偷盗团伙的重要契机。” 当钱伟追着男孩跑出这栋大楼的时候，林戈从四楼窗户飞身而下。 他就像坠落的流星，在钱伟惊讶的目光中精准的落在男孩身后。然后半空中林戈一个兔子蹬腿，男孩瞬间被踹翻在地，一头扎进垃圾堆中。 “老子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啊，怎么可能放过一个袭警的小混蛋？哪怕……他只是一个孩子！” 如此想着，林戈稳稳踩在男孩的脑袋上。 当男孩一声不吭挣扎着要爬起来的时候，林戈右爪探出锋利的指甲，狠狠在男孩面前一划。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皮被划出数条深深的抓痕。 男孩，顿时不敢动了。 (本章完) 第58章 无题 第58章 无题 “嘿嘿……咪咪，干得漂亮！” 钱伟带着一脸的冷笑，一瘸一拐的朝这边走过来。 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衣服裤子上全部都是噗噗灰尘。但这时候钱伟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他只想用他的拳头还有怒火，让前面地上这王八蛋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钱伟眼睛里的杀意，几乎要凝为实质，整个人看着就像恶鬼一样。 林戈没有看见过钱伟是怎么把犯人弄伤弄残的，但是只看钱伟现在的样子林戈也可以猜测到，他接下来会多么的毫不留情……吧？ 等他来到男孩身边，林戈退后两步让开位置。 然后就看见钱伟毫不犹豫的弯腰抓住一大把男孩的头发，随着身体扳直狠狠往上一拽！ 男孩上半身被硬生生拽着提起来。 林戈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让林戈意外并且惊讶的，这看着就感觉难以忍受的疼痛，男孩竟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他眼睛眯成一条线紧紧咬着牙齿，身体却丝毫不反抗的一动不动。 “再跑啊，继续跑啊？” 钱伟半提着男孩，右脚想踹却又疼的自己哆嗦了一下。他心中恼火把男孩头发一松让他摔下去，再蹲下来一巴掌扇在男孩后脑勺上：“吭声啊王八蛋，敢袭警不敢说话？” 见钱伟还要动手，林戈再没法旁观，赶紧拦在他和男孩中间。 “嗯？” 钱伟一愣。 他第一时间以为这猫是和同事一样要阻止他，看不惯他对坏人动手。但是再一看这猫似乎能够用眼神里表达出来的那种严肃，钱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一突。 撇撇嘴，他抓住男孩的肩膀把他提起来：“装什么死呢！来让我看看，你到底哪来的胆子敢袭……” 话没说完，男孩稚嫩的脸让钱伟愕然住嘴。 他怎么也没想到，把他搞这么惨这么辛苦，还差一点被弄死的罪魁祸首，居然是一个毫无疑问的未成年。 虽然这小子的眼神挺狠的，从做的事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 未成年就是未成年！ 钱伟忽然后悔起来，他刚才不应该对这孩子动手的。刚才自己似乎用力过度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受伤。 只是一个……看起来自己儿子略大一点的，未成年人啊。 心情变得忐忑又糟糕，钱伟缓缓放开手，让装死的男孩再一次滑坐下来，低着头一动不动。 “为什么要这个态度？” 林戈不太明白，这孩子被逮住了为什么不吭声也不挣扎？ 然而钱伟却心里有些想法猜到一点什么，只是这么一来他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这孩子的情况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 心知男孩是绝对不会反抗也绝对不会出声的，钱伟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咪咪，帮我盯着他。” 说完钱伟掏出手机，迅速找到聂国强的电话：“老聂，出了一点麻烦事！咪咪带着我找到一个烂尾楼，里面藏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他对我动杀手了……” 一男孩，一猫，一个警察，都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三个木桩子就这么静静的呆在这座垃圾山上，谁也不说话。直到十几分钟过去两辆警车到达，靠边停车后，余正伟和聂国强一前一后的下车朝这边大步走过来。 “余所长，聂所长！” 钱伟赶紧行礼，这会儿冷静下来他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身为警察却对未成年人动手，这种事……哪怕钱伟自己也觉得做得不对。 “待会儿再收拾你！” 聂国强怒视钱伟一眼，越过他走向垃圾山上的猫和男孩。 余正伟则停留在钱伟身边，打量一下男孩身上的衣服再看看他斜跨坐姿模样，对身后钱伟道：“把具体情况详细的告诉我，你最开始是怎么发现这孩子的。” “是这样的，我今天……” 钱伟这一刻表现的十分老实，丝毫不敢隐瞒的开始慢慢交代。 而这一步，聂国强来到男孩的面前。 居高临下盯着这孩子，聂国强深呼吸一口气厉喝一声。 “站起来！” 男孩身体哆嗦一下，赶紧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站好。 “名字！” 声音依然强硬又冷漠。 “罗珏。” 男孩轻声吐露出一个挺文雅的姓名，双玉为珏，不是一般人会取的名字。 聂国强吐出一口长气。 这一刻，心中的担忧彻底化为现实。聂国强脸上露出痛惜的神色，紧紧闭上眼睛，良久才在林戈疑惑的目光中慢慢睁开。 “来漳市，多久了？” “半个月。” “家是哪里？” “不知道。” “之前在什么地方跟着谁混？” “不知道。” “为什么要对警察动手？” “……” 对男孩的沉默并不意外，聂国强声音变轻了一些：“变成这个样子，多久了？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被拐卖的？” “……” 男孩低着头一动不动。 “拐卖？” 林戈愣住了。 那边还在交代情况的钱伟也深深低下头。 余正伟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看看聂国强再看看这孩子，把聂国强扯到一边：“老聂，真的是被拐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事可不能瞎说啊，眼下这种情况……” “是啊！被拐的孩子，袭警……” 聂国强叹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神色，“这孩子……被调校过了！明白吧？对被拐卖的孩子有需求的，除了无法生育或者想要儿子的，还有别有用心的王八蛋。” “嘶……” 余正伟吸了一口冷气。 林戈也傻眼了。 聂……聂国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孩子……这孩子看起来也就是古怪了一些，狠了一些，怎么就……就变成被拐卖并且被调校的孩子了？ 这种事，真的可能在国内发生吗？ 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无论余正伟，林戈，钱伟，还有后面跟上来的两个警察，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大家看看聂国强，再看看那个被聂国强这么说也依然没有反应的孩子，不觉一股冷意从脊椎直往上冲。 如果是真的…… 不可能的吧？ 聂所到底有什么证据？ 这孩子又……为什么会流落到漳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我也没有证据。” 聂国强苦笑一声，看着这低头一动不动的孩子道：“但是八年前我参与过一起案子，在西省边境崇市。那是一起很恶劣的案件，拐卖孩子，训练成……刀！” 聂国强换了一种说法，语气低沉的道：“将一些不晓事的孩子集中培养，从小教导他们听从命令。不需要他们有多能打，也不需要他们有多聪明，只需要……听话！还有就是不怕死……他们被训练成像狗一样听话，只要主人下达命令就一定要去做，哪怕是要他们去死，也绝对不会有半点犹豫……” 余正伟打断聂国强的话：“国外童子军的那种套路？中东地区那种自杀式……” 聂国强点点头：“差不多，当然国内没有这么夸张，也没有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土壤。只是从小扭曲他们的是非观，教他们听话，然后卖给有‘需求’的某些人……” “这也很该死了！” 余正伟摇摇头。 “所以八年前他们被彻底打击，主犯从犯一个都没逃掉！而导致我受伤回到漳市的，就是其中一个孩子！他在我腿上咬下了一大块肉，硬生生的咬着不放……” 聂国强苦笑着，闭上眼睛半晌才睁开：“我不知道到底是有漏网之鱼，还是又有混蛋起了同样的心思。这孩子的状态，跟当年那孩子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当然……严重程度不一样，也没达到当年那种可怕到让我很长时间直做噩梦的情况。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不对？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孩子或者这件事，和盗窃团伙有没有联系。” (本章完) 第59章 要案 第59章 要案 凌晨一点半，漳市公安局依然灯火通明。 在八楼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缭绕的烟雾几乎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绕着桌子围成一圈的一众警察一个个表情凝重，手指上的香烟悄悄燃烧，落下一地的白灰。 坐在最主位的，是漳市公安局副局长杨烨，旁边也都市局的领导。 坐在下首的是余正伟和聂国强，钱伟和胡立军也在会议室外候着，随时等待召唤。 他们从接到余正伟的电话，并且将一众相干人士带回公安局之后，就一直开会到现在。 而事实上这长达十个多小时的会议，并没有讨论太多的内容。大家更多的还是对案件进行定性，等待审讯人员的消息，然后和崇市当年的相关办案人员进行电话联络，商议案件情况。 敲门声响起，一名市局警察拿着几张文件纸过来。屋内一人起身接过，粗略看看上面的内容，将它交给杨烨又悄声说了两句。 杨烨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在一众人的注视中，他认真的慢慢的将三张纸的审讯记录一个字一个字看完。 再将文件向下传递，杨烨开始闭目思考。 三张纸上的内容不多，但是大家看的都很仔细。一个一个传递，许久之后几人全部看完，文件再回到杨烨手中。 杨烨睁开眼睛看着众人，半晌后才缓声道：“根据樊勇的交代，他确实是盗窃团伙的成员，和龙小军一起被派到漳市负责漳市的盗窃市场。两人中处于主导地位的是龙小军，和团伙上层沟通的也是龙小军，樊勇只负责干活，拿钱，知道的东西不多。而这个叫罗珏的孩子，是龙小军从西省买回来抬门面的。和聂国强猜测的一致，确实被拐卖并且受到过控制。至于是否和八年前的案件有关，还要等待崇市的调查结果。至少从目前来看，事件没有我们想象的严重。” 坐在旁边的是市局刑侦支队队长宋国人，他看完文件之后皱一下眉头，“所谓的不算严重，是因为崇市的判断。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孩子受控制的程度没有当年的那么狠，意思是说控制者的调校水平有差距？另外就现在来说，还不能保证樊勇说的一定就是实话。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打开罗珏那孩子的口，并且立刻抓到龙小军，他才是这个案子的重点。” “实话还是假话，这件事先不提。大家都是老警察，谁也不会完全相信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罗珏的事情，也交给专业人士负责，咱们耐心等消息就可以了。”特警支队副队长张浩笑着道：“不过总的来说，就目前的线索来看，这起案子还达不到让我们特警出动的标准。哈哈……下午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还以为会演变成八年前那种军警联合的大场面呐。” “呼……老张别乌鸦嘴。明年是全会年，要是这时候漳市出一场灭绝人性的大案，我们所有人的脸都要丢尽了。” 旁边满脸疲惫的中年警察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身体软了一些，“幸好啊！那孩子和盗窃团伙牵扯不多，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万一这种孩子是团伙里每一个代理都配置的话……” “那就太夸张了老牛，这里是中国，不是非洲。” 一个昏昏欲睡的警察抬起头，眼神很凌厉：“但是有一点，有购买就有销售！不管这孩子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意外，但他背后肯定还有人有团伙！哪怕眼下我们手里的情报不多，也必须全力将这件案子快速攻破！呵呵……抬门面！丧尽天良的东西！不尽早斩断他们的手，只会让更多的孩子受害！” 旁边的人点头道：“是啊！拐卖妇女儿童本来就是重罪，但好歹受害范围有限！可一旦这种事曝光出去，让犯罪分子知道拐孩子还有这种‘销路’，后患无穷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 是啊！ 一旦让丧尽天良的人贩子们知道拐卖妇孺除了给人家当老婆当儿子以及更加恶劣的器官买卖，另外还有其他的市场，那后果就严重了。 那些人都是畜生，不尽早镇压只会让国内好不容易被打击下去的拐卖犯罪再一次猖獗起来。 同时因此衍生的各种犯罪，也会给国家安定造成巨大威胁。 而且…… 大家余光看向办公室的老赵，他说的没错，明年是人大会议选举年啊！ “呼……” 深呼吸一口气，杨烨表情严肃起来：“总而言之，这起或者说这两起案件，必须当做要案来办。哪怕够不上大案的程度，也必须我漳市公安所有警察全力以赴起来！宋国人，两起案子都交给你负责！设立专案组！局里任何人，都任你抽调；其他有任何要求，都尽管提！此外无论省公安还是西省崇市那边，我都帮你联系！只有一个要求，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案子彻底办下来！” “保证完成任务！” 宋国人毫不犹豫的做出承诺。 回头看向会议室末尾的漳河派出所两人，宋国人趁热打铁：“局里别的都好说，但我需要漳河派出所的支援。聂国强是当年案件的相关办案人员，我申请抽调进专案组！还有发现漳河派出所那只大名鼎鼎的警猫，我也申请抽调进来！无论樊勇还是罗珏甚至这起专案，那只猫的参与度都很高，是个有本事而且能立功的！它的能耐，是现在必须的东西！” “猫？” 杨烨眉头一挑。 虽然觉得宋国人的要求有点儿戏，但毕竟就如他说的一样，这起要案确实称得上是那只猫一手发现的。甚至它还不可思议的，在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的地方发现了那男孩，揭开了更深层的犯罪现实。 迷信也好，不迷信也罢，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万一那猫真的能弄出点什么呢？ 虽然市局有专门的警犬，但杨烨还是点点头。 “哈？专案组？” 林戈不敢置信的仰头看着钱伟，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作为你的饲养员，我也要跟着去。” 钱伟耸耸肩膀，眼睛都在放光：“想不到啊，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参与进这样的大案子！咪咪，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一次，我要让那些王八蛋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是！是！让你一脚再踹死一个，咱们整个派出所都跟着你丢人。 林戈眼睛一翻，看向钱伟的右脚。 那里依然还绑着纱布，所以钱伟是唯一一个在派出所里穿正装却穿拖鞋的男人。 谁也没想到昨天他踩到的那个石灰坑，里面居然还有未反应完的生石灰。当时钱伟只顾着抓罗珏再回市局等待开会结束，等再回过神发现脚烂了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及时的处理。 可即使这样，这神经病也依然不请病假，愣是要带着林戈重回市局。 “还想上演一出王者归来怎么的？就你在漳市这风评，人恨鬼厌的别让我也跟着倒霉啊混蛋！” 林戈嘀咕一声，没打算拒绝市局的要求。 且不说他一只猫有没有拒绝的资格，只说眼下这形成专案组的两起案子，林戈就很感兴趣。 这和他之前碰到的其他案子不同，是真真正正的市级甚至省级要案。根据钱伟的描述，后期甚至说不定还有去西省出差的可能，到时候会遭遇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过…… 总归是警察办案，犯罪分子莫非还能翻了天不成？ 林戈如此想着，低头还是撕扯钱伟做的牛肉丝。看在这家伙受了伤还帮他做饭的份上，昨天的争执还有愤怒，都过去算了。 “咪咪！” 聂国强满面红光的找过来，看到口手并用的林戈，兴奋的招手道：“吃完就准备出发吧！专案组的第一仗，宋组长下达命令了，用最短的时间把龙小军找出来！” (本章完) 第60章 犬猫联合小队 第60章 犬猫联合小队 再次来到城中村，林戈心里颇为感慨。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犯蠢，居然会把一个盗窃团伙的案子，直接演变成需要专案组全力攻坚的大案要案。 谁又能想到区区一个贼头，居然会想心思给自己弄一个‘门面’呢？ 人家当老板的有钱人，拿黄金拿古董撑面子。这个王八蛋倒好，真就把自己当成黑社会或者犯罪组织了，居然搞出一个被洗脑的‘狼孩儿’，来彰显他的牛逼。 在前往城中村的路上，林戈也终于知道罗珏为什么会藏身在废弃大楼，并且一身乞丐的打扮了。 因为龙小军这个废物加混蛋，在利用罗珏把漳市的新贼老贼一网打尽，成功成为漳市贼王之后，就嫌弃罗珏没啥用又不能出现在阳光下，同时又需要他浪费时间照料，很干脆的把罗珏丢到没人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 反正受过训练的罗珏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违抗他的命令，圈定范围之后不用操心，需要用力打个唿哨也能乖乖回来…… 这是樊勇自己供述的，龙小军的原话。 吩咐樊勇把罗珏圈禁在烂尾楼中以后，龙小军没给罗珏一毛钱，也没管过罗珏半点。而罗珏虽然受到过控制，但毕竟智商还在，一个人活下来其实也不难。 他就像被抛弃的野狗一样乖乖留在烂尾楼中，等待着主人的下一个命令。 他的意志，扭曲的有些可怕。 又可憎！ 一众民警愤怒又咬牙切齿的来到城中村，开始迅速寻找龙小军的踪迹以及他可能藏身的线索。 大家都知道，龙小军依然留在这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一个人一天能够移动的距离是有限的，只要卡死高速、火车还有国道，他能够逃走的路线就那么几种。 而这些路线上，如今都已经有专案组以及市局的人手在严阵以待。甚至整个漳市的所有社区以及派出所，都全部接到了市局的命令，开始布网全力搜索那一个人！ 就连天网系统，除了智能识别外，现在也是二十四小时派专人盯守龙小军的特征，绝不放过任何机会。 当国家执法机构全力以赴的时候，一张巨网已经将整个漳市牢牢笼罩，并且还在一点点的收缩，直到将目标逮住为止。 林戈跳下车之后伸一个懒腰，再看看旁边被人牵着绳子的四条警犬。这四个小家伙，就是漳市公安局全部的警犬力量，也是这一次围捕能够缩短时间的关键。 时间，非常重要！ 以专案组的力量，抓住龙小军是必然的事情。但是事情拖的越久变数越大，这时候就需要用到林戈还有贝贝它们，以最快的速度减少意外发生并且降低案件损害程度。 早一天破案，就能减少一天的犯罪活动时间，减少一天的受害者产生可能，这是一个朴素的事实。 “咪咪！别输给这几条狗！让市局这些混蛋看看你的本事，让他们知道我钱伟就算被赶出市局，能耐也比他们这些废物强！” 钱伟像个神经病一样蹲在林戈面前循循善诱。 林戈理也不理他，只不耐烦的拽一下脖子上的绳套。 为了形象考虑，聂国强劝说他和其他警犬一样戴上了绳套，另一头则捏在钱伟手里。 被人牵着啊！ 妈的！ 太耻辱了！ 一想到自己的自由居然会被钱伟这混蛋掌控，林戈就浑身不爽。早上才决定大发慈悲原谅这家伙，林戈现在却恨不得赶紧把钱伟这混蛋给弄死！ 而除了林戈之外，其他的二十名警察还有四条警犬，都已经严阵以待。 哪怕是性子有些欢脱的贝贝，这会儿也乖乖蹲坐着一动不动，听从最前面的队长下达这一次作战的详细命令。 这王八蛋对外使用的是假身份，短时间想要锁定他并不容易。所以这一次只要能够找到龙小军曾经藏身的住址，或者发现他曾经露面的摄像头，都算是胜利！ “咪咪，知道该怎么办了吧？这个是樊勇用过的东西，这个是尤大兵也就是那快递员的气味，你记住这两个气味，然后在村子里找找！龙小军肯定和他们两个有过正面接触，那种出现在室内的味道，都不要放过。” 钱伟耐心的对林戈讲解这一次任务的要求。 这是来之前聂国强对他的吩咐，要求他把话给咪咪说明白，而不是像其他警犬一样只闻个味道然后乱找，其他的交给饲养员以及跟随的警察来分析。 这对比起来的差距或者说效率，是相当明显的。 也就是亲身体验过林戈的能耐，否则钱伟无论如何都不会浪费时间浪费口舌，去跟一只猫细细交代这些动物听不懂的话。 “行动！” 随着负责人一声令下，一众警察迅速奔向村子各个方向。 “汪！” 绳套放松一些之后，四条警犬也撒开腿跟着饲养员奔跑起来。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现场只剩下负责指挥的两名警察，以及尴尬盯着林戈的钱伟三个人。 两个警察盯着钱伟，钱伟脑袋冒汗盯着林戈，林戈却打个哈欠一动不动。 “咪咪？” 抬起头干笑一声，钱伟有些艰难的再次蹲下来：“走啊！不是跟你说了这次的任务么，该出发了！” “出发个屁！” 林戈用后腿给脖子挠挠痒，并且已经习惯露出蛋蛋这种事。至于钱伟的催促，他已经完全无视。毕竟有些东西其实一开始就一清二楚，只是狗狗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而已。 就如同被饲养员拽着的贝贝一样，你以为它跑这么快是因为闻到了目标的味道？ 并不是！ 它只是习惯跟着‘主人’奔跑而已。 它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找，不过只是跟着主人盲目的跑啊跑而已。如果运气好能够在途中发现主人之前给过的气味，不管在哪都会立刻示警。 换言之警犬能不能找到目标，在乎于牵绳子的那个人，他走的方位对不对。 至少大致范围，不能够南辕北辙。 之后，就看运气还有一次又一次的排错，以及考验警犬对气味的识别精准度了。 而林戈……完全不需要这样。 无视钱伟拽绳子的动作，林戈耳朵一竖脑袋一缩，轻而易举就钻出套在脖子上的绳套。两只前爪并拢再一退，束缚在前胸的第二段绳套也被他轻松挣脱开。 用绳套能捆住执意自由的猫？ 简直笑话！ 撇撇嘴，再用舌头清理一下鼻子，让自己的嗅觉更纯粹一些，林戈转身朝村外的方向走过去。 他已经隐约闻到，那隐隐约约只有微微一丝的，曾经停留在罗珏身上的另一种味道！ 狼孩儿，他身上味道的拥有者，除了垃圾，带他过去的樊勇，就应该只有那唯一的一个人！ 那个畜生！ “哎！咪咪，你要去哪？你怎么不听命令？” 在两名警察无语的注视中，钱伟赶紧朝林戈追上来。 林戈走的并不快，也没打算奔跑。因此钱伟三步两步就追到林戈前面，用脚拦住他：“哎！咪咪，朝这边走啊笨猫！” “找死！” 林戈亮出爪子。 钱伟已经知道林戈的厉害，赶紧缩腿。 无奈的看着林戈继续往村外走的模样，他头疼又感觉丢人。背后的目光火辣辣的，那两个家伙也是知道他钱伟的大名的，这一次怕是又要丢脸了。 “你这家伙，到底要去哪里啊？” 钱伟无奈的抱怨一声，却又只能老老实实跟在林戈身后。哪怕他很想撇开林戈自己行动，但是公安局的规矩他也明白，他钱伟只是聂国强派给咪咪的一根绳而已。 呵呵……走的还挺直！ 钱伟自嘲一声，眼睁睁看着林戈走进一家由居民自己开荒成的菜地当中。那边似乎刚刚泼过水，地上湿漉漉的。 “嗯？咪咪不嫌弃泥巴？” 钱伟眼睛眯了一下。 (本章完) 第61章 鱼塘 第61章 鱼塘 前面的路，渐渐变得崎岖向上。 但这并不是一座天然的小山，而是右边儿一公里处那座玻璃厂建成之后，将挖出来的土向这边倾泻形成的。 换言之这座土坡其实也是玻璃厂的地盘，但由于厂子暂时还没有扩张到这边，因此被附近的居民占用了，还划分出一块块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菜地。 沿着菜地之间的垄堆往前走，土坡到达顶点向下滑落，里面是一个大约三四百个平方的凹坑。 有人从稍远地方的河道往这边挖了条沟，河水缓缓灌注过来形成一个浑浊的水塘。 咋一看，很像是农村自家门口的那种。 这种东西几乎不可能在城市里出现，因为城建绝对不会通过允许。但由于这块地是有主的且主人一时用不上，再加上关系户城中村没人举报什么的，一时竟还真没人管。 就连钱伟都没有想到，爬上土坡之后竟然能够看到这种原始的大泥池。 它没有用半点水泥做任何防护，也没有任何堤坝或者防止水土流失的措施。远处的河水只进不出，形成一个水面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青苔的死水鱼塘。 是的！鱼塘。 水坑边上有一个用三个大内胎简单拼凑的小船，旁边儿还有一个小平台。甚至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有鱼在青苔底下游动，以及被水波推到岸边的一些死鱼。 “啧啧……这还真是聪明啊！搞个水塘，弄点鱼苗，就可以看天等收成了。如果这个塘不要租金，几乎算是没有成本的买卖，懒人必备。” 钱伟瞬间就明白了这个鱼塘存在的意义。 可他不明白的是，咪咪为什么要带他来这个地方？ 想吃鱼了？ 但是这种又腥又臭的死水鱼塘，里面的鱼真的能吃吗？ 林戈不知道钱伟在想什么，他只感觉属于某人的气息已经越来越清晰。表面上看这周围除了菜园之外一览无遗，完全没有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但是在林戈的嗅觉世界中，目标的气味却和这片空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虽然他的气息被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掩盖着，但林戈依然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眼睛瞥过不知道从哪飞来的一堆大头苍蝇，林戈沿着鱼塘边缘继续朝前走。它的身影被旁边的青菜地遮掩的几乎看不见，唯有跟在后面的钱伟显得十分碍眼。 再往前走几百米远到达腥臭鱼塘的另一边，前面的路被玻璃厂的红砖围墙隔断。但一个被土堆遮掩的木制棚架，却陡然出现在钱伟的眼前。 “嗯？一个棚子？” 钱伟愣了一下。 棚架不大，高度只有半人那么高，难怪可以藏在土堆后面。 但是棚架又不小，它有二三十个平方那么长。别说放东西了，就算住进去三五个人都没有问题！只是这边由于风向问题恶臭味更加严重，连种菜的都放弃了这片地方。 换言之，这是一个被人摒弃并且一般没有人会过来的角落。 但这里有个棚子！ 身为警察的敏感神经，让钱伟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他将右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眼睛则迅速观察周围情况。 因为是警猫饲养员的缘故，钱伟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按道理他应该和其他民警一起协同行动，但谁能想到他会被林戈带来这样一个地方，并且发现这个异常？ “咪咪，等一下！” 见林戈盯着棚子继续往前走，钱伟赶紧唤住他。 “嗯？” 林戈疑惑回头。 这家伙在怕什么呢？咱们可是警察，后面更有十几二十个大汉严阵以待，难道还有谁敢反抗？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通。总之你到我后面，我先联系他们过来。” 钱伟摇摇头，开始打电话。 “喂！吕队，我找到了一个地方。嗯，咪咪发现的，确实有点不对劲。嗯……我在这边盯着，放心……对！灯下黑，就在这边菜园子里头。嗯！暂时还没有……” 林戈打了个哈欠。 刚打算再往里面去瞅瞅，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愕然看着钱伟的身后，林戈浑身的汗毛都猛然炸起来。 就在他的视线中，一个穿着暗色雨衣的人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逼近到不远的地方。他身上浓烈的鱼腥味和环境里的腥臭味混合一致，遮挡了林戈的感知。 松软的泥土不会制造任何声音，钱伟也没有发现走过一遍的路上会有埋伏。他紧盯着那个草棚，对电话那头详细的描述这边情况。 而与此同时，人影从雨衣中伸出一柄细长的杀鱼刀！ “嗷！” 再来不及做任何事情，林戈毫不犹豫的咆哮出声。 钱伟和人影一齐愣了一下，林戈则趁这一瞬的功夫迅猛的朝人影扑过去。 ‘嘭！’ 结实的雨衣挡住了林戈的爪子，却也依然发出沉闷的响声。 钱伟脸色大变，毫不犹豫的往前一扑。 他整个人在泥地中打了一个滚，而几乎同一时间，被林戈阻止一秒的锋利刀芒，迅速从钱伟刚才站立的地方狠狠划过。 只是这一次，划了一空。 “妈的！” 没想到埋伏失败，人影低沉的咒骂一声，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这份果断，让人心惊。 “站住！” 钱伟赶紧爬起来追上去。 但是没跑两步，他的脸上表现出痛苦的神色。原本就未伤愈的右腿在深一脚浅一脚的泥地田垄上奔跑，很快就再次受创，甚至连行走都变得困难。 “该死！” 钱伟强忍疼痛瘸着腿往前跑，却依然和人影越来越远。 “喂！喂！钱伟？” 电话那头还在急促的呼喊。 “吕队，我被人从背后袭击。嗯，人没事，但是对方跑了！他穿着雨衣，没看到模样……嗯！往西南玻璃厂的方向，可能会跑进厂里！咪咪？哎？咪咪呢？” 愕然停住脚步，钱伟左右张望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家的猫竟是已经不知所踪。 “不会吧？” 他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另一边，穿着雨衣的家伙迅速的奔跑着，始终用右手拉着雨衣帽檐，从头到尾没有露出面目。 他对这附近十分熟悉，哪个田垄好走，哪个田垄容易隐藏，全部清清楚楚。特别是前面不远处一大长条的晚玉米地，他钻进去后根本连半点踪迹都看不出来。 但是这一切，逃不过林戈的跟踪。 这是唯一一个成功蒙蔽他的嗅觉，并且成功让他丢脸的家伙，林戈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场子。再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的铲屎官你也敢动？ 更不提，这人正是这一次林戈来这边的目标！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这家伙成功逃脱。 一人一猫一前一后的跑着，林戈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雨衣男是否发现自己，林戈并不清楚。但是看他直冲向红砖墙的路径，林戈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偷懒。 因为从今天的事情就能够看出来，这是一个有丰富和警察对抗经验的家伙。 一旦让他从那边逃出围捕，再想找他就更麻烦了。 “妈的！妈的！” 龙小军满脸腥臭淤泥，眼神却满是杀气。他迅速来到围墙边上，双手灵活的扒开墙角茅草，露出里面的排污管。 排污管十分干燥，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龙小军迅速钻进去，三两下就来到围墙另外一头。然后一边走一边脱雨衣，他很快走进不远处一个无人的车间。 两三分钟之后，龙小军再出来已经穿上工作服。他之前穿的雨衣已经不知所踪，连脚上的鞋子都换了一双。 甚至这家伙连动作都变得悠闲起来，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再凑到墙角水龙头用旁边的烂肥皂洗一把脸，哼着歌儿把头发也抹一抹。 如果不是藏在树上的林戈一直盯着他，谁能把这个看着像工厂老油子一样偷懒的男人，能够跟刚才敢杀警察的凶手联系在一起？ 甚至……他的脸上根本没有快递小哥所说的疤痕。 这家伙，不是一般的罪犯。 (本章完) 第62章 勇敢 第62章 勇敢 原本宁静的玻璃厂，陡然被突如其来的警笛声惊醒了。 先是三辆警车急匆匆的堵住厂门，紧接着又是两辆警车呼啸着冲过来。没过两分钟，再来两辆。隔一会儿，又来一辆……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厂子里的工人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被当班负责人全部聚拢到工厂大门口，并且一个个按照名册清点人数，询问并且效验每一个人的身份。 而此时警察的数量也已经扩大到五十多人，沿着围墙寻找并且监管每一个出入口，将整个工厂牢牢监控起来。 “安大伟！” “到！” “蒋仁科！” “到！” “熊艳！” “到！” “李小萌！” “到！” …… 一众警察和一众工厂领导，一齐看着当班调度按顺序点名，同时认真监控喊到的每一个人的表情。 很快调度点名完毕，上白班和上倒班的一共两百一十四个人，到场一百九十八个，另有十四人正在匆匆从外面往厂里赶。此外还有两人经过电话通知，也正在被警察领着往这边带。 换言之工厂所有人都全部露面，并没有任何逃脱或者隐匿不在的人。 “难道龙小军并没有藏身在玻璃厂员工当中？”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宋国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神色。 “队长！发现可能是嫌疑人所穿的雨衣！” 一名警察匆匆跑过来。 “在哪里发现的？” “一个废弃的排水口附近，对面就是钱伟那边菜地。贝贝在旁边的污水车间发现的雨衣，只是……” 说到一半，警察露出纠结神色。 “什么情况，带我过去！” “雨衣……在氢氧化钠池子里，已经被彻底浸泡污染。此外我们还在池子里发现了一双塑胶手套，但它是这个厂的标准劳保发放品。” 警察一边指路，一边叹了口气。 “氢氧化钠……有本事！” 宋国人狠狠一咬牙。 “组长！” 又一名警察匆匆赶上来，低声道：“工厂里的两百个工人，脸上都很干净，全部不符合龙小军的特征。另外经过简单问询，没有相关某人行踪异常的举证。” “嘁！” 宋国人摇摇头，脸色越来越阴沉。 钱伟是在外面菜地追丢龙小军的，这人是否当真钻进玻璃厂，亦或者已经提前逃走，都是一个未知数。而一件雨衣，也并不能证明龙小军一定就在这座玻璃厂中。 这个家伙的狡猾还有狠辣，大家伙已经都见识到了。一个胆敢主动杀警察的凶犯，一旦没有及时的抓捕……后果不堪设想。 “让贝贝它们在整个玻璃厂走一遍，看是否有人藏匿。再让钱伟过去看看那些工人，看是否有体型特征类似的。还有……派人向杨局长寻求增援，我要封锁外面小区，并且地毯式搜索整个玻璃厂！” 宋国人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 ‘叮铃……’ 话音未落，宋国人手中手机响起来。 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组长，鱼塘棚子床下发现一颗人头！脸上有疤痕特征！但是根据警务通人脸识别，他不是龙小军，而是一个叫艾伟的网逃人员！” 宋国人的脚步停了下来。 “人头？被分尸了？” “是！根据我们判断，身体可能被丢弃在……鱼塘里面！”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惊慌。 “那就立刻下水找到它！” 宋国人挂断电话。 掩人耳目？还是替身？亦或者……杀人灭口？ 一边走，宋国人一边皱眉思索。 眼下发现的情况越来越多，收集到的证据和资料也越来越多，但是案情居然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当发生人命案件并且还包含灭口袭警的时候，案件性质已经进一步变化。 这当真只是一起单纯的盗窃团伙案件么？ 什么样的盗窃团伙，居然会杀人？龙小军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藏匿在幕后的杀人凶手，是龙小军还是另有其人？对方，是仅有一人还是有多人在互相犯案和掩护？ 平静的漳市，为什么会连续出现大毒枭、国外间谍、凶残杀人犯等等这么多的严重犯罪者？ 这背后肯定有问题！ 一行人很快来到玻璃厂的氢氧化钠池旁边，这里已经被警察封锁并且正在仔细搜集各种证物。 然而敌人很显然对警察的动作早有预料，氢氧化钠的存在更是将许多重要的证据全部灭杀。而作为一个操作车间，这边每天来往倒班的工人数量，也让取证变得复杂起来。 一个警察走过来，在宋国人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宋国人点点头，没有回应。 监控缺失？监控损坏？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么？犯罪者既然敢在这里藏身，就一定对此早有准备。 “组长，初步采集的数据不算好。周围腐蚀性的东西太多，对证物造成了严重破坏。想在那件雨衣还有周围脚印、指纹上确定嫌疑人，可能需要省局或者国内专家的帮忙。” 一个戴着口罩的检验科警察报告出不好的结果。 “我已经让杨局长去求人了。” 宋国人并不生气，既然已经见识到敌人的狡猾和案件的复杂，找人帮忙不丢人。 只是……接下来的地毯式大排查，真的有用吗？ 或者说短时间内，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吗？ 见大家都在紧张忙碌，宋国人感觉到一丝疲惫。他没有继续打扰大家，而是示意一下后来到旁边的一棵树下，掏出一根烟点燃。 “一定……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嗷！” 头顶上忽然传来声音，把宋国人惊了一下。 但是他抬头一看，却看见了一只眼神平静的猫。这只猫静静的坐在树杈上，爪子上按着一个什么略微反光的东西。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只猫应该是…… “咪咪？啜啜，下来？” 宋国人对着林戈招手。 你特么唤傻子呢？林戈一动不动。 宋国人也不着急，只打了个电话把聂国强给叫了过来。 “组长，您找我？” 聂国强急匆匆的赶过来，他正好就在玻璃厂外围寻找犯罪嫌疑人线索的队伍当中。 “这是你家猫？” 宋国人态度不错，指着树上的林戈笑道：“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听说它救了钱伟一命？” “是！钱伟说如果不是咪咪，他恐怕已经被歹徒刺死了。” 聂国强先是肯定了林戈的本领，然后对着林戈招手道：“咪咪，下来！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赶紧交代！如果没事儿，也赶紧下来帮忙搜寻一下坏人！” ‘啪！’ 一个金属片儿从天而落，砸在聂国强的脸上。 铁片儿从聂国强的脸上弹到水泥地上，打几个转儿之后不再动弹。 “纽扣？” 宋国人和聂国强皆是一愣。 “哪来的？” 宋国人还在疑惑，聂国强的表情却凝重起来。他迅速从口袋抽出一双手套戴好，再小心的把纽扣捡到手心当中。 “这是……雨衣的纽扣吧？那种骑电瓶车穿的，扣在脖子下面的那种……唔……什么味儿？” 聂国强说着说着表情越发严肃，抬起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猫：“咪咪，你从哪里搞到的这枚纽扣？从嫌疑人身上抢的？还是……你这个笨猫，该不会跳到那碱水池子里去了吧？” 林戈依然不动，但身体却微微哆嗦了一下。 (本章完) 第63章 受伤 第63章 受伤 林戈不打算打扰这些辛苦的警察们，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好。 和钱伟猜想的一样，他是冒着要命的风险跳进氢氧化钠池子，踩着还未全部浸进去的雨衣，将上面能够成为证据的纽扣，硬生生拽下来的。 拽纽扣并不复杂，以林戈的力气还有爪子锋利程度，只了几秒钟就完成了任务。 但是…… 跳上来的这一步，却差一点要了他的小命。 雨衣，太软了。氢氧化钠池，太宽了！ 一切都比他预估的要危险数十倍！ 漂在池子里的雨衣根本无法承受一只猫的重量，那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让他的四只脚都浸泡在了碱水里，而后发力上跃的一刹那，更是大半个身体都踩浸到里面。 再然后……起跳失败了！ 从来没有摸过碱水的林戈，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儿……它打滑！ 除了专业工人，应该也不会有人去摸这种危险的液体吧？知识盲区给林戈上了一课，初次失败也让雨衣进一步下沉，吓的林戈连滚带爬才寻摸到池子里结块的淤泥，手忙脚乱的爬上去。 身上沾满了液碱，这是不可避免的。而液碱的腐蚀性…… 哪怕林戈已经找水龙头冲过，现在也是浑身疼痛。那种仿佛整个人都在燃烧的滚烫感，才是他现在一动也不敢动的原因。 但是……从头到尾，林戈都没有丢下那枚纽扣。 直到现在，完成任务！ “组长，咪咪的情况不对，我上去看一下。” 聂国强对宋国人打个招呼，然后两三下就爬到树上。只一上去，他就看见了林戈身上湿漉漉的毛发，还有滴落聚拢在树洼里的，淡淡的刺鼻味道。 “你这家伙，居然真的跳到液碱池子里去了？蠢猫，你不要命了啊！” 聂国强又是心疼又是惊喜。 值得自家警猫这么做，毫无疑问纽扣一定就是那件雨衣上还没有为液碱污染的证物。而自家警猫能够做出这种事，说明它一定见到或者知道那个犯罪嫌疑人是谁！ “嗯！我知道了，没事，继续检查。对了派一个人过来，我这边发现一个重要证物。” 树下，宋国人通过挂在身上的对讲机，也听到了检验科发现猫脚印还有猫毛的事。再抬头看被聂国强小心翼翼抱下来的那只猫，他不由露出敬佩的神色。 这只猫，真的勇敢啊！ “组长，我申请现在离队，带咪咪去一下医院。” 聂国强心疼的用警服帮林戈擦拭身上湿漉漉的毛。 “嗯！咪咪还有钱伟，都是好样的。好好养伤，等案子办完了给他俩庆功。” 宋国人自然不会反对。 但是这时候，林戈却挣扎的从聂国强怀里跳了下去。 他这会儿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虽然身上还疼，但至少没有了刚才那种仿佛浑身被针乱扎一样的感觉。只能庆幸说冲洗还算及时吧，可为了防止被龙小军发现，他冲洗时间还是短了些。 而现在，林戈怎么可能走？ 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说也要有头有尾吧？如果一不小心让龙小军成功逃出去，那自己岂不是白白的拼命一回？ “哎！” 聂国强弯腰去抓林戈，却被他扭身躲开。 只是这一扭，林戈的身体猛然一僵。右前腿陡然传来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将这只脚落地，抬起来一看才发现，掌心的肉垫通红无比，甚至有一种马上就要烂掉的感觉。 这让林戈回忆起十几年前街头取痣的铺子，就是用类似的溶剂将痣和周围的肉硬生生全部烂光。 卧槽！我这只脚不会要废了吧？ 林戈打了个哆嗦。 下一秒，他被聂国强抓着前肢抱了起来。 聂国强的表情很平静，见林戈没有挣扎，就帮他检查了一下受伤的爪子：“嗯，挺严重了。叫你小子胆大妄为，这下知道吃亏了吧？好了别乱动！你要去哪里我抱着你去，赶紧指路。” 林戈郁闷的不再动弹。 “你这就跟养了个儿子似的。” 宋国人笑着摇了摇头。 但是对于林戈，他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这叫什么？这叫轻伤不下火线！这样的猫，才配得上漳河派出所的混蛋们在市局大闹一场、灰头土脸才换到的警犬名额。 一开始，其实他也以为漳河派出所的这只猫，是这个派出所打算弄噱头的炒作名气的呢！ 现在看，确实了不起。 林戈被聂国强抱在怀里，一人一猫都是湿漉漉的。 但是这会儿随也顾不上那么多，来到厂子门前站队的玻璃厂员工面前，林戈开始认真的在这些人当中寻找龙小军的踪迹。 只是……似乎不在这里。 “所有人都到了吗？” 见猫没有动作，宋国人回头对厂子负责人杨秋道：“之前说的外出的，还有需要耽搁一会儿才能过来的几个人，都来了没有？” “基本都来了！就连我们厂长，也在赶回来的路上。” 脸色难看的杨秋身体都在哆嗦。 他可是已经打听到了，厂子外面发现一个人头的消息。而那个杀人犯，就藏匿在厂里这两百多号员工当中。 要老命了！ 宋国人并不惯着这人，眉头一皱严肃的道：“什么叫基本都到了？人齐了就是齐了，没齐就是没齐，说老实话！” 杨秋赶紧转头转移火力：“邓海波，人都齐了没有？” “只有杨洋没到了！” 调度邓海波同样一脸紧张，匆匆跑过来道：“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就来！抱歉啊警察同志，厂子里设备停转需要时间，不处理好就肆意脱岗，万一出事就麻烦了。” 杨秋的脸色变了变。 宋国人没有找茬，只冷静的道：“这个杨洋是什么人？也是工厂的干部？” “不！他是管工厂安全的安全员，不算是干部。安全员负责厂里运转期间的安全巡逻，每个倒班都有一个。”杨秋赶紧解释道：“警察同志，杨洋是个做事非常负责的工人，也是厂里的老人，绝对不可能是杀人犯。” 宋国人转头看向杨秋：“是么？他和你都姓杨，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杨秋迟疑一下，最终还是老实的道：“这个……行吧，厂子里都知道，他是我小叔的儿子。但我也不算是任人唯亲对吧，他做事挺好的，厂子人都知道。” “唔……” 宋国人不置可否。 关系户这种事，永远都是避免不了的。只要能够排除这个杨洋的嫌疑，他也没兴趣管玻璃厂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 见杨秋焦急的打电话催促杨洋，宋国人、聂国强还有闭着眼睛恢复体力的林戈，都没有做声。 不多时，杨洋急匆匆的从办公楼那边跑过来。 这个方向，让现场几人的脸色都在微变。 安全员……耽搁半天……不是从工厂区过来，而是办公室？甚至看他凌乱的衣服，这是刚刚睡醒还是？ 当杨洋跑过来的时候，一行人甚至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这就是……安全员？ 邓海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杨秋脸上更是露出恨其不争的神色。 跑过来之后，杨洋跟几人一边解释，一边就要往那边集合的人群里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忙过头了！警察同志，对不起啊！” “等一下！” 宋国人一声命令，旁边就有警察拦住杨洋。 杨洋身体抖一下还想说什么，宋国人却转身看向杨秋和邓海波：“这就是你俩说的，在忙设备停转？这就是所谓的安全员？他上班喝酒睡觉，他的事情谁在做？” 杨秋头疼的捂住脸，邓海波则低下头再不敢开口。 这样的态度暴露在宋国人眼中，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浑身怒火就汹涌的冒出来。 (本章完) 第64章 无形之人 第64章 无形之人 两个人哆哆嗦嗦的样子让宋国人愤怒万分，也让聂国强露出无奈神色。 警方办事，最怕的就是这种隐藏真相或者胡乱说谎的蠢货！ 他们非但不能帮忙，还很容易把警方引向歪路，让警察宝贵的时间还有一路的辛苦全部付诸东流。 诚然他们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但是这种自私带来的后果…… 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宋国人揉揉太阳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你身为安全员却不做事，那是你们公司内部还有审计局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们的事情牵扯到案子，到时候就别怪我把你们当从犯论处了！” “没……没有牵扯！” 杨秋慌张的叫起来。 “不是！” 但是他话音未落，邓海波却焦急的道：“厂……厂里有些人，把自己的工作外包给了别人！特别像杨洋这种没人能管的，平时根本不来！他在外面找了一个不是工厂员工的人，每天拿着他的工牌帮他晃悠两圈，再打上下班的卡！厂里大概有七八个这样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平时想管也管不了！” “邓海波！” 杨洋瞪着眼睛尖叫一声，仿佛要杀了邓海波一样。这会儿他酒也醒了，瞌睡也没了，面对顶头上司依然气势汹汹。 杨秋无奈的捂住脸。 “把他铐起来！” 宋国人不给杨秋面子，也不惯着这个关系户。怒视一眼杨秋和邓海波，他重新下达命令：“厂里还有七八个隐藏的黑户，把他们全部找出来！这些人，嫌疑更重！” 几名警察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自家亲戚被手铐拷住后终于不再挣扎，杨秋面色死灰。他知道自己完蛋了，厂子的老板还有厂长，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吧，给你顶班的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宋国人来到杨洋面前。 “我……我不知道。” 杨洋嘴巴哆嗦一下，战战兢兢的道：“我……我打牌的时候认识的，他自称王兆虎，平时在周边打零工。我……我问他要不要帮我顶班打个卡，我给他发工资，他就同意了……” “王兆虎？龙小军？龙、虎……” 宋国人斟酌一下，继续问道：“听你的话，你和他不算熟人对吧？你就没管这人靠不靠谱？是什么身份？” “只……只打个卡，又不需要他干活，我就没多想。”杨洋苦着脸道：“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我这迷迷糊糊的，是不是王兆虎他犯什么事儿了？” “王八蛋！你还迷迷糊糊的！你他妈干的什么事儿，找一个杀人犯帮你顶岗？” 宋国人还没开口，杨秋就愤怒的叫起来，“你他妈之前不是找的隔壁老刘吗？人家好歹知根知底，年纪大点儿关你屁事啊！” 杨洋像个废物一样几乎要哭起来：“老……老刘嫌钱少，我那段时间正好打牌输了钱不够，王兆虎他要的少些……我……我哪知道他是杀人犯啊？杀人犯还在外面打牌？” 杨秋杀人的心都要有了。 宋国人摆摆手：“有没有王兆虎的照片，或者联系方式？你既然请他帮你上班，发工资总不会都给的现金吧？微信或者转账调出来我看看。” 杨洋低着头不吭声了。 宋国人更加头疼。 这蠢货到底怎么想的？现在是什么年头，哪个没有手机，谁家发工资不是银行或者微信支付宝转账？这种只要现金的家伙，不是稍微一想就不对劲么？ “你们平时都不联系的吗？” “因为只是……做个样子，打不打卡都没人管我……所以……王兆虎也不催我要钱，我也就没管他到底有没有来上班。有时候茶馆碰到了，再赢了钱的时候给他都行。一两个月的，他也不催……” 杨洋不敢再隐瞒，赶紧老老实实的把他知道的关于王兆虎的情况都交代出来。 但是让所有人无语的，他和王兆虎几乎算是陌生人，连牌友都谈不上。王兆虎很少打牌，也从来不催他要工资，这让他很舒心，只觉得比之前代班的贪婪老头要舒服的多。 可谁想到，这人居然是个杀人犯？ 一想到自己竟然把一个杀人犯带进厂里来，甚至还把工牌给他让他能够在厂里自由活动，杨洋就感觉到一阵阵尿意。 “几乎可以确定了，王兆虎嫌疑最大。” 宋国人和旁边几个刑侦低声讨论一下，叹口气道：“差一点就要放过这个线索了，想不到这个厂里居然还有不在名册上的人。不过……既然他在这个厂里活动，肯定会留下痕迹，让大家仔细侦查。对了！看看门口的摄像头有没有拍到王兆虎，带这人一起去看！他既然要打卡，总不能每天都偷偷摸摸的来吧？” 几名警察怒视这些个差一点坏事的混蛋，再匆忙的离开。 林戈没有想到，自己原本以为已经被困死在玻璃厂，只等警察包围之后就能随便揭开他真面目的龙小军，居然还有另外的身份，居然还能继续隐藏。 玻璃厂不规范的管理还有任人唯亲的人际关系，让一个杀人犯找到漏洞，并且给警方造成了巨大麻烦。 龙小军没有逃出玻璃厂还好！ 如果他这时候已经逃脱出去，那林戈就只能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保护证物的举动了。如果连这最后的一点证据都被销毁，那龙小军逃出去之后岂不是鱼跃大海？ 而现在，至少知道黑暗中隐藏着这么一个人，知道外卖员口中的刀疤脸和龙纹龙都是伪装，手里也还有龙小军的dna线索，不至于一点收获都不剩。 但是，龙小军真的已经逃掉了么？ 现在这种全城监控风声鹤唳的情况，他能逃去哪里呢？ 林戈抬头看了一眼聂国强。 恰好聂国强也低头看过来，似乎想到和林戈一样的地方。 “咪咪，我们走走？再坚持一下，勇敢一点！咱们在厂里走一圈儿，走完了我就带你去医院。” 聂国强抱着林戈转身。 林戈没有拒绝。 他讨厌虎头蛇尾。 就如同那至今如鲠在喉不知所踪的赵亮一样，林戈不希望自己身边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凶残的罪犯。 “要说能够藏人，并且能够躲过警方搜查甚至警犬的地方，其实应该也不多。” 聂国强一边走，一边对林戈交代道：“哪怕玻璃厂里范围挺大，刺鼻的化学品，还有高温高压等等妨碍侦查的地方很多。但是这些再包括一条能够藏人，可选余地就不多了。” 一人一猫直接无视了办公室、更衣室这样的地方，就连食堂也只是在外面稍微走一圈。 “局里的几条警犬也不是废物，一般的捉迷藏可玩不过他们。所以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那种既能屏蔽警犬，又能让人觉得藏不了人的，常识以外的地方。” 聂国强越走越偏，径直来到厂区边缘堆放煤炭的锅炉旁边。 作为一个玻璃厂，高温是毫无疑问的。而同样作为一个十几年前的老企业，这边虽然在几年前引进了新设备，却也将锅炉房和几十米高的煤炭烟囱保留了下来。 毕竟这玩意儿想要拆除同时不影响旁边厂房，其实还是挺麻烦的。再加上厂里不缺地，也就将它放置不管了。 只是……这种地方并没有什么刺鼻气味，少许异味也不影响分析。如果真有人藏在附近，应该绝对躲不过警犬的鼻子才对。 但聂国强还是来到高耸的烟囱下方。 从下往上看，烟囱高的夸张。 而电视剧里那种顺着掩藏外爬梯躲到烟囱最顶端，也不可能躲得过警用无人机的眼睛。 但是到达这里之后，无论聂国强还是林戈，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本章完) 第65章 会当凌绝顶 第65章 会当凌绝顶 烟囱底座附近有个大铁门，不过从外面挂了把锈迹斑斑的大锁，一看就不可能打开。 毕竟是锅炉的烟道，谁没事儿往这里面钻？ 然后在烟囱另一头，则是两层楼高的砖墙大锅炉。锅炉外的仪器设备已经拆除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脏兮兮的通往烟道的入口，以及拆不掉的一排铸铁桩子。 聂国强抱着林戈，就站在烟道边上。 地上全是煤渣，烟道里漆黑无比布满了蜘蛛网。那些掉落的煤灰在通道底部堆积成两指厚的泥垢，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即便泥垢上一个脚印都没有，一人一猫还是毫不怀疑的确定了目标。 林戈自不必多说，他的嗅觉比视觉要灵敏无数倍。 而聂国强，他鹰一样的眼睛很快就在烟道两边的砖壁上，发现了几个若隐若现的摩擦痕迹。 只能说龙小军虽然狡猾又谨慎，但他终究不是壁虎也不会飞。 在发现出厂的路被堵死之后，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灯下黑的做法。可就算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藏匿了脚印，却依然只能祈祷警方粗心马虎，忽略掉这脏兮兮通道里的痕迹。 他把警察想的太简单了。 聂国强把林戈颠一下，林戈秒懂，一巴掌按在他胸口的对讲机上。 “喂！我是聂国强！发现疑犯痕迹，他藏在这边烧煤的大烟囱里。” 对讲机那边传来骚动声。 很快宋国人以及一大群警察都朝这边赶过来，脸上的兴奋怎么都藏匿不住。 “烟囱里也能藏人？” 一名警察疑惑的自言自语，这玩意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我刚带军军过来过，它没有发现藏人的痕迹啊！” 牵着警犬的警察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宋国人倒是没有质疑，大手一挥下达命令：“去两个人，钻进去检查一下！进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这底下恐怕没什么好路。” 两名警察依言咬着手电筒爬进烟道中。 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显然这烟道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走。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型的土灶，天长日久的烧煤承压，里面什么模样有没有损坏，谁都不知道。 几个专案组干部陪同宋国人一起站在烟道入口往里面瞧，看两只手电筒的灯光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到烟囱里面。 大家心里都有些紧张，万一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万一下面有什么水池泥坑…… 不过好在烟囱毕竟不大，内径也就是一百多平方的样子。两名警察找到落脚的地方后用手电筒在里面仔细搜寻，却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藏人的地方。 这就是一个脚下满是淤泥破烂水洼还有什么黏糊糊东西的，空荡荡的圆形房间而已。 “没有人？” 宋国人看一眼聂国强，再抬头往上看这一百米高的大烟囱。 这么高的距离，足够躲过警犬追踪了吧？ 其余人也瞬间反应过来，其中一人问陪同的玻璃厂干部道：“除了外面这爬梯以外，里面是不是也能上去？按道理来讲，应该有安装类似的攀爬装置吧？” “设计安装的时候，里面有装那种用钢筋折成的框。” 工厂干部赶紧解释道：“但是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这又是烧火排烟的通道，谁也不知道那些钢筋现在还能不能承重。再说了，只要烟囱不坏，也没人会往里面跑啊？” 宋国人点点头，指着侧面的大铁门道：“去两个人，把这个门弄开，我亲自去里面瞧瞧。” “组长！” “队长，不用啊！” 几个人赶紧阻止他，又连声道：“这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到什么，弄个大灯来往上面一照，有没有人就一清二楚了。那小子也是不怕死，万一一根钢筋断了，摔死他狗娘养的。” “呵呵……你觉得他还有活路？” 宋国人冷笑一声，到底没有一意孤行。 听厂干部说厂里就有现成的大灯，宋国人便命令几人去帮忙取过来，其余人则继续在锅炉房门口等待。 但是没过多久，外面忽然传来惊呼声。 “上面有人！” “有人爬出来了！” 一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漆漆乱糟糟的人形，正艰难的爬上烟囱顶端。在听到声音并且发现下方的灯光之后，躲在烟囱内壁的龙小军终于不再装隐形人了。 他知道自己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干脆一鼓作气爬到烟囱顶部，然后在外围一圈的防护网上一屁股坐下来。 “居然真在里头！是个狠人。” 宋国人冷笑一声，“拿个喇叭过来，看看能不能劝他自首。大家伙都别搞的太激动，给他点儿希望。拼这么大劲儿求活的人，别真逼的他从上面跳下来。” 众人都懂这个道理，纷纷点头。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意料，面对下面警察的叫喊劝降，龙小军全程无动于衷。甚至哪怕宋国人以自己的名义担保，龙小军也依然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麻烦了啊！” 一名警察皱起眉头：“总不能堵在下面，硬生生看他饿死吧？可要是真派人上去抓……太危险了！连个踏脚的地儿都没有，稍微动起手来就是两条命。” “先喊着，看能不能打穿他的心理防线。” 宋国人摆摆手。 眼下这事确实糟心，犯罪嫌疑人找到了，可要逮捕他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警方不需要一个摔死的嫌疑人，也不希望舆论闹到警察把嫌疑犯逼死这一步。眼前的情况，这个厂里两三百人还有外面越凑越多的看热闹的人，都眼睁睁看着呢。如果费劲千辛万苦却还是龙小军死在面前这些结果，且不说外面的舆论还有漳市公安局的名声，只说对于案子接下来的方向，都会带来麻烦。 但是眼下，要怎么样才能把这家伙活着带下来？ 众人都很头疼。 “宋组长，要不请特警队帮忙？”一名警察走过来，是百庙派出所的副所长，“既然人上不去，那就搞个狙击枪麻醉弹，看能不能把他一下子麻翻，剩下的就不难了。” 旁边聂国强翻个白眼：“刘胜友，你是小学没毕业吗？幼儿园的孩子都知道，这么高的地方，掉个鸡蛋下来都能砸死人。你距离你拿狙击枪，别说麻醉弹了，纸皮弹都能弄死他。” “聂国强，那你出个主意啊！就知道找茬是吧！” 刘胜友怒了，指着聂国强破口大骂。 他生气也是有道理的，因为玻璃厂正好就是百庙派出所的辖区。 但是让人郁闷的，围墙外的城中村却是漳河派出所的辖区范围。 换言之在漳河派出所辖区里杀了人的杀人犯跑到了他百庙派出所，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乱子，对他而言不是无妄之灾是什么？ 你抓人就抓人，破案就破案，把杀人犯往别人辖区赶是什么道理？ 虽然大家都是警察，应该守望相助。但是……百庙派出所凭白多了一件麻烦事，年底考核的时候辖区里多了一个恶劣性质杀人案，这放谁身上都不痛快。 警察也是人！ 年底考核谁不想漂亮一点奖金高一点？ 可偏偏被迫参与到这麻烦的案子里面来，原本就不足的人手还要被抽调使唤，任谁为手下兄弟着想都会心里不舒服。 宋国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对于刘胜友的咒骂只当没听见。 吵就吵呗，反正案子还是得破的。 “把防护网张起来，里里外外都拉满，别真他跳下来了咱们却一点措施都没有做。至于抓人的事，再集思广益一下，都不要着急。” 虽然知道防护网防不住一百多米高的跳楼，但宋国人还是做出命令。 (本章完) 第66章 深渊的凝视 第66章 深渊的凝视 底下警察们忙的如火如荼，烟囱顶上的龙小军却依然一声不吭。 他除了偶尔坐起来换个方向，证明他还活着以外，对于下方警察的动作根本不管。 这家伙甚至掏出一根烟点上，悠然自得的欣赏起远处的风景。 只是烟囱顶上的风挺大，吐出的烟雾要吸进鼻子有些困难，没两下龙小军就不耐烦了，狠狠将火机和烟盒兜丢下去。 塑料的打火机，极速下落砸在地上，像个炮仗一样炸响，再瞬间粉身碎骨。 一个险险才躲开的警察脸上铁青。 “现在怎么办？” 大家都有些发愁。 这种不配合的对手是最难处理的，特别是在不能将他击毙的情况下。 警方想要在龙小军的注视下爬上这一百米高的大烟囱，并且还要保证不会在烟囱顶上搏斗出事，最后两人还得完好无损的下来…… 这种事可能只有超人才能做的到。 一名警察提出建议：“要不要我来试着从里面走？龙小军不是从里面爬上去的么？只要外面吸引住他注意力，应该有机会摸上去。” 宋国人摇摇头：“上去的路就两条，龙小军不可能没有防备，先和他谈谈再说吧。这家伙跑到这种死地上去，肯定有他的目的和理由。对了，咱漳市现在没有飞艇直升机这种东西吧？” 说到最后，宋国人俏皮了一下。 “您当是拍电影呢？” 旁边的人吐槽一句，转身去找人做谈判事宜。 很快，一名刑警带好全套装备，开始往烟囱上攀爬。每爬一阶，都会把安全绳系好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安全无小事，一百多米三四十层楼高，万一出事就是必死无疑的噩梦结局。 龙小军也看到了正在往上攀爬的那名警察。 同时也看到了从底下缓缓升起的无人机。 但他没有选择抵抗。 无人机飞到他头顶他不管，警察爬到一半他也不做声。甚至在无人机的摄像头中，他被煤灰染黑的脸平静的诡异。 就这样，十几分钟过去，两个人越来越近。 “他背后是不是藏了什么？” 聂国强忽然有些疑惑的出声。 “嗯？” 宋国人赶紧看过去，果然在龙小军背后看到了不符合人体特征的隆起。 但是不等几人仔细观察，屏幕中低头盯着攀爬中警察的龙小军，忽然抬起了头。 在几人的注视中，他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缓缓挪一下位置，对着无人机露出坐在屁股下面的，被深色编织袋包裹的东西。 “他要干什么？” 宋国人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聂国强心脏一滞，赶紧握住对讲机大吼。 “杨昊，快下来！” “！” 众人心中一惊。 可这时候，已经迟了。 在无人机的镜头中，大家只能焦躁的看着龙小军从袋子里提出一个油壶一样的东西。 他慢腾腾旋开油壶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沿着略微倾斜的烟囱外壁，以及就在他脚边的爬梯钢筋，缓缓倾倒下去。他的动作，十分专注认真。 所有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是汽油！玛德畜牲，敢倒汽油！” 对讲机里传来杨昊气急败坏又惊恐绝望的声音。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见，已经爬到八九十米高的杨昊，身上手上已经被汽油浸染。 而他……没有任何反制措施。 “嘿嘿……钓到了！” 龙小军狞笑着开口，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对着镜头耐心展示。 等无人机认准他手里的东西之后，龙小军重新坐稳，对着下面绝望的杨昊咒骂道：“臭婊#养的，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吧？老子还不想死，但老子不介意找个人陪葬！而且……在这么多人看着的时候烧死一个警察，牛逼大了！” “……” 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模糊，但下方众人的心情还是沉到了谷底。 半晌，宋国人冷静的开口：“杨昊，不要慌。你大声问他，他想要什么条件。只要能办到，都可以答应。” “组长！” 杨昊的声音有些哆嗦，他很想勇敢的反对，却没办法把话说完。 他很想当一个英雄，却也知道这时候，他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宋国人的沉默让他悔恨，只能咬着牙大声传话。 “哈哈……怂逼！” 龙小军的话，像刀子割在杨昊的心头上。 “老子早料到了这一天！你们知道为了把这些东西弄到并且搬上来，老子废了多大的劲吗？十桶汽油，两百公斤！老子一个人爬了六天六夜！指望汽油挥发救他下去，别做梦了！” 宋国人脸上铁青。 这家伙……是个神经病啊！ 有这个耐心和勇气，他做什么不好？ “哈哈……” 龙小军越想越畅快，甚至摸出来一罐啤酒喝上一大口。 “嗝儿！放心，老子也不让你们难做。呵呵……上来了，我就没打算再逃！老子也清楚，指望你们老老实实放老子走，那是白日做梦！就算走，又能去哪里？不能出国就是个死！” “你想要什么？” 宋国人彻底冷静下来。 杨昊咬着牙转述。 “哈哈！人活着，就是为了个钱字。我要的也不多，一千万。人民币就行了，不要什么美金。锅炉房办公室抽屉里有一张纸，上面是账号。往那里面打一千万，我这边收到消息了，我就下来自首。时间么……随便你们。反正下面这兄弟敢乱动，或者我汽油差不多用完，我就点火。当然你们也能试着枪毙我！来，朝我脑袋打，打不准就死两个人！” 龙小军指指自己的脑袋，表现的有恃无恐。 而所有人都清楚，在周围没有任何制高点的情况下，想从下往上一百多米打中人的脑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除专业兵王之外的人是做不到的。 而漳市，没有驻军部队。 “为了区区一千万，你就做出这种事？龙小军，你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 宋国人对旁边的人使个眼色，再痛心疾首的回应。 “没办法啊！我儿子在缅甸被人扣了，送了个小指头回来。我原本良民当的好好的，可筹不到钱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想重操旧业？你以为我不想喝酒打牌？但是不行啊！儿子死了，我老龙家的根就丢了！我找艾伟那王八蛋借钱，他居然敢敷衍我？玛德老子把名字借他做犯法的事给他顶罪，他却要我儿子去死？” 停顿一下，龙小军歇斯底里的继续道：“杀了人，老子也知道跑不掉了。正好！无所谓！老子不跑了！反正是个死，老子现在什么都不怕。老百姓的命不值一千万是吧？没关系！钓鱼么！钓个警察，总值一千万了吧？我槽他@#$#的#&……” 龙小军用力的捶打着砖墙。 而随着他的咆哮和诅咒，一些之前没弄懂的细节，现在也终于得到了解释。 原来，有两个“龙小军”。 牵扯到盗窃团伙的龙小军，已经被真的龙小军给杀了。至少，从头顶上这个龙小军的话里，应该是这个意思。 他筹不到钱救陷入缅甸的儿子，就杀了同伙。然后利用警察和他自己的命，威胁国家要钱。用一千万，换在国外的儿子的自由以及未来的享福。 这就是现在警方面临的情况。 但是对警方而言，这事能不能答应？ 一千万直转境外，就一分都要不回来了。 甚至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财帛动人心，万一再有人学着他威胁警察，怎么办？ 还有！这几年国家一直在拼命宣传缅甸以及电诈的坑，为什么还有人去送死？ 龙小军有罪，他的儿子又该不该救？ 远的那些不说，龙小军要钱不要命了，杨昊怎么办？为了一千万，让他死？ 怎么可能！ 深呼吸一口气，宋国人沉声道：“给我一点时间，我这就安排人转账。但是这期间你要敢伤人，我拼着坐牢也要弄死你，连你儿子一起！” “你………” 龙小军被唬住了，哆嗦一下差点没把手里的打火机摔出去。 “哼！” 他再喝一口壮胆酒。 (本章完) 第67章 信任 第67章 信任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名市局的干部匆匆赶了过来。 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上面不同意！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无论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这个口子都不能开。 国家，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不讲条件！ 宋国人点点头，既没有反驳也没有骂娘。 因为人家说的本来就很有道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乱鼓捣的。一千万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字，甚至不往钱上面谈只说道理，这口子一开，说不得就可能天下大乱。 财帛动人心呐！ 宋国人摇摇头，再看往墙上浇完第三壶汽油的龙小军，他将几名骨干召集起来，继续研究救人办法。 狙击方式，在第一时间被排除了。 因为汽油这东西，遇到点儿火星就会燃。而龙小军屁股以下那一圈的铁护栏，缝隙太小。 一旦子弹擦过铁护栏炸出丁点儿火星，后果谁也无法承受。 从里面潜入的方式，也被排除。 倒不是因为危险或者别的什么，龙小军能从黑漆漆的烟囱里爬上去，换作警察也一定能做到。 但是…… 怎么防止被发现？因为倾斜角度问题，爬到顶的时候手脚都得攀着架子，那就是把脑袋放到龙小军面前让他杀！ 还有别的许多办法，也在讨论中纷纷被排除。 龙小军选择的这个位置，说真的太他妈‘完美’了！在必须保住杨昊的性命的这个前提下，警方的诸多手段都施展不开。 “老宋，怎么就闹成现在这样子了呢？” 张浩头疼的点上一根烟，身为特警支队队长，他昨天还觉得事不关己，这会儿就不得不陪着宋国人把头发薅秃。 “一时大意了啊！这件事之后，我会做检讨的。” 宋国人脸色阴沉。 这件事不得不说确实是他的错，将案件的危险程度定性为盗窃团伙之后，他小瞧了对手的丧心病狂。 龙小军的手段，某种程度上，已经算得是自杀式恐怖主义袭击了。 在国内，几时能碰的到这样的悍匪？ “你们说，他背后有没有人？” 张浩掐灭烟头，扭头看向众人：“他说他儿子被缅甸方面挟持绑架，我就当是真的。但你们说他现在的做法，到底是为了钱？还是被逼着要闹出一件大事？外面都看到了吧？这事儿已经算是闹大了，咱出动这么多人，再加上警车，工程车，救护车乱七八糟的一堆，外面人都看在眼里。我估计这会儿，外面直播都偷偷架起好几个了吧？老百姓不清楚真相，但谁看不到烟囱顶上坐着一个傻逼？杨昊那小子的脸还有身上的汽油，手机摄像头也能拍清楚吧？” 宋国人眉头一皱，“网警那边处理了没有？如果真像你猜的那样，这件事可绝对不能在外面瞎传。小刘，把看热闹的人处理一下。看归看，拍照咱也没法管，但直播就过分了！” “你管得了么？有本事，你把外面那几百号人的手机都给收缴了？” 张浩翻个白眼：“别考虑那些事儿了，都交给网警部门操心吧。现在还是研究一下怎么把杨昊救下来，没了人质，龙小军也就是一颗子弹的事情。” “老刘同意了？也对，必须快刀斩乱麻！没了龙小军，顶多咱辛苦点儿从别的地方找线索！” 宋国人点点头。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要怎么才能在龙小军的威胁下，让杨昊平安的落地呢？他是人，不会飞，往下爬的速度也肯定赶不上汽油燃烧蔓延的速度。 一群人都在发愁。 龙小军已经在浇第四桶汽油了，谁也不敢保证他真的有耐心等待到把两百公斤汽油慢慢浇完。 “组长，别管我了！直接弄死这小婢养的！” 杨昊的情绪有些崩溃，他在对讲机里嘶吼。他声音里的绝望和哭腔，让下面众人心中异常难受。 警察也是人，谁不怕死？ 大家都能够体会，他在这漫长等待中无时无刻被可怕汽油淋浇在头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闻着周围浓烈的汽油味道，心里是多么的绝望和无助。 只身临其境的想一想，大家就都能感受到那种恐惧。 但是，怎么可能不管？ 说真的宋国人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全体警察撤退，甚至跪着将龙小军恭送出境，也绝对不能任由杨昊被烧死在大家眼前。 大不了，头顶这帽子不要了！ 时间慢慢流逝，监控龙小军的无人机没电了，慢悠悠的飞下来。 几名警察赶紧展开替换的二号机，却被一名年轻辅警阻止。 聂国强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手上提一把电吹风又抱着林戈的张科。 在大家焦急忙碌的时候，被聂国强叫过来的张科已经帮林戈重新洗了一个澡，并且把爪子涂了药，又耐心的将毛吹了干净。 杨昊的安危牵动人心，可作为功臣的林戈，却也让漳河派出所的铲屎官们心疼。 虽然无奈咪咪冒死夺取的证据似乎没了作用，但头一次看见林戈这样委顿的张科，还是在心里骂了龙小军八代的祖宗。 他被聂国强急匆匆叫过来的时候，看到聂国强在和咪咪交流什么。 原本还打算赶紧带咪咪去医院的，但聂国强只让他给猫清洗干净身上的碱水，就带着猫再次来到宋国人面前。 在宋国人和张浩惊讶的目光中，聂国强提出了一个方案。 方案很离谱。 “别闹了老聂，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张浩一口否决。 宋国人看看聂国强，再看看张科怀里的猫，也质疑道：“老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是在拍电影？还是拿杨昊的命开玩笑？” 聂国强表情严肃，忽然敬一个礼。 宋国人和张浩条件反射的回礼。 聂国强认真的看着两人：“组长，张队！你们就说，以上一次我向市局报告的咪咪对朱文涛的攻击性，能不能阻止龙小军点燃打火机？” “嘶……” 宋国人吸一口冷气：“就算你家猫能够阻止龙小军点火，可震撼弹真的能够废掉他？” 他看向张浩。 张浩迟疑一下，点头道：“我手上的震撼弹有三种，杀伤性从低到高。其中最狠的那种，如果近距离爆炸，龙小军百分之百会直接昏死。不谈后遗症，他别说点火了，能够动一根手指，都算是他身体素质强悍。其实之前我也考虑过这种方案，但还是那句老话，要怎么样才能够靠近龙小军，并且不让他产生防备？” “那好！我们就先不谈我家咪咪能不能做到，也不谈李一铎能不能把无人机改造成自爆无人机！” 聂国强依然满身自信，斩钉截铁的道：“首先一点，要让龙小军放下防备并且让咪咪靠近他。很简单！李一铎的无人机具备视频交流能力！以公安局领导的名义让无人机靠近龙小军开启两边谈判，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不管他是要钱还是别的理由，我就赌他哪怕做好了自杀打算，也没有勇气毫不犹豫的自焚！” 宋国人点点头。 张浩也点头道：“然后，控制好无人机和龙小军的距离，等待你家猫从烟囱里面爬上去？你家猫真的有这能力吗？在不被龙小军发现的前提下，从烟囱里爬一百多米高？” “当然可以！” 聂国强重重一点头，再狠狠握拳：“原本我的打算，是让李一铎的无人机负载着咪咪直接上天！咱们漳市没有直升机帮忙运狙击手，那就弄一个小直升机，让咪咪来狙击！但是……后来和李一铎研究了一下，方案可以实现，但效果无法保证。所以咱只能迂回一下，相信一只猫远超人类的隐匿能力。” 宋国人和张浩都愣了一下。 张浩最先反应过来，提出最重要的关键：“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这只猫真的有能力并且能够理解你的话。它必须在第一时间夺走打火机，而且……绝对不允许失败！” 宋国人掏出一根烟：“老聂，风险太大了啊。而且万一失败或者震撼弹引爆汽油，杨昊就死定了。” “我相信我家的猫！” 聂国强斩钉截铁道：“组长，张队！我家咪咪都甘愿冒着震撼弹的伤害还有后遗症出手了，你们为什么不信任它？至于怎么糊弄龙小军，那是我们的任务！” (本章完) 第68章 蜘蛛猫 第68章 蜘蛛猫 宋国人还在犹豫。 然而龙小军没有给他继续考虑的时间。 或许是寂寞无聊，或许是别的原因，这家伙在烟囱顶上渐渐变得暴躁起来。 一开始是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 接着没一会儿，又开始把他好不容易藏在上面的螺丝起子、钢筋条往下扔。 坐下来休息了一段时间，他又开始像走钢丝一样绕着烟囱走圈儿。 拢共也就两三个平方的烟囱，踏脚的地方也就两个鞋子宽。他就这么不怕死的在上面来回走动，再时不时拿着打火机对杨昊进行恐吓，表现的像个神经病一样。 宋国人知道，龙小军的神经已经崩到极限了。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可预料。 宋国人看向身旁的人：“省厅的直升机，还要多久才能过来？” “那边才刚出发。” 张浩摇头道：“而且说实话，咱们也不能指望直升机。以龙小军现在的情况，我担心他看到直升机的第一时间，就会先下手为强，选择和杨昊同归于尽。” 宋国人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抽完一根烟，他看向聂国强：“你家的猫不是受伤了么？它真的能顺利的从里面爬上去？话说老聂，我这会儿可已经把希望赌在你身上了，你家那超级猫千万别让我失望。” “老宋，你这话已经说过三遍了。” 聂国强换了个亲近一点的称呼，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咪咪反正已经在往上爬了。在它爬到顶上之前，你还有时间考虑别的手段。反正没有你的信号，它一定不会惊动龙小军。” “你倒是对你家猫有信心。” 宋国人撇撇嘴，转头继续看无人机的画面。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尽管他没有再开口，但是各种计划和措施也依然在匆忙的实施当中。林戈只是无数个针对龙小军的计划中的其中之一，没有人会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只猫身上。 而这只猫，已经眯着眼睛悄悄爬到了烟囱一半的高度。 漆黑的通道中，唯有头顶指甲盖大小的亮光，那是林戈需要到达的目的地。 整个通道里安静，幽深，气味难闻，空气中夹杂着煤灰和砖粉形成的呛人粉尘。甚至林戈隐约还感觉，这里面的氧气含量都有些不对，莫名给它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再加上为人类上下行动而设计的铁架子，其实并不适合一只猫来攀爬。两个架子之间的间距以及落脚的宽度，对一只猫来说都很糟糕，稍微不小心就可能踩空掉下去。 林戈这会儿甚至有些后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莽撞。 到底为什么呢？ 主动去找聂国强，主动接下这个擒贼救人的任务。 甚至更加糟糕的，待会儿还要主动承受震撼弹的冲击。 哪怕说心里抱着赎罪的想法，抱着自己当时有些怂没有紧紧盯着龙小军，虽然抢到纽扣却导致现在这一幕等等的乱七八糟的思绪。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吧？ 命都不要了啊！ 耍杂技一样爬烟囱，一百多米高呢，掉下去就啥都没了！ 上去和龙小军搏斗倒不算什么，林戈很自信龙小军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震撼弹啊！ 这玩意儿虽然炸不死人，但谁敢说它炸不死猫？ 还有它带来的冲击，闪光、音波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张浩莽定能够让龙小军失去反抗能力。那么毫无疑问的，它这样一只猫在旁边，肯定也逃不过去吧？ 可能会死。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冲动呢？ 林戈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因为看到这么多警察都在愁眉苦脸，不想看到大家束手无策的样子？ 也有可能是当时杨昊几乎崩溃的情形不忍心看下去？ 心软了？ 还是说当猫已经当腻了，能够以一个英雄猫的身份死去，其实也蛮不错的？ 林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可能当时什么都没想。 也有可能，他并不觉得这事情很危险。 因为不管怎么说，林戈都已经成功爬了差不多一半的距离，甚至可以说已经度过了这个任务最麻烦的阶段。 继续往上的通道虽然依然很长，但是随着烟囱直径的缩小，后面的路是越来越好爬了。林戈甚至可以像蜘蛛侠一样在两边砖壁上来回跳跃，精准的找到最适合落脚的地方。 是的！ 说个有趣的话。 烟囱里面的这些钢筋条还有预制板台，哪些能踩，哪些最好不要踩，龙小军已经帮林戈趟的清清楚楚。 环境约等于密闭的烟囱里，属于龙小军的气味根本不会散去。他是踩着什么地方往上爬的，又曾经在哪个平台上有过休息，在林戈的感知中都清清楚楚。 寂静又黑暗的烟囱内壁中，所有的一切都在猫的视线里无所遁形。 从被张科小心翼翼送进这个烟囱开始，林戈就知道这个任务对自己没有太大难度。 他只要在最后关头躲过震撼弹的威胁，其他的事情不过都只是手拿把掐而已。 就像现在这样，林戈甚至已经听到了墙壁另一边属于杨昊的动静。 这个男人在绝望的捶打墙壁，甚至咬着牙似乎在哭。他一定不知道，拯救他的英雄已经来到他的身边，距离他只有一墙之隔。 “小子，继续哭吧！待会儿我救了你之后，你就会面对同事们的目光了。到时候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丢脸的样子，不知道你会不会尴尬的把头埋进裤裆里。” 林戈咧嘴一笑，再仰头上望。 他已经听到了信号的声音。 和约定好的一样，李一铎的无人机已经到达了烟囱顶端，正在和龙小军间距十米进行谈判。 十米的距离，是龙小军的心理防备线。 不是什么心理学家的研究，而是在无人机到达他前方十米左右的位置的时候，被龙小军恐吓着禁止了继续靠近。 然后，这家伙开始专心的和宋国人扯皮。 是的，扯皮！ 宋国人找了一个相当傻逼的理由，龙小军提供的国外账号，不支持一千万块钱的直转。意思是华夏银行被缅甸方面限额了等等原因，需要他耐心等一下，等银行这边用其他银行做踏板。 龙小军自然不信。 但是他需要钱。 是的！ 这家伙自知必死，但是他需要钱，而不是死的毫无价值。 所以两个人开始扯皮。 龙小军只有杨昊一个筹码，他只能咋咋呼呼的威胁要点火。而宋国人肯定不能让他点火，只大着嗓门让他耐心多等几分钟。 两个人之间的争执，像小孩子在争执‘你过来呀！’‘你才过来呀’一样，充满了荒诞不经。 现实就是这样的傻逼。 林戈心里有些紧张，只能通过咒骂苦中作乐。 因为…… 他距离烟囱口，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龙小军几乎崩溃的大嗓门就在耳边，他的脑袋就在林戈的视线中晃动。甚至林戈最重要的目标，被龙小军紧紧拽在手中的打火机，也几次出现在林戈的视线中。 但林戈依然一动不动。 浑身被煤灰浸染的漆黑的他，像个暗夜猎手一样，静静的藏身在黑漆漆的烟囱当中，静静的盯紧一墙之隔的目标。 机会，只有一次。 失败了，自己肯定没事，毕竟往烟囱里一钻就安全了。 但是杨昊，大概率必死无疑。 另外更加重要的，林戈想要更大的功劳。也就是说能够留下龙小军的命才是最好的，否则把他往下一撞，岂不是简简单单？ ‘噌！’ 当龙小军歇斯底里的对着无人机咒骂的时候，林戈抬手露出锋利的爪牙。 爪牙下的肉垫，有点疼。 都怪这王八蛋。 (本章完) 第69章 举重若轻 第69章 举重若轻 “最后给你们十分钟！十分钟一到，不给钱我就杀人！” “不可能！你到底懂不懂，十分钟根本不够把钱转到你账头上去！龙小军，你这话纯粹就是没有诚意！” “老子不管！老子现在就烧死他！” “你要是敢动他，你就拿不到哪怕一分钱！” “卧槽你%&……” “随你骂，骂完了你再耐心听我说，咱们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 “屁方案，老子只要钱！” “你有点诚意行不行？” “滚呐！骗子！” 龙小军歇斯底里的咆哮，情绪已经暴躁到了极限。 而宋国人，则满口话术。 他的心里虽然同样惴惴不安，但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他就不会半途犹豫。宋国人只认真完成自己的任务，竭力的对着话筒吼叫，将龙小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中途他还尝试让李一铎悄咪咪把无人机靠近一些，却遭到龙小军的戒备和警惕。这家伙拿着一根生锈的铁签子用力挥舞，把刚打算挪过去的无人机重新逼退。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警惕心还是很强的。 他在和宋国人争吵的途中，也不忘打开汽油壶往下倒。倒完之后嚣张的把空壶往下丢，漫长的坠落过程引来工厂外围观者们的惊呼。 而对于这一切，林戈是漠视的。 他已经在阴影中藏匿了三四分钟的时间，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的刺客，已经一点一点的观察并且熟悉了龙小军的动作还有转身习惯等等细节。 同时，林戈已经确定了龙小军的‘糙’。 这家伙果然并不是什么专业的绑架犯，他的许多行为在林戈眼里都充满着破绽。 这让林戈担忧紧张的心情变得平复。 他开始跃跃欲试。 时间缓缓流逝，林戈就像一只捕猎的野兽，耐心寻找着最完美的机会。他静静的看着龙小军转身拽出又一个油壶，骂骂咧咧的开始拧盖子。但从始至终，打火机都紧紧捏在右手里。 拧到一半，宋国人又开始言语骚扰，龙小军怒气冲冲的转身对着无人机咒骂。 趁着机会，林戈缓缓露出头。 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脏兮兮的猫爬出烟囱，来到龙小军身旁。 这一幕，全部暴露在无人机的视线中。对着镜头的宋国人，张浩，聂国强几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 这只猫，竟然真的爬上了一百多米高的烟囱！ 他没有让大家伙失望！ 并且，开始狩猎！ 所有人，都握紧拳头。 “我警告你们，老子没有耐心了！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们，等这壶油倒完，老子就点火了！妈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人陪葬老子才不怕死，听见没有！” 龙小军拿着拧开的壶盖对着无人机大声威胁。 他浑然没有发现，一只脏兮兮浑身煤灰的猫，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猫静静的蹲在他身旁，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右手。两个人紧挨着几乎没有间隙，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宠物在对人撒娇，一人一猫亲密无比。 看到这一幕，镜头前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嗯？” 龙小军隐约感觉到一点异样。 他左右张望一下，没有发现异常。然后双手抓住油壶，一边骂人一边熟稔的向下倾倒。 “嗯！” 视线中陡然出现一双尖尖的耳朵，龙小军愣了一下。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转头继续倒油。但是下一秒，龙小军身体一僵陡然整个人汗毛全部竖起来！ 什么东西！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东西，龙小军被吓了一跳。 电光石火之间，林戈也动了。 他就好像好像一个灵巧的织女，又好似拂面的清风，身体轻轻站起，右爪自然而然的向上抬，很自然的对着龙小军的手腕一搭。 一切就这么简单。 没有猛扑，没有嘶咬，也没有咆哮。 龙小军的双手重心都在油壶上，打火机卡在手心和油壶之间并没怎么用力。林戈的爪子只是从下往上轻轻一推，打火机就被从龙小军手心里捅了出去。 ‘啪嗒。’ 在龙小军愕然的注视中，打火机掉在板架上弹了一下。 大惊失色的他慌忙弯腰去捡，却不想一条脏兮兮的粗尾巴率先出现在打火机旁边。尾巴尖儿是勾着的，尾巴上的毛很粗。它对着打火机轻轻一扫，便将打火机扫进桥架缝隙，坠落下去…… 龙小军整个人僵住了。 而林戈则没有停顿，他右腿搭上靠在一旁的铁签，将它轻轻往下一蹬。 ‘锵’一声，铁签打着旋儿掉下去。 这一幕清晰无比的落在镜头当中，所有人都兴奋的吼叫起来。 “好！” 张浩大喊一声，转头看向李一铎：“快！快一点靠过去引爆震撼弹！” “组长……” 李一铎有些不愿意，“咪咪还在上面，再万一把汽油点着了……” 张浩表情一板：“说什么胡话呢！你敢保证龙小军手里没有其他火源？快一点！震撼弹是腔内击发，不会引爆汽油的！快一点！赶紧！” 李一铎还在犹豫。 站在李一铎身边，聂国强也没有出声。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无人机屏幕，看着无人机在李一铎的控制下缓缓靠近龙小军，让镜头里的内容一点点放大。 而宋国人，却意外的没有催促，甚至还阻止了张浩。 暴怒的龙小军狠狠踢向林戈，却被林戈敏捷的躲开。 他又把手中油壶朝林戈砸过去，也并没有对猫造成任何威胁。油壶擦着林戈的身子落进烟囱当中，伴随着的是龙小军暴怒的咆哮，以及下方人群的惊叫和欢呼。 从这个动作来看，这家伙好像没有第三个打火机了。 盯着龙小军，林戈依然冷静。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避开震撼弹的机会，也不知道聂国强能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总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绝对不能虎头蛇尾，一定要把事情干的漂亮。 “老子弄死你！” 龙小军挥舞另一个油壶空桶朝林戈用力甩过去，他的双眼已经通红无比。 他这一刻愤怒又后悔，心中更是充满绝望。一想到自己一切的准备和希望都被一只猫给彻底摧毁，龙小军心中杀光全世界所有的猫的心思都有了。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 一只猫，为什么会幽灵一样出现在一百多米高的烟囱上面！ 它是从哪来的？ 又他妈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 他妈的谁家的猫会一声不吭挨着人一动不动像鬼一样？ 这真是一只猫吗？ 不！ 这尼玛是个畜生啊！ 龙小军很清楚，自己完了，甚至这会儿还不如自杀算了。没有了对警方的威胁之后，他所站在这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如同瓮中之鳖，只剩下绝望的死路一条。 为今最好的办法，是闭着眼前往下一跳。 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但是…… 眼睛瞥一瞥烟囱下方，一百多米的高度看起来仿佛天堑。莫名身边的呼呼风声也变得猛烈了，他这会儿别说是跳，就是身体往外倾一点，腿都在发软。 龙小军一屁股坐在桥架上，有些不敢动。 明明前一分钟他还能够嚣张的把半边身体探出去和警察对骂，甚至毫无顾忌的恐吓下面人质，从头到尾牛逼的不行。 但是当一切手段被摒除之后，似乎连勇气和胆量也一起随着打火机坠落下，只剩下浓浓的绝望和怯懦。 “不对！老子还有这么多东西！一样能威胁到人质！砸死那王八蛋！” 余光看到剩下的几个油壶，龙小军赶紧去拿。 ‘啪！’ 一只脏兮兮的猫爪，后发先至按在油壶上。 在龙小军愕然的目光中，看起来纤细无力的小爪子搭着油壶边缘轻轻往里一拨，几十斤的油壶就不由自主的被拍进烟囱孔洞当中。 龙小军呆住了。 做完这件事，林戈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依然静静的蹲坐在那里，静静的盯着龙小军。 林戈很清楚一件事。 震撼弹不是必须的。 只要他能够控制住龙小军的威胁，聂国强就一定不会让他失望。他一定会告诉其他人，相较于可能发生意外的自爆无人机，百分百零意外的猫，才更加值得信任。 而这，也是林戈最安全的保命方式。 区区龙小军，才不被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还想留他一条狗命，把他推下去根本只是轻而易举。 林戈抬起右爪，亮出锋利爪牙。 而就在这时候，烟囱下方传来阵阵骚动。 似乎已经确定解决方案，下面的警察们开始行动起来。甚至就连被吊在半空中的杨昊，也咆哮着开始拼命往上爬。他的双眼通红无比，整个人就好像恶鬼一样。 (本章完) 第70章 住医 第70章 住医 暴怒状态下的杨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手中再没有威胁的龙小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当怒气冲冲的杨昊爬到烟囱顶上的时候，龙小军已经哆哆嗦嗦像只鹌鹑一样。 连林戈都应付不了的家伙，哪里是专业警察的对手？ 龙小军试图挣扎和反抗，却被杨昊压抑着愤怒逐一化解。哪怕他叫嚣着‘你敢过来我就跳下去’，也依然被杨昊抓住机会一个虎扑，将他死死按在身下再无法动弹。 龙小军就好像是被缴械的小丑一样，从嚣张无比的模样，瞬间三两下被捆成蛆虫。而让林戈意外的，暴怒中的杨昊居然还没忘自己警察的身份，并没有对龙小军进行复仇。 他只是抹一下身上滑腻的汽油，再一拳揍在龙小军脸上作为终结。再面对旁边看热闹的林戈，他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杨昊竖起了大拇指。 没过多久，又有三个警察急匆匆爬上来。 看到现场情况，大家伙都松了一口气。片刻忙碌之后，一行人齐心协力把龙小军送下烟囱，将其塞进警车当中。 之后林戈拒绝了杨昊的搂抱，被另一个身上干净的警察带下去。 一场几乎吸引无数人目光的大案件，就这么缓缓落下帷幕。 尽管后续还有许多的工作，尽管对于玻璃厂的乱七八糟的管理还有许多东西都需要再处理，尽管龙小军身上背负的秘密还需要漫长时间进行逐一应对，尽管面对外界舆论漳市公安局还有许多麻烦需要处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起差一点引发大乱子的风波，总算是这么成功的解决。最糟糕的情况，十分幸运的没有发生。 后续的某一天，林戈还听张科偷偷说，龙小军甚至还有过推倒大烟囱的打算。如果不是因为技术问题把他困住，再加上收集不齐足够的引爆物，可能事情会更加恐怖。 这家伙，是一个纯粹的恐怖分子啊！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漳河派出所一行人都冒出浑身白毛汗。 如果真让龙小军搞出这种事，漳市可就彻底出名了。 警察们还有许多工作需要继续，但宋国人一行已经匆匆回去市局。杨昊被送进救护车去往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作为功臣的林戈，也因为身上的各种伤势还有派出所众人的担忧，被催促着送去宠物医院。 再一次来到宠爱医院，林戈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朱文涛已经被市局收押，现在的情况林戈不太清楚。而失去朱文涛这个著名海归医生之后，宠爱医院的大楼莫名浮现出一股颓废感，就连内部干净漂亮的装潢，也变得苍白又晦暗。 林戈被蒋依依抱着，由张科开车送过来的时候，大厅迎接的人已经换了人。 据说上一任因为朱文涛的牵连，已经被传唤去市局好几次，最终选择辞职离开。这一次在门口的女接待，莫名给人一种十分懒散的感觉，对待蒋依依也不那么热情。 蒋依依对此心知肚明，并不生气。 毕竟现在整个漳市，谁不知道宠爱医院藏污纳垢？甚至牵扯到朱文涛的一些宠用疫苗也存在各种问题，害死好几只猫狗，宠爱医院为解决这件事可以说元气大伤。 就连蒋依依自己，如果不是咪咪的老婆还在宠爱医院养伤，她说不得也不会再选择这家医院。 “咪咪，先不要着急看望老婆哈？你先让医生帮忙看看，希望不要出什么问题。” 蒋依依一边和迎接的医生打招呼，一边对林戈开玩笑。 她之前借着无聊人士的直播，算是亲眼目睹了林戈打败犯罪份子的那一幕。只是她直到接到聂国强的电话才得知，当时林戈竟然还处于负伤状态。这孩子为了保护证物，勇敢的跳进碱水池，将能够证明龙小军袭击警察钱伟，并且和鱼塘杀人案相关的证据，完好无损的保护了下来。为此，它几乎全身被液碱腐蚀…… 这话一出，蒋依依听着就感到心惊。她无法想象当时咪咪遭遇的是什么样危险的情形，她只为咪咪的勇敢而心疼。 再结合这一次咪咪亲自爬上一百多米高的地方，不仅抓住了犯人还保护了遭受威胁的警察。零零总总结合起来，这只猫在蒋依依心中的模样，已经伟大到了天际。 因此她毫不犹豫直接把宠爱医院的院长召唤出来，命令他亲自给林戈做检查。 这架势，哪里像个美女警察？ 林戈一动不动的躺在担架上，任由院长带着一群主治医生在他身上折腾。 说实话他其实也已经非常疲累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已经超乎他的体力和精神极限。 这会儿躺着休息，林戈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时到底哪来的力气和意志，居然做出这些个这么夸张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说，他算是以一己之力解决了这起惊动全国的大案。无论是钱伟被袭击时候他出手救人，还是从碱水池保住能够给龙小军加刑的证物，亦或者冒着极大的危险救下杨昊，以一只猫的力量逼的龙小军束手就擒等等，都非常了不起。现在想一想，真的好像是好莱坞大片里的英雄一样，将一只猫能够做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这一次事件他立下的大功，任谁也无法抹杀。 只是…… “按照蒋依依的说法，从警察进入玻璃厂开始，外面聚集的人就在向外传播消息了？甚至龙小军在烟囱顶上的一举一动，也全部被人直播在网上放了出去？” 林戈任由医生给他剃毛，头脑里思绪则在发散：“蒋依依说她在直播里看到了我和龙小军对峙的英姿，也就是说哪怕到那时候，外面那些人的直播也没有被掐断？哪怕说搞直播那人的位置藏的比较好，可按道理这么大的事情，警方应该会直接和直播平台联系，命令他们将消息封禁才对吧？不管怎么样，我可不想出名啊。” 林戈有些发愁，他并不喜欢无时无刻被人注视的感觉。 如果真想生活在聚光灯下，以他的能耐想出名简直轻而易举。到时候别说网红了，他甚至有把握通过宠物相关电影成为明星！但是林戈也知道，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更喜欢安静，不被打扰的生活。 或者说，漳河派出所其实挺好的，他很满意。 只是，今后要怎么办呢？ 就算距离过远他的模样可能没有暴露，可漳河派出所警猫这个身份，根本经不得查。这件事闹这么大，到时候那些记者和臭虫岂不是会像跗骨之蛆一样往派出所跑？ 生活要被影响了啊！ 林戈非常发愁。 他的心情变得很差，以至于就算浑身除了尾巴尖儿和脑袋以外其他所有地方的毛被剃的干干净净，他也没有时间顾及。瞥一眼看看，确实丑的无法直视。但比起被骚扰，丑也就这样呗。 毛剃完之后，林戈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皮肤遍布红斑和腐蚀痕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并不疼，或者说当时心情紧张顾不得疼，可这副样子这会儿事后再看，确实让他有些后怕。 蒋依依把他的样子拍了照发给聂国强之后，几个手巧的女护士开始给他全身涂药。林戈强忍着这种黏糊糊的不适感还有刺鼻气味，直到他浑身被绷带从头到脚缠起来。 更过分的，傻逼医生还给他脖子上套了一个伊丽莎白圈儿。 “这是为了防止猫咪舔绷带，影响伤口愈合。另外蒋小姐，您看它右脚的伤是怎么处理比较好？我们需要用镊子清理伤口表面，但毕竟是猫，可能需要打麻药。” “嘻嘻……咪咪，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是做了去蛋手术一样。医生的话你也听到啦，你打不打麻药？” 蒋依依恶劣的拿着手机乱拍，让带着圈儿的林戈直翻白眼。 对于打麻药这种事，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 不就疼一会儿么，咱不怕！ 怕个蛋蛋！ (本章完) 第71章 出名的代价 第71章 出名的代价 “噗噗……” 林佳用力的捂着嘴，身体像发癫一样剧烈抖动。当林戈斜眼看她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更是弯得像月牙一样，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太大声音。 在林佳身后，她的母亲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特别看到林戈光溜溜的尾巴仅剩下尾巴尖儿的一点‘绣球’还在那发脾气一样的甩动，她更是笑的眼泪都要冒出来。 这对母女，就像神经病一样。 林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这个场面，这几天已经发生过太多回。 先是蒋依依，再是朱俊他们几个混蛋，再接着是胡苗张一宁她们五小只。每一个过来看望他的人，只要看到他现在的样子，都会像傻子一样噗嗤噗嗤的捂着肚子笑。 笑的非常蠢。 刚开始林戈还会生闷气，可次数多了，实在是气都气不完，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随这些混蛋去了。 “喵？” 玳瑁猫跳到林戈的床上，对于林戈现在的模样有些疑惑。但是在林戈身上嗅嗅，它还是热情的挤过来要给林戈舔毛。 “滚呐！” 林戈一巴掌打在玳瑁猫的脸上，把这只烦人的母猫驱赶下去。 这蠢猫，真不会看气氛。 “噗！咪咪，不可以欺负人啊！” 林佳一边笑一边抓住林戈的手，制止他不让他对玳瑁猫发飙。而玳瑁猫对林戈的坏脾气也不生气，只舔一下爪子就在林戈的床旁边安静的躺下来。 乍一看，确实像是温柔娴淑耐心照顾坏脾气丈夫的好女人。 林佳发出起哄的怪叫声。 林戈也懒得和这些个八婆生气，他只扭头竖起耳朵，将注意力放在门外聊天的林父以及钱伟身上。 钱伟的伤势不算严重，三天时间就出院了。这家伙也算有点良心，没有把林戈丢在医院自己去潇洒，而是每天老老实实的跑到宠爱医院上班，顺便欺负一下附近不讲规矩的老头老太。 “这几天，漳市新闻很热闹啊。就连我那些不刷短视频的同事，也都听说漳市有一只特别牛的警猫。” 林父递给钱伟一根烟。 钱伟摆摆手，指指自己还绑着绷带的右腿，又笑着道：“这次事情闹的大了，不瞒你说连省厅都被惊动。听说上面在考虑要不要搞一次严打，把那些魑魅魍魉都清理一下。” 林父点点头：“确实该好好清理，搞的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警察靠谱，这次我漳市的脸都要丢尽了。” 钱伟摇头，“呵呵……靠谱什么，差一点就翻了车。哎！现在这网络时代，信息传播太快太过分。我们这些做警察的，一天天的也都胆战心惊，生怕哪一下没做好就要被全国人民指着屁股骂。丢脸倒不算什么，最怕的是莫名其妙受委屈。你也明白有些东西不能对外人讲，然后总是被误解。就比如这次的事儿，网上多少人说我们无能，要靠一只猫救命？” 说到这里，钱伟叹一口气：“你可能不知道，被咪咪救下来的那个警察，他打算辞职了。被骂的惨呐，心理压力太大。可事实上他做错了什么？警察也是凡人，不是钢铁侠。” 林父点头，共情的批判一下网络上那些键盘侠。 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别的话题，一根烟抽完，再进来催促林佳回家写作业。 “咪咪拜拜，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林佳依依不舍的离开。 她的状态现在已经好了许多，情绪不再像之前那样阴郁。在油城初中的学习生涯，看起来似乎也挺顺利的。 看这倒霉孩子能够从阴影中顺利走出来，林戈很替她高兴。 当然，如果她不来骚扰自己就更好了。 “好了祖宗，我们也办一下手续出院吧！你身上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于这毛……回去慢慢长吧！” 钱伟在林戈脑袋上揉一下，噗嗤噗嗤的笑。 林戈反手就是一爪子，可他那锋利的指甲已经在昨天被护士剪干净磨光滑，以至于杀伤力不足失去了对钱伟的威胁。 不过对于回家休养这件事儿，林戈没有拒绝。 他一点也不喜欢被当作显眼包看。 特别那天的事情在网上传递飞快议论很多，以至于宠爱医院的医生护士也都喜欢往他这边凑，甚至拿着手机乱拍，让他烦闷不已。 顺带一提，玳瑁猫也终于可以出院了，以后终于再也不用来这个鬼地方。 林戈赶紧跳下床。 钱伟骑来了一辆电瓶车，载着两只乖乖蹲在后座的猫，一溜烟儿就回到了漳河派出所。 派出所里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外面忙碌。 龙小军虽然已经被逮捕，但是他身上的案子并没有结束。特别是被他和艾伟、樊勇聚拢在一起的贼偷们，还需要抓紧时间逮捕打击。 根据钱伟的说法，这几天所里的拘留室可以说人满为患。迫于外界以及上级的压力，这几天所里的人都在加班加点的干活，硬生生将辖区内的小偷小摸给清理一空。 甚至就连钱伟自己，把林戈送回来之后，也瘸着腿去前面干活了。 当然，这些和林戈没什么关系。 回到熟悉的地盘，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无视被三个崽子纠缠上的玳瑁猫，他灵活的爬上树，选择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躺下来。 嗯？ 身上光溜溜的有些难受，粗糙的树皮在身上蹭的也很不爽。林戈来来回回翻几个身也依然不舒服，只能无奈的再跳下来，转身往聂国强的办公室跑过去。 “这事儿不好搞啊！”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聂国强的声音。 林戈脚步一顿，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道：“但是聂所，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需要那只猫来转移群众注意。现在网上关注它的人非常多，它已经成了漳市的网红。上面的意思是把它当成招牌推出去，打造成一个明星猫。这不但可以提升漳市公安的正面形象，并且让大家能够更多的了解我们漳市。” “但是咪咪是警猫，不是明星戏子！” 聂国强语气很严肃，态度强硬的道：“警察，不是演戏给别人看的职业！我们不需要关注，也不需要成为招牌！把咪咪变成网红，对它的本领才是真正的大材小用！” “但这是市局的意思。” 对面的人依然冷静，慢悠悠的道：“龙小军的案子，不能变成漳市公安的丑闻，所以必须通过这只猫矫正网上的那些观点。它不是拯救警察的英雄，而是漳市公安的一员。要让大家都知道它是我们的同事，把群众的观念转移到漳市警察的能力上面来。聂所，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我们会自己负责节目，只需要带走那只猫就好。”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它是有编制的，绝对不可能让你带走！” 聂国强依然一口拒绝。 听到这里，林戈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漳市公安局宣传科的人，居然会想出打造网红的念头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林戈又是惊讶，又是不爽。 借着自己在网上的热度，趁机火上浇油给漳市扬名？还是说用猫来炒作？ 本质上来说倒也算不得错事。 但是，这王八蛋难道就不考虑他林戈的意见吗？他就不来问问，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林戈瞬间做出决定，如果聂国强不能拒绝这些家伙，没有阻止他们做这种闹心事，那他绝对第一时间离开！ 做警猫虽然挺好的，漳河派出所里的众人对他也热心照顾。但是如果要硬逼着他去做不开心的事情，那林戈无论如何也不会任由他们自作主张。 没错！ 自己是一只猫，不是人！ 但是，猫也是有尊严的，不是你们随便摆弄的宠物！ 林戈悄咪咪的转身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重新回到派出所后院，他一屁股蹲在树荫下开始发呆。 三个小家伙好奇的凑过来，看着这个身上光秃秃的干爹，发出疑惑的咪咪叫声。 过一会儿胆子大了，三个小家伙开始在林戈身边爬来爬去的到处闹腾。林戈不管它们，只郁闷的甩甩尾巴，对于凑过来到身边躺下露出肚皮的玳瑁猫，也不去理会。 没多久，四只猫就一齐在林戈身旁躺下睡着了。 (本章完) 第72章 家人 第72章 家人 将宣传科的人敷衍走之后，聂国强疲惫的长叹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怕是要被那几个拿笔杆子的嫉恨上了。 因为宣传科在市局一向属于爹爹不疼妈妈不爱的养老科室，存在感比较稀薄。他们好不容易找到靠谱的企划想要出个风头，却被他给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而这其中拒绝的，除了宣传科的面子以及今年的年末成果之外，聂国强心里清楚其中还夹杂着利益的纠纷。 这年头谁不知道，一个网红的背后代表着多大的利益？ 自己家胖儿子如今还在读小学，做家长的就已经关注了不下三十个公众号，还下载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app，甚至不允许删除。 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上面对学校下发的，属于是任务的形式。家长要操作，要截图，学校要上传，要报告。以全市一到十二年级学生数量撑起来的这些软件，要说没钱赚谁信？ 而这次咪咪的事情也是一样。 说阴暗一点，网红警猫虽然确实能够对城市进行宣传，能起到正面作用。但是更多的如果一只猫真的被打造成全国知名的网红，那各种平台、视频、广告什么的，隐藏了多大的利益？ 他这一声拒绝，又会得罪多少人？ 聂国强不知道，也没有兴趣往这方面去想。 他只是一个警察，工作是为人民服务，目的是辖区的治安还有百姓的安居乐业。网红警猫或许对上面有利，但是聂国强更加希望，咪咪能够对犯罪分子起到最大震慑作用。 犯罪分子怕的是神出鬼没，有各种本事的警猫，而不是屁股后面跟着摄像头扛着摄像机的大网红。 舍本逐末的事，他不想去做。 叹一口长气，聂国强在办公室里一个人静静坐着。拿出烟来要抽一根，却半天没找到打火机。一恍然张勇已经出差去了，他不由摇摇头将烟重新塞进烟盒里。 伸个懒腰走出去，办公室这边静悄悄的，大家伙都在外面忙碌。 聂国强转身走向食堂，半途看到梧桐树下的一团显眼的猫球。几个调皮的小家伙这次意外的没有到处捣乱，但猫球中间那个光溜溜的肉团子，却让他忍不住露出无语的笑容。 真丑啊！ 可怜的咪咪，这次吃了大亏。以它的脾气，这会儿心里估计不知道多难受呢！ 摇摇头，聂国强去食堂里简单吃了一点，又嘱咐食堂大厨给林戈准备一点有营养的，别亏待了自家英雄，这才重新回到办公室。 下班是不可能的了，这几天整个派出所没有人能准时下班。 朱俊拿着一迭子审问记录走进来，抓起桌子上的烟点一根，“老大，差不多可以告一段落了吧？能够互相攀附到的扒手基本都抓住了，剩下几个毛贼也大多早一步跑去了别的地方。你看是不是给兄弟们放个假，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我刚才看见老王在电话里跟老婆吵架，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怎么回去了。” “抓了多少了？” 聂国强拿着审问记录简单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口供，将它重新丢在桌子上。 贼偷么，口供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这些家伙虽然被龙小军聚拢成组织，但其实大部分都没有跟龙小军见过面，只把他当成销赃的上线，牵涉不算深。 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会得到教训。 换作平时，这些人哪怕被抓到，顶多也就是拘留十五天的顶格处罚。哪怕是一犯再犯的，也很难坐上一两年牢。但是这一次……这些贼偷怕是要狠狠脱层皮了。 严打，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事。 和朱俊闲聊几句，聂国强转移话题道：“老王那边又是怎么回事？他跟他老婆不是关系挺好么，之前还被所里称作是模范夫妻什么的。” “他老婆想要二胎，前段时间还在调养身子呢！只可惜这身体刚养好，老王就忙的抽不开身，几个白天黑夜虚的像阳痿了一样。”朱俊咧嘴一笑，恶劣的嘲讽道：“我估计吧，老王这会儿就算睡了家，身体肯定也支棱不起来。你说他这一回家就倒头睡觉的，他老婆能高兴？两口子想要二胎，好歹也要雄起吧？” 聂国强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懂，怎么到现在还没把蒋依依拿下？” “……” 朱俊无语的撇嘴：“老大，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再说，我这不是还在努力么？我和依依的关系其实也不错了，说不定哪天就把喜送到派出所里来。” “那我就等着喝你俩的喜酒。” 聂国强呵呵一笑。 两人继续闲聊，顺便就聊到龙小军。他的同伙樊勇还有那个抱着侥幸心理的外卖小哥，已经一并被送去了市局。和每一次的大案子一样，这件事儿也被市局完全接手。 而玻璃厂那边，据说也闹出了一些事情，市政府的已经在厂里和人商议拆除烟囱的事。 另外据说，似乎还开除了不少人。 临走的时候，朱俊忽然停住脚步。 “老大，咪咪这边不会出事儿吧？” 聂国强摆摆手：“能出什么事儿？我和老余已经商量好了，所有事情继续按部就班。别看它现在在网上闹的挺火的，但是我打赌最多一个星期，就没人还记得一只猫。” 朱俊点头一笑：“那就行！说实话，我对什么网红派出所、网红警犬警猫之类的，都感觉挺厌弃的！警察就干警察的事儿，暴露在镜头里像什么样子？如果做警察的不能专心致志的破案子，整天一门心思想着曝光啊镜头啊什么的，那做正事的时候哪里还能全神贯注？要我说这事就不能起坏头，宣传由专门的人去搞，破案子的警察不能搞乱七八糟！” 聂国强打量着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忽然笑着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几个吃多了没事儿干的意思？滚蛋吧，好好把手里的事情干完，这几天早点下班。” “嘿嘿……” 朱俊舔着脸笑笑，打开门快步钻出去。 聂国强看着他的背影，露出还算欣慰的笑容。 头也不回，他淡淡的道：“咪咪，这次总该放心了吧？漳河派出所有我和老余为你做主，大家也都信任你保护你，你就别整天想一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啦。” 林戈扒开纱窗跳进来，也不搭理聂国强，只懒洋洋的把自己盘在沙发上。 不得不承认，沙发确实比树上要舒服。 之前的时候还觉得天天掉毛烦躁，但这会儿身上一点毛都没了，才终于感觉到各种不适应。哪怕一颗石子什么的，都会让他睡不安稳。这季节转凉的天气，也让他格外难以适应。 林戈打定主意，在身上的毛长好之前，无论如何都不离开派出所，吃喝拉撒都在聂国强这间办公室里了。 皮质沙发软乎乎的，睡起来果然舒服。 如果把空调也打开就好了，聂国强就是个小气吧啦的混蛋。 迷迷瞪瞪的想着，没过一会儿林戈就尾巴挡着脸，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呼呼睡了过去。 “这家伙！” 聂国强摇了摇头。 刚打算继续工作，门外就传来喵喵的叫声还有爪子搭拉门的声音。 三个小崽子好几天没看到爹，这会儿依赖的紧。林戈从窗户跳进房间里之后，它们也熟门熟路的绕过墙壁从正门跑过来，一边搭拉门一边在地上打滚叫唤。 “得！都是爹，别叫了！” 聂国强无奈的将文件全部放进文件袋，再把它夹在胳膊底下打开门。 不等聂国强让开位置，三个小家伙就你挤我撞蜂拥的从他双腿间窜进来，后面还跟着慢腾腾走猫步的玳瑁猫。几只猫一进门就开始到处溜达，把他的办公室彻底占据。 “得！上辈子欠你们的啊！” 摇摇头，聂国强转身去了张勇的位置。 说不得可以在那边找找，张勇那混蛋到底把烟和打火机藏在了什么地方。 聂国强想一想，觉得林戈似乎也需要一间专门的办公室了。只是这事儿还要和老余好好合计一下，不能弄得人尽皆知。 (本章完) 第73章 穿衣服的猫 第73章 穿衣服的猫 “，传球过来！” “快快，别让小老虎抢到球！” 温暖的阳光下，几个孩子和几只小猫咋咋呼呼的跑着，十分热闹。 男孩子在院子里跟几只猫一起疯抢皮球，又不想冷落林戈，便总把球往他这边踢，让躺在石台上打瞌睡的他烦不胜烦。 林戈身边，张一宁拿着个画板在绘画素描，时不时还拿铅笔对着林戈比划两下。旁边胡苗在跟她聊天，被踢过来的皮球打扰到了，眼睛一翻抓着铅笔就跑过去找男生们的麻烦。 男孩们狼狈奔逃。 几名路过的警察看到院子里这一幕，都露出温馨的感慨。 蒋依依提着一个快递袋子从办公室那边寻摸过来，终于发现林戈赶紧招手：“唉！咪咪，我在办公室找你半天了。快过来看看，我专门给你买的新衣服。” “唉？依依姐姐，什么样的衣服？” 胡苗好奇的凑过来。 几个男孩也赶紧往这边聚拢。 “咪咪这样子不是不愿意出门么？穿上衣服就不会被人笑话了。我买了两件，咪咪你试试合不合身。”蒋依依在林戈身边蹲下来，薅一下猫头，然后拆开快递袋子拿出来两件小衣服。 “柯南造型的是朱俊选的，是不是很丑？” 蒋依依先是拿出来一件蓝色小西装加短裤样式还系着红领结的猫衣服，对着林戈展示一下。不等几个孩子惊呼，就毫不犹豫的把它重新塞回袋子里。 “再看看这个，这一件是我选的。” 再抖开一件蓝白拼色运动短袖造型的衣服，蒋依依笑看着林戈的道：“越前龙马同款网球衫，咪咪喜不喜欢？这衣服是专门的运动材质，穿起来很舒服的。” 林戈眼皮一翻，懒洋洋的爬起来转身就走。 越前龙马个头啊，还不如柯南呢！ 再说了，他才不会穿这种搞笑的衣服。一只没毛的光皮猫就已经够吸引眼球了，再穿上这一身，岂不是出门就要被人盯着笑话？ “嘿咻！” 胡苗忽然从后面把林戈抱起来。 林戈回头看她一眼，尾巴搭拉下去没有挣扎。 “咪咪乖哈，你就穿一下啦，一定很可爱。” 胡苗笑眯眯的说着把林戈抱回来，蒋依依赶紧把衣服抖开平整，旁边张一宁也放下画板过来帮忙。 三个女人一齐动手，再加上林戈怕伤到她们并不挣扎，很快衣服就被套到身上。 “噗……” 聂壮壮忍不住笑出声，被胡苗瞪一眼赶紧捂嘴。 另两个男孩，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 林戈一脸无语，但是三个女人却都是一脸“好可爱啊”的模样。蒋依依甚至掏出手机就要拍照，林戈再不犹豫赶紧落下地，从几只手的空隙里钻出去。 “咪？” 林戈从旁边跑过的时候，玳瑁猫发出疑惑的叫声。 怎么这一眨眼的，当家的样子变了？ 三个小家伙倒是对林戈身上的衣服感兴趣，跑过来就要用爪子勾搭，被林戈敏捷躲开。 一边走着，林戈稍微活动一下。发现这件衣服确实普通蒋依依所说的，无论材质还是质量都很不错。就这么穿在身上，也没有哪里不舒服什么的。甚至它的透气性也很强，奔跑起来的透风感相当好，活动起来不受半点影响。 蒋依依也算是有心了。 林戈记下了蒋依依的这个人情。 话说这会儿穿上衣服，身上不再光秃秃那么难看了。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放风出去溜达，林戈就有些跃跃欲试。 来到前面办事大厅，依旧来往办事的人排队。对于在大厅里溜达的穿着衣服的猫，众人稍微看一看就选择无视，这年头猫穿衣服并不算值得关注的新闻。 林戈一看也就放了心。 正打算去老城区看看那些流浪猫，忽然胡立军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看到林戈，胡立军笑着打招呼道：“哟！咪咪，难得一见，你终于舍得出门啦？你身上这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所里不是给你发了衣服么？” 林戈瞪了他一眼。 警犬的小马褂现在能穿？ 那衣服硬的，皮都要磨烂。 尾巴一甩林戈就要出门，胡立军顿一下忽然叫住他：“咪咪，没事儿来给我帮个忙吧？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 “好地方？” 林戈脚步一顿。 想想，总是在附近溜达确实有一点没意思。不管老城区还是学校那边，都已经逛腻了。如果真有好玩的地方……林戈看看跟在胡立军身后的小姑娘，还挺漂亮的，少见是那种十分清纯的风格。 林戈乖乖上了胡立军的车。 他还是老习惯坐在副驾驶，那漂亮女孩看看胡立军再看看林戈，撇嘴去了后面。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交流，林戈则心痒难耐动个不停在座椅上乱窜，偶尔还跳到仪表台上遛一圈，一刻也静不下来。 “胡老师，这只猫……它一直都这样吗？” 后座的女孩有些不习惯，更不明白在那边很受大家尊敬的胡警官，为什么要任由一只怪异的猫在车上乱爬。 胡立军哈哈一笑：“哦，别理它。这家伙这几天是憋坏了，你就当它发神经好了。” “你才发神经！” 林戈瞪胡立军一眼，老实的坐好。 车子继续朝前行驶，是林戈没有去过的方向。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挺新的社区大楼停车场停下来，胡立军驱赶着林戈下了车。 林戈恍然想起来，胡立军平常负责的正是和各个社区打交道。需要他亲自出马的案子，基本上也和各个社区有关。那么这一次，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好奇的跟在胡立军身后走进社区楼。 “胡老师，这边。” 女孩没有进入一楼服务厅，而是从旁边小门进入到巷子里，再按下电梯按钮。 “就在这上面？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放在楼上的养老院，这怎么设计的？老人们下来活动，会很不方便吧？” 胡立军带着疑惑走进电梯里。 “养老院？” 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林戈停住脚步。 “咪咪，走啊。” 胡立军用手挡住电梯门，笑眯眯的对林戈招手道：“别磨叽了，快进来。这事儿搞完之后我再带你去玩，你就保持一下期待，真的是好地方。” “老子最后相信你一回。” 林戈瞪一眼胡立军，还有掩嘴偷笑的年轻女孩。 两人一猫很快上了四楼，电梯门打开就是一个“爱家养老院”的简单招牌，旁边还有关于老人的一些标语。 林戈在门口停住脚步。 从养老院敞开的玻璃门里，林戈嗅到了十分糟糕的气味。除了弥漫四处的屎尿馊味以外，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腐朽味道。另外还有一股，像是衣服长期没有晾晒的，陈旧的霉味。 这样的环境让林戈难以接受，但是抬起头一看，里面靠墙的联排座椅上，已经坐了四五个老人。 他们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发呆，大厅里的气氛十分安静。走廊里面一个系着拖鞋的老人杵着拐杖缓缓走过来，慢悠悠的找一个位置坐下，再缓缓的弯下腰不再动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的味道。 “咪咪，进来啊。” 胡立军走进养老院大厅，回头对林戈招招手，然后开始跟接待的中年妇女进行交流。 林戈挪步走进来。 “我都说了！事情和我们养老院无关！按照我们的规定，老人带进来的任何东西都必须和我们进行报备！结果她一声不吭带那么多钱进来，丢了我到哪里去找去？” 中年妇女的脾气不是很好，说话的口气非常不耐烦。 哪怕面对穿着警服的胡立军，她也依然用笔一下下在本子上敲打着道：“我说句老实话好吧，养老院里住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人，大家对那几千块钱根本没兴趣！你也知道他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钱干什么，又能几天对不对？所以我就觉得吧，是不是王老太年纪大了记忆不好搞糊涂了？她真的把钱带进养老院了吗？” (本章完) 第74章 孤老 第74章 孤老 胡立军嘴角带笑没有争辩。 但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姑娘却生气了，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姥姥才没有糊涂！而且你总拿老人说事干什么？总说他们，你们养老院的人难道就一定清白？” “你谁啊！” 名叫沈桃的中年妇女脸色一变，吊着的眉毛瞬间竖起来：“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是警察还是法官？啊！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诽谤我们养老院的人？” “王金慈是我姥姥！” 姑娘丝毫不惧，挺着胸脯怒视沈桃道：“你们养老院偷了我姥姥的钱还有理了？怎么，没跟你们报备的钱就不是我姥姥的钱啦？还是说你们是银行或者政府？我姥姥的钱在你们养老院被偷了，你们就必须有责任！真是可笑我姥姥一个月两千块钱交给你们，结果连最简单的看护和管理责任都做不到吗？” 沈桃表情阴沉下来，冷哼一声将这姑娘无视，她转头看向胡立军：“胡警官，她这样诽谤我，我是不是可以告她？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敢污蔑我们是小偷，她凭什么？” “呵呵……这位是受害人家属姚金娜，是王金慈的……外孙女对吧？”胡立军回头对姚金娜眨眨眼睛。 姚金娜用力一点头：“没错！姥姥被偷的五千块钱，还是我给她的！那是我辛辛苦苦第一个上班的全部工资，凭什么要被你们随随便便给偷走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不知道！” 小姑娘越说越生气，胸脯一鼓一鼓的，让旁边儿的林戈看的有些发呆。 然而即便她再怎么愤怒，沈桃依然是一副淡然模样摆摆手：“反正我没拿！而且我问了照顾王阿姨的护工，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我估计，要么是王阿姨记错了没带过来，要么就是她给她的儿子媳妇孙子。呵呵……外孙女什么，总比不上宝贝孙子重要。我记得王阿姨的孙子挺懂事的，说话也特别有礼貌。” 这一句夹枪带棒指桑骂槐，瞬间让姚金娜红了温。 她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被胡立军赶紧上前制止。 小姑娘力气挺大，胡立军差一点被带歪，赶紧拽着她的手大声道：“哎！小姚，别激动！你看我不是在这里么，而且你都报警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会水落石出的！” “我就是听不惯她这么说话！” 姚金娜眼睛都红了，心里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胡立军对她笑笑，示意她先去旁边休息，又转身跟沈桃交流。 只可惜并没有从沈桃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内容，这女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让胡立军有些无奈。 不过这种事，在他十几年的警察生涯中也算是寻常。贪小便宜的，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的，各种各样的人已经见识的数不胜数。而这样一个占便宜的案子，胡立军其实心中有数。 见沈桃依然耍无赖，胡立军摆摆手：“沈院长，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告诉你一句，五千块钱已经够的上刑事责任。不管是谁偷的，反正已经涉嫌盗窃，破案之后毫无疑问要受到刑法处置，百分百会留案底。而案底这东西，民间的说法是影响三代。但是我要告诉你，它的实际后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严重。所以现在我也不浪费时间，我去王奶奶的房间检查一下。趁着时候你跟你的同事也交流交流，告诉她们事情的严重性。现在主动争取谅解，还算来得及。” 说完胡立军对隔壁门口看热闹的一个护理阿姨招招手，“你过来，带我去看一下王奶奶。对了，所有人都不准走啊！现在跑了，就要被当作嫌疑人或者同伙论处。” 护理阿姨打一个哆嗦，转身往里面走。 胡立军弯腰将林戈抱起来大步跟上去，姚金娜也赶紧起身跟在后面。 三人一猫往里面走两个拐弯后，来到这层楼的最深处，一个僻静却黑暗，窗户很小光线很差的房间。 房间很狭窄，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矮柜子。一个老奶奶仰躺在床上背后垫着枕头，正缓缓翻看着一本陈旧的相册。听到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然后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 “姥姥！” 姚金娜脸上带着笑容，大步走进来抓住老人的手，再蹲在地上将老人干枯的手指贴在自己脸上：“姥姥，我又看你了！姥姥今天心情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 “好！什么都好。能看到娜娜，心情更好了。” 老人慢吞吞的说着，任由姚金娜抓着她的手在脸上摩挲。她缓缓用另一只手把相册进被子里，又轻声对孙女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没上班吗，还是休息了？” “姥姥，我请假了。” 姚金娜也不隐瞒，只嘟着嘴道：“钱的事情，今天非要搞清楚不可！倒不是几千块钱很珍贵，而是如果这家养老院有问题，我就带您换一家更好的养老院去！姥姥，您再耐心等我一段时间吧！等我工作稳定一下再攒一点钱，我就接您过去跟我一起住！嘿嘿……到时候我每天给您做好吃的，还都是您教我的。” 女孩絮絮叨叨的说着，让老人没办法插嘴。不过很明显听着姚金娜的话，老人心里很高兴，就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你啊，尽折腾。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呗。再说我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没必要给你添麻烦。” “姥姥！” 一老一小两个人，聊的非常开心。 而这一边，胡立军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再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房间其他地方。 简陋的房间，除了一个柜子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放东西的地方。甚至就连老人的脸盆矮凳什么的，也都一股脑的塞在床底下，毛巾则直接挂在窗户上，遮住大半阳光。 按道理这样一个环境，老人能够藏钱的地方是很少的。估摸着不是衣服里面就是枕头下面，亦或者被褥底下，被发现会非常容易。 如果不考虑沈桃的说法，这家养老院的员工确实会有最大嫌疑。 只是这家养老院的监控非常少，只有大门口以及食堂门口，再加上逃生通道口，这三个地方安装有摄像头。甚至按照胡立军的经验，至少逃生通道和食堂门口的摄像头是大概率没有通电的。 这样一来，想通过监控查找行动异常的人，或者查看到底有谁进过王老太的房间，就截然不可能了。 而养老院里除了护工外，剩下的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指望他们提供证词，指认谁偷偷进过王老太的房间偷走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并且很难纳入证据的事情。 此外，就像姚金娜一样，养老院里偶尔也会有老人家属过来看望，谁敢保证没有人顺手牵羊？ 根据沈桃的说法，这家养老院里一共有三十二个孤寡老人接受他们照顾。但是整个养老院的员工，包括她这个院长，护工阿姨，还有食堂阿姨，卫生阿姨等等，加起来一共也只有十个人！其中负责照顾老人的，平均可以说是一个护工照顾五个老人，做事粗放程度可想而知。当然，一个月两千块钱的费用，也确实不可能找到一对一的看护…… 胡立军脑子里胡乱的想着，然后将视线放在进入房间后就直接跳到窗台上的那只穿着衣服的猫身上。 “咪咪，有闻到什么吗？” 胡立军一句话，将房间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猫？ 闻？ 这活儿不都是警犬在干吗？ 这只古怪的猫是什么情况，穿的衣服也蛮搞笑的。 “咪……咪？” 王金慈结束和孙女的交流，呆呆的看着那只蹲在窗台拨弄尾巴的猫。这猫的尾巴光溜溜的像个老鼠棍儿，只有末端那一坨的绒毛看起来像个小球一样。 但是……它的脸，和自己在家养的那只猫好像！ 也不知道自己被送来养老院之后，大强和翠翠有没有好好照顾它。翠翠总说家里养猫对孩子不好，但那猫是自己和老头子…… “哎！” 王金慈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75章 婆媳 第75章 婆媳 沈桃和姚金娜又吵了起来。 说到底姚金娜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因此沈桃的态度非常有恃无恐，各种暗搓搓的嘲讽让小姑娘气的脸蛋通红。 旁边王老太被两人的争吵声惊醒，颤巍巍的对外孙女招招手：“娜娜，别生气。只是一些小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我的养老金里还有一点钱，过两天我去转给你。” “姥姥！” 姚金娜气呼呼的一跺脚：“这就不是钱的事情！是钱丢了，说明您身边有坏人！再说了，我要你的钱做什么？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不再是以前那个找你撒娇的小姑娘了！胡警官，你说句话啊！” 胡立军呵呵一笑：“小姚，耐心点别生气。这件事我不是正在解决么？我这才刚过来，你好歹给我点时间对吧？” 姚金娜不说话了。 胡立军再看向林戈。 他心知这样的案子一向都是麻烦的，顺手牵羊几秒钟的事情其实很难留下痕迹。 当然大多数这种类型的犯罪都是偶然的见钱眼开一时冲动，只需要警察带着法律的气势审问一下，基本就能够打破犯罪人的心理防线。 只是眼下这起案件却还要稍微复杂一些，因为仅从沈桃和姚金娜的对话就能猜到，嫌疑人比胡立军之前想象的要多。 这个名叫王金慈的老人，似乎婆媳关系并不算好。她的儿子媳妇和孙子，颇有一种趴在老人身上吸血的感觉。除却养老院的人外，这三人也是必须要考虑的嫌疑范围。 如此一来，胡立军想要靠一个人快速破案，就有些忙不过来了。 当然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其实只要盯紧所有嫌疑人的消费记录，不需要很多天对方就会露出破绽。 凭白得到的意外之财，总会忍不住快点把它出去。就算有人聪明一点不动用那些现金，但是他的日常消费，也总会不自觉变多一些奢侈一些，这是人之常情。 盯紧几个人之后几周的经济曲线，耐心一点就一定能发现问题。到时候针对性的进行问询，很容易就能取得突破口。这是警方最简单，却又比较耗时间的筛选办法。 当然这会儿胡立军不想这么麻烦，他选择另一种方式。 他对林戈招招手。 “咪咪，干活儿了！” “不干！” 林戈用力的摇一下脑袋，坚决的趴在窗户上不动弹。 说实话给老人帮忙抓贼，林戈还是挺乐意的，但是前提条件是不要委屈到自己。刚刚在大厅的时候他还一副无所谓的心情，但这会儿……这个房间的环境对一只猫来说，太恶劣了。 无处不在的尿骚味，还有那种浓浓的霉菌气味以及长时间汗液发酵的酸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林戈十分不习惯。 这家养老院的环境还有卫生条件都让林戈厌烦。光鲜干净的大厅里面，每一个房间都糟糕的很。那些个床单被褥看着干净，但却给林戈一种似乎洗的时候没放洗衣粉，也没有在太阳底下好好晾晒的感觉。最让林戈无法接受的，这个养老院的房间里没有单独的卫生间和阳台！条件不足的情况下，老人的身体还有衣物，都带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味道。 哪怕林戈能够忍受并且理解老人无法控制的便溺苦楚和整理卫生的困难，却不等于他愿意把鼻子凑过去近距离嗅闻。 所以即便胡立军再三催促，林戈也依然犹豫。 他始终不能理解，那些把老人送到养老院的后辈们，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哪怕是因为工作忙碌无法照顾，那也请选一个靠谱的养老院好不好？ 像丢垃圾一样丢在这种地方不管不顾，算什么东西？ 林戈在心里抱怨着，一屋子人却都在胡立军的催促声中，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一个两个的，眼神都特别讨厌。 无奈之下，林戈只能跳下来，装模作样的在老人的枕头旁边闻一闻。 “呕……” 各种糟糕气味，难受的只想打喷嚏。 “小猫咪，来……” 王金慈没有看出来林戈的难受，她只宠溺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脑袋。 老人老迈却慈祥的模样，以及眼睛里带着怀念的神情，让林戈心里一软。给面子用脑袋在老人手心里蹭一下，再赶紧又嗅一遍枕头和床角，然后毫不犹豫的跳回窗台。 沈桃和另外两个护工大婶，再加上姚金娜还有两个凑到门口看热闹的老人，一齐看着窗台上打喷嚏的猫。 过了好半天，林戈才让自己舒服了一点。他大口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尾巴却开始不自觉摆动起来。 刚才在王老太的床头，他闻到了至少七种不同的人的气味。 有沈桃的，也有她旁边两个护工的，还有姚金娜和老人自己的。此外还有另外两个非常淡，但是却同样出现在床角墙上挂着的呢子大衣上。 这件桃红色的大衣并不符合老人的身份，或许是她那个儿媳妇儿穿剩下给她的？ 换言之林戈怀疑自己闻到的气味，是王金慈的儿媳妇的。而另一个更清新一点的气味，和张一宁她们几个小鬼身上差不多…… 或许是王金慈的孙子？ 林戈在心里猜测推理，这样一来曾经触碰过藏钱地方的人，就是养老院院长、两个护工、姚金娜和老人自己，还有她的儿媳孙子，大概就这么几个人了。 至少林戈现在闻到的，也就是这个床单被褥没有洗换过的这段时间，只有这几个人触碰过床头。 林戈不知道胡立军心里究竟有几个嫌疑人，他只是将视线在房间里几人身上扫过。沈桃和两个护工都有些紧张的偏过头去，但意外的王金慈老人自己，也低下了头。 老人干瘦的手握得紧紧的，看一眼林戈再看一眼胡立军，然后对着外孙女叹一口气。 “娜娜，那钱是我……” “姥姥，不要瞎承认啊！” 姚金娜意外的打断王老太的话，她表情认真脸上带着很干脆的神情：“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不相信你会把五千块钱都给王子健！因为您知道，给他太多钱不是好事。” “我……” 王老太语塞，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她似乎没有想到，外孙女居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把她辛辛苦苦赚的钱偷偷塞给孙子这件事。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外孙女已经二十多岁能够自己赚钱了，和还在上高中的孙子性质截然不同。奶奶给孙子零钱很正常，但零钱却是外孙女的工作成果…… 这话被直接说出来，确实有些不好听。 老人模样尴尬，但是姚金娜却已经早有准备，她认真的看着王老太道：“姥姥，我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王子健是您孙子，您宠爱他是应该的。但是五千块钱，您都给他了？说实话以王子健的性格，他绝对不敢从您这儿拿走十张。他敢做，他爸就敢打死他！所以这事儿我敢打赌，肯定还有四千块钱以上的被盗金额！钱拿去了？我不管到底是谁偷的，反正今天我就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是搞笑了！她整天在家里又不上班，打着跟王子健陪读的说法天天打麻将，怎么就连个照顾老人的时间都没有？” 说着姚金娜狠狠一跺脚：“反正今天我要弄个明白！如果她不愿意照顾您，那您就搬出去跟我一起住！这破地方，咱不能再呆了！” 胡立军忽然笑起来。 果然这姑娘心里明白的很，她在派出所也没有讲实话。 听她的口气，这事儿里面不仅有养老院的人，她居然还莽定有王老太的儿媳妇参与在里头？ 他看向林戈，林戈歪着脑袋想一想，点了点头。 胡立军心中了然，站出来插话道：“王奶奶，能麻烦把您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您看小姚已经在派出所立了案，现在又把事儿扯到您家人身上，我这不帮忙排除一下不行啊。” 原本表情木讷的王老太陡然一惊，赶紧就要起身：“没有！没有电话。他在外地上班，这件事和他们无关。我也没说要报案，什么事都没有！” 眼见老人歪歪斜斜就要摔倒，胡立军赶紧搀扶一下，帮老人重新躺好。 示意姚金娜不要凑过来，胡立军给老人盖一下被子，这才又笑着点头道：“呵呵……老太太，别紧张。就算您要取消报案，这该走的流程也还是要走的。您也别担心，您是当事人，只要您不点头，我稍微问一下就交差回去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小姚，你也不要再多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啦！老太太的家事儿，要你吆喝什么？那五千块钱自然自愿赠予给老太太，她怎么用都是她的自由对不对？” (本章完) 第76章 乱 第76章 乱 王老太手里竟然没有她媳妇的电话号码，这件事让胡立军意外，但又有些理所当然。 再问她儿子的，她干脆沉默着闭上眼睛。 她执意不肯将自己在外地工作的儿子的电话号码交给胡立军，还是姚金娜拐着弯找几个人才弄到王子健的联系方式，再由他给他妈妈打电话，把王老太的儿媳叫到养老院来。 王老太的儿媳妇名叫杨春梅，是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女，穿着挺时尚。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赶过来。 她匆匆进门时候的表情非常不愉，一跨进来就大声抱怨道：“妈！您骚扰小健干什么呢？他现在学习多重要啊，怎么能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小事儿影响到他！” 王老太哆嗦一下赶紧解释：“哎，我这……”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小事儿？杨阿姨，我姥姥的事儿怎么就是小事儿了！”姚金娜抢着发难，拦住杨春梅指责道：“呵！姥姥出事儿半天找不到你的人，你还有理了是吧？好不容易求着警察把你叫过来，你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开口就是找茬？咋了，他王子健的学习就差了这几分钟啊？你又在哪干嘛去了？” 小姑娘火力全开，几句话说的杨春梅没办法还嘴。 平日里她还能够胡搅蛮缠几下，但这会儿看到房间里站着的警察还有门口的几个护工，她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没敢直接耍泼。 “您好，我是漳河派出所民警胡立军。” 胡立军对杨春梅展示一下证件，再直接道：“叫你过来是有个事儿，这位姚金娜女士去派出所报警说她姥姥王金慈的五千块钱被盗了。作为受害者家属，我找您过来问一下情况。首先你是否知道王金慈女士手里五千块钱的事？再然后王老太承认说将其中一部分给了您的儿子王子健，这件事您是否知晓？” “有五千块？” 杨春梅眉头一挑就要发作，瞬间反应过来赶紧道：“这事儿我不知道啊！我这两天比较忙都没有过来，钱被偷和我没关系。哎呀妈，你说你把这么多钱攒在手里干什么，这不是招贼么？您看您要买什么东西，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吃的喝的养老院里都有，衣服我回家给你拿，你哪有什么钱的地方？这下好了，被偷了吧？” “……” 王老太一声不吭，只转头看着窗台上的林戈。 胡立军也不戳穿杨春梅的话，只低头在本子上记录，再抬头道：“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我先提醒一下哈，现金这东西瞒不了人的。这年头基本上都是手机消费，用大额现金买东西是非常惹眼的事情。不管是拿来打麻将还是拿来购物，稍微询问一下总能够清清楚楚。到时候和您说的不符，就要到派出所再谈了。” 杨春梅动作一僵。 她不知道胡立军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派出所是否真的有这么大能耐，警察会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但是去派出所……哪个好人会被传唤去派出所？ 见婆婆不搭理自己，旁边死妮子又一副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模样，杨春梅脸颊用力的抽动了两下。 抬头看看胡立军再看看门外的几个闲的慌的，她吸一口气道：“我……我也不是偷东西好吧？你看这养老院乱七八糟的人进进出出的，我婆婆手里放这么多钱它确实不安全。所以那天帮她换床单被褥的时候，我看到了就帮忙婆婆给收了起来。到时候又不是不给她，我记着数呢！再说你看她每天吃喝穿用的，不都是我拿钱？” 门外传来低呼声，旁边姚金娜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让杨春梅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该老实交代，太丢人！但是……面对警察，还是发憷啊！再说这是自家的事情，自己也是为婆婆好，又没做坏事谁有资格在背后嚼舌根？ 杨春梅越想越镇定。 胡立军记录完，表情依旧平静，只继续问道：“你从王老太床上拿走了多少钱？姚女士给的是五千块钱的现金，这已经属于大额案件，是不是全部被你拿走的？” “没有！” 杨春梅赶紧摇头，“我只拿了不到三千块钱！嗯……我想想！那天买菜用了……打牌……晚上逛街……嗯……确实不到三千！应该是两千五六的样子，都在我卡里呢，我待会儿就给婆婆转过去！妈！您也说句话啊！您拿着现金本来就不方便对不对？我把那两千多块钱已经全部转到你退休金的卡里面了，一分都没用！” 杨春梅越说越慌，甚至前言不搭后语。但偏偏林戈和胡立军都清楚，只要她确实转账了，哪怕现在即时转账，这事儿都可以就这么了结。 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些东西从当警察的第一天起，老前辈们就会告诉菜鸟们要怎么做。 老人，是离不开子女的，至少在她闭上眼睛被送进墓地之前，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儿女操办。 所以，有些事情不能硬追究。 胡立军点点头，算是结束了对杨春梅的‘恐吓’。 再看那边脸色平静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的王金慈老太太，胡立军在心里感慨一声，上前俯身低声道：“王奶奶，能告诉我一下，您给了您孙子多少钱吗？” 王老太一声不吭。 “给了王子健钱？您真给了？” 杨春梅刚才还在紧张，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事情和自己儿子还有牵扯，赶紧抱怨道：“您说您怎么能给他钱呢？他一个高中生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不是让他学坏么真是的！快说哎您给了他多少，我晚上就让他给您还回来！您看您这么点儿事，闹的怎么家里个个人参与呢？一点钱儿，把家里这闹腾的算什么啊？” 王老太更加不愿意说话了。 ‘滴滴……’ 姚金娜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抬头道：“王子健跟我说了，奶奶给了他一千块钱。他在网上给奶奶买了个按摩仪还有大衣，已经发货了过两天就到。他还说这钱算是他找奶奶借的，等暑假了他就去打工还给奶奶。至于这买的东西，是他给奶奶的心意。挺好的，王同学还是挺懂事儿的，姥姥您有个好孙子！” 王老太的眉眼肉眼可见的舒展起来。 杨春梅听到姚金娜的话倒是眼睛一竖就要发飙，可被胡立军抬头看一眼，立刻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至于她回家后要怎么做，胡立军倒是没法管了。不过想来那王子健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也有应付自己妈妈的能力以及耐心。 “两千五六，再加一千，也就是三千五六百块钱！换言之还有一千五不知所踪！啧啧……今天这事儿，居然接二连三的出现嫌疑人！自家人闹完了，剩下的是谁？” 林戈在窗台上十分好奇的看向门外怼着的养老院几个人。 除了她们，应该再不会有什么别的新角色了吧？ 这么一个小小的偷窃案，居然搞这么复杂。 胡立军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他伸个懒腰将本子收好，自言自语道：“嗯！还有一千五！啧啧……数额依然不小啊，说不得深追一点，恐怕还不止王老太一个受害人！” 这话一出，沈桃和两个护工脸色大变。 只能说有些事情有些小便宜，全世界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养老院么，护工么，占点老人的小便宜司空见惯。只是你吃点水果拿点营养品没人追究，但拿钱是不是过分了？ 胡立军拿出手机看看，再对沈桃笑道：“时间不早了，剩下的到派出所再问吧。沈女士，您看是不是跟我去一趟？说实话今天这事儿有点绕，要理清楚还得多麻烦你一下。” “不太方便吧？我很忙的。” 沈桃尴尬一笑，‘偷偷’推攘一下旁边的护工大婶。 大婶的脸色很苍白，低着头挪步走进房间：“那个不好意思啊，我来……来打扫一下卫生。能不能……啊王奶奶，到时候了，我给扶您起来稍微运动一下吧。” 说着她快步走向王老太。 林戈一眼瞄到这人哆嗦的右手，仔细一看还能看到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的，红钞票的一角。 啧！ (本章完) 第77章 法兽 第77章 法兽 社区大楼的一楼门外，从侧面绕进去有一个小广场。 广场里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不过大多已经锈蚀破损，完好的几个也沾满着灰。 从四楼的养老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个小院子。但是一般情况下，沈桃是不会允许那些老人随随便便下楼的。他们即使很闲很闲，也只能在四楼窗户静静眺望。 胡立军拿一张纸在墙角的椅子上擦擦，示意护工大婶先坐。 看她拘谨胆怯的样子，胡立军笑着道：“别担心，王奶奶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么？这事儿差不多就这样算结束，我也不说什么，只是以后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对吧？” 护工大婶赶紧点头：“我……我以后不敢再乱占便宜了。而且，是杨秀芳先说的钱的事，她鼓动我拿了钱再我们几个分，让马晓蓉她们不在外面乱说。” 胡立军点点头，心里则不置可否。 偷人家的钱，到底是谁的主意几个人分，再或者以为法不责众等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警察上门了也没作声，事情暴露了才想着解释，这本身就是存着侥幸心理，迟早是要栽跟头的。 甚至说实话，如果不是王老太还有她儿媳妇怕丑事曝光不愿意追究，再加上养老院里确实少不得人，否则这几个大婶有一说一谁也别想跑，一个个都要去派出所去蹲几天。 而现在，只能就这样了。 警察的职业并非只是抓人坐牢，在事情了结的前提下，为了社会稳定，有些事情确实不能做的太死板。 就好似闯人行道红灯的那些老人，交警队是不想管吗？更多原因只是实在没有办法强硬，只能选择妥协罢了。 当然，事可一不可二。要是这几个大婶依然死不悔改，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还是交警举例，你要真闯红灯被撞死，除非那肇事者太傻逼主动认怂拿钱消灾或者真的有过错，否则其实交警们还是很愿意判个全责，给旁人一点警示的。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能顺利结束把钱都算清楚，也是一件好事。 当然面前这个大婶，被沈桃开除也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再一次严厉警告这名大婶，又上去办公室和社区领导交代两句之后，胡立军到四楼和姚金娜还有王老太打一个招呼，然后带着林戈告辞离开。 上车之后，他一路沉默不语，表情也有些疲惫。 今天这事儿虽然不大，但是折腾起来也忙了挺长时间。案件曲折复杂不说，给满身心眼子的几个女人做笔录，也让胡立军嘴皮子说干，很是愁掉几根头发。 偏偏不做还不行。 案件在外人身上已经结束，但胡立军手里还有记录归档的程序。到时候这几个大婶万一再小偷小摸被抓了，这份记录便是屡教不改数罪并罚的证明。 派出所会对一些小案子予以轻判，但不等于没有事后追责。这年头，违法犯罪的未来成本其实一点都不低。 所以啊，做人还是要老老实实的不要违法，不要觉得事儿小就没人管！ 胡立军做出最后总结。 林戈则静静的趴在副驾驶座上，听胡立军一路路絮絮叨叨。 许多事情他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也没想到民众随便的一个报案，会给执案民警带来多么大的工作量。 难怪有些地方的派出所或者警察，对于一些鸡毛蒜皮的报警不愿意写接警回执，这虽然违规，但也确实是省事儿。 其实胡立军也可以这么做的。 但是只有立案并且记录了，才能给这些轻视法律的人一些有效的震慑。只有一个个单独做了笔录，才能让那几个爱贪便宜的大婶，心里多一份对违法行为的敬畏。 路上，胡立军给林戈讲了今天带他出来的理由。 并不是因为这样一个偷摸的小案子，而是龙小军的案子还在网络上发酵，市局给聂国强的压力很大，以至于他只能无奈迂回行事，选择让林戈出去避几天。 聂国强选择的避难所，是张勇的家。 张勇出差还没回来，他老婆杨晓彤最近几天也要在医院值班，家里只有小丫头张一宁一个人。 给张一宁找一个陪伴也好，让林戈照看一下这孩子也罢，总而言之聂国强和张勇电话商议又征得她老婆同意之后，给林戈找了个临时住所。 “咪咪，待会儿你可不要捣乱哈。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住习惯，但不管怎么样你也别调皮，惹人家厌烦。” 胡立军把车停在一个小区里，下车之后继续絮絮叨叨道：“对了，杨晓彤听说特别讲究卫生，你到了人家家里也注意一下。撒尿拉屎什么的，别把人家里搞脏了。” “你猫爷比你爱干净的多！” 林戈瞪了胡立军一眼，同时在心里庆幸自己幸好毛剃干净了。否则以银渐层一年换两次毛，一次换六个月的掉毛频率，他还真不敢保证会不会把张一宁家弄脏。 林戈自己心里也挺纳闷的，这银渐层掉毛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看那些田园猫还有蓝猫什么的，几乎没有人抱怨它们掉毛之类的问题。然而轮到英短的时候，掉毛方面居然比长毛的布偶还要夸张。偶尔甩一甩身体，掉毛就跟下雨一样。 不过……有利也有弊吧！ 至少像林戈就很少操心自己的身体卫生问题。毛发旺盛的结果，就是哪怕是再脏的污垢，在他身上也保留不了几天就会随着掉落的猫毛离开。 林戈跟在胡立军身后，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张勇所住的这个小区看起来有些老旧，楼层只有七八层高。 但环境还算不错，至少在绿化方面，比林戈见过的很多高层小区都强。 那些种点草坪弄几棵低矮植物的小区简直就是敷衍人，哪像这里绿树成荫，楼与楼之间还有十几米高的大树掩盖。就是不知道住在树边上的住户，会不会厌弃树枝钻进窗户里。 往里面再走一会儿，来到小区中心位置的一栋楼前，忽然看到七八个人正聚在一起争执着什么。 林戈只听到一些‘电梯’、‘一楼’、‘补贴’之类的话，那几个人很快就发现穿警服朝这边走过来的胡立军，一个个赶紧闭上嘴巴。 从这些人身边路过的时候，他们看向胡立军的眼神有些怪异。 不过既然人家没有求助，胡立军也不会自找麻烦。他只是领着林戈来到前面一个楼道口，再掏出一个感应钥匙打开楼道门，径直走到二楼。 挂着感应钥匙的绳圈上明明还有一把钥匙，但胡立军却还是选择按门铃。 林戈耳朵一竖，听到里面传来啪嗒嗒的脚步声。 很快门被打开，张一宁带着满脸的兴奋看过来：“咪咪，你终于来了！我都等的急死了！还以为爸爸在跟我开玩笑，是哄我玩儿呢！” 小丫头光着脚丫子把一人一猫迎进来，又给胡立军端来一小篮水果：“胡叔叔，怎么没有把胡苗带过来玩儿啊？今天好歹是星期天，你一个星期总得让她休息一天吧？” “呵呵，晚上我再带她过来好不好？你俩一起睡觉，明天再一起去上学，不过记得晚上不要玩太晚，行不行？” 胡立军也不对张一宁客气，毕竟因为两个孩子的缘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张勇家做客了。 一句话说的张一宁喜笑颜开，胡立军又蹲下来一把罩住林戈的脑袋：“咪咪别动，我把钥匙挂你脖子上。白天你要是想出去逛，记得一定要随手把门关好。哦，钥匙别弄掉了。” “没错！咪咪你可以每天送我上学，再接我放学！” 张一宁想的挺美，还提醒林戈道：“待会儿我把家里大门的密码告诉你哈，你进来的时候只需要把钥匙在感应的位置靠一下，再输入0921我的生日就可以把门打开了。” “一宁啊，你这不是把密码都说出来了么？” 胡立军一脸无奈，把钥匙在林戈的脖子上系紧，“在外面可不要这么粗心大意啊，万一密码被坏人知道，你一个人在家得多危险。”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傻！” 张一宁毫不在乎的摆手。 (本章完) 第78章 猫保姆 第78章 猫保姆 “苗苗！” “宁宁！” “还有喵喵！” “哈哈！对，还有喵喵！” 胡立军把胡苗接过来的时候，房子里的热闹气氛到达顶峰。 两个小丫头明明每天都在见面都在一起玩，可这会儿却依然兴奋的不行。特别是胡立军告辞离开之后，俩丫头从关上门开始就立刻疯闹起来。 没人管的自由感觉特别好，张一宁从冰箱里拿出来许多的水果，再从她的宝箱里翻出来一堆零食，从床底下找出来几本漫画，把它们全部铺在沙发上，然后就盘坐着，打开电视开始享受。 吃着玩着两丫头还不忘逗弄林戈，让他烦不胜烦。 受不得两个小丫头的嚣张，林戈给面子打个招呼之后就跳到酒柜的隔间上不下去了。任由张一宁怎么呼唤，怎么用麻辣小鱼干诱惑，他也依旧闭着眼睛不动。 很快俩丫头转移注意力，一边看着一部名叫《魔法少女小圆》的动漫，一边商量怎么让双方父母都同意她们出cosplay，再一起去寒假期间的漫展之类的话题。 甚至张一宁还拿出手机开始在淘宝上挑选喜欢的c服，胡苗也提出一个个无料种类还有划算程度。两个丫头商量完之后，再一次把目标放在林戈身上，试图说服林戈一起出装扮，cos一个叫丘比的魔法生物。只可惜，任由她们怎么兴奋又苦口婆心的劝说，林戈也依然用漠视的态度进行毫不犹豫的拒绝。 就这么直到晚上，两个丫头总算是玩累了。 胡苗率先去洗澡，张一宁则用看变态的态度盯着林戈，还搬个凳子守在卫生间门口。 林戈转头看过来，她就对着直吐舌头。 这让林戈气急。 虽然知道是小丫头在发神经，但是这种侮辱人格的家家酒，谁要跟你个小丫头片子玩啊混蛋！ 林戈转身用屁股对着她。 俩丫头都洗完澡，换上睡衣将头发包起来，带着一脸的红润继续聊天。这一次她们聊天的内容，已经从动漫变成学校里的奇闻趣事，以及那些被胡苗不屑的冷言嘲讽的男孩子们。 只能说女孩子确实比同龄男生成熟的早一些，俩丫头谈论的话题，很快又渐渐变成某个明星帅哥。 林戈没有继续当电灯泡。 吃一点张勇老婆杨晓彤特意购买的高级猫粮，又去卫生间处理完个人问题，林戈自顾自去了阳台，一边吹风一边偷听楼下路边的聊天声音。 依然还是之前来时候看到的那几个人，不过又多了几个女性和老人，聊的火热。 他们似乎在谈论给小区加装电梯的事，其中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性，正在苦口婆心劝说旁边几个男士，希望他们能够同意给那边单元加装一个观光电梯。 这个女人翻来覆去就是年纪大了，上楼不方便等等说法，又说什么楼上几户全部都同意了，让这几家人不要倔强，不要和大家反着干之类的话。 她把道德绑架似乎玩的挺熟稔，旁边还有人帮着说话帮着劝解，让那几个男人怒气冲冲又反驳不得。 男人么，总归是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面子发飙的。 时间慢慢过去一些，原本那三家人还只是摇头拒绝称自家不需要，但是突然这女人说一句‘你们也是有父母的，换作是你们的父母，你们愿意看她们每天这么辛苦吗？这是不孝……’这样的话，瞬间让其中一个中年人炸了锅。 他二话不说把女人往后一推，毫不客气的道：“既然觉得累，当初为什么贪便宜买顶楼？好么，当年房价还有安装电梯对我二楼的影响你半句话不提是吧？那我现在就明摆告诉你，要装电梯是吧？可以啊！拿补偿来！首先是电梯的安装费和往后维护费别指望我出一分钱，这话要写在合同上！其次按照房屋贬值，每平方你补偿我两千！” 女人顿时怒了：“凭什么我给你钱？你要不要脸？电梯是给大家公用的，又不是只福利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咱们这一栋的一份子啊，只知道钱，钻进钱眼里了是吧？什么人呐！” 男人也没了耐心，指着女人便是一通臭骂，骂的旁边几人脸色格外难看。 林戈，也在这边二楼看的乐不可支。 只能说，谁都不是傻子。 安装电梯确实方便了楼上，但是对一楼二楼甚至三楼，到底有没有好处呢？ 甚至说的坦白一些，安装电梯对一楼二楼只有各种坏处，根本找不到哪怕半点的好处。这明摆着是要一楼二楼牺牲自己为楼上做奉献，到底凭什么啊？ 如果楼上愿意自行负担电梯的安装和日后维护费用也就罢了，但看这老女人的意思，楼下的几户人哪怕不用电梯，也必须年复一年均摊费用，就因为大家是同一楼道的一份子？ 老女人只谈尊老奉献不谈利益的说法，让林戈十分不屑。 这算盘珠子，打的太响了。 楼下的争论，很快演变成争吵。紧跟着不知道是谁先动手，几个人开始推攘起来。 只是没多一会儿，几个男人就在老人和女人泼妇一样的撕扯抓挠中节节败退，再干脆分别回家关上门不作回应。 那女人在一楼的两户住户大门上踹了两脚，然后气呼呼的带着其他人去了不远处园那边，似乎要一鼓作气商议出一个对付楼下几户人的办法出来。 “咪咪，你在看什么呢？” 张一宁一边用毛巾搓头发，一边好奇的走到阳台上往外看。 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动静，张一宁对林戈轻声道：“咪咪，出去玩的时候小心一点哦。我妈妈跟我说，隔壁楼道有两家人特别难缠，还叫我放学的时候避着一点呢。所以你没事儿也别在那边转悠，万一被找茬了多不划算？当然她们如果欺负你你也别怕，我到时候给爸爸打个电话，叫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戈脑袋歪一下，没把张一宁的话放心上。 他好歹也是堂堂警猫，哪里需要向张勇告状？如果那几个胡搅蛮缠的敢对他挑事，他只靠自己就能让她们尝到厉害！ 嘁！区区泼妇而已。 如此想着，林戈回到客厅，开始催促两个丫头去睡觉。 都已经九点多了，还玩呢？ 张一宁还想反抗，林戈毫不犹豫的按下电视开关按钮。胡苗还打算再吃一根巧克力棒，也被林戈一巴掌拍在手上。他把俩丫头往洗手间赶，催促两人去刷牙。 说实话，挺累的！ 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是来张勇家享福来的，毕竟杨晓彤买的猫粮确实又贵又好吃。 但是这会儿面对两个任性的小丫头，林戈这才知道猫保姆到底有多难做。无法交流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更糟心的是俩丫头根本就不怕他，不挨揍就死皮赖脸的不动弹。 可气！ 林戈一脸不爽的磨一磨爪子。 嗯，拿木地板磨爪子的感觉挺不错哎！忍不住在地上打个滚儿，凉丝丝的还带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唯一遗憾的，身上这件衣裳虽然遮丑，但终究活动不那么方便。 “哎呀！” 在客厅偷懒的时候，洗手间里胡苗忽然惊叫了一声。 林戈心里一惊，赶紧手忙脚乱的往里面跑。只是刚跑到门口，他又尴尬的停住脚步。 俩丫头……又在发癫。 张一宁像个痴汉一样从背后抱住胡苗，两只手在胡苗胸前乱七八糟的揉。胡苗想要挣脱开，偏偏手上拿着牙刷还沾了些牙膏沫，不想弄到张一宁身上，只能用力把屁股往后撅。 “嘿嘿嘿……苗苗，你是不是长大了？来，让我瞅瞅……” 张一宁一边说着非常不得了的话，一边揭开胡苗的睡衣领口往里面瞄。 “找死！” 胡苗瞬间怒了，干脆放下牙刷双手往后面一抓，精准的抓在张一宁屁股上用力一捏…… “讨厌！” 张一宁惊叫一声。 俩丫头胡闹的越来越放肆。 林戈愕然看着这一幕，半晌反应过来赶紧转身。 虽然俩丫头年纪小身材如平板没有任何看头，但是在心里把自己当成她们长辈的林戈，还是赶紧选择非礼勿视。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制止这俩傻丫头了！ 林戈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一句，重新回到客厅躺下来。 (本章完) 第79章 野火 第79章 野火 两个丫头折腾了很久。 洗漱要打闹，换衣服要打闹，吹头发的时候也要互相攻击，玩的不亦乐乎。 林戈在远处护着看着，慢慢也不再觉得尴尬。 只当养了两个小女儿罢了，调皮捣蛋让猫头疼。 见俩丫头躺在床上还要攀比指甲，林戈跳上床在俩人脑袋上各敲一下，再去把灯关上，蹲在门口亲自监督。 谁再敢啰嗦，就揍谁！ 林戈发狠一样瞪着眼睛。 两个孩子抱怨一声，没再作妖。 而且小孩子们的瞌睡来得很快，夜幕中两个孩子凑一起嘀咕嘀咕着什么，声音渐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林戈静静的再呆一下，等到俩孩子彻底睡熟，这才伸个懒腰绷一下尾巴，慢悠悠的在客厅角落的食盆旁边躺下来。 猫粮的味道其实一般，但是里面夹杂着的那些冻干，吃起来却还挺脆。他用爪子勾起冻干粒，吃豆子一样一颗颗往嘴里丢，忽然就感受到那种宠物和野猫之间的明显区别。 宽敞的房子，美味的食物，细心的照料，再加上体贴的呵护，难怪一些猫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个铲屎官，这有家的感觉确实挺不错的。 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干净口粮新鲜水，天冷天热开空调…… 迷迷糊糊的打个哈欠，林戈把脑袋枕在双手上开始闭着眼睛打盹。说实话他有点睡不着，稍显陌生的环境总不像派出所那样日日夜夜灯火通明充满着安全感…… ‘哗啦啦……’ 外面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戈忽然被惊醒，他耳朵动了一下，隐约间好像听到了脚步声以及有人在偷偷嘀咕的声音。 虽然小区不像派出所后院那么安静，人来人往也不可避免。但是这种刻意压低声音轻踩轻踏的脚步声，还是打断林戈的假寐，让他有些敏感的抬起头来。 “小偷？” 林戈缓缓走到阳台前，掀开窗帘一角探出头朝下看。 外面挺安静，路灯被茂盛的树叶挡住，周围瞧着黑乎乎的。 但是在林戈的视线中，他却清楚的看见在隔壁一栋的一楼下方，一个漆黑的人影正偷偷摸摸跨进坛里，往房屋墙壁窗户这边慢慢挪步。 这人挺有耐心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似乎很清楚小区的摄像头在什么地方，因此也有刻意的隐藏身形。他就这么慢慢的挪到那户人家的窗户下面，站着不动了。 似乎听到一些什么，这人张嘴低声的骂咧一句。 过一会儿，他蹲下来开始收拢坛中枯草落叶，很快就捧起了一小堆，全部堆放在窗户下方。 这人似乎有考虑防火问题，他甚至还耐心的在草堆旁用脚扒拉开一圈防火带，这才左右张望一下，掏出打火机小心翼翼将枯草堆点燃。 随着‘啪啦啦’的声音，一点火苗迅速燃烧膨胀，变成一团冒着浓烟的篝火。 这人也被呛的咳嗽一声，赶紧低着头仓皇离开。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坛的存在，阻止了风的到来。燃烧着的枯草堆很幸运的没有向外扩散，它迅速膨起一团大火噼里啪啦燃烧一阵，之后又一点点缓缓隐灭，只剩下几根枯枝还在燃烧，再扬起浓浓黑烟。 “什么味道？” “失火了？” 被烟火弥漫的那一栋，一楼二楼都纷纷亮起灯。 有人打开窗户往下面看，也有人骂骂咧咧抱怨好梦被惊醒。当看到地上落叶的余火，一楼的住户第一时间没想那么多，只条件反射的仰头对楼上嚷嚷。 “哪个傻逼丢的烟头？不知道这季节容易起火么！卧槽吓老子一跳！” 叫骂声引来楼上的灯光，又有人探出头来议论纷纷：“真的着火了啊，我还以为是错觉来着。这人也确实过分，把烟头往楼下丢太没有素质了吧……” “睡吧睡吧，火灭了就好，多大点事儿。” 一群人各自议论，见热闹不大，很快又关上窗户熄灭灯。 只有一楼的男人带着满脸恼火去接一盆水，朝着窗户外面用力一泼，算是处理掉这场将他惊醒的隐患。 房间里还有女人安慰的声音，男人依旧骂咧的声音，很快平息。 屋外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有林戈依旧一动不动的蹲在阳台上。 他有一种感觉，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纵火的人辛辛苦苦搞这么一出，绝对不止是骚扰一楼二楼睡觉这么简单。隔壁七楼忽然亮起了灯，有人来到了阳台上。 那是一个女性的轮廓，从下往上看不太清楚。她低头朝下面看了一会儿，再往下吐一口唾沫，这才转身进去又关上灯。 “是她么？” 林戈有些怀疑，但一时也没有办法肯定。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猜测到的，如果说这起纵火的事和安装电梯的事情被联系在一起，那隔壁这栋的人们接下来，恐怕还有足够多的热闹在等着他们。 人呐！ 林戈摇摇头。 后半夜，终于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 林戈睡的挺爽的。 张一宁妈妈专门给买的冰垫，睡起来比沙发还有地板都要舒服。那种微微摇晃的冰爽感还有水流紧贴身体的起伏曲线，让林戈迟迟不愿意睁眼睛。 只是等到闹钟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林戈还是只能无奈爬起来。 俩死孩子依旧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闹钟响了就按灭再继续睡，一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林戈咬咬牙跳到床上，在俩丫头脑袋上推攘一下，却没什么用处。张一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一眼林戈，再伸出膀子把他驱赶一下，翻个身就开始继续睡。 胡苗倒是清醒一些，但也有限。 “再睡十分钟！” 嘟囔一句，她钻进张一宁怀里抱着她的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还睡？ 林戈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钟。 油城小学的到校时间是七点半，只剩下二十分钟了还睡个屁啊！他恼火的拽住张一宁摊在枕头上的长头发，绕上几根狠狠往后一扯！ “呀！” 张一宁疼的尖叫一声。 她身体条件反射的身体一蜷，一双膝盖往上一顶，正好撞在胡苗下巴上，把这丫头磕了一个闷哼。 俩丫头一个揉脑袋，一个揉下巴，无奈从床上爬起来。张一宁怒视林戈就要发飙，却又被林戈瞪着眼睛的模样唬到，只能赶紧乖乖的下床洗漱，另一个则转身换衣服。 俩丫头确实没把林戈当人，换衣服这种事也不避讳。 但林戈却没打算占便宜，非礼勿视，他转头去了客厅。 帮忙俩丫头检查一下书包，作业、水杯还有门禁卡都好好的带着。他这才松一口气坐下来，用爪子洗把脸，顺便等俩孩子磨叽。 幸好俩孩子这次也知道时间不早了，没有继续打闹，很快打理干净。 临到出门，张一宁忽然一把揪住林戈的尾巴：“咪咪！我们不睡，你也别想睡！昨天晚上说好的，你要陪我俩一起去上学！对了，晚上还要去接我们！” “放手！” 林戈怒视张一宁，这丫头却已经彻底不怕。就好像林戈借宿在她家，就已经变成她家的猫一样。 实在拗不过这丫头，林戈只能低头。 跟着俩丫头出门，一路上她俩依旧絮絮叨叨慢悠悠聊个不停。林戈催促好几遍她俩也不在意，堪堪在学校闹铃响起的同时达到校门，再哈哈笑着朝食堂跑过去。 “真是……磨人精！” 看着俩丫头的背影，林戈叹一口气，终于解脱。 上午的保姆工作总算结束，他左右看看稍微感觉有些无聊。 派出所肯定是不能去了，万一被人堵了就是给聂国强惹麻烦。 想一想林戈直接转头返回，他对张一宁家隔壁那栋的事儿，现在又多了几分好奇心。 那个趁着夜色对一楼二楼进行骚扰，妄图逼迫他们妥协的那个大婶，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呢？她是否明白一件事，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算得上是犯罪了？ 虽然暂时离开派出所，但林戈却没打算让自己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选择无动于衷。 (本章完) 第80章 电梯 第80章 电梯 慢悠悠回到小区，果然不意外的再次看到几个人聚集在那个楼栋的门口处。 依然还是那个‘热心’的大婶，不过这一次身边变成两个穿着西装的人。其中一人文质彬彬的模样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则拿着几张纸对着大婶细细介绍。 在这人提着的挎包上，林戈看到了‘楚省捷家电梯安装有限公司’的字样。 所以，这大婶是一步到位直接把加装电梯的公司还有工作人员，全部请到现场来了？ 这两个人是否知道，这栋楼的住户并没有商议完成是否加装电梯事项？ 林戈有些疑惑，心里好奇也不打算回去睡觉了。他左右看看找到一棵还算合适的树，跳上去找个凹坑趴下来，开始欣赏这边几人的动静。 “这安装电梯要这么多钱的哇？” 昨天还气势汹汹的大婶，今天面对专业人员，表现的懵懂无知又小心翼翼。 “姐啊，电梯又不是什么小家电，肯定不会便宜啊！再说了，越贵的东西它越好，姐姐您肯定也懂这个道理啦。一点钱就能让您每天上下楼都轻松又享受，很划算的对不对！” 西装男看起来不到三十岁，却舔着脸把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婶喊姐姐，一番话说的大婶心动不已。 见大婶还在犹豫，西装男左右看看低声道：“而且啊，我跟姐姐你说句实话。这楼上楼下的，总有一些不愿意挨着的烦人精对不对？之前咱住高层，每天要往他家门口走避不过，真是路过他家门都想吐啊！但是装了电梯之后就不一样了对不对？咱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吗，不从他家门口走，不看那些碍眼的垃圾……” 大婶越听眼睛越亮，连连点头。 要说邻里之间的摩擦，那肯定都是有的。一般人心胸开阔点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位大婶，她却始终能记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现在是非常心动，非常想加装电梯了。只是再一想要出那么多钱，却又有些舍不得。 见大婶心动，西装男露出猎物上钩的笑容，直接拿出最后手段：“姐，要不这样吧！加装电梯的总价，肯定是不能变的。您也懂，安全第一对不对？装一些便宜货我最多也就少赚点，可对于姐姐您，这安全大事儿就不好说了是不是。所以……合同上写的八十八万，肯定不能少。不过……只跟你们一个人偷偷说哈，这钱其实也有说法对不对？又不是您一家出，是大家公摊的对不对？这加起来一家也就是几万块钱，我再帮您套点公积金出来，也就大差不差的啦！再然后呢，有件事儿我偷偷跟你出个主意行吧。” 面对要钱，大婶还是挺冷静的，到这会儿也没有松口，只示意西装男先说。 “九十八万！” 西装男竖起一根手指：“我把合同上的电梯价格改成九十八万，然后您说服整栋楼的人均摊！哎姐您别急，这多的钱我一分不要！十万块钱，事后全部给您！扣完装电梯的钱，您还能有剩的！也就是说只要您搞定这些人，您不但可以一分钱不的得到一部全新的高级电梯，还能赚它一大笔！我到时候再送您个大礼包，包您满意！” 大婶眼睛都亮了，但依然故作矜持道：“你就莫要唬我嘞！当我老了不上网的啦？人家网上安装一部电梯才四五十万，怎么到你这里就要八九十万嘞？咋的，多的钱你贪了是吧？” 西装男半点不慌：“我不是说了么！姐，一分钱一分货！我这装的是好东西！我跟你说，保十年的！我担保十年内不会出任何故障，不收您半分钱维修费！您算算，这又省多少钱多少事儿？人家电梯四五十万对吧？然后一年一坏半年两休，您是出钱修还是当摆设不用？对不对，人家薅羊毛有法子的，只会要您更多钱！而我这……我还是那句话，十年免费保修可以写在合同上！也就是说这十年，哪怕地震什么的电梯弄报废了，我也不收您一分钱，绝对完好无损的给它再建一个！” 大婶彻底败下阵来：“真的哈？十年……不，装好了返给我十万块钱是吧，一分不能少哦，别哄我。” “十一万！” 西装男再竖起一根手指：“我实话告诉您吧，姐！这多的一万，是我的佣金！但是看在您就是我亲姐的份上，我不赚您的钱！这一万块，我给您发红包！” “什么时候发？” 大婶完完全全的心动了，眼下已经不是装不装电梯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赚到钱的问题。 一部电梯九十八万，十四户人分摊，一家人也就六七万而已。自己账户里还有一点公积金，拿出来抵扣，更是只需要出四万块钱！ 那剩下的七万，纯赚！ 七万呐！ 这么大一笔钱如果不赚，那不是要天打雷劈？ 大婶重重一点头：“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个电梯啊，它就装定了！谁要敢不同意，我就穿着寿衣在他家门口躺下，死在他家门口！” 说着大婶咬牙切齿，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起来。 “嗯，嗯！那就拜托姐啦！” 西装男喜笑颜开，左右看看又装模作样凑过来道：“姐，等签合同的那一天，我就给您发个一万的大红包！这钱我自己掏，我拿我的私房钱感谢您，让您看我的诚意。” “那就说定了！” 大婶笑的特别开心。 两个人再鼓捣一阵，偷偷摸摸像地下党接头一样，很快又分散开。 大婶回家想主意去了，两个西装男笑着往小区外面走。其中一人掏出烟分发了点燃，两人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呵呵的聊着天。 “这两人这做法，真的是正经的电梯安装公司吗？” 林戈悄悄走在后面的丛当中。 他紧盯着这两个年轻西装男的背影，心里则是疑窦丛生。 要说回扣这种事，社会上确实常见。 一百万的生意回扣十万，虽然夸张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回扣和加码再返现，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修改合同价格，真的有像这人说的这么简单吗？这年头商务合同上的标价，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 就算能改，它是你一个业务员就可以随随便便做主的么？ 林戈不相信！ 至少如果对方是正规企业，就一定不可能做的这么粗糙，而且西装男在交谈中半点不提电梯本身的内容，只拿钱勾引无知的老人，鼓动对方去做一些不应该做的事。 这种态度，这种做法，一眼拿钱走人的架势，谁敢相信他们的电梯质量还有售后？ 林戈甚至还有另外一种怀疑，这两人该不会是诈骗的吧？ 从头到尾就是为钱而来，目标是加装电梯的几十万资金。他们蛊惑或者说收买的，可能不止大婶一个。每人十几万的诱饵吊着，可能能拿到的也就那开头的一万而已。然后这些家伙说不定在拿到九十几万电梯款之后瞬间消失，也可能装一个劣质电梯再消失，反正大概率他们会用欺骗的手段让这一栋楼钱梯两空。 这种事，国内也并非第一次发生。 然而在钱财的诱惑下，却总有人持续上当。 林戈刚到漳河派出所没多久的时候，曾经听聂国强开会时候说起过一件非常夸张的案子。 一伙卖家电的骗子，将整个小区一千多户人全部转换成内线。让他们每个人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每个人都把邻居当做冤大头，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有返现还能倒赚的人！ 很快的，他们每个人都痛痛快快的出了两万一千块，购买所谓的全屋家电套餐。当场得到一千块钱的感谢红包后，他们开始等待家电运输以及之后的双倍返现。 再之后？ 没有然后了！ 和眼前这件事如出一辙啊！ (本章完) 第81章 有钱的漳市人 第81章 有钱的漳市人 骗子干活，从来不止勾引一个目标。 从张一宁家小区出来之后，他们俩连马路都没过一个，业务繁忙径直转弯去了旁边小区。 林戈绕近路从两个小区之间的铁栅栏钻进去，很快跑到这两人的前面。那是一个一边原地踱步一边抽着烟的白发老头，他似乎已经等了不短的时间，脚下留了一地的烟头。 明明不到十米远的位置就是垃圾桶，上面灭烟口也标识的十分清楚，但老人就是随意的把烟头烟灰全部洒在地上。 看到两个西装男快步走过来，老头把烟往地上一丢再用脚一踩，远远的指责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居然让我等这么久，太没有素质了！” “抱歉抱歉！” 这次轮到另一个西装男出马，他边走边躬身，热情的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老头右手：“刘科长，不好意思啊！是我们工作没安排好耽误您宝贵时间了，对不住对不住！” “哼！像你们这种没有时间观念的小伙子，在我之前的科室是肯定要被罚钱的，太不稳重了！” 老头冷哼一声，耐心等西装男主动结束握手，这才把手收回来。 西装男笑着从口袋掏出一包中华，撕开后亲自给老头点上一根，再把剩余的都塞在老头手里，“是我的错，该罚该罚！刘科长，不敢耽误您太多时间，我们去那边聊聊？” 老头抬抬下巴示意带路，又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在两个西装男的恭维和马屁声中，三人去到旁边休息用的凉亭里。明明一个桌子四个凳子，却只有老头安稳的坐着，两个西装男伺候祖宗一样弯着腰站在他身边。 林戈悄悄从坛另一边靠近，钻进一棵灌木中，一边心疼身上的衣服，一边偷听三人谈话。 但让他失望的，西装男说的还是老一套。 这个看起来像是机关退休人士的老头，也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干练和智慧。面对西装男的说辞，他除了狮子大张口把十万好处费喊成二十万之外，竟再没有半点怀疑。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心知这件事有问题。 但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这两人是骗子，被骗的也是集体。而他只要能够拿到足够的好处费，那就算邻居们被骗光，他自己也不会有半点损失。 甚至不提回扣的事儿，他也交钱进去了，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被指责？ 听着老头绝口不提电梯质量还有西装男公司资质等等重点问题，只谈要先拿到二十万再用自己的身份还有信誉帮忙说服楼下楼下等等，林戈在心里如此猜测。 除此之外，林戈找不到任何别的理由，能够让老头这样贪婪且迫不及待。 某种程度上说，他比张一宁小区那个大婶聪明多了。至少无论这两人是不是骗子，这老头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而身份的差别，也让西装男的态度截然不同。 用谦卑的话语恳求到老人的微信好友之后，他毫不犹豫就将两万块转账过去，给这个鱼塘打下一个诱人的饵窝。 老头的脸上，瞬间就充满了善意。 约定好签合同的时候就立刻转账二十万过来，老头拍着胸脯表示，他已经通过选举加入小区业委会，他所在的那一栋甚至整个小区，都可以集体加装西装男公司的电梯等等。 西装男也满口答应，一部电梯就给老头二十万的报酬。 双方抱着友好善良公平公正的态度，就这么达成了口头协议。 谁都没吃亏。 从小区出来之后，两个西装男喊了一辆网约车，就此匆匆离开去赶下一个场子。 林戈没跟上去，他也不具备跟上汽车的能力。而且从这两人的行动可以看出来，他们迟早还要再过来的。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样揭穿这一起该死的骗局。 说实话，挺有难度的。 因为两个西装男从头到尾都是打着电梯安装公司的旗号，给大婶老头的钱，也是以‘回扣’的名义进行，从头到尾属于商业行为。 再加上回扣这东西，它也是一个商业行业中的普遍现象。 它违法，但也已经变成潜规则一样的行业行为，难以追究。除非有人硬顶着繁琐和时间非要较真，否则就算到闹到法院，也大多只涉及《不正当竞争法》或者《工商管理暂行条例》，很难有明确的犯罪定义。甚至只要操作得当将‘回扣’以‘折扣’形式另行入账，它竟然还受法律保护，属于是钻法律空子的灰色地带。 当然，政府机构以及公务员除外。这些人只要涉及到钱，就等于犯下‘受贿罪’，性质截然不同。 总而言之综上所述，两个西装男做的事情，很难搞！ 至少在他们骗到钱然后选择跑路之前，很难以诈骗罪将他们问处。 为什么？ 因为没有证据！ 除非林戈或者其他人用专业录音工具将他们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录清楚，并且完成足够口供，否则就算抓到现行，在对方公司资质合格并且明确有项目计划的前提下，也很难将他们抓起来。 因为加装电梯属于商业行为，只能走民事途径。说白了，这属于是买东西不检查商品质量、导致后果只能由双方自行商议的民事过错。 当然，如果对方只纯纯空手套白狼的骗子，那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林戈其实并不想管这种事。 毕竟俩老家伙只想占便宜，贪婪愚蠢，被骗了也是活该。 但是…… 小区其他人是无辜的！ 如果真当那大婶还有这老头，用自身担保或者耍流氓的方式让西装男得逞，那遭受损失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家庭。 两个老家伙可以无耻不要脸，林戈却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能阻止而不行动，睡觉会做噩梦的。 想一想，林戈回到张一宁家中，从张一宁房间里翻出来她的手机。这玩意儿学校不让带进去，张一宁只有放学后还有周六周末能够稍微玩一下，且不许下游戏。 手机里没有聂国强的号码，林戈也不想什么事都麻烦聂国强。这事儿是张勇邻居家的问题，当然最好是跟张勇说。 找到标记着‘爸爸’的电话号码，林戈发了一段短信过去。 有些事，已经不需要瞒着派出所里的人了。 他们，以及林戈自己，都已经相互信任。 短信发过去没两分钟，张勇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听着像是某种动漫音乐的来电铃声，林戈迟疑一下才按下接听按钮。 “喂，是咪咪吗？” 电话里传来张勇的声音，声音很稳定，似乎并不意外林戈会使用手机以及抒写人类汉字。 “嗷！” 林戈用属于自己的特色叫声作为回应。 “……” 张勇在那边愣了一下，近距离听到这声音还真刺耳啊，耳膜都是嗡嗡响的。 皱一下眉头，强行遮掩的疲惫再也无法伪装。 看看身边坐着的戴手铐的嫌疑人，张勇叹一口气，这才轻声道：“我已经在车上，大概明天就能回去。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不管是不是骗子，由我来把事情查清楚，你就别管了。” “嗷~” 林戈再次回应。 无法好好交流，也就没有聊天的乐趣，张勇再叮嘱林戈帮忙照看一下张一宁后，选择挂断电话。 “张哥，您家的猫真牛啊！” 副驾驶座上的刑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了那一声夸张的嚎叫声。 “呵呵，是个麻烦的小东西！” 张勇摇摇头，再看一眼身边低着头打瞌睡的混蛋。他很想告诉这些兄弟，这几个嫌犯就是因为那只猫才被发现，才能够及时落网。但再想想聂国强的嘱咐，他决定闭嘴。 自家的秘密武器，当然要留着自家用才好。 漳河派出所有了咪咪这个宝贝，就好似如虎添翼。张勇已经不再考虑转岗去刑警队的事儿了，他现在只想看看在那只猫的帮助下，自家派出所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咪咪告诉他的两个骗子的事儿，那都只是小问题！ 许多东西的危害只因为它隐藏在暗中，既然暴露出来，要解决也就轻而易举。 骗子？ 呵呵，几千年万变不离其宗罢了！ 甚至相比逮捕他们，更重要的其实是，该怎么想办法加强人们的反诈骗能力！ 话说最近这几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被骗几万几十万的，那么简单的骗术，警方通报一回两回八回十回却还依旧有人上当，漳市人民已经这么有钱了吗？ (本章完) 第82章 老人变坏了 第82章 老人变坏了 下午林戈打算去接张一宁的时候，发现旁边楼栋又闹腾起来。 声音是从大约三楼的位置传来的，一个男的在那里骂街。反反复复就是哪个没腚眼的把垃圾洒在他家门口之类，还有逮到了一定要他好看一类的话。 林戈顺着楼道窗户往里看，果然看到二楼到三楼的一整条楼梯上洒满了各种生活垃圾。 更糟心的是垃圾中除了不知道从哪里拾荒来的已经长毛的塑料瓶，还有大量厨余馊物以及厕纸什么的，油腻恶心散发出一股怪异味道，让远在楼下的林戈都忍不住打个喷嚏。 不得不说，那大婶确实蔫坏。 为什么说是那顶楼大婶做的呢？ 因为林戈不仅在垃圾中闻到了属于那大婶的味道，还看到了一些糟心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林戈作呕，埋着头小跑出小区。 到达学校的时候，放学时间还没到。 林戈不想暴露在那么多人的视线底下，就从院墙爬进校园里面，找一个安静的树荫躺下来。 对面操场上还有许多小鬼在踢足球，一个个活力四射的看着就精神。唯独那守门的胖子挺不争气，动作缓慢的像个木头人一样，半个小时不到就被灌进七个球。 “聂壮壮啊，你还真给你老爹丢脸。” 林戈吐槽一声。 再看看把球射进后举着双手欢呼的郑家成，他心知这小子待会儿肯定会倒霉。聂壮壮拿球没有办法，难道还欺负不了你个小瘦猴儿？ 对小学生来说，吨位就是碾压级别的压制啊蠢货！ 林戈颇有些幸灾乐祸。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林戈又有些发愁。 蒋依依才买两天的新衣服，就已经又脏又皱了。这两天为了那加装电梯诈骗的事，林戈已经钻了好几次草丛。再好的衣服也经不起刺棘刮扯，背部也被扎出好几个洞。 不过再看自己手臂上慢慢长出来的毛，林戈又有些高兴。 以这个生长速度，最多三五天身上的毛就能够遮掩住光皮，出门就不用再被人用异样的眼光乱瞧了。 没过多久，放学铃声响起。 一个个年级的孩子排着队出门，在老师的监督下也算井然有序。 只不过这种秩序在轮到高年级学生的时候，就渐渐变得散漫了。男孩子们有的背着书包，有的拖着书包，有的挥舞打闹奔跑，一个个像撒缰的野马一样。 郑家成用书包护着后脑勺一路小跑，聂壮壮拿书包当流星锤挥舞着在后面慢步快追。两人快跑出队伍的时候被胡苗和张一宁联手拿下，一人一句训斥的像乖孙子。 林戈赶紧从另一边栏杆缝隙里钻出来。 他轻盈的跳上墙头，以便张一宁可以第一时间发现自己。 “啊！是咪咪！” 第一个看到林戈的是谢载柒，这小子一路左顾右盼眼神猥琐，半点不像警察家庭的儿子。 “咪咪来接我们了！” 胡苗和张一宁对视一眼，惊喜的四只手捧在一起蹦跳两下，表现的比父母难得接自己一回还要开心。 “哎！我也好想叫咪咪去我家住啊！” 聂壮壮露出羡慕神色。 郑家成一听，再次作死道：“不可能的，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而且以你的体重，我怕晚上你不小心把咪咪给压死了！啊！救命……别别，勒死了勒死了！” 被聂壮壮箍住脖子，郑家成直翻白眼赶紧求饶。但这会儿可没有胡苗张一宁救他，俩丫头已经兴致冲冲的跑到林戈下面，一边叫一边伸手要接。 林戈从墙上轻盈落地，甩甩尾巴往回走。 俩丫头虽然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炫耀猫咪感到失望，但还是乖乖跟在林戈身后。 聂壮壮、郑家成和谢载柒也赶紧追上来。 五个孩子结伴行走，半途中一个个离开队伍，最终只剩下张一宁和胡苗两个人。 “我跟爸爸说了，今天还是去你家睡。对了我妈晚上会给咱俩送晚饭过来，她说叫你不要总是点一些不卫生的外卖了。” “我觉得外卖挺好吃的，想吃什么都有。” “哎呀，别逼我说那些恶心人的话！我就不信你没看那些关于外卖店子的新闻！” “管他的，好吃就行了。” “算了不管你了。对了，今天老师说的那个活动你打算参加不？” “有点无聊啊，再说不是和漫展时间冲突了么？” “也对，但我是班长，可能需要带头。” “嘁，那我肯定也跑不掉。” 两个女孩一边闲聊一边走，话题从外卖到学校，再到新来的班主任。张一宁她们原先的班主任在这个学期刚好退休，新班主任是个年轻老师，刚从支教的地方转回来。 林戈原先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这会儿也放慢脚步跟俩丫头走在一起。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比以前可真幸福多了，各种各样的课外活动是十几二十年前无法想象的。 一路听着闲聊，很快再次回到小区里。 小区门口的保安和张一宁挺熟，不但主动和她打招呼，还示意她从另一条路上去回家。 “发生什么事了么？” 张一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 绕的路要稍微远几步，但是还未走到楼栋门口，两个孩子就看见旁边楼栋外呼啦啦围着的一群人。 不仅是看热闹的闲人，甚至还有两个警察被围在里面。 俩孩子只看见帽子看不见人，林戈却很快闻出那两个人的气味。 其中一个是胡立军，另一个……居然是赵志刚。 这家伙，居然结束休假了？ 默默算一下，从赵志刚被捅伤到现在，确实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这家伙养伤期间一次派出所都没有去过，以至于林戈差一点忘记了这个人。 “哎？是爸爸！” 胡苗走到张一宁家楼道门口，终于看清楚了里面警察的身份。 她叫一声就要跑过去，却被林戈拦住去路。 想要绕开，却被林戈再一次阻拦。于是胡苗就明白了，乖乖牵着张一宁的手站在这边楼道口看热闹。 确实是热闹，那边那大婶正躺在地上撒泼呢！ 这会儿秋老虎其实还挺厉害的，至少下午时段外面温度并不低。但是柏油路这么滚热的情况下，那大婶依然在地上打滚，一边拍打双手一边乱七八糟的叫唤。 在她对面，是一对脸色难看的年轻夫妇。 如果林戈没有记错，这对夫妇应该是那个楼道二楼的住户。怎么地下午大婶刚把人家三楼糟蹋，这会儿又怼上了二楼的人？ “大家伙评评理啊！我就从他家门口过，他就在背后骂我！我一个老人家，还有心脏病，哪里受得起这种骂？缺德啊！太缺德了！这样没素质的，就该天打雷劈啊！” 大婶一边叫嚷一边爬起来，双手抓向夫妇中妻子的脸。 “哎！有话好好说，不许动手！” 胡立军赶紧拦住她，却被大婶胡乱挥舞的手划到脸，疼的嘴角一咧。 “老不要脸的，你再说一遍看！” “呸！明明是你个老不死的朝我家门口吐口水，你以为我没看见？” 夫妇二人也不是好相与的，一齐指着大婶痛骂。那妻子还想动手，赵志刚赶紧呲着牙用后背挡住她。 “臭婊子！” 大婶也不示弱，毫不客气的反骂回来。 旁边围观的人有劝和的，有说着邻里邻居的，也有偷偷摸摸互相嘀咕这大婶过去干过什么事儿的，反正现场是一片混乱。 胡立军其实已经看到了自家闺女，但他这会儿确实是抽不开身。 好在他也看到林戈把自家闺女挡住，松一口气的同时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这吵架的双方息事宁人。 “道歉！” 大婶衣衫不整也不整理，只执意要让这两口子对她低头。 年轻夫妇自然不肯。 眼见事情一时难以控制，胡立军干脆一发狠，直接要求双方都跟他去派出所，到那边再闹个痛快！ 这话一出，年轻夫妇顿时就怂了。 哪个好人家的愿意去派出所？ 万一被外面人看到指指点点，到时候没做坏事也要被人在背后说成坏人了。所以，要不就这么算了？ 两口子互相对视一眼。 “去就去！他们两个狗男女一起打了我！今天你们派出所要是不把他们关起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门口！” 大婶反倒咄咄逼人起来。 明明刚才都还只说被人在背后骂了两句的，这会儿居然就变成被对方殴打了。 两口子一听，这哪里还能认怂？ 男的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啪’一下打在赵志刚的胳膊上。 (本章完) 第83章 愤怒的猫 第83章 愤怒的猫 赵志刚胳膊上的伤口，其实还没有完全愈合。 男人陡然打在患处的一巴掌，瞬间让他伤口崩裂，疼的脸都青紫起来。眼见着手臂发颤再抬不起来，他赶紧向胡立军求助，再一股溜儿自行跑去医院。 被吓懵了的肇事三人，也被胡立军赶紧带回派出所。 周围乱糟糟的，胡立军甚至来不及给女儿做交代，晚饭什么的也只能半路借着等红灯的空隙表示歉意，让小姐妹两人想吃什么自己去点外卖，最后由他报销。 害群带走之后，再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小区群里开始刷屏的有人打伤警察之类的事儿，和两个小姐妹也没有关系。她俩拿着鸡毛当令剑，回家后点上一大堆偶像联名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吃一边开盲盒，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女孩子终归还是自控能力稍微强一点，张一宁吃饱喝足就自觉回去房间写作业，顺便将恋恋不舍的胡苗也拽过去。 林戈没跟过去，而是来到阳台上。 把赵志刚再一次送进医院的旁边二楼两口子，已经回来了。 虽然赵志刚很倒霉，但派出所还不至于因为这种意外情况就把男人给关押。因为说实话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派出所心里是有数的。且不提张勇给他们打过招呼，只说这种事情其实在每个社区都挺常见。老人么，胡搅蛮缠么，这种人派出所都遇到的太多。有些话不能明着说，但大家心里其实都挺同情这栋楼的倒霉蛋们。 回家之后，两口子在家里抱怨生闷气。 女的骂几句之后提议干脆卖房子另找一个素质高一点的小区，却被男的拒绝。但男的也拿老无赖没有办法，只无奈说现在仓促卖房太吃亏，今后尽量躲着那女人等等。 而后两口子一齐叹气，顺便抱怨一些国家对老人太优容，老人违法犯罪没人管之类的话。 林戈在这边听着，也只能摇摇头。 说实话，老人法律意识薄弱这种问题，确实是这个年代很现实的顽疾。 为什么呢？ 因为现在到达了年纪的老人，基本上都是六十、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这几十年出生的人，毫无疑问在接受教育方面是薄弱的。经历的事情和国家时代背景，也让他们确实显得‘粗犷’。 这些都是那个时代的现实问题！ 而现在几十年过去，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老了。很多人顺着时代潮流改变自己充实自己，但也有一些人……依然抱着那个年代的一些思维，甚至更加倚老卖老。 对于这种人这种事，哪怕国家也很难快速解决。 最好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漠视他们，随着时间的腐朽，等待这一代人以及他们的观念慢慢消散。 之后八十年代开始的人们，都是随着义务教育法的颁布实施出生的。受教育的程度决定了，很多事情他们会更加‘要脸’一点，社会风气也会更加凝实一些。 当然！ 这些并不代表，当老人违法犯罪的时候，警方会对其不为所动！ 傍晚十一点多，林戈静静的蹲在阳台上，两个孩子则已经躺在床上深深的睡着了。 在林戈的视线中，那名晚饭之后才从派出所回来的大婶，再一次出现在楼下。 她骂骂咧咧的走在路灯下，这一次没有选择放火骚扰，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或者效率不高的缘故。但是让林戈愤怒的，借着路灯的灯光，他看见大婶手里提着一个大喇叭！ 没错！喇叭！ 还是在半夜！ 这蠢货要干什么？ 孩子们明天还要上学！ 林戈心中涌起糟心的预感，赶紧顺着一根快探到阳台的树枝跳过去，麻溜的往下爬。 随着距离接近，他看见大婶已经站在二楼两口子的窗户底下。 举起大喇叭，大婶深呼吸一口气！ “臭不……啊……” 刺耳的咆哮声才刚爆炸出口，声音就陡然被掐灭。随着喇叭里传来一声惨叫，小区震荡一下再次恢复平静。 但即使这样，周围的楼栋也纷纷亮起灯。 片刻后一个个人从窗户或者阳台探出头来，左右张望看看到底是谁在大半夜发神经。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路灯下，一个女人抱着头倒在地上，不远处丢着一个充电喇叭。在女人正前面，一只竖着尾巴的猫正对着这人虎视眈眈，每当女人要挣扎或者稍微大声，那猫就会一爪子拍上去。 大婶口里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却带着惊惶的情绪。 她不知道这猫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怪物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但是遭到反复殴打后她已经明白，绝对不能大声说话，否则会被揍的更疼。 “臭婊子！王八蛋！小畜生……” 大婶低声咒骂，胆战心惊的盯着眼前这只猫。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儿了，这猫听不懂自己在骂它，只要声音不大就不会遭到攻击。 做出这种判断之后，大婶一边发泄情绪一边慢慢后退，手再一次摸向地上的喇叭。 ‘啪！’ 一道白影闪过，她手背吃痛赶紧收回来。 借着灯光一看，没有抓痕也没有出血。但是这猫的力气似乎大的古怪，手背竟是慢慢红肿起来。再看那猫后腿一蹬将喇叭踹远，大婶呼吸一滞陡然产生一种惊惶的恐惧感。 这猫……是在阻止自己骂街？ 为什么？它是在保护谁么，一个畜生能懂这么多吗？ 妖神精怪的身影开始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浮现，再看那猫圆噔噔直挺挺盯着自己的眼睛，大婶背后涌出一股寒意。 “好猫！咬死这老不死的！” 二楼的两口子还是被惊动了，赤着上半身的男人看到路灯下的老家伙以及被猫踹远的大喇叭，瞬间就恍然明白，这老不修打算在这安静的大半夜里做什么事。 “这尼玛是在犯贱吧？” 楼栋其他人也都恍然明白这老家伙想造什么孽，谁他么得罪你个老不死的了吗？ “活该！” 张一宁家三楼的窗户口，一个女人厌恶的朝外吐一口唾沫。 “咪咪？” 揉着眼睛的张一宁也出现在阳台上，身后跟着有些害怕的胡苗。两个孩子还是被惊醒，这让林戈更加愤怒暴躁。 “嗯？” 大婶猛然窜起来，瞪向不远处二楼的两个孩子：“是你家的猫？你个小婊……砸啊……” 话音未落，大婶惨叫着仰面倒下。 她被林戈扑上来狠狠一个头槌撞在脸上，整个人向后摔倒，后脑勺在地上砸出一个闷哼。不解气的林戈踩在她胸前对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连环巴掌，打的她抱头打滚连连惨叫。 “嘶……” 各个楼层围观的人，都纷纷吸一口凉气。 有人赶紧打电话报警，也有人幸灾乐祸在那叫好，却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说跑下去救人的事。 女人在这附近，果然已经人嫌鬼厌。 “呼……” 吐出一口大气，林戈甩一下有点酸的前肢，退后两步稍作休息。 说实话，他留力了。 而且从头到尾，他都刻意把爪子收回进了肉垫里。否则以他的能耐，这老东西命都要被送去半条，就如同那朱文涛。 只是不知道，这会儿给的教训到底够不够？ 这缺德老货，还敢不敢再犯贱呢？ 林戈想一想，觉得还不靠谱！老东西心里的阴影还不够多，还得让她再吃点亏才行。 (本章完) 第84章 老太一家（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 第84章 老太一家（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 对于陈春这个老女人，整个漳河派出所都有些受不了。 明明下午才刚在派出所里乌烟瘴气的闹了一通，怎么这才几个小时不到，就又接到和她有关的报警电话了呢？ 秉承谁接警谁负责到底的原则，刚刚回家喘口气，正打算借女儿不在家的机会和老婆亲热一下的胡立军，就不得不赶紧穿上警服一路超速，匆匆赶往报警人所在的地点。 由不得胡立军不紧张！ 因为值班民警说的很清楚，警情里和陈春纠缠伤害的，是一只穿着衣服的猫！ 这话一出，胡立军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林戈的形象。 他很清楚咪咪跟自家闺女还有张勇家闺女就在陈春隔壁居住，咪咪跑去攻击她，莫非是这该死的女人伤害到了自家女儿？ 一想到这，胡立军就心急如焚。 更糟心的是女儿没带手机，他想联系都联系不上。绕着弯儿联络也没有必要，胡立军仅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迅速来到小区内的事发地点。 还未靠近，就看到很多人围在那边。 胡立军匆匆下车赶过去，看到他身上的警服，人们赶紧让出一条道。 只见在人群的中间，一个抱着头跪在地上的女人披头散发的一动不动。她的面前是一只面无表情的猫，旁边还有一个老汉试图靠近，却被猫隔开只在臭骂。 老汉手里拿着根木棍儿，一只眼乌青，手臂上还有两道明显的抓痕。 胡立军心里一惊，赶紧挤进去。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都让一下！” “爸爸！” 人群彻底散开，露出最里面穿着睡衣的俩小丫头。其中一个看到胡立军，赶紧冲过来抱住他的胳膊。 “苗苗，没事儿吧？” 胡立军顾不得先确定警情，赶紧蹲下来细心的将胡苗检查一遍。看到旁边装酷的张一宁，也把她扯过来检查一下手上脚上有没有受伤。 “哟！是一家子啊！” “也就是说，这猫也是警察家的？” “厉害呀，难怪这么狠。” 周围居民窃窃私语，让原本看到警察露出惊喜神色的老汉，身体猛然变得僵硬起来。 埋着头的陈春哆嗦了一下，刚想抬头却看到猫的眼睛，赶紧再度装死。 她是真的被打怕了。 确定两个小丫头都平安无事，胡立军这才松一口气。示意俩丫头站到一边，他表情严肃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跟我说一下，这边是什么情况？” 尼玛这猫还在这儿欺负我老伴儿呢，你没看见？ 老汉心中一怒，瞪着眼睛怒视胡立军道：“什么情况，你没长眼……” “是这老不死的又在犯贱！” 二楼的男人大声打断老汉，指着地上的陈春，还有不知道被谁捡过来放一旁的大喇叭道：“您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这老不死的还要用这大喇叭折腾我们！我们都看见也听见了，这老不死的举着大喇叭对着咱们这边骂，把大家伙儿都吵醒了！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却像个神经病不让我们安生！” 见周围人跟着点头，男人冷笑道：“结果倒好，她把您家的猫也给吓到了。这猫又不是人，哪里会忍耐？以为这老不死的是要干什么坏事，就跑下来阻止她！” “对！对！” 一群人在旁边附和，‘善意’的颠倒黑白。 明明是一只猫在欺负这老两口，大家却故意把责任都怪罪在老女人身上。 在警察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大家互相聊着也已经基本弄清楚了事情真相。甚至连这老家伙是打算逼迫大伙儿加装电梯的内幕，也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被推断出来。 因此，陈春才遭到现在这副人人喊打的局面。 “我……没有……” 陈春不敢乱动，只扎着脑袋低声反驳。 胡立军也不理会，从口袋掏出手套戴上，把地上的喇叭拿到陈春面前：“别的先不说，你告诉我，这喇叭是不是你的？先说好别狡辩，上面肯定有你的指纹。” 这副专业模样，顿时唬的陈春不敢胡言。 胡立军心里有了数。 咪咪做的那些麻烦事不算，其他方面胡立军已经大致能够猜到。再加上电梯的事情张勇已经联系过所里，他立刻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部联系起来。 蹲到陈春面前，胡立军在林戈脑袋上狠狠一按算了报了大晚上出来遭罪的仇，这才严肃的道：“陈春，我下午才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是不是？怎么着，社会主义管不到你了？倚老卖老打击报复，你想进看守所就老老实实跟我说，不用搞的这么麻烦！我顺便再提醒你一句，咱们国家是讲法律的。你再有想法也不能违背其他人的意见，更没资格影响别人的生活！听见没有？如果实在是跟你说不通，我就联络你儿子了！到时候你儿子工作受影响，后果自负！”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还有他们都不能诬陷我！警察怎么了，警察也要讲道理！” 陈春条件反射的抬头反驳，忽然看到旁边的林戈，赶紧再次埋头。 她不怕警察，更不怕别人啰嗦，因为她已经习惯别人有理也要让她三分，无理更是得让她十分，能骂赢就是胜利的道理！ 但是……面对一个畜生？ 畜生可不会跟人讲道理！ 陈春很明白这个道理。 看着这老货死倔的模样，胡立军叹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跟这种人是说不清楚的，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更是欺软怕硬，恶人还需恶人磨。 为什么那些诈骗的都喜欢骗他们这种人呢？ 因为他们又老又倔又任性，只要被骗子蛊惑上了，那任谁想要解救都千难万难。他们会毫不犹豫站在骗子那一边，不被骗干净绝不死心。 对骗子而言，多省事儿啊！ 偏偏胡立军不是骗子，作为人民警察，哪怕知道这种人难缠，也只能耐心应付。 他很头疼，只能转头看向陈春的老伴儿：“老伯，您也是这个意思吗？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再说一句良心话，您这邻里之间也不能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吧？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邻居不得比儿子亲戚还要靠谱？您现在任由您老伴儿把邻居得罪完，到时候真有事儿，难道指望您儿子立马从杭海飞来救您？再说个难听点的，我漳市还没有飞机场呐！万一遇到急事没人帮忙，您确定您儿子能够及时赶得回来？” 老汉愣了一下，倔强道：“我……我这也什么都没做啊，警察同志您别说话这么难听，诅咒我是吧？” 见旁人一个个都在冷笑，他又倔强道：“再说了，现在是说这些闲话的时候？警察同志，我报警是因为这猫把我打了，把我老伴儿也伤了！合着它是您家的猫，您就偏袒转移话题是吧？” “哦，它不是我家的！” 胡立军摆摆手打断老汉的话，又捏住林戈的右前爪甩一甩，又被林戈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见林戈怒视自己，胡立军笑着站起来，对林戈行一个礼：“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派出所的同事，一只有编制的警猫！换言之别看它是一只猫，但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它也是有执法权的。遇到违法犯罪事件，它有资格也有能力进行制止。当然如果有人对它动手，那自然而然属于袭警范畴，是要坐牢的……” 周围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胡立军侃侃而谈，再低头看看地上那只似乎余怒未消的猫，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警猫？ 执法权？ 靠！ 这只猫有这身份？ 合理打人的意思对不对？ 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犯点儿什么事，到时候被它揍了我还不能还手？ 还手就是袭警对吧？ 尼玛这是猫吗？ 这是个祖宗吧？ 大家伙愕然看着林戈，所有人都是一副涨了见识的模样。 而被林戈揍了的老汉大婶，这会儿气势也瞬间委顿下去。他们或许不讲道理，但是他们却一定知道一句话……那叫民不与官斗！ 警猫？ 太欺负人了！ 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林戈缓缓抬起头，绿晃晃的大眼睛让两人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本章完) 第85章 灾星 第85章 灾星 胡立军淡然的看着林戈吓唬人家老头。 他原本还想补充一句，这警猫之前还把一个犯罪嫌疑人差一点杀死之类的话。不过想一想这事儿跟警察身份有些不符，于是摇摇头算是作罢了。 只是这一摇头，却吓的老汉一个踉跄。 还以为这王八蛋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被猫杀死呢！幸好地上那猫只伸个懒腰却没有其他动作，这才让老汉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围其他人也不敢胡乱议论了，实在这祖宗地位有点唬人。 林戈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再皱着眉头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从树上滑下来的时候，肚子和树干是硬蹭的，这会儿才有时间来看，已经破的要不成了。 “嗷！” 他不爽的叫了一声。 怪异的叫声让周围人吓的打个哆嗦，心中念叨警察的猫就是不同。 胡立军看俩老人已经彻底乖巧，心里松了口气。狐假猫威的感觉挺不错的，他笑着将陈春搀扶起来：“大妈，您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是有哪受伤了，您赶紧告诉我。哦对了，大爷您也是。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带您两位去疾控中心打一下狂犬疫苗。费用呢，由我们派出所出。当然哈，后面三四针您两位记得要准时打完，这不是开玩笑的。” “狂犬病！” 老汉的声音都变了。 陈春也赶紧把胡立军甩开，她慌张的上下仔细检查身体，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纸。 狂犬病啊！ 一旦发作死亡率百分之百，这事儿全国人民谁不知道？ 周围人也赶紧退后两步。 这会儿再看林戈，形象已经真的和魔鬼一模一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只猫好歹留了力，陈春发现自己虽然被揍的很疼，但身上却没有任何明显伤口。反倒是她家老汉因为拿棍子驱赶，这才被反击的林戈抓伤。 两口子加起来，虽然身上青肿不少，但真正的伤口还真就那一处。 胡立军偷偷松了口气。 他就怕再出现朱文涛那样的事儿，那倒霉蛋整整在icu里住了四天呐！如果不是有聂国强的担保再加上朱文涛确实犯罪情节严重，咪咪想留在派出所几乎是天方夜谭。 根据他偷偷打听到的消息，朱文涛明年的枪子儿应该是躲不掉了。 甚至根据余正伟一次说露嘴的话，他手中的一种药物具备极强的对人体肺部破坏性，还具备极强传播能力。哪怕只是半成品，其威胁程度也十分可怖。 胡立军不敢想象，如果真有一种毒药能够像电影里t病毒一样迅速传播并且杀伤人体，它对整个世界的威胁将有多么可怕。 之后的事情，胡立军就不敢乱打听了。 他只知道朱文涛专案组已经从市局级别升级，甚至还有京城特殊机构来人参与。那地方的人各个都是怪物，已经不知道阻止了多少类似灾难。 赶紧转移念头，胡立军又想到了龙小军。 这货倒不是被咪咪弄进医院的，而是被杨昊打掉了半嘴的牙。杨昊被停职反省的同时，这货也得知自己儿子其实早就死在缅甸的消息，如今已经和崩溃了差不多，什么话都敢往外瞎说。 借着这俩混蛋的功劳，如今整个漳市公安系统已经忙的跟驴子一样。毒品案都还没解决呢，新的两起大案子又几乎让大伙累成死狗。 如果不是因为这，他区区一个社区民警，又怎么需要每天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 接警这种事儿，一般胡立军是不做的。 看看天色已经太晚，胡立军给老婆打个电话说了不回去的事儿。正好明天一早还要再应付那俩老货，他干脆就在张勇家沙发上应付一宿，顺便监督俩丫头赶紧睡觉。 没打算给张勇省电，胡立军把客厅空调柜机打开，再跟林戈大眼瞪小眼。 他盘膝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毯子。 原本是打算打赤膊睡的，反正孩子房间有卫生间不会跑出来。只是他考虑到了孩子却没考虑到猫，空调吹的林戈有些冷，毫不客气往胡立军肚子上一躺。 中年人的啤酒肚儿，软乎。 可胡立军差点晚饭都要被压出来。 他怒极，盯着这只撕扯掉衣服的混蛋猫，又觉得自己肚子有些痒痒，肯定是这小王八蛋身上长跳蚤了。 “咪咪，你是不是灾星？” “你才是灾星！” 林戈不客气的嗷一声。 “你说我漳市过去都好好的，一两年也碰不到一起惊动省厅的大案子。结果现在倒好，你丫才来派出所几天，就又是大毒枭又是卖国贼的搞出来一堆大祸害，还敢说不是灾星？” 胡立军说着，用毯子裹住手臂挡住林戈报复性的一爪。 可尽管有毛毯保护，他手臂还是被挠得生疼。见死猫没再继续动手，他赶紧解开毯子看看，幸好只是两道白印，否则明天就要跟两个老货一起打针了。 其实林戈自己也有些纳闷，怎么就这么巧，这些坏人都让他碰上了呢？ 想来想去只能怪那些混蛋命不好碰上他，并非是他自己的问题。再说猫抓老鼠天经地义，警察抓小偷理所当然！他堂堂警猫，帮助老百姓把这些大贼提前揪出来，难道有什么错误吗？ 这么一想，林戈心里就舒服多了。 再看这边只知道聒噪的胡立军，他越看越不顺眼。 跟这种混蛋呆一个房间，脑子都要变傻！ 林戈瞪一眼胡立军，尾巴一翘跳下沙发，径直朝着家里主卧走过去。 胡立军担心影响不好没好意思在张勇的床上睡觉，林戈可不在乎。张勇这家伙平时看着穿着普通，可谁曾想他主卧里的大床着实不一般。林戈隐约记得他上辈子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广告，一张床垫五个巴掌的价格，着实像睡黄金一样惊为天人。如今变成猫了却能近距离享受，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胡立军惊讶的目光中，林戈轻盈的跳起来，两只前爪勾住门把手再后腿一蹬，主卧房间的门就被推开。 他也没做的太过分，只在床角的位置把床单璇一个窝躺下来。 嗯，确实舒服。 像水床一样贴合，但又比水床多了些硬度。在这种床上睡觉，睡眠质量都要再好三分。一想到张勇和她老婆都是随时可能出紧急任务的身份，顿时就理解为啥要买这么贵的床垫了。 林戈迷迷糊糊的打着盹，隐约又听见陈春和她老汉儿的争吵声。 哦！对，虽然楼层不同，但两边主卧只隔着一堵墙来着。 也不知道经过今天的事儿，这蠢货会不会稍微学聪明一点…… 四肢还有尾巴都缓缓舒展开，林戈熟睡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林戈是被胡立军搞出来的咚咚锵锵的声音惊醒的。 好歹女儿都已经上小学了，这废物给女儿收拾东西依然手忙脚乱。不是忘记给水杯装温水就是忘记提醒带红领巾，在屋里来回跑了几趟才把俩丫头送走。 “看我干什么？” 面对林戈蔑视的目光，胡立军强自辩解道：“这是张勇的家，我哪知道他家里的东西是怎么用的？那净水器上乱七八糟十几个按钮，把人都搞昏了算什么高级货！” 明白了，这家伙是个科技白痴。 林戈缓缓给胡立军贴上一个标签，活该这货天天跟社区大妈打交道！ (本章完) 第86章 猫猫大危机 第86章 猫猫大危机 胡立军在楼下等两位老人，甚至没顾得上亲自送女儿上学。 结果他像个傻子一样在楼下杵了将近一个钟头，那两个老货才慢腾腾的下来。没有半点时间观念不说，还边走还边抱怨都是警察的错，给两个老人造成了多大伤害之类的话。 那老汉甚至半夜时间弄出来一张受伤评估清单，各种身体损失疫苗副作用补偿还有心理伤害赔偿什么的，乱七八糟林列了十几项好几万块钱，一见面就板着脸塞给胡立军。 胡立军笑笑接过来，也不搭腔。 反正派出所里有专门对接这种事的工作人员，不需要他在这里苦口婆心的解释，也不需要他自己掏哪怕一分钱。 说实话今天这事儿就是给那只蠢猫擦屁股来着，而且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凭白的冤枉钱，从蠢猫的工资里扣！ 明明它的铲屎官是钱伟那混蛋！ 胡立军在心里念叨着，一路忍着两个老人的唠叨，开车将他们带到市疾控中心。 尽管时间还早，但疫苗科室门口已经排了不少人。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猫自身是不可能患上狂犬病的，被外界狂犬病毒感染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特别宠物猫狗，它们生存和接触环境比想象中要干净许多。 但怎么说呢？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也好，钱消灾也罢，被猫抓狗咬之后赶紧打疫苗，也是不算错误的常识。有趣的是，真正养猫养狗的铲屎官们，被自家宝贝抓伤反而不怎么会来医院。毕竟他们相信自家主子的健康，也了解狂犬病的症状和发作迹象。再加上大多数宠物猫狗每年都会专门打好狂犬疫苗，因此真正会跑来疾控中心打针的，反倒是像俩老人这种被意外抓伤的情况。他们更加在意安全问题，毕竟不管怎么说，反正打个针更加安全，又不用自己一分钱，对吧？ 而对胡立军来说，为这点小事和辖区居民闹矛盾也并不值得。警察无论因为任何事和任何居民吵架，错误一方的都一定是警察，这是他们这个职业的原则问题。 当然一归一二归二，想要借着事情对警察狮子大张口，那就属于太不把公安机关当回事儿了。 从头到尾无视两个老人的聒噪，胡立军默默的带着两人将狂犬疫苗的第一针打完。 一针扎下去，很疼，两人顿时老实了。 胡立军将两人送回家，这才暴露出一身疲惫，重新返回派出所。 另一边，林戈打着哈欠醒来后，发现已经到了中午。 这床睡着确实舒服，林戈第一次回味到和上一世一样作为人的感觉。果然，睡床和睡沙发，睡地上，睡树上，睡草丛的感觉……截然不同。 家里是没人的，林戈到处溜达一下吃一点猫粮，然后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出了门。 衣服，也是没法再穿了。 刚下楼，一辆熟悉的车子便一个甩尾停在林戈面前。 林戈也不惊慌，淡定的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开门下车，咧嘴一笑蹲下来要薅猫头。 他歪头躲开。 “你这家伙，真是给我找麻烦！” 张勇不执着要撸猫，拍拍手站起来道：“臭小子，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辛苦吗？好不容易打算回家休息几天，却还要为你小子惹出的乱子擦屁股，累死了！” “关我屁事！” 林戈甩甩尾巴，转身往回走。 张勇摇摇头重新上车，把车停到旁边露天停车位上。再上去二楼的时候，发现那只猫已经把门打开，正站在门槛上迎接。 打开门走进去，那猫又用后脚踢过来一双拖鞋。 “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要不，就直接给我家当宠物算了，怎么样？” 张勇笑着换了鞋。 在客厅里左右看一看，张勇皱起眉头：“你这家伙，还在家里招呼客人了？唔……这股子臭味儿，是胡立军那混蛋吧？真他么的，家里主人不在居然也有脸跑来过夜？” “是宁宁答应了的！” 一个女人打开门走进来，一边俯身换鞋一边道：“张勇，怎么一回家就听见你在发牢骚？胡立军是你的同事，苗苗是宁宁的好朋友，他们过来玩你有意见吗？” 张勇身体僵硬了一下，摸着脑袋转头傻笑：“哈哈……这么巧晓彤你也回来啦？意见什么的，我哪里敢有。” “谅你也不敢！” 杨晓彤冷哼一声，面容清淡看一眼张勇脚下的猫。 “这就是，你说的那只猫？” “这就是，张勇的老婆？” 一只猫和一个人，四只眼睛对视在一起。 不得不说，杨晓彤其实挺年轻挺漂亮的。特别是她看起来比张勇还要高挑的个头以及匀称身材，都让她配得上美人的称呼。 由于长期呆在室内，她的皮肤非常白皙，鼻尖上一颗小痣也挺有个性。但任何人看到她，却都涌不起任何坏心思。因为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可怕气势，就像一只雌虎一样。甚至林戈莫名在这女人的瞳孔里看到了无数的骸骨。一只只猫浑身血肉被剔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却整齐的骨架，让他忍不住打个哆嗦。 抬头看一眼张勇，林戈露出敬佩神色。 敢娶这样的女人，真是勇士啊！ 无愧你的名字！ 仗着自己是一只猫不需要讲礼貌，林戈对杨晓彤甩甩尾巴算是打招呼，然后绕过她想躲到外面去。 “小猫咪，你在躲着我？” 背后冷清的一句话，让林戈停住脚步。 “你是怕我呢，还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猫粮不好吃？哦对了张勇，车里有我给这只猫买的冻干和猫条，你下去帮我拿上来。” 杨晓彤转头把张勇驱使下楼。 见猫可怜巴巴的蹲在脚垫上一动不动，杨晓彤将外套脱下来挂好，再对林戈招手道：“过来，别浪费时间。张勇之前对我讲述的一些事儿，我挺感兴趣的。哼！一只能听得懂人话，甚至智商很高能够读书认字的猫，真是不可思议！趁着张勇不在，你跟我说说你是从哪里来的？从哪个研究所，还是实验室跑出去的？” 林戈继续装傻，脑子里却在拼命响警报。 他完全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派出所那么多人都不作声，大家都对他的异常表现视若不见，怎么这女人却这么多事儿，硬要较真呢？ 张勇，管管你老婆！ 见旁边的大门还留着一条缝，杨晓彤则背着他在茶几上收拾整理，林戈见势不妙打算溜走。 “你要是敢逃，下次再碰到你，说不定就是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了！” 女人一句话，让林戈彻底不敢再动。 杨晓彤将茶几上一堆垃圾，开封没有吃完的零食，还剩半瓶的牛奶什么的，通通扫进垃圾桶里。她是个很讲究健康的人，可偏偏夫妻俩都工作忙碌，导致宝贝女儿总是只能吃垃圾食品，这让杨晓彤十分心疼。 不过好在女儿乖巧丈夫听话，家庭琐事总算还能应付。 她每次回家都会给女儿准备足够多营养高的零食，每次都得张勇来回跑几趟才能搬完。 “跟我过来！” 杨晓彤也不回头，对林戈招招手，便率先走进卧室。 打开门一看，床上的褶皱让她柳眉微皱。再低头看看老实跟过来的猫，她叹口气上前把床单铺整理，把上面残留的碎粒抹去，这才拍拍床垫坐下来。 “你要是再敢上我的床，我就把你的皮剐了！” 女人说着十分恐怖的话。 林戈赶紧点头。 “晓彤，下次别买这么多了。说实话宁宁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你买这么多，大多还不是被我当宵夜处理了？” 外面传来张勇的声音。 “给你吃了也不算浪费，好歹比宵夜摊子上的卫生。” 杨晓彤随意的回应一句，外面张勇就不再啰嗦。林戈恨极这家伙废物模样，你他么就不能赶紧跑进来救人？跟你老婆待的久了，老子命都要少一半呐！ 杨晓彤紧盯着林戈打量许久，总算露出笑容。 “说吧！你从哪里来？当然不说也没关系，让我猜猜看，从楚市来的吧？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导师的实验室意外出了一场乱子，你就是那个逃出来的幸存者？” “哎？” 林戈一愣。 (本章完) 第87章 狼人 第87章 狼人 “果然是这方面的原因吗？” 客厅里的张勇也听到了老婆的话，背靠墙壁露出笑容。他对林戈的来历还有身上异常情况，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看沙发上大包小包的零食饮料，再想想杨晓彤的小飞度里还有一大堆，张勇苦笑一声摇摇头再次出门。 卧室中，林戈也没想到，杨晓彤会说出这番话。 说的对么？ 肯定是扯淡！ 但转念再一想，这不正是一个最合理，而且最完美的身份么？ 他的存在，他身上的异常，迟早会被更多人发现。与其到时候被人怀疑，倒不如直接使用眼前这女人意外说漏嘴的这个完美理由，他的过去和来历身份就都能说得通了。 林戈赶紧点头。 “骗你的！” 杨晓彤忽然开口，林戈的身体瞬间僵住。 抬头愕然看着杨晓彤，林戈心脏都要炸开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亦或者是神经病？她给自己找了个来历甚至哄骗了她的亲老公，这会儿却又改口说开玩笑的根本没那回事儿？ 耍猫玩是吧？ 林戈怒视杨晓彤。 “咪咪，你果然听得懂人话啊！而且相较比较复杂的内容，研究所、实验室、来历、谎话什么的，你都听得懂。我不觉得会有人教导你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你比张勇描述的更加特别呢。” 杨晓彤微笑着看着林戈，再次让他汗流浃背。 这家伙…… 她刚才的话，原来还有这方面的试探吗？ 太狡猾了吧！甚至面对杨晓彤的质疑……林戈确实没有办法解释，他一只猫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要不要一爪子弄死她？ 林戈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脑子里却回忆起刚才在杨晓彤身上感应到的那种尸骸满地的幻觉，他心中犯怂干脆低头装死，无论这女人再问什么都绝对不回应。 然而意外的，杨晓彤接下来却什么都没再问。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对林戈摆摆手转身开始收拾房间，把张勇那蠢货简单用洗衣机烘干的衣服重新从衣柜拿出来，摊开后拿去阳台挂上。 张勇对此嘿嘿一笑，似乎已经习惯妻子的洁癖。 夫妻两人很快将房子重新收拾一遍，各种角落里的残骸纸屑手工残渣都收拾干净，然后又要出门去买菜。 趁这机会，林戈赶紧和妖女分开。 有心发誓以后要离这女人远远的打死都不靠近，但想一想自己真的有胆量反抗那家伙的命令么？医生这个职业永远都习惯了对人下令不准违背，但凡被她当作患者的对象…… 林戈摇摇头不再乱想。 不就是下午要去帮这对狗男女接张一宁，晚上还要回去吃晚饭么，怕个屁啊！ 倔强的冷哼一声，林戈竖起尾巴走出小区。 身上长长短短的怪异皮毛还有屁股后面挂着的蛋蛋什么的，林戈这会儿都已经完全不在意了。看就看呗，老子又不会掉块肉，你们这些人跟杨魔女比都是小儿科！ “好有个性的丑猫！”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林戈转头一看，竟然这么巧又是那两个骗子。 两个人一人提着果篮，一人提着礼品盒，正在往马路对面的小区走。 这两人看起来心情挺不错，一边抽烟一边对着周围指指点点。其中戴着眼镜的那人伸手的时候，林戈甚至看见他手腕上不知真假的绿水鬼，不知道是骗来的成果还是证明身份档次的招牌。 原本打算到处溜溜弯儿，这会儿林戈心里一动不打算走了。往远处走一点避过两人的视线，他再次钻进路边坛开始跟踪。 进入小区后，明显能看到这边小区比较新，基本都是三十多层的电梯房。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林戈已经不再把房屋和外表当成判断一个人的标准。别的不提，张勇那混蛋家里各种装修的价值，已经够把这边电梯房再买上三套！ 而且这小区虽然新一点，但是绿化和环境方面却和隔壁相差极大。或许这边看起来比隔壁要高档，但住进去的感觉，还真不好说。 骂咧一声，林戈跟着两人往里面走。 里面只有水泥石板路，没有多少能够藏猫的地方，林戈只能远远跟着，依靠嗅觉确定两人要去的楼栋方位。 不出意料的，他很快被人发现。 “喂！哪来的野猫，滚蛋！” 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年轻人骂骂咧咧的跑过来，手脚并用对林戈进行驱赶。 有路过的住户看到这一幕，也露出嫌弃的神色。 但林戈却从她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这养猫人居然也嫌弃猫？ 林戈撇嘴。 敏捷的躲过保安攻击，被他追着乱跑一阵确定了两个骗子进去的楼栋具体，林戈这才转身离开小区。 保安也是人，驱逐野猫或许只是领导的命令，给他惹麻烦没什么意义。林戈很想揭穿那两个骗子，却不打算胡来，也不想给无辜的人带去麻烦。 只是…… 这两个骗子，到这种高层小区来做什么呢？ 他们以加装电梯的方式骗人，要讨好也应该讨好对应的人群才对。果篮礼品什么的虽然不值钱，但是值得骗子浪费时间把精力在骗不到的人身上吗？ 亦或者说……他们的骗术或者目标，并不只是需要加装电梯的老人这一种？ 林戈在心里纳闷，对这两个骗子的身份越越发怀疑。 找一个合适的树荫，林戈在小区门外蹲守。只是从烈日炎炎直等到太阳快要下山，他也没有看到那两人再出来。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搞错了？ 亦或者说，这个小区只是那两个骗子的住处亦或者落脚地？可是……为什么要带果篮？ 还有，这一次闻到的两个骗子身上的味道，和上一次闻到的有一种微妙的不同。似乎是……隐约有一个有些熟悉的气味夹杂在里面，是谁呢？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 眼见要去接张一宁了，林戈只能暂时离开。 到学校之后，又引起了一些议论。一只身上毛色乱七八糟的猫，还是很吸引眼球的。不过这边人看林戈的态度比之前那小区要好一些，也没有人对他进行骚扰驱赶。 只能说，人和人还是不一样。 很快，林戈接到了张一宁。 一个妇人接走了胡苗，让张一宁有些失望。不过有林戈陪伴，她很快又重新开心起来。一路上一边絮叨学校里的事一边逗弄林戈，很快就回到家中。 刚打开门，两个等在客厅里的人影，立即让张一宁露出惊喜神色。 “爸爸！妈妈！” 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整个人扑着就冲进杨晓彤怀里。 杨晓彤被撞得一个踉跄，却还是微笑着稳稳将女儿紧紧抱住。 旁边张勇也在微笑，只是为什么他腿肚子有点抖？ “嗯？” 林戈蹲在后面看着这一家人三人互动，忽然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抬起鼻子再嗅一嗅，他露出怪异神色。 石楠的味道啊…… 这大白天的。 林戈尾巴都弯起来，眼神也变得揶揄。这夫妻两人还真是亲密，还真是迫不及待！这才刚刚到家，太阳都还没下山呢，就先轰轰烈烈的亲热了一场？ 甚至从两人身上气味的浓度判断，这是刚办完事儿不久？ 澡也没洗，衣服也才穿上是吧？ 妈的！ 幸好自己之前出门了，否则岂不是碍了他俩的事？ 不对！ 想想自己，这变成猫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张勇好歹有个漂亮老婆，而老子呢？ 总不能真对一只猫发情吧卧槽！ 原本还想跟张勇聊聊那两个骗子的事儿，现在也彻底没了心情。 见张勇去厨房忙碌，杨晓彤也找个理由去了浴室，林戈带着不爽的心情来到阳台，像发情的狼人一样仰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 (本章完) 第88章 邀请 第88章 邀请 借住在别人家，果然不是什么方便的事情。 特别在张勇和杨晓彤回来之后，林戈的活动范围就变窄了许多。许多地方都不能再乱跑，偶尔撞到张勇和她老婆黏糊贴在一起的样子，林戈自己都觉得尴尬。 那软乎乎又舒服的床，如今也睡不成了。张勇提议让猫跟张一宁一起睡，林戈却感觉到有另一股视线集中在他屁股上，赶紧夹起蛋蛋在杨晓彤无声的压迫中落荒而逃。 好想回派出所…… 林戈郁闷的趴在沙发上，听着外面不知为何居然迅速变天而传来的呼呼风声。 要降温了。 ‘咔嚓！’ 主卧的门被打开，穿着丝质睡衣的杨晓彤走出来。 和林戈对视一眼，她招手道：“咪咪，过来一下！有个事儿忘记跟你说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原本一回来就应该给你的，一时忙起来忘记了，不过现在给你也不迟。” “礼物？” 林戈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杨晓彤手心里的丝绒礼物盒，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只是……为什么是个猫项圈？ 他眯着眼睛盯着杨晓彤，想问问这女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这是张勇拜托我找人帮你做的，里面嵌着定位和联络装置。你可以理解成小孩子戴的电话手表，免得你下次跑哪去了张勇找不到你的踪影。” 杨晓彤把米白色的丝绒项圈取出来，对着林戈的脖子比划道：“我知道猫都不喜欢束缚，张勇说你又喜欢乱钻乱跑，所以这玩意儿用的很软但是很结实的特殊材料。你试试看，爪子够不够的到这个按钮？这个按钮可以一键拨通张勇的电话，如果没打通会自动转接第二联系人。我给设置的是钱伟，张勇原本打算设置成聂国强的，但他有点不晓事儿，成天麻烦人家所长算怎么个意思。对了，这装置是太阳能充电的，正好你们这些猫喜欢晒太阳，每天记得晒晒。”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给林戈拒绝的机会，直接将项圈箍在猫脖子上。 林戈活动一下身体，发现项圈没有对他造成妨碍。项圈的圈绳很细，等他毛长起来之后，可以很好的隐藏进毛发当中。前端的按钮藏在装饰铭牌中，上面刻着林戈的名字和警号。 行吧，俩破字真碍眼。 不过也算习惯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咪咪已经变成他林戈的正式名字了呢？ 林戈不爽的想着，却没有拒绝杨晓彤的好意。这女人神神秘秘的，但总归没看出来什么坏心思。看在她发现自己的问题却没有硬来探究揭穿的份上，林戈决定原谅她。 “你身上好脏！” 杨晓彤收回手的时候忽然眉头一皱，她在旁边抽出一张纸在手指上擦一擦，很明显的灰迹还有两根毛。 林戈打个哆嗦，心中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 “张勇！” 果然，这女人二话不说瞬间变脸。 “哎老婆干嘛？” 穿着同款睡衣的张勇从房间冒出头，隔壁房里张一宁也好奇的探出脑袋。 “回去写你作业去！” 杨晓彤眼睛一瞪就让张一宁赶紧缩头，再指着林戈对张勇道：“给它洗个澡，然后把你自己也打理干净。如果让我看到还有猫毛，你今天就别上床了！” 说翻脸就翻脸的女人，气呼呼的回去卧室再关上门。 “呵呵……女人就是毛病多。” 张勇对林戈摊开手笑笑，再蹲下来勾住林戈脖子上的项圈：“哟，看着挺不错的。不得不说，晓彤的老师确实是个怪才，这样的东西也能一眨眼就做出来，牛啊。” “她真有老师？” 林戈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回想起那女人之前说的话，那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她说她在骗猫，到底是真还是假，到底哪一句话才是骗？ 林戈的心情变得非常不安。 以至于混蛋张勇勾着项圈把他提起来，再‘嗖’的丢进浴缸，他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差点被呛到，林戈才清醒过来，手忙脚乱爬出浴缸，怒视张勇龇牙咧嘴。 “别瞪我，只是测试防水性能什么的。再说了，被你弄脏了我家浴缸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丫的这几天到哪里晃悠了，身上怎么这么多脏东西？” 张勇将袖子卷起来，再看向浴缸水面上漂浮的两根松针，发现林戈刚长出来的毛好几撮都打结了。 林戈双手搭着浴缸边沿没有出声，适应过来才发现，这泡澡其实挺舒服的。合适的水温再加上晃悠悠的漂浮感，让他有一种浑身放松闭上眼睛就能睡着的感觉。 “毛长起来了不少啊。” 张勇把拽着项圈把林戈提出来，再薅着他背上的毛，给他涂上一身沐浴露。沐浴露是张勇的，老婆孩子用的比较贵，张勇舍不得。 “爸爸，我也要给咪咪洗澡。” 张一宁再次冒出来。 “嘘，小声点儿，别让你妈听见。” 张勇竖起一根手指让张一宁噤声，再笑眯眯的道：“来，一起玩儿。这猫摸着肉乎乎挺舒服的，又乖，弄痛了也不发飙。不过还是小心点儿哈，别把身上弄湿了。” “我作业已经写完了。” 张一宁不知道是对张勇还是对杨晓彤回应一句，再兴奋的蹲到林戈面前，用手指轻轻的给猫做按摩。手上泡泡多了就往张勇手臂上一抹，张勇也不生气。 父女两人齐心合力伺候林戈，一个有劲儿一个温柔，让林戈舒爽不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晓彤也出现在浴室门口。 看着在浴缸中狗刨的猫，她柳眉挑了挑。再看那一大一小两个往猫身上泼水的蠢蛋，她又露出无奈和宠溺的神色。 “都滚出去！这么大人还玩水，去洗个澡再把衣服换了。” 杨晓彤叉着腰，母老虎一样把父女二人镇压。 两人赶紧灰溜溜的跑出去，一边跑一边互相挤眼睛哈哈大笑。 转眼，浴室里只剩下林戈和这个女人。 林戈很想戏耍她一下，比如疯狂抖毛把水都甩到她身上之类。不过担心下一秒自己就会出现在手术台上，他躁动的心情乖乖作罢。 杨晓彤看起来也没真生气，她接过没干完的活，拿喷头认真的给林戈冲洗。 只是冲洗到一半，她停下动作，盯着猫屁股眉头一皱。 “咪咪，你要不要把绝育做了？” 林戈浑身一哆嗦，赶紧转头怒视这个臭女人。 “看着碍眼。” 指着林戈的屁股，杨晓彤冷静的道：“我之所以没同意宁宁养猫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既然宁宁喜欢你，那只要你愿意做绝育，我就接纳你作为这个家的一份子，成为一家人。” 杨晓彤说的很诚恳，也让林戈心里的怒气莫名消散。 留在张勇家？ 成为他家的一份子，从此不再风吹雨淋？ 对一只猫来说，其实挺好的。 人类的世界，一只猫能够得到好人家的接纳和庇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 紧盯着杨晓彤，林戈扭着脖子伸个懒腰，再走到浴室一角开始疯狂抖毛。 “蠢猫！” 杨晓彤被飞溅的水滴赶出了浴室。 她也明白了林戈的态度，摇摇头转身离开。 “张勇，给这蠢猫擦干了！要是它把脚印留在地板上，我今天就要你好看！宁宁你看什么，把作业拿来给我检查！” 女人气呼呼的出声。 第二天，林戈照例去了马路对面的小区门口。 今天天气和昨天截然不同，至少七级的大风将夏日的炎热尽数吹散。抬头看看昨天呆的那棵塔松，林戈撇撇嘴。嫌弃老子脏是吧，老子今天还要呆在这上面！ 抱着跟杨晓彤作对的念头，林戈再一次爬上树梢。不过这次他稍微注意了一些，至少没让难洗的松油或者针叶的汁水沾在毛上。 这一次，只等待了不到两个小时时间，林戈就看到了目标。 两个西装男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慢悠悠缓步从外面走过来。其中一人手里拽着一个黑色旅行箱，看它在台阶上蹦一下的样子，里面应该没装东西。 两个人的表情没有之前那样轻松，甚至可以说十分凝重。 他们也不交流，就这么匆匆走进小区。 (本章完) 第89章 再遇 第89章 再遇 什么情况？ 这两人为什么会带一个行李箱？他们是搞到了什么东西，还是要把行李箱给这栋楼里的某个人？ 那行李箱里有什么？ 对象是谁？ 林戈心中一动。 没有继续呆在松树上，林戈轻盈的从树上跳下去。脚踩着被风吹落的针叶略作减震，然后从侧面绕过保安岗亭，他悄咪咪的跑在两人前面，率先去了十三栋的门口附近。 没有绿化的小区就是很讨厌，涂成绿色的水泥路以及低层墙面外漆，都不能减轻林戈心中的厌烦。整个小区可以称作绿化的，居然只是间隔几栋才有的一个小广场。甚至广场里除了几棵树外，其他大多也都是箱装绿植。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最近似乎越来越多，林戈也搞不清楚这算不算城市发展越来越繁华的代价。 绿植变少了，摄像头却到处都是，让林戈躲避起来十分艰难。 不过总算今天的保安似乎在偷懒，直到林戈到达十三栋门口，并且在垃圾桶背后藏起来，也没有被保安发现，也没有人跑来驱赶。 垃圾桶里的味道并不好闻，不过看到那两个男人没有走错路直挺挺走过来，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杰哥，那位真的靠谱吗？” “管他的，反正最后一回了。这几天也赚了不少钱，今天哪怕没好处，也当是售后服务呗。” “也对，这钱赚的轻松。” 两个男人议论着从林戈身边走过去。 他们在门口的呼叫装置上点一下，很快门打开，两人走进去，门又被关上。 随走随关的玻璃大门有些碍事，林戈选择在外面蹲守。有上一次被朱文涛堵在楼道里的危险经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盲目的闯进去了，三十几层是要爬死猫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戈渐渐有些不耐烦。 主要是垃圾桶真的很臭，也幸好今天刮的风比较大把臭味吹散很多，否则他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 不过，总算没让他等太久。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两个男人出现在林戈视线中。他们手中的箱子已经不在，走路的模样看起来十分轻松。 “过来的目的，果然是给某个人送箱子？” 林戈心中思索。 忽然，就在两人又一次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林戈再一次闻到了那让他疑惑的味道。依然感觉有些熟悉，甚至由于这一次距离非常近的缘故，那味道十分清晰。 是谁呢？ 为什么要通过别人帮忙带东西？这年头买什么不方便，还得人专门送上去？ 是见不得人？ 还是……不愿意暴露半点身份信息？ 林戈很犹豫，考虑是继续跟踪这两个骗子呢，还是想办法查一查这个奇怪的并且让他感到熟悉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很快，他不用纠结了。 就在两个骗子离开不到五分钟，还能远远他俩看到背影的时候，楼栋门再一次被打开。一个戴着帽子低着头，穿着一身名牌风衣的男人，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这个人…… 林戈眼神一凝！ 太熟悉了！ 过去的记忆袭击大脑，林戈瞬间想起来。 哪怕他全身伪装，哪怕他带着墨镜和口罩看不见脸，哪怕他身高有一点变化，但是林戈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他。 这家伙，不是赵亮还能是谁呢？ 那个涉嫌贩毒和博彩，被警方通缉的男人，那个差一点弄死他的男人，他竟然没有逃离漳市！他居然始终就藏在城市里，藏在距离张勇家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灯下黑啊！ 灯下黑啊！ 那个贩毒组织已经被揪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寥寥几人还在逃亡。可谁能想到，让林戈以为已经逃得不见了的家伙，他竟然一直就生活在自己周围，他从未离开！ 回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回想起那濒临死亡威胁的那一刻，林戈的眼睛里冒出浓浓杀意。 “嗯？” 全身伪装的赵亮感觉到一丝异常。 他停下脚步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小区周围猫没有遮掩一望无疑，但凡有条子或者社区的人在附近，他都能够提前发现。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个方便提前准备的优点。 不过这么多天了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应该不可能说自己刚打算离开漳市，就发生什么意外吧？听说全市的警察都被另一件案子绊住了，现在没人有空才对。 一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赵亮眼睛里就闪过一丝戾气。 都怪那只该死的猫！ 都怪这些该死的警察！ 明明是打算来这边开拓市场的，明明打算大干一场来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才刚刚开张，事业就瞬间毁于一旦。 几个同伙都被抓了，手下喽啰也一个不剩。如果不是他生性谨慎提前弄到这样一套房子，说不定他也早就在逃亡路上被警察给一锅端。 而现在…… 总算耐心的等待还是有效果的，警方终于转移视线，现在才是赶紧离开漳市，安全出国的最好时机！再晚一点等警察再有空，说不定他们就又要开始像鬣狗一样到处乱嗅了。 赵亮深呼吸一口气。 虽然恼火，虽然遗憾，但对这些情况他都早有准备。 专门叫人从另一个安全屋拿来的旅行箱，全套证件还有出门东西都在里面。只要不碰上指纹识别，新身份走遍全国都没有任何问题。无论从北方还是去香港，都能彻底自由。 口罩中露出一丝冷笑，赵亮一路往前走，在十字路口那边一个小吃一条街外，喊到一辆私家车。 正规的士都有摄像头，网约车也有网络认证和路线跟踪。唯有这些跑来赚零钱的私人车主，他们偶尔赚个零钱车里不会有任何痕迹，警方也难以统筹寻找，最安全不过。 “老板，一口价三十块啦！火车站那么远，空车回来很亏的。” 私家车主狮子大张口，赵亮没有还价。 他从头到尾始终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人的样子，但是频繁回头却没有任何发现。赵亮并没有把这事往猫狗身上想，他这会儿有点紧张，背后有些冒汗，不复之前的干脆利落。 犯罪者，在惶惶烈日下终究只会恐惧不安。 赵亮只想快点逃。 黑的士一溜烟走了，林戈这才从旁边超市门口的冰箱背后走出来。 不得不承认，赵亮这家伙还是有一手的。 林戈这么长时间以来跟踪过许多个人，赵亮是唯一一个会对他的视线起反应，并且将搜寻视线放在除却正常地方外，还看向树梢和草丛之间的家伙。 只是这时候再看他，似乎又没有第二次见面时候的压迫感。那时候真的是逃无可逃，这会儿却没感觉到什么威胁。 是自己变强了？ 还是因为，赵亮这家伙已经变成过街的老鼠？ 林戈不知道，他只蹲在人家超市门口躲一下呼呼的风声，然后按下脖颈项圈铭牌上的按钮。 ‘嘟嘟……’声从铭牌背后传出来，这玩意儿果然能打电话。 “喂？” 很快张勇的声音响起来，声音略显疲惫，背景音是吵杂的派出所办事大厅。 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那头大喊大叫，也不知是真受了委屈还是在用大嗓门给自己壮胆。 “咪咪？” 半天没人回应，张勇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没错啊，是杨晓彤给办的自家的辅号。 “嗷！” 林戈脸色有些难看，果然无法交流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就算有电话，他又要怎么跟张勇把事情交代清楚？ 林戈不知道赵亮坐的是哪一班火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当真去坐火车。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早一步行动，他逃走的可能性就会再少一分。 张勇那边也在沉默，半晌后才试探着开口。 “咪咪，是有警情吗？如果有情况，你就嗷一声。如果是紧急问题，你就嗷两声。如果只找我聊天儿，你就喵一下？” “喵个蛋呐！” 林戈嗷嗷的叫两声，反手挂了电话。 (本章完) 第90章 坦诚 第90章 坦诚 骂完张勇，林戈开始耐心等待。 然而就在这时候，超市门帘子被掀动，一只黑白色的奶牛猫从帘子底下钻出来。它似乎是这家超市的猫主子，出来后懒洋洋的用脚爪薅几下脖弯，再好奇的盯着林戈瞧。 嗯，是只小母猫。 似乎林戈身上糟糕的毛色让它有些嫌弃，小奶牛猫一副想过来打招呼又觉得主动亲近很掉份儿的神色。 见林戈蹲在那儿不动，它喵一声回头转身顺势躺下来，四脚朝天微勾肚皮对着林戈。它歪着头看着林戈喵喵两声，尾巴微微弯曲着一下一下的甩动勾引。 “来啊，来舔我啊！”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这是什么傲娇角色？” 林戈看了奶牛猫一眼，没有理它。 说实话舔毛这种事，他到现在还是不习惯。除了给自己打理，他连关系最好的小虎斑都不曾舔过。最亲昵的动作，也只用爪子给三只小猫搭拉造型而已。 所以，虽然不知道这只小奶牛猫为啥会看上他，但他还是选择无视，转头看向马路方向。 “喵！” 不懂风情的家伙让小奶牛猫生气了。 它爬起来怒视林戈再叫一声，然后优雅转身摇着尾巴回去超市，跳到收银台那老板怀里，撒着娇寻求抚慰了。 超市老板看看自己怀里的小可爱，再怒视门外的野猫，心里莫名就有些不爽。他单手抱着小奶牛猫，再左右看看抓住墙角的笤帚，恶意满满朝林戈走过来。 但这时候，两辆轿车忽然在小吃街口停下。 张勇、朱俊，胡正平、张科和李一铎，五个人分别从两辆车里钻出来，直朝着超市这边走过来。 已经走到门口的超市老板看到五件警服，心中一怂赶紧放下笤帚。 “看样子定位的准确度还是可以的。” 张勇一眼就看到了超市冰箱旁边的那只猫，放下手机对李一铎笑笑。 李一铎点点头：“杨博士确实了不起，有机会我也要去向他讨教一下。上次玻璃厂那事儿我就没弄好，要是无人机改造的更靠谱，就不用让咪咪去冒险了。” “哪天晓彤请他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喊你一声。” 张勇笑着承诺。 听着两人谈论高科技猫项圈的事，胡正平撇撇嘴。自家宝贝儿子挂了，他伤心难受了好多天。另外虽说眼前这只猫替自家儿子报了仇，但他依旧对猫喜欢不起来。 再看看前面，这猫已经丑的比以前更碍眼了。旁边那人更是过分，居然走路都要把猫抱在怀里，简直丢人。 一行五人来到林戈面前。 “几……几位警官，有……有什么事儿吗？” 超市老板有些心虚。 “没你什么事儿，我们来找它的。” 张勇指指旁边打哈欠的懒猫。 “哦，那我进去了。” 超市老板更加发虚，赶紧二话不说钻回超市里面，无视自己猫闺女抱怨的尖叫声。 “这是有鬼啊！” 朱俊咧嘴一笑。 “哪天叫个人来检查一下，像这样的超市，估计又是贩烟的问题。” 张勇摇摇头没打算计较。 闹剧结束，他在林戈面前蹲下来，“咪咪，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可警告你那东西不是拿来让你随便乱玩的，要是没事儿耍弄我们，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嘁！嚣张什么，也就是杨晓彤不在，你在她面前敢这么硬气试试？”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张勇，理也不理他径直走向那边的轿车。 从副驾驶侧的窗户跳进去，他熟门熟路的趴上操控台，扒开储物盒埋头翻找。 张勇上了车，张科和李一铎坐上后座，朱俊则带着胡正平去了后面那辆。 车里三人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只猫发癫，将储物盒里的文件甩的到处都是。 然后，就看见林戈叼着一张高速收据把头缩回来。 他原本是想找一张通缉令什么的做提示的，却忘记这年头警察都用手机警务通了，纸质通缉令也不可能随便放在私家车上。不过好在，储物盒里还有相关的东西。 张勇拿过条子一看，再看向林戈，“这不是我之前去出差的发票么？有什么问题，那两人已经被送市局关押了。还是说，咪咪你又发现了一个通缉犯？唔……和这起案子有关？” 林戈点点头。 张勇想再猜，又莫名眉头一皱：“装模作样的麻烦！咪咪你丫又不是不会认字。一铎，把你的平板拿过来，让这蠢猫把它的意思表述清楚。” “哎？” 李一铎愣了一下，猫能用平板？ 张科脑袋也歪一下。 林戈看看张勇，再回头看看李一铎和张勇，一时有些踌躇。 整个漳河派出所，知道他林戈认字并且能够用手机打字的，应该只有聂国强和张勇两个人。哦，或许还要算上张勇那个像鬼一样聪明的老婆。 林戈一直小心的不暴露自己，聂国强和张勇也是久经他的考验才得到的信任。 如果不是为了制止犯罪，他连聂国强都不想告诉！ 可是现在按照张勇的说法，意思是要他把这个秘密告诉所里其他的警察们吗？ 说个难听的话，张科和李一铎只是合同制辅警而已。如果这两人一时疏忽把猫的秘密暴露出去，那后果可想而知的复杂又麻烦。所以……真的可以信任吗？真的能把自己的特殊情况讲出来？ 林戈有些犹豫，他还是喜欢之前的相处方式，何必搞这么严肃呢？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如果能够和警察进行打字交流，很多麻烦的事情都会变得十分简单。再遇到复杂问题，就不需要双方互相去猜测，一点点的试探了。 张勇静静的看着林戈，似乎猜到他的担忧，淡淡的道：“咪咪，你是咱派出所的猫，有警衔警号有编制的。无论你有多特殊，你也已经是咱派出所的一份子，是自己人。大家都是你的同事、同伴，是能够在遇到危险遇到罪犯的时候，可以互相托付生性命的搭档。所以有些事情，不要想藏着捏着，这对大家都好。” 林戈再次沉默。 李一铎和张科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一些猜测，一齐露出兴奋神色。 张勇看着情况，再打出一记重锤，“再说了，你瞒得过谁？老聂早就把你的特殊情况告诉了余正伟，否则你以为你的警猫编制能够轻易申请下来？哦！我有天跟胡立军喝酒的时候，也不小心说漏了一点。否则……你以为胡立军会放心让胡苗跟你近距离接触？你丫的拒绝打狂犬疫苗这事儿，所里谁不清楚？你看你看，我们都相信一只没打狂犬疫苗的猫不会伤害我们，你丫的却还对我们没有信心？你就自己说吧，你把老聂和老钱抓伤几次了？” 林戈目瞪口呆，听完又有些愧疚。 这些人也太不靠谱了吧？合着自己辛辛苦苦藏着的那些事儿，其实早就被暴露的一干二净？而这些家伙也确实是信任他，才会忍受他拒绝打狂犬疫苗的任性。 虽然更多是因为这些王八蛋每年都会准时注射各种狂犬或者破伤风疫苗才对！ 脸色难看再不理会张勇，林戈转身跳到后座。 两个辅警满脸好奇的盯着林戈看，林戈却脸色不善的一头将李一铎撞开，再抢过平板对着上面的聊天界面，啪嗒啪嗒用力拍字。 “毒饭……照料……货车站……什么乱七八糟的？” 旁边张科愣了愣。 “输入法的问题吧，总不能说一只猫真的能分辨清楚中文博大精深的全部汉字。”李一铎最先反应过来，猜测道：“应该是……毒贩！火车站！照料是什么？人的名字？” “嘿嘿……是赵亮那家伙啊！这家伙居然一直躲在漳市没有逃？妈的！居然离我家这么近！” 张勇咬着牙齿冷笑起来。 一想到自家女儿每天都要来往的路上，居然藏着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张勇就又恨又后怕，拳头也紧握起来。 (本章完) 第91章 奴仆 第91章 奴仆 小车带着张勇的愤怒，呼啸着冲向漳市火车站。 他一路超速，风驰电擎就如同他心中汹涌的怒火。紧跟着后面的朱俊也已经从张科的微信得知现在的情况，并且将警情通知给市局以及铁路派出所那边。 要知道，作为一个没有飞机场的城市，火车站承接着漳市很大分量的交通任务。复杂的铁路网再加上南来北往的上下旅客，漳河火车站每个小时都有二十多趟的列车驶到或者驶离。在尽量不影响火车畅通出行的情况下，要大海捞针一样寻到一个人并且防止他提前躲进某辆火车中，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甚至更加糟心的，他可能已经通过了检票口！ 这代表警方必须要在随时可能发车的数十辆火车中去一点点的去寻人，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张勇没有考虑，火车站的入口能不能挡住赵亮的问题。 因为赵亮既然有能耐在漳市躲藏这么久，然后又选择在这时候逃跑，他肯定已经做好十足的准备。火车站的闸口不是万能的，更何况人来人往难免疏忽。 “喂！怎么说？” 即将到达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 张勇将手机蓝牙连接在车上，中控台传来余正伟的声音。 “我已经联系了铁道那边，但那边表示情况很复杂。铁道出行的协调问题不只是几十辆火车，而是周边所有线路上所有火车的协调和控制，他们一时不能做主。然后……市局那边的意思是，将这段时间离开漳市的所有火车全部记录一下，然后通知各地警方在列车上搜寻，并且在下车点派专人盯梢……” 张勇闷哼一声：“所以说，我们要眼睁睁看着这王八蛋逃走？余所长，您应该清楚吧，大毒枭一旦脱困的后果。他随时随地都能重启贩毒网络，这事会造成多么大的危害。” “还不到这么严重的情况。” 余正伟顿一下，继续道：“咪咪在你旁边儿对吧？听说这事是它发现的？真是个有本事的猫。这样吧，眼下就继续依靠一下咱派出所的能耐猫儿。我继续协调铁道那边，尽量想办法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然后呢，张勇你带着咪咪现在就去找人！咱们要相信咪咪的能耐，至少先把赵亮还在不在火车站这事儿确定下来。” 再和张勇交流几句，余正伟匆匆挂了电话。 眼下十万火急，多浪费一分钟都可能让犯罪分子成功逃之夭夭。作为派出所所长，现在正是他贡献能耐的时候。铁路局你丫的，规矩说不能停车，你就当真不能歇会儿？ 张勇骂骂咧咧的将车停在火车站门前，无视脚下黄色网格以及禁止停车的标示。 来不及锁车，也不等张科和李一铎出来，他率先拽着林戈朝候车厅跑过去。门口的保安被他吓到赶紧闪开，眼睁睁看他一个跨栏从需要扫描身份证的铁栅栏上跳过去。 周围的路人一阵惊呼。 再看看后面跟着跑过来的几个警察，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也有人赶紧拿手机摄像。 火车站嘞！ 这么大的阵仗！ 是不是…… 好奇心重的开始乱七八糟的揣测，也有人开始现场编写剧情。 “咪咪，闻到那王八蛋的味儿了没有？” 一路左右观察，张勇脱下上衣警服缠在手臂上，稍微降低一点被发现的概率。 林戈先是点头，再又摇了摇头。 在火车站进站口，他确实闻到了熟悉赵亮的气味。但是进入大厅之后没走几步，赵亮的气味就消失了。 短暂停留的人在原地留下的气味其实非常淡，再加上整个候车厅几千人来来往往，想要定点寻找一个目标，是十分困难也是十分烧脑的事情。 哪怕林戈比别的猫狗特殊一些，眼下也丢失了赵亮踪迹。 心情糟糕，林戈从张勇身上跳下去。 候车厅里挤挤挨挨的非常容易被踩到，但林戈已经完全顾不得。他将保护自己的任务交给张勇，然后一路慢腾腾的嗅着重新回到大厅门口的验票处。 唯有这里，还留有一丝属于赵亮的气味。 再往前走一点，味道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这家伙很有可能并没有进来，他在门口晃了一下，就又选择了离开？ “应该……是这样吧？” 林戈有些犹豫不决。 时间紧急，眼前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半点的选择错误。抓捕赵亮本来就是在跟时间赛跑，一旦搞错他的位置，等发现问题再回来重新过，那时候就彻底来不及了。 一步错，步步错，直到大错特错，这就是现在要面临的情况。 林戈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检票口过来的旅人低声抱怨着，绕过这只猫以及他背后表情难看的男人。 “那家伙，在声东击西？” 张勇猜到了林戈犹豫的原因，他也跟着踌躇起来。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知道怎么选才是正确。一旦弄错，就前功尽弃。 “赵亮，是不是有人帮他？” 林戈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赵亮这一次的逃跑之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么？ “他专门来火车站一趟，应该不是平白无故的吧？就算声东击西，至少也要有一个人帮他打掩护才对。他应该考虑过会不会暴露的问题，一旦暴露他能再躲去哪里？” 林戈闭上眼睛。 “这位……同志，能不能请您还有您的猫，让一下？” 检票口的工作人员忍不住了，板着脸走上来。 “咪咪？” 张勇无奈，低头看向林戈。 “工作人员，内应？有这个可能性么？” 林戈睁开眼睛。 这一次他不再关注来来往往的旅客，而是把注意力放在检票口附近的这些工作人员以及维持秩序的保安身上。 都很正常，都在忙碌，都忙得脚不沾地。 脚…… 林戈忽然顿住。 就在旁边不远处，行李扫描仪器后面的显示台前面，其中一个女性工作人员脸色苍白，她藏在桌子下面的双腿在疯狂抖动。 当然这不是重点，毕竟她也可能只是心情不好。 可是……为什么这女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腥臭的，像是毒一样的味道呢？ 如果赵亮真有帮手，吸毒者应该是贩毒者的天然奴仆吧？ 利用她，逃跑是不是很方便？ 林戈眼睛一亮。 他确实失去了赵亮的踪迹，也没有时间从里到外再找一圈。那么现在最简单也是正确率最高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么一个吸毒的，很可能和赵亮有关的人！ 从概率上来说，吸毒者和贩毒者之间的关联性是非常大的！ 林戈再次确认周围没有赵亮的踪迹，这才缓缓朝着这个干活不认真的女人走过去。 “嗯？” 张勇愣了一下，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掏出手机给在火车站内外四处探查的同事们发个消息，他跟着林戈来到这个肉眼看着就越来越紧张的女人面前。 看林戈跳到显示器台上，张勇跟着靠近。 一人一猫也不吭声，只静静的盯着这个表情管理越发糟糕的女人。 “哎，你是什么人？” 旁边一同干活的年轻女孩不乐意了，你谁啊在这里影响我实习。 “警察。” 张勇吐出两个字，对面女人猛打一个哆嗦。 这一下，她旁边同事也看出不对劲了。 几个人做事开始心不在焉，有人赶紧掏出手机给领导发消息，也有人冷笑一声继续干活，却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你把人带哪去了？” 张勇不知道这女人涉毒，只以为林戈在她身上发现线索，于是直接先发制人。 “什……什么人？” 女人哆嗦一下，低头装作干活的样子，头也不敢抬。 “看样子，走的是员工通道啊！” 张勇了解了，转头看向她旁边的年轻女孩：“刚才是不是有人过来过，她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吗？还有你，不要装模作样了，把你的员工卡给我看一看！” (本章完) 第92章 飞车 第92章 飞车 女人说她没带工作卡，也就是通行员工通道的磁卡。 这话别说张勇，就连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火车站领导也不相信。 见张勇瞪着眼睛就要发飙，他赶紧邀请张勇去办公室详谈，再厉声要求这女人放下工作，快点跟着滚到办公室去。 可张勇哪有时间跟他们啰嗦？ 将撬开女人嘴巴的任务交给朱俊，张勇带其他人跟林戈跑进员工通道。 往里面没拐多久，林戈果然又重新闻到了赵亮的气味。气味被一股酸臭味遮掩着，就好像是穿半个月没洗的馊衣服。 简单推理林戈猜测，赵亮大概率已经换上了铁路工作人员的装扮。 有这身马甲做掩护，他可以肆意的进出每一个通道，进出每一辆火车。他甚至还能卡着点儿在列车出发的前一分钟，走进警察检查完毕的车辆，潇洒离开。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林戈赶紧抓紧时间。 他的速度极快，很快把张勇抛在后面。再等他从前往站台的楼梯跳下去的时候，张勇已经找不到那只猫的影子了。 “这猫！” 张勇狠狠一跺脚。 “人太多了！” 林戈堪堪躲过一只大脚，再被对面迎来的行李箱撞到一下，才终于躲过这一波上车的客流。 在人山人海中寻找一个目标，最大的困难已经不是这个人的踪迹，而是要怎么快速绕过蜂拥人群。为了防止跟丢，林戈一路踩着的都是赵亮刚才不久踏过的路面。然而这样的跟踪虽然精细，却也代表林戈要面对波涛一样连绵不绝的行人。但是，这种环境里没有人会在人流中穿行还低头看脚下，因为头顶喇叭念倒计时就像在催命。 林戈能够理解这些行人，却也希望他们能够稍微理解一下自己，也理解一下追捕犯人是多么严重又严肃的一件事，千万别踩他的尾巴！ 他现在只后悔没有把警服小马甲给穿起来，搞得现在还要听一路的痛骂。 “动物上火车还真是对不起您了嘞！” 林戈头也不回的轻嚎一声，左右闪避终于冲到了人流的最前面。 视野陡然变得开阔，只有几个巡逻的工作人员和进站火车各个车厢门口等待的乘警。一般情况下乘警是很少在车厢门口堵门的，很显然这会儿他们也接到了通知。 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打草惊蛇了。 林戈嗅着赵亮的气味继续朝前冲，半途划一个大弧线躲过手欠工作人员的扑抓。虽然知道这家伙是职责所在，但是这会儿他真停不下来。 林戈再叫一声，终于跑过这辆通往海市的高铁，然后再转弯上了换站楼梯。 在最里面的站台，一辆开往丽市的大绿皮即将发车。 林戈已经看到了赵亮，或者说很像他的背影。这人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铁路员工作服，还带着口罩。他从这辆大绿皮中间的车厢走出来，径直走向连接火车头的那截车厢。 他手中的行李箱已经不翼而飞，穿着工作服根本看不出异常。他越过列车餐厅车厢来到火车头附近，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住，两人开始交谈。 林戈心中一喜，只希望这人能发现他的破绽。 然而就在林戈顺着高架终于赵亮头顶的时候，工作人员居然笑着让开了路！ 这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还拍着赵亮的肩膀向他推荐家乡景点美食。林戈能够理解这名工作人员来自终点站，不归漳市铁路管，对这边也不熟悉。但是，您也不能随便让人上车吧？ 林戈看到这截车厢上写着‘xl’的字样，换言之是一截行李车厢。如此一来，赵亮进去的借口，林戈大概也能猜到了。 “张口开往丽市的k15058号列车，还有一分钟的时间，就要发车了，还未上车的旅客……” 脚下的喇叭发出催促声，行人车厢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准备收踏板，赵亮也在给旁边这个来自丽市的工作人员帮忙。 只看这两人认真干活的模样，谁能想到他们中其中一个竟然是逃犯？ 只看这两人熟稔的模样，哪怕警察也会放松警惕吧？ 眼见火车头传来机械的摩擦声，火车开始缓缓动起来，林戈知道再不阻止就来不及了！ 指望火车离开后由乘警或者下一站围堵？ 说难听一点到时候整辆火车一千多号人都是赵亮的人质！ 报仇的心思无法忍耐，林戈再不犹豫从高台硬生生跳下去。四五米高的落差对一只猫并不算危险，他在赵亮和旁边人惊愕的目光中落在两人面前，再毫不犹豫的往前冲。 “哪来的猫？” 工作人员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它？” 赵亮眼睛瞪大，瞬间就认出了林戈的身份。 再想到林戈的身份代表警察，他脸色一寒毫不犹豫转身往里走。 从火车开了，操作的余地就大了！特意选这种速度慢的车是为了什么？找个减速的机会跳下去，并不是什么会死人的危险动作。 而到时候，天高任鸟飞！ 火车行驶的动静让赵亮有些脚步不稳，但他的心情却依然冷静。 “卧槽！”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赵亮感觉一股劲风朝自己脑袋袭过来。 他愕然驻步回头，惊讶的看见那只猫像跑酷一样跳过站台缝隙跳进车厢门，又从他身侧钻进来。紧跟着它再左右连续两次借力，身体就已经来到了和他平齐的高度。 一人一猫四只眼睛对视，赵亮竟是不可思议的从这只猫的瞳孔中看到了愤怒和杀意。 “抓到你了！” 林戈凌空咆哮，不等赵亮反应陡然一个转身，两只结实的后腿对着赵亮的胸口狠狠用力一蹬！ 赵亮瞬间被撞出去。 他硬生生摔出车门，往后翻一个跟斗，栽在了车外站台上。 “老子！” 赵亮摔的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眼睛里露出浓浓暴怒。他三下两下爬起来，赶紧去追已经驶出两米之外的车厢门。 同样懵的工作人员赶紧在门口摆手：“快上来！不对兄弟别追，安全第一，你的东西我到时候寄……” 话没说完，一道灰影从他脚边窜出去。 林戈稳稳跳回到站台，硬生生拦住赵亮的去路。别说这个已经错过了车厢门，就是后面那十几个正在关闭的车门，他也休想溜进去！ 赵亮停住脚步。 一人一猫，就这么在行驶的火车旁对峙起来。 他们的架势引的火车内的旅客们一阵惊呼，一个个赶紧凑到窗户边上往这边瞅。 而赵亮，这会儿将林戈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逃出生天的最后关头，被一只猫给重新踹回来！ 这他妈是猫么？ 眼下动静闹这么大，接下来想平安逃脱怕是有些不容易了。更糟心的是，他所有辛苦提前准备好的证件行李现金安全手机，如今全部都落在了那辆火车上！ 赵亮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右手揣进口袋。 林戈微微俯身。 他不知道赵亮还有什么底牌，只希望张勇他们能够早一点发现这边的动静，早一点过来将赵亮包围，再逮捕归案。 “喂！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知不知道危险，你是哪个部门的人，在这里干嘛？” 一名送完车的工作人员朝这边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抱怨。 赵亮一动不动。 他已经听到了楼上渐渐过来的急促脚步声，那声音像是在一步步往他的心脏上踩一样。 “哎，我说你几个意……” “嗷！” 工作人员正要靠近，忽然被林戈的叫声吓的一哆嗦，停在不远处顿时不敢动了。 这声音，渗人！ 这是猫？ “快滚啦蠢货！” 林戈心急不已。 他可是记得十分清楚，赵亮这王八蛋有一手相当精湛的玩弩的手段。这人跑过来，不是活该给赵亮当人质？ 林戈现在很紧张，只有头顶渐渐跑过来的张勇他们，能够让他稍微松一口气。 这时候，赵亮抬起头。 手里拿出一样东西。 感谢朋友20220828110147699的200币打赏。 第一次收到打赏，感谢一下，也纪念一下。 (本章完) 第93章 枪 第93章 枪 在林戈惊恐的注视中，赵亮掏出来一把手枪。 比巴掌大一点，看起来像个玩具。但是只看它金属的结构还有完整的枪筒扳机握把弹仓，林戈就不能将这东西当做玩具看待。 说实话，赵亮手中有枪，并不是什么特别意外的事情。毕竟是毒贩，丧心病狂，走的是破家的路子。以国内禁毒力度的严格，不愿坐以待毙的亡命之徒，总会想办法搞些防身东西。 林戈不知道赵亮手中这玩意是哪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制品，他谨慎的退后一步。 再紧盯着赵亮的动作，随时准备反应。 “如果只是手枪……应该能躲过去吧？以猫的反应能力。” 林戈在心中嘀咕一声。 而在赵亮身侧不远处的那名工作人员，这会儿已经彻底傻眼。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一个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当看到赵亮熟练上膛后，他哆嗦一下赶紧后退。 “敢动，就弄死你！” 赵亮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这人。 工作人员赶紧抬起双手，想高举投降又有些犹豫，最终他只能张开十指放在身体两侧，一动也不敢动。 他哆嗦着腿，眼睁睁看着赵亮走到他面前，再掐住他的脖子。 “饶……饶命……” “赵亮！” 不远处传来张勇的声音，他领着一群警察终于赶到现场。 林戈倒也不怪这些家伙来得迟，毕竟真说起来从他和张勇分开到他把赵亮踹出火车，一共也才过去三四分钟的时间。张勇能迅速赶过来，已经很及时了。 “枪？” 疾奔过来的张勇忽然看见赵亮手中的武器，他的脚步顿时刹停，再摆手制止身后众人。 看看赵亮，看看人质，再看看另一头趴在地上作警备状的猫，张勇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赵亮，你想干什么？把枪放下，我们有话好好说！你想清楚，负隅顽抗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下场？” 赵亮冷笑一声，松开人质脖子再一用力，将人质拽到面前，“你以为我是傻子么？臭条子！以我犯下的那些事儿，哪怕自首减刑，也百分百要挨枪子儿吧？” 用枪抵着人质后背，赵亮不屑的道：“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反抗？反正是个死，我好歹找几个陪葬的！” 见其他几个警察慢慢散开，从其他方向将自己包围，赵亮拽着人质缓缓后退：“对了，跟你们介绍一下我手里的好货！s什么p220，德国货！老子大价钱从柬埔寨搞到的！这可不是什么小作坊搞的水货，是真正杀人的东西！如果你们谁想挨一枪，就尽管靠过来！别怪我没警告你们，子弹可不长眼！” “p220是瑞士公司产的吧？” 一个躲在楼梯里面的警察忽然冒头，居然是赵志刚那家伙。 也不知道他究竟倒了多大的霉，居然被张勇叫过来应付这种事。林戈更加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还是个枪械爱好者？ 能把赵亮噎住，也算有点本事。 ‘砰！’ 赵亮毫不犹豫的对着声音的方向扣动扳机，一声闷响后子弹砸在水泥墙上弹飞出去，再溅射出大量碎渣。 所有警察都不自觉退后一步。 也算经常摸枪的他们，听声音就已经分辨出来，赵亮手中的确实是一把专业手枪，而非手工打造的铁铳。 看他肆无忌惮开枪的样子，这家伙怕是完全没有投降的打算。 “来啊！再嘲笑老子？” 将枪收回来重新抵住人质，赵亮不屑冷笑道：“老子知道逃不出去了，有本事打死我啊！嘿嘿，到时候看老子能逮到几个人偿命！哦对了，你们该不是没有枪吧？” 看着双手空空的张勇等人，赵亮嚣张的大笑起来：“妈的，区区小片儿警，居然在老子面前嚣张？连把枪都没有，装个屁啊！叫老子投降，老子先弄死你！” 赵亮二话不说对准张勇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张勇电光火石间察觉到赵亮动作迅速一个前扑，子弹擦着他头顶飞出去，一头撞在对面停靠的火车上。 “啊！” 远处传来惊呼声，这边的动静终于还是被远处的行人还有火车内的旅客发现。 片刻之后，那边骚动起来。 张勇前扑两步，不等落地就迅速起身，额头也开始溢出汗水。 眼下的情形可以说是他这些年当警察以来遇到的最糟糕的，比那种数十人的械斗还有嚣张反抗的犯罪分子更加难搞。 枪！ 一个禁忌又危险的名词！ 国内是禁枪的，非法持枪更是重罪！但就好比那些非法走私一样，没人能完全杜绝国外枪械流入国内。只不过是因为打击力度的关系，哪怕犯罪分子也不会拿这东西出来防身。 犯个罪也就判个几年而已，搞把枪有没有用不说动不动先加判三到七年刑期，实在不值当。 只有赵亮这种涉毒涉黑的亡命之徒，才会想办法把这玩意带在身上。 一众警察不用张勇吩咐，就各自散开并且寻找掩体，只依然从各个方位堵住赵亮逃跑的去路。 但张勇没有躲！ 因为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同事们肯定已经对上级进行了呼叫求助，现在最重要就是稳住赵亮，防止他伤害人质。 亦或者，尽可能的将他枪中弹药消耗干净？ sig-p220，一把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货，最大装载为九发子弹！ 只要不命中要害，它打不死人！ 张勇眼睛微微眯起，已经做好了拿身体堵抢眼的准备。 不是他等不起支援，而是赵亮手中有人质。而且周围的其他人质……太多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些人会更加的恐慌，会造成更多无法阻止的后果。 而且就算呼叫特警帮忙，最大的可能性也是将赵亮一举击毙一了百了。 但这……并不是张勇想要的结果。 从赵亮掏出枪来的那一刻，张勇就知道，案件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 别的毒贩没有枪，之前抓捕的其他团伙成员也都没有枪，为什么赵亮身上却带着一把？ 他为什么要带枪？ 为什么能带枪？ 他真的只是这个涉毒团伙里的普通一员吗？ 很多东西，从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陡然发生了重大转变。赵亮的存在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涉毒涉赌团伙通缉犯，而是背后很可能存在更加秘密的大功劳！ 张勇很想要立功！ 就如同他之前想转岗去刑警队，而后发现林戈的秘密感觉在派出所也能做出成绩一样，他是个想做大事的人。 而想做大事，就不能怕死！ 想当刑警，也不能怕死！ 张勇不怕死。 “你他妈的！” 警察凶，犯人就怂，赵亮有些进退两难。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杀光这边所有警察，因此这枪，能不开是尽量要避免使用的。它只是和警方交涉的工具，只是赵亮身上最后的威胁力量。 张勇不主动动手，他也不敢再开枪。 两人就这么对峙起来。 周围的警察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呼。 大家都是当警察的，但当警察这些年，谁又见识过这样的大场面？持枪匪徒和孤胆英雄，这种画面只在电影里才看到过。 眼见张勇身上连防弹衣都没有一件，众人不由为他捏一把汗。 “你……真的不怕死吗？” 赵亮用枪口对准张勇，口干舌燥的威胁。 “我不一定会死！但是你只要敢开枪，你就死定了！枪一见血，就是轰动全国的大案，到时候国家机关全力发作，你身后那些人纵使逃到国外，也在劫难逃！” 张勇从后腰取出一柄塑料枪，高压电击那种。 他并不打算把生死放在凶犯会投降这种可能上，因此除了对峙，他还要反击。 而且是更重要的，张勇看到了某种可能。 只要赵亮不回头，只要自己能死死拽住他的全部注意力，事情就能够发生转机。 对吧，咪咪？ 感谢书友140404050708390的1500起点币打赏。 真的非常感谢，原来我也能得到这样的支持。 再感谢各位给我投月票，推荐票的朋友们，谢谢大家。 (本章完) 第94章 夺枪 第94章 夺枪 林戈的小心脏，跳的飞快。 原本猫的心跳就比人类要快很多，这会儿更是紧张的‘噗噗噗’像擂鼓一样。 他眯着眼睛，悄声无息的朝着赵亮靠近，摒着呼吸一点点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 原本是不打算这么做的。 但谁让赵亮开枪了？ 逃是不可能逃的，躲也不打算躲，林戈选择先下手为强！ 索性张勇似乎看出来林戈的目的，立即想尽办法吸引住赵亮的注意力。特别是当他掏出电击枪的时候，赵亮的警惕心更是瞬间达到顶点，枪口对准张勇，再不敢挪开视线。 林戈距离赵亮越来越近。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警察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无论是否知道林戈的能耐，他们也都不会在这会儿出声碍事。因为哪怕只是片刻影响到赵亮也好，只需要两秒钟，就足以让张勇瞬间欺近，一举将赵亮反制。 大家或许不信任一只猫的能力，但是一定会信任张勇的能耐 “牛啊！牛啊！” 不远处赵志刚躲在楼梯后咬着牙齿怒骂，眼前这一幕让他热血沸腾。这可是近距离的枪战片啊，太刺激了！他恨不得化身张勇，亲自面对黑洞洞的枪口。 “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赵亮怒视张勇，食指扣着扳机蓄势待发。 “有本事你试试看！一颗子弹！你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张勇丝毫不怂，微微俯身紧盯着赵亮的动作。 赵亮转手将枪口对准面前人质的脑袋：“好，有种是吧？他妈的，他的命你们也不管了是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我把这家伙弄死，你们一个一个谁也别想好过！” “救……救我啊……” 人质已经几乎崩溃，双腿颤颤巍巍的发软。他几乎站也站不稳，被赵亮硬箍着脖子才没滑下去。 “给老子站起来！” 赵亮恼怒，拽着人质用力一提，另一只手枪托狠狠砸在这人的脑袋上。 ‘嘭’一声闷响，人质顿时血流如注。 “好机会！” 枪口离开目标，这是最好的空隙！ 不等赵亮再有动作，林戈迅速的跳起来，狠狠朝着赵亮的手咬过去！ 他很清楚现在最要紧的是什么，知道控制住这把枪才是眼下最重要的目标。没了枪的赵亮就是没了爪牙的老鼠，在一众警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电光石火之间，林戈一跃跳到赵亮右手边，大嘴一张死死咬住赵亮的食指，两只前爪抱住枪一同扣进扳机槽当中。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赵亮的右手食指被林戈硬生生咬着从扳机中拽了出来，撕咬的裂口瞬间将枪把以及林戈的牙齿下巴染红。 与此同时林戈的双手紧紧占据扳机槽里所有的空间，不给赵亮任何反应过来的机会。当赵亮在惊恐中拼命甩手的时候，他更是强忍着身体飞出去的感觉，死死咬着他不放。 除非把他的手指咬下来，否则老子绝不松口！ 林戈在心里咆哮。 他的后腿疯狂乱蹬，整个身体在空中被甩的几乎飞起来。但即使这样，他也依然死死锁着赵亮没有松开。 “妈的！给老子松口！” 手指剧痛脸色大变的赵亮，一脚踹开人质，腾出左手朝林戈脖颈狠狠掐过去。 “咬死你！” 林戈呜咽着再加一成力气。 他的牙齿深深嵌入手指肌肉当中，疼的赵亮眼睛都瞪圆起来。 赵亮赶紧抓着林戈的脖子往外扯，却只能连同手枪带自己的右手一齐扯出去，扯得食指伤口撕裂越发严重。 眼见张勇以及其他警察抓住这个机会疯狂的冲过来，赵亮又握紧拳头往林戈脑袋上猛锤。他很清楚哪怕时间再短，只要弄走这只猫，他也依然有翻身机会。 现在最重要的，是夺回枪的主动权！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你小子尝尝老子的厉害！” 林戈脑袋一侧躲过赵亮的拳头，再顺势把身体荡过来，照着赵亮的脸就是右腿一瞪！ “啊！” 惨呼一声，赵亮条件反射的去捂眼睛。但即使受伤，他依然握紧枪，将攀着猫的右手狠狠朝地面一砸。 ‘嘭！’ 林戈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地面上。 更加意外的情况忽然发生，手枪分明没有扣动扳机，但偏偏就这么一磕，击发装置就被意外触发。枪机壳向后一冲，一颗子弹斜着朝天打出去，命中天板的水泥再弹去一旁。 “啊！” “你被逮捕了！” 张勇第一个冲上前，双手抓住赵亮的右胳膊，顺势一个全力的侧肩摔。 ‘嘭！’ 赵亮整个人砸在地上，脑袋一阵眩晕，脸上有血往外乱溅。 张勇借势跨步骑在他胸口，两只手依然控制住赵亮的右手。他没有试图去掰赵亮持枪的手指，而是稳稳将手按在地上，不允许它半点动弹。 赵亮拼命挣扎，左手在张勇身上乱锤，张勇却巍然不动。 这时候其他警察也纷纷赶到，大家伙抓手的抓脚的按脑袋的，迭罗汉一样将赵亮在下面压了个严严实实。 这个凶悍的家伙，终于伏诛！ 一切说的漫长，但事实上仅过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特别从林戈出手再到张勇定转乾坤，一共也只用了三四秒钟的时间而已。 再凶的犯罪分子也是肉体凡胎，被警察近身如何还能逃？ 只是…… 哪怕到这个程度，哪怕胳膊都要被拗断，赵亮依然死死握着手枪不松。 林戈咬着他的食指不敢松口，大大的脑袋随着张勇开始掰手指而上下晃荡，晃的他不禁头晕眼。与此同时咸腥的血液一点点流入口中，让他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 总而言之林戈已经十分不适，但他又确实不敢松口，只能硬着头皮坚持。 “妈的，还不松手？” 张勇也是满头大汗，他快要把赵亮的手指掰断了。 其他人则刻意避过枪口的位置，终于等到张勇掰开赵亮的大拇指，将扳机口套着两只猫爪的手枪夺回到自己手中。 这一瞬间，赵亮的身体瘫软了下去。 林戈也软软的松口，任由张勇小心翼翼把他的爪子从枪栓槽中慢慢拽出来。 幸好，这一次再没有发生意外。 大家都松一口气，不止张勇，不少警察都看向那边空地。赵志刚蹲在地上捂着肚子还在呻吟，刚才那颗弹飞出去的子弹将他可撞的不轻。 这货才刚刚出院不到半天，就再次因公受伤了。 上班一个月，工伤三十天，似乎就是赵志刚这段时间的真实写照。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这都是小事，朱俊给赵亮双手拷上铐子，再看向他血淋淋的食指：“嘶……撕裂成这样，又伤到骨头。这颗指头……估计只有老天保佑才能保得住了。” “活该！” 张勇闷哼一声，终于心有余悸的松一口气。 小心翼翼将手枪的弹夹抽出来，将弹仓里的那颗子弹也倒出来，他再将手枪和弹夹分开放在旁边空地上，交给张科专人专心看管。 这会儿再看赵亮，脸上血淋淋的几道爪印十分显眼，伤口距离眼睛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差一点就要戳瞎眼球。 当然，没有人会同情他！ 吩咐两名警察将赵亮脸朝下按压在地上，不准他有丝毫动弹，张勇这才看向林戈：“咪咪，没事儿吧？话说你这么莽干什么？我只打算让你帮我吸引他注意，没让你亲自动手！” “不动手，怎么亲自报仇？” 林戈瞪一眼张勇，再低头呸呸呸的吐口水。口水里红色的血丝十分显眼，让他吐着舌头恨不得给全身内外来一个彻底消毒。 另外……右边肩膀有点疼，应该是刚才被撞伤的结果。 王八蛋赵亮，砸那一下还真没客气。 越想越恼火，越想感觉肩膀越疼，林戈慢腾腾的踱步到一边，再放松的趴下来。 “咪咪？” 捂着肚子蹲在一旁的赵志刚看到林戈的异状，忽然一愣。 (本章完) 第95章 学医雷劈，兽医呢？ 第95章 学医雷劈，兽医呢？ 原来猫的身体，这么脆弱…… 自以为牙尖嘴利，已经成功干翻一个又一个对手。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猫是一种攻强体弱的动物…… 林戈迷迷糊糊的只感觉浑身疼痛，隐约还听到一阵惊呼声。然后不知道是过了一会儿还是过了许久，他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紧跟着天旋地转，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觉睡醒，精神旺盛。 林戈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透明的亚克力箱子里。箱子不大，仅能容纳一只猫稍微活动。 周围还散发着浓浓的各种动物的气味，以及一些药水的味道。 医院？ 林戈稍微尝试一下站起来，发现身体状态还算不错。除了头还有点疼，肩周位置还有点酸之外，并没有别的情况。 精神很好，意识也很清晰。 他左右看看，确定自己的位置是在某家宠物医院里。 这家医院面积不大，装修也不高级。陈旧的房子里，靠着墙壁的一层层亚克力房间，就是‘患者们’的病房。然后除了林戈自己外，只有隔了好几间的其中一个箱子里躺着一只布偶，最角落最里面关着一只胖狸。 此外对面的一排铁笼子应该是关狗的，其中一个里面有一只卷毛泰迪。整个房间包括他在内，也就四只动物。 再左右观察，左边是医院大门，外面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右边则是一个接待用的桌子，旁边有一个通往里面的狭窄通道。 各种各样的气味就是从通道里面散发出来的，门口处贴着禁止入内字样。 这地方，已经不能称作是医院了，只能算是一个小诊所。 所以……派出所那些王八蛋，就把一个立下大功的赫赫功臣，甩在这种不靠谱的小医院里不管了？ 林戈有些不爽的咬咬牙。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只看这简陋的亚克力箱子，它就不是一个对待功臣的待遇！就连箱子里角落摆放的猫粮，也充满着劣质的味道。 “老子该不会是被过河拆桥，利用完就给抛弃了吧？呵……聂国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林戈眯起眼睛。 亚克力板‘门’的位置，有两排猫爪大小的孔。既能用来透风，也能方便猫伸出爪子和主人嬉戏。 而这种孔对林戈来说，就是方便开门的通道。他只是将爪子尽力伸出到极限，碰到门锁的孔，然后将贴着板子的插销扒拉垂直，再往上用力一勾，锁就被打开了。 不费吹灰之力！ 林戈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在附近，这才推开门轻盈的跳到地上。 他的动静吸引住趴着发呆的布偶猫，也被躺着睡懒觉的胖狸睁开眼看了两眼。对面的泰迪见有猫靠近，更是激动的站起来抓住栏杆，尾巴打着旋儿的疯狂摆动。 “汪！汪汪！” “别叫啊蠢货！” 为了防止惊动他人，林戈赶紧左右看看在房间角落找到一个塑料味很重的网球，扒拉到狗舍门口后，两只手抱着从栏杆缝隙丢进去。 见泰迪果然去追球了，林戈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迎接自由了！ “现在什么世道唉哟，青菜价格都要五块起步，干着一家破店我就要饿死啦……” 就在林戈转身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恰好出现在门口。 一人一猫忽然对视，都愕然愣住。 这么巧？ 林戈迅速反应过来，他从这人身上闻到和店里的一样的气味。换言之这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就是这家宠物诊所的老板？或许还要兼任主治医生？ “你怎么出来了？” 黄芪愕然看着在诊所大厅里溜达的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特别这只猫看到他之后既不逃跑也不亲近，漠视的眼神更是让他越发好奇。 作为镇守一方辖区宠物健康的功臣，黄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性格的猫。话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箱子上的插销看着简单，但仅凭运气可别想把它弄开。 林戈也在打量黄芪。 看看他身上穿的廉价衣服，再看他提的塑料袋里面只有几根芹菜一颗白菜可怜兮兮半点荤腥都没有。以及联系到他刚才的自言自语，林戈顿时露出怜悯眼神。 “这家伙，莫非是那种大学一毕业就跑出来创业的蠢货？干宠物这一行，你不把门店档次搞高一点，服务质量搞好一点，怎么能吸引到那些猫奴狗奴？” “你是在鄙视我吧？” 黄芪把菜放到里面桌子上，再原地蹲下来对林戈招手：“来！咪咪，过来让我看看。我跟张警官打包票说三天治好你的伤，你这到处乱跑的，可别胡来搞砸我的招牌。” “张勇认识的人？” 林戈稍微松一口气，原本就不担心的心情总算彻底放下来。 也对！自己是有编制的，怎么可能被卸磨杀驴？ 林戈不知道眼前这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靠不靠谱，可只看整个医院算上他林戈也就四个病宠也能猜到，他这里生意不是太好。 连病宠都没有的年轻医生，真的能放心？ 他退后一步，拒绝黄芪的善意。 没成想，看到林戈退后，黄芪反倒怒了，“卧槽，连你也不相信我？警猫了不起啊，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啊？搞清楚那天要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你丫早完蛋了！” “嗯？” 林戈一愣。 难道他不是张勇送到这家诊所来的？而且当时这个年轻人也在现场，面对持枪歹徒居然敢勇敢的站出来救猫？ 真的假的？ 哪怕当时赵亮已经被制服，这家伙的胆量也挺厉害了。 林戈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算了！我和一只猫啰嗦个屁啊！”黄芪自己倒是感觉没意思了，拍拍裤子站起来：“看在你这家伙确实厉害，连持枪歹徒也敢冲上去搏斗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说实话你这家伙挺厉害，我今天上午没事儿刷新闻才发现，原来你之前还干过爬一百米高烟囱去抓歹徒的事儿啊！了不起，是supercat吗？” 黄芪好奇的打量林戈，眼睛里的神色让林戈一阵毛骨悚然！ 这绝对不是粉丝看明星，或者闲人看网红的眼神！而是一种充满探究，想要把他从皮毛到骨头，从血液到内脏全部铺开，一点点放到显微镜下欣赏的变态眼神。 林戈打一个寒颤。 明明长一副弱受模样，明明只是一个小诊所的穷医生，为什么会有科学怪人一样的眼神？ 杨晓彤的眼神都没他恐怖！ “不对啊！我前天给你抽过血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啊！除了吃的有点杂消化稍微有点问题以外，没看出和其他猫有什么区别啊！” 黄芪继续自言自语。 而林戈听到这里，已经彻底不想在这地方呆了。 他喵的就连宠爱医院那么牛的地方，也没成功给他林戈抽过血。怎么这回就稀里糊涂的，栽到这个小破诊所了呢？ 哪怕黄芪说他的血液和寻常猫无异，但林戈依然不放心。 他和别的猫有没有区别，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无论是体力，速度，力量，杀伤力以及嗅觉和思维，他都和普通猫截然不同！ 一个拥有杀人能力并且能够和人类正常交流的猫，一旦被人从毛发血液或者别的什么里面查出异常，说不得真会被切片！ 林戈转身就走。 黄芪也不阻拦，只依然像个书呆子一样嘀嘀咕咕。 他一边回忆林戈的验血结果，一边回想那天触摸林戈四肢肌肉的感觉。莫名的，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太一样…… 感谢放假就是pzy的打赏。 (本章完) 第96章 新地图 第96章 新地图 林戈一口气跑出去一百多米，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旁边的公交站牌看，幸好还在漳市。 但是……这里并不是漳河派出所的辖区范围。而是在漳河派出所和火车站中间的，一个名为龙泉街道的地方。 换言之，他跑到了龙泉派出所的地盘。 属于隔壁友军。 这边是漳市目前最繁华的地段，也是近些年开发以及人流最集中的地段。别的不提只谈房价，这边的高层商品房价格，已经达到漳河街道近乎一倍的程度。 而高速发展带来的并非只是繁华，还有绿化的萎缩和公共资源的减少。 这边几乎很难看到绿荫成片的公园，道路两边也没有绿化带和联排树。宽敞的十车道和两边数不清的广告牌大商场大高楼，让这条商业道路繁荣奢华；但炙热阳光烤在地上的蒸腾感，又让这边少了几分柔和清新，给人一种焦虑急躁的感觉。 都说大城市里节奏快，大概就是这种环境下，人也匆匆车也匆匆的现实吧？ 林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没有圃，绿树，也没有遮掩躲藏的地方，这对一只猫来说就相当于赤身裸体杵在外界视线中，相当没有安全感。 林戈从公交站牌确定了方向，开始慢腾腾往漳河街道方向走。 他径直走在烫脚的砖板路上，一路和许多人擦肩而过。但没有人理会这样一只猫，走过的人顶多只议论两声，并没有停留原地跟一只猫嬉戏亲昵一下的想法。 林戈也不在乎，只稍微加快速度，终于走到这条街的尽头。 前面终于能看到一抹绿色，是一个位于桥头和银行大楼之间的空地。空地上有几棵树龄很高的大白蜡树，周围种着一圈红叶石楠。 在这些树的下方，摆着几个石桌石椅子，旁边挂着银行的广告幡。一个大概是卖保险的或者搞培训的团体正在里面讲宣传，有稀疏两三个老头儿凑近了在观望。 林戈有些累了，径直找到一棵泥土干燥的石楠树阴，躺下来稍作休息。 他有些口干，偏偏这地方连个水龙头都没有。之前在漳河辖区的时候，到处都是公共厕所还有公园，林戈从来没为口渴的事情担心过。 “一只猫？” 一个老头背着手从讲宣传的那伙人群中退出来，发现林戈愣了一下。 他已经很久没在附近看到过野猫了。 不过仔细一看，这猫是戴着项圈的，也就说并不是野猫。这让老头有些遗憾的叹一口气，他挺想揪一揪猫耳朵玩一玩。 在林戈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老人捂着胸口闷咳了一声。 天气太热让他有些不适，再加上这段时间冷一天热一天的，对老人的身体也是考验。老人从兜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抿一口，想一想将杯盖倒满，放在面前地上。 “咪咪？来啊，喝水不？” “咪个头啊！” 林戈不爽的睁开眼睛却没有反驳，看看老人和善的面孔，再感受一下干燥的喉咙，还是乖乖站起身朝老人走过来，再不客气的低头痛饮。 “哈哈……真乖！” 老人开心的笑起来。 不怕生的猫最逗人喜欢了，老头弯下腰把手按在林戈脑袋上，开始用食指和拇指揉搓林戈的耳朵。 他玩的挺开心，林戈却不乐意了。 耳朵抖动一下没把老头甩开，林戈干脆叼着水杯盖往后退两步，来到老头手够不到的地方。 三两下的，水杯盖舔完了。 林戈意犹未尽的舔舔舌头，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可以继续赶路了。 “还喝不？” 老头又往盖子里添了些水，兴致勃勃的看着林戈。 “这老头，倒也不坏。” 林戈嘀咕一声，走上前继续喝水。 “吃瓜子儿不？” 老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葵籽儿，个个颗粒饱满。见那猫抬头看着自己，老头又把瓜子搓出来两粒，放手心里递向林戈。 “……” 林戈能够看出来，这老头挺寂寞的。 不是无聊，他不会这么热的天还在外面乱逛。不是没事可做，也不会跑到人家卖保险的摊子凑热闹。不是因为寂寞，又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的猫儿这样子玩？ 这老头是住在这边？还是过来帮儿子看家来着？ 林戈在心里想着，没有拒绝老人的善意。 说实话瓜子这东西他不怎么爱吃，因为猫没有磨牙，上下臼牙也不密合，很难将比较小的坚果类食物咬碎。而瓜子这类的零食，一口吞就半点意思也没有了。 只是……给老人一个面子吧！ 林戈用舌头把几粒瓜子儿都卷进嘴里，舌头倒刺在老人手心划过，惹得他哈哈大笑。 老头想一想，再去旁边超市买了包香辣小鱼干过来，撕开递给林戈，却被他甩着尾巴拒绝。 一人一猫玩了一会儿。 不知道啥时候，老头揉着腰站起来，对林戈摆摆手。 “唉哟！小咪咪，再见啦，要去接小孙孙去咯。” 林戈也洒脱转身，告辞老人继续往漳河派出所方向赶。 ‘噗通！’ 一声奇怪声音让林戈愕然回头，看见老人竟然朝前跪倒在那边地上。 他一只手死命抓着胸口，另一只手艰难的往衣服口袋伸。只是因为身体原因，颤抖的手怎么也掏不到荷包里去。 “这是怎么了？” 那边摆摊的人看过来，一个个露出惊讶表情。 有人赶紧转头，有人跟旁人一起指指点点，也有一个年轻女孩好奇凑过来，小心翼翼询问：“爷爷，您没事儿吧？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帮您叫救护车吗？” 老人浑身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 但是看周围人的样子，似乎没有一个打算过来搀扶或者救助。就连最热心的那女孩，见得不到老人答复，也赶紧站在旁边打起电话。 “蠢货！他这是犯病了！” 林戈赶紧朝这边跑过来。 他无法评判别人做的对与错，但是很显然这种病应该是会随身准备药物的。赶紧吃药的效果，比等救护车要安全无数倍。 在围观人惊讶的注视中，林戈迅速冲到老人面前，二话不说一脑袋将老人放倒，待他平躺之后再伸手赶紧掏兜。 “哎！你这猫！滚开！” 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二话不说一脚踹过来。 林戈闪身躲过，龇牙咧嘴一脸威胁将这人吓退，然后继续在老人身上口袋里翻找。 “打110！这猫在伤人！” 远处看热闹的，其中一人远远做出指示，自个倒是一动不动。 “野猫就该杀光，太危险了！” “怕是摔的不轻，哎你们说这医药费要找谁负责？” 另有人们做出评价。 林戈什么也顾不得，翻找半天终于从老人中山装胸口处的口袋里，勾出来一个纸包的处方袋。 手脚并用将袋子扒开，露出里面七八颗白色的小药丸儿。他赶紧用指甲夹住一粒，再跑到老人面前往他嘴里塞。 老人还有一些清醒，下意识将药丸吞下。 他想对林戈露出笑脸，脸颊却抽搐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哎，要不要给他喝点水？” 看到林戈给老人喂药的行为，热心女孩从手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然后对着猫作询问。 “我哪里知道！” 林戈翻一下眼睛，你一个成年人向一只猫问话，是不是有病？ “哦，哦！” 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林戈的意思，赶紧蹲下来再拧开瓶盖，小心翼翼的往老人口中倒一些水。 老人喉咙有吞咽动作，林戈松了一口气。 不久之后救护车匆匆赶到。 女孩接到那头电话询问，赶紧起身迎过去。 从车上下来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两人现场对老人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确定是心脏病发作，也确定已经服药之后，紧张的表情缓解了一些。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建议去医院留置观察。 周围没有家属，女孩作为打电话的报警人，听从医生建议跟着上了救护车。 只是临走，她把林戈一抱，也顺手带了上去。 (本章完) 第97章 八字不合 第97章 八字不合 “哎！动物不允许上救护车！救护车是无菌车辆，你要不把你的宠物给熟人寄放一下？” 不等林戈挣扎，随车护士拦住女孩。 “但是……这不是我的猫啊！” 女孩认真的道：“给这个爷爷吃药的，还有第一时间帮爷爷躺好的，都是这只猫。我只是给你们打了电话再给爷爷喂了口水，救爷爷的是这只猫的功劳。” “猫救的人？” 医生将担架送进车厢，回头好奇的看看女孩再看看林戈，“你说这不是你的猫？那这猫是不是老人养的，专门做过这方面的训练？” “那就挺厉害了！连猫都懂得紧急救人，这些看热闹的却只会躲得远远的，急救电话也不打！” 护士冷笑着嘲讽一句，不再阻止女孩将猫带上救护车。 在救护车开往医院的途中，护士和女孩简单的聊了两句。 得知女孩是在找工作的途中碰巧路过，发现老人出现意外立刻勇敢救人，她不由对这女孩连连夸奖。 女孩笑的有些惭愧。 那头医生一边将检查仪器放老人身上，一边回头打量着女孩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在医院帮你介绍一份临时的工作吧？一边干着，一边再找合适的？” “我叫李思语，那个工作就不必了，太麻烦你们了。” 李思语赶紧拒绝。 见医生有些尴尬，护士转移话题道：“哟，这猫还戴着项圈呢！唔……上面还有铭牌，让我看看……漳河……派出所……派出所？” 几个人抬起头互相对视，都有些诧异。 就连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好奇的转过头看了林戈一眼。 林戈懒洋洋的趴在李思语大腿上一动不动，这种迟早会被发现的事儿，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咚噔噔……’ 二次元的音乐忽然响起来，护士掏出手机拨通。 电话里传来科室主任的声音：“喂！小娜，人接到没有？刚才龙泉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接到报警有一只猫伤了一个老人，然后被你那辆车给一起接走了？” “龙泉派出所？” 名叫小娜的护士复述一句，再转头看李思语腿上的猫，还有它脖子上亮闪闪的铭牌。 “有什么问题吗？” 主任那边情绪不是太好，没人喜欢被派出所忽然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 小娜语气有些奇怪的道：“但是……这只猫是漳河派出所的猫啊！而且……猫没有伤人，它是救了人！根据一同救人的女孩的描述，是这只猫在安全时间里给老人服下药物，才保住老人的命……” “漳河派出所的猫？还能救人？龙泉派出所找咱要？” 主任也很吃惊，不明白这事儿怎么闹的这么奇幻呢？你派出所之间的事，找到我医院来干什么？ 说一句她会回电让俩派出所自己联系，主任挂了电话。 小娜收起手机，和医生对视一眼，再看看李思语，看看林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林戈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想一想不能给人家添麻烦，林戈直接按下项圈上的联络按钮。 ‘嘟嘟……’ 突兀的声音在猫脖子上响起来，将几人全部惊醒。 几秒钟后，一个疲惫的声音传出来：“喂？咪咪，这次又有什么事儿？我跟你说，我已经怕了你突然打电话了。你上次打电话过来，立马又是毒贩又是枪击，太考验我心脏了。” “……” 几人一齐无语，电话那头说的，内容含量有些不敢细想。 毒贩？ 枪击？ 这就是这只猫的日常生活么？ 太可怕了！ 林戈也不搭腔，只抬起头盯着护士。 小娜瞬间明白过来，赶紧低下头凑过来道：“您好，我是漳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护士，现在在救护车上。您家的猫刚刚救了一位犯心脏病的老人，我们正带着猫和病人一起赶往医院。是这样的，能不能麻烦您到人民医院来一趟，有些事情还有手续什么的，需要猫的监护人签个字。然后后续老人的感谢什么的，也需要和您联系。” “卧槽……有外人？” 张勇不自觉吸一口气冷气。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张勇发现自己好像违规了。 听完护士的话，他又吃惊的在自己手背上用力掐一下。 这猫……还会救人了？ 它是会做海姆立克急救，还是能做人工呼吸？ 开玩笑的吧？ 但既然护士都这么说了，张勇也只能把这事当真。再听说龙泉派出所要来询问猫的情况，以及有人报警称猫伤害老人等等，张勇都赶紧打包票把事情揽到自家身上。 挂了电话，救护车里几人一齐无言。 “还真是派出所的猫啊！” 医生震撼的感慨。 甚至……还是一个有编制的警猫，参加过一场和毒贩枪击有关的大型警事活动。 护士在心里补充。 这也……太猫不可貌相了！ 而另外一边，张勇也一边吸冷气一边转道去聂国强的办公室。 聂国强在跟余正伟商量着什么，张勇也不客气一进来就直接道：“聂所，你的猫又闹事儿了！它从医院里溜了出去，然后在路上溜达的时候救了一个人。” “救人？谁接的警？” 聂国强和余正伟都是一愣。 “不是，是救了个犯心脏病的老人。听说如果不是咪咪及时处理，老人可能都等不到救护车过去。”张勇摆摆手，赶紧解释道：“这次是好事儿，不过是在龙泉派出所的辖区。那边有看热闹的以为老人是被咪咪给弄伤的，还打电话报了警。你看是不是赶紧和他们那边联系一下，顺便派个人把咪咪接回来？” “市人民医院吗？” 聂国强点点头，沉吟一下道：“没事儿，我待会儿给赵志刚打个电话。他还在那边做检查，让他赶紧回来干活顺便把咪咪也带回来。” 张勇耸耸肩膀。 他其实很想说，赵志刚和咪咪八字不合，要不换个人算了。但是余正伟并不喜欢这种说法，张勇也就闭了嘴。 反正倒霉的又不是他。 至于龙泉派出所的事儿…… 呵呵……让他们亲自到漳河派出所来要人呗！ 妈的咪咪把人弄伤？连事情真相都没搞清楚的废物也好意思过来质问？喷死他！ 两个小时后，一瘸一拐的赵志刚跟在林戈后面来到聂国强办公室。 “你这次伤的不是肚子么？” 聂国强愣了一下。 “刚下车的时候，崴了一下脚。”赵志刚撇嘴，很不爽的道：“那出租车司机也是脑残，停车停在井盖口干什么？我一时没注意，差一点没崴在地上给他磕一个。” “做事小心一点。” 聂国强没精力和赵志刚啰嗦，只隐晦的看了一眼左顾右盼的林戈。 对于所里那些关于赵志刚的议论，聂国强就当没听到。 八字不合？社会主义没这说法！ 见林戈左走走右溜溜，最后在沙发上躺下来再安心打一个哈欠，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聂国强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再看赵志刚还杵在原地，他不耐烦的摆手道：“漳河那起案子，所里已经把你的个人嘉奖申请递上去了。你现在也是立了功的人，好歹平时有点正行，别再懒懒散散！” “只是个人嘉奖啊？我还以为那么大的案子，我好歹能立个三等功。” 赵志刚撇撇嘴，再抚摸一下还未痊愈的手臂。 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换来一个书面嘉奖，好像有点划不来！但是再想想自己工伤休息了这么多天，难得回所里没两天就又要继续休息，赵志刚又觉得挺满足的。 “八字不合？这猫是自己的福星才对啊！” 赵志刚用余光瞥了林戈一眼。 他知道自己的大头功劳还没到呢！等那个叫赵亮的案子顺利结案，自己一个三等功绝对跑不掉！ 聂国强看透赵志刚的心思，摆摆手道：“这几天你在家好好读读书，等事儿结束了考个试所里给你申请正式编制。别的东西你就别想了，真有脸争功？” “行！” 赵志刚更高兴了。 嗯，明天中秋节。 编辑告诉我，猫警长明天上架。 原因。。字数太多了，我是一个不懂排期不会控制字数的笨蛋。 发书一个半月，我每天五千多字一天都没少。于是。。新手期结束，正式离开新手村。 家人们，救命啊！ 上架期间的数据，拜托你们了。 (本章完) 第98章 新家 第98章 新家 赵志刚美滋滋的离开，聂国强和余正伟把视线放在林戈身上。 “看老子做什么？” 林戈甩一下尾巴。 聂国强和余正伟对视一眼，凑过来蹲到林戈面前：“咪咪啊，前几天在张勇家过的怎么样？我听说张勇老婆对你挺好，买的猫粮都是进口货，比咱食堂大厨的手艺是不是好很多？” “怎么，你想甩开我？” 林戈眼睛一翻，磨着爪子对聂国强跃跃欲试。 聂国强低头看一眼被抓出划痕的沙发，露出无奈神色。 站起身摇摇头，他无奈的对着这只性格恶劣的猫道：“算了，不逗你了。原本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还是这种破德行！哎，跟我来吧，你的专属猫舍已经弄好了。” 林戈竖起耳朵。 “猫舍？你聂国强这几天在派出所里不务正业的干什么呢？” 聂国强也不解释，只勾勾手示意林戈跟他走。 林戈来了兴趣，跳下沙发跟在聂国强后面。 走出办公室后，一人一猫进入后面院子，来到紧贴着办公大楼的一栋两层楼。 这里原本是后勤部的地方，一楼的三间房子是三个室内车库，给所长、副所长还有接待上级使用的。只是余正伟和聂国强不愿意搞特殊化，于是两个车库一直处于闲置吃灰状态，这会儿倒是废物利用了。 还未靠近，林戈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装修味道。 就是那种通风没有完全，混合着油漆、木料以及一些甲醛味道的环境。 然后房子大门敞开着，两个房间被打通了，往外面往里看挺空旷。但是看里面，却有一些木桩子、毛绒地垫、猫爬架等等的东西放置其中。那只母玳瑁懒洋洋的趴在门口的一个圆垫子上，三只小猫则在房子里上上下下的跑动折腾。此外房间一侧摆放着一个茶几一个沙发，更角落有一个隔间，林戈有闻到猫砂的味道。 “这就是我的专属房间？或者说，我的家？” 林戈有些激动，莫名的有一种被认同的归属感。只是当他走近却愕然发现，房间里被打通的另一边，居然放着一套类似训练装置的东西。有匍匐的绳网、攀爬的绳子以及梅桩、独木桥等等，靠里还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几乎怼到房顶的木墙。它上面还有寥寥几个凸起，莫非是打算训练自己徒手攀爬的能力？ 林戈无语的看向聂国强，这浓眉大眼的混蛋果然没安好心思。 “咪咪啊，你好歹是一只警猫，不能一直懒散下去吧？好好训练，好好成长，总要好好为国家社会做点事儿，对得起大伙儿对你的期许啊！” 余正伟背着双手走在最后面，这会儿笑眯眯的给林戈做思想工作。 说实话，如果不是林戈通过龙小军案和赵亮案证明了它的能耐，余正伟其实并不想拨这笔款修建什么猫舍。 有必要么，一只猫而已，在哪里住不是住，聂国强的办公室就挺好的。 只是这会儿余正伟已经不这么想了。 毕竟一只不仅在潜伏、跟踪、破案方面有自己特色，还能够应付强敌，能够主动保护人民群众的猫，可就太稀罕，太宝贵了。 有这样一个精干力量存在，许多难以处理的案子也会变得简单。 相比之下，贡献出一个房间搞点猫爬架又算什么呢？特别过来的途中，他已经接到龙泉派出所的感谢电话，这让余正伟心情更是舒畅。 往年，可只有漳河派出所求着龙泉派出所的份儿。 “喵！” 三个在房子里玩耍的小猫发现林戈，一个个跌跌撞撞急匆匆的跑过来。它们已经好多天没看到自家家长了，这会儿迫不及待的就要过来亲近。 “喵？” 玳瑁猫抬起头看林戈一眼，再甩甩尾巴当做打招呼，像极了一对生活平静已经无欲无求的老夫妻。 “喵个屁啊！甲醛还没散尽呢，都给我出去！” 林戈一猫一巴掌将三只小猫都赶出来。 再要对玳瑁猫动手的时候，这只母猫已经察觉到林戈的意图，自个儿就站起身伸个懒腰，再慢悠悠的走出来院子，找一个阳光充足的位置躺下。 主打就一个听一家之主的话。 “好像……是还有些甲醛哈？咪咪嗅觉挺厉害。” 余正伟揉揉下巴，笑着跟聂国强对视一眼。其实重点是三只小猫经过测试，并不具备林戈一样的本事。因此它们不被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谁还会专门派个人阻止它们跑进去玩？ 林戈对此心知肚明，也不抱怨什么。 毕竟无亲无故的，派出所能够给三只小猫一个遮风挡雨食物无忧的地方，已经很可以了。再要求他们给小猫当保姆，确实有点贪得无厌。 派出所，从来就不是福利机构。 见林戈对这件房子似乎没有意见，聂国强松了一口气。想到正事儿，他又赶紧道：“这几天就别乱跑了，所里过段时间要开表彰大会，你是要上台领奖的。这次授功是基于漳河贩毒博彩的案子，你能得到一个个人嘉奖。此外这起案子和赵亮、朱文涛的案子还有一些内在联系，等市局那边彻底结案，你应该还能捞一个二等功或者三等功！其实吧，我觉得你一个二等功应该是跑不掉的，毕竟还有龙小军的案子在呢！咪咪啊，你这一趟的收获，比派出所里绝大部分同志半辈子的辛劳还要多……” “个人二等功啊！” 林戈尾巴翘一下，稍微有点儿心动。 说实话，荣誉这种东西，谁不喜欢？谁能够真正洒脱的用平常心对待？ 而个人二等功的含金量，林戈心里也是清楚的。整个漳河派出所，除了聂国强之外还没有人得到过个人二等功呢！集体二等功倒是在荣誉室挂着，但两者性质是不一样的。 一想到自己做人的时候从来没这么光荣过，变成猫了反而能有如此荣耀的时刻，林戈心里就感觉又是激动又是怪异。 不知不觉，他变成猫之后的生活，已经这么精彩，这么不可思议了吗？ 林戈心情变得十分愉快。 以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这会儿也彻底消散一空。 他打定主意，在正式拿到勋章前，说什么也不往外面跑了。到时候专门搞一件小马夹挂功劳勋章，馋死派出所这些混蛋！ “聂队？” 赵志刚匆匆从外面走过来。 “有事？” 聂国强板着脸，看赵志刚是怎么都不顺眼，这样一个货色，也配和咪咪拿一样的嘉奖？ 赵志刚没看懂聂国强的脸色，只跑过来道：“门口有一个女孩找咪咪，是之前救老人的时候合作过的。她说她要离开漳市了，走之前想跟咪咪打个招呼。” “离开漳市？” 聂国强眉头一挑。 “是的！我在这边实在没找到工作，打算去广洲试试。那个……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思语拘谨的对聂国强鞠躬。 近距离面对派出所的大官儿，让她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特别聂国强严肃的模样，更是让她有一种顽皮差生面对学习精英的羞愧感。 “漳市不好找工作么？” 聂国强疑惑开口，他并不觉得漳市是一个把人往沿海赶的冷漠城市。 “其实……是我文凭不高。” 李思语更加害臊了，低着头怯怯的道：“我……我高中辍学了，只有初中文凭。沿海那边工厂不看文凭，比这边好找事一些。那个……总之打扰您了，我和猫打个招呼就走。” “为什么辍学？你应该清楚，学习是能够改变人生的吧？没有文化，在哪里都难得找到好的发展前途。” 聂国强更加咄咄逼人。 “那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儿……” 李思语眼睛都红了，低着头懦懦的道：“不好意思啊，我可以走了么？” 聂国强对她伸出大手。 “把你的身份证拿来我检查一下！” “哎？” 李思语打了个哆嗦。 续上回。 从明天开始，每天万字更新。 而我的要求也很渺小，只要均定能到五百，不至于写小说还要亏电费，我就尽可能的保证每天万字更新。偶尔达不到算请假，记账加倍补。 除非订阅烂到惨不忍睹，否则绝不摆烂。 嗯，此外两千月票两千打赏再加更吧。不能更少了，要死人的。 总而言之，从明天起，求大家支持。 拜谢。 (本章完) 第99章 中秋节快乐，求首订 第99章 中秋节快乐，求首订 “聂国强，他丫是个绑架犯啊！” 林戈在心里嘀咕。 再回头看向在房子里打扫卫生，用手持吸尘器认真清理房间角落猫毛的女孩，林戈更加无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聂国强会这么强势的帮人家姑娘做主，直接没收身份证再强行签订合同，硬是把人家留在了派出所里。 更卑鄙的，他连辅警编制也没给人家一个，只给了普通的劳务合同。 可偏偏即使这样，李思语也没有拒绝。 她虽然犹豫，但最终还是乖乖听了命令。 甚至事后看，她居然还有点小开心？ 林戈有点搞不懂，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真不想离开漳市，之前不也有救护车医生给她提供工作么？那年轻医生看起来对她有些好感，去那边岂不是更容易得到实惠？ 可偏偏李思语一听是咪咪的猫舍需要一个服务人员，就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因为我喜欢猫啊！” 做完事，李思语蹲在树荫下看着三只小猫打闹。 面对蒋依依的询问，她笑着道：“其实在老家的时候，我家里也养了一窝小猫来着。只可惜后来爸妈出事，爷爷就把它们都送人了。唔……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好歹也是在警察部门工作对吧？说出去好听，村里人也不会笑话。姐姐你可能不知道，爸妈的抚慰金我其实还存着许多并不缺钱，只是村子总有人介绍我相亲……” 蒋依依点点头，算是明白李思语为什么会同意留在派出所了。 因为不管怎么说，警察，是一个光荣的职业！ 能够成为一名警察，哪怕只是在警察部门工作，说出去都是很让人信任的身份。同时对一个孤女而言，这也是能够让她不被欺负的最好依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那就好好干吧。” 蒋依依站起来捋一下臀胯和裙角，笑着鼓励道：“你接下来只要一边工作一边好好学习考个成大，就并非没有成为警察的机会。其实跟着咪咪，立功的概率还是挺高的。你跟着它，耐心的充实自己，一定有出头的机会。别的东西我不好跟你保证，但是当上辅警真正成为派出所的一员，我觉得不需要等太长时间！” 李思语听着，眼睛都在发光，重重的点头。 “我会努力的！” “你就蛊惑人家吧！当辅警有什么好的！” 林戈翻一个白眼。 然后没过多久，所里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美女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漳河派出所。 要说漳河派出所什么最多，那肯定是单身汉最多。 毕竟当警察么，二十四小时值班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他们很少有时间能正儿八经的谈恋爱，更不论找女朋友。再加上职业危险性、成家后对妻子顾家时间的要求等等综合因素，警察职业在相亲市场比较被挑剔。为什么聂国强和张勇的老婆都是医生？因为医生和警察的工作情况比较类似，只有她们才明白为这份工作，需要家庭牺牲多少…… 另一方面，即使同样作为警察的女警们，其实也不愿意找一个同样顾不着家的同僚。 于是最终结果就是，警察们找老婆非常难。派出所里的单身汉，大多都已经三十多岁，有些甚至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这种情况下，忽然发现所里多了一个单身美女，这些家伙该多么欣喜如狂？ “难道这也在聂国强的设计当中？” 林戈纳闷的看着李思语被几个混蛋围在中间献殷勤。 甚至让林戈惊讶的，李一铎居然也在里面。这个一眼看着就像是技术宅，被林戈腹诽要找二次元纸片人做老婆的家伙，正热情的舔着李思语说些起鸡皮疙瘩的冷笑话，像变了个人似的。 李思语对这些家伙颇为不适应，又没胆子把他们赶走。 这时候就轮到林戈出马了。 他在漳河派出所就像霸王一样，谁没吃过他的爪子？只见林戈嚎一声再张开爪子一扑，臭男人们就骂骂咧咧被轰得作鸟兽散。 “噗嗤……” 这一幕让李思语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然后，这些王八蛋就开始和林戈打游击。 只要李思语离开林戈的视线，这些家伙就会抽空跑过去献殷勤。甚至猫舍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活儿，也被他们蜂拥着干完。 不忍心看美女只能呆在猫窝里，以李一铎为首的几个王八蛋居然把最旁边的那间给上级领导停车的屋子硬腾空出来。从这个办公室拿把椅子，那个办公室偷个绿萝，再去后勤处抢些桌子沙发什么的，一下午时间就把房间装扮成了李思语的办公室。为了不让李思语平时无聊，几人一合计又攒出来一台电脑，帮她把网线也给架上。 李一铎指挥几名舔狗将台式机装好，又殷勤的对李思语介绍那台曲面屏显示器有多牛逼，打游戏有多快乐。顺便故作随意的提一嘴，这是他从家里特意给李思语搬过来的…… 一个‘lisiyu520’的wifi密码，又让李思语俏脸通红。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二楼后勤处的领导也气的吹鼻子瞪眼。 可谁让这些家伙都是聂国强的心腹爱将呢？后勤处只能无奈摇头，再打电话把聂国强臭骂一通完事。 “钱伟与狗不得入内？” 在街上溜达回来的钱伟，愕然看着猫舍外面贴了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让他无语的宋体大黑字。 看看墙上的纸，再看看那边拘谨的李思语，钱伟眼珠一转忽然笑起来。 “小李啊，从今儿起咪咪还有这几只猫都拜托你了。嗯……别担心钱，咪咪的工资还有补贴很多的，随便你用。再买点衣服化妆品什么的，都由这家伙报销。” 钱伟指着林戈，对李思语挤挤眼睛道：“我每天都很忙的，有人能够帮我分担任务再好不过了。唔……平时我一般不会过来，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成不成？” “可是……” 李思语无语的看着钱伟，纠结道：“聂所长说了，您才是咪咪的饲养员啊！我只是个打扫卫生的，应该没有资格负责照顾咪咪吧？” “哎！” 钱伟装模作样的摆手：“我一个糙汉子，哪里懂得照顾宠物？这种精细活儿，就该你这样细心的女孩子做。只有你啊，才能够照顾好聂所长的宝贝猫。好了，就这么定了！” 不给李思语拒绝的机会，钱伟转身就跑。 哈哈！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从今儿起，他又自由了！甚至和其他民警不同，他没有专门负责的项目，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任何妨碍的快乐的整天抓贼啦！ 由于龙小军案的关系，整个漳市已经开展了针对小偷小摸的严打。再加上这几天林戈不在家，这段日子可谓是钱伟最高兴最自由的时光。 一想到昨天的‘鱼获’，他就心情愉悦。 三天时间，六个手欠的贼，两个进了医院，四个进了号子，这就是他给出的答案。 聂国强已经不止一次说想让钱伟滚蛋了，可这会儿赶他走他也不会走！ 派出所多好啊！ 警猫饲养员多棒啊！ 人家警犬还要饲养员牵着，执行任务跟着跑累的跟死狗一样！而他呢？完全不用搭理！那只猫会自个儿溜达，自个儿找案子，自个儿立功，根本不需要他钱伟操心！ 现在，所里居然又给这只猫安排了一个真正的饲养员，那他钱伟不等于彻底解放？ 妙！ 妙不可言！ 钱伟哼着歌儿，骑着他最爱的小电摩，快乐的离开了派出所。 他打算趁着今天心情好再去巡逻一回，最好在聂国强的忍耐心彻底消散之前，抓到一两个足以坐牢的大贼！他要让整个漳市的贼，听到他钱伟的名字都胆寒！ “思语，那几个混蛋还在骚扰你？” 午休时间，蒋依依端着两盘蛋糕来到后院。 这几天她心情还算不错，所里来了一个漂亮年轻的女孩，朱俊却依然对自己忠心耿耿。嗯！看他这么诚恳的份上，今天晚上陪他吃个晚餐也不是不可以。 感谢：好白好大又圆_十五月亮的五百币打赏 (本章完) 第100章 问题女孩（第二更，求订阅） 第100章 问题女孩（第二更，求订阅） 蒋依依和李思语很聊的来。 她挺喜欢这个还没有被社会大染缸浸染的女孩，也很乐意在工作之余找她聊天。 几个臭男人安置起来的房间死板又没有情调，蒋依依从自己办公桌上拿了些精致的装饰过来，再将那盆呆板的绿萝丢到屋外墙角，让它自生自灭。 得知李思语还没有找到住处，她又热情邀请小妹妹去她家住一晚。并且下班时候申请了调休，第二天一大早就陪着李思语找房子，最后把她自己房子的隔壁房给租了下来。 短短两天功夫，两女就好得像亲姐妹一样。 林戈这两天也很闲，老老实实待在派出所养伤。他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但一时半会又真的想不起来。 想了半天没想到，也就放弃了。 反正李思语的到来让他的生活有了许多变化，这姑娘是一个很勤快的，把猫舍打理的非常干净，对三只小猫还有母玳瑁，也都照顾的非常好。 对林戈，她也问寒问暖态度殷勤，甚至让林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戈和她相处了两天，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也就很满意的接受了这个合格的铲屎官。 至于钱伟…… 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吧，那个该死的混蛋！ 聂国强终于有空过来的时候，看到大变样的车库，他愕然愣在那里。再看到桌子上插在瓶里的玫瑰还有一盒化妆品，他的眉头又挑一下。 李思语在旁边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聂国强就莫名的感觉紧张。无论聂国强说什么，她都生不起半点的忤逆的心思。 索性聂国强没有说什么，只骚扰一下林戈换来袖子再被抽一根丝，又低声交代了一些龙小军案的后续情况，趁机狠狠在林戈脑袋上薅一下，便匆匆离开了。 李思语这才敢凑过来：“咪咪，聂所长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威严啊？” “威严个屁！” 林戈不爽的抓抓头毛，对于自己一时大意没躲开聂国强的大手，感到非常不爽。 这混蛋居然拿案子当诱饵转移他注意力，太过分了！ 林戈再斜眼瞟一下李思语。 这姑娘对聂国强的态度也有点奇怪。 当站在聂国强面前的时候，这姑娘总表现的唯唯诺诺的。但面对其他人，她又表现的很大方得体。更奇怪的在于，林戈发现到一丝她表现出来的，面对聂国强时候的，依恋的味道！ 这姑娘莫非是有恋父情结？ 结合她十几岁就父母双双去世的可怜境遇，林戈怀疑自己可能猜到了真相。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谁还没点儿性格上的问题呢？ 碰到那么凄惨的事儿却还能三观正常的长大，这姑娘很不错了。一点心理上的小毛病，就让聂国强自己承受吧！ 林戈很想看那混蛋的乐子。 “咪咪！” 林戈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打盹的时候，忽然被林佳扑过来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小丫头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林戈了。 今天照例过来，居然发现林戈奇迹刷新，她顿时兴奋的不得了。她冲过来就把林戈抱进怀里，搂的紧紧的怎么也不放开。 林戈挣扎了一下，没敢用劲。 见小丫头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又只能叹口气放松身体，不再抗拒任由林佳摆弄。 得！ 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这边也有一个问题女孩。 这丫头的问题，不比李思语轻。 李思语给林佳搬来一把椅子。 林佳道好奇的看着李思语，听她介绍完身份再道谢后坐下来，把林戈放在大腿上。黏糊一下，她开始絮叨这几天她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她听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消息。 都是些琐事，没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内容。 但女孩讲的津津有味，林戈听的也很认真。 因为他知道，说的内容其实并不重要。这孩子想要的，只是和他多待一会儿而已。 这个遭遇了许多糟心事的孩子，她的内心敏感又脆弱。在她彻底成长起来之前，还需要小心翼翼的呵护。 因为她才是第一个，林戈主动袒露身份的对象。也是林戈变成猫之后，保护到的第一个人。对于林戈自己来说，林佳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的。 谁的心里还没有一点问题呢？ 林戈很清楚，他并不比两个女孩强到哪里去。 变成猫这种事…… 哎！ 时间过的很快，林戈陪了林佳一个中午，然后亲自送她去了学校，回来的时候没在外面逗留。因为网络上和他有关的那些破新闻还没有彻底消散，万一被指指点点就不痛快了。 刚顺着围墙一路回到派出所，还没进院子，林戈就看见聂国强领着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孩，正站在院子里。 男孩穿着一身干净的新衣服，鞋子也是新买的。他的头发有点长，几乎把眼睛整个遮掩。他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一直低着头像是在寻摸地上的蚂蚁。 林戈过来的时候，聂国强正在和后勤办的黄主任谈话。黄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资深女警，在猫舍二楼上班，似乎对这孩子有些意见。 她毫不客气的指着男孩，气呼呼的道：“聂国强，这孩子需要监管，你应该把他送去少管所！你知道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没有人能负责！” 男孩低着头，一动不动视若罔闻。 聂国强摇头道：“这孩子既没有犯罪，也没有违法行为，我们没有理由把他送进任何的管束机构。黄主任，您也是一名老警察，不应该用歧视的眼光看人。” “那也应该送去孤儿院！” 黄主任歇斯底里的怒视聂国强道：“你明明知道这孩子受到过控制，有严重的危害性和反社会性，为什么要一意孤行搞这么离谱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差一点杀死钱伟！” “是他？” 林戈终于认出来了。 他想起来这孩子，就是龙小军案件里，被他从废弃大楼逮住的，被训练成杀手的那个。那天臭烘烘穿一身乞丐装，这会儿却干干净净的，难怪一时没认出来。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罗珏？ 这孩子平安无事被聂国强从市公安局带回来了？ 聂国强依然在尝试说服黄主任，苦口婆心道：“黄姐，您说的都是老黄历了。钱伟已经改口，这孩子并不是什么少年杀手，只是一个被拐卖的，无辜的，竭力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您这么歧视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黄主任怒视聂国强道：“聂国强，你少扯淡！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这后勤处，不是快退休的老人就是妇女，你真要把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放到我们这边？” 聂国强摇摇头，指着一楼道：“谁说的，我只是把他放到猫舍这边暂住而已。” 黄主任差一点被一口气噎死，不远处看热闹的李思语也一脸懵逼。 啥？ 放我这里？ 虽然不知道这男孩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回事，但是只听二楼黄主任的只言片语，李思语就胆战心惊的打一个哆嗦。 这是个危险分子吗？ 要我跟他相处？ 为什么啊！ 李思语要哭出来了。 而对于聂国强和黄主任的争执，罗珏全程漠视。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太阳底下，冰冷冷的眼神，让李思语越发惊慌。 这时候，跟绿萝玩腻了的小虎斑，好奇的看向这边。 李思语，聂国强，还有黄主任，这些天它都已经很熟悉了。反倒是陌生的罗珏，引来小虎斑的好奇心。 它歪歪斜斜的朝罗珏走过去，无视罗珏冰冷的眼神。不一会儿又在他脚边躺下来，翻身露出肚皮，对罗珏勾勾手软软的喵两声。 罗珏一动不动。 小虎斑见这人不回应自己，也不生气。很快它被罗珏新鞋子的鞋带吸引住注意力，翻个身用爪子勾搭起来。 罗珏的表情变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 见聂国强还在和黄主任争论，他忽然用脚尖勾住小虎斑的肚子，再轻轻往上一勾一提，小虎斑就凌空飞起来。 然后，被他稍微弯腰捏住脖子抓在手中。 小虎斑一动不动，傻傻的有些懵。 “不好！” 林戈陡然涌起不详的预感，赶紧朝罗珏冲过去。 黄主任和聂国强也被罗珏的动作吸引。 罗珏忽然笑了。 他高高提起小虎斑，作势就要往地上猛摔。 “咻！” 一道灰影像闪电一样出现在他眼前，罗珏的动作猛然顿住。 (本章完) 第101章 跟班（，求订阅） 第101章 跟班（，求订阅） “嗷，住手！” 林戈愤怒的大声嘶吼，锋利的獠牙似乎都在闪光。他四只脚的爪子全部伸出来，颇有再敢动就要杀人的气势。 “这……” “罗珏！” 旁边三人惊呆了，李思语惊讶的捂住嘴，聂国强更是怒吼一声握着拳头冲过来。 可这时候，罗珏却蹲下去，慢慢将小虎斑放在地上。 面对聂国强的拳头，他无动于衷，只盯着林戈看。 小虎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的爬了起来。它转头看到林戈，又赶紧撒着欢跑到林戈面前打滚蹦跳，表现的十分欢实，完全忘记刚才的危险。 但是这会儿，谁也顾不上这个蠢货。 “你看！你看！你还说他不会伤人！这孩子就是个危险分子，他在哪里都不安全，必须赶紧把他关起来！” 黄主任愤怒的大声咆哮。 “别紧张，别紧张！” 聂国强只能无奈的对黄主任摆手，又走到罗珏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小子，你想干什么？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罗珏慢慢站起来，低着头一声不吭。 聂国强语气严厉还在批判，林戈则松了一口气。他后腿一蹬将小虎斑踹一个跟斗，看这小家伙‘呜咪’一声转头跑去妈妈那边告状，这才将注意力放到罗珏身上。 这孩子……问题很大啊！ 他的攻击力强的有些唬人，一言不发就动手的行为也确实让人担心。林戈不知道这孩子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聂国强为什么执意要把他带回派出所。他只知道罗珏的是非观念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任何一个人，稍微不注意都有可能遭到他的伤害。甚至有时候一些善意的行为，也有可能被他误以为是威胁，然后毫不犹豫的反击。 若不是他最后停了手，林戈这会儿说什么也要先让他尝尝厉害。 “黄主任，这孩子的问题，都是那些犯罪分子造成的。他本人是无辜的！他需要认同和帮助，而不是排斥和防备。你必须明白，如果连我们也冷漠对待，那只会彻底毁掉这个孩子。” 聂国强的苦心，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领会到。 黄主任气呼呼的盯着聂国强，半晌才稍微冷静一些：“你打算把他放在派出所多久？我们这里不是托儿所，不可能每天无时无刻专门派一个人盯着他。” “等找到他的家人，他就可以有一个温暖的家了。” 聂国强松一口气，轻声道：“市局根据对这孩子的询问，已经大致分析出了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之前已经联系了那边，只等那边帮忙找到罗珏的亲人，就能让他们团聚。” 黄主任点点头，又摇摇头。 几十年的警察生涯，已经让她见识到太多太多的人情暖冷。这孩子被拐走已经许多年了，谁知道他的原生家庭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再说了，以他这几年的遭遇和就此造成的性格问题，他真的能够完好的回归家庭和社会吗？除非之后能够在这孩子身上看到变化，否则黄主任并不觉得这孩子的事儿会轻易了结。 但是当着罗珏的面，这些话黄主任不好明着说出来。 因为无论怎么说，帮这孩子找到他的父母，都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必须事项。至于之后会怎么样，就让聂国强这混蛋继续操心吧！ 黄主任转身离开，她需要赶紧去提醒一下自己手下那些人。那些个已经在后勤岗位磨去一身警觉感的中年人，可不能一时大意跟这孩子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 聂国强松了一口气。 他揉揉太阳穴，再看向罗珏。 他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自从咪咪出现之后，这孩子变得乖巧了许多。 哪怕他依然沉默，依然表现的浑身是刺。但是……他身上的攻击性消失了。他哪怕低着头，视线也一直在猫的身上打转，不可思议的表现出正常孩子才有的那种怯怯的好奇。 这是……终于有东西能够吸引他，让他不再把自己龟缩起来？ 为什么？ 聂国强有些不理解，不过总归，这是一件好事。 林戈这会儿却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因为那孩子盯着他的视线，让他感到别扭。无论他走到哪里，罗珏都一直盯着他看。那种低着头冷着脸却偷偷摸摸转动脖子的行为，让林戈又好气又有些担心。 谁都看得出来罗珏对林戈很感兴趣，唯独罗珏自己，还在竭力的掩饰。 林戈猜测，这或许和他们第一次遭遇时候发生的事情有关。 不负责任的想一想，犯罪分子对这孩子的调校，或许有一个暗示他必须听从强者命令的关键。因为犯罪分子需要的不是杀人狂，而是一个听从命令的工具。 如此一来，控制他约束他给他下命令的人，自然是他意识里的强者，必须服从。而将他打败的林戈，很可能也已经得到他的臣服，就如同被抛弃的狼崽再遇到狼王。 “会是这种原因吗？” 林戈不知道。 但是看在聂国强的苦心，还有这孩子确实没有继续表现出攻击性来看，林戈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毕竟聂国强有句话说的很对，孩子本身，他是无辜的。 接下来几天，林戈哪里都没有去，只呆在派出所盯着罗珏。 罗珏也哪里都不去，只跟着林戈。 林戈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就站在旁边发呆。林戈去食堂吃饭，他就跟在林戈身后排队。食堂大厨问他要吃什么，他也一声不吭，只伸手指一下林戈面前的餐盘。 聂国强在李思语‘办公室’的角落里弄了一张行军床，这就是罗珏晚上睡觉的地方。但基本上只要林戈不睡，罗珏是绝对不会转身去休息的。甚至林戈想去聂国强办公室睡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上去。这行为逼的林戈只能老老实实在猫舍找地方打盹，而罗珏则会在旁边守候，直到彻底撑不住了，才会选择去隔壁躺下。 林戈已经能够确定，这孩子确实把他自己当成了一只猫的跟班，或者说保镖。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他只是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个主人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主人的猎狗是空虚的。它需要命令，需要指引？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无论林戈还是派出所里的警察们，闲余时间都只能这么猜测。反正只要罗珏不再表现出社会危害性，大家都还能勉强接受他现在这样的行为。 然而好消息却没有及时到来。 户籍办闫子墨警官，推断地点的公安局，没有找到和罗珏这个名字有关的孩子丢失信息。哪怕闫子墨把时间线拉到十年前并且放在全国范围内，国家档案里也没有一个叫罗珏的孩子被报警说失踪或遭到拐卖。 这种情况下，要么罗珏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本名，要么就是他的父母当年并没有选择报警。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 全国几百个省市十几亿人口，要大海捞针一样寻找罗珏的父母，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聂国强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后悔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他不可能无限制时间的把罗珏放在派出所，这无论对罗珏自己还是对派出所，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一个正常人，是需要接受教育才能够正确走入社会的。而罗珏，他需要一个能够帮助他，保护他，用家庭关系帮他融入社会的身份。 “我就说你干了一件蠢事！” 黄主任毫不留情的对着聂国强冷嘲热讽，也让食堂里几个人都在偷偷摸摸看这边笑话。 “有什么关系，顶多麻烦一点而已。我们是警察，帮被拐卖儿童找到父母，是我们必须做的事情。” 聂国强毫不在意的摇摇头，再通过食堂窗户看向外面，看那个站在太阳下一动不动，还是咪咪好心转移位置，才把他引到阴凉底下的孩子。 (本章完) 第102章 抓PIAO 第102章 抓piao 聂国强想一想，笑着道：“反正尽我们的努力吧，必须让这件事有一个可以定论的结果。如果这孩子真的找不到父母了，那我就跟江燕商量一下把他收养了呗，正好聂壮壮也想有一个兄弟。” “你家聂壮壮想要的是弟弟，是可以欺负的对象，而不是让他每天被欺负！” 黄主任翻个白眼。 聂国强摇头不再说话，他只要是做出决定的事情，就再不会后悔。 派出所这段时间事情很多，几个大案再加上数不尽邻里纠纷、磕磕碰碰等等的事情，让大家伙儿忙的连轴转，根本顾不上整天关注后院儿里的一个孩子。 虽然很多事情最后都交由市局处理，派出所也被市局笑称是只管杀不管埋的混蛋，但实际上这边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别的不说，只说最近的严打还有对偷摸抢劫份子的加强级监控，就已经让大家伙非常辛苦了。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最近漳河辖区的社会环境焕然一新，小偷几乎绝迹。以前还有什么捡到东西不还私自占有的事儿，现在严打的消息让人们都拘谨的很，捡个手机钱包都乖乖交到派出所里来。 优点是社会风气好了，缺点是警察们更忙了。不过看在已经下半年距离过年不远，今年的派出所评比漳河派出所又大出风头的份上，大家的情绪依然很高。 只是如此一来，隔壁的百庙派出所心里就不痛快了。 龙小军的案子，玻璃厂正是百庙派出所的辖区。那混蛋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又是在人多的地方，被拍下无数的照片还有视频，这会儿在网上依然还有自媒体热心传播。 如此一来，百庙派出所就被搞的非常被动，名声也有些不好听。再加上玻璃厂最近轰轰烈烈的搞起烟囱爆破，更是让人把事情联想到龙小军案上，给百庙派出所再添一拨热度。 而漳河派出所这边呢？ 香橘岛的案子是在孤岛上，抓捕也是在码头，消息传播不广。朱文涛案更是在室内，知道的也就是附近住户以及几个保安而已。 至于赵亮的案子…… 那是在火车站！龙泉派出所的辖区，关漳河派出所什么事？ 可偏偏，这四个案子都被算成是漳河派出所的功劳！ 如此对比之下，百庙派出所对于漳河派出所那是又羡慕又嫉妒。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要怪犯罪分子不挑地方，把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搞到自己这边来？ 思来想去之后，百庙派出所决定再搞点事儿，给自己提升一拨业绩。 他们选择的是。 抓嫖。 因为百庙派出所这边靠近城郊，既有繁华的街区也有复杂的城中村。这边的人口流动以及外来务工人员，是漳市几个辖区里面最多的。 外来务工人员多，精力无处发泄的壮汉也就多，黄色产业也就有了足够的土壤和市场。再加上这种事儿开业简单联系客户方便，投资低回报尚可，流动性也强，因此很难完全处理。哪怕漳市每年都会开展相关的打击活动，但只要社会上还有未婚男性，还有精虫上脑的男人以及懒得工作想赚快钱的女人，这种事就无法彻底消失。 警察们能够做到的，也只是竭力去控制，竭力将它压制在暗中，竭力不让它影响到社会风气，仅此而已。 反正每年都要集中打击，每次抓捕都毫不留情，一旦中招就留案底再通知家属，看看到底有多少男人能够面不改色的承受这种后果，再继续管不住下半身了。 只是这一次，林戈原本以为这事儿和他无关，却忽然接到了百庙派出所的求助请求。 百庙派出所也没有警犬。 但是这一次他们想搞一拨大的，搞一拨狠的严的，把那些自以为能逃掉的嫖客妓女全部逮住一个不漏！这种情况下，就不得不寻求警犬的相关支援了。 而玻璃厂的案子，漳河派出所是欠了百庙派出所的人情的。 毕竟案件的发生地点是在漳河派出所的城中村，杀人地点也在漳河派出所辖区。偏偏那龙小军逃到百庙派出所的玻璃厂，让百庙派出所不得不承受网络的指责。 因此百庙派出所所长李振，毫不客气的拿此要求漳河派出所派出警猫支援。 林戈接到通知的时候，整个猫是懵逼的。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为什么要帮派出所还人情？ 而且抓嫖这种事，为什么要让一只猫来干？这些混蛋到底知不知道，石楠的味道还有嫖娼地点的环境等等，对一只猫而言是多么糟糕的情况！ 根本不用去干活啊，只想着就要作呕好不好！ 林戈非常抗拒。 但这一次，聂国强却拒绝容忍林戈的任性。 为什么？ 因为事情总要有第一次的！ 这会儿是百庙派出所抓嫖，咪咪想着拒绝。那下一次轮到漳河派出所准备抓嫖的时候，这猫难道也要拒绝吗？ 怎么可能！ 正好还不知道这只猫在这方面的能耐，就拿百庙派出所先试验一下了。 聂国强打着非常完美的主意。 林戈很想反抗，但是聂国强提到人情，提到这件事对社会安定的作用，再提到兄弟关系搞好能够帮助林戈自由嚣张的去百庙辖区作威作福，林戈就没有办法再任性了。 确实！ 如果把百庙派出所的警察也都变成他的铲屎官，他能够潇洒的范围是不是就更多了？ 也许平时不用上，但万一那天溜达过去了呢？去百庙派出所找点水喝，吃点东西，再找个地方困个觉什么的，总要让他们先知道当铲屎官有多快乐才可以吧？ 再加上，这几天呆在院子里，确实有点腻了。 林戈想一想，不再拒绝聂国强的要求。 只是他回头看向罗珏。 “这孩子，就先跟着你吧。他的身手还成，给你当个临时保镖也合适。有他保护你，我也能放心，总不能指望钱伟那个废物。” 说到钱伟，聂国强非常恼火。 但偏偏钱伟才是正儿八经的警猫饲养员！这一次咪咪出任务，毫无疑问钱伟必须跟着。可聂国强能放心这混蛋？他看到犯罪分子就像看到美人，跑的比谁还快，哪里会顾忌到咪咪？ 带上罗珏，虽然不合规矩。但是看在罗珏很听咪咪的话，又不会乱跑的份上，聂国强只能这么选择。 其实他更想自己亲自出马，但这更加不合规矩。 聂国强拉着罗珏到一边轻声嘱咐。 这孩子最近的变化挺大的，没有攻击性之后，在所里也不再那么受人警惕了。只是他不能让咪咪离开视线，一旦咪咪不在他眼皮底下，就又应激的像个刺猬一样。 罗珏点头回到林戈身后，一双眼睛藏在快齐鼻尖的头发后面。 聂国强又看向李思语，然后遗憾的摇头。想一想这小姑娘初来乍到还不是那么靠谱，聂国强就起了好好锻炼她的心思。 所里的牛马总是不够，能多一个就是好事。 然后，终于等到钱伟迟到半小时回到派出所，聂国强这才带着他、林戈还有罗珏，一齐来到办公室。 钱伟这王八蛋看样子今天没钓到鱼，空军之后的情绪不是很高。 林戈也不管他，只把注意力放到办公室里和聂国强聊天的那个中年警察身上。 他好像是叫刘胜友？ 之前在玻璃厂的时候见到过。 这人长的瘦高瘦高的，一双手臂特别长。他表面看起来没什么肌肉，但依旧不可小觑。因为聂国强之前也提到过他，这是一个擅长通臂拳的近战高手。 “哟！老聂，这就是你家的猫？有段时间没见，怎么长的这么别致？” 刘胜友被林戈现在的模样给惊到了。 因为林戈终于开始重新长毛了。 只是和原本留下的毛比起来，就显得长短不一。再加上他穿着贴身的警用马甲，看起来就像个大头猫娃娃一样。 (本章完) 第103章 河边儿（第一更） 第103章 河边儿（第一更） 别看刘胜友一开口就是烂梗，但他面对关系不是非常熟的对象的时候，实际是一个不喜欢开玩笑的人。 他更喜欢拿法律说事。 从漳河派出所出来，他一路沉默将林戈、钱伟和罗珏带到百庙派出所。 到达之后，林戈从车窗看见派出所门口七八辆警车，一溜闪着刺眼红蓝灯。旁边还停着一排摩托，都已经准备待发。再旁边列队的警察们正在接受战前动员，一个个表情严肃气势昂然。 林戈跟着刘胜友下车，看到这个场景之后呼吸不免一滞。 倒不是感觉壮观什么的，而是这种扑面而来的国家执法机构的压迫感，让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不由心惊。 呼啸的警笛声，就是对百姓安全的最大保障。 刘胜友也没有跟谁打招呼，他径直站到队伍的最后面。钱伟赶紧跟上，这时候他可没胆子跟任何人开玩笑。 林戈想一想，站到钱伟左边向右看齐。 罗珏却没有靠近，他只是停留在来的警车旁边，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在最前面喊话的，是百庙派出所的所长李振。 他是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帽子下面耳髻两边都光溜溜的。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很浑厚，给人一种十分扎实的感觉。 林戈他们来的有些迟，这时候李振已经在做最后安排。看一眼刘胜友，他将刘胜友和一只小队，安排到红旗渠沿岸的复杂地带。 这是一条由漳河水延伸下来的干渠，也是漳市下游农田的重要灌溉水源。曾经的沿河四周繁华无比，几十年过去却变成一栋栋挤挤挨挨又没有规划的老建筑。九十年代常有的理发店、按摩店，又唤作红灯区的，如今只有在这附近才比较多。当然一般情况这些店子还是比较正经的，真要说最有嫌疑，反而是红旗渠下游几个洗浴中心以及ktv。 而这些，都是林戈今天的针对目标。 队伍解散之后，刘胜友和李振交代几句再回来，身后跟着七个警察，有正编也有辅警。 此时天色已经见黑，正是吃饱喝足思淫欲的好时候。有些时候往往一些龌龊想法，就起源于一杯酒之后的亢奋和难以忍耐。而那些鬼一样的店子，也都只敢在夜里偷偷开门。 白天营业的按摩店不是没有，也不是说都一定正儿八经。那些露大腿的大姐姐在里面勾引，进来后擦点边吃点素什么的，也不是没处理过。 当然从对社会的危害来说，肯定还是这些黑夜里的交易最为严重。 因为它不仅只是传播疾病方面的问题，也是对社会风气和道德底线的最大挑战。更重要的，这玩意儿还总是和其他违法犯罪交互，容易形成更加严重的犯罪网络。 由‘黄’衍生而来的敲诈勒索，抢劫犯罪，甚至伤人杀人，才是这个‘行业’必须要被取缔的重要理由。 一行人很快来到红旗渠旁。 这里道路狭窄，路边随意停靠的车辆很多，警车根本进不去。 再加上里面道路复杂，打草惊蛇后对象很容易逃走，因此刘胜友没有坚持开车进去，而是率领小队步行进入巷子，开始一家家检查沿河门店里的情况。 最开始的目标，是理发店、按摩店、洗脚店、采耳店以及……小旅馆。 其实很多东西，只看门店外表以及里面的工作情况，就能够猜到许多东西。 比如一家理发店里面还有门帘隔断，地上却没有什么头发，操作台整齐干净却缺少设备，你硬要说这里有理发生意，这不是开玩笑？再说按摩店，这地方装几个门帘倒是合情合理。但是……你丫老板穿这么暴露，抽屉里居然还放着安全套，大堂更里面还有关着门的房间，这不是在敷衍警察，挑战警察的智商么？ 只可惜可能是来的早了，也可能这种野鸡店生意不好，林戈一行虽然发现一些问题，但是并没有将嫖客抓到现行。 林戈在心里胡思乱想着，再跟着刘胜友继续往里面走。钱伟跟在后面有些百般无聊，见罗珏不跟自己搭话，就把注意力放到两边看热闹的这些居民身上。 然后，一行人就来到了前面扎堆的旅馆旅社一条街。 这些旅馆旅社都很便宜，门口挂着类似特价50，电脑房80，麻将房100一类的招牌，大门位置也比较隐蔽，都在拐进去更深走道巷里面。 林戈跟着刘胜友按序排查过来，看见前面旅馆门口有一个老婆子正在看门。 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偶尔往外面张望一下，表现的有些鬼祟。 当看到一群警察走过来，这女人又瞬间慌了神。她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右手在前台里面操作了一下什么，再赶紧朝刘胜友迎上去。 “你刚才干什么了？” 刘胜友一把将拦路的老婆子推开。 手下两人也不停留，直接朝旅馆二楼的营业区闯进去。 “没……没干什么啊！” 老婆子依然嘴硬，甚至还冷静了下来。 “这不是看你们来了，我迎接一下么？哎要我说啊根本没必要总是检查，我这里正规的很！除了环境差一点，没别的毛病！” 刘胜友没理她，径直来到前台，从登记本下面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对讲机。 “这是什么？” 刘胜友拿着对讲机向老婆子示意。 “对讲机啊！我家老头儿在上面负责看管，还有搞卫生什么的。有客人退房了，我们就用这个联系，看客人有没有把房间造成损坏什么的。” 老婆子回答的也十分合理。 没过多久，手下民警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从上面慢腾腾的下来。 见刘胜友在翻入住登记本，其中一人道：“头儿，没什么异常。只有两间房间有人住，一个是独自玩骑行的，另一个是在这边打工的。别的房间我们都看过了，全是空的。”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登记？” 刘胜友朝老婆子摊开登记本，再指着那边黑屏的电脑道：“电脑上也没有登记吧？你是不是不知道国家旅馆业治安管理信息系统上，入住登记采集是必须而且是强制性的？” “哎！我年纪大了，玩不转电脑。再说了能有什么事儿？” 老婆子毫不在乎，笑着摆手道：“再说了，你看我这里一天才住两个人，水啊电啊什么的能赚什么钱？总不能专门让我配台电脑再请个前台吧？哟，那不是还要亏本！我说警察同志，您也别跟我一个老人讲那么多大道理，我听不懂！我老两口儿就在借着自家房子赚一点养老钱，难道你们要让我们饿死在外面？” 老婆子絮絮叨叨的胡搅蛮缠，让刘胜友一时十分无奈。 这时候，林戈忽然嗅到了一点什么。 见老婆子缠着刘胜友不放，林戈慢悠悠的攀上楼梯，均匀却快速的朝着二楼爬上去。 “哎！咪咪！” 钱伟被吓了一跳。 林戈都爬到一半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家猫主子已经不在身边。 反倒是罗珏比钱伟认真，他紧紧跟在林戈的后面。 两人一猫的动静，立刻让刘胜友心中一动。 摆手示意两个手下先将这俩老控制住，刘胜友又对着胸口摄像机按了两下，这才带着剩下三人快步跟到林戈后面。 来到二楼，狭窄走廊两边左四右四拢共是八间客房。 走廊很暗，头顶的照明灯颜色昏黄，搭配布满整个走廊的暗色墙纸，视线非常糟糕。 靠近楼梯这边，互住对面的两个男人正探头探脑的朝这边望。 林戈没理他们。 气味也并不是从他们身上传来的。 林戈甚至连两边关闭着的房间也不去查探，只低着头一边嗅一边走。很快他走到走廊的尽头，被贴着暗色墙纸的墙壁拦住去路。 然后…… 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林戈低着头用脑袋在墙壁上撞了两下。 ‘哐！哐！’ 空旷的回音让刘胜友一愣。 这居然不是一堵墙，而是一个伪装成墙的铁门？ 他气笑了。 感谢书友asaka晨韵，以及书友20220828110147699的打赏。 (本章完) 第104章 暗地（第二更） 第104章 暗地（第二更） 林戈听到了铁门背后的惊呼声，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一只猫眯着眼睛笑的样子，在这昏暗环境里显得十分诡异。 刘胜友脸色漆黑的对着对讲机喊了一声，再从背后掏出一根橡胶棒拉长，对着林戈前面的假墙壁就开始乱捅。 很快墙纸被撕的七零八落，露出里面刷着同样颜色油漆的铁门。 哪怕见多识广的刘胜友也不得不承认，这暗门做的是非常相像。再加上这周围的建筑全部形状各异没有固定规律，一时谁能想到这里竟然还藏了一间房间？ 暗门是警猫发现的，没有特殊气味它不会往这边来。 刘胜友也不客气，直接用力在门上锤两下：“开门！开门！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就动手了！” “等……等一下！” 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慌乱，还带着啪嗒啪嗒赤脚走路的声响。 很快铁门向内打开，一个头发披散穿着吊带睡衣的女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外面的警察：“什么情况？你们有什么事儿吗，跑我家里折腾个什么劲儿？警察也不能私闯民宅吧？” “你家？” 刘胜友回头看向被带上来的老婆子和老头儿。 “她是我闺女，亲的！” 老婆子撇撇嘴，再大声解释道：“我不是说了么，这房子是我自己的。除了当旅馆，我家里人肯定也住这里啊！我跟老头子在这边楼梯口睡，我闺女一个人住最里面。你们也知道，这住旅馆的什么人都有。为了防止闺女被人骚扰，我们就把房门伪装了一下。别说什么我之前没说啊，那又不是客房，是我闺女的闺房！” 刘胜友点头就当听进去了，再继续看向这女人：“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我们要进去检查一下！” “张娥！无业！在自家店里帮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女人撇撇嘴，又不耐烦的道：“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才刚睡一会儿就被你们吵醒了，等我穿好衣服免得被你们吃豆腐！” 说着张娥就要关门。 刘胜友没有阻止。 借着短短时间他已经看出来，这个不大的房间并没有其他出口。如果里面真的有嫖客，把他找出来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他低头看了林戈一眼。 林戈正在打喷嚏。 里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林戈也不在意。他现在只好奇一件事情，这边老婆子是否知道自家女儿在干什么。 如果知道……这一家人该有多奇葩。 很快，简单换上一件露脐t恤和低腰牛仔短裤的张娥，不耐烦的打开门走出来。 她那烫成酒红色的卷发随意搭在右肩，自顾自靠墙倚着，又从屁股兜掏出一包女士香烟取一根点燃，面无表情的开始吞云吐雾。 刘胜友带着一名辅警进去，却没有发现异常。 床单揉成一团乱糟糟的，房间里也有一股子怪味。但是……没有发现男人！ 整个房间也就二十来个平方，呈斜着的五菱形，但并没有遮掩。 房间里就一个衣柜，一个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个懒人沙发，地上则丟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房间就一个靠街的窗户，外面封了铁栏杆，人不可能钻出去。 那么……嫖客呢？ 刘胜友示意辅警继续在房间里寻找，自己则转身对林戈勾勾手。他并没有对林戈说什么辛苦啦之类的话，在他看来这是一只警猫应该做也是必须做的任务。 林戈没搭理他。 但是同样的，林戈这会儿心情不是太好。 石楠的味道太浓了，根本就不可能遮掩的住。进门之后林戈绕过地上的黑色吊带还有一条红色内裤，再径直走到衣柜前，高高仰起头。 “上面？” 刘胜友抬头，也看见了房间顶上的白色吊顶。 “怎么上去的？” 旁边辅警也很吃惊。 “下来！藏在吊顶里的家伙，赶紧滚下来！如果让我亲自上去揪你，那罪名可就不一样了！” 刘胜友冷冷的威胁。 “……” 没有人回应。 外面张娥惊慌了一下，很快又冷静下来。 反倒最外面楼梯口那里，这家的老婆子正跟老头子低声抱怨着什么。林戈听到的都是些说女儿游手好闲一类的话，还有就是不争气都怪你个死老头子等等。 那老头子则是一声不吭，神情麻木的好像对整个世界都已经绝望。 刘胜友见那未知嫖客还要顽抗，又低头对林戈道：“咪咪，你上去把那家伙赶下来！我知道你的本事，小心点别把人给弄死了。” 林戈甩一下尾巴。 客军就是这样，被人使唤还不能拒绝。 这要换作是在漳河派出所，谁敢这么对他下命令？ 但林戈也没有摆烂，只后腿一用力，轻松跳到两米高的衣柜上。 衣柜距离头上吊顶，也就不到一米高的距离。 林戈往上一跳一个上勾拳，头顶的塑料吊顶片被砸的往上弹一下，又似乎被人压住了一样，迅速回到原位。 这已经够了，里面有人已经证实无疑。 刘胜友冷笑着握紧橡胶棒，来到衣柜前就要往上攀。可这时候林戈却再次动了，用力往上一蹬，脑袋一顶，将吊顶片的另一头掀开足够缝隙！ 里面的人顾头不顾腚，林戈前爪在缝隙上一勾，整个身体便瞬间钻进去。 ‘嘭咚咚！’ 片刻不到，头顶传来躁动和撞击声。 紧跟着是一个男人的惨叫，还有挨揍时候的闷哼。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男人似乎正在遭受惨无人道的殴打。 “什……什么东西！救……救命……别打……别打了卧槽！嘶……流血了！流血了！” 咚咚咚的声音接连不断，下方无论警察还是张娥都愕然看着这一幕。张娥手中只吸到一半的香烟缓缓燃尽，灰白色的烟灰掉落下去，在地上砸成一片。 两分钟后，动静终于平息。 那块活动的吊顶板被人哆哆嗦嗦的挪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紧跟着一个赤身的男人狼狈的往下伸出一双腿，上面有许多血淋淋的抓痕。 再然后，是丑陋的小鸟还有鼓鼓的大肚子。男人似乎觉得羞燥，又转过身面对墙壁，把有一道抓痕的屁股对着众人，让近处的刘胜友压抑怒气转过身去。 等他慢悠悠的爬下来，林戈也将他藏在上面的衣服全部掀下去，再赶紧跳下来跑到窗户边大口呼吸。 妈的，要长针眼了！ 嘴角抽搐的辅警，赶紧上前将男人铐住。 刘胜友则走到张娥面前，冷冷的道：“有什么要辩解的吗？比如男女朋友或者别的谎言？如果没有，现在跟我们去局子一趟吧！卖银嫖昌，呵呵……” “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第一次被打击！” 张娥冷笑一声，倒是比那哆哆嗦嗦戴着手铐穿裤子的男人更加洒脱。 刘胜友摆摆手，示意手下一名正编带一名辅警，将现场四人全部送去警车关起来。 刘胜有心里清楚，卖银嫖昌属于是受到行政处罚条例约束的违法行为。对于惯犯它不算什么，但是作为张娥亲娘的老婆子，却已经涉嫌留容，组织妇女卖银罪。这是刑法严厉打击的犯罪行为，毫无疑问要负刑事责任的。 如果还能从这几个人嘴里再掏出几个卖银女来，这老婆子说不得往后的几年人生，都要在监狱里享受和悔过。 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抓了这一对狗男女，但是这波含金量很高，刘胜友很满意。 只是再看死老婆子眼睁睁将女儿推进火坑却不阻止，他又难受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带着剩下两名警察，再加上林戈、钱伟和罗珏，继续朝里面其他的旅馆一路检查过去。 只是接下来没什么好收获，一路过去也没有再发现线索。当然也可能是目标得到消息已经分开伪装好了，刘胜友对此并没什么办法。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警示作用是已经达到。 很快，一行人来到这条街的尽头，也是这地方的最后一家旅馆。 随着他们一行人的动静，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越来越多，再想要把嫖客人赃俱获，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不过再一想这一次百庙派出所出动了五个小队，只要每一个小队都能有一点收获，其实总收成也不会特别差。 三天两头来一回，也能凑足人往上面交差。 如此想着，刘胜友从最后一个独自住旅馆的女人房间走出来，摆摆手决定转移地方。 但是，林戈却再一次拦住了他。 现实其实比小说更加离奇。 (本章完) 第105章 扯淡（第三更） 第105章 扯淡（第三更） “里面又藏了人？” 刘胜友愣了一下。 这房间他亲自去看过，干净整洁没有第二个人的气息。甚至这女人看着也挺正经的，身份证识别也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她自称来漳市找工作，已经找到了公司，后天就要上岗。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鸡？ 林戈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太多人，因此没有跟刘胜友用文字解释的想法。 他之所以感觉这女人有问题，是因为属于她的味道，出现在了刚才检查过的，隔壁右手边第三间的房间里。 刚才看过，里面住的是一个男性，四十多岁。 他自称刚刚出差才回来，天太晚了不好回家打扰老婆孩子休息，就干脆在外面随便住一夜，睡好了明天再回去。 只是…… 一个找工作的女人，一个刚出差回来的男人，为什么两个人的气味会混合在男人的房间里？ 而且虽然很淡，但林戈同样闻到了石楠的味道。 只能说因为警方动静太大，让这对男女有充足的时间整理现场。别的不说，女人很明显刚洗过澡的。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洗衣服，证据估计还留在她放墙角的行李箱当中。 而那男人，看样子应该只洗了裤裆。 在刘胜友的注视中，林戈盯着门口的女人一路后退，在男人的房门口停下来。 肉眼可见的，女人的脸色变了变。 刘胜友立刻就明白了。 他笑出声，指指女人又指着林戈面前的房门道：“呵呵……开两间房！一人一间，只运动不睡觉？这是事先有准备啊！小黄，去把那家伙给我弄出来！” 姓黄的民警立刻开始敲门。 女人低头沉默着，听到门开的声音才抬起头道：“我们……这事跟警察有什么关系？我不是鸡女，他也不是嫖客！只是生理需求偷个情而已，这也犯法吗？” “偷情？” 刘胜友愣了一下。 不过也算见多识广，各种男女关系他哪样的没见过。见男人惊慌失措被带出来，刘胜友指着他道：“那你是否知道，这家伙结了婚的，他有家庭！偷情虽然只是道德问题，但谁说它就不违法？至少从婚姻法的层面来说，这混蛋他标准的违反了婚姻法第四条，夫妻双方互相忠诚，互相尊重的义务！没错！网上有这方面的讨论，法律也没有对这一条作明文的惩罚规定。但是……犯法了就是犯法了！只要他老婆提出离婚，他就是过错方！由我们警方提供证明，他违背了婚姻的忠诚！” 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刘胜友冷笑着道：“是！一般情况下，偷情这种问题我们警察没法管！但是谁让现在局里在搞严打呢？严打！明白吧？你们俩这事儿，肯定是要回所里登记！然后……对一个成功男人来说，婚姻和名声都挺重要的吧？为了区区偷情，导致离婚共同财产少分甚至不分，你觉得这不是违法的惩罚？算不算偷情的代价？” 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仿佛死灰：“别……别告诉我老婆！只是登记，我配合你们做就是了！但既然我不是飘客，那你们也没有权利替我告知家属对不对？” 刘胜友点了点头：“如果只是偷情，我们确实不会通告家属。” 林戈诧异的看了刘胜友一眼 这时候，黄姓民警拿着男人的身份证走到刘胜友身边，将身份证还有警务通上的信息，都给刘胜友看了。 刘胜友顿时笑起来。 见男人明显松了口气，这边的女人更是从头到尾事不关己，他冷笑着再次开口：“但是谁说，你们只是偷情了？算了，我在这里再给你们科普一下，什么叫做卖银嫖昌！它最重要的三点，一个是非固定对象，一个服务，一个是金钱！对象，服务……你们都明白，我相信要找证据也简单，毕竟你们也承认做那事了。那么金钱……它只是指现金吗？” 女人瞬间反应过来，脸色苍白无比。 男人愣一下，更是跪在地上打起摆子。 林戈也恍然明白。 金钱，不光指现金，而是泛指所有的物质报酬。男人享受女人的服务，然后给女人安排工作，这同样属于报酬！ 这种情况下，女人是否属于卖银还有待商榷，但是男人毫无疑问属于是非法性行为，嫖昌罪名也算沾得上边。 看样子刘胜友是发现了，女人即将进去的公司，走的是这个男人的门路啊！ 啧啧！如此一来，这男人就要倒大霉了。 而这女人，这份工作肯定也要黄！她付出了身体，却即将一无所获。 林戈乐呵呵的笑起来。 哪怕之后这两人算不上卖银嫖昌不会受到惩罚，但是只看他们空欢喜一场双方都要付出代价的结果，林戈就十分满意。 “我……我要找律师！我没有嫖昌，根本就不是这么算的！” 男人绝望的挣扎。 “那也先回去派出所再说！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一直讲解法律知识！” 刘胜友摆摆手，示意手下将这两人也弄走。 两人谁也没敢挣扎。 失魂落魄的男女被带走，刘胜友神清气爽的走出旅馆，再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见钱伟不敢置信目瞪口呆的瞪着自己，刘胜友哈哈一笑摆手道：“别瞎想，我扯淡的。这家伙稍微找一个懂点法律的过来，所里都不可能把嫖昌定性。但是……总要让这些王八蛋有一点敬畏之心对吧？乱搞男女关系，出卖色相，权色交易等等，这些扯淡的事儿能少一件都是好事。派出所是法律单位没错，但也要负责辖区内的道德水平问题！” 钱伟敬若神人的连连点头。 他是真没想到，刘胜友居然敢这么勇。随意曲解法律含义，这一旦出事可不是小事。 但是，偏偏刘胜友的做法又算不上有错。毕竟不管怎么说那对狗男女肯定是有问题的，被带进派出所询问也是理所应当。 就算事后要把他们放出来，却也算让他们受到了教育，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嗯！ 是为他们好！ 钱伟认真的点头，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一些宝贵知识。 往后再抓贼的时候要是被人投诉说殴打过当，他也能拿刘胜友的这一套理论，劝聂国强以后不要太苛责自己。 林戈瞥了钱伟一眼，这家伙是打算找死？ 他以为聂国强是刘胜友？ 人聂国强当过兵的，一是一，二是二，才不会做出这种糊弄恐吓的事！ 只能说同样作为一个派出所的副所长，聂国强和刘胜友的行事方式截然不同。 当然谈不上做法好坏，反正都是为了辖区平安，这就够了。 林戈没心情在这方面多费神，他已经有点累了。 可是今天晚上的‘扫黄打非’行动还没有结束，接下来他们还要去下面的老商业街，去检查那边的两个洗浴中心还有一个大型ktv里有没有三禁相关问题。 那种地方，最容易藏污纳垢。 但是有一个奇葩的地方在于，按摩推油也属于两性接触的范畴，但它又属于服务而不属违法。这种情况下，很多擦边的东西因此应运而生，成为哪怕警方也很头疼的存在。 不过好在他们来到的第一家洗浴城，第一眼看着还是非常规范的。 男女按区域和楼层彻底分隔，在完成洗浴出门前完全没有接触的机会。 甚至不看它豪华的装潢以及里面的各种特色洗浴功能，说白了和一个普通大澡堂子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偏偏，它大堂的价目表上，就清楚的标示着按摩、推油以及各种spa的详细价格。 这些个服务，很难保证服务人员和服务对象一定都是同性。 而只要是异性，就有可能产生交易。 这也是刘胜友到这里检查的理由。 之所以最后才来这种地方，也是因为这种地方反而是最谨慎的。就算有一些糟心的交易，也都被勒令成为离开店铺之后的男女个人行为。 只有跟踪到酒店才能人赃并获。 这一章正如标题，纯粹扯淡，我国法律不是这么算的。 但是哈，我希望能这么算！至少对我们小人物来说，能让那些人有一些敬畏，能让社会多公平一点，也都是好的。 (本章完) 第106章 律法之王（第四更） 第106章 律法之王（第四更） 接下来第二家洗浴中心，也和前面这家如出一辙。 要说他不规矩，人家什么犯法的事都不干。 可要说他守规矩？ 那一个个穿着运动内衣再加热裤的按摩小姐姐，语气温柔态度亲昵，主打就是一个激起男人的欲望荷尔蒙，把擦边球玩的叫个淋漓尽致。 偏偏，只要男人不反客为主，它就真不违法。 看在大堂里还有小孩子在打闹玩耍的份上，刘胜友强忍着脾气没有发飙。 他只是将值班经理叫到一旁，勒令他赶紧给员工全部重换一身工作服，就转身离开。 路过旁边酒店，刘胜友又突击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出来搞兼职的按摩女。 只可惜大概那些人都学精了，或者兔子不在窝边打野，他再次一无所获。 刘胜友阴沉着脸走出来。 他绝对不相信，那些按摩女会每一个都洁身自好，每一个都干干净净。 只可惜，没当面抓到现行。 他也只能呜呼奈何。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 大家伙白天工作晚上加班，一个个都累的不行。 就连从漳河派出所借来的那只猫，也已经躺在那个叫罗珏的孩子的手上。 唯有上了市局黑名单的钱伟，还在左顾右盼。 “刘队，我去那边看看！” 钱伟眼睛一亮忽然打个招呼，不等答复便一溜烟儿朝马路那头跑过去。 刘胜友也不理他，只露出笑容给大伙鼓劲道：“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让我们再坚持一下。前面就只剩下一家ktv，检查完那家店我们就现场下班。” 几个人赶紧鼓起劲附和，唯有躺在罗珏怀里的林戈，依然对刘胜友爱搭不理。 他要加班费又没地方，再加上身为客军有没有加班费还不一定呢，这么晚了又累又饿哪里提的起精神？ 心里一动，林戈从罗珏身上跳下去，再跑到旁边超市，从最底层货架推到一瓶矿泉水，咕噜噜滚出来推到罗珏脚边。 呆滞的超市老板愕然看着这一幕。 他想开口骂人，但林戈身上的小马甲还有旁边几个警察，都让他有些犯怂。 算了，惹不起！ 一瓶矿泉水几毛钱的事儿，就当积德行善了。 店老板如此安慰自己。 而林戈示意罗珏帮他拧开瓶盖，再把水倒进盖子里。他舔几口也就够了，剩下的交给罗珏，这孩子也不嫌弃。 刘胜友看到这一幕，拍拍脑袋赶紧让手下多买几瓶水再分发了，还特意专门给罗珏一瓶，免得他喝猫剩下的。 只可惜罗珏并不领情。 他大口吞咽着林戈喝剩的水，对其他人完全不搭理。 几个人一只猫，在这边多休息了一阵子。 精力恢复一些了，这才上车继续朝ktv出发。 然后刚到达这家钱柜ktv门口，林戈就看见两拨人在门口争执，闹得有点凶。 一边是四个顾客，另一边则是三个工作人员和一个挺年轻的ktv公主。 当看到亮着灯的警车过来，两边人都是一愣，互相用眼神质问到底是哪个傻逼报的警，气势瞬间先萎靡下来。 唯有一个醉醺醺的胖子，依然缠着一个哭啼啼的女孩不放，还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怎么回事？” 刘胜友板着脸下车。 “警官，没啥事儿。客人有点喝多了，一些小摩擦而已。我们自己能调解好，就不麻烦警察叔叔操心了。” 一个ktv工作人员赶紧上前应对。 其余几个男的也赶紧点头。 没错，什么事都没有。误会，都是误会！ 刘胜友不理这些人，再扒开工作人员提醒那女孩的手，径直走到喝醉的胖子面前。 “说吧，你在闹什么东西？” “没……没闹！” 胖子还有些意识，晃着脑袋道：“就是……就是我钱找她陪……陪酒！她居然……居然朝我甩脸色！不……不就是亲了一口么？多大事儿，大不了……大不了我再加个钟……” 胖子结巴的说着，对旁边几个人的怒目视而不见。 刘胜友心里有了数，表情严肃的对女孩道：“按他的说法，她对你耍流氓了？” “不是！不是！闹着玩的警官。闹着玩的，没有什么耍流氓的事儿。就是玩的开心了大家动作有点大，小芳一时被吓了一下，让客人有点不满意。可咱们服务行业，对客人忍耐一点也是应该的，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旁边工作人员赶紧插嘴解释。 刘胜友依旧不理他，只严肃的盯着这个叫小芳的女孩。 女孩脸上露出犹豫神色，半晌点头道：“没有什么耍流氓，警察叔叔。就是……他喝的急了我没陪好，没满足客人要求，是我自己的错。” 刘胜友点点头，借着动作打开摄像头：“那这人说的，他亲了你又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 小芳扭过头，不在意的道：“只是身体有点接触，不是故意的。还有警察叔叔您放心，我不是那种女孩。咱ktv也蛮正规的，没有您想的那种事。” 旁边几个人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感慨公主就是懂事伶俐，一个个笑着连连点头。 刘胜友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接触？ 林戈眯着眼睛，躺在罗珏怀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敢打赌，无论这个ktv公主还是这几个男人，一定都小瞧刘胜友了。 至于这公主的话，傻子才会真信。 一个正常的好女孩，会跑到ktv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当一个陪酒的公主？ 矛盾闹这么大，只是简单的身体接触？ 刘胜友点点头，再看向胖子道：“你点一个陪酒陪唱的公主多少钱？没有什么其他的额外收费项目吧？” “没……没有，我就玩玩，又不打算漂。” 胖子眯着眼睛连连摆手。 刘胜友主动转移话题，这让他心情变得放松，摇头晃脑道：“我就点……点一个公主，喝喝酒唱……唱歌，再摸……摸小手亲个嘴儿什么的擦个边……边，真……没打算当什么……漂客。我洁身自好着呢，在外面染什么病就划……不来了。” “洁身自好啊，挺好。” 刘胜友无视两股战战的ktv工作人员，以及低头作害羞状的小芳公主，只看向胖子的几个朋友。 “你们也是这样的态度吗？来ktv玩，就只喝酒，没打算让下半身也享享乐子？” “不敢不敢！” “不会不会！” “就唱歌喝酒，别的什么都不干！” 三个人一齐摇头，整齐划一。 “明白了。” 刘胜友点点头。 “几个蠢货！” 林戈在罗珏好奇的注视中，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 果然下一秒，刘胜友按下对讲机按钮：“戴志友，你跟小黄一起把后门给我盯死了，一个人都不准放出去。何松，你跟老叶过来看着前门。顺便打电话给所长，让他派大队过来，对整个ktv的人全部进行甄别。在这上班的全部控制起来，其他顾客只要点过公主的，同样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带回派出所！” “唉？” 听到刘胜友的话，胖子个三个伙伴都傻眼了。 为什么，自己犯什么罪了？ 刘胜友抬头，露出一口狰狞的白牙。 “谁告诉你们，公主服务能够涉及到身体接触了？又有哪条法律规定，有偿身体接触是合法的？我现在明摆的告诉你们几个，只要涉及到金钱交易又有身体接触行为，我可以把它全部看作是嫖昌未遂，犯法了！” 刘胜友表情严肃，把几个人都吓的一哆嗦。 “哪……哪有这么夸张……” 胖子还想挣扎。 刘胜友冷笑一声指着胖子。 “你有主观上的两性接触！” 他再指向公主小芳。 “你收钱并且提供身体交易，并且存在进一步的可能。” 又指向欲哭无泪的工作人员。 “你们公司缺乏监管，并且提供规定范围以外的服务！虽然这边还只是未遂没有进入到性阶段，但是你敢保证，你这ktv里每一个公主都这么幸运？就算够不上卖银嫖昌，行政管理处罚条例也能处罚你们吧？” 刘胜友大手一挥，下达最后的判决。 只要证明这家ktv有可能藏污纳垢，这就行了。 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只亲嘴玩素的？ 傻子才信！ 再说了，只要涉及到金钱，玩素的也犯法！ “这老小子，还真喜欢拿法律欺负人呐！偏偏违法不是犯罪，管理条例还不是他刘胜友只要能合理解释就能用？嘿嘿……这一波算是大丰收了吧？把整个ktv全部一锅端，他总该满足了。” 林戈开始期待下班的事儿。 (本章完) 第107章 蜘蛛（第一更） 第107章 蜘蛛（第一更） ktv门口越来越热闹了。 警笛闪烁中，一个个漂亮女孩被从里面带出来，拘谨的低着头站在墙角排成一排，动也不敢动。 不得不说，这些年轻姑娘们条子都挺靓的。穿的少，身材好，高矮丰瘦各有特色，让周围看热闹的人们大饱眼福，议论声更是一直没停过。 外人的指指点点让闻讯赶来的ktv老板又焦急又暴躁，但是面对不讲道理的刘胜友，他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很想恳求刘胜友把动静弄小一些，把事情搞快一些，并且再三强调自家店子绝对不会藏污纳垢，再三保证绝对遵从国家法律，绝对不给警方添麻烦，只求警察到大厅执法等等…… 刘胜友完全不搭理他。 将无所事事的林戈捞过来，让他帮着检查按序离场的消费者，刘胜友颇有一种事情闹得越大越好的气势。 如果能让辖区内所有男人都鸡儿一颤从此再不敢嫖，牺牲一个区区ktv又算什么问题呢？ 刘胜友如此想着，又将手机调至静音，拒绝接受任何的询问以及拉关系行为。 而林戈也不负刘胜友拜托，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将每一个散发出脂粉味以及石楠味道的男人，全部从离场人群中一个不漏的挑出来。 你或许有理由，或许真没干坏事！ 但是只要被猫指认了，就乖乖扣下身份证，再去派出所去说明情况！ 刘胜友就是这么不讲理。 百庙派出所的所有人都被他喊出来加班，指使的团团转。就连李振也被迫来到现场坐镇，威慑所有牛鬼蛇神。 然后，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钱伟，也带来了属于他的渔获。一个被摔的鼻青脸肿的年轻小偷，看起来似乎还不到十八岁。被钱伟拽过来的时候满眼是泪，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刘胜友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股脑把他们全部带到了派出所。 “别跑！” 正考虑收队的时候，三楼传来一声怒喝。 刘胜友抬头看去，愕然看见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竟然从三楼窗户向外探出身体！ 后面有警察在追，可惜没赶上让他成功翻了出去。 天色很黑，看不太清楚男人的具体模样。但只看他像个蜘蛛人一样攀在ktv外墙上，再一路沿着最多四指宽的外墙装饰条往隔壁行进，刘胜友就惊的眉头直跳。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又藏了什么事儿？以至于，这么不要命！ 心里纳闷，刘胜友赶紧派人去隔壁楼栋包抄。 那边是很长一条的空置商户，从下往上几层楼，从左往右几百米都处于停业状态。从外面往上看，这些商户的装潢都已经陈旧损坏，几面被打破的窗户暴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间，所有一楼卷闸门也都死死关闭。 在楼下看热闹人们的惊呼声中，男人像猴子一样爬了四五十米，到其中一扇破了的窗户面前，脑袋一缩脖子一弯，就往里面滑进去。 刘胜友面色一凝。 废弃商户楼不比废弃建筑，这里面的复杂情况是难以想象的。再加上楼内还有商户们各自的装潢以及离场后留下的各种杂物，要在那样的环境里抓住一个人，非常困难！ 更糟心的，你根本不知道这一排商户里面究竟有几个出入口！ “还不快把门打开！” 刘胜友怒视陪在旁边的商业街负责人。 “我……我没有钥匙！” 负责人脸色难看，嘴唇哆嗦着道：“因为房子再没租出去，加上怕小偷流浪汉什么的，老板把钥匙都收走了！要不……要不直接破门吧，损失由我负责行不？” “该死！” 刘胜友怒骂一声，赶紧叫手下想办法将卷闸门破开。 一楼就连窗户都锁着卷闸，一眼望过去近百米全部都是封闭铁将军。两个警察在用力踹门，另一扇门前也有警察在拿工具撬。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想弄个出口出来非常不容易。 “没有后门吗？” 刘胜友等不及了，再看向负责人。他必须要知道，那个嫌疑人是被堵在里面瓮中捉鳖，还是另有路子可以隐身逃跑。 “后门……我也没有钥匙。” 负责人继续摆烂。 刘胜友只能一跺脚。 眼见旁观者喧闹声越来越热闹，就连那边被控制着还没送去派出所的男女也开始躁动，他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出问题。 如果派出所在这时候丢脸，那之前所有的辛苦和成果就会全部前功尽弃。 一名年轻警察从ktv三楼男人逃跑的窗户翻出来，小心翼翼沿着装饰条往那边走。 但是走到一半，他走不下去了。 此时卷闸门只被翘起来一个小角，正常人体型哪怕趴着也爬不进去。或许接下来只要一两分钟就能把门弄开，但刘胜友已经等不下去，他回头看向林戈。 “咪咪！” “我就知道！” 林戈撇撇嘴，没有选择拒绝。 他伸个懒腰站起来，又从椰子大小又脏兮兮的卷闸门缝里钻了进去。 室内空间黑漆漆的，灰尘很大。 从卷闸门上透出来的一点光，并不能帮林戈完全的看清楚四周的情况。走道在哪里，楼梯在哪里，哪边是死路，哪里能通往隔壁，林戈一概不知。 观察大厅里的装潢，林戈猜测这里应该曾经是一个卖牛排或者西餐之类的地方。 原本应该整齐摆放并且看起来档次不错的沙发桌椅，如今乱七八糟的码摞成几堆。地上有许多杂物，还有一些玻璃碎片。头顶吊灯什么的也损坏了一些，那边吧台还有被火烧的痕迹。用于分隔一个个餐位的玻璃装饰板，也都蛛纹密布脆弱不堪。 此外空气中还漂浮着浓浓的浑浊粉尘，不知道究竟多长时间没有开门通风过。 林戈强忍着没有打喷嚏，而是侧耳倾听楼上的声音。 在门外的喧哗声以及拆门声音影响下，楼上传来的动静十分细微。但是林戈还是听出来，那人正在往更远的地方移动。 他对这边似乎不是很熟悉，有些位置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 “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犯罪行为，居然冒这么大风险也要逃走？” 林戈好奇的想着，躲过障碍沿着餐厅侧面通往二楼的楼梯向上爬去。 上去之后倒是空旷一片，借助几个破了的玻璃窗可以看的更加清楚，空气也比一楼要好很多。 只是……西餐厅只有两层，并没有直达三楼的楼梯。 那么，安全通道在哪里？ 虽然耳边属于嫌疑人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但林戈也不是特别着急。以他的嗅觉，除非那人能够瞬间将身上气味全部屏蔽，否则被他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二楼全部都是包间，一个个门长的一模一样。林戈好不容易找到安全通道，却脸色黝黑盯着那上面生锈的大挂锁。 尼玛有病吧？ 安全通道也落锁？ 林戈有些狂躁。 虽然他能够理解这边大楼主人的绝望和摆烂心思，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种物理的方式给拦住。 来不及去一楼检查了，林戈也听到警察终于闯进来的动静。这时候顾不得跟他们汇合，林戈直接从破洞的大窗户钻出去外面，来到灯火通明的外墙，再抬头望向三楼。 “看！一只猫！” “还穿警服呢！” 下面的人群发现林戈，一个个发出惊呼赶紧拍照。 林戈没时间理会他们，而是学着那逃走的男人一样，沿着窗外的一点点坎条，迅速冲向远处另一个破损的窗户。 他没有从这个豁口进去寻路，而是跃上旁边观光电梯的玻璃外墙装饰条，快冲两步后猛然一个回身，全力往上一跳，两只前爪迅速扒住窗沿，成功上了三楼。 全套的动作，行云流水。 有本事你把所有门窗全部上锁啊！ 林戈气呼呼的想着。 (本章完) 第108章 杀人犯（第二更） 第108章 杀人犯（第二更） 楼下再传来骚动声。 谁见过这么勇的猫？徒手沿着外墙，跑酷一样爬上墙壁光滑的三楼？ 甚至这只猫上了三楼之后也没有溜进去，而是沿着给商户做大广告牌用的一个个浅凹水泥框，一路还在朝着尽头地下停车场的方向移动。 刘胜友自然不会忽视地下停车场。 因为停车场后面就是小区，万一那人使出什么谁也想不到的手段溜进小区，再想找到他可就真的麻烦了。 他已经派人守在里面。 林戈隐约看到地上有人在跟着他往这边跑，但他没空操心。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楼上的声音几乎已经完全消失。林戈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躲起来了还是已经逃掉，他只能从三楼找一个破窗户钻进去，再一次开始室内搜索。 进去的地方，是一片办公区域。 地上有很多纸片，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被玻璃墙隔开的小鸽子笼。透过玻璃能够看见里面的情况，但是也能透过玻璃反光看见自己，特别是那双在黑暗中闪着幽光的大眼睛。 说实话在这种环境下，陡然看到自己的面孔，是一件挺惊悚的事情。 不过林戈已经顾不得这些，他已经成功闻到了属于‘人’的气味。 这栋楼已经废弃至少三五年了，随着时间流逝里面已经半点生气也无。这时候出现的新鲜的气息，除了那个家伙还能是谁？ 林戈眯起眼睛。 那人并没有逃太远，而是在附近某个地方藏了起来。大概率他没有找到能够离开的方法，只能选择等警察进来之后浑水摸鱼，看能不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但这也代表着，当发现这家伙的时候，他大概率会困兽犹斗。 林戈在心里提升警惕，悄无声息的往那人的方向移动。 只是没走片刻就被一堵玻璃墙拦住去路，像走迷宫一样被迫绕道，拐一个九十度去了另外一边。 稍微有点牙疼，林戈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会听到这人来回往返的声音了。 他咧咧嘴，警惕着继续朝前走。前面倒是发现了楼梯，看样子这边的逃生通道并没有被锁起来。 只是如此一来……这人为什么不继续往上跑呢？ 跑上天台或者地下车库什么的，不比呆在原地更加容易脱身？ 诱饵？ 林戈换位思考一下，将警惕心再提升一倍。 借着窗外光线，他就像一只狩猎的猛兽，悄无声息的朝着目标的方向移动。他很有耐心，也非常小心，全力观察着周围环境，绝不发出哪怕半点声音。 没过多久，林戈就成功找到目标。 而最先看到的，是一把在微光下浮现出轮廓的匕首，被这人叼在嘴里。他整个人像一只大蜘蛛一样攀附在墙角房顶，双手撑着墙，左脚踩着被遗弃的空调挂机。赤裸的上半身，精瘦黝黑。 这个人一动不动的隐藏在黑暗中，像一只诡异的幽灵。他的表情非常冷漠，就像不在乎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一样。 林戈顺着不知道从哪透过来的光，能看到他那一双阴亮的双眼。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家伙。 林戈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似乎杀过人的可怖感觉，甚至他身上除了自己的味道，还有一点脂粉味，以及死气。 是的！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林戈就是莫名的猜测，这种气味就是死气！这人拼命也要逃跑的理由也能够明白了，他在那头的ktv里杀了人。 大概是女人。 大概是某个公主。 但即使刚刚才杀过人，这人的情绪也依然冷静的像个怪物一样。 林戈小心翼翼的匍匐下来，将自己藏身在阴暗中。他并非孤身一猫，他身后还有足够多的警察。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就弄死他，这就是目前林戈的心态。 一人一猫就这么近距离的各自藏匿，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事情发生变化。 “一定要找到他！”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骚动声。警察的脚步声在幽暗环境里震耳欲聋，他们的咆哮声更是让林戈放心许多。 “死者是在卫生间里发现的！” “暂时还不清楚身份，但应该是一个混场子的公主！” “为什么杀人？我他妈怎么知道杀人犯是怎么想的！反正小心一点，那家伙很危险！” “两两结伴，别落单了！” 警察们互相招呼的声音，提醒的声音，还有讨论案情的声音越来越近，也打破了这边的平静和幽暗。 林戈清楚的看到，头顶男人的胳膊动了一下。他缓缓的用没有受力的右脚和背部抵住墙面，再把右手解放出来，将含在嘴里的刀子从刀鞘中抽出去。 “这家伙，居然当真胆大包天打算对警察动手？” 林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杀人犯！ 为了杀人而杀人，手里沾染人命且不介意再弄出几条性命的，真正恐怖的家伙。 杀手吗？ 不像！ 只能说这种杀过人之后的家伙，已经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了。这种人选择处理事情的唯一方法，就是杀！ 就像是……野兽！ 林戈莫名有些紧张。 哪怕他自觉自己实力很强，被他干翻的成年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是面对这种穷凶极恶之徒，还是忍不住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就把猫命给交代在了这里。 林戈深呼吸一口气。 头顶男人耳朵动了一下，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是他眯着眼睛缓缓观察四周，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即将靠近的警察那边，没有发现自己脚下就藏匿着，一个同样隐身于黑暗中的存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谁又是蝉？ 林戈悄无声息的露出全部爪牙。 “发现没有？” “这边没有！” 两个警察互相掩护，互相用强光手电筒四处乱照。 全是玻璃的场景非常影响两人视线，各种反光让他们很难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再加上小觑逃跑者的威胁，两人并没有携带太多装备，只一人拿着塑料棍，一人握着电击枪。 更让林戈皱眉的是，两人完全没考虑过嫌疑人藏在头顶的可能。复杂的环境让他们将注意力和手电筒灯光全部集中在周围两旁，一路走来都不曾抬头。 林戈深呼吸一口气。 头顶的男人也在急促的小口吸气。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锐利，握着匕首的右手也改换一个更具攻击性的姿势，匕首刃尖直直对着下方。 林戈悄无声息躲过扫射过来的手电筒。 两个警察没有发现他，继续东张西望朝前走。透明且一览无遗没有视线障碍的环境，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是不是去楼顶了？” 其中一人疑惑的开口。 “还有那只猫呢？怎么也没看见？” 另一人躲过脚下的椅子腿，将它踢到一边。 “猫？” 五米外，男人愣了一下。 但越来越近的警察让他没有继续犹豫的时间，他眯着眼睛不再胡思乱想，眼睛紧紧盯着下方蓄势待发。 手电筒的光从他右脚擦过，两名警察依旧没有发现。 很快，一个戴帽子的脑袋出现在男人视线中。 “喝！” 男人怒喝一声，握紧匕首朝着警察的脑袋笔直刺下去。 “嗷！” 一声突如其来的咆哮，几乎同时传来。 两名警察都被这一幕吓到。 在两人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漆黑的闪光从地上凶猛的窜起，狠狠的扑向警察头顶。 林戈跳得很高，精准的扑到男人面前。 他凌空转身双腿用力往后一蹬，全力一击便狠狠撞在男人大腿上。男人瞬间在半空翻一个身，往下扑的动作像风车划出一道弧线，头朝下‘嘭’一声摔在地上。 他摔了个五体投地，摔的眼冒金星。 两名警察被从天而落的大家伙吓了一跳，再愕然看着趴在面前半天没动弹的男人，看着他手里依然握紧的匕首，转头互相对视。 “哈？” (本章完) 第109章 寻亲（第三更） 第109章 寻亲（第三更） 整个百庙派出所灯火通明，短时间内谁也别想下班。 刘胜友对这一幕十分满意。 “也就是说，五年前的荆市钟城镇712灭门案，就这么破了？” 聂国强吃惊的看着他。 没想到这混蛋居然能碰到天上掉馅饼，凭白得到破掉一起大案。 那是手里沾着五条人命……不对！算上今天的受害者，六条人命的残忍凶手啊！隔壁市局整整追索了他五年，居然被自家的猫轻轻一脚，给踹进百庙派出所里？ 妈的，为什么不是漳河派出所？ 聂国强愤愤不平的怒视刘胜友，刘胜友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心情非常愉悦。 “也就是说，那混蛋一直都藏在漳市和荆市交界的十里镇，靠给人种田还有打零工维生？他是怎么做到五年都不被发现的，乡里有人在庇护他？” 谈到正事，聂国强严肃起来。 刘胜友摇摇头，无奈笑道：“被逮捕后，他交代的挺痛快的。其实还是乡下管束太松，他平时干活也勤快，莫名就混了一个好口碑。再说了，乡下没身份证甚至没上户口的，又不只有他一个。反正就这么稀里糊涂，周围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五年就混过来了。如果不是这次被村子里喊着帮忙，他根本不会进城。” 说着看一眼聂国强，刘胜友又沉声道：“此外，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他手里的人命，至少是八条！一个是流浪汉，一个是走失老人，都是没理由的被他杀死了。” “这家伙，有反人类人格？” 聂国强握紧拳头。 “他只是不想荒废手艺！” 刘胜友冷笑着，一口白牙有些渗人：“他自己亲口交代，杀人的本事，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能丢。所以这三年时间，他每年都杀一个人！呵呵……他妈的！” 说到最后，刘胜友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畜生啊！” 聂国强摇摇头，叹一口气，“不过幸好，咱们也算及时把他逮捕归案了。真要让这种人继续放纵下去，那简直就是百姓的灾难。” “什么咱们？是我百庙派出所逮捕的！” 刘胜友翻个白眼。 聂国强也不惯着他：“你要是敢昧掉咪咪的大功，我就弄死你！” “怎么会！” 刘胜友摆摆手：“这样吧！我可以把杨进发案的所有功劳和成果以及后续荆市的感谢，全部送给漳河派出所！然后呢，你把咪咪转送给我怎么样？” “尽想美事！” 聂国强鄙视的看他一眼。 漳河派出所缺功劳么？看得上区区一个杀人犯？ 你丫百庙派出所的号子里，关的全是嫖客还有鸡女，全他么是治安违法！而我漳河派出所，小偷小摸的都已经没地方关了。就连轻微犯罪，也只能往市局里丢！ 毒品案！间谍案！绑架杀人案！公共枪击案！这才是我漳河派出所该干的事儿！ 这都是谁带来的？ 咪咪啊！ 老子至于杀鸡取卵，为了区区一个小功劳就把咪咪卖掉？ 做梦呐！ “我就说说。” 刘胜友讪笑一声，他也知道自己的主意不可能实现。反正试试又不要钱，万一聂国强突然傻逼了呢，对不对？ “好了，我就把咪咪带走了。” 聂国强站起来。 “不留着吃个晚饭？” 刘胜友没打算起身。 “扯淡吧！你还有时间吃饭？我已经听见你手下人的哀嚎了，可怜的临时加班。”聂国强呲笑一声，摆摆手无视刘胜友的虚伪，直接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说的你个王八蛋平时不加班加到虚脱一样。” 刘胜友撇撇嘴没有客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需要那些虚伪动作。只是摸着下巴想一想，刘胜友又喃喃自语道：“看样子，百庙派出所也需要想办法搞一只警犬或者警猫了！这玩意儿平时用不着，但是特殊时候是真好用啊！哪怕养一只比咪咪差一点儿的，用来抓嫖抓毒什么的，也能给所里创收吧？” 他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另一边，聂国强到前面办事大厅找到了林戈和罗珏。 罗珏浑身脏兮兮的，他在林戈跑进废弃大楼的时候也找个机会溜了进去。虽然没有及时找到林戈并且帮他制服犯人，但好歹偷带着林戈离开现场，没有让他被更多的人围观。 甚至这边这些警察们一个个跑来凑热闹的时候，也是罗珏在强硬阻拦。 和他相比，钱伟就是个混蛋。 他因为中途抓了一个贼的关系，这会儿正在百庙派出所里帮忙做口供，哪里是林戈的饲养员铲屎官？ 太离谱了！ 聂国强接到林戈和罗珏，带着两人往回走。 走到半路，他找个公园停车，去旁边买了包湿纸巾，示意罗珏给他自己还有林戈擦一下头发。 看罗珏细心的给林戈擦毛，聂国强打开车窗给自己点燃一根烟：“罗珏，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唔……南省那边，查到了可能和你有关的出生记录。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你本人，但至少也是一个方向。所以……等过几天我抽出空，陪你走一趟吧。寻个亲，找到家人，总归不能像个野孩子一样在派出所里厮混一辈子。” 罗珏动作顿住，愣愣的看着聂国强。 林戈也好奇的抬起头，看看聂国强再看看罗珏，没想到这时候会听到这样一个消息。 不过……是好事！ 就像聂国强说的，罗珏不应该像个浮萍一样一辈子呆在漳河派出所里。 他需要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生活，需要有自己真实又合法的身份。 见罗珏沉默不语，聂国强多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过了会儿才继续道：“当然，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那边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总得去看一眼才能死心对不对？漳河派出所永远是你的家，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但……呵呵……就那个意思，话难听就像诅咒一样，算了不说了。” 聂国强似乎在给罗珏暗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见多识广，所以提前打个预防针什么的。 反倒是罗珏一字不吭，停顿片刻之后继续给林戈擦毛。 用湿纸巾擦干净了，再用干纸巾抹一遍，对于聂国强的话却没有任何回应。 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吧？ 毕竟已经这些年了，又发生这么多事儿。罗珏前面十几年的人生，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要特殊，也都要残酷。 哪怕到了漳河派出所，他的社交还有对高科技物品的了解，也依然很糟糕。这孩子十天半个月都吐不出几个字，对手机电脑之类的更是一窍不通。 回到派出所之后，聂国强将林戈和罗珏放下，自己又急匆匆的赶回家。 聂小胖一个人在家里，他有些不放心。 林戈去厕所处理了个人卫生，出来看见罗珏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月光下望着天发呆。 他心里大概特别纷乱吧？ 毕竟这孩子并不傻。 林戈默默的想着，忽然又看到罗珏的房间里还有灯光从卷闸门下面透出来。同时还听到小混蛋扒门的声音，似乎是听到外面动静又闻到了林戈的气味。 “哎，别闹啊！” 李思语的声音跟着传过来，很快卷闸门打开，露出里面一脸疲惫的女孩。 “咪咪，还有罗珏，你们终于回来啦！呵呵……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啊哈……那我就先回去了哈，罗珏我给你把床铺好了，你早点洗漱了快去睡。” 女孩打着哈欠说着，又回到桌子前将几本书放进帆布包里。 她按照蒋依依的建议，已经开始抓紧时间自学成人高考内容了。等考上成高，她才能达到成为辅警的最低要求。接下来成人大专，成人本科一路走过去，也算是人生规划。 这一路并不容易，而且她又已经慢了同龄人非常多。但即使这样，李思语看起来似乎也没打算放弃。每天只要一闲下来，她就拿着书在那里拼命的看。 林戈想一想，决定先把李思语送回去。 (本章完) 第110章 缺德的刘胜友（四更求票） 第110章 缺德的刘胜友（四更求票） 李思语不想麻烦林戈送，林戈没搭理她。 他跟在李思语后面走出派出所，又在院子门口回头，看着第一次没有选择跟上来，而是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罗珏。 他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月光照耀下身体显得十分瘦弱。 永不安分的小虎斑又一次凑到罗珏面前，却被他顺手揪住后颈吊在半空，只能绝望的一边挣扎一边喵喵喵惨叫。 林戈不忍直视的低下头。 好在罗珏没有折腾小虎斑太久，玩腻了就把它往旁边草团子上一扔。小虎斑被摔一个踉跄，打个滚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向母亲寻求安慰去了。 可母玳瑁也没惯着它，尾巴一扫就让小虎斑又栽一个跟头。不等它翻身，又被雪爪虎斑扑过去给压在地上。 “今天是中秋节呢！” 李思语看着那几只打闹的猫，忽然开口。 “中秋节啊。” 林戈看看李思语，再看看罗珏。 一女孩，一男孩，一猫，都没有家人。 嗯？ 中秋节？ 林戈忽然脸色一变，怒火瞬间涌出来。 刘胜友你个大傻逼！ 中秋节跑出来抓嫖？你丫的缺德不缺德啊！ 还害得整个百庙派出所里所有人都要跟着你加班，好好一个节日谁也没有过安逸，这就是你这个王八蛋的目的？ 林戈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刘胜友的肮脏面目。 只是他没有想到，刘胜友比他想象的更加恶劣。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突然被偷偷摸摸的脚步声给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做贼一样鬼祟的家伙，不是刘胜友还能是谁？ 他手里拽着个蛇皮袋，口子撑开，正跃跃欲试的打算把林戈抓进袋子里面。 “你丫找死！” 林戈眼睛一瞪就要动手。 “唉！别，开玩笑的。” 刘胜友赶紧将蛇皮袋挡在前面，又笑着对林戈摆手道：“逗你玩呢，咪咪，别生气。不过既然你醒了，那就跟我走吧。我已经跟余所长谈好了再借你一天，帮忙把杨进发的案子彻底处理完。特别这些年被他杀死的那些人，要把遗体完完整整找出来。” “你要老子去闻尸体？” 林戈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个王八蛋也太不把猫当回事了吧？ “咪咪，不要任性。” 刘胜友的表情恢复正经，丢掉袋子叹一口气道：“三具尸体，就代表三个无辜的家庭。你知道今天早上我通知被害死女孩的家属去认尸的时候，她的妈妈哭的有多伤心吗？我们做不到预知犯罪分子的杀人行径，但是至少也要让无辜的受害者入土为安。” “……” 林戈无法反驳。 但是，还是不想闻尸臭！ 仅仅只想到，心里就犯恶心！ 该死的刘胜友。 迟早弄死你！ 十里镇派出所所长名叫马百分，是一个快要退休的老民警。分是工分的分，代表着那个年代老一辈人朴素的野心。 他是今天一早才得到的市局通知，被要求配合百庙派出所进行杨进发连续杀人案的侦办和证据收集工作。 马百分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辖区里居然还藏着一个犯下灭门大案以及连续杀人案的累累巨凶。 甚至去年发生的，派出所到现在也未能侦破的那起失踪案，也和杨进发有关。 马百分气的脸都绿了。 十里镇派出所毫无疑问有连带责任和渎职嫌疑，到时候少不得要被市局通报批评，并且在市警务会议上做交代。 晚节不保啊！ 马百分唉声叹气的守在派出所门口，等待城里的大爷们过来看他的笑话。他后面跟着的是派出所仅有的十个民警，其中包括两个管户籍的，还有一个被调来实习的年轻倒霉蛋。 孙畅是第一次看到，平日里整天笑嘻嘻，还喜欢对她开一些荤玩笑的老所长，露出这般倒霉的模样。 再加上旁边同事们一个个面沉如水，她也不敢瞎问，不敢像平时一样撒娇。 作为大城市里来的漂亮女娃，孙畅在这个乡下派出所非常受宠。再加上她自己也勤快，不怕吃苦，因此在所里评价很高。一个月后单次实习结束，少不得获得一份漂亮的评语。 只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孙畅有些不明白。 十几分钟后，道路尽头出现三辆闪着灯的警车，其中一辆还是押运疑犯的大面包，孙畅心中陡然咯噔了一下。 警车很快开到派出所院子里，在马百分面前停下。 “日本车，哼！” 看着崭新的警车，马百分嫉妒的冷哼一声。 “哈哈！马老师，好久不见！” 刘胜友从车里钻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跟马百分打招呼。 他曾经也在十里镇派出所实习过，算是马百分的学生。到乡镇派出所实习，也是绝大多数警校生都必有的体验。 “是你啊，刘所长！” 马百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哼一声。 转头看到第二辆车上下来的猫，他又冷哼道：“怎么的，堕落了？出来办个案子，还专门带个宠物玩？” “马老师，您没看这猫穿着警服么？” 刘胜友苦笑着解释。 他知道马百分为什么看自己不爽，谁让自己比马百分年轻十好几岁，却已经快要和他平起平坐了呢。 刘胜友很想安慰马百分，自己其实只是个副所长而已。并且至少在马百分退休之前，是看不到一脚把李振踹下去的机会的，所以他完全可以放心退休。 他细细的在马百分耳边介绍了林戈的来历，以及这段时间林戈帮忙破获的案子，还有自己如何费尽心思才把这只猫从聂国强手里借来等等的话。 “这猫啊，它通灵，也通人性，是个好猫。聂国强又找了一个好帮手啊，他还是忘不掉当年的那件事。” 马百分感慨着，看看打瞌睡的猫，打瞌睡的驯养员，以及刚从车上下来的，一个眯着眼睛打瞌睡的小孩子。 这是什么组合？ 他有些纳闷。 回头再看刘胜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马百分翻脸不认人道：“聂国强又长进了，那你呢？你刘胜友除了嘴皮子更利索了，坑蒙拐骗更不要脸了，还有什么别的本事？畅畅！畅畅！这车你来开，领着他们去两河村村尾河滩那边！刘胜友，这车归我十里派出所了，你小子没意见吧？” “哪能呢？这送过来，不就是孝敬您的？” 刘胜友一点都不生气。 全漳市唯一一个每年都主动接收实习生，并且几十年如一日对实习生尽心教导的派出所，你当时开玩笑的？ 别说他刘胜友，就是李振甚至市局副局长来了，面对马百分也只能低头认错！ 见马百分一点不客气低头钻进这辆崭新的丰田警车里，刘胜友赶紧拦住他。 “唉！马所长，稍等一下。我从市局薅来了一条狗，磨了一夜嘴皮子呢。待会儿您帮我掌掌眼，不说比这只猫厉害，好歹也不能给您学生丢人对吧？” 马百分愣一下，重新下车。 左右看看，他皱着眉头瞪向刘胜友道：“狗在哪？你个狗东西让我掌眼，好歹把狗牵出来啊蠢货！” “呵呵……” 刘胜友唾面自干，往后退一步道：“您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市局的小狗东西迟到了，我也没办法啊是不是？” “你还真是不吃亏。” 马百分瞪了这个口无遮拦的蠢东西一眼。 现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交锋。 谁也没见过刘胜友被人痛骂却不敢还口的样子，谁也没见过马百分满口脏话胡搅蛮缠的模样。两边警察对视一眼，忽然都感觉有些同病相怜。 而这时候，一辆警车终于晃晃悠悠的从远处开过来。 车开到院子里还未停稳，副驾驶门就被打开。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张口喷射出一大滩带着浓烈酒精味道的呕吐物。 而在车子的后座，一条林戈很熟悉的狗，正蜷着身子抱着鼻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本章完) 第111章 加油吧贝贝（第一更） 第111章 加油吧贝贝（第一更） 谢莉莉双手撑着一棵树，低着头弓着腰，在那边吐的是天昏地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难闻气味，周围人纷纷皱眉，再一个个远远避开。 她稀里哗啦的呕着，吐的连翻白眼，连胆汁都呕出来。还是孙畅看不过眼，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喝了，半晌后这女人才终于重新灵魂归位活过来。 “谢谢啊。” 谢莉莉道了谢，又从随身挎包里拿出纸巾认真的擦了嘴，这才讪笑着对众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昨天不是中秋节么，和闺蜜一起玩一时开心，不小心就喝多了。其实我平时不这样的，实在是好不容易才有出去玩的机会。” 众人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她。 马百分脸色难看靠着谢莉莉，忽然眉头一皱道：“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过来的？还有开车的是谁，怎么这会儿还不下来？” 谢莉莉身体一颤，低下头非常小声道：“是……是个代驾。我……我知道喝……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喊……喊了个代驾帮忙。那个这里警察多了，他大概……有点紧张。等人散了他自个儿会走，大家不用担心。” “谁担心了？但是你……你找代驾帮你开警车？” 马百分真正被惊到，眉毛也拧在一起。 他当警察快四十年了，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事。警车啊，那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驾驶的？这女娃，没脑子么？ 见谢莉莉低着头装死，他长叹一口气。 看看谢莉莉，再看看那边和林戈玩耍的狗，马百分转头对刘胜友道：“这丫头到底什么情况？刘胜友，市局就派这种警察来协助你办案？” “搭头。” 刘胜友用两个字对谢莉莉做出全部定性。 顿一下，他又面无表情低声道：“市局不想要她，又不好做的太丑。正好我这个傻逼主动找市局谈条件，就把她丢给我了。您别理她，帮我看看那狗到底怎么样，值不值得我派出所养这么一个废物。” 马百分叹一口气，转头再看那边被林戈压着欺负的狗。什么情况，好歹一只警犬，被猫揍着居然不敢还手？ 不过再看一会儿，他心里舒服一些，点头道：“狗还成，也是个有灵性的。虽然比猫差点儿，但是能用。能弄到它，一个累赘也值……你笑什么，欠揍？” 刘胜友苦中作乐道：“您不知道，聂国强为了这猫，也接手了一个累赘。我俩是难兄难弟，专门给市局收容麻烦呢！我这边这废物只是不成用，他那个……钱伟这名字您听说过吧？喏，树底下一脸不安分那个就是了。这家伙现在成了聂国强的爹，成天在外面给他惹事儿。” “钱伟啊。” 马百分看着钱伟，感慨的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刘胜友还在笑，面色一沉踹了他一脚。 钱伟和这女娃能一样？ 留谢莉莉在所里休息醒酒，马百分搞来一辆破普桑给刘胜友手下开着。他自己则坐上崭新的日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两河村，寻找杨进发交代的第一个抛尸地点。 那是一片面积不大，但是植被密密麻麻的芦苇荡。 数不清的芦苇再加上不知深浅的烂泥，以及现在农村不允许放野火的政策，让平时基本不会有人深入进里面。 林戈和贝贝从本田车后座下来的时候，都拘谨的盯着马百分看，没敢乱跑。 这老头儿的眼神有些过于凌厉，让一猫一狗在没人管束的情况下，也乖乖坐在后座不敢动弹。林戈更是感觉，这老头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但又像聂国强一样的在装傻？ 总而言之，嗯，离远一点最好。 林戈在心里提醒自己。 见傻狗还在趴着对老头摇尾巴讨好，林戈跳上它的背，再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 “还不快走！” 可怜贝贝呜咽一声，赶紧驮着林戈混进大部队。 两名警察押着杨进发来到芦苇荡边沿，要求他指认当时抛尸的地点。 杨进发用戴手铐的手胡乱一指，含糊着道：“大概就在这一片，具体哪里不记得了。当时就用麻袋一装，趁天黑往里面随便一丢就走了。” “那是个人，不是垃圾！” 刘胜友咬牙切齿。 “畜牲！” 已经得知具体情况的孙畅更是义愤填膺。 “死都死了。” 杨进发满不在乎的嘀咕一声。 这家伙，是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刘胜友深呼吸一口气。 转头再看这一片芦苇荡，他心知今天的工程量不小。如果运气不好，说不定要找工程车把河堵了，再把这片芦苇荡全部铲除，才能找到尸骸。 毕竟，案子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件。如今尸体恐怕已经化作白骨，甚至还要考虑野兽啃食拽走的问题。 “这边是有猪獾的，野狗也不少。” 马百分面无表情的开口。 刘胜友握紧拳头。 再吸一口气，他转身看向装无辜的林戈，还有乖巧蹲坐着不动的贝贝。 “咪咪，贝贝！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最好能找到尸骨残骸，最差也要找到相关痕迹。这些都是证据，能把这王八蛋枪毙的证据！” 刘胜友沉声说着，恶狠狠的怒视杨进发一眼。 只可惜，杨进发对此毫不在意。 “汪！” 贝贝摇着尾巴接受命令。 林戈站在贝贝的背上，没有搭腔。等刘胜友说完，他用后腿在贝贝身上踩一下，顿时贝贝迈开腿冲出人群。 它载着林戈来到芦苇荡跟前，潮湿松软的泥土让它有些退缩。低头看一眼没过脚趾的湿泥，再回头对人群叫一声，又硬着头皮踏入芦苇荡当中。 “是条好狗。” 马百分淡淡的点头。 刘胜友也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一行人静静的看着一狗一猫消失在芦草丛中，再转身忙碌自己的工作。现场拍照痕迹勘察等等，警察并不只把希望放在两个动物的身上。 而这时候，林戈和贝贝也遭遇到了麻烦。 一窝猪獾，陡然出现在他俩的眼前。 一只大的，三只小的，一齐警惕的盯着一猫一狗，并且露出明显的攻击姿态。 “呜……” 没见过猪獾的贝贝呜咽了一声。 “呜个屁啊！” 林戈在它背上给了它一巴掌，再踩在贝贝脑袋上盯着面前的野兽。 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毕竟猪獾虽然不大，却真不比野猪弱多少。而且野兽最擅长搏命，要是打起来，受个伤断个腿都是小事。 当然，退是不可能退的。 “嗷！” 林戈低吼一声，呲牙咧嘴盯住母猪獾身边的小兽。 “唉！你要干什么？” 马百分一把拽住罗珏，差点被小家伙扯一个踉跄。见罗珏露出野性就要反抗，反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不要命啦！这泥潭不知深浅，深的地方说不定连你的头都能埋进去。而且它不比流沙，就一个会瞬间埋人的暗洞。你冒冒失失往里面闯，陷在里面都悄声无息的没人会知道。” 看着表情严肃的老人，罗珏的表情生动了一些，艰难的开口道：“但是里面……有动静……里面……咪咪……在打架……很危险……” “真遇到野兽了？” 马百分愣了一下。 他看看罗珏再转头看看芦苇荡，一时有些犹豫。 “换一下？或者栓个绳子，派人把它俩救回来？”刘胜友提出建议。 “我去吧，这里我的体重应该是最轻的。” 孙畅举起手，并且把罗珏排除在外。 “带上武器。” 马百分没有拒绝。 身为警察，该直面危险的时候谁也没有推脱资格。孙畅，确实是现场最适合进入芦苇荡里冒险的那个警察。 当然，冒险不等于去送死。 众人赶紧从后面车里找到一根几十米长的绳子，七手八脚的往孙畅身上栓。 然而就要孙畅做好准备，又找到一根竹棍探路，正要往里闯的时候，芦苇荡里一小片区域由远及近的晃动起来。 不一会儿，满身是泥的一猫一狗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猫依旧蹲在狗背上，看起来有些疲惫。 而狗，正在用屁股对着这边慢慢往后退。 它嘴里咬着一个似乎是蛇皮袋的东西，拖在后面的一大坨鼓鼓囊囊的，上面沾满了草屑和烂泥。 那东西似乎很重，贝贝拽的并不轻松。 而且只要它一松懈，头顶上的猫就会拍一下它的脑袋给它鼓劲。这种压迫下，贝贝只能咬着牙继续干活，硬生生将这袋东西从芦苇荡里给拖出来。 直到视线里出现众人，它才松口气软软的趴在泥水中，彻底没有了力气。 “贝贝！” “……” 孙畅和罗珏惊喜的迎向一猫一狗。 马百分和刘胜友对视一眼露出笑容，再转头盯住被猫狗拖出来的脏兮兮的袋子。 这里面，莫非是…… “黄良操，过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注意戴上手套。别把手划伤搞污染了。” 刘胜友给手下下达命令。 林戈在扫蝗时候见过的黄姓警察赶紧戴上手套，也不顾没穿胶鞋，就这么淌着水和烂泥走进芦苇荡，将袋子提起来。 从袋子上的破豁口往里一看，他脸色大变。 赶紧护着袋子小心翼翼往外提，又干脆不顾烂泥弄脏衣服把它抱在怀里，迅速回到刘胜友的面前。 “所长，是骨头，人的。” 他低声在刘胜友面前将袋口打开展示了一下。 “希望不是另外一个人的。” 刘胜友松口气，一时高兴说一个冷笑话，被马百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随着他一声令下，警察们忙碌起来。 找个平坦干燥的地方，小心翼翼将骸骨取出来，拍照取证之后抹去上面沾染的烂泥，先提取样本再按照人体构架认真拼凑。 大家忙的如火如荼。 看到这一幕，林戈叹了一口气。 得！ 早就应该知道的，今天避免不了来回跑。 那破袋子被一窝猪獾当成了睡觉的地方，这么长时间下来，早已破损严重。这一路上到底拖丟了几根骨头，一路监工的林戈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看警察们这架势，似乎必须全部收集起来。 也对！ 入土为安，留一点在荒野上算个什么事儿？ 林戈绷一下身体，再一次爬上贝贝的脑袋。 “出发吧贝贝！加油！今天辛苦你了，走啦走啦赶紧的我不想熬夜！驾！” “呜……汪！汪汪！” 贝贝委屈的奔跑起来，又大叫一声作为回应。 昨天的内容又被删了四百字。。。。 (本章完) 第112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第二更） 第112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第二更） 贝贝驮着林戈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趟，才终于将一路上失落的骸骨都找回来。 不知道是否有遗漏，但也已经尽力。 反正林戈已经把自己的嗅觉能力使用到极限，推理思考也都用上，就连被猪獾叼到附近的残骸都给找到捡了回去。如果这样还有缺少的，林戈也没有办法。 毕竟，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多。 甚至说恶劣一点，可能有些小骨头已经被猪獾或者野狗给…… 林戈没有继续往下想。 而另一边刘胜友看到现场这情况，也已经猜到一些，因此并没有强行要把骨头拼齐的打算。 见贝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累的直吐舌头，那只猫更是躲的远远的让男孩给它擦毛，刘胜友宣布暂时休息。马百分打电话送来午餐，有空的自己去吃饭，不饿的继续做勘察。 警察么，总不能真的闲起来。 “当警察还真是不容易啊。” 林戈远远看着那头堆放骸骨的地方，就连实习生孙畅也戴着口罩在惨白大骨头中摸索。 尽管男人们心疼她，叫她去掌照相机或者整理衣物碎片。但孙畅还是倔强的摇摇头，硬是参与到这种晚上会做噩梦的工作中去。 “那孩子不错！” 刘胜友满意的盯着用警服内衬擦汗的年轻女孩。 “是吧，几年没见过这么勤快踏实的丫头了。” 马百分欣慰的点点头，对这几年警校送来实习的学生们却又有些抱怨。 如今生活条件好了，孩子却也娇生惯养了。但是既然决定当警察，怕脏怕累又算是什么事儿？当警察，重要的可不是那顶漂亮又能唬人的帽子，而是心中守护人们的炙热信仰啊。 这些年实习生们来来往往，但是在他眼里真正优秀的其实没有多少。特别那些人前忙碌人后耍滑的，哪里瞒得过他一个老警察的眼睛？ 如今可以在退休前再培养出一个踏实的，他心里挺高兴。 “嘿嘿……” 刘胜友摸着下巴，眼睛盯着孙畅，不知道心中在打什么主意。 林戈瞥他一眼。 时间从一大早，一转眼就到了太阳西斜。能够收集到的骸骨已经全部分门别类拍照并且拼凑，只是让人遗憾的，依然还有一些较小的部分没有被找到，让大伙很不甘心。 但是彻底搜遍芦苇荡，这种事不是马百分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再加上取证定罪并不需要全部尸骨，大家也只能就此作罢。 将现场整理一下，马百分打一个电话，把去年来过派出所报警的受害人儿子唤到现场。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看着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带着妻儿过来了。庞大的警察队伍让他一愣，再看到人群中央铺在防水布里的人体骨架，他顿时恍然，身体不禁一歪。 “妈！” 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迅速就红了。 马百分摆出公事公办的面孔，深呼吸一口气冷静的道：“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你的母亲，总之你先冷静。跟我过来这边，这里有一点衣服残留，你来辨认一下。” 双眼含泪的农村汉子，颤抖着被妻子扶起来。 旁边小儿子倒是一脸天真，好奇又渴望的看着这些忙碌的警察叔叔们。对于摆在地上的尸骨，他有些怯懦，却一点也不害怕。 或许，因为是亲人吧。 夫妻二人被马百分带到一边。 当看到正在被孙畅分拣并且装进证物袋的半件袄，丈夫还在祈祷，妻子却猛然捂住嘴。 在马百分的注视下，她低着头道：“我……我认得……是我给妈买的……在大商场买的……妈那年六十大寿我，专门去专卖店……我认得这个色，乡里没有……” 她心疼的看向丈夫，男人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 “节哀！” 刘胜友走上前，拍拍男人的肩膀。 “杀人犯呢？” 男人猛然睁开双眼，眼睛通红瞪向马百分：“我妈是被人害死的吧？她不可能跑这么远到这种地方来！我记得很清楚，去年她是在湾子里失踪的！所以……杀人犯呢！” 马百分重重点头：“放心吧，人已经被抓到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判决和惩处，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罪犯逃脱法律制裁！所以……节哀，把你母亲好好的安葬吧。” “我要弄死他！” 男人左右看看，很快就锁定了关着杨进发的警车。毕竟带着栅栏的警车就那一辆，他在地上捡个石头，咆哮一声朝那边冲过去。 “住手！” 刘胜友突然出现，手如同铁钳，任凭男人挣扎也摆脱不得。 “放开我！我要弄死他！我要给我妈报仇，杀了那个王八蛋……” 男人疯狂的咆哮。 “强子！” “爸爸……” 率先反应过来的妻子赶紧扑过来抱住腰，懵懂的小儿子也小心翼翼凑上来，牵住他的衣角。 男人冷静了下来。 马百分用力一拽将男人带到一旁，跟他详细讲述事件的情况，今天寻找他母亲遗体的过程以及后续等待检验结果的事。当听说还有遗落在芦苇荡中，他转头死死盯着那边。 “别做傻事！” 马百分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重重一拳锤在他手臂上。 “这地方复杂，再出点事对谁都不好。你妈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为一个已经不在的人兴师动众甚至影响家庭。赶紧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再把纸钱供香都烧起来，让老人在下面吃点儿好的。” 男人含糊的点点头。 但是马百分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顶多就是再提醒村干部对男人多盯着一点，别的事情他就无法继续干涉。 天色渐晚的时候，男人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副棺材。夫妻二人小心又认真的将骸骨一根根放进棺材，里面还铺着寿衣金钱什么的，也不知道是哪位老人贡献出来的自家后事。 刘胜友提醒一句国内不准土葬必须火化，看着男人拖着板车离开。 而后现场收工了一些时间。 原本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找第二个被害者的，但是当得知第二个人是被埋在土里并且距离不是很远的时候，刘胜友还是做主决定加班把事情全部做完。 大伙儿都没有意见。 毕竟这种让人看着难受做着也难受的事情，一天的时间去承受已经足够了。无论休息也好，继续工作也好，大家都希望明天是一个开朗又健康的平凡生活模式。 众人回到派出所，简单吃了一些又休息半个钟头，然后再一次出发。 林戈闭着眼睛躺在贝贝的肚子上，随着警车起伏摇晃打着盹。旁边是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沉默的罗珏，这孩子似乎受到今天这一幕的触动，表情变化比平日里要多一些。 贝贝倒是没有睡觉，它蜷缩着躺在那不敢动弹，生怕影响到猫休息。 但是抬头看看前面座位的警察，再低头看看自己肚子上的猫，它忍不住探出长长的舌头在林戈脑袋上舔一下。 林戈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贝贝顿时老实了。 只是没过多久，它又开始跃跃欲试。 偷偷把脑袋凑过来嗅一嗅，见林戈不搭理，就凑的更近一些，鼻子里喷出的气都吹到林戈脸上，把柔软的毛吹的晃动起来。 然后……它好奇的一舔。 ‘啪啪啪啪啪……’ 暴跳起来的林戈，毫不犹豫就是左右开弓连环巴掌。他用两只后腿站着，两只前爪不停的对着贝贝的脸招呼，揍的这家伙瞪圆眼睛一脸懵逼，却又傻傻不知道躲。 “呵呵……” 开车的孙畅通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傻狗！” 马百分也摇了摇头。 孙畅也不阻止后座猫狗，看着前方开口道：“所长，咱们派出所是不是也养一只警犬啊？其实我觉得这只猫也挺厉害的，居然能把一只警犬指挥的团团转。” “所里没这编制！” 马百分懒洋洋的摆手。 “哎？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案子，不是挺有用的么？” 孙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本事的猫狗，居然不用人指挥就能够做好指定任务。甚至从今天拼凑骸骨的完成程度看，这猫狗认真负责的态度，已经不输给大多数人了。 “天下蠢货何其多，不管是聪明人还是聪明动物，都是少见的。找到好狗要看运气，万一养一只蠢的，我高血压都会被气出来。” 马百分摇摇头，不想多说。 “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孙畅倒是有些憧憬。 马百分顿一下，试探着道：“畅畅，你的实习还有几期？” “两期。” “那也快了！接下来去哪个派出所，决定好了没有？” “还没呢，听安排吧。” “唔……”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有意义的话了，孙畅虽然尊重这位老师，但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确实有代沟。简单讨论一下今天这个案子，马百分闭眼休息，孙畅专心开车。 半途发生了普桑抛锚事件，不过稍微摆弄一下又能继续行驶。刘胜友骂咧了一句什么，让瞌睡的马百分忍不住打一个喷嚏。 然后就到了杨进发指认的现场。 这是一家农户家的后院墙外，一个斜坡上种着许多油松。由于是经济作物每年都能割松脂卖钱，因此这片油松林短期内不可能被挖掘，用来埋尸确实稳妥。 而杀人那一年，杨进发正好就在这家人家中帮忙收稻谷。 当警察上门的时候，这家人快被吓坏了。再听到说两年前有人在自家后院埋了尸体，男主人被吓的脸色苍白，女人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这件事之后，这房子他们还敢不敢继续住了。 更让林戈无语的是，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林戈一踏入这边油松林，也依然闻到了非常淡的尸臭味。 暴露在露天的尸体已经化作白骨，而这个藏在泥土中的却依然还有细微残骸。这或许和油松分泌出来的油脂有关，反正不需要杨进发指认，林戈就自行找到了埋尸地点。 距离这家人后院的猪圈不远，也就二十多米的距离。 “你们这两年，就没有闻到什么臭味？” 刘胜友一边命令人挖土，一边无语的盯着这一家子粗神经的蠢货。 随着浅土层被挖开，连他都已经闻到淡淡的浸润在泥土中的尸臭。可哪怕是在尸体腐败最严重的时间段，这家人对此居然也一无所觉。 太粗心了！ (本章完) 第113章 偶遇（万字三更） 第113章 偶遇（万字三更） 如果当年能够及时发现这具尸体，说不定后续的两个牺牲者都不会产生。 这一点虽然说着不负责任，但确实也是实情。 林戈站的远远的，看着两名带着四层口罩的男性警察，将已经白骨化九成以上的糟糕尸体，从土坑里刨出来。 那模样很恶心，至少今天晚上林戈是不打算吃东西了。 而且随着土层被彻底刨开，那股恶劣的尸臭味更是彻底爆发出来。无论警察还是隔壁围墙上围观的混蛋们都在拼命作呕，林戈更是带着贝贝一溜烟儿跑去村子外面。 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 蹲在贝贝的背上，林戈信马由缰任由贝贝在农村的田埂上随便走。 贝贝也是个听话的，今天被林戈已经骑一整天了，却一点都不生气。它甚至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个伴儿玩还能教它怎么做，比寻常在院子里被人指挥做一些重复的事还被克扣伙食好多了。 而且外面的空气清新，鸟啊虫啊什么的，都是贝贝很少见到的。 它看见天上夜幕中飞过的白鹭会很好奇，发现头顶盘旋的蛾子也会好奇。一只蜂鸟嗡嗡嗡……的悬停在一朵大上，贝贝更是激动的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 他在田埂上左跳右跳跃跃欲试，被林戈在脑袋上打一轮连环巴掌，这才安分下来。 地上长了一株怪模怪样的草，开着一朵艳丽的大，上面还有许多的蚊虫在爬。贝贝好奇的凑过来嗅，顿时被熏的连打几个喷嚏。 它也不生气，继续蹦跳着到处玩耍。 “做一个没有太多思想的动物，其实也挺好的啊。就像这蠢狗一样，根本半点烦恼都没有。” 林戈懒洋洋的望着天空。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空气清新的农村里，连云朵也似乎消失不见。那个大大的明晃晃的圆盘就这么挂在天上，边缘向外透出缥缈的荧光。 当月亮过亮的时候，周围的星星就会隐匿起来。当月亮只剩弯芽的时候，一颗颗星星又会络绎不绝的在天空展示。 那么自己是月亮，还是星星呢？ 林戈想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多愁善感。 也许是因为一天时间里连续看到两具尸体的缘故吧？这事对于林戈的冲击还是很大的，甚至有一种后悔选择当警猫的烦躁感。 警猫？ 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以他的能耐，在哪里不能好好的活下去？随便撒个娇，不是轻而易举找个铲屎官再把她哄得团团转？ 至于和尸体为伍么？ 至于闻这种该死的臭味？ 林戈在贝贝的背上懒洋洋的躺下来再盘起身体，任由贝贝载着他随波逐流，晃晃悠悠的就这么睡着了。 他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 就是那种两个巨大的骷髅怪物在后面追着他跑，而他的反击却对骷髅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的那种噩梦。 他跑啊跑啊，跑的精疲力尽。 然后就在即将被骷髅追上的危机关头，一条巨大的粉色舌头突然出现。舌头把骷髅一舔，骷髅就散了架。再一舔，另一架骷髅也散落一地。 林戈松了一口气。 可不等他高兴起来，那巨大舌头忽然将他整个包裹。 “卧槽！” 林戈惊叫起来跳起来。 意识回归身体，林戈左右一看，发现自己依然站在贝贝的背上。 乖巧的狗子站在警车旁边一动不动，几个小孩儿拿着棍子正在朝这边张望。但是慑于猫狗身上的小马甲，小孩儿们互相推攘，却谁也不敢第一个对猫狗动手。 这么一看，这身马甲的威慑力还是很强的。 哪怕再调皮的小孩哥，在警察这两个字面前，也绝对没有嚣张的胆量。 林戈心情好了很多。 再低头看，发现贝贝的腿有点颤巍巍的。也不知道它到底驮了林戈多久，一直这么站着确实累到了它。 林戈赶紧跳下来，再拍拍贝贝的腿表示感谢。 “汪汪！” 贝贝顿时兴奋了，跳着叫着尾巴再甩起来。 它偷偷摸摸在林戈脑袋上舔了一下，意外发现这一次林戈居然没有揍它，顿时表现的更加雀跃！ “只此一次！机会你用完了！再敢动舌头，我弄死你！” 林戈瞪了贝贝一眼。 “哎，你们都在啊！” 孙畅忽然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揉肩膀。她脱了警服只穿着白衬衣，这一看身材倒是挺好。她大大的伸一个懒腰再来到贝贝面前，在它脑袋上薅一下，笑出一个月牙。 “汪！” 贝贝对孙畅的感官也很不错，拿脑袋在她腿上蹭了蹭。 “那边事儿已经办完了，再等一下就能回去休息了哈。只可惜被害者是一个流浪人，时间又过去太久，想弄清楚他的身份怕是不容易了。” 孙畅自言自语一下，似乎是在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办这个案子要怎么做。 不过她很快摇摇头将事情放到一边，又蹲下来揪着贝贝的耳朵道：“狗狗，不准咬我哈！唔……来，伸手！不是舔，哈哈……你真是一个笨狗，乖，坐下！” 她生涩的向贝贝下达各种命令，只可惜贝贝能听懂的不多。只觉得这人是在陪自己玩，表现的倒是很开心。 “哎？咪咪？”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怯生生的，带着疑惑和惊喜的味道。 林戈回头一看，居然是谢载柒。 今天不是节后上课么？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林戈疑惑的看着他。 “还真是咪咪啊！我都以为我看错了！” 谢载柒惊喜的跑过来，跑到面前看到孙畅，赶紧拘谨的弯腰行个礼。 无视不远处那些孩子的窃窃私语，谢载柒左右看看旁边这几辆警车，居然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 “我姥姥住在这边！她生病了，我就请假过来看望一下。嗯，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其实我下午就想回家的，但是妈妈一时走不开，我就无聊的坐在里面看电视。” 谢载柒絮絮叨叨的说着，又指一指村子更里面的一户人家。 原来这个村子非常巧的，是他母亲的老家。只是看样子，谢载柒和村子里的孩子们混的并不太好。村子里大多数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嘻嘻哈哈的小鬼们更有七八个之多。但有这么多玩伴的情况下，谢载柒却一个人躲在家里看电视，甚至直到这时候才发觉外面的动静。只能说他胆小的性格让他无论在城里还是乡下，都不容易交朋友。 但谢载柒似乎也不在乎，在学校有四个同伴，他已经很满足了。在这里能看到林戈，对他而言更是意外之喜。 “小朋友，你认识咪咪啊？” 孙畅在一边逗狗，听到一半好奇的插进来。 “嗯！它是我爸爸派出所的警猫！” 谢载柒露出自豪神色，又拍一拍瘦弱的小胸脯道：“之前有一回，我们还和咪咪一起抓了一个小偷呢！我是油城小学少年侦探团的一员，姐姐你不能小看我！” “这么厉害啊！” 孙畅也不知道信没信，只赞叹的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也是警察吗？” “我叫谢载柒！我爸爸叫谢华，是漳河派出所的民警！” 谢载柒自豪的大声叫起来，眼睛余光挑衅的看一眼远处那些小孩儿。 林戈尾巴甩了一下。 这小鬼，怕是心里还不痛快呢！城里孩子和乡下孩子本来就容易有隔阂，更何况他这种不合群的性格。这几天呆在这村子里，谢载柒恐怕过的并不是很开心。 小鬼又跟孙畅聊了几句，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急匆匆就往家里跑过去。 他挤出看热闹人群的时候，无论大人小孩都纷纷让开。 在乡下，平日里警察身份或许不算什么，毕竟有钱有势才值得吹捧。但是这会儿警察扎堆，就谁也不敢小瞧这小鬼了。 没过一会儿，谢载柒拽着一个稍微面熟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 女人是谢载柒的妈妈，名叫万英，在漳河一个商场里上班。 作为警察家属，她对警车的一些细节还是很清楚的。看看几辆警车，特别看到囚车里还有人影，她眉头一皱对谢载柒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爸爸派出所的警车，小七不要影响人家。再说人家还在办案呢，哪里能顾得上？乖，再住一晚上，明天我们搭最早的一班车回去，不耽误你上学。” “可是……咪咪在这里啊！” 谢载柒不信邪的指着林戈，委屈的道：“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妈妈你也是知道的！再说我书包还在家里，还要整理课本什么的，明天早上再走肯定来不及！” “谢载柒！” 万英生气了。 自己母亲病的有点重，她原本心情就不好。丈夫加班连中秋节也不能陪她回来，她心里更不高兴。甚至没人帮忙接送导致孩子必须请一天假，也让万英恼火。 再加上自己哥哥是个不成器的，母亲病这么严重他居然藏着捏着舍不得带母亲去医院，越发让万英心头发堵。 中秋节三天假，商场原本是最忙的时候。她请假回来带母亲去医院，已经在店里被人埋怨了。好不容易母亲在乡医院住了三天病情缓解，大哥就迫不急的把母亲接回来…… 种种之下，万英现在肝火十分旺盛。 “您好，您是谢载柒的妈妈对吧？” 孙畅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安抚这对母子俩。 “您是？” 万英对孙畅还算客气，毕竟是警察，哪怕不同岗位也算是丈夫的同事。 “我叫孙畅，目前在十里镇派出所实习。” 面对警察家属，孙畅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坦白自己实习警察的身份，她又热情的对万英道：“不好意思啊，我听到了您和小七的谈话。是这样的，您如果相信我，这件事能交给我么？我会连夜把小七安全送回家，并且盯着他洗漱了早点休息。然后明天早上我再叫他起床，把他安全送到学校，您看这样可以吗？” “……” 万英沉默一下，然后扭过头：“没有什么相不相信的，不相信警察还能相信谁？只是……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孙畅笑的十分阳光，摆着手道：“嘻嘻……不麻烦！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吗，平时也不忙！能借这个机会偷个懒，其实我也赚到了对不对？小七妈妈，就交给我吧！” “嗯。” 万英最终点了点头，她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总归，不能真的耽误了孩子。 (本章完) 第114章 谢载柒的小秘密 第114章 谢载柒的小秘密 回程的车上，谢载柒非常兴奋。 他还是第一次坐警车！ 哪怕只能坐在后座，并且被孙畅勒令系好安全带，也阻止不了他脸上惊喜的笑容。 这孩子像欣赏宝物一样在车里这摸摸、那看看，然后探出身子去逗副驾驶的林戈，被林戈一尾巴甩在脸上才安分下来。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然十分满足。 只是看看旁边坐着的罗珏，他有些怂没敢搭话。 深夜里的乡道并不算好走，但孙畅已经习惯了开夜车。她从一个拿到驾照上高速不敢开过百的菜鸟，到如今能够一个人在乡里走夜路，只用了两个月的实习时间。 乡里人们说着不爱报警，那指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执。 一旦遇到猪跑了，羊丢了，孩子夜了没着家，风把老房子掀了盖子等等，少不得报个警让警察帮忙出力。 说实话这种体力活，其实比调解纠纷更加辛苦。 孙畅从一个没见过猪跑的城里孩子，变成一个能够单手拽着羊腿把它拖回羊圈的女汉子，也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帮忙杀过猪，帮忙收过稻，帮人带过孩子，也帮人捕鱼补过车胎。 这就是乡镇派出所的日常生活。 和这些事情相比，帮一个警察家属将要上学的孩子送进城里，对孙畅只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 唯独疑惑的是，她还接到刘胜友的拜托，让她把这只叫咪咪的警猫，还有这只叫贝贝的警犬，名叫罗珏的孩子，一齐送去漳河派出所。 贝贝是百庙派出所的警犬。 但它又是刘胜友一时冲动的产物。 百庙派出所这会儿别说狗舍，甚至连个狗笼子都没有！那个叫谢莉莉的女人是个靠不住的，只能暂时先把狗放到漳河派出所寄养几天。 林戈对此没有意见，反正他的家挺大。 再加上贝贝乖巧听话，应该可以跟三个小鬼良好相处，此外的东西就无所谓了。 “咪咪，明天郑家成一定会羡慕死我的！哇！夜车兜风，太酷啦！” 谢载柒完全没有睡意。 特别孙畅选择从高速返程的时候，整条道路没有一个路灯，两边双道四条护栏都反着如同璀璨银河一样的光，这种景象更是让他兴奋不已。 他很少坐车。 私家车走高速，更是从未有过。 因为他爸爸很忙，妈妈不会开车，节假日比爸爸还要更忙。 谢载柒从来没有过特别快乐的假期。 也大概是这个原因，才导致这孩子显得内向，让他变得不习惯跟外人相处。 但这一次，他的希望终于得到满足。 他偷偷解开安全带，双手扒在窗户上，贪婪的往外看，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没办法收敛。 “不许开窗户啊！敢开窗户，小心姐姐弄死你！” 孙畅头也不回，心情也很不错。 “好！” 谢载柒随口答应。 林戈也赶紧转身看着谢载柒，生怕这家伙做出蠢事。 因为没有启动儿童落锁的情况下，行驶过程中车子是可能从里面打开的。万一谢载柒手欠不懂事拉动门锁，高速环境下从车里面滚出去，那就变成乐子了。 作为他们的猫老大，林戈无论如何都有照顾他们一下的自觉。 林戈的苦心，谢载柒并没有察觉。 行驶一会儿他看着景色就累了，头一歪身体一滑翻倒在座椅上，枕着手臂沉沉的睡过去。 “呜？” 贝贝无聊了打算唤两声，却被林戈用肘子箍住嘴。 它一脸无辜又莫名其妙，但是在林戈威胁的目光下，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孙畅微微一笑，右手伸到中控台，调小了音乐音量。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 孙畅眨眨眼睛，林戈嫌弃的扭头看向窗外。 接下来一路顺利，下高速后很快按照谢载柒妈妈给的地址到达他家楼下。孙畅温柔的把谢载柒叫醒，这孩子也懂事自觉，不让孙畅上去照顾，自顾自就跑进家里，又打开灯从厨房窗户向外招手。 等到警察姐姐的警车消失不见，谢载柒兴致勃勃的跑去书房，熟练的打开电脑又连上一个网络论坛。 社恐但是网牛的谢载柒，是这家论坛的常客。 作为警察的儿子，他懂得一些寻常人不太理解的，警务相关的小知识。因此在这个类似于求助论坛的网站上，他偶尔会提出一些对求助者有帮助的建议，被人尊称一声谢老师。 现实中唯唯诺诺，网络上重拳出击。谁能想到一个在论坛上指点江山的大手指，其实只是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 “今天参与了一起案子，找到了一个被埋在土里两年时间的尸体。告诉大家一个常识，尸体暴露在空气中和埋在土里，腐烂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谢载柒大肆泼墨，很快得到一众跟帖者的恭维和崇拜。 “嘿嘿嘿……” 他兴奋的笑着，浑然忘记明天还要上学的事。墙上的挂钟已经显示半夜十一点多，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将今天看到的事情以第一人称形式发出去，将自己打造成一个精英警察身份，谢载柒有些意犹未尽的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可乐，再仰头畅饮一口。 他其实知道的不多，写的内容也比较简单，全靠读者自己发散思维。 但禁不止这小子发的帖子全部都和大小案件有关，小到帮人寻找遗失的手机，大到今天的挖尸案，竟是硬生生被网络对面的人们当成一名正儿八经的在职警察。 “滴滴……” 电脑忽然响起信息提示声，论坛右上角的信封图标也闪烁起来。 警察谢载柒意犹未尽的停止虚构，再把消息点开。 只是这一看，他傻眼了。 眼睛眨呀眨呀盯着信息里的内容，谢载柒傻乎乎的打一个嗝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揉揉眼睛看一眼，他有些懵。 想赶紧给老头儿打电话，又怕被质问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想当作视而不见，又担心事情继续发酵出现更大麻烦，谢载柒非常发愁。 想一想，他给消息那边发去一段话，先稳住对方再说。 至于别的，明天去学校跟张一宁还有胡苗讨论一下吧。聂壮壮、郑家成是指望不上的，这种重要的事还是得依靠大姐头才行。 谢载柒忐忑不安的关了电脑。 另一边，孙畅将一猫一狗还有罗珏，送回了漳河派出所。 派出所照常的灯火通明，警车开进院子里的时候，谢华打着哈欠迎上来。 他已经从妻子电话里得知了儿子的事，对孙畅非常感激。 “孙警官，今天真麻烦你了。” 打开车门将猫狗都放下来，谢华又对孙畅道：“这么晚了，你也别回去了。我帮你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别客气就当是我谢谢您照顾谢载柒了。” “酒店就不用了。” 孙畅看看天色，想一想道：“帮我在派出所随意找个躺的位置就行，正好体验一下漳河派出所的环境。谢哥真别麻烦了，咱们都是警察，没那么娇气。” 两人来来往往推让两下，谢华终于还是没耐过孙畅，只能摇着头把她领到值班室的休息房。 一个不大的房间，行军床海绵垫，跟医院里的差不多。不过警察总不比医生勤快，房间里稍微有些邋遢，床单也几天没洗。幸好孙畅并不嫌弃，笑呵呵的跟谢华拜别，合衣躺上去。 只是没躺多久，外面警务提醒的铃声就响起来。 孙畅睁大眼睛听着值班室开始忙碌，还有低声抱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喝了酒在马路上打架，谢华赶紧领一个辅警去处理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谢华这才返回，轻手轻脚的挪椅子坐下。 隐约能听到他提醒同事动静小一点的声音，孙畅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城市派出所和镇派出所的不同，再次睡过去。 可没多久，警铃再次响起来。 一夜就这么响了四五回，孙畅迷迷瞪瞪完全没有睡好。 她有些后悔没听谢华的话去找酒店，但想一想这个体验倒也蛮有趣的，自己下一次实习会被安排到什么地方呢？ 求一下推荐票和评论，都能增加作品评价。 实在不行，在这儿留言说，作者是傻猫，也行呗。 (本章完) 第115章 孙畅的一天 第115章 孙畅的一天 在院里疲惫的舒展筋骨，孙畅一边活动一边打哈哈。 旁边是精神萎靡的贝贝，它这一夜同样被三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折腾的不行。 夜猫子这个词不是开玩笑的，三个小家伙初次见到贝贝还很谨慎，但利用半个小时试探出贝贝并不具备威胁之后，它们就把它给缠上了。 特别是小玳瑁，平日里表现的不如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活泼，对院儿里的警察也表现的比较生分。但是偏偏……它一眼就相中了贝贝，撒娇打滚一整晚在贝贝身边就没离开过。 当妈的照例是不管的，让贝贝吃了一夜的苦。 一人一狗互相对视，都有些同病相怜。 孙畅还打算去送谢载柒上学，但是被他爸爸摆手谢绝了。 谢华笑称自家孩子懂事，从小就一个人上学从来没让他操过心。孙畅有心劝说，但想一想警察的身份还有这成天的忙碌程度，也只能感慨一声不再坚持。 她一边吃着谢华给送来的漳市大包子，一边在院子里溜达。 看到林戈的猫舍，她啧啧称奇。整整两个房间的大猫舍，这也太华丽了！里面猫抓板猫爬架什么的可以理解，但那边的训练场是怎么回事，警猫还要做这种强度的锻练？ “锻练个屁！” 林戈翻个白眼，他就没用过那屋子里的训练设施。而且不过一些小儿科设备而已，他连三层楼外墙都能爬，怎么可能被区区室内越野拦住？ 这间屋子已经变成三只小猫的游乐场，偶尔母玳瑁被三个崽子骚扰的烦了，也会躲到那面高墙顶上去避难。 至于林戈，他是绝对不会像傻子一样在里面搞军训的。 马百分给孙畅放了一天假，所以她能够肆意的在这边活动。只是随着警察们纷纷上班，好奇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多，孙畅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决定离开。 去商场购个物，去辛巴克放个松，去美容店做个按摩，什么不比在这里开心？ 她没开警车，于是借了张科的福克斯。 至于说张科，这家伙是唯一一个上前跟孙畅搭话的男警察。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发现之前的生活环境还有消费观什么都比较相似，孙畅就大大方方的同意了张科的好友申请。 “这叫先下手为强！勇敢的狼吃肉，胆小的狗吃骨头！” 张科得意洋洋的对同伴炫耀。 “你小子不是有女朋友么？” 朱俊看一眼这个所里有名的优质帅哥。 张科也不隐瞒，很自然的点头道：“前段时间分手了，她最终还是接受不了我的工作时间。嗯！反正事情已经过去，这女孩也挺对我眼的。刚才稍微了解一下，还算有话题能谈。她应该也是大城市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分配到咱这边乡下去实习。 呵呵……别这么看我啊，我也是男人，人家长的也漂亮。说实话别看我在派出所这样，平时我对生活的要求还挺高。错误不能再犯，这一次要找一个能够认同我对警察事业的爱好，并且日常相处不生涩的女孩儿。” “你这家伙……” 朱俊拿手指指着张科，一时也不好说这混蛋到底是在炫耀，还是在诚恳分析。 妈的，太气人了！ 自己追了蒋依依快两年，现在还只牵牵小手而已。 这王八蛋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刚刚分手就立马重新开始泡妞，那副我不屑用钱骗女孩子的嘴脸也太可恶了。 “舔狗不得好死！” 李一铎在旁边恶毒诅咒。 不过…… 张科盯上这个实习女警，也挺好！只要这富二代不出手，李思语应该就逃不过自己的手心了。嗯，完美！ 李一铎自信的分析。 男人的讨论，孙畅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驾驶着福克斯，手机开着导航，轻车熟路的来到美容spa的连锁店。 家境不错的她，自然不会选择街头乱糟糟的小店子。虽然早上做spa不是太合适，但一天多没怎么休息的她这会儿状态不好，确实需要好好护理一下才能美美的逛街。 她躺在舒适的人体力学躺椅上，任由理疗师在脸上折腾。途中打开手机给住在漳市的好友发了消息，却没有得到回应。 孙畅也没多想，闭着眼睛开始打盹。 反正一身警服的她，不可能遭到办卡、买套餐、男理疗师之类的骚扰。再加上这家连锁店名声还不错，也不用担心产品质量方面的乱七八糟的问题。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 职业敏感性让孙畅条件反射的眼睛一瞪坐起身，把理疗师吓了一跳。 拿起手机看一眼，她松了口气。再懒洋洋的躺下来，接通电话笑道：“，怎么这时候才给我打电话？我跟你说，难得我今天有空，你无论如何都要出来……” “畅畅！我家妞妞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哭腔让孙畅一愣。 在理疗师无语的注视中，孙畅先是因为哭声迅速坐起身，再又重新躺好：“如果我没记错，妞妞是你养的猫吧？这么点小事儿，你别搞的像人口失踪一样啊！” “猫也是我闺女啊！” 电话那头依然倔强，哽咽着道：“昨天早上它都还在家，晚上我下班回去它就不见了。我怀疑是我这栋楼里的人把它偷走了，畅畅你快过来帮我，我要去他们家找！” 孙畅有些脑袋疼，无奈道：“但我在休假啊大姐！再说了，我又不是城里的民警，甚至只是个实习生连执法权都没有！你要我带你私闯民宅，是打算让我被开除吗？” “哎呀，我已经报警了！” 电话那头继续道：“但是畅畅，有熟人帮着说话，警察才会用心办事对不对？反正你过来陪我啦，等妞妞找到了，我今天就陪你好好逛一天！” “你连我也一起骂了，臭！” 孙畅翻个白眼，叹一口气抬头看向理疗师。 理疗师很客气，也很替孙畅着想：“小姐，这项护理还需要十五分钟才能做完。当然后续的可以等一下，等您有空的时候接着做也是可以的。” “那就三十分钟吧。” 孙畅挂了电话，闭上眼睛抓紧时间休息。 半个小时后，孙畅强忍着闺蜜的七个未接来电，紧赶慢赶来到她所在的小区。 一个挺漂亮的楼盘，外墙设计还有布置都很有特色。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这样的小区一般都不准装防盗网，甚至不允许对阳台玻璃进行任何操作。如此一来像猫这种关不住的动物，就很容易胆大包天沿着外墙跑到别人的家里去。 一路上，孙畅已经模拟完成猫失踪的各种可能性。 然后在闺蜜家楼下，孙畅看到了熟悉的警车。 也对！不管怎么吐槽那只是一只猫，但它也是闺蜜一万多买的。五位数的价值，无论在哪个城市都由不得警察拒绝出警。哪怕只是邻里交道问题，也必须找到猫为止。 “这车怎么这么眼熟？” 嘀咕一声，孙畅再一次挂掉闺蜜的电话，摇摇头走进电梯。 电梯到达十八楼，刚开门就听见闺蜜的声音。 只见闺蜜连同两个警察正站在她家隔壁那户人的门口，通过视频智能锁进行交流。 “我家猫肯定是被你藏起来了，再不然也是跑你家去了你没发现，反正我要找一下！” 闺蜜吕玲华，气势汹汹的对着摄像头咆哮。 她身后两名警察表情有些无奈，但涉案金额毕竟不小，也只能耐心和户主进行交流。 “这位先生，我们是漳河派出所的民警，麻烦开一下门！这位邻居只是在您家找一下猫，找不到立刻就走，不会打扰您的。” “没有猫！” 智能锁上的喇叭一口回绝，态度强硬道：“私闯民宅有理了是吧，还找这样稀烂的借口！搞清楚这里是十八楼，不是一楼，猫怎么可能跑到我家里来？” “总而言之，我们是警察，麻烦开一下门！” 旁边的辅警似乎不耐烦继续磨叽。 不管有没有猫，这年头哪有警察敲门还不开的道理。 心里有鬼？ (本章完) 第116章 玩具 第116章 玩具 “张科？” 孙畅愕然看着这人，他强势的态度和之前在派出所院里看到的温雅帅哥截然不同。 “孙畅？” 张科看到孙畅也是一愣。 “你们认识？” 吕玲华也愣住了。 张科和孙畅大眼瞪小眼，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够碰到。 旁边吕玲华更是好奇，一瞬间心里转动八百个念头。 如果不是事关自家乖女儿，她甚至有种点一杯奶茶坐在旁边看热闹的冲动。 啧啧！铁女开了啊！ “，你这是什么眼神？” 孙畅又羞又怒。 吕玲华赶紧摆手，再指向邻居家大门：“没什么，没什么！嘿嘿……要不你们先聊一会儿，我来叫这大叔开门？” “正事要紧。” 孙畅没心情跟自家蠢闺蜜扯淡。 跟张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朝前面的正编警察伸出手：“您好，我是十里镇派出所的实习民警孙畅。这位丢猫的是我的好朋友，今天这事儿麻烦你们了。” “朱俊。” 朱俊摇摇头没跟孙畅握手。 旁边张科那王八蛋紧盯着呢，万一他嫉妒，回去跟蒋依依说了就不好了。 警察人数从两人变成三人，气势却莫名其妙的雄厚起来。楼道被堵的严严实实的，一时间让屋内的人产生极大心理压力。 “算了，等一下！” 他挂了通讯。 三名警察在门口耐心等待，孙畅忍不住对张科道：“怎么这次没看你们把咪咪带出来？像这样找活体动物的案子，让咪咪出手一瞬间就能找到吧？” “那家伙懒着呢！” 张科微笑着，声音温柔的道：“咪咪不听话的很，平时只有它自己感兴趣的案子，或者我们副所长的命令，它才会做。像这样辛苦跑一趟找一只猫的事儿，它一向都只当耳旁风的。” 孙畅想到那只猫昨天勤勤恳恳工作，给警察办案省下很多麻烦的事。 “这样啊，我还以为它很乖的。” “乖？” 朱俊嗤笑出声。 那个霸道任性在所里称王称霸的小王八蛋，它哪里乖了？ 挑事，挠人，不听话还乱跑！整个漳河派出所除了号子它没去过，其他地方哪里不是遗落着大坨大坨的猫毛？最近连清洁阿姨都摆烂了啊！ 朱俊恶形恶状的吐槽，只可惜旁边两人根本没听。 张科和孙畅自顾自闲聊，渐渐熟络的模样让旁边吕玲华看出一双水汪汪的桃眼。这两人……也太搭了！太cp了吧！好好磕！ 她差一点忘记了自家猫的事。 大约几分钟后，这家人的门终于被缓缓打开。 一个戴着眼镜的圆脸男人，摆着不愉快的表情打开门又让开位置：“进来检查吧！哼！浪费时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猫不在我这里！” “打扰了！” 朱俊和张科点头后进入室内。 吕玲华这时候也想起自家猫，赶紧一边‘妞妞，妞妞’的叫着，一边气势汹汹闯进去。 孙畅想一想，没有跟上去。 毕竟她一不是报警人，二不是执法警察，私闯别人家确实不方便。甚至某种程度上说，看热闹的人都能往里钻，唯独她应该稍微避一下嫌。 然后…… 吕玲华确实没有在这人家里找到她的妞妞。 这人家的面积比吕玲华家小一些，能够藏猫的地方也不多。呼唤没答应，找也找不到，朱俊只能当做猫确实不在这家人里面，示意吕玲华出来，再去另一头隔壁看看。 “我再找找！” 吕玲华不信邪，或者说男人鄙视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倔强的硬要再墨迹一下。 朱俊没理她，只例行询问一下男人的身份还有工作什么的。 “呀！” 卧室里忽然传来吕玲华的惊叫声。 朱俊张科脸色一变，推开男人朝那边冲过去，待在外面的孙畅也忍耐不住闯进来。 “哎！别……” 男人只来得及叫一声，两个警察就冲进了卧室里。 “不准动，不准乱跑，否则按逃逸处理！” 孙畅盯着男人威胁一句，也赶紧跑进去。 只是这一看，孙畅愣住了。 蹲在床头的吕玲华不提，她旁边地上一只从床下伸出的黑色枪管，让孙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枪？ 这男人，居然将一把枪藏在了床底下？ 床底的缝隙只有一个拳头高，难怪刚才两个警察都没有往下找。如果不是吕玲华手欠连这种不可能藏猫的地方也要摸，这把枪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铁家伙？” 朱俊打开执法记录仪，再将枪从床底下拖出来。 这是一支类似美式m16的仿制突击步枪，外形比较像是能在玩具店买到的那种给小孩子的玩具。甚至这把枪从加长握把、弹夹、瞄准镜到消音器一应俱全，看起来十分精致。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三个警察都一眼看出来，这把枪的枪管是金属质地！ 虽然外壳大部分是塑料件，但仅仅枪管是金属这一点，就足以将这把枪和玩具进行区分。至于它射击的是什么玩意儿，又通过什么作为动力，这些都不重要。 气枪也好，软弹、水弹枪也罢，涉及到金属材质，就毫无疑问违反了国家枪支管理法。 特别是前两年修改后的公安机关涉案枪支弹药性能鉴定工作规定，将非制式枪支枪口动能约束为1.8焦耳/平方厘米之后，绝大部分的铁质发射装置，都一定会超过这个阙值。 所以当这把枪出现的第一瞬间，朱俊就做出判断，外面那个男人他违法了！ 到底是违法还是犯罪，则需要进一步认定。 给张科使一个眼色，示意他将男人控制住，朱俊继续在床底下摸索。这一摸，居然又摸出一把仿真手枪和一把改装的胖乎乎的uzi冲锋枪。 毫无疑问都是经过改装的，枪管全部被替换成了金属材质。 其中突击步枪和手枪是弹簧动力的软弹枪，而那把uzi…… “改造成电动的，胆子挺大啊！这是用射钉枪改造的吧，你知不知道你犯法了？” 朱俊敬佩的看着被张科押送进来的男人。 “我……这只是玩具而已！随便在街上都能买到的玩具，我犯什么法了？”男人脸色苍白，但依然还在狡辩：“就算改装，所有材料也都是我在网上购买的！既然网上能购买运输，凭什么说我犯法？” “呵呵……狡辩有意义么？” 朱俊冷笑一声。 几乎每一个犯罪分子被抓到的时候都会狡辩，但他们那些话哄哄他们自己就好，在法律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看到朱俊这态度，男人怂了，低声道：“我就在家里玩玩，从来没有拿出去过。我喜欢的是改装，不是去用它！所以警官，放我一马，我下次绝对不敢了。” “放你一马？” 朱俊给所里发去消息，再站起来拍拍男人肩膀：“其他两把枪还好说，但这把冲锋枪，你犯罪了兄弟，要坐牢的！” “坐牢！” 男人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吕玲华看不得这一幕，也被吓的够呛。见警察还有犯罪嫌疑人都没注意到自己，她赶紧拍拍屁股爬起来，偷偷摸摸的溜出去。 这枪虽然是她手贱翻出来的，但真不能怪她对不对？ 她还要找猫呢！ 见孙畅呆呆的站在卧室门口，吕玲华赶紧将闺蜜拽出来。 “看什么呢？别影响警察叔叔办案好不好？” 孙畅翻个白眼：“我也是警察！还有，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装嫩？里面两人比你大不了多少，叫叔叔你恶不恶心？” “警察叔叔又不是叔叔！” 吕玲华完全不在意。 “妞妞！妞妞？” 吕玲华一边在走廊里叫唤猫的名字，一边将注意力放在刚才那户人上面。她忍不住拍拍孙畅的屁股，凑过来轻声道：“哎！你说，区区玩具枪，真的会闹到要坐牢？” “那已经不是玩具了！至少那把冲锋枪，杀死像你这样的家伙完全没有问题。” 孙畅拍开闺蜜咸猪手。 吕玲华也不生气，只嬉笑着道：“它就是射钉枪套个枪壳子吧？我见过射钉枪，也在淘宝上刷到过。淘宝能卖的东西，套个皮就要坐牢？照你这么说，买把菜刀也犯罪呗。” “菜刀能跟枪比？” 孙畅瞪一眼吕玲华，认真的道：“你大学的课白上了？菜刀的作用主体是什么？射钉枪的作用又是什么？你是能拿匕首切菜，还是能用冲锋枪搞装修？它们在作用上就有主观上的区别！” “我这不是转系了么？那些东西早忘记了！” 吕玲华大大咧咧的傻笑。 (本章完) 第117章 狗男女（万字四更） 第117章 狗男女（万字四更） 吕玲华的猫最终找到了，就在她装被褥的衣柜最里面，上面挂满各色呢子大衣。 小猫咪也不知道是跟主人开玩笑还是怎么的，这么长时间任由主人着急它也不出声。还是躲猫猫到自个儿饿了，这才自顾自跑出来吃食，把在沙发上抹眼泪的吕玲华看的一愣一愣的。 孙畅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总归来说能够破获一起持有改造枪械案，漳河派出所也算没有白跑这一回。 那个犯罪分子到底有多少恶意，其实孙畅觉得并不好说。他或许只是好玩，或许只是在网上被诱惑，更或许只是自己好奇心强烈。毕竟男孩子么，喜欢玩枪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毕竟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将自己玩到监狱里，这后果就不是他能够承担的了。 事发不久后，他的妻子听到消息赶回来，哭天喊地满脸都是绝望。小两口才结婚不到一年，孩子都没有处于备孕阶段，现在发生这种事，往后又是怎么个情况，谁也不知道。 孙畅叹一口气，再看一眼跟猫咪傻乐的笨蛋闺蜜，又感觉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被彻底浪费。 她摇摇头选择告辞，去追索剩下的一丢丢自由时光。 在商业街逛了一会儿，把一身警服换成漂亮的休闲装，孙畅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看看手表时间正好放学时间，她调转车头朝油城小学的方向行驶过去。 昨天将谢载柒送回来，却没有顾得送他上学。 可既然是孩子妈妈的拜托，那她好歹也要看一看孩子的近况，才好回去跟人家妈妈做一个交代。 很快到达学校门口，孙畅除了看见谢载柒，还看到了昨天聊过的另外四小只，以及漳河派出所的那只猫。 放学了，五个小鬼都没有回家，而是鬼鬼祟祟的聚拢在一起，围着蹲在中间的那只猫窃窃私语什么。其中谢载柒没有昨天的活泼劲头，被一个胖孩子拘着肩膀艰难挣扎。 “小七！” 孙畅笑着迎上去。 “是孙畅姐姐！” 谢载柒眼睛一亮，看看孙畅再看看其他伙伴，大声道：“要不然，找姐姐帮忙吧。她是警察，一定有办法处理这件事的！” 其他四小只也都意动的连连点头。 林戈甩一下尾巴咧嘴笑起来，很好替死鬼到了。 “出什么事儿了？” 几个小鬼的表情让孙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又要被指使着干活儿吧？ “姐姐你过来！” 张一宁朝孙畅招招手，将这个免费的壮劳力哄过来之后，五人互相一笑，将孙畅围在中间。 “说吧，有什么事儿！” 孙畅认命的叹一口气。 “发生了霸凌！” 胡苗最先开口。 “霸凌？” 孙畅愣住。 “谢载柒最先知道的。” 张一宁撇嘴道：“他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漳市的。人家在网上跟他告状，说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了。哦！谢载柒在网上装警察呢，这事儿只有我们几个知道，都瞒着父母。” 孙畅听的一愣一愣的。 在网上装警察是什么鬼？自家这小弟弟，每天在网络上玩的这么吗？ 但她总归没有忘记正事，转头盯着谢载柒道：“小七，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详细一点告诉我！如果真是很严重的霸凌，你们可不能瞎冲动乱出主意，应该报警解决才对。” “但是……没有证据啊，连老师都不相信他！” 谢载柒苦着脸道：“她的成绩不好，在学校里也不被老师重视。跟老师告状，老师还说别人只是跟她开玩笑。然后晚上她就被叫到厕所给欺负了一顿，腿摔了个好长的口子。” “受伤了？” 孙畅面色一凝，到这个程度可就不是霸凌那么简单了，已经涉嫌故意伤害。 见谢载柒同情的点头，孙畅掏出手机追问道：“是哪个学校，你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么？还有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的，等警察上门发现她在骗人，后果会很严重。” “她叫邓妍希，也给我发图片了，好长的血口子。然后学校……我知道是漳市的，还是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的寄宿初中，别的我现在回去问问？” 谢载柒办事很不牢靠。 “寄宿初中应该没有几个，我打个电话。” 孙畅摇摇头，赶紧给张科打电话。或者说漳市警察系统里面城区这边，她就只有张科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张科让孙畅稍等然后挂了电话，可过一会儿他居然开着一辆红色奔驰亲自跑过来。 “怎么还麻烦你跑一趟？” 孙畅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没事儿，这不是正好闲着么。” 顺手给孙畅递一瓶水，张科咳嗽一声道：“也是巧了，整个漳市唯一一所月制寄宿初中，就在百庙辖区。因为那所百庙初中接收一部分农村孩子，离的远了所以才搞的个住宿。嗯……这件事儿因为涉及到孩子，咱们就先不立案什么的好吧？我在百庙派出所有熟人，让他带着我俩跑一趟，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你看怎么样？” 孙畅点点头，觉得张科做事挺靠谱的，安排也很合适。 张科露出笑容，转头看看五个小鬼，撇嘴道：“至于你们几个，就老老实实放学回家！这种事儿不是你们可以参与的，胡闹被爸妈揍屁股我可不管。” “用完就丢！” 胡苗不爽的撇撇嘴。 “当咱是电灯泡呗！” 张一宁更是早熟。 张科瞪了几个小鬼一眼，既然知道你们还在这里碍事？ 谢载柒犹豫一下，忽然咬牙跺脚大声道：“不行，我必须跟着！这件事是我最先知道的，也是我告诉你们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谁敢欺负我的粉丝！” 张科愣了一下。 “还粉丝呢！让她知道你才上小学，估计杀了你灭口的心都有了！”郑家成在后面吐槽，又恶劣笑道：“还管别人，你先想好自己要怎么才能不被聂壮壮欺负再说……呕！” 话没说完他被聂壮壮一把勒住脖子，差一点没闭过气去。 张科好说歹说也没能让五个小鬼改变主意，孙畅有些害羞，也觉得两人进展可能太快，问了五小只学校没留作业之后，也劝说张科要不就让他们跟一回？ 张科没办法，只能转头要求林戈也跟上来！ “管我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林戈傻眼。 “学校里的事情，其实很难解决的。班主任靠谱还好，不靠谱的话，有些事就凭学生一张嘴根本说不清。再加上小孩子被霸凌，肯定没有加入小团体，一张嘴哪里说的赢别人许多人？” 张科对孙畅解释一下，又指着林戈道：“咪咪的本事你是知道的，而且我那哥们儿也是一个辅警，我们仨都没有执法权。但咪咪有编制，它领着我们方便办事，也好找证据。” “还能这么操作啊！” 孙畅挺震惊的。 “活用规矩吧。” 张科潇洒的耸耸肩膀，再怒视五小只道：“你们五个一起坐后座，挤不挤得下？先说好，既然想来就得听话，你们五个人的家长电话，我全部都有！” “嘁！” 五小只才不怕区区辅警呢！ “你要是敢碰到我，你就死定了！” 胡苗在后座划一道无形的线，再和张一宁占据好一大半的位置。至于聂壮壮那个胖子要怎么跟两个男生挤一个角落，她是完全不管的。 张科同样不管这些小鬼们怎么折腾，只邀请孙畅坐了副驾驶，再把猫丢到操控台上。 至于孙畅开来的福克斯，他只当不知道，孙畅自己也莫名的没有再提起来。 “你这一身很漂亮。” 他认真的赞美。 “谢谢啊！” 孙畅前脸一红，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特别开心。 两人不经意又对视一眼，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 “狗男女！” 林戈恶意盯着张科，牢记刚才被揪颈之仇。 (本章完) 第118章 寄宿学校 第118章 寄宿学校 混蛋张科！ 你要对美女耍帅可以理解，但是你丫的敢拿老子当道具？ 有机会，要你好看！ 林戈在心里磨刀霍霍。 一路到达百庙中学，校门口果然有一个穿着警服的在等待。旁边凑着两个校领导一样的人，情绪都不是特别好。 当看到一辆奔驰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两个人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男性那位跺跺脚赶紧让保安开门。 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打扮漂亮的美女，五个穿着校服的小鬼，最后还下来一只猫？ 这个奇特的组合，让校领导嘴角都在抽搐。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么晚了还耽误你们时间。” 张科客气的跟校领导打招呼。 “呵呵……不打扰，不打扰。只是这位警察同志，这次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刚才问这位警官，他始终不说。” 自称教导主任的男人客气又抱怨的跟张科握手。 “一点小事。” 张科没有明说，只看向另一个自称校长的中年女人：“但是学校这种教书育人的特殊地方，再小的事情也必须要重视，您说这话对不对？” 张科话里有话，女校长面色一沉。 有些事情要说她一点都不清楚，那绝对是骗人的。霸凌什么的，说白了都是学校管理和教育上的缺失。明面上曝光一起，说明底下一定还有更多的孩子在受委屈，这是毫无疑问的。 所以张科已经做好两手准备。 学校领导好好处理也就罢了，如果敢敷衍，就不要怪他摇人。总归不能因为这种事，导致他在女孩面前丢面子。 教导主任看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道：“呵呵……门口站着不好看，我们进去办公室谈吧。几位小朋友，要参观学校吗？” 五小只一齐摇头，只用不满的目光盯着这人。 教导主任额头冒出冷汗。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又不把话说明白，又带进来一些乱七八糟人的状况。学校是教书的地方，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把学生一届届送完呢？ 校长揣着身份不愿跟两个小辅警搭腔，教导主任只能苦着脸把一群人迎进学校。 只是走到一半，那只跟在最后面的猫忽然方向一转，朝着黑漆漆的篮球场走过去。 “唉，警察同志您的猫！” 教导主任赶紧照顾张科。 “别管它，溜达够了会自己回去的。” 张科摆摆手，继续接受损友挤眉弄眼的嘲笑。 特别当孙畅面对这家伙的玩笑没有反驳，而是像默认一样只笑着应对的时候，张科的心里就更加高兴，哪顾得其他？ 到了办公楼门口，孙畅忽然停下来，提出带几个孩子在下面等。 教导主任笑着同意了。 一行人上楼之后，孙畅赶紧领着五小只去找猫。她们来到篮球场却没有发现林戈的踪影，甚至从更远处操场随着风吹过来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几个小孩都赶紧捂住鼻子。 “这年头还有旱厕啊！连农村都装完冲便器了！” 孙畅震惊不已。 “好臭！” “咪咪肯定不会来这么臭的地方！” “快走吧！” 几个孩子瓮声瓮气的催促。 “那个是不是咪咪？” 张一宁忽然指着厕所那边开口。 几个人看过去，果然看见昏暗月光下一个小小的黑影正从厕所那边走过来。 林戈面色十分难看，一边走一边将爪子在草坪上用力的蹭。甚至这边操场已经不能算是草地了，几乎有林戈个头高的杂草十分茂盛，数不清的蚊虫也让他烦不胜烦。 林戈确实去了一趟那边厕所，并且在厕所附近里发现了烟头还有槟榔一类的垃圾。 仅从这一点就能够看出这所学校的管理水平了，什么都不管只要学生完成九年义务教育就完事儿呗。这种环境下会发生打架斗殴逃学霸凌等等的事情，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一所垃圾学校！” 林戈给这所百庙中学下达定义。 “咪咪，你去厕所干什么？” “咪咪，你身上好臭！” 胡苗和张一宁往林戈这边迎了一下，但又被更加浓郁的臭味逼退。 林戈甩甩尾巴，也不理这几个烦人小鬼，只朝那一头学生宿舍那边慢腾腾的走过去。 学生宿舍很热闹，远远就能看到学生们打闹的声音还有跑来跑去的影子。 哪怕天气已经转凉，但依然有很多孩子仅穿一个短裤头就在走廊里疯跑。也有人在洗衣服，拿脚在桶里拼命的踩。 这所学校有一个奇葩的问题，它男同学女同学的宿舍楼竟然是同一栋。 男生睡楼下一二三楼，女生睡楼上四五六楼。 三四楼中间用铁门锁上隔开，甚至都没有安排一个保安或者寝室阿姨一类的人员。林戈很怀疑这一旦发生什么事儿，到底楼上的孩子们有没有逃跑的时间和机会。 靠近宿舍的时候，能看到一楼几间房间里面的情形。 其中一间有几个男孩子光着上身围在一起，嬉闹叫喊着‘三杀！三杀！’一类的话。 胡苗转身把张一宁的眼睛捂住，被张一宁拍了一下。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脸蛋红扑扑。 “哟，还害羞啊！” 孙畅笑着逗一下两个女孩，再看看旁边好奇的三个男生，对他们道：“你们三个保护一下两个女孩子，我上去问一问情况。那姑娘名叫邓妍希对吧，知道一个名字也够了。” 说着孙畅朝宿舍走过去，无视疯跑打闹的那些学生。 五小只很听话的停在原地，三个男孩好奇的看着眼前混乱又自由的寄宿生生活，两个女孩则转身看着前面黑漆漆的教学楼，时不时凑一起低声说些笑出来的话。 林戈等了一下，不耐烦了，转身朝宿舍楼后面走过去。 “哎！咪咪，你去哪？” “等我一下！” 张一宁最先看见林戈的动静，其他四小只也赶紧跟上来。 一只猫带着五个孩子，径直走进黑暗中。 绕过宿舍楼，前面是一堵红砖墙。两米多高，并不能阻止学生逃课，也起不到阻拦外来人员的作用。 “快还钱，不然打死你！” 走近的时候，忽然听到压低声音的威胁声。 林戈脚步一顿，五小只也紧张的握紧拳头。 谢载柒脸色苍白就要回头，却被聂壮壮拽住，死命用食指给他比噤声的信号。 “我……我下个月再还你……” 一个听着就很懦弱的声音道。 “下个月？为什么不说明年？李佳奇，你也就欠了我一百块钱而已，这么点都拿不出来吗？不是教你办法了么，返校时候在你妈那一偷，她还能追到学校里来？” “不……不行的，我妈没钱，我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九出十三归懂不懂？利息懂不懂？一天百分之十，你欠我一个月，自己算算是多少钱？呵呵……我只收你两百，很良心了好吧！” “我……我没有那么多……这个月的零钱都全部给你了。” “虎子，脱他衣服！带他游街，给楼上的女生看。” “哎！别……好好，我还还不行么？” 一顿拉扯之后，懦弱的男孩还是投降了。扒衣服这种事超出他心理底线，再顾不上别的东西只能先度过今天再说。 拐角这边的五个孩子，听到这里已经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愤怒起来。 “为什么不告老师？” 郑家成低声嘀咕。 “估计不会管吧？” 张一宁摇了摇头。 林戈对此默不作声。 说实话眼前的场景他并不陌生，因为十几年前这种事在那些水货学校以及职业学校都是常态。只是这些年国家对这方面管得严了，类似的新闻才变得少许多。 但是……想要杜绝总归是很难的。 林戈耳朵忽然竖起来，迅速转身催促五小只赶紧走。 五个小鬼愣了一下。 这一愣就迟了，骂骂咧咧的脚步很快就到了面前。 (本章完) 第119章 勇敢 第119章 勇敢 “我跟你说，没钱用了就找我借！一万两万没有，几百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当然，重点是你之后一定要还！” 一个魁梧的不像初中生的青年，搂着一个瘦弱的眼镜男孩，从拐角走过来。 身后跟着两个嘿嘿笑的跟班，其中一个还在掏裤裆。 一转弯，四人就看到了墙角这边的五个小鬼。 双方都愕然呆住。 魁梧青年嘴角抽搐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学校里会出现小学生？ 还尼玛穿着校服呢！ 他很快冷静下来，眼皮一翻故作凶悍的道：“你们谁啊？怎么跑到我学校来了？哦，偷偷跑进来的是吧？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找保安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你试试看？” 张一宁勇敢的站在最前面，眼睛死死盯着这人，张开双手将四小只保护在后面。 “呵呵，这么牛逼是吧？信不信我弄死你？” 魁梧青年露出威胁的表情。 “谁怕谁啊？我警告你快点走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胡苗冲到张一宁旁边，和她并肩作战。 三个男孩胆怯几秒钟后也很快鼓起勇气，主动从张一宁的保护下站出来，勇敢的和三个高年级的对峙。 “强哥？” 一个跟班眼珠一转，对魁梧青年使使眼色。 魁梧青年雄强有些意动，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终还是摇头道：“算了！老子讲义气，不对小屁孩动手！走吧，回去睡觉了，明天早上再翻墙出去打游戏。” 说罢雄强把眼镜仔往旁边一推，自顾自绕过五小只朝宿舍走过去。 两个跟班恐吓的对五小只龇牙咧嘴，再赶紧跟上。 五小只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一个个心脏跳的飞快，互相对视一眼，咬着嘴唇剧烈呼吸。 这会儿才涌出来的后怕，几乎将她们吞没。 “吓……吓死我了！” 谢载柒扶着墙大口喘气，只感觉腿也有点软。 他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比他高好几个个头，胳膊也粗好几圈的大男生，让他非常有被压迫感。 “哼！他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叫爸爸抓他们去吃牢饭！” 张一宁骄傲的挺着小胸脯。 她觉得这一次交锋是自己赢了！哪怕看起来再狠的坏人，在正义面前也只是纸老虎而已。 “对啊！” 其他四小只也反应过来自家长辈的身份，一个个瞬间不怕了。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坐在地上的眼镜仔，愕然看着这五个胆大包天的小鬼，一时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不怕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雄霸天下’。 “我们？” 胡苗打量一下眼镜仔，眼珠滴溜溜的转。 “我们是少年侦探团！” 聂壮壮和郑家成一齐开口，抢了胡苗的风头，让胡苗露出不愉神色。 “真厉害啊！” 眼镜仔羡慕的看着五小只，只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胆量就好了。 “嗷！” 林戈忽然在远处嚎了一声，提醒五小只赶紧回来。 他刚才一直在暗自盯着那三个霸凌者，随时做好准备。但凡三个混蛋敢对五小只动手，他就绝对不会客气。 现在看来，那三个家伙还是知道一点分寸的，至少懂得什么样的事儿绝对不能干。这样的霸凌风格让林戈稍微松一口气，好歹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危害小一些。 “啊！” 眼镜仔被怪异的叫声吓了一跳。 五小只这时候也不管他了，对于这种没有勇气的男生更是完全瞧不起。见林戈站在树下等着他们，赶紧小跑着返回。 “我以后，打死都不上这样的学校！” 聂壮壮愤愤不平的开口，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学校能差到这样的程度。 “我们不是直升油城初中么？” 谢载柒傻傻的回应，然后被其余四人无语的鄙视。 林戈没理会五小只的互动，只是已经深深的了解到，这所学校里面的霸凌情况比想象中的，比那个叫邓妍希的女孩告诉谢载柒的，更加严重。 这样的霸凌环境，不是张科区区一个辅警能够处理的。 他毫不犹豫的按下脖子上的通讯按钮。 “咪咪？” 片刻后，张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又吸引住五小只的目光。 “叛徒！” 五人一齐怒视林戈。 林戈没理他们。 他静静的等待，只听电话那头张勇唤一声后停顿了一下，半晌才疑惑的道：“咦，你怎么又跑到百庙那边去了？看定位，这个百庙中学是个什么情况？” 林戈抬头看向张一宁。 张一宁立即就懂了，叹一口气蹲下来：“爸爸，我是张一宁！我还有聂壮壮，胡苗几个，都跟咪咪一起在百庙初中呢！我们是跟张科哥哥来的，因为一件事……” 张一宁详细的把事情经过，从谢载柒接到这所学校里一个叫邓妍希的女孩的求助，再到他们五个到达学校，亲眼见识到残忍又恶心的霸凌等等，全部告诉了张勇。 电话那头，张勇沉默了。 他之前就在疑惑，自家宝贝女儿回到家为什么不给他发信息。到这会儿才明白，自家宝贝居然被混蛋猫还有混蛋张科，拐去了一所垃圾学校。 混蛋张科！ 王八蛋臭猫！ 跨区执法是吧？ 霸凌？ 勒索？ 抢劫？ 学校风气已经差到这种程度了吗？ “好了，事情我听明白了。我现在就给百庙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处理这件事。嗯……可能还要通过教育局，这些就要到明天才能得到结果。至于现在……你们老老实实的别乱跑！既然知道这学校混乱，就给我乖一点！我会让张科带你们回来的，他么的他一个区区辅警，哪有资格管别人辖区乱七八糟的事？” 张勇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让五小只一个比一个尴尬。 “张一宁的爸爸好凶。” 郑家成对聂壮壮挤挤眼睛。 “我爸爸比她爸爸还要凶！” 聂壮壮不服输的反驳。 “……” 其他四小只一齐无语。 几分钟后，接到张勇电话又被臭骂一顿的张科，十分狼狈的从学校办公室那边跑下来。 正好孙畅也成功在女生宿舍里打听并且找到了邓妍希，牵着她的手当着一众女生的面把她从女生宿舍里面带了出来。 一男一女两个人愕然对视，张科尴尬一笑。 他也不隐瞒，很洒脱的对孙畅展示自己的狼狈：“既然找到这孩子，那我们就离开吧。老实说我刚刚被上司臭骂了一顿，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们鲁莽了。” “我也看出来了，这学校比我想象的要糟糕。” 孙畅点点头，再低声对邓妍希道：“妍希，今天晚上跟姐姐睡。等明天一早，姐姐就帮你解决被欺负的事情。放心吧，以后你由姐姐罩着，没人敢欺负你的！” “嗯！” 邓妍希用力的点头，她已经知道了孙畅警察的身份。 当然，并不知道孙畅只是一个警校实习生。 见来这里最初的目的被解决，五小只一齐松一口气。胡苗转头看向谢载柒，用眼神示意他是否要暴露网络上的身份？ 谢载柒大风车一样的疯狂摇脑袋。 两个小丫头一齐撇嘴。 这时候，被张科坑了的倒霉蛋，也满头黑线的从办公楼下来。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接听电话，看他皱眉的样子，估计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是特别好听。 王家轩怒视着张科，无奈的道：“老张，我这一次算是被你坑死了！好家伙！我给你帮忙，居然被你漳河派出所打电话举报？干得漂亮啊，你丫有这么坑人的么？” “嘿嘿……别担心。” 张科嘿嘿一笑，指着那边的猫道：“你把责任推到这只猫头上，我担保你的上司绝对不会找你麻烦。再说了，这事儿本来就是它搞出来的，要怪怪它去。” 王家轩翻个白眼。 他能不认识林戈么？ 最近，这只猫可是百庙派出所的风云人物！ 拜它所赐，百庙派出所今年的业绩已经完全达标！多余的那个五年逃犯，更是成为今年年终奖的完美搭头。 他可以装作不认识刘胜友，但绝对不能把这只猫忽视。 (本章完) 第120章 教育不容易 第120章 教育不容易 返程的时候，张科把红色奔驰的钥匙给了孙畅，方便她带着邓妍希找地方休息。 张科自己，则接下了将五小只送回家的任务。 途中几个小鬼叽叽喳喳的交流，让他终于知道仪表台上躺着的混蛋猫，究竟给他制造了多大的麻烦。 张科面色十分难看。 第二天一大早开完会，他顶着满头被张勇批出来的口水，臭着脸又去找聂国强。 好不容易得到聂国强的首肯，他又联系孙畅在派出所门口汇合。两人约好一起吃个早饭，再去百庙初中彻底解决邓妍希的问题。 林戈对昨天的事情有些兴趣，死皮赖脸的跟上来。张科被恶心的够呛，却拿林戈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半天，他才重新调整好情绪。 “其实学校风气这种事，光靠警察是很难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只是画一条线，被欺负和霸凌，绝对不能相交。” 张科一边开车一边偷瞄孙畅，女孩今天重新换上了警服，精神饱满英姿飒爽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就是不明白，学校风气为什么能差到这种程度。” 孙畅忧心忡忡的。 早上送邓妍希去上学，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昨晚的事情而遭到报复。 张科叹一口气。 “社会风气问题吧！毕竟读书无用这种论点，这些年越发的甚嚣尘上。有些家长只想孩子读个九年义务教育，然后躺个风口赚钱什么的，他们感觉这事挺容易。这种需求下，也别指望一些教学质量不行的学校对学生太好，毕竟人家家长都没这个要求。” “无法理解。” 孙畅闭上眼睛再睁开：“学校里学到的，除了知识还有个人素养，行为品德，还有三观和谈吐。缺乏这些东西，真有人能在社会获得成功吗？” 张科冷笑一声道：“现实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然后家长们就以为，自家孩子也能成为同样幸运的那一个。” 林戈在后座撇撇嘴。 大浪淘沙，放眼望去绝大多数都是被淘汰掉的傻逼。幸运？你看到人家没读书，却为什么不看看人家爹妈？ 林戈满心都是嘲讽和不屑。 张科和孙畅也没有继续往下聊的兴致，他俩转移话题开始聊一些个人的东西。 这还是这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私下相处，幸好同样的职业让他们有很多相同的话题。张科聊起他刚入职时候犯的一些错，让孙畅忍不住偷笑。 到吃早餐的时候，孙畅帮张科擦桌子，张科给孙畅拿沾碟，亲密又不失分寸。见张科嘴角沾了点麻酱，孙畅指指脸颊给他递去一张纸巾，两人相视而笑。 林戈冷着眼看着这一幕，忽然感觉自己狗粮吃的好饱。 如果不是这家店肉包子味道不错，他说什么都要离这对狗男女远远的。 可恶！ 时隔一晚，红色奔驰再一次进到百庙中学大门。 此时学校全体学生都在操场上集合开会，听学校领导照本宣科讲纪律谈要求，顺便提一嘴某某人不遵守校规要通报批评，下次再犯直接开除等等。 学生们几乎都是没有在听，大多数都在蛐蛐的讲小话，上面也只作没看见。 两名警察并排走过来，很快被后面的学生发现。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开始向后张望，某些人甚至惴惴不安两股战战，一把拽住旁边同学把自己给藏起来。 很快同学们又发现跟在张科和孙畅身后的林戈，看到林戈今天特意穿上的小马甲，一个个露出诧异的神色。 穿警服的猫？ 好酷！ “两位同志，今天又有什么事情吗？” 校领导皱着眉头把张科两人拦下来。 特别教导主任更是脸色不善。 昨天这两人把一个女学生带出校外的事，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愣是被吓一大跳，赶紧打电话向百庙派出所投诉。今早又在学校里找到那女学生，把她狠狠的批评了一通。 “我们接到报警，说你们学校里有学生参与校外团体，进行未成年犯罪行为。领导十分重视，派我来调查一下。” 张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盖着漳河派出所的大印，这是今早被张勇痛批一顿后得到的支援和感谢。 “未成年……犯罪？” 教导主任被吓到，犯罪这两字可不是开玩笑的。 见张科表情严肃的点头，他赶紧转身去找校长。 “真的有吗？” 孙畅偷偷问张科，她才知道原来张科还有尚方宝剑。 “不好说。” 张科摇摇头，低声道：“但是学校牵扯到校外，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真也好假也好，所领导的意思很清楚，必须要让学校对这种事重视起来。他们才是学校的日常管理者，我们能做到的，就是给他们施加足够压力，让他们不敢再懒惰懈怠。” 林戈在旁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确实！学校不归派出所管，人家的顶头上司是教育局。 即便派出所可以处理霸凌事件，但是对于学校的风气问题，还是只能干看着呜呼奈何。 这种情况下，只有给到学校足够的压力，让他们知道事情后果事关他们铁饭碗，他们才会主动动员起来。 当然，这是漳河派出所对百庙初中霸凌事件的举措。至于百庙派出所这边，已经有相关科室去联系教育局了。 女校长匆匆结束演讲，板着脸走过来。 眼睛瞥一眼张科和孙畅的肩章，再看一眼两人胸前警号，她反客为主道：“你们派出所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就一个辅警来跟学校谈？你是能做主的人吗？把你的领导叫过来！” 张科一点也不虚，抖一下手中文件道：“呵呵……新鲜的大印，早上刚盖的。这位校长同志，您应该清楚警用钢印代表的意义还有含金量吧？” “……” 女校长语塞。 她还真不敢质问这鲜红五角星所代表的重量。 张科也不折磨她，小心翼翼把文件收起来，免得撕破了挨揍，“同志，我们的工作呢，麻烦您配合一下。其实也就是例行询问不用担心，您帮忙找个人领着我就行。待会儿我找几个学生做个询问，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学生做笔录，也算是开眼了。他们怎么就不学好呢？同志您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张科夹枪带棒的说着，孙畅在后面捂着嘴偷笑。 女校长脸色铁青。 她看出来了，从昨晚那一次开始，这个混蛋就是来找学校的茬来了。好一对狗男女啊，真当老娘好欺负？ 女校长将事情丢给教导主任，自己怒气冲冲的离开。 连校长都不敢得罪的人，教导主任敢得罪？ 倒霉的男人只能苦笑着亲自出马，将张科领进教学楼。 但是让他意外的，张科一个人都没有找。 他只是戴好帽子整理好着装，领着教导主任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反复的溜，力求让所有学生都看到他，都知道警察来学校找事儿了。也力求让所有老师都知道，警察现在非常重视这所学校的情况！请一定，绝对，必须将所有学生全部管好！ 让每一个学生都近距离目睹警察和法律的威严，这是张科唯一能做到的事。 他不可能真的对某个学生进行单独传唤，那会彻底毁掉孩子的。 这里面的分寸很难把握，出发前聂国强也有进行苦口婆心的耐心交代。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些教书育人的老师，能够明白派出所的苦心，能够明白他们不止拿工资，肩上还有责任。 张科一遍又一遍的走了两个小时，直到学生们中午休息了，才选择结束。 剩下的，就要看百庙派出所的手段了。 张科累得不轻，毕竟要全程保持严肃表情。 离开学校后他一下子瘫软在副驾驶，一动都不想动。 “辛苦你了。” 孙畅给张科拧开一瓶矿泉水。 “咪咪呢？” “不知道，进学校不久它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孙畅有些不好意思，连这点小忙都没有帮到张科。 “算了，反正它自己会回去。” 张科调整好心情，盯着孙畅笑道：“中午去哪吃饭？要不，去我家怎么样，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厨艺？” 这章大修过了，原本写的警方动作更多更细，但是半夜忽然醒来转念一想，我好像是在找死，赶紧改了。 (本章完) 第121章 再遇 第121章 再遇 张科在学校里巡逻的时候，林戈一个人溜到了宿舍楼那边。 白天的宿舍楼空无一人，远远就能闻到的脚臭味和汗腥味也让林戈不愿意靠近。 他只是来到昨天晚上发现霸凌的地方，嗅一嗅确定没有闻到血的味道，再检查一下没有发现斗殴痕迹，这才稍微放下心。 也就是说，这所学校的坏孩子们，还是稍微有一点分寸的。 九年义务教育虽然不一定能帮他们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却至少在他们心里印下法律的种子，至少还是让他们知道，严重的错误会让他们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这样就够了！ 坏孩子是无法避免的，坏人也不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能够让他们有所顾忌，降低他们对别人制造的伤害，并且对他们予以惩罚，这是警察仅能够做到的事。 林戈松了一口气。 “伯（bai）伯(bai)，您看挖这么深成不成？” 院墙那头忽然传来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让打算跟张科孙畅汇合的林戈愣了一下。 这声音…… 对了！ 是那两个骗子中的一个！ 林戈终于恍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苦思半天也没有想到的，被遗忘的事情是什么了。 赵亮的事被顺利解决，但是那两个在张一宁家楼下诈骗的大骗子，却还没有被处理呢！ 也不知道张勇那废物是吃什么干饭的，不是早就把事情交代给他了吗？ 林戈在心里不爽的抱怨。 “伯伯，我扶您到阴凉下休息吧，这边的活儿交给我们就行了！” 另一个骗子的声音也响起来。 “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两个骗子又在骗谁？” 林戈好奇的左右看看，发现了学生翻墙逃课用的砖垒。大约一米高，正好能让小鬼们双手攀上墙头。 他也不犹豫，借着这摞砖跳起来，顺利爬到围墙上面。 这一看才发现，原来围墙那头是一大片开荒出来的菜地。面积不小，大约有二十亩的样子。零零散散有几个老人在里面种菜，哼哧哼哧的挑水挖沟十分带劲儿。 在靠近院墙这边的地方，有几垄翻好的细土，穿着衬衣西裤的骗子正挽着袖子在土垄旁边用铁锹翻沟，挖深一点将宝贝泥土再洒到土垄里面。 这人干活干的非常认真，埋着头扎扎实实踩锹，一点都不带偷懒的。 而在不远处一棵大槐树下，一个稍微驼背的老人正在慢悠悠的塞烟杆，由旁边另一个骗子好生的伺候着。 乍一看，是一副挺好的子伺父孝图。 就连不远处其他菜地的老人们，也都感慨的对这边露出羡慕的目光。 只唯有林戈才知道，这两个骗子一定所图甚大！值得他们这样巴结这样讨好的老人，一定拥有让他们十分眼馋的利益。 “沟要挖深一点，挖浅了下雨的时候不好排水。” 老人享受被点烟的感觉，抽一口烟杆又缓缓的道：“小坎啊，你干活不如小坷，别只会用死力气。这干农活是个需要多动脑子的，光一股死力气种不出好庄稼。” “是！是！您说得对！” 被称作小坎的骗子，正是持锹的那一个。他站起身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再锤一下后背道：“伯伯，我一看就知道，您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干活儿的好手！也只有像您这样的人，才种的出好吃的菜！嘿嘿……你多歇歇，口头指导我们哥俩就行！这人辛苦一辈子啊，晚年就得好好享福。叶坷，你把伯伯伺候好！” “平白无故的，我要你们伺候干什么？” 老人嘟囔一句，倒是真没有再站起来。 名叫叶坷的骗子要给老人捶背，被老人摆手拒绝。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神色，看着天上云朵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叶坎干活累了就换叶坷来，两兄弟轮流换手，总算在中午的时候将几垄地全部打理好了。 林戈也耐心的趴在墙头看了半天。 看到这会儿林戈不得不承认，这俩骗子确实有耐心又有毅力。这干活可是实打实的半点不能偷懒，毕竟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话说这俩骗子有这样的恒心，干点啥不好呢非要诈骗？ 林戈搞不懂有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其实应该现在就跟张勇联络，赶紧将这两个赵亮案的落网之鱼抓起来。现在想想也是自己的失误，好像还真没跟张勇提醒过这两个骗子和赵亮有联系的事。 也不知道张一宁家那边那大婶，她的电梯加装计划进行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这俩骗子骗到。 林戈懒洋洋的胡思乱想，打算先跟着这俩骗子看看他们到底要对这老人做什么，再找机会联系张勇将他们一窝端。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就在叶坎叶坷彻底累的不行的时候，老人终于发话了。 慢悠悠站起来，老人拍打一下裤腿，对两人露出满意的笑容：“今天辛苦你俩了，跟我回去吃个饭吧。咱们先把东西放回去，再去菜场买点菜好好犒劳一下你们。” 叶坎松一口气，赶紧开始收拾农具，边收边说道：“哎，不用！犒劳什么的太夸张了，这菜让叶坷去买，当孝敬您一回！” “嗯？喊我一声伯伯，我说的话就不听了？” 老人故作不满的瞪起眼睛。 “行！行！那今天就享受一下伯伯对晚辈的照顾！” 叶坎赶紧作投降状。 老人满意的哈哈大笑起来，精神显得非常的好。 按照老人的吩咐将农具放进院墙这边一个油布搭的矮棚子里，两兄弟搀扶着老人，一边说话一边跟着老人走出菜园。 林戈悄悄的跳下来，远远跟在后面。 有依然还在干活的老人看到林戈，也看到林戈身上的警用马甲。但这年头奇装异服多了，猫啊狗啊穿些怪衣服的也多，老人们一时还真没往警猫的身份去联想。 只以为是谁家的宠物跑出来了，嘟囔一声就继续干活。 然后，老人领着两个骗子走到菜园旁边的小区里。 小区看着并不差，都是十几层的高楼。只是看墙皮剥壳程度，应该也是十几年前的老建筑了。可转念再一想，十几年前就有钱买电梯房的人，当年又是什么家当？ 百庙这边以前也是漳市最繁华的地方，所以别看这些老人每天还在辛苦的种菜，但说不得他们比谁都有钱。 林戈远远的跟着，看老人将两个骗子领到里面四栋，打开一楼的院子门，将两人带了进去。 从外面看，院子里绿化多的夸张。葡萄架子沿着铁栅栏爬到外面来，里面还有满墙的爬山虎和一盆盆的绿植。院子中央更有一棵林戈不知道名字的树，只知道它春天开特别漂亮。 林戈偷偷摸摸凑到院子外面的角落，从院墙的铁栅栏往里面看。 两个骗子表现的很拘谨很客气，拒绝进老人屋内只在院子小凳子上拘谨的坐着。老人拗不过，从屋里拿出来两瓶全英文的饮料塞给他俩，再让他俩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老人就慢悠悠的走出门去买菜了。 “怎么办？” “再等等！” 两个骗子互相用眼神示意，然后继续扮演乖孩子，并且观察四周会不会有人经过。 索性大片绿植将院子遮掩的比较严实，一时还真没人发现这家院子里坐着俩人。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了。 “这老头真的藏了宝贝？” 叶坷忍不住询问。 “没错！真家伙！明朝官窑的一套围棋罐儿，带鉴定书那种。据说他败家儿子想在香港拍卖所把它卖了好移民，但是被这老头拼着断绝父子关系给抢了回来。” 叶坎肯定的说着，自己也是忍不住舔嘴唇。 “围棋罐儿好啊，拿个袋子一装就能带走，谁也看不出来！” 叶坷兴奋的笑起来。 叶坎将屋子的门拉开：“你盯着外面，我进去看看。注意了，小心老头儿提前回来！嘿嘿……辛辛苦苦给他干了三天活儿，总算得到信任。我进去找找东西在哪，明天找个机会给它掉包。” (本章完) 第122章 反转 第122章 反转 林戈这才知道，俩骗子打的居然是这样的主意。 掉包古董？ 确实是一个恶心同时很难被发现的事。 只要两天三天没有被察觉到，这俩骗子就有充足的时间远走高飞。甚至说难听一点，他们甚至都不需要逃，只要以后不再来这个地方就好。 因为林戈记得很清楚，菜地那边是没有任何摄像头的。 而这个十几年前的小区，也只有大门这边安装着警察的天网系统。但是偏偏，老人是领着他俩从偏门进去的，那种把围墙挖一个洞方便过去种菜的门洞。 老人们的目的或许只是为了少走几步路，但偏偏它就完美避开了天网监控，让警察的监控网络出现漏洞。 而指望事情被发现之后，一个老人在几天甚至更长时间以后还能详细的描述出骗子的模样特征以及各种细节，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两个骗子就是利用的这一点，将他们所有的诈骗目标全部放在老年人身上。 很恶心！ 也很专业！ 有这份机灵劲头，干点什么不能发财？ 林戈鄙视的想着。 大约五分钟左右，不知道究竟是真名还是假名的叶坎，满脸笑容的从房子里走出来。 面对叶坷的眼神，他点头轻声道：“一眼就发现了，供桌上摆着呢！嘿嘿……一个死了儿子的老头儿，还真不怕惦记啊！将这样的宝贝放在遗像前边被香薰，太暴殄天物了！” 叶坷瞪大眼睛：“妈的，这不是在毁古董么？被这么熏个几年，罐子他么还能值几个钱？” “所以咱们这是在做好事，是为了保护古董来着！” 叶坎满意的说服了自己。 “真是……缺德啊！” 林戈在外面鄙视这两个骗子，居然连给死者的贡品都敢拿，不怕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张勇，把他们抓起来？ 林戈有些犹豫。 因为诈骗罪的判罚年限是有上限的，而且这两个骗子已知的两起诈骗案还属于未完成阶段。甚至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发现，这两人除了和赵亮有联系外，还有其他的足以定罪的罪名。 这两个家伙，太狡猾了！ 现在把他俩抓起来，有点不划算。 甚至如果这两人足够有准备，可能连赵亮的事情也攀附不到他们身上。到时候搞个治安处罚或者罚点款就放出来，也太便宜这两个混蛋了！ 想一想，林戈决定再耐心一些。 眼见老人慢悠悠提着一袋子东西朝这边走过来，林戈选择撤退，不准备打草惊蛇。 “咪咪，你在哪呢？张科等你半天，快急死了！” 就在他离开老人家过了不到五分钟，林戈忽然接到了张勇的电话。 甩甩尾巴，林戈没打算理他。 真是险呐！ 要是自己继续在两个骗子那边蹲着，这通电话是不是就把他暴露了？林戈这才发现，张勇个王八蛋没安好心，他打过来的电话会被强制接通，还真跟小孩子的电话手表一模一样。 这玩意儿戴几天也就腻了，还会被派出所给精准定位。 有这些个负面作用，林戈不想要了。 “咪咪？” 张勇还在那边疑惑，臭猫怎么不搭腔，是不是出事了？ “嗷呜！” 林戈打了一个哈欠，声音有点不耐烦。 听到猫的声音，张勇也就放心了。 虽然不知道这混蛋又在发什么神经，但是想要一只猫安安分分的，好像也确实不那么现实。指望这家伙听话，还不如指望世界从此再没有犯罪呢！ 以这猫的能耐，也不至于担心它被弄死。既然如此它要去哪就由它，谁有精力整天盯着？ 这样想着，张勇再叮嘱几句不要惹事，不要乱跑，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等等，就被警情提醒催促着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戈松了口气。 在隔壁三栋找到一个空置的房子，林戈从一楼翻防盗网，再攀雨挡爬上二楼。房子看起来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不过阳台门紧锁着，并没有办法溜进去。 林戈也不在意，他只需要借一个地方盯梢就好。两个骗子的目的毫无疑问是老人家中的古董围棋罐，在得手之前他们一定不会放弃的。 想着，林戈将身上的马甲挨着墙蹭脱，再把它垫在身子下面。 稍微有点硬，但是比脏兮兮的阳台好多了。 躺在上面，他开始懒洋洋的打盹。 这一休息，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当看到两个骗子摇摇晃晃从老人家里走出来的时候，林戈愣了一下。 这副一看就是喝酒喝多了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俩废物，被一个老头儿给灌懵了？ “嗝儿！” 叶坎打一个酒嗝，眼神迷离歪歪扭扭往前走着。 他身后叶坷揪着他的白衬衣后摆，低着头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模样。 两个人晕晕乎乎的朝小区大门走过去，一看就是意识已经丧失了大半。 否则以他们平时的警惕心，怎么会忘记小区门口的摄像头？ “嗝儿！慢，慢一点！” 叶坷差一点踩空台阶，一头撞在叶坎背上。 “严……叶坷，你……你撞我干什么？” 吐词不清晰的‘叶坎’打着旋儿转过身，盯着‘严坷’道：“这老头儿的酒……够烈！比上回在……海市……喝的还要烈！下次一定……不能再喝了。” “严……叶坎，是你先……要跟他喝的。” 严/叶坷努力站稳，对严/叶坎竖起一根手指：“你……你喝醉了？真没用！你看……这是几？哎……几来着？我为什么看着是……重影儿？” “傻瓜！” 严/叶坎傻乎乎一笑，把那根手指用力一拽，扯着严/叶坷跌跌撞撞走出小区。 好不容易从二楼爬下来，紧赶慢跟藏到小区门口拐角处的林戈，傻眼的看着这一幕。 这俩骗子是遇到对手了？ 强中更有强中手，是老人太热情，还是老人比这俩货更有手段？ 林戈回忆一下老人从头到尾没有太多表情变化的面孔，一时猜不出那老货到底是在扮猪吃老虎，还只是老人的酒太烈一切都只是巧合。 话说，这俩货在老人那里暴露没有？ 林戈的好奇心越发旺盛，抬头看两个骗子这状态应该走不了多快，他赶紧回头朝老人家跑过去，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个状况。 刚刚走近，就看到老人正在给院子里的浇水。 俩骗子都喝成这德行了，老人却依旧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他走路平稳扎实，拿水壶的手也丝毫不颤，根本看不出是拼过酒之后的模样。 “果然他俩是被这老人给阴了！” 林戈无语的吐槽。 以老人的这种情况，这俩骗子还偷什么古董啊！下次再敢来，说不得会被卖到黑煤窑还帮着数钱呐。 “嗯？” 老人耳朵忽然抖一下，转头看向林戈这边，又顺手把水壶放下来。 林戈赶紧低头，藏在一株常青树后面。 “别藏了！出来吧咪咪！” 老人面无表情的开口。 “！！！！” 林戈脑子里冒出无数个感叹号。 这老头儿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这老头儿知道自己？这老头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林戈心里陡然涌出无数个疑惑。 “还不出来？” 老人始终盯着林戈的方向，语气依然平静：“早在你爬学校围墙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穿着小马甲趴在那儿，是觉得不够显眼还是觉得我老了眼神不好？” 妈的！我就知道穿警服不会有好事！ 林戈在心里咒骂。 见猫不搭理自己，老人也不生气，只转身去了屋内。 林戈不敢乱动，生怕老人玩回马枪。 结果过去半分钟了，老人都没有出现。直到林戈打算赶紧溜走的时候，老人才端着一个纸杯子走回院子，又把杯子放到院门外面。 “来！咪咪，喝牛奶。咪咪咪~~咪咪~~” 他再次开始吆喝。 “咪咪咪~~~” “原来是这个咪咪啊！” 林戈眼睛一翻，想死的心都有了。 听老头叫咪咪，他还以为自己的身份彻底暴露了呢！ (本章完) 第123章 命运 第123章 命运 这老头儿，到底是有本事，还是老年痴呆脑子有问题？ 林戈透过草叶之间的缝隙，看着老人执意蹲在门口咪咪咪的呼唤，已经坚持两分多钟了。 他是真的非常有耐心！ 林戈在心里吐槽。 它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到底是否发现自己，为什么咪咪咪的叫唤却拿一杯牛奶出来？ 他难道不知道猫不能喝牛奶？ 不知道他林戈从来不吃被别人吃过的东西？ 无论漳河派出所还是新发展起来的百庙派出所，知道林戈的警察都同样知道，林戈从来不吃剩菜。而且一般在有新鲜熟食的情况下，他也不吃猫粮。 从猫的角度来说这肯定是不健康的，但林戈并不在意。 言归正传，从这方面来说，这老头应该只是一个有些本事，有些特殊能耐，脑子有点坑，但是和林戈的生活环境并不相交的老家伙。 至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知道。 林戈只知道，从到目前为止观察到的情况来看，这老头应该对他没什么恶意。 这样就够了。 林戈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好奇心，从常青树的后面转了出来。 一露面，老人居然眉头一皱，嫌弃的吸一口气：“嘶……怎么是一张扁脸？嘴还肿了？为什么不是黑色？哎！丑的难受！猫的嘴巴不尖不好看，你这猫长的真不怎么样！” “我丑你个……%*￥#……” 林戈破口大骂！ 尼玛重生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丑！脸不尖怎么了，嘴边有腮怎么了？不是黑色又怎么了？银渐层就长这样！从来只有人说他可爱的，他什么时候被人嫌弃过说丑？ “嗷……” 林戈愤怒的用刺耳咆哮作最后的结尾。 这怪异的叫声，意外让对面老头儿莫名冷静下来。他皱着眉头无视林戈的咆哮，只用灰蒙蒙的眼珠子在林戈身上到处打量。 最后，他遗憾的摇摇头：“哎！骨架子还成，气势也有点像，就是发现迟了。如果是一只幼猫，我说什么也要……想不到几十年过去，还能再见到这么一个有灵性的。” “再？” 林戈愣了一下。 老头说的词儿他都能听懂，但是组合在一起，意思是这老头曾经也见过一只特殊的猫？黑色儿的？ “进来吧！” 老头打开院子门，将装牛奶的纸杯倒了，自顾自走进房间里。 林戈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再加上脖子上的项圈还在，随时能够一键报警，也就不怎么害怕的走进院子。 两个小时前他还在嫌弃抱怨，现在却又觉得这有东西护身真是太棒了。 在院子左右看看没有什么稀奇的，林戈又溜到房门口探头探脑。房间里乱七八糟各种各样的杂物摆满，把不算小的客厅充实的挤挤挨挨的，只有角落佛龛附近宽敞一点。 此外别人家佛龛摆放的都是佛祖菩萨长明灯香炉什么的，眼前的这个却在菩萨后面靠了一张遗像，前面的香炉也换成了两个围棋罐子。 嗯，罐子上的‘棋’字特别显眼。 这是一个非常不讲究，或者说讲究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的老头子，林戈做出判断。 “随便坐，别碰我那些容易摔的就行。” 老人在厨房里忙碌，头也不回的说。 林戈不知道老头是怎么知道自己进来了，明明他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老头也从头到尾没有回过头。 “蠢货！玻璃是能够反光的，哪怕我背对着你，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老头抬一下头，再继续低头洗碗。 “……” 林戈不知道该说什么，谁家厨房里的透明玻璃在白天也能够当镜子用？这老头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玩障眼法跟他开玩笑？ 未知的东西太多，让他有些拘谨。 不过转念一想，作为一只猫，他需要怕什么吗？ 就算做错了事，那也是猫不懂人的规矩对不对，可以被原谅的！ 更不提作为一只警猫，作为漳河派出所的老大，再加上百庙派出所也欠着他的‘猫情’，林戈不觉得有人能够欺负到他头上来。 一想到有人撑腰，林戈就不怕了！ 奇人异士又怎么样，还不是得遵纪守法？ 他左右张望一下，跳到左边儿软乎乎的沙发上。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起来是布艺，踩上去的感觉不像弹簧那么顶脚。 “这是清朝的西洋货，别给我抓破了。” 老头儿头也不回再嘱咐一句。 “凸(艹皿艹)！” 林戈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愣愣的看着老头儿洗碗刷锅，再拿块破抹布把俩骗子吃过的桌子擦了，又甩着手上的水来到自己面前蹲下来。 浑浊的眼珠子打量着林戈，老头忽然把手按在林戈脑袋上：“是个聪明猫儿！咪咪，要不要跟我住？虽然年纪大了没有以前的能耐，但让你长点本事还是能做到的。” “谢了，咱没兴趣！” 林戈矮身躲过。 老头儿也不生气，到林戈旁边坐下来，用手拂去沙发上掉落的猫毛，“哎！行，嫌弃我老汉呗。没事儿，不是第一回。总之有时间就来玩，就当陪陪孤寡老人了。还有啊，作为猫……” 林戈不理会他的絮絮叨叨，只继续打量这间乱七八糟的屋子。 别说这间房子虽然看起来乱糟糟的，但实际上却莫名有序。房间四边墙壁都钉着架子，上面摆放着说不定是真古董的各种摆件。然后架子反面，居然挂着八天线的路由器。房间一个角落隐蔽处还有疑似switch的包装盒，沙发前面的茶几底下有两个游戏手柄。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翠绿色的鼻烟壶，壶嘴上挂着特别小一串石珠子。 中西结合，古今相交，这老头的风格比林戈预想中的还要俏。 林戈跳下沙发四处走动，老头靠在沙发上哼着音乐剧也不管他。这家伙一边在用手在腿上打拍子一边摇头晃脑，到这时候脸上才浮现出酒后的红晕。 “真是一个怪人！” 林戈回头看了他一眼。 客厅通往三个房间的门都是关着的，其中一个里面有浓郁的老头儿味道，应该是他的卧室。 另外两个房间里传来的味道有些古怪，其中一个有浓烈的檀香味，另一个则一点味道也没有。林戈按捺自己的打开门的冲动，对这老头的来历越发好奇。 “要不要进去看看？” 老头儿忽然睁开眼睛发出邀请，指着没有任何味道散发的房门道：“那里面才是我老头儿最宝贵的东西，跟它相比外面的这些东西都不算什么。” 林戈只当没听见。 继续留在这里，受到的冲击和诱惑更会更多。想一想林戈决定回家，然后再让聂国强把这老头儿好好调查一下。 他转身径直走向通往院子的门，老头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也不阻拦。 但是当林戈走出门的时候，老头儿却忽然道：“走的时候别忘记你留在对面的东西，好好的衣裳别浪费了。猫儿啊，平时到处溜达的时候小心一点，有空来看看我这老家伙。” 林戈身体再度僵硬。 他低着头跑出老人的家，再沿着原路跳上对面三楼。一眼就看到依然丢在地上没动过的小马甲，稍微松一口气。 即将离开的时候，他习惯性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窗户里面。 这一看，林戈愣住了。 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三楼看着陈旧的装潢中，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挺大的油画像。 画像上面是一个最多中年的男子，表情忧郁望着前方。男子的模样和对面一楼的古怪老头至少有三分相似，只是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把画像上的一身潇洒抹去了很多。 林戈之所以会第一时间注意到这幅画，并不是因为男人的样貌，而是画像上男人坐的那个沙发。 就在刚才，林戈亲自在那沙发上躺过！ 此外在画像的下方，还有一排英文，写着‘ashes to ashes，and dust to dust;in the sure and certain hope of the resurrection unto eternal life……’ 画像最后落款的名字是……陈哲。 陈哲？ 这是老头儿的名字？ 这一章才是彩蛋 (本章完) 第124章 捕鱼的猫 第124章 捕鱼的猫 接下来的几天，林戈就住在百庙派出所这边了。 他每天跟着百庙派出所的人到学校里巡视一圈，偶尔还跟着他们检查一下周边网吧，网咖，娱乐城等等可能会有孩子逃课去玩的地方。 特别那些挂着潮玩，运动馆等类似招牌的娱乐场所，非但不禁止未成年人入内，同时里面还大多藏匿着电脑房麻将房等等设施，服务人员也都偷偷摸摸帮给逃课的孩子打掩护，实在罪大恶极。 直到百庙派出所重拳出击，重罚了三家，配合工商取缔了一家，又要求整改一大批，另将一个耍牛皮的老板拷进号子请吃饭，这才把这股蛊惑未成年人逃课的妖风给遏制下来。 无处可去之后，百庙中学的逃课学生在肉眼可见的减少。也许他们回到教室依然不学习讲小话捣蛋打架，但肯定比现在要好，还能阻断他们和社会人士的纠葛。 总而言之成果是喜人的，只是想要彻底改变学校风气防止反弹，这种行动就必须永不停止的坚持下去，半点不能懈怠。 林戈拭目以待。 但他也并非每天都会关注学校的事，之所以留在百庙，也是对那个神秘老头儿有了越来越浓厚的好奇心。 这个叫陈哲的老头，每一次见面都会给林戈带去新的惊喜。除了莫名其妙的倔犟硬是要给猫喝牛奶外，他那间屋子里藏的宝物简直层出不穷。 难怪他会用围棋罐儿当烛台用，原来他是真的不在乎。 此外林戈也是隔了几天才知道，客厅佛龛里的遗像，并不是陈哲儿子的。那是一个已经死去很多年的人，也是老头儿的仇人。仇已经报了不说，死了还要被这样折腾，让他死后也不能平静。 “老头儿挺狠。” 这是林戈对陈哲的评价。 已经六七十岁了还揪着一个死掉的仇人不放，硬是把挂遗像的各种忌讳当成折腾死人的方法使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老头不狠还有谁能称狠？ 陈哲还有一张当宝贝的油画，画像里是一只纯黑的中华田园猫。它在一个色调昏暗的房子门口，低头舔一个纸杯子喝。 这大概就是老头会认为猫可以喝牛奶的由来，还倔犟的硬是不改。 老头儿对这幅画很爱惜，只拿出来给林戈看过一次，就又重新藏的不知踪影。 林戈也是那时候才发觉，他引以为傲的嗅觉能力，竟然在老头面前失去了作用。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的，只要是他藏起来的东西，林戈就再半点气味也闻不出来。哪怕一分钟前才拿出来逗过猫，一转身上面残留的老头气味林戈哈喇子等，也会瞬间消失无踪。 这种不可思议的手段，让他十分紧张。 不过好在，这老头对他确实没有任何恶意。 大概是因为那只黑猫的原因吧，林戈如此想。 另外此时还发生了一件事，那两个被老头坑过的蠢骗子，第二天居然又来了，看样子是始终舍不得老头家里的那些宝贝。 但他们又是没有眼力见儿的，空入宝山却只盯着那两个罐罐，完全不知道老头家里随便一件瓷器，可能都比那一对围棋罐子更加值钱。 老头也不客气，又指使两人干了两天的农活。 挑粪，灌水，两个骗子被折腾的欲仙欲死。 可偏偏因为沉没成本投入太高，他俩不愿放弃，硬生生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于是，骗子变成了傻子。 “这件事告诉我们，人心难测，沟渠难填。这世道，无论要做好人还是做坏人，其实都不简单。稍微一不小心，就是后悔莫及的结局。” 陈哲看一眼折腾葡萄架的林戈，淡淡的道：“猫也是一样，没点本事活不了多久。就比如你，是个不愿意讨好人，又不肯乖乖当个宠物的。换作是别人，早想办法弄死你了。” 林戈身体一僵，讪讪的放过那棵葡萄树。 一棵葡萄架子而已，至于说这么恐怖么？ “类似赵亮的事，你以后别多事粘手。过江龙就算被打成死蛇，报复一只猫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在其中参与了多少，稍微有心一点就能打听的出来。” 陈哲又一句话，让林戈彻底惊呆。 他愕然看着老头儿，老头却一句话也不肯再透露。 不过他还是心疼猫儿，第二天就教了林戈一些东西，一些平时绝对用不到，但是关键时刻却能够保命的东西。 林戈虚心的听了，却莫名让老头儿更加惆怅。 至于他说的威胁。林戈虽然记在心上，但是却不打算认怂。再说了，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还是一只警猫！真有犯罪分子会专门跑来报复他？ 当然，说归说，他还是把这件事记下，打算找个机会跟聂国强好好聊聊。 “终究不是那只猫啊！” 陈哲叹了口气。 隔天，林戈再来的时候，老头家里家门紧闭，林戈惆怅的找个位置趴了一天。 第二天再去，屋里依然没人。 在小区里晃悠偷听了才知道，老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国一趟。回来的时间不定，最短一次两个月，最长一次隔了三年。然后老头每次回来都会换房子住，这个小区所里有的一楼二楼，竟然全部都是他的。 “难得有一个不把我当怪物，不觉得猫听懂人话很奇怪，能够跟我正常相处的人啊。” 林戈叹一口气，无奈的离开小区。 半路的时候，又看到了那两个眼巴巴凑过来当苦力的骗子，林戈也没有理会。 就算老头不在家，这俩货也绝对不可能从老头的家里偷走任何的东西！ 林戈莽定这一点。 抬起头看看上午的太阳，林戈恍然发觉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也没有跟漳河派出所联系了。 那些王八蛋也不来找他，简直无情！ 嘀咕一声，林戈朝着漳河方向慢悠悠的走过去。 一路上没什么好说的，碰到手贱的人躲远一点就好。好在大多数人素质还算不错，并没有碰到几个让林戈生气的事情。 快到漳河辖区的时候，他有些累了，就转道进去旁边的小区，打算找点水喝。 如今的小区都有公共水龙头或者公厕什么的，要找一点干净的水还是很容易。 只是刚进去小区没两步，他忽然看看前面园里有一只猫。 这是一个档次挺高的园，绿化的很饱满，中间还有人造的小湖和湖面上蜿蜒的木质廊桥。廊桥连接着一艘石头假船，色彩鲜艳华丽，是拍照的好地方。 小湖里养了很多的观赏鱼，一个个被喂的又肥又胖。那只猫就蹲在湖岸边一个鹅卵石铺成的浅水滩上，任由流水轻轻冲击着爪子。 它的身上脏兮兮的，甚至能够看到受伤后留下的疤痕。其中一只耳朵缺了尖尖，只余一个像是被啃过的豁口。 这只猫紧紧盯着前面不远处游来游去的鱼儿，眼神十分的狠厉充满杀气。但是再看它嘴里不自觉流出来的白沫，就知道这家伙其实馋的不轻。 林戈也顾不得喝水了，好奇的盯着它瞧。 猫也不理林戈，毕竟这时候打架没有填饱肚子重要。 没一会儿，一条傻鱼慢悠悠的游到这只猫右脚边。 按照道理，这时候用左边爪子出手肯定稳妥，但这只猫却陡然抬起一双前爪，同时张大嘴狠狠朝那条鱼咬过去。 鱼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尾巴一摇就溜掉了。 野猫则啃了一脸的水，满身猫毛都被溅湿。 “哈哈……蠢猫！” 林戈乐不可支的笑起来。 “喵呜！” 生气的野猫，顿时怒气冲冲看向林戈。打量一下似乎觉得林戈好欺负，它鬼嚎一声气势汹汹的朝林戈冲过来。 林戈安稳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哪怕野猫已经扑近跟前，林戈依然面不改色。 直到它锋利的爪子即将抓到脸上的时候，林戈这才轻轻一跳后发先至，凌空狠狠一个猫拳锤在野猫脑袋上，将它锤翻，下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野猫瞬间懵了。 这是什么猫咪打架方式，完全没见过啊！ (本章完) 第125章 小弟 第125章 小弟 “这叫猫拳！” 林戈得意洋洋的盯着面前的猫，第一次发现原来老头儿教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 这猫拳说着简单，但实际上却是对一只猫胆量、判断力还有反应能力的最精准运用。 普通猫打架，看着眼缭乱身体翻飞，但是多余的动作以及不必要的莽撞和怯懦都是错误应对。唯有将身体素质和眼力结合到一起，才能以最小的体力制造出最大的伤害。 特别当攻击目标是人类的时候，绝大多数猫咪还要应付人类手中的武器。 这种情况下普通猫只能达到以伤换伤的效果，而林戈……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片叶不沾身的就击败对手！ 诀窍就三个字，快！狠！准！ 回想他之前的几次搏斗，确实靠的是他特殊的，和普通猫不一样的强大力气。而真正将反应能力和速度、力气结合在一起，在徒手战斗上他只会比之前强大更多！ 老头的教导，以及眼前的实践，让林戈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眼神诡异的盯着眼前这只野猫，林戈跃跃欲试，打算用这家伙好好体会一下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喵！” 谁成想，野猫瞬间怂了。 也许是林戈的眼神太过可怕，这家伙爬起来之后退了一步，再毫不犹豫的躺下来转过身，将肚皮暴露在林戈眼前。 对于动物来说，这是投降的意思。 “没用的家伙！再来打我啊，我保证这一次轻一点！” 林戈有些无语的甩甩尾巴。 然而野猫不傻，坚决认输，林戈只能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喵？” 野猫愣了一下，赶紧翻身爬起来。 林戈停下来回头看它，它又立即乖乖站好一动不动。见林戈似乎没打算发起攻击，它歪着头想一想，小心翼翼低着头朝林戈凑过来，意图要闻林戈的屁股。 “卧槽！” 被吓一跳的林戈，一脚将它踹倒。 “呜……” 可怜的野猫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而且闻屁股本来就是动物的正常社交，它只是打算记住属于这只强大的猫的气味，然后老老实实躲着走而已。 可林戈这么一踹，野猫就懵了。 想一想，野猫露出仿佛恍然大悟的神色。它重新爬起来对林戈喵喵叫两声，然后乖乖的跟在林戈身后。 “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戈很头疼，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只猫给缠上了。 然而只要他回头，这野猫就乖乖低头认怂，耸搭着耳朵和尾巴一动不动。 林戈继续往前走，它就继续跟在后面。 有时候被旁边的东西吸引住发现林戈走的有点远了，又拼命一样迈开腿疯跑过来，一步不离的继续跟上。 “这家伙，果然缠上我了？难道是只受虐猫，被我揍了还挺高兴？” 林戈有些不明白。 猫与猫之间也没有真正的语言交流，他根本不知道这蠢猫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只是看它的动作还有态度，应该是表示臣服的意思没错。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甩又甩不掉，林戈很头疼。 他不知道的是，野猫之所以跟着他，是因为这家伙的社会关系被林戈扭转了。 这家伙本来是一只独居的流浪猫，一直都是独自求生独自生活，模样狼狈也是因为刚刚被其他领地的猫欺负过。 它此时属于最可怜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恰好碰到林戈从天而降。 林戈揍了它却没有伤它，让它对林戈低下头颅。紧接着从林戈身上闻到属于其他猫、但是又没有林戈自身信息素的味道，它又将林戈的行为理解成群居猫对它的收服。 这事儿在猫界很常见，一般都是由最强大的母猫带着孩子抢夺地盘，并且收拢更多母猫和小猫组成族群。然后随着族群的扩大，它们会向外扩张再招纳更多成员。 虽然林戈毫无疑问是一只公猫，但是在猫界，由公猫构建的族群关系也并非没有。 就像强大的雄狮一样，他们会在发情期组建强大后宫，并且将其他公猫从领地上全部打败驱逐。总之只要自身够强，再加上背后还有组织，这个族群就足以让流浪者臣服。 野猫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才选择加入林戈的队伍，乖乖给他当小弟。 或许某一天，也可能是发情期的时候，野猫会选择向林戈发起挑战并且在失败后离开。但是至少目前，它已经决定对林戈付出忠心。 “这算什么事儿了？家里的猫已经够多了！” 林戈无奈的叹一口气，这一路走过来，野猫忠心耿耿的态度让他已经猜到了大致的真相。 原本想将这家伙赶走的。 但是当发现野猫一路上都瘸着左前腿，似乎左脚有些毛病的时候，林戈又有些心软了。 受伤的猫在人类世界是活不下去的，以这家伙目前的模样，想要捕食恐怕会很困难吧？就算它可以翻垃圾桶，但是人类或者野狗的攻击性，也能轻而易举杀死它。 “算了！反正又不用我操心。派出所的铲屎官是李思语，让她决定留不留下这只猫好了。” 林戈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便无视了后面这条尾巴。 然后就这么一路几个小时，他终于回到了最忠诚的漳河派出所。 “喵呜……” 瘸腿有些紧张，左右看看感觉这边的环境有一点吓猫。 但是能够辛辛苦苦跋涉几个小时，硬是坚持着一路不休息的跟林戈来到这个地方，瘸腿这家伙也是有毅力的。只要林戈不走，它无论如何也不会率先逃跑。 也是因为这家伙的毅力，才让林戈稍微看高它一眼，给予了一定的认同。 “喵！” 又是小虎斑最先发现林戈，不等林戈进到派出所院门，它就兴奋的叫着迎上来。 只是跑到一半，小虎斑忽然愣住。 林戈身后陌生并且味道浓郁的野猫让它害怕，甚至有一种自己可能被它杀死的示警预知。 这是所有幼猫与生俱来的，对成年公猫的惧怕。 “嗷呜！” 一声凌厉的咆哮，原本在猫爬架上躲熊孩子的母玳瑁，发出刺耳尖叫后凶猛的冲了出来。 她理也不理林戈，只弓着腰对瘸腿嘶吼。 每一只公猫，都是对小猫最可怕的威胁。特别是发情期的公猫，永远都是让母猫畏惧，却又不得不靠近的存在。 “喵~” 瘸腿强忍着反击的欲望，轻喵一声看向自己老大。 它在这几只猫身上都闻到了属于林戈的味道，换言之它已经做出判断，这几只猫就是属于林戈的族群。所以它不需要理会其他猫，只要得到林戈同意就能够加入进来。 林戈没理会这几只胡闹的家伙。 他已经很累了，没心情当纠纷调解员。反正在他看来猫么，打一架就熟了！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随时可以走，他从来不强求任何一只猫。 林戈低着头从母玳瑁身边走过去。 “喵？” 母玳瑁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戈心情不好的样子，顿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再看向瘸腿，这一次眼神平和了许多。 和瘸腿一样，母玳瑁也将派出所当成林戈的族群范围，将自己当成林戈的手（后）下（宫）。瘸腿的到来让它感到威胁，但如果是猫王的命令，那她也只能服从。 “吼呜……” 示威一样对瘸腿吼一声，她低头叼起张牙舞爪的小虎斑，转身走向猫舍。 途中后知后觉的雪爪虎斑和小玳瑁跑过来，被它一猫一脚的踹翻，乖乖跟着母亲回去了。 “……” 瘸腿松了一口气。 它左右看看左右嗅嗅熟悉一下环境，在有警察路过的时候更是赶紧藏起来。只是警察们都很忙碌，对它也似乎视而不见，瘸腿就渐渐变得胆大起来。 它去食堂那边翻了点剩饭吃了，然后在猫舍外面找一个角落躺下，开始打盹休息。 “罗珏呢？” 林戈休息一会儿，到李思语房间又溜达了一圈，这才后知后觉发现附近没有了罗珏的踪影。 这孩子，有林戈在的时候从来不会离开视线的。 (本章完) 第126章 林戈的猫组织 第126章 林戈的猫组织 直到晚上林戈才知道，原来罗珏是抽血去了。 聂国强已经做出决定，下个月就带罗珏去南省寻亲。而寻亲这种事肯定不是见一见面就能确定身份，抽血验dna都是必须走的流程。 下车的时候，罗珏的情绪有些不好。大概是寻亲的焦虑，再加上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林戈的原因。直到走进房间一抬头，看见自己床上蜷着的那只熟悉的猫，他的眼睛才瞬间像发光一样变得非常非常亮。 罗珏面无表情小跑来到林戈面前，在李思语戏谑的目光中蹲下来，盯着林戈一声不吭。 “看屁啊！” 林戈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却也知道自己这几天任性不打招呼不回来确实有些不对。 他甚至到这时候才想起来，他的小马甲还落在百庙派出所呢！得找个机会让那边的人送过来，否则补办挺麻烦的。 毕竟警服不比常服，象征意义十分严肃。再加上警猫马甲的版型需要定制，必须按照规定走程序，或者耐心等到下一次发衣服才能有得穿。 林戈不理会黏猫的罗珏，从他的床上跳下去，决定到院子里躲一躲。 出去一看，天下第一胆大包天的小虎斑，正扒在瘸腿的身上往下溜，把它当成滑梯耍。 瘸腿侧躺着一动不动，眼神麻木甚至不愿抬头。 因为不远处母玳瑁正紧紧盯着它，一副它但敢有动作就要爆起来揍猫的架势。 在瘸腿身边，雪爪虎斑正在玩它的尾巴。小家伙在瘸腿尾巴的两边来回蹦跳，对这个愿意把尾巴给它玩的大猫十分感兴趣。 林戈和母玳瑁，可都不会把尾巴给它耍。 另一边，小玳瑁安静的在猫舍里发呆。它静静的蹲在贝贝的背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天空的夕阳，神情和母玳瑁似乎越来越像。 而贝贝，则一脸生无可恋的躺着一动不动。 林戈这时候才恍然发觉，院子里似乎越来越热闹了。有猫，有狗，有男孩有女孩，还有来来往往的警察和一辆辆熊猫色的警车。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院子有家的感觉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边已经有这么多的同伴和同事，有这么多能够信任的存在了呢？ 真好啊！ 林戈有些感慨。 “汪呜！” 贝贝仰头叫一声，对这个到现在也不过来打招呼的负心汉十分不满。 林戈的纠结情绪被打破，不爽的回头瞪了贝贝一眼。 这家伙似乎被刘胜友给遗忘在漳河派出所了，也可能是百庙派出所暂时还没办法解决贝贝的猫舍以及驯养员问题。 林戈很清楚，刘胜友中意的目标是孙畅。 但孙畅目前还在十里镇派出所实习，下一次实习也不一定会被安排去百庙那边。 而且在孙畅之前，刘胜友还有一个叫谢莉莉的麻烦需要解决。总不能让人家小姑娘除了伺候狗，还得伺候一个活祖宗吧？总之因为零零总总的事，刘胜友最近颇为烦躁。 嗯！ 说到孙畅，也不知道她跟张科俩人怎么样了。以这两人目前分隔城乡绝对没有时间见面的情况，他们之间的恋爱关系真的可以建立起来吗？ 林戈胡思乱想着。 “咪咪，吃饭咯！” 李思语从食堂那边走过来，手里端着贴有猫咪标签的餐盘。整个漳河派出所唯有林戈的餐盘是写名字的，他吃完后李思语也会认真的洗干净，再交还给食堂师傅消毒。 听到动静，雪爪虎斑和小虎斑一齐朝李思语跑过去，但是被她用手臂隔开。 整个院子里所有的猫，唯有林戈吃熟食肉菜。其他猫包括玳瑁猫在内，吃的都是用林戈的工资买的猫粮。偶尔李思语还给买些猫条，这就该她自己出钱了。 而贝贝，它的伙食由刘胜友负责报销。 林戈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脚一个将两只小混蛋踹开。 它们以为它们能有和自己一样的消化能力？就算这特制猫饭是食堂师傅专门另烧的，肉更大味更香，但总归猫咪还是吃猫粮好一点。 嗯！ 这也是一种身份上的区别。 至少母玳瑁就从来没有跑林戈这里要过吃的，它一向是食盆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半点不挑剔。 林戈大口撕咬着鸡胸肉，感觉味道还是稍微淡了一些。虽然都说什么动物要吃轻盐轻调料的食物，但林戈还是更喜欢食堂里红烧肉或者卤鸡腿的味道。 瘸腿可怜巴巴的等在一边，耐心等待林戈先吃完好吃剩下的。 “滚！吃你自己的去！” 林戈抬起头瞪了它一眼，总想着吃剩饭是什么毛病，明明那边李思语都拿新的不锈钢碗装好猫粮了。 瘸腿讪讪的退回去，重新在墙角躺下来。 林戈有些头疼，停止用餐来到瘸腿面前，示意这蠢货快点跟自己走。 咱派出所不搞歧视新人这一套！ “喵？” 瘸腿翘着尾巴跟林戈来到猫舍里，看见靠墙放了一排的不锈钢碗。 三只小家伙吃一口自己的再抢一口对方的，互相闹腾玩的不亦乐乎。 母玳瑁则静静的在最靠里的那个碗里慢悠悠的吃。 而靠外面的猫碗，里面堆满了猫粮，四只猫却没有谁往这边咬哪怕一口。 猫，是一种结构内非常守规矩的动物。 至少在林戈这边，几只猫都懂得这个道理，当然它们也都没有挨饿的烦恼。 “喵？” 瘸腿看到了没有被占用的猫碗，里面的猫粮十分馋猫。 见林戈甩着尾巴离开了，其他四只猫也没有搭理它的打算，它这才小心翼翼朝猫碗一步步走过去。 然后，放口大嚼。 真香！ 一夜无事，唯独傻子瘸腿晚上不愿意睡猫舍，缩在外面墙角吹冷风，一副警惕过头的模样。 可是谁会来、谁又敢来派出所搞事呢？ 就算流浪猫，除了林戈亲自带进来的，其他猫也会被院门口的保安拦住。 话说林戈一直挺好奇，看门那保安老头儿到底什么身份？究竟是外面招聘的，还是所里的退休老警察？这老头成天拿个手机在那里刷视频，谁跟他打招呼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态度。车辆进出的道闸是全自动的，派出所里所有公车私车也都进行过登记。偶尔有不认识的车过来请他开门，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脸不爽。 不过这老头儿对林戈还挺不错，林戈在外面溜达偶尔回来晚了，他也笑呵呵的打招呼。 小虎斑有时候调皮想往外溜，也会被他精准的发现并且阻拦。 老家伙不是一直在看手机里的漂亮妹妹么，他到底是怎么发现那么小又偷偷摸摸的小虎斑的？这个问题林戈到现在也想不清楚。 重生到现在，他已经见到太多太多各种各样的人，深藏不露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是只说老人，真正给他深刻印象并且看不透的，也只有这老头和前几天的陈哲而已。 有陈哲的前车之鉴，林戈对这老头不敢轻视，更不敢随便挑衅。 第二天一早，熟悉的风景让林戈的心情变得愉快。再不复前几天餐风饮露的夜生活，他懒洋洋的迎着太阳伸一个懒腰，然后开始绕着大院儿溜达消食。 刚才他稍微尝了一下李思语新买的猫粮，味道还行。 林戈自己肯定是不会经常吃的，但尝一下也能够确定，这玩意儿给其他几个猫吃不会出什么问题。 哎！当个老大也真不容易。 林戈叹了口气。 “咪咪！咪咪！” 刚打算出门巡逻一下地盘，聂国强的声音就远远的响起来。 林戈不意外自己回来的事儿会被他知道，只是很郁闷为什么一回来就得干活。 聂国强行动有些不适，每次天气转凉他的腿都会受罪。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急匆匆的小跑过来，对林戈招手道：“快点儿跟我走，帮忙找人！酒吧那边有一个女孩喝醉，大清早被人捡走了。我们要在事情变糟糕之前赶紧找到她，哎你的马甲呢？” 上班八小时，写书七小时，睡觉七小时，每天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的。 看在这么辛苦的份上，大家月票什么的都支持一下呗。 评论区还有人在问，为什么这本书评价不错月票却很少。 我无言以对。 只能再求一下了，大家有多余的月票请投给我。 (本章完) 第127章 教导员 第127章 教导员 捡尸？ 林戈愕然看着聂国强。 这种事现在去找人，还来得及吗？ 兽性大发的男人，处理一个完全无法挣扎的女人，是需要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恐怕等警察到的时候，人家已经穿好裤子早就溜了吧？ 林戈如此想着，却也知道毕竟是人丢了，不能不管，业不能不找。 就算事情真的发生，也需要及时采集证据，锁定嫌疑人，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想一想林戈没有拒绝聂国强，而是跟着这瘸子上了车。 开车的人是一个叫郑明星的警察，前段时间才从省党校学习回来。他是去年年初空降到漳河派出所的，目前掌着一个教导员的职位，专门负责派出所内部政治和宣传工作。 因为这段时间所里很忙，聂国强又明显开不成车，他才主动请缨来给聂国强当司机。 “哟，我们的猫明星终于回来了，舍得干活儿啦？” 看到林戈之后，他微笑着打招呼。 但是这说出的话，绵里藏针有些刺耳，让林戈听着十分不爽。 于是林戈也不搭理这家伙，自顾自从聂国强身边钻去后座，再懒洋洋的趴下来望着窗玻璃，看着被玻璃染变色的天空。 郑明星再把目标对准聂国强，“老聂，这猫还需要再教育啊！所里需要是随时能够出鞘的利剑，而不是还要看它脸色的任性宠物。说句难听点的，猫的津贴快跟你我差不多了吧？” 聂国强笑着反驳：“但是咪咪没有工资，还是一个已经立下二等功的英雄警猫。郑教导，咪咪已经为派出所做出很多贡献了！派出所这么多警察，没必要把事儿都按在一只猫的身上。如果有事情没有做好，有案件没有破获，那就是我们这些当警察的责任！而咪咪，它只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就好！” “就例如龙小军案，还有赵亮枪击案？” 郑明星反问一句，又笑着摇头道：“这话也没错！哈哈……利剑要藏鞘，底牌要最后再出。有这只猫在，很多事情咱们所里确实做的更实在了。我刚才的话难听，抱歉抱歉。” “没什么，您也是关心派出所的公务。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所里，为了漳河辖区的老百姓。” 聂国强客气的回应。 郑明星用手指点点聂国强，没有理会这一句。 两人又寒暄几句，之后似乎没有话题继续说了，车内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林戈躺在后面，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打量着郑明星的后脑勺。又在心里暗自猜测，这家伙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觉得他哪件事做的过分了？亦或者他把派出所当家一样胡来，还不守警察规矩？所以才特意来批评一通？ 不至于吧？ 讲道理林戈自己也清楚，以警务工作身来说，他确实挺任性也挺过分的。 所里都宠着他，有好事儿也都想着他。像他跑外面溜达好几天，也没有谁来指责他催促他。这种情况下稍微反思，他有时候确实做的不够好。 什么时候警犬有权利拒绝命令了？ 林戈就有！ 什么时候警犬可以随便在派出所乱跑了？ 林戈就可以！ 什么时候警犬可以拒绝接受训练，拒绝听从那些各种各样不准攻击要害，不准随便动手等等的规矩了？ 林戈就没理过！ 什么时候警察能够对堂堂派出所所长副所长使脸色，甚至随时随地对他们动爪子？ 林戈就干过！ 啧啧…… 这么一想，林戈还真发现，他确实干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换作一个别的身份，换作在一个别的地方，他这么做早就被弄死八回了！也就是漳河派出所的大家都宠着他，由着他，才能让他任性到看不清自己的地步。 “所以……我好像确实有点过分啊！” 林戈枕着一只爪子喃喃自语，瞪着眼睛反思道：“但是……要改吗？变的听话一点？然后认认真真听从命令顺便早九晚五或者干脆一忙一整天？好像……” “做不到啊！” 林戈懒洋洋的翻一个身，烦恼的对着座椅靠背，干脆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 在林戈没有看到的地方，聂国强和郑明星对视了一眼。 郑明星挑一下眉毛，露出满意的神色。 聂国强则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事情的发展不会像郑明星想的这么简单。 眼见猫似乎听进去了，两人便没有继续交流。因为他们都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知道想让这只猫变得更加有用，让它能够为派出所做更多事，这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够轻易改变的。 而且……其实这样已经挺好了不是吗？ 两人相视一笑。 “嗅嗅……” 林戈鼻子耸动一下，忽然在车里闻到淡淡的属于猫的味道。 这辆车是郑明星常用的，味道也并不属于林戈自己。那么这只猫是哪来的？郑明星养的？这种像钢板一样顽固的家伙也养猫？ 林戈有些好奇，却没有深入去想。 因为随着郑明星拉响警笛，警车已经达到目的地。 这是一家名叫微醺lounge&bar的酒吧，从门口的装饰到里面的灯光，都是那种混沌蓝的色调。一看就给人一种缥缈的感觉，让人能够更快进入状态。 在酒吧门口，已经有一名警察在等待。林戈不记得这人的名字，但是看样子他和郑明星似乎很熟。 因为他先是对郑明星行礼了，这才对聂国强行礼道：“所长，情况就是在这边发生的。根据在酒吧里面调取的监控，该女子独自一人在酒吧从傍晚九点喝到凌晨三点酒吧停止营业。她是听到即将停业的铃声后独自一人走出来的，期间没有与任何人有过接触交流。再然后根据酒吧门外监控，女子在对面长凳上坐到凌晨六点十五分，被一名男子强行带走。” “在酒吧里喝了六个小时，然后在外面枯坐了三个小时？” 聂国强眉头一皱，“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为什么要来酒吧喝闷酒吗？一个人到酒吧喝闷酒，不说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也应该来过不止一次吧？” 郑明星在后面补充道：“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只有略微熟悉的环境才能给到她需要的安全感。如果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可不能硬生生呆到酒吧停业。而且按照你们的说法，她能听懂停业铃声。所以综上所述，你们真的对这女子没有印象？我现在先提醒你们，撒谎也是伪证，属于违法行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旁人似乎是酒吧负责人的年轻男子和另一个员工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点头。 “她叫褚思琪，确实来过几次，还在我们这里存了一瓶洋酒。” 负责人面对聂国强咄咄逼人的目光，只能老实交代道：“但是这次的事情，我们是真的不清楚。警察同志您在监控上也看到了，这次她从头到尾坐在吧台角落里，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交流。还有……这警还是我报的呢！我查监控的时候发现异常，秉承认真负责的态度主动为褚思琪报警求助。说实话，这样的行为应该得到表扬吧？” “报警的事确实做的不错，另外你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聂国强依旧板着脸。 “关机了。” 负责人苦笑一声。 “去通信公司调查一下，看关机时间究竟是什么时候。” 聂国强对身后那名警察下达命令，再低头对东张西望的林戈道：“咪咪，我们先进去包厢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她呆了整整六个小时，一定能有所发现。” 林戈点点头，六个小时的接触时间，已经足够他从混合在各种酒精以及刺激性气味中的，寻找到仅属于那个女子的味道。 如果还不行，外面那长椅也可以尝试。 只是大约祸不单行，六点半钟的时候有清洁车从这条道走过，将长椅用高压水枪狠狠冲洗了一通。这种情况下想在长椅上精准找到属于某人的气味，不是很容易。 毕竟……林戈缺乏一个参照物。 这时候哪怕能够找到女子用过的东西，也会让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酒杯行不行？” 郑明星尝试性的提一个意见。 聂国强摇摇头，轻声道：“再浓烈的味道被酒精洗涮后，也剩不下多少了。而且……还有口红化妆品气味的遮掩，准确度不够高。拿来测dna可以，靠气味寻人很难。” “谁说的？” 林戈抬起头不屑的看向聂国强。 (本章完) 第128章 自甘堕落 第128章 自甘堕落 寻常警犬能闻到人的气味和化妆品的味道，但是不会甄别。 但这种事，对林戈来说不是简简单单？ 被酒吧服务员领到褚思琪昨晚坐的位置，林戈闭着眼睛嗅一嗅，就从诸多酒精、化妆品、香水以及很多来往人员留下的味道里，锁定了属于褚思琪的个人信息素。 这个女人的体味中夹杂着，至少四种不一样类别的酒。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副喝死拉倒的态度又到底是在做给谁看。 当然这种事，不是林戈有兴趣关心的。 他只是从椅子上跳下去，沿着气味开始往外走。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复杂环境瞬间被稀释，属于褚思琪的味道更加清晰，一路延伸到那边长椅上。 这就没错了，没有因为环境影响而找错目标。 林戈松一口气。 在长椅旁边闻一闻之后，他开始继续往前走。此时褚思琪的气味和另一个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以并不是很快的速度绕一个九十度，朝着街心往内的一条巷子里走过去。 郑明星和聂国强跟在后面，他手里拿着电话，还在随时和监控室联络，命令她们回放这条巷子里的监控录像，寻找失踪者的身影。 “这是不信任我？” 林戈回头再看郑明星一眼，心情有些不爽。 之前和聂国强张勇他们查这种小案子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另外派人复审的做法。结果这政委大老爷一来，怎么就这么多屁事儿呢？ “老聂还能坚持吧？” 挂了电话，郑明星关切的搀扶一下聂国强。 聂国强摇摇头，用力在大腿外侧狠狠锤几下：“呵呵……估计真的要提前退休了。我这腿啊，真的变成累赘了。现在连止疼药都奈何不了它，真是不得不服老啊。” “服什么老，你还年轻呢！而且就算做不了外勤，也还能在别的岗位继续发光发热啊。话说回来……”郑明星笑着摇头，对聂国强继续道：“你这嘴，也就现在说说。真谁敢让你退休，怕不是要被你聂国强给恨一辈子！呵呵……老老实实的坚持吧，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天气会转热，到时候你又是活蹦乱跳的一员派出所大将。” “只要温度稳定了，不管冷热都不会怎么碍事。唯有温差大的时候，我这腿才会真的受不了。”聂国强点头，又看向前面林戈道：“咪咪步子慢下来了，看样子快到了。” “这可不是好消息啊！” 郑明星叹一口气。 聂国强沉默着点头。 嫌疑人消耗在行动上的时间越少，那他进行犯罪的时间就越充裕。从凌晨六点十五带走失踪者开始算，他将失踪者带到这一片巷区，所需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而现在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换言之嫌疑人有大约两个小时的充裕时间，可以让他对失踪者做出任何的犯罪行为。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另一方面，从接到报案并且得知案发时长已经超过一个小时，聂国强其实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只能说自己做出的错事，只能自己承担代价。一个年轻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喝闷酒，喝完不回家再大半夜的继续马路牙子傻坐……这种人不被盯上，谁会被盯上？ 甚至这会儿还要庆幸，嫌疑人没有使用驾驶工具。否则被带到野外，那就不是简单的被‘捡尸’的事情了。 在一栋24小时酒店门口，林戈停住脚步，仰头望着酒店大门。 “是这里么？” 郑明星率先走进去。 聂国强走上前弯腰将林戈抱起来，跟着走进去。 前台打哈欠的女服务员看到两个警察进来，愣一下露出紧张神色。她赶紧掏出手机盲打，一副心里有鬼的模样。 两个警察也不生气，只敲敲桌子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喝醉了的女孩子被带进来？就在两个小时之前，还有印象吧？她叫褚思琪，有没有登记信息？” 服务员赶紧点头，非常老实的道：“有的有的！七点钟左右的时候，她和她男朋友登记开了房，就在三楼的317号房间。” “男朋友？” 聂国强怀里的林戈瞪大眼睛。 聂国强脸色不变继续问道：“姓名呢？既然是两个人，你们这边肯定要登记两个人的信息。” “这个……” 服务员傻眼，尴尬的小声道：“男的说他只送女的开房休息，把人送到了就走，我也就没有登记。而且真的！警察同志，他确实没过多久就离开了，我没撒谎有监控作证的！” “待会儿把监控记录拷贝一份给我，现在先把房卡给我。” 聂国强莫名松了一口气，但又不觉得一个捡尸的男人会这么好心。回头对郑明星点点头，他从服务员手里拿过通用房卡，径直走向旁边电梯。 郑明星留在一楼对服务员进行询问，并且要求她打开监控回放，寻找那作案男子的身影模样。 聂国强带着林戈上到三楼，来到317门口。 附耳倾听了一下，没有听到声音。敲敲门，也没有人回应。再低头看林戈，林戈则对聂国强摇摇头，表示里面没有异常情况。 聂国强将房门打开。 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酒臭味。进去一看，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像傻子一样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倚靠床头。她身上不着片缕，房间里也有明显的事后气味，但女人却似乎并不在意。 看到一个警察进来，她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抬起脚用脚趾勾住薄被，懒洋洋的往自己身上随便一遮掩。 所有动作都是在聂国强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样的进行的，完全没有半点被人看光的羞涩。林戈也趁机大饱眼福，只是不明白这年轻又身材不错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自甘堕落。 聂国强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眼睛在房间四处扫射。 “有什么事？” 半晌，女人开口，声音嘶哑。 “警察！” 聂国强先是表明身份，再沉声道：“褚思琪对吧？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 褚思琪的回答让聂国强闭上眼睛。 心情有些糟糕，聂国强重新睁开眼睛道：“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没有事。褚思琪，你要相信人民警察！无论是任何事，我们都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我都说了，什么事情都没有！” 褚思琪依然这么答复聂国强，哪怕她身上现在的情况，无论怎么都不可能用无事发生作为解释。 是羞于报警？ 还是当真和嫌疑人认识？ 亦或者……自甘堕落毫不在意？ 聂国强知道，一时半会儿，褚思琪是不可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答复的。 拿出手机发一条信息，聂国强暂时不理会褚思琪，而是自顾自检查房间里的情况。垃圾桶里没有发现安全套，卫生间也没有使用过淋浴的迹象，女人的挎包丢在门后面。 捡起来检查一下，手机钱包都还在，里面还有纸巾卫生巾什么的，聂国强没有多翻。 他用手机对房间拍了几张照，没有让褚思琪入镜，然后站在门口默默等待。 林戈则蹲在床尾，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她真的是从头到尾一动也不带动的，哪怕聂国强把她的包捡回来放床头桌上，她也只当没看见一样。 这女人的眼睛里，一点焦距都没有。 是为了什么？ 失身？ 还是别的事情？ 忽然，褚思琪掀开被子转个身打算下床，毫不顾忌的袒露身材。 ‘啪’一条大浴巾忽然朝她砸过来，拍到她的脸上。女人被抽的一晃，第一次露出惊愕的表情。 “穿好！” 聂国强面沉如水。 不知道为什么，褚思琪哆嗦了一下。 刚才还什么都不在意的，这会儿却听话的乖乖用浴巾把自己裹严实，隐私部位全部遮起来。 她有些躲着聂国强的去了卫生间，林戈则失望的叹一口气。 看一看，欣赏欣赏也好啊！ 虽然变成猫之后似乎对人类女人没有了感觉，但是只抱着欣赏的态度总没有问题吧？ 混蛋聂国强！ 做好了被删减的准备，嗯。 (本章完) 第129章 江燕 第129章 江燕 从卫生间里出来，褚思琪坐在床头抹眼泪。 聂国强甩的一浴巾似乎打破了她包裹内心的纸，这会儿情绪彻底喷发，捂着脸哭的非常伤心。 但她伤心的理由却不是因为失身，而是因为失恋！ 她被相恋四年的男朋友给甩了，理由是她喜欢到酒吧喝酒，而且和其他男人态度比较亲近。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都是好哥们儿，一起玩玩怎么了？我既没有让人家吃豆腐，也没有跟人家搞暧昧，他凭什么说我不知廉耻？好啊！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知廉耻给他看！” 褚思琪呜嘤的一边哭一边咒骂，咒骂男友的不理解，咒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聂国强皱着眉头没有回应。 他当然听出来这女人的观念有些问题，但眼下可不是纠正这些的时候。从破案的角度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收集证据锁定嫌疑人，而不是评论一个女人是否自尊自爱。 很快江燕和蒋依依赶到，两女已经知道事情始末，也知道聂国强喊她们来的原因。 这还是林戈第一次看到江燕。 作为聂国强的妻子，江燕是一名法医。只不过派出所是没有资格常驻法医的，江燕在市局那边上班，平日里夫妻俩也是聚少离多。 说实话，江燕的模样挺不错的。三十出头的年龄，圆脸微胖，两只手臂很粗。想一想这女人就是用这双手臂持着手术刀乃至电锯砍刀对死者进行各种开胸检验，林戈就不敢招惹她。 至于蒋依依，她的到来是因为这毕竟是漳河派出所的案子，特殊侵害案需要女性警察的全程跟随照顾。 “来，跟我来一下卫生间！” 江燕对褚思琪没有好脸色，或者除了聂国强和聂壮壮外，她的好脸色一般都只给操作室里的死人。 死人听话！不会犯错！哪怕被锯子砍了，也不会喊疼不会挣扎。 因此别看个头不高，但江燕身上凌厉的气势，却让褚思琪哆嗦着赶紧站起来，低着头不敢反抗的走进卫生间。 蒋依依对聂国强笑笑，跟进去关上门。 林戈很想进去看看警察是怎么给这种侵害案收集证据的，却被聂国强一脚踹飞。 凌空一个翻身落到床上，林戈怒视聂国强，一人一猫开始对峙。 “脱衣服！” “张开腿！” “扒开！忍着！不准动！” “依依，换签！” 卫生间里传来让人心痒痒的声音。 林戈和聂国强对视一眼，猫跟老男人一齐别扭的转过头。 很快，三个女人一齐开门出来。 褚思琪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似乎被江燕折腾的不轻。蒋依依表情也有些难看，似乎受到严重冲击。唯独江燕面色平静，似乎这些都只是小场面而已。 “弄好了？” 聂国强迎过去，没顾得跟老婆寒暄，只看向江燕手里的几个安瓿瓶。 江燕一巴掌拍开聂国强的手：“走开，这是你个大老爷们儿能拿的？晦气。总而言之证据收集的挺好，分析出dna没有任何问题。这丫头也跟之前想的不一样，还算自爱。” “自爱还……” 蒋依依忍不住想要反驳，被江燕瞪一眼赶紧闭嘴。 褚思琪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好了，那我先回去，明天给你出结果。” 江燕对聂国强露出笑容，再认真打量一下聂国强道：“既然毛病犯了，就不要倔强。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请假就请假！漳河派出所不是离开你就玩不转，你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人物！总而言之你这事儿弄完就给我回去休息，谁敢要意见让他跟我说！我倒要看看，一个破派出所谁敢不给我的面子！” “是！是！全漳市谁不知道，你是连漳市市长都敢指着鼻子骂的女人！” 聂国强点头笑着也不生气，就连冷硬的脸也神奇的变得柔和起来。 江燕无奈一笑，摇摇头道：“饭要记得正常吃，别总搞到太晚。对了今天晚上我回家做饭，你要吃点什么？哎……这只猫就是你说的咪咪？长的挺有意思的，晚上带回家一趟？” 林戈疯狂摇头。 妈耶！法医啊！这要是惹了她，是不是连骨头都要被拆成一根一根的？ 也就是跟聂国强王八绿豆对上眼了，否则一般人谁愿意接触？ 林戈知道，他这种偏见肯定是不对的。 但是对于一只嗅觉灵敏的猫来说，江燕身上完全遮掩不住的那股古怪味道，让他实在难以亲近。越是嗅觉灵敏越是能够闻到更多，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林戈甚至还在胡思乱想，接到聂国强电话的前一刻，这女人在实验室里干什么？ 想想就毛骨悚然好不好！ 见这边似乎用不上他了，林戈跳下床，迅速从江燕脚边绕过去，转身一溜烟儿跑出房间。 跑到电梯旁边，林戈顿了一下。 就在对面的步梯通道口，他闻到了褚思琪身上的味道。也不能说是身上的味道，应该说是那种事后产生的，分泌物的气味。 就在防火门的门把手上。 换言之那个侵害了褚思琪的男人，是通过消防通道离开的，这王八蛋事后甚至没有洗手。 另一方面也可以怀疑说，嫌疑人将褚思琪送到房间后当着服务员的面离开酒店，但是他又从消防通道偷偷摸摸的再一次溜了进来。 林戈抬头看向通道尽头的墙顶角，圆滚滚的摄像头还在正常工作。但是这个距离，似乎有点远了。 用力推开防火门，林戈钻了进去。 刚钻进来就看到，旁边角落有很多烟头烟灰，里面还丢着一团卫生纸，上面散发出恶心的味道。 “那家伙，还真是嚣张啊！不过好消息在于，这样的家伙就容易抓到就是。” 林戈打一个喷嚏，选择继续往下走。 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停住脚步。 因为气味并没有继续下楼，而是朝向另一边一扇面向外面的大门。 林戈跳上旁边的窗户往外望，这才发现外面有一个固定在房子墙上的铁质楼梯，大概是逃生或者运送物资的通道吧。毕竟酒店这种毕竟看环境和档次的地方，让人每天从大门把琐碎进进出出，确实有些不怎么合适。其实后厨那边也有类似的后门，但食物和生活物品分开运送，好像也是能够理解的事情。 只是如此一来，这样的通道也就成了有心人能够自由进入的犯罪路径。 “嗯？打不开？” 林戈用力拽一下门把手，发现以他的体重作为承负，居然也不能把门把手扯动。 上锁了么？ 也对！酒店肯定会有这方面的意识，安全问题应该不会疏忽的。 那么如此说来…… “是内部的人？不对，前台没认出来，那就是有内鬼了！” 后面忽然传来江燕的声音。 林戈回头一看，看见江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双手抱胸正盯着他。跟在她身后的蒋依依提着一个工具箱，正打开盖子把装在袋子里的卫生纸团放进去。 这女人，居然也发现了消防通道的问题么？ 真敏锐啊！ 林戈赞叹一声，从门上跳下去让到一边。 江燕沉吟着走过来，带着白手套的手从门把手上捻下一根猫毛：“咪咪，以后这种事不要随便乱尝试。你的爪子会毁掉许多痕迹，并且把一些不该有的东西留在上面。” “是！我是掉毛怪行了吧！” 林戈有些郁闷。 江燕尝试着开门，发现是安全锁销被拧上了。将锁销打开，再开门就畅通无阻。换言之这扇门从里面很容易打开，但是从外面……要怎么转动安全锁销呢？ 所以毫无疑问，内鬼是肯定存在的。 她做出和林戈相同的判断。 随后江燕给聂国强打了电话，并且让蒋依依帮着将这边的信息全部采集下来。 看她娴熟工作的样子，林戈差一点都忘记，这女人其实是个法医，采集证据这种事并不是她的本行。但是谁让她是聂国强的老婆呢，为自己老公干活有什么好抱怨的。 “咪咪，我们去后堂看看？” 江燕露出自信神色。 (本章完) 第130章 同伙（月底求月票） 第130章 同伙（月底求月票） 哪怕再干净再整洁的酒店，它非营业区的卫生，往往都依旧不尽人意。 林戈没到漳河派出所之前，在外面流浪的那段时间，也算是去过不少的酒店，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酒店后堂。 蟑螂老鼠什么的，都是非常常见的东西。 昏暗又潮湿的过道里，充满化学品、强效去污剂的刺鼻气味。四周随意堆放着许多湿漉漉的各式清洁工具，旁边是脏兮兮的员工休息区，里面随处可见垃圾烟头等等，都让林戈难以落脚。 在对面的工作间，摆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几乎要顶到房间天板。 两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里面，从各个纸箱里拿出各种一次性工具，再将它们分别一一摆放成套。林戈能看到一次性牙刷、牙膏、纸杯、拖鞋、马桶垫等等，全部塞进一个一次性袋子，方便送进房间。在两人一旁，还有一个正在玩手机游戏的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男人，他一边抽烟一边玩游戏一边监管这边这几个年轻小伙干活。 房间一旁的不锈钢柜子上，摆放着吃完了没有收拾的一次性碗筷。地上垃圾桶里，朝天插着许多根烤肉串儿的竹签子。 这个环境，让林戈不由皱眉。 另一边员工休息室，有一个男人正在酣睡。旁边的洁净区，两个大婶正在操作洗烘机。她们会将客人离开后的床单被套取下来拿到这里，统一洗烘再拿到楼顶晾晒。 她们一边闲聊一边将床单被套分门别类，这时候忽然看见两个陌生女人带着一只猫走进来，愣一下赶紧阻止。 “您好，这里不允许外人入内。” “警察！” 江燕面无表情的亮出她的警官证。 蒋依依则歪着头甜甜一笑。 她的笑容让两个大婶莫名打一个哆嗦，怕沾染上什么一样赶紧让开位置。 江燕却唤住其中一人：“你们酒店的男性员工，就这边这几个人吗？别的位置还有没有男性，比如需要出力的地方等等。” “没有了！没有了！有事情都是大伙儿一起做的，没有说把人固定在什么岗位上。” 大婶连连摇头，恍然发觉目标不是自己，又偷偷摸摸凑过来低声道：“大陈是主管，一般都在前面不会过来。那边红头发的小唐是个好孩子，听话懂事。但是……警察同志，您注意一下最里面的小任和睡觉的小张！小张是个惯会偷懒的，心思肯定不正！小任是前几天才刚来的，他的底连我都没有摸清楚……” 真不愧是大妈，转眼就把同事们的情况和嫌疑程度，全部向江燕交代了出来。 但是她不知道的，她面前的警察是一个法医！法医身后还跟着一只嗅觉超好的警猫，两者都不以推理办案，而是依靠无法狡辩的现实以及铁证如山的犯罪证据来锁定犯人。 所以哪怕褚思琪自称并不知道对方模样，江燕也很快锁定目标。 比她更快的，是林戈。 气味这东西，是藏匿不了的。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那个叫陈哲的老头儿，还没有任何人能够骗过林戈的鼻子。 他瞬间就锁定了，被大婶说成是好孩子的红头发小唐。 “楼梯口留下的脚印痕迹只有三十八码，是特殊脚小男生呢！有这样特殊的特征，又经常在容易脏鞋底的油性地板活动，这种人还搞犯罪，是瞧不起我们警察么？” 江燕冷笑着朝小唐走过去。 她没穿警服，但是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不会把她当成普通人看待。 房间里的几个人，谁也不敢阻止江燕，甚至口也不敢开。几人眼睁睁看着她走到小唐面前，俯视这个坐在小凳子上分门别类摆放一次性牙膏牙刷的年轻男子。 “说吧，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江燕率先发难。 “……” 小唐一声不吭，还故意做出疑惑神色。 但是他却不明白，这种学自电视剧的表演式表情，其实对警察来说就是掩耳盗铃，属于肯定有问题的明证。 江燕冷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他靠一个假身份证瞒过了前台，就同样能够瞒过警察吗？你不会以为他被抓到之后，你作为同犯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吧？”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唐扭过头继续在纸箱里翻牙刷，硬着头皮继续狡辩。 “你这人，就这么想坐牢吗？”蒋依依忍不住站出来，怒斥小唐道：“明明给你坦白从宽的自首机会了，这么宝贵的立功机会你不要，非要执迷不悟上铐子是吧？” 小唐依然咬死不开口。 林戈打一个哈欠，站在工作间门口没有进来。 不穿鞋的它，是很难适应这种潮湿的地面情况的。天长日久累积起来的，那种用重碱都拖不干净清理不掉的油垢地板，对任何一个寻求气味干净朴素的动物都是绝大的噩梦。 “老聂！你来吧，把嫌疑人带到所里好好审！” 江燕对年轻人没什么同情心，见他死不悔改，转头就打电话命令聂国强上强度。 小唐哆嗦了一下，嘴唇动一动，依然倔强。 “讲……义……气？” 蒋依依瞪着眼睛，隐约听到了几个字。 “呵呵……好一个义气！” 冷笑一声江燕转身就走。 她甚至很希望小唐这会儿选择逃跑，那样会让她省心很多。一回头她看见聂国强，身后跟着两个刚刚抽出空过来的民警。只是聂国强看她的眼神带着些责备，让她瞬间不爽。 “老娘是办刑侦的，见到的尸体比你破获的案子还要多！你一个小片儿警讲究训导教育，但是对老娘来说，所有犯罪分子都该死！” 江燕跺一跺脚，狠狠在聂国强肩膀一撞，再气呼呼的闯出去。 两口子好不容易能白天见一回面，这死没良心的居然敢对她甩脸色？江燕再不理会聂国强的呼唤，径直返回市公安局。 制服的到来，还有江燕最后暴躁的发言，终于冲断了小唐心里最后的防线。 江燕带蒋依依离开后不久，小唐就乖乖交代了他所做的，接到朋友消息偷偷去二楼把他放进来，事后再偷偷将他送出去的所有事情经过。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的真名又叫什么？” 聂国强脸色难看。 白天要办案子，晚上要哄老婆，这一天儿的怎么就没有半点空闲呢？ 林戈在一边幸灾乐祸。 后面两个警察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异常辛苦。 不过好在案子并不算难，小唐心理防线被打破后，将事情交代的非常清楚，对方的身份还有住址什么的，也都一五一十全部供述。 聂国强当即命令手下去抓人。 然后他带着林戈回到三楼317房间，里面褚思琪正在接受郑明星的安抚，情绪已经稳定很多。 这家伙不愧是搞政工的，嘴皮子就是利索。 褚思琪因为失恋闷闷不乐独自酗酒，才导致了今天的事件发生。这会儿在郑明星的安慰下，她已经走出心理阴影，只是还在啰啰嗦嗦的向郑明星抱怨男人的各种不好。 郑明星耐心的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神色。林戈感觉自己可以送一个‘妇女之友’的牌匾给他，让他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整天看。 抬起头看到聂国强和林戈进来，郑明星也没有打断褚思琪的发泄。他只是用手势示意聂国强稍安勿躁，然后简单的用几句话，就让褚思琪破涕为笑，心情变得很好。 “需要我作证的时候，您随时给我打电话。郑警官，今天真的麻烦您了！” 褚思琪恭恭敬敬的给郑明星鞠躬。 “待会儿去找个医院检查一下，吃个药，回去了也好好休息。以后啊干什么事儿都小心一点，女孩子么，一定要无时无刻记得保护自己。” 郑明星笑着摆摆手。 褚思琪再次鞠躬道谢。 她又对聂国强道了感谢，这才深呼吸一口气走出房间，由郑明星领着离开酒店。 (本章完) 第131章 林戈的梦魇 第131章 林戈的梦魇 林戈对郑明星的想法稍微改观了一点，这家伙其实业务能力挺不错的。 或许嘴巴残忍一点，待人死板一点，但是只谈他在教育安慰人方面的本事，就是聂国强也拍马赶不上他。 聂国强能够把一个个犯罪分子都送进监狱，郑明星则能够让一个个受害者都得到安抚。谈不上哪一边更加重要，反正从结果上来说，这两个人的配合挺最完美。 案件接下来的发展很顺利，大约一个小时后，违背妇女意愿施展强奸行为的王八蛋被逮捕回派出所。 是一个长相猥琐的矮瘦男子，四十多岁，本地人，未婚，无业，不思进取成天厮混，俗称二溜子、街溜子等等。 被抓到之后，这家伙没有装无辜，而是很听话的交代了案件经过。 甚至根据他的交代，他已经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捡尸成功好几次！ 那些受害者往往苦于名声方面的顾虑，一个个受到伤害却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至今没有人声张。由于一直没有受害者报警，因此他始终逍遥法外，这还是第一次被派出所打击。 “她们大概觉得，只当是被狗咬了呗！” 男子如此自嘲。 这家伙倒是十分洒脱清醒，被逮捕后自知逃不掉，也可能是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因此对警察的询问知无不言，很老实的交代了他多次作案的犯罪事实。 他还洋洋自乐的告诉警方，他其实是一个义贼，讲侠义的采贼。 他从来不会对伤害过的受害女性进行二次骚扰，也不会拍照录像等等留下证据，更不会借此对受害人进行威胁胁迫。 哪怕对方再漂亮，他也只玩一次就罢手。 这种情况下，要找到那些受害人就变得困难了，也让警察对他过去犯下的犯罪事实进行侦查的难度提升了很多。在没有受害人的情况下，检方不会轻易采纳事关这家伙多次伤害女性的犯罪起诉述求。换言之就算这家伙在派出所亲口承认自己曾经对多名女性实施强奸，检方和法庭也不会支持这种警方判定，因为他随时可能当庭改口。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一次酒吧负责人及时报警，警方又及时在酒店找到尚未清理掉受害痕迹的褚思琪，并且郑明星说服褚思琪同意作证，说不得这王八蛋很可能继续逍遥法外。 总而言之抓人简单，强奸罪的判断也很简单。但是要增判成性质极其恶劣，让他坐更多年的牢，却还需要警方提供更多的证据，寻找到更多的受害者。 而这一点，很不容易。 因为警方不能够大张旗鼓的去寻找受害者，这会对受害人名声造成极大影响。 可真要悄无声息的找人，却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根据他的交代，就在找到褚思琪的酒店，他曾经多次对受害女性实施侵害。从酒店监控入手，是不是能够找到这些个受害人？” 商讨会议上，蒋依依提出一种方法。 张勇点点头，补充道：“一同被逮捕的红毛小唐，也交代了一次与徐某共同作案的经历。呵呵……看到同伴享福，忍不住也跟着占一回便宜？真是找死！” “确实该死！” 朱俊看一眼蒋依依，义愤填膺的道：“这属于恶劣性质的强奸吧？也就是3p？如果能找到这位受害者并且让她同意作证，仅她一人就足以让这两个王八蛋坐十年以上的牢！” “是啊！三年太便宜他们了！” 其他几名警察也连连点头。 “那就找到她！她的证诉，非常重要。” 聂国强拍板做出决定。 林戈懒洋洋的在一边打哈欠，有点犯困。 他不知道聂国强为什么要求他也来参加这种会议，他又不会说话，难道还能发表什么意见不成？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听众人说完各自意见，针对找人的难点，聂国强开口道：“徐某有些恋物癖，每次都会带走被害人身上一件东西。有时候是内裤，也有时候是文胸。如果从这方面侦查，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多的被害人线索。” “内裤，文胸？” 林戈猛然竖起耳朵。 尼玛，该不会让老子去闻那些东西吧？ 聂国强，你这是在找死！ 聂国强看了磨刀霍霍的林戈一眼，面不改色的道：“这件事咪咪也可以参与进来，配合蒋依依调查这方面的情况，必要时候求助市局法医，获取更多线索。” 靠，老子不干啊混蛋聂国强。 林戈在心里咆哮，但是面对会议室一众警察以及严肃的气氛，他还真做不到肆意任性。大家齐心合力在想办法把一个混蛋弄枪毙，这时候谁能当逃兵？ 林戈又想到了早上郑明星的那些意有所指。 随着众人群策群力，又各自领取任务，这一场意图将徐某捡尸强奸案当成一个典型打造的会议，渐渐到达尾声。 这时候，郑明星忽然举手道：“余所，聂所，这个案子我们是不是应该寻求一下市妇联的帮助？有他们的参与和劝说，受害者们的防备和抵触心理应该会小很多。”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余正伟点头拍板。 “交给我吧。” 郑明星自信的露出笑容。 会议结束，众人匆匆散去各自准备行动。聂国强收拾好文件刚想离开，却被林戈气势汹汹的堵在会议室门口。 “自求多福。” 余正伟拍拍聂国强的肩膀，笑着绕路出门。 “别太宠它了。” 郑明星叮嘱一声，也微笑着从林戈旁边离开。 林戈只当没听到郑政委的混蛋话，怒气冲冲只打算找这个让他闻女人内裤的混蛋的麻烦。 要知道，那玩意说不定还没洗…… “呕……” 林戈忍不住干呕一声。 “咪咪，不要任性。郑教导的话你没听见吗？身为警察必须要服从命令，再苦再难的任务也不能抱怨。” 聂国强试图祸水东引。 “嗷……” 林戈坚决不听，只打算让这混蛋尝尝厉害。 “好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今天难得能准点下班一回，你还不快点收拾一下？江燕儿可是说了，今天要在家里好好招待你这个贵客呢。” 聂国强又使出拖延战术和转移话题战术。 “到你家做客？算了，我有女人，特别是女医生恐惧症。” 林戈愣了一下，犹豫着缓缓摇头。 “这样啊。”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轻声道：“咪咪，你觉得福尔马林浸泡的湿标本和钉在墙上风干的干标本，哪一个比较好？哪一个比较符合你的品味？” “！！！！！！” 林戈整只猫都惊悚了。 尼玛，要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这是威胁吧？这一定是在威胁老子对不对？ 是不是在开玩笑啊老聂？ 林戈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聂国强。 聂国强表情平静的点点头。 “老子就知道……” 林戈郁闷的叹一口气，尾巴也无力的耸搭下去。 女医生，果然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个梦魇。 老子去还不成么？ 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算了。 聂国强的家，在不远处农业银行大楼上面，属于是农业银行修银行时候配套修建的职工福利房。 面积不大，但地段很好。 从这里到派出所，只需要步行五分钟左右。沿路各种食铺早点应有尽有，步行上班的时候可以顺路连早餐一起解决。 从银行后面院子里进去，穿过一个带摄像头的大铁门，就到目的地。再从电梯上七楼，就是聂国强的家。 “壮壮，你怎么不进去？又没带钥匙？” 聂国强愕然看着坐在门口打瞌睡的小胖子。 “钥匙忘学校了。” 聂壮壮睡眼惺忪的打个哈欠，再揉揉肚子。 聂国强眉头皱一下，无奈的道：“又不远，为什么不返回去拿？你这么等着，万一今天我加班怎么办？万一你妈也有事，你要在这里等多久？” “再等一下你不回来，我就去郑家成家里吃饭去。” 聂壮壮伸个懒腰爬起来，对于父母不归家完全不在意。 他们三个男生早就约好了，谁家里没人没饭吃，就去另一个人家里寻求投喂。到时候别说吃饱，连他家里的零食都要彻底嚯嚯一空才可以。 聂国强也不生气没什么可说的，他只能沉默着打开门，让宝贝儿子赶紧开始写作业。 “咪咪！” 聂壮壮这时候才发现林戈，顿时顾不得老头儿的命令，惊喜的叫起来。 “嗨，胖子！” 林戈没精打采的打个招呼。 (本章完) 第132章 爱与家庭 第132章 爱与家庭 聂国强的家，和张勇的家，是两个极端。 张勇的家很大！ 面积大，格局大，装修大气，屋内陈设也比普通人家里软装的钱，多的多。 而聂国强的家很小。 面积很小，空间也很小。装修很简单，屋内各种家电也都是几年甚至十年前的陈旧产品。 从一进门，林戈就看见，这个家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塞得密密麻麻的，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聂小胖的小卧室，其他所有房间包括客厅和厕所，都已经全部被塞满了。 客厅里摞着一整面墙的书。 不是书架，而是平放着的一层层堆得高高的各种书籍。林戈粗略看一眼，都是破案的，刑侦的，解剖的，人体科学的，还有微生物学的等等，像一个乱七八糟的图书馆。 这整墙的书占据了客厅里的大量空间，另外三分之一是一张餐桌，还有则是一个装着各种奖牌，证书的玻璃门枣木大柜子。仅仅这些东西，就已经将客厅塞满了。 哦，他家没有餐厅。 然后聂国强的卧室里，两个书架也是满满登登。房间角落堆着一些健身器材，然后一张床占据绝大部分空间，余下的过道很窄，连张开腿也做不到。 甚至这些都不算什么。 就连不大的卫生间里，十分突兀的架子上也摆放着许多的瓶瓶罐罐。里面浸泡着蛇，小白鼠，不知名骨头，以及大概可能应该不属于人体的各种内脏组织。 说真的，有点吓猫。 说真的，这些玩意儿能摆厕所？ 林戈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选择躲进聂小胖的房间里。 只是，这家伙的房间也是又满又乱。 生态蚂蚁巢穴，物理实验小车，超大航模，儿童盆栽园，拆散的收音机等等，各种东西在房间里堆的到处都是，这个家愣是找不到让林戈落脚的地方。 无奈，林戈只能在聂小胖的床上趴下来。 “咪咪，等我一下啊。我写完作业就来陪你玩。” 聂壮壮握着笔对林戈摆摆手，然后低着头奋笔疾书。看他写字的速度，如果没有胡来瞎写，他脑子转速肯定不慢。 “不能小看啊，毕竟是警察和法医的儿子。” 林戈感叹一声。 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家庭环境，简陋却充满无穷无尽的知识熏陶。这种环境下耳濡目染的孩子，即使缺少家长陪伴，也一定会有出息，一定不会差。 回想自己还是人时候的学生生涯，林戈甚至都有些惭愧了。那时候他每天心心念念的，好像只有动画片和机器人。 “壮壮，你妈上回买的香油放哪了？” 聂国强在厨房里大声招呼，他正在择菜做饭。 “顶上柜子最里面的瓶子，就在那个沙漠蜥蜴的标本后面。别拿错了，它旁边的瓶子里泡的是金刚蚂蚁。” 聂壮壮抬起头大声回应。 林戈目瞪口呆。 尼玛好惊悚。 “我回来了。” 客厅门忽然打开，江燕笑吟吟的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她的声音，让打算林戈逃跑的动作僵住。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犯怂，林戈赶紧左右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最后头一低钻进床上揉成一团的被子里。 “乖儿子，作业写完没有？” 江燕走进聂壮壮的房间，一眼就盯上了床上那一大坨。 不过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对聂壮壮笑道：“我去帮你爸做饭，作业有不会的先自己去找参考书，找不到再出来问。不过老规矩，问一次扣两块零钱。” “小意思！谁也别想拿走我的零钱。” 聂壮壮头也不回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江燕便不再打扰他，只头疼的看了一眼床上那坨醒目的猫毛，摇摇头转身出去。 等她换了衣服去了厨房，林戈这才把脑袋钻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只能辩解说这屋里怪阴森森的，动物尸体也太多。真不知道聂国强他们这一家子，住这种环境里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妈，什么时候能再吃一次油炸蝎子？不要外面卖的那种，要你实验室里的。” 晚上吃饭时候，聂壮壮口出惊人。 “那就只能等你爸爸病的更重一点了，否则领导可不会允许把辛辛苦苦培养的样本变成一盘食物。” 江燕轻描淡写的说着，让林戈直往聂国强脸上瞧。 “我记得你说过，蝎子能治风湿是伪科学。” 聂国强淡然的回应，再给林戈夹一筷子盐津鸡胸。 他知道林戈喜欢吃的这个，虽然重盐，但是偶尔一次也没关系。 林戈坐在一个垒了很多书的椅子上，和餐桌平齐。聂国强给了他等同人的待遇，让林戈既满意又有些心惊。 江燕也给林戈捻一片牛肉，还在旁边水杯里去了辣味，这才转头又对聂国强道：“吃蝎子能治疗风湿，这确实是个伪科学。但以前我的导师也说过，中医不是伪科学。既然中医说蝎子能治风邪，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只是现代医学没有搞懂而已，咱们要用辩证的态度来看待未知事物。” “自相矛盾。” 聂国强摇摇头不再和妻子辩解。 聂小胖低着头抓紧时间大口吃肉，他对父母俩的争论毫不在意。毕竟听的多了，他已经免疫，再说废话哪有肉好吃。 这一家子人的生活方式，还真是跟别人不一样，林戈一边撕扯肉条一边感慨。 吃完之后，聂国强开始收碗。 林戈正打算告辞，却看到江燕对他招手。 林戈走过去后，江燕也不开口，只认真打量着林戈，最后将视线放在林戈脖子上的项圈上面。 “这项圈，是那个女人送给你的？” 江燕忽然开口。 “那个女人？” 林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江燕指的应该是杨晓彤吧。 “这品味除了她，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江燕不等林戈回答，或者没指望林戈回答。她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堂堂派出所的警猫，戴个项圈跟宠物一样，这算什么事儿？咪咪，把它摘了。” 林戈捂着项圈连连后退。 如果是见到陈哲之前，林戈一定会同意摘除定位项圈。但是现在发现这世上能人异士不少，这东西就变成保命的宝贝了。 “嘁！” 江燕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厨房里刷碗的聂国强听到声音，探出头看了看，再无奈的摇头。 “你这个废物也是一个不顶用的，跟张勇一个德行。不对，你丫的比张勇更加废物，至少他在家里不会刷碗。” 林戈怒视聂国强。 他就知道，宴无好宴，鸿门宴肯定会出事。 “行了，别这副表情。” 江燕再一次开口，叹一口气道：“既然那女人送了你礼物，那我也少不了。咪咪过来，给你吃个，能驱虫和增加身体免疫的好东西。这东西是咱老祖宗传下来，专给贵人家狸奴吃的宝贝。老聂说你不喜欢打针，正好我导师把它改良了一下，对现代猫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江燕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 打开给林戈看，里面是一颗黑油油的大丸子。只是刚一暴露出来，就立刻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药香味。 林戈耸一下鼻子，忽然感觉有点馋。 这玩意果然是给猫吃的，连他都有些禁不住诱惑。 只是…… 药是能随便吃的？ 还是这种莫名其妙两个女人隔空争斗的情况。 不对！ 应该是四个人！ 这事儿分明是江燕的导师和杨晓彤的导师也都有参与。 所以，要吃吗？ 林戈有点犹豫。 如果他拒绝，会不会被江燕给做成标本？ 聂国强又从厨房冒出脑袋。 “咪咪，放心吃了。这是好东西，材料已经几乎绝迹。我曾经听燕儿的导师提起过，这东西的价值无法估量。如果不是原材料缺失，它至少能创造出一个国际级别的大企业。” “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如果不是导师不愿意用假药骗人，你以为这唯一一颗丸子轮得到你？” 江燕气呼呼的把锦盒放在桌子上。 (本章完) 第133章 难搞（万字四更求支持） 第133章 难搞（万字四更求支持） 林戈乖乖的把丸子吞了。 江燕也成功战胜了自己的宿敌。 从她迫不及待就赶紧给杨晓彤打电话能够看出来，她心里一定非常的得意。 林戈听到了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声音。 骂骂咧咧的，这结过婚的女人，确实是一点都不优雅。 不过林戈又开始期待，杨晓彤为了重新赢过江燕，又会拿出什么样的好东西来呢？ 他非常好奇。 另外，这颗药丸吃进肚子以后，林戈一点反应也没有。别说拉肚子排淤泥这种小说里常有的洗经伐髓的证明了，他甚至连一点中药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或许说不定，它还就真的只是一颗古人用的驱虫丸子而已。顶多加了一些保健效果，达不到将自己变成超级猫的程度。 这样的想法，反倒让林戈轻松了许多。 毕竟大恩，它难承受。 晚饭之后，林戈谢绝聂国强，独自溜达回到派出所。 刚回到猫舍，就莫名看着母玳瑁喵喵叫着凑上来撒娇。母玳瑁似乎比以前更加想要亲近林戈，在他毫不留情照例谢绝之后，依然喵喵的叫着不愿意离开。 瘸腿也对林戈更加恭敬了，这死王八蛋还不知道从哪里叼了一只死老鼠出来，意图献给林戈，又被他狠狠的揍了一顿。 也许这些就是吃药的变化。 但是三个小鬼对林戈的态度却又没有任何异常，这就让林戈有些搞不清楚头脑了。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想那么多干什么？ 林戈甩甩脑袋。 第二天，林戈眯着眼睛被一个女辅警抱着，跟在蒋依依后面来到嫌疑人徐某的家。 是一个很简陋的老破小，每个月租金非常便宜。 但其实徐某在城区有一套不错的房子，年代虽然长一点，但地段很好。不事生产的徐某将它租了出去，就依靠这一点租金维持他每个月的开销，以及偶尔的放纵。 进入出租屋之后，凌乱又馊臭的味道让蒋依依皱起柳眉。 但作为警察，她还是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开始在房间里收集各种有价值的证物，并且命令女辅警对房间里各个细节进行拍照留存。 这一次，就没有舔狗朱俊帮忙了。 林戈也照例是不愿意进门的，就这么蹲在门口看着蒋依依忙碌。 只是很快，蒋依依拿了几个证物袋过来，里面装的是几件颜色款式都不相同的内衣裤。 “咪咪，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 蒋依依笑的很恶劣。 林戈斜眼盯着她。 “好消息是，内裤都洗过了。毕竟分泌物什么的，时间长了挺恶心的。”蒋依依没把林戈当人，她说着非常恶心的话，将证物袋递到林戈面前，“坏消息是，文胸都保存完好。一共四条，都交给你了。好好闻一下，记住味道。待会儿朱俊从监控分析到可能相关人员之后，就由你来判断她们到底是不是受害者。” 林戈退后两步，躲过蒋依依恶劣的笑容。 但毕竟是公事，再加上昨天郑明星的话还仿佛在耳边环绕，林戈勉为其难的闻了一秒钟，就赶紧甩着脑袋逃出出租屋，在外面发泄一样对着一棵树乱揍。 女辅警在后面掩着嘴偷笑。 出租屋里有价值的线索不多，反倒是各种自渎的痕迹让蒋依依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和女辅警匆匆将这边的情况收集完毕，再带着林戈赶去和朱俊还有郑明星等人汇合。 一行人在这边的社区居委会合拢，现场还有一个妇联派来的中年女人，名叫叶梅。 她已经得知了案件的情况，这会儿脸色非常不好看，一个劲骂骂咧咧说着年轻人不自爱等等的话，让郑明星的表情十分微妙。 蒋依依也不理她，给郑明星递去收集记录，“郑教导，出租屋的情况已经收集完毕，咪咪也已经记住部分受害人信息。您这边么，监控有查到什么目标吗？” “发现了三个疑似受害人，都是在监控中和郑某有过同行行为的。” 郑明星翻看一下记录，抬头看向朱俊：“她们的身份信息识别都没有问题吧？这种事情一旦搞错身份，那会出大问题的。” 朱俊点点头，再看一眼身后直打哈欠，头发也乱糟糟像鸡窝一样的张科：“我跟张科已经复核好几遍了，人脸识别基本也算清晰。她们属于是容易寻找的受害者，反倒其他受害人还难以找到头绪。” “那就从这三个人开始。” 郑明星点头，在文件上点点第一个人：“先找这个叫李茉莉的吧，按照所里的登记记录，她应该就住在这附近。” “附近？徐某胆子这么大，不怕哪一天撞到吗？” 蒋依依好奇的问一声，再凑过来看一看朱俊收集的受害人信息。这一看，她愕然愣住：“已婚？开玩笑的吧？这……郑教导，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事儿虽然她是受害人，但毕竟事情不好听。一般来讲她肯定会瞒着丈夫，可如果我们这一上门被她丈夫知道……郑教导，受害人是无辜的，我们要理解她的苦衷。” 郑明星的动作停顿了，脸颊也抽动了一下。 朱俊欲言又止。 两个人都知道蒋依依想表达什么，但受到侵害之后，无论任何理由，都不应该隐瞒不报啊。如果所有事情都考虑苦衷什么的，法律要如何惩戒犯罪分子？ “也许她的丈夫已经知道，或者说能够理解……” 朱俊干巴巴的开口，话没说完被蒋依依怒眼一瞪，将剩余的话憋了回去。 “这不是活该么！谁让她不自爱的！要我说，就该大张旗鼓的去她家劝导，让她受到教育，以后再不做这样丢人的蠢事！一个成年人，做错事的后果肯定要自己承担！” 旁边叶梅毫不在意的提出意见。 “总之先打电话吧！” 郑明星考虑一下，做出决定道：“先给她本人打电话，告诉她犯罪分子已经被逮捕的消息。再问她愿不愿意作证，我们可以选择匿名，不对外公布也不要求她去派出所。” “嗯！” 蒋依依点头，赶紧拿出手机记录信息上的电话号码，再走到安静的位置拨打过去。 电话顺利接通了，林戈竖着耳朵偷听，听到接电话的确实是一个女性声音。 但是等蒋依依简单讲完来电原因后，电话那边甚至没听完徐某被逮捕的事情，就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这态度，已经很清楚。 在已经过去的受害经历和现今自身生活之间，她选择了不再追究撇开自己，让犯罪行为就当没发生。 林戈清楚，许多受害女性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还是那句话，就当是被狗咬了。 而且说难听一点，她们或许还会努力的安慰自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只是她们不会去想，这样的态度会如何的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甚至说难听一点，如果郑某第一次捡尸就被报警，哪里还会有后面这么多的受害者？ 林戈摇摇头，蒋依依再打电话发现已经被拉黑，也只能摇头。 “换下一个吧！” 郑明星声音低沉，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渝神色。 “哎！警察同志，就这么算了么？要不这事儿交给我吧，我现在就亲自去找她，好好跟她说一下这件事的严重性，让她配合政府工作？” 叶梅有些不甘心，在旁边表现的很热切。 郑明星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蒋依依闷声不吭的无视这女人，又按下第二个受害者的电话号码，同样去一边联络。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 “对方这次倒是听完了，也对我说了谢谢。但是对于作证的事情，她选择拒绝，说让我们不要打扰她现在的生活。” 蒋依依的表情很无奈。 “继续！” 郑明星拖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再闭上眼睛。 第三个人的电话直接没有打通，提示拨打的是空号。很可能是换了手机号码，甚至换了城市进行新的生活。 这一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出师不利啊！ 如果所有受害者都是这个态度，那么想要把徐某枪毙，就很困难了。 (本章完) 第134章 林戈出马（第一更） 第134章 林戈出马（第一更） 一上午的宝贵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毫无所获。 林戈能够理解这些受害者的想法。 但是……这样真的不好。 浪费警察们宝贵的时间不说，拒绝配合也会让犯罪分子即将受到的惩罚大打折扣。 哪怕派出所已经明确表示，会隐藏她们的个人信息，甚至可以由她们指定地点做笔录，警察也会穿便装以免给她们带去麻烦。 但即使这样，几个受害者还是拒绝接受。 林戈知道，她们其实也很愿意看到犯罪者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但是相比之下，她们也更在意自己的名声，或者说在意这件事会不会继续影响到她们。 谁也没有资格评价说她们的想法对或者不对。 总而言之，林戈知道，只能由他出马了。 四个文胸，再加上郑某一定程度上不知真假的口供，就是现在仅有的寻人线索。或许后面还能发现更多的情报，但就目前而言，林戈必须将为受害者讨公道的任务承担起来。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咪咪你要听哪个？” 蒋依依照例开始逗猫。 林戈理都不带搭理的。 “好消息其一，这个文胸……是少女款。也不能说是少女款吧，应该说是年轻女生比较喜欢的品牌，会看起来更纯洁一点。再结合它在漳市唯一专卖店的位置以及郑某的供述，他实施那次犯罪的地点附近，就有一所职业学校。嗯，有点恨其不争了怎么办？现在只希望受害者的年龄不要太小，否则案件复杂程度会再上升一个档次，千万别是未成年啊！” 蒋依依的叹气声将林戈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见猫咪看过来，蒋依依竖起第二根手指头：“好消息其二，职业学校的位置在百庙派出所的辖区范围。嗯，这一次能够有人帮忙当牛马了。” “百庙啊！上次初中霸凌案子，也是在百庙辖区。为什么漳市的好学校都在漳河区以及龙泉区，垃圾学校却丢到百庙那边？” 林戈歪歪脑袋。 蒋依依竖起第三根手指头：“至于坏消息……如果那个受害者是未成年，这件事就必须通知她的监护人。真是糟糕，我想小姑娘一定不愿意这种事被她爸爸妈妈知道。当然还有坏消息其二，说不得受害者只是在装嫩。这种情况咱们就算摸排整个学校，也可能只是白费功夫，到时候依然还得重新大海捞针。” 林戈无语的瞪了蒋依依一眼。 话说这些年，事关未成年的案件是不是越来越多，受害者低龄化越来越严重了？ 国家对于未成年伤害案的打击力度，是不是还得再加强一点才好？ 林戈发散思维。 只是不管有多少个好消息坏消息，事情总还是要去做。 确定好目标之后，由朱俊陪着蒋依依，再带着林戈还有那个女辅警，驱车前往漳市职教集团。 女辅警的名字叫袁美娟，是一个沉默寡言，比较容易被忽视的性格。但据说她的业务能力挺不错的，或者说漳河派出所的那些个辅警全都各有特色，包括赵志刚。 到达职教集团后，百庙派出所派来的支援已经等在门口。 旁边还有职教集团的老师，态度比之前林戈碰到的白庙中学的主任要好很多。大概因为职教学校不属于义务教育的缘故，他们还是挺怕教育部门以及执法部门的冒然上门的。 “老柳，好久不见！” 朱俊笑呵呵的跟百庙派出所的警察打招呼。 “好久不见。” 柳劲松笑着回应。 林戈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个叫柳劲松的男人，林戈也曾经在百庙派出所见到过。他的职责和漳河这边的胡立军一样，专门负责沟通辖区内的各个社区以及企业学校，属于很繁琐但是少不得的重要人员。 柳劲松后面跟着王家轩，恰好也是林戈的熟人。 “咪咪，你丢的东西。” 王家轩笑着对林戈挤挤眼睛，将他遗落在百庙派出所的小马甲拿了出来。 帮林戈穿好警用马甲之后他还想拍一下林戈脑袋，却被林戈冷着脸一巴掌拍过去，疼的直甩手。 “呵呵，几位警官同志，这一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学校配合的，您们尽管吩咐。” 职教集团的老师很客气，态度也很上道。 “领我们到学校走一圈就行了，我们到处看看。哦对了，这时候学生们应该都在上课吧？” 朱俊没有对他交代真实情况，只是稍微敷衍的给他一个带路任务。甚至无论这一趟是否能顺利找到目标，朱俊都会对这所学校的所有人进行隐瞒。 男老师讪笑着没敢拒绝。 只是当他领着一众警察进入学校内，回头发现跟在他最前面的是一只穿警服的猫的时候，他还是露出非常诧异的神色。 林戈也不搭理他。 职教集团范围很大，除了正常文化课外，内设的各种其他职业技术科目也很多。大的技能教室数百人，小的教室几个人，位置也在校园各个方向。不过林戈一行的目标是女性，所以观察的重点还是放在护理、美发、服装、美妆、会计以及电子办公等等专业。至于男生那边，能不打扰肯定尽量不打扰。 在一众年轻学生们好奇的注视中，林戈慢悠悠的穿行过每一间教室，面无表情的从一个又一个女学生身边路过。 待他走过去之后，背后学生们还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这大张旗鼓的是在找什么，也不知道这只猫的到底是做什么的，只觉得十分好奇。 有些学生则面色难看惴惴不安，林戈也不去管。 就这么一路走过许多个教室，剩余的越来越少，朱俊和蒋依依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 直到来到最顶楼的护士专业教室门口，林戈停住了脚步。 他甚至都不需要进门，只在走廊上就已经成功嗅到了目标的气味。虽然气味很淡，又被夹杂在各种消毒水化妆品当中，但林戈还是立刻判断出，目标就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锁定目标比以前更快了。而且还莫名无法理解的，他对味道的分辨变得更加清晰，对气味差异的分析也更加具体准确。 这算是进化了？ 林戈回头看了朱俊和蒋依依一眼。 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顿，瞬间明白了林戈的意思。 朱俊露出庆幸的笑容，蒋依依则表情难看深呼吸一口气。 两人迅速上前，从后门往里面望。只见在这间教室里，有二十来个年轻女生正在学习怎么给人扎针。四五个人共用一个手臂模型，轮流用针头模拟静脉注射。其中有人在认真学习，也有人在偷偷拿着手机玩耍。 一众警察的到来，很快吸引住她们的注意力。 先是最后排的女生，然后一传十，十传全部，很快所有人包括老师都停止动作，愕然看着门外这些个警察们。 “咪咪？” 蒋依依低声对林戈示意。 林戈既不出声也不进门，只紧紧盯着教室最前面的，正被老师手把手教导的那个女孩。 她的容貌挺不错，个头略矮，身材很瘦，看着软软的乖乖的很好欺负，确实很容易成为被坏人盯上的目标。 整个教室中，这个女孩学习的最认真的，她也是最后才发现警察到来的。 看到警察的一瞬间，她的动作猛然一僵，手中针头狠狠扎进模型的模拟肌肉中。 “你们……有什么事吗？那个……主任？” 任课老师略显惊愕的走过来。 “呵呵……我也不知道啊，让警察同志跟你说吧。” 从头到尾满头雾水的学校领导干笑两声。 “能把那个女孩……叫出来一下吗？” 蒋依依指向林戈盯着的那个女生。 “哦，是好事！前几天我们那边发生了一起肇事事件，多亏一个女生见义勇为，才没有让肇事者逃逸。今天我们是来感谢她的，并且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朱俊头脑更加灵活，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不会影响女生名誉的借口。 (本章完) 第135章 勇敢的女生 第135章 勇敢的女生 女孩被老师喊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特别教室里乱七八糟的议论声，更是让她紧张的握紧拳头脸色苍白。 索性老师知道这样不好，赶紧向同学们解释了警察来找这个女生的理由，这才让各种猜测和质疑声渐渐平息下来。 有的女生依然不信，依旧在下面窃窃私语。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女生名叫丁茜，年龄是十八岁，四天前才刚刚……成年。 “我……我是和朋友一起庆生，才去的酒吧。那天……那是我第一次去……只想见识一下……然后喝多了……晕晕乎乎……在卫生间……” 丁茜低着头，一边抹泪一边对蒋依依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 蒋依依的表情十分严肃，她没想到事情会比她想象的还要恶劣！女生是第一次，换言之当时还是处女。更糟糕的，事情居然发生在酒吧的卫生间里！ 这种事，想想就让她义愤填膺。 她无法想象，这位女生在事后，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离开的卫生间，又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穿上缺少了文胸的衣服，再去和她的同学们继续庆祝她的生日。 她当时要多么的坚强和倔强，才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能瞒住同学？这根本不是个庆生会，而是一场噩梦！ 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肯定恐惧的要死吧？ 这么长时间过去，她是否已经忘记？ 而且女生的年龄…… 旁边的林戈，也愤怒的伸出爪牙。他现在只在后悔，为什么在派出所的时候没有把那个畜生直接给弄死！ 真该死啊，强奸犯！ “当时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蒋依依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不敢说……” 丁茜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第一次去酒吧，为什么喝那么多？以你当时的年龄，为什么要去酒吧？” 丁茜一声不吭。 蒋依依叹了口气。 见女孩情绪糟糕，蒋依依只能暂时停止问询，轻声温柔的安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禽兽已经被抓捕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和为受害者进行的复仇。所以……把这件事忘记吧，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未来你谈的男朋友以及你的丈夫。当然，现在我有一个选择给你，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再给我答复。” “抓到了？” 丁茜惊讶的抬起头，眼睛里似乎在放光。 “嗯！抓到了！” 蒋依依重重的点头。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指证他吗？可以的！我那天的内裤还留着，就是希望哪一天能够作为证据让他付出代价！” 丁茜急切的说着，表情非常激动的道：“警察姐姐，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去派出所，我亲自指认那个畜生！当然……当然……您没有骗我吧，没有抓错人吧？” “呵呵……抓错人的话，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蒋依依轻松一笑，让丁茜羞涩又尴尬的低下头。 见女孩的心情瞬间阳光起来，蒋依依叹一口气继续道：“但是丁茜，你要明白一件事，指证他，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虽然警方一定会替你保密，一定会隐藏你的身份。但是……肯定不止问询这一次，也不止只做一次笔录。也就是说，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你必须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来，包括那些细节……” “我能做到！” 丁茜倔强的抬头，盯着蒋依依道：“哪怕当庭作证都没有问题！我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我的爸爸妈妈，让他们陪着我。警察姐姐，那个畜生能被判多少年？” “呵呵！上不封顶！” 蒋依依给出一个让丁茜喜出望外的答案。 “死刑？” 她依旧不敢相信。 “我不能保证。” 蒋依依摇摇头，却依然笑道：“但是至少，他的后半生肯定要在监狱里度过了。当然要达到这个程度，确实需要你的证词。丁茜，帮助我们，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我现在就给我爸爸打电话！然后……” 丁茜犹豫一下，很快坚定的咬牙道：“我会办理停学的！我知道警察姐姐在顾虑什么，我不会让这件事影响到我将来的生活。” “加油！我一直陪着你。” 蒋依依站起身，来到丁茜面前，将这个坚强的女孩搂抱在怀中。 丁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软化下来。她用力抱着蒋依依的腰，开始嚎嚎大哭。 林戈偏过头去。 …… 在学校学生好奇的注视和议论声中，丁茜跟着警察上了警车，离开了学校。 虽然她一路上是笑着的，和那位女警察也是有说有笑。但是林戈敢保证，校园里的谣言，不会因为这样的表现就消失，甚至可能会更加糟糕和恶心。 当然想来，丁茜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同时警方也会尽力避免这种糟糕谣言，尽力不让这些污言秽语打扰到这可怜女孩的未来生活。 为了女孩着想，蒋依依暂时阻止了她给父母打电话的举动。 不是不该打，而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打，也不该由丁茜自己来打。 警方会将这件事所有的责任全部承担起来，只留给丁茜一个无辜受害者的身份。所有的错误，所有的指责，所有的后果，都不应该由她一个无辜的小女生来承担。 因为她很勇敢！ 除了褚思琪外，她是目前唯一一个愿意站出来的受害者！ 也正是因为她的存在，案件性质已经发生严重变化。甚至市局都专门派人过来问询，随时做好加入进来对这起案件进行专案升级的准备。 两天之后，派出所确定了丁茜的受害者身份以及关键证词，这才对她的父母进行通知。 丁茜的父母火速赶来了派出所，得知情况，妈妈抱着女儿抱头痛哭。 旁边的父亲表情严肃身体颤抖，一遍遍询问朱俊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强奸犯到底有没有被抓到，是不是会被枪毙等等，很显然愤怒到不行。 朱俊耐心的给他讲述了徐某的犯罪事实，并且拿出所里很少有人翻动的刑法书，逐条对这位父亲讲解犯罪人将会受到什么样的严惩。 林戈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又在父亲气呼呼忍不住要扇女儿的时候，跳起来将他的手撞偏。 他知道这位父亲在生气什么，但这件事原本就不是这女孩的错。她去酒吧确实不对，没有保护好自己也不对。但是……这件事真不是她的错，受害者不应该被家人指责。 丁父被穿着警服马甲的猫给吓了一下，反应过来也是后悔不已，对着女儿开始用力扇自己的耳光。 丁茜赶紧将爸爸抱住。 一家三口哭成一团。 然后……又轮到郑明星出马了。 他温和的安慰这一家三人，很快抚平他们的情绪，也让这对父母彻底解除对女儿的不满，同时做出转学重新开始全新生活的决定。 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只要那该死的强奸犯真的能够被枪毙。 很快，好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 聂国强通过酒店监控又找到了一个受害人。并且苦口婆心电话劝说两天，才终于让她同意到派出所指证郑某，给他的犯罪事实再添一笔复仇之怒。 紧接着红毛小唐的嘴也被张勇撬开，他坦白了参与过的那起多人性侵案，并且描述了受害者的重要面部特征。 当天下午，那名受害女性被成功的从居民信息库中找到。再经过郑明星耐心劝说，于第二天也来到漳河派出所。 多次性侵，多人性侵，侵犯学生，郑某距离死刑的距离越来越近。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虽然警方还在继续收集涉案线索，继续寻找涉案的受害者们，但是这起案子还是悄然的沉寂下去，不再大张旗鼓的牵扯更多警察的精力。 不知道这章会被删减多少 (本章完) 第136章 猫老大 第136章 猫老大 冷空气，一夜之间突然的到来了。 哪怕身上已经换了一层全新的厚厚皮毛，林戈还是大半夜被冻了一个哆嗦。愚蠢的瘸腿呜咽着老老实实溜进猫舍，三个混蛋却不去找母亲取暖，而是一个个挤到了林戈身边蜷成一团。 然后…… 迫于林戈骚扰，聂国强派人将门口的卷闸门换成了玻璃门，用的还是林戈的工资。 “阿嚏！” 林佳打一个喷嚏，红着鼻头哆哆嗦嗦钻进猫舍里。 “咪咪……好冷啊！” 她娇憨的对着林戈撒娇。 时间这东西，过的真的是非常快。 不知不觉的，连当初救下来的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如今纤细的身子也开始抽条了，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只是依旧傻傻的。 天气转凉，风还这么大，她却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袖衬衣，被冻的脸色苍白直打哆嗦也不知道早上多穿一点出门。 她搓着手将林戈抱起来取暖，林戈一时心软没有挣扎。 “呼……咪咪，你身上好暖和。” 林佳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笑眯眯的给林戈梳拢背上的毛，又感慨的道：“真好啊！我也想呆在房子里不出门，可是下星期周末我们却要开运动会。这么冷的天气，我想一想都打哆嗦。话说咪咪，你那天要不要过来看看？挺有意思的，除了体育运动还有节目表演，我们班选了几个同学一起跳舞，可惜我不会跳宅舞没被选上。” “宅舞也行？现在连初中生都这么社牛了？” 林戈愕然在林佳怀里抬起头。 猜到林戈的意思，林佳笑着道：“这算什么？楼上三年级的，还打算搞cosplay走秀呢！听说他们老师特别支持，还主动拿班费给他们补贴，不过他们没同意。” 见林戈还在纳闷，林佳窃笑道：“他们嫌班主任的爱好和他们不一样，也不想出什么古装秀。所以他们自个儿出钱买的些动漫角色衣服，打算光明正大的把学校变成漫展现场。” “啧！” 林戈感慨了一声。 这年头，喜欢玩cos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胡苗和张一宁正在跃跃欲试寒假期间的漫展活动，这边初中就已经先发制人，直接在运动会上搞起来。 这也得亏油城初中的校风比较开放，换作是那些学习抓的严的学校，别说cosplay了，就连运动会，也都给我别想！ 按照林佳的话，她之前读书的那个初中，就从来没有任何课外活动的说法。 “咪咪，下周末要不要来玩？” 林佳对林戈做出邀请。 林戈想一想，稍微有些心动。 他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忙着派出所的事情，破案的事情，跟老头儿混的事情，休息时间好像确实莫名其妙都被占用了。 自己最初的目标是啥来着？ 混吃等死的把这辈子猫生过完？ 怎么莫名其妙就这么繁忙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戈抬头盯着林佳，好像就是从他忍不住正义之心发作，把这个臭丫头从虎口里救出来开始的。 孽缘呐！ 林戈无奈的点点头。 林佳瞬间破涕为笑。 跟林戈玩了一个多小时，林佳又要回去上课了。 见女孩冷的哈着气直打哆嗦，林戈带着她来到隔壁找到李思语，将李思语留在这边的一件外套给她穿上。 外套有点大，林佳挺不乐意。 但是被猫瞪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穿好再拉上拉链。 林戈蹭脱马甲，陪着她一起去了学校。目送女孩进入校门后，他再转头去隔壁小区溜达。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这边晃悠了，也不知道这边被老太太们养着的野猫们如今现况如何。 “喵！” 刚走进小区，就看见两只橘猫在围墙上跑酷。 就是那种互相面对面冲过去，再一同跳起凌空一高一低的交错而过，反向落在围墙上的那种跑酷。跳过去后立马转身再来一遍，玩的不亦乐乎。 围墙上面，有一只傻猫顶着强风闭着眼睛正在享受。 呼呼的风把它的胡须都吹的贴在脸上，它却依然闭着眼睛挺着胸膛，一副迎风冲锋的嚣张愚蠢架势。 旁边还有一只猫在跟自己的尾巴打架，扑抓撕咬怎么狠怎么来。忽然一不小心一口咬的疼了，惨叫一声跳起来。左右看看再又若无其事的躺下去，打个滚儿像什么都没发生。 一辆马自达的引擎盖上，一只猫团成一团正在睡觉。 嗯，这些混蛋的生活也挺多姿多彩的。 “喵？” 林戈的到来，很快吸引住这几只猫的注意力。 和上一次根本没有猫搭理他不同，这一次这几只猫竟然表现的十分警惕，甚至弓着腰竖着尾巴，表现出了攻击的架势。 “为什么？” 林戈有些不太明白。 “喵嗷！” 迎风潇洒的那只猫忽然嚎叫一声，眯着眼睛迈着猫步朝林戈走过来。 看气势，这货应该就是这些猫的老大了。 林戈有些恍然，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样子这群猫应该是被这家伙给统一了，也可能是自发形成的小团体。总之有了团体之后，它们才会对外来猫表现出攻击性，守护占据到的地盘。 “喵嗷！” 潇洒猫来到林戈面前，试图先文斗。 “喵个屁啊！” 林戈不讲武德一巴掌将这只猫掀翻。 “嗷？” 潇洒猫凌空翻身傻眼的躺在地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扭动身体爬起来，怒视着林戈开始嘶吼。 ‘蹭！’ 林戈亮出锋利的爪子。 “喵！” 潇洒猫瞬间认怂，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它毫不犹豫的趴下来，再翻身露出肚皮。 这是个屁的潇洒猫！ 林戈无语的瞪着这家伙，再看那边，其他几只猫原本躲的远了一些，发现这边胜负已分之后，却又迅速卸下防备继续开始玩耍。 似乎对它们而言，谁当老大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潇洒猫也好，林戈也好，都不影响它们开心。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群乌合之众，内心颇为恨铁不长钢。这些废物完全没有领导的价值，它们甚至还不如瘸腿，人家至少是个忠诚的狗腿子。 而这边呢？ 刚刚才挨揍的怂猫，似乎也在放下身上责任后变得轻松不少，已经重新跑到风口处开始继续迎风作潇洒状了。 林戈叹了口气。 也不理会这些混蛋猫，他转头走向小区深处。 果然，混蛋们一个也没有跟上来。 一呼百应这种事，果然只会出现在梦中。 来到更里面的楼栋，林戈看到一个老人正在迎着风用胸口撞击树干。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再看树上硬生生被撞掉的树皮，果然又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角色。 只是再往里面走，周围就变得安静了。特别当来到曾经和赵亮一伙对峙搏斗的地方，更是幽静一个人也没有。稍显熟悉的环境，让林戈感触颇深。 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遭遇到死亡的威胁。 也正是在这里，他知道了一只猫面对强敌是多么的无助。 然后，他就加入漳河派出所成为了一只警猫。 有了身份，也有了保护他溺爱他的组织和警察朋友，这才一步步走到现在这种程度。 如果不是警猫，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林戈有些多愁善感的想想，再摇摇头将这些烦心的思绪抛去一边。 秋天来了，愁思也来了，烦人。 不，烦猫！ “老子想这些搞屁啊！” 林戈摇摇头，找一个干净的位置躺下来，学着潇洒猫的样子迎风感受胡须被吹动的感觉。 别说，真的挺有意思的！ 敏锐且感应能力丰富的胡须，被凉爽的风这么呼呼的吹着，隐约有一种脸部按摩的舒爽感。再加上闭上眼睛之后对周围感应的放大，更有一种仿佛我就是世界之王的潇洒欲望。 林戈想起《狮子王》中狮王登顶的那副画面，想象自己站在那里，正在接受万兽朝拜…… “你看那只猫，好蠢！”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女声的窃笑声。 林戈的身体猛然一僵，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心中涌起一股羞燥欲死的感觉，他赶紧低着头跳下石台，毫不犹豫的冲向不远处的围墙，一个轻盈跳跃就翻过去。 “不过，这里是哪里？” 跳过围墙之后，林戈愣住了。 这是一片他没有来过的陌生区域，仔细一看是一个院子，很大很空旷。 院子一角摆放着许多的废旧钢构，一个个又大又粗看起来沉重无比。 然后在院子另一边，是一排的移动板房，房门紧闭着。 而在其中一间板房门口，拴着一条狗。 (本章完) 第137章 老狗（万字四更） 第137章 老狗（万字四更） 那是一条脏兮兮的土狗，看起来非常瘦。 它被一条生锈的铁链拴着，趴在那边一动不动。 林戈认真观察四周，竟然没有在这个院子里闻到任何的活人气息。 换言之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这个院子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那么……这条狗是谁喂养的？它平时吃什么喝什么？ 林戈有些纳闷。 近距离再看，果然这家伙已经瘦弱不堪快要饿死了。甚至它身上的皮毛也像长了癞子一样，这边秃一坨，那边秃一块。有毛的地方还都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油沥青一样浑身都是。 饥饿加上生病，这条狗的状况十分糟糕。 似乎听到动静，土狗睁开满是眼屎的眼睛看了林戈一眼，再无力的阖上。 它似乎真的快要死了。 林戈不免有些着急。 倒不是说心善什么的，而是林戈知道一件事，饿死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也是最绝望的事情。无论对人类还是对动物，饥饿都是不应该存在的折磨。 说实话，如果不是锁链绑着，这城市里哪里找不到养活一条野狗的食物？ 狗的主人哪怕真打算要放弃这条狗，可你为什么不把链子解开？给它自由，让它自生自灭也好过困死它啊？ 太过分了！ 林戈恼火的想着。 慢腾腾来到土狗身边，林戈一边注意它的动静，一边观察它脖子上的皮圈。 厚厚的牛皮做的，锁扣还锈死了，一时半会儿根本弄不断。另一头栓在防盗网上的铁链也挺粗，不是林戈能够轻易弄开的东西。林戈稍微尝试一下，只在牛皮圈上划出一条浅浅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狗睁开了眼睛。它静静的看着林戈在忙碌，眼神十分平静。 这个眼神让林戈有些紧张，天知道为什么一条狗能表现出这种，仿佛得道高僧看破红尘一样纯净的眼神出来。 “等一下，我去找人救你！” 林戈决定呼叫外援。 “呜……” 狗虚弱的回应一声，抬头想要舔一下林戈，可惜失败了。 “再坚持一下。” 林戈反过来拍了拍狗的爪子。 不过他没有选择使用项圈上的通讯器，因为张勇昨天值了一天班今天早上才回去，不应该被这种私人的事情打扰休息。 而且这里距离漳河派出所不算太远，现在过去摇人也来得及。 林戈看到正面那边的大铁门下面有一个狗洞，就没有选择翻墙。他从狗洞往外面看了看，发现是一条大马路，这才奋力推开挡板从里面钻出来。 辨认一下方位，他快速跑向派出所方向。 “咦？咪咪？” 和一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林戈忽然听到对方的招呼声。 赶紧刹车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龙泉街道那边见过一次的那个年轻兽医！ 就是赵亮案他受伤之后，被张勇送去的那家宠物医院里的医生。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还真是你啊，我还是以为看错了。” 黄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猫。 他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到这只稀有货色。 一只派出所里的警猫，而且说不定还是全国都独一无二的存在，一个能够跟持枪歹徒干架的神奇小怪物。 它在这里干什么？ 执行任务？ 黄芪抱着一个沉重的纸箱子，盯着林戈胡思乱想。 “算了！管你叫什么，反正现在正是用到你的时候。” 林戈赶紧转身回头，又示意黄芪跟上。 “什么意思？让我跟你走？别啊，我很忙的。” 黄芪有些不情愿。 主要是他怀里的纸箱子挺重，里面都是瓶瓶罐罐的药物。这些是他专门去市畜牧局楼下的兽药站买的，比其他地方都便宜，用兽医证还能打折。 也就是距离远了些，畜牧局服务农村，地址都快到漳市市郊那边了。甚至为了省钱，黄芪连来往都是靠的步行，这会儿一双腿两只手都累得不轻。 但是黄芪刚打算离开，林戈就又拦在他的面前。 他尝试绕开，林戈磨刀霍霍。 黄芪投降了。 “行吧！祖宗，有什么事？是您这位警官有什么事需要我这等小市民帮忙吗？” 黄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林戈这才黄芪的态度，将他带到那个铁门面前，再钻进去从里面伸出脑袋看过来。 “祖宗，我钻不过去！” 黄芪咬牙切齿。 踹一脚铁门发现锁上了，黄芪无奈的将纸箱放下来。放门口怕被人顺走，他示意林戈滚开，把纸箱从狗洞里塞进去。 这之后，黄芪活动一下双手，准备开始翻铁门。 “你是谁？打算做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黄芪被吓一跳，顾不得爬到一半赶紧跳下来。 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保安服的老大爷。老大爷年龄不小脸上神色却很好，一双眼睛像鹰一样盯着黄芪上下打量。 “我在问你，你要做什么？偷东西？” 老人再次追问，表情很严肃。 “我……我哪知道我要进去做什么？” 黄芪欲哭无泪。 他只能低着头，垂头丧气的解释道：“是那只混蛋猫让我过来的，就是漳河派出所的猫，那只您听过吧，特别有名的……” “咪咪？” 老人打断黄芪的话。 “唉？您认识？” 黄芪愣了一下。 “嗷呜！” 林戈不满的再次从狗洞钻出来，这废物医生在干嘛呢，半天还没进来。 “还真是咪咪啊。” 老人认出来了林戈。 “唉？看门老头儿？” 林戈也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出来溜达一圈，居然能再遇到一个熟人。只是这两人在门外干嘛呢，不知道救命如救火么？ “既然是咪咪的事，那就快点进去吧。” 老人什么都不再问，摆摆手放过黄芪。 “还真是区别对待，人不如猫。” 黄芪念叨着再次开始翻铁门，半天没有翻过去。被老人在下面推了一把，这才顺利上顶，再小心翼翼从另一边往下滑。 然后，他就看到了对面屋檐下的那条狗。 黄芪的脸色瞬间变了。 不复刚才的迟钝和手足无措，黄芪表情难看飞奔到狗面前，也顾不得这狗会不会伤害他，徒手就去翻狗的眼皮。 林戈心惊胆战的看着，幸好这条狗没有进行反抗。它似乎知道这人是在救他，一动不动没有把黄芪视作威胁。 “这是饿几天了？该死的，它的主人呢？” 简单给狗检查一下，黄芪又匆匆跑到铁门口，把他的宝贝纸箱给拖过来。从里面拿出一瓶葡萄水，咬开封口再掰开狗嘴，使劲往嘴里灌。 一玻璃瓶灌完，黄芪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袋装品。手上没有工具他就用口咬，可紧张之下硬是扯半天也没撕开。 林戈看不过去，伸出一只指甲用力一划，塑料袋就被轻松的划破一条长口子。 这种锋利程度，把黄芪都给吓了一跳。 他赶紧从袋子里取出一颗丸子塞进狗嘴里，然后又从箱子里摸出一把手术刀，开始费劲的割牛皮项圈。 林戈眼睛一瞥，发现地上塑料袋里印着“云南白药”几个字。 这玩意儿也能够给兽用？ “人能吃的，动物基本上也能吃。哪怕巧克力和牛奶。紧急时刻也能给宠物救命。至于那些副作用和危害，现在哪里有时间能管那么多？” 黄芪干着活，还不忘给林戈科普。 狗的命应该保住了，黄芪也松了口气。 他就是见不得动物受伤，何况还是这么不讲道德的，残忍的对待动物方式。 牛皮和锁链锈死在一起的地方被黄芪割开，他这才顺利的将困住狗的项圈取下来。 摸摸狗头，他露出满意神色。 喝水吃药之后，狗的情况好转了许多。它甚至有精神对黄芪呜咽一声，然后试图爬起来要再舔林戈的脸。 “咦！” 林戈嫌弃的躲开。 忽然他和狗一齐动动耳朵，再回头看向铁门。 铁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刚才就在外面的老头儿慢悠悠的把锁挂上，再走进来。 “原来……这狗没被带走啊！蠢货，都不知道吠两声，居然让一只猫给救了。” (本章完) 第138章 有爱心的男人总是好运 第138章 有爱心的男人总是好运 “小黄家里出了事，他老婆被查出来癌症，还是二期。” 老人不知道从哪找来一辆手推车，并帮着黄芪把装药的纸箱还有病狗都放上去。一边跟着黄芪往他的宠物医院走，一边解释道：“他原本是搞二手钢构建材的，生意还不错。对这条狗呢，也算宠爱，毕竟也养了很多年了。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他把厂子里容易卖的东西都卖了，工人也遣散了，所有钱都丢进癌症这个无底洞里面。” “所以为了救老婆，就顾不得狗子的性命了对吧？” 黄芪不屑的冷哼一声，低头看着这条目测十岁以上的老狗：“就算再怎么忙，也不至于连狗的死活都忘得一干二净吧？哼！说白了就是抛弃了呗，毕竟区区一条狗命而已。” 老人摇摇头笑笑：“呵呵……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生病这事儿真忙起来，疏忽也是有的。再说他还有俩孩子呢，又要照顾妻子又要照顾孩子，哪里忙得过来？” “那他可以把链子解开啊，像现在这样算个什么事儿？” 黄芪依旧心里不痛快，转头又对老人道：“老伯，您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该不会这小黄，就是您儿子吧？” “邻里邻居的，我也是没想到有这个事儿，否则哪里会让这狗受罪？” 老人也不生气，只松开手不再帮忙推车，让黄芪一个人闷闷哼哼的爬上坡。 黄芪没想到老人说放手就放手，无语的再使把劲，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 林戈懒洋洋的蹲在纸箱子上，一边听两人谈话，一边用尾巴在老狗的鼻尖上又甩又蹭。 老狗也不生气，只眯着眼睛打盹。偶尔被尾巴蹭的烦了，就懒洋洋的慢慢张嘴，吓唬林戈让他把尾巴收回去。 就这速度，哪里咬的到猫？ 林戈欺负的更加来劲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温顺的狗，甚至除了贝贝之外，也只有这条老狗在看见猫的时候不会大喊大叫，汪的让猫心烦。 半路的时候，老人已经试探完黄芪的成分，转身放心的去了市中心医院那边。 狗的事情，还是要把小黄好好批评一下才行。 接下来的路居然还是上坡，把黄芪累的气喘吁吁。见林戈依然懒洋洋的逗狗，他无奈的停下来叉着腰道：“臭猫，能不能下来自己走？你丫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快累死我了。” “神经病，有车坐为什么要自己走路。” 林戈瞪黄芪一眼，转头不理他。 黄芪无奈，只好闷声不吭的继续推车。好在已经不远了，又推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回到了他的宠物医院。 和上一次见到的一样，这家小店依然没什么生意。 那只布偶也不在了，新的客户也没有，泰迪和狸倒是依旧呆在笼子里。 听黄芪的自言自语，林戈这才知道原来泰迪是一个客户放这边寄养的，每天早上送过来晚上带回家，算是难得的长期生意。只是如此一来，遛狗的任务也被托付给了黄芪，客户主打一个云养宠，干干净净三不沾。 至于狸……黄芪自己也不知道这货是谁家的。反正被一个老人送过来丢了点钱就走了，之后老人再没有来过。 一个赚钱，一个纯亏，勉强收支平衡。 到家后，黄芪顾不得招呼林戈，赶紧将老狗弄下板车。又半抱半拖把它弄到操作台上，开始给它处理身上的皮肤病问题。 这狗虽然凄惨，但命却顽强。除了一身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皮肤病，以及脖子上有轻微淤烂痕迹，再加上长期缺食缺水的气弱体虚以外，竟然没有别的任何毛病。 换言之它只要好好休养再治好病，就又可以活蹦乱跳的多活几年了。 黄芪怪笑着把老狗身上的毛，从上到下剃的干干净净。专门给宠物用的电动推子推不动板结的油脂，他眼睛一转从里间上去二楼，很快拿了一把带塑料把手而且带保护网的细刀片过来。 用拇指指腹尝试一下刀片刃口，黄芪对其锋利程度十分满意，嘿嘿一笑继续给狗刮毛。 “这玩意儿……应该不是给动物用的吧？” 林戈眉头挑一下，感觉那刀片应该是女生化妆用的什么东西。而且刀上还有女性的气味，应该不久前才有人用过，是黄芪这厮的女朋友？ “这种守着个破医院当穷光蛋，还对着病狗笑的像痴汉一样的家伙，也能有女朋友？” 林戈感觉这非常不合理。 然而打脸来的飞快，一个穿着睡衣打着哈哈的女生，一边揉头发一边扶着栏杆走下来。 “黄芪，你看到我的修眉刀了么？前段时间才刚买的，贝印的那个，我让人从日本代购回来的……” “没有！” 黄芪头也不抬的忙碌，麻烦的女人哪有狗狗乖巧可爱。 女生也不生气，懒洋洋的一边捏颈椎一边来到黄芪身后：“黄芪，我写小说好累，给我按一下呗。唉？你又从哪弄来一条狗？好脏！我说黄芪，你到底是开宠物医院，还是开流浪宠物收养基地的？这已经是你今年带回来的第几只流浪动物了？你知道为了把它们送出去，我坑了多少个好朋友么？哎，怎么还有一只猫？还有，你手里拿的是……” 女生忽然停住嘴，整个人哆嗦一下，浑身开始往外冒杀气。 “黄芪！” 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道：“你不是说，没拿我的修眉刀么？那么麻烦告诉我，你手里的这是什么东西！” “没事儿！弄完了我给你洗了再消好毒，保管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黄芪继续不抬头的随口答复，刮癞子可不能分心，稍微不小心就会把狗狗刮伤的。 女生拳头都捏紧了。 “弄死他！宰了他！叫这王八蛋钢铁直男粗神经却还能有女朋友！还他么同居，你配么混蛋！” 林戈在后面悄声鼓劲，示意女生可以稍微狠毒一点点。 然而让林戈失望了，女生只是在黄芪身后默默的生闷气，默默的看着黄芪认真忙碌的背影，半晌居然自己把自己给安慰好了。 她叹一口气蹲下来，开始给黄芪帮忙打下手。帮忙把刮下来的浮毛擦掉，给老狗的皮肤上抹一种什么润滑水的，把地上乱七八糟的垃圾垄到一堆等等，做的非常认真还不嫌脏。 林戈能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很爱黄芪这个混蛋！ 虽然这混蛋又没钱，事业又没起色，守着一家破店子也看不到有什么前途，甚至还钢铁直男更爱猫狗连哄女人都不会…… 但是……说不定人家女生就喜欢他认真且富有爱心的样子呢？ 林戈叹一口气，觉得挺没意思的。 特别是昨天还经历徐某的案子，看到一个个女人不自爱逛夜店泡酒吧然后被贱人捡尸，就更加觉得黄芪的女朋友真的非常优秀。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这么大？ 黄芪真他么有福气。 不爽。 林戈摇摇头离开这家宠物医院。 只是出来之后又没什么地方可去，林戈无聊的站在马路口左右看看，想找一个能够打发时间的地方。 他一路漫无目的的溜达，躲一下路上好奇盯着他瞧的行人，再老老实实的等红绿灯。最后不知不觉的，居然来到漳市唯一的一所大学，漳市大学的后门这边。 进去校门后，这地方林戈第一次来，但感觉却有些熟悉。 特别看到青春洋溢的学校氛围，看到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幸福学生们，林戈的心情就变得更加的好。 嗯！妹子们也穿的真少。 今天的风挺大的，穿着短裙的妹子们一边忍受寒冷一边双手护着裙子往前走，白嫩的大腿让林戈大饱眼福。 “哎？一只猫学长？” 不远处传来至少三加号甜味的惊呼声。 我兑现承诺，从上架开始一天不漏的日更万字，拿到了起点的习惯性爆发徽章。下一个目标是连续三十天每天万字不能缺勤的日更万字徽章。 看在这么努力的份上，来点月票鼓励？ 另外，感谢书友雨祢的1500起点币打赏，感谢daviry以及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100币赏，感谢支持。 (本章完) 第139章 小乖（第二更求月票） 第139章 小乖（第二更求月票） “傻瓜，我们学校哪有什么猫学长？去年有猫闯进实验室，毁掉了一个教授辛苦好几年的实验数据。从那以后校园里就禁止有猫了，这事儿你没听说过？” 旁边的女孩耐心给她解释，再歪着头看着林戈忽然一愣。 “不过……这只猫……好像有点眼熟啊！” 林戈的脚步猛然顿住。 眼熟？ 他可从来没有来过漳河大学这边！ 甚至说，他的行动轨迹从来只在漳河派出所辖区，顶多往百庙那边溜达，来龙泉这边仅仅只有赵亮枪击案那一次而已。 难道是那天在火车站碰到过的人？ “越看越眼熟了。” 当林戈回头看说话的人的时候，这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指着林戈道：“特别它额头上的伤疤，和我印象里那只一模一样。不过……它那时候不是跑丢了么，这是又回来了？” 说着短发女生蹲下来，对林戈招手道：“唔……学长？学长？过来，过来一下！咪咪咪~~” “咪个屁啊！” 林戈满头黑线。 “还说不是猫学长！” 声音很甜的女生不满的撇嘴，也压着裙子蹲下来，开始‘咪咪咪’的唤猫。 林戈有些犹豫。 这两个女生，真的只是恰巧在火车站看到过他吗？如果是在火车站见过的猫，应该不会用‘学长’这种称呼吧？ 所以……难道说林戈未知的，他这具身体在流浪之前的猫生，其实是在漳河大学里度过的？然后因为某件事，所有流浪猫都被大学驱逐，它才因此在外面流浪，直到被自己取代？ 林戈的心情有些阴晴不定。 虽然说过去的事情已经不重要，被他取代之前的猫生和现在的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偶尔还是会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在外面流浪，甚至只能偷偷摸摸吃剩饭呢？ 其实吧，重生为一只猫也不算什么难受的事。可为什么不是那种备受宠爱的宠物生活？对于一个有人的思维的猫来说，喝馊水吃剩饭真的是一件很绝望的事。 虽然他现在已经被许多人宠爱关心并且过的很潇洒，但刚开始时候艰难的流浪生涯依然很难全部忘记。或者说也正是因为最初那段艰难又担惊受怕的日子，才让林戈决定留在漳河派出所。 为了不再落魄，哪怕和犯罪分子搏斗也不介意。 这是隐藏在林戈心底的，最不愿意撕开的窘迫。 然而这一次意外来到漳市大学，林戈却莫名发现一切事件的起因，心情顿时非常复杂。 “或许，我真的曾经在这个学校里生活过吧。” 林戈暗暗想着，心中那种莫名的对周围环境的熟悉感，让他给这一份判断再添加上一份助力。 “学长不理我们啊！” 两个女生有些丧气，不懂得撒娇的猫太没意思了。 “对了！我还要赶紧给刘教授打个电话！她想念这只猫已经很久了，这会儿听到猫回来了的消息，一定会特别高兴，病也能好的快一些！” 短发女生忽然惊呼一声。 “刘教授？” 声音很甜的女生愣了一下，“是生物系的刘教授吗？怎么，这个猫学长是她养的？不可能吧，那么严肃的人。” “病？” 林戈心里一沉。 短发女生没有理会这一人一猫，只是迅速拨通电话，再对着那头轻声道：“刘教授，我好像看到您的那只猫了。嗯，额头有伤疤的银渐层，就在学校后门这边。嗯！嗯！嗯……” 她最开始还在描述，到最后就只剩下不停的点头了。只是她回头看向林戈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让林戈有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女生挂了电话，遗憾的对同伴摇头道：“不是那一只！刘教授说，她的那只猫已经死了。所以……应该只是巧合吧？毕竟猫那么调皮，乱跑乱跳伤到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对，银渐层也挺常见的。” 甜美女生点点头，站起身跟短发女生一起离开。 “对了，刘教授到底是什么病？我看你表情挺严肃的，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倒没什么严不严重，只是听说……刘教授的女儿，找了个外国男人嫁去国外不回来了，刘教授是被气病的。” “哎！” 甜美女生真的连惊呼声都很甜，两女议论着慢慢走远。 林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生的背影，心头想的却是电话里那个虚弱女人的事情。 “刘教授？好像没什么印象，听着也没什么感觉。” 他抬起一只爪子看一看，“难道真的只是搞错了？真的只是一只巧合的，和我伤到同一个地方的猫？唔……算了，难道真闲着没事了么，还去找之前饲养这身体的人干嘛？” 林戈尾巴一甩转身就走，表现的十分洒脱。 “小乖？” 没逛多久，一个让林戈身体陡然一惊的称呼，忽然从侧面马路边响起来。 林戈条件反射的转头，半途想起来呼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 在右手边一家蜜桃冰城的门口，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却扎着两条非常老土的麻辫的黑发女人，手里端着两杯奶茶，正惊讶的看着林戈这边。 当林戈转过头的时候，她甚至被吓到了，身体都猛然的哆嗦了一下。 就像是……见到了鬼。 见林戈站在那边平静的望着自己，女人赶紧把两杯奶茶往外面等待的男人手里一塞，再急匆匆的朝林戈跑过来。 “哎？黎萍！” 同行的男人被吓了一跳。 林戈静静的看着女人跑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溜走。 或许……他也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为什么才刚刚来到漳市大学，甚至还是第一次过来，就遇到这么多把他错认的人。 之前那个短发女学生的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一只像自己的猫，早就在去年已经死了！ “呼……是小乖吧？” 女人在林戈面前停下脚步，撑着膝盖有些微喘。但她还是盯着林戈小心的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刘老师一直在找你！我甚至把你的寻猫启事贴满了整个大学！” “……” 尼玛，原来是你啊！就因为你贴的寻猫启事，才让这么多人认错我来啊！ 难怪先前的女生会觉得他很眼熟，说不定去年所有的学生老师都见过了那张寻猫启事，能不眼熟么？ 林戈满脑袋黑线。 “哎！黎萍，这猫有点儿对不上吧？” 男人握着两杯奶茶，一边打量林戈一边道：“这猫看起来不超过两岁，生物特征是不会错的。而刘老师那只猫，如果我没记错，是我们入研究生那一年带回来的吧？至少也三岁了。” “但是头上的印子一模一样啊，总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黎萍甩一下麻辫，依然倔强。她有些不讲理的盯着男人，不满的道：“生物特征也是可以出错的，需要我去找文献给你看吗？而且它都听见我叫它了，莫非巧合的连名字也一样？” “一样个锤子！我那会儿只是没反应过来。” 林戈默默的给自己找借口。 “但这猫是有主的！你仔细看，它脖子上还带着项圈呢！”男人依旧在试图说服麻辫女人。 “也许是后来的收养者给它弄的！” 黎萍依然不讲理，只叹一口气到：“薛易，你知道刘老师现在的情况！马姐出国之后，她非常需要一位亲人的陪伴！我不管这猫是不是小乖，但是我觉得应该带它给刘老师看看！” “这一点我倒没有意见，反正就算只样子差不多，也能够让刘老师心里好受一点。” 薛易耸耸肩膀。 “但是老子有意见！” 林戈怒视这个跃跃欲试要来抓自己的女人，躲过她白的有些不正常的手，再矮身躲过她甩过来的麻辫，转身逃往校门方向。 “哎！薛易，帮我抓住它！” 黎萍赶紧呼唤壮劳力。 “我两只手都拿着东西呢！” 薛易选择摆烂。 “你就是个废物！” 黎萍瞪了薛易一眼，眼见林戈已经跑远，只能无奈放弃。她从薛易手中抢过属于自己的奶茶，把吸管用力一戳，再大口的吸上一口，腮帮子像仓鼠一样鼓起来。 “什么时候再去看望刘老师的时候，把这事儿跟她说一说，说不定刘老师心里会开心一点。” 薛易一边用吸管戳杯子里的黑珍珠，一边给黎萍出主意。 “哦，让她知道猫又跑了，那不是更丧气了吗？” 黎萍翻个白眼。 (本章完) 第140章 派出所的故事 第140章 派出所的故事 林戈一口气跑出漳市大学，再找一个僻静的位置大口喘气。 太恐怖了！ 这大学怎么搞的像龙潭虎穴一样，是个人都要来抓他？ 下次绝对不能再来。 不过也算得到一个好消息，自己并非是这所校园里的那个特殊的猫。毕竟那个叫薛易的男生说了，那只猫应该有三岁多，而自己只有两岁左右。 嗯，这就行了！ 两不两岁无所谓，但既然不是那只猫，那属于那只猫的麻烦事，就和自己无关。 甚幸！ 完美！ 林戈心情变得很好，开始慢悠悠的往回走。 一路再没有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回到派出所之后看见那老头儿又已经呆在保安亭里刷手机了。只是这次他居然和林戈摆摆手打了招呼，以前可从没有这样的待遇。 回到猫舍之后，母玳瑁照例热情的过来骚扰，被林戈不爽的躲开。 然后……这货就开始发脾气了。 她对着林戈张牙舞爪的咆哮一通，声音难听就好像铁刷子刮牛皮一样。见林戈不理它，又跳过来对着林戈使劲挠，脾气眼见变得更加暴躁。 三个小家伙被母亲的声音吓的不轻，一个个跌跌撞撞跑的跑去李思语的房间避难。 林戈也没办法，只能猜测母玳瑁是不是发情期又到了。这样的雌性生物是惹不起的，他赶紧压低脑袋溜进派出所前面的办事大厅里。 “这都是什么事儿！” 满腹牢骚的蹲坐在办事大厅休息椅上，林戈郁闷不已，只感觉今天过的乱七八糟。 “这是怎么了？跟老婆吵架了？咪咪啊，不是我说你，对待老婆还是得谦卑一点，要多多理解它体谅它。” 朱俊轻佻的走过来，把一份文件压在林戈的脑袋上。 林戈一巴掌将文件打开，再怒视朱俊：“那我就祝福你，在蒋依依面前永远是一条狗！谦卑，卑微，微弱，弱不胜衣，哪怕玮哥都不能让你振奋起男人形象！混蛋舔狗，闭嘴！” 朱俊打了个寒颤。 还想继续跟林戈胡闹，但要办的事却看不到尽头。甚至更让朱俊糟心的，他今天要在这里值班到明天早上八点，完美错过跟蒋依依的约会纪念日。 “不知道依依会不会生气？” 朱俊叹一口气。 “我说这位同志，你能不能快一点？大家都在排队等你！还有，你们派出所是怎么回事，怎么让闲杂动物跑进来了，这得多脏啊！” 坐在后面的老太太喋喋不休的指责。 “是！是！那么这位奶奶，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朱俊态度非常好的回应。 “哦！没事儿。我就是来蹭个空调的，顺便学一下新的广场舞。” 老太太丝毫不觉得不对，理所当然的道：“但是我没事儿，不等于别人也没事儿啊！你看看，这么多人在这边挤着，多碍事啊！要我说你们就该多开几个窗口，快点帮群众把事情给办了！人民交的纳税钱不是让你们偷鸡摸鱼的，别以为我没看见，那边办公室里的人都凑着聊天来着，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为人民服务上面？” “奶奶，那边是办案区，同事们是在讨论案情。” 朱俊嘴角有些抽搐，却只能耐心解释道：“我们派出所人很少，但是却非常忙。同事们都很辛苦，也能够理解大家等的着急。这样吧我去前面帮忙，就不和您聊了哈。” 一脸无语的回到接待台，朱俊面无表情的对旁边闫子墨道：“是谁又把wifi密码泄露出去了？那边一群老人在蹭空调蹭网络，一边等门口广场舞开始，一边对咱指手画脚呢。” “你跟蒋依依说去。” 闫子墨头也不回，只迅速操作电脑道：“除了她那个烂好心的，还能有谁？人家大妈要办事手机没流量，她就把wifi给人家登了。呵呵……结果人立刻就给转发到跳舞群里。” “我给李一铎发消息，让他改密码。话说今天什么情况，来这么多五六十岁的？” 朱俊瞬间认怂，迅速转移话题。 “你信不信你敢改密码，明天你就会收到一堆的投诉？” 闫子墨冷笑了一声，又无奈道：“这不是国家公布了新的退休年龄么？有些人就异想天开，想把自己的年龄也给改了。呵呵……国家延长三年，他们就改大三岁，挺好。” 说到最后，闫子墨自己都气笑了。 朱俊无语的摇了摇头。 林戈在那边也听到了朱俊和闫子墨的议论，他同样露出一脸无语的表情。 这些老人以为改年龄是什么特别容易的事情么？为了占便宜，脸都不要了？ 有的明明还有五六年才退休，却硬是非要让自己早出生四五岁好早点退休，一个个也太离谱了。 而且……这种事能区区派出所就能够给他改的？ 太为难人了吧？ 不过看闫子墨的样子，她好像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作为一名户籍女警，闫子墨虽然年轻，但也是各种各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十八九岁的爸妈抱着儿子过来要给办户籍的见过没，闫子墨就见过不止一个两个。 眼见随着派出所门口广场舞开始时间越来越近，办事大厅里的老人也越来越多，林戈实在待不下去，只能转头又溜去办公室那边。 聂国强不在，他去检察院那边沟通郑某案的情况了，一副硬是打算将那个强奸犯搞成死刑的架势。 聒噪的郑明星也不在，这让林戈松了口气。 林戈溜进聂国强的办公室，嗅一嗅发现这间办公室里属于他的气味变淡了很多。 也对！ 自从猫舍修好之后，林戈就很少晚上跑来聂国强的沙发休息了。那边还有李思语伺候，这边却不是一堆人讨论案情就是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让猫非常不习惯。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办公室里烟的气味更加浓厚了，看样子聂国强这些天真的很忙，也很烦恼。 林戈跳到后面窗户上，用力将玻璃窗推开。 呼呼的大风立刻吹进来，带来冷意也带来新鲜的湿润空气。只是聂国强办公桌的文件纸也被吹飞出去几张，林戈回头看看没太在意，到时候让聂国强自己捡就行了。 “你这家伙，又来给老聂捣乱！” 余正伟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林戈懒洋洋的趴在聂国强办公椅上打瞌睡。 房间里风刮的有点狠，门旁边挂报纸的架子也呼呼作响。但这猫完全不受这些嘈杂声音的影响，懒洋洋在那里甩尾巴，表现的比办公室主人还要更加惬意。 “嘿嘿……看老聂回来怎么收拾你。” 余正伟威胁一声没打算管，也没有给聂国强擦屁股的打算。他将手中文件夹放到墙边柜子的玻璃橱窗中，回来时候在林戈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都是立了功要拿功章的猫了，怎么还这么懒散？难怪小郑说要对你约束的紧一点，你这样子确实欠教育。” 林戈睁开眼睛，不爽的瞪了余正伟一眼。 “咳！” 林戈的眼神让余正伟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有个事儿，咪咪跟你说一下。市局安排过两天去漳市大学搞一场警务展示，加强对学生们对违法犯罪行为的认知，以及提高他们的防骗防伤害意识。由于咱们派出所最近表现的好，市局要求我们也派出人手跟龙泉派出所合作参与。我想一想，觉得你该去表现一下。” “为毛？老子又不会说话？” 林戈惊讶的爬起来，为什么又是漳市大学？那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去第二次！ “如果搞的太严肃，学生们就不会产生兴趣，更别说接受教育了。”余正伟看懂了林戈的眼神，笑着解释道：“所以市局出了个主意，让你这位猫警长参与进来，吸引学生们的注意。呵呵……你说大说小也曾经是个网红，警猫的特殊身份也会让那些孩子产生好奇心。所以咯，我这是通知你，而不是跟你打商量。” “商量个屁！” 林戈重新趴下来，用前爪捂住两只耳朵。 “咪咪，你也不想今年派出所的奖金，因为你让市局心里不痛快而出现问题吧？” 余正伟使用灵魂拷问术。 “关我屁事！” 林戈继续装死。 “聂国强下个月要带那孩子去南省，万一事情不顺利耽搁下来，那旅差费可就要超预算了。就算我愿意给他报销，但是所里的小金库……” 余正伟施展绝杀。 (本章完) 第141章 再来大学（万字四更求票） 第141章 再来大学（万字四更求票） 林戈没有办法拒绝余正伟的要求。 或者说从一听到那话开始，他的所有任性就只是在向余正伟进行抱怨和提要求，在这之外事情肯定是要一丝不苟的做完的，因为他是一只警猫。 可以任性，可以耍脾气，却不能胡闹。 林戈有这样的觉悟。 所以两天后，林戈跟着一群警察再次来到漳市大学。 除了必要留在派出所里工作的人外，其他的人全部出马。虽然真说起来有空的也就两三只，但有辅警填充位置在加上龙泉派出所的大部队，组合起来气势还是很强大的。 龙泉派出所来了十个人，是漳河派出所的三倍多。 没办法，谁让人家龙泉派出所地段好，实力也雄厚呢？ 漳市市委市政府，漳市人民法院，漳市检察院，漳市行政服务中心……这些大大小小的政府机构全部都在龙泉区。再加上漳市大学，漳市两个最好的高中，龙泉区万达商圈等等教育商业资源，自然而然的龙泉派出所就需要更多的警力，也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它比起来，漳河派出所简直寒酸的像个乡下人。 要知道，龙泉派出所甚至还有专门的巡警中队以及机动联防队伍，警车和摩托数量比市内外任何一个派出所都多，如何不让人羡煞？ 当然，相应的他们责任也更重，任务也更复杂，需要应对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更多。 总得而言，没有说在哪边当警察会很轻松的，警察就不是轻松职业。 两家派出所辖区是挨着的，这些个警察们自然也都相互认识。 来到漳市大学后，一行人互相打了招呼，一边笑称这是难得的休假，一边又互相讨论派出所里的各种琐事，嘻嘻哈哈开始做准备。 在正编警察的后面，辅警同志们也正在将各种各样的宣传牌还有展示资料，以及待会儿搞宣传需要的声音图像设备，一股脑全部从警用皮卡上卸下来，忙的满头大汗。 林戈也是这时候才从警车里跳出去，后面跟着一脸紧张的李思语。 她还是第一次真正参与到警政相关工作中来，这会儿表现的十分拘谨。甚至这姑娘还是现场所有人中地位最低的那一个，她连辅警资格都还没有拿到手。 当然看在林戈的面子上，倒也没有人为难她。 钱伟？ 就像曾经的漳市公安局一样，漳河派出所也已经放弃他了，只当没这个人。 “哟！这就是你们所里那只警猫吧，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啊！” 一名年轻警察揽住朱俊的肩膀。 朱俊恶劣一笑，激将道：“呵呵……要不你试试成色？说实话一对一，我不觉得你是咪咪的对手。哦，顺带一提这混蛋下手从不留情，你小心别被破相了。” “嘁！当我傻？这小猫跟持枪歹徒拼命的视频，在周一会议上被老大循环放了快一百遍了！” 年轻警察翻个白眼。 朱俊无语的看了这货一眼，所以你是明知故问跑来找存在感了？ “不是！它身后那姑娘，挺漂亮啊！啥身份，有男朋友没？” 年轻警察这才露出本相。 朱俊咧嘴一笑，反勾住这家伙的脖子：“你调过来漳河派出所，我给你牵线，怎么样？我跟你说，这姑娘确实不错！性格温柔又能干活持家，娶回去当老婆肯定不亏。” 年轻警察双手一摊，很光棍的道：“我没意见！只要你能说服我们老大，我巴不得去漳河那边松口气。你是不知道，龙泉这边死麻烦的！各种领导又多，总是莫名其妙就接到一些王八蛋的投诉。呵呵……缺德啊，前天我们所的小钱就被坑了。他执法的时候被一个八婆拿手机怼着脸拍，还给上传到了网上。更糟心的这蠢货当时忘记开执法仪，想辩解都没有证据。最后明明是那八婆的责任，小钱却受到处分。呵呵……直接调岗，辛苦几年的成果算是喂狗了！” “活该！执法仪都不开，他执的什么法？” 朱俊冷笑了一声，一点都不同情。 一群警察在那里一边干活一边议论纷纷。 男人么？大老爷们凑在一起，少不得抱怨上司、讨论时政，再说些荤笑话。李思语面红耳赤的站在一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她有心帮忙搬一下东西，却被男人们赶紧哄住，说什么也要她在旁边休息，不给她插手机会。 这让李思语更加心虚。 林戈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两只爪子摆成圈儿，将一只路过的蚂蚁困在中间。 无论蚂蚁往哪边跑，他都立刻用爪子拦住，逼着人家改变蚁生方向。可怜的无辜蚂蚁转着圈儿跑的累死累活的，林戈却玩的不亦乐乎。 他是不可能听安排干活儿的，等一下也就像个吉祥物一样吸引一下观众，再对着镜头摆几个poss，任务就算完成了。 而李思语？ 她同样也是吉祥物！ 林戈用来吸引女生，李思语站出来吸引男同学，这就是今天漳河派出所摆出来的攻略战法。 不得不说，她穿上警服还是挺漂亮的。上身笔挺饱满，短裙贴身有致。就连黑色亮纹的丝袜也让路过的人都看两眼，再露出赞叹不已的眼神。 她穿的这一件警服是闫子墨的，比较小一号，蒋依依的李思语穿不来。 嗯。 大约一个小时后，现场准备完成。 展示而已，不是开会，没有那么多发言讲话和繁文缛节。 市局的领导和漳市大学的领导都来看了，表示非常不错。他们例行对警察们表示感谢，对他们辛苦一趟表示歉意，然后就直接宣布宣传展示活动正式开始。 之前就有很多大学生在旁边好奇围观，这会儿更是纷纷的凑上前。 有的认真倾听展示场中央的警察讲解法律，描述曾经碰到的案件，教导怎么应对违法犯罪行为，有的则在各个展示牌前认真观看。 说真的，学生们对这种活动的态度，比在外面广场针对路人的效果，要好很多。 大家都很专注，配合的也很热烈。 有些女生看到展示牌上吸毒的后果以及吸毒后瘦如骷髅的人的样子，会露出厌恶和震撼的神色。也有人对毒品的各种类型比较感兴趣，一边看一边在那里拍照。旁边的描述诈骗以及现代网络诈骗的宣传板，也有许多学生驻留。而那些暴力伤人乃至死人的案件招牌，更是让男生们议论纷纷甚至义愤填膺。 随着活动持续，得到消息的学生也是越来越多。周末本是休息的日子，但这样的热闹还是引起许多学生好奇，很快将现场围的里三圈外三圈。 人真多啊！ 林戈头疼的感慨。 “哇！真的有穿警服的猫啊！好可爱，好彪！姐妹帮我拿下手机，我过去跟它合个影。” “真的假的？猫也能破案？” “我碉堡了！兄弟们看看，看我看到了什么？穿警服的猫，卧槽它的爪子好尖，警察不给它剪指甲的吗？” “这猫好乖啊！” 围着林戈的人非常的多，特别当林戈和李思语站在一起的时候，拍照的人更是数之不清。 李思语旁边有许多人问东问西，甚至有胆大的主动找她合照。而林戈哪怕只是懒洋洋的打个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也能让人群发出惊呼声。眼睛一瞪，就让几个小女生兴奋尖叫。 漳河派出所的小心思果然成功了，龙泉派出所勾引到的观众瞬间将骗过来大半，让在中场辛苦热场的龙泉派出所警察们非常不满。 干！老子们才是主力好不好，口都说干了！ “咦？这只猫……” 路过的黎萍露出诧异表情，她瞬间就认出了林戈。 林戈穿着警服的模样让她感到陌生，但他额头的伤口却又那么明显。黎萍好奇的挤进人群盯着林戈看了许久，又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将它发给刘教授。 “在哪里？学校前面的大操场？” 意外的，刘教授很快就回了消息。 (本章完) 第142章 林戈的过去 第142章 林戈的过去 “唉那猫，你会不会后空翻？” 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不礼貌的叫喊，引得一众警察怒目而视。 警察又不是不上网的原始人，哪里不知道这句梗的意思？对于一只警猫来说，这句话的侮辱性有些严重了。 学生们也纷纷看向开玩笑的混蛋，发现是一个依旧得意洋洋的蠢货男生。他面对众人的注视丝毫不觉得羞愧，捧着肚子在那里哈哈大笑。 “这位同学，有这么好笑吗？” 朱俊微笑着质问。 “开……开个玩笑啦。再说了，就一个后空翻而已，我又没说什么不礼貌的话。”男生故作潇洒的耸耸肩膀，只可惜他偷瞄的女生们都厌恶的转过头去，根本没有一个搭理他。 男生有些不爽，眼睛一转开始继续寻找显摆自己的办法。 “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一个有些虚弱的老人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来。 男生被吓一跳赶紧回头，看见的是一个头发白表情却严肃的女老师。她身形消瘦面孔却不怒自威，平静又恐怖的眼神让男生打了一个哆嗦。 “我……我开玩笑的。” 男生瞬间后悔了，胆战心惊的不敢回答老人问题。 “他是经管班的，我在大课的时候看到过他。” 人群中有人偷偷报信，引得男生怒目而视。但老人眼皮一翻嘴唇微动，他就像鹌鹑一样赶紧低头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同时像鹌鹑的，还有林戈。 老人身上传来的，让他莫名感到熟悉的亲近感，再加上老人身后的那个麻辫，都让林戈有一种非常不安的预感。 或许，可能，大概，他真的认识，至少见过这个老人。 麻辫那天的话，很可能不是在胡说。 甚至在看到这位老人的刹那，林戈心里还涌起一阵心疼的感觉。老人比起过去苍老太多了，也虚弱太多了！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严厉的对学生进行批评教育，那才是她该有的风格。 “你的名字叫咪咪？” 一众学生纷纷让开位置，让老人缓缓来到林戈面前。她朝林戈伸出手，林戈一动也不动任由耳朵被老人捏住。 不是摸脑袋，而是捏耳朵。很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松的捏，像按摩一样。 林戈舒爽的翘起尾巴，闭着眼睛打一个呼噜。 “呜……” 黎萍激动的捂住嘴。 这边朱俊，还有谢华，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咪咪什么时候变这么乖了？ 别说捏耳朵，就是摸脑袋，平时它也是要反抗的。甚至不止他们这些铲屎官，就连同样是老人的那些到派出所门口跳广场舞的老头老太太，平日里也别想摸到咪咪一下。 聂壮壮郑家成谢载柒，谁没被这家伙给揍过？尊老爱幼，对这只猫来说是不存在的。 可这会儿，这是怎么了？ 朱俊和谢华对视一眼，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测。 “我是漳市大学生物系教授刘珺淑，这只猫很对我的胃口，能让它陪我这个老家伙在周围走一走吗？”名叫刘珺淑的老师忽然开口，表情不像是在询问，而是在做通知。 朱俊谢华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点头的。 这老人的气质，让他们有一种看到学生时候的班主任的感觉，那属于是本能上的被压制，完全不敢反抗。 再回神的时候，咪咪已经跟着老人乖乖离开了。 “真是奇了怪了，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咪咪也听这位老教授的命令了？” 朱俊百思不得其解的嘀咕一声。 “给聂局打电话吧。” 谢华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朱俊摘了帽子揉一下脑袋。 “咪咪啊，他们都很关心你呢。” 走在操场上，刘珺淑一边和林戈说话，一边礼貌应对路过同学的打招呼。 “……” 林戈一声不吭，乖乖走在老人右侧脚边。一人一猫的速度几乎同步，身体间距也是分毫不差，就像练习过许多次一样。 林戈可以用自己的一切打赌，他跟这个老人肯定认识，而且曾经的关系一定非常亲密。否则怎么都不至于，这个身体仅只用条件反射，就能够和老人同步到这种程度。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流浪猫呢？” 林戈心乱如麻。 当然，以他自己的意志，他肯定是不会跟老人回去，重新再做一个宠物的。 “进来吧。” 刘珺淑打开门，将林戈领进屋里来。 刚才还想着绝对不进老人家们的林戈，一言不发的低头走进去。 依旧还是熟悉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家里的一切他都有印象。哪怕是闭着眼睛，也可以在这里随便行动不怕撞墙。林戈的心情越发糟糕，只感觉一切都非常的不真实。 “我是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而且看到你现在过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老人抚摸着一个相框，忽然缓缓的开口。 林戈抬头看去，相框里是年轻时候的老人，旁边还有一个笑得天真漫烂的小姑娘。这大概就是老人的女儿吧，不知道是不是麻辫说的出国不回来了的那个。 “那天你跑出去的时候，身上满是血。我原以为小米不会再犯第二次错，可没想到她这一次做的比上一次更加过分。等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跑的没了影子。” 刘珺淑声音渐低，她颤巍巍的蹲下来，用手摸住林戈的头：“对不起啊，我找你找的太迟了。小米缠住了我太多时间，让我以为……以你那时候的伤，再不会有第一次那样的幸运……小乖。” 她的大拇指，在林戈额头的伤疤上轻轻抚摸，语气也是渐渐悲痛。 林戈的身体，猛然一僵。 第一次？ 这么长时间以来，林戈一直都有思索，自己额头上的伤疤到底是哪来的。他一直以为这个疤痕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原来其实只是……被人给打的啊！ 甚至按照老人的说法，那一次也差一点就被打死？ 开什么玩笑！ 林戈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 至于老太所说的第二次挨打，林戈已经不愿意多想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会让自己进入这具身体，为什么老人所说的严重到致命的伤势这具身体却没有死去，这些事情已经找不到一个可以继续纠结的理由。 因为……没有意义了。 他现在的名字叫林戈，被那群混蛋们唤作咪咪，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叫什么小乖！ 就让这个伤疤，断绝自己和过去的联系吧。 抬起头再看看老人，林戈转身离开。 在房门外，李思语纠结又紧张的站着门口。刘珺淑教授的身份，对她一个高中肄业的半文盲来说，压力简直比泰山还要高。哪怕她这些天一直在拼命学习，面对刘珺淑的时候也依然自卑到麻木。在刘珺淑带林戈过来的时候，她甚至不敢追的太近。看林戈和刘教授并肩行走，她还恨不得代替林戈享受一回。 “咪……咪咪……你被刘教授赶出来了吗？”李思语紧张又疑惑的发问，觉得林戈这么快就跑出来，既不礼貌也不划算。 林戈转头就走，懒得跟这个笨女人解释！ 嗯！对这个笨家伙而言，说不得知识分子放的屁都是香的！ 林戈鄙视的盯着她。 猫和铲屎官开始闷闷不乐的往回走。 只是没走两步，背后忽然传来刘珺淑的声音。她手里拿着一迭相片，对李思语招手道：“小姑娘，是你在负责照顾咪咪吗？既然如此，这些照片你拿走吧，给它留着做个纪念。” “好……好的！” 李思语激动又紧张的返回去，从刘珺淑手中接过照片。 低头一看，第一张就是一个熟悉的幼猫，被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抱在怀里逗弄。忍不住翻开第二张，还是这个笑的开心女人，以及稍微长大了一点的小猫崽。 “威廉一共来了这栋房子两次。” 刘珺淑看着不远处等待李思语的林戈，缓缓的道：“他来了两次，你就咬了他两次，小米也打了你两次。哎……这些都是命数，只怪我没有把小米培养好……” 从今天开始直到下月初都是双倍月票，在这里求一下 (本章完) 第143章 愁上愁 第143章 愁上愁 刘珺淑的女儿叫马小米。 林戈，或者说之前的小乖，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抱回来领养的。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小乖是马小米的宠物，并不是刘珺淑养的猫。 从照片可以看出来，小乖和小米的关系其实非常好。刘教授给李思语的一迭照片，其中八成是小米和小乖的合照，照片上一人一猫非常亲昵，看起来十分幸福。 直到，一个叫威廉的法国男人忽然出现。 英俊潇洒，幽默多金，又自带属于法国人的浪漫光环，马小米很快被勾引。她像发了疯一样沦陷在这个男人的言巧语中，对家人和宠物不再像过去一样亲近。 而小乖……不知道为什么对威廉十分抗拒。 威廉到刘珺淑这边的学校宿舍一共来了两次。 他谈吐得体，刘珺淑思想也不保守，第一次的见面就认可了威廉和自己女儿的关系。但是当威廉试图连马小米的猫也一并解决的时候，他意外遇到一只说翻脸就翻脸的猫，被小乖狠狠一口咬在食指上，顿时血流如注。 然后……刘珺淑不敢置信的看到，自家原本听话懂事的女儿瞬间暴怒。她毫不犹豫操起旁边拖把狠狠砸在猫身上，狠狠一击将小乖打伤进了医院。 这就是林戈额头伤疤的来源。 虽然事后冷静下来的马小米拼命对母亲和宝贝宠物道歉，但刘珺淑已经开始思索女儿和威廉的关系到底有没有问题。 她试图劝说女儿回头，可马小米已经像入了魔一样沉沦在威廉的甜言蜜语当中。 在她看来完美的威廉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更何况威廉已经向她求婚。两个人将在神圣教堂以及圣父圣子圣灵的注视下幸福生活，母亲只需要祝福她就可以了。 至于爱猫……很抱歉，在威廉和小乖之间，她只能选择一个。 马小米跟威廉去了法国，两人结婚了。 从此小乖就跟刘珺淑一起生活，一个老人一只猫，相处的十分融洽。似乎一切都很顺利，无论是女儿的婚姻还是猫给予老人的慰藉。直到半年后，马小米带着威廉忽然回国。 她向刘珺淑提出了一个非常让老人惊讶的要求，请求老人将她这辈子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交给她唯一的女儿，带到法国去。 母女二人展开了争执。 然后……就在老人爱女心切无可奈何的打算稍微妥协的时候，一直黏糊糊的凑在马小米脚边，兴奋的向女主人撒娇的小乖，再一次突然的咬了威廉！ 如出一辙的，马小米又一次发疯了。她疯狂的殴打小乖，直至它终于承受不住，选择逃跑。 而刘珺淑，也在小乖的惨叫声中彻底清醒过来。她坚决拒绝了马小米的要求，甚至不再理她而是跑出去找猫，让这个咆哮要断绝母女关系的女人带着咒骂和诅咒再度离开…… 故事，就这么以省略号结束。 林戈沉默的躺在派出所大院的草坪上，听着李思语讲述她从刘珺淑口中知道的事情经过。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会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反正听着这样一个故事，林戈并没有身临其境的回想起来什么。 甚至除了对刘珺淑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外，他对那个叫马小米的女人根本没有半点感觉。脚边那一张张的幸福照片没有给林戈带来任何触动，就好像只是一个别人的故事。 对林戈来说，这会儿也只是听完了一个故事而已，一个人跟猫相处，从幸福到背弃的故事，一个传统意义的悲剧故事，仅此而已。 小乖是小乖，林戈是林戈，他很清楚这一点。 至少从灵魂方面来说，两者也是截然不同的。林戈可以从小乖的故事里找到共情，却也仅此而已。 “咪咪……原来你过去，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 李思语一副往事不敢回首的感慨表情，心疼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猫，在心里猜测这只猫这会儿一定特别难受。 “难受个屁！” 林戈翻个白眼！ 故事唯一的价值，就是让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有了一个具体可追溯的身份，让它有些特殊的本事可以找到一个和生物学教授有关的合理解释，仅此而已。 对于林戈和漳河派出所来说，通过这件事知道这只猫不是凭空出现的，这样就够了。 难道还真要为那个愚蠢的女人共情？ 别逗了！ 管她去死！ 林戈站起来，懒洋洋的伸一个懒腰。 见李思语一副读完悲情故事之后的感慨神色，林戈翻个白眼打算回去猫舍补觉。今天在大学里当了一天吉祥物，莫名的居然比追捕一百个犯人还要更累一些。 “咪咪！刘教授跟我说，让你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 李思语一边收拾照片，一边对林戈道：“老人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确实需要陪伴。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女儿如今又是这副样子，只有你能够给她一些慰藉了。” “别闹了！老太太只是前几天受了风寒，在家养病看起来比较孤单而已！她身边围着的人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关心她的学生更是能绕漳市大学两圈，你数都数不完！” 林戈看穿了李思语试图把他诱拐去漳市大学的阴谋。 这个无脑崇拜知识分子的蠢女人，已经被刘珺淑给收买了。 哼！ 甩甩尾巴，林戈溜进食堂。 他打算趁着晚饭时间还没到，先在食堂里寻找一些味道更好的美食。李思语总是只给他拿轻盐味淡的食物，嘴巴里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哎，咪咪，不准进来！” 食堂胖大厨发现林戈，赶紧敏捷的跳过来将他拦住。 “你胆儿挺肥啊！” 林戈瞥了这家伙一眼，居然还敢拦路？ “咪咪哎，我的小祖宗！别胡闹，食堂不是由你任性的地方。你上次手欠把我晒在筐里的干鱼翻的乱七八糟，又被郑教导看见，结果一筐子白刁儿全部浪费了。” 胖大厨苦口婆心的劝说，实在不忍心这只猫继续糟蹋食物。 “胡说！那天我只是好心帮你给咸鱼翻面，让它晒的更加均匀！郑明星那王八蛋嫌弃干鱼不卫生，这事儿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林戈怒视胖大厨，拒绝他的诽谤。 可胖大厨就是不肯让路，还套着一双加长的塑胶手套，生怕林戈对他动手。 林戈心情越发不好，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不过他没有离开食堂范围，而是转道去了侧面食堂厨师们休息用的小房间。在房间里找到胖大厨的宝贝，扯开鱼竿袋拉链将里面乱七八糟的装备都刨出来甩地上，这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哼！你就慢慢收拾吧。 林戈报复完毕，恶趣味的想象胖大厨挺着肚子艰难蹲在地上的样子，恶劣一笑感觉心情舒服了很多。 果然，就是要做坏事才开心。 林戈恶劣的想着，回到猫舍，眼见瘸腿居然敢趴到他专用的那一截猫爬架上，顿时找到借口把瘸腿也给揍了一顿。 三个小家伙被吓的噤若寒蝉，赶紧夹着尾巴躲去母亲那边。 然后……林戈又把贝贝蹂躏了一通。一边蹂狗耳朵一边还叫‘你被抛弃了，百庙派出所不要你了’这样的话，让可怜的贝贝只能低头呜咽，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 “咪咪今天这是怎么了？像个恶霸一样？” 张勇抽空出来抽根烟，正好就看见林戈发神经的样子。这猫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要来折腾两下的情况，让张勇赶紧躲远一些，生怕变成池鱼被殃及到了。 “是这样的……” 李思语把今天发生的事向张勇解释了一遍，再拿出刘教授送的照片给张勇看。 “什么垃圾人！” 张勇毫不客气的把照片丢掉，心里却把这件事给记住了。他现在非常庆幸，幸好咪咪小的时候也在做正义的事情，否则国有科研成果流失，这损失可就太严重了。 他不爽的弹一下烟头，烟灰洒落下去，把照片上女人的脸整个遮掩。 (本章完) 第144章 愁上层楼 第144章 愁上层楼 林戈在派出所胡闹了一天，弄的整个派出所鸡飞狗跳，总算把心里的郁闷全部发泄干净。 所里大部分人也都知道了林戈今天胡闹的原因，看在这小混蛋居然有这样一个凄惨过去的份上，今天就不跟他计较了。 甚至就连郑明星都选择了忍耐，只把林戈的事情往上面提了一嘴，让公安系统加强对马小米这个人的关注。 他很清楚，刘教授之所以通过李思语将这件事告诉派出所，为的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原因。 作为母亲的她，无法对自己女儿去做什么，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块肉。 但是作为一个国家正职教授，她又不能对女儿卖国的事情视而不见。所以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当做毫不知情的不小心说漏嘴，将一切都交给国家来处理。 之后，就看马小米的造化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郑明星摇了摇头，再想到自家那不省心的儿子，一心扒在事业上的妻子，不觉有一种当初为什么要结婚的淡淡的后悔。 “你真的不抽个时间跟弟妹好好谈谈？” 聂国强给郑明星递一根烟，被郑明星摇摇头拒绝了。 “没什么好谈的，她有她的志向。说实话我和她这种家庭环境，都是从小就知道要往上奔的道理。她既然觉得她还能再往上走几步，那就随她去拼好了。” 郑明星看一眼旁边沙发上占据大片位置的混蛋猫，也不顾忌这家伙，只淡淡的道：“反正对郑家成来说，有一个身份显赫的母亲也挺好的。到将来如果他也想从政，也算有一个强大助力。至于谈谈……呵呵，老聂你别说傻话了。无论她的职务还是我现在这个位置，哪一个是说退下来就能退下来的？” “郑家成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过母亲了？” 聂国强有些无语的叹一口气，他完全不知道这种事业心强的家庭，对孩子究竟能有什么好处。 “一县父母官呢！她现在是多少人的母亲？” 郑明星瞥了聂国强一眼。 “哎！也是为难你了。” 聂国强拍拍郑明星的肩膀，看着这家伙转过身甩甩手，潇洒的离开。 他知道，郑明星为了家庭和儿子，已经牺牲很多了。 如果不是儿子需要人照料，家庭需要人专门维系，他其实根本没必要回来基层。一个不到四十的派出所二把手，明眼都知道其中的含金量。但是只可惜，夫妻二人必须有一个要为家庭做出妥协。郑明星的妻子作为全国都少有的年轻县长，仕途可想而知。和她相比，妥协的只能是郑明星，不甘心的也只是能他。 这种事，外人是没有办法评价和干预的。 只能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谁能想到偶尔会去聂国强家吃晚饭的郑家成，其实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过妈妈了呢？ 想一想，他给江燕打个电话。 “今天小郑值班，郑家成来咱家吃晚饭。你下班了买点儿好吃的吧，我记得这孩子喜欢吃烧鹅，给他买半只回来？” “聂国强，你是不是发疯了？你以为烧鹅是烤鸭烤鸡，随随便便就能够买的到吗？你张口半只烧鹅，这玩意儿我甚至要开车走半个漳市，才能找到卖的地方！而且……还是下班高峰期！” 江燕在电话那头咆哮。 “呵呵……别生气啊燕儿，这不是郑家成那孩子看着让人心疼么？”聂国强尴尬一笑，再瞪一眼沙发上看热闹的猫，低声下气的道：“就辛苦你这一回了，我晚上给你按摩？” “合着自己儿子不用心疼是吧？你什么时候对壮壮这么细心过？还有，按摩个屁，哪一次不是老娘给你按摩？” 江燕依旧在电话里发飙。 聂国强不知道自家老婆今天是吃了什么枪药了，但隐约感觉很可能和在沙发上贱笑的这只猫有关。而且猫笑起来是真他么的贱呐，看着就让聂国强有握拳的冲动。 林戈确实是在幸灾乐祸。 在自己感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忽然发现别人情况比自己更加糟糕，还有什么事情比这种让人忽然身体一轻的感觉更加畅爽感呢？ 自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聂国强和郑明星的磨难却还在继续，甚至永无止境！ 哈哈……爽！ 林戈笑眯眯的翘起尾巴，贱贱的笑容让人看着就不爽。 聂国强一边承受电话那头妻子的啰嗦，一边走过来揪住林戈的后颈，把他提起来从办公室里丢出去。 林戈既不挣扎也不生气，嘿嘿…… 他摇头晃脑的蹲在聂国强办公室门口，看着聂国强表情越发无奈，继续低声下气的哄老婆。 然后就在聂国强即将把糟糕心情转移给其他对象的时候，林戈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他来到郑明星办公室，看一眼低声打电话谈工作的那家伙，再不屑的经过对蒋依依施展舔狗之术的朱俊，用后腿踹他一脚，这才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地盘。 瘸腿躲在墙角胆战心惊的盯着这边，林戈却大发慈悲没有再揍它。 嗯，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过去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想，反正大概率马小米是不可能再回国找他还有刘珺淑老人的麻烦了。仅仅只涉及到‘卖国’和‘间谍’四个字，就注定了她的未来。 只可惜啊，刘珺淑教授中年失去丈夫，晚年失去女儿，真的算是很可怜了。 有机会，还是去看她一眼也好。 林戈已经能够用平常心对待这些事了，再看刘珺淑老人也不再有之前的纠结和警惕。就当是又多了一个铲屎官和一个对他好的人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 林戈看向在房间里皱着眉头做卷子的李思语，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猫屎臭。这家伙这段时间对猫舍，对他，对其他几只猫的照顾也算无微不至，或许可以给她一点奖励。 别的不提，成人大学什么的，对刘珺淑教授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喂？啊！李叔，有什么事儿吗？” 一通电话忽然打断李思语的学习进程。 她学习的氛围其实挺不好，毕竟这么多猫狗要照顾，很难有一个比较稳定的学习时间。断断续续的读书写卷子，哪怕再认真，学习效率上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当然，派出所招聘她的目的是照顾猫狗，能让她分心读书，已经相当不错了。 林戈静静的看着李思语因为这一通电话皱起眉头。 “叔啊，我在上班，没有时间。” “哎！上什么班？你现在重要的是赚钱吗？你现在重要的是趁着年轻，赶紧找一个好人家！趁着现在身体好，支持国家政策多生两个孩子！我跟你说，别因小失大，快回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很擅长讲道理。 “回不来啊！我上回不是告诉您了么，我在派出所上班！您觉得这样的单位，是随随便便就能辞职的？” 李思语还知道拿派出所当挡箭牌，让林戈满意的点点头。 “我都打听了！派出所怎么了，还能逼着人干活啊？你是有编制还是有合同，怎么就不能辞职了？或者现在不辞职也行，你先请个假回来见个面儿，谈结婚的时候再辞职也行。” 见李思语沉默不语，电话那头又苦口婆心的道：“语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爹妈，也是我帮你安葬的！我对你，不坏吧？你觉得你李叔我，会做出害你的事儿？这女孩子，总是要成家的！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就算舍不得好单位，那也可以先谈着看对不对？难道派出所还能不近人情不准人结婚？” “可我现在不想谈……” 李思语糯糯的低声回应。 “哎……” 电话那头还要再说，忽然李思语的手机被人夺走。她抬头愕然一看，竟是路过的李一铎被林戈给驱赶了过来。 李一铎已经听到一些内容，抢过手机伸长手臂把距离拉远，笑着大喊道：“思语，思语！待会儿下班了咱们去哪里玩？我知道漳河万达那边开了一家畅游吧，我俩去包宿吧。” (本章完) 第145章 电灯泡（万字四更求月票） 第145章 电灯泡（万字四更求月票） 李思语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一铎，电话那头也被吓到，半天再没吭出一句话。 似乎感觉到尴尬，那头很快把电话挂掉了。 李思语同样尴尬，指着李一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这人，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他要去什么吧玩了？ “呵呵……这样他们就不敢再打扰你了吧？” 李一铎将手机还给李思语，再低头看一下桌子上的试卷：“哦，微积分啊？唔……如果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只要我在派出所又有空，就一定帮你解答。” “真的吗？” 李思语大喜过望。 她正在发愁这种事呢！对她而言，微积分的复杂程度有些过头了。哪怕在网上能够找到各种视频，上面的讲解也不足以让李思语弄懂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见李一铎摆摆手一副‘我很内行’的架势，李思语小心翼翼道：“那个……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我知道你工作忙不好打扰，我问之后你迟一点教我也可以。” “我扫你？算了，直接群里加你，你同意一下就行。” 李一铎瞬间掏出手机，手指一刷调出微信，速度快的让人目瞪口呆。 “嗯，好，麻烦了。” 李思语愣一下，赶紧在手机上操作。 “yes！” 在李思语看不到的地方，李一铎激动的握紧拳头。 加了李思语的微信，他咳嗽一声又继续道：“话说你家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到现在还纠缠不休么？实在不行我给你出个主意吧，咱俩今天就真的去万达新开的乐玩吧玩一会儿。然后呢，故意拍几张亲密一点儿的照片，你放手机上。他们以后再来找你，你就把照片给他们看。他们知道你有警察男朋友，应该就不敢放肆了吧？” 说着李一铎自己都激动起来，似乎觉得这办法非常不错。 林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信口柴胡的贱人。 李思语也眨一下眼睛，似乎挺疑惑的盯着李一铎，半晌才道：“李哥，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啊？你拿这种话哄我，是觉得我很好骗还是觉得我真拿村里叔没办法？我只是看在他曾经对我好的份上，不太好硬着拒绝罢了。真要我不愿意，不接电话就够了啊，他还能专门跑来漳河派出所把我给绑走不成？” “……” 李一铎瞬间脸红脖子粗。 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精妙主意，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漏洞。当然他的目的只是在派出所这些群狼面前宣示主权罢了，确实真没觉得几个乡里人是什么麻烦。 因此面对李思语的询问，他尴尬的几乎找个地洞钻进去。 “哎！这就是宅男了！网络上夸夸其谈，模型消费重拳出击，轮到现实，怂的像个煞笔一样。” 林戈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李思语其实对李一铎还是有些好感的。毕竟真要说难道李一铎有什么坏心思？人家追求女生天经地义又光明正大，就是只会打直球有些蠢而已。 这样的男生真的会让女生觉得讨厌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他们顶多在竞争力上比一些高富帅什么差一些，但真涉及谈婚论嫁的时候，反而比太过耀眼的男人更加有安全感。 所以当李一铎尴尬到几乎要爆炸的时候，李思语笑了。 “李哥，那什么乐玩吧是做什么的啊？” “哎？啊？哦！哦！就是去玩的地方！各种游戏机，各种娱乐设施什么的，还有台球、乒乓球、保龄球、复合弓、溜冰等等一些项目，我一般是在里面玩不容易买到的日版swith游戏。” 李一铎傻傻的回应，让林戈继续翻白眼。 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游戏什么的，对李思语这样文静的女孩子哪里有诱惑力？带女生去玩游戏，也亏他想得出这种地方。 “保龄球啊，我还没玩过呢！规则难不难？还有弓箭，危不危险？” 意外的，李思语居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她虽然不太懂李一铎说的什么日版游戏，但是对于几种球类还有弓箭溜冰，她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兴趣的。 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的她，还真没玩过这样的东西。 “唔……” 林戈在一旁坐下来，拿爪子挠一下下巴，他好像也没玩过保龄球来着。为什么呢？好像是因为第一次去的时候就跟人发生了争执，之后就有些抗拒了吧。 “所以，你也要跟着去？” 李一铎面无表情的盯着这只混蛋猫，自己好不容易才约到李思语，这王八蛋居然要来当电灯泡？ 林戈冷笑着露出锋利白牙。 他就是来给李一铎添麻烦的，怎么能容忍你们这些王八蛋轻易离开光棍队伍？ “你这家伙……你他么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保姆伺候小弟跟随，甚至还尼玛有坐骑，就愣是不让我们这些单身汉痛快是吧？混蛋咪咪，我诅咒你没有小jj……” 李一铎碎碎念着，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盯着李思语怀里那只猫。 林戈不理他，李思语也笑的有些愧疚有些不好意思。但再低头看怀里这只猫，她又安心了许多。不管怎么说咪咪都是正编警猫，有它在应该没人敢欺负自己吧？ 在李思语的印象里，娱乐场所一般都是非常混乱的地方。各种不明身份的人在里面玩耍，一都很容易起冲突甚至发展成斗殴情况。 而李一铎只是一名辅警，一定没有咪咪有用。 如果李一铎知道李思语的想法，他一定会非常伤心。 辅警怎么了？全漳市也找不出第二个和他一样的辅警来！他的编制虽然是辅警，但那是因为李一铎不愿意受到约束！只要他提出打算入职，拿个合同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 就像张科一样，两人都只是懒得走后门而已。 否则真要拿个编制，不是轻而易举？ 除了所里领导和几个关系好的，所里很少还有人知道，李一铎同样是不缺钱的。 他玩的那些设备看起来简单俏，但事实上钱并不少。一架无人机一辆车也不是开玩笑，而且整个漳市能够肆无忌惮的在高空飞无人机的，也仅有他一人而已。 “哎！谁让是一眼看中的姑娘呢！忍忍吧，等将来她真正知道我的本事，就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李一铎有些恶趣味的安慰自己。 两人一猫很快来到万达广场，再上到最顶楼。 这边整整一层几千个平方，全部被这家乐玩吧包揽了。游戏的东西非常多，但场所却不算拥挤，也让做好心理准备的李思语松了一口气。 “哎！这位小姐，我们场所不允许带宠物进去。” 李思语被前台拦了下来。 “哦，它不是宠物，所以没关系的，可以进。” 李一铎懒洋洋的摆摆手，只顾着对李思语道：“思语，你想喝点什么？这边有那种专人调制鸡尾酒的地方，我觉得你可以尝一尝那种无酒精的，很有意思。” “先生……” 前台无语的盯着这个只顾对女生献殷勤的混账男。 什么叫不是宠物？ 不是宠物还能是什么？ 警察？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 哎？ 前台美女愕然看着李思语递来的警官证，上面那张略带嘲讽的猫脸怎么这么诡异呢？ 虽然不知道这张警官证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前台瞬间就想明白一个道理，有本事给猫弄一个警察编制的人，他的身份该有多牛逼？ 哪怕这张警官证是假的，但是一个胆敢在公共场所假扮警察的家伙，他的胆量又该有多牛逼？ 前台迅速做出结论，这种人不能招惹。 她微笑着将李一铎和李思语迎进场内，然后赶紧给领班发消息示警。 “哇！好热闹！” 刚刚进门，李思语就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镭射灯，还有在厂子里潇洒滑行的溜冰场高手们给吸引住了。 “哼！” 李一铎闷哼了一声。 很好，他确实不擅长运动。溜冰是吧，pass！狗才玩！ 求月票啊兄弟们 (本章完) 第146章 新的案情 第146章 新的案情 两个穿着溜冰鞋的菜鸟，战战兢兢的躲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扶着栏杆不敢乱动。 李一铎是最废物的，步子也不会迈，站在那里杵着像个门神一样。反倒李思语还敢尝试走两步，只是胆量也不够大，很快又怂怂的扶着栏杆退回来。 看着眼前一溜烟倒滑过去还沿途挑衅的高手，两个菜鸟对视一眼，都露出尴尬的笑容。 “哈哈……这运动，好像不太适合我们。” 李一铎面无表情的干笑，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掌握平衡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溜冰这项运动，和游戏里完全不同。 “嘻嘻，主要是旁边都是小朋友，让我挺尴尬的。” 李思语捋一下头发，左右看看赶紧低头。 李一铎哪能听这种话，赶紧指着自己有些发抖的腿帮女生缓解尴尬道：“怕什么，玩的开心就好。而且思语你已经会滑了，不像我，走两步都感觉像劈叉，两条腿根本控制不住。” 说着他还想给李思语演示自己身体有多僵硬，手松开栏杆慢慢站直，故作夸张深呼吸一口气，再小心翼翼往前走。 “哎？” 突然不受控制的，李一铎的两只脚同时朝前滑出去。他紧张的愣是收不回腿，眼睁睁看着身体迅速倒下。 “小心！” 李思语赶紧从后面挡住李一铎，竭力抓住栏杆再抱住他。两个人一起摇晃半天，好不容易终于重新站稳。 “不……不好意思啊。”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李一铎尴尬又激动的道歉，身体温度在迅速上升。 “嗯，能站稳了吧？” 李思语也很紧张，红着脸眼睛左右乱瞅生怕被人瞧见。 然后……她看见了一只眼睛里充满恶趣味的猫。 “嘤！” 整个人瞬间羞到不行，李思语条件反射把李一铎推开，转过身捂住脸面壁。 “唉？” 李一铎茫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嘁！活该！恶心！” 林戈不爽的冷笑出来。 他蹲在不远处休息区，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特别李思语回过神赶紧向李一铎道歉，又用力把这个只知道傻笑的蠢货拉起来的样子，格外让林戈对这个铲屎官怒其不争。 矜持啊，笨蛋李思语！ 你看那傻狗，脸已经红的跟喝了酒一样了！ 林戈鄙视的瞪了李一铎一眼，然后无聊的转头将注意力看向其他地方。 哪怕今天不是周末，这家潮玩店里人也依然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年轻人。 其中又夹杂着几个电灯泡一样到处碍事的小鬼头，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去上学。 一个小鬼胆大包天的想要来挑衅林戈，却被林戈用爪子在大理石桌上摩擦的刺耳声音给吓到，哆嗦一下一溜跑远。 林戈露出恶劣的笑容，再又不耐烦的甩甩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现场抽烟的人有些太多了，烟味非常呛。 明明墙上就挂着禁止吸烟的标识，而且场地里也没有哪怕一个烟灰缸，但依然还有几个黄毛红毛杂毛的杀马特，在那里一边抽烟聊天一边吐口水说脏话。 隔壁还有两个皮裤子在那里打拳皇，动作夸张把机器拍的砰砰直响。 他们俩也在抽烟，不过抽的不是常规香烟，而是一种被叫做电子烟的东西。 这东西浅浅吸一口，就能喷出十分夸张的大量白烟。烟气中还带着一股怪异甜味，让林戈十分的不适应。 同时林戈还发现，这两人抽一口烟之后，莫名变得更加兴奋了，打游戏的动作幅度也是越来越大。偏偏这种廉价游戏机比起十几年前的专业机器要稀烂，出招失败的那人顿时暴怒一脚踹在机台上，把屏幕踹回初始状态。 “搞毛？打不赢就耍赖是吧？” 旁边同伴嚣张嘲讽，让他脸色更加不好看。 “什么垃圾机器，去比保龄球！” “怕你？” 两人冷笑着去了保龄球区，半途没忘再抽一口。 林戈耸耸鼻子，对这两人产生了一些警惕，于是轻轻跳下桌台，偷偷跟着往保龄球区域那边走过去。 到达之后一看，两个混蛋正在欺负球道上双手抱球往前丢的一对小姐弟。 姐姐不超过十岁，弟弟更是幼儿园的个头。结果两个成年混蛋借口保龄球是大人玩的东西，小孩子根本不会玩什么的，将两个孩子从球道上拧了下去。 两小孩儿眼泪汪汪的没敢挣扎，后面操控机器的工作人员也是敢怒不敢言。 然后，这俩皮裤就开始了拙劣的比赛。 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学过怎么玩保龄球，技巧规则一概不懂，姿势也是从电视或者电影里学来的。 因此当连续三次投球都滑进边沟之后，两人在周围人隐约的嘲笑眼神中彻底怒了。其中一人抓起保龄球，狠狠砸向回球机器，另一个则一脚踹翻沙发。 “肏！玩个卵！” 两个人并不解气，在女工作人员员面色苍白的注视中，又开始对保龄球整个游戏区进行破坏。这游戏就开心多了，他们哈哈大笑甚至直接拿着保龄球往场外丢，险些砸到路过的小孩。 “快报警！” “别过去啊，会打人的！” 以女生为主的服务人员一个个战战兢兢，却只敢掏出手机。 林戈回头看一眼，透过玻璃隔断看见，李一铎和李思语正在飞快的换鞋。 他们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是指望他们穿溜冰鞋跑过来，那也是为难李一铎了。 所以现在……要出手吗？ “看尼玛啊！” 那对被赶出球台的姐弟没有走远，正在不远处胆怯的瞅着这边。但是这样也招惹到了这两个混蛋，其中一个还抓着保龄球呢，气势汹汹就朝俩小孩大步走过去。 “真贱呐！” 林戈再也忍不住了。 ‘嘭！’ 一只飞鞋以极快的速度投掷过来，精准的砸在这人脑袋上。 溜冰鞋力大势沉，男人眼睛一翻都来不及闷哼，整个人就软倒在地上。 不远处，李一铎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他一只脚上穿着袜子，另一只脚却还是溜冰鞋。原来是他连换鞋时间都来不及，刚脱下一只就匆匆蹦过来。又眼见周围没有合适的武器，就顺手将溜冰鞋当成了流星锤使用。 这彪悍一幕，让看热闹的人们惊呼出声。 林戈也是愕然止住上扑动作。 “杀……杀人了？” “我是警察！所有人都不要慌乱！” 李一铎恢复冷静，收回手再努力站稳。他表情严肃语气严厉的看向四周，让所有人纷纷噤声，紧张心情也放松下来。 李思语跳着脚一边穿鞋一边跑过来，站在李一铎身边给他壮声势。 ‘嘭！’ 忽然又一声闷哼传来。 却是另一名作势要跑的皮裤，被林戈从身后给扑倒了。 林戈犹豫一秒钟最终还是抢了人头，毕竟总不能把猎物都让给李一铎露脸吧？ 对不对？ 看看李思语，都激动成什么样子了？ 可怜的皮裤男，他措不及防整个人摔进投球区，脑袋撞在松木球道上瞬间昏迷。 这一幕，又把众人都给吓到了。 他们看看李一铎，再看看蹲在犯人背上磨刀霍霍的林戈。然后再看看李一铎，用眼神示意这位警察同志快点把这只伤人的猫给赶紧处理了。 李一铎哪管他们？ 见另一名犯人也没有逃掉，他松了一口气。 “咪咪，什么情况？” 李一铎来到林戈面前，不理解的道：“这俩家伙为什么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就算是喝多了，也不可能一点轻重都不懂得分辨吧？” 林戈眨一下眼睛，心里有些猜测。 他刚才就已经在这两名被掀翻的皮裤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非常怪异味道。 和曾经被聂国强带着在派出所里分辨过的所有毒品类型都不相同，反而是一种非常怪异的化学品味道。味道很淡很寡，混合在口气臭味中，以人类的嗅觉大概是闻不出来的。 就连警犬……大概能闻出来，但是不一定能分辨。 所以……又是一种新型的无味毒品吗？ 亦或者，是兴奋剂类的东西？ 将违禁品参杂在电子香烟里，以这种形式躲过监管部门进行售卖？ 林戈做出这样的判断。 那么，又是谁把这种不合法的电子烟卖给这两个人的？ 林戈慢慢回忆见到这两个人时候的情形，很快就有了怀疑的目标。见李一铎还在认真拆溜冰鞋鞋带用来捆人，林戈便不再理会这两个倒霉蛋，将他们两人通通交给李一铎处理。 而他自己，则快步跑向乐玩吧的出口位置。 感谢犄角旮旯阿巴巴，asaka晨韵，两位朋友的打赏。 再求一下推荐票 (本章完) 第147章 猫警官 第147章 猫警官 因为里面的骚动，再加上打砸骂人的声音让人害怕，很多人都谨慎的选择赶紧离开。 包括之前看见的那几个红毛黄毛杂毛，也都在焦急的往外钻。他们满脸的紧张神色，不耐烦的推搡前面的人，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个不停。 然而，林戈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溜掉呢？ 这几个家伙身上，拥有一种和两个瘾君子身上一样的，同一款电子烟散发出来的甜香味，这一定不是巧合！ 林戈一路追索，远远就看到人群中绿树临风的那几个脑袋。于是在人流的惊呼声中他跳上旁边造型假树，右腿一用力，便像在飞一样从众人头顶掠过，稳稳落在乐玩吧出口处。 “嗷！” 林戈咆哮一声，怒目圆瞪作势欲扑，将所有打算离开的人全部拦在门口。 “什……什么情况？卧槽，这只猫从哪来的？堵这里搞毛！” 红毛愣了一下，试图从林戈旁边绕过去。 “当我不存在？？” 林戈二话不说一爪子砸过去。 凌厉的动作把红毛吓一个哆嗦，顿时不敢莽撞。 林戈的爪子挥空，却又狠狠挠在地板上，肉眼可见的划出三条锋利痕迹。 这一幕顿时吓到众人，一个个再不敢冒头。 “什么啊，别在这里挡路。” 唯有红毛脸色焦急，故作装傻的喊一声，又回头示意黄毛杂毛赶紧跟上。 只可惜两个废物头摇的像旋转陀螺，说什么都不敢冒险往前多走一步。 红毛深呼吸一口气，只能选择自己单干。 眼见林戈依然虎视眈眈，他牙齿一咬抬起右脚，狠狠的朝林戈踢过去。 “哪来的蠢猫！” “找死！” 林戈也不惯着这种家伙，他敏捷的躲过红毛这一脚，再轻松跳上红毛的膝盖顺着大腿快速向上。红毛甚至来不及反应，林戈就已经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咽喉，略过！ 眼睛，略过！ 鼻子？非常好！ 在红毛惊恐的注视中，林戈一双猫拳狠狠揍在他的鼻尖上。红毛痛的眼冒金星，可到这还没完，林戈又顺势借着反冲翻身，后腿用力的一踹，一个狠狠的蹬腿将他硬生生踹翻。 红毛瞬间仰面倒下，闷哼一声摔在地上，后脑勺又在地板上‘嘭’一声砸出沉闷声响！ 而林戈，也毫发无损的平稳落地。 在后面观众的惊呼声中，林戈又杀气腾腾的将目标对准另外两个杀马特。 两人顿时举起手，像瘟鸡一样动不敢动。 林戈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执法，能够顺利弄完再好不过。接下来只要盯死这几个嫌疑人，再堵住出入口不让任何人离开，就可以慢慢等派出所的人过来，将相关人员全部彻查！ 林戈乐呵呵的想着。 躺在地上的红毛还在大声哀嚎，他头晕眼浑身疼痛，被用手捂住的鼻子，指缝里也已经有鲜红色的血慢慢溢出来。 “……” 所有还想离开的人，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 就连另一边惊慌不已的店长，这一刻也目瞪口呆。 不过毕竟是店长，脑子就是转得快。他赶紧从入口处跑过来，大声为林戈解释道：“大家别惊慌，这位是咱们漳市的猫警官！他正在抓捕犯罪嫌疑人，还请大家配合一下。” “猫警官？” 人群愣住了。 “我好像……听说过……” 有人窃窃私语。 “我也刷到过它的视频，特别牛！对付犯罪分子就像杀鸡一样厉害！” 另有人用恐怖的形容词说着非常不可思议的话，让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林戈和三个杀马特身上。 这三个人就是猫警官的目标？是犯罪分子？嘶……被揍的这么惨啊。 不过……既然是坏人，那就活该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威风凛凛的样子挺有安全感的。明明个头小小的，站在那里却让人不敢小觑。 既然如此…… 还怕个屁啊！ 有人开始看热闹，有人开始拍照录视频！碰到这种罕见事，所有人都纷纷亢奋起来。 林戈也不搭理他们。 没过多久，接到大量群众的报警，并且已经从李一铎处得知事情大概情况的张勇，带着人匆匆赶到了现场。 当看到林戈独自一猫镇守在乐玩吧门口，却让大厅里近两百名消费者以及员工耐心等待不敢擅动的时候，张勇露出非常不敢置信的神色。 再看旁边墙角，三个杂毛杀马特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蹲在那里。哦，红毛只用一只手抱头，另一只手还在捂鼻子呢。这些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乖巧了？ “厉害啊！” 张勇惊愕又无语的叹一口气。 得知李一铎在镇守消防通道，张勇只能摆摆手示意手下牛马赶紧去处理现场。 查看监控，收集证人笔录等等，再将那两个涉嫌吸毒，涉嫌使用违禁品，涉嫌违反治安管理法，甚至涉嫌寻衅滋事犯罪的家伙给带出来。 很明显的，那两人应该是逃脱不掉牢狱之灾了。 做完这些，张勇这才对林戈招招手：“咪咪，过来过来，咱们聊聊呗。”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林戈不爽的盯着张勇。 张勇也不生气，只主动凑过来，自顾自点上一根烟，再叹口气低声道：“咪咪啊，下次再有这种事，就不要单独行动了。你得把李一铎带上，让他跟着你，而不是你们两个分开各自执行任务。” 林戈歪歪头，没懂这家伙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蠢猫！” 张勇笑了，忍不住要揪林戈的耳朵却被他躲开。 见林戈还想反击，张勇摆手道：“咪咪啊，你不会觉得你作为一只动物，真的能有什么执法权吧？你丫的虽然是有个编制的警猫，但是你只有跟驯养员在一起，才拥有完整的执法权限！没有驯养员的警犬警猫，它能单独执法，那不是把国家法律和执法机构权威都变成儿戏了么？” 林戈愕然愣住。 想想，好像……也没毛病？但是为什么之前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那是因为大家都宠着你，信任你这个笨蛋！” 张勇翻一个白眼，无奈的低声道：“程序上的事，可以想办法弥补但不能缺少。驯养员不一定非要是正编，张科、李一铎，甚至赵志刚都可以临时担任的，反正它必须要有人在！” 林戈听着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张勇想要表达的意思。 原来如此！难怪张勇说要让李一铎跟着自己呢，原来还有这种说法！不过也对，钱伟那家伙不靠谱，难道自己还不能另换一个驯养员？总不能让自己这一身本事白废对不对？ 林戈表示又学到了一招。 “比如这件案子，人手不够就抓大放小，后门交给监控就好了。相比之下你的事万一被人较真捅到网上去，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你就算再特殊再有本事，也只是一只猫而已啊笨蛋。” 张勇苦口婆心又絮絮叨叨的说着，对林戈当真是尽心竭力，宠爱又照顾。 他是真的希望林戈将来可以做的更多更好，也是真的把林戈当成派出所的同伴和搭档。否则这种传出去就是大麻烦的话，他才不会说的这么坦白。 很快，两名精神恍惚的犯罪份子被带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脸胆怯的李思语。 张勇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又低头将烟头踩灭。 见林戈作势要溜，他赶紧唤住他：“你丫的，这管杀不管埋的臭毛病跟谁学的？拜你所赐，今天晚上我肯定要加班了。所以，待会儿你去帮我接张一宁，晚上再去我那边陪她。明天你们不是约了去油城中学看表演么，帮我把人看好了，别让人欺负她。” “又让我当保姆？” 林戈顿一下，有些不情愿却又无奈点头。 于是，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张勇以后，他直接来到了油城小学。 找个安静的地方稍微休息了没太大一会儿，放学铃声就响了起来。 (本章完) 第148章 猫奶爸 第148章 猫奶爸 顺利接到张一宁后，林戈这才知道，原来她妈妈杨晓彤这几天也不在家。 作为一名专业医生，杨晓彤有时候比张勇更加忙碌。她这次是去京城参加一个什么医学研讨会，据说和一种什么最新最牛的手术方式有关。 具体的情况张一宁也是语焉不详，她对医学的事儿并没有什么兴趣。加之这些年她也已经习惯单独一个人生活的事儿，只跟胡苗的妈妈撒娇让胡苗晚上跟她一起睡，并且成功将闺蜜带走，便将父母不在的委屈抛去一边。 两个小丫头一路上都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抬头看林戈一眼，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戈也不理她们俩，反正就小丫头片子而已，又能做什么呢？能做…… “这是……什么东西？” 林戈满头黑线瞪着张一宁，小丫头你刚到家就给我找事儿挑衅是吧？ “qb头套啊！” 张一宁说的十分坦然，伙同胡苗将林戈围在中间，跃跃欲试要把那怪模怪样的头套给林戈戴上。 见林戈不甘愿的闪躲，她又催促胡苗道：“苗苗，把咪咪按住了！咱们时间不多，可得好好帮咪咪试穿，看看有哪里不合适的好赶紧改。” “交给我吧！” 胡苗兴奋的笑着，紧紧抓住林戈的尾巴不放。 林戈十分无语。 偏偏他也不敢当真反抗，毕竟伤到两个小丫头就不好了。 他的尖爪子可以对犯罪分子动手，可以对派出所的混蛋进行报复，却不能在俩小丫头娇嫩的皮肤上造出伤害。 于是只能无奈的瞪着眼睛，任由张一宁将这个白色长耳朵的稀奇古怪头套套在他的脑袋上，又从下巴处锁好。 视线瞬间就变得糟糕，坚硬的头套壳也让林戈非常不适应，林戈扭动两下。 但谁让两个小丫头喜欢并且高兴呢？ 林戈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俩丫头在那里胡来。好不容易试穿结束，林戈听着俩丫头兴奋雀跃的叫喊，还有击掌的声音，再无奈的叹口气。 “明天就让咪咪戴这个出门吧！” 张一宁替林戈做出决定，再兴奋的道：“然后苗苗你穿小圆的衣服，我穿小焰！嘻嘻……我已经跟九年级的姐姐说好了，这次活动咱俩和她们一起参加。” “我就知道，宁宁你是最棒的！” 胡苗也兴奋不已的尖叫起来。 她赶紧帮忙张一宁从房间里拖出来一个大纸箱，从里面翻出她俩一起偷偷购买的c服和道具。将衣服在身上比划一下，乐不可支的蹦蹦跳跳。 忍耐不住的，俩丫头又赶紧去房间把衣服换了，再生疏的将假发套在脑袋上。 只是毕竟新手没有玩过，穿衣服简单，可戴假发……她们两个努力尝试了半个小时，也没能把假发戴完美。 看着脑袋上又是歪斜又是鼓包，流海还遮住眼睛的红色假发，胡苗丧气的道：“这样不行啊，一点都不好看！宁宁，人家cos小姐姐是怎么把假发戴的那么完美的？” “我也不知道，真的好难！” 张一宁一边对镜子整理乱糟糟的黑色长发，一边苦恼道：“看视频不是很简单么，怎么真的做起来这么难？我是不是该买那个弄假发的工具，可哎呀时间也不够啊，怎么办？” 两个丫头又尝试了半个小时，最后只能无奈的宣布失败，一齐坐在沙发上看着两顶造型失败的假发发愁。 “怎么办？” 胡苗的肚子都饿了，刚才还旺盛的兴趣也在快速消退。 “找人帮忙？” 张一宁不愿意放弃，咬着牙提出一个主意。 “谁？你加的那个大姐姐？” 胡苗稍有些紧张，这么晚了去一个不认识的人家里吗？ “不知道。” 张一宁撇撇嘴坐下来。 “还有化妆呢，看着样子，我觉得我们明天早上可能搞不定。” 张一宁又提出一个新的麻烦问题。 “哎……” 两声无奈的长叹。 旁边沙发一角，林戈脑袋上依然顶着那个叫什么qb的怪异头套。他原本把两个小丫头的热乎劲儿当热闹看，看是这会儿看她们委屈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了。 难得看到她俩有这样兴奋的时候，而且还偷偷摸摸准备了挺长时间的。如果真的明天没弄成，会不会特别失望？ 这么一想，林戈就感觉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他用后腿抵住脑袋上的头套边缘，脖子一缩轻轻一挣，就让自己从头套里解放出来。 走到两个垂头丧气的小丫头面前，林戈喵一声，示意俩小鬼跟自己走。 “哎？” 胡苗懵懂的看着林戈，不知道咪咪这是要做什么。 “咪咪有帮我们解决的办法？” 张一宁倒是有所猜测，毕竟她是清楚林戈很聪明的。而且偶尔爸爸妈妈在家里的时候，也会谈论眼前这只猫很特别的话题。 所以对于林戈，张一宁比胡苗更加信任。 “笨蛋！把假发带上，我带你们找免费的修理工。无论假发还是化妆，这种事对两个小孩挺难，但是对于蒋依依这种精致生活的女人，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林戈把目标放在蒋依依身上，决定去骚扰一下那个总给他惹麻烦的女人。甚至这其中还要加上朱俊的份，把之前受到的戏弄全部报复回去。 至于蒋依依住在哪儿？ 不就是李思语隔壁么？ 林戈虽然没去过那个公寓，但是这周围的环境哪有他不知道的？步行顶天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距离，说不定还能在蒋依依那里给两个小丫头混一顿晚饭。 两个懵懂的丫头，听话的跟着林戈出了门。 两人还穿着cos的衣服，一个提着装假发的袋子，一个抱着服饰上的零碎，就这么跟着林戈走在街道上。 路人好奇的目光让两个小丫头有些害羞，但心里更多的却是紧张和期待。 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任林戈，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林戈能帮她们找到人帮忙。 反正林戈只是作势要领她们出来，两人就乖巧的跟在后面，一句质疑的话也没有。 这样的态度，就让林戈十分舒服了。 至于他这大天黑的带着两个小学生出门会不会让张勇生气，林戈表示他才不管呢！那混蛋今天白天话里话外的把他鄙视一通，给他找点麻烦也是应该的。 哼！ 一个同样是小学生的小丫头拦住张一宁和胡苗，要跟她俩合影。俩丫头也不懂coser的什么规矩，懵懵懂懂的比一个剪刀手就把糟糕形象留在人家妈妈的手机中。 “是不是该把假发戴一下再合影的？” 张一宁有些意犹未尽，这种被人请求合影像明星一样的感觉，充分满足了她想要炫耀和被人关注的欲望。 “下次一定要准备好！” 胡苗也是激动的握紧拳头。 林戈站在一旁，没有对她们俩泼冷水。而且说实话能够看到这俩孩子表现出这种童心，也是一件挺好的事情。 两个孩子特别是张一宁，平时真的太懂事了。家里父母工作忙又总是加班或者出差，她一个人照顾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写作业洗衣服，乖巧的根本不像一个小学生。她对父母工作的支持，还有对他们忙碌的理解，很多时候都让林戈感到心疼。所以面对这时候她稚嫩的小愿望，林戈才会无条件的选择帮忙。 胡苗也是一样的。 虽然她家的情况比张一宁好一点，但同样她爸爸是警察妈妈要上班，白天也很难有人陪伴。特别周末的时候，看到别人家父母带着孩子出去玩，心里不知道多羡慕。 警察家庭的孩子，就是这么懂事又让人心疼。 这样的孩子，林戈怎么能不管？ “哎？加班？现在？” 朱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低头看看手机，再抬头看看一脸无奈的蒋依依，露出绝望神色。 这是他第一次到蒋依依家里做客啊！ “还不是咪咪那个混蛋？” 张勇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来，声音疲惫又无奈的道：“它领着李一铎那个笨蛋，鲁莽的在漳河万达那边揪到了一伙贩卖违禁电子烟的。只根据初步的审问，那几个杀马特就交代了他们贩卖的电子烟的事。更严重的，电子烟里的违禁成分夸张到让人发指。这玩意属于新兴产品，国家相关规定不足，导致许多粗制滥造还有严重违禁化学成分被添加在里面。呵呵……你能想到的吧？国家有多少烟民，漳市又有多少？如果让这些烟民都接触到这种有害电子烟，它将造成的后果是多么的恐怖！” “理解是理解，但我明天再回去加班行不行？一连加三天，只希望今天晚上队长您大慈大悲放过我！”朱俊欲哭无泪，旁边蒋依依已经在做送人出门的准备了。 “呵呵……朱俊，你觉得这事儿能打商量？” 张勇在电话那头冷笑。 这边朱俊听到了门铃声，却也没有时间在意。他想尽办法耗费三寸之舌，却无论如何都没能成功让张勇改变主意放他一马。 “嘿嘿……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过来！哪怕现在已经脱光衣服躺床上了，也给我十分钟内出现在派出所！我警告你，你是一名警……哎？我怎么听到了宁宁的声音？” (本章完) 第149章 两个女人（万字四更求票） 第149章 两个女人（万字四更求票） “对不起啊，依依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张一宁礼貌的向蒋依依道歉，旁边胡苗俏脸通红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被张一宁扯一下也赶紧低头。 “唔……没事儿，我能帮到忙就行。” 蒋依依笑的有些勉强，感觉身上的香水味也有些膈应。她现在非常想去洗个淋浴，免得让大人之间的肮脏关系影响到纯洁无辜的小孩子。 想着，她转头怒瞪朱俊一眼。 另一边，林戈正呲着牙和朱俊对峙。 朱俊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晚上来碍事儿的除了张勇那个王八蛋，居然还有这只混蛋猫！ 它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畜生啊！ 带着两个碍事的电灯泡跑来打扰自己和蒋依依的烛光晚餐？ 虽然因为张勇的缘故，今天的烛光晚餐注定是要取消的。但是这混蛋猫的主观做法同样也充满恶意，罪大恶极！不管结果是否因它导致，反正这时候它就不该出现。 而且…… 朱俊还想起来了，王八蛋张勇为什么要这时候打电话喊自己加班？ 不也是因为眼前这只混蛋猫么？ 好！好啊！这是想尽一切办法在捣蛋呐！无论如何就非得搅了自己辛辛苦苦努力舔一年多的恋爱成果，让今天晚上期待已久的甜美果实彻底化为泡影呗？ 臭猫！ 好想弄死它啊啊啊啊！ 朱俊扭曲的在心里咆哮着。 “看老子搞毛？叫你加班的是张勇，你丫还连累我被张勇骂了一顿，你以为我没听见？有本事，对张勇发飙去啊怂货！” 林戈同样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朱俊。 这里是蒋依依的家又不是你的，还不快滚回去加班！ 一人一猫眼见着就要打起来。 旁边大小三个女孩儿却不管这事儿，蒋依依有些头疼的从袋子里把没有整理就胡乱塞的假发取出来，稍微整理一下再按一下太阳穴，还是露出鼓励又自信的表情。 “嗯！还行，放心交给我吧！其实不瞒你们说，我大学时候也玩过cos来着！只是那时候cos的都是黄蓉、小龙女之类的，还真没有你们现在能玩的角色多。至于化妆，也交给我吧！你们俩今天晚上都住在一起？那成，我明天一大早就带着化妆盘过去！一定，一定把两个小美女化的超级美美哒的！” “那就谢谢依依姐姐了！” “谢谢美女姐姐！” 张一宁和胡苗兴奋不已，甜甜的道谢，再互相蹦跳着拍掌，激动的不能自持。 蒋依依微笑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有些紧张和不自信。再看向那边一脸无辜的朱俊，对他努努嘴示意大门的位置。 “呲！” 朱俊瞪着眼睛对蒋依依做一个龇牙咧嘴的鬼脸，但还是乖乖起身告辞。 狼狈模样，就像一条狗。 林戈走在朱俊身后，跟着一起走出蒋依依的家，让三个女人自己在里面闹腾。 “跟着我干嘛？送我下去？” 电梯口，朱俊面无表情的跟过来的混蛋猫，恨不得借机会踹它一脚。 “嘁！自作多情！” 林戈冷笑一声，转身去了走廊更里面。 看着头顶的门牌号，林戈轻轻一跃跳上一米多高，爪子狠狠拍在门铃上。 随着铃声，很快里面传来拖鞋走动的声音。 那人似乎在通过猫眼往外面看，发现林戈的时候还慌乱的差一点跌倒。但是她只是犹豫几秒钟，就乖乖的将门打开，把不请自来的猫放进去。 “卧槽！” 林戈被李思语的新造型吓了一跳。 上身是一件超级宽大图案超级俏的大t恤，直接能罩到大腿。下身不知道穿了没，隐约应该是没有的。光溜溜的大腿白的晃眼，又穿着一双胖头鱼一样的大拖鞋。一双黑色粗框的大眼镜架在鼻子上，将整张脸挡住大半。更重要的是，她的头发被一个黑色超级丑的大发箍箍着，露出大片光秃秃的额头。 这副模样，诱人又古怪，简直让人想赞美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 原来女人在私下里，打扮都是这么狂野这么随意的么？ 林戈好奇的嘀咕。 “请……请进……” 傻姑娘愣愣的看着林戈像主人一样在房间里随意溜达，半晌反应过来才道：“咪咪？你怎么来了？唔……有什么事吗？哦对了，下午的时候罗珏在找你，没看到你他人挺丧气的。” “那孩子？” 林戈愣了一下，恍然发觉确实好几天没怎么看到罗珏了。平时他都沉默着跟在自己身后，像是没存在感一样，以至于林戈经常都会忽略掉他。 莫非是过几天去南省的事？ 也对！对一个小时候就被拐卖的孩子而言，这会儿心里肯定特别忐忑吧。 明天去哄哄他。 林戈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又瞬间清醒过来，摇着头怒视李思语：“话说你转移话题干嘛，我是来干什么的来着？哦，欣赏一下李思语的闺房来着！嘁！比蒋依依的小多了。” 不再理会李思语，林戈开始慢悠悠的在房间里面到处逛。 李思语租的这个公寓，比蒋依依的确实小多了。旁边蒋依依的那间至少有六十个平方，一室两厅每个房间都很大，装饰的也很精致很女性化，还被她细心的购置了许多可爱的点缀物。 而李思语这间，顶多也就三十个平方吧，一室一厅的格局，房间也很小。 虽然就工资待遇来说，李思语的条件确实不能跟蒋依依相比，但这女人好歹把房间装饰整理一下啊！衣服乱七八糟的丢在床上，客厅里到处是书本笔记，也就没看到什么垃圾，否则真要以为这是一个邋遢女人了。此外房子里什么装饰品都没有，甚至窗台上挂的衣服都没几件。就连床单被褥，也是那种朴素的颜色。 “咪……咪咪，你这是在干嘛啊？” 林戈到处检查的行为让李思语有些脸红。 虽然眼前这家伙是一只猫，但是看它摇晃脑袋评头论足的样子，李思语还是有一种隐私被人看见的羞燥感。 再看看屋内凌乱的样子，她又绝望的捂住脸。 真不是不爱收拾啊！ “这不是今天在外面碰到意外，乱七八糟的搞到前一会儿才刚回来么？而且过几天要去大学参加成人考试，所以稍微忙一点，乱一点，咪咪你可以理解的对不对？” 李思语慌慌张张的解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只猫解释。 “理解个屁！” 林戈无语的甩着尾巴，将旧沙发上的一堆书踹下去，这才给自己腾出位置趴下来。 见李思语低着头手忙脚乱的收拾书本还有一些女性用品，林戈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忽然感觉这屋里其实也挺温馨的，至少那种家的味道比蒋依依那边更浓厚。 那边纯粹就是一个都市小资风格，干净靓丽但缺少生活气息。 而李思语这个，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看着乱糟糟的，但真实感却十分充足。 挺好。 “我这是不是有点偏向了？明明蒋依依那边更好看更顺眼好吧？莫非因为这货是我的铲屎官，我就不自觉帮她开脱？” 林戈莫名其妙的撑住下巴，歪着头盯着李思语看。 “嗯？” 李思语脑袋上冒出问号。 不过只可惜，李思语这笨蛋并没有在房子里给林戈准备留宿位置，是一个并不合格的铲屎官。 林戈不要脸的批判一下李思语，稍微休息一会儿后重新回去蒋依依那边。得知那边有小客人，李思语换了衣服也赶紧跟上来，小心翼翼的跟在林戈身后。 可怜的铲屎官并不知道，她已经被林戈打上不合格的标签。 过去之后，照例是一通寒暄。 张一宁和胡苗挺礼貌的，没有说因为李思语不是警察就对她生分。再加上李思语性格比蒋依依更温柔，对俩丫头也更关心，因此很快就得到两个丫头的偏爱和亲昵。 得知张一宁胡苗过来的理由，李思语也主动接下假发整理的工作。毕竟她不像蒋依依那么会化妆，反倒是打理假发这种需要耐心和认真的事情，她能够做的比蒋依依更好。 蒋依依偷偷松了口气。 然后借了蒋依依的厨房，李思语又给林戈和两个小丫头做了一顿挺不错的家常菜，让俩丫头吃的赞不绝口。 俩丫头吃饱喝足妄图在这边留宿，让林戈愕然的，蒋依依居然笑眯眯的答应了。她甚至偷偷给朱俊发消息，勒令他最近几天不准过来敲门，敢来骚扰就弄死他。 啧啧…… 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本章完) 第150章 下九流 第150章 下九流 林戈没有在蒋依依家里过夜。 毕竟她那公寓也不算大，三个大小女人睡觉，他凑合进来也不方便。 再加上张勇家小区的事儿不知道现在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以及那个叫陈春的老太太最近有没有再搞什么幺蛾子？ 这些八卦林戈还是挺好奇的。 林戈很快回到张勇家门口，也幸好他家的大门是密码锁，林戈只是简单蹦跶两下输入完密码，就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林戈在客厅里嗅一嗅翻找一下，找到上次杨晓彤给买的高级猫粮，简单吃了一些再凑到饮水机前喝了口水，便又溜到阳台开始仰头看月亮。 弯月虽然不比圆月明媚，但也挺有意思的。 随着天气渐冷，外面的虫鸣声也不知何时悄然的消失不见。林戈独自静静的蹲在阳台上，就像是暗夜里的守护者，忽然涌起一种特别兴奋的滋味。 猫……都是夜行动物。 哪怕林戈的作息时间已经完全趋向于白天行动，但是这会儿只要还有兴趣，就依然能够保持亢奋的精神。 隔壁楼顶陈春家的灯亮着，更有趣的是下面一楼、二楼、三楼，竟然都在窗户上挂了摄像头。摄像头淡淡的红光紧盯着窗外，似乎在监控某个曾经发生过的让人糟心的事。 林戈特别想知道，陈春这么顽固的搞事情，如今到底还是因为安装电梯的事儿，亦或者已经变成执着的胜负欲了呢？ 像她这种搞法，迟早有一天失败的那一方将不得不搬离吧？ 明明是邻居关系，却搞得像生死仇人。 “哎！大姐，您慢点儿！” 楼下忽然传来一个稍显疲惫的声音，一个头发斑白的六十多岁老头挎着一个方型罩着帆布的箱子，紧赶慢赶走在路上。 在他前面，是一个沉默不语的微胖老太。 老太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不理会后面老头儿的招呼。她像是做贼一样生怕被人认出来和后面老头儿是一伙的，边走边低声碎碎念，偶尔抬起来的那张脸颇有些狰狞。 这人，不是陈春还能是谁？ 林戈忽然就兴奋起来了。 他苦等这么久，甚至独自跑来张勇家，还待在阳台吹冷风，不正是想知道这女人又会闹出什么有趣的事情么？ 更让林戈感到双倍惊喜的，是这回陈春居然还找了帮手。 为了不被发现，她甚至掩耳盗铃一样的没走大路。她顺着这条远路绕了一圈，像目的是更远处楼栋一样的，转一个大弯才回到自家楼栋门口。 不得不说，这老太太小心思还挺多。 林戈没有继续呆在阳台上，他觉得这一次发生的故事，大概率会在楼道里。因为那老头从阳台下路过的时候，还在念叨着我一个开锁的什么的，这还是什么意思？ 林戈跑去张一宁房间翻找一下，再匆匆出门下楼。他提前钻进陈春那栋楼道对面的丛，耐心等待。 大概五六分钟后，一男一女俩老人，像打算做坏事的，悄悄也不作声来到楼栋门口。 “我说大姐，只此一次啊！” 老头愁眉苦脸的，对陈春无奈道：“我这都金盆洗手好多年了，怎么你就硬揪着我不放呢？就当年那点事儿，这么多年过去，你就算举报我国家他也说不得不会管呐！” 陈春冷笑一声，“哼！你当我跟你一样没文化？我听那个公众号里说过了，咱们国家没有犯罪行为追诉期的说法！只要有人举证，你个死老头儿就一定会去坐牢！” 老人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模样也不再像刚才一样老实巴交。 陈春这才点头道：“哼！我就说啊，你老赵装什么装？什么金盆洗手，就你现在拿的这些家伙事儿，也叫金盆洗手的样子？你就糊弄傻子吧，在我这儿没用！” 姓赵的老头吐出一口长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陈春，我只给你干这一次！这事儿之后，你就当不认识我的，我溜达带孙子也只喊你一声大姐。还有……我只开锁不开门，多余的事情都和我无关！要是这一条规矩你还给我讲条件，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如果我儿子工作受影响，那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陈春满意的笑起来：“放心，我也没打算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就吓唬一下那个死兔崽子，让他知道我陈春不是好惹的！你开了锁，我把门打开，咱们转身就走，后面儿的都跟我们无关，是那死兔崽子自己忘记关门，被人把家里偷干净也是他活该！然后……咱们两清，广场舞上还是谁也不认识谁！” “老阴婆！” 赵老头嘀咕一声，没有继续拒绝。 而且看看肩膀上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家伙事儿，赵老头也露出怀念神色。 真的！自从当年第一次严打被吓到，这已经多少年没有重新出山，再整整这门手艺了？ 祖师爷都要不满意了吧？ 他忍不住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缺了一颗大门牙的满嘴黄牙。 事情谈妥，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和睦了。低声说笑着进入楼道，再来到二楼那家人门口，陈春指了一下。 “里面没人？” 赵老头耳朵贴着门听了听，里面确实没有动静。 “被老娘骚扰的烦了，跑去九寨沟旅游去了。”陈春叉着腰显得十分嚣张，再用大拇指指指隔壁：“这家也一样，那死老头儿吵不赢我，跑儿子家当缩头乌龟了。” “厉害！” 赵老头敬佩的竖起大拇指，“陈春，威风不减当年！我记得那年咱们才十几岁，那个下乡女知青，好像也是被你弄的身败名裂，最后跳河自杀的吧？” “嘁！那是她自作自受！跑来跟老娘争男人，不是找死？” 陈春嚣张的笑起来。 藏在黑暗中的林戈，紧紧皱起眉头。这个死老太婆，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恶劣，也更加不是东西。 只是……已经过去四十多年的事儿，谁还能拿她怎么办呢？ 想一想，林戈悄声无息的再往上爬了两阶。担心灯光被这似乎不一般的老头儿给发现，他没也敢靠的太近，只是露出一只眼睛，紧紧盯着二楼门口的两人。 赵老头的恭维水平一般，陈春接受两句就腻了。见老头儿愣是不干活儿，她皱着眉头道：“老赵，你在给我墨迹时间？” “哪能啊！你看，锁早开了！” 赵老头得意洋洋的指着防盗门，小指头轻轻在门把手上一勾，门就悄声无息的打开一条缝。 陈春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但门被打开不是作假，陈春啧啧一声毫不犹豫的将门彻底拉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将门框上的锁洞堵住，这才拍拍手冷笑起来。 “嘿嘿……你这就完事儿了？” 赵老头笑看着这一幕，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甚至他还觉得陈春的做法太过粗糙，如果换做是他，少不得用石膏粉来干这事儿，浇点水更是万事大吉。 不过也知道自己这行当下三滥，赵老头不愿意多留。他甚至不再跟陈春交流，摆摆手转身就走。 走到一楼拐角，赵老头歪着头愣了一下。 可左右看看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摇摇头只觉得自己到底是老了，转身哼着一个什么曲子乐呵呵的离开。 林戈从窗户外面重新冒出头，静静看着老头的背影。 哪怕这一会儿，林戈也不得不称赞一声这老头儿的警惕性。别看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能发现他竭力隐藏后的一丝异样，这货当年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而剩下的一个陈春，就没那么机敏了。 关不上的防盗门让她十分满意，屋内一览无遗的情形也让他激动。 眼珠一转，陈春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找到一个号码：“小孙啊，睡了没有？哦！是这样的，你杨妈妈关心你，给你找了个便宜！嘿嘿……多嘴是要挨耳光的哈！反正呢就是这么个事儿，我楼下有家人他出去旅游忘记关门了，这会儿大门敞开着。我看你天天躲桥洞也不好，要不来占个便宜住两天？” 本案由真实事件改编，所以诸位看官不要觉得夸张无厘头。 有些老人的想法，正常人是搞不懂的。 另外，感谢果超咸鲍鱼超甜的百币打赏，以及再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151章 屎 第151章 屎 漳河派出所刑侦办公室，所有人鸦雀无声。 大家静静的聚拢在一起，看着张勇手中手机里面的实时视频画面。 在漆黑的楼道中，那个老虔婆阴恻恻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而她电话里的内容，更是让大家伙愤怒不已。 太缺德了！ 这是在挑唆犯罪！ 大家无法想象，一个流浪汉如果住进二楼这家人的家中，他会做出怎么样可恶的事情！ 这就跟老鼠掉进蜜罐里一样，结果还能有好？ 只可惜为了不让林戈被发现，为了不让警猫辛辛苦苦冒险取得的成果功亏一篑，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不敢出声，连喘气儿都只敢一缕一缕的出，生怕影响到电话那头。 所有人都在庆幸，幸好这么一个后果严重的事情被咪咪提前发现了。否则真等到事发之后再报案，即便抓住犯人，一穷二白的流浪汉也吐不出哪怕半点赔偿来。 唯独张勇，他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方显示的‘宁宁’两个字，忽然感觉牙有点疼。 自己白天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觉得这只混蛋猫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你看！多么的正义昂然，多么的英勇聪明，多么优秀的一只警猫啊！人家都没招惹它，它就主动去找人麻烦了！虽然事儿肯定做得很对，但是一旦这手机被发现，宁宁的安全…… 有些事情是不能多想的，更不能高看那些个老虔婆的道德素质。 用大拇指指一下指门外，张勇甚至没敢拖动椅子，直接把椅子黏着屁股提起来，弯着腰慢慢挪出去。 门外是聂国强和朱俊，两人一个刚刚从检察院回来，一个刚刚被破坏完美夜晚。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面无表情看着张勇吐出一口气把椅子靠墙放下来。 掏出烟点上一根，其他都丢给聂国强，张勇沉声道：“这事儿，不能耽误！既然知道案件已经发生，那就不允许让后果扩大。我的建议是现在立刻出发，对嫌疑人陈春，以及赵某进行抓捕。至于电话那头的小孙，就目前来看证据不足现实也不充分，就守株待兔一下吧！他敢来，那就抓！没来，就当没事发生。” 聂国强低头点烟，朱俊皱眉道：“只是这样一来，案件性质就有些浅了。虽然有合谋，但一个只开锁，一个只推门，没有任何进一步动作。我想了一下，这种违法行为除了破坏他人财物外，还算有什么罪名？再结合这两个老人的年龄，我估计想要对他们进行惩戒会非常困难。最大的可能，就是赔偿加社区学习。” “你觉得这样不够？” 聂国强吐出一口烟圈，沉声道：“犯什么样的错，就受什么样的罚！既然他们两人没有进门盗窃，那以视频为证据，就只能判罚他们违反治安管理法破坏他人财物，由不得打商量。我们是警察，不是地府判官。” 张勇和朱俊低头称是。 这时候，谢华拿着张勇的手机出来，把手机还给张勇道：“视频挂了，后续没什么特殊情况。那陈春是个谨慎的直接上了楼，她没管事情会不会成，把自己撇的很清楚。” “像坨屎一样！伤害不大，恶心的要死！” 朱俊咬牙切齿。 “那就出发吧，别让屎真的把老百姓家弄脏了。” 聂国强灭了烟，再下达命令道：“电子烟案加班的人抽调两个，再让小朱和老祝回来参与加班。辅警方面，赵志刚和胡正平吧。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克服一下困难，一切为了老百姓。” “是！” 几人一齐行礼。 很快，好不容易回个家，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的几名警察，可怜兮兮的再次返回派出所。 听到事情经过，大家都十分无语。 妈的！ 该死的老虔婆，你好歹把事情大一点做啊！折腾这么点破事出来，却害的这么多人被迫加班。甚至屁大点事儿功劳不够半个人分，但要跑的地方抓的人做的笔录，却比刑案还多！ 朱俊说的一点不错，这老太婆就是一坨臭屎！ “咪咪也是，直接干翻两个老不死的不就完了，把事情搞这么复杂。以它的本事别说一个死老太婆，就算十个八个的，还不是要全部躺地上装死？” 刚上床拆掉套套就被叫回来加班的朱兴强，脸上的煞气几乎可以杀死人了。 张勇尴尬的笑了一声。 他也不好告诉朱兴强，就是他白天才提醒咪咪不准单干的。想不到这才几个小时，那些话就让所里大家跟着遭了罪。 “呵呵……别为难咪咪了。人家现在都会玩手机，知道发现问题可以给指定的人打视频电话拍证据，这已经相当了不起堪称神猫了好不好？” 胡正平阴阳怪气的开口。 他就是看所里那只猫不痛快。 特别在自家儿子死了之后，这种心情到达了顶峰。 他辛辛苦苦十几年也只是个一级辅警，一只猫居然就有了编制？ 开什么玩笑！ 甚至这只猫还多次违反纪律，肆意妄为知法犯法，可是所里不但不管还宠着它？ 呵呵……看看小朱说的什么话？他居然鼓动这只猫主动伤人？一个想关两天号子都嫌罪情不够的老人，凭什么要被被猫殴打？这不是立私刑么？ 什么年代了？这是警察该说的话？ 胡正平忿忿不平的想着，名字叫正平，却做不到对一只猫公正公平的态度。 他这话一出，车内几人便沉默了。 大家也不想跟他说什么，也没兴趣为咪咪辩解什么，话题就这么结束，警车一路沉默着驶向张勇家所在的小区。 “凭什么抓我！” “我犯了什么罪？” “大家都来看呐，警察冤枉好人，无辜抓老百姓呐！大家评评理，警察打人呐！老天爷开眼，劈死这些畜牲啊……” 刚到附近，众人就听见了陈春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将附近居民全部惊动。 看样子朱俊一组已经成功对陈春实施了抓捕，就是不知道抓捕赵某的聂国强一组怎么样了。而张勇小组的任务，则是对二楼现场进行保护和勘察，并且在小区门口对所谓的小孙进行埋伏。 虽然大家都清楚，就算真抓到这个人，派出所除了批评教育外也不能对他做些什么。毕竟未能实施的犯罪行为，它并不归警察管，而是由法律进行震慑，由个人道德水平进行约束。 但是，警察的责任并非只是把违法犯罪的人关进号子。 及时阻止即将发生的犯罪行为，并且对涉案人进行批评和监管，这件事的性质和作用也很重要。 小区里许多人都在远远的观望，指指点点，拿着手机拍照录像。这事儿警察没法管，领导也只能一遍又一遍在周一早会的时候提醒大家，必须文明执法。哪怕唾沫吐到脸上被骂全家，也绝对不能对嫌疑人动粗。 当然，也不是没有界限。 嫌疑人胆敢动手反抗，警察但凡受伤，警方就很乐意给嫌疑人安上一个袭警罪名，以免她罪名不够坐牢。 只可惜，陈春在这方面很警惕。 或者说她嘴皮子很利索，胆量却一般。赵志刚都把脸放在她手边了，这老货愣是不敢出手，只是嗓门一声比一声的大。 “嘁！还想给张队卖个好呢，他肯定不想隔壁住着这样的老虔婆。坐几天号子多好啊，子女肯定得立马回来看你，这地儿住不下去了还能搬个新家。” 赵志刚遗憾的叹一口气。 “王八蛋，放开我家老婆子！” 一个老头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家伙用力往这边一扔。 注意力走神的赵志刚完全没注意周围情况，措不及防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已经逼近他眼前。 “哎！赵志刚！” 等他听到示警抬起头的时候。 ‘嘭！’ 脑袋不受控制的向后一仰，赵志刚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一黑，一把钓鱼佬用的那种不锈钢椅子就从他眼前弹飞了出去。 “干！” 赵志刚人都麻了。 (本章完) 第152章 老年犯罪 第152章 老年犯罪 赵志刚意外倒地，让现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朱俊赶紧冲上去将肇事老头儿给逮过来，老货梗着脖子挣扎着，依旧一脸嚣张，哪怕被戴上手铐依然在那里破口大骂。 他这模样反倒把自家老太婆给唬住了，赶紧在那边大喊‘老头子不要乱来’、‘我这边儿什么事儿没有’、‘不要做犯法的事’等等，看的周围人一愣一愣的。 见一家老两口全部被警察给抓了，有熟悉的赶紧打电话通知陈春的儿子，更多的则在那边解气的大笑。 当听说陈春将人家楼下的门锁给撬了，还打算帮忙找人代住的时候，所有人又都露出震惊的表情。 得是多么缺德，才能做出这样的事？ 她撬锁简单，可人家家里即将遭受的风险又要由谁来负责？小偷什么的就不说了，哪怕只万一被人随便顺点什么走，这损失又该由谁来赔呢？ “所有损失，当然由犯案者和陈春共同承担！不仅财物上的损失，就连因此造成的精神和工作损失，也都由两方进行全部赔偿！” 张勇趁机对周围这些老邻居们进行法制教育，表情严肃的提醒道：“大爷大伯们，这事儿不是开玩笑！法律是严肃的，也是不讲情面的！邻里之间有点纠纷很正常，但是绝对不能闹到犯法的程度！无论是否知法犯法，这种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希望大家能够以陈春作为例子，做事一定要谨言慎行。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邻里之间怎么能这么干？法律和我们警察，也绝对不会饶恕这种行为！” 一众人纷纷点头，再对着陈春老两口指指点点，心里怎么想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林戈蹲在张勇书房的窗户上，远远看着那边的情况。 事了拂衣去，他没有继续凑热闹。毕竟今天的事情他已经做的很出格了，让派出所的铲屎官们震惊了问题不大，但是让外人知道，说不得明天消息就会传到国外去。 林戈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成为网红，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人打扰。 而且……说实话他这么干也是为了张一宁那丫头。 边上有个如此不安稳的老货，对小丫头也是一个威胁。如今老东西受到该有的惩罚，张一宁也就可以安稳一些，不用再担心哪天无辜的被这种人给欺负了。 “哎！我这个当长辈的，操心也操的够多了！” 林戈叹了口气。 “你还叹上气了？” 张勇出现在林戈身后，表情无语的盯着这只猫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混蛋多可恶，所里因为这些天的这些破案子，已经一个个都阖眼功夫都没有，加班好多天了！如今别说连轴转，甚至就连回家洗个澡都是奢侈。咪咪哎，你放过我们吧！漳市风气本来挺好的，怎么你出门一趟，就一个接一个碰到犯法份子呢？要不要改天我带你去找个庙拜拜？” “煞笔！” 林戈瞪着张勇，怒视道：“和我有什么关系？还警察呢！不懂什么叫唯物主义啊！都是你们这些废物做事懈怠，没把辖区风气搞好，才害得老子一出门就总碰到违法犯罪的事！” “你丫一定在骂我！” 张勇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但是却猜到肯定不是好话。他远远拿手对林戈指一指，再又无奈的回房间收拾东西，顺便抓紧时间洗个澡什么的，也算难得回家一趟的机会。 林戈再看下面，派出所已经开始收队了。 毕竟真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案，就一个糊涂愚蠢的老两口而已。甚至如果不是倒霉的赵志刚，再加上当事人家里无人没法和解，这事儿连闹到派出所都犯不上。 至于说这对老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反正肯定会老实一点了，说不得他们的儿子还会崩溃的给这老两口跪下来。毕竟……袭警了啊！ 林戈没有继续呆在张勇家守夜，危险分子已经被逮捕，这边就没他什么事儿了。见赵志刚骂骂咧咧的离队去了医院，林戈就占了他的座位，跟随大部队一起回去派出所。 漳河派出所照例灯火通明，一路碰到的警察们，都一边打哈欠一边用诡异的眼神盯着林戈，让他颇有些毛骨悚然。 是不是……真的做的过火了？ 警察也不是铁打的，这样天天熬夜说不定会猝死的吧？ 林戈打个哆嗦，把哪天找个庙拜一拜的事情记在心里。甚至说不定还能求求老天爷让自己恢复人身，但是一起这个心思林戈就赶紧按捺下去，莫名的不愿意多想。 “老天爷啊！” “我这一大把年纪啊！” 陈春哪怕到了派出所，依然还在耍无赖。她似乎莽定自己的错很小，并不觉得派出所能够把她怎么样。 但是很快，当张勇提起四十几年前那件事的时候，陈春忽然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完全不明白，警方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不是…… “哎！我就知道，干这种作孽的事情，迟早要付出代价的。但谁让我老头儿继承的就是这门本事呢，总不能真把祖师爷的东西丢进粪水坑，让它在我手上失传吧？” 名叫赵铁河的老头，也顺利被聂国强带进派出所。 跟着他一起来的，是赵铁河的儿子儿媳妇。似乎为了表现出可怜的样子，赵铁河的儿子牵着大女儿，儿媳妇抱着她她刚四个月的小儿子，一家人堵在派出所值班室门口。 林戈过去看了一眼，一家人看起来挺老实的，据说对老爷子曾经的下九流手艺完全不知情。 当然虽然这一家子人在派出所里闹腾，但是属于小市民的小心思倒也不至于批判。聂国强找一个闲着的辅警帮忙盯着一下，也就把这一家人丢在服务大厅不管了。 林戈一时无聊，也跟着躺在办公台上，扒拉开闫子墨没收拾好的材料，盯着那四个月大的小崽子瞧。 很快的，这件案子的过程，细节，还有造成的结果，全部审问并且分析清楚了，薄薄的几页笔录，相比前几天的案子就是小儿科。 但是偏偏……这个案子的肇事者，全部都是老人！ 虽然刑法上将老年犯罪的判罚轻量化了，但原则上指的只是七十五岁以上的老年人。对于六十到七十五岁这个阶段，法律并没有明文的相应减免说法。 但是…… 还是那句但是！ 在实践中，老人由于年老、疾病、体虚以及其他问题，很难做到和其他违法者一视同仁。如果犯的是刑事罪还好说，毕竟违法和犯罪的性质有截然区别。 但是……如果只是违法，或者说只是轻量级的治安管理问题，要怎么对老人进行判罚，就是一个很让法律工作者头疼的问题。 处理的轻了，舆论不满意！ 因为不公平！ 处理的重了，舆论还是不满意！ 因为要尊老。 反正不管怎么干，总有人会对此提出不同意见。并且再拿出道德上的一些说辞，让警方非常为难。 而这一次更加离谱的，三个肇事者全部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两个涉嫌破坏他人财物，一个涉嫌袭警，都是那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罪名。哪怕老头殴打了赵志刚，可舆论还不是能说出一些让人恶心似是而非的借口？ 比如为了保护妻子，警方动作野蛮什么的，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了。 反正说句难听一点的，沾上屎了，就注定身上臭不可闻。 “算了，这事儿交给你们吧！我还有电子烟的案子，更是复杂的够呛，没办法分心。”张勇狡猾的全身而退，他宁可和狡猾的犯罪者搏斗，也不愿意参合这种恶心事。 聂国强点了根烟，很想同样以郑某强奸案为借口抽身。但偏偏作为派出所副所长，他没办法偷懒耍赖。 对面郑明星面无表情，余正伟揉一下眼睛，无奈的叹一口气。 “明天喊社区过来，先好好商量……” “住手！” 外面忽然传来怒喝声。 (本章完) 第153章 更乱了（万字四更求票） 第153章 更乱了（万字四更求票） 一群人乱糟糟的跑出去，愕然看着老人的儿子捂着脸坐在地上，脸上鲜血如注。 他面前站着的是所里的猫警官，摆出恐吓的姿态正在对男人低声嘶吼。 老人儿媳妇也跪坐在地上，旁边辅警刘双全手忙脚乱的站在她前面。另一边墙角小姑娘还有被她艰难抱着的小婴儿躲得远远的，都在嚎嚎大哭满脸惊恐神色。 这是一副何等混乱的场面？ 聂国强条件反射看向头顶监控，幸好灯都亮着还在运作。而眼前场景虽然混乱却也能猜的分明，无非就是老人儿子妄图要做些什么却被咪咪阻止，这才引发骚乱。 “刘双全，怎么回事？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聂国强严厉的瞪向刘双全，对于被咪咪盯上的男人则毫不理会。毕竟咪咪调皮归调皮，可从来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所长！” 刘双全满脸苦涩，指着那男人道：“这家伙抱着婴儿想要闯进办公区域里面去，还说一些把儿子撞死在派出所的浑话。他妻子劝阻他要把孩子带走，却被他打了。我好不容易帮忙把婴儿抢过来，这混蛋却还是依依不饶！没办法我就一个人呐，就要管孩子又要阻止他打人不容易，幸好咪咪跑过来帮了把手……” 聂国强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刘双全这一说，事情经过就清楚了。再说头顶还有监控，倒也不怕谁敢说谎话。 只是……这蠢货怎么能把婴儿交给一个小姑娘呢？万一出点什么意外，这个白痴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聂国强瞪了刘双全一眼，再来到男子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道：“你想干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拿自己的亲生儿子威胁警察，你还算是一个当父亲的吗？” “唔……我……我也是个儿子！” 男人一边吸冷气，一边把手拿下来，倔强的瞪着聂国强道：“你们把我父亲抓了，凭什么？就算他会一点开锁的手艺，那也是按照人家吩咐做的，又不是他想做坏事？” “工具无罪论？” 郑明星在后面轻声嘀咕了一句。 聂国强没有理会这家伙的狡辩，只是忽然冷哼一声：“原来你是知道你父亲会开锁的！呵呵……之前在家里，怎么说你不知情？” “……” 男人语塞，转头看向妻子儿女那边。 老婆焦急又心疼的看着自己，女儿哭的让他心疼，儿子更是只有四个月…… 但是！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他年纪这么大了，辛苦一辈子怎么能够在晚年的时候名声不保？不管怎么说，肯定是不能让他被警察处理的，绝对不行！ 男人再一次下定决心。 只是这一回头，他又一次看到了面前盯着他的猫。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一股冷意从尾椎直达头顶，男人莫名的打一个哆嗦，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开始迅速消退。 这只猫……好恐怖。 而且动物……肯定是不听道理不知轻重的。万一再被它挠一下…… 男人低下头不吭声了。 “呵呵，还真是欺软怕硬！” 聂国强看着这一幕，忽然就冷笑起来。示意刘双全将女人和两个孩子引到休息区坐着，他指着旁边椅子对男人道：“还有什么想说的，过来跟我聊！我是漳河派出所副所长聂国强，你父亲的案子现在也由我负责。但是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你的行为给他造成了很大麻烦，会让他付出比刚才更严厉的代价！” “为什么！凭什么！” 男人愤怒的抬起头。 聂国强笑了：“因为他有一个不懂事的儿子！让我们对他的评价发生改变，觉得社区监管并不能解决问题！所以我打算依法办事，让他在号子里蹲上几天！” 男人身体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半晌，他对聂国强低下头：“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冲动了。都是我的错，和我爸爸无关。你们要关就关我吧，我爸爸有高血压尿病，必须每天吃药不能坐牢。” “光道歉可不够！小子，如果想让你父亲不要晚节不保，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至少一点，你得好好盯着他，别让他再玩那什么让祖师爷传下来的开锁手艺！哼！手艺不能失传？说的好像国内没有正规的开锁机构一样！分明就是学了下九流不能见光的手段，真以为自己开锁的本事能比专业开锁师傅更厉害？” 聂国强重重在男人肩膀上拍了一下，让男人再打一个哆嗦。 有些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开锁……不犯法！但开锁，也要守规矩！国家什么时候禁止开锁功夫被使用了？但你只开暗锁脏锁，那就不要怪法律无情！ 赵铁河和他这个分明有鬼的儿子，毫无疑问必须上警方的监控名单！ 两个家伙都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男人哆哆嗦嗦带着妻儿离开了，没敢追究自己在派出所被打了的事情。话说他这人虽然混账，但是他老婆却是个懂事贤惠的，这样都还忍着他关心他，让人忍不住摇头。 林戈不爽的打一个喷嚏，只觉得好都给牛啃了。 “咪咪，你是不是该把爪子剪一剪了？” 聂国强忽然凑过来，盯着林戈的眼睛道：“你看这一天时间，你都伤了几个人了？就算你干的都是好事，也得掌握一个度吧？警察执法，太暴力了可不行。” 林戈转头，用屁股对着聂国强。 剪爪子？ 别闹了，那跟不准军队持枪有什么区别？他就靠这几根爪子还有一身力气保护自己，没了爪子还怎么在外面嚣张？ “呵呵……老聂，这次咪咪可没有做错事！” 意外的，郑明星居然主动来帮林戈说好话了。 林戈回头看向这家伙，却看见郑明星笑呵呵的摆手道：“能够阻止一场可能演变的非常糟糕的险情险情，咪咪是有功的。我都不敢想象，一旦那婴儿真的在派出所出事……” “刘双全没有那么废物！” 聂国强摇摇头，但还是狠狠的瞪了刘双全一眼，让他浑身打一个哆嗦。 只是被郑明星这么一说，聂国强再想批判林戈就不合适了。他想一想再摇摇头，决定再放这只猫一马。 而且有这只猫在，派出所如今也是痛并且快乐者。最近的这几起案子，也都得亏了这只猫。哪怕说派出所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但百姓得到实惠安全，却是实打实的好事。 没看就连郑明星都对咪咪改观了么？ 实在是不管咪咪怎么胡闹，在正事上它都是靠得住的。有这样一只猫存在，对派出所是大好事，容忍它的一些小毛病也是理所应当的。 两个老男人对视一眼，颇为共情。 “咿……好恶心，基情满满的。” 林戈哆嗦一下，转身溜回猫舍那边。 还未靠近，他就看见了一动不动站在院子里的罗珏。 这孩子穿着一件挺好看的运动服，但就是似乎买大了一些有点松松垮垮的。这一看就是聂国强的手艺，只有他才这么不靠谱，没有江燕铁定一个人活不下去。 林戈走上前，用尾巴在罗珏脚边蹭两下，让他后知后觉的低下头。 罗珏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发光，林戈这才发现他竟然连头发也剪了，新造型显得精神又干净。就连鞋子也是新买的，看样子已经做好了回家寻求的准备。 “老……咪咪，我……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罗珏忽然断断续续的开口，改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戈翻一个白眼，这小破孩儿是想喊老大的吧？ 再说了，走就走呗，和亲人团聚是好事。 “但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这里。我……我……我有点害怕，万一他们……他们不认我……我要……怎么办？还不如就……就不去了吧？” 罗珏第一次这么紧张的和林戈交流，一人一猫平日里就像猫和影子一样，其实很少说话。 “不认你，你就回来呗！多大事儿啊！” 林戈很想这么说，但是看到罗珏露出的惊惧神色，他还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154章 热闹的校园 第154章 热闹的校园 第二天一大早，蒋依依把张一宁和胡苗带来了派出所。 要带两个孩子出去玩，总要和家长交代一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勇没回消息，但蒋依依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事儿交代清楚，便直接把两个女孩带到派出所，再步行去油城中学。 到达派出所之后，蒋依依这才知道原来昨天出了那么多的事情。除了她们几个女同志外，整个漳河派出所几乎全员加班，大家都忙到早上四五点钟才稍微阖一下眼。而出外勤的张勇一行更是糟心，他们硬生生在小区里蹲守到了后半夜，直到确定那个所谓的小孙其实并不是真的流浪汉，这才摇摇欲坠的回到所里。 “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孙其实是个拿流浪汉形象玩直播的？这种人是怎么骗过陈春的，她不是挺精明么？” 蒋依依目瞪口呆。 “人家好歹也是专业干这个的，能在网上骗人同情打赏，哄一个老太太不是轻而易举？” 朱俊打一个哈欠，这会儿看蒋依依都没了那种想法：“其实接到陈春的电话后，姓孙的也是怕的要死。他非但没出门，还怕出事把电话给关了机。我们通过电话号码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终于下定决心打电话给110报了警。呵呵……总算事情没有造成更大后果，否则这俩老货怕是还得吃更大的苦头。” 蒋依依摇摇头，心疼的道：“既然案子已经结束，那你就快点回去休息吧。白天的事情我也自己弄不打扰你，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想办法弄一点儿？” “早着呢！” 朱俊有些心动，但还是无奈摇头道：“二楼的住户已经连夜赶回来了，我要接待一下把事情给他们讲清楚。呵呵……看样子要忙到至少中午去。所以美女的羹汤……算了，我心疼你的手，还是晚上我做给你吃吧。” “嘿嘿……那我想吃羊排。” 蒋依依嘿嘿笑着，一点也不客气的点餐。 “狗男女！” 看着这不顾光天化日的两人，林戈在旁边直翻白眼。 他今天也是要去油城初中的，毕竟林佳那丫头已经亲口邀请不止一次了。只是在派出所等待的时候居然也要吃狗粮，这就让他十分不爽了。 再加上，他的椅子旁边还有一个糟心的头套，头套脸上傻子一样的笑容让林戈心情越发糟糕。 在林戈旁边，两个穿着华丽的小丫头规规矩矩的坐着。 李思语已经连夜帮两丫头把假发弄好了，对着视频一点点的学一点点的弄，也熬了大半宿。 这会儿穿着c服戴着假发的两个小美女，看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她们俩都穿着超级漂亮的衣服，身上还有许多装饰。特别胡苗，那粉红色的小裙子还有可爱的大蝴蝶结，让每一个路过的警察们都露出和善又赞叹的笑容。 张一宁和胡苗互相对视一眼，既兴奋又紧张。 “啊！对不起咪咪，我来迟了！” 林佳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后面跟着她的父亲。她口中叼着个面包，一边跑一边咀嚼，模样狼狈却又显得娇憨。 “这丫头昨天睡晚了，早上赖床起不来。” 林父毫不客气的揭女儿的短，又蹲下来对林戈道：“咪咪，今天佳佳就拜托你了。我和她妈妈说去给她加油，她硬是不同意，说有你给她加油就可以，真是太任性了。” “没错！所以你还宠着她干嘛？不赶紧把她好好教训一顿？” 林戈一点也不客气的点头。 “不准说我坏话！” 林佳恶狠狠的瞪着和父亲同流合污的猫。 不过很快，她又被张一宁和胡苗吸引住注意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跳着脚惊叫起来：“好……好可爱！这什么啊，怎么能这么漂亮，太犯规了吧？” 两个小丫头瞬间红了脸。 得知张一宁和胡苗是要去自己学校，林佳更加兴奋了。她甚至顾不上赶紧去上学，硬是蹲在旁边看蒋依依给俩丫头化妆，还说要和两个小美女一起走。 然后……她又看到了椅子上的白色长耳朵头套。 听到是给林戈的装备，死丫头顿时笑喷。 死丫头笑的非常疯狂，还蹲在地上捂着肚子锤地板。这让林戈的脸色更加难看，盯着那边头套有偷偷将它毁尸灭迹的冲动。 很快，就在派出所即将开门办公的时候，蒋依依帮两个小丫头把cos妆画好了。 不得不说蒋依依的化妆技术确实厉害，俩丫头美的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看起来就像是二次元角色来到现实世界当中。 就连靠在一旁墙角的张勇也是连连点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姑娘这么漂亮又成熟的样子。嗯……据说她扮演的是一个叫黑长直的魔法少女，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儿。 也不知道当他知道真相，知道俩丫头cos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之后，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我也好想玩这个啊！只可惜妈妈不同意，总说这样不安全。” 回头看看后面被许多人指点和赞叹的两个小coser，林佳羡慕的向林戈倾述。 由于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儿，虽然现在母亲对她更加关心也更加溺爱，甚至允许她独自上学跑去派出所找猫等等。但是像cos这样的活动，还是在母亲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外。 林戈没搭理这丫头。 世上哪有什么事情都万事如意的？再说了，cos这样的活动，多玩少玩也没多大区别，在某种程度上它确实还缺少一些足够的监管和安全性。 “不过……今天是学校里组织的活动，应该不可能出问题吧？” 林戈忽然有些心虚。 他决定过几天有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去找个寺庙溜达溜达。拜佛肯定不可能的，但是去菩萨面前亮个相打个招呼，也算是一种礼貌了对不对。 嗯，没错。 很快学校就到了，和平日里不一样，运动会时候的学校异常的热闹。一个戴着金色螺旋双马尾假发的女生等在校门口，看到俩小coser过来，发出赞叹的惊呼声。 “宁宁！苗苗！” 她赶紧迎过来。 “请叫我小圆！” “我叫小焰，不叫张一宁！嘻嘻……” 俩丫头嘻嘻哈哈的凑上去，和这个‘学姐’嬉闹起来。学姐手里拿着两把华丽的‘步枪’，一把提着一把扛在肩上，搭配服装英姿飒爽，让林戈看的目瞪口呆。 “这就是你俩说的那只猫？” 学姐转头看看林戈，露出一丝异样神色。不过她很快更换表情，继续热情的跟张一宁胡苗聊天，又将两人引进学校里。 张一宁想回头唤一下林戈，却被学姐急匆匆催促走了。 林戈尾巴在地上扫两下，不知道怎么的对这学姐有些不太满意。 “咪咪，你去照顾一下两个妹妹吧。我这边儿没什么事儿，等运动会开始之后再找你？” 林佳善解人意的对林戈摆摆手，再急匆匆跑进教室。 于是转眼间，林戈身边再没有熟悉的人。 当然他也不在意，或者说没人打扰的情况更加符合林戈的需求。他就这么慢悠悠的走在校园里，左右看看，到处逛逛，再被一些犯蠢的学生逗的乐不可支。 当然，学校里调皮的坏孩子也是有的。 毕竟只是初中，而且并非那种管理特别严格的学校，因此有坏学生看到林戈后居然跑过来逗弄他，甚至在地上捡些小石子往这边扔，都被林戈敏捷的躲开。 不想多事，林戈转头去了操场偏僻的角落，打算在这边等到张一宁她们的走秀开始。 至于林戈自己，戴着头套陪两个孩子玩玩可以，跑出去走秀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且那头套戴着并不舒服，一分钟时间让俩丫头拍个照，是林戈能忍受的极限。 “呼……真尼玛累死了！” 一个男生忽然从不远处传出来。 林戈鼻子微动，忽然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烟草气味。 呵呵……这是躲在里边儿抽烟？初中生啊！果然哪里都有不听话的小混蛋。 月初求票，再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本章完) 第155章 摄影师 第155章 摄影师 “吴哥，你这烟哪买的？这种造型，难怪老师都没有发现！” “嘿嘿……怎么可能告诉你。想要？找我买啊。” 一高一矮两个男生，偷偷摸摸蹲在体育仓库后面偷懒。其中矮个子那人找一个树后草丛藏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袖珍电子烟开始吞云吐雾。 仅看壮硕体型还有熟稔的抽烟动作，谁能想到这个人居然只是初中生？ 也就只是高个儿孩子说话时候那紧张的语气，还有白净的面孔，能让人辨认出他属于象牙塔的那种单纯青涩。 小孩子总是羡慕大人，他也被对方帅气的抽烟动作诱惑着。 林戈眯着眼睛，看着矮个子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只有笔帽长短，形状也很像中性笔帽的东西。将它从中段拧开后，又把一个纽扣样的东西塞进去，重新合好。 “来，尝尝？” “嘿嘿……谢谢吴哥……” 高个子男生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摸一摸擦一擦，有些胆怯又有些跃跃欲试。 “嗷啊！” 抱着戏谑心思，林戈忽然大叫了一声。 怪异又刺耳的声音把两个孩子吓了一跳，高个子男孩条件反射将电子烟往同伴手里一丢，低着头朝外面跑出去。 “尼玛！” 矮个子手忙脚乱的将烟具接住，左右看看没有任何人影吓的脸都白了。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他不敢再停留，做贼心虚一样低着头跑出去。 “嘎嘎！” 林戈从草丛里露出脑袋，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怪笑一声。 他自觉做了一件好事，阻止一个好学生诱惑堕落，也让未来少了一个烟民。 而且，这可比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有意思多了。看到这些小鬼们屁滚尿流的样子，感觉这才叫青春的活力。 只是这电子烟…… 林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再用力嗅一嗅，幸好没发现什么异常气味。 …… 运动会前的开幕表演挺热闹，学校领导对学生们肆意妄为的各种乱来节目，居然默认的支持了，并没有搞出什么让人不痛快的命令。 于是除了宅舞和cos走秀，又有其他班级搞出了古装秀，劲舞团等等，让林戈大开眼界，也让场面变得更加热闹。 只是对林戈而言，虽然这样的活动它确实挺欢乐，孩子们也都充满着幸福和活力，但它对猫却不算友好。 略显混乱的环境，以及喇叭里嘈杂的音乐呐喊声，对猫的耳朵都略显刺耳，让林戈只能难受的躲远一些。 他只是勉力欣赏完林佳他们班的宅舞表演，笑看张一宁和胡苗两个小矮个儿混在中学生队伍中玩了一圈走秀，就松一口气找个安静位置打起瞌睡。 不知道过去多久，运动会正式开始。 林佳的四百米跑还有跳远都在下午，上午几个孩子再没有什么活动。林戈慢悠悠的走出来，开始四处寻找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两个小丫头。。 她们那一身衣服，并不方便在外面随意逗留。 “好有趣！” “今天玩的真开心！” 张一宁和胡苗兴奋的嬉闹着，小脸红扑扑的。 她们刚刚和学姐班级分开，有些羡慕的看着哥哥姐姐们互相凑在一起拍照聊天。 cos拍照也很有趣，只可惜两人并不认识那几个拿着相机的摄影部同学。 于是两丫头稍微有些遗憾嗯叹口气，左右张望寻找着林戈，打算准备回家。 “老师！老师！可以稍等一下吗？” 一个胸前挂着照相机的男青年忽然拦住两个小丫头。 “他叫我老师哎！” “嘻嘻……”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张一宁咳嗽一声对男生礼貌的道：“您有什么事情吗？我们是受学姐的邀请来玩的，马上就要回去了。” “老师们cos的真漂亮，我想给你们拍个照。” 男生示意手中照相机，真诚的说到：“我叫陶俊峰，在cos圈稍微有点名气，也有很多人关注我的作品。两位老师如果不介意露脸的话，我希望可以给两位拍几张照片发到平台上，让更多人看到两位老师的精湛造型。甚至说不定你们还能借这个机会成为大明星，像网上那些有名的coser一样，去各地参加各种活动……” “真的吗？” 胡苗眼睛亮了，她喜欢被人点赞夸奖。 张一宁赶紧拽了她一下，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并且诱惑她们的陌生人。 陶俊峰也不生气，只耐心的解释道：“放心吧，我不是骗子！我是被学校邀请来的，给刚才走秀的节目加油和做宣传。你们刚才说的学姐，是cn叫阿笙的那位老师吧，我和她是熟人。还有两位老师看看那边，我有专业的灯阵、毛毯，也可以给你们设计几个动作，所以给我几分钟可以吗？” 胡苗顺着男生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篮球场的边沿，确实像模像样的摆着几个摄像用的大灯，地上还有一张不大的毛茸茸的毯子。旁边有人在围观议论，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 能在学校里摆出这种东西，肯定是经过允许的吧？ 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 最终被人夸赞还有被人拍照的虚荣，掩盖住了心中的警惕。毕竟只是小学生而已，两个孩子低声议论一下，也就怯生生的答应了这位摄影老师的要求。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张一宁看到林戈了。 当看到缓缓走过来，一跃跳上篮球架，再懒洋洋的往上走，在篮板后面蹲下来的那只猫，张一宁放心了。她觉得有林戈在，安全什么的一定不会有问题。对于林戈，张一宁信心十足。 “那我先来吧，我们要怎么做？” 张一宁决定先替胡苗看看情况，真发生什么事也能保护胡苗不受伤害。 “可以可以！请过来这边！” 陶俊峰露出一丝遗憾神色，他更喜欢拍短裙。不过……长裙也不是不行，嗯！ 篮球架上，林戈眼睛稍微眯一眯。 他感觉这个叫陶俊峰的男生有些问题，但一时没有搞清楚他到底在遗憾些什么。而且拍照而已，大庭广众的能出什么事，两个孩子也喜欢。 “好！来看这边！” 陶俊峰操作照相机的手法确实很娴熟，各种灯光虚化姿势指导也都有些水准，不是装模作样的假角色。 但是随着拍摄进度，林戈的眼睛却渐渐瞪了起来。这小子的拍照姿势越来越怪异，离地面也是越来越近。眼见他的动作越来越过分，林戈终于弄清楚这王八蛋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了。 “来！坐在毛毯上……腿向前伸出来，膝盖蜷起来……对！好的，稍微张开一点，双手各抱一边膝盖……头看向我这边……” 陶俊峰几乎要趴在地上，相机对着张一宁啪啪啪的拍个不停。张一宁虽然隐约感觉哪里不对，但还是乖乖按照摄影师要求摆出姿势，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不小心的走光。 这小子，是个拍隐私贱人！而且…… 找死！ 林戈勃然大怒。 就在陶俊峰试图骗张一宁把腿张开更大的时候，林戈像炮弹一样坠落下去。 他双腿一蹬速度飞快，像流星坠落一样狠狠踹在陶俊峰的脑袋上，让这个趴在地上拍照的家伙一头磕中照相机再撞上球场地面，将相机上面的镜头和闪光灯全部砸飞出去。 “啊！” “发生什么事了？” “咪咪？” 周围一阵混乱，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猫给吓到，坐在地上的张一宁赶紧爬起来，惊叫一声朝林戈跑过来。 “宁宁！” 胡苗小脸红扑扑的跟上去。 她刚才已经感觉得张一宁的姿势不太好，但是周围都是起哄的男生，摄影看起来又很专业，她有点不敢动。 幸好，现在咪咪来了。 在一众学生的围观中，两个女孩迅速躲到林戈身后。 “妈……妈的！” 满脸是血的陶俊峰，一脸懵逼的坐起来。看看手中已经破烂的相机，他瞬间清醒又露出惊恐神色。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陶俊峰怒视林戈道：“这什么情况？这只猫哪来的？小妹妹，是你家的吗？你看它干的事儿，我这些损失你可要全部都赔给我！我好心给你拍照……” “我才没允许你拍那种过分的照片！” 张一宁气呼呼的嚷嚷出来，她已经从胡苗嘴里知道自己刚才的姿势究竟是多糟糕。 “好像确实有点过分……我都觉得这家伙挺不要脸的。” “是我们学校的学长吗？” “不认识啊。” 周围聚过来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 (本章完) 第156章 正义围殴 第156章 正义围殴 “交给我吧！” 林戈站出来，没让两个小丫头继续被混账欺负。 他先是盯着张一宁，让她不要再说。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议论，吃亏的永远都是女孩子。而且和这种人争论，没有意义。 然后，林戈磨刀霍霍的看向陶俊峰。 “挑事是吧？耍流氓是吧？对小学生出手是吧？敢给我林戈罩的人拍那种照片是吧？还发到网上，鬼尼玛知道你会发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林戈越想越生气，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察觉这里面的问题。就算不懂摄影，也应该早一点看出来这王八蛋没安好心！ 他缓缓朝陶俊峰走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 陶俊峰有些紧张的退后两步，这只猫杀气腾腾的样子让他感到害怕，腿有点打哆嗦。 更糟心的是，周围聚集的人有些越来越多了。这些该死初中生们一个个气愤的样子，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真是……神经病啊！ 拍个照而已，至于么？ 他也不是只占便宜不干事好吧？ 每次挑选的每一个目标，不都给她们拍了许多美美的照片么？专业的摄影，专业的指导，哪一次她们不是特别满意？ 漂亮照片一分钱不要的送给她们，这种情况下留下几张私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很多时候，那些coser还主动摆出暴露姿势，生怕被拍的平庸了呢！所以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个圈儿，不都是这样吗？ 想被人夸赞被人舔，哪有不露肉的！ 陶俊峰不甘心的想着，咧着嘴想再辩解一下。 “啊！” 话没出来，手腕就被林戈挠了。刺痛之下不由自主的松手，让相机脱离掌握。 “不把照片全部交出来，你还想走？” 冷冷的咆哮一声，林戈再次跳起来，无视陶俊峰胡乱挥舞的手臂，狠狠一脑袋撞在他脸上，把他撞了一个踉跄。 陶俊峰连连后退，险险的被人扶一下才没有摔倒。 “谢……谢谢……” 他赶紧回头，礼貌的道谢。 “唔……” 背后那男生表情很寡淡，也不理会陶俊峰，只有些惊讶的看着前面凶悍的猫。 “果然是爸爸驯养的那个……破了好多案子的猫……和爸爸一样的厉害……” 钱思齐在心里闷闷的想着。 见被他拽住肩膀的这人还想跑，钱思齐动作快过脑子，毫不犹豫拽住他的肩膀给他转个身，再一电炮重重轰出去。 “嘭！” 鼻血飞溅中，陶俊峰满脸懵逼的退后两步，再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感觉脑子有几千只鸟在里面乱七八糟的乱叫。 这是……什么情况？ 不止陶俊峰，就连周围围观的人也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穿着校服的男生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钱思齐并没有点到而止的习惯。基于他那个混账老爹的教导，钱思齐一秒钟也不耽搁，冲上去就是一个大比兜再继续输出。 陶俊峰彻底被打懵了，幸好还知道疼，赶紧惨叫着捂着脑袋抱头鼠窜。 “你丫的，把照相机先留下来！” 林戈也“嗷”一声加上攻击的队伍，不过他的目标主要是照相机的绳带，非要先把这存了糟糕照片的相机抢过来不可。 一人一猫追着陶俊峰打，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有人赶紧去找老师，也有人尝试着阻拦。但是面对打红了眼的钱思齐，哪怕他同班同学上前制止，也被钱思齐胳膊一甩抽的直吸冷气，瞬间犯怂。 之后，大家也从周围看热闹的人中知道了事情经过。得知被打的是一个偷拍不良照片的贱人，顿时再没有人上前帮忙，甚至还偷偷帮着阻止陶俊峰逃跑，一脚绊的他连摔两个跟头。 陶俊峰渐渐的跑不动了。 主要是他发现，周围的人虽然越来越多，但是主持正义的却一个都没有。 这些小混蛋，这些未来祖国的朵们，一点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优秀精神也没有！除了看热闹和碍他事，竟然没有哪怕一个人，选择站出来帮助他。 陶俊峰停了下来，眼睛一闭顶在钱思齐面前。 “打啊！继续打啊！有本事打死我！” “嘭！” 钱思齐一点也不客气的把他推倒在地上，充分表现出人狠话不多的凶悍风格，和他那老爹至少也有五成的相似。 偏偏这小子的面孔看着挺老实木讷的，谁想到他竟然这么凶？不愧是曾经获得见义勇为奖励，并且周一在主席台演过讲的牛人。 一众初中生们震惊不已。 林戈一看这样不行，赶紧跳到陶俊峰身上把他和钱思齐隔开，算是救了他的狗命。 然后林戈一边虎视眈眈，一边用力拽照相机的带子。陶俊峰本来想反抗，但钱思齐也过来帮忙之后，他干脆闭着眼睛往地上一躺就不动了。 照相机顺利来到林戈手中，林戈任由它被拖拽在地上，松一口气往回走。 “怎么回事！谁在学校里打人！” 学校领导终于姗姗来迟。 也怪不得他，谁让林戈和钱思齐追着陶俊峰打了一路呢？从篮球场一直追赶到学校后门，老师哪里追赶的上？ 见到是钱思齐，这位老师愣了一下。 再看到地上躺的那个满脸是血的东西，这位老师又跳着脚责备起来：“哎哟喂，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了？这同学是哪个班的，谁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看向钱思齐，钱思齐看向林戈。 发生了什么事？ 钱思齐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林戈和自己是一伙的，没理由肯定也要帮自己人。 “这个人不是我们学校的。” 有学生在后面嘀咕。 有人开口，其他人就赶紧跟着道：“这个人好像做了什么坏事，拿照相机拍女生裙底来着。然后钱思齐就见义勇为，冲上去阻止他，把人打了……” 随着众人的议论分析，真相迅速浮出水面。这位老师一听，心里也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学校学生出问题就好。 “打的好！” 他毫不犹豫对整件事做出官方判决。 既然确定是外人犯错，那打就打了。油城中学向来帮亲不帮理，更何况这次还是学生占理？对挨打不满的，有本事去教育局告状啊，看学校怕不怕。 老师毫不犹豫唤来保安，直接不听陶俊峰辩解，就要把他往派出所里交。 这番举动，自然迎来学生们的欢呼。 赢了！ 赢了什么？你参与了？ 不知道！反正赢了！ 哈哈…… 学生们乱七八糟的叫喊起来。 原本运动会，学生们就大多都在室外。刚才事情突然大家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一传十十传百，就纷纷跑来看热闹。 而关于陶俊峰做的坏事，也是越传越恶劣。渐渐的，甚至跟拐骗联系起来。 这让远远看着的姚媛媛，脸色更加难看。 她甚至没来得及卸妆，就远远看着陶俊峰被保安押出学校。一套专业摄影设备，也被学生们折腾的七零八碎，却谁都不去制止。有人开始议论陶俊峰是谁带进来的，让姚媛媛心惊胆战。 狠狠一跺脚，她赶紧朝张一宁胡苗那边跑过去。 “宁宁！苗苗！没事吧！” 林佳急匆匆的跑过来，胆战心惊的抓住两个小丫头。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么的惊恐。 “没……没事吧，大概。” 张一宁又羞又茫然，脑子就像混沌了一样，看着林佳却又不知道究竟该用什么表情，才合适面对现在这种情况。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佳松了一口气，居然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一扭头，她看见林戈拖着个什么东西朝这边走过来。这猫嘴巴还在用力咀嚼，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还在吃什么东西。 “呸呸！呕……难吃死了。” 林戈一边用力咬，一边阴沉着脸朝这边走。 内存卡真是难吃到爆！ 偏偏只有彻底毁尸灭迹才最好。 (本章完) 第157章 爱好没有好坏（万字四更求票） 第157章 爱好没有好坏（万字四更求票） “咪咪，你没事儿吧？” 看到猫，林佳立刻舍弃两个小朋友，快步跑到林戈面前。 她毫不客气的把猫一把抱起来，翻毛检查是否受伤。直到林戈不耐烦的从她身上跳下去，再呸呸呸把口里的内存卡碎片吐干净，林佳这才拍拍胸脯松一口气。 看到地上沾着口水的塑料碎片，林佳又不满的指责道：“咪咪，你怎么把什么脏东西都放进嘴里！再不听话，我就要教训你了！” “教训个屁！” 林戈瞪了林佳一眼，不理会这个神经兮兮的女孩。见张一宁和胡苗怯生生的被几个女生围在中间，林戈‘嗷’一声向她们示意，再把挎在脖子上的相机绳脱下来，咬着绳子朝张一宁走过去。 “哎呀，是不是这猫？” 有女生听闻了坏人先是被猫揍的事情，立即激动的指着林戈尖叫。 “嗯，是咪咪救了我俩。” 张一宁乖巧的点头，又挤出人群来到林戈面前。见林戈把照相机朝她推过去，她立刻就明白了林戈的意图。 左右看看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张一宁一屁股坐下来，胡苗也赶紧蹲到她身边。两女顾不得其他，赶紧将照相机打开，检查里面存的照片。 看到这一幕，其他女生包括林佳，也都好奇的凑过来。 相机功能正常，没有被摔坏也没有被林戈折腾报废。张一宁操作触屏打开选图界面，将相机里的照片全部调出来。 前面几张还好，都是正常的拍摄，也确实拍的挺好看。 但是到第七八张的时候，照片风格就变了。 从下往上的角度，将白嫩的大腿拍的清清楚楚，最上面恰好卡在鼓鼓的胸口上方，连拍照者的脸都没有收录进去。 这张照片一出来，周围女生顿时惊呼出声，咒骂的声音络绎不绝。 张一宁面沉如水继续翻看，果然又有几张非常不合适，甚至能够用涩情来形容的照片。其中一张最为夸张，从上往下的角度怼着人家胸口，焦距放的很大，整张照片就是两个白皙圆弧…… 这样的图像，让女生们都羞红了脸。她们不知道这个被拍到的倒霉蛋是谁，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对相机主人进行愤怒的诅咒。 再过几张之后，学校里的coser们终于出镜了。 依旧还是老规矩，用几张正常的抓拍作为掩护，隐藏相机主人的恶劣行径。而后的照片，便又只剩下大腿和胸部，甚至有几张连底裤都拍的清清楚楚。 这一下，女生们终于群情激愤了。 如果之前的照片还都是陌生人，大家不觉得和自己相关。但是当学校里的面孔出现之后，众人的情绪再不相同，庆幸、压抑或者恐惧的心情，在人群中蔓延。 特别……还有当事人也在人群中，被旁边同伴怪异的目光看着，说不得恨死在这里的心都有。 “呜哇……” 一个打扮的非常可爱的coser，忍不住蹲下来哇哇大哭起来。 因为张一宁正好翻到了她的照片，同样是十分糟糕的角度，将一个清纯的初中女生拍的涩情无比。可谁能想到，这根本不是女孩的本意？用正常角度看，她的衣服也并不暴露…… “把……把这些都删了吧！传……传出去就不好了……” 有女生好心的怯怯提醒。 “不能删！” 张一宁冷静的摇头，对周围姐姐们解释道：“这些都是证据！都是让坏人付出代价的证据！它之后会被警察叔叔删掉，但不能是现在，至少也要将坏人的罪名定死才行！” 泪眼汪汪的那个女生原本还想抢夺相机，听到这话也很快冷静下来。 学生，总不像社会上的人群考虑的那么多。如果是为了正义，为了让坏人被绳之以法，她们比社会人士更加愿意承受委屈，也更加懂得道理。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咒骂那个叫陶俊峰的坏蛋，有人更是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机报警，也有人在安慰被欺负的女孩儿。 场面看起来十分和谐，没有林戈预想的那种，被欺负者还要遭受污蔑辱骂的情况。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张一宁的手，忽然顿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她的眼睛瞬间通红，赶紧将图像切换出去。 林戈知道，张一宁是看到她自己了。 也不知道一个小学四年级的小丫头，能不能够承受这样的打击。 “呼……” 不过林戈小瞧了张一宁，她闭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再一次将相机打开。然后，面对身后许多的姐姐们，她面无表情的开始继续翻看，慢慢的翻看，属于自己的丑陋照片。 这也让几个心里有芥蒂的女孩，重新平静下来。 只是，属于张一宁的照片不多。兴许是相机内存满了，张一宁的照片被转移进了内存卡里。然而内存卡已经被林戈物理销毁，相机里面张一宁的照片还在可以接受的程度。 这让张一宁松一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瘫软在胡苗怀里。 “宁宁……” 胡苗很愧疚，也很不好意思。 她知道如果不是她被说的心动，张一宁其实并不愿意被人这样拍摄。 “没什么！我很好！” 张一宁重新笑起来，小心的将照相机关机，再重新交给林戈保管。 “对不起啊！以后我再也不玩cosplay了！早知道有人这么坏，我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更不应该鼓动你和我一起玩！” 胡苗还是怯怯的，心里特别后悔。 然而让她没想到，张一宁竟然坚决的摇头道：“才不会！cosplay才不是什么坏事呢！穿漂亮的衣服，化漂亮的妆，这有什么问题？坏的是人，而不是大家辛辛苦苦举办的活动！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我很高兴！所以就算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会放弃这个爱好的。苗苗，不要被别人影响啊，下次继续陪我出cos吧！” “呜呜……” 胡苗哇哇大哭起来。 旁边属于coser的女生们也都一个个激动又共情，小妹妹说的太好了！大家只是想开心的玩耍表演而已，这到底是有什么错吗？ “宁宁……” 一个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出现在张一宁面前。 张一宁抬头一看，居然是早上迎她们进学校的那个学姐。她依然穿着学姐的衣服，只是假发卸了下来，只简单绑扎把发型变成乱糟糟的马尾辫。 “学姐！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张一宁惊喜的站起来，朝着姚媛媛迎上去。 “对不起啊……发生这样的事情。” 姚媛媛先是轻声对张一宁道歉，左右看看又低声道：“宁宁，我有些话想跟你说，能跟我到那边去一下吗？” 她指向旁边人稍微少一些的角落。 张一宁没有多想，干脆的答应。 两人来到墙角这边，姚媛媛的表情松缓了许多。她对张一宁露出笑容，再轻声道：“宁宁，不好意思啊，今天让你受惊吓了。不过我想说的是，可以把那部相机交给我吗？那个……我要说的是，陶俊峰并不是坏人！他……他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错事的。如果真因为这件事被抓起来，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所以……那个……看在我的面子上，宁宁你能不能原谅他？如果可以，我们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毕竟你也没有受到伤害，下一次学姐继续带你参加漫……” “姚姐姐！” 张一宁打断姚媛媛的话，表情也从热情变得冷漠。 她冷静的看着姚媛媛，平静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吗？你是否知道，他做的那些事。” “他……他只是一时糊涂！” 姚媛媛扭过头，不敢看张一宁的眼睛：“这部相机……了他很多钱，大部分还是网贷借的。为了还钱，他就接了几个老板的私请，让他拍一些符合要求的照片……” “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张一宁个头小小的，年龄小小的，气势却仿佛山岳一样。 她严肃的表情让姚媛媛再说不出话来。 (本章完) 第158章 未来的优秀女警官 第158章 未来的优秀女警官 林戈静静的蹲在不远处，偷偷听完了张一宁和那个蠢女孩的交谈。 对于张一宁的表现，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警察家的孩子，也不愧是杨晓彤那个恐怖女人的女儿，就是拿的稳站的住，是非对错分的清清楚楚！ 干得漂亮啊！ 面对不合理的请求，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拒绝！面对这种不靠谱的人，就应该毫不犹豫的拉开关系！真一时心软同意这个蠢女孩的话，鬼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 “可是宁宁，只要把那些照片都删了，你也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啊！” 姚媛媛还在试图说服张一宁。 然而张一宁却摇摇头，认真的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是删照片就能够让它不复存在的吗？学姐，你的年纪比我大，应该懂得道理比我多才对！你这样的话，我完全无法理解！” “……” 姚媛媛沉默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但是……但是……陶俊峰是她男朋友啊！而且……她还有把柄被陶俊峰抓在手里，那些不能被人知道的照片…… 姚媛媛紧紧盯着张一宁的眼睛，犹豫着似乎还想做些什么。 但是转头看一眼旁边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的猫，再看一眼张一宁倔强又认真的表情，姚媛媛的气势如同气泡一样被戳破，整个人瞬间萎靡，苦笑着闭上眼睛。 “学姐打算考什么高中？” 张一宁忽然转移话题。 “呵呵……我的成绩，大概是考不上什么像样的高中了。” 姚媛媛苦笑一声，轻声道：“原本是打算借着cos圈出名，再走参与漫展活动以及直播的路子，这才答应……算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宁宁，你是在这里等警察吗？” 张一宁点点头，“我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姐姐们的事情还是要搞清楚。有多少人被他欺负，又还有没有其他照片藏着，都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告诉警察叔叔，及时处理把危害降到最低。姐姐们都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这种人受到影响。所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帮忙说说话，希望姐姐们不会受到更多伤害。” “真了不起啊！” 姚媛媛赞叹出声，“看到你这样子，我恍惚觉得我才是那个不懂事的妹妹。呵呵……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比如陶俊峰，我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那就麻烦学姐了。” 张一宁笑着点点头。 “啧啧！警察胚子啊！等再过十几年，这丫头说不得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民警察！” 林戈赞叹看着这一幕，看着张一宁主动牵着姚媛媛的手回到人群中。 她完全不像小学生，很快就主动接过了女生们的话题内容。对于玩cos的一些事情，她也小大人一样提出建议和警告，让一众初中女生发出赞叹的惊呼声。 很快，随着学校老师们出来维持秩序，校园很快恢复平静。 学生们不甘心的回去教室里，现场只剩下几个老师，几个保安围着张一宁和胡苗，再加上倔强不肯离开的林佳，沉默不语的姚媛媛，以及没有存在感的钱思齐。 而后，警车也到了，张勇眼圈漆黑疲惫不堪的从里面钻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被人群包围中的女儿，女儿化着妆的模样让他眼前一亮，但是想起保安同志电话里交代的事情，张勇又眼前一黑。 妈的，会被杨晓彤杀掉的！ 打一个哆嗦，张勇苦笑着来到众人面前：“谁是负责人，麻烦把事情跟我同事好好讲一下。唔……参与者都有谁，举个手。然后你们俩丫头，现在给我到警车里去坐着，不准乱动！” “哎？” 截然不同的对待，让一众人纷纷看向张一宁和胡苗。 “好的，张叔叔！” 张一宁清脆的答应了，牵着胡苗钻进警车，说出的话却让张勇满头黑线。 他知道自家闺女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不想因此和朋友们产生隔阂。但是……张叔叔？好心酸！好心痛！为什么有一种老婆带着女儿离婚，然后自己成为外人的感觉？ “张叔叔！” 林佳也笑着跟张勇打招呼，脸上揶揄的表情让张勇瞬间明白小丫头的意思，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 “你不去上课，在这边凑什么热闹！” 张勇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着。 “嘻嘻……” 林佳窃笑一声，赶紧溜走。 “哟！又是一个警察同志的熟人？今天这事儿，藏龙卧虎啊，得好好处理才行。” 一众领导立刻看向林佳，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再然后……他们又看向姚媛媛和钱思齐，这两位莫非也是…… 嗯，张勇没理这两个学生。 特别当知道钱思齐居然追着犯罪嫌疑人打，差一点没把人打进医院之后，张勇的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钱伟嬉皮笑脸的样子。尼玛，这对父子如出一辙，都是派出所的噩梦啊混蛋！ 对于这样的麻烦人物，张勇就不给扯虎皮的机会了。否则让这小子像他爹一样打蛇随棍上，那以后再闹出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你是……” 张勇看向姚媛媛，这孩子倒是很陌生，而且给张勇一种经历过社会的浮躁感。 “我叫姚媛媛，是三年级六班的学生。今天的事情，是我邀请宁宁和苗苗到学校里参加cos游行活动的。” 姚媛媛低着头，避重就轻的道：“还有……被打的那个陶俊峰，也和我认识。当然警察叔叔，我并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所以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错。” “这样啊，那你也是受害者，没事的。” 张勇避重就轻的说着，心知具体情况还得找自家女儿了解。他相信以张一宁的本领，一定对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 只是…… “你说什么！！！！！” 张勇暴怒的瞪大双眼。 “我……我是说……那个校外人士陶俊峰，他对……对刚才坐进警车的那个小姑娘……拍了一些不太好的照片……” 学校领导快被张勇吃人的眼神吓死了，哆哆嗦嗦却不得不把事情再讲一遍。 “不好的照片？” 张勇牙齿咬的咯吱直响，他完全没有想到，受害者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完全没想到，女儿差一点就出大事儿了，一旦照片流落到外面，特别是不良人士手中…… 不行！想着就心颤！妈的，好想杀人！ 张勇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吓的几个校领导又害怕又不得不凑过来，生怕这位警察同志出点什么事。 “钱伟！” 张勇也不理他们，只拿出手机给钱伟发消息：“刚刚被带进派出所的那小子，交给你招呼！只要不出人命，你帮我背了这锅，往后你干什么我都当没看见！” “？？”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溜达的钱伟，好奇的发来几个问号。 张勇却不再理他，只赞许的看向钱思齐：“这位同学就是见义勇为抓住犯罪嫌疑人的钱同学吧？干得好！很棒！我会向派出所汇报，给你申请见义勇为奖状和证书的！” “？？” 钱思齐歪歪脑袋，露出和钱伟如出一辙的表情，第一次发现爸爸的同事居然还会这么好心。 而张勇却不理这些人了，只转头左右张望，寻找某个辜负了他嘱托的混蛋。 然后，他就看到了躲在篮球架子最顶上的臭猫。 “咪！咪！” 张勇咬牙切齿的走过来。 “嗷呜哇……” 林戈打一个哈欠，再甩甩尾巴，只当看不见张勇。 嗯，这件事，他确实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儿愧对张勇这王八蛋。 但是，不是都解决了么？ 照片什么的，内存卡都被他硬生生吃掉了。还有相机里的内容，刚才趁张一宁和姚媛媛聊天的时候，也把属于张一宁的全部删掉了。 “我都将功补过了，你还瞪着我干嘛？” 林戈不讲道理的怒视张勇，决定在警察收队之前，打死都不从篮球架上下去。 (本章完) 第159章 ‘黄’罪如刀 第159章 ‘黄’罪如刀 “头儿，相机里没有宁宁的照片。根据询问一些目击同学的说法，相机的内存卡也被咪咪给破坏干净了。” 张科的话，终于让张勇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看一眼依然蹲在篮球架上的猫，张勇决定放过这家伙一回。 当然，这事儿不是说删除了就完了。涉及到自己女儿，再加上删除了也有恢复可能，张勇是无论如何也必须将所有可能性全部彻彻底底的给泯灭干净的。 他很快冷静下来，揉揉太阳穴让自己稍微精神一些，然后开始按照程序办案。 然后，张勇一边做事一边在心里嘀咕，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叫陶俊峰的混蛋小子付出代价！ 这小子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照片背后的那些事，他过去做过的其他坏事，无论如何都要全部一点不漏的揪出来！一定要让这个对未成年人下手的畜生，让这个心思丑陋的混账，付出最沉重、最无法逃脱的代价！ “这不是私人恩怨！” 张勇咬牙切齿。 “这就是私人恩怨吧？” 张科在背后吐槽，被张勇恶狠狠瞪一眼之后，赶紧溜走。 其实，所有警察都已经很累了。就如同张勇，他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做不完的案子让大家伙非常辛苦，但接到报警后，大家还是打起精神赶了过来。 而这一次的案子，说起来并不复杂。甚至比起昨天晚上那个糟心的老两口，这次的事件其实更容易处理。 人，已经被学校制服并且押送派出所了。 事儿，已经得到控制，并且证据也十分容易收集，最大的罪证也被咪咪安稳的保护，等到了警察到来。 受害人，唔……回家再教育，不过最好瞒着杨晓彤，免得父女一起挨揍。 至于这个案子的后果和影响，有学校帮助，再加上目前情况还没有扩散到校外，要处理起来也比较简单。当然要联系其他受害人的监护人，还是很麻烦的后续工作。 而且…… 张勇很想抽烟，但是再想到这里毕竟是学校，就只能打一个大大的哈欠让自己竭力忍耐。 都说发现一只蟑螂，就代表背后还有无数的蟑螂。这个叫陶俊峰的家伙，他毫无疑问肯定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那么他之前所做的类似的这种事，又已经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张勇不知道，但这不妨碍张勇往更坏的地方想。 一想到那些个无辜女孩的各种照片，被洗印到各种各样的地方，甚至通过网络进行更加恶劣的传播，张勇就心如刀绞。 谁也不敢保证，某一天某个女孩意外在某个qq群看到自己不光彩的样子，她的内心会是多么的绝望。再听到别人的议论评价甚至污言秽语，又会何等的崩溃。 所以，必须尽可能的，同样也要最快速的，阻止不雅照片被传播出去。 无论陶俊峰有几个同伙，无论他将照片贩卖甚至无偿送给了什么人，都必须毫不留情的追溯到底！必须将涉案照片，以及传播途径狠狠掐断！只有这样，才是对受害人的负责任。 只是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不是区区一个派出所能够做到的了。 “头儿，联系一下网警那边吧！” 张勇给聂国强打去电话。 “网警？什么范围？全市，全省，还是全国？” 聂国强没有反驳，而是很严肃的追问张勇想要控制事情的范围。 “……” 张勇沉默了。 网络不分地域，肯定是全国范围最好。 但是区区一个派出所……小小一个涉黄照片外泄案，真的能让全国范围的网警们全部动起来吗？ 人力，物力，精力，资源……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付出，其他地方的同事们会愿意帮这个忙？ 就算大家都同样的义愤填膺，也乐于还网络一片干净，但是这件事又该由谁来协调负责？ 他张勇？ 配吗？ 聂国强在电话那头，猜到了张勇在想什么。 但是作为上司，他肯定不能让张勇自己承担这些困难。于是聂国强示意办公桌对面的那对夫妻稍等，再走到安静的地方，让张勇把事情经过给他讲述一遍。 很快，张勇干净简洁的把案件经过，还有他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 而聂国强没有让张勇多等，知道事情经过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肯定了张勇的设想，认同了他夸张的做案要求。 至于怎么做…… 张勇不知道，聂国强却很快想到办法。 “做成大案？” 张勇愣住了，这个思路真的没有问题吗？ “唯有大案，才能逼迫上面全力动员，逼的他们不得不把所有警力全部贡献出来。” 聂国强露出自信的表情。 任何案子，一旦上升到大案，那相关警察就谁也别想偷懒，谁也别想懈怠！ 本质上说，其实今天这起案子就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个人偷拍案。甚至罪名都只能放在猥亵罪以及淫秽物品转播罪方面，哪怕再加上隐私犯罪和名誉犯罪，最长判刑也不会超过三年。 但是只要闹大了，至少都是十年起步！ 唯一的区别，只看警方有没有这个决心，有没有这个想法，有没有把所有人全部动员起来的勇气和脸皮。 聂国强知道这样很得罪人，让市里警察们放下手中的事情陪他胡闹，把一件小案子变成轰动全国的大案什么的，其实有些不值当。毕竟真的较真，这案子比起很多刑事案件都不算什么。 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 因为它有变成大案的必要，因为受害者需要大案来消除网络上的受害痕迹！因为张勇这个让聂国强满意的手下，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所以聂国强不打算妥协。 大不了，躲躲呗！ 反正过几天就要去南省那边了，大不了多墨迹几天给那边帮个忙什么的，等到事情结束了再回来。到时候再给市局同事们道个歉什么的，嘻嘻哈哈喝个酒也就完事儿了。 聂国强很快打好如意算盘。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扫黄打非，打击淫秽色情物品以及网络涉黄犯罪等的净网行动，就在张勇的愤怒和聂国强的支持下，就这样不科学的迅速展开。 而这些，都和林戈没有关系。 但是让林戈意想不到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聂国强的命令，要求他近日跟着自己去往南省，接受南省掖县递交来的支援请求。 同行的还有罗珏、钱伟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孙畅。 她将作为百庙派出所的实习女警，同时也以警犬贝贝驯养员的身份，接受这一次支援任务。换言之，这居然是一次猫狗联合的外省作战，让林戈目瞪口呆。 “不是，南省没有警犬吗？掖县的案子，居然找几百公里外的楚省漳市一个派出所求援？” 林戈无法理解这种做法的脑回路。 “因为咱们便宜！”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道：“向外面求援，是需要支付旅差费还有书面不会存在的辛苦费的。一般都是拿警车或者警用设备抵扣，还要做好支援者没能成功把案子破掉的准备。” 见林戈若有所思，聂国强摇头道：“很简单的道理，市级专家和省级专家的价格肯定不一样，国字头的大人物更是很少有空处理小案。一分钱一分货的情况下，他们没必要跑这么远。但是……谁让我聂国强也算有些名气呢？掖县公安局的局长，是我当年的老熟人。他知道我的能耐，也知道派出所支援的价格肯定最低……” “所以，你丫就是那个物超所值的选项对吧？” 林戈翻个白眼，对聂国强的自吹自擂十分无语。 不过看在这一趟顺便还要给罗珏寻找父母的份上，林戈也就不跟聂国强闹腾了。反正破案什么都是之后的事，肯定要先让罗珏和家人团聚再说。 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小弟呢！ 林戈点点头，没有拒绝聂国强的这一次要求。 (本章完) 第160章 远行南省 第160章 远行南省 在去往南省的高速上，聂国强给林戈看了一章新闻。 新闻内容是关于开展全国又一次净网行动的通告，并且已经在全国公安民警的通力合作下，如火如荼的展开。 轰轰烈烈的行动肯定会震惊无数人，而这……谁能想到，它的起因仅仅是一个三线城市里一个普通派出所副所长的一次自作主张呢？ 谁又能够想到，聂国强看着普通、整天瘸着个腿、职位又低，可他居然能够影响到国家级别的专项行动，甚至让它在极短的时间里就非常突兀的展开。 这种事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尽管国家关于净网行动，确实每年都会开展，时间也不固定。但是这一次净网行动恰到好处的就开启在油城中学案件之后不久，这其中要说没有关窍，傻子才信。 这一刻林戈深深体会到了，聂国强藏匿不露的，用曾经一次次奋力立功换来的各种荣耀和人情，以及它蕴含的威力。 “啧！” 坐在后座的钱伟撇撇嘴，一副嫉妒又不值一提的模样。 对于这一次被聂国强使唤着出省出差，钱伟有些不乐意。但谁让胳膊拧不过大腿呢？而且钱伟自己也清楚，他这段时间确实做的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过分了。 怂怂的冷哼一声，钱伟小心翼翼开口道：“聂所，那家伙的事儿，我扣了工资就算是了结了吧？不管怎么说他撞了老人就是不对，我在他逃逸的时候按住他，到底错哪了？” “你是交警吗？” 聂国强头也不回，表情平淡的道：“你有公路执法权吗？交通事故归你管吗？钱伟，你甚至连巡警都不是，凭什么参与肇事逃逸案？” 说到这里，聂国强回头冷冰冰的盯着钱伟，“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把人弄伤？就算你打着帮忙的名义，那也不应该下重手吧？人家把老人蹭了一下，你就把人打医院里去？” “我没打啊！” 钱伟继续耍赖，老油子一样的笑道：“我就是冲过去拽他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摩托车推了一下。监控也看到了，他是自己摔倒的。那车子重，压到他，分明只是意外好不好？” “……” 聂国强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跟这种老油子，没有什么好啰嗦的。这种王八蛋做事，总是能够找到借口，早就学会了逃避责任。再加上他娘的他确实是在阻止逃逸，聂国强还真没办法说他做得不对。 下重手这种事儿，就看他的工资福利有多少够扣的呗！ 扣完了过年时候就喝西北风，看他面对钱思齐的时候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就作吧！” 聂国强闷哼一声作为话题结束的信号。 “嘻嘻……” 开车的孙畅忍不住笑起来，笑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份不合适，又赶紧咳嗽一声闭上嘴。 钱伟嘻嘻嘿嘿的搓着旁边贝贝的脑袋，也不在意孙畅的不礼貌。 区区嬉笑而已，算个什么事儿？要是这种态度就能让他生气，这几年他也不会越搞越过分，把自己搞成市局派出所统统厌弃的孤家寡人了。 所以，多大点事儿！ 自从来到漳河派出所，钱伟自觉日子过的比在市局的时候舒心多了。只要不去想这些人际关系、顶头上司之类的问题，他觉得自己的日子还是过的有滋有味的。 后座另一边，林戈躺在罗珏的腿上打盹。 他原本是想抢占操控台的，可惜被聂国强揪着后颈丢到了后座。看在这混蛋底牌有些可怕的份上，林戈决定原谅他这一回。这不是认怂，这是给他面子。 至于罗珏，从头到尾都看着窗外闭口不言。 他穿着崭新的衣服，梳着帅气的发型，以至于那张阴郁的脸也变得顺眼了很多。 但是唯有林戈才能感觉到，随着距离南省越来越近，罗珏的心情也越发变得紧张。他甚至会忍不住的抖腿，直到林戈用体重把它压下去，才没有让其他人看见异样。 这孩子，自尊心其实非常强。 特别随着这段时间接触到合适的人，目睹正常的事儿，他的一些毛病已经被纠正了许多。看起来也不再是第一次见面时候那样，像一个野人疯子了。 时间过得很快，警车到达楚省和南省交界处的一个高速服务区，一行人下车休息。孙畅牵着贝贝在休息区里散步，免得贝贝憋坏了，同时也找个僻静草地给它解决生理问题。 其实孙畅在十里镇派出所的实习期并没有到，她是没有资格跟聂国强一行支援外省的。 但是，谁让刘胜友死乞白赖的说服了马百分呢？ 马百分也不忍心一个好苗子在乡镇派出所和牛羊作伴空耗青春，于是就默认了刘胜友的违规操作，提前将孙畅提前送去百庙派出所。 至于刘胜友为什么要这么做？ 实在是他已经彻底受不了，那个叫谢莉莉的废物女人了。犬舍修建的监工任务，这么简单的事情交给她做，她居然也能搞拉跨？ 那个蠢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居然会遗忘狗舍的冲洗水路以及排便池？这个蠢货莫非以为狗狗会自己去卫生间上厕所，还是说在市局训犬基地工作的时候，她没见过警犬拉屎？ 再加上她事后挨批时候的那副愚蠢模样，更是险些让刘胜友脑淤血爆发。 总归结果就是，孙畅成功要来了，但犬舍却拖延了！ 没有犬舍怎么安置警犬和驯养员？无奈的刘胜友除了继续将贝贝留在漳河派出所外，只能选择将孙畅也给打包过去。 这段时间，孙畅将会在漳河派出所执行训练警犬贝贝的工作任务。直到百庙派出所的犬舍修建完成并且验收合格，才能带着贝贝一齐转回去那边。 而这一次选择带孙畅去南省，也是因为派出所的警察们已经一个个都到精疲力尽的边缘，聂国强想找一个帮忙开车的司机，挑来挑去只有孙畅才合适。 休息半个小时后，换作钱伟开车。 聂国强不愿意跟钱伟挨得太近，就把副驾驶让给了孙畅，自己一边挨着狗，一边挨着猫，再低声和罗珏聊天。 他们这一次的行程，是先顺路前往查询到罗珏信息的永市山蓝县，看看能不能一次性顺利帮罗珏找到家人。 顺利自然最好，如果不顺利，就不耽搁时间而是直接先去株市掖县，帮那边把案件解决之后，再慢悠悠的处理罗珏的问题。到那一步，说不得真得大海捞针不可了。 对于聂国强的决定，罗珏一声不吭，聂国强只当他默认。 而孙畅和钱伟，肯定是没有选择权的。特别钱伟这个混蛋，几乎是整个派出所里所有人，都求着聂国强赶紧把他带走，太会没事找事了。 “汪！” 贝贝忽然叫了一声，却是外面的风景发生变化。 仅仅只经过一条大河，窗外的景色就完全变了。大片的农田一眼望不到边，但同样的绿植森林却也迅速减少。很多地方都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沙土地，就连蜿蜒的小河都变得浑浊了许多。作为历史上承载了华夏五千年文明的最古老地域，南省有着极其丰厚的历史，却也有着五千年耕种给土地带来的严重创伤。哪怕只是和楚省交界的这边，林地面积也是让人遗憾的。在加上作为人口大省，南省的经济受到严重人口压力威胁，因此很多地方的基础设施看起来稍微破旧一些。 当然，不是说楚省就没有穷位置，就没有贫瘠的乡镇。只是说突然看到这样一幕，对从未离开过楚省的人来说，冲击性稍微有一点大。 林戈瞥一眼窗外，懒洋洋的甩甩尾巴。 这样的风景，其实很无趣。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再往前开两个小时多一点后，钱伟在聂国强的命令下离开高速，进入一条国道。 国道稍微有些破，水泥路面上有很多被大车碾压的痕迹，附近乡镇行驶过来的车也开的比较狂野。不过倒是没有人敢招惹警车，让聂国强一行顺利进入到一条乡道当中。 这边的路就更破了。 甚至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这一片乡镇的经济情况已经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再往前七拐八弯走了半个小时后，视线中竟然还出现了破旧土房，就连两层小楼也变得稀少起来。 几名警察一声不吭，对这一幕也早有预料。 罗珏的身世，他们早就猜到可能比想象中的复杂。如果是条件好的人家，无论如何在孩子被拐之后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不报警的。 穷，才是许多问题的主因。 (本章完) 第161章 老人村（万字四更求票） 第161章 老人村（万字四更求票） 这大概是林戈见过的，最穷的派出所了。 拢共一个院子里两栋房子，一个两层小楼，一个一层的库房。整个派出所的墙壁都很斑驳，年代感非常强烈，连外墙专属于警察的深蓝色涂条都已经模糊不清。 也就是大门顶上的国徽还有公安俩字还看着比较新，旁边是红砖的公厕，不远处树下栓着一条脏兮兮的土狗，见人就摇尾巴也不叫唤。 派出所里一共四个警察，两个快到退休的年龄，另两个也都到了中年。 这种地方似乎很难吸引年轻人加入，就连辅警也没有招满。唯一的一个辅警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边打盹边刷手机，直到发现有人才赶紧坐起来。 “哟，稀客！同志们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身份是派出所所长的老警察，看起来更像一位老农。他搓着手迎上驶进院子里的警车，看到从车内出来的一猫一狗，露出诧异神色。 “您好，我是楚省漳市漳河派出所副所长聂国强，这几位是我的同事。” 聂国强跟老警察寒暄两下，说明了过来的理由，又无奈瞪一眼那边蹲在贝贝头上挑衅本地狗的猫，咳嗽一声道：“这次过来，是希望贵所帮忙找一下这个孩子的家人。他在几年前被犯罪分子拐卖，根据档案线索我们查到了山蓝县这边。嗯……只是具体位置，还要靠这边的同志帮忙，最好能领我们去一趟村子。” “拐卖啊！拐子确实该死。” 老警察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五块钱的红旗渠香烟，拆了抽给聂国强一根：“帮忙孩子和家人团圆，这肯定是好事。但是说实话，不好做。你既然来到我们乡，大概也了解我们这边的情况。年轻人早就全部外出打工了，村子就一些留守老人，低于五十岁的都没几个。这种情况下就算孩子真是我们这儿的，他爹妈肯定也不在家。呵呵……爹妈不在，怎么认亲？说实话我印象中乡里确实曾经有过孩子被拐的报案，但报案人不在家我也没辙啊。” “呵呵……老同志，帮个忙先走一趟，人不在再说。” 聂国强笑呵呵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硬塞进老警察手中：“我辛辛苦苦跑这么远一趟，总不能在您这派出所就打道回府吧？就算人不在，也好歹有个线索。” “唔。” 老警察把烟收了，点点头转头喊道：“大伟！大伟！出来干活儿！带这几位城里来的同事跑一趟，给他们指指地儿！” 那个睡眼朦胧的年轻辅警，不满意的撇着嘴走出来。 他很想像往常一样对大伯抱怨，但是再一看聂国强严肃的表情，还有旁边两名城里警察干净利索的模样，想说的话顿时就憋进嘴里。 “麻烦同志了。” 聂国强又掏出一包黄鹤楼，塞给这个叫大伟的三十多岁年轻人。 大伟顿时满意了。 他兴致勃勃的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指路一边偷瞄开车的孙畅。有心说着孔雀开屏的话，但又畏惧孙畅的气场，只能无奈低下头开始认认真真指路。 车子坐不下，钱伟就留在了荒山镇派出所，贝贝也留了下来。 等到警车一溜烟儿消失不见，钱伟瞬间精神起来。见老所长拿个耙子自顾自去了后院儿，他凑到值班警察面前：“同志，你们这边的治安怎么样？不老实的家伙多么？” 值班警察也有四五十岁，闻言瞥一眼钱伟道：“一个都是留守老人的乡镇，治安这东西有什么好谈的？老人之间顶多吵个架咒个死活，难道还能一锄头把人弄死？” 钱伟讪笑一下，继续追问道：“呵呵……总不可能说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吧？再说那开店子的，卖化肥农药的，肯定不是老人吧？” “然后呢？” 值班警察认真打量着钱伟，忽然质问道：“农村就那么点事儿，一年也就那么点收成，有什么值得弄死弄活的？我乡里人朴实，没有城里人那么多肠子。你总跟我谈治安，是想知道我这镇里有几个杀人犯呢，还是想知道我农村是不是天天打架斗殴？这年头大家生活都不容易，同志你别给我添乱行不行？” 钱伟眼睛一翻，转身不理这人了。 他继续在派出所里溜达，这边看看那边瞧瞧，颇有一种手痒想在这边儿展露一下手段的心情。然而人家不搭理他，他也没办法，只能无奈的去外面蹲着玩狗了。 嗯，玩这家派出所养的那只土狗。 “汪！” 贝贝不满意的叫了一声，钱伟摆摆手不管它。 另一边，一行人乘着警车来到了记录上的土桥村。 这是一个完全只剩下留守老人的村子，到处显露出一种破败和颓废的气氛。哪怕村里绿树成荫，地面干净，圈里有牛有羊，却也依然给人一种寂静到诡异的感觉。 村口处有一个老太太，静静的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发愣，对旁边走过的警车视若不见。 车子开进村里，更是一个人都看不见。整个村子里竟是听不到任何的人的声音，唯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让寂静画面变得鲜活许多。 “就是这家！” 大伟从车窗里伸出手，指向村道中间位置的一户房屋道：“这个村儿一半姓李，一半姓罗。但是要说前几年有孩子丢了的，只有这家人了，当时闹的还挺大。” “辛苦了。” 聂国强笑着对大伟示意，再领着一行人下了车。走在似乎空无一人的村子里，径直来到大伟所指的这家人门前。 孙畅上前敲门，林戈在罗珏怀里打个哈欠。 只是过了很久，也没有人应答。如果不是从门缝里能看见有几只鸡鸭在走动，再加上里间的木门是敞开的，说不得聂国强都要以为这家已经人去楼空。 “你们找谁？” 就在一行人耐心等待的时候，旁边儿的院子门打开，一个驼背老人眯着眼睛走出来。 “哦！大爷，我们来找罗先进他家的人，是这户吧？” 大伟主动上前搭话，用家乡土话和这位老人进行交流。最开始的几句，林戈还能听懂。但是说到后面语调越来越怪，林戈就不知道这两个人像是吵架一样究竟在说什么了。 半晌，老人摆摆手重新回去，把门也给关了。 大伟揉揉额头转过身，讪笑一声道：“咱们来错位置了，罗先进的儿媳妇在市里住院，他们一家子几年前都去了那边。哦！其实也蛮巧的，这整个村儿就他家没有外出打工，一直务农就这么过着。然后前几年不知道怎么的，他家儿媳妇得了精神病，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到处乱搞，不得不就把她送到市里精神病院，一家人也跟着去了，只农忙的时候回来。” 林戈忽然感觉罗珏抱着他的手一紧，身体更是变得非常僵硬。 如果这家人确实是罗珏的亲人，那么那个患病的女人，大概就是罗珏的母亲吧？ 尽管对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印象，但仅仅只是‘母亲’这两个字，都足以让罗珏感到紧张，并且心疼和担忧。 “都去了市里？” 孙畅看向院子里的那些鸡鸭。 “邻居帮喂着呢！谷子都在院子里放着，水也是现成的。邻里邻居的，帮喂个鸡鸭不是什么辛苦事儿，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值得被偷。” 大伟耸耸肩膀。 “那就直接去市里吧！大伟，麻烦带我们回去派出所，这次辛苦你了。” 聂国强很果断的拿出主意。 一行人空手而归重新坐上警车，又在村口老太太默然的注视中无奈离去。看着警车的影子，老太太抬起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缓缓放了回去。 天色其实还早，但这个村子却仿佛被笼罩在灰蒙蒙的烟雾当中。 林戈从车尾的窗户看过去，隐约感觉这个村子平静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摇摇头，他把这种错觉抛去一边。 (本章完) 第162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第162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回到荒山镇派出所，到后面菜园子和老所长打个招呼，一行人就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钱伟有些灰头土脸的，好像遭了什么罪。 但是任由聂国强怎么问，他都不吭声。旁边贝贝倒是叫的挺开心的，或许是发生了什么让它高兴的事情。 林戈盯着钱伟，同样笑的非常恶劣。 因为这货身上有非常浓郁的，刚才派出所那条土狗的味道。这货肯定是闲的蛋疼去招惹那条狗了，再然后无论被挠了还是被咬了，都值得高兴。 “笑屁啊！” 钱伟一边嘀咕，一边揉着手腕。 幸好当时他反应快，也幸好那狗拴着链子，否则真被咬一口，岂不是要被嘲笑一辈子？ “活该！” 林戈左右瞧瞧，从副驾驶旁边挤进去，再跳到操控台上。今天一动不动光坐车的时间有点长了，他运动量不够感觉浑身不适，开始在操控台左右溜达。 孙畅也不生气，哪怕视线偶尔会被混蛋猫遮挡，也依然把车开的十分平稳。 然后，林戈就被聂国强拧到后备箱的台子上。 林戈也不介意，只在几人脑袋后面懒洋洋的来回散起步来。 荒山镇距离永市有些距离，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天气渐冷，夜色也来的比较早，大家商量一下，决定先去精神病院看了，再回头找吃饭和住宿的地方。 “永市第三人民医院？” 钱伟抬头看着招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叨。 “旁边不是还有永市精神病医院的小招牌么？话说在我的印象里，精神病院什么的，要么是独立的医院要么都在郊区，还是第一次看见精神病院在公共医院三楼的。” 孙畅表现的十分惊讶。 罗珏倒是没有吭声，只弯腰低头将林戈抱起来，但是被林戈重新跳下去。 “说这么多干什么，进去问问。” 聂国强摆摆手，领着三人还有一只猫走进医院里，可怜的贝贝再一次被留在警车里面。 林戈非常不适应医院里的环境还有气味，那种隐隐让他炸毛的氛围，更是感觉非常不适。特别这家三医，消毒水的味道非常浓厚，隐隐有一种在压制什么的感觉。 林戈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是晚饭时间，但这家三医里面的人却不多。也可能是受到三楼精神病科室的影响，附近人不太会选择这家医院吧，反正林戈感觉医院里人挺少的，就连医护人员都没看到几个。 三个警察带着一个孩子一只猫走进来，有护士看见了，却也不吱声不阻止，甚至没有过来询问的意图。 聂国强皱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上了三楼，这边变得更加安静了。 和电影里那种精神病人疯狂吵闹不同，整个三楼安静的像夜晚一样。除了前台工作的护士外，楼道里一个走动的人也没有。就连寻常科室常有的，白天夜晚接连不断的探视声聊天声也都听不见。再加上低着头默默工作的医护人员，以及走廊上一长条的指示灯牌，颇有一种恐怖小说里惊悚医院的气氛。 孙畅忍不住打一个寒颤，咯咯两声让两名男性好奇的回头看她一眼。 不过，当聂国强来到前台，向护士表明身份并且询问罗先进家属情况的时候，气氛就很快恢复过来。 “罗先进的家属？” 护士愣了一下，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这种问询方式。 好在医护档案是完整的，护士将病患者的纸质医疗档案拿出来，在病人家属的签字上寻找‘罗’这个姓氏，很快找到了一个叫罗健林的病人家属，以及名为艾筠的患者。 “整个精神科，只有一位罗姓家属？” 聂国强拿过来档案看了一下，发现上面写的是抑郁症及精神病性障碍，这样的诊断结果。 抑郁症能够理解，精神病性障碍就有一点让聂国强理解不通了。哪怕护士简单解释了一下，那些专业名词也让人难以理解，只知道这个叫艾筠的患者患有的是一个叫持久妄想性障碍的病。 “她好像很早以前丢失了孩子，之后引发了大脑精神疾病方面的问题。换一个可以理解的说法，她觉得她的孩子就在她身边，一直陪伴着她一起生活。再加上她又有严重的抑郁症，很多情况下会产生自责以及消极自残的行为。两种疾病相加之下，这位患者就不适合在家中治疗生活，只能在医院接受长期治疗检查。” 护士详细解释了艾筠的情况，然后一眼盯上罗珏。她的眼睛里陡然闪现出异样神色，被聂国强和林戈看的清清楚楚。 林戈心中一动。 聂国强也赶紧问道：“你在看什么？这个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 护士抿抿嘴唇，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这孩子……他和艾筠女士的面相，我觉得至少有七分相像。所以请问……这孩子难道就是……” “现在还不能断定，但是等一下希望能够借用贵医院的检查设备，帮艾筠女士和他匹配一下dna。” 聂国强说的十分保守。 但护士却已经激动的站起来，“太好了！如果这孩子真是艾筠女士丢失的孩子，那她的病就有救了！你们不知道，由于心里一直存在压抑和愧疚的缘故，我们对艾筠女士的治疗其实效果很小。像这样类似的精神类疾病，主要还是得靠病人自己走出来！我相信她看到自己孩子出现在面前，一定会特别高兴！” “嗯，那就拜托你们了。” 聂国强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罗珏。 “只是……” 护士忽然又开口，表情有些纠结。 众人心中一沉。 左右看看，护士凑过来低声道：“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艾筠女士发病的时候，曾经喊过要报警，要让罗先生付出代价等等……当然这种事我们也不知道真假，之前也和警察联系过了，但是没有下文……” 聂国强表情变得更加冷峻。 钱伟和孙畅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涌出不详神色。 “先看到了人再说吧。” 见险些狂躁的罗珏被林戈跳上肩膀按住，聂国强沉声道：“具体什么情况，由我们自己判断，不过多谢你们的提醒。” 护士用力点头，紧张的走出前台走出来。 聂国强快步跟上，孙畅也牵起罗珏，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安抚他。 林戈没有跟上去。 今天这个结果是出乎意料的。 从楚省赶到南省，从荒山镇赶到永市，遭遇的挫折越多，碰到糟心事情的可能性也越多。但是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罗珏背后亲人的事情比预想中的更加复杂，还是让林戈措不及防。 当听完护士的话之后，林戈心中跳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拐卖妇女买老婆！ 但是拐卖妇女这种大罪，无论哪里的警察都不敢无视。想一想这边的警察没有立案，似乎不至于到拐卖的程度。所以……应该只是其他方面的问题。 林戈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不想看到那种母子见面时候的煽情场面，转身打算去开了窗户的电梯巷吹一下冷风。 ‘叮！’ 电梯门忽然打开，一个白发稀疏皮肤黝黑，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衣的老人，提着一个塑料袋走出来。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面色不虞的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在那里碎碎念。 “妈的，还不死！” “耽搁老子！” “小梅逼着我结婚……” 老人面无表情的径直往前走，看到窗户旁的林戈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回头道：“健林，那是你媳妇儿！就算她病了，她让你觉得麻烦了，她也还是你媳妇儿！咒她去死，你觉得你说这话对吗？当年的事情到底是谁的错，又到底是谁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的，老汉我心里有数！你要不想见她就滚，别在我面前碍事！” 中年人理所当然的瞪向老人，毫不客气的道：“达！你是不是不想要孙子？我罗家的香火不要了啊，她这样子哪里还能生娃？我这个年纪，能再找到小梅已经很幸运了！” 感谢书友暗夜沉吟的500点打赏 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百币打赏。 谢谢大家支持。 再继续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163章 久病无亲情 第163章 久病无亲情 老汉和中年人在门口展开了争执。 原本表情严肃的老人，被中年人的一句话，瞬间压垮背脊。面对继承血脉的渴望，面对继承家业的需求，他的嘴唇颤抖两下，竟是没能再说出反驳的话。 看到这一幕，中年人变的得意洋洋，甚至掏出烟叼在嘴上。 “滚呐，医院里不能抽烟！” 老人只能低吼一句，再当看不见一样转身走进病房走廊里。 “嘁！老子就抽！” 中年人吊儿郎当的甩甩腿，将烟点燃抽一口，再无聊的左顾右盼，很快视线和旁边看热闹的林戈对上。 “猫？” 中年人莫名来了兴趣，嘿嘿笑着朝林戈走过来：“啧啧，医院里也能有猫啊！还说什么永市最好的精神病医院，原来也就这管理水平！妈的，老子的钱喂狗了！” 林戈哪里允许这种厚颜无耻的家伙碰自己？他躲开男人的手，跳下窗台朝聂国强寻过去。 中途中年人快跑两步要来抱他，林戈毫不犹豫转身就是两爪子。 “卧槽！” 中年人瞬间收手，低头一看手背上已经出现一道血痕。他又惊又怒要对林戈动手，但再看到林戈平静的眼神，莫名就忽然怂了，撇撇嘴一边擦手一边往病房那边走。 林戈远远坠在他后面。 一人一猫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区域，中年人几次回头对林戈怒目而视，但终究没有胆量，只骂骂咧咧说要找猫的主人赔钱。 林戈更是不把这家伙放在眼睛里，只嗅着聂国强的气味往里面走。 走着走着，林戈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只见聂国强所在的病房里，传来他和一个老人的谈话声。而这个老人，正是刚才跟眼前中年人交谈，批评他最后却被他辩驳的哑口无言的那个老头儿。 这还真是巧了！ 原来这两人就是之前查到的，可能是罗珏爷爷和父亲的家伙。而聂国强现在所在的病房里面，住的正是那个叫艾筠的患病女性。 “什么情况？” 名叫罗健林的家伙纳闷的嘀咕一声，不明白为什么往日安静的像死了一样的病房里，今天会这么热闹。 但不管怎么说来一趟，总不能门都不进就走。而且还要想办法让艾筠签了离婚协议，让自己解放，可以跟小梅再生个儿子。 反正自己照顾她五年，也算对得起她了。 罗健林越想越坦然，带着不屑的冷笑走进病房里。 刚进去，他就愕然愣住。 只见原本应该十分冷清的房间，这会儿居然站满了人。自家老婆依然躺在窗边床上当傻子，但她旁边却坐了一个一动不动的男孩儿。男孩儿同样像个傻子一样，盯着床上的女人一眨不眨的看。自家老爹站在他身后，表情激动看着这小鬼，眼睛居然还在流泪？旁边几个穿着警服的人又是什么来头，那个年轻姑娘挺漂亮的，为什么对自己瞪眼睛？ 一瞬间，罗健林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念头。 “健林！健林！” 看到儿子进来，罗先进激动的道：“看看！看看！这是你儿子！警察同志把你儿子找到了，而且送回来了！” “儿子？” 罗健林愣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他快走两步来到床前。但忽然想到什么，他的脚步又缓慢了下来。儿子虽然重要，但是老婆……也很重要。 小梅已经答应给自己生儿子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算什么？ 罗健林心中还转着念头，罗珏忽然抬起头死死盯着他。这孩子仿佛狼一样的眼神将罗健林吓了一大跳，退后一步瞬间在心中下定决心，这个小子不能留！ 他干笑一声打个哈哈，又对罗先进道：“达，你说什么呢？不要被人给骗了！这小子跟我一点都不像，怎么就是我的儿子了？这年头骗子多得很，肯定是在打咱爷俩主意。” 罗先进愣了一下，赶紧呵斥儿子道：“罗健林！这孩子长的这么像艾筠，怎么就不是你儿子了？你看他眉眼，看他的耳朵，这一看就是我老罗家的种！” “反正不是我儿子！我儿子已经被拐走……多少年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让我认的！” 罗健林毫不在意的说着，甚至已经不记得儿子失踪的时间。 “你……” 罗先进气得身体一阵摇晃。 “这位同志，您这话我不能同意。” 旁边聂国强终于开口，表情严肃的道：“我们既然能够千里迢迢找到这里，自然是已经得到可以肯定的线索和证据。您如果对这孩子和您的关系有疑问，可以选择做dna验证。” “这就不必了！” 罗健林尴尬的扭过头。 其实，他也觉得这鬼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儿子。但是，这个儿子重要吗？ 这个儿子的存在，只会影响他和女朋友的关系。只会影响他跟小梅结婚，并且让小梅为他生孩子。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用？证明自己身体健康可以再次生育？ “这孩子，就交给我吧！不管他老子认不认，我这个当爷爷的绝对要认这个孙子。” 罗先进忽然开口，语气低沉。 罗珏对老人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只死死盯着病床上的女人，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聂国强也摇了摇头，认真的道：“老爷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是警察，所做的一切都要按照规章秩序来。您想认这个孙子，就必须要验证他和他血亲的dna。我们不允许任何的意外发生，也不可能把他交给一个不接受他的父亲。您应该知道被拐卖的孩子多么可怜，我们也不可能把他再一次推进火坑。” “火坑……” 罗先进愣了一下，转身看看低头不语的儿子，再回头看病成这样的儿媳妇还有孙子，他忽然感觉心脏有点疼。 “过两天我们再来吧，现在您几位先冷静一下，到时候咱们再商量。” 聂国强已经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主要是门口那只猫的态度已经越发不耐烦。旁边不说孙畅，就连钱伟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正直的。 甚至由于妻子去世的原因，钱伟对于这种不善待妻子的人，更是越发看不顺眼。 钱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孙畅也叹一口气，上前去牵罗珏。罗珏挣扎了两下，但不知道怎么的又平静了下来，低着头乖乖被孙畅牵着走出去。 聂国强走在最后面，看看面色难看的老头罗先进，再看看一脸无所谓的罗健林，以及床上对一切毫无所知的艾筠，摇摇头跟着离开。 三人一猫沉默着走出医院，又在警车前停下来。 孙畅打开门把贝贝放出来，抚摸一下它的脑袋作为奖励，这才抬头对聂国强道：“所长，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不管了？那个女士，她真的好可怜啊。” “先去找个旅馆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再来一趟。” 聂国强做出决定，再转头看罗珏道：“罗珏，别担心。既然已经找到了父母，那别的就是小问题。他是你的父亲，一定会想明白，并且回心转意接纳你的。” 罗珏也不抬头，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像当初第一次见面一样，变得冷漠无比。 听完聂国强的话，他抬起头道：“那个人……真的是我的父亲吗？是不是弄错了，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亲人。” “但是你的爷爷很关心你。” 聂国强摇头道：“而且，你和你母亲的模样，真的很像。我觉得以她也失去了孩子这种情况，再加上你们这样的类似容貌，发生误会的概率非常之小。” “我明白了。” 罗珏点点头，低下脑袋继续沉默。 一行人找到一家还算实惠的酒店，分别安排房间之后，大家辛苦一天也就准备休息了。 等聂国强去洗澡的时候，林戈忽然推了坐在床上的罗珏一把，示意他跟自己走。 这件事，可不能就这样就算了。 (本章完) 第164章 母爱 第164章 母爱 夜晚十点多的气温，已经非常低了。 再加上来自北方的呼呼冷风，让哪怕裹着一身皮毛的林戈也忍不住直打寒颤。 但是看低头跟在他身后，连去哪里都不问一声的罗珏，林戈还是坚定着自己的想法，毫不犹豫的继续朝前走。 然后，一人一猫在夜色中再一次来到了永市第三人民医院。 “这里？” 罗珏愣愣的看着医院顶上红色招牌，再转头看看林戈，不知道他把自己带过来是什么意思。 “对妈妈，还是很舍不得的吧？” 林戈抬头看着罗珏，眼神温柔：“不管那男人有多过分，也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但妈妈总归是因为你而变成这个样子，心里一定是感到愧疚的，也很舍不得她吧？” “我……” 罗珏似乎看懂了林戈的意思，嘴唇动了一下，眼睛也稍微变亮了一些。 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一只猫看的这么清楚。 那两个男人根本就无所谓，认不认识接不接纳都没关系！但是母亲……即便不介意未来是否在一起，但至少不希望她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如果能治好她，那就太好了！如果能让她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知道她丢失的儿子回来了，那无论接下来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能够让那位母亲开心起来。 所以……罗珏很希望能够唤醒躺在床上的那人，哪怕他能够参考的方法，只是偶然在派出所蹭到的电视剧。 “阿嚏！” 躺在医院里的赵志刚，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什么情况？难道是我在派出所偷懒的事情被发现了，然后聂所或者郑教导在骂我？” 赵志刚嘀咕一声，将手机支架微调一下角度，让他躺着看视频的姿势更加舒服一些。揉脑袋的时候揉到了额头上的绷带，赵志刚咧嘴一笑，很满意这种带伤休假的待遇。 另一边，林戈带着罗珏偷偷摸摸的潜入进了医院里。 林戈的本事不需要质疑，罗珏手脚灵活也经受过相关训练。对于专业人士或许不足，但是只应付门口的保安以及楼道里的护士，却已经绰绰有余。 很快，一人一猫再一次来到那间病房的门口。 罗珏透过房门的窗户往里面看过去，发现并没有人陪床。 也许是长达数年的治疗已经让罗家父子身心俱疲，再加上艾筠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危险，因此渐渐被放弃了陪护。 当然也有可能是作为公公的罗先进不方便做陪护的事情，而作为丈夫的罗健林又已经另寻新欢，因此才导致艾筠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漆黑的病床上。 “要进去吗？” 罗珏有些犹豫，低声询问林戈。 林戈理都不带理他，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犹豫，还能选择放弃？ 他跳起来抓住门把手，再利用体重用力往下一按，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 这一幕，让罗珏终于不再犹豫。 像做贼一样左右看看，罗珏踮着脚轻轻走进病房。等到林戈也钻进来后，他赶紧将房门关上，再弯着腰小心翼翼借着月光摸索到艾筠床前，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没有靠的艾筠很近，甚至离的有些过于远了。 但是只有在这个没有人打扰的时候，他才能够静静的，自私的，激动的看着他的妈妈。罗珏甚至嘴唇蠕动想要呼唤一声什么，但是心中的恐惧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林戈跳到病床上，沿着床边走到枕头旁，近距离打量这个身体严重瘦弱，头发稀疏，脸颊上没有半点肉的女人。 但即使这样，她的五官也依然很好看。细细的柳眉天然形成，薄薄的嘴唇上浅下厚，鼻梁很正很翘，睫毛也很长……如果能够养好养丰硕起来，一定是一个漂亮美人。 这个人，有很大概率是罗珏的母亲。 因为他俩的眉眼真的很像，特别那双眼睛，那双褐色的瞳孔，仿佛映照着晶莹的月光。 “眼睛？” 林戈忽然被吓了一跳，竟是艾筠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很茫然，但又很清透。神志缓缓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出现，慢慢让她的眼睛变得灵动起来，整个人似乎瞬间被注入活力。 她看了看林戈，居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者意外的情绪。 然后在罗珏紧张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艾筠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然后，这个女人缓缓露出美丽的笑容。 “小珏，你又不乖了！” “？” 林戈头上冒出问号。 “我……对不起……” 罗珏低下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但是他觉得，既然是母亲的责备，那就应该道歉。 “不乖的孩子，就要老老实实听妈妈的唠叨，然后改掉不好的毛病啊。” 艾筠依然看着罗珏，就这么轻声道：“然后作为奖励，妈妈明天带你去动物园好不好？小珏开不开心，我记得你最喜欢去动物园玩了……大象，小猴子，斑马，还有熊猫……” “……” 林戈的表情变了，惊讶又纠结。 罗珏的身体瞬间变得十分僵硬，他愕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盯着他，却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的女人，一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 持久妄想性障碍…… 这是下午时候那位护士，告诉众人的，艾筠所患的病症。 她似乎依然沉浸在儿子失踪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当真醒过来。她会和并不存在的儿子聊天，和他玩耍，甚至对他进行批评教育，看着孩子一点点的懂事长大。 属于她的世界，似乎早已停滞在罗珏失踪前的时刻。哪怕罗珏已经回来并且坐到她面前，她看到的可能也只是另一个稚嫩的面孔。 罗珏双手紧紧抓着裤腿，不知道该露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心痛？ 绝望？ 失落？ 亦或者只是对母亲的心疼？ 他不知道，林戈在旁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对母子。母子相遇却不能相认，甚至无法真正的见面，这是命运对他们最大的残酷和无情。 “小珏？” 见罗珏发呆，艾筠皱一下柳眉道：“妈妈跟你说话，你怎么能不专心听呢？你要记住妈妈的话，不要一个人离开家门。村子里有些人很坏的，躲着他们，有机会就报警。” “！！！” 林戈瞪大眼睛。 这就是护士所说的，艾筠感觉到不对劲的事情？当时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别的都不记得，却依旧记得罗珏，还有报警这件事？ 林戈没有忘记，护士还曾经说过，艾筠也说过要让罗健林付出代价之类的话。 艾筠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又认真，她咬着牙低吼道：“他们肯定会付出代价的！迟早的事情！小珏，一定要忍耐！耐心的，警惕的等待，等到希望出现的时候……唔……哦啊……” 她的身体开始痉挛，手指甚至掐进手心里面。 罗珏慌忙站起来，扑到艾筠床上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够抚平母亲的痛苦和恐惧。 然后……不可思议的，艾筠竟然真的平静了下来。 林戈不知道之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护士是用什么办法让艾筠恢复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什么方法也没有儿子温暖的双手更加有效，也更加能够安慰病人。 艾筠的眼睛眨了眨，冷静下来之后似乎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只是患有抑郁症再加上持久妄想性障碍，而并非说智力有问题。因此当罗珏握住她的时候，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并且奇迹一样的开始区分幻境和现实。 她的眼睛变得更加清澈了一些，眼神也更加灵动，还开始频繁的眨眼睛。 当松一口气的罗珏抬起头观察母亲状况的时候，艾筠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就好像看见什么万分不可思议的东西，她整个人彻底呆滞，双手剧烈颤抖起来。 (本章完) 第165章 同病相怜 第165章 同病相怜 在人和猫都措不及防的时候，艾筠忽然用力抓住罗珏的手。 她拽着罗珏坐起来，一把将罗珏抱住，然后双手在罗珏背后拼命的撕扯，同时嘴里“我的儿子啊！小珏！珏珏！宝贝！我的乖乖”一类尖叫乱喊个不停。 罗珏一动不动，任由艾筠非常用力的在他背上挠抓。 无论他还是林戈都知道，电视剧里精神失常的母亲，一看到儿子就恢复意识，那都是骗人的事情。 艾筠的情绪看起来非常激动，但是她的表现却一点也不正常。她或许将罗珏看成一个熟悉的人，也或许在罗珏身上看到属于她儿子的影子，但终究她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她的双手非常用力，已经许久未剪的指甲也很长很锋利。再加上又掐又拧的，罗珏哪怕隔着衣服也不能避免皮肤被抓伤。衣服被撕扯开，背后被抓出许多道伤痕， 但他依然一动不动，只是张开手想要抱住这个女人，但又犹豫着没有动作。 他双臂张开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任由艾筠埋头在他怀中，却又在对他制造伤害。 “这……难搞了！” 林戈也很纠结，他很想解救罗珏，但又不忍心让这位痛苦的母亲受伤。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两个听到动静的护士急匆匆的赶过来，林戈心里一虚，赶紧跳上窗户在窗台外面躲起来。 然后，两个护士就只看到情绪激动的艾筠，还有被她抱在怀中的男生。很快两人就看见艾筠的动作，那疯狂的样子让两人一怔，赶紧上前将她按住，用力将两人分开。 “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能私自接触病人呢？” 微胖的护士用力按住艾筠，再怒视旁边一动不动的罗珏。 罗珏也不回应，只用手在背上抹了一把，红色的血液沾在指头还有手心，他抬头看向那个依旧还在拼命叫喊儿子的女人。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瘦高的护士看到罗珏手上的血，愣了一下。想起来晚上时候遇到这孩子的事儿，她赶紧阻止同事继续批评这个孩子，又匆匆去护士站拿来镇定剂，利落的给艾筠打上。 艾筠的狂躁情绪缓缓恢复，她躺着抬着房顶，哪怕胖护士松开她，她也不再挣扎。 只是，嘴里依然在‘儿子、小珏’这样的呢喃。 瘦高护士轻声在胖护士耳边解释了罗珏的身份，让胖护士露出异样神色。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翻开艾筠的眼皮检查一下，又对罗珏道：“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也别搞这种突然袭击。想来看妈妈就跟我们打个招呼，有我们看着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好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你跟我过来处理一下伤口。” 罗珏也不吭声，只跟着护士走了。 等到瘦高护士给艾筠检查完，再帮她盖上被子离开，林戈这才从窗户外面重新溜进来。 抖一抖被风吹的七零八落的毛，他从病房门口探出头往外看。 护士站里那个胖护士，正在一边絮絮叨叨一边给罗珏用碘伏擦拭伤口。哪怕林戈偷偷摸摸走过去，她也没有发现，只看着罗珏的后背心疼。 而等林戈悄咪咪潜到医护人员休息室的时候，又听见那个瘦高护士正在和值班医生抱怨。 抱怨说艾筠的医药费又被拖欠了，而这只是最基础的观察护理费用而已。真正对她的治疗，已经在两年前就宣布停止。罗家支付不起治疗费用，却又担心把艾筠带回来会被她伤害，只能每天三十几块钱的把她丢在医院里。而这些钱大部分也被医保和残疾人补助、慢性病补助等等解决，甚至她的日常吃喝也有护理险填补…… 值班医生听完对着瘦高护士冷笑，说罗家人的态度就是要把这女人一辈子丢在医院里，将她变成医院的累赘…… 林戈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当察觉到胖护士处理完罗珏的事情就要进来，他赶紧先一步溜出去，重新返回病房。 轻盈的跳到床头，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个睁着眼睛望着天板的女人。 这女人……真的快要被毁掉了。 缺乏照顾，也缺乏亲情抚慰，甚至已经断掉治疗只留在医院慢慢观察的她，很难有真正恢复的可能。 对此罗家人是指望不上的，哪怕老头儿罗先进，区区一个贫穷农民又能做什么呢？基于罗健林的原因，他想插手儿媳妇的事也很难。甚至谈到绝后的事，他也只会选择妥协。 唯一能救这个女人的，只有罗珏。可偏偏罗珏也只是个孩子，他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 这天晚上，罗珏在床头坐了整整一夜。 镇定剂的效果持续期内，艾筠没有再发病，也没有再次伤害罗珏。但她也不再看罗珏哪怕一眼，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然后第二天，他向聂国强提出了留在永市的请求。 “你要留下来照顾妈妈？” 聂国强面无表情盯着罗珏，停顿一下道：“你留下来当然可以，但是有四个问题。第一，现在还不能证明艾筠就是你的亲生母亲！第二，你拿什么照顾她？当然钱的事情我们可以给你资助一部分，但这样能坚持多久？第三，你要怎么面对罗老汉和他那个儿子，或许是你亲生父亲的人？第四……你能做些什么？” “……” 罗珏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 但他还是倔强的仰头看着聂国强，一声不吭的表达出不打算讲道理的态度。 聂国强叹了口气：“既然你执意……” 话没说完，钱伟忽然不礼貌的打断聂国强的话：“所长，为什么要瞒着他？既然已经查出来艾筠有可能不是他的母亲，那还讨论那么多干什么？别人家的事，我们凭什么管？” 孙畅‘呀’一声捂住嘴，林戈和罗珏一齐转头看向钱伟，再盯着聂国强。 聂国强恶狠狠的瞪了钱伟一眼，无奈叹口气道：“别听钱伟瞎说，只是有可能而已。昨天晚上我询问过永市警方，发现罗家报警有孩子失踪，是在五年前。但是罗珏你自己却知道，你被拐走已经超过八年了。三年的时间差异，是一个不好解释的问题。再加上永市这边户籍办并没有罗健林的子女登记记录，那孩子是个黑户……” 罗珏沉默了，半晌才抬头道：“但是……她叫我小珏！而且……她和我这么像……” “只是巧合而已！毕竟全国这么多人，同名同姓的又不是一个两个。”钱伟耸耸肩膀做出解释，他是真的不想在永市耽搁时间了，这种伦理问题哪有抓贼有趣？ 聂国强没理他，只认真解释道：“所以说，只是疑似。报警时间，并不能作为失踪时间的证据，其中还有很多种理由能够解释。所以不管怎么说，具体的真相，最好是做dna来证明。但是给艾筠做dna，却需要她的家属，也就是她丈夫的同意。我的打算，是等返程的时候再来一趟，好好把事情彻底解决。” “怎么解决？” 罗珏没有反驳聂国强的话，只提出问题的重点。 “如果她真是你的母亲，你愿意将她带去漳市，由你以亲子的身份进行照料吗？” 聂国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罗珏道：“艾筠的事情让人同情，所以相关的政府补助支援，我都可以帮你申请。甚至永市这边，你也看出来她的丈夫巴不得把她当做累赘甩掉。所以唯有一点，你愿意接手这样一个累赘吗？罗珏，你也只是一个未成年人，你真的能够接受母子相依为命，甚至她可能永远是这样生病状态的生活吗？将来肯定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数不清的痛苦，到那个时候你还能够坚定现在的态度，将这位母亲照顾的比现在的情况更好？” 聂国强诚恳的说着，话语一针见血。很显然他这一夜没有闲着，已经帮罗珏考虑了很多很多。 罗珏沉默了。 林戈看看罗珏，再看看聂国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国强的话说着简单，却只有亲身经历者能够感受到那种沉重。 更糟糕的是，罗珏自身其实也有心理问题，这一点哪怕他自己都清楚，只是一时无法纠正过来。 到时候，两个精神病人一起生活…… 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林戈打了一个寒颤。 罗珏沉思许久后，终于抬起头：“我还是想先留在这里，先看看她，再慢慢考虑。无论她是否是我的母亲，我觉得我现在都没办法离开她。” (本章完) 第166章 无头案 第166章 无头案 林戈能够理解罗珏的想法，理解他对亲情的渴望。 但是罗珏的决定，林戈却不能赞同。 将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孤零零留在永市，面对的除了精神疾病的母亲，还有一个冷漠甚至残忍的父亲，以及一个完全帮不到忙的爷爷。 这样的环境，对一个孩子来说是非常难以应付的。其中艾筠的病情反而最简单，但是要怎么解决那个叫罗健林的男人？林戈设身处地把自己放在罗珏的身份上，一时也束手无策。 更重要的，聂国强的话，林戈听懂了。 艾筠是否是罗珏的母亲，这一点并不重要！哪怕就算确定了dna又如何？这个糟糕的家庭环境，是否值得加入进去，才是罗珏需要面对的，并且需要认真选择的严重问题。 很显然，聂国强的建议是，放弃！ 很自私，但是也很现实。 钱伟更是毫不犹豫的明说，要离罗家远远的。哪怕心里接受艾筠的可怜，也必须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接受这对父母到底有什么好处。 罗珏能够从这对父母身上得到什么？ 又需要付出什么？ 将来会面对什么，最坏的情况又是什么？ 这些话题虽然冷漠，虽然无情。但是罗珏只有十四岁，他还没到为别人付出的年纪！这些东西将来会成为他肩膀上沉重的负担，才是罗珏最需要正视的问题。 另一边，罗珏就算没有这对父母，也依然能生活的很好。聂国强甚至打算好了，年后就让他到油城中学上学，将他的人生扭转到正常的途径。 这种做法其实很自私。 但是林戈也认同聂国强甚至钱伟的说法。 所以当罗珏无助的看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点头，选择站在聂国强这一边。 只是，这一次罗珏没有听林戈的。 谁也不知道他在被拐卖的那些年里到底遭遇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多么的渴望亲情。因此就算孙畅也硬起心肠按着他的肩膀轻声劝说，罗珏依旧执意要留在这边。 聂国强没有办法说服这个倔强的家伙，试图将孙畅留下，也被罗珏拒绝了。 他只能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塞给罗珏，孙畅又急匆匆去不远处的梨子店给罗珏买了个手机。钱伟这会儿也没有犯浑，往新注册的微信里发了个红包。轮到林戈…… 林戈低头看看自己，他这次出门连小马甲都没穿，浑身光溜溜的哪有能够支援罗珏的东西？ 想一想，林戈走过去将爪子搭在罗珏手心，然后再伸出指甲在他手心里重重一拍，龇牙咧嘴的示意有事儿就干他娘的，以此作为精神鼓励。 罗珏笑了，认真的点头。 聂国强又把宾馆房间多续了半个月，并且在前台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才无奈离开永市。 车里少一个孩子，气氛变得沉默了很多。 一路上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孙畅甚至连车载音乐都关了，闷声开着车。 林戈把自己蜷缩在贝贝的怀窝里，一动不动心情同样压抑。可怜的贝贝声也不敢吭，呜咽一声看看这个人看看那个人，再低头舔一下林戈的脑袋，被林戈回头扇了一巴掌。 半路在休息区换人，聂国强就像不怕得肺癌一样凶猛的抽着烟。 他一边抽烟一边给永市那边认识的警察发消息，请他帮忙关注罗珏情况的同时，也请求他们将艾筠得病的真相尽快查清楚。 林戈这会儿看聂国强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想办法找个茬在聂国强裤腿上抓住一个豁口，这才闷闷不乐的转头去欺负贝贝，不允许这个没眼力的家伙还敢心情不错的到处溜达。 在这种糟糕的气氛中，车子终于到了株市。再往前开了百余公里之后，转道下高速，很快来到掖县派出所。 此时又是下午，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但是整个掖县派出所里，所有的警察却一个都没有离开。大家伙都在焦急等待来自外省的支援，当看到漳市牌照警车的时候，一个个兴奋的握紧了拳头。 掖县派出所所长名叫卢征其，是一个和聂国强同龄的中年人。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右边脸颊直到下巴，差一点就伤到眼睛。 这是最幸运的结果了，真实世界里不存在伤口从眼皮上划过去，眼睛却完好无损的事例。根据卢征其平时闲聊时候的话，当时他如果稍微仰头慢一秒钟，那只眼睛就没了。 而因为脸颊受伤的缘故，卢征其的半边脸已经完全瘫痪，任何表情都做不出来，连眼皮都无法彻底闭合。 这种一半脸生动一半脸面瘫的情况，也让他得到了一个冷面猫的称呼。 “猫？” 林戈耳朵动了一下，对这个字有些敏感。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能配得上‘冷面猫’这个称呼？ “老聂！” “老卢！” 聂国强下车，和卢征其打了照面，两个人都激动不已，拥抱上来用力拍打对方后背。 这是两人在生死战斗中结下的浓厚友谊，哪怕如今相隔近千里，也依然无法泯没。虽然平时难得见面，但两人之间的联络却从来没断过，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看陆续从车上下来的孙畅、钱伟、还有一猫一狗，卢征其笑着道：“都是精兵强将啊！老聂，看样子你这几年没有懈怠！呵呵……有你出马，这次的事儿肯定有谱！” “都是一些麻烦人物，不值得被你称赞。” 聂国强摇摇头，又看向卢征其身后的一众警察：“老卢，你手里才是人才济济！其实吧，你根本没必要向外求助，我不信有案子能够难得住你这只冷面猫。” 两人又寒暄一阵，钱伟和孙畅也接受了掖县警察的殷勤恭维，一猫一狗更是被人翻着样夸奖，这才进入派出所里面。 聂国强拒绝了接风洗尘的建议，直接让卢征其带他们一行来到会议室，然后开门见山：“老卢，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能告诉我了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无头案。” 卢征其摇摇头，苦涩的道：“真正意义上的分尸，受害者的头被从颈部砍断，消失无踪。同时不见的，还有受害者的手脚四肢，换言之容貌和指纹一概没有。” “也就是说，不是激情杀人？不说有预谋，至少在杀人后也有过详细考虑，并且针对警方破案做过相应的反制措施？” 聂国强迅速做出判断。 卢征其点点头，无奈的道：“这年头人都聪明，接触网络和电视电影也多。他们知道警方一般的破案步骤，便将最容易查出被害人身份的线索给破坏掉了。” 林戈蹲在属于他的椅子上，闻言抬起头看向卢征其，这就是需要警犬警猫出手的理由？ 没有头像和指纹，档案库的人口大数据就失去效果，于是使用传统的警犬思路？但是科学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法医应该不至于没有脑袋手脚就查不到线索吧？ “法医怎么说？” 聂国强也和林戈想到了同一个地方。 “断口是利刃伤害，大概率是斧头一类的东西。” 卢征其示意手下拿过来一个文件夹，从里面取出一些照片，还有来自法医的结论书。将它推给聂国强后，卢征其无奈道：“尸体是在山林里发现的，之前依照国家政策，退耕还林搞出来的非常浓密的松树林。由于树还没长大，不具备经济效益，因此几乎没有人往那边去。还是一个放羊的老汉发现的问题，再报的警。” 聂国强点点头，翻看一下照片，发现半截尸体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上面满是严重的蛆，周围飞舞着大量的苍蝇。尸体的衣服被扒光，没有留下其他任何线索。 “按照法医的说法，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至少有四天到一个星期。当然这不是重点，至少对我们来说，三天或者一个星期没有任何区别。因为那个地方，是荒郊野外没有任何监控。” 卢征其无奈的摇摇头。 感谢夜雨浥清尘同学的百币打赏。 喵喵！ 国庆没几天了，求一下月票啊。 (本章完) 第167章 不同的路 第167章 不同的路 卢征其简单几句话，聂国强就知道了这个案子麻烦的地方在哪里。 并非是不好破案，而是想要破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最简单的办法，毫无疑问就是漫山遍野大搜山。只要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总能找到一些证据。 原因很简单，哪怕再凶恶的犯罪分子，也不可能带着尸体的头和手脚长时间行动。 无论是毁尸灭迹也好，另寻其他地方藏匿也罢，肯定是要处理掉的。 而只要处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警方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人手、足够的耐心、足够的经费，再得到上面足够的信任，这个案子要破获其实并没有太大难度。 但是偏偏…… 南省株市是丘陵环境，地理图册上一半都是名为太行山脉的连绵群山。一半平原一半山丘的地貌，也是掖县的人口分布情况的映射。 出于经济方面原因也好，交通方面原因也罢，最终的结果就是山脉周边大部分地方都是人迹罕至，少有村庄，人口大部分涌向了平原城区地带。而没有目击者，就没有办法划定搜山范围。 这种条件下，想要彻底的搜山寻找线索，不是几十一百个人能够做到的。掖县派出所人手不足，经费也不足，向上求援也因为各种理由被搪塞，只能选择其他办法。 “如果我是市局领导，我也不会同意这种事。搜山听着简单，地图上一指也就半个巴掌大。但是真要动手，我估计一两千人恐怕不够。再加上为了防止线索遗漏，还要一遍又一遍的搜寻，那耗费的资源和时间就是海量的。一个无头案说着严重，但是拼着全市乃至周边城市所有警察，集体放弃自己责任，确实有些不可能。” 聂国强理解了卢征其的难处。 卢征其点头苦笑道：“就是这个问题！市局粗略算了一下，哪怕只用一千人行动十天，也是小八百万的支出。这笔钱掖县派出所拿不出来，市局也拿不出来。” “八百万呐，都够把市警察队伍扩招一轮了。” 聂国强点点头，想一想道：“但是老卢，这种事靠我一个人又能有什么用？我家猫确实有些本事，但它也不是神仙，没办法一嗅十万八千里。” 林戈跟着点头。 别的不说，只说要让它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搜索十天半个月，这事儿就不可能做得到。搜山简单，爬坡也能接受，但是随时随地全神贯注持续许多天，那会要了猫命的。 而且，一个无头尸凶杀案而已，值当么？ 说实话，全国范围每年都有许多的恶性案件无法破获，这是一个很现实也很无奈的事实。有这个前提在，掖县派出所多出一个陈年旧案丢档案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卢征其看了林戈一眼，这只会点头的猫，让他有些意外，心里也有些隐隐不甘心。 但是面对一众下属，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只简单转移了话题。 可是当会议结束，手下人全部散场离开之后，卢征其却将聂国强以及一众手下留了下来。 也不怕丢人，卢征其直接坦言道：“老聂，我手里不能有这种被放弃的重案。和你不一样，我还有向上的心思！掖县太穷了，明年市局有干部升调，我还想再往上走一走。” 聂国强愣了一下，这才恍然。 倒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卢征其有奋斗的心思，这一点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为了走的稳一点，把手中数据搞漂亮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政坛也是职场，每往上一步都不容易。有时候一点小问题就会导致功亏一篑，卢征其的担忧可以理解。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老卢，还是那句话，就凭我这几个人再加上一猫一狗，我不觉得可以找到什么好线索。破案什么的，也讲究一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吧？” “我有一个想法，运气好能够将范围缩减到两座山头。” 卢征其摇摇头，对聂国强伸出两根手指，再把食指弯下来勾一勾，然后盯着聂国强笑而不语。 聂国强顿时明白了。 见孙畅和钱伟一头雾水，他也不说什么，更没有把卢征其的意图讲出来的打算。反正只是给卢征其帮个忙，再加上出来躲个风头而已，被他使唤几天也就完事了。 而且说实话，对于这种手段残忍的凶杀案，聂国强同样很想将它破获。和是否影响卢征其升官无关，就因为这种残忍的家伙不应该逍遥法外。 所以这个情况之下，卢征其究为什么只请外援而不是恳求市内同行，聂国强也不想管。 他只知道，卢征其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和他一样单纯又正义昂然的年轻警察，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出现微妙变化。或许这一次的事件之后，两人之间的联系将会悄声无息的断开。 当天晚上，卢征其招待了聂国强一行，一个档次很高的欢迎晚宴。 碍于身份关系众人都没有喝酒，但在卢征其主动低头的恭维声中，掖县警察和聂国强一行还算吃的顺利也满意。而后住进派出所不远地方的大酒店，档次也半点不低。 可越是这种情况，聂国强和钱伟的脸色就越难看。 只是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吃喝人家的再说人家闲话也挺缺德的。而且卢征其的行为虽然有些越线，但真说起来谁又是个圣人，真说开了这种小事也不至于对他产生影响。 只是几个人对卢征其的看法，还是和刚见面时候不一样了。 “这就是冷面猫啊！都说猫有九窍，有玲珑心肝，好像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钱伟不屑的冷笑着，见旁边林戈懒洋洋的舔着爪子，忍不住手贱摸过去：“咪咪，你将来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当了官儿之后，这行事作风就不再是警察，而是官员了？” 林戈毫不犹豫的一爪子挥过去，你丫的嘲讽谁呢！ “早知道就留在永市了，哎！” 钱伟揉揉手背，看看上面的划痕也习惯了，只是暗中后悔为什么要手欠招惹这只猫。 聂国强一言不发，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孙畅，则从回到酒店开始，就一直在摆弄手机搜索着什么。 半晌，她忽然惊呼一声。 见聂国强和钱伟看过来，孙畅有些羞燥又有些生气的道：“我知道为什么这位卢所长只让我们搜索两个山头了！因为只有这两座山，在他掖县辖区范围内！哪怕案子是在掖县发现的，但是卢所长的目的估计是打算用聂所长的名声做担保，保证他辖区的山里没有其他线索。那剩余的搜索任务和破案压力，就需要由隔壁县负责！” “啧啧……原来是甩锅啊！” 林戈恍然大悟。 聂国强脸色不变，他早就明白卢征其的暗示了。或者说从听到由连绵群山变成两座山开始，他就知道卢征其有甩锅的想法，将无法破案的责任丢到别人头上。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不远千里请聂国强过来的理由，一是因为聂国强的名声，二也是因为双方间隔不同省区，邻县没办法再把锅通过聂国强甩回来。 钱伟啧啧称奇，直称开眼了。 “好了，多余的话不要瞎说！” 聂国强阻止两名手下的议论，严肃的道：“我们是来破案的，别的事情和我们无关。无论那两座山上搜不搜的到线索，该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而且既然要破案，就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两座山不够，就继续往外延伸，做到我们能够做到的全部。到时候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我们自己是问心无愧的，明白吗？” “是！” 钱伟和孙畅一齐行礼。 “得！也就是说，还是要做好出大力的准备。混蛋聂国强，你就继续压榨老子呗！” 林戈郁闷的跳到旁边床上，在床的正中心躺下来。今天晚上这张床属于他了，另两个臭男人就挤一张床上抱着睡吧！ (本章完) 第168章 野兽 第168章 野兽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搜的，这座山头我们已经搜过好几遍了。” 掖县民警不耐烦的抱怨着，再将裤腿扎的更紧一些。 他旁边的同事也默不作声干着同样的事情，又疯狂的给脖颈手腕喷驱蚊水，把整个人腌的像老腊肉一样。 哪怕已经深秋时节，但荒山上的蛇虫鼠蚁依旧一点都不见少。甚至为了应对寒冬，它们的觅食程度比平日里更加凶猛。指甲大的蚊子见过没有，这边就是成群结队的出没。再加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毒蛇、毒虫一类，搜山这种事听起来困难，做起来更加麻烦。特别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杂草刺藤能有一米多高。 林戈一行，也沉默的跟在搜山队伍当中。 当然他们并没有被安排具体任务，或者说掖县警察的行动方向，还要跟着林戈聂国强一行走。因为别看掖县出动了八十多人的民警、辅警还有外聘人工，但大家还是看这几个外省支援者的脸色。对于这两座已经被搜过不止一次的大山，也唯有依靠所长请来的外援，才有机会找到可能之前疏漏的线索。 聂国强自然当仁不让的接过了指挥权，将八十多人的队伍分成三组，呈扇形阶梯式的进行搜索。而他自己，则带着林戈、贝贝，去往嫌疑人最可能行走的那一条路。 “咪咪，这次就靠你和贝贝了。我不认为嫌疑人有毅力带着残尸走很远，所以被藏匿起来的尸体，一定就在这附近几座山上。” 聂国强低声对林戈说一句，再松开贝贝脖子上的缰绳。 “汪！” 贝贝兴奋的大叫一声，毫不犹豫的撒腿就跑，哪怕它根本没有半点线索。 林戈则不紧不慢的伸一个懒腰，再左右张望一下选择行进路线。他和聂国强的想法类似，嫌疑人肯定不可能走太远，但也不可能走那种随时有人出入的明显大路。 低头嗅一下，周围的气味很杂。掖县警察也是不止一次搜过山的，一些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痕迹，也遭到了无可奈何的破坏。 于是林戈也不多想，随便选了一个践踏比较轻微的路线，一低头钻进茅草丛中。 “跟上！” 聂国强大手一挥，跟在林戈身后。 钱伟和孙畅混入的那两支队伍，聂国强并没有抱太大把握。但是他相信林戈的能力，他相信只要尸体确实没有离开这两座大山，林戈就一定能有所发现。 然而……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经过半天的上爬下溜，林戈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反倒是一身的毛被草丛剐的乱七八糟，身上还出现了跳蚤一类的该死虫子，让林戈又辛苦又烦躁。 “嗷呜！” 不耐烦的叫一声，林戈捻出一只在手臂毛根中爬行的跳蚤，恶狠狠的将它碾死。 回头见掖县的警察队伍也都疲惫不堪，聂国强只能捶一下腿，再不讲卫生的在林戈旁边草团上坐下来：“告诉大家，休息一下吧。喝点水吃点东西，一个小时后再继续。” 一众警察赶紧随处找位置，或蹲或坐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聂所长，喝口水吧。” 掖县派出所刑侦队长给聂国强递来一瓶矿泉水，又笑呵呵的道：“不用太着急，咱们时间还很充裕。卢所长也说了，一点点的来不着急，慢工出细活才不会出现纰漏。” “既然我来了，自然要把我该做的事情做好。” 聂国强也不理会这人话语里的意思，只接过矿泉水拧开，倒一瓶盖子给林戈：“咪咪，你也喝点儿。辛苦半天了，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往前搜一百米，就返回把走过的地方重找一遍。” “找个屁！已经被我找过一遍的地方，绝对不可能埋尸。” 林戈不爽的哼唧一声，低头用舌头舔水。一瓶盖子喝一半洒一半，聂国强又重新再倒一些，林戈依旧全部喝完。 “汪！” 贝贝在旁边疯狂的摇尾巴，凭什么只照顾猫一个，不公平。 “呵呵……” 聂国强笑了，将水洒一些在贝贝头上给它降温，再把手指合拢往手心里倒一些，方便贝贝来喝。 贝贝低头舔聂国强的手心，聂国强另一只手就顺便给贝贝梳理脖颈上的毛发，将上面的刺球还有一些枯叶子摘下来，又给它揉揉肚子，让贝贝发出满意的呜咽声。 林戈淡然的看着聂国强和警犬互动，有些意外这家伙居然会照顾警犬。不过想一想聂国强曾经的一等功，似乎又有些了然。 一直这么坐着有些无聊，林戈眼珠子一转，独自朝另外一边溜达过去。 “聂所长，您的猫！” 旁边掖县警察瞧见了，赶紧向聂国强示警。 “随它去吧！这家伙是个好动的，坐不住。反正它挺懂事，差不多时间就会回来的。” 聂国强头也不抬。 几名掖县警察互相对视，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么随便的吗？就算是警猫……可猫这种生物哪有听话的？ 林戈压低脑袋，从一棵枯死的树杈中间钻过去。他的目标是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天然形成的断崖，半边山头疑似山体滑坡溜下去了，在下方堆起一片低矮斜坡。 站在断崖边上往前看，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大山。山的那头还是山，翠绿葱葱挤挤挨挨的，几乎看不见道路以及行人痕迹。 不过这边的空气倒是很清新，比起城市里复杂的焦油和粉尘味道，山里的环境要好上十倍不止。特别是遥远山外那碧蓝如水洗的天空，让林戈的心情也变得清爽起来。 他真的好久没有见到过这种纯粹的自然景观了。 特别是变成猫之后，视野变的低矮，活动范围也变得狭窄。除了这次来到南省外，几乎从未离开过漳市，更不提到这种森林环境里来。 只是，终究不如城市里那么适宜生活。 林戈找一棵松树，将脚底沾到的泥土在上面蹭一下。干枯树皮蹭脚垫，有一种莫名的舒爽感，林戈玩着玩着忍不住把脖子也蹭一下，来回的蹭，感觉全身都舒爽了。 “呜……”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低呼，让林戈动作一僵。 就好像是干什么丢人的事情被抓包一样，林戈慢腾腾的回头，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在这种时候出现。 这一看，林戈被吓了一跳。 眼前出现的是一只土黄色的小山猫，耳朵尖尖的上面还有一撮绒毛。它的模样长的非常像猫，但是腿却比一般猫要长一些，尾巴短短的，脸颊两边的毛也更多。这个小家伙大约未成年，小小的只有林戈一半的体长。它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盯着林戈瞧，似乎很好奇林戈和它相似却又不同的形象。见林戈回头望过来，它立即退后一步，再对林戈做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动作。动作做到一半似乎又有些发怂，脖子一缩转身就跑，一溜烟钻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这家伙，是猞猁吧？” 林戈有些愣愣的盯着小山猫消失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会在这里看到一只野生动物。 哪怕猞猁这玩意儿确实不是什么特别珍稀的野兽，但是作为国家二级野生动物，它依然受到国家保护。林戈过去只见过它的图片，甚至连去动物园的时候都没看到过。想不到这一次来到南省，居然意外看到了一个活的。甚至这家伙就生活在距离城市不算太远的地方，这座山脚下就有两个挺大的村子。 “不过……看这家伙的体型，应该还未成年吧？换言之这附近至少还有一只母猞猁？而且这群山里估计还有别的猞猁出没。” 林戈用简单的动物交配原则，判断出那只猞猁的情况。 “呜……” 正打算返回休息地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怪异的叫声。 甚至这一次声音更清楚了一些，林戈回头一看，这一次居然有两个土黄色脑袋从草丛中冒出来，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本章完) 第169章 认爹 第169章 认爹 猞猁从一只变成了两只，但依然都是小家伙，大猫并不在旁边。 林戈有些不敢招惹这种野生动物，谁知道它们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病毒之类的。再加上人家还是保护动物，万一弄伤弄死了，责任不是他的小身板能抗的。 于是林戈就只当没看见的，摇摇尾巴转身就走。 “呜……” 两只猞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戈晃动的尾巴，然后再相互看看自己的短尾巴，胆大包天的从草丛中钻出来，偷偷摸摸的尾随在林戈身后。 林戈耳朵动了两下，心情有些纠结。 他莫非真的是什么奶爸体质？否则怎么这么吸引小猫，小孩儿，小猞猁呢？ 明明还是第一次见面，两个小猞猁就一点不带怕他的。最开始的时候还远远的跟着，稍微有点儿动静就往草丛里躲。可是当发现林戈似乎并不具备威胁的时候，两个小混蛋胆子变大了。它们不仅光明正大的从草丛里跑出来，直摆摆的跟在林戈身后，甚至距离也在一点点拉近，让林戈几乎能听到两个小家伙呼噜的声音。 林戈很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在其中一只小猞猁不知死活的跑来撩拨他尾巴的时候，林戈还是怒了。 毫不犹豫的转过身，一巴掌将小猞猁拍翻在地上，再张大嘴露出獠牙咬向小猞猁的脖颈，作势要咬碎喉咙。 “吼！” 林戈发出凶猛的吼声。 “嘤嘤……” 小猞猁瞬间怂了，躺在地上四肢蜷缩起来，再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喊。 只是……这货居然既不挣扎也不逃！ 林戈顿时就咬不下去了，只能抬起头怒视这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半晌后松开爪子，看小家伙一沽溜转身爬起来。 “呜哇呜！” 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林戈，小猞猁趴下来，一边叫一边把脑袋往林戈身边凑。 这时候另一个小家伙也蹦跳着跑了过来，胆大包天的对林戈叫一声，然后围着林戈边蹦边转圈。 这哪里像野兽？ 分明就是两只不怕生的萌宠！ 林戈被两个小家伙阻拦着不能再走了，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俩小崽子拿脑袋在他身上蹭。蹭一会儿居然还要闻他的屁股，被林戈一后腿给踹翻出去。 “呜呜呜……” 小猞猁委屈的爬起来，甩一下短短的尾巴，重新来到林戈面前。 然后，它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见林戈没有跟上来，还回头呜嘤嘤的叫唤，示意林戈赶紧跟它走。 另一只小家伙也尝试用脑袋推攘，林戈一躲它就摔了一个踉跄，但还是倔强的把林戈往同伴所在的方向催促。 林戈顿了一下，决定跟上。 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两只小猞猁的年龄有些不太对劲。 一般来讲猞猁或者大多数野生动物，都是在春天的三四月份进行交配的。然后夏天产子，秋天养大，这才能够度过冬天的严寒和食物匮乏问题。 但是这两只，看起来大小不超过三个月。 而现在已经快到十一月份了，很明显它们母亲生产它们的季节出现了差错。 如今天气已经很冷了，南省的初雪随时都可能落下来。这种情况两只三个月的小崽子要怎么度过寒冬？又要怎么应付冬天饥饿的其他野兽？这是一个对野生动物几乎无解的难题。 而且两个小家伙一齐跑出来，母亲却没有出现，这一点同样非常的奇怪。 恻隐之心也好，好奇也罢，林戈打算跟着两只小猞猁去看看情况。如果两个小家伙已经没了母亲，那么把它们送去动物园说不得比严冬里独自求生要靠谱很多。 荒郊野地中，林戈低着脑袋跟着两个小猞猁在草丛中穿梭。偶尔钻的慢了，还会被两个小家伙不客气的叫唤催促。 就这么走着走着，林戈也忘记了时间。只知道周围的树木更加繁茂了，草藤驳杂树林间没有半点缝隙，已经是至少许久无人来过的地方。 这边甚至仰头也看不见太阳，只有绿荫间透下来的点点的光。然后脚下的树叶也大多腐生，厚厚的踏上去软乎乎的，让林戈有一种在淤泥中行走的阻塞感。 但两只小猞猁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十分熟悉，一边钻草丛一边还能互相打闹，表现的十分兴奋。 偶尔看见旁边树枝上有什么大一点的虫子，它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一口便将虫子咬住，嘎吱一嚼直接吞下肚。这股荒野的劲儿，让林戈胃里直泛酸水。 不知道跑了多久，两个小家伙终于有些累了。 对林戈叫一声，它俩找一个倒下的枯树，蹲在树干上互相偎依着休息。偶尔抬起头看林戈一眼，再互相给对方舔毛，表现的亲近又团结。 林戈蹲在一根凸出地面的粗壮树根上，静静看着这一幕。 没过一会儿他的耳朵动了一下，听到不远处传来有树枝被触动的声音，以及一种古怪的摩擦声。 两只小猞猁突然眼睛一亮，迅速跳下树一头钻进那边树林子。不等林戈反应过来追上去，俩小家伙很快就返回，居然叼着一条扭曲蠕动的蛇朝这边跑过来。 那蛇还活着，但是被一只小猞猁咬住头，另一只咬住尾巴，竟是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脱。 猞猁原本就是蛇类杀手，更不提这居然还是两只会齐心合力团结协作的猞猁。两个小家伙撕扯着将蛇的身子绷直，再径直跑到林戈面前，献宝一样将蛇放下。 “给我吃？” 林戈愣了一下，低头见蛇还想跑，直接一爪子按在蛇脑袋上。 他当然不怕什么蛇，蛇的速度也不可能跟的上猫的反应。这东西只要把毒牙控制住，对一只猫而言就不再具备任何威胁。 “呜哇！” 两只小猞猁对着林戈叫两声，似乎不理解林戈为什么不赶紧吃饭。 等到林戈沉默着将蛇往两个小家伙那边一推，俩小猞猁也就恍然大悟了。其中一只二话不说咬住蛇的七寸，用力咀嚼两下，就让这条蛇彻底不再动弹。 另一个小家伙也开始在蛇身上下嘴，并没有按自林戈预想的一个吃头一个吃尾。 吃着吃着两个脑袋撞在一起，两个小家伙顿时不爽的放下食物开始打闹。闹腾半天把周围枯叶弄的乱七八糟，这才呼噜呼噜的叫着重新开饭。 短短的一会儿工夫，这条一米多长的蛇就整个落入两只猞猁的肚子，只留下一点残渣和骨头被遗弃在原地。 然后林戈跟着两个小家伙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俩小混蛋又开始闹腾，闹腾完了又亲热的互相舔毛。见林戈只盯着它们不动嘴，还主动跑过来要给林戈帮忙。 林戈躲着拒绝了，两小只也不在意，玩够了继续朝前走。 很快，它们带着林戈来到一个地质很干燥的地方。 这边的植被稀疏很多，地表也不再是湿润的黑土，而是干涸坚硬的石粒层。除了大树外，一些脆弱的草类很难在这种土质下生存，但刺藤和刺叶植物却依然茂密。 “哇呜！” 小猞猁对林戈叫一声，似乎是终于到家了的意思。 林戈没有回应。 因为到达这个地方之后，他忽然就闻到了尸体的腐臭味！ 更让林戈惊讶的，腐臭的尸体并非只是一具，还有另外一种属于猞猁的味道。当然另一种出自人类，这一点林戈能够分辨的很清楚，就是不知道是否是他今天想要寻找的那样东西。 周围有许多苍蝇在乱七八糟的飞，让两只小猞猁烦不胜烦，但头和尾巴却都低了下来，情绪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再继续往前走一点，林戈的脚猛然顿住。 前面是一个土墓，看起来很低矮，也不知道是啥年代的。旁边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痕迹，有人的，也有野兽的，甚至还有丢弃的泡面盒子以及一些烟头，矿泉水瓶。 继续往里看，土墓的侧面被挖出来一个乱糟糟的洞，大约是盗墓的作风。 而更重要的是，洞口躺着一只已经死掉的大猞猁。上半身落在洞里，外面的半截身子已经完全腐烂，甚至还有被啃食的痕迹。 (本章完) 第170章 南省古墓多 第170章 南省古墓多 强忍着心里还有鼻腔里的不适，林戈慢慢走到猞猁尸体旁边。 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很长时间，腐烂的非常严重，目测至少是一个星期往上。再看两个小猞猁面对如此糟糕景象也不离开的样子，估计它可能就是两个小家伙的母亲。 至于为什么死在这里…… 林戈看到了盗洞半深处，应该被从更深处拖出来的，人类手臂的残骸。 是不是之前寻找的那一只，林戈不知道。母猞猁是被人打死的，还是因为吃了腐烂手臂而病死的，林戈也不清楚。 但是毫无疑问，既然这里发现人类残骸，而且又有盗洞甚至还有明显人类来过的痕迹，那至少说明这边又是一起大案子。盗墓案杀人案甚至杀害野生动物案，全部算上的那种。 这样的现场，和之前的无头尸案是否相关，其实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有可能就是，犯罪分子说不定正是一伙盗墓贼。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杀了人，又没办法或者没有时间将尸体全部毁掉，于是将容易携带容易隐藏身份的藏在这边？ 林戈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但他知道这一次来到南省的目的，原本可能要在十万大山中长途跋涉才有可能破获的案子，现在就突兀的找到了解决的可能。 只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林戈左右看看，发现周围完全陌生。哪怕之前在悬崖边上观察了周围的山况，但隐约和这边见到的也都完全不同。甚至就连地质性质也不一样了，鬼知道自己这半天究竟绕去了哪里。 原路返回倒是不难，可是再重新带着大队人马找过来，就有点复杂了。因为中途有些路，不是人力能够轻松踏足的，林戈自己也不知道绕弯儿要怎么走。 所以…… 这时候，林戈脖子上的项圈忽然震动起来。 林戈愣一下，就听见项圈里传出声音道：“咪咪，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回来？” 尼玛，怎么聂国强也能往这里打电话了？ 林戈不爽的眯起眼睛。 “哇呜！” 刚打算凑过来的两个小猞猁，突然被林戈身上的声音吓到，一个个吓的弓起背脊嘶吼起来。 “？” 电话那头聂国强愣住了，这是咪咪能发出的声音？ 不过也算见多识广，聂国强迅速反应过来，哗啦啦似乎在寻找安静的地方，半晌才低声道：“是不是发现线索了？如果是的话，你呆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按照定位找过去。” 林戈没有吭声，只无奈的看着那边杯弓蛇影的两个小鬼头。 两只小猞猁的态度让他有些怀疑，它们是否曾经见过人或者听到过人类的声音。而且并非是普通的声音，很可能遭到过捕杀，亦或者被攻击什么的，否则也不至于这样警惕。 明明一分钟前还拼命的凑过来，这会儿却离林戈远远的。其中一只犹犹豫豫想要靠近，也被另外一只咬住尾巴拼命往后撕扯。 林戈有些郁闷，好在聂国强挂了电话，他便甩甩尾巴朝两只小猞猁走过去。 而对于聂国强来说，林戈不做声，代表的就是默认的意思。 见那边休息完毕等待出发的警察们已经不耐烦了，甚至隐隐有抱怨咪咪不靠谱的意思，聂国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摆手示意所有人都跟着他走。 他也不解释，只用手机联系了钱伟和孙畅，再打开张勇来之前给他安装的app找到定位选项，唤来掖县派出所刑侦队长，示意他带路前往地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位置。 “嘶……这里，不像是我们掖县的辖区啊！” 刑侦队长吸了一口气冷气，有些犹豫有些不甘愿，他自然是知道自家所长的想法的。 “你确定不是？” 聂国强扭头看他，半点不怀疑自己昨天晚上做的准备工作。林戈所在的位置虽然偏远一点，但也处于两县交界的位置，绝对谈不上说什么不在掖县的辖区。 “呵呵……可能，大概是交界那一片吧。毕竟这边都是山，具体哪边该哪边管，其实有些模糊。” 刑侦队长干笑两声，没好意思讲出‘三不管地带’这个词。看聂国强表情严肃盯着自己，他揉揉脑袋道：“行吧，行吧，我这就给大伙儿讲清楚地点。呵呵……这种荒郊野岭的位置，我们平时也很少过来，一时记差了聂所长不要见怪。唔……只是没想到，您家猫儿还真是能跑的，一咕噜跑那么远，还让咱们这么多人去找它。” 刑侦队长的话有些夹枪带棒，聂国强却不屑解释。 事情靠嘴巴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到时候残酷的现实，自然会给这些懈怠的人一个耳光。聂国强对林戈的信赖，比对掖县派出所的几个领导更加信任。他相信咪咪不会无缘无故晃点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去往那么远的地方。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哪怕不能破案，也一定有相关的重要线索在那边等待。 所以，他不接受任何的抱怨和拒绝。 一众掖县警察听到刑侦队长转达的命令，果然有些人发出抱怨的声音。 当然也有老实肯干的，已经开始默默的收拾东西整理装备，做好了听从命令出发的准备。 聂国强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也不管他们什么态度，只率先走在最前面，开始朝着手机里定位的地方出发。 其余人纷纷跟上，一行人开始了钻山沟的路程。 另一边，林戈也终于将两只小猞猁糊弄好了。 项圈里不再发出声音后，两个小家伙很快对林戈恢复信任。把之前的事情抛去一边，它们对着母亲的尸体嗷叫两声，又热情的领着林戈去到不远处的一个土洞子口。 这里是它们的家。 林戈仔细一看，发现这个窄洞很可能也是一个盗洞，因为洞壁上有许多铲子挖过的痕迹，旁边还有人为堆砌的土堆。 只不过因为洞口废弃或者盗墓贼已经离开，所以这里之后被母猞猁占据，变成了她抚育小猞猁的窝。母猞猁甚至将洞深处给挖塌填埋了，里面堆着枯草什么的，还算干燥暖和。 然后，林戈就耐心的在窝边陪两只小猞猁玩耍。 其实也没有什么玩耍，因为哪怕他只是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两只小猞猁也都已经非常开心了。 它们蹦蹦跳跳的这里追，那里赶，一会儿打架，一会儿捉虫子，一会儿跟树藤搏斗，半点都安分不下来。但是它们总是会时不时望向林戈这边，看到林戈还在，就更加兴奋。 “这两个小兔崽子，是打算主动给自己找一个爹？唔……应该说，干爹？真聪明啊。” 林戈懒洋洋的甩动尾巴，左右看看找一个平坦的地方躺下来。 看得出来母猞猁对窝周边打理的挺认真的，地上都是细细的土，没有那些碍事的碎石头。只可惜它死的措不及防，还没给两只小猞猁准备足够的遗产和谋生本事，就突然的离开。 也不知道母猞猁离开的这几天，两个小家伙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林戈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不过好消息是下方山底下已经能够看见晃动的手电筒，证明双方的距离正在拉近。 两只小猞猁也看到了这不可思议的光线，它们顿时被吓到，夹着尾巴钻进土洞里。半晌后又露出头，见林戈依然蹲在外面，赶紧呜呜呜叫唤，让林戈快点躲进来。 林戈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和这两只小猞猁分别的时间，就快要到了。虽然心里依旧担心这两个小家伙未来的日子，但是作为一只猫，林戈实在想不到能够帮到它们的办法。 送去动物园，对它们真的好吗？ 偏偏又不能带着离开，这俩小家伙毕竟不像家里的小虎斑姐弟仨，是真真正正的国家保护动物，哪怕派出所也没有资格将它们养起来。 可要是放在这里不管？ 林戈低头看看自己脚下的土地，鬼知道这附近还有多少墓穴！ 作为承载华夏文明从建立到发展的祖始之地，南省有过无数的王朝，更有数不清的帝王将相在这里意气风发又黯然埋葬。虽然做不到像洛阳长安那样的大城市，随便一挖就是古董。但是真要计较起来，这边也值得盗墓者不讲道理的窥视了。没有母亲的两只小猞猁，在这样的群山中真的能够平平安安活到长大吗？ 甚至不说盗墓贼，只说野生动物本身，又有多少幼崽能够顺利的长大成年再繁衍生息呢？ 林戈觉得这个数字一定不大。 林戈始终想不出办法，只能决定把麻烦交给聂国强。这家伙既然愿意为张勇搞出这么麻烦的事，就没道理不管小爷的问题。 摆烂的想着，林戈心里舒服多了。 “呜哇！” 见林戈始终拒绝躲藏，一只小猞猁壮着胆子跑出来，在林戈面前责问抱怨。 “闭嘴！” 林戈一巴掌按在这家伙脑袋上，把它死死压在地上不能动弹。 见另一个小家伙也要钻出来，林戈又怒视过去再低吼一声，顺利将这只胆小的吓进洞里。 再然后他耳朵动一动，松开小猞猁转头看向墓穴那边。 “这是什么！” “卧槽，好恶心！” “不对……这骨头……” “这是找到了？” “牛逼啊！” 那边的骚动声越发明显了，很显然找过来的警察已经闻着臭味发现了那边的盗洞，母猞猁的尸体，还有她面前的人类骸骨。 突如其来的人声，将堪堪爬起来的小猞猁吓的屁滚尿流，撒腿钻进洞里面。 林戈叹一口气，转身走去和聂国强汇合。 “哇呜！” 小猞猁在洞口焦急的叫唤，林戈却狠着心肠只当没有听见。 面无表情气压很低，林戈缓缓朝着喧闹的方向走过去。走到一半看到一个拿着手电筒走过来的家伙，二话不说跳起来就是一爪子！ “谁让你丫打电话的？” “咪咪？” 聂国强莫名挨打，愣了一下。 幸好平时已经习惯了林戈的胡来，刚才也条件反射用袖子挡住了猫爪，否则这一下非得见血不可。 他不知道林戈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心情不好，只蹲下来按住林戈的脑袋道：“干得漂亮！我就知道，找东西这种事情已经难不住你！呵呵……顺带发现一个盗洞，又是一个大功劳！” “我还发现了两个失去母亲的孤儿呢，这又怎么说？” 林戈横了聂国强一眼，再扭动脑袋从他手底下钻出去，尾巴耸搭着继续朝人群的方向走。 “这是怎么了？” 聂国强有点没搞懂。 他不知道这短短半天时间林戈到底遇到了什么，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只猫。 见猫低着头尾巴搭拉着泱瘪瘪的往前走，聂国强还真没见过几次他这般低气压的模样，顿时心中更加好奇。 正打算跟上去，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那是…… (本章完) 第171章 屯屯鼠 第171章 屯屯鼠 “卧槽！这是猞猁吧，怎么死这儿了？小张，找根棍子过来把它挑走丢远点儿，真是碍事又恶心。” 前面忽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林戈愣了一下，瞬间脾气就从心底涌上来。尼玛！如果不是这只母猞猁，你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骸骨找到线索！居然还糟蹋它的尸体，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嗷呜！” 仰头愤怒的咆哮一声，林戈眯着眼睛冲过去。 跑到古墓这边，正好见一个年轻警察苦兮兮的拿棍子要去挑母猞猁的尸体，林戈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是一爪子。 “啊！” 年轻警察痛呼一声丢下棍子，低头看看快速见血的手腕，疼的直吸凉气。 “什……什么情况？” “嗷呜！” 林戈弓着腰低吼着，挡在母猞猁的尸体前面，将这群警察全部阻拦。 所有人都愣住了，互相对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看林戈再看看受伤的同事，他们心中一时又有些恼火，觉得这猫就像神经病一样。 而林戈同样心情不好，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旁边孙畅反应过来，赶紧牵着贝贝挡在林戈面前。 钱伟也慢悠悠的走过来，一边笑一边折袖子，摆明一副要打架随你们的架势。 林戈心中一暖，情绪也稳定许多。 就在双方这样对峙，火药味十足的时候，腿已经疼的快没有知觉的聂国强，终于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回来。 看到前方漳河派出所警察与掖县派出所警察对峙的这一幕，他面色一怔。旁边手足无措的刑侦队长上前跟他说明情况，这才随即恍然大悟想到什么，赶紧让众警察不要粗鲁的破坏那只母猞猁的尸体。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选择听命令行事。小心翼翼凑过来，见这只猫没有继续动粗，赶紧将母猞猁用裹尸袋装好。 林戈这才退了一步，但闷气却半点没消。 他懒洋洋的走到旁边，找个干净地方躺下来，枕着手臂发怔，也不管这边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 随行的刑侦人员将腐烂严重又有啃食和分解情况的手臂转移到合适的位置，又简单的进行了拍照和勘验，基本确定属于之前那个无头尸体的一部分，至少断口模式是相同的。 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再出现第二具尸体。 然后，聂国强和刑侦队长一齐看向那边黑漆漆的洞窟，眉头微微皱紧。 “也就是说，大概率剩余的尸体部位，被丢进了这座古墓里面？等到时间长了甚至古墓被稀里糊涂保护起来之后，再想查出古墓里的情况就不容易了是吧？” 刑侦队长面沉如水。 “所以还要联系文物局？至少在你们的职权范围内，应该没有随意挖掘古墓的资格吧？” 聂国强有些头疼，或者说对于他这么一个外来者而言，这件事的发展方向变得复杂了。他个人在掖县是说不上话的，更不提卢征其考虑的东西和他截然不同。 如果事情发生在漳市，这件事要处理就会很简单。毕竟漳市政府部门比这边团结，也没有那么多幺蛾子。 现在…… 聂国强静静的看着刑侦队长给卢征其打了电话，然后含糊其辞的表示需要对这件事进行开会研究。 于是众人只能将这附近先封锁起来，然后派警察对这边进行日夜不断的镇守。索性如今有监控系统，倒也不必担心歹徒杀回马枪，只可惜在大山里值班的警察要辛苦了。 天色很晚了，这时候返程不是很安全，众人决定就在这山里搭帐篷先过上一夜。 冷静下来之后，警察们对于聂国强一行，特别这只脾气暴躁的猫，看法已经彻底发生改变。 别看这猫脾气不好，还喜欢伤人，但它是真有本事啊！有事儿，它是真能解决啊！困扰掖县这么长时间的案子，这只猫出马之后，居然不过夜就发现线索，可谓信手拈来。 如今关键的手臂已经找到，在腐烂手指上寻找指纹，那就是法医的事情了。 此外根据推断，大家也都已经猜到，最重要的头部和其他身体部位，大概率也在眼前那个散发着臭味的盗洞当中。等到文物局协助打开古墓后，就可以将它们全部取出来，再确认受害人身份再检索相关人际关系。没有人会觉得这起案子是激情杀人，那么只要确认了受害人是谁，破案就只是时间问题。 “咪咪，吃不吃牛肉干？蒙古那边的正宗货，保证好吃。” 一名脸上被蚊子咬的全是包的年轻辅警，从袋子里取出一包牛肉干贱兮兮的朝林戈递过来。 林戈理都不理他，依然还在思考小猞猁的问题。 被猫忽视了，这人居然也不生气。在其他警察揶揄的目光中，他收回牛肉干放进袋子，居然又在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猫条，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撕开，递到林戈眼皮底下。 卧槽，早有准备啊！ “这下得吃了吧？” 年轻辅警得意洋洋的笑起来。 笑屁！林戈眼皮一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就在年轻辅警以为终于打动这只猫的时候，林戈忽然跳起将他另一只手的牛肉干袋子整个抢了过去。然后理也不理这群混蛋，他咬着袋子朝小猞猁们藏身的地方走过去。 “这……” 手里空荡荡一包牛肉都不剩的年轻辅警，看着手里的猫条欲哭无泪。 “活该！” 同事做出最简单的评价。 “不过，咪咪去那边干什么？” 众人疑惑的看向林戈离开的方向。 “……” 聂国强沉默不语的看着林戈离开，心里倒是猜到了什么。既然有母猞猁，那很可能…… 一大包的牛肉干有些沉重，地上又到处是杂草树根，林戈拽的不是很痛快。 不过他还是用力咬着袋口，将这至少两公斤重的牛肉干拖到两只小猞猁藏身的洞口。稍微喘口气，林戈又把袋子撕破，将一包包牛皮纸包装的风干牛肉干全部弄出来。 “呜哇？” 一只胆大的小猞猁，紧张兮兮的露出耳朵和眼睛。 不远处鼎沸的人类气味和声音让它紧张，偏偏年幼的它却不知道究竟该逃跑还是躲藏。正好这窝里还有母亲的味道，两个小家伙就紧紧贴在洞的深处，直到闻到林戈的味道才冒出头。 “没事儿别出去，至少这几天别出去。” 林戈知道他说的话小猞猁听不懂，但他还是一边说一边将一袋袋的牛肉干推进洞里。有这些东西打底，两个小鬼应该能坚持到警察完成对古墓的挖掘，并且再长大一些。 “哇呜！” 被丢进来的纸袋子吓了两个小家伙一跳，但很快它们从袋子里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于是两个小家伙围着袋子转圈儿，表现的又馋又胆怯。 “看屁啊！” 林戈终于还是钻进了猞猁洞里。 进来一看，果然是人为制造的盗洞，甚至还是用轻便机械钻成的。不过也好，至少这样的洞很坚固，内上口下的角度也能够防止雨水倒灌，是个安家的好位置。 两只小猞猁焦急又害怕的贴到林戈身边，一边嘤嘤叫一边在林戈身上拱。 林戈强忍着不适在它俩脑袋上拍一下，等它们冷静下来，这才叼过来一包牛肉干，弹出锋利的爪子用力一划，牛皮纸就干脆利落的划出一道口子，暴露里面喷香牛肉。 “学着点！” 林戈认真教学。 然而两只小猞猁哪里忍得住这样的味道？ 有林戈在，也不担心食物会有问题，两个小猞猁争抢着从袋子里叼出大片大片的牛肉，用爪子按住拼命撕扯起来。 牛肉的香味越发浓郁了。 对人而言难以撕扯的牛肉干，在它们口中脆的像巧克力一样，轻而易举就被咬开再大块吞下。很快，一整个袋子四百克风干牛肉，被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家伙吃得干干净净。 林戈一看，这不够啊！至少不够让俩小子吃到成年。 于是林戈果断返回，继续在警察露营地寻找能够久放的食物。不多时就有三名警察遭到毒手，打算拿来度过苦日子的美食美味，被林戈搜刮的干干净净。 “我的风干鸡没了。” “我亲眼看着我买的鸭脖被那猫叼走，偏偏我都不敢动。” “我听姓钱的警官说，这只猫杀过人。” “卧槽，真的假的？” “哎？我的那么大一袋子虾仁儿哪去了？那是我媳妇专门买的，墨西哥大虾！” “……” 营地略显混乱，但很快安静下来。不能打，不能骂，甚至不能招惹的那只凶猫，成为眼前这一众警察的梦魇，无论将食物藏在哪里，都能被它轻松的翻找出来。 警察们想不到，这货甚至会开拉链！稍有不注意，就被会它偷走零食。 众人又气又无奈，一时也搞不懂这猫偷走那么多食物要干什么。面对孙畅带着歉意过来说要补偿的话，众人也只是随意的摆摆手，示意那猫劳苦功高，就该吃点好的。 很快到了睡觉的时候，聂国强发现林戈依然没有回来。 他知道林戈在做什么，也没说什么打扰的话。除了吩咐孙畅负责赔偿警察们被偷的东西，就只是一遍一遍的打电话，找人找关系，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而这时候，林戈已经把两只小猞猁的家，几乎要填满了。 除了最里面睡觉的地方，还有容易暴露的洞口之外，通道里几乎塞满了食物，而且都是可以久放的那一种。 两只小猞猁感动的眼泪哗哗的，第一次感受到干爹的伟大，第一次享受食物把家里堆满的感觉。只可惜林戈不准它们出去，但凡敢露头跟上来就是一顿暴揍。 很快夜深了，林戈也累的气喘吁吁。 看着两个挤在一起蜷缩着脑袋挨着对方屁股的小家伙，林戈叹一口气。或许明天的告辞，就是永别了吧？再来掖县的可能性不大，再见到这两个小家伙，也几乎没有可能。 虽然很遗憾，但是他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全部都做了。野生动物不应该去往人类世界，等它们成年后，会有属于它们自己的生活。 如此想着，林戈拽来一些枯草，把洞口再掩盖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拜拜啦，干儿子们！” “呜哇……” 小猞猁在睡梦中叫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咬着对方尾巴再次熟睡过去。 “回来了？” 不出意外的，林戈回到属于漳河派出所的两个帐篷的时候，聂国强三人都没睡，甚至连贝贝也一脸清醒，看到他之后疯狂的摇尾巴。 “哟，我们的猫奶爸回来啦？” 钱伟一见到林戈就开始嘲笑，被林戈瞪一眼就赶紧认怂，贱笑着缩到帐篷最里面。 “咪咪啊，你那事很难办。” 聂国强没问林戈去干什么了，只沉声道：“派出所不是动物园，没有收养野生动物的道理。不过我联系了漳市动物园，他们愿意接手你的两个宝贝儿子。” “哎？” 林戈一愣，瞬间羞燥欲死，你他吗怎么知道的！ (本章完) 第172章 神奇的缅因（万字三更求票） 第172章 神奇的缅因（万字三更求票） 林戈又羞又怒，但是对于聂国强提出的将两只小猞猁送去漳市动物园的说法，想一想没有答应。 因为这种事情，需要小猞猁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旁人将未来强加给它们。 甚至对于林戈来说，他认为小猞猁不应该活在笼子里，而是应该自由的生活在山野当中。哪怕自由的生活会遭遇危险和苦难，但至少它们活的像一只猞猁，而不是一只模样特殊的宠物猫。 林戈自己也是这种态度，否则他怎么会留在漳河派出所，又怎么会辛苦的跟着聂国强执行跨省任务？ 以他的智商再加上哄人能力，无论到任何家庭，都能够以宠物猫的身份活的好好的，一辈子衣食无忧直至寿终正寝。 但是这样的生活，真的有意思吗？ 活着，真的比自由自在更加重要吗？ 钱伟宁可臭名昭著，也要拼死命的抓捕坏人；张科为了警察的梦想，宁可暂别优越的富家子弟生活；罗珏为了亲情，执意独自面对不喜欢他的父亲；胡正平为了悼念自家狗子，宁可得罪全派出所也要倔强的讨厌林戈……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有自己的想法，动物也是一样。 林戈不打算替两只小猞猁做主。 当然如果它们愿意跟随自己离开这座山，林戈也乐意接受，也愿意为此想办法。 第二天，株市市局的支援队伍，以及市文物保护局的教授，一大早就匆匆来到这座古墓，和被蚊子叮咬了一夜的掖县警察成功汇合。 一个个被毒蚊子叮的满身是包的警察们，殷勤的接待了到来的文物保护局同志。 领头的文物保护专家，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已经一把年纪了，过来的相当辛苦，还是被两个年轻学生搀扶着到达的目的地。但是仅仅只稍作休息，他就急匆匆的开始了文物探查工作，带着学生对这一座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古墓进行检查。 检查结果稍微有些遗憾，这座古墓只是一个明清时期的墓，档次也只是平民级别墓造，没有达到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秦汉层次。 但让人愤怒的是，这座墓已经被盗墓贼光顾过不止一次。从洞口附近泥土的成分还有特性进行分辨，老教授判断它在二十年的时间里至少被挖掘过三次。而且由于盗墓贼不讲科学不谈保护的破坏性的挖掘，再加上发现太迟来不及做后续保护措施，古墓已经被破坏的太严重。哪怕还没有开挖，教授也判定它大概率失去了学术价值。 同行的学生有些遗憾，警察们却纷纷眼睛一亮。 不具备文物价值的墓地，开挖的麻烦就很小了。除非有人能够拿出证据证明里面埋的是他祖宗，否则警方就可以依法直接对墓地进行处理，不需要考虑一些头疼问题。 林戈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因为古墓处理以及案件破获的速度越快，他离开两只小猞猁的时间也就越早。 大概率，他是不可能等到两只小猞猁长大之后再离去了。 回猞猁窝那边偷偷看了看，发现两个小混蛋藏在窝里吃的喷香，完全没有出来的意思，林戈又放心了很多。只要不被那些警察还有文物教授发现，它们就是安全的。 再回到古墓这边，林戈却看见老教授的学生正在和一个警官争吵。 好奇的听一下，原来是学生不满警方的挖掘方式，认为就算是失去价值的古墓，也应该采取科学挖掘办法，而不是暴力的将整个古墓彻底摧毁。 “我们不是来陪着你们考古的！这座古墓里，大概率被藏匿了一具受害者遗体，它必须被尽早的找到，才能提供足够多的案件线索，将犯罪分子尽快抓获！” 刑侦队长耐心又不满的向这位女大学生解释。 “但是这座古墓是明清时代的，距今至少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就算它在学术上没有价值，但是从历史角度来说，也依然是文物，是必须被保护的历史！” 女学生依然倔强，甚至要求警方精细操作，最好使用小铲子和刷子，尽可能的将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保护起来。 这简直就是扯淡，众人头疼不已。 但是偏偏，旁边的老教授笑而不语，完全没有帮助警方说服自己学生的打算。 呵呵……无论哪一所大学，考古系的学生，每年能有三五只都是幸运的事。老教授好不容易得到俩宝贝，哪里愿意让自己学生失望？ 再说了，作为一名考古界的专家，他也不愿意看到古墓被粗鲁的彻底破坏，哪怕它毫无价值。 于是乎，警方头疼了。 要挖墓，教授不同意。不挖墓，案件怎么破？甚至万一找到受害者家属，人家能够愿意接受，亲人残尸被丢在别人墓穴里的妥协？ 而且现场汇聚了这么多警察，大家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继续拖延下去，工作怎么办？辖区内的安全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里一天天所费的资金又该由谁负责？ 市局来的小领导有些后悔，后悔听到古墓的事情就跑来面对这个烂摊子。 见事情没有定下来，另一名男学生看着同伴和警察吵嘴有些无聊，就悄悄的跑去周围溜达了一圈儿。 “小邺！” 没一会儿他急匆匆的跑过来，在女大学生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又将手里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真的？” 禤邺一愣，眼睛骤然发亮。可男同学却没时间跟她细讲，又跑去老教授耳边将他发现的东西告知一遍。 “你确定是隋唐的东西？咦，居然真是……” 从男生手里接过一个黑乎乎又脏兮兮的铁片，老教授不复镇定，稍微一看手脚都微微颤抖起来：“秦子浩，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一座明清墓穴附近出现隋唐的东西，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所有警察都愕然看着激动的老教授。 秦子浩兴奋的点头道：“我当然知道！这代表就在这座明清墓的底下或者附近，可能还有一座隋唐时期的墓穴！说不定因为巧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墓穴被挖平了，后人不知道，又在它上面埋了人……” “……”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连环墓，古人这么粗心的吗？ 一众警察目瞪口呆。 “这么离谱？” 林戈都顾不上舔爪子了，愕然抬起头吃瓜。只是没等瓜吃下去，他忽然发现教授手里那块破铁片的气味有些…… “糟糕！” 林戈心里涌出不详的预感。 老教授深呼吸一口气，示意禤邺凑近过来，再冷静的道：“这块残片只看纹，确实是隋唐时期的东西。但是，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它？如果能被你轻易找到，几次光顾的盗墓贼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嘿嘿……我刚才在旁边溜达，发现了一只缅因猫。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哪个警察带上来的，样子蛮可爱的。当时它正在撕咬这东西，我一时好奇就从它嘴里夺了过来。” 秦子浩得意洋洋的讲述自己的手欠经历。 见众人满脸不相信的神色，更不认为这荒郊野地会出现什么缅因猫，秦子浩又匆匆转头去了另一边，半分钟后提着一个不停晃动的透明的亚克力盒子过来。 盒子用礼品丝带捆的紧紧的，里面是一只憋屈的，把整个盒子都塞满的土黄色小猫。 “卧槽！果然是你这个蠢货！” 林戈瞬间麻爪。 这哪里是什么缅因猫？这不正是自己那个愚蠢的干儿子么？它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冒冒失失跑出来，还被装进这个像是礼物盒的鬼东西里面？ 林戈郁闷的站起来，悄悄朝着秦子浩走过去。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猞猁被抓住，这时候古墓、碎片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小猞猁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它为什么会跑出来…… 林戈想一想，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问题。 他将太多的人类食物送去巢穴，以至于小猞猁嗅到食物上人类的味道后，吃饱喝足对人类失去警惕心。美食的诱惑，不是一只没有母亲教导又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家伙能够抗拒的。这个没有见识过人类或者说从未和人类有过近距离接触的蠢货，被林戈拿零食喂养的太过大意，把这边的人都当成了值得信任的人。 然后……连反抗也来不及就被胆大包天的秦子浩一网成擒。 “还真是缅因啊，样子挺威武的。” 禤邺凑过来，好奇的贴着透明盒子瞧着里面那只艰难挣扎的猫。 见小猞猁委屈巴巴的动也动不了，她不满的回头道：“秦子浩，你把它关进这里面干什么？人家又没有招惹你，还帮你捡到了那么重要的宝贵文物！哎，这盒子……” “哦！我在你那里拿的。一时没找到什么好装它的东西，就把男朋友送你的礼物给拆了。” 秦子浩大大咧咧的说着，眼睛里却带着一股恶劣的狡黠。 周围警察们瞬间明白了，这货把缅因猫装在哪里并不重要，将旁边女生男朋友的礼物破坏，说不得才是他最开始的目的。 “你这家伙……” 禤邺又气又好笑，对于秦子浩的小心思自然也清清楚楚。不过看在眼前这只可爱小缅因的份上，她决定这一次饶恕这个混蛋。 “小可爱，我来把你放出来，稍等哈。” 禤邺从秦子浩手里抢过盒子，蹲下来就要拆丝带。 “等一下！” 就在林戈悄咪咪溜到禤邺身后的时候，老教授忽然扶一下眼镜走过来。 看一眼林戈，再弯腰盯着盒子里的小猞猁观察一会儿，他皱着眉头道：“你俩到底是什么眼神？这哪里是什么缅因猫？看看它的尾巴，这小家伙分明是一只猞猁！” “猞猁？” 吃瓜众人惊呼出声。 “猞猁？” 禤邺被吓一跳，赶紧把礼物盒放在地上，自己则慌张躲开。 “真的假的？” 秦子浩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刚才抓这小家伙的时候挺轻松啊？它还主动凑过来哇哇的叫，真的是一只野生动物？ 就在这时候，林戈终于动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戈低头朝礼物盒冲过去，再一脑袋将盒子顶翻。他两只前爪用力将丝带往旁边一掀，盒子就被扯出一条缝，里面的猞猁凶猛的钻了出来。 “呜哇！” 怒视秦子浩咆哮一声，小猞猁威武半秒钟，眼睛一看周围都是陌生人，又瞬间犯怂。它赶紧躲在林戈身后，一脑袋从林戈屁股底下钻进去，差一点将林戈掀翻。 “卧槽！”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反应过来再看护着小猞猁的林戈，以及将林戈当成守护神的小野兽，一时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凶猛的猞猁，向一只猫寻求保护？ 而见小蠢货居然不赶紧逃，林戈后悔的叹了一口气。昨天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全部白费，对人类威胁做出错误判断的小猞猁，已经失去了在大山里生存的资格。 (本章完) 第173章 交易 第173章 交易 “汪汪！”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只小猞猁的时候，贝贝也叫了起来。它狂躁的甩开孙畅冲到林戈面前，对着周围的人大声吠叫。 一猫一狗，好像瞬间成了小猞猁的守护者，将它牢牢保护在身后。 “好样的，贝贝！” 林戈满意的看着身边的盟军，决定回去后稍微对贝贝好一点。 “这猫和狗，是聂所长带来的吧？” 掖县警察们最先冷静下来，看到林戈和贝贝对小猞猁的态度，顿时就猜到了这小家伙的后台。 果然当他们回头看向聂国强的时候，聂国强平静的表情好像是对这一幕完全都不意外。他只是很淡然的走过来，蹲下身在林戈和贝贝脑袋上用力都揉了两下。 “呜哇？” 小猞猁偷偷抬起头看看近在咫尺的聂国强，发现他身上有干爹的味道，顿时松一口气也叫了一声。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盯着小猞猁，小猞猁完全不带怕的和他对视，与那些一见到他就犯怂的人或者动物完全不同。 聂国强眼皮跳了一下。 “聂所长……这是……” 刑侦队长纠结的走出来，如今现场情况已经因为这只缅因或者说猞猁，变得更加糟糕了。 明清的墓大家能不在乎，可如果是隋唐？ 谁他么敢挖？ “依法办事。” 聂国强冷冰冰的用四个字做出回应。 突然抓住小猞猁的后颈，聂国强站起来转身就走。林戈和贝贝转头跟上，孙畅和钱伟看看周围，也感觉还是跟着自己人比较好，赶紧低着头挤出人群。 在一众警察们无语的目送下，聂国强揪着一动不动的小猞猁回到它的窝门口。 门口另一只小猞猁正在焦急的转圈儿，听到有声音靠近的时候，它一溜烟儿钻进洞里。不过很快听到同伴的叫声，它又怯生生的从洞里冒出头，盯着走近的聂国强直瞅瞅。 林戈已经彻底确定，这两个蠢货被养废了。 就这副不怕人的德行，被人给抓到是迟早的事情。运气好联系林业局，送归或者送进动物园。运气不好，只会变成某人火锅里的野味。 将小猞猁放下来，看着它一溜烟儿冲到同伴面前，张牙舞爪的又啃又咬很快打闹成一团，聂国强低头看着一脸屎相的林戈。 “带回去吧！这里已经不适合它们了。” 林戈点点头，没有作声。 他正在后悔自己昨天的举动，后悔将这两个蠢货养的太饱。都说野性难驯，野性难驯，其实根本就只是食物的诱惑力不够！看这俩猞猪，才一天就已经驯化完成了。 “那个……咪咪，我能摸摸它们吗？” 孙畅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林戈除了家里三个亲儿子外，又在外面找了俩私生子。偏偏小猞猁可爱的不行，她恨不得抱一只回家自己养。 林戈没搭理孙畅，摸个屁啊，难道真要当宠物养着？ “嘿嘿……咱派出所就要变成动物园了！有猫，有狗，现在还有猞猁，动物大军越来越牛了。” 钱伟嘿嘿笑起来。 林戈也畅想了一下自己带着动物大军外出溜达，横冲直撞的场面。不过很他快清醒过来，知道以猞猁的身份和保护级别，派出所大概率是没有可能收养它们的。 想要经常看到这两个小混蛋，还得依靠聂国强的手段。 林戈抬头看着聂国强。 聂国强也低着头，冷静的对林戈道：“你惹出来的麻烦，必须你自己解决，还要尽快。我虽然不知道这俩小家伙从哪里叼到的古文物，但那座墓不能随意挖掘已经是事实。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从里面把犯罪分子丢进去的尸体残骸给取出来。咪咪……这是你的活计，无论是为了破案还是因为这两个小家伙。” “钻坟啊？” 林戈脸色非常不好看，这是一个想到都会做噩梦的词语。 但是偏偏想要在最短时间里，并且在不破坏墓穴的情况下从盗洞取出尸体残骸，如今只有他能够做得到。或者说正是因为有他在，才能够使用这种方法。 能拒绝吗？ 当然可以！ 但应该拒绝吗？ 聂国强说的很清楚，想要将这两只小猞猁从掖县带往漳市，还需要这边的配合以及帮助。但是人家凭什么配合？毫无疑问必须要给他们一个合适的价码。 想一想，林戈缓缓的点点头。 暂时将两只小猞猁丢在这边，林戈跟着聂国强回到营地。 过去一看，两位考古系的大学生已经开始在古墓周围设置警戒线了，阻止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对这座墓进行破坏。 那边教授也在打电话跟其他人联系，看样子马上会有更多的考古工作者参与进来。 这种情况下，在考古专家们确定了隋唐墓的位置，并且确定挖开这座明清墓对隋唐墓没有破坏之前，警察已经不可能再动这边哪怕一铲子土。 除非，他们有胆量得罪这些个一辈子教书育人又有无数隐藏能量的老教授们。 聂国强向刑侦队长说明了他的意见。 “让猫钻进去？” 刑侦队长愣了一下，很快恍然大悟：“没错，还能这么干！既然尸体能够被丢进去，那猫肯定也能够钻进去！只要能把尸体取出来就行，咱们管它什么明清墓隋唐墓的啊！” 一众无聊等待的警察们顿时就兴奋起来。 “但是，没有人能够保证盗洞里面没有危险！塌方，窒息，甚至乱七八糟的有毒物质，都可能藏在下面！一座未经过检验的墓，让任何人进去都可能是一场谋杀！” 旁边禤邺面无表情的吹冷风。 众人你顿时语塞。 听着他们的议论和叹息，林戈终于知道这女孩的奇怪姓名究竟是哪两个字了。禤姓邺城，最古老的姓氏以及最古老的城市，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的周朝时期。周武王灭殷商，禤人来到邺城旧地。齐桓公建邺城，禤姓在此生根发芽。这是一个无论姓和名都有浓郁历史味道的女孩，她似乎命中注定就该学考古，对待专业的严谨性也让人感叹。 不过虽然是考古工作者，但禤邺并非是无理取闹的女生。 见警察们认真听取自己的意见，她也不忍心让受害人无法沉冤，便拿出自己的专业能力对盗洞进行先一步的检测勘察。 在秦子浩的配合下，她使用专业仪器确定了盗洞的通畅，并且确认里面氧气含量正常，这才给林戈让出位置。 而这时候，林戈也已经全副武装。 腰上挂着安全绳，绳端有照明设备，有监控设备和联络设备，另外还绑着一个小号裹尸袋。 林戈的任务并不是随意的钻进去，再粗鲁的叼着骨头爬出来。他需要帮助照明和监控设备的确定下面情况，并且对遗骸状况进行拍摄和取证，以及为遗骸上某些痕迹为猫破案取证所造成提供证据。这之后，才是将不知道处于什么状态的遗骸尽可能的装进裹尸袋中，再由上面警察将它们保护起来，送往市局。 内容说起来很繁琐，但大多都是对林戈的保护，以及尽可能的寻找到更多线索。 同时另一个方面，也能够对盗洞里的情况进行先前一步的了解，帮助即将到来的考古工作者们确定工作方向和挖掘重点，减少出现问题的可能。 这些林林总总的理由，全部被压在一只猫的身上。 “真了不起啊！” 看着这只被背负的东西影响，走动有些艰难的猫，禤邺发出感慨的声音。 她也想拥有这样一只神奇的猫，那么很多复杂的考古工作，都会因为猫的聪慧和便利而变得简单起来。别的不说只说一些造成严重损失的错误性挖掘，说不得就能够被避免。 “机器人也能够做到这种事！或许过不了多少年，咱们就可以用高科技机器人探查墓穴里的情况，避免发生让人遗憾的事情了。” 秦子浩凑到禤邺面前。 “滚！赔我的限量娃娃，再赔我的缅因猫！” 禤邺说翻脸就翻脸。 感谢书友暗夜沉吟的五百点打赏，谢谢支持。 另外，国庆只剩下最后两天的双倍月票了，例行再求一下。 (本章完) 第174章 钻坟 第174章 钻坟 强忍着周围腐臭的味道，林戈小心翼翼钻进盗洞当中。 盗洞比人的肩宽稍微大一点，原本的作用就是让盗墓者可以钻进去，并且将值钱的宝贝盗取出来。 因此林戈在里面走动，并不会觉得特别狭窄。反而是身上拽着的安全绳，总是需要他用力的拖动，才能够快速并且稳步的一点点向前进。 “咪咪，停一下，把摄像头对准左边洞壁。” 聂国强的声音在腰间通讯设备上响起来。 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对讲机，只不过对按键通话进行了更改，变成随时随地长联的模式。在不知道盗洞信号情况的前提下，对讲机比手机拥有更稳定的联络质量。 林戈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左边。 果然那里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甚至一部分已经侵浸到泥土中。林戈鼻子动一下，还嗅到一些怪异气味，大约是被腐蚀分解的尸体残块。 “呕……” 脑子不受控制的这么一想，林戈眼睛一翻差一点呕吐出来。 “冷静一点，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对讲机里聂国强的声音，也分辨不出是关心还是冷漠，林戈摇摇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休息片刻之后，他把安全绳往前多拽一点，然后继续往斜下方的盗洞里走。 隐约感觉前面的空气变得湿润了，地面也潮软了许多，盗洞的挖掘痕迹变得粗犷，甚至旁边还有一把可能是意外遗落的，手工打造款式简单的匕首，只是已经锈迹斑斑。 按照聂国强的吩咐，林戈将匕首进行了拍摄，并且会在返程的时候将它带上去。 之后继续往前走一会儿，盗洞到达尽头，林戈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墓坑，是一个被棺材腐朽后撑起来的狭窄空间。两边有坍塌痕迹，地上能看到碎木屑，以及狰狞的骨头。 林戈身体一顿，有些犯怂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哪怕他已经看到，自己这一次的目标，那骨肉薨臭蚊虫攀附的残尸，一时也没有往棺材里钻的胆量。 这不是怕，而是忌讳！ 林戈这样说服自己。 上面的警察们也没有吭声，只静静看着摄像头里显示出来的这一幕。反倒是旁边隐约传来老教授对学生的教导声，身临其境的对着这原生态的墓穴进行分析和询问。 这种场景，完全没有被挖掘曝光的墓穴内景象，是九成九的考古工作者都没有见过的吧？ 林戈暗自自嘲。 “汪！” 对讲机里传来贝贝的声音。 林戈愣了一下没多理会，但是没等他往前再走多久，很快一个更加特殊的叫声响起来，‘呜哇，呜哇’的，竟是两个蠢东西居然又不知死活的跑到人堆这边来了。 “这么蠢的野生动物，到底要怎么才能在荒野里活下去啊？” 林戈头疼的抱怨着，只觉得这两个小猞猁能够碰到自己，绝对是它们最大的运气。否则就凭这种愚蠢行为，在碰不到林戈的世界中，绝对活不到成年长大。 为了小猞猁，他深呼吸一口气，低着头走进墓穴中。 屏住呼吸将裹尸袋拽出来再粗鲁的撑开，林戈扭头看着另一边棺材仅剩的框架，后腿则把残尸往扑在地上的裹尸袋里踹。 谁也没有资格指责他的做法粗鲁！谁敢啰嗦就跟他拼了！林戈一边干活一边想着。 狰狞的头，长长的腿，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林戈一股脑全部踹进袋子里，再赶紧将袋子口系紧，将这些散发出古怪气味的东西隔绝在袋子中。 “好！” 对讲机里传来警察们兴奋的声音，他们没想到这只猫真的能够做到这种事，完美的将指定目标精准的收纳起来。 这种事别说一只猫了，就是人类也很少有能够勇敢的去做，并且做到完成度优秀。换言之这只猫果然无愧是漳河派出所的得力大将，聂所长的精英部下，确实了不起的过度夸张。 卢所长千里迢迢邀请聂所长一行过来支援，当真的做对了！仅仅两天时间，他们不仅不可思议的寻找到了重要线索，还将剩余残尸也给全部找到并且收集。以目前所有的线索和研判来看，盗墓贼内讧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要顺着这一条线索去走，并且确定受害人的身份，余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和多跑腿的事。 九成的困难工作，已经被这只警猫解决。剩下一层，也是属于法医的任务。而掖县警察……工具人而已！ 大家都想当工具人，太省心了。 收拾完残尸，并且对整个残棺进行完整摄像之后，林戈决定返回了。这个糟糕的地方，再待下去真的会做噩梦的。 “等一下！” 老教授的声音忽然在对讲机里响起来。 紧跟着是嗡嗡的声音还有杂乱电流声，似乎上面在争抢对讲机，林戈还听到了禤邺的叱喝声。 这女孩，是真的彪。 林戈感叹不已，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胆敢和警察正面作对的女生。 很快，通讯恢复正常，老教授咳嗽一声继续道：“咪咪是吧，你把镜头看向右边。右下角落那里，稍微靠近一点，是不是有什么金属或者坚硬的东西埋在浅土层？” “啥？” 林戈愣了一下，依言按照教授指点的方位看过去，却只看到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碎木片。这些木片应该是楠木材质，所以才能够经历几百年也没有完全腐烂，坚固框架得以保留。 在碎木片旁边很近的地方，就是这具棺材主人的尸骨。白惨惨的，反倒没有那么吓人了。 林戈小心翼翼走到教授指点的方位，再将其中一块人胳膊长的木片推去一边，果然在下方泥土中发现了不一样的痕迹。 那是一块石板！ 像是墓碑的那种，很粗很大人工痕迹非常明显的石板。它就被掩埋在棺材下面，只是因为岁月流逝土层悄然移动，悄悄的从土层中抬起来一些，从棺材下面顶出一个尖角。 “果然是偷气运，看样子真正的古墓就在这个棺材下面了。” 老教授叹了口气，声音变得轻松很多，还有空对林戈开玩笑道：“好咪咪，可以上来了。今天真的辛苦你了，让这些警察给你买大鱼大肉，好好犒劳你一下。” “这样就行了嘛？” 林戈有些意犹未尽，未知的石板还有老教授的话，让他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痒痒的，还想继续探查一下会不会有别的发现。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吧。反正你们要的东西已经被宝贝猫咪带上来了，就不要操心别的东西了。” 林戈返程的时候，老教授在对讲机里说话。 面对警察们的好奇眼神，他淡然的道：“古人迷信，觉得人能够投胎转世。特别那些为富不仁的，更是害怕被阎王爷处罚，并且下辈子说不好是做乞丐还是为猫做狗。” 听到猫这个字，林戈顿了一下。 自己变成猫，难道就是因为上一世为人不好命里有罪？但是不至于啊，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老老实实又没做什么坏事，凭什么被丢到畜生道变成一只猫？ 迷信，肯定是迷信！ 林戈摇摇头，一边竖起耳朵听，一边慢悠悠往上爬。至于裹尸袋，已经被另一根绳子送上去了，总不至于靠一只猫来驮。 “于是乎，有人就想到了一个主意。自己气运不好，那么那些帝王将相富绅豪商，他们的气运总会很好吧？找他们借一点气运或者抢一点气运，是不是下辈子就能够继续享福了？” 老教授还在解释，旁边禤邺跟着道：“所以他们就把自己的坟墓，放在偷偷发现的古人大官大人物的坟墓上面，一是镇压他们，二是享用他们的气运，让自己有一个好的转世投胎，也说不得能够庇护后人享受气运余茵。毕竟后人总得给自己烧香上坟的对吧？这香火万一让下面的尝到一点儿，岂能不给回馈？” “这就是借气运，也是上下双坟的原因。” 老教授做出最后总结，旁边所有人鸦雀无声。 (本章完) 第175章 罗珏的电话 第175章 罗珏的电话 老教授的讲解，让所有人都大开了眼界。 原来古人并不木讷，各种奇思妙想还有让人不敢置信的做法，竟然有这么多。 天色不早，今天返程有些不太安全，众警察们选择在这边多留一点，帮忙考古工作者们控制一下现场，也能够听老教授多说一些考古时候发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在古代大官的坟墓上埋自己的事儿，并不是最夸张的。将人家尸骸挖出来丢掉，将自己死去的老人重放进墓穴里狸猫换太子，才是更加让人不敢置信的行为。 但是偏偏这样的事，还是老教授的亲身经历。 那一年发现的墓穴，墓穴特征和主人遗体上的服饰特点完全联系不上，让老教授和许多同事一头雾水。直到后来有了更先进的检测设备，才发现是元朝的墓里躺了清朝的人，终于解释出这种离大谱的行为。而后还遇到过古人没地儿安葬，就把先人埋葬在被盗墓贼挖空的墓穴里等等，各种奇葩让人想也不敢想。 这天晚上，大家聊天都聊得非常兴奋。 但是林戈却很忙。 他忙着把两只小猞猁给狠狠揍了一顿，再给它们取名小胆小和小糊涂。 再加上小虎斑，小玳瑁，雪爪虎斑，不知不觉的林戈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有五个儿女了。而且这五个家伙都不是他的种，偏偏却粘着他比亲生的还要亲。 “呜哇！” 小糊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揍，一时恼了竟然还想反击，被林戈又狠狠揍了一顿。 小胆小就聪明多了，根本不管自己为什么挨揍，打都被打了还继续计较什么？从洞里翻出来一袋没吃过，却又撕不开包装的零食，递到林戈面前开始撒娇。 嗯，小胆小是女生，果然比臭小子懂事。 既然决定要将这两只小猞猁带回漳市，林戈就不会再阻止他们和人类的接触。或者说作为城市崽的小猞猁，和作为野生动物的它们，将会是两条截然不同的未来路线。 这时候再恐惧人类是不行的，不把胆量练起来，去到人更多的地方根本不可能活的快乐。 就像动物园里，为什么有的动物膘肥体壮，有的动物却瘦弱不堪？除却环境气候还有动物园重视程度的差别外，是否胆小，是否能够和游客互动，就是它们能否吃饱的最大理由。就算同一种动物，胆小的家伙成天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凭什么能够长好？而那些毫不计较甚至敢舔人的，又什么不活力旺盛？ 林戈不知道两只小猞猁的未来是不是动物园，但至少要对它们进行一点这方面的训练。 “放心吧，问题都能解决的。你要相信我，也相信派出所里所有喜欢你的同事们。而且我询问过相关的朋友了，国内确实不允许收养保护动物，但是却允许个人对受伤动物进行保护……” 聂国强只用一句话就安慰到了林戈，某些东西一点就透，只是不能放到明面上说而已。 甚至这都算不上是违法，因此从程序上来说，这两只小猞猁确实是林戈从野外救回来的。只是一时繁忙，需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将它们送给专业人士处理而已。 林戈很满意聂国强的态度。 知法犯法，有你的聂所长！看在你这么袒护我的份上，今天受累钻坟墓的事情，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林戈很大方的走过去，蹭了一下聂国强的小腿。 “你这家伙！” 见林戈甩甩尾巴潇洒的走了，聂国强哑然失笑。 “不准欺负它们两个！” 林戈跳起来一爪子敲在贝贝脑袋上，揍的贝贝呜呜直叫，也让两个怂怂的小崽子终于胆敢壮起胆子对着贝贝叫嚣。 “不准随便动口！” 林戈没放过两个主动挑衅贝贝的坏家伙，小小年纪就欺负人，长大了还了得？ 他气势汹汹的样子，让贝贝和两只小猞猁对视一眼，同仇敌忾的凑到一堆交流。小胆小嘤嘤叫着爬到贝贝的背上，贝贝也不生气，再舔一下小糊涂耳朵上的毛。 三个家伙瞬间和好玩在一起，把严厉的林戈直接抛弃。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想揍人。偏偏旁边钱伟还在无良的哈哈大笑，瞬间让林戈找到理由，嗷一声跟钱伟厮打起来。 聂国强过来的时候，钱伟的衬衣袖子已经被撕扯成一条一条。 “收拾一下准备返程，我们的任务结束了。” 聂国强忽然走来这边。 “犯罪嫌疑人抓到了？这么快？” 钱伟愣了一下，不觉得掖县派出所能有这种本事。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至少对卢征其来说，已经不需要我们许久给他添麻烦了。” 聂国强平淡的说着，看一眼林戈道：“两只猞猁的事情也已经办妥，接下来去株市林业局办个证明，就可以顺道将它们带回漳市了。只不过，要先养在动物园里。” “干净利索，光速啊，聂所长！” 孙畅赞叹的对聂国强竖起大拇指，只觉得聂国强别的方面不说，在宠溺咪咪方面，真的是半点瑕疵都没有。 将两只小猞猁装进专门的笼子里，一行三人再加上四个动物，也不停留直接返程。 既然已经被东道主嫌弃了，那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反正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该给的酬劳对方也一分不少的承诺了，回家之后就能看见一辆新车补充到派出所里面。 掖县刑侦队长有心请聂国强吃饭，老教授也希望能留林戈几天，但是都被聂国强拒绝。 几人回到酒店，开始收拾行李，并且决定了明天一早的行程。 “叮铃铃……” 聂国强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喂？” 林戈竖起耳朵。 “聂……叔叔，我是……罗珏……” 电话那头传来罗珏不甘不愿的声音。 “出了什么事？” 聂国强的回应干净利索。 “我……我在……永市……公安局……” “哪里？” 聂国强愣了一下。 很快电话那头被另一个人接过去，对方很直接的道：“您好，这孩子说您是一名警察，我能问一下您的警号吗？” 聂国强也不犹豫，直接道：“我是楚省漳市漳河派出所副所长聂国强，警号是0017***，请问罗珏那孩子出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态度好了很多，笑着解释道：“呵呵……这孩子打人了，还打的挺重。被他打的，据说还是他的亲生父亲。然后被这位亲生父亲报警，我们就将他带回来。哦对了，我是永市公安局民警熊兴杰，我的手机号码是138****0524，我们用这个号码联系吧？既然大家都是警察，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对吧？顺便在这里提前问一句，这孩子的户口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公安的人口登记上面，查询不到这孩子的相关信息，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 “稍等。” 聂国强低头将熊兴杰的手机号码记录下来，再简单讲了一下罗珏的事，以及他父母的情况。 最后，在熊兴杰恍然大悟的感叹声中，聂国强利落的将行李背起来：“熊警官，罗珏这孩子麻烦你了。另外我人在掖县，现在就赶去永市，还请稍微照顾他一下。” “没有问题！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心痛。对于这个孩子，自然不会让他受到任何委屈。” 熊兴杰一口答应。 两人挂了电话，聂国强又打通熊兴杰的警务号码，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继续向他询问事情的具体情况。 孙畅和钱伟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两人都没耽搁，直接把乱七八糟的行李往包中一塞，便匆匆下楼来到露天车位，将车开到酒店大门口。 很快，聂国强结完账出来，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进去之后，他再一次拨通熊兴杰的号码：“熊警官，我这里有个私人的请求，希望永市那边能帮一个忙。” (本章完) 第176章 户口妥了 第176章 户口妥了 去往永市的路上，聂国强又接到了卢征其的电话。 他在电话中满嘴遗憾的抱怨聂国强一行的不辞而别，还说馆子已经定好了，都是南省美食值得一尝之类的话。 聂国强含糊的应付了，卢征其转头又说这件案子辛苦了，多亏了聂国强以及手下精兵强将，火速断案等等表面功夫。然后话题一转，他又含糊的表示，如果案件再出现反转或者有其他复杂情况，到时候还需要麻烦聂国强再跑一趟等等……聂国强没有推拒，很直接的表示只要有这个需求，就一定会再回来。 卢征其满意的挂了电话。 “老聂，没必要这么麻烦吧？咱们只是来帮忙的，怎么搞的好像被他赖上了一样？案子能不能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么多线索都给到了，还不能破就是他自己的问题。听他的口气，好像破不了案还得赖在咱们身上一样，简直可笑。真是……这种人是怎么当上派出所所长了，甩锅本事也太厉害了。” 钱伟不爽的抱怨，他这几天过的并不舒服，也不想再钻深山老林了。 “不管怎么说，案件本身才是最重要的问题。破案不是为了帮助他卢征其，而是为了让受害人能够瞑目，是为了维护法律的威严以及保护老百姓的安全，不要再说什么该不该帮忙的话。” 聂国强头也不抬，只敲一敲后面的后备箱道：“咪咪，觉得闷了就先出来。它们俩呆在后面没事的，也就忍耐三四个小时而已。” “嗷！” 林戈在车尾的狭窄空间里闷呼呼的回应。 笼子有点大，驾驶后座放不太稳，于是两个小家伙就被放置在了警车的后备箱里面。黑乎乎的环境还有被两边杂物占据的空间，并没有让两只小猞猁感到不适。但是当车子开起来的时候，颠簸感还有驶上高速后隐约能感觉到的失重感，还是让两个小家伙变得惊恐起来。林戈不得已只能钻进去，在旁边陪着它俩。 贝贝跃跃欲试的也要钻进去，却被钱伟给抓着尾巴拽了回来。无奈它只能蹲坐在座位上，哈着舌头对着后面发出羡慕的声音。 “呜哇！” 小胆小把身体缩在笼子角落，再可怜兮兮的对着林戈小声吠叫。 “怕个屁啊，忍一下就好了。” 林戈不耐烦的甩着尾巴，再看那边和笼子门搏斗的小糊涂，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胆大又聪明。仅仅只是看钱伟开过一次笼门，就已经记住了出口在什么地方。 见小糊涂顺利找到锁扣，并且开始尝试拨弄，林戈一巴掌打在它的爪子上。 只是刚刚回身，车子就突然颠簸一下，堆在旁边的一个包从侧面悄悄滑落。如果不是林戈反应及时再加上动作迅速，说不定就要被这大家伙砸到脑袋。 不过总算，掖县距离永市不是很远。心急如焚的孙畅飙车只两个小时多一点，也就顺理的进入城区。再不耐烦的忍耐过汹涌车流，赶在下班前的最后一刻到达永市林业局。 林业局门口，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警察正在玩手机。玩一会儿就抬头看一眼，再低头继续和对手厮杀搏斗。 当外地号牌的警车在林业局门口停住的时候，他撇撇嘴关掉游戏，扶一下警帽朝这边走过来。 看到下车的聂国强，他不留痕迹瞥一眼聂国强胸前警号，这才对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熊兴杰。” “聂国强，麻烦你了。” 聂国强伸手和熊兴杰握了握，又对他介绍下车的另外两人：“他们两个是钱伟和孙畅，都是我的同事。两人也是很优秀的警察，但依然需要向你学习。” “哪里哪里，互相学习。” 熊兴杰脸上笑开了，盯着孙畅还有被她带下车的贝贝笑道：“林业局就要下班了，不过肯定还来得及。您说的两只猞猁呢，咱们现在就抓紧时间给它们办手续吧。” “嘿嘿……都在后面呢！猞猁崽子和猞猁爸爸都在，一路上可半点也不安分。” 钱伟嘿嘿笑着打开后备箱门，毫不意外的被跳出来的林戈挠了一爪子。 你才是猞猁爸爸！ “这是……猞猁？” 熊兴杰看着林戈愣了一下。 凶倒是挺凶，但是这模样怎么看也和猞猁不沾边吧？这位聂国强聂所长，莫非是在晃点自己？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面无表情的看着钱伟，看到这家伙打了一个冷颤低下头为止。然后他这才有些艰难的走到后备箱前，将装着两只小猞猁的箱子提了出来。 “哦，还真是。” 熊兴杰这才恍然大悟。 猞猁看到了，疑惑倒是没少，熊兴杰盯着聂国强的腿道：“聂所长，您这是……受伤了？” “老毛病了，风湿。没事，已经吃过药了。” 聂国强简单解释两句，提着笼子朝林业局大门走过去：“咱们直接去把手续办了吧，别耽搁人家同志下班的时间。” “嘿嘿……没事儿，我不走她下不了班。” 熊兴杰得意的笑起来。 “狗熊，你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咯，让你看看是不是你不能动了，我就必须呆在这儿不走？”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林业局门口响起来。 众人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年轻女孩。二十多岁穿着一身小西装，叉着腰盯着熊兴杰模样挺可爱，但却让熊兴杰打一个哆嗦完全不敢还嘴。 “我叫熊兴英，这家伙的亲姐姐，也是被他害的不能下班的倒霉蛋。” 熊兴英瞪一眼熊兴杰，再对聂国强几人打个招呼，又低头打量着聂国强手中笼子道：“还真是两只猞猁啊！我原以为南省这边已经没有野生猞猁了呢！啧啧……这么一搞，还真舍不得把它们送去楚省了。喂！狗熊，我现在反悔行不行？” “老姐！” 熊兴杰急了，跳着脚冲上前：“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反悔呢？而且你这么搞，岂不是让我在这些远道而来的同事面前没了面子？” “你有个屁的面子！” 熊兴英对弟弟的压制是全方位的，一眼就把熊兴杰瞪的低下头，再对聂国强三人笑着道：“开玩笑的！你们远道而来帮助我南省破案，我怎么可能给你们添麻烦？再说了，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也在，好歹也要给它一个面子对不对？啧啧……还真是银渐层警猫啊，在视频里看到的时候，我先前还以为是炒作呢！” 众人不可思议的发现，熊兴英对待动物的态度，比对人好十倍还不止。 这女人在认出林戈之后，瞬间就变了态度。她不仅热情的蹲下来和林戈打招呼，甚至当听说两个小猞猁是林戈的干儿子的时候，更是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定没有问题。 然后，两只野生猞猁因为一些原因无法放归只能交由漳市动物园认领照顾的申请书，被她飞快的办理下来。 熊兴英气势汹汹的去了林业局领导办公室，一分钟后鲜红的大印也盖在了申请书上。 从这一刻起，小胆小和小糊涂的户籍，顺利从南省迁入到了漳市。 林戈松了一口气。 聂国强对熊兴英表示了感谢，再又提出明天请她吃饭，也被她摆摆手拒绝。 熊兴英先是揪着熊兴杰的耳朵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癞蛤蟆别想着吃天鹅肉’，然后就不知道从哪搞到一根逗猫棒，开始兴致勃勃的逗弄林戈。 看得出来，这姑娘是一个宠弟弟又喜欢猫的。 看在她帮两只小猞猁办好了正式手续的份上，林戈稍微陪她玩了一下。片刻之后无聊了，立即将恩人甩去一边，绝情的缩回警车里面。 偏偏熊兴英也不生气，只连连赞叹这猫‘好冷酷’！ “……” 聂国强三人一齐无语。 不过总归还有罗珏的事情，大伙儿也没时间在这边闲聊。见熊兴杰的车钥匙被姐姐毫不客气的抢走，就请他上车带路，一行人抓紧时间再赶去永市公安局。 (本章完) 第177章 父子相杀 第177章 父子相杀 在去往市局的路上，熊兴杰这才详细的将事情的经过，对众人讲述了一遍。 其实发生事件的起因很简单，罗健林和罗珏的第二次见面，气氛并不是很好。罗珏漠视的态度让罗健林生气，也让他仅存的最后一点父子亲情，因为罗珏的不听话彻底消散。 当着三楼一众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及家属的面，罗健林呵斥罗珏让他滚，不准再来打扰艾筠，更不准自称是自己的儿子。 罗珏理都不带理他的，对自称罗健林的儿子也没有半分兴趣。他从头到尾只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艾筠，并且在艾筠翻身掀开被子后，认真的将被角重新捻紧。 这态度，激怒了罗健林。 他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自觉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小鬼，要把他赶走不是轻而易举？ 可最后，罗健林被罗珏给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当着一众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医生护士，罗健林被罗珏打的缩在墙角惨叫。哪怕罗珏被胖护士拉扯开，他也没再对罗珏发飙，怂怂的甚至没敢吭声。 不过……他选择了报警。 “真就报警，以被殴打的名义让警察抓自己的儿子？” 孙畅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绝情的父亲。 要知道罗珏如果因为这件事被定罪，再加上拒绝道歉什么的，他大概率会被判五天拘留，还会落上案底什么的。 谈不上毁掉一生那么夸张，但至少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所以这是一个当爸爸的会做的事情？甚至从头到尾，几人都没有从熊兴杰的话语里听出罗珏的责任问题，连警方也偏向罗珏。 因为医院里有好几个人都能够证明，是罗健林先动的手，是他先给了罗珏一耳光。 打得好！ 林戈躺在后备箱里甩甩尾巴，再给了伸爪子的小糊涂一巴掌。 “所以，现在的问题并不是罗健林报警被罗珏殴打，而是罗珏的身份问题？” 聂国强很快抓住事情重点。 “是的！毕竟十几岁的黑户，还是相当罕见的。因为这代表的不止是身份问题，还有教育、医疗、公共秩序等等许多方面的打脸。说实话，我们局长都因为这件事匆匆从省里赶回来了。” 熊兴杰点点头，表情严肃的道：“一个黑户不能代表什么，但他或许会成为南省户籍制度上的漏洞证明，这一点大家都是警察系统的同事，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一行人一齐点头。 一个黑户不怕，怕的是长这么大的黑户！能藏一个，就能藏几个几十个！万一再冒出来更多的黑户怎么办？这事儿如果真的发生，当地派出所、公安局甚至村委、县委，全部都要挨处分。 熊兴杰笑着道：“所以得到聂所长的告知，知道罗珏的来历，我们上上下下就都放心了。补办户口的事情挺简单，只是看罗珏的意思是他想回漳市，那就只能麻烦你们那边。” “都是我的问题，之前太忙，把那孩子的事情耽搁了。” 聂国强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把收养手续提前办起来，也不至于影响罗珏到现在。 当然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毕竟一个人的身份信息上除了他自己，还应该有他的父母，亲人，子女等等网络结构。要给罗珏上户口，的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好的事。 而现在罗珏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收养的事情更是无从谈起，只能从艾筠这边想办法。 但是艾筠的情况…… 众人一齐皱眉。 在这种气氛中，警车来到了永市市局。 和漳市一样，永市的警察们也是白天黑夜的辛苦忙碌。哪怕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市局办公楼里依然灯火通明，隐隐能看到楼道里有走动的身影。 当然和派出所不同，警察局里的忙碌都是在内面的，不会有那种人员密密麻麻，办事的人接踵摩肩的场面。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个晚上依然亮灯的房间，却说不定里面就在辛苦解决某个大案子，寻找某个杀人犯，说不得在为老百姓的安危排忧解难。 “嘁！果然好警察还是更多的！掖县那种，太稀罕了。” 钱伟低声嘀咕。 聂国强瞪了他一眼道：“别瞎说！掖县的警察同事们哪里不好？这次上山，难道掖县的同事们没跟着咱们一起？还是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做事的时候没有使力？” 钱伟还想反驳，被聂国强眉头一横堵了回去。 熊兴杰只当没听到的，笑着将两人一猫引到附属楼的三楼办公室那边。孙畅没有跟上来，她的身份毕竟有点尴尬，而且还有贝贝和两只小猞猁需要看护。 来到一间办公室门口，熊兴杰正打算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一个头发胡子全部邋里邋遢的中年人正在低头拨手机，差一点和熊兴杰撞到。 抬头看见熊兴杰，他赶紧把人往里拽道：“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在给你打电话呢！呵呵……今天真是开眼了，你带回来那小子正在举报他老子呢！说怀疑他母亲是被拐卖的，他老子是涉嫌收买被拐卖妇女的罪犯！” “哎？” 熊兴杰这下彻底愣住了，门外林戈也愕然停住脚步，聂国强，钱伟更是面面相觑。 “真……真的是买来的？” 钱伟有些不相信，毕竟罗健林不说，罗先进对儿媳妇的态度其实并不算坏。 “你们是？” 邋遢警察这才看见熊兴杰身后两人。 “哦，他们就是把罗珏从犯罪分子手里解救出来的，楚省漳市的警察同事们。这位是聂国强聂所长，这位是我们市局的刑侦支队大队长，李长青李队长。” 熊兴杰赶紧介绍双方。 “哦，你们好！” “您好。” 双方简单交流一下，话题重新回到罗珏的事情上。 见林戈不耐烦的跳到墙角沙发上蹲坐着，还横扫一样的甩着尾巴，聂国强也不继续寒暄直接道：“能麻烦让我和罗珏见个面吗？他举报的事情，我希望能了解一下情况。” “我也希望只是儿戏。” 李长青摇摇头，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按照罗珏那小子的说法，整个土桥村都知道艾筠是被罗家父子买来的这件事。甚至土桥村买媳妇儿的事，已经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这些年不曾明言的，村里人都知道的秘密。 呵呵……尼玛啊！这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可就闹大了！别说市局，就是省厅也扛不起这样的责任！ 但他还是摆摆手，让手下将罗珏给带了出来。 再看到罗珏的时候，林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才几天啊，这孩子就已经憔悴到让人心疼了。他漆黑的眼圈就好像许多天没有睡觉一样，嘴唇也是干裂着，能看到一个个细小的血口子。 “这猫看我干嘛？” 李长青有些无奈，摊开手道：“局里给这小子的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住的甚至都是我们的休息宿舍。除了不准离开警察局，他的自由完全不受任何约束。” “队长，这只猫叫咪咪，是上次视频上看到的那个。” 熊兴杰在李长青耳边低声提醒。 “能单枪匹马干翻杀人犯的那只猫？” 李长青瞬间眼睛亮了，再看向林戈的眼神就变得怪异起来：“难怪！难怪！这眼神看着就不一般！好猫！这位聂警官，等咪咪有了崽儿，能不能送我永市公安局两只？” “呵呵，它是只公猫。” 聂国强干笑一声，没提林戈其实儿女双全，连干儿子干女儿都有了一双。 话题重新回到罗珏身上，看那孩子迅速跑到猫身边坐好，林戈也站起来扒一扒罗珏的头发，聂国强轻声问道：“罗珏，土桥村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亲耳听到的！那家伙偷偷跟人打电话，说要带一个女人回去卖给村里人。” 罗珏说的一点也不心虚。 (本章完) 第178章 狼王 第178章 狼王 罗珏的一句话，让聂国强和李长青一齐站了起来。 “你没撒谎？” 聂国强沉声盯着罗珏，却被林戈瞪了一眼。 林戈很不满聂国强的态度，这孩子怎么可能撒谎呢？再说那天去土桥村的时候，明明大家也都看出异常了。虽然不知道是拐卖妇女的情况，但毫无疑问肯定有问题。 “呵呵……真尼玛的！打老子的脸？丢人了啊！” 李长青笑的像一只夜枭，他一边冷笑一边用手轻拍自己的脸，然后盯着罗珏道：“小子，糊弄警察的代价，你承受不起。如果今晚老子带队没有在土桥村发现线索，也没有在你老子身边找到那个所谓的被拐卖的女人，那你得知道后果！而现在，老子姑且相信你一次！永市的地盘，不允许这种王八蛋还活着！” 说着李长青不再理会屋内其他人，而是气势汹汹撞了出去。 隔壁房间很快传来李长青的咆哮声，紧跟着就像野兽出笼，整个附属大楼全部动员起来。所有人都在吵闹奔跑，让现场像热油遇水一样瞬间沸腾炸开。 “嘶……这家伙，好果断！” 钱伟吸一口冷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不需要详细情报就直接出动大部队，完全不考虑是否会白跑一趟的冲动刑侦。 甚至，还是在傍晚！ 聂国强则露出赞许的眼神，他就喜欢这种性烈如火，对待案件态度积极并且损私肥公不考虑自身需求的战友。 林戈好奇的走出门，跳上窗沿往下望。 只见原本安静的市局大院，数十名警察正在迅速集合。他们有的一边跑一边穿衣服，有的骂骂咧咧却迅速整理装备，还有的打着赤膊连衣服都不知道去哪了，却跃跃欲试一副想要去打群架的兴奋姿态。这些家伙就是李长青手底下的兵，让林戈一眼就感受到了强烈的斗志和强大的热情。 他估计，说不得还有一些已经回家的，很可能也正在赶来的路上。因为李长青带出来的人肯定是这样的风格，这个胡子邋遢满口脏话的家伙，是一只炙热的狼王。 “老子接到情报，咱们的地盘上有拐子！” 不等人群集结完毕，李长青就大声咆哮道：“他们是在找死！南省好不容易才把拐子丑事按死在法场上，绝对不能允许它们再钻出来！发现一个，弄死一个！发现一村，灭一村！” “弄死那些王八蛋！” “拐子该死！” “干他娘的！” 一群刑侦警察愤怒的咆哮着。 也得亏这是在公安局内部，得亏隔壁小区是警察家属小区没有外人。否则仅仅只是这样的吼叫，说不定犯罪分子就已经被吓的提前逃跑了。 当然，或许这就是李长青想要的结果。 犯罪分子是抓不完的，也不可能从世界上消失。但是有这样一头凶狠的狼王，再加上这么一群饿狼，就足以让许多犯罪分子闻风丧胆，让他们离开永市去其他地方搞破坏。 嗯！ 似乎每个地方的警察，都有类似的想法。既然抓不尽，那就至少把他们赶出辖区。 林戈看了聂国强一眼。 聂国强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东西，居然对林戈点头示意。他的嘴角微翘，似乎很满意下方刑警们的斗志。 “我们也走吧！钱伟你去告诉一下孙畅，咱们跟着大部队去往土桥村。罗珏，你现在还不能离开公安局，就让这位熊兴杰警官再照顾你一阵子。等我们的好消息回来，所有的麻烦就全部没有了。咪咪，你也别继续偷懒了，咱们赶紧出发。嘶……小混蛋别跑这么快，明知道我腿不舒服，还不等着我一点？” 聂国强絮絮叨叨的下达各种命令，似乎楼下的狼群也激起了他心中的火热。 等到林戈不耐烦的催促着聂国强上了警车的时候，永市刑侦大队的狼群已经呼啸着冲出市局。 半途中又有几辆警车加入进来，是办完事正打算回局里下班的刑侦同事。 得知在南省被严厉打击几近剿灭干净的拐卖案件，居然又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众人便再顾不得一天的辛苦，愤怒的加入狼群。 南省的拐子，十几年前乃是全国都臭名远扬的丑陋存在。全国人民一提到拐子，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南省，就是南省口音，就是南省某个老女人的猥琐相貌。 这个耻辱，让南省的警察们羞愧万分。 于是在国家支持和帮助下，他们耗费大量精力大量人力物力，甚至拼着不要脸面追索全国，才终于将那些该死的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分子剿灭殆尽。 好不容易，南省不再是拐子重灾区了。好不容易，南省不再是收容被拐卖妇女最多的省份了。好不容易，新闻里出现的拐子不再以南省居多了。 怎么可能允许…… 它们再度出现！ 十多辆警车呼啸着在闹市区横冲直撞，在所有路人疑惑以及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中，恶狠狠的停在市三医门口，将整条道路彻底堵的严严实实。 聂国强的车子被拦在最外面的地方，根本就进不去。 不过李长青还是很给聂国强面子，十多分钟后他加聂国强的好友，告知医院里没有找到罗健林，据称他回家卖鸡鸭去了，同行确实有一个女性，这样的消息。 甚至瘦高护士还帮警方确认了，那女性三四十岁，并不是罗健林的姘头小梅。 “呵呵……这不就确定了么？” 李长青冷笑着，带领手下再度出发，这一次直接像洪峰一样涌出了城。 “一群疯子！” 孙畅眯着眼睛，咬着牙打着方向盘，紧紧坠在最尾部那辆警车的后面。 然而这些混蛋愣是没把交规当回事，一个个超速超的非常欢畅。当不久后孙畅老老实实在测速监控前减速，再加速起步猛踩油门，却也已经看不见警车队伍的尾灯。 只有前方上空隐约能看见的闪烁警灯光芒，告诉孙畅他们并没有瞬移消失。 林戈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再回头看一看聂国强，忽然感觉这位李长青李大队长，是一个比聂国强更加牛逼的存在。瞧人家这做事风格，这嚣张架势，一般人学不来啊！ “如果没有一个厉害的局长护着，这厮这种性格，早他么被开除八百回了。” 钱伟有些羡慕，有些不屑。 聂国强便回头看了这个一脸不知所谓的蠢货一眼。 如果不是自己护着，不是自己忍耐着，以钱伟这王八蛋的作风，早就被开除一千回，连房子都要被当成受害人赔偿款抵押给银行了蠢货。 “？” 聂国强的眼神让钱伟不明所以的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于是聂国强就不管他了。 很快，大约是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十多辆警车来到土桥村。又迅速将村子两边的入口死死堵住，并且派人占领村子周围每一个可能让人逃脱的地方。 警车的鸣笛和闪烁灯光，也将村里留守的人们纷纷惊醒。 看到村外这壮观一幕，所有人都被吓到了。有些人不知所措，有些人慌乱不已，有些人立刻开始想办法逃跑。 罗健林就是其中一个。 甚至顾不得被他锁在屋里的那个女人，罗健林二话不说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似乎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一路都在窄巷甚至两户人家围墙之间的水沟缝中通行。 仅仅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他就快速来到村子侧面的竹林，悄悄挤了进去。 “把这边也派俩人！别说是人了，就连猫狗都不能放过！” 一个声音粗犷的警察出现在竹林另一边，左右观察之后将两名警察留在了这里。似乎感觉这地方藏人的可能性不小，他又拿出一个手电筒对着竹林中慢悠悠的晃照。 这副架势，瞬间就让罗健林紧张起来。 而人一旦紧张，就容易出错。更不提罗健林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心理素质不值一提，他身体颤抖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 晃动的竹子，瞬间将那警察惊动。 (本章完) 第179章 禽兽不如 第179章 禽兽不如 “这……这是怎么了？” 一个披着外套的中年人，急匆匆赶到警车这边。他是土桥村的村长，也是村里少有不用担心收成好不好的人。 “呵呵……我是永市刑侦大队的，我叫李长青。” 李长青叼着一根烟，也不隐瞒直接道：“我接到报案，说你们村子里有人拐卖妇女，还有人从外面买女人回来做老婆。你是村长，对这个事儿应该知情吧？” “拐……没有！绝对没有！” 村长脸色大变，条件反射后退一步，拼命摆手道：“村子里只有一些老人，哪里需要买女人做老婆？而且现在什么时代，大家都是知法懂法的，再加上市里经常搞类似的宣传，大家不会做这种会坐牢的事情的！警察同志，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得到的什么鬼消息！但是我以村长身份担保，村里绝对没有拐卖妇女的事情！” “嗯？” 如此坚定的口吻，让李长青愣了一下。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当村干部的要么只称自己不知情，要么就是撇开说村子的事情和自己无关，很少会有这么果断的否定，并且还一副对村子掌控力道很足的口吻的。 李长青不禁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难道真的是局里那个小鬼，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才说了谎话？ “应该……没这么简单。” 眯起眼睛，李长青以他做刑侦二十年的经验，不会轻易就相信一个人的解释。反正已经到了现场，无论真相怎么样，让手下们搜查一下就清清楚楚了。 “嗷！” 这时候，一声凄厉的猫叫吓了李长青一跳。 再回头看去，就看见聂国强带来的那只猫儿，以一种凶猛又狂躁的气势，朝着一个被自己手下揪过来的人扑上去。 所有人都措不及防，聂国强反应过来了，腿脚却不够给力。于是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戈狠狠扑到罗健林的身上，对着他的脸一阵疯狂输出，让这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什么……什么情况？” 将罗健林带来的微胖警察，赶紧甩手将林戈驱赶下去，再勇敢的用身体挡在罗健林面前。 “咪咪！” 聂国强一瘸一拐的跑过来，揪住林戈的后颈控制住他。 “放开老子！” 林戈瞪了聂国强一眼，不过心情已经平复许多。如今也算为罗珏报了一点仇，再看聂国强的面子，就不在这里弄死这货了。 “呵呵，好凶的猫！” 李长青也不在意林戈的举动，毕竟被手下揪过来的家伙能是什么好货色不成？ 果然，微胖警察松一口气将罗健林拽到李长青面前，便行礼道：“队长，这货鬼鬼祟祟的藏在村边竹林里，看样子是打算逃跑。” “呵呵……逃跑？” 李长青笑了，再看向旁边脸色难看的村长：“这就是你所说的，村里人都懂法，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情？既然不做坏事，看到警察为什么要跑？” 村长低头不语。 于是李长青便不再理会这货，先是大手一挥命令手下进入村子，将所有活人全部带出来。然后又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罗健林，笑着搭上他的肩膀。 “名字，说说？” “罗……罗健林……” 罗健林心知这根本无法隐藏，便哆哆嗦嗦又老老实实的乖乖交代了。 “你就是罗健林？” 李长青露出异样眼神，看样子那小鬼确实没说谎，这货果然有问题。 不过面孔上依旧不露声色，李长青只笑着道：“说吧，为什么要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老老实实交代，我就当你是主动自首了。” 罗健林眼睛瞪大似乎有些意动，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赶紧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干！凭什么抓我！我……我就是被你们这么大的声势给吓到了，以为是什么坏人。” “坏人，坏人开警车么？” 孙畅在不远处嘀咕，其他警察们也都露出不屑神色。 这样的借口，连辅警都骗不过，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们这些长年累月和刑事犯罪分子做斗争的专业刑侦警察？ 甚至对于干刑侦的来说，磨磨唧唧从来就不是他们的风格！众人一边听罗健林装傻，一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主动打开门的不必多说，没人应答的屋子也被毫不犹豫的破门闯进去。 在一阵鸡飞狗跳中，整个土桥村所有的老弱病残，全部被带到村口这边的空地上。 十多辆警车再加上一些专业灯光设备的照射，让现场灯火通明。然后警察们就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对劲的事情，这个村子里智残妇女的数量好像有一点点过分的多了。 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妇女，一共九个女人，竟然七个都是智残者！ 曾经林戈在村口看到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便是一个哑巴。她不仅不会说话，甚至神情呆滞动作僵硬，似乎还有别的精神疾病。 更有两个女人像疯子一样，被上门的警察吓到胡乱的又咬又踹。警察们手足无措只能一点点的把人往这边哄，费了很大的劲也没能让她们完全安分下来。 当所有人都被带过来之后，稍微统计，众人沉默了。 七个智残女性，其中三人属于是那种严重的智力问题，理智不足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人帮忙的那种。 而另外还有两人是哑巴，不会说话似乎也听不见别人声音，又拒绝和任何人进行交流。另有两个也是智力低下，智商大概只有十岁左右水平。 这七个人被带来空地之后，所有警察都咬紧牙齿，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再看到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哑巴还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孙畅更是两眼通红，捂着嘴默默的流泪。 这个土桥村究竟是什么情况，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 确实没有什么拐卖，或者说至少表面上没有拐卖妇女的情况。土桥村所做的，只是让娶不到老婆的汉子，找了一个残疾人结婚，将她们当作生娃工具繁衍生子而已。 妻子是不是残疾，不重要？ 妻子能不能照顾家庭抚养孩子，也不重要！ 能生娃，就足够了！ 这年头找个女人结婚不容易，但是残疾女性却并不少见。很多这样的女性因为家庭或者父母年纪，自身未来养老等等原因，是没有资格挑选丈夫，或者说是没人要的。 能够娶这样的可怜女人，给她们一个家，某种程度上其实是一件善事。 但是…… 林戈磨着爪子，毫无疑问土桥村的情况是另一种但是。 “根据罗齐山的供述，隔壁罗齐军的老婆是在他外地打工的时候，在路边捡到的流浪女人。女人智力有问题，身份也未知，年龄更是不小，还大着肚子不知道谁的种……” 将名叫罗齐山的五十多岁老光棍押上来的，是一个年轻刑警。他红着眼睛咬着牙，恶狠狠瞪着罗齐山道：“罗齐军他偷偷把这女人带回来，锁在家里，肚子里的孩子也流掉了！然后……这女人六年时间给他生了四个娃！其中三个女娃夭折的不明不白，只有一个两岁大的男孩儿算是平安长大。然后被罗齐军带着南下打工去了。而这女人，则被丢在家里不管死活。之后……这个叫罗齐山的王八蛋就顺势住进了罗齐军的家，把自己亲弟弟的老婆当成自己老婆睡……” “嘿嘿……反正他们没有结婚，我睡睡怎么了？罗齐军有了儿子，我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 罗齐山恬不知耻的笑着，看着不远处人群中那个大着肚子的傻女人，再回头对李长青道：“再说了，如果不是我，她早就饿死了！是我养活了她，她就该感激我才对！” 现场所有人都义愤填膺，除了一脸冷漠的土桥村老人，神情呆滞的几个女人，以及面无表情的聂国强和李长青。 李长青看向这位村长。 他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你们村里都懂法，没有坏人？” “对啊！我们好心收留这些在外面流浪，随时可能死掉，或者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弄大肚子的女人，这有什么错？” 村长依然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哪里不对，只理所当然的道：“再说了，国家法律也没有禁止没结婚的汉子娶一个残障的女人呐？村里人娶了她，养着这个不能干活只能浪费粮食的，也有问题吗？警察同志，麻烦你们搞清楚好不好？这些女人都不容易！她们能活到现在，是咱土桥人的恩德，得报恩！” 最后一句话，村长说的斩钉截铁。 (本章完) 第180章 难念的经 第180章 难念的经 暴怒的李长青，毫不犹豫将所有涉案家庭人员，无论男女老幼全部带回了公安局。 这是一个让人难堪的数字，因为整个土桥村村集体的登记居民，一共也不过二十来户而已。 换言之，三分之一的犯罪概率，非常离谱。 甚至这个数据，还只是纸面上的残障妇女数量。土桥村之前有没有收容其他的残障妇女？有没有残障妇女在完成生子任务后被驱赶抛弃？这种事情并非没有可能。 简直耸人听闻！ 某种程度上来说，土桥村人可以称是丧尽天良也没有问题。 但是话又说回来，另一面，他们又确实对残障妇女进行了一定的庇护。 看看同样被带来公安局的，那个聋哑且精神有问题的白发老人。她是三十多年前被现任村长罗金发的已故父亲罗先全收留的，如今已经白发苍苍但身体依然硬朗。她能这样安稳的活下来，似乎也多亏了罗金发父子。多亏了罗家人的不嫌弃，她才能够以一个正常的身份安享晚年，并且到老了依然有儿女在身边照顾她。 从这方面来说，罗金发的强词夺理并非没有道理，他对自己母亲的孝顺也是实实在在不作伪的。 因此……要怎么对土桥村这些人断案，接下来又要怎么处理这些生活无法自理的残障妇女，就成了摆在李长青以及整个永市公安面前的难题。 “我看看啊，百度上说，和残障妇女发生关系属于强奸罪！而且不能表达自身结婚意愿的残障妇女，是不可能被允许办理结婚证的。” 孙畅积极的在手机上寻找答案。 钱伟懒洋洋的瞥了孙畅一眼，冷静的道：“条文是条文，现实是现实。而且事实上只要不使用暴力，和残障妇女同居并不违法！按照现在政策，没有结婚证的男女生的孩子，也可以上户口。” “那也得是她们自己同意的啊！” 孙畅瞪着眼睛据理力争。 “那边有七个，你去问呗。且不说罗金发已经以村委会的名义已经对这些家庭做出担保，就说那几个自理能力都没有的，你觉得她们现在的生活算不算好？” 见孙畅一脸不爽，钱伟顺便摆手道：“当然，那个两兄弟共妻的，肯定属于例外！再有就是罗健林那家伙，他和艾筠的关系先不谈，被他带回来的女人智力有问题，他的做法肯定是毫无疑问的拐骗妇女罪。呵呵……人家找一个残障妇女是为了娶老婆，他有老婆还有女朋友，这么干就是明摆着为了利益了，犯罪无疑。” “那就是一个畜生！” 孙畅也不纠结这些妇女的问题了，只咬着牙齿道：“早知道这家伙是个这种东西，那天就不应该放过他！可怜的艾阿姨，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受了多少罪。” 两人谈论着，一会儿林戈推开门挤进这间办公室。他后面跟着聂国强和罗珏，聂国强正低声对罗珏说着什么，但罗珏却只摇头一声不吭。 不等门关上，外面忽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却是一个被带回来的残障妇女受到惊吓彻底失控，正在那边办公室里拼命的大喊大叫砸东西，还喊着自己公婆的名字。 她的‘丈夫’在她生了儿子后不久，就去南方打工很少回来。儿子如今在县里上小学，寄宿制的每月回家一次，她的日常生活由丈夫寄钱回家，由年迈的公婆耐心照顾。 这些年过去，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和公婆相依为命的生活。甚至凭她简单的思考能力，也并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反倒是闹出这桩事的警察们才是坏人。 受害人这样的态度，更加让警方觉得为难了。 他们也很同情这些妇女，但是同情归同情！认同残障妇女可以随意被人带走当生育工具，这样的口子……尼玛谁敢开？ 所有的事例都有好有坏，土桥村做这种事的有好的，却也有缺德的。一旦他们的行为不被认定违法，国家会出大乱子的。 永市领导们焦头烂额。 聂国强关上门，喧闹声戛然而止。 “罗珏，给我一个理由。” 聂国强在沙发坐下，紧盯着站在房间中央的罗珏道：“就算dna已经确定艾筠是你的生物学母亲，但你也没有必要一直留在永市吧？你自己才多大，真的能够照顾好她吗？而且你的吃喝拉撒从哪里来，又用什么给她支付医疗费用？别告诉我说你又想干老本行了，那样我会毫不犹豫先把你投进监狱！” “已经确定了？” 孙畅打断聂国强的话，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她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林戈在旁边不耐烦的甩着尾巴，既高兴罗珏能够找到家人，又生气他的家人居然是这样一副德性。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寻亲呢，至少没那么多糟心事。 聂国强没有搭理孙畅，他只用严厉的眼神盯着罗珏。 罗珏低着头，沉默半晌再看一看对他露出鼓励眼神的林戈，这才低声道：“罗健林……他要坐牢是肯定的了吧？既然这样，那除了我，妈妈又还能由谁照顾？” “你可以把艾筠转移去漳市，那边咱们更加熟悉，很多事情也更好解决。” 聂国强提也不提罗先进，儿子被以强奸罪收押，他是否还能对艾筠有一个好脸色，这是一个未知数。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更不提罗先进对罗健林宠的非常厉害。 “但是去了漳市，我一样没有钱！” 罗珏抬头盯着聂国强道：“你让我去上学，那我妈妈怎么办？所以我不可能上学了，也不可能都听你的。只要你不再提让我上学的事，我就同意带妈妈去漳市。” “这不可能！” 聂国强一口回绝：“你妈妈的事，我能帮忙，江燕也能帮忙！甚至所里所有的同事，都能够贡献一份帮助。但是你……唯独你，不能因为你的母亲，就拿你将来的一生作为代价！你现在好好读书好好学本事，才是对你母亲最大的帮助！读书才几年？你和你妈妈未来的日子又是多少年？孰轻孰重你不明白吗？” 孙畅点着头帮忙劝说道：“是啊！罗珏，你好好读书之后出来找一个好工作，将来的日子好好照顾她给她更好的生活条件，这才是对你妈妈最大的帮助啊。” 罗珏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 无论聂国强和孙畅怎么温言劝说还是严厉批评，罗珏都只低着头，倔强的沉默反抗。 看他这样子，几人一时都有些束手无策。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知自己这会儿必须要出马了。不解开这小子的心结，他是绝对不会暗自众人的期望去走的。 于是林戈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罗珏面前用尾巴扫了他一下，再走向门口，回头示意罗珏跟上。 罗珏看懂了，默不作声的跟上来打开门。 在屋里三人沉默的注视中，林戈带着罗珏走了出去，门又被很快关上。 “……” 屋内三人都有些沉默，半晌钱伟气笑道：“这小子，居然更信任一只猫？咱们说什么都没用，咪咪只回头看他一眼，他就乖乖跟着走了？” 信任猫也好过信任你！ 聂国强瞪了钱伟一眼，无奈的闭上眼睛：“这件事就交给咪咪吧，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永市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咱们几个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 孙畅点头补充道：“还有罗珏妈妈的事，也需要永市公安局的帮忙。毕竟……她真正的监护人，是罗健林那个王八蛋。” 顿时，三人再没有说话的心思。 另一边，林戈顶着乱七八糟的嘈杂声，带着罗珏上了附属楼的楼顶。 打开天台的门之后，空气为之一新。呼呼的冷风也将下面的喧闹吹走，莫名除了风声外就再没有任何惹人心烦的声音了。 林戈有些怂的往下瞅了瞅，再绷着胡须缩回脑袋。 他不是怕，只是体重太轻了，担心被风一下子给吹走。 嗯。 放松一下之后，林戈这才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站在门口处的男孩。 (本章完) 第181章 被诅咒者 第181章 被诅咒者 林戈的眼神让罗珏心里一颤。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或许真的如聂国强所说是当年被错误教育的原因，反正莫名一看见林戈的眼睛就不敢反抗。 见林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浑身的毛却被风吹的左摇右摆，罗珏不免有些心疼。 “我们还是下去吧？这里风大。” 罗珏将门再打开，却看见林戈没有跟他走的意思，只能无奈的重新把门关上，身体也转过来面对着这只猫。 “其实……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他们了。我……是一个被诅咒的人……对吧？所有和我有关的……都像被诅咒了一样，没有……任何值得开心的结果。” 面对林戈，罗珏终于不再隐瞒。 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也就顺畅了。抬头看着林戈，罗珏继续道：“我所渴望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笑话。而这一切，又全部都是因为我的出现。对不对？如果我没有来永市，是不是妈妈就依然能得到爷爷和那个男人的照顾？就算他想娶别的女人，可至少……至少……不敢对母亲彻底不管的对不对？” 罗珏的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盯着林戈咬牙道：“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因为我，妈妈将要彻底的失去依靠。那个男人，也会去坐牢，丢下爷爷孤零零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糟糕的家伙啊，我能够给他们带去的，只有更加糟糕的结局啊！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面对林戈缩小到仿佛一条细线的瞳孔，罗珏扭过头：“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别的人也被我影响！但肯定已经影响到了，聂叔叔的腿，几天不见就好像已经不能走路一样。肯定是因为他关心我，才会被我给诅咒的！还有孙畅姐，她的脸色看起来好糟糕，钱叔叔也是一样！大家……大家这样都是被我……” 罗珏的话没说完，林戈突然一脑袋撞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身体撞一个踉跄，没说完的话也给憋了回去。 林戈很想告诉罗珏，别傻了！ 聂国强之所以行动艰难，是因为他的风湿病变得严重了。冒失的来到更冷的南省，他水土不服再加上辛苦翻山，这才看起来行动艰难。 而孙畅之所以看起来很糟糕，是因为这家伙已经连续开车超过七个小时。从掖县赶到永市，再从永市赶到土桥村又返回，孙畅一路累的不行当然气色糟糕。 至于钱伟…… 你丫就是眼睛甩瓢，这家伙的气色看起来比谁都好，到底哪里糟糕了啊！ 林戈不忿的盯着罗珏，很不满他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归咎到他自己身上。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诅咒，或者就算有，难道有什么诅咒比他重生成一只猫还要厉害？这可是跨越了物种，时间，距离乃至灵魂的诅咒，和这相比小破孩儿的事情算个屁！ 林戈哪怕变成一只猫都从来没有嫌弃过现在的情况，这小屁孩凭什么居然敢嫌弃自己？ 到底是多大的槛过不去？ 林戈十分生气，因此面对罗珏的犯傻，他毫不犹豫给了一个头槌。 这一槌，也把罗珏锤懵了。 他捂着脸愣愣的看着平稳落地的林戈，看着林戈不屑的张大嘴打一个哈欠，再对他恶狠狠的嗷呜一声。 莫名的，罗珏就放松了下来。 他低着头不再提诅咒的事情，只轻声道：“其实……我想给妈妈报仇。她到底是怎么来到永市的，又是怎么跟那个人结的婚，是怎么变成的现在这个样子，我都很想知道。特别是当知道土桥村的女人大多是都是外面捡的有病的人以后，我很怕妈妈的情况会跟她们一样。还有我……我的父亲，会不会其实……” “嗷！” 林戈忽然咆哮一声打断罗珏的话，他知道这孩子又钻牛角尖了，那个被捡回土桥村时候就已经大着肚子的残障妇女，吓到了他。 再加上以为自己是什么不幸的人之类的想法，于是罗珏把事情越想越阴暗。 虽然艾筠的事情确实还有很多疑点，罗珏出生多年没办户口也很让人好奇。但他却不好好想想，如果艾筠真的有严重的问题，她是怎么跟罗健林拿到的结婚证？ 所以事情，一定不像这小鬼想的那么复杂。 林戈用眼神向罗珏打包票，同时在心里好奇这孩子到底哪来的这些个胡思乱想？之前的时候没看他这么多想法啊，是自己离开这几天他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了？ “在医院陪着妈妈的时候，我看了一部动画片，讲的就是一个被诅咒的孩子的故事。” 罗珏尴尬的扭过头。 “尼玛！傻逼广电总局！该禁的不禁，不该禁的瞎禁！啥片子啊都往外放，这不是把孩子给教坏了么！” 林戈在心里腹诽。 见林戈跃跃欲试又要动手体罚，罗珏低着头赶紧道：“我知道……知道动画里都是骗人的！我也没信！只是不想再麻烦聂叔叔他们了，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然后把自己活成一个乞丐？” 林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罗珏时候，这孩子狼狈的模样。 “那次是意外，因为……没有得到……命令……” 罗珏窘迫的转过头，他也想起了和林戈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形。那时候的猫老大，真的吓了他一跳！也幸好，老大的出现让他苍白的世界里出现了不同的画面。 冷风吹的林戈只想打喷嚏，鼻涕也有隐约要往下流的迹象。作为一只猫，林戈可不敢生病，哪怕他现在自觉身体非常的好。 知道了罗珏犯病的原因，也知道事情和自己以及聂国强想的都不一样，林戈就不打算继续管这些事儿了。反正聂国强迟早能打开这货的心扉，再用属于他的道理说服这小鬼。 嗯，说不得打一顿的效果很好。 林戈恶意的瞪了罗珏一眼，然后走到楼梯口门前，示意这傻孩子赶紧开门，傻站着干什么呢？ “哦！” 罗珏傻傻的跟着林戈走了下去。 走到三楼的时候，下面院子里忽然来了好几辆车。有闪警灯的，也有默默无声的，但总归有许多人被这一次李长青的突然袭击吓到，不得不连夜赶来市局这边。 其中有一个，林戈甚至在来的路上从新闻里看到过，属于是市政府的前几位了。 “呵呵……也不知道事情闹成这样，最后会是什么样的处理办法。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股歪风是必须被压下去的，否则那些家庭保护力度不足的残障妇女，将会变得更加危险……” 林戈跳上窗户，一边在狭窄的窗沿上走一边往下看。他甚至在院子外面看到了记者的身影，只不过被警察拦在马路边上，禁止他们跟着闯进来。 “我跟你们说，我已经联系记者了！你们如果敢不放我们走，就别怪我把你们干的事儿曝光出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你们要怎么解决？有本事杀人灭口！” 罗金发的咆哮声隐隐传来，他居然还没被关进号子里。 别的不提，只说土桥村如今被发现的这七个残障妇女，罗金发一个纵容罪还有监管不力的纪律错误，就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的胆子，居然敢在公安局里咆哮。 果然没等林戈走到休息室门口，就隐约听到罗金发的一声闷哼。看样子刑侦的警察们没有惯着他，哪怕市委的领导们来了，也照样将他控制了起来。 隐约间，林戈还听到李长青的一声咆哮。 “蠢货，为什么还让他带着手机？难道没收犯罪嫌疑人的联络工具这种事，我还需要教你第二遍？” “对……对不起！实在是这种案子……我到现在脑子里都是懵的，这尼玛到底谁是罪犯谁是无辜的，根本分辨不清楚啊队长！” 倒霉的警察欲哭无泪。 林戈也被吓了一跳，因为下方一个穿着西装被几个人拥护着的家伙，忽然抬起头看到了他。 感谢书友帅di的500币打赏，谢谢。 (本章完) 第182章 聂国强的麻烦 第182章 聂国强的麻烦 “那孩子，就是引发这个案子的那个孩子？” 候温看到三楼站着的罗珏，转头问向旁边的市局干部：“他旁边的猫又是个什么情况？也是这孩子一起的？” “呵呵，就是他。来咱永市寻亲，结果就揪出了这样一个大乱子。” 市局的一名主任干笑一声，又看向林戈道：“至于那只猫，它是隔壁楚省漳市一个派出所所长带来的，据说还是一只大名鼎鼎的警猫来着。您说这不是笑话么，猫能有什么用。” 候温摇摇头，淡淡一笑没有再开口。 如果真是那只猫，那还的确不能说没有用。这位主任主管内务可能不清楚，但他却是听人提起过的，知道这只猫还有他的主人，究竟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存在。 这一次全国范围的扫黄打非，起因说不定就在那一人一猫身上。能搞出这种大动静的家伙，哪怕只是一只猫，它也不能小觑。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候温转移话题道：“这次的事，市局是什么看法？土桥村村民的这些行为，到底是否涉嫌违法，甚至是犯罪？又是否有相关法律依据？” “这个……” 市局主任露出苦涩表情，艰难的咽一下口水道：“相应法律肯定是有的，要定罪也不难。但是……如果再考虑外部因素还有受害者身份，这起案子恐怕不是那么好办呐。” “因为受害者没有完全民事能力，并不能合理的表达她们自身的意愿？而作为她们的家人，犯罪嫌疑人反而更容易主导她们的态度？” 候温很清楚这件案子麻烦在哪里，也知道这件案子为什么会惊动市委。事情性质暂且不谈，但它可能造成的后果以及舆论上的风波，确实会让市局畏首畏尾。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更何况还是这种容易博得社会同情的复杂案情。” 旁边一位秘书点头附和。 “所以，市委的意思是……” 市局主任期待的看向候温，这位新晋的市委副书记，据说背后非常有能量的男人。 候温摇了摇头，没有轻易就把市委的意见说出来。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的本身属于是市公安局的工作。市委能提意见，能帮忙擦屁股，却不能越俎代庖。 一行人鱼贯进入附属楼，而此时三楼已经失去林戈和罗珏的身影。 作为客人，聂国强三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跑去外面找事做添麻烦。因此当罗珏推门送林戈进来的时候，三人都是一副闷不吭声的模样。 聂国强在皱着眉头捶打大腿，孙畅在无聊的翻看一本党刊杂志，钱伟则在贱笑着刷手机里的小姐姐。 他声音开的有亿点大，引得聂国强和孙畅怒目而视。但这家伙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只是换了一个夹子音轻一点的小姐姐，完全没有把手机收起来的打算。 “卧槽！” 林戈忽然从钱伟身上跳过去，让钱伟瞪着眼睛捂着肚子惨叫了一声。 “干得好！” 孙畅露出赞许的眼神。 林戈没理她，只快步来到聂国强面前，盯着聂国强明显在微微抽搐的两条腿。这家伙，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没事，已经不疼了。等这边的事情结束，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 聂国强伸手去摸林戈的头，却被林戈侧身躲开。 换作平时，他稍微动一下就能够重新把林戈掌握在手中。偏偏这时候他两条腿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以至于想挪一下屁股凑近一点，都变得十分艰难。 “所长，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孙畅也很担心聂国强的情况，仅仅只是今天，她就看到聂国强不止一次的偷吃止疼药了。 “先等等，不着急这半晚一天的。” 聂国强摆摆手，再看向罗珏道：“罗珏，你想的怎么样了？我刚才联系了一下我的一个师弟，他可以帮忙找到一位精神科的专家，说不得能让你妈妈快点好起来。” “那我回漳市，带她一起！” 罗珏毫不犹豫的果断改口，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 聂国强满意了，点点头在赞许的看了林戈一眼。 他就知道，这种事交给咪咪绝对没错。这只猫对小崽子，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的，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和力，能够让小崽子们心甘情愿的听从它的意见，天生奶爸猫。 “别以为你是病人，我就不敢揍你！” 林戈对着聂国强看起来恶意十足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砰砰！’ 这时候，敲门的声音忽然传来。 聂国强迅速坐正，表情也变得正经严肃，示意林戈从沙发上下去，这才出声。 “请进。” 门被轻轻的打开，市局主任笑的像一朵一样。但他没有进来，而是侧过身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迎了进来。 看到这人，林戈愣了一下，正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大官儿。 他看起来挺年轻的，模样发型还有衣服都很整齐，脸上也没有多少皱纹，估计顶多四十岁出头的模样。 “啊！候书记！” 聂国强不自觉喊出声，条件反射就要站起来迎接。只是他的身体实在不良于行，刚刚起身就摇摇晃晃的即将跌倒。 “哎，别动别动！身体不舒服就好好坐着。” 候温的面相比实际要年轻，他快走两步将聂国强扶住，又关切的道：“聂所长，这是什么个情况？您不辞辛苦来我南省帮忙破案子，要是照顾不周病了累了，我们这些东道主可要过意不去。” “呵呵，老毛病了，让侯书记见笑。” 聂国强也没有太过客气，毕竟谦卑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被候温搀扶着坐下来，聂国强歉意道：“我的身体没什么大事，不值得您介怀。反倒是侯书记突然过来，如果有什么事是我们能帮忙，还请不要客气。土桥村那边的情况，我因为这孩子的关系或许比大家知道的稍微多一点。如果同事们需要我帮忙，聂国强在所不辞。” “没关系，咱们永市可没有让客人带病工作的习惯。” 候温客气的笑着，在聂国强旁边坐下来道：“不过这次来找聂所长，确实是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助。是株市那边的事儿，那个盗墓凶杀案，株市有些焦头烂额，希望能让聂所长再过去帮帮忙。当然……看您现在的情况，再让您辛苦有些强人所难了。这样吧，您看视频会议行不行？给他们提个意见，也算了我一个人情。” “那个盗墓的案子？” 缩在旁边尽量不被注意的林戈愣住了，那个案件有什么复杂的么？不是说只要找到受害人的身份，要破案只是时间问题么？ 聂国强也愣了一下。 在他看来，那起案子已经没有什么难点了。说实话盗墓这种事，总绕不过地头蛇。掖县乃至株市只要在当地和古董有关的地头蛇那边走一圈，就绝对能找到线索。 就算受害人的身份没有办法搞清楚，但警察又不是饭桶，哪怕从当时地面遗留的那些生活物资残渣，也能够发现许多情报吧？ 候温依然笑着，只是摇了摇头。 聂国强顿时就明白了，掖县那边确实被难住了。要么是案件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要么就是当地警察确实是饭桶。 大概率……应该是前者。 “我会尽快赶往掖县！” 聂国强毫不犹豫的答应，心里盘算等候温一走，他就立刻去医院打封闭。别的什么都不管了，先把那起稀奇古怪的案子破掉再说。 “所长！” 孙畅忍不住开口，她不认为以聂国强现在的情况，还应该继续劳心劳力四处奔波。 钱伟也正经的坐起来，眼睛死死盯着聂国强。 哪怕候温上门的时候，他都不曾摆正姿态。但是看到聂国强这副不要命了的态度，哪怕钱伟也不得不对他称一声好汉子。 “不用不用，先开个视频会议吧。” 候温说话依然轻声细语仿佛如沐春风，他拍拍聂国强的肩膀站起来：“株市那边如果过分了，那就由我来给聂所长做主，直接拒绝了他们的无礼要求。” (本章完) 第183章 亲疏有别 第183章 亲疏有别 候温对聂国强的态度，让永市公安局对待这个异地警察的态度，也好了三分。 很多时候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出差，因为这真不是什么好差事。 聂国强刚来永市，就给永市一场大震动，让整个市局乃至整个市委，都不得不连夜加班。 研判的对错，判罚的轻重，法理情理的差异，等等问题都会被社会舆论放在放大镜下指摘。 聂国强三人为什么几个小时呆在房间里不出去？ 马上就要年底了，而毫无疑问今年永市市局应该难得过上一个痛快年。 聂国强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在找到能够离开永市的理由之后，他毫不犹豫拼着身体不适也直接应承了下来。 这样的态度，对候温来说，就已经很满意了。 示意聂国强好好休息不需要送，候温满意的打算告辞。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 这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只迫不及待跳上沙发，对着聂国强怒目而视，甚至毫不犹豫一巴掌的猫。 候温嘴角微微翘起来。 见聂国强表情尴尬，另外两位漳市警察也都一副我不认识这只猫的表情，候温停步道：“这只猫，就是漳河派出所大名鼎鼎的咪咪了吧？真的……确实特殊，通人性。我之前去京城开会的时候，还跟楚市的同事提到过咪咪。他还特意给我调看了几个卷宗，说实话让我大开眼界啊，警猫身份名不虚传。” 林戈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这是已经被人盯上了？ 聂国强闻言，也冷静摇头道：“只是一只听话一点的猫而已！别的本事就跟普通猫差不多，甚至更加调皮，更加不听管束。外界传闻，着实是夸大其词了一些。” “能听话，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候温点点头，也不反驳什么。再笑着让聂国强多休息，这才转身真正的告辞。 被吓的不轻的林戈，懒洋洋的趴下了，闭上眼睛缓缓平复心里的紧张。 说实话忽然被候温提到自己，他是惊吓大过于惊喜的。特别他提到京城，提到楚市同事，这所谓同事的级别难道还能很低？市委副书记参加的会议，能是什么档次？ 林戈不禁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过的稍微嚣张了一点点，以至于被人盯上，鬼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这候温从头到尾都在笑，像个笑面虎一样，也不知道里面到底黑不黑…… “看你还动不动当显眼包！” 钱伟恶劣的笑着幸灾乐祸。 林戈没理他。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侯书记既然大庭广众下提出你，就肯定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说实话像他们这样的身份，一只特殊一点的猫还不被看在眼睛里。” 聂国强也低声安慰林戈。 林戈想一想，也就只能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了。 “呼……吓死我了！” 孙畅这时候才终于喘一口气，捂着胸口庆幸道：“当看到侯书记回头的时候，我吓的魂都差一点飞出来了。咪咪啊，下次真别这么冲动了，对大人物要礼貌一点啊。” “如果不是因为关心这个混蛋，你以为我会跑出来？” 林戈怒视聂国强，都是这个家伙的错！明明身体都这样子了，居然还不回漳市休息，还得让一只猫来担心！ 不得不说，林戈自己也发现了，他跟聂国强之间的羁绊，已经越来越凝实。换作一个别的人试试，别说不良于行，就是腿瘸了，也别指望林戈对他多关心一眼。 如果要给自己认识的所有人排个序，毫无疑问聂国强是要排在第一位的。之后并列的是罗珏和林佳，再然后是那五个孩子，接下来才是漳河派出所里的其他同事。 当然，钱伟那王八蛋肯定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林戈瞪了钱伟一眼，让钱伟一头雾水。 很快，一名内勤辅警敲门进来，手里提着一大件矿泉水，怀里还抱着面包什么的食物。他只是按照领导命令来的，嘿嘿笑着也不说什么，东西放下低头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又有一位副主任上门，和聂国强商议晚上的住处。让客人在局里休息室过夜肯定不行，那么旁边那家酒店的最好房间，不知道聂所长您能不能满意？ 莫名其妙的，这间小小的休息室居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串门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凑在门口往里面看热闹，或者路过的时候从窗户往里面瞧两眼的，却渐渐多了起来。 灯光效果下，窗户上映出的人影一个接着一个，让里面聂国强三人只能无奈摇头。 很显然，这下不止是刑侦大队，就连其他部门的警察，也知道了里面几人的来头，并且因为侯副书记的亲自上门，变得更加好奇起来。 林戈被外面窃窃私语的声音骚扰的烦不胜烦。 那些家伙自以为声音小，可一堵墙又能有多厚？对人类而言的蛐蛐声，在林戈耳边其实也和正常说话的声音差不多了。 偏偏他还没办法发飙，或者一时不怎么敢继续嚣张。哪怕做好心理准备后已经不再把候温的那些话继续放在心上，但看在聂国强的面子上，他还是决定忍耐一些。 索性……电话会议总算是开始了。 聂国强被邀请移去会议室那边，其他两人自然没有参会资格，猫更不用说。于是林戈干脆催着孙畅去了停车场，可怜的贝贝还有俩只小猞猁，还被锁在车里面呢。 “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这个公安局的警犬犬舍那边瞅瞅？” 孙畅领着贝贝在停车场里瞎溜达，旁边林戈正在揍两只随地大小便的滂臭混蛋。身为一只猞猁，憋一下会死啊？把尿撒在后备箱里，这味儿车里还怎么坐？ “呜哇……” 小糊涂可怜兮兮的抱着头，一脸无辜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但是你妹妹都挨揍了，放过你岂不是对它不公平？再或者不教训到位，让你也染上这种毛病怎么办？ 林戈一视同仁的把两只小猞猁都揍了一顿，这才心满意足的给自己找一个借口，顺便瞅一眼渐渐跑的有点远了的孙畅和贝贝。 黑灯瞎火的，犬舍有什么好玩的。 他现在只在考虑一个麻烦的问题，如果这一次真的被掖县的事情绊住，是不是想办法找个快递把两只小猞猁先送到漳市动物园熟悉一下环境？ 如果没记错的话，动物园距离漳河派出所并不算远，也就六七站路的距离，猫步行二十多分钟的时间。到时候每天去看望它俩一下，也能帮助它俩尽快安定下来。 只是…… 到底什么快递是可以运活物的？又要怎么跟他们说呢？这个时候就没必要麻烦聂国强了，让他少操一点心也是好的。 “哎？咪咪，你在发什么呆？” 游手好闲的钱伟踱着步凑过来。 “嗯？” 林戈忽然就找到了合适人选。 本章被干掉了四百字，嗯，也不敢补 (本章完) 第184章 竞争准备 第184章 竞争准备 聂国强直到凌晨一点多，才一脸疲惫的从会议室里出来。 他几乎已经走不得路，是被一名年轻女警察搀扶着出来的。 止疼片不是万能的，聂国强在休息室稍微喘一口气，便示意罗珏扶着他走，直接去了停车场。之后也没时间跟另两人详细交代，只让孙畅立即送他去医院，然后就躺在座位上闭目休息。 孙畅迅速打开永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导航，便匆匆开着车离开市局。 “什么味儿？” 半晌，聂国强忽然睁开眼睛。鼻子皱一下，这时候才发现车内弥漫着的一股难闻味道。 钱伟在副驾驶，戏谑的看一眼林戈道：“呵呵……后备箱里的小崽子在车里尿了，骚臭味简直离谱。所长，这车回去之后必须得做深层清洁，否则谁能受得了这种味道？” “看老子作甚！我就算是他们干爹，也没打算给它们当保姆。” 林戈怒视钱伟，对他已经颇为新潮的警服跃跃欲试。 “明天早上，找个能够托运的公司，把那俩崽子送回去。地址就填漳市动物园，我已经跟园长联系好了。” 聂国强似乎和林戈心意相通，揉揉眉心做出决定，又恢复冷静道：“至于我们，大家再辛苦一下吧。掖县的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一次真的不能撒手就走。” “发生什么事了？” 孙畅一边等红灯，一边好奇的开口。 “呵呵……咪咪从洞里捡来的残骸，分属两个人。肢体确实是之前发现的那个受害人的，也已经成功确定了他的身份。但是……头颅……却属于另一个受害者！换言之还有一具被砍掉头的尸体，和一个离开身体的头颅，依然藏匿在这茫茫大山当中。基于上一次咪咪能够轻易找到受害人残尸，这一次由株市对咱们发起支援请求。” 聂国强轻描淡写说着让钱伟和孙畅目瞪口呆的话，也让身边罗珏愕然抬起头。 就连林戈都吃了一惊，盯着聂国强一时忘记压制翘起来的尾巴。 “快要发情了吧？” 聂国强忽然转移话题，眼睛在林戈屁股上瞅了一眼。 “你丫找死！” 林戈瞬间爆炸，再不管聂国强是伤员，狠狠扑上来一脑袋撞在他的胸口，然后双手照着聂国强的前胸就是一顿疯狂乱抓。 “嘶……” 聂国强吸一口冷气，却不是被林戈抓伤，而是这只猫的力量似乎又悄悄增长了几分。 “汪？” 车厢里的热闹气氛让贝贝忍不住叫出声，但它却必须呆在后备箱里陪着两只小猞猁。 因为位置不够坐了，罗珏也被聂国强执意带了出来。这孩子原本是想留在永市照顾母亲的，但现如今土桥村的漩涡非常麻烦，将他卷进去并没有任何好处。艾筠的问题，由于罗健林的被捕，她的身份和病症已经不再是普通精神病，而是演变成一件可能是刑事案件的状态，聂国强已经得到永市市局承诺会好好保护她。 和林戈一样，看在聂国强身体不适的份上，罗珏这一次没有拒绝。 “咳！所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按照您的说法，这是又出现了一个受害者？不对！应该说这起案件已经不能再当做普通刑事案件，连续残忍杀害多人，这已经是恶性案件了。” 孙畅好奇心依然十足，重新启动车子后硬生生将拐出去的话题再拽回来。 “没错，所以株市快速破案的需求很急切。这件事如果处理的不好，对株市上上下下都产生有很大影响。” 聂国强点点头，将林戈拽起来放到罗珏怀里，这才沉声道：“我们这一次去掖县的工作，和前几天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专业警察，案子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多嘴，破案的方式方向也不需要我们插手。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在大山中将剩余的残尸还有嫌疑人的踪迹全部找出来！而且这一次，株市市局也会派出他们自己的警犬队伍。所以咪咪……这一次不要输给它们！我知道大家对于来回奔波还有掖县派出所的态度都很不好，那么就让他们再看看我们的本事吧！” 说着，聂国强的手重重按在林戈的脑袋上。 孙畅和钱伟对视一眼，再无话可说。 帮助兄弟队伍快速破案，这是警察该做的事情，公私要分明。再加上如果林戈能在这一次搜捕中大显身手，也能够在掖县乃至株市所有警察脸上狠狠扇一耳光！ 所以一时间，所有压力都来到了林戈的身上。 而林戈怕么？ 说实话，紧张稍微有点，怕倒是不带怕的。 过去这段时间的派出所经历，已经让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劣势，还有对于警犬能够完全碾压的地方。 哪怕在嗅觉上不相伯仲，但是这颗属于人的大脑，却拥有比寻常动物翻百倍不止的计算量。再加上强悍的身体，以及它所带来的速度，敏捷，力量等等优势，林戈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警犬。除非警犬队里也来一个拥有人类思维的家伙，或者天上掉馅饼一出门就碰到目标，否则林戈对这一次搜山比试充满着信心。 同样的，聂国强和孙畅也对咪咪充满了信心。 这是过去那些个案件中，咪咪的一次次完美发挥给予他们的自信。再加上咪咪背后有他们，有贝贝，众人拾柴集思广益。一只能够完美理解驯养员意思的猫，怎么可能会输？ 事情到这一步，知道掖县并没有拿一些让人厌恶，或者甩锅的东西出来，众人也就放心了。 跑一趟就跑一趟呗，再打一次脸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包括钱伟在内，所有人都还是很担心聂国强的身体。以他目前的这种状况还要被迫劳苦奔波，说实话掖县那边有点缺德。哪怕他们的请求再恳切，这做法也属于是不讲人情了。 很快，车子在市一医门口停了下来。 钱伟和罗珏搀扶着聂国强来到急诊室，在听取医生住院、打针、镇痛等等的治疗方案后，聂国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打封闭。 “你在开什么玩笑？” 急诊室医生表情扭曲，瞪着聂国强道：“你难道不能低头，看不见你的腿已经成什么样子了吗？哦！打封闭确实可以止痛，确实可以让你立即恢复行走，但是这玩意儿就不是治病的东西！换句话说，它对你的病没有任何好处！它只是告诉你，你不疼了！但是情况还在，它不会消失！你这时候使用这两条腿而不是选择休息，那只会让情况更加严重！这位警察同志，我不是跟你说着玩儿的，你选择打封闭，让身体失去对患处的检测，真的有可能会残疾的！” 然而医生恳切的话，聂国强却不为所动，只坚决的摆手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因为我爱人就是学医的。但是她也跟我说过，一次两次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问题。所以我这一次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之后再慢慢休息或者长时间休息都没问题。所以医生麻烦了，给我两条腿都来一针，持续时间最好长一点。” “你现在的情况，能管一个星期就是老天保佑。不对，是老天决定趁你不疼了把这两条腿给废掉！” 医生翻了个白眼。 看到这一幕，林戈悄悄的退出急诊室，又对发现他的孙畅使一个眼色，让她赶紧偷偷的出来。 “怎么了，咪咪？” 孙畅好奇的蹲下来，盯着林戈直瞧。 林戈也不客气，直接伸爪子掏兜。孙畅的手机上有不少乱七八糟的装饰品，还有长长的流苏装饰。林戈尖尖的指甲只是一勾，就把手机从孙畅裤兜里拽出来摔在地上。 “哎呀！” 孙畅惊呼一声要去捡手机，却被林戈先一步伸爪子按在手机上面。 他静静的盯着孙畅，眼神坚决。 “咪咪，你要用手机？” 孙畅反应过来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只猫连手机也会用吗？ 但见林戈执意不撒手，她只能老老实实在林戈的目视中将手机翻个面儿，再用密码把屏幕锁解开。 林戈也不忌讳孙畅，直接开始用尖尖的爪子敲屏幕。最开始敲了两下发现没反应，就改收回指甲用肉垫来按。果然顺利打开拨号界面，林戈当着孙畅的面开始输入号码。 “137……” 孙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毫无疑问这确实是一个正确的手机号码。 这只猫…… “嘟嘟……” 手机里响起信号连接的声音。 (本章完) 第185章 克星 第185章 克星 孙畅紧张又期待的看着林戈，颇有一种当年小时候第一次看到人打电话时的感觉。 而且她还反应过来一件事，咪咪又不会说人话，它要怎么和电话那头进行交流呢？靠喵喵叫吗？ “喂？” 电话忽然就通了。 孙畅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应声。但是很快，她就不需要担心了。 “嗷呜！” 林戈用一声嚣张的咆哮，迅速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道这边是哪位了不得的人物。 “咪咪？” 电话那头的江燕愣了一下，很快又疑惑的道：“咪咪，你不是跟老聂去南省出差办案了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老聂出了什么事情？” 江燕语气少有停顿，比林戈预想的要冷静很多。明明林戈一句话都没说，她就猜到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于是林戈松一口气，把手机往孙畅这边推了一下。 “我？” 孙畅指着自己，瞪大眼睛用眼神道：“让我说？我……我连那边是谁都不知道啊！还有……我要说什么？说聂所长很健康还是他的腿已经要残疾不能动了？” 林戈没管她的这些想法，反正老老实实坦白就行了。 果然，那头江燕很快猜到这边的情况，冷静一下后径直道：“咪咪，你旁边有人对吧？让他来跟我说话。我叫江燕，是聂国强的妻子，也是漳市公安局的法医！无论老聂现在是什么情况，既然咪咪打了这个电话，那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搞的清清楚楚。现在，旁人的是谁？麻烦你了，把所有情况全部告诉我！” “我……” 孙畅十分纠结，打这个小报告算不算是背叛了聂所长啊？ 但是对面忽然咳嗽一声，莫名孙畅就打了一个激灵。莫名的压制力让她不敢再犹豫，小心翼翼拿起手机，回头看一眼诊室里正在等待医生配药的聂国强，便原原本本把事情的始末给江燕讲述了一遍。 江燕的情绪，从头到尾都很平稳。 哪怕孙畅说到聂国强需要被人搀扶着才能够下楼，她也依然冷静的可怕。 当听到说聂国强现在人在医院，打算打一针封闭针再继续前往掖县执行任务，她这才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让电话两边的气温都莫名变得寒冷起来。 “我知道了。” 江燕简单的对孙畅道了谢，再十分干脆的挂断电话。 看着手机重新亮起来的屏幕，孙畅欲哭无泪看着林戈道：“咪咪，你这是要害死我啊！这个姐姐肯定会去找聂所长麻烦，他以后会不会想起这件事就给我穿小鞋啊？” “笨蛋，你的档案又不在漳河派出所？你丫是百庙派出所的实习警察，又不归他聂国强管，他拿什么给你穿什么小鞋？” 林戈鄙视的瞪了孙畅一眼。 “哎？哦！不对，我好像不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啊？” 孙畅自己也很快恍然大悟。 这家伙毕竟也不是个蠢的，很快就知道自己确实是最适合打小报告的身份。再加上孙畅自己也不愿意让聂国强拼的这么辛苦，于是便嘻嘻笑着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另一边，一边忍耐疼痛一边等待的聂国强，忽然发觉裤兜里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他的眉毛拧了一下。 手机铃声执意响个不停，一副不接听誓不罢休的态度。聂国强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只能滑动屏幕将电话接通，再条件反射的拿远一些。 “聂国强，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果然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愤怒的咆哮声。 声音很大，哪怕没开免提也响彻整个房间。对面玩手机的钱伟被吓到，哆嗦一下差一点没拿稳让手机摔在地上。 “燕儿，你这又是为了什么事发脾气？壮壮在家里调皮了？” 聂国强冷静的装傻，一副不知道妻子在说什么的无辜模样，让钱伟偷偷直撇嘴。 “聂……国……强……” 江燕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声音愈发冰冷的道：“是不是要我联系到永市公安局那边，你才肯跟我老老实实的说实话？或者说如果公安局还不够，我也能打电话给永市第一人民医院，让他们给你洗洗脑子，看看你是否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打封闭？带病办案？你以为你是谁？世界没有你就不能转了？” 聂国强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头一转就看向诊室里其他几个人。钱伟在看着房顶装傻，罗珏一动不动低着头。另外不翼而飞的孙畅还有林戈，让他恍然大悟。 顿时知道瞒不过去了，聂国强呵呵一笑道：“燕儿，没那么夸张。只是一点老毛病而已，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么多年疼下来了，还能再出什么事儿？” “呵呵……会不会有事，你能比我更清楚？” 江燕冷笑一声打断聂国强的话，再斩钉截铁道：“我不听你狡辩，你也别把你对待嫌疑人的那套手段，使在我的身上！聂国强，我只给你两条路！明天是周末，我带壮壮去我爸妈那儿！如果后天周一你还不回来，那么很抱歉，以后我就在爸妈那儿过了！儿子你也别想要了，干脆一辈子跟你的破案子过去吧！” “燕儿！” 聂国强急了，这样的选择他根本没有办法做到。 “怎么？没有你聂国强聂屠户，株市就吃不了一头带毛猪了？你聂国强已经是全国有名的破案专家，株市那些废物没有你就破不了案子了？” 江燕还在冷笑，语气一转又道：“或者我这会儿就去给株市的领导们打电话，问问他们市里的警察是不是都是废物，是不是没有外人帮忙就破不了案！” “燕儿，你这话有些过了。” 聂国强很无奈，但依然沉声道：“这世上没有谁说缺谁就不行，我也只是想多贡献一份力量而已。早一日让嫌疑人落网，就能早一日给老百姓一个和平安宁。” “你的力量，算个屁！” 江燕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聂国强看看手机，再抬头看看一脸尴尬的钱伟，两人面面相觑。 “咳！” 钱伟咳嗽一声，试探着道：“要不，咱们别管了？嫂子说了让您回去，那咱就回去呗。而且说实话，我也觉得漳市的治疗水平说不定对您更好一点儿。” 正巧走进来的医生面色一沉，看着钱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聂国强没有表态，他把装药品的盘子往旁边柜子上一搁，白大褂潇洒的一甩，人就出去了。 聂国强沉吟着，一时还是有些犹豫。 到底是把事情解决了，再慢慢回去哄老婆孩子？还是赶紧现在就回去，把事情消弭在起始时候呢？ 对于聂国强来说，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孙畅偷偷从门外露出头，对聂国强干笑两声。 “要不……” 钱伟还想再劝说，毕竟这种破事儿他是一天都不想干了，回去漳市慢悠悠的抓贼多好，又惬意又潇洒。 “回酒店休息，不管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聂国强制止钱伟的啰嗦，还想多说几句的时候，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这一次换了一个号码，聂国强嘴角抽动两下，叹一口气把电话接通。 “喂？爸爸？” 聂壮壮偷偷摸摸的声音响起来，像做贼一样道：“你是不是又惹妈妈生气了？她在家里发脾气呢，还在收拾东西。爸，我不想去外公外婆那边儿，我和郑家成约好了明天去钓鱼来着。” “钓鱼？去哪里钓？” 聂国强眉头一皱，漳市有能够让小孩子跟着钓鱼的地方？ “嘿嘿……谢载柒发现的一个秘密水塘，没有人收钱的那种。郑家成把他爸爸藏起来的钓竿找到了，嘿嘿……好多的杆子，原来郑叔叔还喜欢钓鱼啊！” “我明天就回去！你不准随便去没有人监管的水塘，太危险了！” 聂国强毫不犹豫的做出决定。 (本章完) 第186章 斩 第186章 斩 聂国强瞬间妥协了。 毕竟老婆虽然在发飙但是可以哄，可宝贝儿子的安全却绝对不能忽视。 野水坑什么的，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危险了。如果孩子的数量再变多，各种起哄和推攘之下，冒险做傻事的可能性和危险程度会严重翻番，由不得他大意。 聂国强如此给自己找到理由。 只是就算决定返程，可该怎么跟对方说，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特别他还亲口答应了永市市委副书记的拜托，就更加需要好好措辞，以免产生不合适的矛盾。 聂国强有些犯愁，门外休息椅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医生往这边瞅了一眼，眼神同样让他感到尴尬。 索性将配药的钱出了，一行人赶紧离开医院，再重新返回永市公安局。 说实话几个人这几天里尽是在来回的往返跑，像是中了邪一样，孙畅甚至都自嘲她完全熟悉了永市和掖县的路况，闭着眼睛走都不会迷路。 “我倒是希望，以后再也不来了。” 钱伟懒洋洋的坐在副驾驶，把腿翘高膝盖顶着仪表台。 他闭着眼睛难受的哼哼一声，只感觉长时间坐车已经让他的腰椎产生刺痛感，已经造成难以修复的伤害。 “工作哪由得你选择？” 聂国强在后面瞪了钱伟一眼。 由于坐着很难受，他这会儿是侧躺在后座上的。可怜贝贝变成软绵绵的枕头，被聂国强枕着一动也不敢动。林戈蹲在后备箱盖子上，再把尾巴落到贝贝面前。可贝贝奋力张嘴去咬，却怎么也够不着。 一猫一狗玩的不亦乐乎。 很快车子回到公安局，依旧灯火通明，但喧闹声总算已经消失不见。 找到相熟的熊兴杰才知道，原来所有妇女都被转移去了医院那边，免费接受全面检查以及护理。其余所有涉案人员则全部被抓起来关进号子，等待进一步的审问以及上面的落实意见。 “也就是说，这一次永市打算从严处理？” 孙畅忽然插口。 林戈也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永市的领导们会这么果断。他们应该知道这么做，接下来会受到多么严重的舆论压力吧？ “呵呵……监察机关介入了，一名检察官提出对所有涉案人员全部以强奸罪论处，并且对在外打工的所有涉案人员进行即时抓捕。他觉得这种事情不能姑息，否则就是对国内如今依然存在的大量智残妇女的不负责任。许多这样的妇女已经生活的很艰难了，一旦再失去法律保障，她们很可能遭遇更加残酷的境遇。” 熊兴杰笑呵呵的说着，看起来对这个决议十分赞同。 其实大多数警察也都是相同的态度，毕竟谁也不希望看到社会秩序变得混乱，不想看到社会道德底线被打破。至于其他的舆论方面的扯淡，这些又不归警察负责。 “哎？老聂，真是你啊！” 会议室门打开，一个夹着公文包的警察正一边整理手中笔记本一边走出来。抬头看到聂国强，他惊喜的走过来。 “会议上听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呵呵……想不到这些年没见，你居然又搞出这么一个大动作。哦对了，你拜托我照顾的那人挺好的，医生说她有很大机会痊愈。” “多谢了老陈，我就知道找你帮忙一定靠谱。” 聂国强露出喜色，又指着罗珏道：“他就是艾筠的儿子，这次来南省就是帮他寻亲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一路上会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没啥麻不麻烦的，说实话还不是咱自己的问题？如果早一点发现这件事，又怎么会闹出这种大乱子？” 名叫陈晨的警察笑着摆手，一点也不客气的道：“哎，总归是精神学习还不够，大家伙这两年懈怠了。就算事情发生在乡镇，可警察也不该只在城里享福对不对？乡镇派出所警力不足是事实，但这不是任由犯罪发生的理由。其实说白了就是咱们公安干警和群众之间距离过远了，否则这种事不是一个举报就能解决的？” 聂国强笑着称是，也不去计较这话到底有没有道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永市从上到下追究责任是不可避免的，无论是什么理由什么道理，总归有不少人要为这起案子付出代价。 懈怠两个字，就是警察无法辩驳的原罪。 当然身为警察，聂国强还是不想听到这样的话题。他和陈晨再聊几句，转移话题道：“我听说，这起案子你们打算严办？” “肯定要严办！” 陈晨理所当然的道：“不严办，难道让人向他们学习？我们国家现在有多少光棍，这你心里是有数的。如果这些人把视线放到智残妇女身上，那个后果……” 聂国强点点头。 陈晨看起来不想谈这种话题，或者说以他的身份，无论怎么表态都会很麻烦。因此他把话题对准聂国强，盯着聂国强脚边的猫道：“你啥时候改喜欢猫了？跑来我永市工作，居然还带着个宠物？老聂啊老聂，该不是几年基层工作让你变得懒散了吧？我早就说了你不该当逃兵的，来我永市跟我搭档多好？” “呵呵……别小看这只猫。”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淡淡的道：“说实话，单凭本事，我估计没几个人能是咪咪的对手。只要不动火器，你永市公安随便派谁来，能打赢它都算我输给你。” “这么狠？” 陈晨愣了一下，再诧异看林戈一眼。 蹲在地上打哈欠的这猫看起来挺寻常的，没想到聂国强居然对它有这么大的信心。 也对，这家伙一直都是一个觉得动物比人更加靠谱的混蛋！ 陈晨很快又发现其他问题，指着聂国强道：“你这腿怎么了？还是当年那伤的后遗症？要我说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根治一下，实在不行我帮你在京城找个专家？” “呵呵，没用。我老婆帮我找过了，治疗风险太大。反正不碍着我当警察，就这么忍着吧。更厉害的苦都吃过了，这算得什么。” 聂国强摆手摇头。 “燕儿啊？哦对，还有她在。不过啊，也就她受得了你的那些个臭毛病了。呵呵……当年咱们小队里追求燕儿的可不少，谁能想到她就一门心思盯上你了呢？” 陈晨笑着点点聂国强的胸口。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过去的情谊，再加上现在的同事身份，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当融洽。 得知江燕勒令聂国强必须回家，陈晨理解的点头，并且表示会帮忙跟侯书记说一声，不让聂国强难做。 还有卢征其那边，陈晨也帮聂国强打了包票。只是这一次聂国强却摇头拒绝了，并且表示钱伟和孙畅会带着猫狗继续前往掖县，帮忙解决案件的同时也贡献一份力量。 “你对你的动物伙伴，还真是一直都充满信心啊。” 陈晨感叹的说着，没再继续劝说聂国强。 毕竟作为警察，无论是帮忙还是异地执行任务，都是理所当然而且不应该拒绝的。聂国强能临阵脱逃是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扛不住了，而小队的其他人…… 牛马这东西，从来都不嫌多！ “你丫才是牛马！” 林戈在旁边拼命翻白眼，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话，简直是过分的有些过头了啊混蛋！ 这时候，一个干部模样的警察匆匆赶过来。 陈晨跟着他去到一边，林戈好奇的竖起耳朵，听见那人在陈晨耳边道：“书记，市委和市政法的意见下来了。杀鸡儆猴绝不姑息，更不能让南省的社会风气受到这种做法影响。政法那边的意见是，所有但凡盯上智残妇女或者任意残疾妇女的，只要没有取得妇女本人意见，哪怕她父母同意，也一律视为违法。发生性行为的，一律按照强奸罪处置。哦，还有土桥村所属的山蓝县派出所，全员问责，并且深入调查。但凡有包庇或者视而不见表现的，一律重处并且通报批评。” “这么快？这才几个小时，就已经决定下达文件了吗？” 陈晨愣了一下，以他的阅历，也没有见到过这么斩钉截铁的处理决定，简直就像一拍脑袋就做出的决定一样。 “广省那边，抓到了两个土桥村的打工者。一个带着儿子，一个带着孙子。但是很遗憾，两个孩子都遗传了智残问题，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恢复成正常人的可能。” (本章完) 第187章 猫狗之争 第187章 猫狗之争 永市杀气腾腾一刀切的态度，把林戈也差一点吓到了。 山蓝县派出所，他记得那只是一个仅有小猫两三只的老破派出所而已。 那个一边工作还要一边种菜糊口的老农所长，给了林戈很深的印象。 林戈不知道他是否清楚土桥村的情况，也不知道土桥村这样的案件在其他村子是否还有存在。但是当事情发生，市政府直接把整个山蓝县派出所全员处理，还是让林戈不由为那老头感到委屈。 当然仅仅通过这件事也能够看出来，对于这一次的案子，永市政府到底打算拿出什么样的态度。 也许不仅是山蓝县派出所，很可能整个永市所有的警务机构，都会因为这个案子以及它后续引发的问题，遭到十分严重的责罚。有多少人受罚多少人落马，现在谁也不清楚。 一场巨浪，即将在永市开启咆哮。 第二天聂国强带着两只小猞猁转回漳市的时候，林戈一大早赶紧跟着罗珏、孙畅和钱伟，带着贝贝再去了掖县。 相比掖县跟一些个警犬竞争胜负这种小事儿，永市这边即将引发的巨浪不是一只猫能够应对的。 而且永市政府以及公安机关对待案件的态度，也让林戈稍微有些不适应。只能说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风格，相比起永市这边的汹涌波涛，林戈还是更喜欢漳市那种如流水潺潺一样的执法态度。 他溜的毫不犹豫。 临行前，钱伟找了个洗车店，把警车从里到外好好的洗了洗。两只小猞猁在里面呆了两天，就让车厢里臭气扑鼻几乎不能坐人，林戈也决定回去后好好纠正一下它们这方面的问题。 既然已经决定进入城市，就不能再倔强保持野兽的习惯了。否则就算林戈再喜欢它俩，最终也毫无疑问只会另行渐远。 再次回到掖县派出所，眼前的情形已经和第一次时候截然不同。 由于案件性质的扩大，掖县已经汇聚来大量的人。大部分都是市局的支援力量，此外还有考古文物相关的，以及其他林林总总各个方面的专家和专业人士。 聂国强之前所说的株市公安局警犬小队，也已经全部到位。 一共十几条狗，比漳市公安局的还要多一倍不止。其中大部分是德牧，此外还有罗威纳，拉布拉多和昆明犬。 哦，林戈自己是分辨不出来犬种区别的，这些还是靠着孙畅的指点介绍。 这姑娘得知自己即将进入百庙派出所作为驯养员实习后，就抓紧时间学习了大量有关警犬驯养的知识。对于国内的警犬大致品种，她也有了极其详尽的了解。 看着院墙边被训导警察带领着，整齐排着队伍的，各种高矮胖瘦都不相同的狗狗们，孙畅露出十分羡慕的神色。 但是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一狗一猫，她又满足的笑了起来。 “嘿嘿……我有两个，而且都是最棒的！咪咪是独一无二的警猫，贝贝也不要羡慕它们哦！相信我，咱俩双剑合璧，才是最最厉害的训导员警犬组合。” 孙畅蹲下来，摸摸贝贝的头，让这只傻狗露出开心的笑脸。 “你是哪支队伍的？” 警犬小队的队长因为队员们还有警犬们的注意力被莫名转移，这才好奇回头看到孙畅。看见这个身上没戴装备，警犬也没穿马甲的漂亮女警，他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我是漳河派出所的支援警察孙畅！这位是我的同事钱伟，这两个是我的同伴，警猫咪咪还有警犬贝贝！” 孙畅赶紧行礼，再乖乖回答问题。 “漳河派出所？” 队长愣了一下，在脑海里也回想一下，发现对这个漳河派出所完全没有印象。株市，有这么一个漳河派出所吗？ 不过，那只警犬不错！ 至于警猫……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小毛球也能当警察伙伴？全世界人都知道，猫是最不听话的！任性，肆意妄为又不听指挥，让这小东西当警察，不是给咱警犬队伍抹黑么？ 队长露出更加嫌弃的神色。 林戈瞬间看懂了这家伙的眼神。 嫌弃？不屑？还是更加恶劣的那种？ 反正这名训导队长的眼神让林戈非常不爽，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顿时恶劣起来。再看那边一只只盯着自己跃跃欲试的狗，也觉得这些家伙完全比不上贝贝一个指头。 “对吧贝贝？蹲下来，我要站你脑袋上。” 林戈拍一下贝贝的脚指头。 “呜……” 贝贝虽然没听有懂林戈的话，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调校，已经让它能够条件反射的服从一只猫的命令。看懂林戈的意思，它乖乖蹲下坐好，再用力把脑袋稳固住不动弹。 下一秒，林戈慢悠悠的从贝贝的背上往上走，直到来到贝贝的头顶，像狮子王一样对这群警犬露出嘲讽眼神。 “这货……竟然踩在警犬的头上？” 训导队长以及十几名训导员一齐气炸了肺，瞬间感觉这只猫就像是在他们头顶拉屎一样。 “阿瓜，咬它！” 一名训导员悄悄的对自家警犬下达命令，并且跃跃欲试的打算松绳子。 “呜……” 然而让他意外的，名为阿瓜的罗威纳呜咽着趴下了，委屈的甩着尾巴，拒绝听从训导员的命令。 警犬阵型瞬间变得不好看了，让训导队长脸色一黑。 甚至其他的警犬，也对林戈露出讨好的表情。一个个摇着尾巴伸出舌头，哈哈的喘着气，似乎迫不及待就想开舔。 “卧槽，会吓死猫的。” 林戈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一群狗子围着自己舔是一种什么样的糟糕场面。 索性这些警犬终究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被训导员赶紧控制之后，一个个终于变得老实起来。但是它们看向林戈的眼神，也依然充满着亲近，就好像是面对最信任的伙伴一样。 “汪呜！” 贝贝叫的最为兴奋，颇有一种我才是王的近臣的献媚感。于是它很快遭到其他警犬的怒目而视，一个个跃跃欲试想要把它从林戈身边赶走。 这一幕，让周围的警察们一个个好奇又啼笑皆非。 总算这时候，熟悉的刑侦队长赶过来了。 聂国强没来，他也不失望。甚至某种程度来上，这家伙还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笑呵呵的跟孙畅还有钱伟打招呼，又询问了罗珏的身份，这才凑到林戈面前。 “咪咪啊，这一次还得靠你。不过这次的工作量不小，好十几座山头呢！明天呢，你就领着这些小伙伴一齐出发，好好帮忙把可怜受害人的尸体找出来好不好？” 刑侦队长献媚的语气，让旁边市局警察纷纷皱眉。 然而他们哪里明白，刑侦队长是见识过林戈本事的。对他而言，有本事的就值得尊重，无论你是人还是狗。只要能在最短时间里破案，讨好一只猫又算的什么呢？ 要知道这一次市局搞出的大动作，压力最大的就是掖县派出所了。 搞好了，是市局的功劳；搞不好，是掖县的问题还得负责擦后续的烂屁股！ 这种情况下，面对上上下下的压力，半辈子也没办过这么恐怖的连续杀人盗墓案的刑侦队长，早已经急的是成夜的掉头发，洗个头稍微一薅手里就是一大把。 因此哪怕面对众人的质疑，刑侦队长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希望寄托在林戈身上。 当旁边训导队长低声质问的时候，他甚至毫不客气的要求警犬小队跟随林戈，听从这只猫的命令。哪怕是这只猫脱离队伍钻了林子，警犬们也必须赶紧跟上去。 “为什么！” 训导队长十分不愿意接受，只觉得是刑侦队长过分偏心。 然而刑侦队长冷笑着竖起了三根手指。 “当然是因为，这只猫它有本事！发现古墓，寻到残骸，发现第二名受害者，这些都是咪咪的功劳！而且你知道它从上山到找到线索，一共只了多久吗？三个小时！” (本章完) 第188章 兽王（万字四更求票） 第188章 兽王（万字四更求票） 林戈原本是想拒绝的。 但是再一想想，统领一群鬣狗好像挺有意思。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受队长身份，率领警猫警犬小队在派出所门口正式集合。 昨晚也不知道是了解到了林戈的身份以及实力，亦或者是被人警告提醒什么的，总之今天这位训导队长表现的还算老实。 孙畅领着一猫一狗，甚至都没牵缰绳站的在队伍最前面，既骄傲又尴尬。 她身后是一排的优秀警犬，以及一群正式的训导警察。而她呢？实习期都还没走过呢，连警察身份都还不是！更加关键的警犬训导证书，也是完全没有半点影子。 但是，就因为她名义上是林戈的训导员，她就有资格站在队伍最前面。 而正牌训导员钱伟，人已经不知道溜哪个方阵去了。他表现的十分真切，万事只相信自己；别说一只猫了，哪怕是对方的警察局局长，他也完全不带怕的。 很快，庞大的警察队伍集结完成。接受完领导还有负责人的训话，再接受教导员的动员令之后，一行训导警察以及警犬，纷纷上了警车，迅速赶往那几座无人荒山。 警犬们坐的是一辆警用大巴，中间道路两边各是两排座位，警犬靠窗，警员靠边。 孙畅没有搞特殊化，她把林戈抱在怀里，让贝贝蹲坐旁边座位。 离开市区之后，道路渐渐变得颠簸。这一次几座山的位置比上一次更加偏远，道路也更加糟糕。 一路车子忐忑蹦跶过来，让孙畅稍微有些难受。但是看坐在对面的警察神情庄严，她只能暗自握着拳头忍耐。 就这么一路的，大巴车终于来到目的地，缓缓在一众警车后面停下来。 孙畅跌跌撞撞的抱着林戈冲下车，还没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看着坐对面的那个警察低着头猛冲到旁边偏僻处，弯着腰瞬间哇哇大吐。 “哇……” 那飞流直下的架势，连这人身边不忘牵着的警犬也给吓坏了，咬着绳子就要往后退。 “噗嗤！” 孙畅忍不住笑起来，心中刚刚才冒出来的挫败感瞬间不翼而飞。 林戈抬头看一眼这姑娘，一时没猜到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他很快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因为再抬头看见前面高耸又树木驳杂紧密的大山，他忽然就有一种掉头逃跑的冲动。 太离谱了！连条能走的路也没有，前面只有乱七八糟的荆棘还有半人深的茅草。这这种地方寻找一个未知的尸体，这莫不是在为难猫？ 可实际上不止林戈，其余的警犬训导员也面临到更加复杂的问题。因为这些个山林里，树木低矮刺针丛生；许多地方动物可以走，人却绝对钻不进去走！ 警犬警猫能走，警察则完全过不去。 当然也可能犯罪嫌疑人同样进不去那些个茂密林子，只是现场谁也不敢去赌。 “要让警犬们自行搜索吗？” 训导队长叹一口气，对自家小崽子哪怕再充满信心，这会儿也不禁有些担忧。 就好像大人哪怕再相信自家孩子，当孩子独立去超市的时候也会操心一样。担心他走错路，担心他买错东西，担心他遇到坏人，担心他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 训导警察面对自己的警犬，就像面对孩子一样，永远都无法彻底放心。 于是当领队干部询问能否让警犬们自由行动，凭借自身能力对这座山展开搜索的时候，训导队长犹豫了。 “做不到吗？” 领队的警察微微皱眉，他并不觉得这件事很复杂。 训导队长迟疑着点头道：“做肯定做得到，只是……我担心回馈。毕竟它们很少执行这种没有固定目标的任务，很可能会忽略掉能够察觉的信息。还有，这座山太大了！仅凭眼下这十几条狗，很难说可以密不透风的搜索完所有地方。而一旦有疏漏，搜索就是失败的，前面所有的行动就全部算是白费功夫。” 领队想一想，只能无奈点头。 确实！哪怕再聪明的狗狗，也不可能拥有地图意识。即便它们再努力再认真，来回搜索中也依然可能存在被忽略的地方，存在所有警犬都错过的目标之地。 “那怎么办？开山？不太现实啊！” 领队警察有些发愁了。 “我们可以克服困难！只是一点荆棘而已，给我一把开山刀，我哪里都能去！” 训导队长坚定行礼，坚决不允许自家警犬被人蔑视。不就是区区几座山么，大家伙辛苦一点，脑袋一低也就钻进去了。 “也只能这样了！” 领导微微颔首。 “领导！” 孙畅忽然举起手。 领队警察和训导队长一齐看过来，见孙畅指着林戈道：“我们家咪咪，通人性能听懂话，可以代替训导员们率领警犬们执行搜索任务！我能保证，绝对不出现搜索空区！” “瞎扯淡！区区一只猫而已，还真把它当超级猫了？” 训导队长不耐烦的甩手。 然而领队警察是知道孙畅身份，也是知道她身旁那只猫的丰功伟绩的。别看这猫这会儿懒洋洋的看起来不好接触，但是无论聂国强还是永市那边领导，都向他提醒过这只猫的能耐。 就算这只猫能不能完成任务是一个未知数，但至少……试试又不吃亏？警犬训导员们的开山装备还需要另行准备，那么现在让这只猫带领警犬们跑一趟，也不会多耽误时间。 于是领队警察笑呵呵来到孙畅面前，看看这姑娘左右两边一猫一狗，面带笑容道：“它叫咪咪对吧？真是好名字！我也不要你担保什么的，要不你这就命令它试试看？” “咪咪？” 孙畅看向林戈。 “咪咪个蛋呐！这破名字有什么好的，还真是好名字！” 林戈翻个白眼，慢悠悠的离开队列，再转身站到这些个猫狗的面前。 “呜……” “汪！” 当和林戈的眼神产生对视之后，十几条警犬莫名的全部兴奋起来。这些家伙一个个拼命的摇着尾巴，再回头对着自家饲养员呜嘤，恳求饲养员松开束缚。 看到这一幕，训导队长无奈了，只能对着手下摆摆手。 于是一脸不甘心的众多训导警察，只能一个个苦着脸蹲下来，将警犬们脖子上的绳扣取掉，眼睁睁看着它们撒欢一样围到林戈面前。 “卧槽，别舔！” 激动的狗狗们吓了林戈一跳，转身一巴掌拍在其中一条德牧的脸上，将这个差一点舔到他脑袋的家伙打歪过去。 “呜……” 可怜德牧呜咽一声，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委屈的坐下来，继续盯着林戈瞧。 不远处这条狗的训导员，只感觉肺都要气炸了。他都舍不得伤害自家宝子一根毛呢，居然眼睁睁看着宝子被一个混蛋猫给扇了一耳光？真是……岂有此理！ 林戈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感情脆弱的混蛋。 见狗子们乱糟糟的直往自己身边凑，林戈有些压制不住，顿时愤怒的大声咆哮起来！ “嗷呜！” 一声怪叫，让附近的警察们都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只觉得这声音怪异又刺耳，可莫名的十几条警犬却好像接收到命令一样，一个个迅速蹲坐好，乖乖的看着林戈再不胡来。 它们的表现或许没有被训导员牵着的时候那么规矩，伸着舌头喘气的样子也看起来有些不够庄重。但是莫名的这些警犬多了几分自然的感觉，少了许多刻意的被束缚感。 训导队长忽然有一种错觉，警犬们并不是接受命令才听话坐下的，也并不是长时间训练成的服从姿态。 它们是面对了应该视为首领的目标，所以才乖乖选择听命行事。 换言之，眼前的这只猫，被这些警犬认为是‘王’！ “开……开玩笑的吧？” 一众训导警察目瞪口呆，再眼睁睁看着林戈甩一下尾巴转身，慢悠悠的朝着山口的位置走过去。 在他的身后，由贝贝领头的十几条警犬排着整齐的队形，乖巧又听话的跟着这只猫往前走。走着走着，甚至它们的眼神也变得凌冽并且气势汹涌起来。 就仿佛，即将开始捕猎的狼群一样。 到达山口位置，只有两条连绵小路通往山顶，周围树林则根本没有能够下脚的位置。林戈到来之后也不选择，毫不犹豫的低头钻进左边杂草丰茂的树丛当中。 “汪！” 一众警犬迅速散开，再蜂拥跟上。 (本章完) 第189章 狼群上山 第189章 狼群上山 低矮的杂树草丛，给林戈带来了很大麻烦。 他毕竟是一只猫，短胳膊短腿的，要跨越那些半人高又到处是刺的杂草并不容易。 不过跳了两三次之后，两条聪明的警犬似乎看出老大的麻烦，竟是‘汪’一声主动跑到林戈前面，用身体撞开茅草帮林戈开辟道路。 其余的警犬也呈扇形散开，以受过训练的间隔距离向前搜索。它们对于那些低矮树丛和尖锐荆棘都不放在眼里，矮着身子艰难的匍匐两下，就从树杈之间钻了过去。 林戈对这些都看在眼里，一时除了疑惑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些警犬认同外，更多的还是一种率领小弟驰骋战场的兴奋感。 电视里的群狼战术看着简单，但唯有参与到这样激情又野性的队伍中，才能够感受到那种无可阻挡的气势、一往无前的刺激和嗜血。这时候无论什么都不可能阻止这只队伍前进的步伐，林戈甚至还有一种，哪怕碰到熊也敢杀来看看的嚣张欲望。同时警犬们的保护和听命，也让他有一种不用担心任何危险的安心感。 “嗷呜！” 他忍不住仰头大叫一声。 “汪！” “汪呜！” 警犬们也纷纷嚎叫起来。 忠心耿耿的狼群，散发出迎合着头领的强烈心意和气势，也让山下警察们的好奇心和惊叹感更甚。 “这是……兽王出世吗？” 一个年轻警察喃喃出声，是个喜欢看网络小说的。 “呵呵……如果不是知道领头的是只猫，我还以为是一只老虎呢！这叫声，也太怪异了吧？” “天生异象啊，这样的动物向来不会一般。” “嘿嘿，我株市的警犬不会都被勾搭走吧？或者把这只猫王搞回来，让咱们的警犬队伍多个领头的，实力得到增强？” “我估计有点悬。” 一众警察们窃窃私语。 唯有在那边孤零零的站着的，被自己的伙伴给抛弃的一众训导员们，个个欲哭无泪。 他们的伙伴，居然真的不要他们了。 这也……这也太心痛了吧？ 训导队长捂着心脏，和旁边一个个可怜巴巴的训导员们对视，只感觉今天这一趟就不该来。 “都傻站着干什么呢？警犬们出动了，你们就没事儿了？该做的准备做了没有，登山部队、无人机还有金属探测仪都准备好没有？警犬们搜山，你们就不干活了？” 有领导不爽的咆哮起来。 警察们低着头狼狈四散，赶紧纷纷去做自己的事。就连没了警犬的训导警察，也被毫不客气的安排上出苦力的差事。 孙畅在一旁掩着嘴偷笑。 抬起头再看山腰那边，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神采。真厉害啊！如果能带领这样的警犬警猫执行任务，前呼后拥一定非常威风吧？相比之下，自己之前的刑侦梦想也有些无趣了呢。 只可惜，自己的实习生涯还没有结束，不知道下一次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活计，碰到什么样的搭档和队友。 呜呜……有些舍不得咪咪了怎么办？ 另一边，林戈带着警犬们很快搜索完一大片区域。 这片区域是距离山路最近的，也是林戈估算中最可能被抛尸的地方。 然而很遗憾的，歹徒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谨慎。哪怕警方依照各种线索以及对犯罪分子的心理侧写，将这两座山认定为最可能藏尸的山头，却也依然没有找到收获。 这不免让林戈有些心焦。 因为这一大片区域，整整有十几座类似的大山。如果一座山一座山的搜索过去，会有多么累多么辛苦不说，只是时间就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不能尽快发现目标残尸，警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增援人手，以更多的人力更大的代价来进行这件事。到时候漫山遍野到处是人的搜寻，想找到目标肯定更加简单。 只是如此一来……耗费的资源资金海量不提，林戈的脸可就有些落不住了。 威风凛凛却没有拿到成果，那威风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想着，林戈闷头闷脑的率领一众警犬返回，短暂休息喝水吃粮接受补给，再转移向另一边没有搜索过的空白地域。 与此同时警察们也一起行动起来，艰难的钻入森林里，配合林戈和警犬部队进行更细致的搜索。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林戈已经率领警犬们跑完了第二片区域，并且在山腰挑选一块平地稍作休息。 这一次就没有必要跑回山下了，一是距离太远，二是还没到吃第二餐的时候。 而也只亏有林戈带队，否则警犬们哪里知道该怎么决定休息，怎么决定搜索方向？又哪有什么效率？ 按照老规矩，在没有训导员带队的时候，它们只会漫山遍野的到处乱跑，像瞎猫撞死耗子一样胡乱搜寻，并且累了就下山找训导员撒娇，平白的浪费了时间和体力。 它们毕竟是动物，思维方面还是比不上人的，也想不了那么多。 现在有林戈带队，这些弊端就没有了。 有头领的警犬，效率是杠杠的。 带着警犬们休息十几分钟，林戈在这些狗子们周围溜达两圈，也算是跟它们全部熟悉了。 那只被林戈扇一巴掌的德牧，莫名居然跟贝贝非常合得来。两条狗互相舔毛互相刮蹭，若非都是母狗，林戈还以为这俩货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搞出不堪入目的丑事。 其他几条警犬也各有各的伙伴，互相打闹着一个个非常开心。 它们很少有这么自由的时候，平日里执行任务或者训练都非常辛苦，偶尔难得的放松也还有一个人类凑热闹跑过来碍事碍眼儿，硬要跟它们交流感情。 而这一次，身边一两公里内，可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大家伙的野性得到释放，活力反倒更加旺盛起来。 “嗯？” 林戈忽然顿了一下，呼呼的风声吹拂过来一个陌生的气味。 贝贝的耳朵也竖了起来，两只耳朵连续不断的抖动，转头望向林戈瞧着的那个方位。 很快，越来越多的警犬恢复正经，一齐盯着同一个方向。 这一幕如果被人看到，一定会让他非常吃惊。所有警猫警犬一齐侧耳转头的样子，颇有一种狼群即将开始狩猎的紧促感。 “陌生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座山上？” 林戈眯着眼睛，一时按捺着没有冲动。他很清楚山下到底有多热闹，也很清楚警察们的事情不可能瞒过周遭的住民。那么这个时候上山，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 亦或者……是不得不来？ 从一个死树的枯叉上跳下来，林戈悄声无息缓缓朝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呜……” 警犬们也纷纷站起来，咕噜一声紧跟在林戈身后，低着头身体和尾巴笔直，一同朝着目标位置悄然靠近。 “妈的！妈的！” 一个肤色黝黑浑身包裹的紧紧的男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在树丛中艰难穿行。 这种根本不是人走的地方，想要钻进来自由穿行特别麻烦。沿途的刺树不说，就是那些半米一米高落差的斜坡，就能让人在顾忌受伤的情况下望而却步。 但即使如此，这个人还是咬着牙忍耐着，甚至回头望一眼后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 不快不行！ 没有人会怀疑国家机器的力量，只不过心存侥幸而已。以为自己做的事情不会被发现，或者警察产生懈怠，或者警察们都是傻子等等，竭尽全力的忽悠欺骗自己。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眼下最该做的事情就是赶紧隐藏痕迹！ 只要不给警察发现证据，他们对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威胁。大概…… 男人用力将一株刺藤踩在脚下，身体蜷缩着艰难的从刺树丛中钻进去。一不小心被干刺伤到耳朵，疼的直咧嘴的同时，看到近在咫尺的目的地，又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地面裂缝，是土质坍塌形成的，大约两米多深，非常狭长蔓延往左右有四五十米。 这样的土质裂缝，很容易演变成塌方或者泥石流，但也是天然的藏匿宝地。 将东西丢进裂缝中，再用周围的泥土将裂缝填埋，甚至连锹也不需要，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一件掩藏任务。之后过十天半月，被处理过的土地草木再生，谁能知道这下面藏着东西？甚至运气好来一场暴雨，土质泡软再因为裂缝空隙一溜一滑，整个藏尸处就会被彻底掩埋在深土当中，大概率永远不会被发现。 男人之前就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当在山下偷偷看到那么多的警犬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藏匿着徘徊一个多小时依旧不能放心，这才决定冒险溜出来，趁着被警察发现之前，再辛苦一次把痕迹处理的干干净净。 (本章完) 第190章 魔高一尺 第190章 魔高一尺 吴老三是一个盗墓贼。 他家世世代代都是盗墓贼。 整个南省所有的古墓，只有吴家不屑盗的，没有吴家不敢盗的。 最开始吴老三的祖爷爷，只盗王孙贵胄，又趁着战乱大发横财，手里一堆宫廷珍品，专和洋人做生意。 而后吴老三的爷爷，专找富豪古绅的祖坟，在那个国民贫穷动荡的年代里也是富得流油，金银珠宝数之不清，过着低调又奢华的生活。 之后吴老三的父亲，专挑奇墓诡穴，虽然收获较少但名声颇响，在南省也算混的风生水起。 轮到吴老三的时候，能盗的、好盗的、值得盗的墓都没了。国家也管得更严，再加上他自己不成器，于是吴家渐渐落魄。 于是为了生计，吴老三就颇有些不管不顾的迹象，但凡是墓都要偷偷下去挖两铲子，发现墓里陪葬什么的也不管值不值钱，偷偷摸摸就全给人家弄走卖钱换酒喝。 前几年吴老三老来得子，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儿子叫吴谢。 为了儿子，为了子孙未来不被诅咒的没了屁眼儿，吴老三原本是打算金盆洗手的。毕竟盗墓这行当，说出去确实不好听。 只是就在半个多月前，三个曾经和他搭档过一阵子的老朋友找上门来了。 一是避难，二也有通过他搞点钱远走高飞的意思。第三来，吴老三几年不出手自己也有些静极思动。于是就领着三人在山里转悠了两天，找了一个明代的富绅祖坟，把它给盗了。 只可惜财宝没见着，意外却出现，顿时现场气氛就变得有些糟糕。 紧接着三个老朋友之间又莫名搞起内讧，在吴老三还一头雾水的时候，忽然就这么见了血。 老朋友死的死，散的散，吴老三惴惴不安的在家里躲了几天，忽然就发现警察来了。这漫山遍野大搜查的架势唬了吴老三一跳，于是便开始担心自己藏尸的手段。 不想儿子将来有一个罪犯爹影响儿子将来，也不想去牢里吃公家饭，吴老三决定谨慎的，再把藏尸的地儿好好掩饰一遍。 他带着还不知道剩余几分的盗墓手段，小心翼翼来到藏尸的地方。在埋尸的地方做了一番伪装，感觉还不保险又发现搜山警犬还有些距离，便从口袋里掏出半瓶没用完的祖传宝药，均匀的洒在藏尸裂缝周围远处，这才松一口气。 十几分钟后，林戈领着犬群，闻着气味儿来到这条大裂缝附近。 刚打算继续往前走，他的动作忽然硬生生止住。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虽然没有嗅出什么味道，但就莫名给他一种十分危险，不能靠近的感觉。 仔细嗅一嗅，隐约能闻到一种像是猛兽尿液一类的，非常淡但是让他非常不安的气味。就仿佛是闯进了猛兽的领地一样，继续往前走随时可能遭遇生命危险。 不止林戈，身后的警犬们也都躁动不安。 猛兽的压迫力让一众警犬甚至不敢乱吠，只能咬着牙低吼，尾巴也一根根绷得紧紧的。见林戈跃跃欲试想继续前进，其中一只拉布拉多勇敢的冲过来，意图咬住林戈的尾巴把他往后拽。 这家伙倒是一个忠心又勇敢的，只不过林戈尾巴一甩就躲开了它。 “汪！” 拉布拉多焦躁的叫一声，不明白这只猫怎么就这么胆大，连不能去的位置也要闯。 “白痴，这年头哪还有什么猛兽？虽然不知道这气味是老虎的还是狮子的，但它出现在南省就已经代表了异常，很明显前面有问题好不好？” 林戈回头瞪了这些警犬一眼，很头疼它们会被这种基础的东西给骗到。 但是林戈又不得不承认，猛兽尿液这种东西它确实对动物非常有效。狗狗们又没上过学，哪里知道这年头猛兽不可能出现在城市附近？这种基础的推理能力对人类而言是常识，对于动物来说就非常难以理解了。华夏历史几千年前就有利用老虎尿液驱逐野兽的记录，到如今这一招效果依然很好。 面对这种情况，哪怕警犬退缩的时候身边有训导员，林戈估计训导员也很难得出什么有效结论。毕竟警犬不会说话，而猛兽尿液这东西，一般人谁又想得到呢？ 抬头望望前面，林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换言之就算警犬训导员因为警犬的异状对这一片地区产生怀疑，也很难精准的找到需要寻找的目标。尿液是无形无色的，他们甚至该往周围东南西北哪个方向搜索，都很难决定。 简单粗糙但是好用，这就是吴老三的祖传手段。 藏在远处树梢上的吴老三，虽然诧异警犬中居然会出现一只猫，但他还是很满意祖传宝药的效果。放下遮阳树叶，他静静的靠在树枝上闭目养神，耐心等待警犬离开。 “真是，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后面警察搞的动静那么大，再牛逼的野兽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林戈用最简单的判断无视了尿液威胁，咒骂一声大胆走进‘猛兽领地’范围内。 “汪！” 几条警犬对着林戈叫一声，见林戈依然倔强的往前走，互相对视后选择老老实实的跟上。 这就是有狼王带队的好处。 只要有领头的，其余狗子就可以努力压抑住心中对于猛兽的惧怕以及担忧，突破敌人设置的障碍。 很快，随着四条胆大的警犬跟着林戈进入尿液威胁范围后，其余警犬也终于一个个壮起胆子，低着头小心谨慎又有些害怕的，越过了吴老三布下的尿液阵。 往前走了二三十米后，尿液的味道渐渐淡了，里面也再没有猛兽气息，警犬们迅速恢复过来。 左右看看，到处嗅嗅，它们再一次闻到了陌生的气味。 只是让它们疑惑的，这股味道有些奇怪，莫名让它们有一种醉醺醺的感觉。似乎目标莫名从一个嫌疑人变成了熟悉的身份，一时间让它们放松警惕甚至变得愉悦起来。 “汪！” “呜汪！” 几条警犬开始摇尾巴，但又似乎没有目标，只是有些兴奋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要撒欢。 “狗薄荷？” 林戈也闻到了这种似乎是药草成分的味道，再看几条状态最兴奋的警犬，脑海中不由就浮现出了这样一个词语。 猫有猫薄荷，狗应该也有类似的东西吧？ 而且很显然，状态异常的警犬，是难以执行任务的。 仔细观察一下众小弟，十八条警犬中有八九条已经表现的醉醺醺的，彻底失去战斗力。其余的虽然还能勉力控制自己，但情绪也依然变得激动，和刚上山时候听话的样子截然不同。 对方针对警犬的动作以及专业性，让林戈有些出乎意料。他不免去想，如果这一次没有他的参与，这些警犬是不是就只能无可奈何的被敌人的诡计废掉能力？ 甚至哪怕训导员也不一定能搞清楚狗狗们是怎么回事，大概率只能无奈选择收队，放弃警犬强力的侦查效果。 而失去警犬后，谁又敢保证对手没有针对警察的措施呢？ 一个真正意义上对各种警方手段都有所准备的家伙，想要轻易找到并且制服他，毫无疑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国内使用热成像仪的公安局还是很少的，更不提它在室外还有诸多限制。像电影里那种光天化日大太阳底下还能远距离照出人像的，大概只能是最最‘顶尖’的军用设备。 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 然而就算吴老三准备了这么多的措施，可谁又能想到，警方队伍里会多出一只猫？ 同样的嗅觉灵敏听觉敏锐，同样是侦查的一把好手。但是偏偏，林戈的理智和脑子，却可以让他完全免疫吴老三的各种手段，并且因此轻而易举的将目标限定在这周围附近。 拒绝被敌人的手段阻止，林戈率领贝贝以及另外三条精神状态还算能战的警犬，带头继续往前搜索。 这一次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管怎么说敌人的动作越多，就说明目标的位置越近，这是毫无疑问的。 “呜……” 又有五条警犬职业精神顽强，倔强的站稳慢悠悠的跟上来。林戈回头一看，居然一半是昆明犬。 呵呵……国内自行培育驯养的警犬品种，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居然表现的比国外犬种要强许多。哪怕它们的情况同样糟糕，但只说这种倔强和勇敢，就已经值得林戈赞叹。 (本章完) 第191章 道高一丈 第191章 道高一丈 当看到眼前宽阔裂缝的时候，林戈知道自己找到目标了。 裂缝里面传来的隐隐尸臭，在猫和狗的嗅觉中，已经清晰的完全不需要怀疑。 而且抬头看去，还能在这一片荆棘包裹的杂树丛中，从这一侧清楚的看见一条羊肠小道。它是随着土质坍塌裂缝产生而出现的，也是人可以带着重物来往这边的证明。 林戈不知道这条小道的另一头通往哪里，也许出口十分隐蔽、容易被忽视。但是无论如何，这代表了一条完整的运输藏尸路线，他终于还是带着警犬部队成功来到目的地。 “呼……不容易啊！” 回头看看身后东摇西歪的十几条警犬，林戈又感慨又赞叹。 当他领着状态合格的九条警犬继续前进的时候，其余那些个萎靡的家伙们居然也没有放弃，而是用一种很坚强的毅力回忆起使命，晃悠悠一个不落的跟了上来。 多少条警犬跟随林戈出发，就有多少条警犬至今依然走在林戈身后，沿途各种困难陷阱，也没有让一只警犬掉队。 看着这些家伙，哪怕林戈也不得不佩服的赞叹一声，这些警犬是真的优秀。 当然，最牛逼的肯定还得是自己。 “不对，我干嘛要把自己跟狗比较？” 林戈猛烈的甩甩脑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思绪发飘。赶紧将责任怪罪在某个目标嫌疑人身上，林戈警惕的左右望望，决定向孙畅示警。 只是就在林戈觉得自己工作完成的时候，他的耳朵忽然颤动了一下。 猫和狗的近距离出现，吓到了某个藏匿着的家伙。他条件反射‘卧槽’了一声，这一声落在林戈耳朵里就清晰无比了，毫不犹豫做出附近藏有某人的判断。 只是让林戈意外的，唯有三条警犬和林戈同样的做出反应，其他的狗狗们因为某种影响，似乎听觉嗅觉受到了阻碍。 “希望不要是永久的，希望能治好。否则王八蛋，老子一定要让你为伤害老子小弟付出代价！” 眼睛一眯，林戈带头朝着声音出现的位置谨慎走过去。 一众警犬跟随其后，哪怕状态再差，它们也有锋利的爪子和獠牙，也能够配合着打败一切敌人。 “卧槽，为什么还能跟过来？” 吴老三大惊失色，他完全没想到今天碰到的这些警犬，和过去遇见的截然不同。 过去遇到的警犬，三招定海神针只要使用一招就可以顺利解决。而这一次呢，已经用上两件祖传法宝了，这些警犬为什么还没有倒下，还没有失去战斗力？ “被抓到就死定了，看样子非用不可了。” 吴老三脸色阴晴不定，他缓缓解开皮带，竟是从皮质夹层中取出非常薄的一小包白色粉末。 看得出来这种白色粉末十分危险，因为哪怕吴老三也不敢用手去触碰。他小心翼翼捏着包容白色粉末的塑料薄膜，将一端的开口绳子解开，调整好风位再严阵以待。 这是……一小袋子用老祖宗秘术炼出来的化学粉末，具备比白磷更危险的燃烧性和剧毒能力。 所以吴老三也只敢用隔热绝缘的厚牛皮层再包裹布袋装它，不到万不得已更是完全没打算使用。这种高纯度的化学品，是他费不菲的代价才搞到的，专门应付围攻的最后法器。 “嗅……” 林戈的脚步一顿，他莫名闻到一股极具威胁的气味。稍微有些刺鼻，像是沼气臭鸡蛋什么。而且还莫名让林戈浑身汗毛炸竖，有一种附近都已经不安全的感觉。 “呜……” 警犬们也都纷纷戒备起来，它们同样感觉到了威胁，甚至一身萎靡不振也被全部吓走。 “退！” 林戈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并且第一个以后退的姿势移动，眼睛紧紧盯着气味传来的方向。 警犬们有掉头的，有倒退的，总算是全部都很听话。 林戈松了一口气。 退出去三四十米后，化学品的味道总算淡了许多。林戈瞪大眼睛望着味道来源的方向，这一次终于能够子啊一棵很粗的树的半梢枝杈上，看见一个穿着乞丐服的家伙。 就像是各种颜色布片缝制的百衲衣，颜色有深有浅但没有显眼色，能够达到一定的伪装服作用。 这家伙的动作有些怪异，伸着一只手不知道在干什么。甚至林戈莫名能远远观察到他的情绪也有些胆战心惊，似乎那种威胁的东西对他自身也非常危险。 这么一想，林戈心里就有数了。 他现在有三个选择，首选的自然是将这家伙包围起来，耐心等待警察跟随而上，到时候这家伙自然逃不出天罗地网。 其次，不能忽视的危险，也让林戈可以选择暂时放过他。毕竟重要的藏尸地已经找到了，这家伙哪怕这次能逃走，未来的自由也毫无疑问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再次……林戈眯起眼睛。 聂国强不在，孙畅没了主心骨，在警察那边颇有些被忽视。就算有林戈大显神威统领众犬，但她一个小姑娘，被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也会很难受。 特别是当她实习生的身份暴露之后，地位瞬间变成现场最低的那一个。 再加上罗珏的问题还要抓紧时间解决，哪怕株市公安局那边已经承诺会好好照顾艾筠，其实最好的办法也是及时将她送往漳市进行全面并且系统的治疗。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没必要在这边继续浪费时间，所以就没有无需选择墨迹的战斗方式了。 甚至还有最后一点，秋高气爽林戈担心这家伙鱼死网破放火烧山。以现在这种六七级的风力水平，再加上荒郊野外，这火一旦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冷静的衡量了双方实力差距之后，林戈并不认为这家伙能够对自己造成太大威胁。他手里的东西确实厉害，但是对风向似乎有些要求。还有就是，他小瞧了猫和狗的力量。 林戈盯着贝贝，贝贝歪着头不明所以。 “蠢狗！” 林戈瞪了贝贝一眼，再看向另一边乖乖蹲坐着的一条德牧，一条昆明犬，一条罗威纳。 这三个家伙是所有警犬当中状态最好的，其中一条甚至还是那个训导队长的爱犬。毫无疑问，也是众犬中实力最强的那一条。 示意其他狗狗们原地坐好不准乱动，林戈带着这三个家伙悄悄绕路朝嫌疑人背后潜伏过去。 后知后觉的贝贝赶紧要跟上，却被林戈瞪一眼只能乖乖坐好，接受带领好其他警犬，让它们不要乱动的命令。 随即，林戈低头钻进草丛中。 “呜……” 贝贝委屈的呜咽两声，却乖乖的没有反抗林戈的命令，只老老实实蹲坐在原地，无聊的摇起尾巴。 另一边，相比所谓的百衲衣吉利服，猫狗本身的毛色，其实更具备隐匿效果。林戈带着三条警犬钻进草丛之后，吴老三立即就失去了它们的踪迹。 再加上那边警犬数量不少，吴老三又不清楚总数，因此愣是没发现狗狗少了三条。 至于那只猫？ 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另一只手上的东西又让他不敢放松警惕，吴老三想想也就把猫的事情抛去了一边。 大概……可能……只是碰巧遇到的，又喜欢跟狗玩的猫吧？ 否则难道那只猫也是警察？ 呵呵……开什么玩笑！ 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放去一边，吴老三手有些酸了，就小心翼翼的捏着塑料薄膜换了手。 说实话他确实打着放火烧山趁乱逃跑的心思，手里东西最大的效果就是比白磷更强的自燃和焚烧能力。如果警察胆敢对他动手，少不得放火和那些王八蛋同归于尽。 一个盗墓的，能有百十个警察陪葬，也挺好的。 吴老三想的兴奋了，甚至还有一种赶紧立即现在就把警察骗上山的冲动。 反正他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祖传的手艺也没干出名头。临死前能够做一件扬名世界的事情，也对得起他吴家姓氏了。 (本章完) 第192章 帝王蛇（五十万字了，求别养了！） 第192章 帝王蛇（五十万字了，求别养了！） 越是这么想，吴老三莫名其妙的就越激动。 他忽然感觉，这的确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主意。 人死如果不能扬名宇外，那么遗臭万年其实也算不错。往后人们提起吴家，不再是臭名昭著的盗墓贼，也不再是下九流的搬山高手，而永远只会记得他吴老三的名字！ 一个臭挖坟的，能有几十几百个警察陪葬…… “也算扬名立万了吧？” 吴老三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忽然猛的清醒过来毫不犹豫给自己一巴掌：“妈的，我在想什么呢？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死？就算要死，那也得是最穷途末路的时候。” 他呲着牙做出决定，只要被警察发现，立刻放火烧山。 而现在……再手搭凉棚看看那边狗群，发现它们依然乖乖的蹲坐着一动不动，吴老三就不打算浪费时间。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既然那些狗子似乎没有发现埋尸地点，那他也可以放心返回了。等绕过两个山头回了家，谁还能把事情联系到自己身上？ 如此想着，吴老三谨慎的将手中法宝重新系好。 但他留了个心眼儿，薄膜袋子只打着活结。一旦遇到万不得已，稍微用力就能把腰带解开，把里面的恶魔瞬间释放出去。 ‘哗啦啦……’ 风吹动树杈的声音吓了吴老三一跳，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异状，这才慢悠悠的从树上爬下来，再谨慎的弓着腰往林子里钻。 “差一点被你吓死了！” 林戈瞪了德牧一眼，这家伙不知道自个儿有多重吗？一脑袋把树杈都给顶的晃动起来，如果不是正巧来一阵风，对面的家伙绝对会警惕起来。 “呜……” 德牧还想狡辩，一开口却被林戈扇了嘴，将即将喊出来的叫声重新憋回去。 另外两只警犬看到这一幕，顿时寒蝉若惊，对林戈更加贴服。 见吴老三头也不回的走着，林戈便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三条警犬体型较大，于是就跪蹲着低头匍匐前行。也得亏它们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否则在这种并不平坦的山林里这么行动，对任何生物都是一件艰难的考验。 看到这一幕，林戈其实挺佩服。 要让他这么走路，而且还是这么长时间这么长的距离，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的。警犬的服从性和忍耐性，在这方面确实是比猫更加优秀的警察队友选择。 四五分钟后，吴老三七拐八弯的来到一条小道上。只见他飞快脱下外套翻面再穿，再从地上捡起一个竹篾筐，便瞬间变成一个在荒野山岭中寻找野货的老实赶山人。 筐子里还有他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些蘑菇菌子，甚至还有一条被捆住嘴的黑斑土蛇。蛇在筐子里缓缓扭动身体，看见吴老三后顿了一下，有些畏畏缩缩的盘成一团。 “嘿嘿……今儿运气不错。” 吴老三笑着用手指点一点土蛇的脑袋，完全不在意它的反抗和挣扎。哪怕明知道这蛇毒性非常可怕，甚至可以快速致人死亡，吴老三也浑然不惧。 这条蛇，是个宝贝。 因为就在上山来的路上，因为发现这条蛇的踪迹，吴老三才幸运的又发现了一个墓葬。墓葬被这条蛇当成了蛇窝，吴老三决定等外面事情平息后，再去施展搬山手段，给儿子赚个上学的钱。 “都说墓里的黑蛇能够化蛟，老祖宗遇到过，于是连皇帝的脑袋也敢踩。老头子也遇到过，从此一辈子横财不断。今天我遇到了，是不是今后也能发财？” 吴老三嘿嘿的想着，开始幻想哪天能开出一个好墓，从此锦衣玉食的生活。至于之前所说的金盆洗手，再次进行盗墓后已经彻底抛去脑后了。 “嗯，先把那生不出老二的死婆娘踹了，换一个年轻的。听说包大学生也不贵，老子我也享受享受！” 吴老三想到美事，忍不住笑起来。 听到这话，林戈在后面隐蔽的撇撇嘴。 农民幻想皇帝拿金锄头锄地，一个盗墓贼能够想象的富贵生活，也就只是包大学生这种程度。 不过这样挺好，吴老三沉迷幻想不可自拔，连林戈带着三条警犬摸近到五十米以内都没有发现。而林戈也不着急冲刺，只耐心的坠在后面，慢慢等待吴老三露出破绽。 “妈的！” 忽然揉一下裤裆，吴老三露出难受神色。却是之前钻林子时候姿势没有以前标准，以至于有松针扎进衣服里，随着两腿走动突然一下刺在要害上面。 这玩意儿要是不取出来，一路走着的酸爽感…… 吴老三没敢大意，左右看看将竹篾筐放下，再开始小心翼翼解裤腰带。这东西大意不得，否则被搞出大的却把自己弄死就搞笑了。 这时候，林戈忽然动了！ 他没允许三条警犬跟上，而是独自一猫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吴老三……身后丢着的竹篾筐。 当吴老三眯着眼睛在裤裆里摸索松针的时候，林戈的锋利指甲悄然无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黑色土蛇的嘴角划过，轻轻松松割断了束缚它的嘴的皮筋。 土蛇愣了一下，猫的身份和模样都让它畏惧，获得自由也没敢挣扎，只害怕的将头钻进蘑菇堆中。 林戈也没有停留，腿一顿闪入旁边杂草当中。 “什么声音？” 吴老三警惕的回头，左右远眺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如果他低头在脚边仔细找找，就一定能看见那尖尖的猫耳朵，还有那双充满期待和杀气的眼睛。 两者近在咫尺，但吴老三偏偏没有察觉。 谁会没事低头看自己的脚后跟呢？ 吴老三只当是风吹动的声音，取出松针后再慢悠悠把腰带系好。低头看看筐里，蛇和蘑菇都在，也就重新把它们背在背上，一掂一掂的继续往回家路上走。 林戈耐心等到吴老三走出去三四十米，这才重新露头，和三条警犬汇合。 “呜？” 三条警犬没明白林戈干啥去了，为什么贴近攻击目标却不发起攻击，为什么在他旁边蹲着一动不动？ 林戈也没打算解释。 腰带问题不被解决，林戈就不打算主动发起攻击。同归于尽从来都不是他的选择方式，他也做不到像那种忠诚警犬一样，拼死也要完成训导员不合理的命令。 但另一个方面，林戈又并不惧怕危险。 作为一只警猫，他也算多次执行危险任务，多次和危险的犯罪分子战斗过。硬要说林戈不如那些英雄警犬勇敢，也是没有道理的。 只能说，拥有个人思维的林戈，和普通警犬终究不同。 眼见吴老三走的有点远了，林戈赶紧加快速度跟上。 他已经看见那条黑斑土蛇，因为竹篾筐的颠簸，慢悠悠的沿着筐壁爬行起来，一点点的靠近吴老三的后颈。 “累死了！” 吴老三忽然抱怨一声，无法习惯真正赶山人的辛苦生活。他将背后竹篾筐掂了一下，土蛇顿时向后掉下去，重新落入蘑菇堆中。 林戈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但是让林戈没想到的，这一摔竟然激发了土蛇的凶性。 它的动作变得更快了，再一次锲而不舍的往上攀爬。哪怕吴老三随手捡一个蘑菇往后一丢砸它头上，它也依然不声不吭的蜿蜒攀附，再一次来到吴老三的肩膀上。 坚硬的蛇鳞在吴老三肩膀上摩擦，这种动静惊动了他，他用手抓一下再愕然回头。 说时迟那时快，土蛇以闪电般的速度张大舌吻朝吴老三咬过去！ 锋利蛇牙狠狠咬在吴老三的下边嘴唇上，让他仿佛嘴里长了尾巴一样多出一条黑色长舌头。吴老三痛呼一声脸色大变，一抬头就瞬间露出惊恐又疯狂的神色。 因为就在这时候，林戈已经率领三条警犬朝他冲过来。 “卧槽！” 惨叫一声，吴老三转身就跑。他一边一边用力拽动蛇身，浑然不顾嘴唇被撕扯的鲜血淋漓。 他已经没时间考虑这条蛇是怎么挣脱束缚的了，背后猛扑上来的三条恶狗现在才是最大威胁。吴老三如芒在背什么都顾不上，只想拼命躲避牢狱之灾。 而后气血上涌间，他隐约看见一道白光从侧面直扑而来。 (本章完) 第193章 古手艺的落幕（雨祢大佬累计三千点 第193章 古手艺的落幕（雨祢大佬累计三千点打赏加更） 耐心潜伏的林戈，终于等到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眼见吴老三被土蛇袭击命中，他立即抓住这个难得的空隙，默不作声朝吴老三扑上去。 谁想这家伙比想象中的顽强，也比预料中的冷静。当看到三条警犬出现的时候，他条件反射从身上抽出一柄精钢短斧，对着林戈奇袭的白影就是狠狠一记劈砍。 林戈敏捷的在半空翻身，借势在对方腰间一扣，躲过了意想不到的反击。 重新落地之后，一人一猫开始对峙。 吴老三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袭击者是一只猫。 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猫，居然不可思议的已经悄无声息的潜伏到了自己的面前。他真的连半点动静也没有察觉，还好反应及时。 如果不是他习惯性多做一层准备，如果不是当年老爷子教导严坷再加上多藏了一件底牌，说不定就刚才那一下，他就已经被猫掀翻，并且落入三条警犬的围捕当中。 当然吴老三心知，他现在面对的情况依然很糟糕。 逃跑动作被林戈阻碍之后，三条警犬已经拉近和吴老三的距离，眼见着就要将他的撤退路线全部堵死。 “妈的！妈的！” 恶狠狠盯着眼前作势欲扑的猫，吴老三脸色十分难看。 这小畜生到底从哪来的？老爷子当年也没有告诉过他，盗墓贼除了要提防官府和官府的狗之外，居然还要戒备猫这种生物啊！ “嘶……嘶……” 另一边，被吴老三狠狠甩在地上的土蛇，意外的没有逃跑，而是凶厉的盘起身体仰着头，对吴老三吐着信子。 看到蛇，吴老三只觉得嘴唇、甚至整个脸颊都疼痛不已。莫名还有一种火辣辣的甜腥味，正在口腔里疯狂传递。他心知自己肯定是中毒了，内忧外患如今竟是莫名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再跑啊！” 林戈冷静的盯着吴老三的细小动作，对于刚才一击的失败也毫不在意。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不是刺客也不是终结者。只要能够将眼前的男人拖在原地，即将到来的警察就能够把他一网成擒。再加上刚才那一击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地上那条滑落的腰带才是林戈真正的攻击目标。如今这个凶悍的盗墓贼已经彻底失去最后的底牌，他能够威胁到林戈以及警察们的武器，已经没有了。 “妈的！” 吴老三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刚才只顾着用短斧护脸，却没想到这只猫的真正目标居然是区区一条毫不起眼的腰带。也不知道这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电光石火之间就将腰带弄掉下去。 只能说，旧社会的那种绳结腰带，想要解开还是太简单了，偏偏里面还藏了东西吴老三不敢扣的太死。而假如他用的是现代这种带锁扣的，林戈反倒很难将其快速解决。 当然，锁扣腰带能否藏那种燃烧品，就是吴老三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嗷呜！” 见吴老三有矮身拾取腰带的迹象，林戈凶悍的咆哮一声作势欲扑，吓的吴老三赶紧放弃小心思专心戒备。 三条警犬也趁着这个机会将吴老三团团围住，杜绝他逃跑的可能。 “汪！” “汪汪！” 三个凶悍的家伙一齐大声咆哮着，发现猎物的示警让远处其他警犬也纷纷得到信息，一个个兴奋不已的朝这边冲过来。 十多条警犬一齐吠叫蜂拥而至，声音更是传递出老远。 远处焦急搜索的警察们听到动静，一个个愕然又不敢置信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再惊喜的朝这边大步冲过来。 这代表什么？ 代表由那只猫率领的警犬部队，已经成功发现目标或者发现线索了！ “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山下的领队负责人迅速下达命令，并且亲自带着人手朝吠叫声鼎沸的方向直扑过来。 而这时候，吴老三已经如同落网的鱼儿，正能做最后徒劳的挣扎。 他吴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宝贵手艺，已经被林戈尽数化解。 无论是藏掩的手段，还是毒药和伪装，都胜在隐蔽难防，却亏在攻击性不足。古代盗墓者本来就不是那种胆敢和官府正面作对的身份，被抓到后大多硬生生被打死，并没有反抗的资格。逃掉了赚大钱，被发现后人死鸟朝天，古代盗墓者在这方面意外看的十分通透。而通过这种传承方式进行盗墓犯罪份子的吴老三，除了一柄防身短斧，确实对目前的情况有些束手无策。他一把斧头哪里是眼前这只猫还有大量警犬的对手？恐怕拼着命也是毫无意义。 时间再过去一两分钟，汇聚过来的警犬越来越多了，吴老三额头冒出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见林戈还有三个带头的都警惕着没有发起攻击，其他警犬也都有样学样，跟在林戈身后作势欲扑，并没有擅自发起进攻。 但是毫无疑问，吴老三已经插翅难逃。 “汪！” 贝贝是最兴奋的那一个，它甚至没有受到太多药物影响，不像其中一些警犬那样萎靡不振。 它大胆的往前冲两步，却被林戈一个眼神逼退回去。 不过这一下也已经吓到吴老三，他条件反射后退两步，林戈立即找准机会扑到那腰带上，将吴老三和腰带隔绝开来。 两条警犬顺势跟上，杜绝吴老三拼命去捡腰带的可能。 这一下，吴老三顿时面若死灰。 眼下，也就手中短斧能够给他一些安全感。 他不禁开始在心中后悔，为什么过去接待同行朋友的时候，自己会对他们携带的火器不屑一顾呢？为什么会觉得盗墓盗墓，重点在一个‘盗’字上面呢？ 如果学着他们准备一些厉害的火器，是不是这会儿就有杀出一条血路的可能？ 搬山一脉，大多归宿都是死在官府手中。吴老三开始憎恨教他这一身本事的老爷子，憎恨自己不懂得活灵活用，也憎恨自己成年后为什么没有去找一个正式合法的行当…… “咪咪！”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让林戈愕然竖起耳朵。 他没想到第一个找过来的人竟然会是孙畅，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居然能跑的比所有警察都快。这边儿环境可是很糟糕的，快速在林子冒险穿梭，简直就像不在乎她白白嫩嫩的漂亮肌肤一样。 这万一被划几下，那张漂亮脸蛋可就要毁了，林戈都替孙畅感到心疼。 但即使如此，林戈还是毫不犹豫‘嗷’一声对孙畅做出回应。 很快低着头猫着腰的孙畅就出现在林戈面前，她拼命拨着树杈从一处杂草丛中钻出来，脸上脏兮兮的帽子也不翼而飞，看到一众警犬立即露出惊喜神色。 只是再看到被警犬们包围在中间的吴老三，孙畅顿时表情就变了。 她戒备着放缓动作，并且毫不犹豫打开胸前的对讲系统，迅速对山下指挥部还有周围赶来的同事们作出示警。 “逮到了一个人？” “拿着武器？” “把犯人直接抓到了吗？” “干的漂亮！” 警察们愣了一下，再又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个兴奋不已的加快脚步。 随着孙畅的加入，吴老三的逃亡可能彻底被划上句号。哪怕孙畅是个女孩子，战斗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再加上一众警猫警犬，眼睛开始发的吴老三不觉得自己能是对手。 “嘿嘿……如果不是这只猫……如果不是那条蛇……如果不是老子手艺不精……你们一百年也休想抓到老子！” 将手斧往地上一丢，吴老三的身体摇晃两下，往左边走两步，背靠住一棵树干。 见一些警犬注意力降低，转头对远远到来的警察们摇着尾巴，但偏偏那只猫还有它身后的几条狗依然全神贯注虎视眈眈，吴老三就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 这猫，太邪乎了！ 老爷子教导了自己无数的东西，却偏偏没有告诉他，世界上还有警猫这种东西，将他应对警犬的手段全部化解干净。 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这猫是怎么解开他的腰带的。 否则哪怕沦落到这个境地，能鱼死网破也好啊！ 可恶！ 该死的猫！ 吴老三将最后最后的底牌，一柄薄如蝉翼的，翘棺材用的匕首，不耐烦的丢在地上。 感谢书友雨祢的1500点打赏，累计3000点，加更一章。 (本章完) 第194章 案中案 第194章 案中案 吴老三闭上眼睛，靠着树干一屁股滑坐下来，心无旁骛竭力抵挡身体里难受的中毒反应。 他这个伸腿坐的放松姿势，无论起身还是逃跑都非常困难，属于是放弃抵抗的潜意识动作之一。 孙畅在学校里是学过这种知识，因此哪怕依旧心里紧张，却也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这时候才有空观察四周，十几条警犬围绕的情况给予了她非常充实的安全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咪咪会蹲在一条古怪腰带旁边，看到自己也不打招呼，受伤了吗？ 孙畅在凑过来的贝贝头上摸两下，用余光盯着吴老三，再好奇朝林戈走过来。 “嗷！” 林戈眼睛一瞪再咆哮一声，阻止了孙畅的靠近。 这种戒备的姿态，孙畅还是第一次在林戈身上看见。她错愕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看看林戈再看看他旁边的那玩意儿，心中立刻有了猜测。 低头对着对讲机讲两句，孙畅开始耐心的将警犬们从危险腰带旁边拽开。 说实话这事儿本该林戈来做的，但毕竟他又要盯死脚下的东西，又要防备吴老三，一时还真没有分心的空闲。 “汪！汪汪！” 一条昆明犬忽然吠叫起来，却是那条立了大功的土蛇被吴老三甩飞，好半天才晕晕乎乎爬起来。可偏偏这一动就立即被警犬发现，四条狗好奇凑过去，对着黑蛇跃跃欲试。 “嗷！” 林戈赶紧叫一声，将这四个忘恩负义的蠢货唤回来。如果不是这个宝贝土蛇，要制服吴老三还不知道得多久呢！做猫做狗，都要懂得感恩呐。 四条警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威胁生物，但林戈下了命令，它们还是乖乖退回来。 被吓的半死的土蛇立刻钻进草丛中，一阵哗哗声后终于消失不见。 “唔……” 孙畅看着土蛇离开的情形，再转头看一眼吴老三满是血的下巴脖子，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她又对着对讲机讲了两句，提醒让警务医生把血清带上来。 “在这里！” 训导队长大口喘着气，终于是找了过来。一看到自己爱犬平安无事，顿时露出庆幸又心疼的神色。 只是自家狗子对自己不理不睬，只蹲坐在那只猫身后不远处，耐心又忠诚的等待猫老大的命令。哪怕他低声叫唤，狗子也不搭理，ntr模样又让训导队长面色一垮。 再看那边靠着树干急促喘气的嫌疑人，训导队长只能叹一口气先做正事，摸出手铐小心翼翼朝吴老三走过去。 看到几步外草丛中，被孙畅和贝贝护住的精钢短斧，他露出赞许神色。 ‘咔嚓’一声，吴老三没有任何挣扎的被训导队长拷住双手。他低垂着眼眸也不抬头，只闷声闷气的道：“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盗墓的，不是杀人犯！” “呵呵！这话到了公安局再说吧。” 训导队长只当没听见的，但还是打开执法记录仪，将他控制住犯人的全过程都记录下来。 林戈在一旁抬起头，有些好奇这名犯罪嫌疑人为什么会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话。至少就林戈自己来看，从这家伙想尽方法藏匿埋尸地就能看出来，他绝对不可能无辜。 “我真没有杀人！搬山一脉虽然盗墓随心所欲，但终究不喜欢见血。我们只求财不杀人，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吴老三依旧絮絮叨叨，但看他双眼无神的样子，似乎已经陷入到某种幻觉当中。 “呵呵……鬼吹灯是吧？还搬山一脉呢，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个摸金校尉？” 训导队长也是看小说的，随口搭理两句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很快那只讨厌的猫就再一次进入他的视线，还有那条颜色材质略微奇怪的腰带，让训导队长有些好奇。 “嗷！” 见这蠢货也要凑过来，林戈毫不犹豫张嘴咆哮一声叫他滚开。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它的活性到底是什么程度。万一这要是被触碰的时候突然燃了或者炸了，手贱的傻逼们一个都别想安生。 所以除非来的是专业人士，否则林戈是绝对不会把这条腰带交出去的。 “这样啊……得！多谢！” 训导队长也干脆，大概猜到这只猫的意图后，就乖乖退后两步，听话的去干其他事情。 当更多警察过来的时候，他也会主动提醒让他们不要靠近那只猫和那条腰带。后来见吴老三被彻底看死，也就无所事事的站到林戈身后，专门负责提醒其他人。 不得不说，这家伙其实也没有第一眼看到的那样讨厌。 作为一名专业警察，除了猫狗之争，他做事的态度还是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的。 毕竟除了孙畅，他比其他警察都更早的跑过来。 “哎！你叫咪咪是吧？真厉害啊！” 无聊了，训导队长居然和一只猫聊了起来。他先是对林戈赞扬一声再竖起大拇指，然后咧嘴笑道：“想不到一只猫竟然能指挥警犬，你这家伙算让我开眼了。” 林戈眼睛一瞪，转头不理他。 “对了，要不要跟我混？” 训导队长眼珠一转，偷偷瞥孙畅一眼，低声挖墙脚道：“你看啊，我这里有这么多警犬，都能变成你的小弟对不对？虽然不知道你在漳市是什么情况，但是那边的警犬肯定没我手里这么多。嘿嘿……一呼百拥的感觉怎么样？你是个有本事的家伙，干脆留在我这里吧。我把这些狗子都给你指挥，只要你听我的话……” 好家伙，这算盘都打到眼珠子上了。 林戈虽然略微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心动，但还是尾巴一甩转身不理这货。 再说了，小弟这东西，他又不缺。且不说有贝贝能使唤，就说家里还有瘸腿和一大堆的猫咪呢。再加上小胆小和小糊涂两只猞猁，不比一些警犬热闹好玩的多？ 想到小虎斑它们，林戈忽然有些想家了。 不知不觉已经出来许多天了，也经历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仔细想一想，似乎也有些腻了。 外面再热闹，也不如家里安宁。 这些天过去，小虎斑它们长大没有？小玳瑁有没有变的更加像妈妈？雪爪虎斑是不是依然像小虎斑的跟屁虫？还有那只玳瑁猫，也不知道发情期过去了没有呢。 还有瘸腿，这个傻货不会还是每天都在院子里睡觉吧？天气越来越冷，冻死这傻缺。 还有林佳。 还有张一宁和胡苗。 那天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对两个孩子造成影响呢？别看张一宁说的不以为然，可她毕竟只是小学女生而已！嘴巴再倔强，难道心里真的一点也不害怕，没有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想着想着，林戈渐渐的走神了。 索性他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再加上训导队长帮忙，哪怕周围过来的警察越来越多，也总算没出什么糟糕的意外。 “我没有杀人！没有！” 当吴老三被警察拽着拉起来的时候，他突然惊醒，整个人奋力挣扎起来。 两个警察都按不住他一人，被吴老三一头把其中一人撞退出去。 “我只是收钱埋尸而已，人不是我杀的！搬山一脉不杀人，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我还有一身祖传手艺没有传下去，绝对不能被枪毙！” 吴老三拼命挣扎，哪怕被再来两个警察按在地上，也依然不甘心的咆哮。 他不怕死！ 毕竟老爷子和父亲都死的不明不白，他早有觉悟。但是……绝对不能替别人去死，也绝对不能把搬山一脉的手艺失传了。哪怕家里只有一个闺女，那也是传人呐！ “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干的？” 一名市局刑侦将吴老三按住，再恶狠狠的趁势道：“如果你没杀人，那为什么要帮忙埋人？如果你没杀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想死，就老实交代！” “我只是在以前挖坟的时候被他们撞见，不得不帮他们做事而已！我是被迫的，甚至没拿一分钱！” 吴老三竭力仰着头大吼道。 感谢雨祢的1500点打赏，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200点打赏，感谢书友提灯书仙的500点打赏，谢谢几位支持。 (本章完) 第195章 呼叫海底小纵队 第195章 呼叫海底小纵队 没有人在意吴老三的叫唤。 且不说他已经自行承认是盗墓贼，更不提现场发现的斧头也已经通过鲁米诺试剂检测出血液残留。只说被林戈紧紧护着的那条腰带，也已经被专业法警随后检测出易燃易爆有毒有害的甲级危险化学物品成分。 尽管年轻法警撇嘴表示这玩意儿是土法炼制的，纯度一般，属于是百年前的旧社会手段。但不管怎么说，违禁品就是违禁品，至少吴老三的犯罪事实已经确定无疑。 至于是否杀人，多余的辩解都请到公安局去说吧！ 另一边，林戈将烫手山芋交给专业警察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事儿还没完，林戈现在只想把所有工作做的漂亮一点，让株市警察挑不出半点毛病，然后再带着荣耀和奖励，光荣回家。 因此唤了孙畅还有贝贝，又在警犬群中点兵点将选了四条刚才表现最好的，林戈领着它们去向吴老三埋尸的地点。 几名警察见状，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林戈也不管他们，甚至之所以大动干戈，也正是为了让他们看见。对待这些陌生警察，他还是不太情愿表现出能跟人类进行交流的能力，反正意思到了也就够了对吧？ 一行队伍重新出发，再次低头钻进难以行人的荆棘林中。 不出所料，回到吴老三洒猛兽尿液位置的时候，五条警犬都明显的表现出不适以及惊恐情绪。 “这是怎么了？” 孙畅什么味道也没有闻出来，只看几条警犬躁动不安的样子，她有些惊慌。 但是再看林戈淡定的模样，她又莫名的安心许多。既然最聪明的这只猫没有表现出危险反应，那应该只是某种针对警犬的东西吧？ 很快，浑身狼狈的孙畅终于跟着林戈钻出一片刺球密布的杂草丛。 她嘟着嘴将满头发的刺球用力扯下来，扯的生疼痛呼出哭腔。再看林戈还有四条警犬身上也都是乱七八糟的植物种子，她便一边小心前进，一边顺手给它们把杂物摘掉。 四条警犬也是听话的，哪怕毛都被扯掉，也没有对孙畅发半点脾气。 林戈就不一样，只要孙畅的动作太用力，他就立刻回头龇牙咧嘴。看他这样子孙畅也无奈，只能将这个宠坏了的家伙抱起来，边走边给他摘，就像伺候祖宗一样。 “你是我的铲屎官吧？” 贝贝发出嫉妒的呜咽声，但是被林戈瞪一眼，立即就怂怂的低下头。 后面七八个警察扶着帽子钻出来，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都有些想笑。不过再互相看到各人身上的各种刺针刮伤，又都无奈摇头，不得不承认吴老三是个有本事的。 能在这样的林子里来去自如，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这一次如果不是咪咪和一众警犬，谁能想到尸体会藏在这种地方呢？警察也是人，搜索的时候不可能面面俱到，很多判断人无法过去的地方，大概率会因为心理常识而被忽略。 据说也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各个国家都有培养小型警用动物的想法。像老鼠、鼹鼠什么的，经过训练能够帮助警方做到很多事，对于破案侦凶非常有用。 当然，还是因为老生常谈的一些原因，这些想法依然只存在在理论上罢了。 全世界用的最多的，依然还是警犬。 “你说这警猫，是不是真的有搞头。现在的犯罪分子都聪明了，都学会针对警犬了。但是警猫……在他们的防备对象里，应该不太可能有吧？” 一名年轻警察好奇的和同伴闲聊。 “呵呵……你试试看啊！前面就有只警猫，你唤唤它，看它听不听你的话。” 同伴揶揄的在他脑后一扯，把一颗绿色儿的刺球狠狠拽下来，疼的这家伙抱着脑袋大叫一声。 “有病？” 林戈无语的盯着这些家伙，莫非是觉得犯人被抓获，所以就放松警惕了？ 至于两个混蛋的话，林戈当然听见了。 但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只普通的猫，哪里会在意这些家伙对猫的评价？ 至于别的猫能不能当警猫？林戈自己感觉有点悬。别的不说只说他认识的这些猫，就没有一只能够达到听懂人类命令的程度。或者说哪怕能够听懂，也不会那么听话。 除非说由警察进行训练，再由林戈进行带领。警猫们不需要理解警察的命令，只需要学会一些工作技能，然后听从林戈的吩咐就好。 有林戈带头，说不定这件事还有实现的可能性。 “唔……不可能的吧？我也是异想天开了，警方费这么大功夫就为给我训练小弟？他们可没那么闲。再说了，我也不能分身，训练一群猫只为一个案子，太没效率了。” 林戈摇摇头，将这个莫名冒出来的想法甩去一边。 埋尸地不算太远，毕竟吴老三并没有逃跑多久，就被林戈带着警犬们，还有那条功勋蛇，将他给制服了。 据说由于警务医生来的有些晚，吴老三的中毒表现有些严重。除了出现幻觉这种中毒症状外，他的四肢甚至偶有抽搐表现，需要到医院处理完了才能接受警方审问。 来到塌方形成的峡沟裂缝旁，林戈嗅一嗅确定位置，便蹲下来等待警察们出力。 而来到附近之后，几个警察不需要林戈提醒，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尸臭气味。气味真的很淡，估计再过最多两三天时间，哪怕警察从这边搜索过去，都无法再发现异常。 “呵呵……天然的埋尸地啊！” 一名警察往裂缝两边瞅了瞅，不由感慨吴老三确实聪明。而且现在还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这边的土质松软的有些过分，随时都有二次塌方的可能。 这种情况下一旦挖掘过程中出现差错导致坍塌，就有可能把受害人尸体掩埋进更深的地方。 当然最好的方式是使用大型机械处理这一片松软土地，可眼下的环境是深山，除非使用重载飞机运输，否则挖掘机根本不可能进得来。 “有点麻烦了啊，难道要让我们可怜巴巴的拿小铲子慢慢搞？” 年轻警察一边拍打身上的草屑，一边冥思苦想。 成熟一些的警察也发愁道：“如果能确定具体方位就好了，哪怕把范围减少到两三米，也可以大幅度减少山体滑坡可能。只是……大型扫描设备运不上来啊！” “这还需要扫描？” 林戈不屑的看了这些家伙一眼。 他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被几个警察看到，顿时有一种拉不下脸的尴尬感。 年轻那个怒视林戈，不爽的恐吓道：“看什么看傻猫，再看把你埋下去，让你钻进土里帮忙找！” “蠢货！” 林戈也不搭腔，只自顾自走到尸臭味最浓郁的地方，再挑衅的盯着这个年轻警察。 “它在鄙视我？” 年轻警察看懂了林戈的眼神，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同伴道：“这小家伙什么意思？它是在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吗？还是说在它看来，挖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呵呵……挖土简单，但是要尽可能不损伤遗体，那可不容易！这臭猫到底懂不懂啊，咱们有时候破了案子却还要被受害者家属指责抱怨，是多么糟心的事。” 年纪大点儿的警察耸耸肩膀，对小年轻还在抱怨的事情已经非常习惯了。 “呵呵……” 孙畅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起来，见几个警察看过来，她小心的指着林戈道：“咪咪的意思，是不是说受害者遗体就在它指的地方？以猫狗的嗅觉，发现遗体应该不难吧？” “……” 几名警察对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倒不是说他们犯蠢不知道猫狗的嗅觉有多厉害，而是一般人谁会往猫狗指路这方面去想？谁会想到，猫可以知道并且理解人类在发什么愁呢？ 在正常人的思维里，猫狗能够准确的指认目标范围，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们只是忽略了，林戈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本章完) 第196章 意外情况 第196章 意外情况 如果吴老三意识清醒，其实一般来讲这种事都会交由他来指认现场，并且确定埋尸地点。 但是偏偏吴老三被蛇咬了，咬的位置太靠近头部，以至于这会儿已经意识模糊，被紧急送往医院急救。 换作埋藏的是别的东西，也可以耐心等到吴老三恢复意识，再重启案件也来得及。但是偏偏……这一次土里埋的是尸体，而且已经死亡多日，距离彻底腐化已经不剩多少天的尸体。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等？ 尸体上呈现的情报和线索，特别是关于那位无头尸体的身份辨认问题，由不得警方继续懈怠。一旦尸体化作骨头，很多情报就再得不到了。 更何况，吴老三昏迷前说的话，警方没有办法忽视，无论真假都必须考虑进去。 于是尽快对裂缝展开挖掘，就是摆在警方面前的第一任务。尽管裂缝有坍塌危险，也必须想办法将这个风险给克服。 得知林戈可以精准判断尸体位置，株市公安很快做出决定，同时展开两项方案。 其一是在土层坍塌方向那边打入稳固桩，尽可能的阻止坍塌风险产生。 其二，才是由林戈指认尸体位置，再由警察进行挖掘。如果发现指认位置有误，就立即对周边方位进行大范围挖掘工作。到时候挖掘机什么的，想办法总能搞上来。 这是基于环境条件，株市警方能做的全部了。 很多电视或者小说里，警察有着各种各样的高科技，各种各样的精密设备，各式各样的专业数据分析等等…… 然而事实上，这年头警方破案，大部分还依然依靠人力体力腿力为主。耐心寻访，监控盯梢，多方多次侦查，聚众讨论，线人情报等等，这些才是公安办案的主流套路。法医、指纹、脚印、蝇卵虫尸等等，这些东西一般只在杀人案或者特大案件上才会用得到。而且出于技术水平问题，很多时候这种科学查案方式还需要求助大学或者专业机构，无法成为主流刑侦手法。 至于更加离谱的推理式破案，以国内的法律来说，它是毫无意义的。许多案子如果没有真实证据，别说法院宣判了，连检察官那关都过不去。 所以很多时候，警察都会化身挖土工，掏粪工，徒步高手，妇女之友等等，用传承千百年的老手段为受害者寻找到真相，而不是潇潇洒洒的用嘴巴进行逻辑判断就能满足。 就比如这一次，三十个警察二十把锹，三辆运土的手推翻斗车再加上一只猫三条狗和一个女娃，就是这边挖掘尸体的全部阵容了。 甚至连几百斤重的翻斗车，还是这些个警察们辛辛苦苦用肩膀扛上山的。一行人汗流浃背的扛了两个多小时，才将这又重又硬棱角分明重心不正的鬼东西，穿过杂树丛扛到目的地。 一行人气喘吁吁的瘫坐了半个多小时，就连帮忙扛工具的孙畅也是一脸辛苦模样。 唯有坐在贝贝的背上被驮着上山的林戈，依然一脸轻松表情。他还顺道把爪子手臂上的毛给舔了一遍，呸呸呸吐了贝贝一身沙土，让贝贝的表情越发苦涩无奈。 身后跟着的两条警犬对视一眼，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狗脸笑容。 不愧是拉布拉多，笑容当真又贱又坏。 回头的孙畅看到了，也是摇头失笑。 说实话贝贝才是孙畅的服务对象，林戈充其量只能算是关系比较好，比较有本事，比较让她喜欢、被拜托照顾的好宠物而已。然而眼见林戈欺负贝贝，她却根本没办法将贝贝解救出来。甚至看到这一幕，她更多的只是感觉到有趣，并没有那种替贝贝感觉不值的想法。猫狗之间的互动，怎么可能夹杂坏心眼儿呢对不对？ “干活！” 拍拍手，领头的警官将下属唤起来。 一行人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拍拍屁股排队拿了铁锹，然后看着林戈指挥贝贝左右转一下，很快选定位置，又嗷一声下达干活命令。 砍树的砍树，削尖的削尖，打桩的打桩，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很快齐心合力在山坡上下沿各设置一个二十米多宽的分段式防护桩，最大程度杜绝挖土导致山体滑坡的可能。 之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一行人一边休息，一边将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就着水壶冷吃了。再随便找地方一蹲，闭目养神为接下来的工作养精蓄锐。 林戈从头到尾不耐烦的看着这一幕，对于这些警察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非常不屑。 不过反正是为了以防万一，他也没想去说什么，只是私自离队去附近溜达了两圈，很遗憾没有再碰到那条土蛇。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警察们又开始干活了。 挖土的挖土，推车转运的积极转运，上午辛苦下午快，在林戈指点的地方，一行警察仅仅只了不到半个小时时间，就成功闻到了腐臭味。 恶心尸臭浓郁的仿佛近在咫尺，众人心中一喜再加把劲，而后年轻警察用力一挖，一锹掀将一些长长的东西掀飞起来。 仔细分辨，发现那是一截手臂，五指分明尚有筋膜连接。由于表皮已经腐烂，手臂上的腐肉和泥土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形状颜色都十分诡异，颇像中式恐怖电影里的僵尸形象。 “呕……” 年轻警察转身呕吐起来。 “滚远一点，别他么污染了现场！” 负责人愤怒的咆哮起来，再立即给山下法检警察打电话。他们会即刻在山下准备保存和转移设备，然后以最快速度运送上来。 发现手臂，其他部位也就不远了。众人抛弃铁锹，拿出小铲子开始仔细抹土。恶心粘粘的尸土让人感觉十分不适，好在大家有准备塑胶手套，很快便将尸体其余部位纷纷出土。 随着一名老警察的惊呼声，无头尸体的躯干部位被发现，然后小心翼翼从土坑里取出来。孙畅负责在旁边铺了雨布的地方记录尸体部位，很快确定除了远离在几座山之外古墓里的那个头，其余部位基本都在这边了。甚至凭借遗体上还算完整的衣服裤子，孙畅稍微辨认出尸体的性别年龄，还得出他大概是一个南方人的结论。 然而……任由警察们如何继续深挖，如何继续往周围寻找，案件最开始的那个受害者，他遗体缺少的那个最关键的头颅，却依然没有发现。 这让众人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心情也不复刚才的激动。 “怎么可能？” 林戈远远站在一边土堆上嘀咕，没想到事情还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这次警方行动的一切开始，就源自于最初的那一具无头男尸。 因为那具尸体，林戈和聂国强才得到掖县派出所邀请，专程跑来南省这边寻找尸体遗骸。再然后，才意外的被林戈发现古墓穴，进而发现古墓里的第二具尸体。 案件从一个杀人案分尸案，进化为连续杀人多次分尸的巨大恶性事件，也惊动了株市市局诸多公安，再进而引发林戈上山，率领警犬队伍将吴老三当场逮捕这件事。 但是如今，第二具尸体的全部部位都已经被发现。 可最开始那具尸体，他的头颅依然不翼而飞。 为什么会这样？ 众人谁也不知道头去哪了，更不理解为什么案件会复杂到这种程度。 孙畅眨眨眼睛，想一想偷偷掏出手机给聂国强发了个消息，再将这边的尸体图片也给发过去。 有警察看到了，却没有阻止。 因为这会儿几个干部也都在打电话，事情的发展让他们必须进行更大幅度的猜测，甚至做好案件会恶化的更加严重的准备。 “吴老三，或许真是蠢死的。” 林戈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因为从现场的情况来看，眼前这具尸体和吴老三有关，大概毫无疑问。可他是否当真参与了连续杀人分尸案，答案却也不一定，因为他没有分开埋尸的必要性。 犯人为什么要把一个头颅搞这么复杂，这个疑问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本章完) 第197章 怀疑（万字四更） 第197章 怀疑（万字四更） “有没有一种可能，最开始的尸体和这件盗墓杀人案，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聂国强在电话那头提出一个设想。 孙畅看看那头处理残尸的数十名警察队伍，提出质疑道：“但是，最开始尸体的手脚部位，是在墓穴里发现的。和它在一起的，正是第二具尸体的头颅部分。如果不是同一人所为，为什么要把残尸和别人的凶杀行为放在一起？这不是主动把案件性质扩大，主动增加警方破案强度，给自己添麻烦的自寻死路吗？” “问题就在这里。哦，等一下。这里写错了，没看到括号里还有一个负号吗？” 聂国强停顿一下，似乎在那边指导某人写作业，孙畅还听到一个傻乎乎的‘哦哦’声。 半晌聂国强才继续道：“首先需要确认一点，尸体的手脚部位，是谁带进墓穴的？是第一具尸体的凶手？否认杀人的吴老三？还是依然隐藏在暗中的第二具尸体的杀人犯？这其中吴老三嫌疑最小，因为这种行为对他来说属于多此一举，逻辑上他也没有分尸的需求和把尸体分开藏匿的意义。这个家伙很可能确实如他自己交代的，只是一个埋尸的工具人。” 顿了一下，似乎还在那头敲了敲桌子，聂国强继续道：“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吴老三是否知道尸体的另一部分被丢进墓穴这件事？不对！应该说他是否知道墓穴里除了需要他处理的受害者残尸头部外，还有属于另一个受害者的残尸？如果说他对第一具尸体的残尸并不知情，或者说当时第一具残尸并不在现场，案件反而变得清晰了。我提出一个设想，是否两起案件只是一个巧合？或者说第一具尸体的犯罪者，正是发现了吴老三的抛尸行为，才借他混淆视听？” “您是说，事情可能还有一个先后顺序？” 孙畅恍然大悟，努力理解聂国强的意思道：“假如这件连续杀人案确实是不同凶手所为，很可能第一具尸体的凶手是在目睹吴老三一伙的将尸体头颅丢进墓穴的行为后，故意对他们进行嫁祸？” “不能否定这个可能性，对吗？” 聂国强轻笑一声，咳嗽一下又道：“数学就这样了，接下来是英语。壮壮，你总这么马虎可不行啊，要不下次家长会让你妈妈参加好不好？” 孙畅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哀嚎声。 她无语的叹一口气，低声道：“所长，您在孩子面前谈论案件，甚至还是凶残的分尸杀人案，这真的好吗？” 旁边林戈也是无语的直摇头，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老爹，聂壮壮真是太倒霉了。不知道他听了这么多糟糕的内容，晚上会不会做噩梦尿裤子。 “咳！那就这样吧，孙畅你把我的想法告诉一下那边警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聂国强似乎恍然大悟，赶紧咳嗽一声结束话题。想一想他又忍不住补充道：“我的推断如果是正确的，那第一名凶手很可能是跟吴老三相熟的，或者认识的人。吴老三将尸体头部丢入墓穴的行为，毫无疑问当时一定非常戒备谨慎。凶手能够目击或者说知道他做出这件事，大概率不可能只是巧合正好撞见。” 孙畅点点头，等聂国强交代完毕之后，将他的推断告诉现场的负责人。 负责人没有倔强的抗拒别人插手，而是在很认真的听完了聂国强的案件分析后，毫不犹豫派人去往周边乡村进行走访，同时对吴老三的人际关系进行更进一步详查。 然而这些都是常日持久的工作，运气不好的时候很难得到一个有效结果。 法医那边对于两具尸体的分析，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拿出详尽结论的。轻易能得出的结论，也只属于那种锦上添的内容，对破案起到的帮助不算特别大。 办案就是这样，运气好当场结案，运气不好就拖个一年半载拖成积案。只能求老天开眼哪天碰到另外一个案子或者另外某个人，莫名其妙蹦出一个重要线索出来。 为什么警察都喜欢那种去而复返的犯罪分子呢？ 一来这种人心理素质肯定不行，疑神疑鬼也容易露出破绽。二来他们复返犯罪现场，就很容易留下更多证据，让警方抓到更多机会。 反而是那种随机杀人或者专业杀手，干完就跑的那种，才是警察最头疼的。全世界警察都很难处理这样的案情，实在是现场能够得到的线索太少了。也是现在监控系统发达了，这样的案子才好破获一些。 对尸体的挖掘和采集工作，当天晚上就结束了。 虽然得到很多有用的东西和证据，但要说破案，估计突破口依然还在吴老三身上。 此外之前的事发地，也就是墓穴那边，法医已经成功从现场遗落的泡面桶还有矿泉水瓶上面，提取到数个dna样本，也算为锁定嫌疑人提供了重要证据支持。 反倒是泡面以及矿泉水本身，并没有如电影里那样顺利寻找到对应购买点。 这种消耗量巨大的东西总归是很难有什么详细记录的，一个城市一天消耗的矿泉水不会低于六位数，再加上销售记录一般经销商也不会详细较真，指望靠它锁定嫌疑人，无疑天方夜谭。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案子形成专案之后，人力物力都非常充沛。当各个方面都行动起来之后，汇聚而来的线索只会越来越多，逮住犯罪者也是迟早的事情。 林戈帮忙找到尸体，又运气好逮住一个犯罪嫌疑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他的功劳由不得别人指摘，公安局这种单位也和其他部门不同，更看重能力和实力。林戈展露了实力，也就得到了更好的待遇，甚至在酒店里得到一个专属房间。 这份待遇是钱伟和孙畅都没有的，不过这俩家伙对于蹭林戈房间倒是一点也不避讳。 孙畅洗一个澡出来，就看见林戈正拿着她的手机跟另一头打视频呢！那边是哇呜哇呜乱叫的，看到干爹却凑进不来手机框的两只小猞猁。拿着手机的是一个年轻驯养员，表情尴尬正在强忍耐心。 “咪咪啊，你啥时候偷看到我手机的解锁密码的？” 孙畅随口抱怨一句，再擦着头发到林戈旁边坐下，凑到林戈脑袋旁边看着屏幕里的两只小家伙。俩小东西不出意外被关在了笼子里，一个个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忍耐几天！等习惯了就老实接受命运吧，反正老子也没办法把你们从笼子里救出去。” 林戈一点良心没有的安慰两只小猞猁，反正这俩傻货的命运也是它俩自找的。当时如果好好呆在窝里，哪有现在的这么多破事儿？可换句话说，野外的自由又哪里有如今食住无忧来的舒服？话说两个小家伙应该没有忘记自己老娘是怎么死的了吧？野外看着自由，可当食物匮乏的时候，啃尸体也是不得不…… 咦？ “咳！这位美女，这只猫是你养的吗？” 伺候两只小猞猁的年轻饲养员原本满脸不耐烦，但是当孙畅出来后，他顿时露出惊艳神色。清水出芙蓉，刚沐浴完小脸红扑扑的孙畅，瞬间勾引住了他。 这家伙毫不犹豫把手机拿过来对准自己，竭力展露风骚，妄图和对面的美女进行视频聊天。 “把手机放下，我要看小猞猁！” 孙畅一点不惯着这家伙，毫不客气的板起脸，没给他半点好脸色。 “好……好的。” 饲养员讪讪的把手机放回原位。 再看到两只小猞猁，孙畅这才舒服了。 和倒霉的小家伙们互动一下，孙畅回头对林戈笑道：“咪咪，过几天我们回去了，就去动物园看望它们吧？哎？你在干嘛呢？” 林戈眯着眼睛沉思的模样，让孙畅愣了一下。 (本章完) 第198章 要人 第198章 要人 林戈回忆着聂国强对这起案件的判断，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第一具受害人的残尸，真的是被人丢进墓穴的吗？ 是否从头到尾，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 例如说，尸体不是被人丢进去的，而是那只母猞猁在某个地方拾到了含回来的？那个被盗墓贼破坏的墓穴，其中一个被母猞猁当成藏身的窝，另一个因为被丢有人头便将其当成粮仓，这也有可能吧？ 亦或者把先后顺序调换一下，母猞猁和盗墓贼都看中了墓穴。母猞猁先动手，盗墓贼发现墓穴里的残尸后，便放弃盗墓想法，而是顺带动起脑子将尸体脑袋丢进去鱼目混珠？ 这种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你的意思是，盗墓贼原本目标，确实是那个古墓。这也说得通，毕竟一个上下连环墓，被吴老三一伙发现蹊跷再次动手，也是有可能的。” 聂国强沉吟一下，顺着林戈的思路道：“只是意外的，集结起来的这伙人钻进墓穴后，发现了里面的受害人残尸，被迫放弃盗墓行动。之后不知道怎么的，他们之间发生争执，将其中一人杀死……唔，不对！现场没有发现血迹和争斗迹象，墓穴附近应该不是第一凶杀现场。但是按照这个思路，凶案第一现场应该距离墓穴不远。只不过因为我们在发现墓穴和残尸后，下意识忽略了脚边，没有对周边进行进一步搜索。唔……确实是一个疏忽点，毕竟一直的判断都以为凶杀现场是在第一具尸体丢弃的位置那边。” 林戈点点头，浑然不觉项圈上的联络装置并不具备摄像功能，聂国强看不见他的动作。 至于说疏忽，林戈并不反驳。因为就连他也疏忽了，只把上次搜寻当做寻找尸体残余部位的目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附近可能会另有杀人现场的可能。 而后发现第二具尸体，也只将两件案子当成连续杀人案判断，同样的碎尸行为也在逻辑上让大家忽略了凶手说不得并非同一人的可能。 毕竟，确实太过巧合了一些。 “总而言之，发生内讧或者别的原因之后，其中一人被杀死了。杀人者顺势就想到掩人耳目的做法，将受害者头部也放进墓穴，试图起到迷惑的作用，搅乱未来被警方发现后所进行的判断和侦破。之所以不将身体部位丢进去，是因为手脚长度容易出现破绽，因此才选择另寻地方埋尸。唔……逻辑通畅，细节有些差异。但考虑对方匆匆杀人没有时间仔细思考，想法不够谨慎也能说得通。咪咪，我会让孙畅联系株市警方，朝这个方向进行调查。” “嗷！” 林戈叫一声算是回应。 “呵呵……不知不觉，有点麻烦孙畅太多了啊！” 聂国强在那边笑起来，感慨的道：“原本只当她负责照顾一下贝贝的，没想到居然莫名变成了你这家伙的保姆。甚至这会儿你发现到线索，也还要让她帮忙和株市方面交涉。” 一人一猫都没提钱伟，这家伙早已被摒弃出了铲屎官行列。之前二次搜山的时候，他就没有跟上来，而是在其他地方配合株市警方做其他的工作。 你说他懈怠，人家干活挺麻利的，株市那边对他赞不绝口。你说他认真负责？身为铲屎官却成天不在猫主子身边，这算什么保姆？ “嗯，钱伟那边也要交代一声。孙畅的身份毕竟还有些麻烦，得帮钱伟照看点别让人欺负她。” 聂国强想一想，还是决定给钱伟找点事做。 和林戈交流完毕之后，他低头看着手机笑一笑，将林戈用孙畅手机发来的短信删了去。 他不知道那边林戈结束电话再见到孙畅，孙畅那一脸见鬼模样的表情到底有多好笑。他只知道，既然咪咪选择了孙畅，那就绝对不能让这个知道秘密的姑娘离开漳河派出所。 整个漳河派出所，知道林戈秘密的，一共也就他，张勇，还有孙畅三个人，仅此而已。 孙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喂，老刘，睡了没有？” 聂国强一个电话打到刘胜友那边。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累的要死，没空跟你啰嗦。哦对了，听说你被你老婆威胁离婚了？干得好啊！弟妹就是干脆，我早说了你这货就不该有老婆，你跟案子过一辈子吧。” 说是不想聊天，但刘胜友还是忍不住趁这机会把聂国强好好揶揄一通。 “呵呵，我不是来跟你说闲话的。”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笑着道：“是这么个事儿，老刘，把孙畅让给我怎么样？反正你百庙派出所也不缺人，我倒是挺喜欢这姑娘的，把她调到我漳河派出所来吧？” “可以啊！只要她同意，我没意见。人和狗可以转给你，但你拿什么补偿我？” 刘胜友打个哈欠，意外的非常好说话。 这个喜新厌旧的王八蛋前段时间还对孙畅念念不忘，想方设法把她弄去自家地盘。没可想到几天一过，他就翻脸无情打算要抛弃人家了。 聂国强不知道的是，刘胜友这段时间确实头都要炸了。且不说谢莉莉的麻烦，只说冷静之后想一想，一个警犬两个饲养员，每年的开销都让人头大。警犬不是别的警察，它的专业性和工作限制太大了，很难像警砖一样哪里需要往哪里搬。一般派出所，除非遇到刑事案件，否则哪里有警犬出场的机会？而没有活干，那不是钱白养着么？当派出所后勤部主任将建造狗舍的支出、每年的固定工资福利支出等等，全部给刘胜友算一笔账之后，他就对自己手贱的行为万分后悔。 需要警犬，找市局借不就完了？自己养一只，一年六位数的支出对区区派出所而言是致命的。 全国上下除了那些大型派出所，重点地域、高危地域、高级政府机构所在地域派出所外，还哪有几个派出所自己养警犬的？也就是聂国强那个神经病，对动物情有独钟。 所以当聂国强提出要走孙畅和贝贝后，刘胜友就像提起裤子的嫖客，瞬间翻脸不认情，毫不犹豫把孙畅和贝贝给卖了。 “要孙畅可以，贝贝和谢莉莉一起打包带走，我就不计较我浪费钱建狗舍的破事儿了。甚至如果你不嫌弃，狗舍能够拆除的东西，你也可以全部带走。” 刘胜友大包大揽，表现的十分大气。 “没问题！” 聂国强一口答应，也不计较谢莉莉那个拖油瓶。 反正已经有一个钱伟了，再来一个谢莉莉又能怎么样？而且哪怕一坨屎，它也是有用处的。谢莉莉再废，聂国强自信也能找到安置她的地方。 “呵呵……有你后悔的时候！” 刘胜友得意一笑。 傻蛋！孙畅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迟早要调转其他地方实习，她能在你漳河派出所呆几天？ 为了一个实习生接下烫手山芋，我刘胜友已经后悔的自扇嘴巴子好几回了。现在麻烦给到你，一年十几万的支出不用再，我轻松你发愁！哈哈……聂国强，真是好人呐！ 刘胜友不给聂国强反悔的机会，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后悔？” 聂国强看着手机屏幕淡淡一笑。 只要咪咪还能够继续发挥它特殊又独一无二的作用，那无论给它添加多少个保姆，都是绝对划算的。区区十几万而已，大头还由政府支出，他有什么可后悔的？ 转头聂国强再拨打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卢，还在忙呐？” “废话！这破案子搞的，我已经从你那天来掖县开始算，直接连续加班到现在，家都没回去过一趟。” 卢征其情绪很疲惫，但面对聂国强还是强打起精神道：“老聂，这个案子你必须要好好帮我！我现在压力太大了，不能快速破案，整个掖县派出所都不好受。” 聂国强不理这家伙的潜台词，只淡然道：“呵呵……放心吧！我不是把高手留在你那边了么？怎么样，咪咪的本事不错吧？” 卢征其闷哼一声，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郁闷，咬着牙道：“呵呵……两趟出手，我没了两辆帕萨特。老聂，你要价还真是狠呐！说吧，这次打电话来又看中了我手里什么东西？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快速破案，我所里有的你都能带走！先说好啊，要钱要人肯定是不给的！别的东西，你应该也看不上什么吧？” 聂国强嘿嘿一笑，果断露出獠牙：“如果我没记错，你那边好像有一辆五成新的警务通讯车？” 卢征其顿时怒了。 “聂国强，你有点过分了！什么五成新？那是我去年才买的！新东西！新东西！怎么可能给你？你这王八蛋要价也太狠了！有本事你用新车价跟我谈呐，大不了多接我两次支援，能废你什么事儿你个王八蛋！” 卢征其的唾沫，似乎要透过手机喷到聂国强脸上来。 但聂国强依然不为所动，只耐心等卢征其喷完了，这才慢悠悠的道：“你卢征其不是要高升了么，还在乎派出所里的那点儿东西？新车落户半价，这是二手车市场铁规矩。再打个折过户给我，我尽心竭力帮你把这个案子办完，让你不带任何瑕疵的高升，这不是双赢么老卢？别犹豫了，再犹豫我就翻脸了啊？” “你倒是翻脸看啊！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属狗脸的，让你来我掖县一回，你就能把我派出所里的东西全部搬光。” 卢征其咬牙切齿的说着，却着实没有勇气拒绝聂国强的交易。 (本章完) 第199章 三搜山 第199章 三搜山 卢征其，最终还是无奈答应了聂国强的狮子大张口。 他只能反复安慰自己，如果案子不能早一点破获，那出去的钱只会更多。别的不提只说搜山一事，几百个人派上去就如同洒水一般消失不见，可一天的工资就已经至少六位数了。 持续了三五天，别说一辆警用通讯车，就是再来几辆，也比不上这打水漂的搜山钱。 所以只要聂国强能够承诺帮忙破案，说实话卢征其是不介意被他占点小便宜的。警车这东西，谁用不是用？漳市警察，株市警察，不都是为人民服务么？ 这么一想，卢征其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而且既然给了钱，那该干的事情该有的服务就不能拖沓。第二天一大早，卢征其就按照聂国强的指示，再一次申请对古墓附近，进行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三次大搜山。 和上回一样，林戈依然负责率领警犬队伍。 可怜兮兮的警犬训导员们，现在除了伺候警犬们吃喝外，竟然连带它们执行任务的资格都没有。这些家伙一个个死死的用眼睛盯着林戈，恨不得用眼光干掉他。 林戈没理这些败犬，轻车熟路的就带着十八条警犬再次来到墓穴那边。 几天不来，两只小猞猁的叫声还有样子却依然还能在眼前浮现。林戈稍微感怀了几秒钟，就放下心思开始认真干活儿。 毕竟聂国强说的很清楚，拿了人家的好处是得搞出成绩的。 古墓这边，比之前上一次来时候要热闹很多。一摞双层墓，将南省许多的考古大佬都给吸引过来。大佬们又带着学生，学生们带着专业设备，让这边变得非常喧哗。 这些人们也是够有热情的，直接在边上占据上次林戈他们留下的帐篷，一副吃喝休息都要在旁边解决的打硬仗姿态。 警方的再次到来，引起老教授们的不满。 这座隋唐时期的古墓，学术上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老教授们哪里会允许警察跑来捣乱？ 不过再听到说只搜索周边，并没打算暴力挖墓，这些老头老太们才放下手机，歇了打电话告状的想法。他们摆手示意警察们哪凉快哪去，就低头继续热情的考古生活。 警方还有林戈也没打算打扰这些大爷，而且这一次行动的方向也并非是古墓，而是母猞猁会从什么地方将尸体带到这边来。 全力搜山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林戈率领的警犬部队很快最先出发，沿着稍微能嗅到一些的猞猁味道，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直冲而去。 “如果能把这场惊动省委的大案，变成两个分别的普通杀人案，我身上的压力就要小很多了。” 卢征其静静看着这一幕，并且期待那只猫能够带来一个好的结果。 他旁边站着的市局干部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案子，无论掖县还是株市，压力都非常大。连续杀人、多次分尸、恶性盗墓、甚至还有可能是逃犯，几乎把所有debuff全部迭满。一旦出现纰漏，对所有人都是大麻烦。 只不过……都这样了你还想升官，是不是有点儿野心勃勃？ 市局干部隐晦的看了卢征其一眼。 另一边，林戈带着警犬们一路狂奔，趁着现在警犬们精力和体力都还算旺盛，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真正抛尸现场。 只是这走着走着，林戈莫名就感觉周围的环境变得熟悉起来。 仔细一想，这不是上次两只小猞猁领他去往墓穴的那条路么？林戈甚至还能在附近嗅到他自己留下的气味，还有被风吹到树底下的猫毛什么的，引得警犬们一阵疑惑。 “谁能告诉我，猫毛这东西在自然界，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分解掉？” 林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掉毛问题始终困扰着他，银渐层一年换两次毛，一次换六个月的美称，也让他在外面非常尴尬，总是一不小心就给别人家带去麻烦。 李思语在派出所做的最多的活儿，就是处理林戈随处洒落的猫毛。甚至林戈一个人的掉毛量，都已经超过母玳瑁和三个小家伙的总数，经常让李思语苦不堪言。 听说张勇还有换购新款扫地机器人的打算，就是为了应付林戈的下一次上门做客。 摇摇头将歪掉的心思抛去一边，林戈脚步放缓，开始认真分辨周围遗留气味中，和自己、两只小猞猁不同的，单独属于母猞猁的气味。 现场也只有他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对其他警犬来说，无论嗅到哪一个都是一样的，最终无功而返还是找到目标，全靠运气。 没有头领的警犬并非万能，在这一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过好在这一次有林戈带队，因此他低着头嗅了很长时间后，终于还是发现了单独属于母猞猁的气味。那家伙留下的气味要更加厚重一点，腥味也相比小猞猁更加沮一些。当然这只是相较于猫狗的嗅觉能力来说的，换作是其他的生物比如人类，应该几乎不可能分辨出两者之间那细微的差异，以及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的味道稀释问题。 也亏得这几天没有下雨，否则被雨水一涮，就算林戈也不一定能区分两者之间的差别来。 果然，就在继续往前寻了五六百米，即将到达林戈第一次遇到两只小猞猁的地方的时候，母猞猁的气味忽然一个转弯。它没有前往上次林戈观山的地方，而是钻进另一边灌木当中。 林戈赶紧低头追进去，警犬们互相低吠一下，也一个个兴奋不已的跟上来。 到这里之后，不止林戈，就连它们也能够嗅到一丝属于尸体的气味了。看样子母猞猁就是从这附近找到的残尸，并且用某种林戈还没有想到的，阻隔尸体味道的方式将它带回巢穴。 再往前走十几分钟，气味变得更加浓郁，林戈甚至还闻到了水源的清味以及更多野兽的味道。 “好像闻到了尸臭？” 跟在后面几十米外，艰难在山林里爬涉的警察们，耸耸鼻子终于发现异常。 而这时候，前方警犬们已经纷纷吼叫起来。 “这是真发现了？” 警察们大喜过望，再顾不上攀山的辛苦，急匆匆的朝前跑过去。 很快，他们看见前方有一大片高耸的白梗芋，密密麻麻的长在一处水塘边。水塘很浅面积也不大，看起来篮球场大小，其中一半的面积被生长凌乱挤挤挨挨的白梗芋以及小叶片水苔占领。 在周围一大片高耸大树的围绕下，这片水塘似乎已经沦为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周围能够看见很多动物脚印，还有粪便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众警犬和那只警猫，已经穿入芋头林进入到里面，警察们只能沿着被它们扒开或者挤断的芋头茎叶看见其中几条的身影。这些家伙一动不动的围在那边，盯着什么正在吠叫。 凑过去后，警察们也远远看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整体淹没进水塘的塑料袋，上面很多破口和抓痕。透过脏兮兮又满是蚊虫水蛭的袋子看进去，能够看见黑色的头发以及圆形轮廓，再闻到恶心的臭味。 毫无疑问，正是这一次搜山的目标之一，一颗人头！ “希望是那个受害者的脑袋，别再出现第三具被分尸的倒霉蛋了。” 一名年轻警察瘪着嘴念叨一句，引的旁边同事们怒目而视。当然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嘟囔一句就不再搭腔。 “还真是一个藏尸的好地方啊！恐怕就连本地人，也没几个知道这个水塘的吧？看咱们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以人类体型跑来这种地方，那简直就是遭罪。” 一名老警察感慨一声，看一眼蹲在岸边拒绝沾染泥巴的猫，再又指挥那名年轻警察进去捞尸。 “如果不依靠这只猫还有狗狗们，咱们得多久才能找到这地方？” 年轻警察苦笑一声，戴好手套踏入泥坑当中。 (本章完) 第200章 开会的猫 第200章 开会的猫 沉在水中的头颅，已经腐烂的非常严重了。 主要是水中微生物以及鱼虾昆虫等等原因，再加上陆地野兽的啃食等等，耳朵鼻唇眼睑表皮全部受损，整个面部已经几乎完全无法辨认。 但并不是说，这种情况下这个头颅就失去作用。 因为人体真正的宝藏是在内部，无论呼吸道还是口腔、耳蜗，亦或者颅内状况，都能够对尸体生前情况进行大量还原。甚至通过牙齿还能够判断受害者的烟龄，是否做过牙齿矫正等等。如果运气好再有过种植牙，那真的片刻就能将他治疗的医院以及他的身份全部查出来。对于女性，也还有是否整容，在哪里割过双眼皮做过眉毛接过头发，乃至银质耳环等等容易被凶手忽略的细节部位，都可以帮助警方迅速判断受害人身份，属于是最最重要的证物存在。 就如同这个已经被腐蚀非常严重的脑袋，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地中海发型，头皮上甚至还有戴过假发的痕迹。这种特征情况下找人，比漫无目标寻找要快百倍不止。 再加上现代科学3d成像技术，法医基本都能将未有过整形的对方基础面貌分析出来，明确身份轻而易举。 林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明白了孙畅的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个头颅很重要，林戈率领警犬队伍又立功了。哪怕这一次警犬们只是跟在林戈身后，似乎没有起到太大作用，但这份功劳依然是实打实的。 同时通过返程之中林戈在古墓附近一处落叶堆积丛里发现的同款印刷字样塑料袋，警方分析判定残尸手脚是由死去的母猞猁携带入古墓的，证实了聂国强的分析判断。 而这个功劳，林戈就只能让给聂国强这个混蛋了。 之后又过了两天，警方通过对头颅以及包裹头颅的塑料袋，古墓附近遗留的那个塑料袋以及残尸等等分析，判断出这名受害者应该与第二名被分尸的受害者无关。甚至这个人的身份也已经通过还原和大数据查找出来，属于是一个叫叶某的来掖县访亲的人。他在掖县的亲戚一直以为他已经回去了，根本没想到他竟然被凶手分尸。 而后这名亲属还提供另一个线索，访亲之时他‘偿还’给了被害人五万元的积年欠款。这件事在当地村子闹的有些大，但很可能就是受害人被人杀死的直接诱因。 “毫无疑问，叶某的这个亲戚有很大嫌疑！” 掖县刑侦队长做出判断，指着桌子上的资料道：“被人不远千里跑来要债，还闹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他面子哪里过得去？而且同村人想杀人，还要想办法确定受害者的行踪。但是对他而言，债务了结的亲戚之间，这种问题一个故作随意的问候就可以打探出来。再然后找个借口约到被害人，也是轻而易举吧？” 会议室里，株市一名负责人摇摇头道：“但是很遗憾，对方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虽然咱国内不兴这个，但至少从逻辑来说，他没有作案以及抛尸时间。” “什么意思？杀个人需要很久吗，就算加上抛尸，一晚上也足够了。” 刑侦队长愣了一下。 株市来的警察更加专业一些，耐心解释道：“受害人过来的理由，明面上是给这名亲戚的孩子庆祝十岁生日来的。他能够拿到五万元现金，也是因为拿到了这名亲戚给孩子做事时候，周围亲朋邻居给了礼金。说实话五万元不多，但是五万元现金，在这年头却比较罕见。也只有这种办酒席的时候，普通人才有可能拿到这么多现金吧？你认为的嫌疑人被受害者中途‘劫’走资金，导致当时他无力支付酒店款项。按照法医分析出的受害者死亡时间，以及最后见到他的人的证明，这期间这名亲戚都在为筹钱忙碌，有明确的电话记录和通讯轨迹。很明显，他不可能在山上埋尸，同时在家中打电话向人借钱。” “能确定打电话的是他本人？” 刑侦队长还想倔强一下。 株市警察摇头道：“这是杀人分尸案，性质恶劣！我不觉得多名与他通话的人会自发联合起来帮他撒谎，这几人事发当日以及事后都没有明确的互相沟通的记录。” 刑侦队长这才说不出话来。 只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难道又要广撒网？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受害人是否有将现金暴露的动作，谁也不知道究竟在什么地方恰巧碰到受害者的人会突然见钱眼开。 刑侦队长十分头疼，而事实上这种头疼才是警方破案时候的常态。那种天上掉陷阱式突然出现一个线索的破案，往往只会发生在小说中。 蹲在会议室最后面，作为聂国强代表，和孙畅一起出席会议的林戈，忍不住仰头打一个哈欠。 其实他没有必要，也没有资格出现在这种保密性较高的研讨会当中。 但是谁让提出猜想并且得到证实的人是漳市聂国强呢？ 聂国强立了功，他的代表自然要到现场与会。孙畅虽然有这个能力，但是她实习警察的身份却属实尴尬。 一个连执法权都没有的家伙，参加、分析、研判，恶性杀人案？别说与会的这些精英了，孙畅就连自己那关都过不去。 无可奈何之下，众人打算寻找另外一个具备正式编制的混蛋。但这时却得知，某人在山脚村头捞了个偷鱼贼，这会儿正在快乐审案呢！对于会议，他毫不犹豫的找借口推脱了。 看在聂国强的面子上，掖县警察没找钱伟的麻烦。于是乎最后一个编制者，一只同样立下大功的猫，就被众人忍着心痛咬着牙给作为孙畅的监督，放了进来。 即使如此，会议途中众人只要瞥到那只丝毫没有形象，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的猫，就忍不住胃疼。 普天之下第一遭了吧？ 丢人呐！ “咪咪，咪咪！” 孙畅忽然小声照顾林戈，用手捂着嘴提醒林戈抬头，别再继续玩那无聊的尾巴了。 “嗯？” 林戈抬头，发现一圈桌上的人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 “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纳闷，刚才确实分心溜号了，但这种会议，和他一个不会说话的能有什么关系？ “咪咪是吧？” 会议室最前端的，是株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派来的负责人。他也不生气林戈的态度，只笑眯眯的道：“接下来的事情，还要麻烦你和你的警犬队伍。按照刚才的决定，警方将从多个方向对受害人人际关系以及行经路线进行的全面搜索查探。而你，则负责受害人失踪在现场的现金以及行李的寻找工作。” “又要当狗？” 林戈不爽的瞪起眼睛，他已经烦透这种被人当做狗，到处闻东西的事儿了。 这些家伙，太不尊重猫了！ 见林戈就要发飙，孙畅赶紧一把按住林戈的脑袋，再代替他道：“我们知道了！等领导们下达命令之后，我会立刻带着咪咪还有警犬们出动，去寻找受害人遗失的东西！” “如果嫌疑人是村子里某个贪婪者，那事情就简单了。我相信以咪咪的实力，发现他藏匿的东西一定轻而易举。毕竟这几天，你可是在我南省彻底大显身手了啊！” 株市负责人笑眯眯的捧一句，让林戈再无法反抗。 想一想聂国强告诉他的事儿，算一算漳河派出所这一趟赚到的全部利润，林戈不觉又有些心虚。这钱好像确实太好赚了一点，所以还是耐心再干点儿活儿，才能安心回家。 见林戈不再挣扎，孙畅松了口气。 会议结束后离开会议室，一人一猫又看见了院子里牵着贝贝等在那里的罗珏。想一想似乎很久都没和这孩子好好相处了，林戈打起精神朝罗珏走过去。 “咪咪，我妈妈被聂所长派人转院去漳市了。” 罗珏一开口就是个好消息。 (本章完) 第201章 猫队长 第201章 猫队长 林戈有些惊讶，没想到聂国强做事竟然这样果断。 他还打算等这两天把掖县的事情办完，就带罗珏去看望一下艾筠来着。 可没想聂国强居然把这事给记挂在心上，才回家两三天的功夫，就把艾筠的事情给处理妥了。这下林戈也不用再专门跑一趟永市，这边事情结束就能直接回家。 想到回家二字，林戈越发的归心似箭。 他恨不得犯罪嫌疑人这会儿就从天而降落到自己面前，然后果断的将他逮捕把案件结束，就可以带着功劳轻轻松松返程。 可现实却是，带着一众警犬的林戈，还必须冒着难得好晴天的大太阳，从村外搜索到村内从街头寻找到巷尾，一点一点耐心寻找受害人可能留存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丝气息。 来到受害者最后去往的白岭村，林戈爬上村头的大樟树往周围张望一下。 他发现这个村子虽然不大，但是交通位置却很糟糕。 两条乡道公路横竖呈十字从村子正中心穿过，代表着这边四通八达的逃窜路线，以及来往陌生车辆络绎不绝的现实。这也代表着除了村里人作案外，外地人也很有可能得到消息，并且能够以极快的速度将受害人制服再予以转移。再加上村内监控竟然只有村委门口小广场上‘白岭村’艺术字像旁的唯一一个，以及少数几个在门口装摄像头对准嗮谷场的农户，仅此而已。 难怪市局负责人将希望寄托在林戈自己以及一众警犬身上，因为这边能够得到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到目前为止，警方甚至连受害人是怎么被转移到那片森林的，都还没有搞清楚。各个村子数之不尽的出入口以及小路，给警方对来往车辆的监控带来了巨大麻烦。 唯一能够判断的消息就是，受害人大概率是由四轮机动车车载入山里的，其余摩托类车辆很难携带一具尸体行走那么远，更大的车则完全进不去山…… 有了这个推断之后，林戈的工作量就小多了。 他最先要做的，就是将白岭村所有的小轿车、货车、面包车，老头乐，拖拉机、三轮摩托等等全部都排除一遍。 如果在这些上面都没有发现痕迹，再对白岭村村民住所进行检查。如果这样都还发现不了任何线索，那就只能再一次选择大海捞针，从荒野大山捞进这片农耕区域里。 “老子打死都不想再漫无目的的乱跑了！大海捞针碰运气什么的，简直就是对刑侦工作的最大亵渎！如果所谓刑侦就是瞎猫碰死耗子，那我宁可回派出所跟老大爷老大妈打交道！” 一名刚参加工作没几年，辛辛苦苦转入刑侦的年轻警察，对着队友低吼咆哮。 “你丫连狗都不如！” 中年的刑侦警察满脸不屑，抹一把脸上的口水冷笑道：“连狗都知道，屎是要自己去找才能吃到热乎的！你呢？你以为破案是什么？坐办公室里玩什么狗屁推理，再对着各个派出所警察巡逻警察指手画脚，让他们帮你跑路出苦力？别逗了傻逼！老子说你连狗都不如还是奉承你，你丫就不适合当一名警察！居然还想回派出所，我南省警察不需要逃兵！” 年轻警察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 前段时间闲的时候，他确实打着学习经验、开阔视野的想法，‘参考’了好几本小说还有‘本剧经某某事实改编’这样的电视剧。 里面的刑警多威风啊！动不动掏枪威胁，时不时潇洒推理，偶尔伪装便衣出入上流场所，有时候还敢对着领导拍桌子，下面小民警们低头哈腰的伺候…… 可为什么现在，自己堂堂刑警却被喷成一条狗？ 不对，是连狗都不如！ 林戈从树上跳下来，恰好落到这名年轻刑警面前。 看着他仿佛吃了屎一样的脸色，林戈尾巴一甩转身就走。这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白痴，电视剧里往往被作为衬托主角的反面而存在，一般情况下活不过三集。 “连一只猫都瞧不起我！” 年轻刑警眼睁睁看着林戈汇入那边警犬群中，再大展威风对着警犬们嗷嗷咒骂，不觉心情更加糟糕。 但偏偏搭档不动，他也不敢违反纪律擅自行动。见中年搭档懒洋洋的叼着烟等待那边警猫警犬的动静，他只能闷哼一声低下头，闭着眼睛默背民俗顺口溜……不生气。 “嗷！” 在柳树上已经做好总体判断后，林戈唤来孙畅，让她把由她保管的受害者衣物一部分，分别交由每一条警犬嗅过，再将它们十六只分散成四个队伍，分别对‘十’字四边进行搜查。 和上两次不一样，这一次警犬们的训导员，终于捞到了贴合各自身份的活儿，终于不再是打酱油的废物了。 于是面对一只猫的指挥，他们半点屁话也不敢有。哪怕警犬听从林戈命令分成四队而不是八队，他们也只能默不作声跟着狗狗们分散开，将自己也变成林戈手下一员。 边上站着另一个吃了屎的倒霉蛋，被林戈鸠占鹊巢的训导队长。 明明他才应该是指挥作战分配任务的那个人，偏偏林戈和孙畅已经把他的活计抢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这会儿，他手下的警察警犬全部执行任务去了，将他变成活生生的孤家寡人。 “汪？” 德牧警犬仰头对自家训导员叫一声，不明白这家伙在发什么呆。 训导队长顿时感动了，蹲下来摸着德牧的脑袋感慨道：“小小，还是你最忠心了。就你一个没有离开我了，千万不要学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白……白……” 话没说完，随着林戈一声‘嗷’叫，德牧小小甩着尾巴冲了出去。 作为上次配合林戈勇猛作战的三条警犬之一，小小对林戈是最忠心，也是最听话的。林戈只是叫一声，它就立刻瞬移过来严阵以待，尾巴甩的像风车一样。 “白眼狼……” 训导队长欲哭无泪的念出最后三个字。 “队长，你在说什么呢？” 孙畅没听到训导队长前面的话，对于他莫名其妙脱口的‘白眼狼’三个字，有些一头雾水不知所以。 “你才是队长！” 训导队长叹一口气，乖乖步行走到德牧小小身边。不再是以训导队长的身份，而是以一名普通警犬训导员，面对林戈等待任务命令。 “汪！” 德牧小小抬头对训导队长叫了一声，似乎很欢喜能够跟他一起执行任务。 “小小！” 训导队长立刻多云转晴，所有的抱怨和遗憾全部烟消云散。 “这货的情绪有些丰富啊，什么情况？指定这家伙跟我和孙畅搭档，是不是选错人了？算了！反正小小和贝贝是靠谱的，铲屎官什么的并不重要。” 甩甩尾巴，林戈率先朝着村委会的方向踱步过去。 他的步子不快，相较于人类甚至还有些偏慢。于是训导队长只能难受的放慢步伐，林戈走三步他走一步，慢悠悠的跟着林戈牵着小小，像个跟班一样走在后面。 孙畅掩嘴偷笑，却不像训导队长那样拘谨。她直接放开了贝贝的犬绳，任由贝贝撒欢一样在林戈前后蹦跳，自己则慢悠悠的走着，顺便缅怀一下这边不一样的农村风景。 很快，林戈带着一众手下来到村委会门口。 门口院子里停着四辆车，两辆小轿两辆皮卡。林戈路过的时候顺便嗅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气味。反倒是受害者那亲戚的气味有点多，似乎曾多次来到这里。 “他没钱付酒店的钱之后，曾经多次过来找村委借钱。但咱们村委会好歹也是正规机构，账目都是有数的，哪能随随便便借出去？” 村官员稍微解释一下，脸色很不好看。 他根本没想到，最近在市里传得沸洋洋的杀人案，居然会跟自己村子牵扯上来。如果杀人的再是自己村民，那…… 村官员打了个寒颤。 (本章完) 第202章 假钞 第202章 假钞 白岭村比预想中的要大很多，下属还有九个村队，以白岭村二组到白岭村十组命名，分散在十字形主干道的村中央四周。 坏消息是林戈的工作量变大了，好消息是村集体对主干道的包容距离延长，村民目击到嫌疑人的可能性增加了。 只可惜这个好消息只针对在村子里走访的警察们，对林戈并没有帮助。他还得继续率领警犬小队，继续搜寻可疑气味，直到将十个村队全部搜完为止。 这个工作量，就稍微有一点夸张了。但谁让自己是一只警猫呢？林戈面无表情的检查完村委会附近的所有机动车，又带着贝贝和小小将周边的住宅也全部溜了一圈。进入一户户居民住宅，面对一个个或不满或紧张的村民，林戈一声不吭只管执行自己的任务，对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通通选择视而不见。 只可惜即便他如此仁慈，好运也没有降临到他头上。 辛苦半天，他也没能发现受害者踪迹。甚至就连坐落在村内的受害人亲戚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线索，让他不禁有些失望。 不多时，往四周分散开的四支队伍也集合过来，只可惜同样没有取得成果。 嗯，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十个村队已经成功排除掉其中之一。 林戈甩甩尾巴苦中作乐。 看时间已经不早，不得已林戈只能再把十八条警犬再重组成九支队伍，分别对周边的村队展开一对一搜寻。而他自己，则依然停留在原地，对这个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的白岭村一组，眯着眼睛沉思。 孙畅跟着贝贝走了，林戈身边也没有了别的警察。不过这正恰是林戈所需要的，他可以不受影响的自由施展本事。 “所以……受害人真的可能，是被其他村组的村民弄死的吗？虽然说酒席时候的热闹情况，几乎整个白岭村人都亲眼目睹了。但是如果距离过远，凶手要怎么确定受害人行踪？” 林戈心里十分疑惑。 还记得在漳河派出所的时候，聂国强给下属们上课时曾经说过，一般来讲绝大多数的案件，基本都是熟人作案。 因为只有熟人，或者住的近的人，才能够较好的掌握受害人信息，才能得到最合适的作案时机以及杜绝意外情况发生。连小偷偷东西都知道事先踩点，一个陌生人要怎么准确得到受害人的行动时间，并且不发生任何意外的将他带走呢？受害人在白岭村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外人基本很难掌握他的准确动向。 “所以，和昨天会议上判断的一样，还是倾向于熟人作案吗？” 林戈有些发愁，因为他亲自掐灭了熟人作案的可能。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的受害人踪迹，这是他亲自绕白岭村一组走了两圈才得出的结论。 特别是受害人亲戚的家里，林戈几乎是翻箱倒柜的搜寻，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且不提那五万块钱可能被藏起来，只说杀人凶器以及分尸时候不可避免的血液溅射，就不应该毫无任何气味。 如果说凶手能不沾半点受害人体液的将受害人分尸，那林戈也只能自行认怂。这样的怪物，不是他一只猫能够对付的。 一边胡思乱想，林戈一边在村子里胡乱溜达。 基于他刚才带着警犬闯过所有民宅，村子里的人也都认出这只有后台的猫，没有一个有胆子上前骚扰，只在远处指指点点。 林戈就当没看见，走着走着重新回到村委会门口。 跳到写着‘白岭村’三个字的装饰物上，林戈左右环顾。 排的二层小楼，看起来十分朴素。二楼是村委办公室还有仓库什么的，一楼除了一个房间对外办公外，其他的全部租给村民开店。从左到右分别是卖种子化肥的，卖农机顺带修理农机的，还有一家很小的日货商店，以及最右边一个修理摩托车的店子。四个商店林戈都去看过，基本没发现异常，受害人的气味更是完全没有。 “啧！开眼了，第一次看见一只猫带着一群狗破案子。这种小东西，我以前在广省的时候经常吃。” 旁边传来声音，却是修理摩托车的年轻人叼着根烟正在门口休息。他旁边还有一张小桌子，原先是四个店老板在一起打牌，警察出现后就心虚的迅速散场了。 林戈抬头看了这年轻人一眼。 看起来挺普通的，黑乎乎的双手上似乎是永远洗不干净的机油油脂，夹着烟抿一口，就在嘴唇上留下浅浅两道手指印。 “这种不爱干净的货色，应该娶不到老婆吧？你特娘的，居然吃猫？诅咒你啊混蛋！” 林戈恶意腹诽。 话音刚落，一辆廉价轻型电动自行车从路上下坎行驶过来。骑车的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年轻女孩，肚子微鼓，一眼看就是怀了崽子。 女孩将车停在修车店门口，还没下去就怒视那年轻人道：“裴钱，你是不是又偷偷瞒着干什么坏事儿了？我的钱匣子里为什么会有两张假钞，你把真钱换去干什么了？” “嗯？” 林戈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这吃猫王八蛋居然也配有老婆，就先听到了一句逻辑好像有些问题的质问。刻意用假钱换真钱？这货难道有很多假钞？ “假钞？” 名叫裴钱的年轻人自己也愣住了，眨巴一下眼睛道：“哪来的假钞？你不是去镇上存钱么，怎么着咱家的进项里头居然有假钱？” “不是你塞进去的？” 裴钱的老婆也愣了一下，认真打量一下自己老公的表情，似乎没有作伪。 难道是做生意的时候，被人拿假钱给坑了？ 裴钱老婆顿时露出心疼神色，农村里修个车往往也就二三十块，这一分钱没赚不说，居然还要搭好几十块钱的找零出去？ 她气呼呼的在裴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从挎着的背包里掏出两张崭新红票子，放在小桌子上道：“你看，就是这两张假钱？你说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居然连乡里乡亲都骗？” “嗯？嗅嗅……” 裴钱还没做声，林戈倒是突然闻到什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再认真嗅一嗅，居然当真不可思议的，在这两张假钞上嗅到了血腥味，以及属于受害者的细微的味道。 换言之，这两张假钞大概率属于受害者，甚至很可能就是那五万元中的两张。就算不这么准确，也至少曾经和受害者或者杀人者接触过，才能留下如此清晰的气味。 这算什么？从天而降的线索？ 林戈的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见裴钱还在压低声音对老婆赌咒发誓已经不干欺骗乡亲的破事儿，更是好几年没再搞假钞换钱，林戈慢悠悠的挪步过去，让自己距离更近一些再嗅一遍。 “臭猫，干嘛？” 裴钱老婆不认识林戈，见一只猫居然也敢凑上来，再加上心情不好，顿时对林戈怒目而视。 “哎！老婆，老婆，不能招惹！” 裴钱赶紧制止老婆，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了一些不该说的犯法的话，立刻就脸色阴晴不定。他眯着眼睛看了林戈几眼，但好在最终还是怂了，赶紧拽着老婆交代了林戈的身份。 “警察带来的？猫？” 裴钱老婆有些不信，但终究不敢再对林戈发飙。她护着自己的肚子，稍微退后一些躲到裴钱身边。 哪怕林戈已经来到两人面前，甚至跳到小桌子上低头近距离嗅那两张假钞，这两人也一动不动不敢乱动，生怕沾染上嫌疑什么的。 见猫把假钞占为己有，裴钱老婆也只庆幸这钱是假的，自家没有损失什么的，犹犹豫豫的往边上挪开一些。 林戈在假钞上认真嗅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自己的嗅觉没有任何问题。这两张钱，的的确确曾经和受害者有过最近距离的接触，可能死的时候，都还死死抱着它们。 林戈脑子里甚至出现一个画面，受害人被施暴者痛殴甚至下毒手，也依然将怀里的钱抱的紧紧的。他并不知道这其中有假钞，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他只蜷缩着死死把钱护在怀里，任由浑身已经鲜血淋漓。鲜血流淌在赚钱的工具上，从缝隙里浸透进去，将几张或者更多的鲜红钞票，染的更红…… 许久之后，凶手跑来这家修车店修车，将两张挑选过的没有沾上血的拿来用了，却没想竟然是假钞。 也亏得是假钞！ 否则一旦钱被成功存进银行，林戈哪里还能碰到它？ “嗷！~~~~” 想到这里，林戈仰头大声咆哮起来。 感谢yuki荷的百赏。 感谢雨祢大佬的又一次1500点打赏。 感谢暗夜沉吟的500点打赏，谢谢几位老铁的支持。 另外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这两天的有点少啊 (本章完) 第203章 阴差阳错 第203章 阴差阳错 林戈与众不同的叫声，吓坏了旁边的夫妻俩。 怀着孕的女人打一个哆嗦，眼见着身体一软倒下去，被旁边裴钱赶紧扶住。 裴钱的脸色也不好看，看向这只怪异动物的眼神也充满惊恐。他忽然莫名想到自己当年在广省打工时候吃的那些猫，这会儿不觉汗毛皆竖，连裤裆都变得濡湿起来。 而林戈还在咆哮，完全不顾旁边这两人的心情。 他怪异的叫声很快将周遭忙碌的警察们惊动，甚至还有两条在数百米外辛苦干活的警犬，耳朵一竖眼睛一瞪，就立刻咆哮着朝这边猛冲过来。 而更远的地方，甚至近一公里外的另一个村组，贝贝和小小也突然产生反应。两条警犬陡然变得急躁起来，贝贝撒腿就跑，小小也挣脱训导队长的狗绳，吠叫着冲出村子。 “嗷！” 林戈又叫了两声，直到看见四五名警察快速朝这边跑过来，这才合拢嘴大喘一口气。 “咕噜！” 喉咙有些不适，他想打喷嚏又硬生生忍住。因为带头的两名警察二话不说就冲过来把裴钱给按在地上，同时虎视眈眈的盯着裴钱的老婆，一副敢动就要对女人动手的架势。 “哎哎！” 林戈赶紧护在这女人面前。 且不说她还怀着孩子，不能把好事变成坏事。只说也是多亏了这个女人，否则要抓住这唯一的线索还真不容易。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事？” “这家伙就是凶手吗？” “干得好！” 更多的警察跑过来，看到被按在地上的裴钱，顿时恍然大悟露出惊喜的呼喊声。 “我……我……饶命啊！” 裴钱早就懵住了，刚才还在想，自己过去犯法的事儿被猫听到了会不会被抓。这会儿一看警察们这架势，顿时误会了猫向警察示警的理由，赶紧什么也不顾的惨叫起来。 旁边女人更是捂着嘴脸色越来越苍白。 得！ 听到这话，哪里还能有假？警察们顿时更加兴奋了。 一名年轻刑警冲动的掏出手铐，二话不说将裴钱的双手往背后一扯，干净利落的直接拷住，姿势非常潇洒。 “呜……轻点儿……轻点儿……我就搞了点假钞……没必要搞的……搞得像杀了人……我自首……警察同志……我真……真的自……自首……” 裴钱痛不欲生，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后悔。 “假钞？” “什么假钞？” 警察们也愣住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不是杀人犯么，怎么又跟假钞搅和到一起了？ 所有人都看向小桌子上蹲着的猫，这会儿也终于看见了猫爪子下按着的那两张钞票。反应快的已经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哭笑不得只觉得今天居然还有额外之喜。 “啧！原来是玩假钞的！得，也行！同样是犯罪。” 一名面相成熟的警察摇摇头，叹一口气只觉得好歹不亏。被猫按住的，应该就是这家伙的贩卖假钞的罪证了吧？ 他伸手要去拿假钞，却被林戈忽然一爪子逼退。 还想再拿，却看见林戈缓缓张开嘴露出尖尖獠牙发出低吼声。林戈不准人碰钱，他瞪圆的眼睛，严肃的表情，还有护着假钞的动作，顿时让这名警察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五万块？” 旁边有一人也迅速反应过来。 众人陡然眼睛亮了。 “真的假的？” 有警察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么巧又运气这么好的，忽然就被这只猫给发现线索了呢？而且，不是刚才搜查几遍都没找到问题么？ “五万块？” 裴钱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整个人被按在地上，却把头抬起来道：“被杀了的那人的五万块？这个钱？杀人犯来我店里，还找我老婆买了东西？卧槽！” 可怜的家伙，甚至都被吓出了公鸭嗓音。 他这会儿是彻底的惊呆了，一想到自己还有怀孕的老婆竟然和杀人犯有过近距离接触，就后怕的几乎整个人要癫狂起来。 杀人犯呐！ 自家老婆还怀着孩子！ 万一…… “呸！” 裴钱赶紧呸呸两声，将刚才蹭到嘴里的沙土也吐出去。 “这钱，是怎么回事？” 警察们也不敢大意，更不敢随便将裴钱放开。拽着他把他按到椅子上之后，两名警察表情严肃的盯着他开始现场审问。 “这钱，是我家一个多月营业款的一部分。” 最先冷静下来的，居然是裴钱的老婆。为了孩子也好，为了老公也好，她努力压抑胸腔激动的心跳，深呼吸一口气道：“今天一大早，我就带着钱打算去县供销社存起来。然后一共是五千块钱，却有两张被识别出是假钞。然后……我就带着没存的一千块钱回来了……刚把钱拿出来这只猫就大叫起来，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 “派人去供销社，把今天的存款暂时控制住，不准有一张钞票外流。” 有负责人对旁边警察下达命令，再走上前对裴钱老婆道：“冷静一点，先不要慌。小宋你把铐子先取了，没看人家妻子怀着孩子吗，执法态度温柔一点。” 裴钱的老婆感激的点头，努力让自己加油冷静下来。 “这钱是谁给你们的，有印象吗？” 负责人指着依然被林戈按在爪下的假钞，分别看向裴钱和他的老婆。 两人一齐摇头。 负责人点点头也不见怪，毕竟钱这东西都长一个样，谁会刻意去记编号，或者记住每一张之间的新旧区别。 他继续问道：“店里有摄像头吗？” 两人还是一齐摇头。 这就有些麻烦了，负责人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如果真是假钞，那就有意思了。如果我没记错，那五万块都是赶人情的礼金吧？拿假钞当礼金，你觉得人家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有警察轻松的笑着，跟旁人窃窃闲聊。 “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如果真变成线索，那接下来的事儿就轻松许多了。” 同伴也露出惊喜笑容。 如今成功找到线索，哪怕还不能立刻锁定嫌疑人，但至少已经是重大突破。毕竟会来这种小店修车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住的太远的人吧？ 搜索范围降低，工作量也能小很多，甚至距离抓住嫌疑人，应该也不会太远。 对于警察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而且，说不定还是这两人的熟人。一般也只有熟人给钱的时候，店主才不怎么去识别真伪。换作是一个陌生人，怎么着也要用手摸一下或者检查一下吧？” 林戈在心里对警察们的议论做出补充。 “这年头，用现金的应该不多了吧？我看你们店门口也贴着付款码，难道每天还能有很多人用现金跟你们做生意？” 负责人依然还在试图得到更多情报。 “毕竟是乡下，不是每一个人都信任网络银行。像那些年纪大一点的，都不习惯把钱转进微信或者致富宝，这边用现金还是挺多的。当然假钞这东西，毕竟乡下人见识短，每年都有人拿假钞在这边骗钱。所以刚才那同志的话，您可不允许被人说我白岭村人心眼儿不好。大家乡里乡亲的，知道是假钞又怎么会拿来当礼金？” 村官员帮着解释，他是被这边的动静给吓过来的。 “这货就曾经贩卖过假钞，他自己也承认了！” 年轻警察一句话把村官员堵回去，也让这夫妻俩尴尬的低下头。 林戈没管这边的议论，他在警察到来之后，已经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两张假钞上面。 假钞……应该不可能流通太多次吧？ 且不说这两张钱看着还挺新，只说假钞随着流通次数，被发现的概率只会越来越大。发现是假钞后，有多少人会把它用出去，又有多少会直接把它销毁呢？ 或者换一种说法，短时间内持有这张假钞的，除了受害者以及前一位持有者他的亲戚，应该只剩下凶手以及给礼金的人，等等少数那么几个了。 这张假钞上异味不多，除了血腥味、嫌疑人的味道…… 居然还有一股子猪骚味？ (本章完) 第204章 都是他的小弟 第204章 都是他的小弟 “汪！” “汪汪！” 被林戈的咆哮声唤回来的警犬越来越多，旁边是一路跑的气喘吁吁的训导员们。 见这么多警察围在这边，大家顿时眼睛一亮。再听到说又是那只猫发现的线索，一个个又露出挫败甚至失落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儿了？” 孙畅和训犬队长回来的有些晚，主要是她们去的位置直线距离不远，但绕的弯儿却挺多。两人跑过来的时候，案情讨论已经接近尾声，负责人正客气的请裴钱回去市局坐坐。 “我这嘴贱呐！早知道……早知道……” 裴钱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再看林戈的眼神更是充满畏惧。他现在不禁万分后悔，当年在广省为什么要凑热闹跟风吃猫呢？现在倒好，被人家的复仇使者找上来了。 林戈看了这货一眼，很意外他反省的居然和猫有关，而不是曾经贩卖假钞的犯罪经历。 知错不改？ 这种货色，就该好好被管教几年！ 林戈又看向再一次压抑不住情绪的裴钱的老婆，对她同情的同时，又有些怒其不争。 她明显是知道自己老公曾经犯过罪的，甚至从之前的对话中也能听出来，近几年裴钱应该也没少干。 然而对于这种事，林戈不清楚这女人心里到底抱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进行阻止，甚至乐见其成。如此一来，裴钱才会因此深陷进去。 这年头，犯什么都不能犯法，这女人怎么就不懂呢？ 这两口子的结局，都是他俩自找的。 唯一可惜的，大概只有她肚子里无辜的孩子了吧？还未出生，就已经失去很多精彩未来。 把这两人的事情暂时抛去一边，林戈见小弟们基本上都回来了，也就不再管这边这些警察，而是嗷一声低头从警察们的脚边挤出去，将假钞留给他们慢慢处理。 他的动静把警察们吓了一跳，再看猫只是去往警犬队伍那边，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假钞，还有对最近曾过来修车的顾客的身份认定上来。 事情到这一步，接下来就简单很多了。 就算裴钱两口子不知道假钞属于谁，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有多少人来修车，他们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大不了到时候耐心的一个个去找，总能得到一个满意结果。 只可惜，林戈依然不打算搞这么麻烦。 而且这些家伙对他还是不够尊重，不够像漳河派出所的警察们那样信任并且任由他肆意妄为。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所有功劳全部都抢过来，让他们真正见识一下警猫的手段。 说实话，到现在这一步，林戈自己也已经轻松下来。 因为找人，他是专业的。 “嗷！” 仰头叫一声，林戈干脆利落的将全部警犬再一次召集。 旁边十几个训导员有些碍眼，但是这些家伙已经吃过林戈好几次苦头，这会儿居然变得很乖很听话了。于是林戈也就勉为其难承认他们的小弟身份，决定带上他们一起。 屠户么，周遭能有几个？ 林戈甚至刚来到白岭村，就已经闻到一股子猪骚味，已经知道不远处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就有一家不小的养猪场。 不说嫌疑人一定就在养猪场里，但是养猪场镇压了周边的农家个体养猪人，嫌疑人无论是养猪的、杀猪的还是卖肉的，都肯定会跟养猪场接触，肯定会在那边留下更多痕迹。 所以林戈也不耽搁，这一次也不进行分队了，径直就带着一群警犬冲出白岭村，朝着养猪场快步而去。 “这是去哪？” 训导队长这次没含糊，第一个就选择跟上。虽然不知道这只猫要把他们带去哪里，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自己的爱犬分开。 其余训导员们也没有落下，一个个跑步跟在猫狗队伍后面，对身后同事们的询问声听而不闻。 说实话，作为警犬训导员，这些人平时立功的机会不多。 毕竟一般案子用不上警犬，用的上警犬的也不一定能拿到什么功勋。寻常找个线索寻个物证什么的，算是做出贡献但很难成为显眼的大功劳。而那种需要警犬厮杀甚至逮捕犯人的场景，全国范围一年也碰不上几个。甚至哪怕这种事，立功的是警犬，授奖的也不是他们。因此训导员们别看警种特殊，但是在警察队伍里确实身份不高。 身份高的，也还真不至于傻傻的跟在一只猫后面，什么都不清楚的就跑出村子。 “这里是哪里？好臭！” 一名训导员捂住鼻子，甚至胸腔都在翻滚，只想作呕。 其他训导员们也都露出难受表情，警犬们更是一个个躁动又无奈，无疑出色的嗅觉给它们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就连林戈，也有忍受不住打算返回摆烂的冲动。 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没有亲历过大型养猪场环境的人，绝对无法想象这种臭味到底有多恐怖。 现实中，国内的养猪场很少有那种大型机械化科学化无污染化的养殖方式。圈养，坚持冲洗，并且将粪便集中处理，就是一般养猪场能够做到的极限。而这些集中起来的粪便，一般都是以化粪池的形式盛放，而并非电视上那种工业处理、经过无数道工序的环保模式。于是……巨型化粪池应运而生。 它天长日久的在太阳下爆嗮，将臭气和污染一点点的蔓延出去，对周遭空气和土地都造成了巨大伤害。 林戈无法想象，养猪场的工人们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工作的。 就连警察都难以忍受的臭味，让他有些怀疑猫生。 但是看看身后的这些小弟们，无论警犬还是训导员，都没有一个退缩。 哪怕林戈从头到尾没有跟他们说过自己要干什么，也没提示过要来这里做什么，他们也依然忠诚的跟在身后，逃跑者为零，甚至连一个责备嘀咕的都没有。 还有孙畅，她一个女孩子，却依然坚持跟在后面。明知道前面是屎啊尿啊什么的，也没有半句抱怨的话。 这种情况下，林戈率先退缩就有些过不去自己内心那一关。 干脆屏住呼吸，他低着头加快脚步。 一众警犬和训导员们也小跑起来。 孙畅抿着嘴唇，用手捂着鼻子，远远看到那边臭气熏天的巨大屎坑，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坚强的跑着，一步没有退缩。 很快，一众队伍从无法直视的巨大粪坑旁边跑过去，头也不敢往那边看。 再跑出去一百多米后，空气陡然变得清新一些。 毕竟刚才是迎着风吹臭气来，这会儿风就变成阻止臭味往这边蔓延的模式。 林戈松了一口气。 如果还继续这么臭，他就只能把自己给憋死了。甚至这会儿他还想到一个叫防毒面具的东西，可那玩意好像没有猫能用的，也就干脆让这些家伙跟他一起受苦好了。 毕竟，小弟么！ “什么人？哎？这是……警察同志？” 来到养猪场大门口，看门的老大爷似乎早已习惯里面的味道。他懒洋洋的靠着躺椅嗮太阳，直到被一伙猫狗还有警察惊动。 “这边，难道？” 训导员们互相对视，心中早在过来的时候就有了猜测。 于是也不含糊的，他们直接用警察身份要求老大爷开门，并且要求将养猪场老板或者负责人叫出来，最好让所有员工尽快集合。 一看这架势，老大爷就知道肯定是发生大事儿了。 他不敢犹豫，赶紧转身去岗亭打电话。 很快，一个浑身笼罩着浓浓猪臭味的中年人，急匆匆从养猪的钢构棚里跑过来。后面跟着四男三女七个人，就是这家养猪场的全部员工了。 随着他们的靠近，浓烈的臭味扑面而来。 但林戈却不为所动，他的眼睛只死死盯住其中一个穿着围裙，脚上套着胶鞋，无论衣裤还是鞋子上都沾了大量污垢的男人。 这个头发略长，面孔看起来阴郁内向的男人，有跟钞票上遗留的，非常类似的味道。 (本章完) 第205章 癫狂（万字四更求支持） 第205章 癫狂（万字四更求支持） “警察同志们，您们有什么事儿吗？” 养猪场负责人有些紧张，豆粒大的汗肉眼可见的往下流。一般人见到警察确实会紧张，但是像他这样的，还真是屈指可数。 “做一下调查，不好意思打扰了。” 训导队长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这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干部身份。 见负责人弓着腰直点头，训导队长环顾周围道：“你们厂里，就现场这几个工人吗？如果还有在忙的，麻烦都叫出来一下，有件事儿需要大家伙帮忙配合。” 负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训导队长一看这情况不对，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怎么回事？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告诉我们？” “不！不是！” 负责人赶紧摆手，慌张的道：“只是……只是……难以启齿！哎呀，小姜，去把你弟弟带出来吧！真是这事儿搞得，我做个好事怎么就好像里外不是人了呢？”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跺脚，表现的非常无辜又一副被人误解的冤枉表情。 训导队长不为所动，其他警察也都一样。他们对各种人都见识的多了，像这样还没开始就表示自己并非得以、另有隐情的，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林戈死死盯住的男人，也不说话只点点头，转身走向养猪棚子。 林戈盯着他的背影瞧一瞧，静静默不作声的展开行动。趁着厂里这几个人都没有发现，他凑到贝贝和孙畅面前碰一下对方，眼睛则紧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孙畅错愕一下很快醒悟过来，左右看看找到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训导员，两人用手势示意一下，带着贝贝和另一条警犬悄然离开队伍。 警察们都看到了这一幕，但只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聚拢过来，挡住养猪场员工们的视线。 大约五六分钟，就在训导队长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浑身脏兮兮看起来傻乎乎的肥胖男子，带着一脸傻笑和一身猪屎，从厂棚另一个出口朝这边走过来。 “这人什么情况？” 训导队长一眼看出不对劲，这就不是一个能正常接受工作的人的表现。而且一般社会要求对残障人士予以保护，并不允许让他们做一些性质或者环境恶劣的工作。 “他……他……” 养猪场负责人结巴两下，好在已经做了几分钟心理准备，低着头老实道：“他是一个流浪来的傻子！我看他快要被饿死了，就好心收留了他。平时帮厂里干点儿活什么的，吃喝穿住厂里都包了。警察同志您别看他现在身上狼狈，但咱们养猪场干活儿，不都是这样么？有时候忙起来，我自己还不是主动去铲屎铲尿？” “呵呵……好一个收留！” 训导队长冷笑一声，哪里不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一个听话的傻子，岂不是最好的苦力？ 甚至看样子他连工资也没打算给人家发，甚至厂里最脏最累的活儿肯定是被这傻子给包圆。毕竟铲猪屎什么的，既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时间限制，丢给傻子正好。 旁边其他几个工人也都低着头一声不吭，这会儿倒表现出愧疚的模样来。 也不知道平时的时候，他们都是怎么欺负这个傻子的。没人管的情况下，人类的恶意会有多么可怕，这些都是可想而知的东西。 但是，林戈一行人过来这边，并不是来看傻子的。 见傻子可怜巴巴又谦卑的凑过来，对着养猪场负责人点头哈腰，再怯懦的离其他工人远一些，林戈稍微退后一步，转头看向厂棚方向，那男人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 训导队长以及其他警察，也都发现这个问题。 这不正是心中有鬼不打自招？ 林戈二话不说‘嗷’一声，率领全部警犬转身跑出大门，绕着院墙直冲后门方向。 “别跑！” 没跑出多远，布置的后手奏效了，院墙那边传来孙畅的怒喝声。女生的嗓音就是尖亮，哪怕相隔这么远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只是让孙畅措不及防的，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厚的男人运动能力竟然这么强。两米多高的院墙，他脚一蹬徒手就能直接翻过去，让孙畅在这边只能仰头干跳脚。 “孙畅！” 一同赶过来的警犬训导员毫不犹豫扎起马步低下头，双手稳稳撑在墙上。 不等孙畅先动，贝贝和另一条昆明犬就率先反应过来。两条狗经过短暂助跑，飞速冲上训导员的背脊，稍微借力就从围墙轻松跨越过去。 “汪！” 两条狗落地后撒腿就跑，凶猛的展开攻击。 “谢谢，辛苦了！” 孙畅呐喊一声，抓紧时间踩上同伴的肩膀，再被他猛然站起来身体往上一送，便单手撑墙翻了过去。 落地的时候稍微崴了一下，毕竟对面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硬泥地，并不像训练时候那样平坦，那么容易稳住身形。 但仅是如此，孙畅还是迅速回正身体平衡，双手也不嫌弃的在满是猪屎的地上一撑，迅速爬起来便朝着不远处的男人猛冲过去，还发出雌虎一样的叫声。 “警察！不准跑！” “……” 男人低着头奔跑着，他对这附近的道路十分熟悉，每一次都能通过田埂转弯，精准躲过贝贝和昆明犬的扑击。 但是不等他找到机会脱身，前面忽然又出现一大群警犬。 由林戈率领的警犬队伍，终于算是及时赶到了。或者说从男人翻墙出来开始，他就根本没有任何逃跑的可能。再或者说从林戈来到养猪场开始，他就已经是瓮中之鳖。 男人也不吭声，只停住脚步环顾四周，再掀开后腰衣服，从腰带里面抽出一把短柄厚背斩骨刀。 这玩意儿一般都是用来剁猪骨头的，但是毫无疑问剁人的骨头、猫狗的骨头也没有任何问题。斩骨刀上浓厚的血腥味让警犬们迅速警惕起来，低吼着摆出攻击姿态。 但是到这一步，男人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略小的单眼皮眼睛盯着一众对手，眼神渐渐变得凶厉。让林戈惊讶的，哪怕到这个地步，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惧怕或者后悔的神色，只是一副拼命挣扎的倔强。 “困兽犹斗！” 林戈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词。 “呜……” “汪！” 警犬们各自性格不同，面对敌人时候的举动也不一样。有的警犬大声狂吠，有的咬着牙齿沉声低吼。有的则已经半倾身体，摆出一副攻击姿态。 而男人则俨然不惧。 当按捺不住的警犬小小，率先咆哮一声朝他扑上去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手起刀落就是一记重劈。 小小半途稳住身形，男人则顺势转身将斩骨刀划过一条大弧线，将身后趁机扑上来的两条警犬也给同时逼退回去。 明明已经被十多条恐怖的警犬包围，但这人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他的反击动作看不出专业训练的痕迹，但仅仅只凭冷静和胆大，就让他一时将狗子们全部阻拦下来。 林戈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男人将那名受害者分尸的时候，是否也同样是如此的冷静加上面无表情呢？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趁着警犬们游弋着在男人周围寻找破绽，孙畅和另一个警察也追赶上来的时机，林戈悄然无息的动起来。 “汪！” 贝贝弓着腰低吼着，正面和男人对峙。 男人缓缓蹲下来，空着的左手插入脚边田埂当中。已经被粪水泡烂的田埂里满是白色东西，被男人抓一把在手心里，再猛然一个转身洒向身侧的孙畅那边。 “该死！” 孙畅条件反射的挡住脸，只觉得无数乱糟糟的东西将身上砸的到处都是。而就在这一瞬间，男人竟然没有选择趁机逃跑，而是毫不留情的高举斩骨刀对她当头砍下。 “嗷！” 林戈几乎同时爆发出手，以更快的速度朝男人一头撞过去。 (本章完) 第206章 厮杀 第206章 厮杀 林戈的速度很快。 但是比林戈速度更快的，却是一名冲锋过来的警察。 正是之前和孙畅合作的那一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翻过围墙的。就在这危险关头，他像一头魁梧野猪一样狠狠撞进男人怀里，两个人一齐栽进臭烘烘的田埂当中。 措不及防的孙畅，隐约看到有血液溅射出来，但是混合在烂泥中后终究隐匿不见。两个人发疯一样在臭泥地里凶狠厮打，警察死死拽住男人持刀的手，再毫不犹豫一个头槌砸在他脸上。 然而这男人力气大的出奇，单手箍住这名警察的脖子再用力一掀，就把这名警察整个人甩开出去。 警察的姿势十分狼狈，但右手依然拽死男人手持的斩骨刀。看警察不松手，男人又果断抬腿踢一脚，被这名警察用另一只胳膊挡住，再低头抱住他的腰把他再次掀翻。 “可恶！陈松！” 孙畅竭力参与进来，跳进田塘大胆的去抓那柄斩骨刀。 可没想这男人是个狠角色，抬头看着孙畅露出阴狠眼神，再毫不犹豫一脚踹向孙畅腹部。 孙畅也不躲避疼的一个闷哼，只顺势抱住男人的腿，同时向后一倒将这条腿绷直。顿时男人的一手一脚全部被紧紧钳制，再无法像刚才那样肆意发起凶狠反击。 与此同时，游弋在周围的警犬们，也纷纷加入战斗行列。 受到过训练的它们比不上那些凶悍野狗，也不会刻意朝对方要害进行攻击。但是面对手臂、大腿、臀部这样的位置，几条警犬丝毫不嫌弃上面沾的猪屎，恶狠狠直接下嘴。 它们咬一口就迅速后撤，看到另一个好地方就忍不住再搭一爪子，很快让男人腹背受敌，身体四处受伤。 慢一步的林戈，只能发愁的看着这一幕。 说实话对手只有一个，但是发起攻击的同伴却有点太多了。哪怕林戈很想施展决定胜负的最后一击什么的，却在男人的翻滚挣扎中始终找不到动手空档。 不过，场面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 孙畅拽住男人的腿后，他别说挣脱逃跑了，甚至连站起来都完全不可能。见势不妙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凶性，低头张口狠狠咬住身上警察的右手，一咬一扯竟是撕下一块血肉。 陈松忍不住惨呼一声，手一抖，握着斩骨刀的手指不免微松。 男人一脑袋将陈松撞开，重新得到斩骨刀的控制权后，看也不看就朝着孙畅挥刀砍下。 三个人原本就纠缠在一起，这一刀无论砍中哪里都是重伤。但孙畅依然不肯放开双手，只尽力的扭动身体，希望能稍微躲开一下。 ‘噗！’ 一声略显怪异的闷响，却是一个小小的身形忽然出现在孙畅和凶手中间，精准一个后蹬踹在男人持刀的手腕上，不可思议的将斩骨刀踹的脱手飞出去。 男人愕然看着这一幕，孙畅也瞪大眼睛看着斩骨刀从她面前擦过去，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谁也没有想到，一只猫竟然能够这么精准的抓住最关键时机。攻击最强势的时候，也是防守最微弱的时候，男人全力的手起刀落，哪想过考虑刀被夺走的问题？ 但是偏偏，林戈就做到了。 不仅因为时间的巧妙，也因为他所拥有的远超普通猫的不可思议力气。换作别的猫，来一万次也别想晃动一个壮汉的手腕分毫。 “干得好！” 陈松兴奋的大叫一声，再咬着牙猛一个翻身，死死将男人按在地上。 逃脱危险的孙畅更是迅速抓住男人的另一条腿，用两只纤细的手臂将两条腿箍紧，任由男人猛踹挣扎也绝不松手。 男人仰面躺在泥地中拼命挣扎，唯一能动的右手已经空无一物。他只能愤怒的狠狠锤打陈松的身体，再试图抬头下口，却被陈松死死按住他的脖子不放。 现场局面终于好转起来。 十几二十秒之后，更多的警察也纷纷赶到。众人先是纷纷跳下田塘将男人的四肢死死按住，再乱哄哄的掏出手铐给他拷上，终于算是将这家伙彻底制服。 从头到尾，这人竟是一言不发，连叫喊都没有一声。即便被警察完全控制住了，他也依然在拼命挣扎，竭力要去抓那把掉在地上的斩骨刀。 “找死！” 训导队长怒喝一声，大手一伸将男人的头按进泥地里，让他彻底动弹不得。 众人谁也没有放松力气，对待这种凶徒也不可能说换人换手什么的。在男人彻底停止挣扎之前，大伙也都跟他耗着，绝对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唯有陈松和孙畅，因为实在力竭再加上受伤，被另两名警察替换下来。 八个警察单膝跪地，死死按住男人的四肢和身体。如果这样还能让他逃走，说实话林戈觉得只可能是电影里的桥段。 “没事儿吧？” 林戈看向孙畅，小姑娘浑身肮脏连脸上都是粪土，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孙畅狼狈成这个样子。 “嘿嘿……” 孙畅捂着肚子咧开嘴，再用脏兮兮的手捋一下从耳边掉下去的发髻，对林戈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看这副傻样子，应该没什么大危险。 林戈松一口气，再看向那个叫陈松的训导警察。这家伙的情形就很糟糕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凶手砍了一刀，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肋骨那边血淋淋的。其余浑身青紫狼狈自然不提，甚至他的手腕也在止不住的流血。男人的那一口太狠，连皮带肉咬掉不少，林戈估计陈松这辈子都要跟这条狰狞伤疤作伴。 而眼下，其实还有一个更危险的东西。 “来不及打120了，小钟你开车带陈松和孙畅去医院！鬼特么知道这种粪坑里到底有多少细菌，万一感染了可是天塌的大事！” 训导队长冷静的下达命令，再皱眉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凶手。 这家伙简直像个怪物，在这么多警察的控制中依然还在挣扎。哪怕短暂力竭稍微老实一点，但是不等警察放松大意就又咆哮着用力扭身踢腿。 这是一个真正的凶人！ 哪怕不考虑他杀死最初那名受害者的原因，只看他对待警察也毫不犹豫下狠手的架势，就知道绝对不能给这家伙任何机会。 叹一口气，训导队长皱眉道：“算了，120也打一下！跟医生说明清楚，告诉他犯人的性质还有受伤情况。不管怎么说，案子破掉之前这家伙可不能随便就死了！” “是！” 空着手的几名训导警察领命行事。 忽然就瞬间没了力气的陈松，被一名同伴搀扶着还有说有笑，他身后跟着小心翼翼提醒他走田埂的孙畅。完成任务的他们，必须赶紧处理伤口，细菌感染从来不是开玩笑的。 林戈倒是没有跟上去，毕竟孙畅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他专门照顾。 在所有警察都忙碌不停的时候，林戈接下了管束众警犬的任务。 对于那几个战斗力强悍，刚才表现也十分优秀的，林戈毫不吝啬夸奖，嗷嗷叫两声就让对方尾巴疯狂甩动起来。 而对于还来不及出手，或者性格比较谨慎的警犬，林戈也没有批评什么。他只是将警犬们领到干净平整的地方，不让它们打扰警察们工作。再忽然听到什么，一回头就看见陈松噗通一声倒下去。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陈松直接陷入昏迷。他肋下的伤口猛然崩出大股血液，快速将他的衣服整个浸透。 “按不住！” 同伴尝试用力堵住伤口，片刻后绝望的抬头喊道：“可能伤到动脉了！明明刚才都还好好的，这会儿血流的厉害！队长，救护车什么时候来？这么下去不行！” “救护车……至少十几分钟！” 训导队长咬着牙回应一句，再面沉如水的跑过去。低头看一眼陈松的伤口，迅速通过流血速度确定动脉破损的事实。 好消息是动脉破损不算特别严重，坏消息是这地方距离最近的医院，也有五六公里路程。 “先止血！” 训导队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打算按住血管破口，却忽然看见自己手上脏兮兮的无数粪便秽物…… 回头看其他同事。 身上一个比一个脏。 这还怎么动手？ 别说治疗了，甚至连止血都艰难！肋下松软根本锢不住，再一旦让手上脏兮兮的东西通过血液进入陈松心脏，这家伙就算能有九条命，恐怕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了。 感谢雨祢大佬的1500点再次再次打赏，太给力了。 感谢yuki荷的百币打赏，谢谢。 继续例行求一下月票推荐票，对于争取编辑推荐很重要，拜托大家了。 (本章完) 第207章 成功救人 第207章 成功救人 远远看到这一幕，林戈撒腿就跑。 一群警犬不明所以却忠诚又听话，它们汪汪的叫着，迅速转身跟在林戈身后，撒着腿跑远。 林戈当然不会无视英雄警员的危情，他只是忽然想到……养猪场，肯定会有一些给猪治病的东西吧？严重的病症处理不了，但像骟猪一类手术，止血消炎的东西，里面肯定会有。 眼下不求别的，能够有止血绷带和消毒药水，就至少能够坚持到救护车过来。 眼下就是在跟时间赛跑，林戈跑的飞快，一群警犬也狂奔的汹涌。远处有被刚才动静吸引来的干活儿农民，看到这一幕还在那边指指点点。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养猪场负责人以及那几个员工，还没从警察突然冲出去的异变中反应过来，就又看到一大群猫狗再次返回直冲进来。林戈领着狗群在工厂里简单绕一圈，再径直闯入那边一间办公室。 房间里堆着各种杂物，但是药水的味道逃不过林戈的鼻子。林戈一头撞进去后，其余狗子也都挤进来，把房间变得挤挤挨挨更加乱七八糟。 林戈也没空理它们，只抓紧时间到处翻找。他很快翻出来一个医药箱，只是这玩意稍微有点重有点大，林戈正好一抬头看见贝贝，便将医药箱推到贝贝面前。 “汪？” 贝贝疑惑的看着林戈，一时没明白意思。直到林戈把医药箱叼起来又放下，它才恍然大悟一样学着咬住医药箱的把手，把它提起来。 林戈露出赞许眼神，挤开警犬们快速跑出去。 贝贝有样学样，头一低把几个同伴撞一个踉跄，发出胜利的呜呜声跟在林戈身后，跟着快步跑出养猪场。 其他狗子有样学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窝蜂跟着跑了。 一群猫狗来的快，走的也快。 大家把这当成了一场有趣的游戏，跑的特别欢实。可谁要敢小瞧他们，刚才的男人就是榜样。这些经过训练的警犬们，虽说不咬要害，但下口却从来不兴犹豫。 很快的，林戈老远就看见孙畅拿着一件不知道谁脱下来的衬衣，正在用衬衣当抹布拼命擦手。 旁边几个警察也是有样学样，每一个人都想抓紧时间把自己的手弄干净。或者不说弄的干净，至少也要把手上的细菌减少一些。粪便那玩意儿，进入血管是致命的。 一窝蜂的警犬跑过来的时候，大家谁也没有精力关注。 不过当林戈领着贝贝一个急刹车在孙畅面前停下来，将贝贝口中急救箱暴露在孙畅眼前的时候，孙畅的眼睛还是陡然亮了，露出惊喜万分几乎发疯的喜悦表情。 “干得好！咪咪，贝贝！” 她不知道急救箱是否和林戈有关，反正条件反射的先夸奖一句。 然后孙畅匆匆打开急救箱，十分幸运的先看到一瓶消毒酒精。这玩意也是养殖场的常备品，孙畅毫不犹豫拧开盖子就往自己手上倾倒，认真进行半点不敢马虎的消毒。 旁边两个警察也赶紧把手伸过去，能蹭一点算一点待会儿好打下手。 紧接着，孙畅又在急救箱里翻出了碘伏和纱布。虽然没有止血绷带，但有这两样也足够了。将碘伏洒在纱布上，孙畅毫不犹豫将纱布狠狠塞进陈松的伤口里面。 “啊……” 昏迷中的陈松，被硬生生给痛醒。他惨叫着拼命挣扎，却被几个同伴死死按住不让他乱动。 索性疼痛让陈松很快清醒过来，也恍然大悟目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当训导队长在他面前低吼几句之后，他咬着牙硬挺着，任由孙畅用纱布将他伤口堵的严严实实。 豆大的冷汗，肉眼可见的从陈松额头疯狂向外溢，他的脸色也是极度苍白。 “给我……来……来根烟……” 陈松艰难开口。 训导队长眉头皱一下，但还是对身边同事示意，这人赶紧掏出烟盒取一根，嗦两口烧燃再塞进陈松口中。 “呼……” 白烟从陈松鼻腔里喷出去，他的神情总算缓和许多。他甚至主动将左手从同伴的钳制中抽出来，慢悠悠的拿烟，弹烟灰，竭力将注意力从伤口和疼痛中转移出去。 而大伙虽然知道受伤时抽烟不好，但这会儿实在也没法多要求什么了。 没过多久，虽然纱布眼见着被染成猩红甚至彻底泡透，但血终究算是勉强止住了。旁边两个洗了手的警察干脆再帮陈松处理手腕上的伤口，孙畅则跪在地上按着他的肋部一动不敢动。 陈松再要一根烟，依然闭着眼睛一口一口慢慢嗦。 蹲在一边没打算碍事的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如果眼睁睁看着一个警察牺牲在眼前，这种事挺糟心的。幸好老天还算有眼，陈松的伤势危险程度并不算严重。止血之后，他的生命已经不会再出大问题。 甚至整个救治过程，最大的风险并不是血管破裂，也不是失血或者休克。换做不是这种漫地猪粪的乱田，大家伙甚至都不会这么紧张。 救治者以及救治方式的洁净程度，大家脏兮兮的细菌无数的双手，才是真正会对陈松产生致命威胁的东西。血液污染的恐怖程度不下于重大失血，面对连古人都知道的金汁杀人方式，警察们又哪里能肆意妄为？ “呵呵……呵呵呵……” 一直沉默着蹲在一边的那个男人，忽然声音低沉的笑起来。 他双手拷着手铐，旁边还有一名警察紧盯不放。但即使这样，他还是露出阴沉的笑容道：“真是……太过分了！明明能给我再添一笔罪名领颗子弹的事儿，为什么非要救回来呢？袭警多没意思啊，还是杀死警察带劲。说实话，我这些天一直都在做这样的梦！把你们全部杀光，就没有人再敢来追我了对吧？” “你这个疯子！” 众人对这名男子怒目而视。 “我确实是个疯子，还有精神病院开的证明！” 男人笑的更加嚣张，甚至摇摇晃晃试图摆脱警察按住他肩膀的手，“我听说，疯子杀人不犯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我哪怕杀了人，却不会吃枪子儿对吧？” 训导队长面色一沉。 见手下同事们看过来，他闷哼一声道：“别听这家伙胡说！刑法的表述是，当时正处于犯病状态的精神病人，才有可能不负刑事责任的判决。但是你们看这货的样子，他哪里像精神病了？大家不要被电视剧蛊惑，国家也不会留下那样的漏洞！是否精神病人，得有专业机构说了才算！而当时是否病发，由我们说了算！” 众人眼睛顿时亮了。 没错！是否精神病，不是犯人自己说说就可以的！也不是区区一张精神病证明，就能够让人摆脱法律约束！这家伙杀人的目的是为了五万块钱，哪里是精神病状态？ “五万块钱？什么钱？” 男人愣了一下，疑惑的道：“我没有拿走那家伙任何的东西！那钱我看到了，但我要钱干什么？把他宰了之后，我就看了看他护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就回家睡觉了……” “没拿钱？” “回家睡觉？” “直接走了？” 一众警察纷纷惊呼出声，就连忍着剧痛不敢乱动的陈松，这会儿也瞪大眼睛竭力转头，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否是在撒谎。 然而这家伙表情十分认真，他咧嘴笑道：“这么看我干什么？只杀个人而已！老子是精神病，想杀人有问题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才叫杀手，谁会拿什么死人的东西？” 杀手？ 无论训导队长，其余警察，还是林戈，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真杀手？还是自以为是杀手？ 如果这家伙说的是真话，那就代表……这案子难道还另有隐情？按照他的口供推断，岂不是说杀人的和分尸的竟然并非同一个人？ 杀人的是这个疯子，那分尸并且把钱带走的，又会是谁？ 众训导警察一齐看向林戈，是这只猫将他们带过来，顺利的找到凶手，之一。那么对于另外的真相或者说另一个凶手，这只猫是不是也可以大显神威…… 不知不觉的，林戈在这些训导警察眼里，已经变成十分厉害的存在。 遇到事情，他们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寻求一只猫的意见。 这种不负责任的眼神，让林戈有些头疼。 他又不是神，哪里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真要说，能找到这家伙也够算是运气好，天上掉馅饼了好不好？ 总不能，天上再掉一次馅饼吧？ (本章完) 第208章 贪婪惹的祸 第208章 贪婪惹的祸 ‘呜呜……呜呜……’ 有警车的呼啸声远远传来，同时伴随的还救护车的急促呐喊。 得知这边的消息，双方恰巧几乎同时赶过来。 当大队人马一齐赶过来的时候，血淋淋的现场让众人表情骤变。 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的陈松让警察们心焦如焚，而另一边居然还敢露出微笑的凶手，更是让大家愤怒万分。 这家伙，该死！ 当从训导队长口中得知，这个一身狼狈的家伙，竟然就是之前分尸案的凶手的时候，各部分警察都纷纷愣住。 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害得整个株市公安系统兴师动众，几乎全部警察都被派出来，在全市各地辛苦收集证据的残忍凶手，竟然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但是再看到不远处蹲着的那只猫，大家就又恍然大悟了。 原来是它啊！ 那就不奇怪了！ 这只猫的本事大家有目共睹，但是什么时候养狗的也能够和专业刑侦抢生意了？ 众人看向警犬小队的，心里有些不平衡。 另一边，虽说付出的代价很严重，但是当从医生口中得知陈松性命并不大碍，又亲耳听到旁边这凶手承认杀人行为的时候，大家忽然又觉得，陈松这个伤受得挺值。 毕竟，犯人被当场逮捕！ 别的不提只说到时候论功行赏，陈松至少一个二等功，警犬小队也肯定要拿一个大头。甚至把旁边那只猫也算在警犬小队中，这件案子竟然从头到尾，无论线索还是一步步侦破，全部都是猫狗小队的功劳。甚至连由第一杀人分尸案延伸出来的第二次恶行杀人案件，也是被这猫这狗这帮人破获的，莫名其妙的其余大伙儿都在白忙活。 这些天大家干了什么？ 除了跟着跑腿，到处翻山，毫无意义的寻访再加上收集无效证据外，大伙儿还做了什么，还有什么功劳吗？ 好像……什么也没做成 这么一想，大家就都有些无语。 甚至再想眼前这只立下头功大功的猫，它甚至都不是株市的警察编制！这家伙，是从外地借过来帮忙的！ 一只猫独自完成了数百名警察也没做到的绝大部分的任务，是不是证明其他警察都是废物？ 心情变得轻松很多的警察们，互相恶意吐槽。 林戈听着这些家伙的闲谈，翻个眼神没理他们。功劳什么的，他从来就不曾在意过，毕竟一只猫要那么多功劳干什么？ 而且，这事儿还没完呢！ 果然……训导队长很快告诉众警察一个依然糟糕的情况。 “这家伙承认了杀人，但是不承认分尸？” 市局负责人愣了一下，再看那依然面带微笑的男人，不免心中一寒低声道：“派人去他的住所以及周边搜一下，那五万块钱不会凭空消失，找到了就能百口莫辩。” 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众人好不容易高兴没两分钟的心情，瞬间变得糟糕起来。 但是，真的不是他吗？ 当时警方得到报警再发现尸体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不懂事的凑热闹闲人破坏的不成样子，现场并未发现太多线索，这符合激情杀人的一般特征。 但是，这家伙真的只杀人而没有分尸？ 法医之前说过，从尸体痕迹上看，尸体被分尸的过程非常娴熟，大多数刀口都没有二次伤害痕迹，属于是‘专业’人士的所为。 亦或者，专业杀猪匠？ 众人还是觉得这家伙嫌疑最大，毕竟谁会没事儿把尸体给分尸掉？当然为了五万块钱确实有可能，但拿了钱马上就走，不是更加符合占便宜的典型特征吗？ 林戈目送救护车将陈松和孙畅带走，没想到孙畅这姑娘比想象中更加坚强。 陈松的情况很危急，但孙畅身上的伤也很严重。她被凶手踹的那两下，已经在腹部留下大片的青紫。是否伤到内脏不清楚，但医生轻按一下她就疼的直咧嘴，明显伤得并不轻。 可这种情况下，她居然硬撑着给陈松做抢救，而没说负伤休息把责任交给其他人。 直到医生过来，这傻子才偷偷凑过去跟医生说她好疼，让旁边听到的林戈又是想笑又是心疼，不免对案情的关注都降低很多。 另一个发现，这起案子的复杂程度，已经变得像套环一样，一层接着一层了。一起杀人分尸案，揭露出另一个盗墓杀人案不说，这会儿还搞出第三个分尸凶手？哦，中途还逮了一个搞过假钞的。以及运气好发现一个明代迭层隋唐的古墓，被一群考古的老头老太太当做宝藏一样兴致勃勃的保护起来。 话题回到原点，这凶手将尸体分尸，到底图什么呢？ 林戈有些想不明白。 跟随大部队，林戈带着功勋警犬们返回养猪场。场子负责人早已面无血色，特别看到自家员工浑身是血还被手铐拷着，更是惊慌的两股战战生怕牵扯上什么。 果不其然，警察很快将他唤了过去。 “这人叫什么名字？” 指着凶手，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询问道：“他在你场子里是负责什么工作的？像平时杀猪什么的，他是否参与？是否对分割猪肉什么的，比较在行或者说感兴趣？” “没有！没有！姓姜的在厂里只负责给猪喂食，还有配置饲料什么的，从来不曾拿过刀子！” 负责人忙不迭地的撇清关系，摆着手道：“警察同志，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平时也不爱说话，咱们厂规矩又比较松，平时做完事儿了他去哪里鬼混我根本不知道！” 问询警察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他平时和谁关系比较好？他在这边工作，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不知道！” 这人毫不犹豫的继续摇头。 警察也没办法，只能多嘱咐他几句，让他多配合警方工作，就无奈将他放走。话说这也是警方问询工作的常态了，撇清关系的人永远比支持警方工作的人多。 记下可能有用的线索，转头他又开始忙着对养猪场其他员工进行询问。 “吓死老子了……” 吐出一口长气，养猪场负责人擦一下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嘀咕骂骂咧咧的回到办公室喘口气。只是一看办公室里乱糟糟被猫狗肆虐过的景象，他顿时又满头黑线。 “妈的！妈的！” 在办公室里转悠几圈，又赶紧给老板打电话。然而和刚才一样，电话无人接听。这让负责人愤怒的把手机砸在桌子上，开始心惊胆战的回忆自己平时与姜某的交情。 确定姜某平时沉默寡言，对自己也不够尊重，两人并没有什么私下交情，这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开始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打算把所有和姜某有关联的东西全部处理掉。 “嗯？” 抽屉里四五个红包忽然映入眼帘，负责人愣一下自言自语道：“怎么多了一个？谁塞进来的？老李？老张？还是姐？总不会是傻蛋那家伙吧，不过这字……” 拿起红包，发现红包背面写着的字，负责人皱眉道：“还真是傻蛋，他什么时候学会写字了？呵呵……这世道，连傻子也知道走后门了么？不过这字儿……好像是……姜？” 负责人陡然打一个哆嗦，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贪婪心作祟，他打开红包看一眼，迅速将里面的钱塞进口袋。想一想再又把红包揉烂揣进裤子屁兜，打算找个地方将其毁尸灭迹。 从窗户往外瞅瞅，见没有人理会自己，这位养猪场负责人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出来，对看过来的警察谦卑的鞠躬笑笑，然后装出有事要暂离一下的样子朝厂搅拌站走过去。 “唔？” 因为孙畅不在，发愁无法和聂国强联系的林戈，忽然鼻子耸动一下。 一股细微但是崭新的，属于受害人的味道，忽然出现在了附近。林戈迅速进行辨认，在浓烈的猪臭味中仔细甄别，愕然发现这股气味竟然出现在已经被排除的养猪场负责人的身上。 他刚才做什么了？ 还是说这家伙和表现出来的不一样，是一个隐藏颇深的狡猾人物？ 林戈疑惑又小心翼翼的朝他走过去。 旁边蹲着休息的警犬们看到这一幕，十分习惯的站起来跟在林戈身后。于是当林戈在工厂负责人面前站定并摆出威胁姿态的时候，警犬们也都顺其自然的将这人团团包围。 “这……这是怎么了？什么个情况？” 负责人腿都要软了，心里更是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急什么啊，等警察走了再干也行啊，钱又不会飞。 (本章完) 第209章 毫无人性（四更万字，今天五更） 第209章 毫无人性（四更万字，今天五更） “嗷！” 林戈毫不客气的咆哮一声。 “汪！” “汪汪！” 一众警犬得到信号，也立刻对着这名负责人狂吠起来。 猫狗搞出的动静，很快被警察们察觉。 过来一看，发现一群警犬还有那只特殊的猫，都只在针对一个人。大家伙第一反应没说帮忙救人什么的，而是毫不犹豫的将这名养猪场负责人纳入严重怀疑名单当中。 两名警察伸手握住腰间警棍，警惕的走到这人面前，“你在干什么？打算去哪里？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 “我……我就过去上个厕所……” 养猪场负责人欲哭无泪，哭丧着脸的道：“我……我什么也没带啊！能不能让这些个狗儿离我远点儿，我有点害怕。还有……我不是杀人犯，我无辜的……” “站好，双手张开伸直！” 让同伴做好警惕，这名警察来到养猪场负责人面前，对他展开搜身检查。 很快的，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一坨卫生纸，一串钥匙，数十张名片，以及一些现金和一个揉成一团的红包纸壳。 当红包被警察缓缓摊开的时候，养猪场负责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十分糟糕。这一幕落在林戈眼里，顿时心里有了数。将带有嫌疑人气味的钞票和红包联系起来，目标是谁已经可以轻易确定。 “姜？” 当看到红包上的字，这名警察脸色立刻变得严肃，眼神也锐利起来。他抬头紧盯负责人道：“这红包，是姜某给你的？他为什么要给你红包，红包里装的是什么？” “是……是一千块钱，就您放旁边的这些。然后……红包也不是姜某给我的，而是……” 到这一步，负责人也不敢隐瞒什么了。垂头丧气的指向那边堆一起的几张钞票，他无奈又纠结道：“这红包上的字，应该是傻蛋的吧？他和姜某关系好，就学着人家帮姜某走后门……”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姜某和谁关系比较好吗？” 闻讯赶来的问讯警察愤怒不已，这王八蛋一句话，就让自己刚才辛辛苦苦的工作结果全部白费了。 “这不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么？” 养猪场负责人尴尬扭过头。 “一千块钱……” 钱这个字，已经是现在现场所有人都最关注的重点。一千块钱不多，但由一个连工资都没有的傻苦力拿出来，那就有些问题了。他哪来的钱？钱和红包又为什么让这只猫警惕？ 毫无疑问，两个原本不相干的线索，瞬间结合在一起。 “那个傻子，他拿走了姜某杀人后抛弃在原地的五万块钱，他甚至和姜某关系很好！那么……分尸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一齐看向那头墙角边，和其他人一样蹲在原地看热闹的那个傻子。 他正傻乎乎的笑着，眼神憨憨的，哪里像个杀人犯？ 以防万一，众人还是赶紧盯死他。 负责人带着几个警察又唤来林戈，再叫上两条警犬，一齐来到这个傻子的住处。 那是一个破旧的移动板房，门窗生锈严重，背后就是化粪池，以至于周围甚至房子里都散发着浓烈恶臭。 林戈难受的走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个小房子居然连门也没有关严实。将门推开一点钻进去再往里一看，床底下凌乱散落的满地钞票，一点也不意外的印入林戈眼帘。 其中许多张钞票甚至是带血的，连上面印刷的字迹都已经看不清。然而在这个小房间里浓厚到恐怖的骚臭味当中，干涸血液的气味已经被彻底掩盖，以至于林戈也没有闻出来。 至于其他人是否会发现？ 这间房子位于养猪场最偏僻的角落，背后就是化粪池。再加上周围水电皆无，没人管傻子需不需要洗澡清洁。因此这个房间估计除了傻子自己外，外人绝对不可能凑过来。 傻子就这么把几万块钱现金随意的丢在地上，却是到现在才第一次被人给发现。 所有人都在沉默，包括林戈。 那边几名警察迅速将傻子控制起来，那家伙却从头到尾也不挣扎，笑呵呵看着警察给他戴上手铐也只觉得有趣。被警察往这边推攘他也不生气，甚至连所有人都无法忍受的臭味也影响不到他。他只呵呵笑着来到他家门口，直到想进去却被警察阻止的时候，才不开心的皱一下眉头，跃跃欲试想要动手却忍下来。 “一个知道忍耐的傻子？” 林戈发现这个细节，傻子微小的肌肉变化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 面对询问，傻子一声不吭。他只轻轻扯一下肩膀试图挣脱警察束缚，再盯着房间里满地红钞‘哎啊啊、啊哦啊’的一顿叫唤。 林戈再次明白，傻子其实也能够表达想法和意思。只是他不会说话，他的想法和表达其他人听不懂，仅此而已。他只是傻但不痴呆，并非像之前猜测的那么愚蠢。 警方自然也明白这一点，看向傻子的警惕性更重。 “你认不认识姜某？” “啊！啊啊！” 不出意外，傻子果然笑着点头。他双手还在比划，只可惜手铐的束缚让人看不懂他的意思。 林戈也想起来，刚来到这家养猪场的时候，猪场负责人让姜某把傻子带出来。他当时的说的是，小姜，去把你的弟弟带出来吧…… 当时只把这‘弟弟’当成一个称呼，现在想想看，确实对一个傻子疏忽了。 换作不是傻子，当姜某身份暴露的第一时间，这家伙就会立即成为第二嫌疑人，立即被控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毫无束缚的站在旁边看了这么长时间热闹。 嗯。 换作不是傻子，恐怕早就趁机溜走了。也唯有脑子傻傻的，才会继续留在原地，看热闹结果看到自己身上。 只是……这样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傻子是否当真是分尸者？钱被他拿走，这一点可以肯定。但是一个傻子，又是怎么把尸体分尸并且还知道把其中一部分丢进深山当中呢？ 毫无疑问这其中肯定还有问题。 要么姜某说谎，要么傻子的表现是伪装，要么……不行啊！如果还有第三者，林戈感觉自己会疯掉的。这玩意儿怎么像俄罗斯套娃一样，竟然越来越多数之不清呢？ “是我干的！” 当看到傻子被捕，意外的姜某居然承认了。 看着面前的警察，他淡淡的道：“杀人，分尸，全部是我做的！之前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只是不想把我这个弟弟牵扯进来。是我让他来拿钱的，只希望他以后能够靠这笔钱好好活下去。呵哼……只可惜傻子就是傻子，连藏钱都不会藏！老子不屑把杀人分尸罪推到这个傻子身上，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姜某面色淡淡的，意外的平静又坦然。 “你弟弟？” 众人愣了一下。 “亲弟弟！” 姜某也不反驳，只撇嘴道：“只可惜是个傻子，不得不让老子辛苦的养着。原以为这些钱能让他将来舒服一点，现在看来傻子就是傻子，给他钱也没用。” 他的自首让警方大喜过望，赶紧趁势追问更多线索道：“你是在什么地方杀死的被害人？又是怎么将他运到抛尸地点的？你说是你一个人干的，那分尸用的工具在哪？” “地方？呵呵……就那头道路口的公厕，上厕所时候碰到了，顺手一刀的事儿。那家伙怂的跟兔子似的却还敢瞪我，是他自己找死。”姜某冷血无比的道：“反正这附近基本没人会过来，怎么动手都无所谓。我找了个运猪肉的袋子，把他往摩托车后面一挂，就直接骑到山里去了。至于分尸的东西……需要什么东西吗？一把刀就够了！” 姜某轻蔑的口气激怒众人，但大伙依然只能压抑怒气继续追问。 “刀呢？装尸体的袋子呢？” “刀？就在那边处理间，具体是哪把不记得了。反正剁了人再剁猪，没差。袋子也是一样，装了半扇猪还是一扇猪让人给买走了，具体是谁根本没往心上记……” 众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甚至隐隐开始反胃作呕，不敢往深里去想。 只希望，这王八蛋当时有稍微那么一点点的，用水冲洗一下吧！否则…… 呕…… 一名警察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就连林戈也忍不住打一个哆嗦，卧槽他这几天吃的肉该不会…… (本章完) 第210章 孙畅住院（雨祢大佬二次打赏加更） 第210章 孙畅住院（雨祢大佬二次打赏加更） 姜某说了很多，至于真假，还有待辨别。 比如他说他是真的对钱很不屑，因此事后便让傻子去把公厕收拾清理了，所有现金都当做酬劳给了他。 也亏得傻子是个勤快的，不远辛苦来来回回的运了一晚上水，才终于将那个旱厕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让人发现血迹气味或者嫌疑。 从这一方面，似乎逻辑过得去。 但是……裴钱两口子，是怎么收到的那两百元假钞？ 根据审讯，姜某的破烂摩托车在完成抛尸使命后，确实损坏了并且在裴钱的修理铺进行过修理。姜某表现的很大气，也给裴钱制造了一百多块的营业额，用那两张假钞付了。 可问题是，他不是没拿那笔钱么？还是说车是因为运尸体才坏的，所以就找傻子又要了两百块？ 有点小家子气了不是？ 很显然，姜某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豪气且专业，这背后肯定还有许多他没交代的东西。甚至他和傻子的真实关系也有待商榷，需要做dna验证才能够证明。 不过，当警方从养猪场三十多把杀猪刀中找到那把杀过人的之后，凶手身份至少可以先确定下来。 至于另一件证物运送尸体的袋子……这东西不在养猪场，很容易暴露案情，是一个足以引发大乱子的臭麻烦，让市局领导们一个个犯愁不已。 当然，这些事情就和林戈无关了。 案件差不多也算是真相大白，虽然结尾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还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内容需要进一步甄别，但至少凶手已经确定无疑。 而且中途的险情、案件复杂程度以及破案难度，这些都是肉眼可见的。这起案子虽然凶手交代的简单，但是能够这么短时间破案，株市警方也算是全力以赴做到了极致。 林戈在其中出力很大，也运气好的基本都算靠他才锁定凶手。但是不能就此说警方就都是废物，在看不见的地方，也正是他们的忙碌，才为林戈排除一个个错误选项，大家都很辛苦。 案件，就此告于段落。 第一件凶杀案，凶手姜某正式被捕，案情真相大白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件凶杀案，只等吴老三从医院里出来，就可以开始审讯，并且将其他几名凶手甄别，并且对其发起通缉和追捕。 林戈的任务，基本也就到这一步了。 只是他一时还不能离开株市，不能回去漳河派出所。因为孙畅的情况比预料中复杂一点，林戈要等到她伤愈出院，才能够和她一起回家。 “呵呵……谁能想到，抓个歹徒还能把阑尾炎搞出来呢？这下好了，肚子上挨了一刀，留疤是肯定的了。” 孙畅躺在病床上，表情羞愤又尴尬。见林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她翻身看向窗外嘀咕道：“我还没结婚呢，肚子就留了一道疤。这要是被人以为是剖腹产怎么办，我的清白都毁了！” “……” 林戈无语的低下头，对孙畅的蠢已经无力辩驳。到底多么没见识的人，才会连割阑尾的伤口和剖腹产的伤口都分辨不出来？ 而且这姑娘到底怎么想的，一个人在医院里就把阑尾给割了？谁给她签的字？人家株市公安局当你是工伤全额负责医药费，你就干脆公器私用，多给自己做个手术是吧？ 占便宜是这么占的？ 这么一搞，至少要多待一个星期，才能够回去了啊可恶。 “姐姐，你的白米粥。” 罗珏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食堂的白粥。刚做完手术第二天的孙畅只能吃这东西，还得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照顾，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感觉一点不好意思。 “谢谢珏珏！” 孙畅对罗珏露出笑容，再恶狠狠瞪林戈一眼，这才小心翼翼坐起来，端着白米粥自己慢慢吃。 “姐姐，医生说要放屁了才能吃东西。” 罗珏忍不住提醒。 “放了放了！哎呀别说了，影响我的胃口。” 孙畅大大咧咧的摆手，不满的怒视罗珏一眼，再低头唆一口米汤，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人一猫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人吃东西，享受美味佳肴一样把一碗白米粥舔的干干净净。完了还觉得不够，可怜巴巴的望着罗珏，但罗珏这次没理她。 无奈，孙畅只能放弃，再气鼓鼓的盯着这边的坏孩子还有坏猫，一副‘我生气了’的可爱表情。 “姐姐，我来时候偷偷听说，这一次你立了很大的功。当案件正式结案，株市公安局会把嘉奖书直接送到咱们漳河派出所去呢！到时候会大张旗鼓，搞的很热闹。” 罗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转移话题，他的性格越来越像一个正常孩子了。 “毕竟是这一身伤换来的呢！” 孙畅再低头看一眼被子轮廓，肚皮上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让她又是骄傲又是担忧。 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穿露脐装了？ 林戈也不吐槽，什么时候阑尾炎的伤口都能当做功勋伤疤了。只是见孙畅心情不太美妙，就忍着没有把另一个好消息告诉她。 见孙畅吃完没一会儿就开始点头打盹，林戈赶紧示意罗珏把病床摇下去，让孙畅抓紧时间休息。 只是这时候，钱伟忽然嘻嘻哈哈的一边跟人打招呼，一边抱着一束鲜走进来。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想的，居然给孙畅搞了一大束白玫瑰，让孙畅警惕的睡意都没了。 “我不喜欢大叔！” 孙畅严肃又认真的盯着钱伟，毫不客气的做出表态。 “我也不喜欢没长开的臭丫头！” 钱伟更加不客气，一番话气的孙畅俏脸通红。他笑着把束搁到床头柜上，再随意摆手道：“别乱想，只是碰巧帮了一个快递小哥儿。他帮店给人送，结果人家情侣现场闹矛盾，这也就没送出去。那男的选择退款，店不同意，就把快递小哥儿夹在了中间。我路过了仗义执言两句，那男的犯怂把钱付了，却没要，快递小哥儿就把送给我了。呵呵……这不是借献佛么？这么好看的丢了挺浪费的，拿你这里摆两天，看着气氛也好点儿。” “你把一束被分手情侣给诅咒过的，送给我？” 孙畅的心思莫名其妙歪的让人无法理解，她瞪着钱伟就直接发飙。 想把也给丢掉，但转头一看还是喜欢有些舍不得，只能闷哼一声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见钱伟赖着不走，她嘟嘴抱怨道：“钱哥，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如果当时有你帮忙，我肯定不会受伤留疤！” “呵呵……我帮忙处理那个叫吴老三的家伙了！这老小子也是人精，赖在医院不肯走，愣是不肯去号子交代。株市警察有些怕麻烦，我却是不怕的。那货被我揪出来打了俩耳光，顿时就老实了。呵呵……这年头啊，好人怕坏人，坏人怕恶人！反正我不是株市警察，他投诉不到我头上，欺负人最合适不过。” 钱伟骄傲的说着，似乎对自己做的事情十分得意。 旁边林戈也说不出来，这事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随着国家法制制度的越发健全和严格，警察们的暴力执法行为也是越来越少。对于老百姓来说，这肯定是一件好事，总归不用担心被坏警察给欺负。但是对于犯罪分子来说，警察的软弱会让他们往往变得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警察能把他们怎么样。 往往一些原本能够及时处理的案情因此变得复杂，让一些吃些苦头就能够立刻交代的真相线索以及重要情报，在被审讯者的耍赖和满口胡言中被耽搁，甚至引发让案件变得糟糕的情况。 这种时候，刺头的存在就非常有必要了。 不在乎受罚，不在乎挨批的他们，用来当一个合适的打手再好不过。 聂国强为什么放纵钱伟，因为这种背黑锅的时候他真的特别有用。再加上这家伙也是一个喜欢对罪犯动手的，双方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完美组合。 手要写断了。 但是说实话，收到打赏还是很开心。 不只是钱的问题，更多的应该是一种认可吧。哪怕大神们月入百万，也渴望得到几个盟主，我一个小虾米自然也不例外。 错字稍后检查，先喘口气。 (本章完) 第211章 礼物 第211章 礼物 钱伟在株市，倒是混的比在漳市更加轻松。 毕竟作为外来调入人员，他上头没有什么直接管束者。株市领导们很少对他指手画脚，顶多眼不见心不烦罢了。 再加上钱伟虽然不服管，但抓贼的兴趣却浓厚的让人惊讶。在株市这些天，他已经‘见义勇为’抓了好几个扒手，顺带以警察身份解决了好几场民事纠纷。 虽然以他的身份和办案权限来说，这些都是不妥的，属于狗拉耗子多管闲事。但是，谁又敢说钱伟做的不对？ 甚至面对这家伙占用公安局审讯室，自己抓贼自己办案自己破案的热情态度，众人也说不出什么糟心的话来。拐着弯儿让他别多事，也被钱伟嘻嘻哈哈的打诨过去，拿他完全没办法。 来看望孙畅，只坐一会儿就如坐针毡，钱伟迫不及待的又溜达出了门。 一般情况下，医院也是贼偷扒手的重灾区。 永无止境的病人数量，再加上越发高额的医疗费用，以及总有一些人依然现金支付的习惯，甚至有人想方设法给重病亲人筹到一笔款项，急匆匆就带着钱过来。 于是拥挤的医院大堂以及电梯间，就成为了贼偷们最合适下手的地方之一。 林戈陪了孙畅一会儿，见她睡着了，这才不再打扰领着罗珏出门。 他打算到周围商业街溜达一下，给几个孩子、派出所里的警察们，以及猫啊猞猁啊什么的，都买一点小礼物。 聂国强走的时候，往罗珏手机里打了两千块的活动经费，名义上让罗珏帮着在林戈需要的时候付钱。换个说法就属于是给林戈发工资了，林戈迫不及待要当一个月光族。 只是刚坐电梯到达一楼，一人一猫就看到大堂里传来喧闹声。一群人在那边围观着什么，甚至还有穿着病号服举着点滴瓶的，也在锲而不舍的往里面伸着脑袋。 然后，钱伟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跑啊！再跑啊！狗东西，被老子发现了，你以为你还逃得掉？” “干得好！” “小偷都该死！” 人群也在纷纷起哄，隐约能听见一个倔强的声音道：“你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都没干！警察怎么了，警察就能随便打人了？” “嘿嘿……我打你了么？” 钱伟狡猾的笑起来：“这边儿大伙儿都看到了，是你自己逃跑的时候摔倒的。别管摔成什么样，可谁让你跑了？或者说你没做坏事，那你跑什么？啊？跑什么！” “我不喜欢警察，不想跟你们打交道也犯法？” 倒霉的小偷还在绝望挣扎。 他却不知道他碰到的是专业煞星，这些年钱伟抓的贼比他拍死的蚊子还多。 钱伟没有继续啰嗦，只是毫不客气的开始对小偷搜身，很快从这人缝在外套内衬的口袋里，翻出来一个钱包和一个红纸包着的万元钱砖。 “哎？和我的钱包好像？等一下……卧槽，我钱包呢？难道就是我的？什么时候被偷的我都不知道？” 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后知后觉的家伙惨叫起来。这家伙真是个奇葩，发现小偷之后也没说摸一下自己口袋检查，反倒自顾自看热闹壮声势玩的异常痛快。 如果不是钱伟，他恐怕得吃大亏。 林戈一脸无语的摇摇头，对那边乱哄哄的情况没什么兴趣，也相信钱伟一个人能处理好，便带着罗珏离开医院。 出门找了辆共享电单车，由罗珏骑车，林戈蹲在前面筐里，一路眯着眼睛迎着风，在路人注视中来到一公里多一点距离外的一个万达商场里。 给糙汉子们的礼物很好选，袜子就是对他们最适用的东西。 一个警察如果一个月穿不破两双袜子，那只能证明这个警察要么是坐办公室的，要么在开警车。真正的派出所民警，永远都在跑去接案和正在办案的路上。微信步数什么的不提，只说对袜子的消耗，就是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大糙汉子生活随意，袜子破底或者露趾了照样穿。但能有新袜子，相信他们也会很高兴。 而且这玩意不用挑尺码，林戈批发一样选择不是特别便宜的搞了一百双，报了酒店地址让店铺帮忙送一下，就把这一次甚至以后给他们的礼物，都全部解决了。 接下来，则是属于女人和孩子的礼物。 张一宁和胡苗的礼物最好选，林戈在三楼溜达的时候，意外看到一家二次元@店铺。别的东西无所谓，但那把魔法少女小圆的弓箭还有小焰的时间盾牌，却是两个孩子想要很久的好东西。网上看到的这种道具质量良莠不齐，这次能在实体店碰到也算是意外之喜。检查一下发现质量不错，哪怕价格贵一点，林戈也买了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两千块钱居然就的差不多了。 林戈有些发愁。 罗珏提着一把比他个头还高的粉色弓，另一只手拿着个里胡哨的小圆盾，也不管旁人目光，蹲下来对林戈道：“钱的话，我这里还有。还想买什么，尽管拿去用吧。” 林戈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想一想也没有死要面子。 毕竟钱的事情简单，随便找张勇聂国强都能还给罗珏。再加上别看林戈是一只猫，但工资待遇其实一点也不低。哪怕养着好几个无用的，资金依然绰绰有余。 眼见时间不早，却还有好几个人需要买礼物，林戈也就不再继续浪费时间。 继续逛。 一辆大黄蜂变形金刚，一个挺大的不知道啥奥特曼，一套大侦探福尔摩斯四签名双语版本，就是林戈给三个男孩的礼物。 甭管合适不合适，让他们自己分就完了。 男孩子么，糙一点没事。 然后是李思语、柳依依、闫子墨、楚婷等几个女警。 “嘶……” 原本是打算给她们一人买一套化妆品的，但是溜达到一楼看看价格，林戈吸了一口冷气。 都说女人和小孩的钱好赚，果然这化妆品就没有便宜的。随便一套没听过品牌牵扯上韩国法国什么的，价格就高的离谱让林戈目瞪口呆。 以他的工资待遇，还真买不起那么多套。 至于说平价的…… 且不说好不好用，只说现场这一小孩儿一猫，谁能懂这些？谁敢胡乱买？ 林戈抬头看看一脸无辜的罗珏，转身低头走出化妆品区。 走到边缘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卖香水的柜台。想一想几个女人身上偶尔出现的香水味总会让他有些不适，于是林戈决定给她们挑选一小瓶符合自己口味的香水算了。 别的不提，至少以后再和楚婷接触的时候，可以少打几个喷嚏。 营业员纠结又紧张的看着林戈，又用身体偷偷摸摸挡住路过顾客的视线，眼睁睁看着林戈蹲在柜台上低着头，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嗅，寻找能够让自己满意的味道。 也亏得她是个喜欢猫的，否则但凡换一个营业员，百分百就要拿笤帚把林戈打下去。 林戈也不客气，毕竟他这会儿不是猫，而是顾客不是？认真嗅了几分钟，把自己闻的晕晕乎乎的，林戈这才把给几个女人的各个气味香水分别都挑选出来。 “噗！” 一边往外走，林戈一边甩着头打喷嚏。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闻香水也是这么难受的事情。各种奇怪的味道混杂在他的鼻尖处，又浓又麝的好半天都消散不掉，让他险些崩溃。 直到罗珏恍然大悟，赶紧跑去买一包消毒湿纸巾给林戈擦了鼻子，他这才舒服一些。 再之后轮到林佳的礼物，林戈又稍微头疼了一下。 这孩子是个什么都不缺的，父母对她也挺好，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礼物。继续上下溜达，连两边揽客的服务员都记得这只猫和这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孩子了，林戈也没选到合适的。 林戈甚至连刘珺淑都给挑了一条不错的羊毛围巾，又给钱思齐买了一套全科试卷，只唯独林佳的依然没有着落。 不对，不止林佳，还有这孩子呢！ 林戈抬头看了罗珏一眼。 罗珏露出疑惑神色，一时没弄明白猫老大的意思。 这时候，忽然路过一家电玩城。林戈东张西望往前走着，忽然没听到罗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这孩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里面五八门娃娃机，眼神显得十分好奇。 “哦！对的，罗珏应该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林戈心里一动。 感谢yuki荷的再次再次百币打赏。 感谢艾尔薇·拉娜·希尔菲丝的一千起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20814230102360的百币打赏。 感谢暗夜沉吟的500起点币打赏，累计加更正在竭力码字当中 (本章完) 第212章 打电玩的猫 第212章 打电玩的猫 林戈率先走进电玩城。 罗珏错愕一下，赶紧提着大包小包跟进去。见林戈径直走到电玩城的前台售币处，迟疑着凑上前。 “要玩吗？” 林戈跳上前台桌面，甩一下尾巴。 罗珏立即便懂了，又有些不太懂的对里面盯着林戈强忍不适的服务员道：“给我来几个……玩的那个……币？怎么卖，十块钱够吗？” “您好同学，我们这边是会员充值返币模式，最低充值68元可以返108个星币。”服务员见罗珏不太懂，主动帮忙介绍道：“当然，您还可以选择288元或者488元的特惠套餐。288元能够得到886个星币，488元则可以得到1616个，性价比是最高的。我特别建议您选488元套餐，可以非常开心的畅玩很久，还可以带朋友一起……” “哦，那就给我一份488……” 罗珏的话没说完，就被林戈瞪着眼睛制止。他们过几天就要回去漳市了，买这么多游戏币等着以后涨利息吗？ 林戈用爪子指在柜台最低档的充值上面，罗珏顿时懂了，乖乖选择了最便宜套餐。其实他是以为林戈想玩，所以才这么大方。换作只是他自己，能看看就好了。 服务员非常隐蔽的撇嘴，等罗珏扫完码，从旁边取了个塑料小筐，再从机器里套了一百来个硬币出来。见罗珏大包小包的，她指指旁边的免费寄存，倒也没真太过分。 罗珏一步步把东西存好，双手恢复自由，这才看着手里的硬币筐，露出好奇又有些雀跃的神色。 环顾四周，他似乎对所有的机器都很好奇，对所有炫彩的屏幕都很感兴趣。再看到那些个大呼小叫的玩家们，更是有些跃跃欲试的道：“咪咪，你要玩什么？” “从最简单的开始吧？” 林戈左右看看，看到一个迭迭乐的机台，按键唯一无需操作，只看眼力和反应速度，很适合初学者。 领着罗珏过去，看见3币一次的提升贴纸，林戈撇撇嘴。不过只要这孩子开心，别的倒也是次要的。他低头看着罗珏缓慢又认真的把一个个硬币塞进投币口，再跃跃欲试坐下来。 低头读一下玩法解释，罗珏立即弄懂，露出兴奋眼神。 但他还是转头看向林戈道：“咪咪，你来按吧？我跟你说啊，知道盯着乌龟移动到正中间再按下去，乌龟就会掉在平台上。然后一个个乌龟往上迭，迭的高了奖励很好呢……” 林戈淡然的甩尾巴：“傻孩子，这东西我上辈子就玩腻了，瞧你这兴奋样子……” “哦。” 见猫拒绝，屏幕里的倒数计时也开始显示，罗珏连忙慌张又迫不及待的把手放在按钮上。 “哎呀！就差一点点！” 罗珏失望的锤一下手心，露出遗憾不甘心又兴奋激动的表情。 你开心就好，林戈在旁边打了个哈欠。 一局结束，罗珏低下头，小心翼翼将机台送出来的一大长条积分票收好，林戈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积攒到能兑换的可能。反正既然罗珏喜欢，今天由着他也就是了。 接下来，他又陪着罗珏尝试了打地鼠、打音乐鼓、套牛、深海钓鱼什么的。没玩出什么成绩，积分票倒是收获不少，罗珏也全程乐呵呵的，玩什么都兴奋。 这孩子……说不定还是第一次玩的这么开心。 林戈在后面默默的想着，跟在罗珏身后到处走，很欣慰的看见他从非要林戈引领，变成现在主动到处寻找游戏，甚至凑到其他人身后垫着脚学习他们的玩法技巧。 68块钱的游戏币很快完，罗珏争得林戈同意，又去换了个最便宜套餐，让林戈开始后悔是否一开始就应该听服务员的推荐？ 一百多个币，确实有些不经的样子。 “嗯？” 一扭头，林戈的眼睛忽然瞪了一下。 在他身侧的好几排娃娃机机台中，其中几台里面的娃娃是猫的可爱模样。五台机器并排摆放，分别是狸猫、奶牛猫、虎斑猫、蓝猫和无毛猫。五种娃娃都是那种q版的形象，哪怕在林戈看来也是非常可爱的。虽然很遗憾里面没有他自己这种造型，但是将这五种娃娃收集起来给林佳，是不是也是不错的礼物？ 心动的林戈来到玩吞食蛇的罗珏旁边，跳上机台叼起随便放一边的币筐就走。这孩子已经大胆多了，刚才还还把币筐保护的好好的，怎么都不松手呢。 “哎？咪咪？” 顾不上继续玩蛇，罗珏慌忙站起来追上林戈。 当看到林戈在娃娃机机台停住，罗珏明白了意思。特别是看到那五只可爱小猫，哪怕是他，也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色。 “要抓吗？” 罗珏跃跃欲试的打算出手。 “给林佳的礼物，当然得我亲手来抓。” 林戈舔一下嘴唇，拒绝承认他看罗珏玩这么久，自己也稍微有点痒痒。别的机器需要赶紧操作，娃娃机就简单多了，只考验眼力、运气，还有那个叫保夹的东西，仅此而已。 跳到机台上选中第一只狸猫，林戈让罗珏帮忙投了币，就开始眯着眼睛认真操纵腰杆。 不算特别听话的机械爪，慢悠悠的挪移到最靠出口的那只玩偶头顶。林戈再稍微微调一下，左右看看确定方向已经对准，后脚一蹬踩中圆滚滚的启动按钮，还用力多踹两下。 机械爪摇摇晃晃的落下去，发出糟心的配音声。林戈不爽的把按钮再踹两下，只希望钩爪能抓的稍微再紧一些。旁边罗珏也是大气都不敢出，紧张的看着钩爪将猫头整个钳制。 这一幕看的路过的玩家嘴角抽抽的，一只会玩抓娃娃的猫？而且还是猫抓猫？ 看这只猫精准操作的模样，该不会训练过的吧？还有旁边那小孩儿，你带一只猫来这种地方玩不说，甚至还让猫自己抓娃娃？ “抓起来了！” 罗珏激动的握紧拳头，死死盯着被机械钩爪抓起来的玩偶。 “哪有那么简单。” 林戈耳朵微动，隐约听到机簧的声音。果然下一秒钩爪刚到顶端就猛然松开，让狸猫自由落地重新掉下去。 “哎~” 罗珏遗憾的叹口气。 “再来！” 林戈也不气馁，尾巴在罗珏手臂上一蹭，这孩子就乖乖上前帮忙投币，然后期待的看着林戈下一步动作。 然而这一次更加糟糕，钩爪似乎力道变松了，紧紧只抓到半途玩偶就掉下去。掉落的姿势也很糟心，被另一只猫顶着变成斜侧身，以一种略带嘲讽的姿势看着林戈。 “再来！” 林戈告诉自己不能跟娃娃计较，这一次换了稍远地方的一只，却同样半途掉下去，和之前那只猫堆迭在一起。 “再来！” “再来！” 林戈有一种心脏奔涌即将吐血的感觉。而旁边汇聚过来看猫玩娃娃机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一个个哄笑议论着，甚至兴致勃勃的拍照视频，再对着暴躁林戈评头论足。 “咪咪，没币了。” 罗珏忽然打断林戈的冲动性玩法，再指着那边前台道：“要不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买一点？” “买三百的，确实划算！” 林戈重重点头，担心罗珏没理解，又主动跳下机台领着罗珏去了前台，直接购买了一个288元的套餐。人家服务小姐姐这次附赠了一张电子卡，终于不需要拎着个破筐儿。 只是当林戈重新回到狸猫机台的时候，让他吐血的一幕发生。 狸猫机台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机台中一只玩偶被稳稳的钳制在钩爪上，任凭挣扎也掉不下去。钩爪缓缓将猫咪送进出口位置，再一点不留恋的把它投入深渊当中…… “妈妈，我抓到了！” 小女孩兴奋的大叫起来。 “运气真好啊，这就碰到保夹了？刚才那只猫也太倒霉了吧，就差这一次……” “噗……你看那猫的眼神！” “哈哈……” 脸色漆黑如墨的林戈，像是时间定格了一样一动不动，眼神里的杀气几乎想刀掉现场的所有人。 (本章完) 第213章 罗珏的朋友 第213章 罗珏的朋友 总归，林戈是一只脾气很好的猫。 保夹被人触发，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再加上机台里猫咪还有很多，就不跟一个比张一宁她们还小的小丫头计较了。 只是这一次，林戈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开位置！ 一次！ 两次！ 三次！ 心情越发糟糕的林戈，一次又一次机械式的操纵机杆，一次又一次看着狸猫重重摔落，摔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魂飞魄散。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破机器没有技巧，纯凭运气。除了保夹，其他状态是绝对抓不到的。但是只要不把保夹浪费在挥空上，迟早能够把沉没成本给它收回来。 嗯！谈玩偶价格的都是耍流氓，这是心意啊混蛋钩爪！ 终于，在林戈越发癫狂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第十七次还是一百次，保夹终于触发了。狸猫被毫无怜悯之心的杀手死死拽住脑壳，再毫不留情的丢进深渊，落入猫恶魔的魔爪当中。 “终于……抓到了……” 身后的观众都看的无聊了，一只猫的视频能拍多长，之后就只是在看这只猫发神经而已。 “呼……” 林戈也松了一口气，无力垂下的尾巴终于有劲儿摆两下。见罗珏兴冲冲的从下面把狸猫玩偶拿出来再递过来，林戈看也不看只跳到第二个机台，开始攻略奶牛猫。 这一次，只了七次机会，奶牛猫就乖乖归顺猫王，成为罗珏怀里的左膀右臂。 它是非常巧合的，被钩爪挂住了合格证吊牌，甚至还莫名其妙的以那不可思议的一点点摩擦力，硬生生承受钩爪甩动回归起点，这才终于放弃坚持掉入出口当中。 林戈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ポケモンゲットだぜーッ！” 一个十几岁的家伙在后面兴奋的喊着莫名其妙的日语，林戈回头看他一眼，忽然就看见他手上提的一袋子各式各样玩偶，瞬间嫉妒起来。 这小子也是个自来熟，凑近过来盯着林戈道：“咪咪，要不要我帮你？其实抓娃娃还是有技巧的，嗯，不过嘻嘻技巧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免费帮你抓！” 林戈看了看罗珏，发现这小子其实也非常意动。林戈一只猫玩了这么久，他也在旁边陪了这么久，说手不痒都不可能的。 于是林戈也不再客气，指指小破孩和罗珏，再指指旁边蓝猫和无毛猫，将这两个玩偶的抓取任务交给这两人。 “我去帮您办两张副卡！” 不知道啥时候，也凑在旁边拍照的电玩城店员，居然主动跑去柜台操作一番，帮忙再拿两张电子卡过来。 将电子卡交给两个男孩，她又低声询问罗珏是否可以将视频放网上宣传。罗珏看向林戈，林戈想一想点头同意了，这时候店员才反应过来做主的是一只猫，顿时更加激动。 她也是个懂事的，又往卡里存了488的币，让林戈终于看这家黑店稍微顺眼一些。 两个小孩加一只猫，开始了热情的游戏。 男孩一边玩一边跟罗珏闲聊，偶尔还指点一下林戈技巧。林戈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谢泰龙的男孩，并不是株市本地人。他是来这边陪爸爸出差的，平时都在浙省。这孩子是一个大方又自来熟的，和罗珏的性格几乎是两个极端。他一边抓娃娃一边啰嗦个不停，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情况暴露了个干干净净。 林戈抽空看了他一眼，父母都不在身边，独自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跑到一个陌生的电玩城打游戏，还真是胆大包天的小鬼。 “有机会去锦华玩的时候，记得喊我招待你们。特别这只猫，太酷了吧？” 谢泰龙大方的邀请林戈和罗珏去他家做客，又从口袋掏出一块泡泡递给罗珏。被罗珏摆手拒绝后，他居然试图教一只猫吹泡泡，被林戈狠狠瞪一眼也不生气。 “哎，抓到了？” 罗珏忽然惊讶的低呼一声。 林戈和谢泰龙一齐看过去，果然那只蓝猫乖乖呆在钩爪上，被平稳的送到出口处，顺利滑落进仓。 罗珏没玩几把，就得到了收获。 “我可不会输给你！” 谢泰龙撇嘴，吹出一个大泡泡几乎遮住脸，再迅速操纵机器对准下方最难抓的无毛猫，调整方向后开始疯狂甩动腰杆，又把按钮用力拍个不停似乎这样能让钩爪有力一些。 “嘁！” 林戈无语盯着再一次掉落玩偶堆的虎斑猫玩偶。见罗珏期待的看着自己，又走过去在他手臂蹭一下，指着另一边其他玩偶，示意罗珏可以再接再厉。 …… 三十多分钟后，五只猫玩偶终于集齐了，还多了好些个额外收获。 人和猫都满足了，谢泰龙领着罗珏，去把其他小玩偶在前台换成两个比较大的，又把自己那一袋子玩偶换成一个机甲人手办，这才兴致勃勃的带着罗珏去玩其他游戏。 林戈则有些无聊的溜达出电玩城，在其他的店铺到处走走看看。 下了电梯到达二楼，发现这边都是卖服装的。然后林戈就想到了江燕和杨晓彤，决定给她们也挑一份礼物。 只是逛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合适的，其实有两样还是挺意动，可店员看见他就驱赶的态度，又让林戈没了给她增加营业额的欲望。果然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猫。 最终，林戈在一个年轻姑娘守店的银饰店里挑中了两条手链，转身回去找罗珏付钱。 “你就是做得不对！” 刚到门口，就听见激烈音乐声都掩盖不住的，谢泰龙义正言辞的叫喊。 赶紧跑过去一看，却是谢泰龙和罗珏正在跟一个挑染白毛的年轻男子对峙。在谢泰龙身后，还有一个低着头抹泪的五六岁小姑娘，周围地上洒了好多个游戏币。 “你把人家的币碰掉了，一声道歉都没有吗？甚至都不帮她捡起来！” 谢泰龙面对一个比他大许多的成年人，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甚至指着这人道：“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把人家弄哭了还在那里笑，你这人也太没素质了吧？” “关你鸟事，小兔崽子！” 年轻人有些落不下脸面，只能恶狠狠瞪着谢泰龙道：“再啰嗦信不信我揍你？我可警告你啊，三个数之内赶紧滚蛋！” “你来唆，老子蜀道山！” 谢泰龙完全不带怂的，玩梗玩的还异常的溜。 “尼玛小崽子！” 见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议论声也越来越多，年轻人终于挂不住脸色，二话不说朝谢泰龙逼近过去。 “！” 罗珏不露声色站在谢泰龙前面，手中不知道从哪搞到一把能折迭的铁架椅子，握得紧紧的面无表情跃跃欲试。 “……” 年轻人顿时怂了。 往地上吐一口唾沫，他推开身后旁人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电玩城外。 “哼！无胆鼠辈！敌羞吾去脱他衣！” 谢泰龙翘着鼻子高傲的又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转身哄一下小丫头，蹲下来认真开始捡地上的游戏币。 罗珏也默不作声的蹲下去。 周围一些人也纷纷帮忙捡游戏币，很快就将小丫头被撞丢的游戏币全部集齐，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不少，让小丫头很快抹着泪破涕为笑。 “嘿嘿……爽！” 谢泰龙终于满意了，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罗珏看向谢泰龙的眼神也变了很多。 这家伙，是个很对他胃口的人呢！如果说之前是巧合碰到的同行人，现在就是能够真正相交的伙伴了。虽然也有张一宁等等正义昂然的小女生熟人，但罗珏和小姑娘终究说不上太多话。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朋友，第一次有谢泰龙这样的男生，带给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再和他闲聊，已经能做出很多回应。 罗珏心想着，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又一起玩了摩托车赛车什么的，比了一个旗鼓相当。 谢泰龙玩的多技艺熟练，罗珏反应快动作敏捷，竟是在十个人的比试中一举占据前两名，让两个人都露出开心不行的模样。 之后又互相留下联络方式，罗珏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本章完) 第214章 喏，你的礼物（四更万字，等下还有 第214章 喏，你的礼物（四更万字，等下还有一更） 只是没走出电玩城多远，谢泰龙居然又追了上来。 见罗珏大包小包的拿着许多礼物，他很热情的帮忙负担一部分，再好奇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也带我一个呗！我爸估计还得几个小时才回来，我现在特别闲。” “去帮咪咪继续挑礼物。” 罗珏面对谢泰龙已经完全不会拘谨，指着前面带路的林戈道：“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咪咪打算给认识的人都买一份礼物。挑了好多，这些也全部都是。” 谢泰龙啧一声，忽然指着林戈道：“啧！不仅会打游戏，还知道给人带礼物的猫！我说啊，这家伙真的不是人变的吗？你偷偷告诉我，这只猫是不是会在晚上偷偷变成人？” 走在最前面的林戈，陡然浑身寒毛一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出他是人变的这句话！哪怕对他的咪咪知之最多的聂国强，也不曾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啊！没想到，真相居然会被一个小鬼这么随意的给讲出来。 不过好在谢泰龙也是随口这么一说，只是动画片看多了而已。见罗珏不明所以，他打个哈哈也就不提了，转移话题道：“接下来还要继续买吗？真厉害啊居然认识那么多人。话说罗珏，那你的礼物是什么？这只猫买了这么多东西，不会没有一样是给你买的吧？我可跟你说，你看上什么赶紧开口，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罗珏摇摇头，只平静的道：“我已经有非常宝贵的礼物了，不需要咪咪再给我买。” “啧！能有多宝贵，比我爸买给我的进口玩具还贵？” 谢泰龙好奇询问。 只是这一次无论他怎么问，罗珏都没有再告诉他。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在前面走的猫，瞳孔中倒映着猫的身影，不自觉快走两步距离猫更近一些。 来到楼下银饰店，在店员莫名又惊喜的注视中，林戈将两条并不便宜的手链拿下，让罗珏付了钱。 两条银质手链，一条是银杏叶装饰，一条是红枫叶造型。都很漂亮很精致，属于是那种用了心的设计，和寻常首饰店里那些大同小异的款式截然不同。 当然，价格也比较美丽，差一点就让林戈有些舍不得了。 买完江燕杨晓彤的礼物后，该准备的东西就差不多了。再有更多手上也拿不下，只能先回去酒店把东西放下再说。 “哎？你们也住在蓝汀酒店？” 谢泰龙愣了一下，然后懊恼的道：“早知道咱们住一家酒店，我之前就来找你玩了！真遗憾，过几天我也要跟爸爸回家，咱们只是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了啊。” “嗯！” 罗珏也露出失落神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外面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可以平等相交，而不是像大哥哥照顾弟弟妹妹一样，需要谦让对方的人。 林戈回头看了谢泰龙一眼，看样子有机会真的可以去锦华找他玩玩，罗珏难得有一个真正的同龄朋友。 回到酒店，果然一百双袜子已经被送过来，酒店服务人员还客气的帮忙送进房间，给林戈省了不少事儿。 “哟，这是大包小包的买的什么东西？” 意外的，钱伟这会儿居然没有出门，而是呆在自己房间里。听到隔壁动静，他走出来一看，就看到了林戈和罗珏，还有一个略显眼熟但是又没见过的小男孩。 “叔叔好！” 谢泰龙很礼貌的跟钱伟打招呼，和之前在外面时候肆意大方的样子截然不同。 “买的什么？有没有我的一份？” 钱伟凑到罗珏面前，打量一下他手里乱七八糟的娃娃、玩具、首饰、香水、围巾什么的，毫不客气的打算占占便宜。 “你？你也配？” 林戈横了钱伟一眼，这个不负责任的铲屎官到底哪里来的脸，居然敢找自家猫主子要礼物的？ 他不理钱伟，径直进入房间，再在床尾懒洋洋的趴下了，闭着眼睛休息。 逛街，也挺累猫的。 然而林戈小瞧了钱伟的厚脸皮，他居然跟着走进来，一样一样把罗珏放在桌子上的礼物拿来瞧。看一样就啧啧一声，放下一个就看林戈一眼，看的林戈烦不胜烦。 “要不，这东西送我吧？” 钱伟忽然拿起林戈打算送给老太太的围巾，臭不要脸的把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 “嗷！” 林戈瞬间怒了，瞪大眼睛咆哮一声就要对钱伟动手。 “开玩笑，开玩笑，生什么气啊！” 钱伟赶紧摆着手把围巾放下来，再在林戈的怒视和威胁中认真将它迭整齐，重新放进礼物袋中。 “真没有我的？” 原本只是开玩笑的钱伟，这会儿是真有些不甘心了。这只臭猫买了这么多礼物，是要送给多少人呐！可明明自己才是跟它最亲近的，居然一点都捞不到？ 林戈瞪了一眼这个没有半点觉悟的混蛋，想一想站起来到罗珏口袋里掏了一把，薅出来两个没法继续用的硬币，将它放在钱伟面前床单上。 “给我的？但是……这啥玩意儿？” 钱伟愣了一下，把游戏币拿起来一看，一时真没猜到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不过总归是经常在外面溜达的人，各地游戏币的样子也都大同小异，钱伟瞬间反应过来，无语的盯着林戈道：“臭猫，你就这么打发要饭的？游戏币啊，我要这东西有什么用？你哪怕上面印点儿精致的，我拿来当装饰品也比拿这东西敷衍我好吧？” “有你的就不错了！” 林戈懒洋洋的转过身，用屁股对着钱伟，意思是他在想屁吃。 “呵呵……哈哈……” 谢泰龙原本还有些拘谨的站在门口，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叔叔和这只猫的互动简直太有趣了，罗珏平时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吗？ 只是…… 看到床头迭放整齐的一套女警服装以及最上面的帽子，谢泰龙眼睛微亮，转身看向罗珏道：“罗珏，你的妈妈是警察吗？这一次，也是跟妈妈一起出来出差的？” 罗珏愣了一下，沉默着缓缓摇头。 林戈则转身抬头看向谢泰龙，也是？ “哦！是你啊！” 钱伟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这男孩的脸看起来那么面熟，居然长的跟他老子至少七成像。 他把拳头在手心一锤，惊讶的看着谢泰龙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谢长军的儿子吧？我上午还在市局看到他了，想不到他这次来出差居然还带着儿子一起过来。” “你认识我爸爸？” 这一次轮到谢泰龙惊讶了，难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没谱的大叔也是警察吗？但是爸爸每天忙的要死，这个大叔怎么看起来这么闲？ “从浙省锦华市来的？” 钱伟得意洋洋的笑一声，对谢泰龙招手道：“我昨天还跟你爸爸说过话来着，他是个不错的警察。只可惜啊，有些事儿终究出力不讨好，这几天他还有得心烦呢！” “……” 谢泰龙沉默了。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作为谢长军儿子的谢泰龙哪里不清楚？从到达株市开始，自己父亲的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谢泰龙也不敢问，除了不给父亲添麻烦，他帮不到什么忙。 林戈这一下终于好奇起来，抬头用眼神询问钱伟，到底是什么情况。 钱伟也不隐瞒，耸耸肩膀道：“因为咱们负责的这事儿，最近株市公安局有多忙，咪咪你是有数的。呵呵……这时候别说外地警察请求帮忙了，就是自己辖区的事儿，株市市局都已经忙不过来。所有警察都在外面忙碌呢，哪有空管一个外地警察跑来要人干活儿？反正谢长军估计还得多等几天，至少等市局闲下来才有时间应付他。” “还得几天啊？” 谢泰龙低下头。 他大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课程落下太多可不行。甚至这次能请假跟爸爸出来，也是因为学校搞研学没有主课。平时这种事都是一个人留在家里，整天祈祷父亲平安。 求推荐票和月票 (本章完) 第215章 猫的面子（书友暗夜沉吟累计打赏加 第215章 猫的面子（书友暗夜沉吟累计打赏加更） 谢泰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会株市遭到刁难。 哪怕按照钱伟的说法，株市警察不是故意要刁难谢长军，而是实在忙不过来之类的，谢泰龙心里还是很不开心。 他只回想自己父亲每天晚上回来时候疲惫的样子，就替父亲感到心疼。 然而作为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孩子，他又能做到什么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独自一个人安顿不给爸爸找麻烦，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全部事情了。 最终，谢泰龙还是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钱伟道：“叔叔，你能帮帮我爸爸吗？” “我？我可做不到。” 钱伟很过分的耸耸肩膀，对谢泰龙笑着道：“我也是外地警察，在这边一个熟人都没有。再说了，我刚才说的不是很清楚么？人家并不是为难你爸爸，确实是忙不过来。” “但是我要上学了啊，这样下去要在这里再等多少天？” 谢泰龙无力的低下头。 “嘿嘿……” 钱伟看看林戈，笑着对谢泰龙进行暗示。但是这样的暗示一个孩子哪里能懂？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这只猫在株市这边到底拥有多么可怕的能量和名声。 罗珏看懂了，于是看一眼林戈，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轻轻推一下谢泰龙，将他领去门外。 林戈打个哈欠重新趴下来，他确实没打算拒绝。看在这孩子的父亲也是警察，同时又是罗珏新朋友的份上，到时候稍微给那个叫谢长军的警察帮帮忙，也只是顺手的问题。 果然，大约五六分钟后，谢泰龙带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犹豫神情，跟着罗珏重新走进来。 看看钱伟，这家伙的笑容有点不靠谱。回头再看罗珏，罗珏点头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再想想每天回来都在发愁的父亲，谢泰龙深呼吸一口气，忽然对着林戈深深鞠躬。 “咪咪，请帮帮我的爸爸！” “嗷？” 林戈睁开眼睛，轻叫一声看着谢泰龙，却没直接答应。 谢泰龙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但他依然倔强的道：“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地方，但是至少，我爸爸不应该对这么对待！他在锦华还有很多工作，也是一个被人众口称赞的好警察！我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长这么大，也都亏了爸爸的抚养照顾。所以无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请帮帮他！” 谢泰龙又一次鞠躬，这一次甚至都没把头再抬起来。 林戈的眼神动容了一下，也终于知道谢泰龙为什么要跟着父亲来株市了。 因为他家里再没有人能照顾他，所以哪怕父亲出差，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把儿子带在身边。哪怕谢泰龙来到株市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白天只能在电玩店里瞎玩。但是至少晚上，父子两人是可以亲密相处的。也只有这种情况下，作为父亲的谢长军才能稍微安心一点的，一整天一整天在市局耐心等下去。 “喂！咪咪！” 钱伟忽然开口，还用下巴点了点谢泰龙。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不再像刚才那样轻佻。林戈知道，这家伙是想到了他自己还有钱思齐，同样的警察单亲家庭。 林戈点点头，站了起来。 既然决定帮忙，那也就不犹豫了。眼下距离市局下班时间还早，何况这几天市局都是铁加班谁也别想准点，因此今天就去把事儿办了，也能让谢泰龙父子早点安心回家。 从谢泰龙身边走过，林戈径直出门。 罗珏眼睛里露出一丝喜色，赶紧推一下谢泰龙，再转身跟在林戈后面。 “哎？哦！” 谢泰龙恍然大悟，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事情竟然这么简单。他不知道这只猫是否真的能帮到自己父亲，但是总归自己做出努力了，总归可以期待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的事情。 钱伟伸个懒腰站起来，“呵呵……我就不去了！你们这些家伙贪玩，把孙畅一个人留医院里算个什么事儿？就算她身边有护工，也总得有一个同伴陪着才能安心吧？小谢，安心跟着咪咪去！去了把你爸爸指给咪咪看，再让咪咪直接带着他去找市局领导！呵呵……别小看了这猫的面子，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谢泰龙感激涕零，一边走一边回身对钱伟鞠躬。林戈则不屑的回头瞪了钱伟一眼，这老王八居然敢讽刺自己？不照顾人跑去楼下抓贼的，是哪个王八蛋？ “嘿嘿……再溜达溜达，好歹来一趟南省，总得凑足两位数收获吧！” 钱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笑起来。 酒店不远就是株市公安局，毕竟这地方也算是半官方酒店了，寻常市局的客人或者工作对象，基本都住在这边。 林戈从酒店出来，后面跟着俩窃窃私语的小孩儿。基本都是谢泰龙在说，罗珏很少开口只是点头或者摇头。很快来到公安局门口，林戈昂首阔步的走进去，气质陡然一变。 从慵懒变成对所有人不屑一顾嚣张，这气势变化让谢泰龙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就是胜利者的特权。 谢泰龙原本以为会有人阻止这只猫，至少也会过来询问两个小孩儿进来有什么事。但是门口值班的保安只看到林戈，就很干脆的放行了，半句话都没有做询问的。 进入办公大厅后，所有来往的警察都对走在最前面的那只猫露出善意表情，甚至有些还表现的非常敬佩甚至崇拜。哪怕林戈对他们不咋搭理，也一个个主动让路，让猫先走。 这一幕让谢泰龙瞪大眼睛，脑子里复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快，林戈按照钱伟刚才交代的地址来到办公大厅五楼，果然看到走廊座椅上坐着一个表情焦急的男人。他穿着警服，手里拿着公文包，不时看看表，两条腿在不自觉激烈抖动。 看得出来，他真的非常着急，一副必须要走了但又渴望有奇迹发生的模样。 “爸爸！” 谢泰龙忍不住叫出来。 “小龙？” 谢长军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自己的儿子。警察身份让他瞬间想到什么，快步走过来道：“出什么事儿了？是有人欺负你还是碰到什么事儿了？别担心，爸爸在这里，跟我说！” “没事。” 谢泰龙摇摇头，再回头看身后落下几步的林戈和罗珏道：“我今天碰到了两个好朋友，又听到了你的事。爸爸，他们说可以帮到你，就带我过来了。” “朋友？” 谢长军这才看到林戈和罗珏，十几年的警察生涯第一次看到自由进出市公安局领导办公室楼层的小孩甚至是猫，他顿时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儿子话语里的意思。 “爸爸，咪咪真的可以帮到你！” 谢泰龙以为谢长军不信，赶紧重复一句道：“你千万不要小瞧咪咪，他可了不起了！” “咪咪？这只猫？” 谢长军先只眉头一皱，但是警察身份让他瞬间反应过来。最近这几天，株市公安局里最火热的消息是什么？ 一只猫！一只警猫！一只神奇的警猫！ 它几乎以一己之力破获了两起杀人分尸案，并且带着几条警犬和几个养狗的警察，就将三名凶徒全部捉拿归案！跟它相比，株市其他所有警察，全部变成了配角！ “所以……就是这只猫？” 谢长军的心脏激烈跳动起来。 他不傻！也很清楚这只有能力有身份的猫，在株市公安局什么样的影响力。说实话这只猫在这儿喵一声，说不定比自家局长打电话过来说好话都还要有效。 有本事的！受到尊重，那就天经地义！ 别管是人还是猫！ 谢长军激动的看着林戈，一时想说什么却又有些脸皮薄。毕竟对着一只猫道谢，对他而言还是有些羞耻了。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脸皮薄，他也不至于成天在这里傻坐着。但凡是脸皮厚一点不要脸一点的，早就闯进办公室把事情办妥了。 就如同林戈现在。 (本章完) 第216章 人傻钱多速度来骗 第216章 人傻钱多速度来骗 林戈对谢长军喵一声算是打招呼，再双爪探出指甲在门板上疯狂乱抓，咯吱咯吱的刺耳声音让人头皮发炸。 “来了！来了！” 办公室里的人颇有些不耐烦，打开门看到林戈，又一脸无奈的道：“小祖宗，俺这门又不是猫抓板，你可别给我弄坏嘞。说吧，这次又发现什么需要俺们跑腿的事嘞？” 这是一名有着浓浓黑眼圈的圆脸男警察，一边用夹杂方言的普通话抱怨，还一边打着哈欠。 但是看得出来，他看到林戈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开着玩笑把林戈迎进去，瞥一眼外面谢长军，叹口气直摇头。 谢长军正要说话，这名警察却摆摆手直接关门。 “嗷！” 林戈堵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关门动作。 这人错愕了一下，又看见林戈转身对谢长军叫一声，这才恍然大悟这只麻烦的小家伙这一次跑过来的目的。 谢长军也不傻，嘿嘿笑着靠近过来。 “杨局长！” “你这猫，还真是给俺找麻烦嘞！” 杨副局长不理谢长军，只放弃关门自顾自回到办公桌前。看林戈大大咧咧的领着谢长军还有两个孩子走进来，他无奈叹一口气道：“谢同志，你就不能多等两天吗？我们市局的情况，你这两天也看见的，真的是确实忙不过来。看到我这眼睛没？两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你说这会儿，我到哪找人帮你做事？” “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杨局长，您也清楚的，案情它不等人呐！” 谢长军愧疚的对杨副局长微微躬身，又苦笑着道：“虽然说我这次来的案子跟您们搞的比起来，只能算一件小案，不值得和同志们的工作相提并论。但不管怎么说，它也是人民群众的请求和对咱们警察的期望。所以……看在一切都是为了老百姓的份上，帮忙抽一个同事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吧，我会尽快处理好，不给您添太多麻烦。” 杨副局长还想敷衍，林戈却忽然跳到他的桌子上。也不吭声，只用平静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一人一猫对视半晌，杨副局长妥协了。 毕竟，咧是个祖宗嘞。 打一个哈欠再叹一口气，杨副局长摆手道：“人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我这一百六十多斤肉，就勉为其难多做点儿事吧。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你们都坐，别站着。” 谢长军没有想到，这位杨副局长居然会选择自己站出来。 不过这也说明，株市市局是真的一个人都抽调不出来了。毕竟一个地级市，两起凶杀案之外还有一百多万人口的辖区治安需要维护，忙起来确实是谁也歇不得半口气。 谢长军道了谢，再让谢泰龙还有另一个孩子去沙发坐好，这才站在原地继续道：“是这么回事儿，我所在的锦华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警，说遭受网络诈骗，被人骗走了价值八十余万的黄金产品……” “等一下！八十万的黄金？” 杨副局长打断谢长军的话，愕然质疑道：“我没听错吧？现在的金价大概不到四百，八十万也就是两千克左右，四斤多重的黄金？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这么多黄金交给诈骗份子？” 林戈也愕然瞪大眼睛，这玩意儿是怎么被骗走的，还是网络诈骗？ 谢长军似乎也很无语，苦笑着道：“这事儿说起来，也依然还是网络投资的套路。从刷单返现开始，诈骗份子似乎一早就做好了放长线钓大鱼的打算。最开始的几十、几百甚至两千多元的返现，受害人都顺利并且及时的得到了。这种情况下，她对诈骗份子的谎言深信不疑。对于对方提出的黄金投资生意，也很心动。于是她在金店和银行购买了大量的金条，以邮寄的方式全部寄给了诈骗份子。从最开始的一千块钱黄金返现一百，到一万块返现一千五，她被诈骗份子吊的胃口越来越大，最后一笔一次性邮寄出去的黄金就价值五十万以上！只是这个时候……诈骗份子失联了！她所有的寄出去的本金，包括在路上的，全部化为泡影……” 在杨副局长，林戈，还有两个孩子不敢置信的注视中，谢长军将这个案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说白了还是那种典型的网诈骗局，通过钓鱼的方式骗人加大投资，最后拉黑走人。很简单，却又会让许多人贪心上当的朴素手段。随着网络时代渐渐走入中年老年人世界，电子诈骗也越发猖獗。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一个贪心作祟，很多受害者甚至明知对方是骗子，但还是抱着吞下鱼饵就走的侥幸赌徒心理，一头栽进陷阱当中。 当然这一次……确实有些过于离谱了。价值五十万的黄金，不等上一笔二十万以及上上一笔的十万连本带利退还，就迫不及待的再次加注？ 这情况，哪怕对方不是骗子也可能忍不住起歪心思吧？ 财帛动人心，怎么能够对一个未曾见过面的网络身份如此的信任？ 林戈无法理解。 杨副局长听完整件事，点点头算是明白谢长军的意思。只是他还是眉头一皱，疑惑的道：“但是这件事和我株市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们调查到，诈骗份子就在我株市？” 谢长军摇摇头，笑的更加苦涩了。 “这名受害者，是通过快递邮寄的方式，将金条交给的诈骗份子。根据快递单号检索，这些寄出去的快递都被寄往福省泉市的某个快递站。但是快递站联系买家后，却被要求将快递再次寄出去，买家则通过网络向其支付快递费用。您们的南省株市，就是这些金条快递的第二站。而且寄送的地址，依然是快递站。我不知道接下来这些黄金还会在全国快递网点之间流转多久，但是毫无疑问它肯定会在中途某一个快递站被拦截，转换成别的东西继续走下去……” 杨副局长点点头，已经明白了诈骗份子的手段。 通过多次转移运输的方式，将自身隐藏在中途的某一个环节当中。相较于不值一提的快递费用，这种方式对于隐藏诈骗份子自身，能够起到相当好的作用。 甚至就算其中几个快递出现问题，对诈骗份子也没有任何损失，毕竟都是白来的不义之财。 甚至那个福省泉市，很可能也只是针对这一个受害者的首次网点而已。 杨副局长很快理清思路，质疑道：“但是这种方式，诈骗犯会留下许多的联系方式，以买家身份和每一个快递站联络。以这一点来说，他们露出的破绽应该不会太小才对。”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到株市的原因。” 谢长军道：“根据我们已知的线索，这些电话号码基本全部都是利用他人身份注册的，甚至根据通讯公司的记录，通讯地点分布全国各地。换言之这伙诈骗犯，很可能是一个全国范围的大型诈骗机构。甚至它们还发展出无数下线，听他们的命令帮他们完成‘商品’转移这个流程。无法追溯真正身份的电话信息，遍布各地的联络人手，再加上从不露面的诈骗方式，敢于下重饵的诈骗成本！杨局长，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诈骗集团，我们必须认真对待。” “我明白了！” 杨副局长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道：“对于这种无法抓到把柄的狡猾犯罪，咱们基本上也只能使用蠢办法。看样子你们是打算在快递路线的每一个接头上，都安排人员参与检查对吧？诈骗份子很可能在第二站就把黄金取走，也可能是第三站、第四站……总而言之，你负责的就是我们株市的那个网点情况？” 谢长军放松的笑起来：“是的！所以这需要您们株市公安的配合。毕竟要详细调查快递单号的地址以及中途所有可能接触快递的人，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 “你们相当于要把这一条无限延伸的整个快递路径上的所有人，都调查一遍！啧啧！锦华还真是富裕市，人多钱多阵仗大啊！” 杨副局长羡慕的啧啧嘴，这次总算没有继续敷衍。 “没办法！其实我们也人手不足，否则来到株市的就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还需要向兄弟单位求助，耽搁你们的工作。” 谢长军依然态度诚恳，毕竟这件事缺了株市公安局的帮助，他真的没有半点办法能够完成任务。甚至说的难听一点，谢长军就是个联络官，是来恳请株市公安干活儿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蹲在旁边，林戈是真的大开眼界了。 他没想到，这年头搞诈骗的，都能玩的这么。 光明正大的拿快递系统运送赃物不说，还拥有一套完整的诈骗、转移、接货掉包流程。 甚至按照谢长军的说法，这伙诈骗份子对待不同价值的赃物，还会使用不同的对待方式。越是高价值的赃物，在快递系统中走的时间就越长。根据已经通过快递单号追索到的那几个快递包裹来看，其中一个价值十万余的金条，已经在快递的路上走了六程，从北到南，再从南到北。反正受害人即使发现不对劲，也仅仅只能联系到第一个快递中转站而已，根本无从得知自己快递已经去往什么地方。而另一个价值仅有三千元的金条，却在第四站被警方追回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空包。 换言之这伙诈骗份子，至少拥有一个不少于三、五个分布全国各地的收货途径，这些人才是真正将财物拿到手的自己人。 再加上随着网购的日渐兴起，网购贵重物品已经不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因此哪怕快递公司的人发现是贵金属或者空包，也不会奇怪报警，而是按照要求将它再次转运。 杨副局长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比较成熟的诈骗洗钱方式。 虽然货物途中风险较大，但是无本生意再加上大型快递公司本身的严格监管规范操作，因此依旧能让诈骗份子对其信任，并将其变成隐藏自身的合法途径。 “涉及全国的大型诈骗组织吗？你这是给我们找了一个麻烦事儿啊！甚至要查下去，还需要邮政那边的配合协助。唔……慢了也不行，最好是所有地区同时启动，不给对方反应以及提前取货的机会。” 杨副局长沉吟着，开始考虑案子该怎么破。 之前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得知案件的严肃性，也因为林戈的拜托，这件案子已经不是他能够推诿的了。 感谢书友妳我她的1500点起点币打赏。 感谢书友yuki荷的500点再次打赏。 再请各位翻一下兜，如果还有推荐票和月票，希望能投给我。 (本章完) 第217章 大家都很辛苦 第217章 大家都很辛苦 看一眼趴在桌子上，正在懒洋洋的把玩一支中性笔的猫，杨副局长有些犯愁。 因为株市公安干警们，这段时间是真的很忙。想抽出几个人来配合锦华公安办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容易。 但是这只猫的面子不能不给，毕竟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求到它的时候呢？这只猫的价值，不是几头牛马多加几天班就能够替代的，两边的重要性完全没必要拿来衡量。 因此杨副局长很快下定决心，认真思索一阵，抬头看着谢长军道：“这样吧，我可以支援您四个人！两名正编，两名辅警，一辆车，是我株市公安局能够支持兄弟单位的全部力量。我们有多忙你也是清楚的，如果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人还不能让你满意，那我只能很遗憾的请你打道回府，或者让锦华派更多人过来。” “四个人足够了！” 谢长军大喜过望，他最低的底线，不过是株市公安支持一个有执法权的正编，让他可以对株市快递进行调查询问就好。 而现在人家不仅支持工作，甚至还一口气拿出来四个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兄弟单位这么配合，这次不把这伙诈骗犯一绞而尽，就对不起自己和儿子的这次辛苦！ 只是想到谢泰龙，谢长军身子一软叹一口气。 “爸爸，我可以自己回去，也可以一个人照顾我自己！” 谢泰龙猜到谢长军的忧虑，主动举手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找地方吃饭，自己一个人睡觉。还有上学放学，公交车就停学校门口，很方便的。” “唔。” 谢长军吭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感动愧疚还是认可。 唯有正面对谢长军的林戈和杨副局长，才看到这个中年汉子的眼睛红了。然而家庭和事业总归不能两全，为了打击犯罪，为了保护受害者，终究只能让家人吃亏。 ‘砰砰！’ 敲门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杨副局长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表情变得严肃，这才咳嗽一声道让外面的人进来。 “局长。” 进来的是第一起杀人抢劫分尸案，也就是被株市警方称之为‘白岭村案’的负责人，跟林戈很熟。看到趴在局长办公桌上的林戈还有房间里两个小孩，他愣了一下。 但终究正事要紧，他走上前将一迭文件放到林戈脚边。 “局长，姜某交代了。” “嗯？这么快？” 杨副局长愣了一下，刚想询问就想起屋里还有不相干的人，便停下来用眼神向谢长军示意。 谢长军自然懂纪律，对杨副局长再次道谢后，领着谢泰龙和罗珏出了去。 中途他还想唤林戈，可林戈哪里会听他的？白岭村案复杂奇诡，案件结果他也非常想知道，于是干脆的无视了谢长军的眼神。 谢长军无奈只能关门离开。 杨副局长还有这名负责人，对林戈赖着不走也不介意，反正这只猫是这起案子的直接办案人员，也是大功臣。再加上猫又不会泄密，被它听到能有什么问题？ 于是负责人直接道：“和我们猜测的一样，真正对受害者叶某实施杀人抢劫的，并不是姜某。他的弟弟，也就是那个无名的傻汉子，才是真正对叶某实施抢劫，并且不懂轻重将叶某给杀死的罪魁祸首。至于杀人的理由，确实是见钱眼开。傻子在养猪场没有工资，平时姜某也不会给他太多钱销。但他虽然傻，却并非不懂的钱，甚至还有喝酒贪吃的爱好。因此在叶某亲戚孩子的十岁酒席上蹭了一顿免费席面后，他亲眼目睹叶某携带五万现金离开，便动了心思。” 杨副局长一边听负责人描述，一边低头翻看卷宗。林戈也凑过去瞅了两眼，没敢太过分看了两眼就退回来。 等负责人讲完，杨副局长提问道：“也就是说，杀人的是傻子小姜，分尸的是姜某本人？他发现弟弟的杀人行径，便帮弟弟掩盖杀人事实，并且把尸体带走并且分尸？” “这个……” 负责人犹豫一下，摇头道：“分尸的，大概率也是傻子本人。因为结合供述以及两人在养猪场负责的事项，姜某本不具备熟练的分解尸体能力。但傻子小姜不同，他在养猪场经常被人使唤，也曾经多次帮忙负责杀猪的李某做一些出力的活，有可能习惯性对尸体进行分割。也有可能是在他的认知当中，杀死猪后必须立刻处理等等，他便对受害者尸体进行了残忍的破坏。这也符合姜某供述中将尸体用摩托车拖走的描述，毕竟受害者叶某身高一米七左右，很难整体搁置在摩托车后座。” 杨副局长再次沉默，半晌叹口气道：“杀人分尸甚至抢劫五万元现金的，都是一个傻子。姜某只进行了抛尸犯罪以及帮弟弟隐瞒犯罪行为，再加上袭警以及帮亲弟弟顶罪的事实，这个结果……说实话很难让人相信呐！” 林戈也在旁边点头。 傻子杀人的可能，其实他也有所猜测。但如果真相真是这样，那无论对他还是对株市警察都是一个很挫败的打击。 这起让株市警方兴师动众的大案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傻子见钱眼开又肆意妄为不懂得约束的成果？ “会不会是姜某后悔在养猪场时候的供述，现在反悔了，于是拿傻子顶缸？” “是不是姓姜的欺负傻子不会说话，拿他顶缸？” 杨副局长和林戈一齐开口。 虽然只听到林戈‘嗷’一声，但是话说完之后，杨副局长还是称赞的看了一眼林戈，感觉这只猫似乎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而林戈只是觉得，枪毙一个难免孤单寂寞。这两个混蛋无论是否是傻子，既然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其中某个人脱罪，而是必须全部付出代价。 “我们会继续对姜某加强审讯的！如果是谎言，相信一定瞒不过同事们的眼睛，绝对很快就会发现破绽。” 负责人并不打算草草结案。 而且虽然姜某对事实描述的比较清晰，也确实符合逻辑和现场证据，并没有发现语言中的破绽什么的。 但是清晰，其实就是最大的破绽！ 哪怕他能够看到他傻子弟弟的内心，也绝对不应该对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无论这其中是有添加、有他的猜测，还是有别的理由，终归都要全部调查一个清清楚楚。 甚至另一方面，以这家伙对陈松和孙畅做出的事情，市局同事们也不希望这王八蛋就此逃脱法网！ 所以哪怕负责人不去催促，审讯刑警也会加班加点的对姜某实施讯问。再加上他们还专程打电话邀请了专业心理学专家以及对残智障有研究的功能学专家，力图将傻子小姜这一边也给攻破！同时算上依然还在杀人现场进行实地勘察的同事们，到时候大家齐心合力，一定会把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揭露出来。 杨副局长对这个态度很满意，点点头顺便问道：“第二起案子，古墓案的情况怎么样？吴老三交代没有？” 这事儿不归他负责，但负责人回忆一下同事的办案进度，还是认真回答道：“受害者周某的身份已经落实完成，基本没有太大问题。同伙魏某，朱某的基本情况也已经确定，都是有前科的多次涉案人员。只是由于时间太久，大概率两人已经逃出株市，需要向省厅申请通缉令和协查令，进行全国范围通缉。” 杨副局长终于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些天的辛苦终于能看到一点终点和希望了。 对负责人摆摆手，他闭着眼睛向后一靠：“那就去办吧！对吴老三的审讯还要继续坚持，要把他这辈子干过的所有坏事，盗过的所有墓穴，全部清清楚楚的审出来！” “是！” 负责人行礼离开后，杨副局长憋了好几天的心力忽然这么一泻，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林戈也不想再打扰他，静静看着这个靠在椅子上瞬间开始打鼾的男人，甩甩尾巴悄悄走出去，再慢悠悠不发出半点声音的把门关上，免得吵醒里面的人。 门外不远处，谢长军和两个孩子正等在那里。 一个大人两个孩子一只猫，默默的走出株市公安局。 在马路边停下来，谢长军蹲下身按住儿子的肩膀：“小龙，回家后一定要按时吃饭，准时睡觉，不可以看动画片到太晚，知道吗？” 谢泰龙点点头，再擦一下鼻子道：“我会认真把作业写完，再看半个小时电视就睡觉。然后早上也会准时起床，不会耽误学习，也不会让爸爸你担心。” 谢长军咧嘴笑起来。 看看旁边的罗珏还有林戈，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男人么，真诚的道谢反而说不出口。他只是认真的记住罗珏还有林戈的模样，再站起来用力一跺脚：“等这事儿办完了，我就去相亲，找个人专门在家里照顾你！” 谢泰龙咧嘴笑起来：“嘿嘿，最好是和我能有共同话题的。如果年轻一点，漂亮一点就更好了，我还可以跟同学们炫耀后妈！” 这孩子，完全没有那种孩子对继母的恐惧担忧。他对于老爹找一个后妈，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鼓动老爹尽快去做，只是找的女人得优秀一点才行。 父子俩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让罗珏有些沉默，果然这个世界上父亲和父亲总归是不一样的。而且虽然罗珏有一个烂爹，但是谁又能说谢泰龙就一定很幸福呢？单亲家庭的麻烦同样数之不清，再加上谢长军又是一名警察，恐怕很多时候谢泰龙都要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吧？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日语腔，何尝不是孤独寂寞的证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话总是不会说错。 之后，谢长军请林戈和罗珏吃了顿晚饭，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家小馆子。当然林戈也不挑，而且这对父子还是挺有意思的，也不枉他今天厚着脸皮帮忙这一回。 饭后双方分开，父子俩回了酒店。谢长军还要帮儿子收拾东西，买明天的车票什么的，父子二人肯定有很多的话要说。 (本章完) 第218章 还是自家好（万字三更求月票） 第218章 还是自家好（万字三更求月票）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和罗珏就看到了准备回家的谢泰龙。 这孩子潇洒的很，全身就一个小挎包装行李，另外还提着一个亚克力透明箱子。里面装的他这几天陪谢长军来株市出差的收获，全部都是手办和机甲人。 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个二次元浓厚份子，小小年纪就对美少女手办情有独钟。电脑机箱大的透明箱子里，绝大多数都是美少女手办，还有几个估计锦华市买不到的机甲人之类。很显然这些天父亲谢长军过的有些凄惨，但是谢泰龙还是混的相当快活。只说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无论抽奖还是换取估计都得不少钱。 偏偏他有一个宠他的父亲，对于儿子玩手办看动漫，谢长军也不去阻止。在亲情上做不到陪伴，就让这些小胶人陪着儿子，他甚至还有些助纣为虐刻意鼓动的架势。 “毕竟，再怎么也比在外面学坏了来得好。说实话这些东西也就那么回事儿，谁小时候没玩过兵人娃娃什么的。” 谢长军在玩的方面，对儿子很大气。当然他也说曾经跟谢泰龙有过约法三章，成绩下降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毁了。只可惜谢泰龙挺争气，就目前来说他的收藏还在持续增长当中。 “再见！下次有机会带锦华玩，我带你去我们那里最大的二次元商场！” 谢泰龙潇洒的和罗珏告别，又低头对着林戈摆手道：“咪咪，昨天真的谢谢你啦！还有你是老大，可千万记得多照顾一下我爸爸。他是个笨蛋，一个人在这边很吃亏的！” 开车的谢长军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摇摇头再对罗珏和林戈示意，开动汽车将儿子送去高铁站。 林戈回头看看罗珏，这孩子眼睛里稍微有些遗憾，不过转瞬即逝。 林戈也没什么好安慰的，毕竟分别和重聚，都是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情感之一。罗珏的人生经历和绝大多数孩子都不同，他的未来也只会让人更加期待。 一人一猫送走谢泰龙，又转身找辆共享电单车去了医院。 刚来到病房门口，林戈的脚步就猛然一顿。他闻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耳朵里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混蛋正在哄妹子，甜言蜜语的让酸臭味顺着门缝溢散出来。 “张科？他怎么来了？” 林戈愣了一下，但是想一想张科和孙畅的关系，以及自己在这边缺人照顾的事实，又有些恍然大悟。 钱伟靠不住、孙畅又受伤了的情况下，聂国强再派一个人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派来的人不是张勇或者朱俊、蒋依依，而是张科这个小辅警，就让林戈有些意外了。 嗯，难道说这俩人的酸臭味已经被聂国强闻到了？ 但如果林戈没记错的话，张科和孙畅当时在所里好像还搞的挺隐蔽，连偶尔约会都避着漳河派出所辖区。果然只能说是聂国强老奸巨猾，派出所里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 抱着恶劣的心思，林戈撞开门跳进去，一副当场捉奸的架势。 “哎？咪咪你来啦？” “哟！” 病房里的两人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做什么苟且的坏事。孙畅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玩手机，暖男张科则端着一碗稀饭，正在一汤匙一汤匙的喂到孙畅嘴边，气氛挺正经的。 见到林戈，孙畅兴致勃勃的关了手机道：“咪咪，听说你昨天又干了一件大事儿？株市公安局副局长，被你给气昏过去了？听说下属进门之后，还是掐人中才把他掐醒的。” “老杨没宰了那傻货？” 林戈自来熟的称呼杨副局长，恶意揣测当时他肯定气的要脑淤血了。毕竟昨天看他的样子就是困到不行，谁成想没打两分钟的盹就被下属给闹出一个鸡飞狗跳。 “哈哈……噗……” 孙畅笑的稀饭都喷出来了，捂着嘴接过张科递来的纸巾，一边擦嘴一边道：“你不知道，杨局长打发那家伙扫厕所去了！哈哈……听说这个星期，整栋楼的厕所都给这家伙包了。还包括女厕所……噗……咳！咳！好，我不笑了。哈哈……不行，实在忍不住。张科帮我捶下背，我要喘不过气来了，肚子好疼……” “你啊，别把伤口挣脱线了。” 张科无奈的看着这个疯笑的女孩儿，只能一边温柔的帮她抚摸后背，一边转移话题道：“咪咪，聂所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株市的案子，你干的漂亮！特别是知道不吃独食让警犬大队也参与起来这件事，聂所长更是赞不绝口。另外就是这几天聂所长在休假，所里的事情是郑教导负责。你啊，别搞的太出格让郑教导找你麻烦。” “郑明星鸠占鹊巢了？” 林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撇撇嘴没把警告当回事儿。那货也就是嘴巴硬的像死鸭子，在心里还不是把他林戈当祖宗？他要是敢批判自己一句，自己就敢对郑家成下手！ 上次只没了钓鱼竿是吧？下次跟郑家成去你家，把你藏的私房钱全部翻出来！ 林戈恶狠狠的想着教训郑明星的手段，千里之外的郑明星似乎有所感应，忍不住打一个大大的喷嚏。 此时正是早操时间，整个漳河派出所所有警察以及辅警、后勤、猫咪，全部都在院子里听郑明星训话。这突然一个喷嚏出来，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咳！昨天忙太晚，可能感冒了。所有人立正，稍息！各自负责自己的任务，守好岗位等到聂副所长回归！解散！” 郑明星赶紧结束发言。 等所有人散去，郑明星这才从口袋掏出纸，狠狠的擤一下鼻涕。 “肯定是咪咪在背后骂你！” 余正伟毫不客气的恶意揣测，笑眯眯看着郑明星道：“你啊，干嘛这么口不对心？背地里对咪咪立下的功劳高兴万分，怎么人前就非要说它两句让它不喜欢听的话呢？” 郑明星顿一下，继续嘴硬道：“没什么口不对心，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是漳河派出所训导员，负责所有警察的言行举止、工作态度以及提升大家的政治层次，这些都是我的任务！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也必须以身作则表现出国家警察的威严和风貌！而且就算它这一次立下大功，但是它立功后骄纵的态度也必须被批判！人家株市公安局是什么单位，局长办公室也是他能瞎闯，对局长工作指手画脚的？你听听外面传的都是什么，它把人家副局长气晕了！” “但事实是什么样的，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所以啊，拿这话在早会上敲打同事还行，千万别在咪咪前面也这么说。” 余正伟依然微笑着，对郑明星眨一下眼睛道：“你也知道，咪咪是真会动手的。你又不如聂国强皮糙肉厚，万一被它那爪子抓挠两下，说实话我估计你不是它对手。” 说着余正伟不给郑明星继续倔强的机会，摆摆手去办公室拿了公文包，便又驱车去市里开会了。 锦华市碰到的这起大型网络诈骗案，已经通报给全国所有县市公安局。电诈的隐蔽性和特殊地域性，让哪怕漳市公安局也已经严阵以待，势必要先将自己辖区清扫干净。否则真等到什么超大型电诈案爆发出来，到时候哪个地区沾染上了，哪个地区就得出大洋相。这种案子稍微发酵一下，就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 林戈没有当真打扰张科和孙畅的你侬我侬。 这两人别看在林戈还有孩子面前表现得素的很，但是脸上那遗憾模样谁不清楚？甚至不等林戈出门走远，就已经耳朵很尖的听到孙畅的撒娇哭疼声音，还有张科温柔的安慰声。 “嘁！暖男是吧？” 撇撇嘴，林戈又去了另一层楼的神经外科。勇敢和歹徒搏斗的英雄警察陈松，就在这边住院治疗。 林戈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陈松的妻子，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带着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女娃。看到林戈大模大样在医院里溜达，她愣了一下强忍着没有驱赶这只上门的猫。 陈松躺在床上打着点滴，整个腰腹被绷带缠的紧紧的，右手手腕处也是裹成一个大坨。 他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看到林戈，又笑着对妻子介绍林戈的身份。小丫头慢悠悠走过来要跟林戈玩耍，他又阻止了妻子把女儿抱开的举动。 林戈对此很给面子，以至于小丫头揪他耳朵还要抓他尾巴，他也只是稍微让开，没有动手。 见小丫头依依不饶的硬要凑上来，林戈无奈的用脑袋在她身上蹭了一下，顿时让小丫头拍着手笑开了。 “你啊，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陈松妻子放心了，就继续责备丈夫。天知道刚得知丈夫受伤住院的时候，她心里有多么恐惧。那种瞬间天都塌了的感觉，让她差一点眼前一黑昏过去。 “没事儿，一点小伤！再说了，总不能让凶犯逃掉，给他以后继续害人的机会吧。” 陈松满不在乎的摆摆左手，估计是烟瘾犯了又强自忍耐下来。见妻子又开始在病房里收拾乱七八糟的桌子，打扫地上的卫生，他也不制止，只微微笑看着这一幕。 烟瘾，顿时就消散很多。 陈松妻子收拾完病房，又从包里洗了一个苹果给罗珏。小丫头也想吃，她摇摇头没给。只是看见林戈没得招待，想一想掏出来一把给陈松克制烟瘾的瓜子儿，剥给林戈几颗。 林戈很给面子，舔了舔她的手心。 大约留了十多分钟，林戈在病房里陪小丫头玩一会儿，见陈松恢复的挺好，妻子照顾的也很贴藉，就放心带着罗珏离开。 刚打算离开医院，就看见张科在楼道门口等着。 “咪咪，你果然在这边。” 朝林戈招招手，张科迎上来笑着道：“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这次过来，张勇队长让我给你带个东西。哦，好像是你脖子上这项圈儿的升级版，要不要换上？” “升级版？” 林戈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唉哟！还以为杨晓彤没接江燕的出招呢，原来是准备东西去了，直到现在才搞好啊！ 啧啧……这两个女人的斗争，全部便宜了他林戈。也不知道面对江燕搞到的古方药丸儿，杨晓彤这次能拿出什么让自己眼前一亮的好东西来。 (本章完) 第219章 新装备和方言厨子 第219章 新装备和方言厨子 杨晓彤这一次让张科带来的项圈，外形和之前的没有太大差别。 但是根据张科的说法，这枚新项圈除了增加摄像功能外，也增加了能够选择通话对象的功能。 之前的项圈，考虑到猫的‘智商’问题，上面拢共一个按钮，负责开启通话和关闭通话。 换言之林戈电话能打给谁，需要那头张勇或者聂国强在手机app里设置第一通话人，而由不得林戈选择。比如这一次来到株市，张勇就是先将第一通话人设置为聂国强，方便他和猫联络；而聂国强回去漳市后，则把第一通话人设置成了孙畅，以免林戈任性走丢。总结起来这个功能，属实有些麻烦。 而这一次，项圈可以设置十个以内的通话对象了。项圈的内圈里多了一个棘齿轮一样的装置，转动一圈十个卡槽，每一个都代表不同的通话对象。 当然，设置还是必须的。就目前而言，里面只有五个通话对象有效，分别是杨晓彤、张勇、聂国强、孙畅还有罗珏。 这五个人大概也是对林戈了解最深五个人了，基本上遇到任何问题，林戈都只需要联系这五人之一就可以。 嗯，依然没有江燕。 而除了摄像头和通话、定位，三大功能以外，全新的项圈背后还有一个非常精致的微型液晶屏，打开后会跳转出付款二维码。以后林戈买东西需要付款，一般情况下就不用再麻烦罗珏或者其他人，自己就能在可以扫码的店铺进行操作。当然相比人类使用还是要复杂一点，不过也算是一种非常贴心的设计，给林戈的平时生活减少许多麻烦。 林戈不知道这个二维码的限额是多少，但是想来一般人也没胆子欺诈警猫。这玩意除非遇到专业骗子，否则要追溯交易源头真的太容易了。 功能就这么简单，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毕竟是现实社会，终究不是那种超级科幻。能够将这么多的功能集成在一个猫指头大小的装置里，已经是超乎当前科技的表现。 林戈甚至一直都有注意到一个问题，这个项圈是不需要充电的。 以前还思考过是否是太阳能充电模式，但有时候一连在屋里呆几天也没去接触太阳，平时也很少在太阳下爆嗮，单纯太阳能充电似乎不太正确。 可具体什么情况，杨晓彤不说林戈还真猜不出来。 反正杨晓彤应该不会害自己，林戈也就愧领了。而且不知道江燕儿得知这个全新装备后，又会拿出什么让自己耳目一新的宝贝。 林戈表示非常期待。 完成任务，张科回去和孙畅亲亲我我了。这家伙会在株市呆一段时间，直到陪着一猫，一狗，俩警察一齐功成身退。 “我可以……和咪咪……打电话了？” 看兴奋摆弄新装备的猫咪，罗珏表现的同样激动，拿出手机期待不已的看着林戈。 林戈很给面子，再加上新装备确实需要尝试，就用指尖将棘轮拨动五下，再按下按钮进入连通状态，嘟嘟两声后罗珏手机响了，他迫不及待将手机接通。 然后，林戈和把手机放到耳边的罗珏就开始互相傻望。 当面对着当面，有什么秘密要用电话和一个不会说话的猫交代？ 罗珏尴尬的笑笑，轻声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同时听到项圈里传来自己的声音，便心满意足的将电话挂断。 见他慢慢打字将林戈的手机号码存起来，甚至还有反拨回去的冲动，林戈没打算继续玩这个幼稚游戏，尾巴一甩转身就走。 罗珏收起手机，赶紧跟上来。 医院这边不再继续碍眼，公安局那边林戈也不想总打扰，变成一个讨人厌的角色，便带着罗珏继续上街溜达。 说实话来株市这么多天，除了昨天算是在万达广场玩了玩之外，还真没在株市好好逛过。南省和楚省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无论气候还是街头绿植，甚至人说话的语调、性格，都有非常大的区别。楚省人，特别漳市人总给人一种特别温吞的感觉，说话的调子也是慢悠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株市人哪怕互相打招呼，说方言的时候嗓门也很大，听着就像是吵架一样。两个人街头遇到互相打招呼，接下来就像斗牛一样开始语速非常快的叽里呱啦，给林戈一种他们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感觉。 还有一点就是，大概是因为北方气候的原因，株市的流浪猫非常少。林戈和罗珏溜达到一个公园里，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发现流浪猫的踪迹。 但是意外的这边养狗的人很多，公园里有许多老爷子老太太在那里牵着狗遛弯儿。而且这边很多的驯养都是大中型犬，一老头让自家狗子拽的站不稳脚，狼狈模样让林戈哈哈大笑。 在老头发飙之前，林戈赶紧溜了，谁让那狗子是因为看到林戈才激动的呢？ 继续沿着马路往前走，又在一家商场随便买了点当地特产，林戈还主动跳到收银台让收银员一脸震惊的扫了后脖颈，算是验证了项圈付款码功能，也让收银员涨了见识。 到中午的时候，他还想请罗珏吃饭来着。结果去了好几个地方，才恍然反应过来中餐馆一类都是扫码付款，基本没有反过来扫付款码的店，让林戈大失所望。 抱怨一句杨晓彤送的礼物还不够牛逼，林戈厚着脸皮继续享受罗珏的照顾。 只是……绝大多数馆子，并不欢迎一只猫上桌。哪怕罗珏已经点了菜打算付款，但当看到他带的猫跳上桌子的时候，服务员也过来提醒，让一猫一人不得不狼狈离开。 林戈这才恍然明白，无论漳河派出所也好，株市市局也好，大家对他的纵容究竟是多么离谱的一件事。 一群警察人愿意和一只‘脏兮兮’的猫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能够忍受和猫吃同一个盘子里的东西，究竟是多么的宠溺他。 他身为一只猫，却活的和人一样有尊严，甚至可以比人更加任性，更加肆无忌惮，又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除了这只猫有本事这个理由，确实也只有警察这个群体，才能够一齐容忍猫的任性了吧？换作其他地方，大概除了部队以外，再不会有什么团体能对一只猫全无半点芥蒂。 “咪咪，要不我们再找找？肯定会有人愿意接待你的。” 见林戈心情似乎不太美好，罗珏赶紧低声安慰。 林戈摇摇头，不打算再给人添麻烦了。真想吃点儿北方特色，直接去株市公安局不就完了？那边食堂师傅的手艺也挺不错的，没必要在外面给人餐馆老板和顾客添堵。 “喂！那边儿的猫儿？” 忽然一个大嗓门的声音传来，说的方言，林戈只听清楚‘猫儿’这个词。 林戈扭头看过去，却是隔壁转交巷里面的一个小馆子门口，一名头发穿着都有些油腻的中年人坐在条凳上，正叼着烟朝他招手。 “吃饭嘞？来俺这儿不？俺这不嫌弃猫儿。” 罗珏低头看林戈。 林戈则有些意外，没想到会突然被人这么打招呼。只是再看这中年人一副随性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坏心思的，一时好奇林戈就朝这人走了过去。 “哟，咋真的来嘞？” 中年人有些惊讶的脱口而出，没想到这猫真的能听懂人话，甚至还是南省方言。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怕人的猫，直接就跳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一人一猫认真对视，猫的眼睛看起来圆圆的，人则越发变得尴尬起来。 “做啊！光说不练是吧？” 林戈就不带怕的，害怕也当不成一名警猫。 “得！是俺嘴巴子讨打！这就给你弄！” 姓许的厨子终于选择认输，在自己脸上轻扇一下，又咕叽咕叽说了几句林戈彻底听不懂的真正方言，这才踩灭烟头去了店子里面。 林戈满意的晃动一下尾巴。 只是这一看，他又有些嫌弃。这家店地方挺不小，但装修却已经非常老旧了。地板满是裂纹碎口，到处都给人一种油腻脏兮的感觉。甚至桌椅板凳上肉眼可见，能看到有一层亮黑的油膜，已经渗透进木头里面，给人一种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感觉。此外店里所有的配桌椅子，都是那种木质长条凳，林戈已经很多年没在外面看到过这种座位了。 不是常有这么场景么，两个人坐条凳，其中一人一起身，长凳就会翘起来让另一个转瞬栽下去。 这种凳子，这年头已经被淘汰了吧？ 也不知道这家店已经开多久了，只看这大中午吃饭的点儿店里却没有客人，才能知道那位方言大厨子到底有多闲，才能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去招惹一只猫。 不过很快的，香味从没有遮掩的后厨那边传来。 香辣子的味道，被大火炒的非常勾猫。林戈很想提醒这位大厨，猫不能吃辣。但是随着鼻子闻到香味嘴里开始疯狂分泌唾沫，这不吃的打算便怎么都说不出口。 而这位许大厨的做菜速度，也是异常的快！ 仅仅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一条醋溜鱼，一盘炸酥肉，一盘叫不出名字的绿菜和一盘子的白馍馍，就被他快进快出的端出来。 味道是真香，手艺也是真的好。 这个看起来随性又邋遢的大叔，颇有些真人不露相的味道。 “咋的嘞，站那里不动是弄个啥？” 许大厨在桌对面坐下来，甚至一只脚脱了鞋子踩在椅子上。他再掏出一根烟点上，美滋滋抽一口，对拘谨的罗珏道：“外里来的吧？来，尝尝俺&*%#！” 最后几个字，无论林戈还是罗珏都没听明白。 但是这位大厨的意思，林戈算是听懂了。 于是林戈也不客气，抬头对罗珏‘嗷’了一声。罗珏虽然担心，但还是选择听话，乖乖坐下来把鱼肚捻了一筷子放盘子里，再把盘子推到林戈面前。 林戈低头大嚼，不得不说味道确实不错。 “这大厨颇有些深藏不露啊！” 林戈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毫无形象胆敢在客人面前脱鞋的混蛋中年人。 “咋嘞？” 许大厨子得意一笑，只觉得自己又征服了一只猫。 见林戈和罗珏都开始低头大吃特吃，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许老二，好久不见！” 一个陌生人忽然上门，打断林戈享受美食的过程。 感谢书友thegazi的500起点币打赏。 继续求月票和推荐票，大家翻翻看还有没有？ 此外起点30天每天一万不断更徽章，已经成功拿到了，这么多年也才2000多一点的书做到这件事，忽然感觉相当了不起。 嗯。 (本章完) 第220章 碟中谍 第220章 碟中谍 忽然跨进这家老店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但年龄看起来没那么老的男人。 他的脸很瘦，显得两边颧骨非常突出。再加上那双很细但是很长的眼睛，莫名给人一种这家伙像是一只狡猾狐狸的感觉。 穿着倒是很普通，夹克外套休闲裤。只是棕色长裤下穿着一双高筒登山靴，莫名有一种不协调感。 林戈原本还担心影响了这位许厨子做生意，但他忽然鼻子一嗅，表情就微微变了。 从这个人的身上，林戈闻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甚至他的形象也还有一种很熟悉的莫名感觉。停止进食盯着这人直瞧，林戈越看越感觉不对，心中的警惕感也是越来越浓。 他已经想起来了，这人给他一种和吴老三一样，隐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盗墓贼的感觉。无论那双肤色有些发暗的双手，还是那贼溜溜的眼睛，以及身上那种土腥味，都很像。 见到来人，许大厨子眼睛猛眨了两下。但他并没有起身迎接，甚至吐出一口长烟，表现出对恶客上门并不欢迎的态度。 “魏狐狸，你来干什么？” 许老二说起了普通话，让林戈也是一愣。这货刚才拿方言咕噜，其实是在耍一只猫玩？ “哼！没事儿就不能来了？你这破店还真冷清，都快要倒闭了吧？啧啧……连一只猫的生意也做，怎么着是没有会说话的顾客，于是连畜生都不挑了？” 被称作魏狐狸的家伙，完全无视了林戈的凶狠眼神，甚至走近过来继续挑衅道：“如果我没记错，你坐吃山空已经快八年了吧？靠这家破店，真的能糊口？你当年辛苦积攒的那些钱，全部丢这破店里打水漂，当真值得？说实话，我不觉得你把它买下来有问题，毕竟也算祖传。只是……你真不是当厨子的料！小鬼，看什么看？吃完了就赶紧滚，大人的事情少掺和！这顿饭钱老子帮你出了，现在带着你的猫滚远一点，别在这里影响老子的心情……” 话说到一半，魏狐狸恶狠狠瞪着转头看过去的罗珏，气势变得十分凶恶。 原本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的罗珏，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厉。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乖巧小孩儿，自小学的也不是听话懂事的规矩。也不吭声，只顺手将筷子调头再握紧，罗珏看向林戈，等待它发出攻击指令。 厨子许老二瞥见罗珏的动作，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但是在罗珏发作之前，许老二还是对他摆手道：“什么钱，不要钱，请你吃的。还有这猫，吃完就赶紧回家吧！这几天外面不太平，别总是一个人在外面乱逛，小心被人欺负。” 这话意有所指，罗珏却视若罔闻，只看着林戈不对许厨子搭腔。 外人在场，魏狐狸也没有继续多说。他只是到对面位置坐下，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又从胸口内袋翻出来一张白纸。把布袋里的烟丝洒出来一些在白纸上，开始慢腾腾的卷手工烟。 这副斯文做派，配合他带着些阴冷的气质，确实有一些邪魅的味道。 但林戈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低着头继续耐心吃鱼。 只是馆子的气氛还是对鱼的味道造成影响，已经习惯派出所公安局那种烟雾缭绕气氛的林戈，对弥漫在这家店里的烟气却很不适应，再吃两口就住了嘴。 抬头看厨子一眼，林戈转身跳下桌子，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罗珏也放下筷子赶紧跟上去。 一人一猫走远了，许老二默不作声开始收拾碗筷。旁边魏狐狸也把烟卷好了，在桌子上戳两下把烟丝压实，掏出火柴点燃，缓缓又漫长的吸上那么一大口。 “魏狐狸魏老四，我已经不干了！” 许老二洗了碗，一边在裤子上擦手，一边走过来道：“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掺和，不管什么事，都和我无关。现在我只想呆在这家老头子留给我的店里，慢慢的把日子混下去。” “我知道。” 魏老四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但是不管怎么说，曾经你也是一条道上的兄弟。我是老四，你是老二，大家结拜过，也跪过关公。兄弟有难，你不能不帮。” 一边说，他一边吐着烟雾，很快自制烟更浓的烟雾将他整张脸都笼罩起来。 许老二稍微动容一下，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出了什么事？还有这次来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老大死了！老三被抓了！老五提前一步躲出去了，只留我一个傻狐狸困兽犹斗。”魏老四也不隐瞒，冷笑一声道：“许老二，我的二哥！我不想打扰你的平静生活，但是你不能见死不救。我要的东西不多，帮我离开株市，最好能离开南省去西省那边儿。做到这一步，咱们就恩怨全清，我保证以后再不来打扰你。”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老二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闻言没说答应还是拒绝，只是沉声要求魏老四先把事情讲清楚再说。 魏老四也不隐瞒，只起身来到门口左右看看，确定周围的两家店都在忙碌没注意这边，这才不关门的返回来，来到许老二这边，也就是之前罗珏坐的位置坐下来。 看到旁边地上角落有个猫项圈儿，他也不在意，只顺势用脚把它踢进桌子最里角。 许老二正在发愁沉思吞云吐雾，并没看到这一幕。 “我和朱老五，杀了老大！” 魏老四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让许老二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他猛然抬起头看着狐狸脸的魏老四，没想到这家伙会说出这种话。 “他该死！” 魏老四再吸一口烟，低头沉声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王八蛋把挖出来的东西卖去国外，犯了咱这一行的忌讳。咱们是盗墓的，不是倒卖文物的。东西卖给收货的，他们再赚多少钱咱们不管。但是一旦沾上这洋鬼子的气息，往后这墓里说不定就会出怪事儿遭报应，这一点你也是明白的对不对？” 许老二听着，冷笑一声道：“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你就说那蠢货昧了你们多少钱？都搞到下杀手了，看样子这几年你们被糊弄了不少啊！” 魏老四颧骨抽动一下，低头抽着烟，吞吐不定的道：“小几百万吧！谁让只有他懂得洋文呢，他往外卖的价格，老子两个一直被瞒在鼓里。你和老三分别金盆洗手之后，我们跟着他又搞了几笔大的。可没想，他居然连自己兄弟都坑！呵呵……一块八宝麒麟砚，他卖的欧元却拿咱这边的钱糊弄，实属自己找死！”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甚至……还牵连了老三？” 不等魏老四把事情全部交代完，许老二就猜到了后续的发展经过。否则安心呆在乡里的吴老三，怎么可能莫名被警察逮住？ “老三是自愿的，毕竟他不比你还有手厨艺，这两年过得有些艰难。” 魏老四面色不变的辩解，淡定的转移话题道：“虽然杀人没有老三一份，但是埋尸却是他下的手。毕竟搬山一脉，和咱们这些卸岭的不是一个路数，干活更专业。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岔子。朱老五一时抖机灵，把老大的脑袋和偶然遇到的另外一具尸骸鱼目混珠。却不想警察很快就找过来，让老三帮咱挡了灾。” 许老二没有吭声，对于魏老四话语里对他自己的撇清，也是心知肚明。 事情的大致经过，他也差不多了解了。魏老四没说的，他心里也有数，基本也都猜得到。对于朱老五跑了，魏老四却被困在株市出不去，许老二有些意外却不奇怪。 这个老货这两年掺和房产有些深，前几年确实赚了一笔，如今全部身家却被套牢进水泥框架中抽不出来，这一走岂不是全部身家都要打水漂？ 看样子也是情况到了万不得已，否则他根本不会找上门来。 许老二低头思索，魏老四也不再多说话。该说的该解释的都说完了，接下来许老二会怎么选择，即使再说再多，也已经没有意义。 “老四，自首吧。” 许老二忽然开口。 “自首？你开玩笑？老二，就算杀人是老五干的我不是主谋。但是凭这些年盗的墓，我就算真去自首，恐怕也没有出来的那一天吧？” 魏老四又是惊诧，又是愤怒。 “但我已经当了八年厨子了！你以为我现在还有什么能耐，可以在警察的封锁下把你送出去？别说出南省了，就算只出株市，我他妈现在也做不到！” 许老二抬起脚就要踹桌子，但再想这是自家祖传的桌椅，又硬生生忍耐下来。 魏老四冷笑一声，环顾四周咬牙道：“我不管！许老二，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生！你洗手八年，但之前的事儿也没少参与！我如果被抓了，绝对要把你供出来立功减刑！所以你考虑清楚！当然也可以现在弄死我，那就不用麻烦了！呵呵……如果我没记错，这家店开了三十多年了吧？你如果被抓，它也终于可以死了。” “……” 许老二沉默了。 八年的好人生涯，他哪里还杀得了人？再说只是个盗墓贼而已，怎么可能做出像魏老四和朱老五那样的，对自己兄弟动手的狠事？ 只是……这只老狐狸的威胁，该怎么办？ 见许老二被自己的话语威胁住，魏老四心中只觉得稳了，打算趁热打铁现在就把逃亡的事情给定下来。 “喵儿？” 猫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来。 门内两人的身体都是陡然一僵，没想到哪怕争斗再激烈也一直提防着外边儿，却还是让外面听到谈话。 不过再看是那只猫，魏老四又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人，否则真麻烦了。 “喵儿？” 林戈强忍着浑身鸡皮疙瘩，一边学猫叫一边无辜的走进来。 魏老四没理会这只猫，只再次出门看看外边儿。发现和猫一起的孩子远远站在巷子出口马路边，他松了一口气。 再回头，就看见林戈叼着项圈重新离开。 见猫只是回来捡丢失的东西，魏老四松了口气没有选择杀猫灭口。当然，他估计想抓也抓不住，猫可不像老大那么蠢。等猫出去，他这一次关上了店铺的门。 门外，林戈浑身绷得紧紧的。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感觉刺激的猫生都要提前结束了。天知道当发现魏老四有问题的时候，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又怎么会突然把项圈拽下来用后脚蹬到地上。 当时唯一的想法大概只是，好不容易新项圈装了摄像头，总得看看它能不能好用吧？ 于是一时冲动，林戈就当着两个盗墓贼的面玩了一场碟中谍。谁会想到地上的猫项圈能够进行录像呢？谁又会想到，一只猫已经偷偷在外面把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呢？ 总归，幸好没有发生岔子。 (本章完) 第221章 一饭之恩（万字三更求票） 第221章 一饭之恩（万字三更求票） “老四，自首吧！” 许老二忽然再一次开口。 “怎么着？我不自首，你就打算把我供出去？” 魏老四不屑盯着许老二，这次是终于按捺不住了，冷笑着道：“嫌我给你找麻烦了是吧？姓许的，有本事你报警去啊！大不了同归于尽，你试试看老子带不带怕的！” “哪怕你杀了老大，我还依然把你当兄弟。但是魏老四，我担心你如果再不主动自首，恐怕就要迟了。” 许老二苦涩的叹一口气。 他很清楚，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时候。 现在的警察，无论手段，人手还是责任心，都不是当年能比拟的。魏老四和朱老五杀了人，怎么可能逃脱得了警方的天罗地网？ 当年自称孔明在世，无论干什么都智珠在握的魏老四，真遇到问题也只能惶惶可不终日，居然束手无策的求到一个厨子头上。杀人时候只凭着一时冲动和狠厉，但是事后的结果…… 看看他现在像惊弓之鸟一样的模样吧！他心中的恐惧，已经可见一斑。 而且，许老二莫名的还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似乎从魏老四进门开始，不祥的感觉就已经将他笼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不知从何处静静盯着他们两人。 这样的感觉，越发让他不敢插手魏老四的事情。 “你就是个废物！” 魏老四没有许老二那么多的想法，他现在除了紧张就是愤怒。见许老二不愿意帮忙，他没有办法也不敢在这里多呆，把烟往地上一丢转身就走。 出门的时候，看见那只猫还有那个孩子，依然站在马路对面朝这边张望。 “哼！” 闷哼一声，他低下头把衣服裹紧一些，匆匆转身走上大路。 “咪咪？” 罗珏低头看向林戈。 无论是林戈脱项圈，还是林戈一直偷偷隔着墙窃听里面的动静，亦或者林戈大胆闯进去将项圈带出来，这些事罗珏都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咪咪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而且虽然那个厨子他没看出来什么，但是这个叫魏老四的男人，还是给罗珏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根据以前见识过的那些事儿推测，这个人很可能杀过人！ 因此对于林戈留在店门口这边的事儿，罗珏能够理解，也跃跃欲试。他现在也有一种对警察的归属感，见魏老四低头混入人群，不觉有一种跟上去盯死他的冲动。 而林戈，则有些犹豫。 事情的所有内幕，魏老四和许厨子的交流，都没逃过他的耳朵。所以毫无疑问魏老四就是第二件杀人分尸案的凶手之一，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现在就告知株市警方，将这家伙逮捕吗？ 逮捕魏老四肯定是应该的，也没有什么可犹豫，这种人不应该逍遥法外。但是这家伙牵连上许厨子，就让林戈有些不太愿意了。不管怎么说，许厨子没有嫌弃他一只猫，还给他做了一顿挺好吃的饭菜。那么，要将这么一个对他还不错的人送进监狱吗？哪怕他曾经做过坏事，但是从心底来讲，林戈做不到那么铁面无私。 想一想，林戈还是打算再给许厨子一次机会。 林戈动了，在罗珏以为它会跟上魏老四的时候，林戈再一次走向许厨子的小餐馆。 餐馆里，许厨子正在低头清理魏老四丢在地上的半根烟和地上一圈儿的烟灰。他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到林戈再次进来，顿一下没吭声只弓着腰继续干活。 林戈也不作声，就这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罗珏没有进门，只是留在门口看看许厨子，再回头看看魏老四离开的方向。忍不住低头看看猫，再看魏老四已经走的似乎不见踪影了。 他有些着急，但林戈不急。 反正魏老四的气味他已经记住了，只要这家伙没逃出株市，顺着味道找过去对一只猫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林戈现在只想看看，许厨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哼！还魏狐狸呢，连一个小孩儿和一只猫，都看出来你有问题了。” 许老二嘟囔了一声，拿笤帚继续把地扫干净了。 扫到林戈脚边的时候，他停止动作低头看着这只猫，眼神颇有些挣扎。然后站直腰环顾这间餐馆，他脸上的留恋和遗憾也是越来越浓，甚至眼睛都红了。 好不容易，才把它赎回来的。 叹一口气，许老二丢了笤帚，再把几个看起来有些没摆正的条凳慢腾腾放好，这才从口袋里摸索一下掏出一个很旧的老款手机，再侧坐在条凳上，很自然的脱鞋踏上一只脚。 顿时，一股脚臭味熏的林戈眼角一抽。 “也好，也好……自首了，总有提前出来的可能。真要是被牵连上，这家店不知道又要落入谁手里咧。” 他面无表情的开始拨号，就仨按键，迅速拨通。 “喂！俺要报警，俺自首……” 林戈转身离开，对这一幕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不过总归肯定是一个正确的结局，无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许厨子肯定要为过去犯的罪付出一些代价，但主动自首和被警察逮捕，性质完全不一样。无论眼前行为是林戈的逼迫亦或是他的主动选择，这个结局对他才是最好的。 毕竟，魏老四肯定是要被抓到的，牵连许厨子也是肯定的。 如今他选择自首，林戈也就不用纠结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个该死的，让他一顿饭都吃不安生的混蛋魏狐狸给逮住，让他付出代价！ 林戈不再犹豫，直接追着魏老四的气味直奔过去。 罗珏小跑着跟在后面，手中电话也已经拨通。 魏老四的味道，在林戈的嗅觉感应中非常清晰。他似乎并没有使用交通工具，而是一直慢腾腾的在街上走着。他的步履不慢，但总会偶尔停留张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林戈只了不到五分钟，就再一次捕捉到他的身影。 这是一片尚未来得及改造的街巷，一条街都是满满九十年代风格的三层小楼。挤挤挨挨的，凌乱又缺乏合理规划。路边的店面，都是卖五金还有水管阀门，装修建材等等的，一整条道都做这个生意。魏老四在各家店门口流连很久，最终选择一家看起来比较小比较杂乱的钻进去，没多会儿拧着一个蛇皮袋出来。 然后他继续往前走，半途还会疑神疑鬼的回身张望。但林戈和罗珏离的很远，再加上身高什么的容易隐藏，因此并未让魏老四发现。 不多时，魏老四又拐进路边一个巷子，进入一家很简陋的打印店里面。 他在里面一坐，就是十几分钟。 期间罗珏又接了几个电话，很快就有熟悉的面孔穿着便衣找过来。林戈抬头一看，不是自己那几个老手下是谁？警犬大队的几个铲屎官，居然再一次来到林戈面前。 甚至更远一些的地方，林戈还发现了几个同样眼熟的身影。看样子接到孙畅的警讯后，株市方面并没有疏忽大意。 “咪咪！” 训导队长看到林戈，脸上顿时笑出了。他三步两步跑过来，蹲下身就要摸林戈的脑袋：“这一次又让你发现嫌疑人了？还真有你的，了不起了不起！” “没大没小的！” 林戈眼睛一横，躲过训导队长的手再返身还一爪子，疼的训导队长龇牙咧嘴。 其他几个训导员偷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情倒是十分不错。 想不到在被这只猫领着破获白岭村杀人案，把头功拿到手之后，居然还有机会参与古墓案的嫌犯逮捕任务。要不说这只猫有本事呢，一般这种事哪轮得到警犬队出手？ “嫌疑人就在里面？” 一名刑侦警察走过来，左右看看低声道：“咪咪，干的漂亮！我们一直以为嫌犯已经潜逃，毕竟在南边已经发现朱某踪迹。可谁能想到居然还有一个家伙玩起灯下黑，就在咱眼皮底下溜达？呵呵……这是不把咱株市警察，把咱株市的天网系统放在眼里啊！如果不是咪咪你及时发现，我们还在外围到处设卡白忙活呢！” 这人态度诚恳语气谦卑，心情更是实打实的高兴。毕竟这个家伙一旦被捕，两起杀人案就基本破获的差不多了，株市警方也终于可以放松压力歇一口气了。 而且对于林戈确定嫌疑人的能力，这人没有半点质疑。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只猫的能力是经过事实验证的呢！ 见林戈盯着打印店，他毫不犹豫就下达命令，让手下便衣将周围布控起来，也将巷子周遭可能离开的方向全部堵死。之后未免困兽犹斗，便是耐心的等待。 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魏老四终于从打印店里出来了。他一只手提着蛇皮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红本本，脸上也是十分满意的微笑。 “狗东西，假证？” 刑侦警察嘀咕一声，将这家该死的打印店记在心里。 训导队长嘴角抽搐一下，很想提醒同事不要侮辱狗。但是看魏老四越走越近，他只能将这番话按捺下去。 ‘呜呜……’ 一辆闪着灯的警车呼啸而过，让魏老四的动作猛然一僵。他做贼心虚的盯着警车瞧，看警车没有停留的离开，这才骂咧一句松了一口气。 林戈也回头望着警车离开的方向，一个熟悉的气味就在里面，被载着迅速走远。 果然是许厨子。 也不知道，下次有机会再来，是否还能吃到他的手艺。 林戈叹了口气。 “哼！没了你许老二，我就搞不定事？真是可笑，一个落伍的废物而已！” 魏老四一边嘀咕一边往前走，他小心翼翼将红本子塞进胸口内兜，和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的训导队长擦肩而过。原本还有些警惕的，但鼻子一动在训导队长身上闻到一阵狗屎臭，便心底松了口气。 训导队长背对魏老四，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旁边同样等公交的还有四五个人，甚至其中还有俩老太太，这里不是动手抓人的好地方。 只是走到一半，魏老四忽然停住脚步，再又莫名其妙的回身朝来时的路走过来。 好不容易从马路对面绕到那边预备抓人的几名刑侦警察，顿时心中一惊。 这货，不按常理出牌啊！ 林戈也是愕然一愣。 他躲在丛中，偷偷看着魏老四直挺挺的走过来，在训导队长旁边站住，居然也等起了公交车。 (本章完) 第222章 黑历史 第222章 黑历史 魏老四的这一招回首掏，让旁边站着的训导队长几乎要急死。 两个人几乎紧挨着，相隔的仅有魏老四手中蛇皮袋而已。 这情况说要抓人，对训导队长来说也就是手臂一伸，往回再用力一拘，赶紧给他按翻在地上的事儿。 但是！ 魏老四的另外一边，是两个提着菜兜的老太太！魏老四一旦反抗，挟持老人同样也只是一伸手的功夫。甚至老人反抗能力更加微弱，对他来说更加简单。 而一旦让他挟持人质…… 两个老人一边等车一边闲聊，聊着聊着还拿手机看看，互相讨论接下来去哪里淘便宜菜。 话说自从全国的公交车都对老人免费之后，整天无事坐着公交全城南北四处溜达，东边买个便宜萝卜，西边买个打折白菜，再去南边找点晚市特惠等等，这样的老人似乎莫名越来越多了。她们的时间充裕，需要干的事儿却少。每天提个菜篓子到处溜达，公交车又不钱，算是把生活安排的充裕又节省。 但这时候，她们的存在，对训导队长还有其他便衣警察来说，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怎么办？” 一名同伴走到假装买烟的刑侦警察面前。 便利店老板不知道这俩五大三粗的混蛋在这边墨迹什么，买包烟而已让他伺候三五分钟实在过分。眼见这位北方大嗓门儿就要出声发飙，跟来的警察赶紧走进店里，把店老板引进去后亮出警官证，直接将他控制在里面。 电视剧里那种，群众看到警官证就老实配合的，终究只是少数。 没有警察敢放任群众演戏配合，现实也不是拍戏没有ng可能。一旦群众好奇心重瞅的多了，甚至跃跃欲试给自己加个戏什么的，嫌犯必然察觉后果只会变得糟糕。 因此面对凶恶歹徒，警察不会也不可能相信非专业人士，他们更希望将事情控制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见便利店老板不继续碍事，刑侦队长就继续装作不耐烦等待的样子，一边轻敲柜台一边趁机对外张望两眼。 他看到了一只猫。 林戈也发现这情况有些磨人，几名慢慢围拢过来的便衣们都有些按捺不住的冲动。眼下唯一的麻烦是那俩老太，但如果墨迹下去，公交车一来上下车的人只会更多。 也就是说，解决这俩老太就好了对吧？ 而恰好的，林戈在其中一个老太太身上闻到了属于同类的味道。甚至这老太太的衣服上还沾着几根猫毛，很显然也是一个经常抱猫，跟猫一起吃住的铲屎的。 对付这种角色，肯定只能林戈出马了。 林戈慢悠悠的走过去，在一众警察来不及阻止的视线中走到俩老太旁边不远处，仰头对着她们‘喵’了一声。 “嗯？” 最先察觉到的，居然是魏老四。 但魏老四虽然疑惑这只猫怎么又跟上来了，可仅仅只是一只猫而已，再加上那猫居然在地上打滚，对着俩老太太撒娇，他也就不把这种傻乎乎的动物放在心上了。 猫么，都是神经病！ 魏老四在心中冷哼。 林戈的内心，简直羞愤欲死。 这辈子！第一次！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第一次露出肚皮蜷着爪子讨好人！还发出黏糊糊要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喵咪声！ 卧槽！ 大庭广众之下的，这种感觉，好想自杀！ “喵？” 见其中一个老太太已经心动，林戈强忍社死羞愤，翻过身蹲好，再萌哒哒的继续夹嗓子。 “哟！这谁家的猫儿啊，真水灵！” 老太太终于被林戈吸引住了，见这猫毛色体型都不错，身上也干干净净的不像是野猫，顿时不免喜爱起来。特别这只猫撒娇的样子，简直把老太太的心都要萌化了。 “怎咧，要带回去养？” 旁边同伴虽然不养猫，但也很喜欢林戈的可爱，跟着好奇凑上来。 “瞎说啥啊，没看戴着项圈儿么？这是个有主的宠物猫，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走丢了。哎咪咪，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鱼？” 见林戈后退两步，老太太一边和同伴聊天，一边跟上来。她从袋子里取出一条指头长的风干小鱼儿，微微弯腰把小鱼干朝林戈递过去。 林戈已经认命，只能继续演戏。凑过去在鱼干上嗅嗅，趁老太太伸直手的时候再退两步，让她不得不带着期待笑容跟上两步，一步步被从公交站台钓出来。 另一个老太太虽然没动手喂猫，但也挺喜欢看到这一幕的。她甚至把袋子往胳膊肘一挎，把手机调出镜头，便走到旁边儿给猫和老人的互动摄像起来。 嗯，看着熟稔动作，应该是一个喜欢玩某音的。 总而言之，一切仅仅发生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魏老四身边的无辜群众，就全部被林戈给吸引了过去。甚至魏老四自己，都有跃跃欲试过去瞅两眼的想法。 猫咪扮起可爱，对人类的诱惑力可见一斑。 “动手！” 看到这一幕，刑侦警察知道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不远处公交车正在缓慢行驶过来，咪咪能够拖延的时间即将到达极限。 “警察！不准动！” 训导队长陡然咆哮一声，双手便钳住魏老四的肩膀。同时他右手箍住魏老四的脖子，用力就要把他往自己怀里掀。 之所以不向外使劲，就是担心伤到旁边无辜的人。 与此同时其他周围的几个便衣，也大声咆哮着朝这边冲过来。咆哮是示警，冲锋是气势，主打的就是让闲人不要碍事，让嫌疑人看到这架势赶紧投降。 魏老四只懵了一秒钟。 他看猫的热闹看的正带劲儿，哪想耳边忽然就被一声咆哮给震聋。脖子上忽然传来的大力也让他险些没站稳，脑袋被训导队长按在他胸口上，更是被衣服摩擦的生疼。 但这一瞬间，他迅速清醒过来。 心中对这样一幕，早就战战兢兢的想象过无数回。但脑海里的各种反击措施都用不上，魏老四只来得及把脑袋往上一顶，让自己能活动的空间稍微变大一些。 他甚至还在心中后悔，如果这会儿手里有把刀，这傻逼警察的姿势不就是正好往刀口上撞？ 然而他没有刀。 如此近的距离，蛇皮袋也不能当流星锤使用。 无聊时候在小册子里看的钥匙虎指，踹脚，扣眼什么的，这会儿脑子一片混沌也完全施展不出来。 然后下一秒，天旋地转！ “叫你丫的瞧不起狗！” 训导队长咆哮一声，硬生生一个过肩摔将魏老四掀翻在地上。这一刻，他终于感觉自己像一名拥有格斗技术的专业警察，而不是一个只能带着狗整天跑跳训练的铲屎官。 “这家伙侮辱狗了？难怪老徐这么生气。” 跟上来的刑警们将魏老四彻底控制，顺带疑惑的看一眼身边按着魏老四的脑袋，还在微微喘气的训导队长。 唯有同样上前帮忙的几个训导员，才知道训导队长的心情，才知道身为警犬训导员，哪怕同样拥有警察身份，心里却多么的憋闷。 为什么陈松会拼命也要逮捕姜某？ 因为他不想只当一名养狗的，不想只对着警犬发号施令。他是堂堂正正考过警校成为警察的，哪怕甘愿接受训导员任务，却不代表他没有一颗亲自抓捕犯人的火热的心。 魏老四彻底怏了。 他毕竟只是盗墓贼，而不是暴力犯罪成员。说实话他们虽然技术含量高点儿，但就胆量和勇气来说，真连那些上门偷东西的不如。 被按在地上后，魏老四审时度势，大叫着‘我自首！’，迅速放弃抵抗。 警方从他手中蛇皮袋子里，翻出来一个虎口钳，一个折迭好的全新汽车内胎，以及一小捆铁丝、几根塑料管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打算如何利用这些东西脱身。 同时，他藏在衣内的假证也被找出来。 出乎意料的，这居然是一张内容齐全的残疾人证。上面有一个伪造的名字，还有目盲病症和听力衰弱等级证明，甚至还有现刻的凹凸不平的株市残联钢印，实属以假乱真。 被顺手从店里带出来的打印店老板，面若死灰的看着一身狼狈被拷上手铐的魏老四，一时宰了他的心都有。 你丫的，带着警察过来办假证是几个意思？ 早知道你后面跟着警察，早知道你一出门就会被现场逮捕，老子还费这个心力搞球啊！早知道刚才就不贪便宜直接拒绝你，现在就能在旁边看热闹，而不是被当成热闹看！ 邻居还有隔壁店铺的老板们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让这名打印店老板欲哭无泪。 “哟！吓了我一跳！” 被突然暴起的逮捕行动吓到，俩老太太连到站的公交都顾不上坐了。凑在一起看之前就站在旁边的男人被便衣警察逮捕，两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激动。 这万一要是……自己老胳膊老腿儿…… “都是那只咪咪的功劳！如果不是它把咱引开，是不是咱就要被牵扯了？” 家里养猫的老太太激动不已，只是回头再找林戈，却已经怎么也看不到了。只远看到一个小孩儿越走越远，怀里似乎露出来一个……猫尾巴？ 还真是被猫给救了啊！ 老太太决定回去后对自家富贵更好一点，顺便给楼下的野猫弄点儿吃的。哎哟喂真是可怜呐，对猫儿啊还得好一点，会报恩的嘞！ “要不，我家也养只猫好了……” 另一个没养猫的老太也开始犹豫，倒不是被猫救了感恩，而是感觉刚才那只猫……撒娇的样子唉哟真的太勾人了！那小模样儿，那小声音，真抓的人心里痒痒。 嗯，明天就打电话让儿子买！ 林戈忽然打一个哆嗦。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冷，似乎有什么诡异的笑声正在耳边环绕一下。 但一时林戈又顾不得这么多，他现在只想赶紧溜走，赶紧离开这个充满他黑历史的地方。 林戈甚至现在回过神都有些茫然，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莫名其妙会冲动的跑出去，甚至对俩老太太撒娇呢？ 那种傻逼动作还有愚蠢叫声，真的是他能够夹的出来的？ “卧槽！不能再想了，忘掉忘掉！” 林戈抱着脑袋在罗珏怀里疯狂摇头。 “咪咪，你刚才的样子好可爱。我全部都录下来了，你要看嘛？” 罗珏忽然开口。 (本章完) 第223章 引狼入室 第223章 引狼入室 魏老四的成功被捕，在整个株市公安系统里引发了一场轰动。 倒不是说这个犯罪嫌疑人很难抓什么的，但凡对这起案件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当魏老四和朱老五的身份信息录入国家通缉网络之后，将他们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真正引起警界轰动的并不是罪犯，而是一只名为咪咪的警猫。 这只猫，以一己之力将两起轰动南省的大案全部破获，又以一己之力将两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全部逮捕！ 一只猫！做到了株市千余名警察都没有做到的，神一样的壮举。 当然这其中肯定有株市警察参与，另外也有英勇的同志因此负伤，再加上系统的各个方向工作等等，倒不能说株市警察就是酒囊饭袋。 只是，毕竟还是太显眼了！ 第一起白岭村杀人分尸案，从头到尾就是这只猫的个人秀！从发现残尸、到发现线索，再到寻找嫌疑人，将真假嫌疑人全部逮捕等等，全部是这只猫的头功！这个小家伙带领莫名其妙成为一只猫手下的警犬大队，从株市专业刑侦警察的手中，硬生生将这起案情的全部重要功劳，半点不剩的全部抢走了去。 第二起案件，古墓杀人案，甚至连从最开始发现案情的，都是这只猫！ 找到尸体的，是猫！追踪到第一犯罪嫌疑人吴老三，甚至将其逮捕的，也依然还是这只猫带的队！然后……在所有警察还在为寻找亲自动手杀人的真凶忙碌的时候，又是这只猫！这家伙不仅亲自找到了犯罪嫌疑人魏老四，甚至还说服了另一名有关人员许老二的主动自首。尼玛！一只猫到底是怎么说服别人的啊！ 魏老四被捕的全过程，这只猫也立下了额外功劳！ 这混蛋居然连抓人都要全程参与，无论逮捕姜某还是吴老三，亦或者魏老四，它都是动了手的。 甚至它还近距离录制了魏老四和许老二的交流视频，让警方终于能够对古墓杀人案的始末得到了解，为魏老四的犯罪事实提供证据，也对接下来的审讯以及断案提供重要帮助。 这还是一只猫该做的事情吗？ 离谱！太牛了！ 这样的警猫，好想要！ 林戈在株市公安系统中，原本就非常有名气，这会儿更是瞬间成为大名鼎鼎的存在。 毕竟托它的福，株市公安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两场轰动南省的大案快速破获，也终于可以给上面还有老百姓一个正面交代，终于能让犯罪份子不敢再猖獗。 连续不知道多少天的加班之后，忽然得到明天正常上下班的消息，众人不禁都有些恍惚，一时都不知道这消息是否只是自己眼前的幻觉。 有性格细腻一点的女警察，甚至捂着脸嘤嘤的哭起来。 天知道日夜不停呆在局里，连洗漱也不方便，身上汹涌的散发出馊味的时候，对一个女人而言这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 而这一切能够得到解脱，都亏了那只可爱咪咪的功劳。 女警们都爱死咪咪了。 嗯！ 林戈用撒娇手段将无关老太太从犯罪份子身边勾引走，这一幕被执法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已经快速散布到整个株市公安系统，甚至还在继续向外蔓延当中。 林戈很想死。 特别是病房里闲不住的孙畅，拿着执法记录仪视角的猫咪撒娇图，放给林戈看的时候，林戈甚至有一种干脆把世界都给毁灭掉的冲动。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便衣，居然把执法记录仪藏的这么妥帖，丝毫不带晃动的将画面录制进去。无论是林戈的动作还是撒娇夹子音，都显得那么的……嗲！ 躲在酒店里，林戈发誓在事情平息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了。 但是当市局杨副局长亲自上门，表示说案情出现变化，需要咪咪帮助的时候，林戈还是不得不面色阴沉再一次来到株市公安局。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只是一只猫而已，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呵呵……能者多劳，咪咪你也别生气。” 杨副局长笑呵呵的，顺带对旁边张科道：“再说了，虽然咪咪辛苦一点，但你们漳市公安局也没少拿好处啊。因为咪咪的功劳，我们可是将一套最新道路监控系统的测试资格，毫不犹豫让给了漳市。这玩意儿且不说它价值不菲，只说它高达4k的清晰度还有和天网系统的完美适配程度，就是足以让任何犯罪嫌疑人都无所遁形的好东西。” “这么厉害的东西，你们真的舍得让给我们？” 林戈抬头看一眼杨副局长，很想这么问。 “它对道路的要求还有后台处理人员的要求挺高，再加上株市老城区较多，现在安装有些浪费。现在先用普通监控顶着，会等到城市改造完成你们也测试完了，我们再安装更先进的。” 杨副局长也不替自家隐瞒，笑着露出丑陋嘴脸。然后他又将林戈和张科引到办案区域，在伏案工作的谢长军面前停下来。 “哎？杨局长，有什么事……咪咪！” 看到杨副局长，谢长军愣了一下。但是再看到林戈，他顿时大喜过望的站起来。 杨副局长也不含糊，态度不怎么好摆摆手道：“猫，我可是给你请到了。谢同志，接下来不会继续去敲我的门了吧？说实话我株市不过只是你那起电诈案的一个中转站而已，你搞这么拼命，让我很头疼啊。被我派去跟你干活的同志，已经不止一次跑来跟我抱怨。看到大伙儿都能休息两天，他们却还要跟着你天天加班，谁撑得住？人真不是铁打的，警察也不是神仙。你谢长军出个公差很辛苦，也需要成绩。但是他们，也都是从繁忙工作中抽调出来的，之前已经加班很久了。” 杨副局长难得跟谢长军说这么长一串，看起来这几天他确实因为谢长军的做事风格而头疼。 谢长军呵呵笑着没有搭腔。 似乎对他来说，能使唤的人干嘛不拼命使唤呢？过期不候啊。 林戈在一边也听出来了。 看样子自己躲在酒店不出门的这两天，谢长军似乎在株市公安局搞的天怨人怒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搞到人家直接往局长办公室诉苦的地步。 “不就是领着他们几个翻了一天垃圾山，又在废品回收站跑了两天么？” 谢长军呵呵笑着，并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干刑警的为了破案，哪里有不辛苦的？如果嫌苦嫌累，那干脆别搞刑侦，去其他轻松部门待着养老好了。 “翻垃圾啊！” 林戈回想起一个不太开心的过去事件，香橘岛的那个烂橘子泥潭，似乎和垃圾场也没什么两样了。 见杨副局长还想多说什么，谢长军忽然打断道：“对了！杨局长，你带咪咪来的正好，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更加完美的快递箱，甚至就连上面的快递单号标签都大致完好，被我成功还原了出来。根据单号，已经可以确定是锦华市那名受害者寄过来的其中一个金条快递之一！它在株市被打开了！这边不仅仅只是中转站！” 杨副局长顿时顾不上生气，面色微变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株市存在他们组织的同伙？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才仅仅只是第二站，他们就敢不放弃伪装？” 谢长军点头道：“事实就是如此，我是在距离快递站最近的一个废品回收站里，翻到的这个纸箱。也算是运气好，捡拾纸箱的人很认真的将它迭起来，又和其他快递纸箱摞在一起卖过去，最大程度的保证了上面痕迹的完好程度。我已经让小却去请鉴识科的同志了，希望能够在上面采集到有效的指纹或者其他相关信息。” 杨副局长的脸色再次黑起来：“谁给你的权利，让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找鉴识科给你干活的？” “我这不是看见一个同样是外地来的警察，每天儿占用审讯室挺勤快，这才有样学样么？再说都是为了办案子，您就当没看见的吧。” 谢长军狡猾的看了林戈一眼，让林戈的脸色也变得极其糟糕。 混蛋钱伟，瞧你干的好事儿！ “你啊……” 杨副局长现在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咪咪的要求，为什么要给这个叫谢长军的混蛋开方便之门呢？ 这家伙还真是会打蛇随棍上，才几天功夫就把株市警察给使唤的团团转了。 甚至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货这么不要脸呢？不对不对！一个胆敢在局长办公室一堵就是三天的混蛋，再怎么装作老实朴素的模样，也肯定是个狡猾货色啊！ 该死！上当了 杨副局长后悔不已。！ 林戈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谢长军，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的真面目，竟然是这副模样。 不过也对！ 一个允许儿子看动漫玩手办，甚至允许儿子在电玩城流连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个古板老实人？ 只能说所有人都被谢长军给骗了，这混蛋的真面目根本不是之前表现的那样。也可能说一旦碰到案情亦或者发现感兴趣的事，他就会露出不一样的面孔来。 林戈有些歉意的看了杨副所长一眼。 不好意思啊，是我引狼入室了。 不过……反正是办案，辛苦点儿就辛苦点儿呗！抓紧时间把案子办好，早点让这家伙滚蛋，你们不就解脱了？噗噗…… 林戈在那边偷笑，却不想谢长军又将主意打到猫的身上。 “咪咪啊，我这里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认真的盯着林戈，谢长军蹲下来摸向林戈的脑袋：“这几天我听到了市局里的议论，你果然一只有本事的猫。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够帮我闻一下那个纸箱上的气味，看是否能够多找到几个和纸箱有过接触的人。到时候我带着你一个个找上门，耐心一点认真询问，运气好说不定就可以直接锁定犯罪嫌疑人，在他们的运输网上抽出一条重要的……嘶！你这家伙，怎么还挠人？” 话没说完，谢长军就被林戈挠了一爪子，顿时手背上出现三条细长白线，险些没流血。 “我不光挠你，我还想弄死你！” 林戈恶狠狠瞪着这个把猫当苦工使用的混蛋。 (本章完) 第224章 一只老猫（继续万字，求票） 第224章 一只老猫（继续万字，求票） 林戈现在，特别特别想回漳市。 他怎么就感觉，案子好像怎么也搞不完呢？好不容易解决完一个，就又立马出现第二个。自己不过来株市帮忙做个支援，怎么就莫名其妙开始连轴转了呢？ 株市的混蛋，再加上谢长军这个混蛋，完全没有把猫当成客人的自觉，使唤起来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林戈真的特别想拒绝干活，但是被两个混蛋一哄，还是乖乖跟着谢长军去了那家废品收购站。 随行的除了张科和谢长军，还有两名株市辅警。 两个可怜的家伙脸色不是很好看，实在是跟着谢长军太过辛苦。特别是同事们终于能够得到休息机会，他们却依然还在四处跑外勤，对比之下就显的更加倒霉。可偏偏他们又没法指责谢长军什么，毕竟人家堂堂正编，还不是照样跟着一天跑几万步？照样在垃圾场里翻垃圾捡废品，照样把身上搞的臭烘烘的一直忙到半夜才解散？ 而且杨副局长虽然表面上对谢长军各种指责各种不满，但对于这家伙干活认真负责的态度，其实还是很欣赏的。 上门投诉的那名辅警，更是被杨副局长臭骂一通，干脆利落的怼了回去。那倒霉蛋以为公安局局长会给自己人撑腰，哪想到撑腰的前提是你先把事儿老老实实干完？ 总而言之被杨副局长还有谢长军里里外外这么一收拾，派来干活的四个人虽说脸色难看，但做事儿却是半点不敢再敷衍了。 也就是看到张科这个新来的辅警牛马，这才幸灾乐祸的心里好受一些。 张科笑而不语。 一行四人再加一只猫，开着一辆新款的丰田警车，很快来到谢长军昨天才刚骚扰过的那家废品收购站。 这是一对夫妻俩开的，位于街巷里面的一个破旧院子里。 别看人家是收废品的，但院子里收拾的一点也不邋遢。各种废旧东西按序摆放，该迭该堆码的也都分门别类处理好，堆的十分整齐，没有那种林戈在其他地方见到的乱糟糟无处下脚的感觉。 也正因为这夫妻俩干活认真，谢长军才能够幸运的找到那个关键纸箱。否则换作别的回收站，想在一堆垃圾中寻找能用证物，那是真的没有半点机会。 “警察同志！” 见到谢长军和几名警察隔天去而复返，男主人搓着手迎上来，表现的拘谨又略显热情。 女主人也赶紧去了屋内，勤快的端出来几杯热茶，喊着天冷了暖和一下，不顾大伙儿拒绝硬塞到众人手中。 “不好意思啊，又来打扰您两位了。” 谢长军没有表现的像在市局里那样无赖，态度和蔼的对两人道：“昨天我麻烦两位的事情，还请问一下，有稍微想起什么吗？” “有的有的！” 男主人忙不迭地的点头，和妻子对视一眼，老实回答道：“昨儿晚上，我和娟子反复想了半宿，大概想起来那个纸箱究竟是谁送过来的了。唔……是一个至少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平日里经常会捡一些废纸废箱子什么的，迭的整整齐齐拿个小车儿推着送我这里来卖。其实我对她印象挺深的，毕竟那么大年纪的老人，还要辛辛苦苦赚钱养活自己。哎，你攘我干什么？跟警察同志有什么不能说的？人家老太太比你妈年纪都大，难道你看着不心疼？” 男主人话说到一半，被妻子担心的推了一把。但这家伙也是个倔强的，瞪了妻子一眼，还是倔强的把想说的话给说完。 谢长军笑笑没有搭腔，毕竟老年人生活问题，特别是没有养老金的孤寡老人，无论在哪个城市都是让人头疼的社会性难题。仅靠政府，是很难让每一个老人都过上优容退休生活的。 认同的点点头，谢长军继续道：“那您两位知道，那位老人住在什么地方，或者现在在什么地方吗？有些事情，需要跟她稍微联系一下。” “我懂我懂！” 男主人挺热情，也挺自来熟，闻言笑道：“破案吗，电视上都这么演。不过那位老太太住哪里，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没关系，她几乎每天这个点儿都会过来卖一下废品，然后再去买点儿吃的……” 话没说完，男主人和林戈一齐发现院子外面的动静，转头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矮瘦老太太，弓着腰慢悠悠拉着一个小推车，远远朝这边走过来。 林戈眼神好，甚至还看见小推车上除了一小迭纸箱和两个废弃小家电塑料壳，纸箱上甚至还趴着一只挺肥的斑猫儿，很乖巧的任由老太太拖着朝这边走过来。 “哟！老太太，您今天来的挺早！” 男主人热情的迎上去，搓着手从老人手里接过推车，“哎？今天怎么车上还有一只猫儿？我说老太，你不会打算养吧？您现在这样子，能负担起多养只畜生么？” 林戈的耳朵抖动两下，畜生…… “呵呵……这是我的伴儿……一起生活十多年了。” 老太太说话细声细气，又慢腾腾的。看着前面帮她推车的废品店老板，她笑着道：“这两天……小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我想着来卖了东西，就带它去医院看看。” 车子走过来的途中，斑猫躺在上面一动不动，唯有稍微甩动两下的尾巴，证明它还活着。 林戈眼睛眯起来，他居然从这只猫身上感受到一股迟暮的味道。而且凭借猫和猫之间的认知，他发现这只猫的年龄已经很大了，是一只垂垂老矣的大龄猫爷爷。 察觉到林戈的视线，也可能是嗅到林戈的气味，老猫缓缓睁开眼睛看了林戈一眼，再又懒洋洋的站起来从小推车上跳下去，走到老太太脚边蹭了两下。 它似乎知道推车上的东西要被拿走，因此没有碍事而是另外找一个地方重新躺下，眼睛则直直的盯着林戈不松。 “老太太您好，有件事儿我想向您打听一下……” 谢长军主动朝老太太走过去。 “嗯。” 老太太看见警察也不惊讶，只缓缓点头。 林戈没有跟着过去那边，而是好奇的朝斑老猫走过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年纪这么大的猫，恐怕不止十四五岁了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它一样长寿。 斑老猫见林戈过来，也没有寻常猫儿的那种警惕态度或者说领地意识，只是懒洋洋的甩动一下尾巴，看着林戈的眼神莫名带着一股慈祥味道。 妈的，忽然有一种必须得敬老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林戈心里莫名有点发怵。 也没敢像平常一样，对见到的猫展露身份权威，林戈只是轻声‘嗷’一声，再在老猫面前蹲下来，静静的盯着老猫瞧。 老猫张开嘴，无声的打了个招呼。 林戈这才发现，这只猫居然少了几颗牙。就连最显眼的犬齿，也没了上面的一颗。林戈心里忽然出现一个疑惑，猫老了难道也会像人类老人一样掉牙吗？ 老太太说这只猫情况有点儿不对，可林戈却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除了懒洋洋的眼睛比较浑浊，而且动作明显迟钝外，这只猫看起来被主人照顾的非常不错，毛色也很顺滑。 “您说的纸箱……很小的那个？我好像有印象……” 老太太给了谢长军一个意外之喜，他没想到老人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能记得几天前的这些个不起眼的事儿。 两名辅警也是露出惊喜神色。 张科倒是对这些不怎么在意，或者说从发现纸箱开始，在他看来找到线索都是迟早的事情。反倒是那两只对视着不吭声的猫儿，让张科有些好奇，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让张科失望的，林戈和老猫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者甚至都没有交流，只像一个年轻人陪着老人打发时间一样，静静的陪伴着一动不动。 林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做。这只苍老的猫儿，莫名就给他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就这么陪着它发呆，似乎也一点都不无聊。 林戈甚至有一种恍惚的错觉，是否这只猫每天陪着老太太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心情呢？ 从老太太的衣着还有这么大年纪还捡废品的辛苦工作来看，她应该给不了这只老猫一个健康的生活。老猫口中传来的淡淡的蔬菜味，更是证明这只猫每天大概率以素食为主。而作为食肉动物，素食是给不了猫任何营养的。但这样的问题，似乎并不影响老猫坚决的陪在老太太身边。她们俩之间的气味已经几乎要渗进对方身体里了，林戈能够在老太太的衣服上闻到浓浓的属于这只猫的气味。看样子平时它和老太太的黏糊劲儿，一定比在外面表现更加亲昵。 “真好啊！这样的陪伴，这样宠爱你的家人，就算生活条件差点，应该也很幸福吧？” 林戈喃喃自语。 老猫看了林戈一眼，似乎听懂了林戈的话，当然也可能只是疑惑这只年轻猫发神经在嘀咕些什么？ “老太太，真要带这只猫去看病啊？” 那一头，谢长军已经简单询问结束。旁边废品站男主人也称好了老太太带来的废品，一边拿计算器算一边道：“宠物店看病可不便宜，您就别浪费这辛苦钱了成不？要我说啊，这只猫估计就是寿命到了，毕竟都十几年了不是？我觉得您还是把它带回家，好好多陪陪它。等它死了，给它找个好地儿埋了，祝福它下辈子投个人胎也就完了，您说是不？哦，一共是七块四毛五，四舍五入算八块。您稍等哈，我让娟子给您拿钱。嘿嘿，怕您拿硬币不方便，我还专门为您兑了好些个一块的纸币。” 嘴硬心软的男主人，用奇葩的四舍五入让一众警察大开眼界。 不过这也谈不上施舍，只是一个正常男人对老人的同情罢了。就连他老婆对此都没有意见，笑着从屋里取来几张纸钞，拉着老太太的手卷在她手心里。 “给小看病的钱，我攒了好些。” 老太太也没说倔强的只要七块四，她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一次性方便袋，里面是一小卷绿绿的纸钞，大多是一块五块的，还有很多现在很少见到的毛票。 几名警察用专业眼神一扫，就估算出来，大概不超过一百块的样子。 老人将刚得到的八块钱放进钱卷儿里重新卷好，这才露出满意笑容：“几位警察同志，那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要不我先带您们过去看看？小的事，先不急。” “哎！哪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您指个方向，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 谢长军连忙摆手。 “要不？我先送这位老太太去找个宠物医院？” 张科忽然开口，指着那边慢悠悠站起来，用脑袋在林戈身上蹭两下的老猫道：“这年头宠物医院也良莠不齐，我看能不能帮老太太找个便宜又医术高明的？” (本章完) 第225章 肃然起敬 第225章 肃然起敬 谢长军带着两名辅警继续去查案，张科和林戈则留了下来。 他开始用手机搜索附近的宠物医院，并认真查看评价。而林戈则依旧蹲在原地，享受了老猫的亲昵之后，陪着老猫一起寻找十一月冷风萧瑟中仅存的那一点太阳热量。 旁边儿废品站女主人正在陪老太太说话，男主人在警察离开之后也开始哼哧哼哧的干活。 说实话废品收购这一行赚的也都是些辛苦钱，那些一公斤赚几毛钱的零碎废品又脏又乱，还得分类整理甚至将小电器里的东西拆散了，才能分别将它们卖去不同地方。 甚至碰到一些狡猾不要脸的，把卖的纸箱打湿，在小电器里塞石头水泥，也都是常有的事情。 老实做生意的，也没法跟他们计较，只能把单价稍微降低一些。之后东西收回来还要处理晾晒，检查有没有玻璃渣化学溶剂什么的，平时受个伤也都是难免的事情。 “怎么没说把娃接过来？在城里读书多好，还能有父母陪着。” 老太太和这两口子也很熟悉了，这会儿端着一杯热茶，善意劝说女主人道：“这人哪，分隔两地感情就淡了。哪怕是你肚子里出去的，常年不见，又哪会想你？” “我也想啊。” 女主人点点头，有些苦涩的笑道：“但是您看我们这边环境，房子里都堆着废品，哪有孩子睡的地方？再说这个行业说出去不好听，孩子也容易被歧视，留在乡里挺好的。” 老太太点头表示认同，但还是执意劝说道：“住的委屈一点，过的辛苦一点，孩子不会在意的。别总是替他们做主，问问孩子自己的意见，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想过你考虑的那些呢？毕竟啊，孩子肯定也想爸妈……还有，哪有什么好不好听的行业？你好好照顾他，把他洗的干净，穿的漂亮，有几个人会说三道四？孩子们都是懂事的，知道父母的辛苦。再说了，这些个小挫折啊，对孩子也不是坏事儿。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穷的也是历练，当家也指的是一颗晓事儿的心。” 女主人再次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儿。 犹豫一下，女主人迟疑着道：“老太太，恕我说话不懂规矩。您的儿女呢？您年纪也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让孩子照顾一下，这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 听到这个话题，林戈转过头。他也很想知道，老人是怎么沦落到这么大年纪还这么辛苦的地步。 “儿子牺牲嘞！” 老太太笑了起来，一点不觉得难堪，甚至骄傲的道：“打越南的时候，去了就没回来。我跟你说，我家里还有他的军功章，好看！跟老头子的放一起，比老头子的还大一整圈儿！” 林戈愣住了。 废品站两口子也愣住了。 旁边正在打电话的张科也愣住了。 眼前这位老太太，居然是一位英雄母亲？ 甚至听她的口气，她的丈夫……也是一位军人？ 女主人脸颊都在抽动，看向老太太的眼神充满敬佩和崇拜。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平凡又过的不容易的老人，背后居然还有这样让人肃然起敬的过去。 “老头子是在北边死的，连骨灰都没有带回来。” 老太太端着水杯，双手稳稳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但是不管怎么说，打赢嘞，打赢就好！然后转头等儿子长大了，我就也让他参了军。被分配到了云省那边儿，后来还当了班长！只可惜刚给儿子写信让他好好干，保家卫国，结果就打仗嘞。越南鬼子欺负人，找死！儿子跟着队伍出发了，再没回来。不过还好，还好！两千年的时候，我去麻栗坡看过了，儿子睡的很安稳。同志们都在，地方也很敞亮很安心，我就放心嘞，不用担心他在下面孤零零的没人陪……”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睛里闪动起泪。但是她依然在笑，笑的骄傲又自豪，笑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老猫慢悠悠的站起来，似乎很熟悉老太太的这副状态。它高高翘着尾巴像一面旗帜，来到老太太脚边在她腿上慢腾腾的蹭。老太太也不低头，手放下来摸到老猫的脑袋上，慢慢摩挲。 这副场景看起来很恬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一只老人一只老猫，看起来无比的和谐，十分的让人感动。 几个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一时不知道是否该安慰这位老人。 她又是否需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呢？ 从头到尾，老太太脸上都没有丝毫遗憾或者委屈的神色。 除了骄傲，还是骄傲！一门两英雄，她微驼的后背看起来挺的比谁都直，她身上的气势让人只会露出敬意。 “老太太，您家这是满门忠烈啊！” 男主人忍不住对老太太竖起大拇指，心里犹豫着冒出一些想法，又感觉有些冒犯没敢吭声。 老太太没有回应，只是眯着眼睛用手指挠着老猫的头顶，让老猫也惬意的歪着头贴在她腿边，还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张科站在一边，很想问这样一位英雄母亲，为什么社区没有对她好好照顾。但是想一想老太太的风骨，说不定拒绝被人怜悯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他把这心思放在心底，打算之后再调查一下。 女主人这时候也彻底把老太太当主心骨看待，想起老太太刚才说的事儿，立即决定听老太太的建议，等孩子放寒假就把他接过来，想方设法也要让他在这边读书。 张科的手机响了，他去一旁接听，很快过来道：“老太太，车来了，咱们走吧。我找一个特别靠谱的医院，咱们好好给咱家猫咪瞧瞧，让它能陪您更久一点。” “没事儿，生老病死的，也是定数。” 老太太摆摆手，但还是慢悠悠站起来，显得并不是那样真正洒脱，对老猫还是很不舍的。 网约车有些艰难的开进这条偏僻又狭窄的巷子，司机对待会儿调头有些头疼。他正打算对打车者嘀咕两句，忽然就看见穿着警服的张科，一嘴子话顿时憋进肚子里。 见张科打开后面车门，又把一个老太太搀扶着坐进去。紧跟着这个混蛋警察又把一只猫抱进去，还有旁边一个白的也自个儿跳进车里，网约车司机很想发飙，但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等张科到副驾驶坐好，他赶紧脸上堆笑道：“这位乘客，麻烦系好安全带。您指定的地方不远，我开慢一点儿哈，免得老人晕车不舒服。” “唔，谢谢了。” 张科点点头，回头看一眼老太太左右两边各趴着一只猫，心里的情绪缓缓平复下来。 如果我之前没有选择当警察，而是选择当兵，是不是家里老头老娘，也会像这位老太太一样的骄傲呢？ 不对，他们会弄死我。 叹一口气，张科摇摇头不再多想，只对外面送出门的夫妻俩点点头，和他们认真道别。 另一边，谢长军带着两名辅警来到老太太所说的那个小区。 这个小区建在老城区外围，马路对面就是一户户三层两层的自建房，看起来稍微有些年代感。 三十多层的大高楼小区，将这边自建房的采光挡了一部分。特别是靠近马路的两条巷子，日照很明显要比其他邻居少上许多。高楼的阴影将它们笼罩着，显得房子稍微有些阴暗。 将警车停到小区门口，两名辅警看着这个大高楼群有些犯愁。虽然说嫌疑人居住地点已经被缩小到一个小区，但这小区粗略估计也是两三千户，就靠他们几个人得排查到何年何月？ “谢警官，咱们是不是找局里要点儿支援？” 其中一名辅警试探的看向谢长军，却发现谢长军的注意力在马路对面的那些房子上。 “你看那一户，是不是挂着光荣之家的牌子？” 谢长军指向对面唯一的一个一层平房，墙面刷的很新，但木制的门和窗却是那种老式的非常陈旧。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门上那块‘光荣之家’的金属牌，每一个警察都不会认错。 自己辖区有几块光荣牌，分别又属于谁，属于什么样的荣誉，是所有社区民警乃至辖区警察，都必须记住的重点事项。 甚至每年八一的时候，派出所以及市、区属领导、退役军人主管部门，也会对这些光荣军属进行慰问。谢长军参加过很多次，因此对这块牌子十分熟悉。 “好像还真是。” 一名辅警手搭凉棚看了看，忽然疑惑道：“只是这家人门口怎么晒着这么多垃圾？好好的光荣牌靠着这些个纸箱子，是不是有些不尊重了？” “闭嘴！” 谢长军心里有了猜测，顿时横了这名辅警一眼。虽然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人家一没有作奸犯科，二没有侮辱光荣牌，需要你在这边上纲上线？ 被训斥的辅警眉头一挑，但终究没敢发作。 见旁边同伴眼神戏谑，他翻个白眼再次询问道：“谢警官，刚才说的事儿？市局现在也有人手了，咱这案子看起来规模不小，是不是再申请一点儿支援？” 谢长军摇摇头没搭理他。 自己一个异地办差的，哪来那么矫情？株市市局该配合的已经配合了，该做的该派的人，也一个没少。如果再三番两次蹬鼻子上脸，那就属于自找不痛快了。 办案的时候可以任性，可以提要求耍无赖，一切都是为了破案。但是这种自己能搞定的事情却选择偷懒，真当人家株市公安局是泥捏的？ 再说了，这混蛋明显话里有话，故意挑事儿！ 谢长军看一眼这个狡诈辅警，心知这家伙一辈子也就是个辅警的命了。偷奸耍滑是当不了警察的，只把警察任务当成一项工作，也不可能得到真正认同。 和他比起来，旁边那个就稍微好一点儿，至少是个能帮忙干活儿的。 不在作声，谢长军径直走向小区的物业办公室。 找人而已，哪有这混蛋说的那么麻烦？ 且不说对方是犯罪分子必然有些异常情况，只说将小区里的住户进行常态筛分之后，需要调查的目标其实也没有那么多，三四个人解决这个问题，足够了！ (本章完) 第226章 觉悟 第226章 觉悟 “您这猫养的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长寿的猫儿呢！” 宠物医院的医生是一个会说话的，两句话就说的老太太眉开眼笑。 对于这只猫吃常食长大的事儿，医生心知肚明。但人家怎么养不需要他插嘴，他只是给老猫做了检查，又安慰老太太道：“您这猫也就年纪大了，稍微有点儿消化不良，不是大事儿。我给您开点药，或者您拿医保去买点儿健胃消食片什么的，分量减少到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一天喂它两次，也就差不多了。” “那它……还能活多久？” 老太太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是难得陪在她身边的伴儿了。 医生顿一下，再咳嗽一声认真的道：“我估摸着，至少再活个三五年不成问题！老太太，别担心。寿命这东西啊，您看开点儿，它能把一辈子的生命拿来陪您，已经是它的福气，也是您的幸运了。到时候老了走了，也是重去开始新的一生，您得祝福它。是不是？说不定您俩下辈子，还能在一起扶持着走下去呢！” “嗯。” 老太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医生说自己下辈子这种事儿，她也没有生气。毕竟这么大年纪，又经历那么多事儿，对这些都已经看的很开了。 “那医生，辛苦您了，顺便帮我这边这只猫，也做一下检查驱虫什么的吧。” 张科找了一个帮老太太付钱的借口，同时也确实是关心林戈。这只猫在外地呆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吃不好的东西，他稍微有点担心。 “那我看看。” 医生点点头，转身打量一下林戈，就要蹲下来抱他上操作台。 林戈可不喜欢被陌生人抱，躲过医生的双手之后，自己轻声一蹦就来到操作台上，看看旁边还没来得及还给老太太的老猫。 老猫眯着眼睛看林戈一眼，眼睛一眯就开始继续打盹。 “哟，这猫也很乖啊。让我看看……唔……都挺好的，毛色，皮肤都很正常。来！乖咪咪，让我看看牙，别咬我哈。啊哟，还会自己张口呢，这还真难得。” 话痨医生一边说话一边对林戈做检查，林戈也敷衍的配合了。反正只要不打针，别的一切好说。 片刻之后检查完了，医生有些纳闷又有些震惊，低头嘀咕一声这才对张科笑道：“您这猫，养的也不同凡响啊。干净！油脂也在正常范围。我先还以为您是经常给它洗澡呢，这样可不行猫容易生病。不过现在看，确实还是这猫身体好。我刚才摸了一下它的肌肉，结实，真不像是寻常宠物猫那样缺少运动。只不过……您看是不是给它把指甲剪一下？以这猫的力道，万一被它搭上一爪子，我估摸伤口不会浅，弄不好就得住院。放心不要钱，然后平时您也给它多剪剪？” 张科看向林戈，林戈毫不犹豫的摇头，他也就婉拒了医生的善意。 毕竟是一只警猫，爪子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林戈不太想再剪一次。毕竟剪了之后，再长起来得好些天，还要功夫重新磨尖，林戈有些不耐烦费这个神。 其实他也可以用口咬，把牙齿当成另一种武器。但是毕竟嘴巴是吃饭的东西，林戈内心还有些嫌弃，只能继续选择拿爪子保护自己。 反正剪指甲这种事，除非长的太长了行动不便，否则林戈是不会同意的。 他又不是其他猫，怎么可能莫名攻击人。 “嗯？” 千里之外的聂国强感觉感觉手臂有些痒。 “阿嚏！” 刚盯上一个贼的钱伟忽然忍不住打个喷嚏，见贼察觉到自己，只能悻悻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他身边走过。 “您这猫是不是刚做过驱虫了？” 医生又给林戈检查了寄生虫问题，发现林戈身上清爽干净，没有任何的虫卵和虫尸痕迹。 虽然没检查粪便，但是一般人做驱虫也不会只做外驱对吧？且不说大多数宠物驱虫药都可以内外同驱，只说从省事儿方面来讲，谁又会有那么多闲工夫分两次折腾猫主子？ “做过驱虫？” 张科不太清楚，但林戈却忽然恍然大悟。 他确实吃过驱虫药，还是江燕硬塞的，那颗据说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药。只是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那颗药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效果，依然能做到虫群退散的程度。 甚至如果林戈没记错的话，那颗药还有增强免疫力的功效？换言之宠物每年都要打的疫苗针，林戈也可以不用挨扎，一颗药解决了他烦恼的所有问题。 唔……这么说，果然还是江燕对自己更宠爱一点！ 林戈想着，心中天平往江燕那边微微下坠一些。 从宠物医院出来，张科又开始低头叫网约车。他甚至打算待会儿去车行看看，最好租一辆品牌、性能和舒适度都不错的。否则每次出行都要打车，也太麻烦了。 “不用麻烦你送了。” 老太太有些吃力的抱着老猫，对张科笑着道：“我还要到周围溜达溜达，看能不能捡点儿废品收了。小伙子，你就别管我了，今天已经够麻烦警察同志了。” “您这么大年纪，为什么还要辛苦的做这种事？” 张科还是问了出来。 对这方面，他确实不怎么懂。 毕竟作为家庭优渥的富二代，他无法理解老人为了八块钱而辛苦捡一天垃圾的行为。同时作为烈士家属，老人应该拥有政府给予的终生抚恤才对。虽然说这笔钱按照城市经济各不相同，但维持老人一个人的生活肯定绰绰有余。至于是否能拿双份，这一点倒是张科的知识盲点了。 “我有手有脚，自己干活养活自己，有什么问题？” 老太太倒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或者丢人，也猜到张科想问什么，摆摆手道：“政府给的钱，我都捐给孤儿院了。捐给那些有手有脚的不合适，给那些没长大的孩子倒是应该的。” “……” 张科沉默了。 且不说老太太的想法是否偏激，只说她的做法，就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政府给的钱，明明是她丈夫和儿子牺牲的抚恤！但是在她看来，自己有手有脚就不应该给政府添麻烦。 甚至这话谁都没有办法辩驳，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都能够自己捡破烂养活自己，那些年轻的又能够找什么比这更艰难的理由？ 林戈也沉默了。 一天七八九块钱，一个月也就两三百的样子。 能干什么？ 能保证不饿死就不错了！ 但是看老太太的态度，这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似乎在她看来，能活着能吃饱，就已经很满足了。这位老太太似乎没有太多的欲望和需求，只是简简单单的做她自己，简单的这么活下去。 朴素的让人一言难尽的想法。 似乎从旧社会，从那个困难时代过来的人，对如今生活的满足，都是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想象，也无法比拟的。 张科也想到了一些人，想到读书时候去看望过的那些老兵们。 好像……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啊！ “政府还给我修了房子，社区也给免了水电，每年还送几次米油。风刮不着，雨淋不到，也没有额外钱的地方。如果这都还不满足，那就不是个东西了。小伙子，人要懂得知足和感恩！”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最后说一句，便颤巍巍的抱着老猫离开。 张科和林戈看着老太太的背影，一时都沉默了。互相对视一眼，忽然都有些嫌弃。 “你个乱钱不把钱当回事的富二代！” “你这个挑食任性肆意妄为给人添麻烦的蠢猫！” 互相怼一句，一人一猫再又重归于好。 “现在我们去哪？” 一时手里没了任务，恍然又想起还没有谢长军的电话，张科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罗珏不在，林戈也没有上街溜达的兴趣。正打算去谢长军公务的那个小区的时候，忽然头一瞥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家伙出现在马路对面，装作正常行走的样子跟着一个男人。 “钱哥？” 张科顺着林戈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眼就发现钱伟。 主要这家伙的气质和其他人截然不同，总能够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阴郁感。这货每天不是在盯梢就是在盯梢的路上，亦或者是在局里审讯被他抓到的人，从来没有空闲的时候。 甚至这一次来到株市，对于两起凶杀案他几乎没贡献出任何功劳。但是偏偏……他帮株市警察抓了快十个贼了！让株市的警察们又好气，又好笑，又有些尴尬。 犯罪份子多，从侧方面也证明了株市的治安问题。钱伟这么神经病一样的到处抓贼，把株市警察们的脸打的啪啪响。 如果不是知道这家伙和咪咪的关系，如果不是看在超级警猫咪咪的面子上，如果不是看在这货总归是在做正事，株市警察特别是辖区派出所，弄死这货的心都有了。 很显然的，现在又有一个倒霉蛋被钱伟盯上了。 之所以还盯着没有动手打人，不！抓人，大概因为那家伙还没能成功搞到收获吧？ 钱伟在这方面还是很聪明的，每一次抓贼都会切切实实的抓住证据，让贼和株市警察都无话可说。 林戈总觉得，总有一天钱伟会得到道上所有贼偷的承认，成为无冕的贼王，成为让所有小偷见面就跑，或者见到他就赶紧投降的恐怖存在。 “跟上去！” 闲着无事，林戈顿时抛弃寻找谢长军给自己找事儿干的想法，兴致勃勃的迈开脚步，从马路这边盯着钱伟一路走下去。 “呵呵，那我落远点儿。” 张科知道自己身上的警服碍事，也没想给钱伟增加抓贼难度，就停在原地让林戈钱伟先走，落后了一两百米，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嘶……怎么忽然有点冷？” 钱伟莫名其妙打个寒颤，再回想刚才打的喷嚏，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这几天吹着风在外面抓贼，不小心把身体搞感冒了。 难得想到儿子，他又掏出手机给钱思齐发一个消息，提醒他上学时候要记得多穿一些。 刚按下发送，钱伟一抬头忽然眼睛一亮，却是前面那贼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本章完) 第227章 误打误撞 第227章 误打误撞 钱伟发现，株市的贼比漳市的要胆子更大。 至少在漳市，他还没看见过胆敢对快递下手的贼。人家把快递放到摩托车上，转身去搬其他快递的功夫，这小子就抬手一伸，把几个快递中最上头的那个便顺进了怀里。 巴掌大一点的小纸箱，重量却似乎让这贼愣了一下。他赶紧将快递塞进衣服里再夹在胳膊底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弯腰在地上把其他快递搬了，转回身的那个倒霉蛋，愕然发现这才两三秒钟，自己快递就少了一个。他东张西望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钱伟懒得理会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见小偷加快了脚步，也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用力钳住小偷的肩膀。 “小子，偷了东西还想走？” 小偷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惊慌起来，他倔强的道：“你谁啊？碰我干什么，赶紧把手给我拿开！” “呵呵……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你这是把警察不当干部？”钱伟冷笑一声，转头对那名丢失快递的倒霉蛋道：“这位同志，您的快递是不是被偷了？别找了，就在这家伙怀里藏着呢！待会儿我把他送去公安局的时候，你帮我做个证。如果没时间，这会儿录个视频给我也行。” “警……警察？” “警察？” 让钱伟微微一愣的，小偷和受害者都被吓了一跳，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紧张。 “嗯？” 钱伟眼睛眯了眯。 “不……不用了吧？一点小事情，东西找回来就好，没必要搞这么麻烦对不对？” 受害者干笑一声，对钱伟摆手道：“警察同志，让他把快递还给我就行。这么小的事儿还麻烦您辛苦的当大事儿办，太不值得了。再说了您看他说不定只是不懂事儿，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说着这名受害者从小偷怀里抢回自己的快递，再恶狠狠瞪他一眼似乎要记住他的模样，然后对钱伟歉意的笑笑，并不打算配合钱伟工作。 虽说确实有很多受害者嫌麻烦或者怕惹事等等，拒绝当人证警方，更觉得公安局派出所晦气不想去什么的。但是像眼前这人一样居然主动替小偷说话的，钱伟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或许并不是觉得小偷可以原谅，很可能只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所以，这家伙的身份…… 钱伟不动声色没有继续劝说，只按住这人的手，阻止他将快递盒放回摩托车：“检查一下吧！不要小瞧这些小偷的手段，小心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掉包了。哦对了，里面你买的什么？” 这人的脸色肉眼可见难看起来，摆手干笑道：“没……没什么，就是买了点金条做投资。现在黄金价格不是一直上涨么，投资黄金比把钱存银行更加划算。呵呵……” “黄金啊。” 钱伟点点头，认同的道：“最近金价涨的厉害，确实是个投资门路。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开箱检查一下比较好。对了，多重的金条？这东西，随便几克也算数额巨大了，就更不应该放过偷它的贼了对吧？” 钱伟看看这名受害人，再看看面若死灰的小偷儿。 而得知自己顺手捞到的是一盒金条，小偷又是后悔又是懊恼遗憾，也不知道这次得去号子里待上多久，如果没被这该死警察抓到…… “多重？这个……” 受害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懵。 钱伟和小偷也愣了一下，自己买的金条都不知道有多重吗？ 周围路过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来看热闹。再见到这个受害人的表情，大家也纷纷疑惑起来。这家伙是心大呢，还是买的太多了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看到这情况，脸型微胖，右边脸上还有一颗黑色大痣的受害人赶紧干笑道：“您说得对，那就检查一下吧。哦稍等，我把胶带撕了。” 只可惜似乎因为里面东西贵重的缘故，小小纸盒子被一层层胶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甚至胶带也不是那种带金店标识或者正规大型商家标识的特殊胶带，而只是普通的透明胶带而已。这人撕了半天没有撕开，想一想掀开外套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选出一把带折迭指甲刀的指甲剪，用力将好几层的胶带全部划开。 “保时捷？” 钱伟看到了他腰带上同时还挂着的，一把保时捷车钥匙。但他没有开口，只是一只手拽着小偷，然后静静看着这人将纸盒子打开，从裹的严严实实的报纸里翻出两根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金条。 “哦，东西都在！没事儿，运气挺好。” 受害人松一口气，抬头对钱伟笑道：“警察同志，我能走了吧？我家里还有点事儿挺麻烦的，要不我给您留个电话，需要我做笔录的时候您打电话通知我一下？” “行！到时候麻烦你了。” 钱伟在心里已经将这人打上重点标签，但脸上还是不露声色。点点头掏出手机把这人提供的号码记下来再打过去，听到他口袋里传来回复，这才结束对他的试探。 摆摆手示意他有事儿可以先走了，钱伟决定先将这名小偷送回公安局再说。 算上这个，终于抓到十个贼了，真不容易啊！ 心若死灰的小偷也不挣扎，反正也就一个盗窃罪名而已，犯不着再给自己搞点儿别的标签。再说他也不傻，那被偷的家伙情况有问题，到时候会不会来作证还不一定呢。 “咪咪？” 没走两步，钱伟忽然看见前面蹲在护栏上的那只猫。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特别是那嫌弃的眼神，钱伟敢打赌世上绝对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嗷！” 林戈难得的叫一声，和钱伟打了招呼。但他的视线始终盯着那个在低声骂骂咧咧什么，一边把七八个快递往摩托车后架上捆，一边拿余光瞅钱伟后背的受害人。 钱伟回头看一眼，恍然的笑道：“那家伙是你的目标？也对，你丫的从来都瞧不上抓贼这样的小案子。呵呵……看来我误打误撞的，居然帮你找了个大活儿？” 林戈没理他，只看那人把快递收拾好之后，跨上摩托车没急着走，而是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老宋。” “吓死我了，碰到了个条子。” “没事儿，没被发现。我只说是买金条投资，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嗯，搞完就回来。还有四五个快递都是今天到，待会儿还要再跑一趟。没事儿，我就正常收个快递，能被发现什么？” “行，晚上你给我压惊。” 这人低声简单的和电话那头简单聊了几句，周围没有人再注意自己，他也放松了警惕。浑然没有想到，不远处有一只猫耳朵竟然那么灵敏，把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回头看一眼那边掏出根烟，一边抽一边跟小偷说什么的便衣警察，他闷哼一声发动摩托车，头也不回的赶紧溜了。 这时候，张科也从大老远的绕着弯儿跑过来。 “哟，钱哥！” 和钱伟打个招呼，他笑着打趣道：“这是又开张了？您说您怎么对抓贼这么感兴趣呢？你这搞的，株市这边还得感谢你给他们送业绩，好歹给你搞一副锦旗吧？” “少扯淡！” 正事的时候，钱伟可不是那副混不吝的态度。对张科摆摆手，他指着林戈道：“咪咪发现问题了，刚才被偷的那人有情况。反正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打听，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说着钱伟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张科讲述了一边，重点描述了那个人的样貌，情绪异常，快递异常，摩托车型号牌照，以及他另外还有一辆保时捷等等。 “金条投资？” 张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可没有忘记，今天出门的任务是什么。谢长军负责的案子，最开始的理由就是一名受害人被以黄金投资的理由骗走大量金条，用的就是快递运输的方式。 而株市，就是她寄出去快递的重要地址。 “这么巧的么？刚好来转移赃物的时候，就被一个扒手给顺手捞了，然后被钱哥当场抓一个现行？那家伙……有点倒霉啊！” 张科有些幸灾乐祸，旁边钱伟也是忍不住摇头。他想不到自己抓贼抓的好好地，居然会恰巧跟一个诈骗集团牵扯起来，甚至还幸运得到警方正在犯愁的重要线索。 旁边那小偷儿也是目瞪口呆。 偷东西，偷到犯罪集团的手上？按照香港电影里的情节，这不得被江湖追杀到死？话说世上原来真有这么巧的事儿啊，重要东西被小偷偷走，引发江湖风云什么的。 这家伙也是个脑子伶俐的，顿时眼睛一亮举手道：“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是戴罪立功了？如果真有什么大案子，我是不是起到了重要作用，可以争取记功减刑？对了对了，你们可得保护我啊！我就偷了点东西还没成功而已，犯不着被人灭口对不对？要不……要不我还是去号子里待几天吧，等你们先破案？” 一番话说的钱伟和张科满脸无语，旁边林戈也是一头黑线。这家伙，港剧看多了？ “把嘴巴给我闭上，耳朵也封起来！谁允许你打听这些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钱伟杀气腾腾的瞪回去，他依然还在手痒呢！那次抓贼不把这些家伙打个满脸桃开，偏偏这次这家伙有些老实的过分，让他想动手都找不到机会和借口。 “嘿嘿……” 聪明的偷儿把手在嘴巴前面一拉，做出拉链封口的动作。 张科没管钱伟的这些破爱好，见事情交代完毕，他就找钱伟要了株市公安局的警官号码，打过去再要到谢长军的，赶紧将这边的事情告知他。 “你是说，看到嫌疑人了？” 小区里，还在和物业交涉的谢长军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开张呢，那头以那只猫为首的漳市警察队伍，就已经连嫌疑人长什么样子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他们甚至亲眼看到了两根金条，毫无疑问那人必然有重大嫌疑。 “呵呵！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现在就过去，旁边快递站肯定有摄像头，必然拍到了他的样貌！再加上摩托车牌和保时捷的关键线索，他已经跑不掉了！” 谢长军没再打草惊蛇，很干脆的带着两名辅警从小区离开。 (本章完) 第228章 人不如猫 第228章 人不如猫 钱伟刚走没几分钟，谢长军就匆匆赶到了。 看到蹲在马路边的猫，还有蹲着给猫喂水的张科，他露出兴奋又有些说不明的怪异表情。 这只猫的本事，他这几天已经听说的清清楚楚。但是真正见到自己辛苦好几天的结果也不如一只猫随意溜达，他就感觉这世上的事情终究得讲究一个天赋和运气，光靠苦力只能说输的不冤。 “咪咪，张科！是那边那家快递站么？” 从警车上下来，谢长军急匆匆来到林戈和张科旁边，催促着就要抓紧时间干活。 “别着急。” 张科头也不抬，人也没站起来，只蹲着边往瓶盖里倒水边道：“咪咪说有人在盯着快递站这边，那群家伙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谨慎。现在过去只会打草惊蛇，你们也别往那边看，小心露出破绽了。” “猫说的？它会说话？” 身后一名辅警疑惑开口，他没参与过两起杀人分尸案的侦破工作，因此对眼前这只猫只闻其名，并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咪咪自然有它的手段。” 张科抬头看他一眼，眼神有些生气。 这名辅警顿时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太好，但再看张科胸前同样的辅警警号，又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旁边另一名辅警依然不开口只老实做事的模样。 谢长军没打算肆意妄为，张科一说他也就听话的不再转头。耐心等张科给林戈喂完水，四名警察就上了警车，一溜烟开走了很快消失不见。 林戈在原地伸个懒腰，也低头混入人群，消失在盯梢者的视线中。 “嗯，警察走了，虚惊一场。” 快递站对面的一家超市里，货架缝隙中露出一个戴帽子的长发女人。她一边随意拨弄货架上的饮料瓶，一边对电话那头道：“这些个警察都是闲得慌，居然上班时间跟一只猫玩耍。没事儿，就是个不靠谱的辅警，我来的时候看到警号了。哎呀，当辅警的能有什么真本事？别多想，已经被警车接走了。猫？我哪知道！” 年轻女人不耐烦的挂了电话，又挑了一瓶不便宜的饮料到柜台结了账。她也不离开，就直接在店门外面的休息椅上坐下，慢悠悠的边玩手机边喝起来。 蹲在树上的林戈，静静看着这一幕。 如果不是恰好这女人路过的时候，他在这女人身上闻到刚才男人的味道，谁敢相信一伙电诈犯竟然搞这么谨慎，居然会换人杀一个回马枪？ 不过也对！ 犯罪份子么，看到警察就像惊弓之鸟，疑神疑鬼也是必然的。 只可惜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对于一只猫来说，换不换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长时间一起相处的人，身上必然有相同的味道，这一点不是化妆品能够轻易掩盖的。 十几分钟后，女人坐的不耐烦了。 就算带着帽子，太阳晒的也不那么舒服。她把喝完了的瓶子往垃圾桶一扔，嘟囔一声转身就走。 “臭男人就是麻烦，整天哪来这些个破事儿？如果不是因为有钱，老娘立马就踹了你！哼，这次不是一个普拉提能解决的了……喂？姐妹，出来嗨皮啊，大好时光睡什么觉？” 女人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很快走远。 “怎么还没消息？” 隔壁巷子一个偏僻停车场，三个警察静静的等待在里面。性格沉闷的那个辅警已经换了常服，任谁看都是一个老实巴交初入社会的年轻人，猜不出他的警察身份。 谢长军闭着眼睛坐在副驾驶，对轻佻辅警的追问也不回应。连这一点耐性都没有的话，这家伙这辈子也就是个打杂的命了。 很快换了一身衣服的张科拉开副驾驶的门，几人看他一眼，都愣了一下。 这家伙确定是警察，而不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这气质，这衣服档次，这穿着名牌像名牌，一点拘束感都没有的架势……你丫的干什么不好，跑来干辅警？ “这家伙有病吧？” 轻佻辅警在心里嘀咕一声，觉得这种有钱人跑来跟自己这种人争抢辅警工作岗位，那就是缺德。 张科也不进来，只在车门口探进脑袋道：“咪咪来信号了，盯梢的人已经走了。按照刚才说好的，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你们去快递站查看一个脸上有黑痣的人，小心他和快递站认识。而我，则带着咪咪去那个小区。谢警官，我觉得现在可以向株市市局申请支援了。凭我们几个，是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抓获的。” 谢长军摇摇头，沉声道：“打过电话了，但是今天没有人手。所以不要冲动，寻找好证据，明天再带着人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啊！” 张科遗憾了一下。 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哪个警察不忙？哪个警察没有自己手里的工作要抓紧干？哪个警察不是天天加班手里有数不清的案件卷宗要写？ 在人家忙碌的时候让他放下手中工作来给你一个外地佬帮忙，似乎确实不太可能。 张科能够理解株市市局的无奈，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放过，万一对方依旧疑神疑鬼转移了怎么办？如果真让他们跑了，下次再想找到目标，就得重费工夫了。 沉吟一下，张科忽然开口道：“要不，找咪咪帮忙好了！它手下有一只挺能打的队伍，再加上那两起案件现在应该用不上警犬，他们可能会有点儿时间。” “嗯？” 轻佻辅警愣了一下，什么什么？那只猫，居然还有手下？而且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听起来是警察小队？ 他并不知道，事实上林戈的手下，是株市市局刑侦支队下属警犬大队，而不是小队。无论从职称、人数还是办案级别、自主性上来讲，两者都是天差地别的。 “唔……” 谢长军沉吟了一下。 他知道张科是好意，但是也知道这么做稍微有点算是对株市市局的挑衅了。拿别人的人手办案，不打个招呼似乎不太好。 但是让谢长军没有想到的，当他把电话打到市局领导那边，再转机给杨副局长之后，杨副局长居然紧紧只沉吟了几秒钟时间，就拍板同意了谢长军的请求。 唯一条件就是，需要咪咪亲自率领，而非是将警犬大队编入谢长军的队伍。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谢长军自然明白，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于是当林戈接到张科电话的时候，他整只猫都是懵的。这个混蛋怎么想的，居然要耗费他一只猫的面子，让他不要脸的去给辛苦的警犬大队兄弟们添麻烦？ 这家伙…… 但是当张科好言劝说，甚至说出早点结案早点解脱回漳市，孙畅也马上就可以出院的时候，林戈还是心动了。 说真的，株市呆的确实有点腻了。 特别这边的气候偏冷，对一只不穿衣服的猫并不友好。再加上空气干燥、灰尘沙尘比较大等等原因，林戈还是觉得漳市对自己更加舒服一点。 只是他还是不愿意替警犬大队做主，只要求谢长军亲自去和训导队长说。 然后让林戈惊讶的，训导队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他甚至表现的比林戈想象的更加热情，对于警犬大队不再是刑侦队附属能够独立办案，表现的非常非常激动。 以前的警犬大队，一直被称作人不如狗，一般只用来搜寻犯人证物，而没有独立的办案资格。 但是自从林戈来了之后，警犬大队已经不止一次的大出风头了。两次杀人案的功劳，警犬大队都独占鳌头。特别咪咪的表现让同事们直呼不可思议后，谁还敢瞧不起警犬大队的狗狗们？警猫能做到的事情，警犬一定也能做到！训导队长就是为了证明这样的观点，才毫不犹豫率领手下委身成为一只猫的小弟。 而这一次谢长军的请求，与其说是帮忙，倒不如说是警犬大队又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同样是大队长，凭什么莫名比其他大队矮上一截？ 再来上这么两次三次机会，以后警犬大队也可以申请独立办案了吧？总不至于依然是刑侦支队的重要部门，却搞的像后勤临时工一样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于是让谢长军万分惊讶的，警犬大队的训导员们带着一众警犬，再一次集合到了林戈的面前。 “嗷！” 林戈威风凛凛的嚎叫一声，看看这都是老子的小弟！ “咪咪，咱们这次怎么干？” 训导队长打的是将这只猫全部本事都学过来的心思，对于自家宝贝看着这只猫直摇尾巴这件事，就当做视而不见了。 “呵！一伙子诈骗的，还能有什么跟咱们对抗的手段？找到他们，再一个不落的全部逮住，这事儿就算结束。到时候顺藤摸爪把整个组织搞清楚，剩下抓人的事情也是简单！” 林戈对于这次任务有些不屑，除了嫌疑人的人数可能多点儿，这种诈骗犯能有多少威胁性？ 说实话像之前办的两起杀人分尸案，这么凶残的犯罪份子永远都只是少数。绝大多数的犯罪者是不可能向警方反抗的，他们只是下水道的老鼠，暴露在阳光下就死定了。 很快，六辆警车和四辆警用皮卡，就开到了那个小区的楼下。 警鸣大作中，小区物业也不敢敷衍。和刚才各种推诿糊弄谢长军不同，这一次物业里的人乖乖就将小区人员名单还有停车场车牌车型等等，全部一点不漏的拿了出来。 与此同时，林戈也已经带着十一条警犬进入小区内部，开始寻人外加封锁。 这一次警犬大队带出来的警犬少了一点。 毕竟狗狗也忙碌好多天了，也是需要休息的。不过未免咪咪指挥不顺，警犬大队没有派新犬出马，出战的警犬依然是它的老搭档们，都是一起立过功的忠诚小弟。 贝贝已经好几天没看到林戈了，这会儿兴奋的汪汪直叫。它旁边的小小倒是沉稳许多，只是尾巴依然摇的像个风车。 其余警犬也依旧对林戈亲热不已，跟在林戈身后走进小区，趾高气扬的模样让训导员们格外无奈。 不过再看看旁边杨副局长犹豫再三还是派出来的其他同事，训导员们又露出十分嚣张的神色。 这一次，我们才是主力！ 想着训导员们狗腿子一样赶紧快走两步，距离咪咪稍微那么再近一些。 感谢暗夜沉吟的500起点币打赏，例行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229章 困兽犹斗 第229章 困兽犹斗 “雄赳赳，气昂昂，坏人哪里藏？” 林戈自得意满的走在队伍最前面，回头看看不自觉意气风发，只感觉这带着一众小弟的架势十分带劲儿。 “汪！” 贝贝不知道林戈在嗷呜什么，但还是应景的叫一声，屁颠颠跟在林戈身后。 它是现场唯一一个没有训导员的警犬，毕竟孙畅这会儿还在医院里养伤呢。于是无人管束的情况下，贝贝就特别想撩拨林戈，直到又挨了几爪子揍，这才乖乖老实下来。 后面，领着一众警犬的训导员们习惯了这一幕。 对于跟着一只猫，也没有什么太多想法。 毕竟不管白猫黑猫，才抓犯人的才是好猫。他们已经习惯跟着这只猫立功，对于自己堂堂人类却要听一只猫使唤，别扭心思也早已在之前的并肩作战中转变过来。 唯独后面新派来的警察们，还不是特别习惯听一只猫的命令。但终究林戈是在株市显露了手段的，也已经镇服他们。因此众人虽然嘀咕，倒也不会在这种重要时候闹出不合适的事。 于是，进入小区后林戈一路闻着那个脸上有大黑痣的男人留下的味儿，径直来到门牌号为一的楼层门口。 这是最靠近小区大门的房子，无论办事还是逃跑，毫无疑问都最为方便。而后林戈一眼就看到停在楼下门口的摩托车，看样子之前的事情并没有打草惊蛇，诈骗团伙还未受惊逃走。 “嗷！” 到达目的地，林戈叫一声，蹲在这一栋楼的入口处不动了。 身后训导员们最明白这只猫的意思，顿时就反应过来目标就在这栋楼里。于是不用林戈多说话，他们就迅速自发行动起来，各自分散将这栋楼的几个出入口堵的严严实实。 进入大堂，正好两部电梯都停在一楼，警察们又直接找东西将电梯门堵上，没有说耐心等楼栋管家过来操控断电什么的，杜绝嫌疑人逃走的一切可能性。 然后派几个人去了地下车库，另有人堵住步行通道，将所有能够逃走的路径全部封死。 到这一步，犯罪份子是否已经被惊动，就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会向其他地方的同伙示警，这已经是早有预料，也不可避免的事情。但还是那句话，再乱的麻线只要找到一个线头，将它扯直也只是水磨工夫而已。 “咪咪，路已经封锁好了。” 完成这些之后，训导队长习惯性的过来向林戈汇报任务情况。他也不知道这只猫是否能听懂人话，但不重要，它能够精准的逮住所有犯人，这就足够了。 “唔。” 林戈左右看看，发现既没有看到孙畅也没有看到罗珏，不禁有些失望。 几个警察跟着左右看，一时没明白这只猫在表达什么。 “呵呵……我来吧。” 还是张科能理解林戈的意思，他笑着上前将林戈抱起来，习惯性的放到自己肩膀上。 “这才对嘛！这栋楼四十几层，让我一只猫蹦跳着一层层上去，是打算累死我？一群没眼力的，” 林戈给了张科一个赞赏的眼神。 张科跟林戈低声问了一句，被林戈用尾巴扫一下后颈，便率先走向步行通道。 见他带着咪咪上楼，众人终于恍然大悟。 想想咪咪的身高，好像也确实是得这么帮忙一下。唯独警犬训导员们也意动的想要照顾自家狗子，却被训导队长眼睛一横瞪回去，只能不忍心的牵着警犬开始爬楼。 二楼，三楼，四楼…… 林戈默不作声的任由张科驮着，身后跟着一众警察缓缓上行。 每一栋楼门口当张科想要停留的时候，都被林戈甩着尾巴继续往上驱赶。嫌疑人到底在哪一层林戈不知道，但是嫌疑人是否在这一层，却逃不过林戈的鼻子。 就这么一层两层继续往上，隐约还能够听到楼下警笛的嗡鸣以及渐渐多起来的路人咋呼声。 不过走到十几层之后，声音几乎就听不见了。反倒是这栋楼的住户许多汇聚在电梯口，一边按电梯一边骂骂咧咧。当看到有大量警察从步行通道上来，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站好，眼睁睁看着警察们继续拾级而上。 “好多警犬！” “这么多警察，是发生什么大案子了？” “在咱楼上？卧槽，我头顶住着犯罪份子啊！尼玛，好激动！” “我眼了吗，那是不是只猫？” 住户们议论纷纷，还有想跟着凑热闹的，却被走在最后面的警察制止。 当然也有电梯不通顺着楼梯往下走的，看到一堆警察拦路吓个半死，赶紧贴着墙壁站好，在警察们凶厉的注视中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警察叔叔给放过了。 “没有问题吗？” 有警察觉得这样不靠谱，万一那只猫对楼层判断失误怎么办？万一有什么内应，就这么被轻易放过了怎么办？ 话没说完，就听见前面猫咪忽然嗷叫一声。 一个学着前面人样子贴墙不动的胖子，瞬间被冲上去的训导队长和一名训导员按死在墙壁上，整个肉脸都要被挤扁了。 “唔……抓……抓我干什么？” 好不容易喘口气，这胖子立刻大声装无辜。 “去审讯室解释吧，穿错那男人袜子的蠢货！” 林戈翻个白眼没理他，一群警察也终于大开眼界。原来咪咪真的能够识别出犯罪嫌疑人啊！这胖子身上半点异常都没有，咪咪是怎么发现他是诈骗团伙同伙的呢？ 谁又想得到，一双用洗衣液洗过好几次的袜子，依然能被林戈辨识出有效气味？ 由警察和楼栋管家共同控制的电梯，在训导队长的对讲机联络下，准确停到这一层门口。训导队长将嫌犯推进去，再回头看林戈，询问是否要对这一层展开搜索。 林戈只摇摇头，这一层和这个胖子以及那个大痣相关的气味，至少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了。而且，只出现在电梯附近。 于是再没有人质疑，一行人继续往上走，胖子则被带去一楼拘束控制起来。 随着楼层数量渐渐减少，众人之间的气氛也渐渐变得紧张起来。连累的直吐舌头的警犬们，一个个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纷纷凌厉起来。 终于，林戈在三十七楼的门口处，从张科肩膀上跳了下去。 在这里，脸上长大痣的那家伙的浓郁体味，让林戈精准确定目标嫌疑人藏身楼层。 但是与此同时，通往上方的步行通道中，嫌疑人的气味却更加新鲜更加拥挤。 这层楼的四户房屋中是否还藏着人，林戈需要进一步检查。但是毫无疑问的，更多的人都朝着跑过去了。很显然他们已经注意到封锁楼层的警察，并且正在积极展开躲藏策略。包括大痣男人和几个与他体味比较混杂的嫌疑对象，都在几分钟前跑了上去。哪怕只简单分辨一下，至少也是五个人以上的新鲜气味。 他露出一丝犹豫表情，看看电梯外面，再看看楼上步行通道，一时有些犹豫。 “人跑上去了？” 还是张科最懂林戈，瞬间就明白林戈在犹豫些什么。 见林戈点头，他继续道：“但是现在不清楚，是否还有人藏在这边的屋子里？按照目前情报来看，这只是一个诈骗团伙的支点队伍，应该不可能有太多人手吧？这里藏了几个人还不清楚，但大头肯定是往上跑了对不对？反正楼下同志们已经把出入口彻底封死不担心他们溜走，那么就先考虑主谋会不会在咱们耽搁的时间里做什么，先把他们逮捕再说，怎么样？” 张科先低头看林戈，再转身看株市的警察们。 毕竟这起案子是株市和锦华市的联合办案，无论张科还是林戈都只能算是帮忙的，并没有权利当真做主。 训导队长看向谢长军，还有局里派来的刑侦高手。 这人大概四十多岁，倒是表现的比林戈和张科更加果断。他毫不犹豫挥手道：“擒贼先擒王，先捡重要的功劳拿！派几个人堵死这里，其他人跟着咪咪，咱们继续往上！” 谢长军点点头，“那房屋里面交给我。” 林戈从善如流，见张科伸出手蹲下来，就再次借着他的手跳一下，重新落到张科肩膀上。 一行人迅速分流，跟随林戈的纷纷加快脚步，以速跑的速度快步往上。 还是和刚才一样，只要林戈没有表现出异常，大家就闷头往上爬楼。虽然跑的气喘吁吁的，但这种不用考虑太多的作战方式，还是让许多警察心里轻松不少。 毕竟绝大多数时候，大伙儿抓坏人要考虑的反倒不是坏人本身，而是对复杂现场环境的各种犹豫和判断。 几个个头小点儿的警犬跑的辛苦，训导员们干脆将它们抱起来，咬着牙跟上大部队。这一次训导队长倒没有在说什么，只是以身作则无视了小小的撒娇呜咽。 然后……众人一口气跑到了顶楼。 看着通往天台的铁门被从另一头关闭，所有人都明白了，嫌疑人绝对就在铁门后面，就在这个空旷的天台上。 而区区铁门，哪里拦得住堂堂刑警？ 更别提为了防止出现跳楼自杀等等问题，铁门是朝外开的，往内只有一个五块钱的普通锁销。 甚至都不用工具，几名身强力壮的轮番用脚踹用肩膀撞，就迅速让锁销变形螺丝掀起。一开始还有人在对面用身体堵，但被震了几下之后，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散开了。 ‘哄！’ 铁门被训导队长狠狠一脚踹开，一个年轻的女声大声尖叫，眼睁睁看着十数名警察鱼贯而入。 “警察！不准动！双手抱头蹲下！” 终于看到目标，一众警察们兴奋的咆哮着，毫不犹豫朝乱苍蝇一样四处跑的嫌疑人们追上去。 几乎没有人是他们一合之敌，胆敢反抗的也被迅速掀翻在地上。那个尖叫的女人最为离谱，警察还没靠近就尿了一腿，然后又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林戈忽然发现，这些嫌疑人普遍年纪不大，一水的二十多岁，看起来还是大学刚毕业的那种青涩年龄。 其中年龄最大的就是那个脸上有痣的男人，唯一一个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相貌。他手里拿着两把菜刀胡乱挥舞咆哮，是现场反抗最为凶猛的。 “小小！” “嗷！” 训导队长和林戈一起出声，两条警犬便低吼着朝这人缓缓逼近。 大痣男子寇大为一看顿时慌了，这拿刀威胁警察还好，威胁警犬有没有用？似乎……不太划得来的样子。 于是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迅速来到天台边上蹲下去。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了！我就跳下去了听见没有！都给我滚远一点，我想你们也不想看到有人一头栽下去摔死吧？谁敢过来，我就拉他给我陪葬！” (本章完) 第230章 跳啊 第230章 跳啊 虽然上天台之前警察们就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但是这个名叫寇大为的嫌疑人的行为，还是让众人表情凝重起来。 众人稍微退后两步给他挪开空间，顺带将其他嫌疑人全部控制好，先把他们全部带下去，避免发生更多意外情况。 这之后，训导队长才小心来到寇大为面前。 “不要激动！也别乱来！你的罪又不致死，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这样吧我算你一个自首，然后你再检举揭发立点功劳，说不定就能够得到重大宽恕了对不对？” 训导队长竭力说服对方，但他还是第一次对嫌疑人进行劝说，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干的挺差的，十分担心会起反效果。 然而让他意外的，寇大为似乎被说动了，居然犹豫一下盯着训导队长道：“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我现在自首，然后再检举立功，我犯的罪就能够当没有发生过？” 你在想屁吃！ 训导队长表情僵一下，尴尬的笑一声道：“当没有发生过，应该不可能。毕竟犯罪就是犯罪，你确实做错了事。不过坦白从宽吗，能少坐几年牢也挺好的对不对？” 这话，顿时就激怒了他。 寇大为双眼通红咆哮一声，怒视训导队长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你以为这话老子没听过？还少坐几年牢？老子凭什么要坐牢！你这王八蛋不来抓我，我又怎么会坐牢？你们这些警察都是闲的，吃了饭没事干是吧？老子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三也没干没什么大事，凭什么盯着老子不放！” “呵呵……犯罪不分大小，有错就要受罚。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这种道理不懂的吗？” 训导队长冷笑一声怼回去，让旁边其他警察不忍直视。他们也看出来了，训导队长是真的不会谈判。你哪怕骗他一下，让他放松心理戒备也好啊，总这么吓唬他算什么用？ 果然，听到这话，寇大为顿时气红了脸。 道理他当然懂。 但是这时候，他宁愿自己不懂！凭什么坐牢？为什么要坐牢？老子们也就骗几个傻逼而已，愿者上钩，自愿上当，都是那些个蠢货自己活该的！ 再说了，也就骗点钱而已！是要他们命了还是亡他们全家了？没钱再去赚不就完了，跑自己这儿折腾个什么劲儿？ 怒视训导队长，他重新将话题回到最开始：“不要跟我啰嗦这么多，老子不听！反正现在老子就一句话，你们滚不滚？不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对了，老子还忘记开直播了！” 恍然大悟一样，寇大为一屁股坐到天台边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一边戒备的盯着周围警察，一边在手机上迅速操作。也不知道是事先有准备还是直播审核实在简单，仅仅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他就成功架设好直播频道，并且拿着手机对准自己。 “我要跳楼！我被警察逼着要跳楼了！大家都来看！警察草菅人命，要把我逼死啦……” 也不知道他直播间里有没有人，但是寇大为这样一吼，一众警察还是紧张起来。 训导队长条件反射转身，挥手大吼道：“打开信号屏蔽器！快一点，别让这混蛋把事情搞大了，也别让他在网络上信口胡诌！” “你们敢！” 寇大为怒了，举着手机咆哮道：“谁敢封掉我的信号，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们这些警察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嘴脸！有本事，把我推下去啊！” “谁他妈要把你推下去！” 训导队长真的怒了，这个贱人到底要污蔑警察到什么时候？明明……明明他才是该罪该万死的那个人！ “打开信号屏蔽器！” 他还是果断的下达命令，宁可让这混蛋掉下去，也绝对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污蔑警察。 “队长！” 手下训导员有些犹豫，如果这家伙真的因为这个命令而跳下去，训导队长的这件衣服恐怕…… “我说……打开！” 训导队长回头怒视这名手下。 “打开吧！老刘做得对。而且，个人利益远不如司法威严来得重要。”随行的刑侦警察点头赞同训导队长意见，同时站出来怒视寇大为道：“有本事，你就跳吧！大不了老子不要这身官皮，也要把你们这些混蛋全部绳之以法！跳啊！用一件衣服摆平你，老子觉得非常划算！你如果是个有种的，就跳给老子看！” “我……” 真到跳楼的时候，寇大为反倒犹豫了。一犹豫时间就来不及了，手机屏幕上直播间显示网络无法连接的提示，也让他最后的手段彻底落空。 寇大为恨恨的收起手机，不理会刑侦警察的威胁，只低头看看这一眼让人胆寒的大楼高度。楼下闪烁的警灯就好像是阎王爷追命的大眼，似乎跳下去就会被彻底吞噬。 但是不跳……警察已经把所有退路全部堵死了！ 这些王八蛋突如其来，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明明自己等人每一次无论取快递还是电话通知那边转寄，都十分谨慎的换人进行，为什么还会被警察逮到呢？ “跳啊！” 训导队长红着眼睛大声咆哮，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威胁警察的混蛋！ 但这种威胁有用吗？警方如果选择妥协，岂不是更多人会有样学样？如此一来，把国家法律法规又置于何地？为了维护国家法律法规的权威和公正，即使牺牲自己又如何？ “跳啊！大不了老子陪你一起死怎么样？” 刑侦警察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两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把这家伙给踹下去的架势。 林戈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绕着天台围墙边沿，正在悄悄接近名寇大为。以他所在的角度，除非寇大为把身体收回来再低下头，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发现。 潜伏，捕猎，这是猫的本能。连狡猾的老鼠都逃不出猫的埋伏，又何况区区一个愚蠢人类？ 林戈口里咬着一根活结绳圈，另一边握在张科手中。这玩意原本是不知道哪层楼住户在楼顶上晾晒衣服用的，这时候反倒成了林戈和张科试图控制这名罪犯的法宝。 “跳啊！” 训导队长看到了林戈，立刻往前一步给他打掩护。 “不……不跳成不成？” 寇大为欲哭无泪，他哪里敢真的跳下去？真想跳，在警察来天台之前就已经下去了。左右不过只是一句威胁而已，你们好歹妥协一点儿给个面子好不好？ “不想死是吧？那就滚过来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训导队长仗势欺人，步步紧逼。 然而这话一出，寇大为忽然一怔整个人就清醒过来，抓着天台边沿疯狂摇头道：“不可能的，我绝对不能坐牢！我坐牢了，我女儿怎么办？我爸妈怎么办？不行！绝对不可能！我坐牢了，我女儿的未来就完了，我爸妈也没人照顾了，那我宁可一死！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被你们上了档案，那以后干什么都会出问题！” 训导队长闷哼一声，咬着牙咆哮道：“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要犯罪？既然知道后果，为什么还要搞诈骗！你既然有父母和孩子，为什么之前不为他们考虑！” “因为……” 寇大为沉默了片刻，难道要告诉这些警察，因为干这个轻松，不费力气不费脑子不费神，来钱也快？ 而且自己有女儿要养，有父母要照顾，但是这和自己不想吃苦，只想赚快钱，难道有什么冲突吗？ 谁说照顾家人就必须得吃苦，自己又凭什么非得吃苦？ 凭什么人家大老板，喝着红酒跳着舞，轻轻松松就日入百万千万？凭什么自己不能一边赚钱一边享受？没道理对不对？那些个开大公司的，谁没有点儿偷税漏税违法犯纪的事儿？谁又是清清楚楚干干净净的？你们这些混蛋警察，有本事就去抓他们呐！整天就会欺负小市民是吧，看人下碟还有脸自称正义？ 寇大为不讲道理的在心里腹诽着，既不想当真跳下去，也不想跟警察妥协，只能死活赖在天台边上耗时间。 仗着警察不敢随便硬来，他颇有些有恃无恐。 训导队长确实不敢硬来。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谁能够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从楼上摔下去？就算他是犯罪份子，可犯罪份子也是有人权的，并不是可以无视的垃圾。 之前再怎么恐吓这家伙，那也是因为看出来这家伙没胆子没勇气，是个怂货，所以才连番威胁不给他考虑时间。 再加上这家伙也心知肚明，他犯的罪罪不至死。明明蹲几年就好了的罪名，这家伙也不可能不要狗命一心求死吧？ 不至于的。 可是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也可能会出大问题的。 冲动这种东西，再怂的人心里也有。如果真逼的他无从选择，寻死其实也就是眼睛一闭的冲动一秒而已。 着急的时候，他忽然又看到了自家猫老大。 不知不觉的，林戈已经慢悠悠，一点点腾挪到寇大为的屁股后面。仰头稍微往上看一看，就能够看到寇大为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脑袋。 而到这个地步，寇大为只要一低头，也同样能看见身后这只猫。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张科的意思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把绳子想办法套在他身上。无论上身下身都行，只要能阻止延缓两秒钟，哪怕他往下跳，也能够及时被警察给冲上去揪回来。 但是……风险挺大的。 万一没套准，万一张科收绳不及时，或者训导队长追来的稍晚一步，这家伙往下一跳再呲溜一声，整个人就有可能脱出绳圈儿直接掉下去。 所以，必须要保证绳子能将寇大为完全捆死，不发生任何意外才可以！ 该怎么做？ 林戈一时有些犹豫。 而看到林戈居然成功潜伏到嫌疑人身后，所有警察都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倒不是怕林戈受伤，而是万一把这货给吓到，害的他掉下去，这只冲动的咪咪可就惹大麻烦了。 警察们做了错事，顶多扒了官皮永不录用，反正不可能给死掉的嫌疑人陪葬。 可一只猫…… 鬼知道上面官老爷会冒出什么莫名其妙的态度。 只是这时候再想阻止林戈已经迟了，特别当看见林戈小心翼翼将自己的身体钻进绳圈里之后，包括张科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顿时变得极为严肃。 (本章完) 第231章 提前结束的战斗 第231章 提前结束的战斗 心情非常茫然的寇大为，这会儿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面对警察的威胁和围堵，想从包围圈中逃出生天已经绝对不可能。如今唯二的选择就在宽广正前方，但寇大为哪里狠得下心？ 能有那个勇气，他还搞什么诈骗啊！ 于是心里还抱着非分之想，寇大为猛然扭头，倔强的盯着训导队长道：“我就是个小喽啰，为什么非要死抓着我不放？你们去抓其他人啊，房间里还躲了好几个呢！甚至我们的经理，那女的，她就躲在床底下！你们没事儿就去抓他们，别在这里纠缠我行不行？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了，你们这些王八蛋才能满意？” 说着心情不痛快了，寇大为狠狠把手机朝训导队长砸过去，被训导队长侧身躲开。 林戈忽然感觉到，有唾沫滴到他的脑袋上。 他心中顿时恼火起来。 这混蛋也太不讲卫生了，你骂人就骂人，流口水算几个意思？ 哦！被吓的是吧？眼泪鼻涕一齐流是吧？但你丫的不是活该么，谁让你违法犯罪的！ 林戈脸色很不好看，刚刚才升起的犹豫之心也消散不见。他已经不想管警方会采取什么应对方式，也不管楼梯口偷偷给消防打电话的那个混蛋是不是在添乱。趁着寇大为和训导队长对峙的功夫，趁着这家伙低头往楼下指的一瞬间，林戈悄声无息的跳到天台边沿平台上，贴在寇大为身侧，静静的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模样。 “我说的话，你们听见没有？我他么就一个送货的，只管把快递拿回去，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什么意思不懂吗？不知者无罪，老子他么是无辜的！” 寇大为还在积极展开自救，甚至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挺有道理。 说到激动了，他用力爬起来，一边咆哮一边拼命挥动右手食指指着训导队长，他试图跟警察好好扯掰，用道理和气势将这些混蛋全部压倒。 “听见没有？你们这些混蛋，是不是跟这只猫一样听不懂人话？哎？” 眼角忽然瞥到身边出现一只猫，寇大为身体一僵，人也愣了一下。 他恍神的一刹那就是最好的机会，电光石火之间，林戈动了。林戈整只猫高高跳起来，主动跳出天台，跳的和寇大为平齐高，再两条结实的后腿用力一踹！ 他的动作十分冒险，就如同奋不顾身解救跳楼自杀者的消防英雄一样。 寇大为整个人被踹飞出去，‘砰’一声甩在天台上，摔的眼冒金星，摔的头脑一片空白。 而林戈也被反震的飞出天台，身体无处借力迅速坠落。索性张科及时将绳子一扯，林戈的下坠动作顿时止住，‘嘭’一声身体划个弧线砸在天台外壁上，砸的林戈身体一阵剧痛。 龇牙咧嘴的嗷一声，林戈赶紧用前爪紧紧抓住绳子，免得绳结出什么问题把自己摔下去。 “快！快！” “抓住他！” “别让他再搞事！” “咪咪！” 警察们咆哮着赶紧冲过来，几个人一齐动手，毫不客气的将寇大为死死按在地上，再迅速给他拷上手铐。 警犬们也纷纷围拢过去，在寇大为周围大声吠叫。 然后，大家又看向林戈掉落的方向。 虽然看到咪咪套着绳子，但众人还是不禁担忧。几个警察大喊着跑到天台边，然后就看着林戈龇牙咧嘴的抓着绳子一点点从下面爬上来。 “吓死我了！” 林戈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爬上天台后赶紧跑到空地中央趴下，只感觉这会儿心跳速度超乎想象的快。 他再一次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做这种冒险的事情了。自己肯定有恐高症！绝对有恐高症！妈的，太吓人……吓猫了。 “汪！” “汪汪！” 警犬小弟们见现场气氛重新复活不再紧张，又一个个激动的冲到林戈面前，汪汪乱叫着试图安慰这个可怜老大。 “别舔老子！” 林戈翻身给了贝贝一巴掌，再赶紧用力撕扯绳结。这个绳圈儿随着他刚才全力一踹再反弹飞出去，顿时绷的非常死，让林戈感觉这会儿肚子都要被勒爆了。 “呵呵……咪咪，干得漂亮！我还以为你会找机会把绳圈儿套在这家伙脖子上，没想到你这次竟然会这么莽。” 张科笑呵呵的走过来，蹲下身帮林戈把绳套解开。 林戈终于能好好喘气了，闻言不爽的瞪向张科。套脖子？万一这家伙真跳下去，绳圈在他脖子上一扯，搞不好就是一个高位截瘫。他就一个诈骗的，罪行还没到那种程度。 林戈虽然现在是一只猫，但也没有到枉顾人命的地步。真需要不顾一切动手的时候，那也用不着林戈，警察们自己就有相应对策条规。 训导队长刚才说的那些话，可并非全是开玩笑！ 如果真到没有任何办法的关头，他绝对不会在意自己一身警服，也绝对不可能向一名犯罪份子妥协！ 林戈被张科抱着下了楼。 死狗一样的寇大为，也被警察们拽着拖下天台，怒气冲冲的塞进警车里。 中途是否有人暗中报复，这会儿也没有人计较。寇大为的行为恶劣程度让人发指，是比杀人犯更加让警方讨厌的对象。这种不顾自己生命的家伙，往往是警方最讨厌的。 与此同时，由寇大为主动告知的，藏在屋子里的那几个犯罪嫌疑人，也都被精准的全部揪出来。 再会捉迷藏的对象，也不可能逃得过警犬的鼻子和耳朵。就像那个把自己夹在床垫和床骨之间的女人，她自以为自己藏的完美无缺，甚至忍受沉重床垫长时间压在身上的折磨。但是当警犬到来之后，她的反抗就变成了一个笑话。警察们只是围着大床互相逗笑几声，这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投降，哭着恳求警察将床垫抬起来。 在吃瓜群众们好奇的议论声中，十四名嫌犯一个不落全部被逮捕。 他们中年龄最大的四十一岁，有且仅有一人。三十到四十岁的也只有寇大为人，其余全部是三十岁以下，甚至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女孩。 没人能够理解，这么年轻的人为什么硬要走上这么一条歪路。要知道这伙人甚至还是玩业绩考核的，骗不到人的情况下一个月也就一千块钱底薪，干什么不比这个赚钱多？ “因为来钱太快了！谁看得上那一千块钱底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这么好骗，我这半个来月就骗了四个，提成超过两万。要是蠢人没这么多，我肯定不会干这个。” 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反将责怪起受害者。 根据事后审讯得知，这个诈骗团伙除了玩投资，还兼职网络交友服务。浓妆艳抹女孩的主要工作不是骗老人，而是露肩膀露半个胸，走光大腿骗那些色欲熏心之辈。甚至大多时候她都不用提结婚和彩礼，只拿数不清的节日撒个娇开个口叫声老公，就往往能够得到不菲的节日红包，赚钱确实容易又简单。 只可惜，从本质上来讲，这也依然是在犯罪。 以财物为目的的伪装交友，和脚踏几条船的坏女孩，两者之间依然有天壤之别。哪怕女孩拼命叫嚷她只是多谈几个男朋友而已，却也注定逃不过牢狱之灾。 “呵呵……你们这是……出乎我意料啊！株市警察，确实了不起！” 辛苦控制现场的谢长军，完全没想到案件竟然会这么顺利。 甚至同一时间，同样涉案的快递站老板及员工一共三人以及之前监视林戈的女生，也全部一齐落网。 作为案件的第一责任人，谢长军能够明白这种谋定百天抓人一秒的破案速度。但是像今天这样顺利且没有浪费半点时间在搜寻上，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他完全没有想到警猫咪咪居然这么精准又这么莽，直接跨过一户户耐心询问和搜查阶段，三两下就把嫌疑人全部逮捕。以至于他感觉警车里空调温度都还没降下去呢，犯罪嫌疑人就可以直接进来享受了。 当嫌疑人们纷纷被带入警车之后，剩余警察们又赶紧抓紧时间搜索嫌疑人住宅，从住宅中搜出大量证物以及黄金、古董、债券等等贼赃，以及相当大数量的纸质销售记录。 没错！玩网络诈骗的混蛋们，他们记录各个员工的销售情况，居然还是用的最原始，当然也是最靠谱的纸质文件记录方式。 连他们自己都认为，电子信息不靠谱！ 当一名名犯罪嫌疑人被塞进警车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次又一次的惊呼声。 谁也没想到这些个年轻人，这些个漂亮的女孩子，竟然都会是犯罪份子。有些邻居还跟她们打过招呼呢，甚至还妄想过要个电话耍个朋友什么的，现在却只剩下后怕了。 十多辆警车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几个警察负责善后以及和小区物业、社区工作人员联络等等工作，其余警察还有累的辛苦的狗狗们，很快离开这边。 林戈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跟着张科去了马路对面的自建房那边。 刚刚过马路，就看见其中一户门口弯着腰辛苦择菜的老太太，以及趴在一迭纸箱上嗮太阳的老猫。 老太太的面前，是一大袋品相很糟糕的菜叶子。她正在把烂的，黄的，被虫蛀的择去一边，将仅仅只发蔫或者颜色有些不好的全部留下来。 “超市里拿的，不要钱。人家也头疼这些菜叶子怎么处理，我就干脆拿回来了。也没拿多，好一点儿的留给那些干活儿的闺女，这些能吃的择择捡捡装了一袋子。” 老太太抬头小看张科，又感慨道：“多好的绿菜，那些年头想吃都吃不到呢！如今呐这生活是真的好，老百姓都能享福，吃个菜还可以挑挑拣拣了。小同志，我这边拣出来的挺好的，你要不要拿回去？我跟你说，拿点小米一煮，味道啊勾人！对了我屋里还有一箱子牛奶，人家好心送的，可我喝不惯。我看了，还没过期呢！要不小同志你带走，把身子补补？” 张科蹲着帮忙挑选菜叶，也不嫌弃汁水沾了一手。听到老太太的话，他赶紧笑道：“不麻烦了奶奶，您留着自己喝。把身体养好，往后啊继续看，咱国家还会变的更好的。” “那趁着还没过期，待会儿顺道送孤儿院好了。” 老太太倔强的很，嘀咕一声愣是舍不得自己喝。看一眼旁边挤在一起的两只猫，她疑惑的道：“刚才对面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着警笛在响，是有坏人？” 张科闻言，轻声将能说的都告诉了老太太。 “没学好啊！” 老太太叹一口气，摇着头语重心长道：“钱这东西，有这么重要么？做人呐，要讲究一个行的直走得正，要对得起自己的尊严！犯法的事儿啊，不能干！” (本章完) 第232章 猫路历程 第232章 猫路历程 张科并没有林戈那么自由，他在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于是他帮老太太干了点活儿，又谢绝了老太太的晚饭邀请。见天色不早了，偷偷往老太太的枕头底下塞了点钱，就招呼着林戈打算告辞离开。 但林戈拒绝了，没有跟着张科回去酒店。老太太这里挺特别的，他打算留一晚。 说实话，居住环境其实并不算好。除了那张床，屋里连一个舒适的软垫子都没有。虽然打理的还算干净，但房子里长时间堆放废品带来的异味，对林戈来说也还是有些刺鼻。 但林戈就是觉得很安心！ 自从变成一只猫，哪怕表现的再任性，但他的心依然是茫然又焦虑的。变成一只猫，终究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遗憾，抱怨，晚上夜不能寐的时候烦躁，都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也只有呆在漳河派出所并且变成一只警猫，办着案子又得到警察们的认同，他才能够对自己如今的身份稍微平静一点。 但是终究，还是不甘心。 然而来到老太太家里，看到她的生活态度，看到她对人生还有对事情的那些平淡以及知足心态，林戈忽然就感觉自己没什么可矫情的。 对比之下，自己到底还有哪里不满足呢？ 衣食无忧，活的自由，甚至备受偏爱，肆意妄为的任性都没有人责备，这还不够好吗？ 人又怎么样？ 猫又怎么样？ 能代表些什么东西？ 活着！ 它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种态度！无论以人的身份活着，还是以猫的身份活着，有什么区别呢？有些人活的还不如一只猫，有些猫活的比人更加优秀…… 莫名的，林戈就想通了很多。 遗憾肯定还是会遗憾，抱怨也依然会抱怨。但是遗憾过后，抱怨完毕，就该认真的生活，好好的迎接未来。猫生短短十几年，怎么着也不能糊里糊涂的就这么过去吧？ “咪咪啊，怎么不多吃一点？” 老太太给林戈准备了一碗菜叶粥，非常粘稠，一点也不小气。 虽然碗被放在地上，林戈却难得没有介意。他很给老太太面子的吃了几口，但实在还是没法全部吃完，也不像旁边老猫一样被烫的喝啦喝啦的却依然大口吃的干干净净。 被老太太看着，林戈给面子的又低头舔了几口，终究吃不下了。 他也没打算事事学着老太太过苦行僧一样的生活，留在这里改变的是心境，而不是往后都要吃苦耐劳自找罪受。 晚饭后，老太太戴上老镜拿了本书开始慢慢看。 她坐的很正，背虽驼腰却直，一点都不像是在休闲放松。 而这时候，懒洋洋打了一天盹的老猫忽然动了。它先是伸个大大的懒腰，再朝老太太喵一声，转身往外走。 老太太也不抬头，只把手在嘴边沾湿了翻个页，嘴里轻声道：“早点回来，别玩的太晚。人家医生都说你已经是个老东西了，别还整夜在外面不归家。” “喵！” 老猫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老太太说完它就回头叫了一声，再竖着尾巴走出门。 林戈没有跟上，它还回头对林戈盯上一眼。 于是林戈不再犹豫，老实跟着老猫出了门。也没走多远，就是在路边等了一下，等到没车了，这才溜达着走行人道过了马路，径直来到对面那个白天才出过事的小区。 此时天已经黑了，小区里倒是灯光通明。只是小区里似乎没有多少老人，连个跳广场舞的都没有。白天看到的小园儿挺漂亮，晚上却阴森的很，昏暗灯光中显得颇为幽静。 老猫领着林戈进入小园，又缓缓跳上园正中的假山。中途踉跄了一下，但好在还是顺利爬上去，然后开始蹲着一声不吭的看月亮。 林戈不知道老猫要干什么，特别还刻意将他也唤过来，总不会是孤寡老猫看月亮缺人陪吧？ 但老猫不回应，林戈也没有办法。想一想他没有爬山，而是在下边儿找个椅子蹲下，开始懒洋洋的舔爪子。 没过一会儿，林戈的耳朵忽然动了动。 一抬头，看见老猫也动了。它悄声无息的从假山上爬下去，眼睛则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老鼠一类的动物，正在草丛中穿行。 林戈很怀疑，老猫是不是天天在家里吃素发现营养不良，所以才每天晚上跑出来捉老鼠打牙祭？ 之所以喊自己，也是抱着有福同享的心思？ 亦或者是感觉自己年纪大了，正好喊一只年轻的猫儿来帮它当苦力捉老鼠？ 林戈在心里揣测，却看见老猫没有像正常猫捉老鼠一样耐心埋伏。他下了假山后，慢悠悠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尾巴一甩一甩的似乎心情很……愉悦？ 再然后，一个肥坨坨的小肉球就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短手短脚的小生物，身体倒是圆滚滚的。它跑出来的时候后腿还被草茎绊了一下，整个身体往前一冲还打个滚儿，跌跌撞撞的一头栽到老猫面前。 “这是一只仓鼠还是金丝熊来着？” 林戈有些愣愣的看着小东西主动跑到掠食者面前，不但不惊慌还闷头闷脑往老猫腿上撞，甚至撞进老猫肚子底下就往里面钻。 “估计下一秒就要被吃掉了吧？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的宠物，这么不怕死的么？” 林戈有些不忍直视。 但是让他意外的，老猫对于这只仓鼠的动作，居然一点捕猎的态度就没有。它只是静静的低头看着小仓鼠在它肚子上拱，硬生生在那边毛上挖出一个旋儿，再顾头不顾腚把脑袋埋进去。 似乎有些不适，老猫退后一步让小仓鼠重新暴露，再一爪子按在它身上，让它拼命扒拉四肢也动弹不得。 “噗噗！” 小仓鼠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奇怪声音，似乎正在对老猫发脾气。 老猫也没真动手，玩一下就将仓鼠放开。 而待老猫将它放开之后，小家伙又继续撒着腿绕着老猫绕圈子。偶尔追逐一下老猫的尾巴，或者顺着老猫的腿往上爬，玩的不亦乐乎。 林戈这时候才恍然发觉，原来老猫和这只仓鼠是认识的。至少看它俩的气氛，应该不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一只黏猫的仓鼠，以及这么善良的猫，还是让林戈大开眼界。 “该不会是近亲繁殖的傻子吧？” 在心里嘀咕一声，林戈好奇的嗷一声朝这一对走过去。 “吱吱！” 小蠢蛋这时候才发现林戈，顿时吓得毛都蓬松起来。它原本就圆滚滚的，这会儿更是膨胀成一个球，四只小爪子全部掩藏进绒毛里面。 老猫也不管它，任由它被吓的浑身哆嗦再脑袋一低转身继续往老猫肚子底下钻，被老猫一爪子拦住，推出去在地上打两个滚儿。 “噗噗！” 小家伙明显着急的不行，但又似乎没想过抛弃老猫逃走。眼见林戈越来越近，它干脆一个翻身肚皮朝上，四只爪子蜷缩着一动不动开始装死。 这到底是是聪明还是蠢，林戈已经分不清了。 来到小仓鼠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它，林戈张开嘴凑近做出恐吓架势，小家伙却坚持将装死进行到底，愣是眼睛都不带睁开的。 扒搭一下，它也一动不动任由自己被林戈掀翻，不过身体倒是微微颤抖起来。 还是怕啊！ 看小家伙被吓的不行的样子，林戈无聊的放过它，绕开走到老猫面前。 “你来这边儿，就是为了逗老鼠？还是说觉得老了，找一个小家伙缅怀一下自己的青春？” 林戈好奇的发问，但老猫却没做回应。 它懒洋洋的趴下了头枕在爪子上，另一只爪子则直直的伸出去，颇像一个上课时候偷懒的差生坏同学。它依旧眯着眼睛盯着那只仓鼠，看它偷偷睁开眼睛看林戈一眼，再又主动翻个身露着肚皮，坚决以这个姿势装死。 “装死就得露出肚皮是吧，真是傻老鼠！” 林戈忍不住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感觉这个游戏也挺有意思的。和人类的各种游戏不同，猫和仓鼠之前的玩耍虽然简单，但莫名的好像也挺带劲儿，似乎这才是与人类无关的动物的生活。 “球球？球球？” 一个稚嫩女声忽然响起来，应该是小仓鼠的主人找来了。话说林戈还是第一次看见散养仓鼠，这女娃莫非每天晚上还会带着仓鼠出来遛弯儿？ 听到主人的声音，小仓鼠终于睁开眼睛。 睁眼一看发现林戈还在旁边儿，它顿时被吓一跳。它翻个身爬起来，开始盯着林戈低着头往后退，速度很慢，态度很谨慎。 然后……一个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女孩从树丛那边绕了过来。 “啊！” 第一眼就看到两只猫，女孩被吓了一跳。她万分担心自己的宠物被猫吃掉，然后就看见小仓鼠撒腿朝自己跑过来。 小家伙一脑袋撞在女孩鞋子上，然后开始拼命撕抓鞋面。 女孩赶紧蹲下将小仓鼠握进手心。 接下来没发生什么料想中的亲近环节，小女孩似乎也并不认识老猫。 叫一声‘坏猫’，小女孩捧着仓鼠迅速离开。 仓鼠离开后，老猫也站了起来。 抖抖身体伸个懒腰，它朝小区围墙那边走过去。林戈满心疑惑的慢慢跟上，就看见老猫缓缓压低身体，走路姿势也变成了那种进攻型的姿态。 很快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但这一次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恶心臭味。 林戈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围墙角落那里，一只脏兮兮的灰老鼠正低头抱着什么东西在啃。它似乎没什么警惕心的样子，拼命吃东西却不知道有两个捕食者正在缓缓靠近。 “喵！” 老猫忽然叫一声作为攻击号令，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朝老鼠扑过去。 林戈也赶紧动身，但他没有跟在老猫身后，而是观察地形后朝着另一边围墙方向，也就是老鼠可能逃跑的路线围堵上去。 倒霉的灰老鼠，瞬间被猫的声音吓坏了。 将手中像是什么球的东西丢下，它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只是这一跑就撞上堵住去路的林戈，它只能再次调转方向，朝着老猫侧面的草丛开始拼命逃亡。 然后……就被老猫一爪子按住，再咬住它的后颈抬头一甩，将老鼠甩飞出去。 (本章完) 第233章 相濡以沫（万字三更求票） 第233章 相濡以沫（万字三更求票） 在林戈的帮助下，老猫的捕猎行动非常顺利。 老鼠有几次都因为老猫变得迟钝的反应而逃脱，却被林戈飞起一巴掌重新拍回老猫的威胁范围。到最后老猫有些气喘吁吁的时候，林戈甚至直接按住老鼠的尾巴阻止它逃跑，让老猫慢悠悠的走上前，再一次叼住老鼠甩头将它抛出去。 最终，可怜巴巴的老鼠被折腾的奄奄一息，于是宁死都不再动弹了。 老猫就叼着老鼠将它放到林戈面前，似乎在邀请林戈享用。 “给我吃？不不不不不不！我不吃老鼠！” 面对老猫的善意邀请，林戈疯狂的摇头。别说老鼠了，就连生肉血食他也是从来不吃的。而此时，已经是老猫玩弄这只倒霉老鼠至少十分钟以后的事。 见林戈拒绝，老猫没有客气，撕扯着老鼠凶残咀嚼起来。 一个不大的家伙，几下就进了老猫的肚子。原地除了一丝血迹还有几根灰毛，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一只老鼠果腹，老猫似乎也吃饱了。 肉眼可见的它的精神好了很多，看向林戈的眼神也更加亲昵。它舔舔嘴唇再舔舔爪子，又来到林戈面前用脑袋在林戈脖子上蹭一下，算是对林戈敬老的表扬和奖励。 然后……它开始继续带着林戈狩猎老鼠。 之后的狩猎不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回忆当年叱咤风云的青春。在林戈配合下，老猫半夜时间逮住了十几条大小不一的灰老鼠，一只没吃全部咬死丢进路边草丛中。 不知道明天环卫大妈看到这些个死老鼠会是什么心情。 “你就不考虑留着明天吃？” 林戈好奇询问，自个儿也累的有点气喘。追老鼠真不是轻松活儿，比追犯人还辛苦。 老猫没搭理林戈的提问，玩的满足了，终于仰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甩甩尾巴朝家的方向慢慢返回。 即便天已经很晚了，但老太太依然没有关门。甚至里屋里的灯也还亮着，两只猫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她正躺在床上看一本陈旧的相册，慈祥的面孔不禁让林戈心疼。 这位老太太，她的人生是不是仅仅只剩下回忆了？ 待这只跟她一辈子的猫再先她一步离开，老太太又该受到多么伤心的打击？ “喵！” 老猫跳上床，在老太太肩膀上蹭了蹭。 “还知道回来？你再晚点儿，即使我这一大把年纪，也差不多要熬不住了。”老太太笑着在老猫头上点一下，忽然一顿眼睛亮了：“哟？你这是又吃老鼠了？行啊，还能有捉老鼠的劲儿。别动别动，我给你擦擦嘴。真是的，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捉什么老鼠！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咪咪给你帮忙了对吧？” “喵！” 老猫的叫声尖锐了一些，似乎很不满意老太太对它的诽谤。 但它还是乖乖的任由老太太起身拿一块湿毛巾过来，认真的帮它擦了嘴。毛巾很旧，上面的绒毛都几乎掉光。没它吸收水分，水珠子纷纷挂在老猫的嘴角还有胡子上。 老猫也不生气，只慢腾腾的用爪子擦了水，再一头钻进老太太怀里撒起娇来。 “水都弄我身上了！” 老太太宠溺的再点它脑袋一下，然后把它往床下驱赶：“去！去！今天有客人呢，你不陪着，总来骚扰我做什么？快下去，给客人找个睡觉的地儿！” 林戈蹲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总感觉这一人一猫之间的氛围，没有他插话的地方。 见老猫下了床，再去床头柜那边一巴掌把灯关了，林戈便摸黑跟在老猫身后走出房间，看老猫在客厅和厨房里四处溜达，完全没有让客人睡觉的打算。 林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就是被老猫满屋子溜达给转的晕乎，再无聊的打个哈欠。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 他是被老太太那辆已经生锈，一动就咯吱直响的小车儿惊醒的。睁眼看过去，果然老太太正在把昨天收拾好的废品往小车上堆。一个个纸箱子都码的整整齐齐的，也都晒干了没有偷奸耍滑。 老太太今天的出货似乎比昨天要多一些，可能是因为昨天太阳更好，把门口纸箱晒干更多的缘故。和那些骑着电三轮挨家挨户收废品的不同，老太太捡到的纸箱一般都是垃圾桶或者垃圾桶周围，还有就是市场上被打湿被弄坏的废箱子。这些纸箱子还有塑料、泡沫什么的，一般都要晒一下才好去卖，工作量和收入并不成比例。 但老太太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她慢悠悠的干完活儿这才看到林戈，笑着打招呼道：“哟，咪咪醒啦？还是第一次看到睡这么瓷实的猫，唤你两声都没叫醒。” 林戈羞愤的几乎要一头撞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睡着了确实没什么警惕心。 当然，林戈也没打算改就是了。 他既不是野猫，也不需要在休息时候继续保持警惕。无论是警猫身份还是周围对他宠爱的人，都能给他一个安全的休息环境，都会保护他睡觉时候不受威胁。 老猫懒洋洋的从厨房走出来，嘴里依然一股蔬菜味。但是这一次还多了一点鱼腥味，看样子老太太给老猫加餐了。 “咪咪，里面有鱼肉粥，你要不要吃点儿？” 老太太已经收拾好要出门了，但还是对林戈道：“昨天晚上忽然想起来，像你这样的猫应该是吃那什么猫粮的吧？家里吃的东西你可能吃不惯，我就一大早去菜市场弄了点儿小鱼儿，要不尝尝？” 林戈摇了摇头，让老太太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神色。 林戈也知道，自己这回应不对。摇头也好，点头也好，都是听懂了才能回应的态度。但是面对警察还有老太太这样的人，林戈在这些小地方都已经懒得伪装，也相信他们值得自己信任。 果然老太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更亮一些。对于林戈拒绝了自己的辛苦，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礼貌。领着两只猫出门，她又对林戈道：“咪咪啊，辛苦你再跟着我走一走。等把这些东西卖了，我就带你找你的家人去啊。昨天依稀记得那个叫张科的孩子说过你们住在什么酒店，要我说真没必要，时间长了太浪费钱了。” 老太太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些要节俭，节省才是过日子这样的话。 林戈听着也不反驳，当然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改是不会改的。再想想今天好像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他就决定再跟着老太太还有老猫，继续厮混这么一天。 “老太太，今天来了迟点儿啊！” 废品站的男主人依然是个热情的，远远就朝老太太打招呼，再殷勤的迎上来帮老太太把推车拿了。 “呵呵，难得在家里招待一下客人。”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着，没说客人是一只没甚出息的大懒猫。见废品站男主人似乎没认出林戈，只一边领着自己往废品站走一边和自己唠嗑，老太太也不解释。 “哟！老太太，您今儿气色很好啊！” 废品站女主人也迎上来，一靠近就握住老太太的手道：“老太太，我昨儿想了又想，还是听您的给幺儿打了电话！您瞧怎么说的，果然还是老人见识多。幺儿一听说能来这边跟我们住，那是激动的当时就哭了。我啊……我在电话这头也不好受，这眼泪哎呀说流就流。我们商量好了，等到寒假就想办法帮幺儿办转学！” 说着说着，女主人的眼睛就又红了。 “这是好事儿，哭什么？” 老太太也很高兴，握着女主人的手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别看我是个拾荒的老太太，但有些事儿啊，我说不得还真能帮你们想到办法。” “那到时候我带着幺儿给您磕头！” 女主人也不知道信没信，话倒是答应的非常干脆。她领着老太太到院子里坐下，又给老太太上了热茶，这才到老太太身边帮忙干活儿，随便瞅了跟老太太来的两只猫一眼。 “这是……昨天那只？” 女人还是比男人心细一些，很快就认出来林戈。 “嗷！” 林戈懒洋洋的打一个非常有特色的招呼，把正打算凑上来摸摸猫的男主人给吓一哆嗦，忙不迭代的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这猫啊，都是有灵性的。你对它好，它就认同你。你对它不好，它也不记仇，总归就是少了两分亲近。都说猫敬老爱幼，为什么？因为它分得清楚，什么是真对它好。” 老太太意有所指的说着，让男主人露出尴尬笑容。 他连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昨天晚上有野猫到我这里瞎弄，又怪叫着吵得我一晚上睡不着，我也就砸了一拖鞋，砸没砸到还不一定呐。” “哦，那倒也不算做错。” 老太太嘀咕了一声。 “喵！” 一直昏昏欲睡，似乎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的老猫，忽然耳朵一竖站起来。 林戈也几乎同时看向那个方向，很快看见一条黑鳞片的细蛇从堆在墙角的垃圾缝隙里钻出来。这条蛇很快也察觉到两只猫，顿时竖起半个身体再吐起信子。 “呀！” 废品店女主人顺着猫的眼睛看过去，顿时被吓到惊叫起来。 “蛇？” 男主人也是吃了一惊，自家店里什么时候有蛇了？这玩意儿颜色诡异，该不会有毒吧！万一晚上睡觉的时候让它爬上床…… 男人不寒而栗的打一个哆嗦。 “我就说么！” 老太太看到蛇倒不害怕，特别两只猫都护在她前面，一点点朝蛇的位置移动的时候，老太太镇定自若颇有一种理当如此的味道。 “您是说昨天的猫……” 男主人恍然大悟，这会儿又后悔又后怕。 见两只猫开始对蛇动爪子，他狠狠一跺脚道：“赶明儿，我也弄只猫养着！就算不能驱蛇，会抓老鼠也好啊！我这儿就是老鼠多，咬坏了我不少纸箱子！” ‘咔嚓！’ 蛇被林戈干脆利落的折断了脖颈，渐渐就不动了。 老猫有些遗憾的看了林戈一眼，对这蛇也没有吃掉的兴趣。见女主人拿个火钳把蛇夹起来丢进外面马路边下水道，老猫打个哈欠，回到老太太脚边躺下来。 林戈则有些无聊。 想一想，他不做声的走出去。 (本章完) 第234章 尘埃落定 第234章 尘埃落定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株市迎来了难得的好天气。 林戈的心情也很不错，不知道是被老太太的精神洗涤，还是跟老猫玩一天之后把糟心的思绪全部抛掉了。 虽然感觉默不作声的离开有些不太合适，但他并不想过多参与进老太太的生活当中，也不需要给老太太平静的生活添加一些不应该有的波澜。 她的生活很充实，这样就够了。 辨认一下方向，林戈朝着孙畅住院的医院慢腾腾的走过去。株市的任务已经彻底结束，林戈也玩的有些腻，他现在特别想回漳河派出所，想念家里的猫还有那几个孩子们。 一路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林戈甚至还厚着脸皮蹭了一辆公交车。趁司机不注意从下车门跑上去的，然后躲在一个空座位下面，直到抵达医院站台才又迅速跳下去。 司机后知后觉的发现的时候，林戈已经溜远了。 只是到达医院之后，他毫不意外的被保安和值班护士拦在外面，阻止他往医院里面窜并且进行驱赶。 林戈也不生气，只掉头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拨通孙畅的号码。 片刻后，这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急匆匆从医院里跑出来，又顺着定位找到林戈藏身的地方，对着蹲在座椅上的猫露出大大的笑容。 “咪咪，医生说我今天就可以出院啦！” 孙畅表现的非常兴奋，看样子她已经在医院里憋屈到不行了。没有哪个青春美少女喜欢住在医院里，更何况她隔壁病房刚来一位病患大爷，磨牙打呼说梦话再加上口臭喜欢骂人，简直五毒俱全。 原本孙畅是有资格住单人病房的，但她觉得自己只是辅警再加上已经占了株市公安局很多便宜，因此才选择便宜一点的房间住下。 只是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病友，一夜时间就把她折腾的欲仙欲死。偏偏这种事儿又不好意思对其他人哭诉，就连张科那边都忍着没有抱怨，直到这会儿林戈来了，才忍不住倾诉起来。 “我跟你说，那老头子是个老赖。” 将林戈抱在怀里，孙畅坐在树荫下低声道：“他其实已经退休了，又继续在市里找了个仓库看门的工作。地方挺正规的，还跟他签了合同。然后……试用期刚过，死老头就开始找事儿了！他有天搬货时候撞伤了手，公司全额出钱给他治了。结果……这老头恩将仇报，开始今天头疼明天胳膊疼，再隔天胸口闷等等，反正就是不出院！老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赖在医院里不走，听说已经把身上所有能治的毛病全部看光了。明明都还没给公司创造多少贡献呢，医药费倒已经了大几十万，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孙畅说着，愤愤不平的道：“摊上这样的人，那公司也算倒霉了。看这老头的样子，似乎打算这辈子都赖在这家公司身上了呢！” “谁让遇人不淑呢？” 林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只觉得孙畅说话就好像催眠一样，再加上太阳晒的舒服，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至于她说的这事儿，也能说那公司运气不好。 毕竟古往今来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人都是少不了的。碰到这样的员工，公司自认倒霉吧！ 张科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闻言对孙畅笑道：“碰到这种人，被赖上了就别想脱身。你也小心点儿，别因为什么事儿被他盯上。实在不行，咱们换个病房吧？” “没必要，反正明天就出院了。” 孙畅摇摇头，再对张科露出笑容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咪咪都回来了，看样子案子已经办完了吧？真是……这趟来株市还真是多灾多难又精彩纷呈啊。” “情况挺好的，那些人进了局子，一个个都非常老实，交代事情也很利索。” 张科点点头，见林戈也睁开眼睛望过来，他又道：“我刚才跟聂所长联系了，他让我们尽早告辞回归。案子是永远办不完的，漳河派出所也不是真看上株市给的三瓜俩枣，早点回去早点安心。此外所里的同事们都想念咪咪还有你和钱哥了，特别是钱哥，他不在的时候连派出所少了很多话题，让大家挺不适应的。” “嘻嘻……不把株市的贼抓完，恐怕钱哥舍不得走呢！” 孙畅捂嘴笑起来。 “谁说的？你这丫头有点没良心啊！我辛辛苦苦在那边帮你办手续，你就这样在背后腹诽我？” 钱伟的声音也传过来，旁边跟着罗珏。 他手里拿着一迭缴费单据，罗珏手里则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是孙畅的各种检查结果。两个人一齐走过来，钱伟甩甩手里的单据道：“待会儿抓紧时间把这些单子交到市局，让他们帮忙报销了。嘿嘿孙畅你挺划算啊，一分钱没出就把阑尾炎治了。再加上之前办案时候吃得苦立的功，恐怕回到漳市后立刻就能转正了吧？” “哪有这么简单？再说我也没做什么事儿啊。作为漳河派出所唯一的伤员，我已经感觉很丢脸了好不好？” 孙畅故作苦恼的说着，脸上的笑意却掩藏不住。她觉得这来株市这段日子好像表现的确实挺好的，增长了很多经验不说，也对各种案件有了更多的见识，这些都是课本上绝对学不到的。 至于转正……孙畅表示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方面的事情。 她无论在哪个派出所实习，得到的都是一水的优秀评价。甚至在警校里一直都名列前茅，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当不上警察这种问题。 “啧啧，优等生就是厉害啊。” 钱伟笑着看了张科一眼，张科面带笑容也不出声，对钱伟眼神里的意思只当做视而不见。 “我们真的可以回去了吗？” 罗珏忍不住开口，他非常非常想赶紧看到艾筠，也很想念派出所里的人和事。想念那边大家对他的善意对待，还有仿佛家一样简陋却温馨的住宿环境。 “明天一大早就走吧。你们出来这么久，也确实该回家了。” 张科做出最后总结，其他人纷纷点头，就连林戈也略微兴奋起来，只盼时间能过得更快一些。 当然在这之前，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全部做完，得有始有终才可以。 林戈跟着张科还有钱伟回到株市公安局，见到脸色看起来终于好了很多的杨副局长。 “要回去了？” 杨副局长对于两人一猫过来的原因并不惊讶，只有些遗憾的道：“哎！少了你们几个精英，我们株市的破案效率又要降下来了。要不你们干脆留在株市如何？我记得张科你和孙畅还没有编制吧？留在我株市，我担保你们一年上星两年加杠，如何？甚至包括咪咪，带领株市警犬大队就做的很好嘛！回去派出所了，哪还有这种待遇？” 为了将林戈留在株市，杨副局长也是下血本了。特别对于孙畅和张科而言，这番话代表他们可以在基层少奋斗好几年。 只唯独旁边钱伟表情尴尬，为什么局长不点他的名？ “不好意思啊杨局长，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得代表我自己还有孙畅拒绝您。因为我们是聂所长的部下，还有漳河的百姓需要守护，临阵脱逃也不是我的风格。” 然而面对杨副局长的诱惑，张科微笑着选择拒绝。 杨副所长拿手指点点张科，倒也没有继续执着。 见咪咪懒洋洋的蹲在沙发上不耐烦的打哈欠，他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咪咪，之前的案子还得跟你们通报一下。白岭村案的嫌疑人姜某，他终于老实交代了！和之前说的截然不同，无论抢劫还是杀人，都是他伙同傻子一起完成的！准确来说他是主谋，傻子是被他诱骗的从犯。从头到尾就不存在傻子见钱眼开杀人，他只是无奈帮忙藏尸这种事。呵呵……傻子是受他指使的，甚至无论杀人还是分尸，都是姜某在旁边亲自指导，由傻子操刀完成。” “竟然有这种事？” 林戈愕然睁大眼睛，没想到原本以为尘埃落定的事情，居然还会发生新的变化。 “厉害啊！您们是怎么撬开姜某的嘴的？” 钱伟也赞叹的出声，没想到株市公安竟然能进一步打开局面，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再一次撬开姜某的嘴，让他将真正的真相吐露出来。 “哈哈……” 终于谈到这个，杨副局长兴致来了，忍不住摆手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就是我派人去请了一位语言专家，直接和傻子建立联系，得到了重要线索。你们别看傻子智商不行不会说话不会写字，但是在语言专家的本事里，一样能乖乖把事情交代出来。三天！他只用三天，就让傻子学会了一种简便交流方式，也让姜某的供述出现重大破绽！再加上我们从那五万元钞票中寻找到部分属于姜某的指纹，也成功证实他所谓没拿钱的话终究只是谎言而已。此外转移尸体的袋子，也已经成功找到。” “谎言吗？” 张科叹一口气：“欺骗一个傻子给他背黑锅，这也太缺德了。姜某，竟然连指使傻子杀人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他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人性么？” “跟杀人犯谈什么人性！” 钱伟冷哼一声，似乎想到什么让他心痛的事。 杨副局长摆摆手道：“这个不重要！我们是警察，不是伦理学家。总而言之，这起案件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变化。我们会抓紧时间向检察院提交申请，尽早让这家伙受到他该有的惩罚。” 看一眼林戈，杨副局长继续道：“此外还有一个好消息，第二起杀人案的嫌疑人朱某，已经在湖省落网。你们绝对想不到，他是怎么被湖省公安发现的。” “嗯？” 不止张科钱伟，连林戈都有了兴趣抬起头来。 “这家伙居然在搞假骑行的直播！” 杨副局长忍俊不禁的道：“他搞了一身行头，打算趁这个季节骑行藏省呢！结果还没到川省就吃不来苦，跑到派出所院子里生火做饭，被逮了个正着。哈哈……他就这么自投罗网了。” “原来是他啊！我好像看到过这个视频，他好像是翻墙进派出所，还拆了家具当柴火用。结果被警察堵在里面，没能逃出来是吧？” 张科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 (本章完) 第235章 返程 第235章 返程 且不提通缉犯搞直播是多么蠢的一件事。 只说当林戈一行打算功成身退的时候，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传回来，让他辛苦这么些天的工作成功划上句号。 在林戈的帮助再加上株市全体警察的辛苦攻坚下，两起重案纷纷告破。 第一起案件的杀人凶手姜某以及其傻子兄弟，第二起案件的杀人凶手魏老四和朱老五，已经全部落网。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毫不留情的判决。 而当受害人家属来到株市，将受害人的遗体焚烧并且带回故乡的时候，这起轰动株市甚至南省的连环杀人分尸案，也终于到了将要结案的时刻。 毫无疑问林戈在其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这两起案子绝对不可能破获的这么快。 以至于杨副局长当听说猫咪要回家的时候，都露出万分不舍的神情。 他试图诱惑林戈留在株市，还又掏出几个积案可怜巴巴的请求林戈帮忙。不过这一次林戈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案件这东西是破不完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告辞离开。 杨副局长虽然不舍，但终究还是同意了林戈一行的要求。 他给漳河派出所以及林戈、孙畅，各自准备了一面锦旗，也算意外之喜。由市公安局送给外地派出所的锦旗可谓相当罕见，哪怕电话里聂国强听到，都露出十分满意的笑容。 得知咪咪要走了，株市的警察们为了感谢他的帮助，也在他返程的车里堆了许多的猫条猫粮猫咪用品。特别是万分不舍的警犬大队训导员们，更是集体凑钱给林戈买了一个豪华猫屋，直接网上下订单快递到林戈在漳河派出所的家中。大家围着林戈有说不完的话，念叨着下次再来要带林戈好好玩玩等等，表现的友善又热情。 他们甚至还给贝贝准备了礼物，让贝贝也露出不舍神色，被林戈踹一脚才老实钻进车里。 忙着审案的谢长军也匆匆赶出来见了林戈一面，笑着邀请林戈有空去锦华市玩，他亲自招待什么，不过林戈没上这个当。 玩？给你当苦力是吧！ 混蛋狐狸谢长军！ 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在一众警察的招手示意下，警车慢悠悠的启动，速度越来越快，头也不回的离开。 “再见啦，株市的混蛋们！” 林戈从后车窗里看着那边一齐敬礼的警察们，也有些不舍，但终究还是洒脱的笑起来。 这一趟……真是漫长又辛苦啊！ …… 懒洋洋的趴在后备箱挡板上，林戈拨弄一下旁边堆放的进口猫条大纸箱。全英文的一个字儿也不认识，但据说这玩意儿十分昂贵，这一箱子得要警察半个月工资。 此外在挡板的下面，还堆放着猫粮猫砂猫罐头等等许多的礼物，甚至还有几件猫穿的衣服，都是株市警察们对林戈的善意和感谢。 哦，旁边那一小箱是贝贝的，好像是磨牙棒加训练工具，看起来也不便宜。 “汪！” 见林戈用爪子搭弄自己的礼物箱，贝贝忍不住仰头叫一声，恳求老大稍微轻一点别弄坏了。 “叫屁！” 林戈斜眼瞪了贝贝一眼。 “咪咪啊，看你这收获满满的，是不是特别满足？要不然咱们向老聂申请一下，以后专门出差给别地方的警局办案子吧？” 开车的钱伟看着后视镜里的猫，忽然笑着出声。 林戈不想理会这个混蛋。 “呵呵……钱哥这是抓贼还没抓过瘾？这短短十几天，你在株市都抓了十好几个大贼了，还不够满足的啊？”孙畅坐在后座，背靠着张科的肩膀，身边拘束的挤着一只大狗，她一边享受一边对钱伟道：“我可都听说了，市局专管盗窃的科室已经对你敬畏神明。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猜你会抓几个贼回来，对你可是相当的崇拜啊。” “扯淡！那是崇拜吗？那是把我当瘟神看待！” 钱伟也不生气，看着前方呵呵笑道：“不过无所谓，在乎那些东西老子就不是钱伟了。私自抓贼怎么了，只要他们没办法弄死我，就必须乖乖把老子抓到的贼偷弄进去，辛苦帮老子擦屁股！” “钱哥，您真打算就这么抓一辈子贼啊？” 张科忽然插口。 “有什么问题吗？” 钱伟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搂着女孩的混蛋富二代，嘴角翘起来道：“贼是抓不完的，但它是能被我控制住数量，以及降低给老百姓造成的伤害。我每抓一个贼，市里就能少几个被贼光顾的受害者。我抓的贼多了，贼偷们听到我的名头就不敢靠近。我在哪，哪里就能平安，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义，也值得干一辈子的事儿？” “有道理，这么一看钱哥你还挺伟大的，哈哈。” 张科故作正经的点头，然后忍不住还是笑起来。两人的对话也让旁边孙畅捂着肚子直翻白眼，想大笑又害怕肚子会痛，憋的非常辛苦。 坐在副驾驶的罗珏转头看一眼钱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林戈猜到这小子在想什么，但是没有阻止他。 很快，警车行驶四个多小时后，在即将到达楚省的高速停车区休息。钱伟又开始例行的四处溜达，张科则搀扶着孙畅慢慢走动，争取尽快让身体活动匀称，能早一些伤愈归队。 林戈去卫生间处理了个人问题，再远远看罗珏牵着贝贝慢悠悠的散步。话说这孩子最近是不是越来越能干了？不说照顾猫，他甚至连狗子也能照顾的非常贴心。 “跑啊！” 没一会儿，钱伟的怒喝声忽然传来。林戈扭头看过去，正好看见他将一个男人掀翻在地，再半跪在这人身上别住他的左手按住他的后脑袋，让他拼命挣扎也动弹不得。 “狗东西，被老子盯上了还想跑？你以为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专门治理你们这些扒手的祖宗！” 钱伟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一边招呼那边朝这边跑过来的张科道：“先去车里拿铐子！孙畅，你电话联系一下高速警局！妈的，在停车区偷东西，真特么胆子大！” “钱哥，这货做什么了？” 张科匆匆从警车里取来手铐，干脆利落的将这名灰头土脸，身上还有好几道划伤的贼偷揪起来，勒着他蹲下去。 不知死活的混蛋似乎还不甘心，他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这两个警察，结果被钱伟毫不犹豫一巴掌扇在脑袋上，顿时低下头不再挣扎。但即使如此，他嘴里用方言咕噜噜低声嘀咕个不停。 “这混蛋，在扒长途货车呢！有些司机嫌驾驶室憋屈，睡觉时候不关窗户或者不把门锁死，就给了这混蛋可乘之机！” 钱伟跑的有些气喘，心里却挺得意。他叉着腰喘口气，指着脚下这货道：“我刚才就感觉不对，哪有人在货车休息区这种溜达的？只看那眼神和走路姿势我就知道，百分百是个贼！然后我就远远盯着他，亲眼看到他扒进那边那辆东风大货，趁着里面人睡觉把人钱包手机全部薅走。妈的，这不是缺德么？” “确实胆子大！这地儿偷东西一旦被发现，逃跑都不容易。” 张科认同的点头，然后又语气一转道：“但是不得不承认，大货司机带现金的概率其实挺高的。再加上他们开车辛苦一睡就死，这边监控也没几个，确实容易被贼盯上。” “嘿嘿……然后就让老子开了张！这地儿是属于黄市对吧？老子也算是又开拓了一个地图，让黄市也见识到了我的手段。” 钱伟左顾右盼，忽然嘿嘿笑起来。 这边的大动静，很快惊动休息区里的司机以及乘客们。当听说有警察路过的时候抓了一个贼，大家都好奇的凑过来看热闹。特别是钱伟从这贼身上掏出五部手机以及四个鼓鼓囊囊大钱包之后，围观者发出惊讶的声音。特别是其中一个后知后觉的，看半天热闹才发现赃物中有一份属于自己，顿时又惊又怒直跳脚。 “#￥@&……” 贼偷也不带怕的，见围观的人多了，就抬头用方言大声咒骂什么。被钱伟呵斥也不是那么惧怕，直到再挨一脑壳，这才终于老实下来。 “钱哥，高速交警把情况通知了属地警局，他们很快就会过来。” 孙畅带过来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黄市没有专门的高速警察局，需要辖区内派出所从城郊绕路上高速，再行驶五六公里来到这边。 “唔，那咱们得多耽搁一会儿了。” 钱伟也不意外，只懒洋洋的蹲下来，拍拍这名贼偷的脸：“兄弟，懂事儿不？跟我说说，这里有没有你的同伙？招供个一两个，算你自首加立功，减免惩罚怎么样？” “%￥#@……” 贼偷继续用方言应对，愣是让钱伟一个字都没听懂。钱伟眉头一皱感觉这不像是南省方言，更像是更偏远一点，靠近陕省那边的山区口音。 居然是个异地贼？ “你说这家伙是真不会说普通话，还是故意折腾钱哥？” 孙畅撞一下张科的肩膀，又把贝贝牵死了免得它冲动伤人。 张科摇摇头，眼睛盯着这名贼头道：“很明显是故意的，‘好’‘不好’‘是’‘不是’这样的简单回馈，哪里分什么方言普通话？这家伙挺横啊，看样子不是新手。” 林戈也点头认同张科的说法，这货纯粹就是不老实。被抓了都还这么嚣张，莫非真不把盗窃罪当回事？ 这种人，搞不好就会闹出大案子。 “我艹你%￥……” 呼噜震天的卡车司机被人晃醒的时候还在生起床气，但是从钱伟口中听到自己被人摸了包的事儿，顿时就怒了，二话不说狠狠朝贼偷冲过去，抬腿就要踹。 “哎！这位同志！” 张科赶紧拦住他。这货膀大腰圆的万一踹瓷实了，贼偷那小身板可扛不住。 很快，闪着灯的警车就来到休息区。见到同样闪着灯的林戈他们的车，从警车里下来的两名警察愣了一下，这才恍然明白电话那头女声说的‘抢功劳’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两人也不在意，毕竟只一个小偷而已，能有多大事儿？ 挤开人群来到钱伟还有贼偷面前，两边警察互相打招呼交流了身份，顿时这起案子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再加上人赃并获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浪费时间。两人和张科孙畅也打了招呼，再摸摸贝贝狗头，又和周围人以及受害者做笔录，收好贼赃，将贼偷塞进警车等等，很快把事做完。 “我马上就要出发，今天就得到秀市卸货！如果晚点，这趟估计要赔不少钱。幸好警察同志你帮我逮到小偷，否则没了手机我连找目的地都成了麻烦。大货进不去城，我连补办都很难弄。” 大货司机对钱伟连声道谢，心里也是庆幸又后悔。一部手机已经价值不菲了，再如果活也受到影响，那他这趟可就亏大了。 “哈哈……小意思，该做的。” 钱伟表现的非常嚣张。 (本章完) 第236章 家的味道（万字三更求票） 第236章 家的味道（万字三更求票） 接下来的一路，再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情况。 钱伟和张科轮流开车，在黄昏时候下了高速，再过半个多小时，就顺利回到漳河派出所的院子，回到自家的地盘里。 得到消息的聂国强，还有余正伟和郑明星，正领着所里的警察们在门口迎接几人。这档次可一点不低了，要知道聂国强明明还在休假养病呢！他居然也回来了派出所，只为迎接几位大功臣。 “哟！那就是咱派出所新到的两辆警车？真漂亮！” 张科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停车区那边停放着的两辆帕萨特，比平常开的老大众外形漂亮多了。虽然是二手货，但对警察们而言，一辆有空调的警车已经足够让他们满足。 看样子株市公安局也是信守承诺的，说送给漳河派出所两辆车，居然不等案情完全结束，就提前把车子送到了漳市，比林戈他们都还先到半天。 态度拉满了啊。 “这都是你们的功劳！这一趟出门，辛苦啦！” 余正伟作为一把手，主动和钱伟、孙畅握手，又说着鼓励的话让他们继续努力。 别说孙畅了，就连钱伟也感觉身体轻了好几斤，被领导重视的感觉真的非常不错。他无论之前在市局还是如今在漳河派出所，一向都我行我素，这会儿才感觉到几分被重视的滋味。 之后便是毫无营养的欢迎寒暄时间，林戈对这些没有太大兴趣，懒洋洋的便朝着自己地盘走过去。 还未靠近，就看见三个半大毛孩子猪突一样朝他冲过来。 似乎是错觉，仅仅半个多月时间不见，林戈就感觉三个小崽子好像长大了不止一圈。半大的猫儿，跑起来已经非常有气势了，虎斑外形更像是小老虎。 小虎斑奶凶奶凶的一头撞在林戈身上，然后开始拼命的撒娇乱蹭。不仅小虎斑，就连雪爪虎斑和小玳瑁，这会儿也表现的非常亲昵，一边在林戈身上乱爬一边喵喵直叫，险些联合起来把林戈掀翻。 林戈也挺想念三个小崽子的，再加上两只小猞猁的事情，莫名对这三小只有点心虚，就站着不动任由它们折腾。 不远处，母玳瑁有些惊疑不定的瞧着林戈。它似乎没想到林戈会再次出现，说不得还以为林戈死了什么的，它半晌才慢悠悠走过来用脑袋在林戈身上蹭一下，便傲娇的转回去屋内。 “喵？” 瘸腿狗腿子一样跟在林戈身后，既不靠近也不远离，林戈去哪它就跟到哪，林戈一回头它就赶紧叫着打招呼。 看得出来，它也挺想老大的。 “这才是家的感觉啊！” 被一众猫环绕的林戈，莫名的神清气爽。哪怕三个小家伙折腾的过分，他也半点都不生气。一路驮着小虎斑，身后又追着俩小只，林戈就这么走进猫舍。 进来发现里面依然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显然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李思语并没有偷懒不干活。甚至房间里还多了几个挂坠和猫图案的小摆件，让猫舍看起来更生动了一些。 此外在猫舍旁边原本是罗珏住房的地方，如今也已经改建成了贝贝的家。相比林戈的猫舍要简单一些，就一个笼子，一个饮食区一个训练区。挤的满满当当的，和旁边宽敞猫舍有天壤之别。 至于罗珏，他已经有了新的住处。 聂国强在漳市人民医院附近给他租了一个小单间，方便他个人生活以及每天看望住在医院里的母亲。这孩子毕竟不是一只猫的附庸，他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跟猫住在一起。 林戈也能理解。 在猫舍狗舍溜达两圈，重新在地盘上沾染自己的新鲜气味，林戈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出来，见到迎面而来的聂国强。 “罗珏父亲的事儿，估计宣判的事儿就在近期了。” 依然有些一瘸一拐的，聂国强找一个干净地方坐下，对林戈招手道：“这件事我不打算跟罗珏细说，你要是哪天听到了也当没事儿发生过。还有从今儿起，罗珏能过来陪你的时间可能会少很多。我给他弄了从小学到初中的全套课本，他必须抓紧时间把所有遗漏的知识全部补起来，明年上学才能跟得上进度。” 林戈点点头没有做声，聂国强安排的很好，这些确实才是罗珏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他母亲的事儿，这边医生说情况正在好转。原本也不是什么治不了的病情，只是因为没钱不受重视什么的被耽误了。你有机会去看看就知道了，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聂国强继续絮絮叨叨道：“还有李思语那边，她最近忙着学习打算考成高，你也别打扰她。别的方面就没什么了，所里还是那些人，也还是那么的忙……我的休假还有七天，正好下月初回来。你这段时间稍微给我安分一点，别惹一些没办法处理的事情给郑教导添麻烦。还有江燕儿说了，叫你有空回去吃饭……” 林戈静静的蹲在聂国强旁边，听着他像保姆一样啰嗦不停。 他忽然有一种明悟，在外面忙的都是别人的事情，忙的都是案子和争斗，属于是工作。而回到漳河派出所，虽然似乎依然很忙，但忙的都是自己人的琐事，感觉完全不同。 甚至这种自家环境，林戈感觉心情都能放松很多。 随着聂国强的唠叨，他渐渐有些昏昏欲睡。只可惜根本睡不着，三小只完全不怕聂国强的，迟疑片刻就再一次轰到林戈身边，一边撒娇一边抱怨林戈不回家的事儿…… “嗅。” 林戈耸一耸鼻子，忽然在小虎斑身上闻到陌生的味道。不是说小虎斑接触过什么陌生人，而是它似乎离开过漳河派出所的院子，身上遗留着属于外面的气息。 “你这家伙，私自跑出去了？” 林戈怒视小虎斑，这小混蛋是不要命了么？不说车流行人什么的，仅仅只万一迷路这事儿，就足以要了一只小幼猫的命。 被收养的流浪猫终究只是少数，像它这样的小家伙，基本很难在外面活过三天。 “喵？” 小虎斑不知道林戈在发什么脾气，只摇着尾巴继续凑过来，主动要帮林戈舔毛。 林戈拒绝了，它却依然倔强的不依不饶。 “这孩子，没有小时候听话了。不对！这小混蛋从小就不听话！这样调皮的家伙，忍不住跑出去也是迟早的事情。” 林戈反应过来，也知道拘束一只活力旺盛的猫并不现实。于是想一想，他决定先休息几天，然后主动领着三小只出门走走，好好当一个监护人，带它们见识一下外面世界。 这一晚，林戈睡的很安稳，比在老太太那里更加的安稳。 外面灯火通明的派出所办公楼里人头攒动，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睡眠。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被聂国强喊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迷迷瞪瞪的，被套上马甲拧到外面广场也没完全清醒。 不过再看所里全部警察，包括张科孙畅都穿着警服列着队站的笔直，孙畅脚边甚至还站着乖乖不动的贝贝，林戈顿时清醒许多，知道接下来恐怕有重要的事发生。 当余正伟、聂国强和郑明星一齐走到最前面的时候，林戈忽然又瞄到队列中笑的合不拢嘴的赵志刚，顿时有了猜测。 果然，余正伟开始讲话了。 讲的是之前漳河香橘岛的案件，讲它的案件情况以及警员立功情况等等。 他并没有太过啰嗦，案件情况也不可能详细对周围路过的行人说明。众人只知道漳河派出所配合漳市警方破获了一起涉毒大案，知道漳河派出所有多人立功等等。 然后就是简单却又庄重的立功表扬环节。 由于正式授奖需要由省厅带头，由市局安排正式场合进行，因此现场只是简单的对几名警察的功劳进行点评和夸奖，还有就是通告部分警察的晋升情况。但这些其实早就在内部传开了，谁能升级，谁能转正，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就连赵志刚也心知肚明自己即将得到编制，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可以认真听上面讲话了。 果然，很快就念叨了赵志刚的名字。 队伍中有人不甘心的握紧拳头，然后偷偷回头看了林戈一眼，让林戈有些莫名其妙。 他懒洋洋的甩一下尾巴，也没管被人注视，只觉得好多天没穿马甲了有些不舒服，但终究没在这种场合任性把它脱下来。 “在此，我们要特别表扬一下我们派出所的警猫咪咪！在之前的战斗中，它表现的勇敢、聪慧、机智并且与犯罪分子进行顽强的斗争，在案件破获上发挥出了重要作用！经由市公安局批准，现在特授以咪咪三等功奖励！这是我们漳河派出所第一只得到奖励的警猫，也是我漳河派出所打击违法犯罪的新的利刃，大家鼓掌！” 一时间掌声雷动，所有警察以及路边围观的群众们，纷纷鼓起掌来。 路人们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警察队伍中那只显眼的灰白猫咪，还是非常吸引大家的视线。许多人对漳河派出所有一只警猫已经有所了解，但亲眼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三等功啊！” 林戈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激动还是平静。 说实话区区一个三等功还不被他放在眼里，但是能够得到承认，却依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再想一想以后自己年纪大了，警服马甲上挂满各种各式各样的奖章，是不是也很显摆？ 明明很想表现出不屑来，但林戈心里就是忍不住高兴。以至于这会儿坐姿都规矩了很多，当然像贝贝那样罚站还是不干的。 余正伟的讲话很简短，以发扬风格为人民服务作为总结。 他说完之后郑明星也走上前说了几句，讲的则是忠于党，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一类的话。当他开口的时候，台下的窃窃私语全部消失，表现出他和余正伟不同的风格。 甚至就连林戈，也没敢继续左顾右盼了。 这场早会一共持续了半个小时多一点，很短很简陋也很随意，但是却让林戈涨了见识，也感受到了漳河派出所真正的气势。 眼见早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林戈看到这么多人聚集的这么整齐，忽然心里想到一件事。再顾不得什么，赶紧跑过去撞一下张科，然后转身撒丫子往自己猫舍跑。 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月底了朋友们 (本章完) 第237章 发礼物 第237章 发礼物 张科一头雾水的跟着林戈回来猫舍，一眼就看到咪咪蹲在两个大纸箱上面瞪着自己。下面两只小虎斑在攀着箱子往上蹦，却被咪咪一猫一爪子扫翻在地上。 箱子里是什么，张科很清楚，于是恍然大悟。 “咪咪，你打算趁这个机会把送给大伙儿的礼物都发出去？确实是个好机会，所里难得大家都在，也没有谁在外面跑着好几天见不到人。”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林戈点点头摇摇尾巴。 于是张科也不问林戈为什么非要找自己，他只笑着将两个箱子搬了，出院子来到前面广场，在一众警察们好奇的目光中把箱子放到办事大厅前面侧方台阶上。 聂国强正在上面做最后总结。 看到张科和林戈，以及两个大箱子，他也是笑起来道：“咪咪这一次外出帮助株市办案，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和功劳不说，还没忘记给所里大伙儿买礼物。每个人都有，待会儿散会了大家过来找它拿。记得排队，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让外面群众看笑话。还有无论东西价值如何都是咪咪的心意，记得要领情！” “真的有礼物啊！” 一众警察惊讶的看向林戈，没想到一只猫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思。 但聂所长都这么说了，再加上这只猫的神通广大还有通人性，因此大家对于礼物是猫咪主动的善意并不怀疑，反而第一次收到来自猫的礼物，隐隐激动起来。 “啧啧，连我们也有啊。” 余正伟笑着站到最前面，一边看张科拆箱子，一边看着台阶上蹲着的这只猫。 “确实真得多谢咪咪，但是咪咪下一次可不能这么没纪律，再有这样的事儿你要提前打个招呼，会议途中不准中途擅自离开知道吗？” 郑明星矫情又死板，站在余正伟身后和林戈打招呼。 林戈对他翻个白眼。 见两名老大都乖乖排队，其他警察也就自觉的在两人身后列队，一个个表现的比发福利时候还要期待。 “袜子？” 当张科将两双袜子放到林戈面前，再由林戈推给余正伟的时候，余正伟愣了一下。拿起袜子正反打量，他点头笑道：“袜子挺好，质量也不错，你这猫算是有心了。还记得最开始，我连你的样子都没见过，就看在老聂的面子上帮你跑编制摆平麻烦。现在看来……看在这两双袜子的份上，之前的辛苦倒也不亏，谢谢咪咪！” 在林戈头上揉一把，余正伟拿着袜子转身进了办事大厅。 轮到郑明星了，林戈照样面无表情的推了两双袜子过去。 “礼物我收了，谨言慎行！” 郑明星在林戈头上点一下，对后面的人点点头，也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接下来轮到其他警察，依然也是袜子。 众人顿时就明白了，咪咪应该是买了两大箱子袜子打算送给大家。 嗯！怎么说呢，还挺实用的。当警察的袜子确实坏的快，也确实需要补充。再想一想这一人两双，整个派出所所有人加起来也得不少钱，也就原谅咪咪的礼物不够惊喜了。 很快，轮到笑吟吟的蒋依依。 蒋依依倒没说不喜欢袜子，只是点一下林戈的脑袋道：“咪咪啊，送给女生难道也是一样的袜子吗？你这袜子明显都是男式的，这样的礼物送给我，我可不满意啊。” 林戈翻个白眼，他才不会这么蠢呢！ 张科也一早就知道林戈买了些什么东西，于是将一同带来的另外一个箱子打开。将上面的袜子放到旁边箱子里，他在蒋依依惊讶的目光中抬出来一个大香水盒。 打开之后，是琳琅满目五颜六色的十几瓶香水并排摆放。 “香水啊！” 蒋依依捂着嘴惊呼出声。 她没想到居然会收到来自一只猫的这种礼物，甚至蒋依依还回头看了队伍后面不远处的朱俊一眼，那个蠢货就从来只会买，根本不知道还有香水这种东西存在。 张科笑眯眯补充道：“这些都是咪咪自己挑选的，没有其他任何人插手。甚至送给大家的所有礼物包括袜子，也都是咪咪自己探店、自己选择，自己购买的心意。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征询过其他人任何意见，包括香水也都是咪咪一瓶一瓶自己挑选的它喜欢的味道。所以这份心意其实挺重的，大家以后记得对咪咪好一点儿。” “还用你说！” 蒋依依瞪了张科一眼，再期待的看着林戈道：“咪咪，哪一瓶是送给我的？或者说在你眼里，我属于什么样的味道？” “哈？这话你不该问朱俊么？” 林戈无视蒋依依的发神经，只眯着眼睛回想一下自己当时用香水匹配时候的想法。然后从这些香水中挑出一瓶梵克雅宝的栀子瓣，用指甲点一下再抬头盯着蒋依依。 “栀子啊？原来在咪咪眼里，我适合这样的香味吗？” 蒋依依若有所思，眼睛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平时对香水并不算特别热衷，也只是随大流的使用一些寻常精油香。但既然是咪咪送的，而且还是栀子这样的清纯味道…… 蒋依依不知想到什么顿时开心起来。 在蒋依依身后，其他几个女警察也是心思雀跃又期待。 男人的臭袜子无所谓，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咪咪给女士买的，而且各不相同的各种香水，就无疑引发起她们的竞争攀比之心。 “咪咪啊，我是什么香水？” “尼罗里橙香？好像挺不错的。” “我的是晨雾之茗，嗯挺好闻的！” “真是的，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用什么香水！唉哟，这味道……这是藿香吧！迪奥？真好还是名牌，咪咪有心了。” 每一个收到香水的女人，都表现的非常高兴。 或许林戈送的并不是她们最喜欢的那一款香水味道，但是毫无疑问由一只‘单纯’的猫选择出来的，只单独适配她们个人的香水，这是个人喜好更让人羡慕的词句。 而且相比起男士的臭袜子，毫无疑问这些香水都不便宜。哪怕只是这种15ml的一小瓶，售价也要一两百甚至某些更贵。所里十多个女警加起来，对猫也是一笔巨款了。 甚至这只猫还并非只挑选梵克雅宝一个品牌，除它外还有迪奥和古驰等等，也都是一线香水大品牌，体现出这只猫咪挑选时候一点不敷衍的认真态度。 这样的猫，谁不喜欢？ 顿时女人们对林戈更加宠爱，甚至一个个都有把林戈抱起来在胸口揉的冲动，吓的林戈赶紧退后两步。 “为毛女人的是香水，我们的却是便宜袜子？” 朱俊嫌弃的捻起两双袜子，感觉这只猫送礼物也太不公平了。男人也可以喷香水啊，不说那什么古龙特别贵么？ “知足吧！你那双脚后跟破了的袜子穿多久了？咪咪给你买新的，你还不满足？” 张勇在后面推了朱俊一把。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倒也不是真生气。远处路边看热闹的人们也是大开眼界，猫给人送礼物，整个派出所排队领礼物什么的，这是拍电影吧？ 林戈累的气喘吁吁。 送礼物不累，但是面无表情的接受每一个人的回应，却让他脑袋毛都要被薅秃了。 不过总是大家速度很快，所有人包括后厨的大厨师傅以及守门保安老爷子，都全部得到了林戈赠送的礼物，也将两个大箱子彻底清空。 “礼物？哇，小焰的武器！” 傍晚时候来派出所等爸爸回家的张一宁，也得到了专属于她的礼物cosplay道具，顿时激动的又叫又跳的。 胡苗也开心的很，毕竟那把弓怎么看怎么漂亮，咪咪太有心了。 两个小丫头蹦蹦跳跳的，又抓住林戈非要跟他一起玩，害的林戈只能逃到猫爬架最上面，却被母玳瑁一屁股挤下去。 唔……好像是忘记给它买礼物了。 母玳瑁幽怨的叫声让林戈有些狼狈，只能当不知道的看向男生那边。 三个臭小子，倒霉的那个叫郑家成。 他的礼物是他老头子从三样当中亲自挑选的，完全不给儿子拒绝的机会。 于是林戈看三个男生打架的戏码也没得看了，只能看着聂壮壮和谢载柒分别玩耍奥特曼和大黄蜂对郑家成炫耀，看着郑家成拿着中英双语的厚厚一本书欲哭无泪。 林佳几天没过来，于是林戈打算明天再把她的礼物送给她。还有钱思齐和刘珺淑老人，也得找个机会把礼物送出去。 完成这些事后，林戈已经累的够呛。正打算回去补觉，把这趟出差浪费的懒觉全部补回来。可没走几步就被聂国强拦住，笑吟吟的将一枚奖章递到林戈面前进行展示。 “喏，你的礼物！” “还真给一只猫发了三等功章啊。” 林戈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真正的功勋奖章。 说实话，挺普通的。 颜色不够靓丽，纹路也不够精美，甚至就连缎带上的红线都让他有些嫌弃。三条杠太多了！一条多好。 林戈撇撇嘴，亲眼看到属于自己的奖章之后，心里也就很快平静下来。他是一只猫，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吸引力一般。当然有肯定比没有好，放到柜子上面当装饰也挺不错的。 “那我先帮你收好了。暂时先放到派出所陈列室里，让新来的人都看看，什么叫人不如猫。” 聂国强很恶劣的将属于林戈的奖章当做激励手下的工具，然后拍拍林戈的脑袋道：“今天替大家谢谢你送的礼物，顺带立功的奖金也存进你的小金库了。呵呵……看得出来大家都很高兴，干活的劲头都旺盛了许多。还有，株市的事情干得不错！听杨副局长的意思，那边的事儿他会把你的功劳写上，说不定你又有新的奖章拿了。”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林戈问心无愧的嗷一声，只感觉自己付出那么多，甚至连黑历史都创造出来了，拿一个一等功二等功一点都不过分。 再加上漳河派出所这边还有赵亮的案子、朱文涛的案子、龙小军的案子，都在等着他收割功劳呢！等这些个大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后，少不得马甲上还能多挂一两个章！ 林戈得意洋洋的想着。 “不过咪咪啊，休息几天就要继续干活知道吗？” 聂国强没给林戈太多臆想时间，像旧社会的可恶地主一样，话题一转忽然道：“过几天，市里要搞一个联合巡查。由派出所，巡警，城管和交警部分联合行动，对城里所有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进行全方面排查整治。毕竟快过年了，把城市搞得清爽干净了，年也能过的舒服。这种事儿每年都有的，只不过今年因为有你在，漳河派出所更受重视了一些。嗯……到时候可不能耍小脾气，面对交警还有城管方面的同事，把你荣誉警猫的态度和实力都拿出来。” 感谢书友风雪伊菱的百币打赏。 月底求支持。 (本章完) 第238章 学到老 第238章 学到老 “联合执法？” 林戈有些好奇。 以前作为人的时候，他确实看到过街上有警察、交警和城管共同执法的。但是具体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他一时还没想明白。 一个派出所，警力有多么缺乏，平时有多么忙碌，如今这些林戈都已经亲眼目睹。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还要把有限警力放到配合交警和城管处理一些小摊贩上，他们自己做不好么？ “执法权的范围不一样，很多时候确实少了我们民警就不行。” 孙畅在所里办了病假手续，于是便有空和林戈闲聊：“比如城管部门要管理城市整洁，无论是占道经营还是随意做生意的小摊小贩，都得由城管负责协调以及约束对吧？但是城管没有动手的权限，你知道吗？以前法制不健全的时候还有城管打人什么的新闻，但是现在……碰到一些难缠的小摊贩或者老头老太，城管们就只能好言相劝恨不得跪下来求。但是很多情况下这种态度对那些蛮不讲理的人是没有用的，于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巡警或者派出所。” 林戈若有所思，好像某种程度上法制和人制的健全，确实对执法机构造成了很大束缚。当然某种程度上将执法权限分离也是对社会的保护，避免很多丑恶可能的发生。 见猫咪似乎真能听懂自己唠叨，孙畅开心地继续道：“交警那边也是同样的道理，他们能管理道路上的违停车辆，可看到摇摇车停在超市门口堵住盲道，他们却无权管辖。这种情况下除了呼叫城管，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亦或者两辆车发生擦碰结果车主打起来了，他们也只能好言劝说。如果劝不动，那就该我们出场。” 大约是能够多休息一个星期的幸福感，让孙畅今天的话很多。提到过几天的联合行动，她嘻嘻笑道：“其实咪咪也不用紧张，一般的联合行动没多少事儿，跟咱们平时的工作也差不多。但是碰到五一、十一这样的大长假，联合行动就要人命了。我曾经听警校里一个前辈说过，前几年的一个十一黄金周，山市游客数量激增以至于警力不够，然后山市公安局就把他们警校里所有学生一窝端全部拉去帮忙。整整七天，那位前辈一共才睡了两个囫囵觉，差一点没猝死掉。” 林戈吸了一口冷气，七天只睡两晚上，当警察原来是这么危险的吗？ “不会累死你一只猫的啦！” 孙畅揶揄的笑着，要抓林戈的尾巴却被林戈躲开。 尽管有孙畅‘安慰’，但林戈还是对过几天的联合执法行动有些发憷。眼见在派出所里估计逃不掉那个麻烦，他就想去其他地方躲躲，凭什么刚出差回来就要干这么累的活？ 只是再想一想，整个漳市他居然没有多少可去的地方。去了那个叫陈哲的老头儿家里一趟，看到他还没回来，林戈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个能借宿的地方都没有。 “不对！还有一个！” 林戈恍然想起来，他还有一个‘铲屎官’呢！那位漳市大学的刘珺淑教授，不算她那个糟心的女儿，她本人才应该是林戈的第一位铲屎官。 当然并不是林戈忘记了，而是大约记忆深处曾经在那边遭受伤害的现实，让林戈一时没有想过去那边借宿的事。 并不是真的忘记了刘珺淑，否则为什么还会给她带礼物呢？ 想起来没有从株市给陈哲老头带礼物回来的事儿，林戈心虚的去一家臻品店给老头儿淘了个鼻烟壶。价格着实不便宜，和店主砍价也费了林戈老大一把子力气。 “怪事儿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子居然被一只猫折腾了整整一下午，最后一时心软把东西半价卖给它了？啧啧，不降价就赖着不走的猫，还真是活久见！” 同样累得不轻的臻品店老板叼着个烟斗满脸不解，他甚至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嘴上烟斗沾了口水，其实林戈对烟斗比对鼻烟壶更加喜欢。 将包装好的礼物放猫舍里藏起来，林戈又把送给刘珺淑老太太的围巾塞进警服小马甲，让李思语帮忙穿好，这才独自朝着漳市大学慢悠悠的磨蹭过去。 磨蹭到一半累了，他就蹭了一辆免费公交车。警服小马甲的存在让公交司机没敢发飙，只能当做视而不见的看着这该死猫蹲在公交车的驾驶台上，时不时还跟自己对视。 “神经病啊！” 公交司机一路开的心惊胆战的。 林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到漳市之后，他做事大胆了很多。 相比在株市的拘谨，回到漳市他甚至胆敢肆意随便做什么。无论是自己买东西还是自己乘坐公交，以前这些想都不敢想，也没胆量去做的事情，现在都已经不在乎别人想法。 或许从一只猫的角度来说，整个漳市已经都被认为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才能这么放心又任性。 来到大学门口，由于时间已经黄昏的缘故，大学生们正像一个个刷新的野怪在校园内外到处晃荡。看到一只猫仰首挺胸的往校门里面走，众人好奇又胆小，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朝林戈望过去。但成天欺负猫学长的他们，终究还是没敢对穿警服的猫下手。看那只猫慢悠悠去了家属区，便悻悻的转身在把这件事发去好友群。 “穿警服的猫？” 在实验室里忙碌的黎萍看到群里消息，再一看群里那张图片，顿时就把林戈认出来。 “它这是去找刘老师了？” 薛易侧过头挨过来窥屏，被黎萍怒视一眼笑着回身。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段话，顿时让黎萍不满意的瞪过来道：“薛易你在胡说什么呢！这只猫明明就是刘老师的猫，凭什么说是漳河派出所的？” “但事实就是，猫被马小米赶走了，已经不再属于刘老师。”薛易耸耸肩膀，一边说一边拨弄手机：“虽然我不知道当时受这么重伤势的这只猫，它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毫无疑问，帮助它救治它的，是人家派出所的警察。是人家把它的命保下来，喂养它照顾它，你现在这会儿说是你家的，不觉得这话很缺德么？” “你才缺德呢！” 黎萍这样回一句，但终究没有反驳薛易的话。她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是马小米不对。但刘老师……是无辜的！猫丢失后，最伤心的人就是刘老师了啊！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你看这猫还主动来找刘老师，终究还是念着点儿情的。” 薛易将同学随行拍下来的照片放大，指着马甲上插在口袋里的礼品盒道：“你看，还知道给刘老师带礼物呢！以我的经验来看，这里面不是围巾就是手套，也不知道是谁买的。” “还你的经验呢！” 黎萍再瞪薛易一眼，有这经验这几年也没看你给我买过什么礼物啊！ 但终究黎萍不再计较那些无意义的事儿，只一边在操作台上忙碌一边转移话题道：“你说，马小米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吧？她就这么绝情？连自己妈妈都不回来看一眼？” “说不定人都死了，不知道这会儿在哪个旮角埋着呢！” 薛易说着毫不留情的话，又盯着显微镜里面道：“你说，植物法医学到底是真理还是伪科学？虽然通过植物类别确实可以判断它的生长环境，但是一般情况下来说，数百公里以内的范围中植物的种类和数量应该都是大同小异的。除非碰到一些稀有粉或者特殊植物残留，否则它应该不可能为破案提供精确支持。检察官会认同这种严谨度不够的分析？总不能堂堂一门学科，只能负责一切碰到有特殊植物残留的案子吧？我不太明白，刘老师研究植物法医学的意义。” “这你都不明白？这就叫真爱！” 黎萍冷笑一声，同样盯着显微镜道：“咱们都知道，小乖现在是漳河派出所的明星猫，也破获了很多重要案件。但作为一只猫，它的能力是有限的。刘老师选择研究植物法医学，不正是为了给小乖提供帮助么？哪怕适用条件稀少，哪怕一般情况下用不上。但是万一能帮到小乖，也是刘老师对它的一份心意了。” 薛易摇摇头，“嘁！那还不如用刘老师这辈子的那些个关系给猫帮忙呢！再说一只猫当什么警察啊，它要有这本事，还会被马小米揍的那么惨？” “……” 黎萍也沉默了，但作为刘珺淑的学生，她也不能对这件事批判什么，只能按照刘老师的要求慢慢研究下去。 另一边，林戈来到了刘珺淑的住处。 也是巧了，刘珺淑正好拿了快递回来，一人一猫在门口相遇。 互相都愣了一下，刘珺淑最先反应过来，对林戈笑道：“听说你出门办案子去了？这是一回来就来看望我么？真乖啊，进来坐，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 “我爱吃什么？” 林戈有些愣，也没法反驳自己确实刚回漳市第二天就跑来避难的事实。 跟着刘珺淑走进屋里，林戈发现屋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似乎时间对于这位老人来说是一个并不重要的东西，但一些新购置的物品却又显示着老人的某些期盼和执着。 “这是我唯一找到的，咱们仨都在一起的照片了。你看小米她笑的多开心啊，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之前那副模样。” 刘珺淑端着一盘猫零食走出来，见林戈盯着桌子上的摆台发愣，便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摸着林戈的头道：“如果有机会，我会让小米给你道歉的。不过想来这些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吧？哦对了，我在株市的一个老朋友前两天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在那边很出了一些风头呢！你啊，作为一只猫还是要藏拙一些才好。” “我有什么办法？看到了又不能不管！” 抱怨一声，林戈看老人将盘子放到自己面前。盘子里是一些粒状猫粮和猫果冻，形状各式各样，反倒更像是小孩子吃的那种各种形状颜色的软胶果。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款猫粮的时候，林戈的肚子条件反射的叫起来。 似乎自己确实很喜欢吃这款猫粮，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牌子的。心里有一种怀念的味道，林戈很给面子的低头吃了一些，再又看向桌子上摞着的几本书。 生物、侦破、法医，这些字很明显。 (本章完) 第239章 网吧 第239章 网吧 林戈并不知道刘珺淑到底是生物系什么方面的教授。 但事实想来……看她这模样，至少和法医学应该沾不上边才对。 “所以……是因为我当上了警猫，才刻意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么？” 林戈在心里猜测，隐隐也有些感动。虽然很想说什么老人没必要这么辛苦之类的话，但终究说多了只是矫情，林戈只能默默将刘珺淑对他的关心放在心底。 想到这，才想起来礼物还没送出去呢！ 林戈赶紧扭头在马甲口袋上扒拉，将紧紧插一半深的礼物盒子拽出来。见老人静静的盯着自己瞧，他也不尴尬，咬着盒子朝老人递过去。 “送给我的？” 刘珺淑伸手接过，脸上倒不是特别惊讶。她只是有些感慨，上一次送给她礼物的家人，还是马小米…… 林戈点点头。 刘珺淑露出笑容，坐下来慢悠悠的将礼物盒丝带解开。盒子在小马甲上挤压的有些变形，但打开一看，里面的围巾依然漂亮精致。甚至那纹，也是她喜欢的款式。 她将围巾取出来系在脖子上，笑看林戈道：“好看吧？咪咪，你挑礼物的眼光真是不错。” 林戈歪着头打量一下，感觉老人配这个围巾颜色还是很合适的，顿时对自己的眼光也确实得意洋洋起来。 见老人没打算把围巾取下去，就这么戴着开始看书，林戈就在房子里懒洋洋的到处溜达，寻找着是否还有自己以前留下的痕迹。 他的到来，并没有让刘珺淑的生活发生什么变化。见天色晚了林戈没有选择离开，顿时就明白了这只猫的意思。她笑着从一个关着门的房间里拖出来一个猫爬垫，还说是林戈以前用过的东西。 但林戈没有在那上面睡觉，哪怕心里还是稍微有一点儿，躺上去尝试一下它软不软的冲动。 晚上，林戈是在老人床上的床角睡的。蜷成一团睡的还算安稳，但也察觉到老人好几次醒来，甚至坐起来静静发呆的事情。不过好在她很快又躺回去，这才没让林戈太过担心。 第二天一大早，老人还有课要上，吩咐林戈在校园里不要乱跑，就夹着一摞子文件慢悠悠的去了教学楼那边。 林戈也不觉得无聊，在家里睡饱了再吃几口那奇怪猫粮，便开始继续溜达。小小的屋子转几圈就没了意思，他就从打开的窗户跳出去，径直走进宽敞却没有多少人的校园中。 漳市大学看起来校风不错，上课时间外面并没有多少人晃悠。而那一栋栋研究楼，林戈一时是没有胆子进去参观的，鬼知道里面在研究一些什么惊悚吓猫的东西。 于是他转头走去大学后门，也就是第一次来时候走的那条路。 白天时候，这边的生意情况比较一般，但比起其他地方还是热闹很多。林戈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逃课党，甚至还有刚刚才从一家网吧通宵完的，睡眼惺忪找个早点摊坐下，一边打盹一边吃喝。 林戈好奇看着这个年轻人，对他的不修边幅有些震惊。明明是男生，头发却已经长到盖住耳朵，前额甚至遮住了眼睛，身上还有一股很浓厚的酸臭味。 这是多少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 “小军，你还要继续玩呐？” 早餐店老板很显然认得这个男生，给他端来一碗豆浆，又关切的道：“说真的，你已经在网吧玩几天了？整天不眠不休的，这么下去身体会扛不住的吧？” “也没几天。” 名叫王军的年轻人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着道：“等我这次单子打完了，我就回去睡觉。这几天接的单子确实多了一点，但是挺好的，这样才能多赚一点钱。” 老板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人，只能轻声道：“但是你爸妈送你来上大学，是为了让你学知识，而不是让你天天呆在网吧玩游戏的吧？小军啊，听婶子一句劝，快回去休息。就不说上学的事儿，只说你哪怕真的喜欢上网，也要保重身体对不对？一旦年纪轻轻把身体搞垮了，到时候多少钱都养不回来的。” “没事儿，我估算了一下，今天晚上应该就能够打完所有单子了。到时候我肯定好好休息，谢谢你担心了阿姨。” 王军倒还是很礼貌的，闻言对老板点头道谢，再掏出手机把早餐钱付了。 他晃晃悠悠的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又撩开额头前的长头发，眯着眼睛重新转头进了那家网吧。 林戈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一时对这个叫王军的男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执着于玩游戏呢，还是执着于赚钱呢？这样不眠不休的上网强度，网瘾有些严重了吧？ 见王军都没跟网吧前台打招呼，径直走进最里面，林戈好奇的跟了上去。 网吧里烟雾不算浓，墙上几台大功率抽风机嗡嗡的叫着，将那些糟糕空气全部排了出去。但是对林戈来说，这样的环境依然很糟糕，甚至大量电脑同时嗡鸣的声音，对他的耳朵也是不小的折磨。 他径直走进网吧，没有被前台营业员发现。而那些上网的人们也一个个戴着耳机紧盯着眼前的屏幕，并没有发现一只猫正在周围随意溜达。 林戈看了看，果然大部分都在打游戏。 还有一些在看电影，同时跟人聊天什么。不过在网吧最里面的角落，居然有混蛋在看大庭广众之下看簧片，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厚脸皮。 “这算不算传播淫秽色情？” 林戈忽然思绪有些发飘，隐隐有给聂国强打电话的冲动。 在簧片男的隔壁位置，坐的正是王军。 作为一个年轻男性，他对隔壁的火辣电影一点兴趣都没有。上座之后打开饮料喝一口，直接戴上耳机打开游戏模拟器。然后掏出手机看一眼，开始输入帐号密马。 “还真是在帮人代打啊。” 林戈仰着头瞅瞅，发现是一款名为‘王者荣誉’的对战游戏。 战斗胜利后可以提升等级提升荣誉什么的，到最高位的王者段位就是玩家中的凤毛麟角，属于受到吹捧的存在。 于是有需求就有生意，为了追求王者身份，技术水平不行的人就会寻求代练，也让王军这样年轻反应敏捷对游戏也很在行的人，得到了一些赚零钱的机会。 只是……像王军这样拼命代练，甚至连身体都不顾的，终究只是少数。 林戈甚至很意外的发现一件事，王军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差。他手里的手机是梨子，身上穿的也是知名运动品牌，连鞋子也是至少一个巴掌的价格，在学生群体并不算便宜。 但这样一个不缺钱的年轻人，为什么要拼命打游戏赚钱呢？ 林戈搞不明白。 仰头看有些累，林戈就跳到对面没有人坐的电竞椅上，稍微远一点看着王军在游戏里奋力搏杀，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就率领队友赢得了这一局的胜利。 “好！再来四把，这个号就打完了！” 王军兴奋的低吼一声，仰头再喝一大口可乐，一边打嗝一边立即开启下一局游戏。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顺带也看旁边男的用快进的方式把一部片子看完，揉一下裤裆嘟囔一声，转头继续开始看已经下载好的另外一部。 两个奇葩男这么巧合坐在一起，让林戈大开眼界。 也亏得这位置在网吧的角落，一般不会有人寻摸到这边来。因此无论蹲在椅子上的猫，还是看簧片的，打代练的，都没有被人察觉到。 然而，王军的运气似乎变差了。 接下来这一把，对面明显变强了很多。而他自己这边，似乎从阵容到水平都有很大问题。王军一边操作一边骂咧着下路队友，眼见着情绪就变得暴躁起来。 然而经过二十多分钟的辛苦拼搏，王军还是无力抵挡对面攻势，以一己之力顽抗许久，最后还是输了！ “操！” 他愤怒的捶了一下桌子。 林戈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在高端段位，输一把扣的分数几乎是赢一把的三倍左右。换言之王军输这一把，等于四把白打，硬生生浪费了一两个小时时间。 “让老子知道是哪个废物拿代练的王者号来折腾老子，看老子不弄死他！” 王军骂骂咧咧的，再喝一口可乐。结果瓶子空了，他咒骂一声在电脑上操作了什么，又继续沉浸在游戏当中。 很快前台拿着一瓶两升装大可乐过来，也没收王军的钱，更没管旁边那看簧片的混蛋，只嘻嘻笑着让王军有空也带她打打游戏，便扭着屁股回去了前面。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现，旁边椅子上藏着一只猫。 “她应该是知道，王军已经连续上网很长时间了吧？”林戈扭头看向这个头也不回离开的前台服务员。 而这边，王军又输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情绪不稳定，也可能是系统特别的匹配机制。总之莫名其妙的，从第一场失败之后，王军就开始了连败之路，帐号段位迅速下降，可乐也越喝越猛。 他的情绪也越发暴躁了，旁边看片子的看的激动了也把音量开大了一些，‘哎啊哈呼’的喘息声仿佛在给他配乐一般。 王军瞪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似乎有些心烦，王军在胸口处揉一下，咬着牙放下鼠标，回身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 这让林戈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好歹还知道身体要紧。 然后就看见王军掏出手机，开始啪嗒啪嗒的发消息。由于椅背遮掩，林戈看不到他在发什么。但是只从王军越发暴躁的情绪看来，似乎连手机消息的情况也不是那么顺利。 “妈的！妈的！老子亏欠你的！绝对是老子上辈子亏欠你的！行！行！三十万是吧，老子给你想办法！谁让老子……是富二代呢！老子……有钱！” 骂骂咧咧的说着，王军将手机重新塞回裤兜。 他忽然把双手放在脸上，仰着头呻吟一声：“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跟老头子说的出口？我是要让他扬眉吐气的，而不是给他丢人。我也不想，变成只知道找家里要钱的废物！” 他的声音有些哭腔，似乎带着许多无奈，隐藏着更多的别样情绪。 旁边的那位人才已经不知道看片儿多久了，这会儿颇有些心清如水。他发现王军的动静好奇转过头，正想关心一下可还没开口就被王军一眼瞪回去，只能怂怂的继续把耳机戴好。 王军扯一下额头前的长发，低下头又开始继续打单子了。 林戈不知道他这一单能赚多少钱。 或者说以现在这种不顺利的程度，他能不能把网费钱铺平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但似乎老天保佑，休息之后王军的运气忽然好起来了。他居然莫名其妙的又开始了连胜之路，心情眼见着变得十分兴奋，甚至激动的不能自持。 (本章完) 第240章 救人如救火 第240章 救人如救火 林戈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居然一直在这里看王军打游戏，从上午看到中午，还一点不觉得无聊。 从这方面来说，游戏确实挺吸引人的。 哪怕只是相同的地图，相同的角色。但是每一次不同的操作和选择都会造就不同的结果，迎来不同的结局。再加上胜负欲作祟，也就让人心中有了无法停止的期待感。 王军打了三个多小时的游戏了，眼见着即将来到他口中的王者段位。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旁边的那男的也整整用快进方式看了更长时间的簧片！甚至假如他和王军一样都是通宵过来的，那么他今天看的簧片数量将是一个很厉害的数字。 “最后一把了，一定要赢！” 王军点了游戏开始按钮，再兴奋的搓着双手，情绪十分激动。 他旁边的大瓶可乐已经被喝了一大半，再算上之前喝的，不低于两升的饮料进了他肚子，他却一次厕所都还没上过。 “这样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林戈有些担心。 但他只是一只猫，不会说话，也不认识王军。这时候就算心里担心，他又能做什么呢？没看人家开早点铺的大婶那么诚恳关心，王军也依然不为所动吗？ 反正最后一把了，打完了他总该休息了吧？ 林戈在心里想着。 然而，事情却没有按照林戈想的发展。 这一次游戏系统的匹配没有任何问题，双方都是那种很强的水准，连王军自己都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己方某个队友咒骂不停。 但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似乎对面的实力比王军这边更强一些！从游戏一开始，王军就遭到了坚决的针对。再加上疲惫导致的操作问题，以至于他被连续两次击杀，屏幕也黑了两次。 不过作为一个代练高手，王军还是很快冷静下来沉着应对，迅速用经验和操作将局势扳平，让场面重新回到均衡状态。 十分钟，十五分钟，这局游戏依然没有分出胜负。甚至由于前期积累问题，对方还隐隐处于优势，让王军只能用更多的操作，更多的精力进行对抗，也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己方的一次疏忽出现巨大破绽，王军再一次被斩杀。 当然游戏中死一次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似乎压力之下，王军的队友情绪出现问题，开始在屏幕左下角的文字中对王军进行批判辱骂，将黑锅丢在他的身上。 “操！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这傻逼，老子怎么可能会死？以老子的操作，这种段位怎么可能打成这样？” 王军暴怒了，疲惫加上情绪的不稳定，让他开始和队友互喷。 一边喷一边操作，状态自然不够。连不太懂游戏的林戈也看得出来，兵败如山倒。属于王军一方的资源在迅速减少，他们甚至被逼到称之为‘高地’的地方，艰难进行抵抗。 “只有最后一招了，老子要偷塔！” 王军自言自语着，声音有些大，甚至吸引住旁边那男的的注意。他不太明白一个游戏有什么可激动的，诧异的看王军一眼，转头又继续开始下载更多簧片。 林戈决定了，下次绝对要找人逮了他！在一只猫面前看簧片，太过分了！ 王军开始了孤胆英雄的偷塔之路，看的出来他非常紧张也非常专注，每一步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被发现。后面林戈看的大气不敢出，只感觉这一幕确实紧张又刺激。 一点点的腾挪隐藏，王军终于即将到达对方高地。 但这时候意外忽然再次发生，屏幕上忽然弹出‘是否选择投降’的选择按钮。似乎是王军的队友承受不住压力，或者觉得胜率渺茫，亦可能因为刚才的争吵，已经不想再继续玩下去了。 “投降你妹啊，我马上就成功了！” 王军顿时急了。 然而除了王军之外，其余四人全部选择了投降。于是就在王军成功潜入对方高地的一刹那，己方基地破碎，大大的失败破碎字体占据整个游戏屏幕。 王军的身体，陡然僵住了。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幕，似乎被石化了一样。 十秒钟，半分钟，一分钟，三分钟……王军一动不动，唯有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林戈有一种他即将把自己给憋爆过去的感觉，赶紧跳下椅子朝他走过去。 “喂，哥们儿？” 旁边男人也察觉到不对劲，哪有这么呼吸的？声音还这么大。 他疑惑的推了王军一把，可谁知这一碰王军的身体顿时一软，整个人就顺着椅子往下滑落，呲溜落入电脑桌下面。 电竞椅被整个翘翻，椅背压在王军身上，他却半点没有反应。 “卧槽！” 林戈和旁边哥们同时愣住了，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旁边那人依然保持伸手的姿势没动，林戈赶紧冲到王军面前，再一脑袋用力把电竞椅撞开。 看着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瞳孔里全部都是猩红血丝，浑身僵硬身体还在微微抽搐的王军，林戈顿时急了。他赶紧在项圈上随便指个方向拨过去，再迅速跑向网吧前台。 脖子上的嘟嘟声在响，林戈的爪子在地板上扒出咯吱的声音。 他完全不顾自己引发的动静，毫不犹豫跳上前台桌子将上面的东西撞的到处都是，然后又在服务员的惊呼声中寻到角落的固定电话，一爪子将话筒拍飞，迅速按下120和免提四个按钮，然后开始焦急等待。 “什……什么情况！这……哪来的猫，快滚呐！” 服务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愕然看着忽然一只猫占据自己地盘，便害怕的退后一步再大声咋呼起来。 林戈急的不行，哪有时间理她？ “喂！喂？咪咪，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杨晓彤的声音，林戈也没发现自己转动棘轮居然碰巧拨到了杨晓彤的电话号码。 “嗷！” 林戈大叫一声，不管是谁，反正这时候他需要支援和帮助！ 带着紧张情绪的咆哮，不仅吓到了杨晓彤，也吓到了网吧里的顾客和那个容失色的服务员。谁也没想到一只猫竟然能发出这么惨烈的声音，这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 杨晓彤第一个反应过来。 “嗷！” 林戈只能急的乱叫。 “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这时候，固话的外放声音也响起来，让还打算继续追问的杨晓彤愣住。 作为一个医护工作者，她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等林戈想办法提醒，她沉声道：“咪咪，靠近电话，让我来说！您好，我是市中心医院主任医师杨晓彤。你接到的这个电话来自……我看看，漳市大学后门鑫鑫网吧。咪咪，是这个地方吧？” 等林戈再嗷一声，杨晓彤用自己身份证实这个电话不是儿戏也不是宠物误触，这才继续道：“这边发生了十分紧急的情况，大概率是重症！所以请赶紧，最快最短时间派人到这个地点来展开急救！明白吗？我这边随时保持电话畅通！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联系，咪咪你在那边控制好情况，别让人接触病人！” “死人啦！” 直到这时候，网吧深处才传来簧片男惊恐的大叫声。 所有人都被吓到，一头雾水看着这只猫用电话和项圈进行三向联络的服务员更是顿时腿软，恍然大悟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林戈牢记杨晓彤的吩咐，顾不上挂电话，再又猪突一样跑到王军那边。 见簧片男像蠢货一样还蹲在旁边用手指头试王军的鼻息，林戈怒目一瞪再嗷叫一声，摆着凶狠的姿势朝他扑过去，吓的簧片男赶紧屁滚尿流的逃走，一时扯动耳机，屏幕上的呻吟声陡然响亮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林戈怒极，只能守在王军身边，堵住任何一个犯好奇心凑上来的蠢货。 “真……真死人了？” 服务员颤颤巍巍走过来，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王军，顿时容失色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其他人也顾不上上网了，一个个好奇的凑过来，把这边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甚至随着消息传递发酵，网吧外面的人也开始好奇的往里面走，往这边探头，窸窸窣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也让林戈的心情更加糟糕。 这一刻，他颇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但是作为一只没有学过医术的猫，他并不知道这时候是应该做心脉复苏还是应该把王军放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这些人碍事，直撑到专业人士的到来。 “哎，你不是学医的么，怎么不去救人？” 人群中传来声音。 然而不等林戈露出希冀神色，就继续有人道：“你开玩笑？我才大一啊！你让我救人？我他妈连心脉复苏都没有对人做过！要不我打电话问一下学长吧，他可能懂这个。” “学长？几年级的？” “好像大二？” 一群不靠谱家伙的议论，让林戈满头黑线。 不过好在救护车来的非常及时，林戈远远就听到了那让他感到很放心的警笛声。紧接着外面似乎有学生开始自发维持秩序让开通路，救护车很快就停在了网吧门口。 人群也自发露出一条通道，三个表情严肃的白大褂用百米赛跑的速度飞快跑过来。三人顺着人流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年轻人，还有他身边的那只猫。 为首的男性医生以类似滑跪的动作来到王军身边，迅速检查一下，又询问簧片男后果断做出判断：“不像是过度通气综合征，也不排除心脑血管问题！赶紧上担架，一边急救一边回医院！” 正说着，三个大学生就帮着护士将担架车推进网吧，一路猪突将好几个围观的撞到。 但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些家伙，在护士和大学生的通力合作下，王军被抬上担架。男医生也顺便爬上担架车跪坐下去，一边给王军做检查一边进行简单救治。 网吧门口有个坎，大学生们齐心合力将担架稳稳抬起来，再帮忙送进救护车里面。 眼见后舱门合拢，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戈也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心有余悸的打算回刘珺淑家里好好休息一下，舒缓一下紧张情绪。 “哪个是咪咪？” 一名护士忽然从救护车里探出头，拿着电话对外面喊道：“杨医生让咪咪也跟着去医院，谁是咪咪，快点上车！快一点，不要浪费时间！” (本章完) 第241章 女人啊女人 第241章 女人啊女人 “谁是咪咪？” “怎么会有人叫咪咪这种名字？” 一众人好奇的议论纷纷。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只猫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刺来到救护车跟前轻轻一跃，敏捷的从车窗跳了进去。 救护车随即开走，只在这一片留下一个关于猫救人的神奇传说。 甚至后来网吧里的监控视频流传出去，大家都看到了那只猫在电光火石之间冲到前台拨打120的那一幕。这一幕让很多人震惊，对于养猫的兴致也莫名浓厚起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林戈静静的坐在护士小姐姐的大腿上，转头看着那名年轻医生在紧张的对王军进行施救。 原先判断的过度通气综合征，已经很快被这名医生排除。特别当王军的心率速度越来越低之后，年轻医生的表情越发凝重，救护车里各种仪器也滴滴答答的疯狂报警。 之前还开心抱着林戈的护士小姐姐，这会儿也不得不起身帮忙。开车司机看到这一幕，也默默加快速度开始在车流中超速穿行，只为争分夺秒赢得那一点点宝贵时间。 林戈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车内情绪变得非常紧张又压抑。 他没想到区区一个上网时间过长再加上情绪过度激动而已，居然就能把一个年轻人搞到濒死的程度。人的生命总是比预想中的脆弱，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为王军祈祷平安。 时间过的飞快，但是又似乎很慢。在‘滴嘟滴嘟’的鸣笛声中，救护车很快到达市中心医院。 一大群白大褂正在急诊室门口耐心等待，救护车刚停好，众人就蜂拥冲上来，匆匆将王军推进急诊室当中。 没有拖沓的，也没有碍事的，所有动作都行云流水，紧张却不乏秩序。从这一幕来看，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还是很靠谱的，王军的小命也应该能够保住，林戈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辛苦救人一回。 很快，当林戈慢悠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急诊室门口只剩下一个白大褂了。 “杨主任！” 护士怯生生的对杨晓彤打招呼，再偷偷看一眼和杨晓彤对视的那只猫，忽然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呆在这里。 于是她微微鞠躬转身跑进急诊室里，只留下林戈在门口和杨晓彤对峙着。 “你这家伙，居然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杨晓彤瞪着林戈嘴角微翘，也说不上是面无表情还是在微笑。但不得不说穿着白大褂的她，居然莫名的没有常服时候的那种冷清，甚至让林戈有一种稍微能亲近一些的感觉。 “嗷！” 林戈叫一声算是回应。 “哼！跟我来！” 杨晓彤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只哼一声鼻音，转身朝医院里面走去。 林戈老实跟上。 门口前台护士看到一只猫进来，偏偏是杨主任领着，也不敢阻拦。她眼睁睁看着那只猫跟杨晓彤上了电梯，赶紧在微信群里将这个大新闻向同伴进行告知。 另一边，林戈跟着杨晓彤来到十三楼。 这里是杨晓彤的主场，她进了办公室后，坐下来椅子一转，就盯着林戈一眨不眨的瞧，瞧得林戈背上凉飕飕的。 林戈都忍不住想要逃跑了，实在是这女人的气场太过强烈。 不过很快，杨晓彤露出笑容道：“咪咪，上一次的事情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一宁那孩子要受多大的伤害！张勇那混蛋是个蠢货，只幸好还有你，保护了一宁。” 原来是来道谢的啊。 林戈这才知道杨晓彤喊自己上来的目的，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由甩甩尾巴心情放松下来。 而且他并不需要杨晓彤的感谢，毕竟张一宁也是他所关心的小崽子之一。连不认识的人都愿意帮忙救人的林戈，怎么可能会对熟人受到伤害选择视而不见？ “嗷！” 林戈再嗷一声，告诉杨晓彤这都是该做的事情，没有必要专门感谢。 杨晓彤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漂亮的模样让林戈一怔，没想到这女人藏在冰冷脸色背后的，居然还有这样动人的笑容。张勇果然是个好福气的，张一宁也有一个好妈妈。 感谢的事情不必一直在嘴边说，杨晓彤换个姿势翘起二郎腿，看着林戈脖子上的项圈道：“对了，新的项圈感觉怎么样？对了，有一个功能是我没有告诉张勇，也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你把项圈背后棘轮按照正一圈反半圈再正回半圈的方法拨动，可以关闭里面的定位系统和来电权限。关闭之后，其他人就不知道你在哪里，也没办法给你打电话。这种模式适合你执行跟踪任务或者有什么个人私事的时候，也算是符合你职业的一点小升级吧，都说猫喜欢自由，我相信你会喜欢。” 林戈顿时大喜过望。 他没想到项圈中居然还藏着这样的功能，而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都很想要的么？ 杨晓彤拿出手机，林戈也按照她所说的方法转动棘轮完毕，果然电话就打不过来了。杨晓彤那边传来的始终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的提示，林戈这边则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只要再转动一格棘轮，飞行模式就会瞬间解除，很快杨晓彤的电话就成功打通到林戈项圈上。 “就是这样！你这家伙还真是聪明啊，这智商完全不像是一只猫。” 杨晓彤掩藏住眼睛里的惊讶，只在口上随便说一句，又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回来这段时间江燕有没有再找你？我跟你说，以后别管她给你什么东西，你都要老老实实给我汇报听见没有？我们俩的事儿都便宜了你这小家伙，这一点你是清楚的。所以别给我占了便宜不干活，敢隐瞒情况你小心你的猫猫头！” 拿一只中性笔戳戳林戈的脑壳，见林戈不耐烦她才冷笑着罢手。摆摆手示意林戈随便找地方蹲着，等她下班再一起回家做饭，杨晓彤继续开始了忙碌的医生工作。 她今天的任务是门诊坐班，这一坐就是一下午。 医生这个职业，真的非常非常忙碌。一直到晚上六点钟门诊关门，杨晓彤这才终于得到空隙第一次有时间起身活动。她有些艰难的揉着腰，打个哈欠去了卫生间。 也不知平常都这么忙还是今天病人多一些，这女人这一下午愣是硬生生坚持四五个小时，既不动弹也没时间上厕所。直到这会儿才做完所有挂号，工作强度让林戈惊讶万分。 一直以为警察已经是非常辛苦并且容易猝死的职业了，想不到医生这个职业也同样一点都不容易。 脱了白大褂，杨晓彤又用电话跟住院部那边联系一下，询问了今天入住的几位病人的安置情况，并且对他们的检查用药做了细致安排。又消耗半个多小时，这才终于下班。 “走吧，先跟我去取快递。我订购的梭子蟹应该到了，今天晚上在家里蒸螃蟹吃。” 杨晓彤一边打呵欠一边下楼，途中和一同下班的医生同事们分别打着招呼。 有趣的是，几乎所有医生都会比规定下班时间晚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才能出门，而且几乎每一个人都是一边走路一边揉腰同时打着哈欠的样子。哪怕是那些比较清闲的科室，也一个揉着颈椎表现出不适神色。他们笑着让旁边推拿科的帮忙按一下，却遭到对方白眼儿。看推拿科医生们一个个膀子都抬不起来的样子，恐怕他们自己才是最需要推拿复健的那一个人。这些人看到杨晓彤之后纷纷打招呼，很显然同样作为坐班医生，这地位上也有明显区别。 “哟！杨医生，这是您家养的猫？” 一名同样是科室主任秃顶中年人笑着和杨晓彤打招呼，又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猫。 动物在医院里可是稀罕东西，管理严格的医院，只要看到这玩意儿但凡放进来一个，从大厅负责人到看门护士，每人都得挨罚。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让病人带动物进医院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交叉感染情况以及宠物不受控制出现意外等等，对于医生长时间加班导致家中宠物无人照顾带过来办公室藏着的事儿，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怎么样？挺好看的吧？” 杨晓彤回头看一眼林戈，也不否认只炫耀道：“赵主任我跟您说，我家这猫可聪明呢！它不仅能完全听懂我们说话，甚至还能帮助我家老张破案，在派出所可是有编制的。” “哟！那还真是不得了！” 赵主任感慨一句，又笑着道：“对了杨医生，有个事儿您得回个话。就是群里说的聚餐的事儿，都是各个科室的精英交流一下感情，您每次聚会都总推脱也不是个事儿吧？” 杨晓彤目光一闪，继续笑着道：“赵主任，我哪有时间聚什么餐呐！家里老公是个废的，连蛋炒饭要放多少盐都不知道的那种。再加上家里还有女儿，还有这个小祖宗，您觉得我这哪怕下班了又哪里有松口气的时间？当然我知道，咱们内科这边儿都是精英，大家也都团结对不对？所以少我一个不少，您多担待担待。” 被这么一说，赵主任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一个母亲一个妻子抛弃丈夫女儿跑出来聚会对不对？再加上杨晓彤平时也不怎么跟别人接触，他也就打个哈哈把话题散了。 “哼！” 待进入停车场坐进车内，一直脸上带笑的杨晓彤这才闷哼一声，整张脸变得疲惫不堪，“呼……累死了！没点本事只会搞歪门邪道的老东西！以为把手下人拿捏住了就能够跟外面抗衡？哼！要医德没医德要技术没技术，还敢在医院这种地方搞派系，一个医疗事故就让你身败名裂！真是……头疼死了！为什么顶上头不能换一个真正有水平的？实在不行来一个不多事儿的也好……” 杨晓彤嘀嘀咕咕的说着，和刚才外面微笑客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过林戈能看出来，或许如今在车里虚弱的她，以及和江燕争锋时候的她，可能才是她真正的面孔。或者说作为一个女强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主任医师，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杨晓彤身上压力挺大。她需要做好她该做的所有本职工作，再照顾好丈夫和女儿，也只有在车内在狭窄空间才敢偷偷露出疲惫和颓废来。 “你敢对外说，我就弄死你！” 杨晓彤狠狠瞪了林戈一眼。 (本章完) 第242章 咪咪老师 第242章 咪咪老师 杨晓彤这女人，虎凶虎凶的。 但林戈也看出来，她就是一张嘴厉害！别看嘴上说的那么狠，还不是老老实实在宠物店补了一袋进口猫粮，再搭上俩猫罐头？ 在小区门口的快递柜把从沿海订购的梭子蟹泡沫箱取了，装着冰袋颇有些沉重，杨晓彤抱的气喘吁吁的。这会儿她倒没抱怨张勇什么，只是闷不做声回到家，拆快递洗蟹择菜，忙碌的脚不沾地。 张一宁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写作业，偶尔有不会的就在那里抓耳捞腮，恨不得头发都要揪掉几根。 有心询问妈妈，但回头一看杨晓彤辛苦忙碌的模样，叹一口气还是决定自己攻坚。 可数学这东西……想不透那就真做不了！ “哎！好烦，题目越来越难了。” 搁下笔，张一宁双手撑着脸叹一口气。 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林戈有些心疼，疑惑的跳上桌子，想看看到底什么题能把天才少女张一宁给难成这样。 “喏，脑细胞都要烧死光了。咪咪，你说这种题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张一宁苦着脸指着不会的题目给林戈看。 低头一看，得！找规律！而且还是分数、代数再加多次方的找规律，题目要求到2000次方……脑子要爆炸了，对不起打扰了！ 林戈很快认怂，转身跳下书桌，头也不回的溜出张一宁房间。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这种口算做不出来的东西不要找他！还以为是题目没读懂或者读漏了想提醒一下呢，没想到区区小学生题目就难到了这种程度。别说上辈子学的东西大多已经还给老师，哪怕就算还有一些保留的，也不足以让他在不动笔的条件下做出这么复杂的题目。好吧，林戈承认自己是个学渣！ 见猫急匆匆从女儿房间跑出来，杨晓彤疑惑的停下手中活计。在围裙上擦擦手去了张一宁房间，又用草稿纸划拉两下，很快找到题目关键，把一千次方的答案写出来。 她没有继续帮女儿解答，只是将草稿纸还给张一宁，就继续回厨房做自己的事了。 而张一宁也确实不负好学生名头，拿着母亲划的简略草稿研究一下，很快就发现规律，笑着喊一声谢谢妈妈，谢谢咪咪，就很快把这道题的答案正确写出来。 “呜……” 林戈趴在沙发上抱着头闭着眼睛，感觉有点没脸见人。 “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杨晓彤望着林戈的屁股摇摇头，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真是胡思乱想。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看样子也只是一只稍微特殊一些，看起来特别一点的正常猫咪而已。 林戈绝对想不到，因为自己学渣的身份，居然误打误撞打消了杨晓彤的某种怀疑。 在客厅里自行郁闷十几分钟，林戈将自己学渣的事情抛去一边。见杨晓彤开始蒸螃蟹，同时还在做其他的菜，他便又晃晃悠悠重新来到张一宁房间，跳上书桌看她写作业。 攻克难题之后，其他的题目已经不再能困住张一宁。和林戈打个招呼摸摸猫爪子，张一宁下笔如飞很快将一张数学卷子写完。 把卷子放到一边，她开始写其他科目。 林戈一时无聊，便把试卷扒拉过来，开始懒洋洋的帮张一宁同学检查作业。 “啧啧！字迹漂亮，连涂改都很少，小丫头的试卷赏心悦目啊。” 赞叹的摇着尾巴，林戈将自己能心算的题目都在心里帮张一宁做了一遍。发现这丫头确实是个优秀学生，愣是一道题都没有错，让林戈想展露一下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嗯？” 用爪子翻了面，后面的应用题同样工整正确。只是轮到最后一题拔高题的时候，林戈忽然有些疑惑，这答案是不是不太对劲？ 他忍不住拿指甲在卷子上划拉心算，最后发现张一宁的列式答案是正确的。大概只是题目本身出的本身有那么点绕，因此才让他错误感觉答案似乎有些问题而已。 “满分呢！干得好，张一宁同学！” 林戈高兴的摇摇尾巴。 “怎么样？咪咪老师，宁宁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背后忽然传来杨晓彤的声音。 林戈抬起头一看，这时候才发现张一宁居然已经停止写作业，而是撑着脸在一旁看着猫给她检查作业。甚至杨晓彤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干完活儿了，依靠着门框看着这边。 杨晓彤笑吟吟的眼神让林戈陡然心里一惊。 “嗷！” 抬头叫一声，林戈赶紧从试卷上跳下去，头也不回从杨晓彤身边溜走，跑去阳台上看着夜色和一闪闪的星星。 “妈，咪咪刚才的样子好搞笑，它快被你吓死了。” 张一宁见杨晓彤走过来，捂着肚子向妈妈分享她的乐趣。对猫咪看卷子这事儿，她倒没觉得哪里奇怪，毕竟猫喜欢玩纸很正常吗。 “你啊，写作业时候不能分心。” 杨晓彤在张一宁头上点一下，再拿起数学试卷慢慢看。和林戈一样，她对女儿的卷面还有正确率都很满意。直到最后一题，看到空白处的划痕，她柳眉微微皱起来。 划痕有深有浅，隐约能看见计算痕迹。但杨晓彤仔细一看，发现只是顺着女儿的做题在跟着描而已，并没有与众不同的东西。 “这道题做错了，这种折扣题满减和折扣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要考虑满减的余量问题，很明显用折扣更加划算。你这道题算数是对的，但思路有问题。第三次没有拼单成功而使用小额满减，很明显优惠降低了。” 杨晓彤很快指出这道多种折扣方式复杂题型的隐藏陷阱，给张一宁讲了，也让张一宁恍然大悟。 张一宁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赶紧改错，杨晓彤也再一次放弃对林戈的怀疑，只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上班上晕了，居然会觉得一只猫也能给女儿批改卷子。 “操！下次在这女人面前，绝对不能乱来了！这家伙眼神太狠了，总让我有一种要把我抓进研究室好好研究的感觉。” 林戈躲在阳台上大气都不敢出，只感觉杨晓彤的眼神凌厉的有些过分。 不过当杨晓彤把螃蟹端上桌子，再打电话问了张勇回家时间，并且呼唤女儿和咪咪先过来吃饭的时候，林戈又发现杨晓彤的眼神一点问题都没有，似乎之前都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林戈战战兢兢吃了只螃蟹，是张一宁给他剥的蟹壳，杨晓彤帮他挑的蟹肉。 不得不说，味道确实不错。这种稍微带着些腥味的食物，对一只猫的诱惑力还是很强的。林戈忍不住多吃了两只，数一数发现好像占了张勇的一份，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看张一宁兴致勃勃还想继续喂猫的样子，杨晓彤居然也没有阻止，她任由自己老公吃亏，任由女儿把留给老公的伙食拿来喂猫。 只可惜林戈没有这么厚脸皮，他跳下餐桌，在屋里溜达一下等两女吃完，就决定告辞离开。 “咪咪要走了吗？” 张一宁有些依依不舍，她还以为林戈今天会在这边过夜呢。 “没跟老太太那边打招呼，还是回去为好。而且既然张勇今天回来，那我就不在这边碍事了，免得看到不该看的。” 林戈执意要走，张一宁也没有办法。见母亲没有阻拦的意思，只能依依不舍的把门打开，把林戈放出去。 杨晓彤没让张一宁下楼，而是自己送林戈出去。 “医院那边给我发来消息，你打电话救的那个孩子，已经成功抢救过来了。是脑梗，再晚哪怕几分钟都会出大问题。真是的，那么年轻的孩子，居然也会得脑梗？” 杨晓彤的话让林戈松了一口气，总算他没有白辛苦一场。 只不过一想到王军得的是脑梗，他就有些不寒而栗。脑梗一旦发作，对大脑的伤害就是不可逆的。不过想来救护车来的及时，应该还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吧？ 有了这次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天天通宵拿命开玩笑！ “以后再有这种事，依然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你不会说话就让我来说，而且有我的身份帮忙，也能够让救护车不惜代价再快几分钟，让救护人员的态度也更谨慎两分。” 杨晓彤淡淡的说着，陪着猫走在昏暗道路上。她没提隔壁楼栋老太婆的事儿，今天林戈也没发现异常情况，一人一猫就这么静静走到小区门口，杨晓彤就不打算送了。 林戈也不在意。 这女人就是这副性格，嘴硬心软，人肯定是好人，心也很好。这次能及时救人，也多亏了她的帮忙。而且杨晓彤虽然多疑，但对林戈却也没做任何坏事，甚至还帮到很多的忙，是需要记恩的。 朝杨晓彤甩甩尾巴作为告别，林戈慢悠悠的走上马路，朝着漳市大学方向溜达过去。 杨晓彤在后面看着林戈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了，这才转身返回。 走一会儿后走累了，林戈又选择蹭一辆公交车。他现在蹭车的手段已经越来越熟练，也不知道过段时间公交公司会不会流传出一只神秘猫咪蹭车出行的传闻来。 这趟公交的落点是漳市大学后门，林戈路过中午才发生事情的巷子，发现里面已经恢复了平静。网吧照常开着门，里面也依然很热闹，能看到很多活力四射的大学生们。林戈不知道他们是否知晓白天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继续执着于通宵上网。但他一只猫，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也就低着头从旁边穿行过去。 回到大学里面，环境和氛围顿时和校外截然不同。青春和活力扑面而来，来来往往的年轻学子们哪怕聊天的声音都比外面欢畅，也让林戈感受到心情愉悦起来。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只正在接受学弟学妹们投喂的流浪猫。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学校里还没有发现野猫的。但是这才不到一个月没见，竟然就又有野猫在学校里安家了。甚至看那货躺着任由学生们揉搓的样子，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 “喵！” 忽然发现林戈，流浪猫警惕的爬起来。竖着尾巴朝林戈叫一声表示威胁，似乎在喊这是它的地盘。 林戈没理它。 什么地盘？ 整个漳市都是他林戈的地盘，区区一只野猫也敢叫嚣？再敢嚣张，揍得你妈都不认得！ 林戈狠狠瞪了野猫一眼。 (本章完) 第243章 吃货 第243章 吃货 林戈不愧是猫界一霸。 他眼睛一瞪，那只流浪白猫顿时就怂了。它两股战战只想逃跑，但是又舍不得大学里的免费吃喝，于是干脆往地上一躺再翻身露出肚皮，脸向后仰朝着林戈喵喵叫两声。 这是代表怂了，愿意被招安的意思？ 林戈大致猜测白猫的想法，却没有理会。而旁边喂猫的几个大学生看到流浪猫露出肚皮，哪里还忍得住，一个两个嘻嘻笑着赶紧伸手揉搓起来。 “呜……” 见林戈转身就走，白猫还有些失落。 直到林戈彻底走远，它这才一转身跳起来，竖着尾巴向旁边漂亮女大学生撒娇，不给吃的就不让摸。 林戈回到刘珺淑老人的家，果然家里灯还亮着，门也开着一条缝。林戈刚挤进去就看见客厅里两个人正拿着资料向刘珺淑问一些问题，不是黎萍和薛易还能是谁？ 见林戈回来，刘珺淑也不在意，只戴着老镜向两名学生耐心讲解林戈听不懂的东西。 再回想自己给张一宁检查作业都能检查漏的尴尬事情，林戈羞愧的搭下耳朵，再乖乖到旁边书架上找一个高处的空位置躺下来。躺一会儿，舒服了，羞愧之心飞快消失。 “小乖？” 黎萍这才看到林戈，愣一下忽然道：“小乖，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儿是你做的吗？应该是你吧，我看视频里那只猫跟你长的特别像。” 操，坏事传千里！ 林戈翻个白眼，对这一幕也是早有预料。 “什么事儿？” 刘珺淑对传闻不太敏感，并不知道她养的猫咪今天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大事情。 “今天中午时候，一名理学院的学生在网吧里昏倒了，据说是心脏还是大脑什么的问题。但是他运气还算很好，当场被一只猫给救了。很多人都看到那只猫一边大叫一边冲到网吧前台，甚至还会拨120求救。也得亏它，救护车才能够及时赶到把那学生送去医院。我听理学院那边的师弟说，情况挺危急的，如果再晚几分钟被发现，这人就死定了。” 薛易简单的把他得知的情况给刘珺淑讲了一遍，再配合八卦女黎萍拿出来的群内视频，一只猫跳进救护车的画面被拍的清清楚楚。 然后她又打开另一个视频，却是网吧监控拍到的，昏暗环境中一个白影如闪电一样撞进网吧前台，把吧台弄的乱七八糟同时，竟然还会自己打电话叫救护车，让人大开眼界。 只可惜网吧摄像头没有声音，三人不知道视频里这只猫张着嘴在叫什么。反正只看旁边前台服务员的表情，似乎见到什么十分惊恐的怪物一样。 “这还真是……离谱！” 薛易啧啧嘴，这才知道原来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夸张。监控中网吧里其他人都在认真玩电脑，谁也没发现那边异常。如果不是这只猫…… “也算是福大命大，也幸好咪咪看到了，否则就太让人遗憾了。” 刘珺淑摇摇头叹口气，却不好对王军的行为评价什么。大学生都已经是成年人，教授们除了教授知识，并没有权利对他们的个人行为进行太过多的干预。 “哼！感谢小乖吧！也幸好有它，否则漳市大学这次恐怕要出大名了！” 黎萍冷哼一声。 只是再看趴在书架上那只猫，她还是不由露出惊疑神色。 这家伙，这个当年那傻乎乎的，被马小米打了还要黏着她撒娇的小猫咪，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不仅变成一只警猫，甚至都学会了打电话救人吗？ 林戈甩一下尾巴，并不理会黎萍怪模怪样的眼神。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要不刘老师，咱们买点好吃的犒劳一下小乖吧？” 黎萍看向刘珺淑。 “那你说，给它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刘珺淑笑着点头。 “嗝儿！” 林戈闻言，张嘴打一个饱嗝儿，喷洒出一股螃蟹腥气。 “卧槽，梭子蟹！” 薛易瞪大眼睛，瞬间闻出林戈口气的味道。他不仅迅速辨识出这是螃蟹的气味，甚至还能够精准的定位为梭子蟹，让林戈不由瞪大眼睛。 这家伙莫非是个吃货？ 还是说生物系的高材生们，已经能够对气味的辨识达到这种程度了？ “还真是梭子蟹啊！看样子小乖今天晚上吃的挺不错的，是医院里对它救人的犒劳？” 黎萍凑过来闻闻，居然也能把梭子蟹辨认出来。 只不过医院里都犒劳小乖吃梭子蟹了，自己等人又该犒劳它什么呢？黄油蟹还是帝王蟹？啧！平日里那点补助完全不够啊可恶！希望这次能跟小乖蹭一顿海鲜大餐。 “要不，还是搞点波龙好了。” 薛易很快想到一个猫咪也爱吃的好东西，对刘珺淑道：“我听一位学弟说旁边有家好邻居里面的波龙在打特价，搞两只给小乖尝尝？” 黎萍疯狂点头。 很明显刘珺淑是个不缺钱的，闻言点头笑道：“那就赶紧把今天的课业做完，然后你俩帮我买一些回来。明天中午都过来吃饭，我试着给你们做一顿杭海口味的龙虾席面。” 两人顿时乐了。 林戈也在书架上舔着嘴唇。 波龙啊，他还没吃过呢！只听说这种龙虾价格不便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味。 ‘叮咚！’ 门铃声忽然响起来，黎萍愣一下赶紧去开门，然后又惊呼一声。 很快她拘谨的领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礼盒，上面画着一只威风凛凛体型庞大的巨大螃蟹，盒子上还写着俄罗斯帝王蟹活体几个字。 “哟，是邓主任，真是稀客。” 刘珺淑一眼认出来人，理学院的一名实权主任，据说是下一届理学院院长的热门人选。难怪黎萍会拘谨的跟在后面，这人在学校里确实算是一位大人物了。 “刘教授，我这是感谢您来了！” 邓海波笑起来像一个弥勒佛，他一进门就对刘珺淑道谢道：“今天的事儿，真是太感谢您家猫了。我真不敢想象王军那孩子要是出什么事儿，对我们学院，对他父母家人，都会是多么残酷的打击。呵呵……今天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我差一点慌神的没昏过去。后来得知他被一只猫及时救了，这颗悬着的心呐才放下来。” 说着邓海波一眼看到书架上的猫，激动的道：“就是这只猫吧？真了不起啊！我从视频里看到的时候，真不敢相信一只猫能做到那种程度。这简直……简直……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总归是刘教授您教育的好！不仅教导出那么多优秀学生，还能把猫咪都教的这么厉害！好啊！好啊！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前段时间偶然看到您在申请博导了，我这票就投给您了！对了，这是我留学的学生刚给我送来的好东西，今天就借献佛拿来给您，真是谢谢您啦！” 邓海波不住嘴的道谢，让刘珺淑难以插嘴。再加上如果是她自己的事儿，笑笑也就过去了。可偏偏立功的是这只猫，刘珺淑愣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博导投票什么的并不重要，毕竟只是黎萍这孩子鼓捣出来的。可这个礼物……刘珺淑看向书架上盯着帝王蟹礼盒不眨眼的林戈。 再看黎萍和薛易，也都一副馋嘴模样，她也就摇摇头笑着把礼物收了下来。 邓海波要忙的事情很多，王军虽然人转安了，但他引发的事情却没结束。因此在尝试唤林戈下来摸摸未果之后，他带着遗憾告辞离开。 他一走，林戈就迅速从书架上跳下去，跑到帝王蟹礼盒旁边盯着嗅。 黎萍也是好奇又嘴馋的模样，迫不及待解开绳子打开礼盒。好家伙！这螃蟹个头真大啊！甚至还是活的，绑着钳子用一个大塑料箱子装着，还会鼓泡泡呢！ 她是知道活蟹和死蟹价格的区别的，更清楚将一只活帝王蟹运来国内内陆的麻烦程度。一般来讲只有大数量的帝王蟹才会使用活体运输，这种单只的礼盒…… “比起外面那些冻蟹礼盒，恐怕是天价吧？” 薛易也是一副长见识了的表情。 “呵呵……既然食材都有了，你们也说这螃蟹放不得，那我们现在就把它处理了？” 刘珺淑笑看两个学生馋嘴的模样，再看看瞪着眼睛和大螃蟹对视，甚至跃跃欲试想用爪子去摸的林戈，摇摇头决定不让这三个小家伙失望。 “我来帮您处理它！” 黎萍卷起袖子蜷一下胳膊，跃跃欲试想体会一下亲手处理帝王蟹的感觉。而且这还不是普通帝王蟹，而是帝王蟹中的帝王蟹，仅次于阿拉斯加帝王蟹的俄罗斯大螃蟹！ “你会做么？” 薛易斜眼瞥了黎萍一下，这眼镜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帝王蟹的样子。她那双手分离植物细胞还行，分离螃蟹？算了吧！ “我现在就看视频学！” 黎萍怒视拆台的臭男人，你还想不想吃了？ 薛易立刻举手投降。 刘珺淑微笑着，看着这温馨一幕。自从马小米出国再没回来之后，这个家里的气氛也就靠黎萍负责了。也只是这个看起来粗心随意但其实心思非常细腻的女孩，带着旁边这个体贴又成熟的男生，让这个小家里重新有了温暖的气味。再到自家小乖忽然回来，刘珺淑顿时就觉得生活重新拥有滋味，人也似乎年轻许多。 “要不，黎萍你把处理好的蟹爪蟹钳给我留着？我给你们做一个杭海口味的雕醉蟹尝尝？当然这么大的螃蟹我也没做过，到时候别嫌弃不好吃。” “哪里！老师做的美味，我都爱吃！” 黎萍用刀子撬开塑料盒子的外盖，又把一个可能是增氧剂的东西拿出来。之后一边回答刘珺淑一边好奇的用手指在蟹壳上摸索，感受它那坚硬又棱角分明的外形。 林戈也忍不住凑个热闹，拿爪子戳这只大螃蟹的蟹钳。这家伙蟹钳是真大啊，甚至比林戈的爪子还要粗，隐隐有一种一钳子能夹死猫的感觉。 只可惜这家伙被绑着脚不能动弹，否则林戈还真想看看这大螃蟹在地上爬行到底是什么模样。 “开工！” 黎萍摸满足了，伸个懒腰大吼一声：“薛易，帮我把它搬到厨房去！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娘除了给小白鼠配种，做螃蟹也是一绝！” (本章完) 第244章 醉猫 第244章 醉猫 一段乱七八糟的忙活之后，帝王蟹大餐做好了。 只不过林戈尝一口之后，感觉黎萍的手艺没有她吹嘘的那么好。她学视频里往蟹肉中加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黄油奶油、话梅茴香什么的，以至于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档次，也让林戈稍微有一点失望。 不过另一边……刘珺淑的杭海料理味道非常不错！ 八只蟹腿加上两个大钳子，高温蒸熟之后往黄酒高汤配料里面浸泡入味，腌制完成后的味道馋人的合不拢嘴。 只可惜作为一只猫，林戈不能喝太多酒。 看其他人都在赞不绝口的啃蟹腿，他却只能吃些混蛋黎萍做的甜甘味海鲜料理，林戈不禁有些不爽。 他勉为其难把蟹黄吃干净就再也吃不下去其他，干脆跑到黎萍那边抢了两条蟹腿肉吃了，这才心满意足的下桌。 没多久之后，八斤多的大螃蟹被三个人，特别是两个吃货给吃的干干净净。 甚至就连被林戈嫌弃的蟹膏，也被黎萍像吃果冻一样全部吸溜完。看来并非是她手艺不行，而是每个人的口味真的不一样，这次是林戈错怪她了。 吃饱喝足，黎萍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刘老师，过几天咱们再吃一次吧。俄罗斯帝王蟹太贵，但普通帝王蟹还是承受的起的。等这个项目完成，您再给我们做一顿杭海雕醉蟹？” “螃蟹性凉，要少吃。而且吃螃蟹的时节也差不多要过去了，真想吃等明年吧。” 刘珺淑没理会黎萍的任性，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你要真想吃，下次我给你做点杭海的蛋黄包。我记得超市里有卖蟹黄酱的，沾着吃味道也是很好。” “刘老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能不尝尝！” 黎萍用力的点头，哄的刘珺淑开心笑起来。 帮刘珺淑收拾完碗筷并且主动洗碗的薛易，回头看黎萍一眼忍不住冷哼道：“黎萍，你的体重应该差不多快到一百二警戒线了吧？再贪吃，小心吃成一个胖妹啊！” “老娘我乐意！” 黎萍怒视薛易，咬着牙道：“再说了，肉一点有什么不好？网上都说了，肉肉的女人最可爱了！也只有像你这种没见识的，才会喜欢那些个白骨精！” 薛易顿时急了，转身怒视黎萍道：“我什么时候喜欢白骨精了？再说，平时在网上看美女直播的，不是你这个男女通吃的家伙么？” “什么男女通吃？” 刘珺淑愣了一下，这俩孩子说话怎么让人听着不对劲呢？ “没……没什么！就是薛易胡说，他凭什么说我胖？” 黎萍赶紧打马虎眼，又转头转移话题道：“咦？小乖呢？刚才还看它在地上趴着呢，怎么一眨眼不见了？” “谁叫老子？” 林戈慢悠悠的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伴随着马桶吸水的声音他用力嗷叫一声，把屋里几人都吓了一大跳。 当一只猫全力嚎叫的时候，那声音真不是一般的刺耳。甚至不说林戈，只说那些普通猫求偶时候的叫声，那种撕心裂肺一样的惨叫，就足以让人心里发毛了。 林戈这一声，让黎萍难受的捂住耳朵。 “小乖，你叫这么大声干嘛？还有你声音怎么这么怪，猫是这么叫的吗？” “你管我？老子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凭什么要学那些家伙一样的叫？怎么着，连叫声都还要让你满意才行对吧？” 林戈连续嗷几声将黎萍怼回去，只感觉这会儿心头火热的不行。之前还感觉挺温馨的小家，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憋闷，给他一种想跑却跑不出来的拘束感。 林戈很清楚，自己大概是喝醉了。 雕那玩意儿喝着不错，但事后也是真上头。这醉蟹是直接浸泡在酒里的没有经过加热酒精挥发，酒精含量对一只猫有一些高，大概。 但是那又如何？醉就醉呗，变成一只猫，连醉一次都不可以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变成猫之后受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拘束，以及为了不让人察觉异常而不得不谨慎行事的憋屈，林戈这会儿心里就非常的不爽！ 凭什么这个世界容不下一只特殊的猫？ 凭什么他就非要遮遮掩掩的生活？无论干什么都要考虑会不会引起麻烦，会不会被盯上什么的？自己又不是犯罪份子，老子是警察啊混蛋，该是你们看老子脸色才对！ 林戈一边在房间里嗷嗷叫着，一边不爽的胡乱转圈。他怪异的情绪还有行为让屋里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只醉猫才好。 “以这家伙这状态，该不会要嚎上一天吧？” 薛易无语的看着林戈对着书架嚎叫，并不知道林戈是在发飙自己写作业居然只有张一宁水平的现实。他只在想以这只猫现在的这个状态，毫无疑问会影响刘老师休息。 刘珺淑摆摆手，对林戈这副新奇模样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没事儿，你们回去吧。咪咪这情况需要人看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哎！不该让它喝酒的。” 薛易瞪了黎萍一眼。 黎萍反倒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只反瞪回去又无奈的对刘珺淑道：“刘老师，你怎么还叫它咪咪啊！咪咪是派出所的人给它取的名字，它在咱们这会儿就应该叫小乖。当然，现在一点也不乖。” 刘珺淑摇摇头没有搭腔，只是催促两人说天黑了，让他们赶紧回寝室休息。 “老子送一下！”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林戈率先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新鲜的空气还有宽敞的视线瞬间让林戈忘记出来要干什么，他左右看一眼闻到一个熟悉味道，顿时毫不犹豫的撒开腿就跑，一转瞬消失在黑夜当中。 “哎！” 黎萍只来得及叫一声，猫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这下她是真的无语了。 索性几人都知道林戈的身份和能耐，也不觉得在大学里能遇到什么危险。于是刘珺淑只叮嘱两人看到猫就唤它回家，并没有再对林戈的行为进行其他评价。 黎萍和薛易无奈，也只能点头应了，同时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允许这只臭猫上桌吃饭。 “嗷！” 林戈兴奋的叫一声，只感觉这会儿浑身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急速奔跑时候呼呼的凉风，带给他一种十分舒爽的感觉，特别想在这里玩一次超机动飘逸，飞身上树过弯什么的。 不过，总归他还记得自己跑出来是为了什么，很快嗅着味道来到大学操场，并且在足球场和篮球场之间的一块草坪旁边停下来。 草坪上有五只猫，两只黑白狸蹲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一只黄白狸猫在周围乱跑似乎抓虫子。还有另外两只，其中一只白猫趴在单杠上面进退失据似乎不知道该怎么下来，另一只黑白色的则怼着一棵樟树在拼命的抓挠，也不知道这棵树到底跟它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之前林戈见到过的那只流浪猫，就是这会儿在单杠上怂的不敢往下跳的蠢货！ 看到这些家伙，林戈的脾气就上来了。 “就是你们这些蠢货，一个一个死怂的样子，让人类以为猫都是没本事的，让老子有本事也不敢完全展现出来！” 林戈在外面对着这五只猫大声咆哮。 “喵？” 三只狸没见过林戈的，只露出疑惑神色。 “喵喵！” 认出林戈的白色流浪猫赶紧求救，它是真不敢往下跳。 “呜……喵~~~” 唯独趴树的那只似乎是老大的样子，转过头气势汹汹的低吼一声朝林戈走过来。它的模样长的比较别致，白色的脸但是一只黑耳朵一只白耳朵，再加上黑色鼻头，居然是只八嘎猫。 这家伙气势很凶，但是林戈只是醉醺醺的一个巴掌将它抽翻就让它瞬间认怂，缩着尾巴撒腿转身，赶紧跑进另三只猫后面躲起来。 三只狸猫感觉到林戈的威胁，再看林戈明显不善的模样，赶紧站起来弓着腰竖起尾巴低吼威胁。 “叫个屁！” 林戈没给它们面子，冲上去双掌连挥，就扇的这三只猫嗷嗷直叫到处逃窜。林戈继续追，追的它们四个逃也不敢逃了，很快一个个乖乖趴在地上露出肚皮认怂。 “嗷！” 打完连环巴掌，林戈这才爽了。又斜瞥着眼睛来到单杠底下，看着头顶上颤颤发抖的小老弟。 在林戈身后，四只流浪猫已经乖乖站起来，并且一起跟在林戈后面。看他们那副乖巧模样，谁能看出来刚刚才被林戈给狠狠揍过一通？ “喵？” 单杠上白猫可怜兮兮的求饶。 ‘啪！’ 林戈跳起来一巴掌把它给扇下去。 倒霉的家伙惨叫着栽落在地上，顿时遭到其他几只猫无情的嘲笑。但这货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二话不说翻身爬起来朝同伴递起爪子，几只猫很快撕打着闹成一团。 林戈在一旁看着这几个家伙打闹，看着它们闹一阵子又很快散开，舔屁股的舔屁股，追虫子的追虫子，再加上互相舔毛的，场面倒是非常和谐。 唯独那个八嘎猫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始终乖乖蹲在林戈身后。 林戈这会儿酒醒的差不多了，只感觉头还有点昏沉沉的。想一想他转头看向这几个新小弟，嗷一声向它们询问大学里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地方。 “喵！” 八嘎猫还没听懂，白猫倒是瞬间激动起来，叫一声就要领着林戈往操场那边走。 林戈好奇的跟上去。 其他四个家伙见老大要走，也赶紧爬起来跟在后面。 然后……白猫把林戈带到了学校食堂的后门。它跳上一个馊水桶开始熟练翻找，很快叼着一条还剩大半的鱼，献宝似的来到林戈面前。 “呸！老子才不吃别人剩下的！” 林戈有些无语的拒绝了白猫的好意。 但其他几只猫却不客气，很快一边打闹一边抢夺，三两下将这条只被吃了鱼肚的大鲫鱼啃个干干净净。 然后，八嘎猫也叫一声，要领着林戈去另一个地方。 林戈跟上。 林戈被带到了女生寝室大楼。 林戈无语了。 虽然在楼下被宿管驱赶没让进去，但这个洗漱节点，仰头还是能看见许许多多穿着清凉的女生走来走去。在这种没有男生的环境里，女生们穿的要多大胆有多大胆，让林戈大开眼界。 “嗝儿……” 他打一个酒嗝，蹲在一个披着被子的艺术雕像上慢慢欣赏。 其他五只猫也跟着跳上来，迅速和老大排成一排仰头上看。它们倒不知道这一幕有什么有趣的，但既然林戈蹲在这里，它们也就乖乖的耐心坐下来。 “呀！好多猫！” “好可爱！” 五只猫并排的样子，很快吸引住楼上女生注意力。 许多个年轻女孩兴奋又好奇的朝这边看过来，夹杂着其中一个女生的惨叫声。 “我的被子！我忘记收了！” (本章完) 第245章 流言蜚语 第245章 流言蜚语 林戈在那名倒霉女生的追杀中落荒而逃，五名小弟也一哄而散，半点没有真正小弟的那种忠心。 当然林戈是不在乎的。 跑着跑着酒彻底醒了，林戈恢复正常意识。毕竟他只是吃了一点沾了酒的蟹腿而已，在运动场那边找一个往上的水龙头喝点水，整只猫也就清醒过来。 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顿时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更是羞燥又是无语。 他干了什么？居然趁着酒意耍酒疯，甚至还跑去女生寝室参观？ 要死了啊！ 林戈很清楚，大概这时候，五只猫仰头盯着女生寝室的画面，肯定已经在学校里传遍，甚至被发到网上成为无聊人士们谈笑的谈资。 他现在只能庆幸自己是一个没有多少特色的普通猫，身上这会儿也没穿警服马甲，所以哪怕被人瞧见也不一定认得出来。到时候被人问起，只装死当做不知道就行了，反正只是一只猫而已。 “以后绝对不能再喝酒了！都变成猫了，还喝那玩意干什么！酒精害猫，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一些，林戈耸搭着尾巴开始往回走。 回到刘珺淑的家中，老人在卫生间用热水泡脚。见林戈回来也只是招手让他过去，又用湿毛巾耐心的给他擦了身体，这才拍一下他的屁股让他老老实实快去睡觉。 对于林戈这段时间跑去哪里了，她是一句话都没有问，也没有责备。 然后，林戈就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似乎昨晚的发酒疯把身上许多郁闷都发泄了出去。吃了一点猫粮，正打算继续在学校溜达，这时候聂国强的电话却忽然打了过来。 “咪咪，你有些很闲是不是？快点回来吧，会战开始了，给你安排了任务！” 聂国强是在张勇发来的视频里看到的林戈，他一眼就认出来这只在女生寝室下面欣赏美女的自家警猫。一想就连自己也结束休假即将提前上岗，就一个电话给林戈打过来。 “嗷！” 林戈不爽的叫一声，但想一想没有拒绝。 其实猫的普通生活还是很无聊的，除了吃就是睡，再就是找地方发呆。对林戈而言这样的生活一两天也就够了，再多就还不如去派出所稍微找点事做做。 “我就是个贱骨头！” 林戈闷闷的在大学门口等着。 很快朱俊骑着他的摩托车过来，等林戈跳上车，他也不急着走，只掏出手机翻出视频给林戈看。 “咪咪，这是不是你？” 视频里是一只猫疯狂乱撞，把网吧吧台撞的乱七八糟，许多东西都被推洒到地上的那一幕。后续打电话救人并没有被截取进去，乍一看只会让人以为是一只猫在胡乱发疯而已。 底下的评论还有弹过的字幕也都是这样猜测，无知观众纷纷指责猫的肆意妄为，还有说要让猫的主人赔钱之类的话。 特别视频还对当时女服务员被吓的容失色的样子进行了放大特写，更是引得一众蠢男人心疼不已，毫不客气的在视频中对那只猫肆意咒骂，还飘过人道毁灭一类的词。 林戈静静的看着，心情顿时就有些糟糕。 当然生气倒不至于，他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被人把视频歪曲解读，再被不知情的人胡乱的说，心里总归不怎么舒服。 朱俊也没有质问林戈什么，看静静蹲着不动的猫咪一眼，又翻到下一条。 五只猫并排蹲在人家晒的被子上，画面一转就是它们被一个穿着清凉睡衣的女生追打的画面。底下评论同样也都是指责猫的，当然少不了对女生身材进行评判的色胚。 林戈甩一下尾巴，对这个视频倒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一般情况下他肯定不会故意去弄脏人家的被子，但昨晚不是沾了点酒么，一时兴奋哪里注意得了那么多？ “这是一个网上比较有名气的up主，经常批判一些社会性的问题，也偷偷引导舆论。他的观点很多时候都比较尖锐，但毕竟言论自由再加上视频作证，咪咪你这情况可不太好啊。” 朱俊低声解释了一下，又安慰林戈道：“这视频被他解读过后，一晚上就产生了很夸张的点赞数量。当然我肯定清楚，事情一定不是视频上的那样对不对？” “你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件事儿的？” 林戈斜瞥朱俊一眼，自己倒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为什么要在意不认识的人的想法？ 朱俊呵呵一笑道：“呵呵……这不是怕你不高兴么？你以为聂所长为什么一大早就要抓你干活儿，真当会战少了一只猫就不行啊？这是郑教导的主意，他打算把你英姿飒爽的样子也拍下来，到时候有人认出你了，就用这个作为反击。咱们好歹是警猫，不小心搞点儿错事怎么了，那些就一张嘴的凭什么揪着不放？” “你丫的也以为老子是在捣蛋？混蛋，老子是在救人好不好？” 林戈怒视朱俊，偏偏又没有办法解释。而且他心里的骄傲也不屑让他主动把真相告知其他人，反正随你们骂呗，老子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根本不在乎！ 林戈气呼呼的想着，在朱俊背上重重锤一爪子，你丫还不快走，赶紧去干活儿！ 回到派出所之后，所里人看他的眼神没有什么变化。很显然作为漳河派出所的宝贝疙瘩，这些人哪怕被视频误导，也依然选择站在自家猫主子这一边。 只有正义感较强的顺道走过来，想拍拍林戈却被躲开，只能笑着说他办公桌上东西更多，随便咪咪怎么玩都可以。 林戈心领了，但他真没兴趣捣蛋。 很快还稍微有些瘸柺的聂国强，跟郑明星一起走进院子。远远对林戈招手，见林戈不跟上来也不生气，只走过来笑着道：“你这家伙，两天不见又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不过别担心，漳市大学的一位领导，今天早上给派出所打来了感谢电话，也讲了事情真相。你这家伙居然救了一个大学生，真是了不起啊值得表扬。” “干得不错！” 连郑明星都微笑着对林戈点头，又温言道：“这件事别放在心上，就交给我们处理吧。我已经派人去漳市大学取视频原件了，今天就帮你在网上做出澄清，还你一个清白。” 然而让两人意外的，林戈居然摇头拒绝了。 这两人只以为猫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却哪里知道林戈其实很清楚网络上的那些德行？解释是没有用的，该挑事儿的永远都能在鸡蛋里挑骨头。 至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林戈又为什么要解释给他们听？还是那一句话，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也并不打算成为什么明星人物。网上的人骂两句，也影响不到他半点食欲。而一旦开始解释，反倒会把事情闹得更大，让更多人参与进来，也让更多闲得无聊的开始指手画脚，还会把他未来的所有举动都暴露在公众目光下。 而且哪怕解释清楚又如何？林戈需要他们的夸奖么？ 在这方面林戈是很理智的。 聂国强笑起来：“呵呵，那就依你。不过漳市大学那边，已经在学校官网还有官方公众号帮你做出澄清了。看样子他们态度还是可以的，没有因为你是一只猫就有所轻视。” 他在手机上找到漳市大学的官方视频号，果然是一位领导在解释网络上关于猫在网吧胡来的情况。 但是结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虽然很多人点赞，很多人表示震惊。但是还有一些评论飘过，‘救人也不该搞破坏’、‘有没有给人家网吧赔钱’这样的字条。 聂国强眉头皱一皱，也就不拿给林戈看了。 可林戈只看聂国强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对于这种事早有预料，他打个哈欠也就不打算再管了。 “网络上的价值观和情绪，需要整治一下。” 聂国强看向郑明星。 郑明星点头道：“国家确实有这方面的计划，但实施起来并不容易。网络上原本就一直有国内言论不自由一类的声音，网监那边也很头疼。再加上观众打字发言只要几秒钟，可以国内的人口基数，需要多少维护员才能够及时删除？再加上现在新兴平台数不胜数，这种事终究还是只能靠观众个人素养的提升。” 聂国强摇摇头，心知这不是自己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能够解决的问题。 但他解决不了网络净化问题，却也不能任由自家猫受委屈。在手机上翻看一下，他继续道：“最开始对视频进行剪切发布的那个视频博主，看这效率应该是漳市人吧？我翻看了一下他之前的视频，很多都是指责漳市某些方面没有做好的。看样子还是个坐地户，能不能联系到，让他把发出去的两条视频删了？” 旁边林戈心中一动。 总被人骂也不爽啊，就算可以无视网络上那些声音，但总归心里有些疙瘩。把视频删掉只当没发生过的，倒是个简单又不错的主意。 “我试试看。” 郑明星点点头。 这事儿不是一分钟两分钟能处理好的，聂国强也就继续忙碌去了。他并没有要求林戈跟着去干活儿，喊他回来也只是担心自家猫主子在外面受了委屈而已。 于是林戈就耐心的在院子里陪三只小猫玩耍，一次又一次将试图偷溜出去的小虎斑揍回来。 雪爪虎斑和小玳瑁比较听话，被打一顿就知道不能出门了。偏偏小虎斑是个倔强的，硬是一上午都在找林戈疏忽的机会，即便出门也只是在院子外坛旁玩，它也表现的非常开心。 它开心了，林戈揍的也就更加毫不留情。 今天到坛玩，明天就敢横穿马路对吧？后天……后天指望老子去哪里找你，小混蛋！ 中午的时候，林佳过来了。 正好给她买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林戈就在林佳激动的不能自已的笑容中，将一个个猫娃娃叼出来塞到她手中。 五个娃娃，让林佳抱的满满的。她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猫咪的礼物，顿时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想抱林戈又腾不出手，干脆把娃娃再放进猫舍，等晚上放学再来拿。 林戈就陪林佳玩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她恋恋不舍三步一回头的返回学校，这才松一口气。 (本章完) 第246章 赵志刚的第一次 第246章 赵志刚的第一次 没过多久，林戈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 那位up主拒绝删除视频。 “为什么？” 匆匆赶回来的聂国强，眉头皱的几乎能夹死苍蝇. “人家开口了，一口价三十万，他就同意删除视频，但不保证视频会不会继续在外面传播。” 郑明星无奈一笑。 虽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人，但是胆敢勒索警察的，他的确还是第一次碰到。 连警察也敢敲诈的家伙，必须给他点厉害瞧瞧。甚至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而是警方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的现实。拿钱买平安这种事，如果警察也干，那国家法制权威就彻底扯淡了。 聂国强掏出一根烟，拿在手上却没有抽。 网络视频这种新兴事物，对聂国强来说有些陌生，他只能疑惑道：“他难道不知道，他是在诽谤诬陷？如果我们较真的话，是可以把他搞来所里关两天？” 郑明星摇头道：“但是他的视频里，没有适配任何有关指责批判的文字。他只是发了一段视频，所有评论都是观众自发的想法，可以很轻松推的干干净净。” “但这也已经涉嫌误导了。” 聂国强把烟点燃，吐一口气道：“要不先找视频平台公司，麻烦他们把视频删除一下？不行！删除了可以再发，甚至还有其他平台。而且这么一搞，等于白给他提供话题和热度。所以这是什么个乱七八糟的情况，难道我们还对一个诬陷警猫的家伙没有办法？如果每一个视频博主都这么嚣张，警方还怎么主持工作？” “这就是新时代的新麻烦，也只能慢慢的寻找新的破局手段。”郑明星苦笑一声，摆摆手扇去吹到面前的烟雾：“其实如果咪咪是个人，事情会简单很多……” 聂国强点点头，很清楚郑明星所表达的意思。 如果被诽谤的是一名警察，毫无疑问网监的处置力度会更大，动作会更迅速，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伤害警察形象的假消息在网上发酵。但是一来咪咪只是一只警猫，二来它当时也没有穿警服马甲，三来也不是在辖区范围之内，四来这个视频也确实没有涉及到警察形象这一类大问题，因此很难让网监做出更大动作。 毕竟网监……也是有规定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随便做。 另一边，聂国强和郑明星这会儿之所以犯愁，也并不是因为视频影响到警察形象，影响到漳河派出所。 他们这么热心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的是他们自家的小猫主子而已！换作是手下警察这么倒霉，笑笑也就当放屁过去了，谁会真当回事？ 这两人对林戈的关爱，由此可见一斑。 林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两人犯愁，心里很感动，也觉得这两个笨蛋纯粹是在没事儿找事。 他自己都不在乎了，这两人还忙碌什么呢？甚至林戈还知道，郑明星的每一个电话都是在消耗人情关系。为了一只猫的名声，他也算是非常尽心竭力了。 “但是……那个王八蛋真当老子好欺负？” 林戈的眼神低沉下来，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样揪着一只猫不放。明明是一件助人为乐的事情，被他剪辑切片成猫搞破坏的负面新闻不说，甚至还敢对派出所敲诈勒索？ 三十万？ 关你三十年行不行！ 然而谁也没想到，事情后续的发展以及话题热度，渐渐到了不能不管的程度。 在某人操作之下，网上糟糕的评论越来越多了。 当发现评论中有人把林戈和之前逮捕犯人的英雄警猫联系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无聊的拿着模糊视频进行比对，郑明星就不得不派人再一次联系这位up主所在的公司。 公司的地址在龙泉街道，并非漳河派出所辖区。郑明星不方便大张旗鼓，就让刚刚成为正编的赵志刚，带着一名新招聘的辅警负责跑这一趟。 很快，赵志刚带着一个新人赶回来。 林戈有些难蹦的看着赵志刚，这家伙穿着一身全新警服，胸口的警察编号也去掉了fj字样。他肩膀上肩章已经换成一杠一的警司衔，这会儿站在林戈面前，笑的像一朵狗尾巴一样。 “咪咪！” 赵志刚看林戈的眼神就像看见财神，他也很清楚自己能够这么快成为正式警察，除了一点小关系，确实都拜托了这只警猫的功劳。 跟在赵志刚后面的新人辅警叫冯毅，刚刚才从社会招聘过来。对于派出所里大名鼎鼎的警猫，他有耳闻却知道不多。见赵志刚这么谦卑的跟一只猫打招呼，不禁有些惊讶。 赵志刚嘿嘿笑着，对林戈不理会他也不以为意。 他这几天过的颇为潇洒，对于自己能够独自处理案件，也表现的跃跃欲试。见林戈跟上来他也不反对，让小辅警冯毅负责开车，很快来到这家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公司在写字楼十四层，看得出来规模不大。也就租用了三个房间。一个前台，一个办公，一个视频拍摄区。两名警察到来的时候，公司里只有四个人在，一个文员，一个摄影，一个创意以及up主本人。 看到穿警服的赵志刚，其他三人都露出紧张神色，唯有名叫十漏渔的up主面色不屑道：“你们警察到底要干什么？我发的那个视频违法了吗？还是说影响到那只猫的肖像权了？顺带一提，我也只是转载的网络上别人发出来的视频而已，并没有对它作任何修改和解读，你们为什么就非要揪着我不放？” 赵志刚虽然刚得到编制，但是当辅警好歹有些年了，见状表情严肃沉声道：“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你发出去的并不是事实。这位兄弟，你这么搞不太好吧？” “事实不事实，和我有什么关系？” 让赵志刚惊讶的，十漏渔一点不带怕的竟然道：“我又没跟视频作假，什么事实真相的重要吗？还是说法律禁止我们剪辑视频，禁止我们这些媒体人说哪怕半句对猫不好的话？” 忽然看到赵志刚身后的林戈，十漏渔眼睛一亮：“哟！这就是视频里那只猫吧？警察先生，原来是您养的啊！我就说了，漳市警察怎么会这么积极替一只猫折腾我呢，原来铲屎官是警察啊！我说这位警察同志，您这算不算是公器私用？我不过就发了一段和您家猫有关的视频，您就三番两次派警察上门来骚扰我？” 十漏渔兴奋的身体都在颤抖，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博人眼球的内容。 而赵志刚则有些慌，心态也有些不稳。他毕竟初次独立上阵，这会儿居然被怼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开始艰难的应对自己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 林戈也不管赵志刚要怎么慢慢改变曾经辅警时候的散漫心态，怎么用警察的方式和对方交流。他只无聊的左右观察，发现这家公司挺简陋的，公司集体照上也就只五个人，还有另一个年轻的家伙不在现场。 “甚至公司里连个监控都没有，如果我在这边把这家伙揍一顿……” 十漏渔的嚣张态度让林戈心里不舒服，不禁盯着他再偷偷磨爪子。 而十漏渔被一只猫盯着也不害怕，只趁这个机会好好爽一爽怼警察的快感。就在他潇洒挥手的时候，一抹红色从林戈眼前闪过。 林戈愕然一愣，仔细盯着十漏渔认真打量。很快，林戈发现他的马甲外套口袋上，竟然有一个很细的小孔。小孔有些反光，被布料挡住的口袋里面，甚至还偶尔会亮一下非常暗淡的红光。 “这是……隐藏式摄像头？” 林戈心里一惊。 好家伙，这是早有准备啊！是不是这货随时随地都带着这种东西，随时随地都在寻找素材？ “我说警察同志，您这以权谋私就有些过分了啊！您家猫在外面干了坏事儿，你不说在公众面前主动道歉什么的，直接来一个斩断源头，要我删视频消除证据是吧？看您这脸色这架势，是不是我拒绝删，您还打算继续找我麻烦？怎么的，让消防来查我这小公司？还是找个由头把我关两天？哎小娟儿，咱公司没偷税偷税吧？” 十漏渔越说越兴奋，哪怕赵志刚甚至都没有进门只站在门口，他也开始疯狂往赵志刚上泼脏水。因为这家伙很清楚，如果能把这件事做成警察以权谋私，那视频热度…… “嗷！蠢货，再被这么怼下去，你有理都说不清了！” 就在赵志刚艰难反驳的时候，林戈动了。 在赵志刚愕然的目光以及身后冯毅措手不及的反应下，林戈狠狠朝十漏渔扑过去。他像闪电一样迅速攀上十漏渔的肩膀，用爪子扣住他衣服，另一只爪子用力掏兜。 “哎！干什么！什么情况？” 十漏渔被吓一跳顿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林戈开始掏兜才恍然大悟。他用力甩动胳膊，一边后退一边捂胸口，生怕藏匿的东西被在警察面前翻出来。 “嗯？” 赵志刚也不管自家警猫为什么这般异常态度，反正有人先动手了，他就跟着朝十漏渔抓过去。 “救命啊，警察打人呐！” 十漏渔疯狂大叫，双手挥舞着将林戈驱赶下去。他胸口马甲是拉链款，林戈刚才的突袭并没有把隐藏摄像头掏出来，这会儿不爽的在地上掉个头，气势汹汹打算再扑一场。 “什么情况！” “严哥！” 躲在后面房间里的三个人赶紧冲出来，一窝蜂将十漏渔保护在后面。甚至见十漏渔脸上有一道白痕，还掏出手机开始拍照道：“警察打人了，快把证据拍下来！” “嗷！” 林戈脸色更加难看，气势汹汹打算将这几个混蛋全部揍一顿。 “咪咪，不要冲动。” 赵志刚被吓的不轻，这会儿心跳也有些快。第一次知道原来独立办案还得承受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情况，心慌之下赶紧蹲下来制止林戈：“我们先走，剩下的事情回去再说。嗯……明天让老大把正规文件开出来，咱们好好查一查这家公司的情况。” “我是吓大的！怕你啊！” 十漏渔脸色难看，却依然躲在同伴身后，嚣张的瞪着警察和警猫道：“有本事把我公司查封啊！一个破片警儿，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我警告你，这事儿没完！指挥猫伤人是吧？老子怀疑老子已经被感染狂犬病毒了！很好，警察拿这种方式杀人灭口，牛！牛逼！你，还有这只猫！你们在我公司里胡闹、伤人甚至蓄意谋杀的事儿，我告诉你明天你们就能在网上看到！等着吧，我十漏渔在网上有两百万粉丝，等着被网爆吧混蛋！还有这件事，等着律师发函吧混蛋警察！” “卧槽，小子你有种。” 赵志刚爆出一句粗口，瞪着眼睛盯着十漏渔，认真的把眼前这四个人的模样全部记住。 他好歹知道自己现在身份不一样，没有多说什么额外的话，只是说一声‘打扰了！’，就抱着林戈转身下了楼。 “跑个屁啊！你难道没看出来，你已经被他误导着拍了视频了吗？” 下楼后，林戈扭动身体从赵志刚怀里跳下去，再怒视这个蠢货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咪咪别闹，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他？但我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在龙泉派出所辖区没有执法权。甚至这一趟上门，也是以视频相关人员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还是疏忽了，早知道不应该穿警服的。” 赵志刚意外的居然还挺冷静，他说着忽然笑起来，“不过没什么区别，这家伙只要想找麻烦，穿不穿警服对他来说也就换个理由而已。呵呵……这年头的人真了不起啊，居然能把舆论玩到这种程度。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等他说完第二句话，其实我就已经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了。咪咪，别当真小瞧我啊。” 见林戈一脸不信的眼神，赵志刚摇头道：“好吧，我确实没发现那个摄像头。突然上门都有准备，这太离谱了。这些成天把摄像头挂身上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你妹的，这次可真丢人了。” (本章完) 第247章 猫猫队，出动 第247章 猫猫队，出动 郑明星完全没想到，区区一件小事竟然会被赵志刚搞成这样。 他如果一开始就当机立断，怎么会给十漏渔拿到主动权的机会？ 还是没调教好。 郑明星也不想批评赵志刚什么，毕竟谁都有第一次。哪怕再精干的警察，第一次独立办案也都有狼狈的时候。他只是当即答复，会联络龙泉派出所处理这件事。 他很清楚，这件事的处理必须要快！ 谁也不知道十漏渔这家公司制作视频需要多久，万一让他们把这个糟糕视频扭曲意图发到网上，这就要出大事儿了！ “躲一下！” 冯毅忽然出声，赵志刚赶紧抱起林戈躲去一边。很快他们就看见十漏渔开着一辆车从地库那边出来，匆匆离开这栋写字楼。 “卧槽，这是要溜？” 赵志刚脸色十分难看。 他很想赶紧开车追上去，但是又记得郑明星的命令是让他原地等待，顿时就犹豫起来。 大约过了五分多钟，龙泉派出所方面的支援赶到了。 从两辆警车上下来了三名警察和三名辅警，代表着龙泉派出所对赵志刚这件事的认真态度，也代表他们对这件事可能产生后果的重视。 一行人闯进十漏渔的公司，毫不客气的开始翻找视频线索。 然而让人心急的，一众警察并没有在这家公司发现视频存档以及那个盗摄设备。公司里的两台电脑、数枚平板以及相关云盘中，也都没有发现和猫以及赵志刚有关的视频痕迹。 根据对留在公司的女文员的询问，众人才得知十漏渔因为担心警察会破坏视频，因此提前一步带着设备离开了公司，打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独自进行视频制作。 “躲起来了？能找到他的人吗？” 龙泉派出所派来支援的是一位中队长，名叫杨帆。他比聂国强年纪还稍大一点，对待网络新兴事物的了解也同样不足。 但仅仅从目前情况，他就已经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旦让拥有破坏警察形象内容的视频出现在网络上，甚至经过有心处理让它火爆，后果可不是一个区区派出所能够承担的。哪怕网监部门可以迅速删除视频以及网络痕迹，但是人内心的记忆无法删除，视频对每一个看过的人造成的影响，都无法估量。 哪怕只让一个人对人民警察形象产生错误认知，哪怕只让一个人因此轻视法律权威，哪怕只让一个人冲动犯罪进了监狱，这些也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制作一部视频再审核上传，需要多久？” 杨帆盯着公司里唯一的女文员。 “一……一般是四到五个小时，加上审核可能会再慢一点。” 刘娟在心里咒骂那三个不讲尊重女性的王八蛋，只能怯生生的独自面对警方道：“但是如果只粗略修改，先提前发布抢热度，后续再进行二次精修以及引导，那么只要最多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两个小时！” 杨帆和赵志刚对视一眼，均看出来事情的严重性，赵志刚心虚的低下头。 杨帆很清楚，眼下最靠谱的方式，就是在两个小时内将十漏渔三人全部抓住，并且将他们手中的视频素材全部收缴。否则就算能通过平台那边封锁账号，可只要素材没有消失，甚至还被藏匿分发，那这件事对警方的威胁就会永远存在。哪怕再过三年五年，这种素材拿出来也依然是对警察权威的重大亵渎。 “真特么神经病啊！在公司里也开着盗摄，这家伙是变态吗？” 随行的龙泉派出所年轻警察骂骂咧咧的，他倒没有责怪赵志刚的想法，只感觉这事儿谁碰到谁倒霉，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种没素质的混蛋面前讨到好处。 别说一个小警察了，就算那些大人物，还不是照样被盗摄视频整的要死要活的？ “江钟，别乱说话！” 杨帆已经被这家公司的诡异能力吓怕了，听江钟竟然敢在这家公司继续胡言乱语，顿时赶紧阻止他。 其他警察也纷纷谨言慎行，只感觉束手束脚的，干活儿一点都不痛快。 “两个小时，现在追索还来得及。我们还可以算上他开车消耗的时间，我觉得找到他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杨帆思索一下，给所里领导打去电话。 这种事还是得向上面汇报一下，不管怎么说它也有演变成重大舆论事故的可能。再加上这件事里也有赵志刚自己粗心大意的问题在里面，两家派出所还得统一一下说辞。 “我也联系一下所里！再在给百庙那边也说一说，鬼知道那混蛋会不会跑那么远到他们辖区里去。而且他车里有三个人，开车是否影响视频剪切还真不一定。” 赵志刚的电话那头，聂国强也行动起来。 另一边，林戈同样行动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会儿在这边儿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很快跑出写字楼，朝着十漏渔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追了几分钟后道路复杂气味消失，林戈有些懊恼的停下来。他追索气味的本领在汽车的速度面前还是太弱，再加上漳市这么大，凭他一个怎么可能在两个小时内搜索完？ “喵？” 身后忽然传来一些熟悉的声音。 林戈回头一看，意外看见八嘎猫带着其他四只猫，正好奇的蹲在侧面一个垃圾桶上面。四个家伙把垃圾桶占据了，让旁边一个打算丢烟头的十分尴尬，不知道该过去还是把烟头丢地上。 “你们怎么从大学里出来了？” 林戈眼睛一亮，顿时发现这是五只非常不错的帮手。就算它们的嗅觉能力不如林戈，但猫就是猫，真靠近了要锁定某人的气味也是轻而易举。 而且林戈还想起另一件事，十漏渔的生活范围很可能就在漳市大学附近。否则如果是离的特别远、和大学生关系又不是特别好，他能够这么快拿到两个关键视频并且剪辑了放到网上，这概率很小。 所以，这五只猫有可能还真闻到过十漏渔的气味。 至于说猫最大的不听指挥的问题，这五个家伙难道还胆敢不听老大的命令？ “嗷！” 林戈仰头叫一声，五只猫就立即听话的从垃圾桶上跳下来，快步跑到林戈面前围着他。 “来！都闻闻这个味儿！” 林戈朝五只猫伸出爪子，正好他十几分钟前才和那十漏渔最近距离接触过，爪子上还留存着属于他的新鲜气息。 “喵？” 带头的八嘎猫不明白林戈的意思，歪着脑袋就要去抓林戈的爪子。 林戈狠狠瞪了它一眼，这家伙这才老实了。 反倒是之前看起来最怂最胆小的白猫，它居然是最聪明的那一只。它探出头用鼻子嗅一嗅林戈爪子上的气味，左右张望着便朝一个方向一边嗅一边走过去。 其他几只猫也终于明白林戈的意思，轮流到林戈爪子上嗅一嗅，再各自挑选一个方向前往搜寻猎物。 “喵呜？” 挨了打的八嘎猫老实的排到最后面，当它嗅到十漏渔味道的时候，居然表现出胆怯神色。这态度顿时让林戈心中一喜，对这一次并不抱太大希望的灵机一动也期待起来。 这家伙被十漏渔欺负过？挨打了肯定会想报仇对吧？ 似乎确定了味道，八嘎猫对林戈叫两声仿佛抱怨的叫声，再翘着尾巴朝漳市大学那边走过去。 林戈赶紧跟在后面，只见八嘎猫有老大撑腰后速度越跑越快。林戈忽然有种怀疑，上一次见到它时候看它在拼命扒树，不会就抱着努力修炼找机会报仇的心思吧？ 总之跟着这只八嘎猫朝漳市大学跑了一段路之后，它方向一拐朝旁边辅道深处的一个小区走过去。走着走着步伐放慢了一些，似乎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林戈知道，大概目的地就要到了。 而且到达这里之后，林戈也重新闻到了属于十漏渔的气味。这家伙不止一次到旁边超市买过东西，味道十分清楚。很显然这地方应该是他的常驻地址，或者之一。 但是让林戈疑惑的，他并没有闻到更新鲜的属于十漏渔的气味。 跟随八嘎猫来到一栋楼一楼，正是十漏渔的屋子。但是让林戈遗憾的十漏渔并没有回家，至少就气味来说，最近半天时间以内他并没有回来过。 也就是说虽然八嘎猫找到了十漏渔的住址，但却没起到关键作用。 他只能遗憾的离开小区，八嘎猫也是一脸憋屈的耸搭着耳朵跟在林戈身后。对于今天没能报仇这件事，它表现的挺失望的，看样子十漏渔确实给它留下了深刻印象。 林戈也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都喜欢欺负野猫。 是嫌弃野猫脏，还是野猫招惹他们了？只看八嘎猫记仇的样子就知道，十漏渔对它做的事情很可能相当过分。或许是因为这副面孔？不得不说八嘎猫这张脸确实挺有特色的。 但没找到就是没找到，林戈只能带着八嘎猫返回，重新去其他地方寻找机会。 回到写字楼这边，其他几只猫都没有回来。 林戈有些遗憾，只能选择用最笨的办法，撞大运一样沿着马路到处去找了。 “喵！” 就在他领着八嘎猫溜达几分钟后，很远处隐约传来一声猫叫声。林戈的耳朵抖动一下，赶紧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喵！” 果然有猫在叫！ 林戈很快就听清楚，的确是猫的声音。甚至根据每一只猫声音的细微不同，林戈还判断出是那只他的那个小弟白猫的声音。 白猫是第一个闻着气味离开的，莫非它也发现了十漏渔的踪迹？ 就算不是，这声音听起来也挺着急的。 林戈判断一下方位，赶紧撒开腿追索过去。 这一次跑了七八分钟左右，看样子白猫溜的挺远。林戈领着八嘎猫硬生生从龙泉派出所辖区跑到了漳河派出所自己的地盘，终于远远看见白猫在一栋酒店门口焦急的在来回绕圈。 在它的面前，是一个表情警惕的酒店保安。 保安一边盯着白猫驱赶，一边还在骂骂咧咧道：“哪来的野猫，赶紧滚赶紧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靠近别怪我弄死你！” “喵！” 白猫倔强的很，愣是在周围打转不离开，时刻牢记林戈下达的命令。 它甚至都不知道发现目标后要怎么跟林戈汇报，于是来到这个酒店附近并且闻到林戈给它展示的味道，就只能傻乎乎的在这边叫喊个不停，期待老大能听到自己的叫声。 然后，林戈就出现了。 在酒店保安惊讶的注视中，林戈带着八嘎猫来到白猫前面，一齐和酒店保安对峙。 甚至借这个机会左右观察，他成功在酒店的露天停车场里看到了十漏渔驾驶离开的那辆车。果然这家伙是个狡猾的，为了防止被警察偷家，他居然藏到了酒店里来。 两个小时时间再加上未遂的行动，并不足以让警方大张旗鼓的对他的身份进行调查。而只要躲过这关键的几个小时，十漏渔哪怕被关进派出所号子都一定是笑呵呵的！ 林戈很明白这一点，立刻就给聂国强打电话。 “喂！咪咪你回去了？正好，刚才我交警队的朋友给我发来消息，已经通过交通监控查到那个十漏渔跑到我漳河辖区了。这可是真自投罗网，我马上就过来，你别乱跑。” “蠢货！我已经找到目标了！” 林戈嚣张的嗷了一声。 (本章完) 第248章 强势的警察（万字三更求票） 第248章 强势的警察（万字三更求票） 聂国强没有想到，林戈竟然能比他更早一步发现这名嫌疑人。 它是怎么做到的？ 速度竟然比派出所以及交警的监控系统还要更快？ 聂国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跟着定位赶到这家百思酒店，看到聚拢在林戈身后的两只猫咪小弟，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猫多力量大，咪咪也有它自己的侦查队伍了啊！ 聂国强不禁有些感慨，再看到林戈身边停车场里的一辆车，顿时明白林戈是真的精准且成功的找到了目标。于是他简单赞扬了一下林戈和两只猫小弟，抓紧时间用对讲机开始唤人，之后又径直来到这名保安面前进行询问。保安面对警察，态度迅速变得老实，恭敬的让开位置，让聂国强到保安室查看了监控。 很快，朱俊、赵志刚，带着胡正平和冯毅赶过来。 赵志刚表情挺尴尬，他先是确定了那辆车确实属于十漏渔，这才前往保安室查看监控。很快就从监控中看见十漏渔兴奋不已的和两个同伴一起从车里走出来，再径直进入了这家酒店里面。 快进一下，没有看见他离开的画面，换言之这家伙此时就在酒店当中。 “嫌疑人就在酒店里，朱俊跟我进去找人，赵志刚你带着冯毅把门堵上，别让人溜出去。咪咪，你带着它们跟我走。” 聂国强也不浪费时间，很果断的下达命令，继续把赵志刚当吉祥物看待。 几人也不反对，跟着聂国强进入酒店。 当林戈跟着走进去的时候，两只小弟都有些畏缩。但是林戈回头朝它们叫一声，它们也就鼓起勇气跟了上来。一路胆战心惊的，但终究没有出现临阵脱逃之辈，这让林戈很满意。 从保安处得到消息的酒店负责人，紧张的向聂国强迎上来。 赵志刚想起自己的任务，左右看看主动溜到旁边休息区坐下再伸个懒腰。果然这种模式才最适合他，独立办案太辛苦，也太难搞了啊！ 冯毅表情难绷，却也只能无奈的跟上去在后面站好。 聂国强从前台没有找到十漏渔的登记信息，但是却通过监控找到了名叫冯何松的摄影师。他居然是这家酒店的常客，平均每一个星期多一点就会来住一两天。 而通过冯何松的访客登记，聂国强知道了十漏渔的名字叫严俊文，也知道了他们三人所定的酒店房间号，立即径直前往。 林戈带着两只越来越大胆，对周围越来越跃跃欲试的小弟赶紧跟上去。 很快来到酒店三楼307房间门口，林戈的耳朵摆一摆，精准听见里面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有十漏渔和同伴的嬉笑声。他们说话的情绪很激动很兴奋，似乎自以为搞到了一个大活儿。 ‘砰砰！’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敲门。 “谁啊？” 十漏渔叫了一声，里面键盘敲击声和说话声也是忽然停止。 “警察！快开门。” 朱俊大吼一声，态度和之前赵志刚有天壤之别，强势的不能再强势。 里面很快传来骚动和慌乱的声音，林戈甚至还听到十漏渔还在抱怨警察是怎么这么快找上来的。此外还有乱七八糟的脚步声以及‘快藏起来’一类的催促，甚至好像还有人摔倒了。 “该！” 他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只是回头，林戈就看见自家小弟八嘎猫露出胆怯神色。看样子它确实被十漏渔欺负过，这次得好好帮它报仇才可以。 “来，来了！” 十漏渔半晌才做出回复，跌跌撞撞的过来开门，一开门就露出一张捂着眼睛的脸。 “这是怎么了？” 聂国强径直走进去，看一眼房间里拘谨站好的两人，又转头对十漏渔冷声道：“为什么这么慢开门，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警察同志，我们又不是犯人，您这副口气干什么？” 十漏渔只感觉右眼疼的厉害，一边感觉这次出现的警察气势和之前那货截然不同，一边努力露出笑容道：“顺带问一声，您这架势，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是打算对我这平民老百姓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有数。” 在房间里环顾一圈没有发现笔记本电脑等相关设备，聂国强摆手示意朱俊和胡正平进去检查，自己则对面十漏渔沉声道：“把藏着的东西交出来吧！你应该明白，既然我找到这里，就不可能空着手回去。” 屋内三人顿时紧张起来，十漏渔也扯着一张笑脸道：“没……没什么……警察同志，我犯什么事了？你这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是打算硬把我当成犯人看待了？怎么着，抓人也要讲证据吧？我清清白白一个人也就和朋友在酒店里聚聚，怎么就要被当成坏人审问了？还藏东西，您是打算硬栽赃我还是……” 话没说完，朱俊面无表情的推了他一把：“老实一点！别耍这些小手段，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手机，电脑，全部拿出来！” “啧！” 十漏渔怂了，撇撇嘴乖乖掏出手机放在床上。两名同伴也赶紧掏出手机，至于电脑什么的则直接装傻。 聂国强可没忘记赵志刚倒霉的原因，冷冷的用手指遥指十漏渔的胸口再点一点。十漏渔恍然，讪笑着将依然还在工作的小型摄像头掏出来，乖乖放在手机旁边。 “居然还真有。” 聂国强揉一下太阳穴，果然对这种人就不能掉以轻心。这年头老百姓拿着手机摄着像对抗警察执法已经是常有的事情，但搞这种针孔摄像头的，终究还是头一回见。 “还挺精致，这玩意不便宜吧？” 朱俊戴好手套，拿起摄像头翻看一下。比小指头尖儿大不了多少的东西，往年也只见新闻媒体还有电视剧里见到过，没想到已经被这些搞自媒体的挖掘出新用途。 “呵呵……我们是做自媒体的，有这种工作设备很正常。” 十漏渔表现的很坦然，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哪里不对。媒体工作者有采访权，百姓有知情权，他搞一个摄像头天经地义，怎么着也算不上违法犯罪对吧？ “电脑呢？” 朱俊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转悠一圈，没有发现最关键的电脑设备。 胡正平也简单检查了一下三人的手机，里面有很多视频，很多都是带有那种争议性质的。但是偏偏此行最关键的，涉及到赵志刚的那个偷拍画面，并没有留存在三人的手机当中。 见十漏渔三人依然装傻，聂国强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蹲在房间门口的林戈，以及它身后畏畏缩缩东张西望的猫。 原本八嘎猫还有些胆怯，但是当看到十漏渔怂怂的样子之后，它瞬间就嚣张起来。一边对着十漏渔吼叫，它一边竖着尾巴左右蹦跶，被林戈揍一拳头才安分下来。 白猫那家伙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一边喵喵叫一边到处蹭痒，甚至被聂国强盯着还会怯生生讨好轻叫。 这一幕让聂国强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再对林戈招招手。 “咪咪，交给你了。” “嗷！” 林戈懒洋洋的走进来，对于混蛋聂国强把自己当警犬用，也已经习以为常。 不过话说回来，藏东西这种事确实逃不过猫狗的眼睛鼻子。哪怕只是站在门口，甚至不需要到处搜索检查，林戈就已经嗅到了在不该出现的位置里沾染上的崭新气息。于是他径直走进门旁边卫生间，懒洋洋的跳到坐便器的储水箱上，用尖尖的指甲敲一敲陶瓷盖子，再露出一个充满极具嘲讽意味的猫的笑容。 这么快？ 十漏渔三人脸色瞬间就变了。 聂国强也笑起来。 这三个家伙莫非是警匪片看多了，真以为把东西藏在马桶里警察就找不到？哪怕这一次没有咪咪参与，哪怕只用翻箱倒柜的手段，警方也不可能漏过马桶这种地方。 “啧！还包裹防水袋呢！” 戴着手套的朱俊揭开马桶后盖，在水槽中看到了那个重要的笔记本。因为担心这昂贵财产进水，十漏渔还让人用超市里那种塑料袋将它装着，袋口系紧打着死结。 看到这一幕，十漏渔终于知道大势已去。 深呼吸一口气，他沉声道：“警察同志，我认栽成不成？我这就把这只猫的视频全部删掉，并且负责协助警方对所有流漏出去的视频进行举报清理，保证网上不再有这只猫的新闻怎么样？至于之前跟您同事说的那些话，不过只是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向警察叔叔要钱对不对？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这事就这么算了成不成？” 聂国强几人都诧异的看了十漏渔一眼。 都这时候了，还在耍小聪明。他莫非到现在还以为，派出所出动这么多人找他，只是因为他恶意诽谤咪咪的那些视频？ 还真是不死心的混蛋呐！ 聂国强指一指床上的摄像头，再对十漏渔摇头道：“你既然不老实，那就到所里慢慢说吧。这里面的东西还有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儿，都会调查的一清二楚。” 十漏渔终于面色死灰。 他就不明白了，摄像头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自己通过这玩意儿，已经偷拍到了好些个热点舆论话题，也成功让他在网上成为知名up，很是大赚一笔。那些被他盯上的家伙，只要听到十漏渔的名字就会战战兢兢钱消灾。怎么到了警察这边，这招居然就不好使了呢？他们难道就不怕被网爆，不怕身败名裂？ 不应该啊！现在人都知道，国家对政府机构人员的约束是很严格的。一旦出现负面新闻，降薪调岗甚至通报批评都是常有的事，这些警察怎么就不怕呢？ 但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暴力反抗的手段。顶多在号子里关几天，等老子出来一定要让你们好看！ 十漏渔在心里咒骂不已。 (本章完) 第249章 最佳摄影 第249章 最佳摄影 “喵？” 就在一行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八嘎猫忽然好奇的叫出声。它疑惑的来到房间里跳上桌子，仰头对着头顶的氛围灯跃跃欲试，有一种随时打算跳起来薅上一把的冲动。 “蠢货，你干嘛……” 林戈走上前，正打算批评一下这只不守规矩的小弟。但就在靠近的时候，他忽然同样嗅到异常气味。也不能说是异常，而是出现在不该出现地方的不合理的气味。 林戈皱着眉头看向房顶石膏装饰条上面的一排氛围灯，其中正对着床的那一个，上面遗留的人类气味是不是稍微太多了一些？ 而且，还有属于十漏渔这一伙…… “咕……” 一声细微的咽口水的声音传来，却没逃过林戈的耳朵。林戈回头一看，只见十漏渔一伙的那个叫冯何松的摄影师脸色非常不好看，他死死低着头，眼珠子却在拼命往这边瞅。 “果然是你这家伙！居然还有东西藏在这里。另外……其他两人是否知情？” 林戈回头看见十漏渔正一脸不耐烦的盯着八嘎猫，看他表情似乎并不知道这盏灯里面还藏着一些情况。 这就有趣了。 林戈笑起来。 聂国强看到两只猫的行动，正打算离开的脚步也是一顿。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他也不吭声只摆摆手，朱俊和胡正平就立刻会意。胡正平自觉盯死三人再将门堵住，朱俊则冷笑一声将手套绷紧一些，大模大样的站上桌子开始拆氛围灯。 “这是干嘛？” 十漏渔一头雾水，没太看懂警察又在发什么神经。 但是忽然感觉到挨在一起的同伴在发抖，他一回头，这才看见冯何松身体如筛糠的模样。到这一步了哪里还不明白？十漏渔面色一沉，顿时有一种无妄之灾的悲泣感。 他不知道冯何松做了什么，但毫无疑问，这件事肯定会把他牵扯进来。 “哟，果然是这东西！” 朱俊很快从氛围灯里掏出来一个小型摄像头，跟从十漏渔身上搞出来的是同款。但是藏在这个地方，对准大床的摄像头，它的存在意义就很清楚了，甚至不需要多怀疑。 “偷拍？”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看向不打自招的冯何松。 “……” 冯何松低着头不吭声。 “说实话，这种比较商务的酒店应该没有多少年轻人会过来吧？就算真有情侣在这边干活儿，你搞这个就不怕被打死？” 朱俊把玩着摄像头，发现这玩意儿是电池款的。虽然更隐蔽也不需要跟室内电源接触，但隔段时间就得充电的问题，也终于让他明白冯何松会经常跑来这边住酒店的理由。 “……” 冯何松依然不吭声，但莫名林戈却从他的呼吸中感受到一种他松了一口气的意味。 为什么？ 不是偷拍人家小情侣搞事？ 他隐隐有一些更加不好的猜测。 聂国强同样想到什么，揉一下眉心走上前，紧盯着冯何松道：“这种摄像头，你装了几个？都在几号房间？” “一，一个！” 冯何松老实的竖起一根手指。 “呵呵……” 聂国强笑起来，也不再继续询问，只拿出电话打给余正伟：“老余，把所里能动的警力都派来我这边！这边出了点事儿，估计会很麻烦，让大家手机关机嘴巴闭牢！” 说完聂国强直接挂了电话，再对有些吃惊的朱俊道：“这家酒店的地段很有意思，虽然是在漳河辖区，但隔壁不远就是龙泉街道那边的新政府大楼还有诸多办公单位。很显然，这些人才是这家伙的目标客户！我说的对不对？冯何松，你在收集某些人的把柄？不对！是在碰运气，打算尝试搞人把柄！说吧，成功了几次？” 冯何松低着头一声不吭，旁边十漏渔倒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这位同伴。 卧槽，你玩的比我还疯？ 他都只敢怼一下社会热点话题，浑水摸鱼添油加醋蹭个热度什么的。结果自己这位摄影倒好，居然玩起主动出击守株待兔，打上政府公职人员的主意？ 牛逼啊！ 那些有权有势的如果被抓到把柄，只要搞上一个，这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吧？ 十漏鱼惊为天人，对自己招聘来的这位摄影大佬崇拜不已。话说早知道这位大佬有这野心，有这本事，他还玩什么制造话题啊，早参与进来深层次合作了好不好？ 门口的胡正平也惊讶的看着冯何松，这人的胆子怕是要捅破天了吧？ 冯何松继续沉默，聂国强也不催促。反正人赃并获，等到了派出所再耐心炮制也不迟。眼下需要注意的，反倒是要隐匿消息，绝对不能让这天大的丑闻走漏出去。 很快，派出所所有能动的，全部被余正伟一声令下叫到了这家酒店。 住在酒店里的客人们惊疑不定的看着警察们清场，将所有服务人员以及顾客都请出房间，在三楼的两间会议室里让大家稍候，甚至还派了四名警察分别在门口把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酒店负责人面若死灰，看警察这架势，他甚至有一种自家酒店肯定闹出什么大案子的绝望猜想。 见来了这么多同事，赵志刚也不敢继续偷懒了，赶紧混入警察队伍，一边摸鱼一边跟着大伙儿一起干活。 林戈被赶来的郑明星套上警服马甲，蹲在一边安抚两个被吓的不轻的小弟，顺带看余正伟，聂国强和郑明星三人在一旁僻静处低声讨论。 “这件事，必须要通知市局。而且需要得到他们的配合，才能正式开始行动。” 余正伟得知可能发生的事，立即为案子定下基调。 郑明星也点点头，他的表情尤为难看，沉声道：“根据老聂你的说法，冯何松手里有货！那就说明至少有一名公职人员犯了错误，具体情况和是否被勒索，稍后再论。” “呵呵，这事倒也不奇怪。世上百样人，有人经不住诱惑，也是不意外的事情。只是他肯定想不到，犯错误要付出的代价，会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 聂国强冷笑一声，再低声道：“但是现在还没有证据！唯一的猜测来源，也只是冯何松在酒店里藏匿的一个，或者多个针孔摄像头。如果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这大张旗鼓的反而搞麻烦了，也会让上面对我们有意见。毕竟猜测公职人员违法乱纪什么的，总会让他们心里不是那么的舒服。” “先做事，后讨论结果！” 余正伟摆摆手，不再犹豫，直接拨通了市局副局长杨烨的电话。 电话那头，杨烨一听完余正伟对事情的描述，再听到他说明这家酒店所处的位置，顿时也猜到了漳河派出所这边的怀疑。听闻聂国强判断冯何松手中有货，他顿时当机立断同意了漳河派出所的搜索申请。 知道余正伟在担心什么，他毫不犹豫的打下包票，再将自己手下信任的人也给派过来，负责镇压牛鬼蛇神。 派来的人叫杨康，是否和杨烨是亲戚关系，众人谁也不知道。 但是杨康带来了杨烨亲笔签名的搜查证，上面甚至还有漳市市局的印章。只不过担心市局那边出动太多人会打草惊蛇甚至因为人际关系什么的出现问题，这次行动依然由漳河派出所主导。 现场所有人都明白杨康这句话的意思，也知道这个亲笔签名搜查证的含金量。顿时心中担心的东西放下了，聂国强大手一挥带着林戈，开始一间房一间房仔细搜索。 很快，第二个摄像头被林戈从一间电脑房的电脑主机里发现。 这年头电脑主机不知道为什么都搞一些透明外壳，里面还各种炫彩灯光，非常容易藏匿摄像头以及它所形成的红光。哪怕一些人住酒店时候确实会考虑偷拍的事情，甚至还会用手机摄像的方式寻找肉眼看不见的摄像头灯光等等。但是……人家机箱原本就五彩斑斓的，甚至关机状态也有呼吸灯，谁又能分辨出这些灯光到底正经不正经？ 聂国强冷哼一声，看技术员将藏在主板上的摄像头取下来，在心里对冯何松判了死刑。 就算他的目的并不是寻找公职人员的把柄，但是只看这么多摄像头以及酒店住宿人员的流动速度，这些个鬼东西到底录下多少不能暴露的隐私，其可想而知。 林戈也是明白这一点，因此对冯何松的胆大妄为非常震惊。 哪怕他的目的确实是公职人员的把柄，但是这些额外录下来的东西，谁敢担保他一定会删除？谁敢保证，它不会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前段时间才因为张勇搞出来扫黄打非行动，这全国范围的行动到这时候还没有彻底完结呢！结果漳市漳河辖区又闹出来这种偷拍的事情，岂不是在打聂国强的脸？ “能够再抓获一个混账，我挺高兴。至少我们没有人让他继续放肆下去，否则时间长了鬼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一股脑全部爆出来，爆漳市一个灰头土脸。” 聂国强想的倒是和林戈不一样。 林戈也能理解。 就像艳罩门，如果它一年暴露一个明星，哪怕年年都有，众人反而也不以为意，只觉得明星本来就藏污纳垢。 但是当它一股脑全部炸出去的时候，这反响和后果就完全不一样了，直接把香港娱乐圈炸的尸骨无存。甚至这么多年过去，香港娱乐圈也没再振作起来。 “喵喵！” 那头传来八嘎猫的声音，居然是这家伙也发现了收获。领着它的人是朱俊和胡正平，看胡正平喜笑颜开的样子，他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讨厌猫了？ “这猫，有本事！长得像狗，鼻子也像狗！” 胡正平意外的很看重八嘎猫，甚至蹲下来拍拍它的脑袋，还不知道从哪搞到一条牛肉条，硬要往八嘎猫嘴里塞。 “呵呵……四个了！” 朱俊把玩着手里的摄像头，冯何松这小子搞这么多这玩意儿，成本可不低啊！ “四个？” 胡正平愣了一下。 “喏，咪咪又搞到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是在哪搞的，柜子抽屉把手，谁能想到那颗螺丝孔是摄像头？” 朱俊冷笑一声，心中不禁开始猜疑：“冯何松，真的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他又不是酒店工作人员，哪来这么多时间和机会安装这些摄像头，甚至一直不被发现？” (本章完) 第250章 引线 第250章 引线 当警方全力以赴的时候，爆发出来的能量是寻常人很难想象的。 当孙畅急匆匆的带着贝贝赶过来之后，搜索针孔摄像头的速度陡然加快起来。 再加上就算再怎么样多，酒店里适合安装摄像头，并且能对准床铺的地方，其实也就那么几种。由警察负责其他房间同样地点，再由警猫警犬负责搜索漏网的，大约只了三四个钟头，这家六层楼的大酒店就被搜索一空。 当得知冯何松就连豪华房的浴缸房间也敢装摄像头的时候，众人不禁对他的胆大妄为感到震惊。同时也在心中正式确定，这些操作绝对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做到的。 查找出来的摄像头一共是一十七个，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犹未可知。 不过这件案子肯定不会一天结束，针对这家酒店的搜索也绝对不会只是这一次。因此众人倒不是特别担心，反正眼下这些个东西给冯何松用来定罪，肯定是足够了。 有摄像头，就肯定有处理视频用的设备。顺藤摸爪，倒也不担心这家伙能够逃脱法网。 眼下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冯何松的同伙是否已经知晓他被捕的消息。如今冯何松被逮捕已经成为定局，如果将同伙打草惊蛇甚至导致他铤而走险将视频全部放出去，漳市就该地震了。 “我已经严令网监那边全力监控，所有可能出现的小视频以及带有漳市、漳河、酒店偷拍。男女关系等等关键字眼，全部在监控范围以内。” 杨烨给余正伟吃了一颗定心丸。 只是说完正事，杨烨还是忍不住摇头道：“老余，你们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啊！就这么一下午，已经有好几个电话打到我这边，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这种事，谁敢马虎对待？” 余正伟笑着反问一句，又好奇的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主动跑来投案自首？不是心里有鬼的，也不会打这个电话吧？” “哦！刚调查了一下，那家酒店的法人，是我漳市财政局一名官员的亲戚。” 杨烨随口一句，顿时让余正伟恍然大悟。原来不仅只是某些被威胁的公职人员，就连这家酒店本身，看起来也颇有些问题。 只是出了这个事，这家酒店短时间必须得关门歇业了。别说你只是财政局的亲戚，就算你是省官员的亲戚，也休想在案件结案之前让这家酒店提前开门！ 它或许是无辜的！ 但是现有证据来看，冯何松在酒店里毫无疑问有内鬼。 这丫的只是个摄影师而已，既不是木工电工又不是瓦匠，凭什么能把摄像头安在那么隐蔽，并且可以随时取走的地方？在搞清楚这个关键之前，整个酒店所有人都是嫌疑人！ 这起案子或许涉及金额不大，也没有涉及到国家管控最严的八大罪。但是……它一旦被犯罪分子引爆，社会影响力将会比八大罪更加恐怖。 全国所有人，特别是住过酒店的人，都会惶惶不安的。 哪怕或许国内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酒店都是无辜的，但是一旦老百姓怀疑起来，对漳市名声，对漳市政府，对全国酒店行业甚至所有服务业，都将是地狱级别的灾难。 所以哪怕接到许多电话，或好奇或虚情假意的询问，杨烨依然将这件事稳稳扛了下来。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酒店里依然灯火通明，但始终允许进却不允许出。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给警方增加工作量。但是这会儿谁也不敢马虎，谁也不敢抱怨。甚至大家都不敢把已知情况告诉那边会议室里的酒店客人，只能竭力安抚再任由他们胡扯扯瞎讨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用强硬的方式阻止他们猜测的，警方越是态度严厉，越只会想这些人造谣的更加夸张离谱。 反正到目前为止，给予这些人的解释依然只是抓逃犯而已。因为担心杀人犯伤害到他们，所以才不得不将他们集体保护起来。 至于信不信？ 天知道！ “住宿的客人核查完了，基本没有问题。至少从行动轨迹来看，并没有和冯何松多次相交的情况出现。” 蒋依依将一迭纸质文件交给余正伟，这是李一铎和市局技侦科辛苦研判出来的结果。在这个人人携带手机的时代里，技侦警察查询一个人的行动轨迹，简直轻而易举。 “要放了吗？” 余正伟转头把文件递给聂国强。 聂国强低头翻看一下，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显眼问题。将文件转递给郑明星，他沉吟一下道：“可以放行，但建议不要让他们离开漳市。至少最近两天，可能需要他们的笔录。毕竟刚才我们也统计过了，十七个摄像头房间里，有六个住了人。这六个人肯定不能走的，最好找机会把事情跟他们说一下，咱们不能隐瞒受害人。” “这件事交给我吧，我的身份去说好一点。”郑明星把文件放下，抬头对蒋依依道：“那些人情绪怎么样？你让所里派几个阿姨过来，照顾一下他们的吃喝还有卫生。” “暂时还好，毕竟他们也看到了外面咱们的动静，知道这时候警方不可能任由他们胡来。”蒋依依点头，再迟疑道：“但有一对外地的大爷大妈，情绪不怎么稳定。他们似乎是来漳市旅游的，嫌旅行团安排的住宿不好，才另行钱住来这边。不过明天旅行团就要走了，他们俩对于被留在陌生地方十分抗拒。” “游客啊！” 聂国强再揉一下额头，游客再加上老人，这对任何派出所来说都是一个最难缠的配置。 “抓紧时间吧！” 余正伟叹一口气站起来，“我去跟同志们说一下，恳请他们今天通宵加班。这件事能一天解决完最好，实在不行也就只能由我先把骂名背上，以后再说了。” “那我去唱个白脸。” 聂国强笑着拍拍余正伟的肩膀，主动帮他分担手下人情绪。 一行三人分别给自己找到该做的事情，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分开。 蒋依依静静看着这一幕，也知道在警察系统里工作的人，才知道外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只知道拿功劳的局所领导，当一个定海神针是多么不容易。 表面看他们不用跑外勤，不怕风水雨淋，甚至三天两头会议学习不在家，但事实看每一个案件的压力，其实都在他们肩膀上撑着呢！ 警察破不了案，没本事也就没本事了，谁还能因此处罚他们？但是作为领导，一个辖区的案件破获率和治安情况，就是他们的责任范围，就是他们被上级喷死的理由，辩解都没资格都那种！ 就比如这一次案子，案件不大，可能造成的后果却尤为严重。 这时候最紧张的是一线民警吗？ 不是！ 大家按部就班的工作，真搞起来也就是普通刑侦老一套，没有什么案件大小的详细区别。 搞不搞的成，尽力也就行了。 真正最担心的，其实是余正伟和将事情扛下来的杨烨吧？ 哪怕杨烨到现在也没有来到现场，可谁敢否定他的压力和起到的作用？普通警察大不了摆烂甩手不干，但是当领导的，无法逃避的责任一旦出现问题，真的会影响他一辈子。 在优秀领导手下，警察们可以放开手脚干活，做错事也有人帮忙擦屁股。 在糟糕领导手中，警察干与不干都是错，又哪里能够真的撑起辖区百姓的安全和平静？ “咪咪，我们的所长真的很了不起呢！” 蒋依依摸了摸林戈的脑壳。 林戈甩一下尾巴，矮身躲过没让蒋依依摸太多下。但是八嘎猫和白猫看到美女，竟然不要脸的主动凑过去在蒋依依脚边蹭，让这女人顿时移情别恋喜笑颜开。 就在所有人都忙碌着的时候，案件终于有了进展。 最先承受不住压力的人居然不是聂国强和余正伟，而是被警察就地抓紧审讯的……十漏渔严俊文。 眼见着案件情况越搞越大，严俊文发现自己扛不住了。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视频up主而已，平时也就搞一点争议性质的东西博一下眼球。 结果……谁能想得到，他手下一个摄影师，居然搞出这么大的状况？这眼见着已经不是一般的案子，甚至说不得要往一个巴掌以上的刑期考虑，严俊文怂了。 他立刻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冯何松的一切情况，全部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他所交代的不仅有冯何松的个人情况以及他谈了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女朋友等等，甚至还包括冯何松在外面有一个小情人儿，某次跟冯何松的那个好兄弟喝过酒等等，全部说了出来。 对于冯何松在来到他公司之前是做什么的，严俊文知道的不多。不过他还是提供出一个关键信息，冯何松的小情人儿有一个男闺蜜，就是在某个酒店上班。 你看，这不就联系起来了么？ 李一铎立刻按照聂国强的命令，对冯何松的手机进行破解检查。 这年头所有人都有手机，也都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手机内存会越来越少。哪怕每周都在清理垃圾文件，可手机内存还是越来越不够用。 为什么？ 因为海量的数据被留在里面，哪怕软件卸载了也不一定能删除。寻常以稳妥、不破坏其他应用正常使用为首要目的的垃圾清理app，也没有胆子将手机清理的特别干净。 甚至它们按照文件后缀和文件类型进行的清理方式，很多时候连一些空白文件夹都无法解决。这种情况下，许多聊天app就算删除聊天记录，也依然能够在手机文件内部找到蛛丝马迹，更不提这些应用软件公司也能够提供一定时间内的聊天内容，寻找这些数据对警方来说并不算复杂。 很快的，李一铎不仅通过手机隐藏记录以及联系通讯公司，成功确定冯何松小情人的联系方式甚至身份，还从他手机里另外搞到了三个应用聊天频繁的嫌疑对象。 这得亏是将冯何松现场抓获，否则要搞到这些并不容易。 漳河派出所人手不足，聂国强就给刘胜友打去电话，请求他帮忙派人对冯何松的小情人，以及另外三个嫌疑对象进行控制，刘胜友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漳河派出所大张旗鼓的动作，自然瞒不住他。 这种时候，也没有必要给兄弟单位拆台。 (本章完) 第251章 集体的力量 第251章 集体的力量 大约三小时后，刘胜友领着百庙派出所的一干精锐，羁押着四名嫌疑人来到这家百思酒店。 聂国强意外的比较闲，便主动接待了这一行人。 “集体出马啊！你们这次闹出来的事儿，还挺严重！老聂，什么程度了？” 刘胜友也不浪费时间寒暄，只用大拇指回指一众支援道：“人给都给逮着了，一个不漏。不过其中一个还想逃跑，被我手下一棍子扫在腿上，得先审了赶紧送医院。” “干得漂亮！” 聂国强也不提什么人道主义话题，因为现有情报实在触目惊心。 根据李一铎以及技侦对找出来摄像头进行的研判，它们最长一个的工作时间已经超过七千个小时。如果以二十四小时不停工作为参考，换言之这玩意儿可能已经偷偷拍摄了超过三百天！哪怕酒店客房不会随时都住满，可按照这家酒店已有的旅客入住记录，那个摄像头至少也录下了超过一百人的住宿视频。 一个摄像头一百人，十七个摄像头…… “这么离谱的么？难怪你们要封锁消息！这事儿无论是涉及到的隐私范围还是人数，都已经足以成为轰动全国的大案了。” 刘胜友咂咂嘴。 “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将所有视频都拦住。老刘，我人手不够，这次你必须给我多一点支持。” 聂国强的脸色很疲惫，这时候也没精力谈什么要面子的话。要知道，住酒店的人往往来自天南海北。这事儿哪怕解决了，到时候是否需要通知到每一个受害人，也依然是市局都难以决断的大麻烦。哪怕最大的可能性只是让它悄声无息的留在档案中，但毫无疑问通报上级这个程序少不了，到时候整个漳市都要承担巨大压力。 “先抓人吧！一网子把所有可能性都控制住，视频也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储存设备里，跑不到外面去。” 刘胜友提出建议，先把视频外泄的可能堵死再说其他。 “你们还是倒霉啊！这么大的事儿，出现在漳河辖区。” 他还不忘幸灾乐祸的嘲笑聂国强一通。 没过多久，市局的支援也到了。 来了四十多个警察，一来帮漳河派出所减轻工作压力，二来也负责帮忙做监控排除工作。聂国强已经事先将酒店里尚且保留的所有监控视频全部搞到手，接下来将交由市局支援队伍对其进行观察研判，寻找所有可能存在的嫌疑对象。特别是酒店各楼层楼道监控，很有可能就拍到了嫌疑人进出房间的异常情况。到时候哪怕冯何松坚决顽抗不开口，也可以从这个方向找到他的同伙。总而言之现在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争分夺秒，不让视频有向外流落的可能。 “已经有超过一百名警察在这个酒店里干活儿了吧？在办公室干活的更不知道还有多少。” 林戈蹲在一个装饰雕像的脑袋上，静静的看着无数警察在这家酒店里来回忙碌。这么大的阵仗，他只在之前株市的杀人分尸案上看到过，想不到回到自家也能再碰到一回。 而且和上一次由株市市局主导的大案子不同，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还是以漳河派出所为主，毕竟就案件性质来说还达不到市局督办的程度。 只不过因为前期工作需要大量人手，因此才申请了这些支援，帮派出所减轻工作量。 这些警察中，许多人林戈都不认识，但意外的大家都基本上都认识林戈。偶尔急匆匆的走过来，也不忘和这只警猫打声招呼，再像屁股被人追赶着一样匆匆继续干活。 很快的，源自各个方向的线索一齐汇聚到聂国强手中。 先是冯何松的小情人，一个大学毕业两年未找到工作的待业女青年，老老实实向警方提供一条线索。冯何松有一个亲戚的孩子在帮他干活，但小情人却从未见过他露面。 干活？干什么活？他区区一个摄影师，也需要人帮他打工？ 毫无疑问这个所谓‘亲戚的孩子’有重大嫌疑。再加上亲戚这种身份也是最容易溯源的，立刻就有警察匆匆出发，从这个角度赶紧去寻找可疑目标。 紧跟着，同样被刘胜友抓来的，那个腿上挨了一棍子的家伙，也终于忍受不住小腿骨的疼痛，哀嚎着交代了他属于冯何松偷录视频团队一员的事实。 他似乎以为自己犯的只是小罪，甚至觉得达不到坐牢的程度，因此一五一十交代了他负责对部分视频进行剪辑，负责对视频添加字幕和广告片头的犯罪事实。 这条线索一出来，众警察的脸色都是一沉。毫无疑问，这代表至少有一部分的不堪视频已经被流落到了网络上。 之所以现在舆论还没有爆发，大概是因为这类视频哪怕在色欲人群中也属于小众，也很少会有人注意被盗拍人的脸。一般除非正好碰到熟人，否则不会引发大波澜。 但是……受害者能赌，警察敢赌么？ 警察能够因为事情没有发酵到严重程度，就对其视而不见？ 不可能的！ 聂国强一摆手，又是两名警察匆匆赶往这名嫌疑人交代的工作地点，要去将他留在那边的设备，特别是电脑和存储硬盘，全部一个不漏的带回来。 让人遗憾的，另外两个被刘胜友带来的人，最终还是被判定无辜。 其中一个男的居然是个卖保险的，专卖给小孩子办的那种养老医疗存钱投资一体，存十几二十年再取钱的那种险种。也不知道冯何松一个婚都没结的家伙，为什么会对这种保险感兴趣。根据这名保险业务员交代，他和冯何松聊的挺开心的，还一直以为能做成一单大生意，却不想在最期待的时候被警察抓了过来。 “呵呵，这家伙有点脑子。大额财产藏匿不易，无论存银行还是买实物都容易暴露。可搞个保险往里面一藏，被发现的概率就小多了，毕竟监管程度不一样。” 刘胜友很快猜到冯何松联系保险业务员的理由。换言之他手里大概有一笔不能见光的钱，需要想个办法将它藏匿起来。 “钱从哪里来？勒索？还是售卖视频？” 聂国强提出一个新问题。 这话一出，无论刘胜友还是余正伟都皱起眉头。售卖视频是现在最能让人松一口气的现实，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可如果是和最先预计的一样，对某人进行过勒索…… 一个搞不好，这事儿就要变成让纪委出动的大案子了。 “从监控上还没有找到可疑对象么？” 余正伟哪怕坐的还挺稳，这会儿手也有点发痒。见刘胜友旁边桌子上放着半包烟，便拿了再给打电话回来的聂国强递上一根，继续询问情况。 “酒店里有四十多个监控，光停车场就有八个，最长保存时间超过半年。咱们就五个人在瞧，一时半会儿哪能发现异常情况？” 聂国强摇了摇头。 “其实，这起案子最好还是交给市局来办。毕竟到这一步，视频盗摄问题已经基本成定局。而涉及到官员问题，咱们小胳膊小腿扛不住。” 刘胜友叹一口气，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燃。 “杨局长有他的考量。” 余正伟不置可否。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到了半夜凌晨。这时候不仅会议室里的旅客们出现更大骚动，甚至就连酒店内部工作人员，也开始不满被拘束着不能回家的异常情况，纷纷躁动起来。 警察们也都能理解，毕竟一个个只是打工赚钱又有家有口的。这会儿不允许对外面联系，无疑让他们疑神疑鬼情绪紧张。 但怎么说？ 这就是警方该承担的压力，也不能当真说案件不破，就一直将这么多人拘束着。 当然，警察之所以忙碌到现在也不休息，其实也是为了尽快帮这些人摆脱嫌疑，让他们可以尽早回家。否则哪怕案情后果再严重，把这些人往局子里一关，还不是稳妥的很？ 甚至无论漳河派出所，百庙派出所以及市局的支援，大部分人的工作目的，也是在为现场这些人洗清嫌疑。对每一个人分开询问并且记录笔录，才是支援力量的工作大头。而真正负责应对冯何松以及视频部分的，大部分还在连夜跑外勤以及在所里对着电脑忙碌。真正办案人员，其实要不了这么多人。 “嗷~~” 林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发现自己两名小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不见了，身边只有贝贝依然忠诚的保护着自家老大。 从这方面来说，警犬确实是比警猫更好的选择。 “嘿嘿……这货我收养了！” 胡正平笑着揪着八嘎猫的后脖颈，任由八嘎猫拼命挣扎也不松手。反正局里喜欢猫是政治正确，他虽然喜欢狗子，但也可以随大流搞一只不那么讨厌的猫养起来。 “没看人家不乐意么？” 赵志刚瞥了胡正平一眼。 虽然如今他已经是正式警察，而胡正平依然只是老辅警。但是对于这位老前辈，赵志刚还是很尊重的，并没有因为级别提升就摆出一副可恶嘴脸出来。 这货虽然懒，虽然本事不济。但他能一直留在漳河派出所，也还是有他的能耐在里面。 赵志刚的任务依然是守门，只是身边的冯毅变成了胡正平。他毕竟年纪大了不像年轻人那么能熬夜，聂国强就把冯毅调走，给胡正平一个稍微休息的机会。 “嘶……” 胡正平刚想说拿捏一只猫轻而易举，就不小心被八嘎猫反手挠一爪子，疼的将它放开。 见八嘎猫落地后转身就跑，他阴沉着脸往外追了两步，可惜没能追上。 “老胡，你还是老老实实喜欢狗得了。” 赵志刚幸灾乐祸的走出来，见胡正平手腕上只有白印没有血痕，稍微松了一口气。野猫不比自家猫主子，被它挠出血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去打疫苗并且清洁处理的。 “赵志刚，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胡正平忽然看向停车场方向，不用手指只低声道：“就是岗亭那边，坛旁边，你看看是不是藏了个脑袋？别傻傻的往那边看，点根烟当出来休息的，用余光别被发现了！” (本章完) 第252章 ‘幸运’的赵志刚 第252章 ‘幸运’的赵志刚 赵志刚被胡正平的话吓的打了一个哆嗦。 曾经作为一名辅警，他不需要考虑太多的东西，反正跟着正编走听命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行了。 但是现在…… 他自己就是正编，现场需要他拿出主意，而不是胡正平。 赵志刚有些犹豫，索性两名警察的伪装还算合格，至少在那边露出半边脑袋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于是两根烟烧完，赵志刚和胡正平模样正常回到酒店大堂。 深呼吸一口气，赵志刚拼命告诉自己现在身份已经不同，鼓起勇气道：“老胡，咱们去把他逮了吧？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不管他有没有嫌疑，反正先抓起来再说呗。” “我没意见！但是，不跟聂所打个招呼？” 胡正平按一下老腰，虽然觉得自己这个年纪还要追人有点辛苦，但干警察这一行，辛苦这事儿早就习惯了。而且，总得给赵志刚一个面子。 “来不及了，那货警惕心挺强的，看样子要溜了。” 透过大堂窗户，赵志刚发现那人退出坛后，在大路那边来回的徘徊。他屡次抬头看这边酒店，但屡次往外走几步再又跺跺脚重新返回来，表现的非常纠结。 赵志刚没时间多想，见林戈溜达着出现在大堂，赶紧招呼道：“咪咪，过来帮我个忙！老胡，我带着咪咪从侧门出去蹲他，你看到我了再从这边出去，直接堵住他问问什么情况！” 这个方案还算稳妥，胡正平点点头。再看林戈眯着眼一副要发飙样子走过来，不由伸手摸一下手腕处的划痕。 赵志刚没有对林戈多解释，只小心用求祖宗一样的态度让林戈给他帮帮忙。等林戈点头了，这才带着他从酒店侧门溜出去，慢悠悠盯着外面那人的背影，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绕过停车场靠近。 林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外面那人的样子确实挺可疑的，也就默不作声跟着赵志刚追出来，混入夜色当中。 胡正平在酒店门口耐心等待，当看到赵志刚出现在停车场并且对他打信号，这才表情一肃，径直朝着外面马路边上那人走过去。 看到警察过来，那人打了个哆嗦。 他表情一变似乎做好了某种决定，但是当胡正平越走越近的时候，他神情却越来越紧张。莫名其妙不知道想到什么，他忽然放弃等待警察过来，转过身撒腿就跑。 这副有鬼模样，胡正平顿时不再迟疑的追上去。 “不准动，警察！” 埋伏在这人逃跑方向的赵志刚，也正巧堵住这人的退路，大吼一声伸出双手就要去抓这个人的肩膀。 这是他在培训时候学到的警用套路，贴近之后右手抓住嫌疑对象的肩膀再用脚挡住他迈步动作，同时左手抓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扭，绝大多数对象就只能束手就擒。 只可惜作为一名辅警，赵志刚很少有实战的机会。而这次同事们都在忙碌，赵志刚只能忐忑的亲自动手。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赵志刚已经看出这是一个最多二十岁的年轻小伙。他的表情很慌张，眼神也飘忽不定不敢看前面警察，赵志刚不安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迅速欺近，用力抓住对方右肩，再把身体靠上去阻止他继续逃跑。 接下来就是抓住他的右手向后向上一拽，那种疼痛和酸爽绝对能让人高喊投降。 然而在后面林戈的眼睛里，赵志刚的动作虽然标准，但速度却仿佛龟速一般。他这套抓人动作的要点就是要快，要让对方反应不及，可赵志刚似乎没有实战经验…… “走开啊！” 在赵志刚的手碰到嫌疑人的时候，年轻小伙就慌张的动了。 小伙肩膀顺势往赵志刚胸口一撞，就把赵志刚的所有后续动作全部打乱。他甚至被撞了一个踉跄，疼的咧嘴但索性依然死死抓着嫌疑人的胳膊，没让他彻底摆脱出去。 “小子！看到警察还要反抗？” 赵志刚心里慌得不行，却依然咬着牙没有松手，坚决拽着这人等到老胡过来。 “抓我干什么！” 小伙力气很大，胳膊一甩险些将赵志刚甩飞出去。赵志刚脚步凌乱两下，感觉自己好像脚崴了。但他左手总算知道该干什么，用力箍住这人的脖子，身体贴紧不给他挣扎空间。 看得出来，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专业打架的经验。被赵志刚拿自身体重将他束缚住，小伙顿时活动不开，反抗也微弱起来。 他似乎没有袭警的胆量，再看胡正平喘着气跑过来，也就老老实实站着不动了。 这让跃跃欲试打算给赵志刚帮忙的林戈，遗憾叹了一口气。 “干得漂亮！” 胡正平见嫌疑人被赵志刚独自逮捕，顿时对这家伙高看一眼。至于赵志刚幻想中那一套凌厉干脆的抓人画面，胡正平不知道，也就不太清楚赵志刚心里到底有多尴尬。 “嘿嘿……还好没给聂老大丢人！” 笑一声，赵志刚大喘一口气就疼的咧一下嘴。再抬头看这个让他丢脸的家伙，他表情严肃道：“姓名！身份！这么晚了，你在这边溜达什么？我告诉你别想狡辩，你说的话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 “我……” 小伙还真打算撒谎，但被赵志刚唬住，只能蠕动一下嘴唇，老老实实的道：“我叫蒋海明……我是来找人的！给我安排事儿的老板到现在还没出来，我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那你看到警察跑什么？” 赵志刚很不爽，既然是找人，老老实实询问警察不就得了？ “你在担心什么？” 胡正平想的更多。 一般的工作需要用‘担心’这个词？而且在已经看到警察，清楚警察正在执法办案的情况下，还用担心这个词语……是因为看到警察才担心？稍微有点心里有鬼的意思啊。 总不可能是担心自家老板变成受害者吧？ 胡正平的话一出口，蒋海明顿时身体一僵。这一下不管胡正平，赵志刚还是林戈都看出来了，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嗯，一看到警察就跑的家伙，心里没鬼才怪了。 两人将蒋海明带到酒店大堂，就看见聂国强正在门口等待。 见赵志刚有些一瘸一拐的样子，他也不说什么只认真的点点头。但是就这个动作，也已经让赵志刚兴奋不已，他还是第一次得到聂国强的认可。 当聂国强将审讯这人的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更是欣喜若狂。 甚至运气极好的，仅仅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候，赵志刚就咧着嘴超级兴奋的找到聂国强，递交了第一份审问结果。 “这个叫蒋海明的，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冯何松的同伙？” 余正伟有些惊讶，没想到最终居然会碰到嫌疑人自投罗网的情况。当然如果不是胡正平眼尖再加上赵志刚果断，说不定嫌疑人也就二次逃走，让警方错过这次好机会。 “酒店里依然有冯何松的同伙，蒋海明只是帮冯何松勒索某人的执行人，基本上只能和酒店偷摄案当成不同的案件，以敲诈勒索进行处理。” 聂国强依然冷静。 郑明星皱着眉头补充道：“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政府公职那边确实有至少一人做了错误的事情，并且导致他被冯何松一伙威胁勒索，甚至选择了妥协息事。” 聂国强点点头“而且……已经随时可以弄清楚那人的身份和地位信息，还有他是否还有其他严重问题。” “我来告诉老杨，让他通知纪委那边。” 余正伟当机立断。 这事情已经不是区区派出所能够处理的了，而且到这一步，三人稍微松了口气。 因为这起案子的两个严重性，其一是涉及到政府人员，其二是视频传播问题。如今随着冯何松团伙的个个落网，视频传播的可能性正在急剧降低，对漳市的威胁也越来越小。现实不是电影，不存在什么事先设定好时间，没有阻止就自动对外发送什么的。只要冯何松团伙全部落网，慢慢寻找视频藏匿地点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对于公职人员这边，毫无疑问性质也是非常严重的。无论是对其敲诈勒索还是公职人员的违规行为，也都必须当成重要案件来办。 而现在，重要疑犯和线索都已经倒手。 “赵志刚做的不错啊！明明才刚刚成为正编，就又搞到了一个大功劳。” 郑明星现在也有心情开玩笑了，对于赵志刚的运气也是十分欣赏。这家伙平日里懒的跟鬼一样，但总能给人一些意外的惊喜。 “犯罪分子自投罗网而已，只能算是正好撞到他脚底下。” 聂国强摇摇头，还记得赵志刚又崴了脚的事。他在心里给赵志刚做了安排，等有空了一定要好好训练训练这个懒惰的混蛋。 “嗷！” 林戈幸灾乐祸的嗷了一声。 “呵呵……一起网络上污蔑咱们家警猫的案子，居然莫名其妙演变成两起大案，也真是不知道该说咪咪运气好，还是够倒霉的。” 余正伟打完电话，也笑着参与进来。 “笑屁啊！” 林戈脸色不好看了，这混蛋居然还嘲笑他？ 再说难道他从头到尾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哪怕最开始的视频，不也是十漏渔那个混蛋胡乱剪辑搞出来的污蔑？ 他堂堂一只猫跟着这些混蛋们熬夜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还要被嘲讽？ 林戈不爽的开始磨爪子。 “是！是！我说错话了！咪咪是咱们派出所的福星！你们看因为它，咱们又把辖区里一个隐藏的巨大威胁给揪了出来！否则让它自行引爆，咱们谁都要倒霉。” 余正伟赶紧认怂，笑着对林戈道歉。 林戈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你啊！” 郑明星叹一口气，没想到就连堂堂派出所所长，也对这只猫这么宠溺。再这么下去怎么搞哦，这只猫都要被宠上天了。 半个小时后，同样没有休息的杨烨，带着纪委的同志匆匆连夜赶来。 与此同时，针对酒店服务人员的筛选搜查也终于找到重要线索。一个名叫王显显的酒店后勤，被从监控中逮到携带异常物品离开酒店客房的画面，顿时成为重要嫌疑人。 哪怕这家伙被揪出来后一直否认，但是到这一步警方就已经不再担心了。毕竟真要搞他，仅仅只是指纹，都能把他拍死在证据链上。 后续工作，终于变得简单一些。 感谢大佬yuki荷的500起点币打赏。 继续求一下月票和推荐票，另外昨天的章节再度被审核，时间也有点长，看漏的朋友可以刷新一下再看。 (本章完) 第253章 小案大功 第253章 小案大功 蒋海明和王显显的被捕，熄灭了冯何松心中最后的奢望。 之后当他的未婚妻被警方传唤，被安排在隔壁进行问询笔录的时候，冯何松更是着急起来。 当未婚妻和小情人面对面、王见王的互相交谈，而后那个女人毫不犹豫和他撇清全部关系的声音，更是让冯何松彻底心如死灰。门外未婚妻的笑声，让他的倔强和坚持彻底垮塌。 他辛辛苦苦甚至走偏门，为的是什么？不正是为了这两个贱人？ 特别那个否认是他未婚妻的臭女人，手上戴着的还是他赠送的价值十三万八的戒指，挎的是他送的四万二的包！甚至在两人的结婚商议中，他冯何松需要拿出的各种金钱财产已经超过一百六十万！房子，车子，婚礼，彩礼……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东西，如若不是因为实在拿不出来，他又何必做铤而走险的事情？ 现在好了，一切都打了水漂，冯何松也终于冷静下来。 他知道到这个程度，再指望逃脱法网已经决然不可能。那么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减刑！争取，尽量的不进监狱！ 于是，冯何松干脆利落的投降，把所有犯罪事实以及同伙，全部交代出来。 在酒店里，果然还有冯何松的另一个同伙，这人隐藏的真的很深。 而后，又由聂国强亲自带人，在一家酒吧里逮捕了冯何松团伙的最后一个成员。这家伙在酒吧里喝酒跳舞非常开心，完全不知道一天时间竟然能发生这么多天翻地覆的事情。 从酒吧豪客变成阶下囚，只是一瞬间。 当警方将他逮捕的时候，他一时心虚还抛出另一件曾经打架伤人的案子，对聂国强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 终于，冯何松一伙全部落网。 说实话案件到这个地步，该放松的心情，也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这件案子可能出现的最严重后果，已经随着嫌疑人的一个接一个被发现并且逮捕，渐渐没有真实发生的可能性。 所有警察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隐藏内幕，警方一时的判断是没有的。冯何松只是一个掌握手段并且肆无忌惮的混账，他敢做违法的事情，不代表他就有彻底挑衅警方的勇气。 再加上别看派出所连续辛苦两天干的事儿挺复杂，但是真计较起来冯何松干的这些事情，说实话真算不上什么大罪。无非就是扰乱社会治安罪，敲诈勒索罪，再加上传播淫秽涩情以及侵害名誉等等，属于是小罪大后果的恶劣行为。哪怕所有罪名全部加在一起再加上一个情节严重性质恶劣，估计也很难超过十年这个关键性刑期。 但偏偏就是这家伙，将整个漳河派出所，半个百庙派出所以及小半个龙泉派出所，再加上市局各层领导、支援队伍，全部给一把罩进来，让所有人都辛苦的通宵熬夜一回。 而且这件事之后，这起案子毫无疑问会在省内乃至国内成为典型案件，让漳市的名头出现在一次又一次的各档次警务会议还有学习研判当中。 它所造成的影响力，以及后续警务工作对这摄像头方面的打击力度，也一定会比之前再严肃好几个档次。至少大家终于知道，摄像头这东西是真的能闹出大乱子的。 “到这个程度，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余正伟揉揉眼睛，感觉这会儿眼皮子都在打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熬过夜了，而且还让上面领导陪着自己硬熬。 “按照冯何松的口供，人基本上算是抓全了。一千多部小视频，也正在回收过程当中。这小子挺狡猾，把硬盘藏在好几个地方。” 聂国强也是累的不行，揉着眉心道：“这件案子的后续慢慢搞吧，现在的重点反倒是纪委那边。听说那边派来的人直接就去了监控室？这次倒是意外的雷厉风行。” “毕竟铁证如山，对他们来说也省了不少事。” 郑明星对相关流程更加熟悉一些，闻言笑道：“咱们的功劳该拿的少不了，纪委在这方面还是很大方的。而这件事之后的发展，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等纪委确定完证据，大概就是直接走拘留流程了。到时候接管的是市局，轮不到我们这种小地方。” 余正伟和聂国强闻言笑起来，能不办理这种案件肯定是最好的。 所有涉及政府职能部门的案件，往往都要写数不清的文书，填写不完的表格，甚至动不动还要打回重写，对证据重新固定审核，对每一个办案人都是非常辛苦的折磨。 虽然能够理解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作为五大三粗的警察汉子，没有人能耐下心来伺候这种事。 再加上各种不好说的交情什么的，往往让人束手束脚。 林戈在一旁打个哈欠，顺便鄙视的看一眼这边三个废物。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家伙，难怪这么多年也没说往上再爬两步，干脆一个破派出所所长当到死吧！ “天亮了啊！” 余正伟抬起头，看见窗外天空渐渐变得灰白，很快就会随着太阳的出现而彻底明亮起来。 “搞了整整一晚上，完美收官。” 郑明星伸一个懒腰，浑身咔嚓直响。见两人看着自己，郑明星笑道：“别这么看我，这件案子办的确实能称作是完美了。只了一夜时间，可能造成巨大影响的东西，没有散播出去就被咱们掐死。对于社会问题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们不可能也没有本事让犯罪份子都从这个世界消失，但能够阻止他们对社会造成破坏，已经是满分答卷。等纪委的同志把事情办完之后，我打算向上面申请一个集体三等功和两个个人嘉奖。唔……应该只能到这个程度了，毕竟案件本身并不算复杂。” 余正伟点头道：“两个嘉奖，作为及时阻止更大危害出现的奖励？可以，很合理。” 聂国强也笑起来：“警察这一行，没有多少上升途径，涨工资什么的也不现实。大家能够期待的，也就是立功授奖这种事了。多来点荣誉，无论对派出所还是对个人都是好事。” 三人一齐笑起来。 在一旁偷懒的林戈，这段时间也算是对派出所警察之类知识了解不少，也能理解聂国强的意思。 国内的警衔拢共只有十一级，但是适用于地方警察的却只有警司和警督两种。换言之地方警察哪怕努力一辈子，最极限也不过只从单杠晋升到双杠，从单升到三仅此而已。也就是说在升职升官方面，绝大多数警察哪怕一辈子也是没有办法指望的。因此唯一能够让他们对本职工作继续充满热情的，只剩下荣誉和责任这最后一点追求了。 但即便如此，哪怕警察授功比军队授功的难度要低一些，想要得到一次立功授奖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许多警察一辈子也不过才得到过一两次个人嘉奖，得过三等功乃至二等功的更是屈指可数。 别看林戈来到漳河派出所没多久就搞到一个个人二等功勋章，但这当中首先就有一个特殊身份原因摆在前面。因为他是一只特殊的猫，再加上确实为漳市缉毒工作作出重大贡献，才能够在没有人竞争的情况下获得这个殊荣。只看聂国强宁可给赵志刚晋升编制也不想把二等功给他，就能够理解二等功在警察当中的重要含金量。 至于三等功，得到的机会稍微能多一些。毕竟这个级别的奖励只由市局就可以同意颁发，每年也确实能有一个或者几个奖章下放到下面基层由下属所有辖区警察进行竞争。 但一年一个两个，哪怕三个，相较于一个城市三四位数的警察数量来说，也是远远不够分的。 所以说，哪怕这一次郑明星只拿出来两个个人嘉奖申请名额，其实对派出所已经很有诱惑力了。这玩意儿含金量并不低，哪怕不谈名誉，也能够得到个人嘉奖证书以及好几千块钱的奖金。 “只是……这一次嘉奖，难道还要给赵志刚那家伙？” 林戈有些不太能理解，毕竟这一次案子赵志刚说实话表现的挺狼狈的。哪怕他逮捕了蒋海明，哪怕也勉强算是他最先发现案件情况，哪怕他是唯一一个受伤（崴脚加肋骨淤青）的警察，但这一次说实话嘉奖给他并不是太能服众。特别是作为派出所重要力量的辅警班子，他们的情绪也不能不考虑。赵志刚这样都能授奖，其实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给李一铎一个吧！” 正好聂国强三人也在谈论这件事，聂国强做出拍板道：“这一次能够锁定多名嫌疑人，都多亏了李一铎的技术支持。也是多亏了他和技侦的同志，才能够顺利从几千小时的监控里面把纪委需要的嫌疑人给锁定下来。人家一个高材生跑咱们这儿当辅警，该给的荣誉也要给，相信也没有谁会对此有意见。” 余正伟点点头，郑明星也对这个名额没有意见。 说实话漳河派出所能够招募到李一铎这样的技术人才，实属坟头冒青烟的奇迹。郑明星甚至还清楚一件事，李一铎的技术能力，大概率比市局技侦的那些人更加厉害一点。 哪怕在警察专项技术上，李一铎学到的知识可能没有技侦的人多，但是李一铎专业设备昂贵工具也多啊！两两相加之下，吊打市局技侦完全没有半点问题。 “另一个呢？” 聂国强很想现在就把名额敲定，免得夜长梦多让市局给抹去一个。市局的王八蛋大多数时候都很好说话，但是只要涉及到荣誉，偏偏就吝啬的仿佛貔貅一样。 “另一个先考虑一下，不着急！” 余正伟打断聂国强的追问，并不打算将荣誉这么轻松的给出去。而且这次案子说实话除了李一铎显眼一点，其他警察也就只是做了本职工作而已，并没有特别出众的表现。 至于熬夜加班……这不是警察最正常的上班生活么？没有哪个警察会因为这一点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没有哪个上级会因为警察努力干活，就给他评一次先进。 “实在没有合适人选，那就把荣誉先暂留下来。反正先从市局要到再说，等下一次再给他们也没问题，免得到时候再跟市局扯皮。” 郑明星笑起来。 林戈也笑了。 活该！ 本猫爷辛苦一天也没得到表扬什么的，凭什么你们能轻轻松松得到嘉奖？ 聂国强看了笑的非常过分的林戈一眼。 大概是猜到林戈在想什么，聂国强指着林戈对郑明星道：“给咪咪也登记一下，这次能够及时找到所有摄像头，也多亏了咪咪和它的两个小弟。说实话市局那边还欠着咪咪不少荣誉呢！就不说龙小军的案子是靠咪咪立下大功，只说赵亮的枪击案如果不是咪咪当机立断，他们就得乖乖至少再拿出两个二等功出来。” “这一点我赞同。” 郑明星点头明白聂国强的意思，赵亮案的那把枪如果不是林戈奋勇，少不得还得再受伤几个人。赵志刚受伤是无妄之灾纯属倒霉，但其他警察一旦是在正面较量中受伤，一个二等功绝对逃不掉。如果再有人牺牲什么的，能不能评到一等功不说，至少市局那边肯定要先在省委丢人。从这方面来说，咪咪对市局是做出重大贡献的。 “要不，剩下的那个嘉奖，给咪咪算了？” 余正伟也觉得没啥问题，反正所里没有人会嫉妒咪咪，也没有人会对此有意见。 然而让林戈意外的，聂国强居然摇头拒绝了。 “我打算等一下株市那边的情况！如果案件进展顺利，等到结案的时候，说不得咪咪有机会在那边捞到一个二等功！可如果这边先给了嘉奖，那边的荣誉可能出现波折。” 余正伟和郑明星了然。 确实是这个道理，上面审核功勋人员的时候，确实会考虑奖励是否频繁的问题。哪怕嘉奖和二等功差距甚大，可万一他们有想法觉得连续授奖不太好呢？ 所以，确实该稳妥一点。 (本章完) 第254章 黑手 第254章 黑手 关于这起冯何松团伙酒店摄像头偷拍案件，基本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刑侦阶段。 余正伟亲自感谢了市局、百庙派出所和龙泉派出所对案子提供的帮助，并且从所里小金库调出一笔钱，请辛苦支援的众警察们吃了一顿午饭，算是表达对他们的谢意。 当然，漳河派出所的众人是没有资格，也没有时间享受美食的。哪怕刑侦阶段结束，但后续的审讯以及检察介入，结案记录等等，依然还有大量工作等待忙碌。 不过这些东西对漳河派出所而言都是正常工作流程，也就没有了那么大的压力了。 大伙也不在乎一家破馆子的一顿低价位聚餐，有这时间他们更希望派出所能给他们放一天假。哪怕能多搞一天调休，也比这顿毫不值钱的吃喝要强一百倍。 市政府那边，对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稍微有一点后知后觉。毕竟和司法不是同一个系统， 再加上从案件发生的第一时间，聂国强就有意识的封锁了消息，因此当得知纪委出动甚至开始展开内部调查的时候，所有公职人员都被吓到。 当然这并非坏事，对公职人员来说，达摩克利斯之剑是永远会被无数次警醒的话题。 而且，哪怕他们再不爽又如何？ 余正伟很乐意给这些个总是卡派出所补助拨款，卡辅警工资福利的家伙一些教训。 这天下午，余正伟很大发慈悲的宣布所有警察按时下班，哪怕工作没做完的也可以等到明天再补。这番不可思议言论，顿时在派出所里引起一阵激动的惊呼。 “简直破天荒了！” 朱俊嘿嘿的笑着，一边收东西一边斜瞥蒋依依那边。见蒋依依还在慢条斯理的整理文件，不由从头到脚连带发型头发丝儿都变得焦急起来。 “朱哥，下班去唱歌？” 张科故意凑到朱俊面前。 “滚！” 朱俊毫不客气的吐出一个字，哪里不明白张科这混蛋的意思？ “嘿嘿……” 张科笑着去找犬舍那边孙畅了。 另一边，李一铎也是早早的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甚至不给同事们打趣自己的机会，他最先一个离开派出所，直接开车朝着李思语租住的小区过去。 对于这一幕，聂国强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 能够把女警们全部内部消化，显著降低派出所里的光棍数量，毫无疑问是一件好事，也亏得他辛辛苦苦偷偷做的那些安排。 另一边，林戈哪也没去。 熬夜一整晚对他来说也有些辛苦，这会儿事情彻底结束，这才感觉到浑身疲惫。特别感觉精力消耗非常严重，趴在猫爬架上随时都有想睡过去的冲动。 但是偏偏，林戈根本没法睡的安稳。 林戈一回来，母玳瑁从他身上嗅到了陌生猫的味道，顿时不依不饶的蹲在猫爬架下面盯着林戈鬼嚎。林戈没兴趣跟它解释，母玳瑁便嚎的更倔强了，硬生生一副打倒负心汉的态度。 “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或许，可能，只是觉得我不找它一起玩，比较偏心？” 林戈心虚的解读母玳瑁的叫声，顺便看雪爪虎斑好奇的凑到母亲跟前的时候，被气呼呼的母玳瑁一爪子抽翻过去。 “呜……” 一头雾水的雪爪虎斑撒腿就跑，远远的仰头朝林戈抱怨，似乎在责怪林戈不好好处理家庭问题。 “我处理个锤子！” 林戈翻个白眼。 再看远处，小玳瑁在教训调皮的小虎斑。这小家伙的性格越来越像它妈妈了，明明不是家中长女，却总能欺负的两只公猫抬不起头来。 “雄风不振，阴盛阳衰呐！” 路过的张科幸灾乐祸的摇头。 然而不等林戈给他教训，当看到孙畅辛苦提着一桶水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屁颠屁颠的迎上去将水桶接过来，甚至稍微弯腰让两人视线平齐一些，方便孙畅边走边说话。 “死舔狗！” 林戈无语了，这货也好意思说什么雄风不振？ 再看母玳瑁，林戈更加头疼了。 张科侍候孙畅，两人一齐给贝贝做好了狗饭，给狗盆换好干净清水，再趁着贝贝低头吃东西的机会给它把毛刷了，最后又帮林戈的猫舍做了卫生，这才在夜幕中结伴离开。 很快天黑下来，除了值班的民警外，漳河派出所难得的熄灭了大多数灯火。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余正伟、聂国强和郑明星的办公室却依然亮着灯，他们同样都有家室，明明应该赶紧回家的，居然都没回去？怎么着，老婆没给他们留门？ 林戈也被母玳瑁骚扰的不耐烦，便打算去看看那边三个家伙到底什么情况，顺便躲躲这只疯猫。 来到办公区域，林戈有些不太习惯。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派出所里走廊是漆黑的，第一次看见各个办公室房门紧闭，里面只有微微的反射灯光。悄声无息的环境甚至让他有些不适应，感觉来到其他的地方。 来到聂国强办公室门口，林戈熟稔的跳起来拉开门把手，却发现办公室里虽然亮着灯，但里面却没有人。 “老聂，你想的是不是有点远了？” 刚出来，忽然就听见那边传来余正伟的声音。他的声音非常严肃甚至低沉，能猜到他的表情肯定不怎么好看。 “但是余所，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郑明星的声音随之而来。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聂国强居然叹了口气，这对林戈来说还真是罕见的事情。 而且这三人谈论的内容，莫名给林戈一种非常正经却神秘的感觉。就好像这三个家伙在密谋什么东西一样，甚至还刻意将所里人都给清散干净。 林戈越发好奇了，不顾好奇心害死猫的警示语，偷偷摸摸凑到余正伟办公室门口。 “不管怎么说，你的担心也太离谱了。我是没有想到，老聂你居然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个案子全部联系到一起。这种推理，我觉得从逻辑上来说是非常生硬的吧？” 余正伟的语气有些苦涩，似乎难以接受聂国强的判断。 “但是不这么考虑，根本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漳市会突然出现这么多过去从未有过的犯罪行为。” 聂国强的语气依然沉稳，他语速缓慢一点点的道：“从最开始的毒品案，我就在疑惑了。就算漳河水域确实难以监控，咱们小城市小派出所也确实那么多的人力，也没有大城市的先进技术；但是，小城市同样代表毒品消耗不如一线，他还不是同样要承担运输上的风险？ 再加上和毒品案同时并案的那起斗猫博彩……虽然结案了，但是结案的只是两个案件本身，幕后肯定还有漏网之鱼。之后又发生龙小军案，他作为盗窃团伙一员杀了樊勇，理由真的是因为钱？” 余正伟和郑明星一齐沉默，门外的林戈眼神也变了变。 说实话，聂国强的推断一点证据都没有，纯粹就是把所有案子堆砌在一起，再给它们想象一个塔尖。 说实话有可能吗？有！ 没可能吗，似乎也确实没有可能。 “然后你打算再加上朱文涛间谍案，赵亮枪击案和今天的摄像头盗摄，对公职人员的敲诈勒索？呵呵……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我们漳市，背后隐藏着一个极其庞大的黑恶势力呢？” 余正伟忍不住笑起来。 “万一真的有呢？” 聂国强没打算开玩笑，或者说他让余正伟把所里清空，专程来谈这件事，就没把今天的会议当成一个笑话来办。 “朱文涛是海外间谍身份，这一点已经得到证实。” 聂国强顿一下，继续道：“而这一次冯何松，他的行为当真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始终觉得，一个正常人，哪怕是个犯罪份子，应该也没有胆量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才对。寻找官员的把柄很正常，但是他的这种手段，颇有一种将漳市所有违纪公职一网打尽的作风。如果身后无人支持，你觉得他的胆量从哪里来？” “你莫非认为，冯何松也是一个行走的五十万？” 郑明星轻笑一声，对于聂国强的这个判断不怎么认同。作为警察，他们什么样的犯罪份子没有见过？比冯何松凶厉一百倍的都有，为什么就他要被认定为幕后还有主使？ “朱俊没有找到冯何松关于十七个摄像头的购买记录。他的几个同伙，从身份上来说也不具备拥有这么多现金的能力。” 聂国强的一句话，让郑明星和余正伟都愕然愣住。 “摄像头不是冯何松买的？我以为作为一个摄影师，他购买这种摄像头是很简单的事情……” 郑明星有些迟疑了。 倒不是说已经同意聂国强关于漳市存在大黑手的猜测，而是没想到冯何松背后竟然真的有人。也就是说这起原本以为已经能结案的小案子，居然还能另起波澜？ “老聂，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 余正伟沉声开口，手指敲打着桌面道：“无论幕后黑手也好，案件后续也罢，总有一个对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刚才你也说了，对其他酒店的巡查并未发现还有偷拍设备存在。” “所以，我觉得这家百思酒店里面肯定还有问题。为什么冯何松的目标是它？为什么又只有它？哪怕不谈黑手论点，我觉得冯何松心里也还有一个未曾交代的秘密。” 聂国强耸耸肩膀。 “冯何松知道，某些人做某些事，一定会选择这家百思酒店。所以他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能够达成目标。” 郑明星缓缓说着，做出自己的猜测道：“他或许和所谓幕后黑手没关系什么，但他一定知道一些我们还不清楚的事。无论是摄像头的来源……还是酒店里的秘密。” “我觉得郑教导的这个推断比较合理，幕后黑手什么的，还是让人心里没法接受啊老聂。” 余正伟笑着做出选择。 聂国强也不在意，只低声道：“无所谓！反正只要冯何松的秘密水落石出，是否有幕后存在，也就会变成显而易见的东西。只是……老余，这件事先不要通知市局如何，等我提审再冯何松再说？” “你是怀疑……” 余正伟欲言又止。 “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聂国强在余正伟和郑明星面前也不隐瞒，只冷静的道：“哪怕整件事终究是我想多了，那也是给漳市排除了一个大隐患。至于市局那边……咳！咪咪别躲了！” (本章完) 第255章 猫爸 第255章 猫爸 林戈被聂国强的忽然出声给吓了一跳。 他根本不知道，聂国强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要知道作为一只猫，他的步履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有声音也绝对不可能被人类的耳朵听见。 不过当聂国强打开门走出来，又从对面窗户上的多肉盆里取出一部手机的时候，林戈才终于恍然大悟。 这三个大阴人，居然对门外面早有提防？ 是不是有点离谱了啊混蛋！ 林戈不爽的瞪着聂国强，又在三人注视中走进郑明星的这间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恰好在聂国强和余正伟的办公室中间，能够保证两边都不可能藏人偷听。 “你这猫，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哦对，是你老婆吵的你不耐烦了？” 余正伟笑呵呵跟林戈打招呼。 “是你老婆嫌你烦，所以你才不回家！” 林戈朝他翻个白眼。 “咪咪，刚才听到的事儿，不要外传。” 聂国强也不批判林戈偷听的事情，只平静的道：“这些事儿或许只是我们三个老男人的瞎扯淡，也许明天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所以你不要多事，我也用不着你主动去寻找什么证据线索。总而言之这件事和平时不一样，你别给我添乱听见没有？派出所有派出所的规矩，查案和查案的程序，你不要画蛇添足。” 郑明星点点头，表情认真补充道：“老聂说的没错，你是一只警猫，别总以为破案抓人是很随便的事情。派出所不是其他地方，之前有老聂纵容你，现在他也知道了，无论是人是猫，一切都要按规矩来。” 林戈用爪子搭搭耳朵，再坐起来低下头翘起右腿舔舔大腿内侧，对这两个咸蛋的话视若罔闻。 自己又不傻，平时哪怕自做主张其实也都有看人下碟。如果知道对方是什么难缠的危险角色，他怎么可能犯浑去搞自寻死路的事？ 这两个家伙的关心，特别是郑明星的训诫，完全是多余的。 “嗷！” 但心里还是痒痒，林戈忍不住抬头望向聂国强，“市里存在一个大黑手，这件事是真的吗？你之前还说漳河辖区治安最好，怎么忽然就变成龙潭虎穴了？这还让我怎么每天放心的出去溜达？” 只可惜这次聂国强没有理他，涉及到这种严肃事情的时候，聂国强并不会对林戈特殊太多。能容忍林戈在外面偷听，已经是对林戈十分信任的表现了。 打算继续开会，聂国强毫不犹豫将林戈赶了出去。 “我诅咒你被江燕锁在门外回不去家！” 林戈恶毒的诅咒着，却没有当真跟聂国强三人对着干，而是放弃偷听回到自己猫舍。 见林戈回来，一直嗷嗷叫的母玳瑁也忽然不叫了。就仿佛是负心汉推门而出走的毫不犹豫，在伤心人痛苦失望的时候，忽然又重新回来对自己问寒问暖一样。 见林戈不理它只跳上猫爬架开始发呆，母玳瑁犹豫一下没敢吭声。 它怯生生的凑过来，在林戈身上舔一下。见林戈没有推开自己，顿时大喜过望挤着林戈躺下来，一脸惬意的闭上眼睛。 “什么时候，漳市变得这么危险了？不过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哪有什么闲得无聊的大黑手，专门来找一只猫的麻烦？招惹自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对不对？” 林戈闭着眼睛认真思索着，忽然感觉怀里有个东西在动。 睁开眼睛一看，母玳瑁漂亮色的绒毛居然近在咫尺。发现动静，母玳瑁还转过头黏糊糊的对林戈喵一声。 “卧槽！” 这一声这一副场景，吓的林戈‘嗖’的跳起来，整只猫蹦上去一两米高。 “嗷！” 林戈的反应把母玳瑁也吓到了，赶紧爬起来转身就跑，三两下跳下猫爬架迅速钻进外面夜幕当中。 “卧槽卧槽！吓死老子了！” 林戈感觉自己这会儿心脏的跳动速度快要到达极限，他差一点以为自己已经被一只母猫给凌辱失身，有一种失去清白想要勒绳自尽的冲动。 不过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只是虚惊一场。 只可惜日防夜防防了这么多天，还是没防住让母玳瑁占了便宜。哎！都怪该死的聂国强！如果他不说那些让自己分心的事，自己怎么可能给母玳瑁靠近的机会？ 林戈把所有责任全部怪在聂国强身上，这会儿被吓的困意也没有了，便出了猫舍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溜达。 头顶樟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被林戈吓到的母玳瑁居然窜到了树上面。见林戈在树下溜达，母玳瑁跃跃欲试想要亲近，却又想到刚才的惊吓，一时有些犯怂。 另一边，愚蠢的瘸腿在墙角背风处睡的烂熟。这家伙仰躺着蜷缩四肢，睡姿奇葩很像林戈以前看过的那只动画猫。 在瘸腿的怀里和肚子上，三个小家伙紧挨着瘸腿也睡的很欢畅。天色渐冷母玳瑁又不让它们靠近，于是只有伟大的瘸腿叔叔能够给它们提供足够的温暖，以及舒适的猫窝。 “蠢货！” 林戈翻个白眼，分明已经看见瘸腿被小虎斑压在肚子上，要快喘不过气来了。 但偏偏猫就是这么一种神奇的懒货，哪怕睡姿再奇葩，哪怕睡相再难受，哪怕睡眠环境恶劣到极限。但是只要还能睡着，它们就依然能够保持这种姿势，直到被惊醒或者睡饱为止。 瘸腿就这么一动不动的，任由小虎斑在它肚子上蹭脑袋，任由雪爪虎斑咂咂嘴咬满口的毛。 林戈看着它和三个小家伙亲近的样子，忽然有些嫉妒了。 虽然是因为自己睡觉时候不喜欢和其他猫挨着的原因，但是想到三个小家伙居然对瘸腿比对自己更加亲近，林戈心里就不免有些不爽。 “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真的沾染了太多八嘎猫它们的气味，以至于三个小家伙以为我不亲近它们了？” 林戈恍然发现，从今天他回来开始，三个小家伙确实不像之前那样亲近他了。这其中或许有别的原因，但是林戈身上的陌生猫的气味，也并非不是让它们生疏的理由。 “要不，明天陪它们玩玩？” 林戈有些遗憾的想着，然后忽然反应过来，轻轻给了自己一爪子，“我怎么还犯贱起来了？没有猫打扰自己不好么？清净不好么？干嘛还要眼巴巴的凑上去？” “喵？” 树上的母玳瑁发出疑惑的声音，这蠢东西怎么还打自己？ 虽然说的倔强又潇洒，但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见三个小家伙果然自顾自在那边吃猫粮，没有过来骚扰自己的意思，林戈还是不爽的主动凑上去。 “喵？” 小玳瑁怯生生的停止进食，抬头看着林戈，小心翼翼退后一步再轻叫一声。 小虎斑倒没有吭声也没有后退，但眼神里稍微带着的警惕，还是和之前有明显的区别。 林戈忽然感觉心里好疼。 “咕？” 这时候，最是吃货的雪爪虎斑也抬起头，嘴里塞满猫粮吃相十分难看。以至于它连叫声都变得奇怪，只能艰难的仰着头用力往下咽，喉咙肉眼可见鼓起一个大包。 “蠢货，吃慢一点啊！” 眼见雪爪虎斑几乎要被噎死，林戈赶紧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让它把多余的猫粮喷出来。 谁曾想，这不客气的一巴掌，居然让三个小家伙眼睛都亮了。特别是最喜欢林戈的小虎斑，更是开始兴奋的绕着林戈蹦蹦跳跳，完全没有昨天的那股生分劲头。 “喵！” 小玳瑁也放心了一样对林戈再叫一声，小心凑上来在林戈脖子上蹭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回去继续吃早餐。 林戈心里终于爽了。 这样才对嘛！ 这样才合理嘛！ 瘸腿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比自己更受三个小家伙的欢迎？ 林戈斜眼瞥了不远处嗮太阳的瘸腿一眼，瘸腿也看到林戈，顿时露出讨好的眼神，再毫不犹豫翻身露出肚皮，仰着头对林戈喵喵直叫。 “蠢货！” 林戈不屑的竖起尾巴。 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去一边，什么案子，什么幕后黑手什么的，和自己一只猫有什么关系？ 林戈懒洋洋的陪着三个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又对母玳瑁远远叫一声算是打招呼，这才以一家之主的身份懒洋洋的回到猫舍，在李思语揶揄的笑容中躺在猫垫子上，开始尾巴一甩一甩的打盹。 李思语现在很忙，每天只有早中晚会各来一趟，打扫卫生清理猫砂再添置猫粮换清水什么的。虽然聂国强让她好好学习争取达到辅警标准，但她依然没忘自己的本职工作。 顺带说一声，李思语和李一铎的关系，稍微有一点奇葩。 林戈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有没有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反正每天在派出所基本是看不到这两人有什么亲近画面的。 似乎在上班的时候，两个人会从男女朋友关系变成同事关系。甚至李一铎这家伙就连有时候在所里碰到李思语，说话也都是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直到下班后关系才再转变回来。 毫无疑问，李一铎是个神经病。 理工钢铁直男，唯有追女朋友的时候会被荷尔蒙刺激脑垂体，追到之后就迅速恢复五毒不侵的钢铁形态。也不知道李思语是如何能忍受这家伙的，这种人真适合当老公？ 林戈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李思语叹气。 背后母玳瑁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这只蠢公猫，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今天难得是一个大晴天，甚至更加难得的风力很小，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舒适的味道。 李思语将猫舍里的垫子、猫窝什么的都拿出来晒，再把林戈也从猫舍里赶出来以免它整天瞌睡身体发霉。 林戈无语的对这个不知尊卑的蠢女人嘀咕一声，再懒洋洋的走到院子里伸一个懒腰，就看见小虎斑又一次跃跃欲试的想往院子外面溜，却被小玳瑁板着脸拦住。 “啧！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林戈笑一声，也恍然知道，不可能永远将这三个小家伙留在院子里的。 猫的生命是自由的，它们的活动空间不应该也不可能仅限于这个派出所后院。迟早有一天小虎斑会成功的溜出院子并且越走越远，然后享受属于它的自由生活。 而在这之前，很明显它需要长辈指导。 “嗷！” 林戈主动走出院子，再停下来回头对三个小家伙叫一声。 感谢小舟慢摇的5000点，书友140404050708390，冷酷鱼儿，暗夜沉吟，thegazi，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500点，大青山草，原提灯书仙的100点打赏。 谢谢各位家人！ 说实话昨天发的单章只是为了求订阅来着，打赏是让我意外的惊喜。 嗯……这么说好像有点矫情，反正感谢各位。 特别是小舟慢摇大佬，两更的加更会在过几天慢慢补上。 (本章完) 第256章 学校里的猫 第256章 学校里的猫 第一次出门，小玳瑁显得怯生生的。 哪怕它跟随林戈来到漳河派出所安家的时候，其实已经见识过外面的情况，但毕竟那时候还小。 而且这么长时间的安逸生活，也已经让小玳瑁拒绝或者说不敢去面对外面的陌生和危险。它是一只性格乖巧的猫，并不像小虎斑那样对外面充满热衷。 不过让林戈再催促两次之后，它还是像小淑女一样乖乖走出来，默默跟在林戈身边。 而雪爪虎斑则又是另一种性格。 林戈不带头，它就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可一看见林戈对它招呼，它就立刻跑出来跟在林戈尾巴后面。似乎对它来说，有林戈的地方就不需要它考虑危险这个词。 至于小虎斑…… 林戈一脸无语的盯着这个已经跑到前面，甚至瞪大猫眼盯着马路对面一只被牵着的泰迪猛瞧的小家伙。它看起来对这条狗挺好奇的，似乎没想到狗有贝贝那么大的，居然也有泰迪这么小…… “汪！” 对面泰迪看到这几只猫，顿时兴奋的汪汪直叫。它主人是一个打扮时尚的都市少妇，见几只猫是从派出所里出来的，赶紧收拢泰迪的犬绳，再低着头从大墨镜缝里往这边瞧。 “喵！” 小虎斑在马路这边不甘示弱的大叫，也不知道它到底哪来的勇气。 一猫一狗就这么隔着一条马路对峙，也幸好这时候车流量不多，它俩的争斗没有被来往车辆打断，一个一个都表现的十分兴奋。 然后……一辆卡宴在路边停车，泰迪被都市少妇抱进车里，叫声很快消失无踪。 “你干什么呢？” “没什么，看猫和狗玩儿呢！李哥，今天王董又有什么新样？” “去就知道了。” 林戈隐隐听到这样的对话声，之后卡宴便稳稳开走了。而这番话让林戈心里不禁有些臆想，都市少妇到底是什么身份？ “世风日下啊！” 林戈叹了口气。 没了少妇，林戈带着三个小家伙继续往前走。第一次出门，他也没打算带三个小家伙去什么有危险的地方。因此油城小学或者油城中学就是第一选择，想一想林戈选择了油城小学，毕竟他上次在油城初中出的风头稍微有点大，也容易成为学生眼里的显眼包。再加上林佳在那边，到时候难免分心照顾不到三个小鬼。 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异常情况，当然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光天化日的虐猫什么的。偶尔有路人尝试叫唤三个小家伙，但它们总算警惕的没有理会，让林戈放心不少。 林戈最担心的一点没有发生，三个小家伙并没有因为这段时间碰到的都是善意警察，就以为世界上所有人类都是好人，也没有对陌生人失去警惕之心。 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后，在三个小家伙或兴奋或警惕或不在乎的态度中，油城小学到了。 林戈没有蠢蠢的选择走大门，而是绕到操场旁边一长条栅栏处，率先从栅栏中挤进去。 小玳瑁紧随其后，雪爪虎斑也紧紧跟着林戈。唯有小虎斑被学校门口等待孙子放学的几个吹牛打屁大爷大妈吸引，被林戈返回来揍一巴掌，这才乖乖跟着钻进去。 “喵！” 宽敞的学校操场让三只小猫惊讶，左右看看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宽阔的地方。操场上密密麻麻的矮草也让猫咪很是新奇，小虎斑瞬间忘记外面人类，跑两步跳起来钻进草丛中。 它脑袋藏进草丛，屁股和尾巴却高高竖起，像犁地一样迅猛往前冲。雪爪虎斑见状也跟上去，在草丛上打个滚发现很爽，顿时乐不可支的左右翻滚起来。 “俩傻货！” 林戈撇撇嘴。 再回头看看小玳瑁，小家伙倒是文静的很，静静的蹲在林戈身后。见林戈回头看它，还轻轻喵一声以作回应。 见它不似害怕，林戈也就不多要求什么。文静一点也挺好的，反正派出所能养小玳瑁一辈子，林戈自己也有能力让小玳瑁过上衣食无忧无烦无恼的轻松生活。 “喵！！” 小虎斑忽然激动的大叫起来，撅着屁股伏低身体作警惕状，让在草地上翻跟头的雪爪虎斑愕然抬头。 猫的眼睛很尖，无论林戈还是雪爪虎斑小玳瑁，立刻就看见小虎斑的面前有一只泥土色的小蛤蟆。并不是那种恶心的癞蛤蟆，而是只有半个猫爪大小，灰土色的小家伙。 林戈隐约记得，这东西好像是叫林蛙还是泽蛙来着，反正以前挺常见的，现在反而能看到的不多了。 没想到，居然能够在学校里看见这种土蛤蟆。 小虎斑肯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生物，特别是它蹦跶蹦跶的样子，更是让小虎斑警惕又兴奋。于是土蛤蟆蹦一下，小虎斑也在后面跟着蹦一下，却始终保持固定距离。 土蛤蟆似乎也没见过猫，有些害怕蹦的挺快。蹦两下还一动不动蹲在泥土上打算隐身，可这动作哪里躲得过猫的眼睛？ 小虎斑兴奋极了，偏偏又耐心很足，土蛤蟆不动，它也趴伏在后面不动。 “喵？” 雪爪虎斑不知道哥哥在干嘛，歪着头好奇看两下。忽然雪爪虎斑走过来头一低，把土蛤蟆含在了嘴里，只露出两条后腿还在拼命蹦跶。 “卧槽，这玩意儿不能吃！” 林戈大吃一惊，叫一声立刻跑过来猛拍雪爪虎斑的头，让它赶紧把土蛤蟆吐出来。 “唔？” 雪爪虎斑不解其意，也硬是咬着土蛤蟆不松口，就像嘴巴两边各长了一条粗胡子一样，歪着头盯着林戈看。 “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毒？” 林戈也不知道土蛤蟆是属于青蛙类还是癞蛤蟆类，更不知道它看起来和癞蛤蟆一样颜色的表皮是否也跟癞蛤蟆一样有毒。见这个愚蠢吃货愣是不松口，林戈干脆站起来伸出爪子抓住土蛤蟆的两条腿用力往外扯。可偏偏哪怕脑袋都被扯的往前伸长了，雪爪虎斑依然不张嘴，任由林戈拽的它脑袋左右晃荡。 “喵？” 傻眼的小虎斑也终于反应过来，着急的跳起来扑向雪爪虎斑，一脑袋将它撞翻在草坪上。 “喵喵！” 雪爪虎斑眼睛亮了，这地上好软，这游戏也好有趣！ 于是它终于不再好奇土蛤蟆的事，张开嘴让林戈把土蛤蟆扯出来，又一个翻身把小虎斑扑倒在地上，两只猫互相打闹着摔起跤来。 “……” 土蛤蟆居然没死，被林戈甩去一边之后，喉咙咕噜咕噜的不停骂骂咧咧，再蹦跳着逃远不见。 瞪大眼睛的小玳瑁，好奇又愕然看着这一幕。 它转头看着土蛤蟆离开的方向，却没有像两个兄弟一样动手。再看两只虎斑在草坪上扭打的愉快，小玳瑁也只是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就在林戈旁边找个软地方趴下来。 “闺女就是省心。” 林戈嘀咕一声，也不觉得学校里有什么能威胁到两只小猫的，便同样找了个草坪比较软的地方，晒着太阳开始打盹。 忽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油城小学还是那种传统的下课铃，并没有像一些学校改成音乐铃什么的。像闹钟响起一样的铃声吓了三只猫一跳，一个个竖起耳朵赶紧躲到林戈身后。 然后，它们就看到了仿佛猛兽出笼的一幕。 无数个黑脑袋蜂拥的出现在每一层楼的走廊，原本安静的校园瞬间喧哗起来。数百名小学生同时说话打闹的声音十分夸张，以至于仿佛学校大楼都在震动，变成有节奏的咚咚咚声。 这是小鬼们跑步下楼的声音，紧接着的是运动会进行曲的音乐声，代表着这些蜂拥的小鬼们将在很短的时间里占领整个操场，也代表他们会对几只小猫伸出魔爪。 当看到有学生冲进操场的时候，林戈转身就跑。 “喵！” 三个被吓到的小家伙也跟着撒腿转身，很聪明的找到进来时候的栅栏，二话不说就要钻出去。 “嗷！” 林戈赶紧制止它们。 如果这样的声音都会被吓到，它们便很难在城市里自由行动。因为无论汽车鸣笛声还是商场的广告声，对猫而言都是一样的嘈杂，甚至还没有学校这边的安全。 既然将它们带出来，林戈肯定不止是带它们出来玩而已。见识各种各样的东西，熟悉各种各样的声音和人类，都是猫在城市生活的必修课，是必须经历的挑战。 因此林戈没有离开学校，只是顺着院墙旁边的绿化丛生竹爬上去，再跳到围墙顶端的平台上蹲下来。 让林戈意外的，最有样学样的居然还是小玳瑁。小女生一点都不带犹豫的，林戈怎么做它就怎么做，很轻松的就跳到林戈旁边，学着林戈的样子蹲下来看地上两个蠢东西。 “喵？” 小虎斑不明白林戈为什么不跑，那边的动静太吓猫了。 ‘啪！’ 这是雪爪虎斑从竹子上摔下去的声音。 竹子比它预想的要滑溜，再加上它没有注意到林戈是叉开腿撑着两根竹子跳上来的。用四肢抱着竹子的它就好像狗熊爬树一样的，毫不意外的滑落到地上。 “喵！” 看到这一幕，小玳瑁发出轻蔑的叫声。 “呜！” 小虎斑顿时怒了，它抛弃害怕的想法转身冲到竹子丛中。猫的天赋让竹子无法成为攀爬的阻碍，它只是手脚并用迅速扒搭，就轻轻松松又狼狈不堪的来到围墙上。 雪爪虎斑眼见出来做操的学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赶紧一脑袋钻进竹丛当中。 在林戈无法直视的目光中，雪爪虎斑挤着竹子中狭窄的缝隙往上蹭。不过总算围墙高度不高，竹子到一半之后也有了倾斜角度，让它能够成功站在两根竹竿上，慢悠悠挪到林戈面前。 林戈也不批判这个笨蛋，反正能上来就好了。 他带着三个小家伙，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黑压压的小脑袋占据整个操场。趁着做操铃还没有响，男生们抓紧时间跑动打闹，很快就有四五个你追我赶来到围墙这边。 “哎？猫？” “好多猫！” “卧槽，第一次看见！” 几个男生很快看见林戈他们，一个个惊叫出声也有素质不高的直接爆粗口。 哪怕说‘卧槽’这个词已经成为一个无论在现实还是网络中都非常频繁的语气助词，但当听到不到十岁的小鬼说出这个词，林戈还是不爽的皱紧眉头。 (本章完) 第257章 失踪的警察（万字求订阅） 第257章 失踪的警察（万字求订阅） 男孩子们发现猫之后，没有表现出正确的态度。 领头的那小子毫无疑问是个调皮的，他攀到围墙这边垫着脚想要抓猫，但无奈身高不足只能遗憾放弃。 紧接着在头顶四只猫咪‘嘲讽’的注视中，这小子左右张望在旁捡到几颗小石头。稍微瞄准，再毫不犹豫对准几只猫砸过去。有他带领，其他小鬼也都有样学样，到处寻找能丢的东西再把林戈和三个小崽子当成目标。 他们一边砸一边哈哈的大笑，让林戈身边小玳瑁的情绪变得惊惶起来，也让林戈的脸色变得难看。 林戈悄悄伏低身体，打算跳下去给他们一点厉害尝尝。 “喵！” 小虎斑兴奋的声音忽然响起，它竟是凌空一跃两只前爪将领头男孩丢上来的土坷垃给抱在爪心。 在下面小鬼们惊讶的赞叹声中，小虎斑低头将土坷垃放到围墙上，打量一下这个不再动弹的东西，感觉它似乎没什么吸引力，就随便将它往下一推，正好砸在为首那小子的脑门上。 “唉哟！” 小鬼疼的惨叫一声，双手捂着额头眼神变得凶狠。 林戈心知，这小子要变得更加过分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林戈熟悉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却是肩膀上带着三道杠的张一宁，领着几个英姿飒爽的小女娃正巧朝这边走过来。 几个调皮男生听到这声音，顿时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怂了。哪怕还想着要报复小虎斑的领头男生，这会儿也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个口哨，脑袋仰头转身就走。 “哼！下次做操的时候不好好站队，我就直接扣你们班的操行分！” 张一宁威风凛凛的训斥，几个男生竟是谁也不敢犟嘴。 她身后几个女生都用崇拜和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家大姐大，对于这个连高年级男生也敢批判的冷酷偶像，一个个都发自内心的崇拜。 林戈笑看这一幕，看张一宁板着脸对他眨眨眼睛，又在一群女生的簇拥下返回操场，站在所有班级的最后面认真巡逻，并且记录下每一个班级的做操情况。 “这丫头，原来在学校里这么有人气啊？” 林戈感叹的看着张一宁的背影，没有继续叨扰她而是催着三个小家伙返回派出所。 而有一趟经历之后，小虎斑的胆量也大了很多。知道这是林戈给它新开辟的地图，接下来几天，小虎斑每天都会往油城小学跑，一直玩到傍晚再回家。 它似乎喜欢上了在墙头上往下丢东西的游戏，因此一次次渴望的蹲在学校围墙墙头，等待再有好心人丢东西上来，又再由它丢下去。只可惜似乎是受到张一宁警告的缘故，油城小学竟然再没有坏孩子敢打小虎斑的主意。就连之前耍威风的那小子，再发现小虎斑也当做没看到的样子，让小虎斑的可怜一番热情全部付诸流水。 小家伙在学校那边玩了几天，终究还是腻了。 毕竟那些小家伙们哄闹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吓猫的，小虎斑于是便老实的继续呆在家里和瘸腿玩耍，再和雪爪虎斑到处胡闹。 说实话这才是正确的行为，毕竟漳河派出所说起来也不算小，很多地方就连林戈也没有探索过。比如至今让林戈觉得神奇的审讯室以及号监等等，哪怕对林戈也挺有吸引力。 这边都还没玩腻呢，整天想着跑出去算怎么回事儿？ 时间缓缓过去，林戈最终还是赶着联合行动的尾巴，被聂国强拽着到街上巡逻了一天。 变成路过行人眼里的显眼包不说，下班的时候林戈只感觉整个猫身都松松垮垮的几乎要累瘫。他不想再来这么第二回，就在第二天毫不犹豫的溜去了漳市大学。他决定在这边陪刘珺淑几天，偷懒躲到联合行动结束之后再回去。 “咪咪，你在原地不要动，我让张勇去接你！” 然而就在林戈懒洋洋躺在大学内晒太阳的时候，他脖子上的电话忽然响起来。聂国强的声音十分严肃，很急促简短的通知完林戈，就又匆匆挂断联络。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林戈心中一惊，忽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偷听到的，余聂郑三人组的讨论。聂国强执意认为漳市内还隐藏着一个黑恶势力，莫非是这几天看着默默无闻，其实他已经悄悄找到线索？ 林戈不自觉往这方面想，身体则老实的听话蹲在原地。他平时里胡闹归胡闹，不听话也是常有。但是当真轮到正事的时候，林戈是从来都不会胡乱任性。 就好比那天被聂国强带着巡逻，林戈难道没有溜走的机会？聂国强栓在猫马甲上的绳子，对林戈来说只是一个笑话。 但事实却是，林戈老老实实跟着聂国强走了一整天。 哪怕晚上累的几乎爬不起来，他也没有做出任何退缩举动。 嗯！ 第二天旷工则是另外一件事儿了。 “黑恶势力啊！” 这种只听说过而从未见过的名词，让林戈激动又忐忑。他甩甩尾巴，再低头打量一下自己尖利的爪子，感觉自己攻击力方面，至少做到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咪咪！” 很快，朱俊载着张勇骑行到大学内一个偏僻角落，找到了蹲在草地上翘首以盼的那只猫。 “上来！” 张勇也不下车，只对林戈招招手。 然后林戈便毫不犹豫的冲过去，凌空飞起跳到张勇伸出来的胳膊上，再顺势落到张勇大腿，绕到机车最前面，蹲在油箱上仰头看着面前穿警服的两人。 “谢莉莉失踪了。” 张勇示意朱俊开车，然后缓缓向林戈解释。 “谢莉莉是谁？” 林戈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恍然大悟瞪大眼睛看向张勇。什么意思？谢莉莉不见了还是被绑架了？她好歹是个警察身份，怎么可能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对她动手？ 莫非，漳市真的…… “她今天旷工了，我一直没联系上她。刚才她的一个朋友过来报警，说谢莉莉失踪了。” 张勇一边说，一边急匆匆的领着林戈来到监控室。 “监控里最后一次发现谢莉莉，是昨天晚上九点十一分，她和另一个女性，一起去了万达广场那边的一家欢乐摇吧，之后就再没有出来的画面。” 监控室里已经来了好几个人，聂国强余正伟都在。众人静静看着李一铎双手快速操作键盘鼠标，看着前面屏幕上快进显示的欢乐摇吧门口的监控探头。 一行人都静静的看着画面中谢莉莉笑的非常开心，摇摇晃晃挤进酒吧里面。 “这家伙，喝了多少酒？” 聂国强眉头一皱，很怀疑谢莉莉是不是在某个地方醉死过去了，这才失去和警局的联络，拨打电话也不接。 “谢莉莉酒量不错的，至少以视频里的这种状态，还不至于让她失去意识。” 张勇淡淡的说着，话语里稍微有些不满。 因为谢莉莉随着孙畅和贝贝来到漳河派出所之后，聂国强把孙畅和贝贝当成宝贝，却把谢莉莉当作垃圾一样塞给了他。这段时间搞联合行动，张勇一直带着谢莉莉一起。然而这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废物女人，哪怕只是巡逻都会撒娇叫苦。她手机里的消息从来都没停过，还动不动要上厕所，一呆就是小半天。 顺带一提，张勇是见识过谢莉莉酒量的。这货能够第一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第二天再带着满身酒气上班。在派出所洗个脸换身衣服，就再看不出任何异常。除了打嗝时候依然有酒精气味，她写的案件材料依然无错甚至优秀，半点没有酒精摄入过度的迷糊样子。也正因为她的这个本事，张勇才会忍耐这个酒蒙子直到现在。 然后，酒蒙子终于还是出事了。 叹一口气，张勇看向聂国强：“头，我带人去欢乐摇吧查一查？既然没有谢莉莉离开时候的视频，那么毫无疑问她在酒吧里面出事的概率是最大的。” “谢莉莉的手机处于什么状态？” 聂国强问李一铎。 李一铎在电脑上操作两下，将结果展示给聂国强：“关机了！下面是我查的谢莉莉手机号码网络流量使用记录，至今天凌晨五点四十五分流量停止，证明这个时间就是关机时间。” “流量停止就能证明？手机黑屏也不会消耗流量吧？” 赵志刚忍不住质疑，这个可怜的家伙没能因为崴脚而请到病假，这些天都只能一瘸一拐的上班，带着冯毅给交警支队帮忙。 李一铎自信的道：“只要手机不关机，单纯关闭屏幕，并不能彻底关闭流量。许多内置应用还有运营商那边，依然会有少量流量继续交互。至少在手机的后台，品牌方可舍不得连自己的应用一起禁掉，只是将它藏在后台继续偷偷传输数据。当然这些数据消耗的流量很少，所以一般人几乎不会有什么察觉。” “也就是说，凌晨五点四十五分，就是谢莉莉手机关机，至少是关掉流量的时间。” 聂国强听懂了。 对于李一铎又搞出一种新技术，不需要通过运营商咨询就能够锁定目标的手机情况，他表示十分满意。 “无缘无故的关机，再加上到现在也没有重新出现，更不提回归派出所。至少以现存线索来看，谢莉莉身上确实出现了问题，必须尽快找到她！” 余正伟做出决定。 “我现在就去那家欢乐摇吧！” 张勇转身就走。 “不用，我带咪咪回来之前，已经派谢华和钱伟过去了。” 聂国强摆摆手，只转过身表情严肃看向众人：“如果真有人胆敢对谢莉莉动手，那就是对我们警方的挑衅！谢华到现在也没传来消息，谢莉莉依然以自由状态留在酒吧的概率不高。最大可能，她可能已经被某人掩带离开。张勇你带着咪咪先行，重点搜索酒吧附近停车场以及周边要道。其他人对万达周边进行全范围搜查，每一个酒店旅社都不能放过！如果嫌疑人带着谢莉莉离开却没有坐车，他绝对不可能避开所有监控！李一铎，你和楚婷负责对辖区监控进行搜寻！如果线索不足，继续向龙泉和百庙方向延伸！” “是！” 众人纷纷行礼，领命而去。 “如果真有嫌疑人对谢莉莉做什么，是否会跟谢莉莉的警察身份有关？不过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讲个笑话一般人很难从谢莉莉身上看到警察气质，可能只是意外被盯上？” 余正伟看向聂国强。 聂国强的嘴角扯了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余正伟的这句玩笑话。无奈摇头，聂国强只能道：“无论是否和警察身份有关，总而言之有女性遭到威胁是事实，咱们一样得全力以赴。” “希望不要传来什么坏消息！” 余正伟叹一口气。 “唔。” 聂国强不置可否吭了一声。 (本章完) 第258章 搜索 第258章 搜索 林戈跟着张勇来到欢乐摇吧的时候，时间已经转到了下午。 换言之谢莉莉已经失联即将一夜一天，是一个非常让人担忧，也随时可能出现各种糟糕剧情的时间点。 这一刻谁也不会再去想这个女人到底多废物，到底多不适合当警察，又到底多会偷懒耍滑。大家现在心里最担忧的，是谢莉莉的安全问题，是一定要在最短时间里将她找到，然后再在派出所将她狠狠臭骂一通。至于她搞出这种事的原因究竟是因为自己的蠢还是活该，这些是都事后再该慢慢讨论的话题。 “谢莉莉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 张勇没有进去酒吧，而是给谢华打了电话后，绕着酒吧墙壁寻找后门。一边走，他一边面无表情道：“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就离了婚，她是被父亲辛苦养大的。而她的父亲，是一名警察！离婚原因是因为警察工作繁忙，无法照顾家庭，以至于妻子寂寞出轨。呵呵……这还不算什么，反正就一个女人而已！但是就在谢莉莉高考前的一个星期，她父亲因公牺牲了。原本一次普通的争执，却因为喝酒无法控制情绪。犯人狠狠一块砖头砸在上前阻止的他头上，没从医院熬出来……” 林戈的脚步顿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颓废无能的谢莉莉，身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呵呵……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哪怕谢莉莉摆烂成这个样子，市局也依然没有把她开除吧？无论她从市局调到百庙派出所再来到我漳河，大家也都没把她当外人。” 张勇终于看见一个小门，虽然不清楚是否属于酒吧还是属于隔壁商店，但张勇还是降低音量道：“谢莉莉继承的，是她父亲的警号。但是你一定想不到，她是在高考结束后三天才得知的父亲牺牲的消息。当时上级担心影响到她的高考，因此全市警察都帮忙瞒着她。就连我……在她考试的门口执勤的时候，也骗她说过……谢莉莉，你爸爸让我替他给你喊声加油！呵呵……我们骗她说，她爸爸出差了。因为不希望她考试分心，才没有当面告诉她。甚至还是我……提议让她高考完和同学开心三天，再处理父亲的遗事……” 林戈惊讶的抬头看着张勇。 难怪聂国强把谢莉莉分配给张勇之后，张勇半点拒绝的态度都没有。 难怪谢莉莉在市局以及百庙派出所摆烂到那个程度，甚至搞出那么多让人无语啼笑皆非的事情，她也依然好好的当她的警察，别说开除，连个批评都没有过。 这并不是谢莉莉自己的面子，也不是谢莉莉背后有什么特别强硬的人际关系！ 唯一的理由，只是谢莉莉的父亲，将女儿拜托给了大家。 “只是我也没想到，这孩子虽然听我们的话选择了警校，但出来后却是这种工作和生活态度。大概……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成为一名警察吧？也许这身衣服，只会让她想到不开心的事……” 张勇用力拽一下铁门，发现锁上了根本打不开。不过铁门上沿还有一排气窗，踮起脚看进去，能看见里面是一个乱糟糟的仓库，用警用手电照进去，能看见里面有许多各种品牌的洋酒瓶子。 “呵呵……灌装洋酒么？” 张勇冷笑一声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打算有机会的时候去向工商局的朋友勒索一顿宵夜。 只不过这样的环境，应该只是酒吧的仓库，而不是酒吧后门。否则除非酒吧不想继续做生意了，要不灌装洋酒的事情一旦暴露，有钱人哪里还会来这地方消费？ “嗷！” 林戈忽然低吼一声，再一个转身躲进旁边十几公分宽的两栋房子之间的缝隙里。 张勇得到立刻松开铁门退后两步，刚整理好袖子，就看见旁边拐角那边有一对男女搂抱着嘻嘻哈哈走出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送客的招待，身材壮硕满身纹身。 “你干……” 见到旁边有人，招待眼睛一横就要发飙。但再看到张勇身上警服，不干净的话顿时咽下去。 “这位警察同志，您在这边有什么事儿吗？” 招待露出热情笑容，态度特别客气，以至于让前面没走远的那对男女诧异回头，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这人用这么温顺的声音说话。 “警察的事情，你少打听！” 张勇眼睛一横半点不给他面子，见这人讪笑着要回去，又伸手拦住他：“你这后门，平时进出的人多么？另外，今天有没有看见一个喝醉的年轻女人被从这边带出来？” “没有没有！警察同志，我们这是正规酒吧！”招待赶紧摆手，着急辩解道：“捡尸什么的，在我们这里不可能发生的！虽然知道小门的客人不少，但是一般碰到那种喝醉的，我们都会要求他们走正门。呵呵……毕竟正门有监控，大家该懂的都懂。至于走后门的，一般都是双方身份比较……警察同志您也该懂的，嘿嘿……” 说到最后，招待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张勇摇摇头，没法批判这种道德上的问题。就好似前面那对走远的男女，女的年龄给男的当妈都够了！ “有没有那种喝醉的，或者意识不清醒的，今天从这个门走出去？” 张勇再确认的问一遍，顺带用警务通扫了眼前这招待的脸。出乎意料的，眼前这家伙居然没有任何被处理过的记录。明明满身都是纹身，居然意外是个守法的汉子。 见招待直摇头，张勇换一个问题道：“那么……你们酒吧还有其他的出口吗？酒吧里提供食品酒水，不可能全部都是从这个小门运进去的吧？这边货车可进不来。” 招待迟疑了，被张勇瞪一眼才赶紧道：“确实……确实有一个！但是那个出口在员工通道里面，一般客人是不可能靠近的！而且员工通道里也有监控，您在里面的同事已经查过了。” 张勇诧异的看了这人一眼，他居然早就把自己和酒吧内的谢华、钱伟联系起来？他明明已经清楚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居然还在言语中装傻？ “嘿嘿……” 烤盘架的家伙只谦卑的鞠躬一笑，让张勇有气也没地方发作。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找到后门，好歹也要去看一眼，张勇转身呼唤林戈：“咪咪，我们走！咪咪？嗯？去哪了？” 黑漆漆的墙壁缝隙里，已经空无一猫。 就在张勇和这名招待互相打机锋的时候，林戈已经顺着墙壁缝隙挤到了这栋房子对面。他隐约嗅到了疑似谢莉莉的气味，但是在浓浓酒精气味的掩盖下，他也无法百分百确认。林戈甚至都无法判断这气味到底源自哪个方向，只顺着裂缝走到尽头看见前面豁然开朗，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小区里面的停车场中。 这是位于酒吧正后方的一个小区，全部都是七八层的小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但是和其他类似小区恨不得把每一片空间都盖上房子不同，这个小区楼栋间距挺宽的。但绿化约等于无，以至于路边全部被当做停车区使用，甚至被画上了停车框。 林戈在这边左右张望一下，忽然看见之前酒吧后门见到的那对男女，正在一辆雷克萨斯侧边打啵。那个大妈像巨猩猩一样将小青年死死抱在怀里，张开血盆大口低头啃咬着。 小青年像个小受，拘束的一动不敢动，乖乖任由女人欺凌顺便发出哭泣一样的呜咽声。 而这声音，让大妈更加来劲儿。 “卧槽，还真是生冷不忌啊！这么大年纪的也能忍，莫非是属鸭子的？” 林戈在那边震撼的瞪大眼睛，直到接下来那两人的动作更加不堪入目了，这才赶紧转身。 “咪咪！” 那一边传来张勇的声音，渐渐跑近惊到了这对野鸳鸯。大妈赶紧拉开副驾驶车门将小青年推进去，摸一下他的脸嘿嘿一笑，这才转身绕一圈坐进驾驶室。 而这时候，张勇也拿着手机赶过来，原来这王八蛋竟然是追着项圈定位过来的。 林戈很不爽的瞪了张勇一眼。 张勇看看林戈，松了一口气。再看到这边的这片小区，顿时若有所思。他赶紧给聂国强打电话，顺带抬头左右仔细观察，思索谢莉莉是否会被困在这里面哪户人家中。 毕竟，以超强嗅觉著称的咪咪，都闻到这边来了啊。 林戈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谢莉莉的气味和酒精味混杂在一起，再加上这片范围应该也被酒吧使用，各种陌生气味以及浓烈酒臭数不胜数，让林戈也难以进行判断。 林戈甚至到小区门口溜达了一下，没有闻到更干净的谢莉莉的味道，只能遗憾返回来。 “运气不算好，这地方居然没有监控！这些停车的，就不担心车子被剐蹭么？” 张勇叹一口气，只能庆幸小区门口有收费栅栏，里面有一个老头用两个椅子架个窝，脚搭在桌子上看不见头，玩手机玩的挺开心。 敲门进去询问，死老头一问三不知。他的手机插着充电器，里面还在播放美女跳舞直播。老头也不觉得尴尬，只笑呵呵的表示他只是个收钱的，别的一概不管。 很快，聂国强带着所里众人赶过来，钱伟也从酒吧这边货物门走出来，对张勇遗憾摇头。 以这家伙抓贼的眼力都没能在酒吧里发现谢莉莉的踪迹，那么大概率谢莉莉是不可能还在里面了。再加上酒吧虽然面积不小，但能藏人的地方确实不多，嫌疑无疑减轻。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谢莉莉被人从这边带出了酒吧。小区里虽然没有监控，但外面路上倒有几个。让楚婷好好盯一下，胡正平你把保安室停车数据带回去给李一铎，让他查查二十四小时内通过这个道闸的车辆，再联系交警确定他们的车主身份。其余人跟我调查这个小区，谢莉莉如果没出门，就肯定还在这里面。” 聂国强果断的做出分析，并且下达命令。 张勇刚想让咪咪跟自己走，忽然就看见林戈扭头直盯着停车场里的一辆红色雷克萨斯。还以为车子有问题的张勇过去看一眼前挡，顿时辣眼睛的重新退回来。 操！ 外面这么多警察，这女人还敢玩？ (本章完) 第259章 各施手段 第259章 各施手段 林戈拒绝了张勇上门入户的邀请。 他心中有一种古怪的猜测，谢莉莉应该不在这个小区里面。 至于原因…… 远远望着这边的，正打算去跳广场舞的，穿着统一服装并且数量惊人的大妈们，就是林戈质疑的理由。 这个老旧小区，里面住了相当夸张的老人数量。再加上二十几年前有能力买这种大户型房子的，一般不是什么没有养老金的普通家庭。也就是说这个小区，拥有着数量恐怖的咸蛋大妈。她们时间多人也闲，会对所有邻里邻居议论纷纷，并且乐于打听各种乱七八糟的八卦新闻。小区来一个陌生人，说不得一天时间就能把他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 这样的环境，毫无疑问并不适合意图犯罪的人居住。 朝阳群众这个梗可不是开玩笑的，也并非只有首都才有这种热心报警的大妈们。一般来说嫌疑人既然要对谢莉莉进行迫害，毫无疑问肯定也要找一个安静并且安全的地方。 而这一点，聂国强和张勇并非不清楚。 但是眼下谁也不敢排除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性，万一对方只是色欲淋头没想那么多呢？毕竟如果嫌疑人是在酒吧和谢莉莉相遇，毫无疑问对方喝了酒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因此聂国强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的方向全部调查一遍，绝对不留任何空隙给日后后悔。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现在警方破案的统一思路。宁可多做也不可少做，宁可白做也不可偷懒。只要盯死所有可能性，把所有可能性都排查一遍，任何犯罪份子最终都将逃无可逃。 “汪！” 林戈偷懒，贝贝就遭到了征召。聂国强带着孙畅径直走向小区第一栋，张勇则迎向那些跃跃欲试想过来询问情况的大妈们。 “真是……吵死了！” 雷克萨斯里传来女人的抱怨声，很显然外面的气氛并不能提升她的性趣。 大妈松开小青年，发动汽车打算离开。守在小区门口的赵志刚检查了大妈和小青年的身份证，表情扭曲的对两人进行了询问和登记，又对车子进行了检查，这才放她们离开。 “相差三十一岁！” 赵志刚对身边的冯毅挤挤眼睛。 冯毅破天荒露出震撼不已的神情，让一直不爽这家伙瞧不起自己的赵志刚满意的笑起来。 聂国强对这种事不感兴趣，只沉稳的继续安排搜索事宜。 “嗷！” 林戈忽然大声咆哮一声，将那边纠缠着张勇的大妈们吓了一跳，也让即将上楼的聂国强停住脚步。 只见林戈站在雷克萨斯离开后的车位上，紧紧盯着车位里遗留的一串油亮的珠串。这是一串被人长期把玩过的佛珠，连檀木都被磨的褪色了，露出里面的黄色木纹。 而让林戈激动的，是他终于找到了谢莉莉气味的来源！ 就在这个珠串上，留下了那么一点属于谢莉莉的气味。非常少，这玩意儿在车底也藏的非常隐蔽，这也是林戈为什么在酒臭味中半天没把它准确找出来的原因。 谁能想到林戈闻到的并不是谢莉莉本人身上的气味，而是一个藏在汽车轮胎下面的被她碰过的珠串呢？ “谢莉莉，和这个有过接触？” 快步过来的聂国强，瞬间就明白了林戈激动的原因。只是当他戴上手套拿起珠串的时候，却不禁皱眉。因为这珠串已经很松垮了，不像是正常人会戴在手上的。 “这是……挂在汽车档把上的玩意儿吧？” 钱伟好奇的凑过来，很快猜测出这玩意儿的用途。一些司机喜欢在车子档把上挂着这种东西，左手拿方向盘右手闲着的时候，不用低头就能够随时把玩它。 只是一般年轻人不会喜欢在车上放这个，基本上只有稍微有点年纪的中年人，才会有这样的盘珠子爱好。 “年轻人哪怕在车上挂珠串，一般也都是玉石或者玻璃的，颜色亮一点，档次看起来也高一些。” 张勇做出同样的判断。 “也就是说，谢莉莉很可能确实是被一辆车给带走了。甚至被带走的途中她还有过挣扎，不知道是碰巧还是故意，将对方车上的东西拽下来丢到了外面。” 他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终于有了一条重要线索，哪怕这个小区没有监控，但停车道闸肯定对每一个离开的车辆都有记录，需要调查的范围无疑被缩小无数倍。这时候，能节省的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谢莉莉一定是故意的这么做的，这是她留给我们的线索！这玩意儿上面肯定有嫌疑人dna！我现在就带着它去市局刑侦大队，让实验室尽快搞出结果！” 张勇看向聂国强。 “让我去吧！我骑车来的，速度更快一点。” 朱俊也激动的举手。 聂国强想一想，点了朱俊的名字。 眼见机车轰鸣中朱俊迅速离开，张勇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复一些，忍不住咧嘴笑道：“干得好啊！谢莉莉！干得好，你总算是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现场所有人当中，张勇无疑是最关心谢莉莉的那一个。 毕竟当年的高考，他怀着隐瞒真相的忐忑心情，是跟谢莉莉有过面对面交谈甚至鼓励的。甚至高考结束后谢莉莉父亲的葬礼，张勇也亲自去了现场，在骨灰盒上放了一束白。 “所长，我去催一下李一铎吧？就几个车牌，哪需要这么久？”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滚蛋！” 聂国强瞪了张勇一眼。 人家胡正平才刚刚拿到拷贝数据传给李一铎，哪有这么快就查清楚所有车辆情报的？不说酒吧客人，就说小区自己的车子也不在少数，这其中哪一个能直接排除？ 这时候催李一铎，就是给他添乱。 张勇悻悻的退回来，却看见林戈依然蹲在停车框里沉思。这猫甚至连尾巴都不摇了，直接摆在地上像条长蛇似的，尾巴尖儿还一颤一颤的。 张勇顿时来了希望，莫非咪咪又发现了什么？ 林戈确实有一些怀疑。 珠串上的气味除了谢莉莉的，另一个只能判断是男性，而且还喜欢抽烟。这些线索很重要，但是对于尽早找到谢莉莉，依旧还有些难度。 可是这边地上…… 扎啤味很重啊！ 林戈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曾经有一辆运输啤酒的车，每天都会固定停在这个车位上，天长日久再加上偶尔洒落，才会在地上留下这么浓厚的啤酒气味。 这个气味并不是很特殊，但是很显眼。 之前林戈一来就闻到了，只是现场各种酒精味道不少，因此没将它和谢莉莉联系在一起而已。 但是……现在又在原地发现了包含谢莉莉气味的珠串，甚至玩珠子也是很多货车司机在繁忙且重复的送货路上，难得给自己提升工作乐趣的东西。 所以是否可能，谢莉莉就是被这么一辆卖酒的货车给带走的呢？一般来说嫌疑人大多会把目标放在车子后座免得影响自己开车，也免得被监控发现。只有没有第二排座位的小轻卡，才只能把谢莉莉放在副驾驶，让她有机会摸走珠串？至于道路监控……一个‘睡着’的女人是很难自动定位的，只能靠人力一个个识别。 “酒渍？” 张勇没有闻到啤酒味，毕竟对于人类来说，嗅觉不可能达到猫狗的程度。但是和林戈的发现类似，张勇看到了黏糊糊的啤酒渍，这玩意对经常喝酒的人来说非常熟悉。 当然它也非常容易清洗，任何清洁剂都能快速将它清理干净。只是……这片酒渍是在室外，而且最近又没有下过雨，这才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或许和珠串一样，它也是谢莉莉在挣扎中弄撒，刻意留给警察的线索。 张勇立刻唤来酒吧工作人员，询问供应啤酒的人的身份。 原本以为扎啤，罐装啤酒是由不同的代理商运送，却没想到这家酒吧的啤酒全部都是一个品牌，只不过冠以特级、金啤、0度等等不同前缀档次，糊弄消费者也能卖不同价格。 张勇顿时联想到那边仓库的灌装洋酒，果然外面都说酒吧里只卖假货，并不是开玩笑的诽谤。 “将宋某列为首要嫌疑人！求助交警支队，对宋某所乘福田轻卡牌子￥#%，移动方向以及停靠地段进行全力监控搜寻！此外张勇，你带人去宋某家中，” 得到运送啤酒的人的身份后，聂国强果断下达命令。 “宋某是否还有其他住址？资料显示宋某已经结婚，甚至还有一个孩子。但我印象里隐隐记得社区那边曾经告诉过我，宋某两人已经分居一年多，正朝着两年强制离婚的目标迅速靠近。” 胡立军赶来的比较迟，但他还是准确提供自己的能力。作为一个经常在社区活动的民警，一般社区里那些特殊家庭，往往都早已被胡立军记在脑海中。 “分居两年申请离婚？” 聂国强发现自己可能找到了宋某针对谢莉莉的原因，虽然不知道他是否有办法解决生理问题，但毫无疑问他拥有窥视谢莉莉的可能。 现场所有的证据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宋某身上，眼下只要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谢莉莉！ 当然依旧有一个疑问，谢莉莉是怎么被宋某从酒吧带出去的。不过现在更重要的，还是找到宋某本人！索性宋某身份和车辆信息已经全部被掌握，他能藏匿的地点屈指可数。 “聂所，楚婷的电话，您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 赵志刚急匆匆举着手机跑过来。 聂国强随手挂断和余正伟的联络，再拿过赵志刚的手机。虽然很诧异楚婷居然会打给赵志刚，但还是沉声道：“我是聂国强，你那边发现什么情况了？” “聂所！酒吧内监控里找到宋某了！他是推着一辆小车给酒吧送啤酒的，谢莉莉被藏在小车里，上面盖着布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走出来了！” “呵呵……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胆大！还有谢莉莉这个蠢货，被人装进筐子里也醒不过来？” 聂国强气笑了。 “是不是被药了？” 赵志刚小心翼翼提出意见。 聂国强没搭理他，只是把这种可能性放在心里。 “喏，这就是宋某和他老婆。要说我，也难怪宋某想离婚，确实有点儿难以下口啊。我听说宋某老婆把他当摇钱树，除了要钱什么都不干。” 胡立军从一名社区网格员那边搞到了宋某和她老婆的照片。 林戈凑过去一看，愕然愣住。 这宋某的老婆……怎么那么眼熟呢？ 或者说刚刚才从酒吧离开的，那个搞了小白脸的胖大妈，居然就是宋某的妻子？这对夫妻，是不是都有些该遭天谴？ 各玩各的是吧？ 一个找小白脸，一个没女人就直接搞迷药？ 林戈顿一下，迅速转身沿着还未消散的利克萨斯尾气直冲出小区。 (本章完) 第260章 加油，谢莉莉！（万字求支持） 第260章 加油，谢莉莉！（万字求支持） 林戈跑的让人措不及防。 但是早有经验的漳河派出所众人，还是赶紧上车跟了上去。 既然确定嫌疑人是外来送酒水的宋某，那么继续留在这个小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大家宁可跟着咪咪到处乱跑，也不愿意留在原地无助且焦急的等待。 唯独赵志刚有些不理解，这个时间紧张的时候，哪怕寻找到宋某的老婆又有什么用？ 这对男女已经分居一年多了，很明显处于各过各自的情况。这种情况下就算找到宋某的老婆，她又能提供什么帮助呢？ “不能小瞧一个趴在男人身上吸血的女人！” 冯毅实在忍受不住赵志刚的‘无知’，只能低声在他身后解释道：“宋某的妻子没有任何工作，但是却能够开雷克萨斯并且有钱玩小白脸。她的钱哪来的？毫无疑问宋某被她拽的死死的，哪怕离婚也做不到，只能忍耐两年申请强制离婚。然而哪怕分居状态，她也依然能奢侈消费，依然能从宋某手里要带钱，你以为是为什么？” “啧啧！” 赵志刚明白了冯毅的意思，很显然宋某被这女人拿捏的死死的，在那女人面前半点秘密都没有。 再加上其他方向的线索还在紧急搜索当中，这会儿派出所众人确实没有其他的事能做。如果出点力就能够搞到意外之喜更快找到谢莉莉，也算是十分划算的事情。 林戈也是同样的想法，闲着也是闲着，跑跑看呗！ 再加上那胖女人的气味并没有消失，而是停留在不远处的地方，因此这一趟忙碌并不需要消耗太多时间。 很快，林戈在两百多米外的一个快捷酒店门口，再一次看见了那辆红色雷克萨斯。 这女人……迫不及待的有些夸张了，居然连走远一点的耐心都没有。 啧啧！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什么来着…… 林戈嘿嘿一笑，一低头撞进这家快捷酒店门堂里面。 “哎！哪来的猫？” 柜台后面玩手机的前台女人看到一只猫闯进来，顿时惊呼了一声。只是不等她出来驱赶，跟着进来的一众警察把她吓的面如土色，赶紧站起来却一声不敢吭。 “有没有这个女人进来？” 胡立军也不啰嗦，很干脆的对前台亮出宋某妻子的照片。 “这……有，有的！刚刚……刚刚才过来，订了2011房间。” 前台还想敷衍，但是胡立军只是眼睛一瞪她就立刻认怂，忙不迭地的点头再乖乖报出房间号。 “领我们过去！” 胡立军不给前台通风报信的机会。 前台只能乖乖走出来，领着回头一看数一数一二三四五六个警察慢悠悠的走上二楼。谁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慢悠悠的一边磨蹭还一边咳嗽，似乎在给房内的人示警。 胡立军和钱伟对视一眼，顿时心里有了数。林戈回头更是看到赵志刚，他在后面嘿嘿笑着，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出去。 一行人来到2011门口，胡立军对前台示意，她便乖乖上前敲门。 “谁啊？” 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传出来，很快是沉重的脚步声，熟悉面孔进入众人视线。 “警察！” 胡立军第一个，赵志刚最后一个，一行人全部挤进这间不大的房间。 而后，从宋某的妻子薛某手里，要到宋某租住地方的地址十分轻松。这女人果然就如同之前猜测的一样，把宋某拿捏的死死的，拿着宋某每天辛苦赚到的钱在拼命挥霍。 一众警察没有时间处理薛某‘嫖娼’的问题，问到宋某可能藏匿的地点之后，只让谢华给薛某以及酒店前台做了登记，其余人则匆匆赶往宋某藏身地点。 另一边，得到宋某藏身地址的聂国强，也将这个消息告知张勇。 在宋某或者说薛某家中扑了个空的张勇立即转身，带着谢华率先冲向宋某为避免老婆发现特意用他人身份租用，但依然没逃过薛某眼睛的那个私人出租屋。 与此同时更多好消息传过来，李一铎、朱俊方面也都找到更多线索，从交通监控、天网等各个方面，将目标全部集中到宋某身上。 就连在派出所里接待谢莉莉闺蜜的蒋依依，也从这位报警人口中得知一个重要线索。宋某曾经多次在酒吧尝试邀请谢莉莉喝酒，均被谢莉莉拒绝，这两人并非初次接触！ “该死的，还反抗？” 宋某气喘吁吁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只感觉自己赤膊的状态稍微有点冷。费一天时间却连一个女人也拿不下来，这让宋某觉得气馁，下身心气率先选择放弃。 “呜……” 谢莉莉哭的不成样子，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她的衣服并没有被脱干净，宋某的犯罪行径还未得逞。 至于为什么…… 哪怕再强壮的男人，也不能小觑女人丰硕的大腿。 像电影里那种把女人按在地上就可以直接上手的行为，一般来讲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那种情况下女人只要用力曲一下膝盖，少不得都是鸡飞蛋打的结局 宋某不敢杀人，也没想到谢莉莉的体力还有意志力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强。 哪怕被绑着双手困在暖气片上，哪怕被宋某频繁殴打甚至已经快一天时间没进水没吃东西，谢莉莉依然在倔强的反抗。 她的行为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当做众多女性遭受这种侵害时候的最正确做法。反抗！不停的反抗！决不妥协！哪怕是疼，哪怕是痛，哪怕是绝望，也决不放弃！ 这种情况下，终究是有机会等到警方救援的。哪怕过程很辛苦，但至少也是在竭力的自救和自我保护。 当然，也有女性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反抗而导致被杀。 可事实上……胆敢杀人的迫害人，哪怕事完之后一样会选择杀人！因为他担心报警，害怕被警察抓。所以这个时候挣扎并且留下更多线索，才是复仇的最佳手段。 只可惜很多情况下，随着社会风气，妥协等待狗咬结束获得自由再报警或者不报警，已经成为众多受害人的首要选择。但是……终究也有倔强的，宁死不愿屈服。 “有本事，你杀了我！” 谢莉莉气喘吁吁的，只感觉浑身疼的厉害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她依然怒视宋某，毫不畏惧的道：“今天这事儿，我跟你没完！王八蛋你死定了！我说的，等着坐牢吧你！” “嘿嘿……老子宰了你，看你还怎么跟我没完！” 宋某同样在大口喘气，累得不轻。 他没想到这女人比他想象的，也比手机里小电影中的更加顽强。明明小电影里打几巴掌挨两拳就会屈服了，这女人怎么就认不清形式呢？ 还有王八蛋酒吧，怎么能卖假酒？ 臭狗屎的厕所里电话号码，怎么还能卖假迷药？ 明明之前还看着这女人已经醉的一塌糊涂，怎么刚搬上车就恢复了意识？好不容易制服她给她再灌点药运来这边，结果还没脱衣服居然就彻底清醒了！这尼玛什么情况，说好的迷干呢？ 措不及防的宋某被谢莉莉给踹了一脚，这会儿还觉得大腿内侧生疼。而他也是一个倔强的，都吃了这么大的亏费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玩一把怎么能满足？ “说真的，老子不想杀你！但是你看到了老子的脸，不想坐牢的情况下也只能拿你动手了！懂的吧？要么死，要么乖乖给老子张开腿，你这婊子给我好好选！” 宋某从旁边找来一根晾衣杆，也是这个简单房间里少有能拿的东西。月租金三百块的房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可想而知宋某如今生活的窘迫程度。 也难怪他会走到这一步，实在是连找个河边便宜的处理一下的金钱都没有。 “你来啊！有本事杀了我，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被枪毙！” 谢莉莉也不带怂的，毕竟哪怕再摆烂她也是警校出来的女警，该有的勇气和胆量从来没少过。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所里人还没来救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边动静这么大，周围的租户也一个过来看热闹的都没有，但她依然拒绝妥协。甚至和宋某对峙的过程中，谢莉莉也从未放弃过偷偷解绳索，一直在积极自救当中。 只是……疼痛和饥饿疲乏还有酒精后遗症困扰着谢莉莉，让她始终积攒不出足够的力气。 这让谢莉莉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堕落，这么嗜酒，这么辜负父亲的期望？哪怕成为警察确实不是她的梦想，但是沦落到这种地步，着实也是不应该。 好累，好痛，好绝望…… 可恶！ 眼见宋某狠狠的一杆子抽过来，谢莉莉只能侧身硬抗。毫不客气的一棍让她疼的一阵闷哼，却也意外精神一震，让她重新恢复坚强。 她眯着眼睛没有挣扎，只当宋某再次尝试靠近的时候狠狠一脚踹出去，吓的宋某连连后退，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那丰硕的大腿，让宋某又是眼馋又是惧怕。 他现在也有放弃的想法了，只要眼前这该死的酗酒女不报警就好。反正在心里安慰自己，该摸的也摸到了，只差最后男人那点事儿……算了吧，折腾一天了。 “呼……你给老子等着！” 宋某退到安全位置，在旁边摸到一个馒头，灌一口啤酒再咬上一口，打算休息好了再炮制这个女人。 “呵呵……你死定了！卖酒的，你绝对死定了，我说的！” 谢莉莉不给宋某休息的机会，她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只会越来越微弱，而对方却可以通过休息快速恢复。再加上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区别，拖久了对她并没有利。 (本章完) 第261章 险而又险 第261章 险而又险 “臭婊子，你真的想死？” 宋某第三次被谢莉莉打断进食，这会儿感觉又乏又累，也没办法让自己兴奋起来，脾气变得越发暴躁。 “死？我死也不放过你！” 谢莉莉眼睛又红又肿，脸上更是被黏糊糊的化妆品沾染一团。她竭力让自己蹲下，用力把手腕从绳圈里面往外拽。当然她更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增加两分反抗可能。 “呼……嗝儿！” 深呼吸一口气再打一个酒嗝，宋某眯起眼睛。 谢莉莉这个态度，让他犹豫又头疼。这女人执意要报警的话，那就必须得杀掉她才能隐瞒身份。可杀人…… 且不说现在警察挺厉害的，只说要怎么杀人还不留下证据线索，宋某表示这实在是他的知识盲区。再加上指纹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毁灭证据最好是埋的或者烧的，可他只是一个小销售，哪里有类似能耐？ 如果杀人反而会让自己被抓到，那杀人还有什么意义？ 深呼吸一口气，宋某打算好好跟这个鬼女人谈谈。 反正她也没吃什么亏对不对？这种泡酒吧的婊子，肯定也不是处女了。既然如此，赔点钱让事情过去算了呗？ 当然，如果能给钱之后再玩上一把，那就更加完美了。 “你做梦！” 谢莉莉怒极，她只是嗜酒，但并非不自爱！ 再说了，这货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德行，也配让她妥协？ 至于杀人灭口……谢莉莉并不傻，这个空旷的出租屋，能对她产生威胁的东西不多。如果宋某胆敢亲自动手，谢莉莉还很乐意这样的机会，一个反杀的机会。 “老娘一口咬碎你的喉管！” 谢莉莉竭力瞪着眼睛。 宋某顿时就恼了。 他被一个比他大三岁还是三婚的胖女人挟制到这个地步，心里毫无疑问是有火的。说实话他平时干活也算‘勤恳’，一个月收入多的小五位数，少的也有五六千，销是不愁的。只可惜终究找了一个不合适的仓促的为结婚而结婚的对象，以至于把全部身家掏空，再沦落到这样一个现状。 再看到眼前这个同样倔强讨厌的女人，酒精激怂下怒气顿时就涌上头顶。 “哼！不怕死是吧！行，臭婊子你有种！是！老子不敢杀人，毕竟这辈子真没做过什么坏事。如果不是你个臭婊子勾引老子，老子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副情况！” 气呼呼的将一灌啤酒喝完，宋某也不管谢莉莉的挣扎，穿上裤子出门打了一壶水进来，重新关上门让屋内变得漆黑，再接通电源让电水壶开始烧。 “等水烧开了，老子就往你脸上一泼！反抗是吧？倔强是吧？以为老子真拿你没办法是吧？那就好好尝尝，一百度的开水是什么感觉！烫在你脸上，让你皮开肉绽！” 谢莉莉眼睛猛然瞪大，这畜生胆敢这么狠毒？ 她不怕死，是真的不怕！甚至毁容什么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但是……严重烫伤之后的生不如死……谢莉莉打一个哆嗦，她终究不是一个能顽强接受那种未来的人。 “嘿嘿……怕了吧！” 谢莉莉的僵硬让宋某眼睛一亮，终于还是找到了拿捏这女人的办法！ “哼！老娘叫一声怂，就是比你还无能的废物！” 谢莉莉咬着嘴唇。 这么狭窄的空间，要怎么躲得过热水？之前一大早也尝试过拼命求救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冷漠的很，竟然连一个上门询问的人，一个好心一点的都没有。 “知道为什么没有吗？” 宋某悠闲的坐在床上，一边喝酒一边啃馒头：“因为那臭婊子三天两头就在上面闹一通，这边的人都习惯了。救命什么的，虐待什么的，她经常喊！老子的脸丢尽了，旁边的人也都已经习以为常。再加上住在这种狗窝里的又能是什么好货色？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出门找两三个人，一起把你个轮了看你还怎么反抗！” 谢莉莉再打一个哆嗦。 她就算再自信，也心知这副状况绝对不可能是两三个成年男人的对手。到时候会遭遇什么样的噩梦，可想而知。 只是……为什么漳市还有这样污烟脏气的地方？漳市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偏僻阴森，碰到有人呼救都不帮忙报警的冷漠环境？难道自己已经被带离漳市了吗？ 应该……不太可能吧？ “别想了！这地方很偏，警察来不了的。就算来了，他们也不可能找到我这间屋子。你没看到吗，连个窗户都没有，地下室来着！一个月三百还包水电，你以为为什么便宜？你以为老子为什么要每天辛苦提前两个小时出门上工？因为老子……只租的起这样的狗窝了！不过好在，只要再忍耐四个月……” 宋某休息了一会儿，体力和精力恢复不少。那边床头电水壶已经渐渐沸腾，他再一次来到谢莉莉面前。 “说吧！是否让老子如意一回？说真的我其实已经没什么兴趣了，就是不甘心！你让老子耍一把，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我给你拍个照，你事后不报警，咱们一拍两散！怎么样？” 见谢莉莉作势还要动手，宋某闷哼道：“三个数！再犯贱，老子就直接泼水！” 谢莉莉怎么可能妥协？ 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宋某，谢莉莉咬着牙拼命拽绳子，让暖气片也狠狠晃动起来。 “找死！” 宋某腻了，转身就去拿开水壶。 ‘砰砰！’ 旁边忽然传来的敲门声让宋某一愣，也让谢莉莉眼睛一亮。刚打算呼救却想到宋某之前说的轮干的事，一时犹豫起来。 “谁啊！” 将热水壶重新放回底座，宋某不爽的叫一声。 “宋某，你老婆叫我来的，你出来签个离婚协议我就走了。呵呵……一口价二十万再净身出户，你就能得到自由！薛姐说了，你个老梆菜已经没有油水啃啦！” 外面传来一个冷漠却带着嘲弄的声音，瞬间让宋某的整张脸变得通红。 “你他妈是谁啊！” “只是跟着薛姐混而已，和你无关。哦对了你居然忘记我了，之前你能娶薛姐，还是我给你搭的桥来着。只可惜你没用啊，把握不住机会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外面的人依然还在嘲笑，让宋某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和姓薛的之间的事儿，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的。就连家里儿子不是自己的种，也唯有他自己还有姓薛的知道。换言之，门外的王八蛋应该确实是那婊子的人。 她这是又找到新的勒索目标，打算给自己自由了？ 和自由相比，区区二十万也就不算什么了。 深呼吸一口气，宋某看一眼身后沉默不语的谢莉莉，咳嗽一声道：“等一下，我穿个衣服！你去上面等我，我待会儿上来看看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宋某这才回头怒视谢莉莉：“敢出声，我就弄死你！现在给老子老实不要动，如果真是好事老子心情好，说不得就放你走。” “哼！” 谢莉莉冷哼一声，哪里没听出外面那人的声音？ 除了钱伟还能有谁？也只有这个不要脸的老混蛋，才能装流氓装的这么像。当时在市局怎么就没看出来，钱伟居然还能翻身，来到漳河派出所之后混的这么好呢？ 和他相比，自己…… 谢莉莉抿住嘴唇，一时不知道待会儿面对同事们的时候，是应该羞愧还是应该高兴。 ‘嘭！’ 外面传来一声重击，紧跟着是一声闷哼。很快张勇的声音传过来，制止众人进去，只喊了一声‘咪咪，先进去看看’。 谢莉莉知道，这是在尊重她的隐私。 因此当一只面无表情的猫慢悠悠从门缝挤进来之后，她还是努力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啧！运气还算不错。” 林戈看到了谢莉莉的样子，虽然狼狈，虽然浑身是伤，虽然衣衫不整，但好歹没有闻到有过被强暴的气味。这女人挣扎的也是够厉害的，一边丝袜破烂不堪，另一边则不翼而飞。然后她裙子以下两条腿上到处都是伤痕以及擦痕，其中最长的一条从膝盖直到大腿根，可想而知当时这女人的反抗是多么用力，多么拼命。 上半身的衣服敞开着，幸好文胸还在没有走光。至于脸和胸口，也已经彻底看不成了，糟糕的样子跟鬼一样！ “辛苦了！” 林戈叹一口气再‘嗷’一声。 谢莉莉能够坚持到现在，也确实既辛苦又不容易。林戈在外面也听到了宋某用热水威胁她的声音，这才让他阻止张勇闯进来，而是由钱伟施展骗术手段。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倔强坚强的谢莉莉，只听到猫的一声嗷叫，忽然就感觉鼻子特别酸涩。 坚持大半天的她，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面对一步步走近过来的猫，她眼睛一红脑袋一低，便开始大声的嚎嚎大哭起来。她哭的特别伤心，让门外人听着也不好受。 但终究，还是得救了。 不幸中的万幸，也是她竭力坚持到现在的结果。如果再晚一会儿，如果她再软弱一点，谁也不知道警察们到来的时候，碰到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咪咪！” 张勇从门外丢了一件衬衫进来，蓝色儿的，警察专供。 林戈也不知道外面那些臭男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懒洋洋的走到门口一爪子将门用力大开，也让拘谨站在门外的几个男人一齐愕然愣住。 再看到被拘束在墙角的谢莉莉，几个人顿时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救人。 解开绳索，顾不得看谢莉莉血淋淋的手腕，张勇一把将谢莉莉环抱起来，任由这女人把鼻涕眼泪往他胸口乱擦。 . 谢莉莉甚至连疼痛都顾不上，揪着张勇的衣服嚎嚎大哭，再说着‘对不起’、‘以后不敢了’这样的废话。赵志刚见状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衬衣，帮忙搭在谢莉莉大腿上，再冷的打个哆嗦。 救护车很快赶到，领头的居然还是杨晓彤。 林戈和谢莉莉都明白张勇的顾忌，毕竟万一谢莉莉真被那什么，只有在医生同样也是自己人的时候，才能够更加稳妥的把那种事情掩盖起来不至于传播出去。 “蠢东西！现在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了吧？叫你少喝酒少去那种地方，你之前还朝我甩脸色？” 杨晓彤一下车就对谢莉莉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谢莉莉打个哆嗦，没敢反驳她。 (本章完) 第262章 脱胎换骨 第262章 脱胎换骨 谢莉莉被紧急送往医院，所里人们总算松了一口气。 聂国强禁止派出所众人对她进行探视，也禁止大家继续谈论这件事，尽可能的保住谢莉莉的名声。 甚至就连谢莉莉的那个缺德闺蜜，也被聂国强要求禁口。至少在整个案件尘埃落定，谢莉莉也确定没有遭受什么伤害之前，绝对不允许她对外口嗨有警察遭到侮辱这种事。 “还好，不幸中的大幸，身上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能看到的问题都是表皮伤，休养休养基本都能养好。如果运气不好留点疤什么的，就让她自认倒霉吧。” 杨晓彤说的很不客气，见张勇只无奈摇头，又凑过来低声道：“处女膜还在，是个清白孩子。放心吧，品行没有你担心的那么难堪。” 张勇脸上一红，尴尬扭头：“这话你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关心这个。” “呵呵……我还以为你挺在意这东西，在意那丫头的私生活呢！”杨晓彤嘴角带笑，拿文件夹敲一敲张勇的胸口：“虽然你跟我报备过，但是这事儿搞多了，我也会吃醋的知道吧？” “瞎扯！” 张勇越发尴尬了，只能摆摆手转身就走：“行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帮我多盯着点儿谢莉莉的情况，别搞出什么寻死觅活的麻烦事儿来。最好能找个心理医生什么的给她开解一下，这孩子在歹徒手里硬生生坚持大半天也确实不容易。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算是唯一一个对犯罪者暴行反抗彻底，完全没有任何妥协的受害人了。” 杨晓彤摇摇头：“呵呵，你也别怪其他受害女性什么。毕竟眼睛一闭就过去，还能避免遭受更严重生命威胁，那样的选择唯独警察没有资格说她们做得不对。” 张勇叹一口气：“是啊！如果警察能在案件发生之前进行阻止，又哪里需要她们做什么选择呢？” 杨晓彤笑着不再犟嘴，她知道自己丈夫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受害人出事，毫无疑问警察有责任。但是将所有伤害都怪在警察身上，这一点杨晓彤从来都不认同。 “你有空多去跟她聊聊。” 张勇最后拜托老婆一点事儿，这才匆匆离开。 “张队！” 回到派出所，张勇看到了冯毅。这是一个很勤快也很积极干活儿的优秀辅警，只可惜被聂国强安排跟了赵志刚。也不知道这两人，到最后会是谁被谁影响变化。 冯毅将一份文件交给张勇，再轻声道：“张队，市局那边对宋某的血检尿检结果都出来了，除了摄入枸橼酸西地那非稍微过量以外，并没有其他毒物反应。酒精含量为74mg/100ml，也尚未达到醉酒标准。再根据现场勘查得到的结论，那起案子基本可以判定为宋某一人所为，并没有同伙以及其他异常情况。” “居然还吃了玮哥？真是废……算了，不该这么说，只能说这人该死！” 张勇摇摇头，继续询问道：“现勘那边是否有在宋某房屋里发现其他人存在的痕迹？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有点巧合，宋某真的是随机在酒吧里盯上谢莉莉的吗？” “那个出租屋，跟垃圾堆没有太大区别。一般人都不会在那里停留太久，更别说主动打扫清理什么的。就连宋某在里面住了两个半月也没做过一次卫生，现场……” 冯毅说到一半，摇了摇头。 张勇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么一个人员流动性非常大，而且基本不做卫生清理的地方，它里面的指纹和dna数据是数之不尽的。指望现勘从里面找到某个指纹可能和宋某的‘同伙’相关，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也仅仅只是提取了现场属于谢莉莉的指纹和血印，再对施暴凶器等等进行收缴，也就只能这样了。 “两个半月？那他之前在哪里租房子，审问到没有？” 张勇看向杨康。 这件事自然已经不是漳河派出所能够处理的，但凡涉及到警察伤害的案子，就绝对不可能瞒着市局乃是省厅。杨康带人主动参与进来，也是给漳河派出所帮忙。毕竟漳河派出所一共也就那小猫三五只，一天两天死盯一个案子还行，长时间把心思放在破案上，辖区内的治安还有老年人跟青年人的矛盾，就要出大问题了。 “搞这么细，莫非你也觉得宋某的案子，案中有案？” 杨康不奇怪张勇的问题，只一边看审讯文件一边道：“宋某之前租住的地方，还在你们漳河辖区。是一个挺不错的两室一厅，价格也不便宜。所以放心吧，对他的审问不会停的。这家伙区区一个酒水送货员，居然能够支撑他那个老婆整日天酒地，持续一年半还未被掏干，里面确实存在什么隐藏情况。呵呵……我这边甚至调查到，宋某半年前还有过嫖娼史，只不过因为证据不足没有被打击。呵呵……说明什么？说明那窑姐档次不低，才能把嫖娼行为说成正常男女关系。” “估计需要的钱也不少吧？” 张勇冷笑一声，对有些事情也是心知肚明。嫖娼这事儿，一来直接脱裤子的，和那种亲哥哥情哥哥频繁联系的，终究不一样。后者一定程度上，也能在法律边缘让警察束手无策。 乱搞男女关系只是道德问题，哪怕警察很清楚那两人分明只是一妓一嫖。 杨康放下文件看着张勇：“所以问题很简单，他哪里来的钱硬撑着被薛某吸血？又是为什么资金资金忽然断裂，以至于手中越来越拮据，起了心思只能往犯罪方向行动？” “而且，为什么他有胆子犯罪？只看他被薛某吃死的情况，就不像一个有魄力的货色。只能猜测……他藏着更大的犯罪事实，所以才慢慢有了不怕被抓的胆量。” 张勇提出另一个猜想。 杨康想一想点点头，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把他审到死！” “从金钱来源开始调查！” 两个人异口同声。 …… 另一边，林戈总算是盼到了联合执法的结束。时间一晃也来到十二月份，天气越来越冷，他也越来越不想出门了。 谢莉莉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又在家里养伤半个月之后，终于回来上班了。 再看到她的时候，林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非鼻子里依然嗅到的是属于谢莉莉的味道，否则他真以为眼前的女人是换了一个人。 “咪咪，好不好看？” 谢莉莉甩一下圆乎乎的短发，前面齐刘海的造型让她看起来清爽许多。然后在她的脸上，脖子还有胸口，依然能看见很淡的疤痕增生，但谢莉莉似乎并不在乎。 不仅如此，这女人的精气神看起来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露出阳光笑容的她，和过去懒散不动脑子，浑浑噩噩混日子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种大方的感觉，让林戈想起来一个人。 杨晓彤！ 谢莉莉身上散发的，或者说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类似杨晓彤的英气，当然程度上肯定还差了很多。 穿着警服再戴着警帽，一时间还真差一点让林戈认错人。 不过，能看到这样子的谢莉莉，林戈心里还是蛮感慨的。都说磨难可以改变一个人，遭遇到之前的那件事后，谢莉莉看起来也颇有一些脱胎换骨的变化。 挺好。 林戈难得走上前，用尾巴在谢莉莉腿上碰一下，算是对她的认同。 “只可惜，我已经不可能当你的铲屎官了。接下来往后我大概得坐办公室走文职路线，这是张勇大哥对我的安排。呵呵……就像当年他哄骗我去考了警校一样。” 谢莉莉蹲下身在林戈脑袋上揉一揉，再起身对他摆摆手，径直去了办事大厅的楼上。 楼上是档案室，负责档案的李蓉警官年龄已经不小，到了需要找一个继承人的时候。而且别看档案室说着轻松，就是图书管理员一样管管档案什么的。但事实上作为一个绝大多数人都是五大三粗臭男人的执法机构，写笔录做执法记录频繁改错什么的，是每一个警察包括张勇都感到头疼的事情。因此作为档案室负责人，她们不仅要管理好里面需要存放许多年的档案并且将其分类管理，还需要帮助辅助或者直接明说，帮这个蠢货警察代笔，让他们写的东西能通过上面检查。 基本上绝大多数派出所的执法记录，都不是一次性写成的。各种疏忽，各种没有按照规定填写，各种笔迹糟糕产生涂抹等等，都会被按照要求打回来。 而这些比社畜还忙的警察们，指望他们拿武器的手还能拿笔杆子？ 于是这个时候就需要档案室帮忙了，或许是外勤口述她们执笔整理，或者是耐心指导要怎么改怎么‘编’等等。反正几乎要到手把手的程度，才能让每天归档的东西从垃圾变成合格品。而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谢莉莉比较在行的，只不过除了张勇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将一个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张勇也学会了变废为宝。 大约只用了三四天时间，谢莉莉就从一个人见人厌的角色，变成最受漳河派出所蠢货们欢迎的人气女警之一。 她比年老脾气差的李蓉更加有耐心，也更加知道该怎么把警察的口述变成文字。由她写再由当事警察自己誊抄的卷宗，往往都不需要二次检查就可以直接入档，给无论档案室还是那些警察自己，都节省了大量时间。当然这种行为其实是不被允许的，至少李蓉过去几十年从未干过。只能说，谢莉莉这货依然有她跳脱的一面。 谢莉莉依然没有戒酒，或许酒精才是她这些年硬扛着走过来，一步一步来到父亲战斗位置的依仗。 胆小的时候，喝酒壮胆！迷茫的时候，喝酒醒神！伤心的时候，喝酒遗忘！孤独的时候，用酒精让一切都变得沸腾起来…… 林戈不止一次看到谢莉莉在女卫生间偷喝啤酒，当然其他女警们自然也能闻到卫生间里的酒臭味。但大家也都理解谢莉莉的一时难改，再加上她已经洗心革面不再去酒吧…… 该忍的也就忍了。 ‘啪！’ 怒视着谢莉莉，林戈一巴掌将她尝试喂给小玳瑁的啤酒罐拍飞出去。空荡荡的啤酒罐让林戈愣了一下，再就看见谢莉莉捂着肚子偷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本章完) 第263章 阴影（万字求月票） 第263章 阴影（万字求月票） “聂所，查到了一点东西。” 张勇急匆匆找到聂国强，将一迭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宋某的银行卡里，确实存在无法说明来源的资金转入。最开始的时候在九个月前，一笔三千块钱的转入金额，宋某无法说明来源。然后第二个月是一万二千块，紧接着是三万三、两万四和六万！都来自不同的账户。几个账户的户主都是天南海北六十岁以上老人，很明显的套用身份虚假信息。” “这家伙背后，果然还有故事。” 聂国强并不意外，或者说从那一天开始，他对漳市背后的某种可能性，已经早有预料。 “根据宋某的交代，他的任务是帮忙送货。一个箱子三千块，那种二十乘三十的纸箱，里面是什么东西他并不知情。箱子被要求放到固定地点，正是那家欢乐摇吧酒水仓库。” 张勇表情很严肃，认真的道：“而宋某取货的的地点，虽然每次各不相同，但基本都是各个物流园区。正好宋某的工作是酒水运输，每天在城里到处跑，取货十分方便。” “一个纸箱子三千块，里面的东西至少要价值三万以上才值得付出这么大代价。通过物流运到我漳市，再由外人收集汇拢。呵呵……有组织有计划的行事啊。” 聂国强很清楚，送货的人绝对不止宋某一个。换言之这幕后肯定有那么一条大鲲，正在漳市的黑暗中悄悄进行不法行为。 而物流这东西，聂国强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有数，这种走私基本不会是物流公司做的。一般情况下，都是物流司机偷偷帮忙干点私活赚些小钱什么的。有些时候他们甚至很清楚帮忙带的东西违禁，但终究财帛动人心。 走私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是一样的，想彻底禁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拿最简单的快递运输来说，哪怕国内警察再多，也没办法做到将所有快件全部检查的清清楚楚。快递公司虽然都有自己的分拣设备，但司机路途中上货的东西，怎么查？ 警察能做的，只是严格控制起始端还有终端，尽全力遏制这种走私行为，仅此而已。 “毒，还是奢侈品？不管怎么说，欢乐摇吧拥有重大嫌疑。” 能给转运人员这么高昂价格，而且还是大件纸箱，聂国强只能猜到这少数几种可能。想一想，他继续问道：“既然有这么丰厚的收入，宋某为什么会住在乡村农贸那边？一个箱子三千块，他就算再傻也不至于被薛某把这种私底收入掏的一干二净吧？还是说幕后的人更加谨慎，使唤宋某几次之后就将他抛弃了？” 张勇摇头笑道：“呵呵……对薛姓女人的询问也出结果了，那女人比您想象的更加难缠。宋某的身份证至今还在薛某手中，甚至还有一部以宋某身份注册的手机。这年头网络支付终端基本都有一键绑定全部银行卡功能，宋某除非只收现金，否则他所有的账户都逃不脱薛某掌控。宋某赚到的每一笔钱，基本上都不超过三天就会被薛某转走，属实将吸血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宋某被走私团伙放弃的原因，只是因为薛某更加贪得无厌，觉得宋某还能赚更多，逼的宋某向对方提出加大运量罢了。” 听到这里，聂国强无语了。 他倒没问宋某为什么不拿这事儿要挟对方，毕竟干的是不法事情，这个敢搞强奸的混账哪里有报警的胆量？ “宋某和对方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欢乐摇吧，在里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既然已经确定漳市幕后还有一个不小的走私团伙，聂国强就不可能对其视而不见。打击是肯定的，但这种案子毫无疑问必须要连底都掀翻出来才能清理干净。 “一个国外的通讯软件，对方比我们想象的谨慎。” 张勇叹一口气，遗憾的道：“这个软件拥有不留记录的功能，再加上服务器地址在国外，很难查到相关记录。不过根据宋某使用的翻墙工具记录，ip地址在菲律宾那边。” 聂国强点头，一边翻开文件一边道：“宋某只是运输中端，他的前面是物流车辆，后面是欢乐摇吧，这两个才是更容易找到线索的重点。只是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一个派出所能够处理的了，把案件交给市局吧。对了，杨康那边怎么说？这小子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肯定这会儿市局已经同样拿到我手里这些审讯记录了吧？” 张勇笑而不语。 说曹操，曹操就到。才提到杨康，杨烨就领着杨康上门了。 “老聂，这件案子交给市局吧。你们派出所平时也很忙的，像这种需要大量人手的事儿，一次两次还好，总这么干只会耽误你们的本职工作。” 杨烨笑吟吟的抢案子，说出来的理由也让聂国强无法反驳。 派出所毕竟只是派出机构，应该负责的事情是辖区治安以及跟老头老太还有争执斗殴之间的较量。 像破案这种事，一回两回还好，多了终究会让市局的刑侦部门有意见。哪怕聂国强身份特殊，一次两次把什么毒品案，杀人案搞定，大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如果他总这么干总这么打市局刑侦的脸，大家脸上不说心里终究也是有意见的。你派出所的年终审核是辖区治安，但我市局的破案率和立功机会，就这么凭白的没了？ 你派出所就这么小猫两三只，却一次次把大案要案破完，那我市局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这种案子，肯定是要交给你们的。派出所处理一些直接的刑案还行，但这种需要大量人手大规模排查的，你也不必给我上眼药，派出所确实没有能力去做。” 聂国强叹口气，将桌子上文件推给杨烨。 哪怕手里其实已经有更详细的口供记录，但杨烨还是笑着把这迭纸接过来，转放到杨康手中。 这件案子，就这么由市局接手了。 “老杨，按照你们的判断，这次走私的东西会是什么？毒品的概率不大，毕竟哪怕宋某一人的运货量就超过数百公斤了。而毫无疑问，目标绝对不止宋某一个骡子。” 聂国强还是忍不住询问， 他实在是想不通，漳市一个小小地级市，哪来这么大的走私需求？如果是奢侈品什么的，漳市的潜在客户真的有这么多吗？ “呵呵……也不瞒你，我们对这个案子早有跟踪。这是一起全国范围的大型违禁走私案，货物大概率是来自国外的违禁药，类似聪明药一类的东西。” 杨烨也不隐瞒，只笑着道：“给小孩儿吃的，据说能提升脑力，让小孩变聪明，抢先赢在起跑线上。别看小小几瓶药，价格却是不菲。这东西在国内是违法的，但是国外稍微流行过一段时间。所以你也别觉得漳市潜在客户少，这玩意儿但凡是家资丰厚一点的，都有尝试一下的需求。万一呢对不对？谁不想家里出个天才？” 聂国强眉头一皱：“他们就不怕把孩子脑子吃出问题？” 杨烨摇头，无奈的叹口气道：“国外吹嘘的狠了，又自称没有副作用，总有人愿意尝试一下。你看前些年广告上那些提升思维的东西，一个个还不是卖的火热？” 聂国强也就没法再说什么了，毕竟这确实是一个很难评判的现实。 见聂国强这一次没有挑事儿，杨烨也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对聂国强是很无奈的，一边佩服他的执着和办案能力，一边又还要面对市局自己的利益，当个副局长并不容易。 “对了！老聂，把咪咪借我用用？” 临走的时候，杨烨终于露出獠牙。笑看着聂国强，他故作随意道：“你家猫的本事，现在整个漳市警务机构无所不知。南省那边的嘉奖快下来了吧？呵呵……一只猫身上挂的勋章，居然能比咱绝大多数警察胸口的还多。老许可偷偷告诉我了，你丫还在为它申请三等功？半年三个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立多少功，拿多少奖，有什么问题吗？” 聂国强也不带心虚的，只瞥一眼杨烨道：“你要咪咪做什么？市局的警犬不够用了？再说这种案子，一只猫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它是个任性不听话的，别到时候给你惹麻烦。” 杨烨不解释，只笑着盯着聂国强。 聂国强只能叹气，再看一眼墙角并排站立的张勇和杨康，无奈道：“要借咪咪可以，让张勇带着它一起。这家伙一直对刑侦感兴趣，让你们的人带着他学点东西，以后也能给我多帮点忙。” “继承人么？” 杨烨心里想着，嘴上却没有说。聂国强的情况他很清楚，身体已经跟不上破案需求。如果漳河派出所继续执着办大案，聂国强确实需要一个得力帮手。 而对市局来说，一个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 于是他也就点头同意了。 边上张勇露出兴奋神色，让旁边杨康怜悯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莫非以为，市局是很轻松的地方？破案破案，绝大多数案子都是要把刑侦警察搞成破烂，才有机会把案子办下来。 “外调到市局？” 林戈愕然看着聂国强，没想到这没良心的王八蛋居然不通知一声就把自己卖掉了。 “这不是来通知你的么？而且这次的案子，确实需要你帮忙。” 聂国强这会儿不心疼猫了，只沉声道：“我不知道聪明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给孩子吃的东西，绝对不能乱来！几年前有个三鹿事件，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擅自过量添加有害物的代价，就是二十九万无辜孩童受到终生无法痊愈的损伤，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孩子的人生彻底变成噩梦。这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它甚至还是一个正规企业，都依然出现这样的严重危害。而这一次的非法药物……一旦不能及时阻断，后果恐怕会更加严重，会影响许多无辜孩子的未来。” “……” 二十九万儿童，这个数字让林戈打了一个哆嗦。他虽然不知道这一次的案件是否能有那么严重，但毫无疑问……孩子是无辜的！后果也是不堪想象的！ 确实……干这事儿不能任性。 今天是十月最后一天，月票再不用就凭白消失了！ 各位老爷们，麻烦有月票就顺手投了吧。 (本章完) 新的一个月，请大家继续支持。 新的一个月，请大家继续支持。 10月份一共31天，累计发布字数340997个字，就当三十四万字算好了，平均每天一万一千左右。 还算是个过得去的数字对吧？ 其实也挺辛苦的，但大家都这么热心的支持了，区区一个小众题材却能够有相当坚挺的跟读数据，怎么着也不能让大家失望对不对？ 马上的11月，我会继续努力，也请大家继续支持。还是那句话，只要成绩不滑坡，就打死不懈怠。 嗯，例行求一下不要钱的月票。 (本章完) 第264章 队伍扩张 第264章 队伍扩张 林戈不是第一次来漳市公安局了。 但是和以往的几次不同，这次才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在市局里面各个办公室大胆溜达，认真观察市局办案部门和派出所到底有哪些不同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市局里的警察，总给他一种不紧不慢的味道。 也许是他们要处理的案件，并不像派出所里那么直接，以及他们很少有那种火急火燎面对报案人的情况。因此在林戈路过的这些部门，莫名能感受到一种‘悠闲’的感觉。 一直以为市局刑侦大队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魁梧大汉，没想到里面也就小猫两三只，还一个比一个年轻。 不是在伏案写文件，就是在不停的打电话，让林戈恍然以为自己来到了保险公司销售部，而不是紧张神秘又气势汹汹的猛男团伙。 负责接待的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宋国人，之前也在龙小军案中见过面。他从杨烨手里接过张勇和林戈之后，只说一声让一人一猫随便看看，就转身去忙碌了。 林戈和张勇对视一眼，一个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动，另一个则大大方方到处溜达起来。 “嘁！在派出所里神气的不行，只以为自己怀才不遇的家伙，来到市局还不是变成一个怂货？”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张勇，又在几个门没关的办公室门口往里面张望一阵，这才无聊的打个哈欠，找一个有太阳能晒到的地方躺下来。 “咪咪？”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林戈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叫李梅的市局警犬中队训导队长。 和株市那边不同，漳市市局这边对警犬的重视性差别很大，警犬数量也少很多。林戈依然记得自己在株市时候，身后跟着一众警犬小弟的嚣张模样。只可惜回到漳市后，就再没办法享受过那样的风光。平日身后也就跟着一个贝贝，完全没有那种小弟环绕的意气风发，这让他不禁有些遗憾，也有些怀念株市的那些狗子们。 “呵呵，我就说宋国人喊我来干什么！” 李梅看到林戈也不惊讶，只走过来蹲着摸摸林戈的头道：“这段时间你就要跟着我干了，要听话知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你在株市那边很威风啊，又一个二等功呢！” “二等功？” 林戈抬头看着李梅，这女人消息这么灵通么？连聂国强都还在猜测能有什么奖赏的时候，她却已经连几等功都打听清楚了？ “大家都是养狗的，再加上交换幼犬给警犬治病什么的，平日里联系挺多。你在株市的那些事儿啊，我们警犬系统里传的可是沸沸扬扬的。只可惜，这次没几条狗让你使唤。” 李梅并不介意将自家马仔交给这只猫指挥，毕竟只要能破案，只要能让警犬中队出风头，哪怕让也她听一只猫的命令，都没有问题。 据说株市的那位训导队长，这一次至少能混上一个三等功勋章。那位受伤的训导员陈松，更是已经将一枚二等功勋章拿在了手里。而这样的批发授奖，在警犬队伍里可是十分罕见的。因为一般情况下，警犬队伍哪怕立功的也只是狗子授奖而已。训导员兢兢业业不比谁轻松，但想拿荣誉却总是莫名被歧视，被认为是靠警犬出力。 李梅和聂国强差不多年纪，可她养半辈子狗却也只混到过一次嘉奖。要说她心里没想法，那肯定是假的。 她带着林戈去了警犬基地，只留下张勇一个人可怜巴巴的继续站在刑侦大队门口罚站。 来到犬舍这边，上一次还感觉挺不错的，可这次从株市回来之后，就能够对比出两个地方对警犬重视性的截然不同。 株市那边，林戈随随便便就能拉起十几个小弟。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一个训导员领两三条狗，一个警犬大队摆出二三十条警犬的搜索大阵，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漳市市局，整个警犬基地也就六条狗，甚至连只额外的幼犬也没有。 林戈记得原本应该是七条的，看样子贝贝离开之后，市局居然没有对警犬基地进行任何补充。这样的待遇可以想象到警犬中队在局里的地位，落差感很大啊！ “走程序也是需要时间的。我找南边订购了两条昆明犬，还得一阵子才能送过来。那边培育基地从小训练的警犬幼崽，比我们自己训练的要厉害很多。” 李梅猜到林戈在想什么，毕竟这猫已经垂头丧气的尾巴都拖地上了。 “那也一共才八条狗，八个小弟而已！” 林戈依然很失望，实在落差有点太大。他在株市那边，第一次就能够使唤十好几条警犬，比这边总数量都要翻一倍还多。 “汪！” 看到李梅领着一只猫走进来，笼子里的警犬们纷纷吠叫。它们的声音里倒没有多少攻击性，只是兴奋的感觉居多。 李梅自然能听出这其中的差别，于是更加诧异的看了林戈一眼。 这只猫……似乎莫名亲和力很高啊。 林戈自己倒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哪怕他平时在外面溜达的时候，也很少会碰到街上狗子对他发起攻击的事。就连那些老头儿领着的没有牵绳的宠物狗，大多也只是冲过来对他摇尾巴。有的嘴贱想来舔，被他扇一巴掌也就老实了。当然这种情况下，基本都会被领着狗的老家伙们咒骂驱赶就是。 “李姐。” “队长。” 三名警犬训导员走过来跟李梅打声招呼，再好奇的盯着林戈打量。 看着这三个穿着胶鞋，带着手套，身上还湿漉漉的年轻警察，林戈就知道他们仨肯定是刚刚才清理完犬舍。这一身滂臭的样子哪里像警察，更像是宠物店店员。 “你们也都听说过咪咪了，上次它过来的时候袁渠和余蓉不在，周波应该是见过的吧？” 李梅对林戈介绍三名训导员兼任铲屎官，两男一女的配置，三人看起来都挺老实。在林戈眼里，这三人甚至没有株市警犬队伍的那种活性，反倒是一种老实干活儿的呆板打工人模样。 此外林戈还发现一件有趣的事，警犬中队的四个人，名字都是单字，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梅故意这么选的人。 “呵呵，咪咪的大名，我们哪能不知道？” 周波是一个有些微胖的二十多岁憨厚年轻人，拍马屁的话倒是让林戈听着挺舒服。 “警猫啊！” 余蓉长得挺清秀的，脸上还看得出来一点化妆痕迹。不过随着这铲屎的苦力活一干，再好的化妆品也有些潮，让这年轻小妞看起来比两个同伴更加狼狈。 瘦高的袁渠则没有吭声，只一副累得辛苦的样子，脱下手套默不作声在旁边换上干净鞋。 李梅也不计较手下三人的态度，毕竟警犬中队在市局不受重视也是事实。漳市工业化程度比较高，周围又没有株市那样的深山老林，需要用到警犬攻坚的地方确实不多。很多时候警犬们甚至都被用来让带着巡查，在老百姓面前展露气势什么的，真正用来破案的机会很少，也难怪这三个人一副被打击的没有激情的模样。 “任重道远呐！” 林戈叹一口气，感觉想让漳市警犬队伍变成株市那样，得费一番不小的功夫。 不过对他而言，训导员什么的只是锦上添，有没有都无所谓。真正需要他关心的，反倒是这些警犬小弟们听不听话中不中意，也就不在意这三人到底能不能打。 自顾来到警犬们的笼子这边，林戈抬头观察自己接下来的小弟们。 哪怕杨烨并没有说将警犬中队归属林戈指挥这种话，但林戈既然来到这地方，反客为主岂不是天经地义？ “汪！” “呜……” 几条狗子看到林戈走近，一个个更加兴奋了。这些家伙攀着笼子拼命摇着尾巴，唯有其中一条很不爽林戈能自由活动它却得关在笼子里，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 “两条拉布拉多，两条罗威纳，还有两条……杂交货色？” 林戈勉力辨认这六条警犬的血统，发现其中两条居然让他分辨不出来。有点像德牧，但是毛色还有长度都不太对劲，短短的尾巴很奇怪，耸搭的耳朵更像罗威纳一点。 “不是吧？漳市警犬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 林戈有些难以理解，一般来讲警犬还是比较讲究血统的，毕竟工作犬得拿出实力才行。杂交狗不是不行，但有好的条件谁不想要更加优秀的？ 不过好在这两条狗面对林戈时候还算听话，林戈也就勉强放过这一糟。 “这几个家伙，就是我接下来的小弟们了啊。” 叹一口气，林戈让自己振作起来不那么失望。见后面李梅带着三人远远看着也不靠近，他也不理会，只慢悠悠走到一个狗笼前，攀着钢筋站起来，摸向笼锁。 “哎！” 袁渠眉头一皱就要阻止，却看见林戈一巴掌扇在从笼子里伸出舌头舔林戈的警犬嘴上，让那条有林戈四五个大的拉布拉多呜咽一声缩了回去。 “英英这么听话啊？” 余蓉惊讶出声，没想到这条所里年纪最大的警犬，居然会被一只猫欺负。 林戈也是看这条拉布拉多年龄很大，几乎快要到退役年龄了，这才选择先拿它尝试。毫无疑问这条狗肯定是警犬中队的老大，也是呆在警犬中队时间最长的。 在四人惊讶的注视中，林戈轻松的拨动锁销，三两下就将铁笼子的门成功打开。 要知道这锁销其实挺复杂的，要往上拨三格再转向，平时就算让里面的警犬随便尝试，至今也没有哪一个成功逃脱出来。而如今一只猫……居然很清楚怎么开锁，难道只是巧合？ “卧槽！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警猫，这智商已经不输给儿童了吧？” 周波震撼出声。 “汪汪！” 见笼子被猫用力推开，名叫英英的警犬尾巴甩着风车跑出来，跟在林戈身后老老实实的叫唤。 这一幕，让其他的狗子更加兴奋了。 然后，在袁渠欲言又止的注视中，林戈成功将六个狗笼全部打开。六只获得自由的警犬并没有随处乱跑，而是乖乖跟在林戈身后，只汪汪的声音吵的林戈脑壳疼。 “还是需要调教！为什么老子来市局第一件事居然是训练狗，还得让它们学会闭嘴？” 林戈有些不爽。 (本章完) 第265章 郁闷的张勇 第265章 郁闷的张勇 作为一个脾气不好的家长，林戈对待不听话的崽子，从来只有一种做法。 连环巴掌！ 但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用！难怪一直以来体罚教育被传承几千年，果然还是有它的道理。 在林戈的体罚……不，耐心调教下，六只警犬很快明白一个道理，没事儿的时候别咋呼！在老大面前摇摇尾巴安静就好，大吼大叫是要挨打的，而且专门打脸。 于是在李梅四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林戈只用了半个小时时间，就让六个小弟知道了什么才是老大的规矩。 看着六只乖乖蹲坐在林戈面前，舔着脸伸着舌头偷偷摇尾巴却一动不动的警犬们，袁渠等三个训导员互相对视，都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的震撼神色。 他们被分配到警犬中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什么时候见到自家狗崽子这么听话过？ 特别是两只拉布拉多，英英和雄雄。一个年纪最大倚老卖老，一个年龄最小肆意妄为，都是让他们最难伺候的。雄雄甚至还有随地撒尿的臭毛病，可这会儿为什么规规矩矩？ 对方只是一只猫而已，又不是老虎豹子！ 袁渠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但现实又让无法辩驳。本来还觉得市局领导都是大便，就是在诚心折腾他们这个不重要的铲屎部门。可这会儿一看，却又不得不低头认输。 “安安和静静也能这么听话啊！” 余蓉对由她负责照顾的两只罗威纳同样费解，名字叫安静，但事实上平日里一点都不安静。可为什么被猫扇了嘴巴子，立刻就老实了呢？难道说…… 她看看自己因为每天给狗舍冲洗，导致有些皮肤发白的手掌。 “呜！” 安安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立刻转头怒视自家铲屎官，铲屎的你丫想干嘛？ “闭嘴！” 林戈嗷一声，安安顿时回头，乖乖坐好不敢乱动。 “嘿嘿……如果这只猫以后都呆在咱这儿，咱们干活就轻松了。有它领着这些家伙，我们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不会被狗拱屁股了。欠教训的奇奇怪怪，害我一天换三条裤子！” 周波想的挺开，这会儿也笑的最轻松。 见到警犬们被林戈轻松拿捏，这三个训导员也终于放下对林戈的质疑，老老实实不再多嘴。 英英雄雄、安安静静、奇奇怪怪，就是漳市公安局警犬中队里六条警犬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给它们取的，莫非贝贝之前还有一条警犬叫宝宝？ 果然，当李梅领着林戈来到警犬中队办公室，看到一张黑背狼犬遗像的时候，这个猜测得到证实。 “它叫宝宝，是我们警犬中队唯一的功勋犬，也是局里唯一一条牺牲的警犬。被犯人用摩托车撞死的，但也因为它的阻挠让犯人没能逃脱，被当场逮捕归案。” 被吐槽成神经病的李梅，抚摸着遗像露出苦涩笑容，回头对林戈道：“宝宝牺牲后，我对这些小家伙看的重了一点，也舍不得让它们再去做危险工作。呵呵……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中队长，也是怪我，才让警犬中队成为局里不受重视的部门。但其实我觉得，只要这些小家伙能够平安活到退役，对它们来说也是幸福的。不过……毕竟是警犬对吧？总不能真的变成饭桶。我听说你在株市干的事之后，说实话也挺心动的。警犬中队不都是废物，大家也很期待荣誉。” 她期盼的看着林戈，说话里的潜台词却让林戈直翻白眼。 你这女人，是在为难我林戈！ 又想让警犬们立功，又不想让它们碰到危险的事情，哪有这么好的事！ “算了算了，是我软弱了。”李梅也明白这个道理，摇摇头再对林戈道：“这几个小家伙，还有袁渠他们，都交给你了。当警察的都想立功，我也不能自私阻拦。” 李梅感慨的说着，终于将警犬中队的指挥权交给林戈，让他成功得到正式率领小弟们干活儿的资格。 于是来到漳市市局的当天，林戈就拥有了一众小弟。依然是警犬加训导员的配置，虽然数量少了一点，但是相比被当成牛马的张勇，毫无疑问林戈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老子跑了一天的腿！” 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张勇恶狠狠的对林戈吐槽道：“真就下面来的不是人呗！随便一个刑警都拿老子当畜生使唤，甭管认不认识我的，看到我就让我干活。”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刑侦生活么？” 林戈对张勇翻个白眼。 “我以为的刑侦，是全力办案，运筹帷幄，迅速找到目标然后强硬逮捕！而不是这种对着一点点线索冥思苦想，再到处跑无用功，像没头苍蝇一样只能靠碰运气！难以想象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市局的办案方式还是靠走访跟搜查！也就是现在有天眼了，否则岂不是要跟九十年代一样，挨家挨户问人家有没有看到什么？” 张勇郁闷的有些吃不下饭了。 他从警校毕业完成实习，之后就一直在漳河派出所跟着聂国强行动。期间也碰到过许多难搞的案子，但聂国强总能想到办法将其解决。当然这也跟派出所需要办的案子难度较低，市局刑侦这边负责的都是大案要案有关。可不管怎么说眼下各种高科技层出不穷，不说像小说里那样神奇，可刑侦办案好歹也得有点进步吧？ 天天盯着摄像头找线索算什么？这种事儿派出所里都是交给李一铎或者楚婷干的，哪需要他亲自盯着，还得自备眼药水？ “呵呵……所以说漳河派出所运气好啊！光李一铎一个人，就可以打赢半个市局技侦中队。再加上拿着辅警的钱干投资人活计的张科，老持沉重的胡正平，就连新来的冯毅也是个能干活儿的。人才都跑派出所去了，你办案当然舒服。甚至你在派出所还有你老婆再加上聂国强老婆支援，这边她们可没程序插手。” 林戈幸灾乐祸的嘲笑张勇。 来到市局之后，两人的身份已经彻底颠倒。在派出所发号司令的张勇变成任劳任怨的小弟，而林戈却已经成为市局警犬中队的老大，身份变化让人啼笑皆非。 “算了！只要能破案，辛苦一点也就辛苦了！只可惜我调到这边，一宁就只能靠杨晓彤一个人照顾。” 张勇很快说服自己，并且重新振作起来。 吃完晚饭之后，毫无疑问就是继续加班。毕竟杨烨喊林戈过来，张勇当添头过来，并不是来休假进修的。 这起很可能规模非常巨大的走私案，看着没有八大案性质严重，但它的危害也依然不能低估。从表现上看它不会引发社会恐慌，可实际危害……说真的可大可小。 说实话，市局办的案子，其实很少有那种非正常死亡类的案件。这年头杀人的案子其实不多，毕竟大伙儿都懂法了，除非穷凶极恶，否则也真到不了同归于尽的程度。因此八大案当中，市局办的最多的其实还是伤人或者故意伤人案。此外像电诈案，以及前段时间的视频偷拍案，现在这种走私违禁品案等等，看起来案件性质不大，但是后果却不输给传统八大案的新型案件，才是市局处理的案件主流。而且随着网络平台的渐渐火热，各种案件已经很难区分地域，也更加复杂，难以快速破获。 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人数也就那么多。今天一个受害者报案被南方某地诈骗，明天一个受害者报案被北方某人裸图勒索，后天一个受害者报案被东边某公司虚假投资…… 每一个案件都不再是当地侦查，但立案了市局就需要派人去往事件发生地调查取证。就如同之前谢长军因为电诈案辛苦去往株市一样，一个案件一个地点，警方人力被无奈的分开。 这种情况下人力无法集中，怎么可能也哪来的资源进行全力侦破？ 像以前那种哪怕刑事案件也都发生在当地，再加上交通不够便利嫌疑人逃不远，于是所有刑侦一哄而上全部缉凶的行动，这年头已经真的做不到了。 所以为什么张勇看到的，办公室里的人都在拼命写文档，拼命打电话？ 因为网络距离是无限的，案件受害人和嫌疑人根本不在一个城市。打电话恳请那边帮忙，求爷爷告奶奶希望那边不要推诿或者更尽全力一些，才是最现实的情况。 再例如嫌疑人的位置是在乡镇，人家一个派出所拢共不到一巴掌人数，一个五线县级市能有多少刑侦警力？你能指望他们帮到多少忙，又得派多少人过去才能找到嫌疑人线索？ 时代在进步，犯罪分子也在进步，而警方……进步速度稍微有点慢了。 张勇被宋国人的抱怨说的抬不起头，也知道是自己想当然了。他所渴望的破案风光只可能出现在小说中，还只能是那种不涉及现实的平行世界科幻小说才行。 “那这起案子，也那么复杂？” 张勇不觉眉头一挑，盯着宋国人道：“哪怕是全国范围的走私违禁品，但漳市这边不是已经由我们派出所调查到欢乐摇吧了吗？再加上物流园，那边，应该可以直接行动吧？” “还需要你说？” 宋国人翻了张勇一眼，无奈道：“能派出去的外勤，早就集体出动了！等到你提醒我，黄菜都凉了。只不过根据现阶段调查，欢乐摇吧并没有嫌疑。或者说欢乐摇吧哪怕被犯罪份子弄成中转站，至少它本身以及它的老板那边，已经被排除嫌疑。那家伙是漳市一个富二代，搞酒吧也是玩票性质，不至于弄出这种不划算的事。” 张勇点点头，这话很符合逻辑。 一个身价几亿甚至十几亿的人，会冒着坐牢甚至身家全空的违法风险，去眼馋顶天千万级别的走私利润？ 漳市也就这么大，盘子也就这么多。 聪明药的价格，市局这边轻松就打听到了。一支两万，一‘疗程’八支，也就十六万而已。减除成本，一个城市才多少利润？值得一个富二代为此冒险？ “也就是说，涉及到的人，应该只是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至少也是相关人士。” 张勇点点头，这样一来调查的范围就小多了。 但他并不因为这种推理就对富二代彻底摒除怀疑，想一想张勇给张科发去一条消息。富二代的圈子，张科应该很了解吧？ (本章完) 第266章 富二代（万字求月票） 第266章 富二代（万字求月票） “梁超群算什么富二代？” 接到张勇的消息，张科很快就回电话过来：“他就是有个暴发户的老子，有点臭钱罢了。他老子靠着给人干脏活混到个跟投机会，又恰好碰到漳市开发扩建，运气好搞到一大笔拆迁补偿仅此而已。在那之后他们家就一心盯着房地产，指望借着城建发展再拆一笔，呵呵……偏偏这几年房地产行情不算好，手里的钱硬生生都砸在里面出不来，这两年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有点臭钱，罢了？” 张勇嘴角抽搐一下，第一次看到张科表现出符合他富二代身份的嚣张。再联系张科的说辞，他怀疑道：“也就是说，梁超群或者说他们家目前的经济情况并不算好，存在为了钱而犯罪的可能？” “不好说有没有可能，因为说实话我和他见面次数不多，之前很少接触不是很熟。但是我曾听朋友说起，梁超群其实挺怂的。好像有一次有人提出尝试玩什么头，这家伙二话不说就找借口溜了。他在圈子里身份不算高，但好歹算一个还算拧得清的。张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帮您在圈子里再打听一下？” 张科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在认真考虑。 但至少从他的话里张勇听出来，这个梁超群应该不是那种真正的富二代，还没到对钱完全不在乎的程度。当然身份摆在这里，一般的小钱他肯定瞧不上。 至于怂不怂，从张科的话里也听出来，他并不能完全肯定这种推断。 跟张科道了谢，张勇挂断电话。 左右环顾，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理会张勇积极帮忙寻找线索，筛选嫌疑人的主动行为。 张勇也不在意，毕竟新来是这样的。他其实也就是闲着没事干，希望能帮上一点忙罢了。哪怕宋国人已经告诉他，这起案子其实市局早有准备，也已经正在从多方面开启调查。 想一想，他打电话给聂国强，将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告知对方。 “你判断梁超群没有嫌疑？” 聂国强认真听张勇说完，摇摇头道：“张勇，作为一名刑侦人员，随意对一名嫌疑人做出无辜判断，是很冒失的。一件案子至少牵动数十警员以及相当长时间的辛苦。如果因为你的判断出错导致功亏一篑，后果谁来负责？梁超群家里出现经济问题，这是事实。一个习惯奢侈优渥的人，一般来说是很难回到那种‘贫穷’的生活。甚至我这边还打听到了，欢乐摇吧前段时间曾经向外透露转让传闻。这说明他的资金问题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如果真到了非常缺钱的时候，梁超群为什么不存在铤而走险的可能？” 张勇对此有不同意见，摇头道：“如果真是梁超群干的，他不可能一边发布转让消息，一边在酒吧里搞走私。无论做什么生意是否违法，稳定性都是一个重要权衡。一个说不定隔天就会被人买走的酒吧，拿来搞走私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也太引人注目了一些？如果我是梁超群，我宁可它半死不活也不会转让的。” “所以，也可能正是因为找到新的来钱途径，梁超群才放弃了卖掉酒吧的心思。” 聂国强依然觉得梁超群很有嫌疑，至少就目前来说，只要他所拥有的的酒吧里存在走私犯罪，他就不可能百分百无辜。 对这个说法，张勇无法反驳。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觉得在这边和聂国强争论没有任何意义。警方办案需要的是证据，除非能够找到梁超群确实无辜的证据，否则他就依然还是嫌疑人。 抱着谨慎心理，他还是将聂国强的判断告诉宋国人。 “老聂觉得那个富二代嫌疑很大？” 宋国人有些意外。 他的想法其实和张勇类似，并不觉得一个富二代有必要为一点小钱犯罪。但是难免这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事儿，说不定是被要挟入伙什么的呢？ “队长，一个叫梁超群的人在外面，说是要自首。” 宋国人的手下黄一忠，忽然打断宋国人和张勇的交流。梁超群这个名字让两个人都是一愣，‘自首’二字更是让两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是梁超群干的？ “是……不！不是！当然不是我的干的。只是……可能和我还是有关系吧？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我肯定有罪就是了，希望能早点坐牢早点出来。” 垂头丧气的梁超群，是一个和名字不太相符的憨厚胖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这种性格为什么会选择开酒吧。 这家伙对法律，对自己是否做错事，似乎还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但是只那句早点坐牢早点出来，就让宋国人和张勇对视一眼，心知这家伙大概率是在故意装傻。 什么年代了啊，还以为这种装憨的话能骗过警察？ “你犯了什么罪？” 宋国人看了张勇一眼，对之前的争论按下不表，对这个梁超群也有了更大兴趣。 其实对于他来说，这件走私案子并不算太难处理。无论走私源头还是终点，犯罪团伙都留下了无数破绽。要掐断走私路径很简单，刑侦大队也已经在做这件事。只是要把人一个不漏全部逮捕，就有些难度了。许多东西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稍微一点疏忽就可能让一个犯罪份子逃脱法网。如果能从这个自投罗网的家伙口中得到更多线索，宋国人很乐意耽误时间。 “我……我的酒吧里出了事对吧？而我是酒吧的法人，也是老板。那个什么……那个……好吧，我实话实说！我收钱了！一个月五万，把旁边仓库租给他们用。” 梁超群依然还是在装憨厚，甚至故意抛出一点小错来隐藏自己。 一个月五万块钱，只租一个小房间，这毫无疑问是个天价。但凡有一点智商的人，都能够猜到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甚至对方还允许酒吧继续在仓库里存放东西，意图就更加明显了。 偏偏那时候梁超群确实处于缺钱状态，再加上对方愿意一次性支付一年资金，他一时心动就把仓库钥匙给了对方。 只是一时遭到诱惑犯了个小错而已，梁超群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六十万？金额不小了啊。” 宋国人一句话，让梁超群脸上堆起笑容。金额当然不小，否则他堂堂富二代又怎么会轻易心动呢对不对？ “对方是什么人？” 张勇忍不住追问，让宋国人眼皮一翻看了他一眼。 “一个……一个盘子挺靓的女人。” 梁超群憨厚一笑，嘿嘿的道：“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个人的小三儿来着。不过看在她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当时心里激动就没怎么问。说实话我这酒吧这两年亏损有点狠，能够回口血当时是真的没往深处想。后来冷静下来感觉不对，被她里里外外威胁几句也就怂，不是，就没再搭理了。我甚至把旁边仓库堆满酒水，就指望她们知难而退来着！后来我也没多管这边，一连几个月也都没出什么事儿。直到那天听到手下员工汇报，警察过去了……” “所以你得到消息之后，犹豫了差不多一个月，才跑来我市局自首？” 宋国人笑起来。 梁超群低着头不再吭声，反正他自首了，坦白就该从宽。 宋国人让张勇去给梁超群做一下笔录，另外说了近期不准他离开漳市什么的，便很大方的让这个胖子滚蛋。 等张勇拿着做好的笔录重新过来，宋国人这才看着张勇笑道：“怎么样？对于你刚才跟我争论的那些东西，现在是什么想法？” “这小子没说实话！” 张勇闷哼一声，无奈的低头道：“这件案子，他参与的应该比我想象的更深。甚至我有一种感觉，说不定这起走私案的漳市分销商，就是梁超群这家伙。他对所有事情都心知肚明，甚至当知道宋某被逮捕的消息之后，便知道市局正在全力侦办这件案子的事实。所以他才故意跑来自首，故意示弱把自己撇清出去。” “但事实上，六十万是确实存在的。” 宋国人见张勇心情不好，对他摆手道：“你刚才去给这小子做笔录的时候，我让人查了他的银行账户，二月份的时候确实有一笔六十万的资金转进去。这笔钱被他今天几万，明天八千的快速挥霍完了。我查了一下，基本都是娱乐会所还有购买奢侈品什么的，至少在出账方面确实没办法跟走私团队联系在一起。” 张勇有些意外道：“所以您觉得，他确实只是一个收了钱办点事的货色？” “已知线索就是这么个结论，总不能说梁超群讲义气，加入团伙这么长时间，九个多月里再不要哪怕半点好处吧？”宋国人也很无奈，梁超群把自己撇的确实清楚。 哪怕他和张勇都怀疑梁超群和这个走私团体有深度合作，但只要没有证据，就谁也拿他没半点办法。 收六十万好处费给犯罪份子提供帮助什么的，按照他之前撇清自己的那套说辞，到时候检察院那边顶多只能给一个缓刑，大概率这家伙连牢都不用坐。 见张勇不甘心，宋国人笑道：“这小子就交给你，怎么样？能不能从他身上掏出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哦，咪咪不能给你用，我借它来可是还有重要用途的。” 张勇用力点头。 第二天，正在警犬基地这边作威作福的林戈，终于得到干活儿的召唤。 当他带领六条警犬，甚至都不需要训导员牵狗绳就排着整齐队伍来到目的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大群整装待发的魁梧大汉们。 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第一中队，这一次任务的行动主体，也是林戈一直在寻找的刑侦主力。根据已知线索，他们需要对漳市杨店开发新区的一个物流园进行封锁和抓捕，绝大多数违禁药都是从这里进入漳市的。 “哟！原来咱们还能和狗崽子们合作啊！真是难得，李梅终于愿意放这些小家伙出来干活儿了？” 第一中队的中队长名叫邵永康，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光头。这家伙哪怕穿着警服也像坏人，特别那一身鼓鼓的肌肉再加上恶劣语气，绝对是能让小儿止啼的存在。 但偏偏他的名字，挺斯文。 (本章完) 第267章 进击的猫狗小队（5K大章） 第267章 进击的猫狗小队（5k大章） 邵永康的态度不算好，或者说整个漳市刑侦大队外勤部门，对警犬中队都有一点抱怨情绪。 在他们看来，警犬应该是刑警最好的合作伙伴，双方联合起来抓犯人，一定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然而现实却是，警犬中队李梅对他们这些要求警犬帮忙的警察们，总是会提出一堆的要求。比如说工作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每半个小时就必须让警犬休息、喂狗的水必须干净等等，让警察们烦不胜烦。 他们当然知道警犬娇贵！ 但是犯人不管呐！ 需要抓犯人的时候，难道让犯人也原地站着，等警犬休息好了，大伙儿再重新开追？ 狗要喝干净水，是不是最好身上还再背两桶纯净水？ 这不都是扯淡么！ 其实这种事通过几条警犬轮流工作也能够避免，但终究漳市警犬中队的警犬还是太少，以至于几次之后大家都不耐烦，也就懒得再招呼这些警察好帮手们了。 当然李梅是无所谓的，毕竟警犬们从来不缺少工作，也没人跟它们抢饭碗。无论是抓犯人还是日常巡逻，都是警犬中队的正常任务，谁也没有办法批判说警犬中队不给同事们做配合。 然而这一次，当看到警犬队伍居然集体出动的时候，市局刑警们一个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只猫是干什么的？” 有对林戈陌生的，好奇询问同伴警犬们最前面蹲着的那只穿马甲的猫是什么情况。话说猫身上那小警服挺有意思，专门定做的？ “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你居然没听说过？” 被问到的警察诧异盯着同伴。 “老子只知道，我家楼下的流浪猫们总被人咪咪咪咪的叫唤！再说了，我才刚从西边儿回来几天？妈的为了抓个人在那边熬了大半年苦窑子，对漳市现在情况不熟悉不是很正常么？” 名叫全成海的警察翻了个白眼。 于是同伴便将他所知道的，这段时间这只警猫所做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都给这人讲了一遍。 “二等功的猫？” 全成海愣住了，不自觉摸一下胸口。连他都只有一枚三等功勋章而已，一只猫就已经混上二等功了？ 但是只听完那起不可思议的涉毒大案，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枚二等功勋章的含金量。只从同事的描述他就能听出来，如果不是这只猫，那伙涉毒团伙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啧啧！牛逼！老子开始期待了，这次的事儿这只猫能带给我多大惊喜。干！” 全成海跃跃欲试，用力鼓一下肱二头肌。他摆出的健美姿势，让另一边的黄一忠赶紧离远一些。妈的好不容易把这个gay丢出去，怎么就让他抓到犯人重新给跑回来了呢？ 林戈抖了一下耳朵。 他现在只想把刚才偷听到的污言秽语，全部从脑子里甩出去。这个叫全成海的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旁边所有人都喊他gay哥？ 还有他那搔首弄姿的辣眼睛动作，真的是警察吗？ 索性没有时间给他多想，邵永康很快下达出发命令。杨店新区的派出所同志们已经提前一步准备到位，第一中队也必须尽快出发，不能让犯人察觉到异常提前跑脱。 “杨店在哪？老子怎么去？” 林戈看一众刑警纷纷钻进警车，发现居然没人搭理他还有身后众小弟们。 “咪咪，这边！” 周波开着一辆旧皮卡过来，副驾驶余蓉正把头探出来对林戈招手。后面车斗里坐着面无表情的袁渠，车开到旁边之后，他用力一脚将皮卡的后挡板踹下来。 “十年老车，品质保证！上车吧，别被那些家伙落远了。” 周波笑嘻嘻的拍拍这辆警犬中队的宝贝座驾，让林戈一脸无语。 不过六条警犬看样子对这辆车也都十分熟悉，不用人帮忙就一个个轻而易举的跳进后面货箱里。甚至知道即将出门兜风，一个个兴奋的将脑袋靠在车架上。 林戈无奈，只能跟着跳进去。 有小弟在的时候，他一般不会选择跑女生大腿上享受。因此哪怕这俩破皮卡的减震效果尤其糟糕，旁边还是一个不知道给猫帮忙的蠢货，林戈依然忍受着一颠一颠的感觉蹲在警犬群中。哪怕突然碰到一个减速带，整只猫被颠的飞起来，他也只是顺势爬到英英的背上勒令这条狗赶紧趴好，再无奈叹一口气。 猫生艰难呐！这漳市市局的条件，居然比漳河派出所还要稀烂。 当然，其实漳河派出所之前的条件也差不多。只是聂国强把林戈借到南省一段时间，这才给所里换来了新车新设备，让漳河派出所一跃成为附近同级别中富豪层次的存在。 半个小时后，皮卡车终于紧赶慢赶的来到杨店这边的物流园区附近。 只是还未和大部队汇合，林戈就已经远远看到前方乱糟糟成一团。无数的警察在跑，无数穿常服、穿工作服的人在跑，各种叫喊声以及骂人的声音更是接连不断，让周波三人目瞪口呆。 “这是……突袭失败了？” 袁渠喃喃自语一声，赶紧跳下车指挥警犬们快点下去帮忙。 六条狗没理他，只一齐看向自家老大。 “真是……扯淡！” 林戈满头黑线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想到好好的围捕抓人会变成这种打烂仗的局面。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这会儿抱怨也没有什么意义，赶紧干活儿就是了。 一个朝这边逃跑的家伙发现又来一辆警车赶紧刹车转身，林戈赶紧率先从皮卡车里跳出来，再朝这家伙追过去。 六条警犬立刻跟上，一个个灵活跳车追着林戈冲向目标，让刚下车的余蓉心疼的嘴角一抽。 “汪！” “汪汪！” 警犬们跑的非常兴奋，特别是奇奇和怪怪，一边跑一边甩着舌头大叫，涎水也到处乱洒。但它俩速度却仅次于林戈，将其他四个兄弟全部甩到后面。 脸色惨白的嫌疑人还没跑出十米，就被林戈跃起来在他后脑勺上一踩，整个人向前扑倒，硬生生在水泥地上滑行出去两三米远。 奇奇和怪怪紧跟而上，一左一右一狗一口咬在这人小腿上，让这家伙发出血淋淋的惨叫声。 “干得好！” 气喘吁吁的黄一忠从前面追过来，迅速给这人拷上手铐，再喘着气道：“咪咪，继续抓人！妈的杨店警察都是废物，走漏消息把现场搞的一团糟！咱们人手不足，你们直接动口不要留情，留着他们一条命就好。” 甚至没时间将这人塞进警车，黄一忠左右一看再寻到一个目标，喘一口气赶紧追上去。 “这尼玛还是物流产业园吗？总不会所有人都是团伙吧？” 眼前的一幕让跟上来的周波目瞪口呆。 “搞物流在全国各地走的，有几个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没点狠劲没几个打手，到了外地不是被人欺负的命？也就是现在管的严了，以前这种人就算筛一半进号子，也没几个冤枉的。” 袁渠冷笑一声，将这个脸在地上蹭的一塌糊涂的家伙拽起来。见林戈已经率领警犬队伍朝另一个目标追过去，他只能叹一口气跟着打下手，将被警犬咬了的家伙们一个个看管住。 “牛逼！” 看到林戈像猎豹一样将一个打算翻墙的家伙扑倒，全成海一边跑一边竖起大拇指。 再看到安安和静静撕咬着一名嫌犯的两条腿把他往后拽，听着这个倒霉蛋的惨叫声，他又忍不住打一个哆嗦，决定以后一定不再说警犬中队的坏话了。 虽然一时间措不及防，但漳市刑侦大队第一中队的刑警们，一个个终究都是精英份子。再加上林戈率领警犬们的支援，现场的混乱情况很快得到控制。毕竟嫌疑团伙一共也就十一二个人而已，事发后杨店派出所积极补救，再加上第一中队来的还算及时，因此大多数嫌疑人都没来的及逃出物流园，就被纷纷抓获。 这些家伙大多数连自己犯的哪个事暴露了都不清楚，反正心里有鬼，看别人跑自己也跑，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警察法网。 但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两个头目，却已经提前一步逃了出去。 这个结果，无疑让邵永康气的跳脚。 “我们好歹把大路堵了，他们没有开车逃跑的机会。所以大概率应该还在附近，仔细搜索肯定能逮住他们！” 杨店派出所副所长王进表情尴尬，实在这一次确实是他们出了纰漏。谁能想到会刚巧碰到这伙人集体出门打牌呢，双方在物流园外面碰了个照面，互相对视都有些措不及防。 “你就应该等我们到了再出发，该你们的功劳又没人跟你抢！” 邵永康脸色漆黑如墨。 无奈叹一口气，他只能下达命令道：“放大搜索圈吧，那两个家伙肯定逃不远。我再给二中队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在外围设卡。哼！幸好这次疏漏不大，否则咱们谁也讨不好。” 王进干笑两声，看一个个模样凄惨的嫌疑人被塞进警车，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们市局就是厉害，培养的几条狗啧啧看着都狠。我都看见至少三个嫌疑人，差一点就逃掉了，却被它们一口给咬了回来。” “嗯？” 邵永康愣了一下，左右看看：“咪咪呢？刚才不是还在这边儿？还有，老全呢？” “队长！” 黄一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一副累的不行的样子：“咪咪好像嗅到了那两个人的气味，直接带着警犬中队跑出去了。全成海来不及跟您汇报，一个人追上去了，我在追他们。” “他们没带对讲机吗？” 邵永康对刺头全成海头疼的很，为什么一中队都是这种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憨货？还有警犬中队也是，猫和狗不会说话，你们仨废物也不会？ “呵呵……” 旁边王进只能继续干笑。 说实话事发突然，大家装备没准备好也是正常的。可毕竟出纰漏的原因是杨店这边，王进也没办法顺着邵永康说什么。他只能选择让自己手下帮忙看管嫌疑人，解放出市局一中队，让他们能够再次出发。 旁边的一个个仓库或者店铺，但凡开着门的都在朝这边张望，很显然已经被那边警方遭乱情况吸引注意。见情况已经被警方控制，一个个放下担忧纷纷掏出手机。 另一边，林戈眯着眼睛悄声无息的走在物流产业园外面一个几近报废的化工厂里，身后跟着六条同样一声不吭的警犬。再远一些是袁渠他们三个，一个个表情紧张不敢吭声。 毫无疑问，环境复杂的废弃化工厂是藏人的好地方。 这边别说摄像头了，连个目击证人都不可能存在。但凡能寻摸到一个疙瘩窝藏好，警方必须得崛起三尺才能把人找出来。 但是……对警犬警猫来说，没有额外异味的地方，却是它们发挥战斗力的最好场所。 林戈当警猫这么长时间，碰到最复杂的场所，其实还是之前谢莉莉被绑架时候的欢乐摇吧附近。复杂的人流量再加上刺鼻酒臭各种香精味，第一次让林戈没能立即找到目标。当时若不是始终判定谢莉莉的气味一定存在，说不得哪怕林戈也会忽略掉遗落在停车位中的那个不起眼珠串。而如果连林戈都忽略它，说不得哪怕之后警方再细查发现它，也可能将其当做垃圾处理。毕竟它已经那么破了，又是在酒吧这种复杂环境附近，被以为是人丢弃的也理所当然。 和那次的情况相比，这个小工厂对林戈就没有任何难度了。 让警察感到头疼的复杂环境迷宫一样地形，在林戈的脑子里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三维地图而已。就相当于先确定终点位置再找路径，难度降低了十倍还不止。 “呜……” 英英忽然低吼出声，看样子它也已经嗅到目标气味。不愧是漳市警犬中队的老骨干，本领就是比其他几个年轻人强一些。 它兴奋的作势要冲，却被林戈阻止。 对方一共两人，只抓一个并不符合林戈的要求。抓一个产生的动静会让另一个逃掉，再加上不知道对方是否携带武器，因此林戈打算谨慎一些，他更希望能将两个嫌疑人一口气一网成擒。 ‘铛！’ 一声十分微弱的金属撞响，让林戈和六条警犬一齐抬头竖起耳朵。 面前是这家废弃化工厂的最大厂房，六层楼高度，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钢铁框架、铁板道路还有楼梯。除了化工厂老员工，估计没有人能够知道这厂房里面究竟有多少个通道，又有多少个出入口。再加上被遗弃在里面的各种操作釜、储料罐什么的，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被清理干净还有没有危险。林戈始终记得最开始遇见罗珏的时候，钱伟就不慎踩进一滩石灰水坑，把脚灼烂的不成样子。而这种化工厂……里面各种一般人不认识的危害物，肯定更多吧？ 眼睛往侧面一瞥，林戈就看到了不止一个骷髅头危害标识。虽然因为时间以及废弃原因标识已经模糊不清，但林戈相信废掉工厂的人绝对没有好心情对里面进行彻底清理。 ‘铛！’ 又是一声铁板碰撞的声音，目标正在朝厂房上层攀爬。林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这种穷途末路的地方，被警方在下面一堵，他难道还能飞起来不成？ “什么东西？” 刚刚这么想，林戈就目瞪口呆的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五楼的外墙逃生通道处。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也精准的瞅见这人将一个东西挂在旁边金属物料管道上，这才重新缩回去。 而物料管道的另一头，是隔壁的二层楼楼顶。从五楼到二楼的连接管道，形成一个至少五六十米长角度很大的斜杠，如果有成龙的本事和胆量，说不定可以直接从那边滑下来。 很显然，这家伙就是抱着这样的侥幸，打算将警察吸引到六层楼这边，再借这条管道脱身。 只是……既然被发现，那他的逃生野心也就只剩下幻想了。 “那么……另一个人呢？” 林戈不打算主动出击，但是他不介意将两个嫌疑人的位置全部找出来，方便等一下支援队伍到了之后进行抓捕。 说实话当警猫这么长时间了，他也知道个人英雄主义在警察队伍里并不流行，甚至还是挨批对象。因此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逞一逞威风，搞一搞个人实力什么的。但是现在……带着小弟们一起出马才是最正确的方式。特别从株市回来之后，那种率领警犬部队的意气风发感让他十分怀念，因此很少再做私自行动的事。 “卧槽，你别害死我！” “放心吧！藏好了别出声，等安全了我就来救你！” “你可别只顾自己！我警告你我手里也是有东西的，我出事你讨不到好！” “闭嘴吧！耐心躲着，别尼玛自己吓自己！” “那就关阀门吧，警告你别让它在流过来。” “啰嗦！” 轻微的交流声从楼上传来，还有机簧转动的声音，都没能逃过林戈的耳朵。警犬们虽然也听到了这对话，但不如林戈这样明白对方的意思。 林戈乐了。 捉迷藏吗？真是一个好游戏啊！ 这两个家伙或许逃跑的够早，并不知道市局还把警犬给带了过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漳市警犬中队平时太过‘低调’，以至于他们根本没想到漳市还有警犬队伍这件事。 一个成龙，一个伏地魔，这不都是自己的盘中餐？ 见全成海终于领着邵永康以及大部队追到这个工厂里来，林戈眼珠一转开始打主意。 (本章完) 第268章 螳螂捕蝉（5K大章） 第268章 螳螂捕蝉（5k大章） “嫌疑人就在里面吗？” 邵永康跟着全成海来到这个废弃工厂，身后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老头。 老头是这个工厂仅剩的几个工作人员之一，平时负责守门以及在厂内巡视，防止厂里仅剩的这些值钱钢铁被人偷盗了去。话说这个化工厂其实已经跟不上时代发展速度正在走破产重组流程，然而谁也不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于是搁置下来。工厂地皮价格也不够偿还拖欠政府贷款的，于是便由政府找几个退休老头看管，几年过去依然找不到买主，只能任由它渐渐朽烂。 这次一大群警察过来，把老头吓的懵懵的。听说有两个犯罪分子跑了进来，只知道喏喏的给上面领导打电话，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配合警察。 “派人把几个出入口堵了！” 邵永康倒没有怀疑林戈还有警犬会带错路，毫不犹豫就命人将化工厂整个封锁。担心嫌疑犯翻墙逃走，还给杨店新区派出所下达命令，让他们带人来帮忙。 没想到王进却在对讲机那头直吐苦水，说派出所小猫两三只帮忙看警车都不容易了，根本派不出人过去。 邵永康恨不得把对讲机砸了。 “老大，警车那边光靠派出所的人根本不行，人手不可能全部调过来。” 全成海有些郁闷，啥时候一中队会把案子做成这样？别说是十几个嫌疑人了，就算更多也不是没抓过。哪像现在搞成个鸡窝，化工厂和警车里已经逮捕的，两头都担心出问题。 “二中队马上就到了，二十分钟。” 邵永康的脸色同样难看，没好气的瞪了全成海一眼。 这次事情出问题的主因虽然在杨店新区派出所身上，但一中队少不得跟着挨批。待会儿等二中队的老乌龟们到了，可想而知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咪咪，你带着狗子们在外面巡逻一下吧！这次辛苦你们了，回去给你们加餐！” 邵永康只能把主意打到林戈和他小弟们身上。 “你确定？” 林戈斜眼瞥着邵永康，不用警犬帮忙，你手下这些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真的能找到那俩货在哪？ “赶紧了！” 邵永康颇不耐烦。 他当然知道警犬找人是一把好手，但瓮中捉鳖能出什么问题？反倒假如让人趁乱溜了，那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邵永康坚持这个命令，林戈也不在乎了。其实巡逻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那两个家伙根本逃不过他的耳朵。但既然邵永康嫌自己碍事，那就走着瞧呗！ 也不跟他硬掰扯，林戈领着六个小弟转身就走。 来到化工厂院外，林戈没有按照邵永康的巡逻，而是懒洋洋的找个干净地方躺了休息，狗子们也纷纷有样学样，一个个在林戈周围趴下来。 “咪咪……起来干活啊。” 袁渠有些担心，凑过来小声提醒林戈要做的事。 可任他怎么呼唤，林戈都不搭理。无奈袁渠叹一口气，到旁边喊了余蓉。两个人商议一下，只能自己绕着院墙溜达，被杂草和高低不平的碎砖石绊的浑身狼狈。 “嘿嘿……” 拒绝袁渠提议的周波，站在林戈身后嘿嘿直笑。同伴辛苦的模样让他幸灾乐祸，不跟老大走却听其他部门命令，活该咪咪不搭理你。 林戈翻眼看一下这个懒散的混蛋，只觉得这次的队伍比株市那边难带多了。 哎！地位啊！ 院子里面，邵永康带着十几个刑警正在楼下空地喊话，要求两名嫌疑人周广军和蔡元赶紧束手就擒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等等。 他也没什么口才，只说两人罪名不大，自首立功一类的话。只可惜他的辛苦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毕竟那两人已经各自做好顽抗准备，又辛苦跑这么远，哪里会轻易投降？ 十分钟过去，邵永康收到二中队队长翟小军的电话，表示最多十分钟就能到达，让邵永康耐心等待。 “老大，真等那些老乌龟？” 全成海凑到邵永康面前，心情有些不怎么痛快。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两个废物而已，以一中队的实力捏死他们，不是手拿把掐？ “闭嘴！” 邵永康瞪了全成海一眼。 然而平时的时候，十分钟时间一眨眼就会过去。偏偏在等人的时候，每一秒钟都似乎十分漫长。邵永康不耐烦的让人继续喊话，自己则压抑怒气踱步转圈。 彻底不耐烦的时候，看看手表居然只过去了七分钟！ “老翟，怎么还没到？赶紧了！你们二中队不是自诩比老子们更有本事么？” 他再次打电话，不耐烦的催促。 “别催！” 翟小军那边也不耐烦，气愤的道：“堵车了！前面出了车祸，一个网约车把个老头乐给撞了，两人正在扯掰！又是单车道，后面车把两边路堵的死死的，我正在让人赶紧疏通。” “祸不单行！” 邵永康骂一句，终于没了耐心。正好这么长时间也没听见任何动静，看样子两个蠢鳖都躲起来玩捉迷藏呢！打草惊蛇也是不错的主意，反正比跑步肯定是一中队稳赢！ 认真思索一下，觉得两个嫌疑犯翻不了天，邵永康直接下令道：“除了守门的，其他人都跟我上！以收缩包围圈的方式，把里面每一个角落都给我踹一脚！” “哟！” “早就忍不住了！” 一伙子魁梧大汉兴奋的叫起来，索性还没有忘记配合，两两一组迅速冲进钢铁工厂当中。 ‘哒哒哒’的脚步声，还有硬底鞋踏在铁板上‘哐哐’的声音，让外面打盹的林戈惊醒。完全没想到邵永康会不按照正常套路出牌，林戈愕然爬起来，看一群警察拿着防爆盾、甩棍还有电棍什么的直冲进那栋六层楼的工厂当中。看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估计所有愤怒都要发泄在那两个倒霉蛋身上。 只要……他们找得到。 “嗷！” 林戈仰头叫一声，六只休息好了的警犬立刻站起来，一个个摇着尾巴盯着林戈蓄势待发。 “走了！” 林戈也不理会旁边一头雾水的周波，只率先朝着工厂里那栋二层小楼走过去。 “哎！咪咪，那边邵队长已经搜索过了！” 周波赶紧跟上来，却没想到林戈的目标不是藏着嫌疑人的六层厂房，居然朝这边似乎是包装车间或者仓库的空旷二层楼过去。 “傻货，守株待兔懂不懂？” 林戈当然知道这个地方没人，但是待会儿就不一定了。眼见着邵永康等人的步伐声已经出现在那边三楼，林戈心知嫌疑人按捺不了多久，就会在这边自投罗网。 “哎，你们干嘛呢？” 守在楼下的一中队刑警，愕然看着一只猫领着六条狗和一个傻货，直挺挺朝那边空房子走过去。 “呵呵……” 周波指指前面带队的猫，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 “队长怎么说？” 名叫王立群的刑警看向旁边同伴，他正在用对讲机和邵永康联络，顺带指责警犬中队不听命令这件事。 “老大说，没时间管别人，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陈亮收了对讲机，不耐烦又有些跃跃欲试。 王立群对周波耸耸肩膀，见林戈已经领着警犬们沉默不语的进入那个房子，叹一口气对陈亮道：“算了，我去帮着盯一下！总归是一个勺里吃饭的，也是咱老大拜托警犬中队帮忙来着。” 于是对周波点点头，王立群赶紧快跑着跟上林戈一行步伐。 看到林戈看着六条狗居然还沿着消防通道爬到房子二楼，又莫名其妙蹲在房顶出口的门后面，王立群愣了一下。想到刚才警犬帮忙抓人的事儿，他决定好好劝劝这几个傻动物。 “卧槽！” 外面忽然传来陈亮的惊呼声，紧跟着是远处队长他们的咆哮声。 外面似乎莫名其妙变得混乱起来，王立群心中一惊赶紧转身就要出去支援。 “嗷！” 但这时候，林戈忽然吼一声动了。他猛然一低头撞开面前虚掩的铁门，率先冲上房顶。六条警犬紧跟其后，咆哮着一个个追了出去。 “王八蛋飞过去了！” 对讲机里传来邵永康的咆哮声。 “飞？” 王立群又是一愣。 而这时候，头顶的铁棚子上已经传来狗群奔跑的咚咚声，‘汪汪汪’的叫声也是连绵不停。隐约间还有一个人在惨叫，以及邵永康‘别让他跑了’的兴奋叫声。 “王立群，嫌疑人顺着铁管跑这边来了！” 陈亮上气不接下气的猪突进来，指着楼顶大门就要让王立群赶紧上去。 而他自己没有跟上来，因为这个房子外面还有两个逃生通道，一南一北各一个沿着外墙的z字形铁楼梯。嫌疑人选择这里逃生肯定是早有准备，三条路总有一个警察少的。 周广军就是这么想的，甚至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就准备。 杨店新区派出所以为物流公司发现警察只是巧合，却根本不知道就在物流园区五百多米外面马路上的一家自助成人用品店，其实也是周广军的暗哨。自助店子不需要人把手，也会让警察放松警惕。甚至店里有几个摄像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其中一个正对着店门甚至还能看到那边进园区路况的，里面随时有人盯着呢！ 因此一看到那边警察过来，周广军直接就跑。往这边一公里多的距离对警察来说也许就是两分钟的事，但对周广军来说就是最关键的逃生时间。 当杨店警察措手不及面对一众逃散喽啰的时候，周广军和蔡元已经藏进这家废弃工厂当中。如果不是林戈带着警犬们发现这里，他们根本就不会藏，而是趁乱继续跑路。 对于破坏自己计划的警犬，周广军恨的直咬牙。然而当看到警察上楼搜索却没带狗的时候，他又以为自己运气变好了，上帝关上门却给他开了一扇窗。 直到……双手抓紧铁链顺着铁管迅速下落，呼呼风声让周广军睁不开眼睛，却眯着眼看到几只模样可怖的大狗已经镇守在铁管末端。 周广军知道，上帝不仅关了门，还把窗户开到了地狱的入口处…… “汪！” “汪汪！” 狗子们没有见过这种目标从天而降的场面，看着飞速靠近的嫌疑人，一个个惶恐又紧张，张大嘴吠叫着不停。 当周广军落下来，一头栽在事先铺设好的保温垫上的时候，六条狗已经迅速将他围成一团。一路滑落头晕眼的周广军尝试站起来，却发现成龙的活计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玩儿的。哪怕他确实成功从对面五楼滑到这边一楼，可那种失重感还有身体平衡被打破的感觉，还是让他一阵恍惚双腿发软。 然后，他被英英和雄雄轻易扑倒。两只加起来一百多斤的拉布拉多压在他身上，让他彻底无法继续挣扎。 “啊！” 没抢到先机的安安静静盯上了他的两条腿，一狗一只对着小腿就是一口，疼的周广军仰头惨叫起来。 ‘噗！’ 齐齐一屁股坐在周广军脑袋上，感觉屁股下面有点不爽利，蹭了蹭再骂骂咧咧的站起来。 “……” 林戈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他都还没动手呢，嫌疑人就已经彻底完蛋了。设想中带着六条狗和成龙激烈搏斗，甚至还要避免他上翻下飞各种跑酷逃到一楼的幻想场面，半点影子都没出现。 “不中用啊！” 林戈叹了口气，也终于发现漳市警犬比株市那边小弟们稍微强一些的地方。这几个家伙基本很少动口，哪怕动口也只是咬一下就松，浑然不像株市小弟们更喜欢下死手。 林戈至今还记得养猪场那个杀人分尸的姜某，他以一己之力差一点把陈松和孙畅双杀。如果不是株市小弟们够狠够胆量，事情会发展成什么可怖样子谁也猜不到。 而这边，周广军拢共也就挨了两口，都是伤在小腿影响行动的那种。看样子这就是李梅对警犬们的训练方式了，和株市那边由男警察训练出来的警犬差别很大。 不过……也挺好的。 四条狗两百多斤，全部压在嫌疑人身上。再加上恶劣的奇奇总是拿屁股往他脑袋上蹭，林戈都看到嫌疑人开始翻白眼了。 “呼……人呢？” 王立群急匆匆跑上来的时候，抓捕工作已经尘埃落定。后面邵永康命令其他人继续监控工厂四周，只带着黄一忠和全成海上来楼顶，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王立群给嫌疑人戴上手铐，邵永康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有他在，一中队总算没有把脸彻底丢尽。 “干得好啊！干得好！” 命令黄一忠把嫌疑人带下去，邵永康一个狗头一个狗头的按顺序拍过去。他这会儿心里都还有些惶恐，之前楼下就陈亮和王立群两人，没有这些警犬万一没把嫌疑人堵住…… 邵永康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谁能想到嫌疑人里会出现一个不怕死的成龙？ 话说，也就是个走私案而已，至于这么拼命么？ 邵永康心里顿时有了怀疑。 当他按序脑袋拍过来，轮到林戈的时候，林戈毫不犹豫露出獠牙作势欲扑，让邵永康顿时一怂。讪笑一声，这把几条狗拍的晕乎乎砰砰响的巴掌终究没有拍下去。 “干得好！” 重重一点头，邵永康抹一把脸转身就走。 林戈鄙视的盯着这货背影，终于明白为什么一中队会是这副德性了。 “呜呜……呜呜……” 急促的警笛声在不远处响起来，支援的二中队终于到了。 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让邵永康懊恼不已。他心想自己如果再耐心等一下，又怎么会发生这种可能让二中队老乌龟们嘲笑一辈子的糗事。 “哈哈哈哈……” 二中队人未到，中队长翟小军的笑声就先到了。一众刑警迅速将工厂围个水泄不通，再将狼狈拔草中的袁渠余蓉解放出来。 两个一身狼狈的家伙看着跟在林戈身后咧着嘴押解嫌疑人的周波，整张脸漆黑如墨。 哪怕功劳是警猫警犬立的，但是作为跟着行动的训导员，这死胖子毫无疑问能混到甜头。而自己两人……袁渠和余蓉对视一眼，心情便跟邵永康一样，好想去死。 “哈哈！老邵，我听说你差一点翻车？如果不是咪咪和警犬中队，这一波是不是脸丢大了？啧啧……叫你等我不听，还非在背后骂老子什么老乌龟！哈哈……大猩猩没脑子，哪里知道什么叫稳妥？” 翟小军迎着邵永康走过来，人未到伤人的话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叫个屁！还有一个嫌疑人没找到呢！底下人已经把整个工厂快翻遍了，根本没发现藏人的影子！” 邵永康闷哼一声，决定用麻烦让翟小军闭嘴。 “这货不交代？有意思了……” 翟小军表情终于正紧起来。 他和邵永康猜到同样的理由，这两个家伙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更加厉害的大案子背负着。揭穿同伙就代表背后的案子会曝光，比负隅顽抗付出的代价更大。 “剩下的交给我们吧！” 翟小军咧嘴笑起来，拍拍邵永康的肩膀道：“还剩下一个在逃的对吧？放心放心，我会掘地三尺把他找出来，再看看这两货手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大案。” (本章完) 第269章 黄雀在后（小舟慢摇大佬打赏加更） 第269章 黄雀在后（小舟慢摇大佬打赏加更） “其实你第一中队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让手下在工厂里拉网式搜索，翟小军一边等待好消息一边安慰邵永康道：“只出来二十多个人，就成功逮捕十四名有反抗行为的嫌犯，这已经非常了不起。甚至杨店新区拖后腿的事情咱也不提，只说你们在需要派八个人负责镇守囚车的情况下，还能够只用十几个人就成功将嫌疑人困在这片工厂并且抓捕其中之一，谁敢说你邵永康做的不好？” “少尼玛扯淡！” 翟小军幸灾乐祸的安慰并不能让邵永康心里痛快，怒视这位一生的对手，邵永康咬牙道：“周广军是咪咪带着警犬中队抓的，这个功劳老子没有脸领！至于抓十几个小喽啰，这对你二中队或许是难得的事情，但是我一中队就是干这个的，没觉得哪里光荣！反正今天这事儿，我邵永康丢脸是丢够，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安慰。” “那就拉倒咯！” 翟小军笑起来，终于不再掩饰的咧着嘴道：“辛苦你来，功劳我领！嘿嘿……老邵，这就是运气！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真不介意二中队被你这么称呼！我们就是慢！就是一步步耐心搞！但只要不出问题，战果迟早能攥进手里。而你老邵呢，带着一伙子五大三粗的，哪一年不出两三个纰漏？是！你一中队抓的犯人确实多，名声在省里也确实响！但凡什么抢劫的，聚众闹事的，还有团伙组织什么的，都让你一中队手拿把掐立功拿到手软。可偏偏……你一中队每年被罚掉的补贴，也是最多！” 翟小军幸灾乐祸的模样不再掩饰，邵永康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他恶狠狠瞪着死对头，偏偏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 林戈在旁边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中队长，忽然感觉他们挺有趣的。一中队队长名叫永康，偏偏性子急躁火爆。二中队队长名字有个军字，可他却是习惯用脑子动嘴巴的角色，被喷是乌龟都不带生气。 宿敌是吧？ 截然相反的办案方式，截然相反的情绪和嘴皮子。翟小军的嘴喷子，邵永康完全不知道怎么反驳。可邵永康的拳头，大抵翟小军也是挨不住哪怕一下。 平日里市局除了破案和忙碌，这两个刑侦中队长之间的斗争应该也很有趣。 就是不清楚，这到底是市局几位领导特意为之呢？还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巧合，让两个宿敌就这么碰到了一起。 而这一次，大概是翟小军赢了邵永康。 嗯，表面看是这样。 半个小时就这么一晃而过。 “队长，没有发现嫌疑人。” 刚还洋洋得意的翟小军，听到手下的回应顿时面色一僵。他第一反应是质疑警犬中队的判断有误，但是一低头看见恶狠狠的林戈，质疑的话终究没脸瞎说出来。 这只猫，已经用无需辩驳的事实证明过自己的实力。 而且猫不似邵永康，那货虽然没脑子但好歹知道不能对同伴动拳头。而这只猫……全市警察都知道，被它挠过最多的人，就是拿它当宝的铲屎官聂国强了。 所以翟小军是万万不会跟林戈动嘴皮子的，说赢了会被揍，说输了……卧槽，你连一只猫都说不赢，还有脸在外面抱怨？ 面色变得和邵永康一样阴沉，翟小军扶一下眼镜，盯着手下这废物道：“所有地方都检查干净了吗？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所有老鼠能钻的空子，都拿钢管捅过了？” “都检查完了。再继续搜，就只能回局里拿热成像仪，亦或者……” 潘应喜用余光看一下旁边蹲着的那只猫，猫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越发尴尬。到手的功劳都没拿到，如果这个嫌疑人再退让给警犬中队，一中队二中队的脸就丢尽了。 “拿个屁的热成像仪，还嫌事情闹的不够丢人？” 翟小军恨铁不成钢。 哪怕再有纷争，至少明面上大家都是团结一致一心为破案，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如果眼前有能人不用，傻逼的跑回去求技侦那边，大队长宋国人绝对不介意让两队渣渣全部去打扫厕所。 “看样子，到手的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啊！” 叹一口气，翟小军知道头功自己肯定拿不到了。两个身怀秘密案件的重大嫌犯都由警犬中队逮捕，哪怕后续汤水肯定有二中队一份，但这最显眼的功劳…… “妈的，李梅运气怎么这么好！” 摇摇头骂咧一声，翟小军露出笑容蹲下来，盯着林戈道：“咪咪，帮个忙呗！帮我把那货找出来，我给你买高级猫粮！喜欢美人，哦美猫不？要几只你说个数？” “说个锤子！你丫的才喜欢美猫！” 原本没想着帮警犬中队争什么功的林戈，听到翟小军的讽刺话，顿时发飙起来。 他转过身拿屁股对着翟小军，直接无视这家伙的诱骗。 等翟小军无奈的站起来，林戈一个呼哨让六个小弟集合起来，再瞅一眼唯一看着顺眼一丁点儿的周波，决定让这家伙当属于自己的光荣铲屎人。 “嗷！” 对周波叫一声，林戈转身朝着六层楼厂房走过去。 “汪！” 警犬小弟们赶紧跟上，浑然不觉得认一个比自己小无数圈的老大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果然还在里面！” 站在一旁的翟小军狠狠一咬牙，再怒视手下的无能废物。 连猫都知道嫌疑人还藏在里面，甚至已经让你们先动手了，居然还找不出来？找不出来也就罢了，慢慢继续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是，居然还敢跑过来投降？ 翟小军在心里打定主意，潘应喜这混蛋得好好受到教育才行。正好这个案子牵连到了蒙内那边，需要人过去接触联络。那就让这家伙跑一趟吧，不吃饱沙子绝对不准回来！ 进入化工厂内部的林戈，一抬头就看到里面到处都是警察。 这些拿着木棍铁棒的家伙，当真是看到洞就捅，看到罐子就敲。哪怕一个排污的淤泥洞，还有破烂烂的铁烟囱，也愣是一点不漏的查了个干干净净。这种架势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老鼠都要被捅的无处可藏。二中队真不愧是老乌龟翟小军的手下，做事的细致程度哪怕林戈再怎么无语，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够认真。 但是偏偏……林戈看向大门口，挖在真空池和厂房中间的污水池，里面散发出刺鼻的盐酸味道。 慢悠悠走到盐酸池边上，林戈往下探头看一眼又赶紧缩回来，却依旧站在那块盖着池子的大预制板上不动了。 身后六条警犬也赶紧凑过来，整齐蹲成一排。 “你觉得有人能藏在这种酸液里？” 跟上来的翟小军抹一下眼镜，慢条斯理的质疑道：“这些盐酸废渣不知道在这里放多久了，鬼知道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嫌疑人也是肉体之躯，怎么可能藏的进去？” 也正是因为这个一点没有毛病的推理，二中队才没有对盐酸池进行详细搜索。 没法搜索啊！ 这池子里就算能藏人，也需要穿专业防护服才能下去。两个匆匆逃过来的家伙，又只有几分钟时间，哪来这样的设备？这种事明显不合逻辑好不好？ “逻辑？” 林戈奇怪的看了翟小军一眼，当本大爷确定这地方有问题之后，你不应该信任然后赶紧掘地三尺吗？居然在这里怀疑我逻辑有问题，这是个什么离谱想法？ 还有，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么？ “汪！” 盐酸池里忽然荡起一丝波纹，似乎嗅到什么的英英朝着池子吠叫了一声。 翟小军脸色微变。 “咦？这里什么时候成盐酸池子了？” 老眼昏的看门老头见这边人多，好奇的走过来，慢悠悠揉一揉眼睛道：“如果没记错，应该是隔离池才对啊？哪来的盐酸泡沫，难道是旁边酸池又破洞了？” “隔离池？” 翟小军声音都变了。 “喏，边上写着不是？” 看门老头指着旁边墙上已经看不清楚的化学池处理告知板，慢悠悠的道：“怎么可能让盐酸在门口放着，万一有人掉下去谁能负责？这就是一个真空排污的隔离池，里面都是些脏水。别看这些盐酸味道重，估计也就是隔壁顺着污水沟流过来的一点儿。唔……难道真藏人了？能藏哪儿啊，又不是大蜘蛛。”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林戈踩着的地方，将这个大池子盖住大半的沉重预制板。 莫非，还真是大蜘蛛？ 翟小军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大步来到林戈身边，狠狠往下用力一跺脚。 “给我滚出来！” ‘噗通！’ 水四溅中，一个重物掉进水里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来。 周围人不敢置信看着这一幕，很快又有惨叫声从下方池子里传出来。 “啊啊啊啊！救我……救命……” 一个浑身散发着浓厚盐酸味，脸上身上头上全部都是液体的男子在池子里冒出头。他拼命挣扎，一边闭着眼睛大声叫道：“我自首！我自首！快救我，警察不能见死不救……” (本章完) 第270章 现场审讯（5K） 第270章 现场审讯（5k） ‘哗啦啦……’ 汹涌的消防水在蔡元身上冲刷，强烈的冲击感让他疼的直咧嘴。但是相比之前浑身浸泡在盐酸中的惊恐再加上被警察逮住之后的绝望，这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反而能让他感到幸福。 但与此同时，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神，比冰冷的水珠更加让他惧怕。如果时间能够回转，他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往这边逃，也绝对不会再信任周广军那个无能蠢货。 他是多么的希望，短暂的幸福能够变成永恒啊。 只可惜，当翟小军摆手示意关闭水闸阀门，消防水变成小雨滴的时候，蔡元的意识还是回到现实。他重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一圈如狼似虎的魁梧大汉，露出痛苦又后悔的神色。 妈的，这样都能被发现？ 要知道和周广军的逃亡方式不同，他的这个藏匿地点是在网络上找专业人士大价钱咨询到的。结果钱了办法却没有起到作用？蔡元弄死网线对面狗骗子的心都有了。 “交代一下？姓名，身份，干过什么事儿？赶紧了，耽搁下去小心感冒。” 翟小军蹲到蔡元面前，看着这个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内裤的辣眼嫌疑人。十二月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外面风很大再加上浑身是水，如果不赶紧穿件衣服，活活冻死也是有可能的。 “蔡……蔡元……运捷出租总……总经理。我……我没干……没干过什么事，什么都没干过……为什么抓我？” 蔡元哆嗦着回答翟小军的问题。 面对这个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一副斯文模样的混蛋警察，他心里有些发憷。这家伙说话挺客气的，但为什么语气那么渗人呢？ “没干过？没犯事为什么要跑？话说回来，躲这种地方风险不小吧？谁出的主意？万一你那同伙把盐酸多送进来一点，是不是就能直接弄死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真以为别人会百分百跟你讲义气？” 翟小军也不生气，嘴角微翘拿甩棍在蔡元身上点两下。对于这种嘴硬的家伙，他有很多办法能够把它撬开。 蔡元小心躲开翟小军的骚扰。 哪怕心知这混蛋警察是在挑拨自己跟周广军的关系，但是事到临头，蔡元又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往那方面想？两个人都互相拿着对方把柄，万一那王八蛋扛不住警察审讯打算揭发立功…… 当然，一时半会儿他肯定不会轻易松口。至少就目前而言，蔡元还记得自己钱得到的前辈忠告。哪怕要自首，也要把自己卖贵一点，讨价还价到一个合适价格再说。 这副妥协中带着倔强的表情，迅速被翟小军精准捕捉。 “接着！” 翟小军的手下从车里拿过来一床旧毯子，上面是浓烈的脚臭味以及汗馊味。 这是刑警们熬夜蹲人时候常备的东西，长时间没洗没晒气味有些糟糕。就连拥有它的这名刑警都有些嫌弃，远远把它往蔡元身上一丢，差一点没掉进水里。 “裹着吧，别冻死了。” 翟小军露出善意笑容，让狼狈接过毯子的蔡元身上稍微暖和一点，心里也是稍微感受到一丝属于执法机构的热情。 “谢……谢谢政府……” 冻的直哆嗦的蔡元，赶紧裹着毯子点头哈腰，又让翟小军眼镜背后闪过一丝亮光。 这货的人脸识别，没有案底才对啊…… 但他脸上依旧不露声色，只摆摆手让手下客气的给蔡元戴上手铐，搀扶着他一起走向温暖警车。 “嘁！黄鼠狼给鸡拜年！” 邵永康远远冷哼，心知距离翟小军打破那废物心理防线的距离已经不远。偏偏他又搞不来翟小军的这种心理小手段，只能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回到弟兄团伙当中。 “老大，咱们就只能捡点汤汤水水？” 全成海十分不甘心，把帽子夹在胳肢窝，摸着光头不爽道：“辛辛苦苦跑着一趟，居然只拿了几个喽啰，咱们纯粹给杨店新区擦屁股来了？头功没抢到也就罢了，真要让二中队把审讯也做了？妈的你说杨店那边是不是跟二中队勾结好了，故意给咱使绊子？明明可以一网成擒的简单事儿，居然都让二中队捡了便宜。” “屁的便宜，这事儿还没完呢！咱们办的是走私违禁药品的案子，单纯抓几个死骡子有什么用？幕后真凶还有真正大功，还远远没浮出水面呐！” 邵永康倒是没有气馁，甚至在事情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更多。周广军也好，蔡元也罢，只不过是这条走私运输链上的普通一环，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甚至这一趟的最重要收获也并非是这些个嫌疑人，他们走私或者说隐藏的东西，才是今天真正的目的。 眼睛里蕴含着野心，邵永康大手一挥重新返回物流公司这边。示意手下将所有逮捕的嫌疑人都重新拽出来，一行人集中到周广军蔡元的物流公司门口，即将对里面进行详细搜查。 林戈和他的警犬小弟们，自然也在执行任务的队伍当中。 虽然人基本都抓全了，但是寻找罪证搜索更多案件线索等等，都还需要警犬中队继续参与。特别是搜索中的异常情况，例如有毒有害陷阱等等，也需要由警犬中队做出警示才行。 “它们成不成？” 一中队的混蛋们，哪怕得到林戈以及警犬小弟们的帮助，亲眼目睹它们在帮助抓捕逃犯时候起到的作用。但是对于警犬的本职搜寻能力，依然抱着一些怀疑。 实在是这两年，警犬中队确实没有在这方面表现出什么值得称道的成绩出来。 李梅手下的警犬中队，已经被人在背后笑骂成吉祥物中队了。特别血统不纯的那两只警犬奇奇怪怪，更是在背后被许多人议论纷纷，只觉得李梅连个选狗的本事也没有。 “可恶！” 听到这样的质疑声，周波的脸色不太好看。 作为警犬中队的一员，作为奇奇怪怪的训导员，他哪怕平时里能够无视这些个嘲弄。但是奇奇怪怪明明在认真干活的时候还要遭受非议，周波就有些忍不住了。 “忍一下吧！大家都会看到的，我们警犬中队不是废物中队。” 余蓉低声安慰周波，自己却握紧拳头。她是在钱伟和谢莉莉离开警犬中队之后，这才加入进来的。对于警犬中队的名声，她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工作的时候听到这些背后质疑会这么难受。除了在心里暗骂不跟这些粗鲁混蛋一般计较，余蓉也只能拍拍身旁安安静静的脑袋，让它们一定要拿出本事来。 “……” 袁渠一声不吭，只静静看着英英雄雄跟着林戈走进运捷物流公司里面。 作为漳市一家不算小的物流公司，运捷物流不仅有一支由两辆重载四辆中载和两辆特种运输组成的车队，还有两个货运物流中转仓库，以及一个规模不大的出租车公司。从这方面来说，周广军和蔡元的身家其实一点也不低。哪怕不做涉及违法犯罪的事情，一年赚个七八位数对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这两年随着大型物流企业的纷纷整合崛起，像他们这样的私人公司渐渐生意就差了。再加上货车这东西就是个消耗品，路上跑的时候它贬值，没事儿做它更是纯亏。另一边的出租车公司，同样也遭受网约车冲击，渐渐入不敷出。因此别看运捷物流规模不小，手下各种员工多达五六十人，但是真正赚钱的渠道却越来越少，让这两人不约而同选择到走偏门的办法。他们是怎么跟走私团伙联络上的，市局还不清楚。但是找出真相，也只是时间问题。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邵永康翘着二郎腿，盯着眼前一排带着手铐，背后有刑警羁押的嫌疑人道：“好不容易逃出去，又被抓回来是什么感受，相信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对吧？很遗憾，犯罪份子永远不可能逃过我们警察的五指山！呵呵……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咱们还没进局子，还没开始记录对吧？如果这时候坦白，我算你们自首！” 十几个人左右看看互相对视，一时都有些意动。 毕竟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是秘密，而很多自己这伙人都清楚的犯罪事实，被旁边人抢着说出去，那就白亏了这个机会。 “报告政府，我检举揭发！” 最聪明的家伙率先举手，一开口就是再进宫的味道。 甚至只听‘检举揭发’四个字邵永康就知道，这家伙上一次犯案也是团伙级别。 “嘿嘿……居然还藏着鲶鱼。” 邵永康笑笑却不出声。 “报告，我也自首！” “报告警察叔叔，我知道他们不知道的事！” “我！我也要举报！” “报告……” 一只鲶鱼搅动一池浑水，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等最先开口的家伙将他知道而其他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的秘密讲出来，其他没义气的混蛋们也都彻底忍不住，一个个生怕落于人后赶紧投降。 很快，关于运捷物流的各种违法犯罪事实，就这么被他们一项一项交代出来。 甚至在根据这些人口供来搜索证物的时候，林戈居然还额外发现一把藏在暖气管道里的带血片刀以及一件藏在卫生间吊顶上的血衣，让案件程度再上升一个等级。 旁边另一个房间里，被黄一忠和王立群盯着的周广军，面若死灰。 随着各种涉黑、斗殴乃至抢劫、故意伤害等等犯罪事实被手下检举出来，再看见被警犬和那只猫从公司各处搜出来各种管制刀具以及带血外套，他便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这一趟牢狱之灾，已经绝对不可能躲得过去。 然而，这不是邵永康想要的。或者说今天来到这个鬼地方，闹出这么大一摊子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的最初目标，目前还一点线索和证据都没浮出水面！ 哪怕抓了这么多人，但只要走私证据还有整条路线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一趟就不算是成功。 嗯，回去后会被杨烨弄死的。 邵永康很清楚杨副局长已经看他非常不爽了，不爽的理由有很多方面。 见这些人交代半天，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聪明药’的情况，邵永康顿时明白，对手比他想象的更谨慎，这件案子的复杂程度也会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许多。 想要快速破案，还得撬开这两个货的嘴，并且找到关键证物才行。 “说说？” 邵永康来到周广军面前，居高临下盯着他。见这家伙依然沉默不语，只沉声道：“蔡元已经被捕，你觉得他会不会帮你保守秘密？或者说你猜他会不会为了撇清自己，而把所有犯罪行为都栽赃到你身上？” “我要见律师！” 周广军沉默一阵子后，轻声开口。 “律师？” 邵永康愣了一下，周广军身后的黄一忠和王立群也愣了一下。 刑事案件啊大哥，律师是什么鬼？ 这货是电视剧看多了？真以为律师什么的能牛逼轰轰凌驾于法律或者执法机构的权威之上？ 像电影小说里那种，无良律师收钱翻案帮嫌疑人脱罪什么的，在国内根本不可能发生。甚至在现实世界网络上，很多沸沸扬扬的网红案下面总有人怀疑警方诬陷，怀疑违规办案什么的。甚至还有人拿嫌疑人家属在网上爆料说请的律师被警方拒绝，警方不准嫌疑人请律师，委派垃圾律师等等类似的各种猜测怀疑说话，对警方的办案和审讯过程进行质疑等等。甚至哪怕警方拿出嫌疑人自己签字的笔录，也会被猜测是屈打成招什么的，觉得嫌疑人翻供肯定是警察有问题等等。 但事实上但凡了解警方办案程序的都知道，这些都是扯淡。 不会真有人以为，笔录就只是警察拿笔写一个犯案过程，然后强迫嫌疑人签字了就可以吧？ 特别刑事案件，不会真有人以为，留在档案里的嫌疑人供述笔录，会跟警方对外汇报的那样就那么几百个字儿吧？至于翻供就更可笑了，翻供是嫌疑人的权利，但它不是警察做事有问题的证明。 国内法律或许还可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至少这种基础程序以及执法规则，是绝对不可能敷衍了事的。 再说到律师，什么时候国内警察办案，律师有资格参与了？什么时候律师有本事替代检察院干活，对警方的办案思路办案过程进行质疑，甚至还能阻挠警方办案了？ 公安局，检察院，法院，这三者才是国家法律机构的三驾马车，从头到尾哪里有律师凑过来的地方？ 律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法院开庭的时候对警方以及检方提交的证据进行质疑，或者在法官宣判的时候依法提交论点恳请轻判等等，仅此而已。 至于网上有人怀疑警方诬陷什么的，说实话如果这个警察真有本事连同检察院和法院一起搞定，那说的再阴暗一点，这个案子就根本不可能被曝光到网上去！ 相较两者难度来说，网络封杀其实更简单。 所以很多情况下，律师这个职业，对于刑事案件来说，特别是对刑事案件嫌疑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存在感。 周广军想要见律师，听到这话邵永康顿时就乐了。 哪怕他没有翟小军那样心思重，但也能够从这家伙的这一句话中听出来，周广军并没有什么更深的底牌，已经属于不打自招只在负隅顽抗而已。 对这样的家伙，只要让他亲眼见到无法辩驳的证据，自然就会老实下来。 “咪咪，再帮个忙啊！” 邵永康转头找到警犬中队的那些人，也不理会凑上前打招呼的周波，径直对林戈道：“还记得咱们来是干啥事儿的吧？人虽然抓了，但东西却还没找到。带着你的小弟们，帮我搜搜这个地方？只要能找到他们走私的‘聪明药’，这个案子就能了结了。再算上他们检举的这些个破事儿，我觉得至少能送出去两三颗生米。” “居然性质这么恶劣？” 偷懒的林戈愕然抬头，区区一伙涉黑团伙而已，居然能搞到两三个死刑？这些家伙到底有多黑，这里还是聂国强所说的平安漳市么？ “技侦刚给我发来消息，聪明药正式认定为涉毒违禁品。” 邵永康露出一口狰狞白牙，对林戈挤挤眼睛道：“咱们要是搞的慢了，禁毒支队的家伙们就要跑来凑热闹了。咪咪，这案子至少值两个三等功！你也不想把这功劳分润出去吧？” “呸！明明是你这家伙想吃独食！” 林戈瞪了邵永康一眼，但还是赶紧站起来。毕竟案子已经涉毒，性质完全发生变化。‘聪明药’和‘毒’混在一起，如果不赶紧阻止，天知道会对受害孩子们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嗷！” 叫一声召唤来小弟们，林戈领着六只警犬开始在这个范围不小的公司里进行第二次搜查。 哪怕不知道‘聪明药’应该是什么样的气味，甚至不知道它长什么德性。但是只要这个地方存在这种不安全的东西，林戈觉得自己就一定能够帮它找出来。 林戈这次干的比之前第一次更加认真，对各种细节也检查的更加详细。果然很快的，他就在摆放在仓库深处的，一个专门存放‘脑万金’的货架上，发现了异常的痕迹。 明明只是广告理常见的保健品脑万金，包装什么的都很正常，哪怕只凭嗅觉并没有发现这批东西有异常。但是只从周围大量的属于周广军的痕迹，林戈就怀疑他对这批货物一定十分上心。 要说没有问题，林戈是不相信的。 林戈毫不犹豫的嗷一声，将几名跟在身后的刑警们唤过来。 这些刑警得到林戈示意，毫不犹豫将印着脑万金包装的盒子拆开。 最开始拆的几十盒都没有问题，确实是正品的脑万金。但是当拆到下面三层的时候，问题被发现了。 里面出现的全部都是一小盒一小盒的，无商标的白色小板药盒。打开之后，一枚枚红色衣药丸映入眼帘。甚至还没等撕开内包装，就已经能闻到一股异常香气。 (本章完) 第271章 听（万字求订阅） 第271章 听（万字求订阅） 东西，终于被发现了。 林戈转身离远一些，这些‘聪明药’上传来的气味，让他有一种脑子发晕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些购买了聪明药的家长，在闻到这种怪异味道之后，还会不会让孩子把这东西吃下去。 反正林戈自己，肯定打死也不会碰的。 这世上哪有什么能让人进化的聪明药？就算有，又哪里轮得到落入走私团伙手中？这种东西如果真存在，少不得也是一个医药商业帝国，怎么可能搞走私这种没档次的玩法？ 看到货板上面整整三层的‘脑万金’，邵永康笑的合不拢嘴。 总算……让他把这东西找到了！也幸亏咪咪态度坚决，多亏拆包装的刑警没有半途偷懒。否则谁能够想的到，满满一垛的脑万金，最下面三层居然都是鱼目混珠的货色？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趟行动终于可以完美收官了。 嫌疑人，证物，额外收获一个不漏。 眼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功劳要被二中队和警犬中队分润走一部分，让邵永康打算吃独食的野心被无奈摧毁。 邵永康一边吩咐手下将嫌疑人全部带回市局，一边给翟小军打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成功抓捕蔡元之后，翟小军以及二中队已经带着蔡元去了由他负责管理的出租车公司。他怀疑出租车公司是这个走私团伙散货环节中的一部分，至少他们可以随意游荡在城市各地，嫌疑很大。 翟小军看着这个简陋的出租车公司办公室，见手下搜查完毕之后对他摇头，只能无奈回电道，“没你运气好啊老邵，我这边的情况比你那边简单，但偏偏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线索。这家出租车公司绝大多数司机都是临时招募的，基本没什么发现。少数几个从物流出去那边养老的，也就只有宰客以及欺负外地人等等小问题，并没有异常情况。毕竟这年头出租车上都安装着监控呢，一般来说靠它们搞走私散运还不如搞一组小货车，至少自由等级完全不同。” “没有通过出租车散货？” 邵永康愣了一下，提出质疑道：“难道这些家伙，真的只是通过宋某那种小规模的偷运方式在搞？应该不可能，那种散货方式太慢风险也太大了！老翟，这里面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运输途径！至少宋某，绝对不是周广军的直接下线。实在不行，我让警犬中队去你们那边瞅瞅？这只猫，当真有本事！” “你倒是会使唤人家。” 翟小军笑笑，难得没有和邵永康犟嘴。 这两人虽然平时互相看不顺眼，但正事时候从从来不拉对方后腿。 就比如今天邵永康需要支援，翟小军二话不说带人出发。哪怕路上遇到堵车，也只用不到三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这其中还要加上通知手下召集队伍什么的，速度已经算是飞快了。 而邵永康也是一样，见翟小军遇到困难，立刻就给他出主意。 只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哪怕林戈一行坐着破皮卡来到蔡元的出租车公司，却也依然没有找到额外发现。 正如翟小军所说的，出租车公司很干净，里面大多都是从社会招募的普通司机，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团伙份子。 这是至今为止，林戈碰到的最麻烦的一次案件。 他一直无往而不利的嗅觉，第一次没能起到作用。哪怕找到一些别的案子的罪证，但关于聪明药的线索，却硬是半点都没有发现。 哪怕邵永康派人拿来了一板‘聪明药’药片，林戈加上六只警犬嗅过之后，也依然没有在这个公司以及它所有的出租车里找到任何类似的气味。 这种情况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聪明药’的走私，并不在这边。 “嘁！狡兔三窟么？该死的王八蛋！” 翟小军不爽的闷哼一声，只能给邵永康打电话：“老邵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既然人证物证确凿，犯人也是当场抓获，那些家伙该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吧？” “嘁！周广军嘴硬的很。他手下人虽然牵扯不少案子，但聪明药的事儿，竟然从头到尾都由他自己把控处理，没告诉任何一个人‘脑万金’里面的真相。” 邵永康在那边也很不爽。 “连运输散货都不让人插手？” 翟小军有些惊讶，周广军是这么谨慎的人么？如此谨慎的家伙，是怎么被一群狗给逮住的？ “案子僵局了啊，看样子只能靠时间，慢慢撬开这伙人的嘴。只是把这个公司所有人全部审问一遍，时间和工程量都不小。如果这还不行，就只能向上面申请审讯专家的援助了。” 邵永康郁闷的叹一口气。 “不是很正常么？咱们办案，十个里面八个都是这么搞的，辛苦一点算什么？” 翟小军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想一想没抽放回去，他站起来打开旁边窗户：“那只猫还在找？啧，居然这么倔强。” “别小瞧它啊！” 邵永康在那边笑起来：“往日的警犬中队确实没啥用，但你总不能真不把警犬的本领不当一回事。这次不光成功找到聪明药，人家也还帮忙找到了不少额外好东西。说实话不谈破案只说打击犯罪份子，光是猫狗找到的那些凶器，就足够这些王八蛋好好喝一壶了。嘁！这年头还玩车匪路霸，一个个都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啊。” “那就送他们去死！” 翟小军冷漠无情的做出宣判。 另一边，林戈的情绪也有些暴躁。 聪明药已经露面，毫无疑问周广军和蔡元都是嫌疑人。周广军负责收货，蔡元负责出货，也是能够轻松推断出来的事实。所以这家出租车公司，一定有问题。 只是这玩意毕竟是药品，体积小易藏匿，又没有什么特殊气味，要找到它确实不容易。哪怕说出租车公司地方就这么大点儿两三间屋子几个修车棚，林戈一时也没有发现成果。 现场已经被二中队搜索过好几遍，基本上人能够进去的地方都没逃过这些粗鲁汉子的毒手，再不行就得拆车了。 虽然他们的做法有破坏现场的嫌疑，但终究漳市只是一个小城市，局里并没有那种依靠一点指纹痕迹就能找到目标的高手。要么保存好痕迹等天上掉一个国民法医下来，要么就只能拼着对现场进行破坏，用辛苦和时间将藏匿物曝光。毫无疑问绝大多数情况下警方使用的都是后者，两害相权取其轻而已。 当然林戈自己也一样，大哥不说二哥，他一个掉毛怪在现场遗落的各种猫毛，再加上小弟们钻洞翻墙留下的狗毛抓痕，同样都是让鉴侦抓狂的破坏痕迹。 “如果我是蔡元，我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溜达到蔡元的办公室，从简陋的板房窗户看向对面宽敞的露天车库，林戈耐心使用反向思维。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嗅觉还有抓人能力可以比专业警犬厉害，但是警猫的嗅觉再加上人类的思维结合在一起，才是他现在最强大的武器之一。 所以……东西不会凭空消失，那它去了哪里？ “咱们要被关多久？” 旁边房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是这家出租车公司的普通员工。一辆出租车三个司机倒班，整家公司少说七八十号人，经过筛查之后确定没有嫌疑的，都被临时安置到旁边休息室中。 “哎！管他呢，老实呆着吧。说实话咱们也都清楚，这家公司肯定涉黑了。平时干活的时候，咱又不是没看出来？呵呵……不过为了养家糊口，只能装作不知道罢了。” 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紧跟着还有椅子挪动的声音：“现在事情暴露，老板被抓了，还想什么关多久的事儿？咱们失业是肯定的了，也不知道旁边那几家拉货的公司愿不愿意收下我们。” “你在做梦？” 一个女声响起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苦力不是哪儿都是？人家哪里找不到干活儿的，怎么可能要我们这种牵扯到黑社会的倒霉蛋？” “妈的！” 一众人纷纷咒骂起来。 门口背着手站立不动的两名警察，是杨店新区派出所为讨好市局两个中队而派来的牛马。听到里面的议论声他们也不以为意，只背靠门框叹口气，默默承担福利可能要被扣光的事实。 “要不，去找东哥吧？” 房间最里面，两个年轻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他和蔡老板关系挺好的，说不定看在蔡老板的面上会接纳我们。” “但东哥运的都是危化学品，我不怎么想去啊。” 另一个人低声回应，想一想道：“你说，这些警察知不知道东哥和蔡老板的关系？我要是现在出去检举揭发，能不能拿到一点赏金什么的？” “你不要命了！” 同伴赶紧捂住他的嘴，“又不是通缉犯，哪来什么奖金？再说你不怕报复？东哥和蔡老板可不一样，人家那叫一个心狠手辣！招惹他，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我以前请蔡老板吃饭的时候听他说过，他以前也是跟东哥混的。在东哥金盆洗手之前，曾经亲眼看见他把一个人丢进装液碱的罐车里，反正没人去查，直接化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啪！’ 林戈一时踩空，狼狈的从窗台上摔下来。 无视旁边小弟还有周波惊讶的眼神，林戈的耳朵疯狂摆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 真的？ 假的？ 亦或者只是在吹牛？ 一般情况下来说，吹牛的可能性最大吧？拿强碱化尸什么的…… 林戈抖抖身上的毛，真的做不到吗？ 而且这个所谓的东哥又是谁？他和蔡元的关系，怎么可能隐蔽到连警方都没有调查出来？或者换一个说法，之所以调查不出来，是否是因为他们在刻意隐蔽？ 为什么要这么干？ 林戈瞬间想到很多。 “嗷！” 当机立断，林戈仰头嗷叫一声吸引住房间里所有人注意，六名小弟条件反射站起来，结束休息来到林戈身后规规矩矩蹲好。几次行动下来，它们已经养成了良好习惯。 “这是干什么？” 同样在房间里轮流休息的二中队刑警，也愕然看着这只猫莫名发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林戈斜眼瞥一下那几头铲屎官。 “来了来了！” 周波是个聪明的，已经知道自己的老大是谁。见林戈不爽的转头盯着自己，赶紧跑过来跟到林戈身后。坐在最里面的余蓉犹豫一下，最后还是乖乖跟了过来。 林戈也不浪费时间，不等外面在帮二中队干活打下手的袁渠，当机立断带着这些个小弟径直走向旁边房间。 “哎，有什么事吗？” 走神的杨店新区派出所两名警察，愕然看着一只警猫领着一群狗，再加上两个拘谨的铲屎官走过来，后面还有几个看热闹的二中队刑警。 “让开！” 林戈直接从两人中间闯进去，六个小弟也跟着龇牙咧嘴挤进来。 拘束在这个房间里的一共是十六七个人，男性居多，基本都是司机和修理工。林戈一眼就看到了最里面挤在一起的两个家伙，一个黄毛戴耳钉，一个消瘦猥琐，正是偷偷吹牛的两人。 警犬的模样还是很唬人的，更不提警服小马甲对普通人的震慑作用。当猫狗进来之后，所有闲聊咒骂的人都赶紧闭上嘴巴，然后眼睁睁看着林戈来到黄毛面前。 “有……有什么事吗？” 猫的眼神让黄毛有些发憷，回想刚才吹牛的内容，这会儿更是有些腿软。话说他能被关在这边，肯定也经过调查没有过犯罪史。但偏偏这种人，说不定却知道更多。 林戈也不吭声，只静静打量着这个家伙。 身后周波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道：“出来，跟我过去那边接受一下调查。咪咪，就他一个吗？哦，这个也是啊，那就一起走，赶紧了别墨迹，你们以为现在在做什么？” 得到林戈许可之后，周波将两人带出休息室，重新回到隔壁房间。 此时已经渐渐天黑，忙碌大半天抽空吃点东西的一众警察们，愕然看着警猫出门一趟竟然带了两个人过来，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咪咪大概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吧？这两个家伙，估计有问题。” 周波一边猜测，一边帮林戈向众人解释。其实到这会儿他自己也还一头雾水呢，但既然是这只警猫的命令，再想一想自己到这会儿出的那些风头，周波就没打算拒绝。 “漏网之鱼？” 翟小军放下碗筷，又拿警务通调出摄像头对两个哆哆嗦嗦的一扫，仔细检查一下里面关于两人的各种详细记录，回头对周波道：“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咪咪真觉得他有问题？” 想一想也不打扰林戈，他直接靠近两人，金丝眼镜闪过一道亮光，“怎么样，交代两句？既然被揪到这边，你们应该清楚，不把你们底细翻个底朝天，是不会让你们走的吧？”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这辈子都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凭什么怀疑我！” 身材很瘦的年轻男孩一看就是没什么胆量的，别说犯法，估计连被人欺负都只敢低头认怂。见翟小军一副毒蛇的样子，赶紧摇头辩解。 “呵呵……” 翟小军也不解释，只看向旁边另一个黄毛：“你呢？也没话说？” “……” 黄毛低头不语。 哦豁！ 旁边几个警察对视一眼，顿时了然。用这种态度和警察对抗的，百分百能掏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翟小军也猜到这一点，顿时一只手按在黄毛肩膀上，然后扭头看向林戈道：“咪咪，就是这货有问题对吧？旁边这个估计没胆子犯事儿，但肯定……知道些什么？”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扶扶眼镜藏住发亮眼神。他似乎要吃人的样子让高瘦男孩打起哆嗦，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走，跟我去那边聊聊！” 翟小军一声令下，两名手下立刻推攘着两人来到房间角落。 仅仅十分钟时间，众人就从黄毛临泽和胆小鬼马帮学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人，还没抓全！ 想不到周广军和蔡元身后居然还有人，他们并非两人同伙而是三人搭档！得到这条重要线索的翟小军顿时激动起来。 谁能想到，全公司甚至物流那边都没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居然会被蔡元酒醉时候告诉一个小黄毛儿？ 从这方面来说不得不承认小黄毛临泽是一个嘴皮子很利索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蔡元无论躲迷藏还是做坏人并不专业，两杯酒一灌吹牛的时候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抓人！” 翟小军当机立断，我管你是不是吹牛逼，先抓了再说。 得知名叫柳东子的所谓‘东哥’，居然是一名连锁药店运输主管，翟小军就心知又到了团队合作的时候。他先是通知了缉毒支队，然后赶紧给邵永康打去电话。 我支援你，你支援我，这案子也就破了！ 最后看一眼旁边那只蹲着挠脖子的猫，翟小军依然百思不得其解。这猫刚才跟自己一个屋，究竟是怎么发现那黄毛破绽的？又为什么能够精准定位黄毛和他旁边的瘦猴儿？ 总不会，是用耳朵听到的吧？ 哈哈……怎么可能！ 这几天感冒了，脑子有点昏。如果有哪里写的有问题，感谢大家提出来。 (本章完) 第272章 宠猫的人 第272章 宠猫的人 抓捕柳东子的过程，意外的顺利。 他所在的药品仓储园，甚至同样在这个物流园区当中。 这家伙打了一夜麻将，警察到来的时候还在公司休息室里酣睡。值班人员都在外面看热闹，一时也没想着通知他，直到警察径直闯过来才大惊失色，却已经为时已晚。 “看个热闹而已，也要把我抓起来？” 无辜的小货司机抱着头蹲在地上，愕然看着一帮子警察像野猪一样冲进公司，又被后面跟来的警察给毫不客气拷上铐子，提溜到一边现场审问。 毫无疑问，喝了酒再打麻将，晕晕乎乎也能赢钱，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柳东子跟公司人打牌，从来没有输过，甚至还在手下司机中赢得了一个赌神称号。至于那些输钱的为什么会很快升官涨薪，则是另外一个可以略过不谈的话题了。 总而言之睡梦中被撞门的声音惊醒的时候，柳东子人还是懵的。 他浑然不知道这一天时间发生了多少事，也不知道市局刑侦还有林戈他们，究竟忙到了什么程度。 因此当警察神兵天降将整个药品仓储园团团包围的时候，他甚至依然没回过神。警察闯进来的时候，他还拿着手机看着里面的示警消息在发愣，然后就被一把按死在床上。 然后……警察们就看到了他宿舍里堆满整整一堵墙的‘脑万金’盒子，甚至比周广军那边找到的还要多。 这家伙，真没抓错！ 刑警们红着眼睛，又是辛苦又是兴奋。到这一步，这个聪明药走私团伙在漳市的主要分销团队，终于算是正式全部落网。之后的审讯，说不得还能掏出更多好东西来。 只是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现意外情况了吧？ 林戈也期盼的看着邵永康，他真的已经累的不行了。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麻烦找其他警猫出手成不成？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走出审讯室的刑警合上记录本，对邵永康点头道：“周广军，蔡元，柳东子，这三人确实是这起毒药走私案团伙的核心人物，没有其他第四个人。他们三人中，周广军负责从外地收货，再找包装公司将其伪装成‘脑万金’的样子送回漳市。这家伙确实是脑万金在漳市的代理商，因此没有人怀疑过他购买回的脑万金有什么问题。” 邵永康点头，“然后，柳东子负责销售？他原本就是搞药品运输的，现在市内到处都是药店，将这些聪明药不露痕迹运到‘需要’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简单的事。那蔡元……” “蔡元曾经是负责找买家的。” 审讯刑警给出一个让邵永康意外的答案。 “以他们走私来的聪明药的数量，只需要两百名左右的固定客户，就能够将这一批聪明药全部吃下去。所以在之前某段时间，蔡元公司里的出租车，还承担着发传单的业务。他们会针对性的在学校、补习班附近，挑选那些有需求并且有能力的客户，然后用口头的方式将聪明药的事情告之他们。” “口头？” 邵永康又愣了一下，“出租车上不是有摄像头么？他们就不怕被发现？” “蔡元手下有一个人……是出租办某位的小舅子……哦，就是之前被咪咪盯出来的那个染黄毛的，被翟队长羁押了。而且，他们一般都会下车，主动跟那些接孩子的家长联系。然后知道这个东西的家长又会互相联系传播，再主动找上门。甚至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接到哪怕一起关于聪明药的报案，说明那些家长对这药物信任颇深。” 手下给了邵永康一个让他无语的答案。 摇摇头，邵永康也懒得说什么。 想一想，他深呼吸一口气道：“也就是说，之前被漳河派出所因为涉嫌强奸罪逮住的那个宋某，其实并不是这个走私团伙的一员？他难道只是个二道贩子？” “应该不是二道贩子，最大的可能性是这个聪明药走私团伙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或者换一个说法，周广军三人才是真正的二道贩子！他们是通过宋某的行动，才知道世上还有聪明药这个东西。” 一脸面无表情模样的翟小军走过来，身后跟着模样疲惫的两名手下。他们刚刚对宋某和蔡元进行了紧急提审，排除了宋某和蔡元是同伙的可能。 “呵呵……一个走私案，还搞出第二伙势力来了。” 邵永康忍不住笑起来。 “理由很简单，宋某第一次帮忙销售聪明药，是在九个月之前。但是周广军第一次将这个药带进漳市，却是在半年以前。中间相差两个多月，宋某的药哪来的？” 翟小军竖起两根手指。 “呵呵……也就是说，我们辛辛苦苦搞这么久，居然追查错了对象？” 邵永康冷笑起来。 翟小军冷静许多，只摇摇头道：“别懊恼了老邵，只是多了一条线索，一个追查方向而已。周广军的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它的源头和宋某手中药物的源头，大概率是同一个。” “这话去跟局长说吧！” 邵永康叹了口气。 两人结伴来到杨烨的办公室，将这两天的行动过程以及结果，全部详细告知。 杨烨没有想到案件竟然会办成这样，明明一次性抓了十个嫌疑人，差一点把局里的号子都给塞满，居然还没有找到案件源头？ 他可是听说了，昨天的行动把警猫警犬都累的不行。咪咪回到警犬基地的时候几乎累瘫，倒头就睡到今天还是神情萎靡。据说一个叫袁渠的警察被它好一顿欺负，让李梅都看不过眼了。 甚至因为这件事，聂国强今天还主动打过来电话，请求市局对猫的使用尽量宽松一些。 无奈的将这些个心思放到一边，没打算因为这些小事让手下烦心，杨烨咳嗽一声盯着手心两员大将道：“对于案子接下来的行动，你们是什么看法？放心，我对昨天的行动没有意见。杨店那边昨天也给我道歉了，意外是不可避免的，弥补了也就完了。再加上昨天好歹打击了一个团伙，算不上作战失败。” “但是毫无疑问，打草惊蛇了。” 翟小军叹一口气，再扶一下眼镜道：“根据对宋某的审讯以及我的猜测，我推断宋某手中的聪明药，应该是这个走私团伙对漳市市场的一次试探，或者说试销。因为只有外地来的，对漳市不熟悉的人，才会选择这种隐秘的方式，选择酒吧这样混乱而且难以常态化的地方进行偷偷摸摸的交易。而且以宋某运输的聪明药数量和频率来看，它并不能支持太多客户使用。我感觉它更像是一种试用装，针对的大概率是网上联络好的客户，给予他们的试用体验。” 杨烨想一想理解了翟小军的意思，点头补充道：“然后，发现漳市具备一定的市场，他们又将二级销售权限或者说大量出货的资源，交给了周广军一伙？” “是的。” 翟小军点头道：“根据对周广军和柳东子两人藏匿违禁药的统计，他们手中违禁药品虽然看着不多，但那是因为大部分已经成功卖出去，蔡元手下的推销能力很强。而且根据对三人全部账户的统计，三人半年时间累计获利已经超过三千万。平均分布到买家手中，一名买家消费二十多万获取一年剂量，是一个很合理而且有证据支持的数字。” “也就是说，大部分的聪明药已经被买走，甚至可能进了一些孩子的肚子？而余下的这些，是周广军一伙为开拓新市场准备的？” 获利几千万，这是一个夸张的销售数据。 杨烨吸了一口凉气。 甚至说句难听一点的，有钱并且舍得购买这种药品的，毫无疑问就是中资产阶级或者以上。只有他们才舍得对孩子这样投入，并且对新兴药品报以信任态度。 家庭条件一般的，就算能凑到这笔钱，是否又有胆量承担这种风险呢？ 一句‘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到底催动了多少的虚假保健品，发展出多少补习班，又到底让多少孩子失去童年？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东西！ 像聪明药这种，或者类似的药物，这些年市局不知道查获了多少。以全国范围来说，这种药物的数量甚至比毒品都多！它们都是家长不惜一切为孩子的证明，却也是一个个灾难的根源所在。到目前为止，杨烨还不清楚这种聪明药到底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又有什么后遗症。 而这种家庭的人，很明显至少都拥有一定的地位或者能力，是有本事给市局找麻烦的存在。 “这件事，我需要和市委还有药监局那边好好联系商讨。” 沉重的点点头，杨烨叹口气道：“案子肯定不能搁下，还得继续追查下去。你们两个把手里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分成两组同时行动。一边继续寻找走私团伙线索，另一边则赶紧将所有受害者身份名字调查出来。周广军一伙卖药不到半年，运气好的说不得有些孩子才刚开始吃，必须要及时将他们拯救出来。” “呵呵……就怕有些家长不会听。钱出去了舍不得把违禁药交给我们收缴是一方面，是否会信任咱们这药有问题的说辞，才是最大的麻烦。” 翟小军冷笑起来。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邵永康毫不犹豫把麻烦踹出去，迫不及待道：“走私团伙的事情，继续交给我吧！杨局，我申请让警犬中队继续加入我的队伍。那只猫是真好用啊，怎么不早一点搞到手？” 想到林戈在这两天所发挥的功用，邵永康激动又遗憾。 遗憾的是以前不知道手下派出所里竟然还藏着这种神兽，激动则是因为……一中队手里几个疑难案子，终于能得到强效助力了！那些自以为能逃脱的王八蛋，这一次定然要全部抓起来。 “咪咪？你信不信你再像昨天那样干，聂国强就敢杀来这边弄死你？” 杨烨又想到了聂国强的指责。 “嘁！一个老东西而已！真以为一等功那么好混的啊，就算他以前很牛逼，现在还不是连行动都艰难了？” 邵永康嘀咕一声，没敢当真说出来。 他怕杨烨弄死他，也怕那只咪咪的猫会给聂国强撑腰。 他早就看出来了，那只猫就不能当成动物看待！不说通人性什么的废话，只说智力水平，至少也不输给寻常人。这样有能耐又任性的家伙，把它当动物糊弄就等着被报复吧， 杨烨没有答应邵永康，但是也没有拒绝。 看着这个混不吝的爱将，他露出一丝轻松神色道：“你打算怎么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宋某之外的，关于这个走私团伙的任何线索吧？莫非你打算提审周广军，去他提货的异地寻找支援？但是我要事先警告你，这种案子一旦暴露出来就是烫手山药，说实话我不太信任其他地方的市局会给你太多支持。” “我没打算出差！” 邵永康咧嘴一笑，摆摆手道：“但是我觉得，那伙人既然要开发漳市市场，就肯定不会只固定搞周广军一个出货选项。物流公司确实是挺好的出货途径，既隐蔽又有周广军先行验证在前。所以我打算把漳市所有的物流公司全部排查一遍，带上咪咪还有警犬中队的狗子们，顺着聪明药的气味把所有嫌疑人都翻出来！呵呵……不查不知道，搞物流的还真是没一个干净的！搞周广军和柳东子，就至少炸出来十几起恶性案件！那么整个物流园区，又能有多少？” “老邵，要闹这么大？你这已经不是抓走私，是扫黑除恶了吧？” 旁边翟小军听到，不自觉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再想一想，这好像确实是邵永康的风格！横推，横推，还是横推！第一中队破案都是这么干的，先把范围内所有人都排查一遍，但凡有嫌疑就先抓起来。到时候只要网子没破，目标肯定就在这些嫌疑人当中！这之后就是无聊的刑侦审讯，抓错道歉的事情全部交给杨烨来…… 翟小军隐蔽的看了杨烨一眼，邵永康该不会是你这个副局长的私生子吧？ 不对，年龄对不上？ 那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面对翟小军质疑的眼神，杨烨笑而不语。猫而已！一只猫是宠，两只猫还是不宠？一只好斗的黑猫，一只狡诈的奶牛猫，有什么区别？能抓老鼠就行！ “咪咪！懒猫！睡醒没有，起来干活儿啦！” 一大早的，邵永康的大嗓门就在警犬中队响起来。难得睡个懒觉的狗子们被纷纷吵醒，一个个发出愤怒的吠叫声。 但邵永康根本不会这些家伙，甚至连打着哈欠走出来的袁渠也不在乎。他只左右张望寻找林戈的身影，被袁渠偷偷指点才看见，头顶树杈上掉下来的那根长长的尾巴。 “咪咪？起床上班了！” 依然不理会袁渠，邵永康左右看看没找到竹竿子，干脆十分恶劣的从旁边搬来一张桌子，站上去希望能把这只猫从树上捉下来。 林戈十分恶劣的挪动一下屁股，身体就又往上蹭了十几厘米，恰好比邵永康更蹦的高度稍远一些。 “那是……中队吃饭的桌……” 袁渠的话没说完，就被邵永康瞪眼打断。对于这个吃着警犬中队的饭却总是往一中队边上凑的家伙，他性子耿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也不说这家伙做的事不对，反正邵永康看不顺眼就是了。 同时邵永康也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前的警犬中队是市局垃圾桶，什么样没人要的都往这边塞。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好歹是同属刑侦大队的兄弟部门呐。 “咪咪，走啦！昨天不是说好了么，你连我喂的鱼干都吃了。” 邵永康比林戈预想的更有耐心。 但是比耐心，谁能比的过猫？ 林戈反正打定主意今天绝对不干活，前天的辛苦还没休息好呢！而且今天他还打算去油城中学看望一下林佳，也不知道走这么多天了，那丫头有没有想他。 嗯，绝对不是背上有点痒，想让她帮忙薅一下的缘故。 “汪！” 一声熟悉的吠叫声忽然响起来，让林戈一愣。 低头再看，不是贝贝还能是谁？ 而牵着贝贝的家伙，居然不是孙畅，而是张科和……黄芪？ “哟！咪咪，好久不见！” 黄芪一眼就看见那只以别扭姿势趴在树杈上，甚至还在偷偷往上蠕动的猫。树下的魁梧警察正在竭力蹦跶，却总离猫尾巴差一点距离，看起来非常狼狈的样子。 “咪咪，你这是在拿尾巴钓鱼吗？” 黄芪忍不住询问。 “咳！两位，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今天警犬中队要出任务，没时间招待无关客人。” 规规矩矩的整理好衣服，邵永康以一副正紧模样看向黄芪。至于那边穿辅警衣服的张科，他向来是不认脸的。包括那条狗……挺眼熟的，应该是警犬中队的没错。 “贝贝！” 刚刚进门的周波，一看到贝贝就红了眼睛。贝贝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来到警犬中队了。对于每一只狗，都有很深的感情。 “贝贝！” 李梅也激动的捂着嘴。 “哦！我是来给这些警犬做检查的，顺便把疫苗打一下。他们今天有工作？我怎么不知道，聂所长没跟我说啊！” 黄芪一脸无辜的替警犬中队请了一天病假。 (本章完) 第273章 美人计 第273章 美人计 邵永康想掐死聂国强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王八蛋居然敢扯他的后腿！ 凭什么啊！ 区区一个辖区派出所，还只是一个副所长而已！而自己，堂堂中队长好不好！ 但是……人家都说了，是来给警猫警犬们做检查的！刑警队的任务虽然重要，但他邵永康也没资格说警犬们的健康就可以被忽视。他只能郁闷的靠着墙，冷眼盯着这个叫黄芪的小子，慢悠悠给警犬们一只一只的做检查。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居然能从市公安局搞到业务。 别看市局也就这六，七只狗，但人家也是有编制有工资的。哪怕只从这些警犬的福利中赚钱，也足够养活一家小的宠物医院。更不提有这个名声背书，这小子身份都将和其他宠物医生不同。 “咪咪呢？” 邵永康愕然抬起头，发现一转眼的功夫猫不见了。消失的不止是猫，还有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辅警。 “呵呵，难得你给畅畅打一回电话，还以为把我们都忘了呢。也亏得她知道怎么跟你沟通，否则哪里想得到你嗷半天到底在表达些什么？说话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旷工。” 张科一边在车子后座换衣服，一边对前面仪表台来回走动的猫。 他很难想象市局究竟能忙碌成什么样子，以至于这只猫一大早的就打电话跟家里人抱怨。孙畅甚至能从它委屈的叫声里听出生不如死的味道，也不知究竟是女人感性，还是这猫发神经。 不过孙畅都发话了，他一个舔狗又能怎么办呢？征得聂国强同意后，还不是赶紧想了个办法给咪咪捞到一天休息，再悄咪咪的把它从市局里面偷出来？ “你丫到底有几辆车？” 林戈在主副驾驶溜达两圈，发现这辆车里还有很多崭新味道，甚至就连密闭过久的塑料味都没有彻底释放完。 “代步车而已，家里还有几辆，平时也就随便开开。” 张科说着朴实又不失炫耀的话，又看着林戈叹气道：“说吧，这次又要去哪儿？话说你这家伙，已经让我对猫咪彻底失去期待感了啊！以前怎么就不知道，猫除了可爱还能这么任性呢？” “随意，去哪都行。” 林戈懒洋洋的在仪表台上躺下来。 隔着透明玻璃晒太阳，温暖又不用担心冷风吹，舒适性相当不错。原先还想着去学校找林佳看看，但这会儿获得自由以后，他又觉得去学校让一帮孩子骚扰挺烦的，干脆把选择权交给张科算了。 “啧！麻烦的家伙。” 张科虽然这么抱怨，但还是回到主驾驶将车子发动。看一眼仪表台上恶劣的猫，他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一个这只猫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漳市大学生生态运动公园，一个距离漳市大学足足有十几公里，和漳市大学隔着半个城市的所谓大学生运动娱乐场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体育场建在距离大学这么远的地方，但偏偏它里面各种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乒乓球馆、羽毛球馆、游泳馆等应有尽有。只不过由于学生们都不爱往这边溜达，因此出现在这边的年轻人们屈指可数。不过场馆外绿化还有生态公园意外不错，于是就变成很多中老年人休闲放松的地方。 而在生态公园的一角，是一块占地面积很大的草坪。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观赏树，其间还有很多的猫狗在溜达。 这些被铲屎官们带出来晒太阳的猫狗，一个个都意外的和谐。吉娃娃黏着小三，哈士奇在薅布偶的尾巴，金毛肚子下面藏了只大橘，泰迪跟一只奶牛猫正在打架…… 当被张科带来这地方的时候，林戈目瞪口呆。 他浑然没想到，宠物界的猫狗居然还有这么友好的时候。这些猫猫狗狗似乎都很熟悉，和谐共存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悠闲。甚至有些猫狗玩的狠了互相打架，旁边儿聊着天的老人也视若罔闻一副习惯了的样子。见一只被骚扰得烦了的金渐层嗷叫一声扑到面前雪瑞纳身上直扇连环巴掌，两边主人都是哈哈大笑。 林戈甚至看到一只金吉拉在沙地里拉了屎之后随意扒拉两下，又凑到一只大白熊身上恶劣的蹭屁股。也不知大白熊主人如果不小心摸到狗身上的猫屎，之后心里会怎么想。 “你带我来这里搞毛？” 林戈拒绝下车，斜眼盯着张科一脸不爽的样子。 “我不是看你挺无聊的么？” 张科一脸的无辜，耸一下肩膀辩解道：“再说你整天呆在派出所公安局，也没见你找几个新朋友什么的。我看你挺喜欢找小弟的，如果能把这边猫狗都收服了，是不是也挺不错？” “你丫异想天开吧？” 林戈无语的盯着张科，只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动画片看多了。一统猫狗界什么的，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把这些猫狗全部培养成内应，看那些铲屎官有没有犯法赶紧大义灭亲？ 这不扯淡么？ 虽然这么说，但看到张科自顾自下车，再整理一下外套领口朝那些扎堆的大爷大妈们走过去，林戈就知道这货肯定有什么任务，只是拿他这只无辜猫打掩护来着。 哎！没办法！ 总不能影响张科工作，林戈也就只能无奈下了车。 可是当他刚出现在一众猫狗视线中的时候，不可思议的竟然所有猫狗都停止玩闹，一齐转头看向林戈的方向。 这副整齐划一又诡异的一幕，让林戈不自觉打一个哆嗦。 “嗷！” 金渐层还在揍大白熊，转头看林戈的时候不想一巴掌扇进狗嘴里，让一猫一狗一齐疼的惨叫起来。 仿佛静止的画面重新变得鲜活，猫猫狗狗们也不再理会林戈，更不理会那边跳脚发飙的金渐层和倒霉大白熊，又自顾自玩耍起来，互相舔毛什么的亲热的不亦乐乎。 “吓死老子了！” 林戈在心里暗骂一声，第一次发现猫啊狗啊的眼神其实挺诡异的。不过再看这些家伙一个个傻乎乎的样子，又似乎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觉，果然这些东西不愧神经病的称呼。 林戈也懒得凑过去，只找一个还算干净平坦的地方躺下来晒太阳，顺便看张科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在他的视线中，张科很轻易就跟边上几个老头打的火热起来。特别当他不露痕迹展示自己腰上几串车钥匙后，其中几个老头老太的态度就更和蔼了，说笑都是慈眉善目的模样。 哪怕张科若无其事的询问他们家中有什么人，在哪里工作什么的，这些老人也都老老实实的回答。有家庭条件不错的，还主动要张科的联系方式，表现的非常热情。 “我家闺女……” “我女儿……” 围在张科身边的，基本都说着这样的话。林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地方竟然还是一个不漏名的相亲角？别看这些老头老太太过来遛猫遛狗，事实上都是来给自家崽子找对象的？ 靠谱吗？ 林戈不知道。 张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林戈也不想多问。 见张科开始工作，他也不打扰只闭着眼睛享受阳光。旁边大型体育馆挡住了吹往这边的北风，让这个公园阳光饱满又不受寒气侵袭，确实是一个打盹的好地方。 “汪！” 一只吉娃娃呼哧呼哧的跑过来，离林戈两三米远停住脚步。盯着林戈打量一会儿，才开始小心翼翼的吠叫。 真的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声音，林戈甚至从一声狗叫中听出余音颤抖的感觉来。 “这货，是条怂狗啊！” 林戈睁开眼见看了吉娃娃一眼，对比自己和对方的体型发现没什么威胁，再又重新闭上眼睛。 “汪？” 林戈的态度让吉娃娃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再往前挪两步。正打算继续靠近，林戈猛然睁开眼睛吓了它一跳，立即规规矩矩的站好，还露出讨好一样的搞笑表情。 “嗷！” 林戈不爽的叫一声，希望这个影响他休息的家伙赶紧滚蛋。 谁成想这一叫，吉娃娃居然兴奋起来。这家伙似乎忘记自己过来的目的了，蹦蹦跳跳的甩着尾巴围着林戈打转，一边转一边叫，将周围更多的猫狗给吸引过来。 “哟！你家猫咪，挺亲善呐。” 一个模样和善的老太太很自来熟的赞叹一声，又转头对张科道：“一般来说刚来到这边的猫啊狗啊都会被欺负，得多来几次才能熟悉。不过要我说啊小张，养银渐层没什么意思！以你这身份，好歹养个贵点的对吧？你看那边是我家的临清狮猫，还是鸳鸯眼儿！是我闺女几万块钱给我买的，那孩子啊，是真的孝顺。” 老太太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旁边几位凑过来的老头都露出不屑神色。 张科倒是不生气，只笑着道：“我养猫就是打发打发时间，休息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比不得您精挑细养。不过您说的也对，我确实对养猫不怎么懂行，被骗了其实心里也蛮懊恼的。如果有人能指导一下也不错，要不您给我个微信？” 谈到这里，老太太咳嗽一声态度就变了：“闺女挺忙的，不适合随便人打扰。我说小张，你是干什么工作的？我看你衣裳都挺不错的，家庭条件应该还蛮好吧？” 张科谦虚一笑：“哦，忙好啊！我就挺闲的，每天给家里帮做点小活儿而已。我爸在楚省有几家公司，我平时也就到处溜达混混时间，年底拿点分红什么的。” 这话一出，周围老人们的眼睛顿时都亮了。 他们也不是那种会被轻易哄骗的角色，实在是张科这一身行头，绝对是骗子搭配不起来了。再加上语言谈吐以及气质什么的，哪里看不出来这年轻人是个高富帅？ 相亲角么，不就是等着碰到这种稀罕？ 一个个老头老太太赶紧掏出手机要加张科联系方式，甚至有的直接打开相册让张科欣赏他家女孩。 张科这小子也是来者不拒把所有人微信都要了，让一个个老人们兴奋又期待。 半个小时后，收获满满的张科微笑着来到林戈身边。 “如果不是自觉不会看错，我都以为你丫是个公子了。” 林戈斜眼撇着张科，对这家伙的行为十分鄙视。要不是知道这家伙品行其实挺好，说不得早就给孙畅打电话告密了。 “呵呵……这本就是畅畅出的主意。” 张科也不遮掩，只笑着轻声道：“最近这段时间，漳河、龙泉和百庙派出所接连收到报警，称被人以相亲的方式诈骗，骗取钱财五万到五十万不等。报案人的身份基本都是以it行业精英为主，都是些社交能力比较艰难的工科男。他们自称路过的时候被人以相亲诱惑，然后就是一层层的加码被哄得团团转，直到人钱两亏才恍然大悟。” “it精英啊？一帮子连跟女人说话都犯怂的钢铁直男？” 林戈恍然大悟，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李一铎的面孔。 话说李一铎应该是钢铁直男中的特殊品种了吧？寻常时候对待李思语的态度让林戈也叹为观止。 只看李一铎的模样就能猜想到，那些从大学到工作都在一群男人中厮混的家伙，前半生估计都没跟几个女生说过话。和他们相比，张科这家伙就是个纯粹的斯文禽兽了！ 美男计都使得出来？ 只是……如果真有许多人报警，那至少证明对方绝对不止一两个人搞诈骗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是团伙作案，又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张科的鬼话？ 林戈不觉得张科这么干就能够轻易找到目标。 而张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点头对林戈道：“根据报案人的笔录，他们基本都是在市内几个相亲角或者相亲角附近，碰到的慈眉善目的热情老人。基本套路都差不多，偶遇搭讪，热情夸奖，展露女儿优势，不露痕迹撮合等等。艳遇这种事儿一般年轻人也不会多想，哪怕心里怀疑也会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做不出给对方拍个照留证什么的事情。再加上抱着‘万一呢’的想法，也就渐渐入了这群诈骗份子的瓮中。其中有三个人甚至连女方的面都没见过，只靠着几张微信朋友圈照片，就把大笔红包转了过去。” “呵呵……傻逼！” 林戈干笑两声，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精头上脑的蠢货。打算用炫富的方式玩孔雀开屏，您也好歹当着雌孔雀的面这么干呐！连对方是猫是狗都不知道，你也直接转钱？ 这么大方，往红十字会转点儿呗。 张科没听见林戈的恶意吐槽，只左右看看继续低声道：“这件案子，你也给我帮帮忙。其中一个报案人自称和对方约会的时候，对方带了一条泰迪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但你还是帮忙把这个公园里的几条泰迪都检查一下！一般来说家养宠物都不会接触太多人，以你的本事应该能发现它们身上的异常吧？” “你把老子当dna检测机了？”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张科一眼。 但吐槽归吐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不管怎么说张科也是自家人，是漳河派出所的一员，哪怕只是个恶臭的富二代叼辅警。派出所里的案子，不是比破市局优先级更高？ 只是……泰迪啊！ 林戈嫌弃的看着不远处，一只棕色卷毛泰迪正趴在一只橘猫身上耸动尊臀。那只橘猫对这一幕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翻身一脚，踹的泰迪嗷嗷直叫落荒而逃。 “卧槽，好恶心！” 林戈很嫌弃，这活儿有些不想干了。 但是张科可怜兮兮的好话说个不停，再想想这家伙对自己的伺候也算尽心，林戈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站起来，慢悠悠朝那只还在惨叫的泰迪走过去。 “说，你是不是搞诈骗的？” 直接一个连环巴掌，林戈扇的倒霉泰迪目瞪口呆，再愕然看着这只嫌弃的拿爪子在草上蹭的陌生猫。 “呜……” 委屈的叫一声，可怜泰迪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下一个！” 林戈也不多问，毕竟这泰迪身上的气味只属于老人，连化妆品的香精味都闻不到，应该可以直接排除。 “说，你家铲屎官是干什么的？” 又一只杂毛泰迪遭了灾。 旁边一只虎头虎脑的牛头梗还想跑来给兄弟撑腰，被林戈两巴掌扇下去顿时抱头狗窜。林戈一看干脆把所有狗子都教训一遍算了，免得让它们小瞧自己的地位。 ‘啪啪！’ ‘啪啪啪！’ 在张科目瞪口呆的注视，还有旁边呆若木鸡的一众老人的目视中，林戈将现场所有的狗子全部揍了一遍。甭管的是大的还是小的，别管是斑点还是吉娃娃，一个都没逃脱林戈的魔爪。甚至打到后来，林戈身后还多了一群兴奋的追随者。这些猫咪们哪里见过这么有趣的活动？一个个兴奋的跟上林戈步伐。 看见有不爽的，或者曾经有私仇的。仗着林戈撑腰，完全不顾体型差距直接扑上去。再加上其他闲着手欠的猫帮忙，顿时欺压的现场狗子们一个个嗷嗷惨叫。 很快，所有狗子面对林戈的时候，都是动也不敢动了，乖乖的投降。 (本章完) 第274章 猫王 第274章 猫王 轰轰烈烈的揍狗活动，直到那些狗子的主人们看不下去了主动插手，才终于被堪堪阻止。 林戈意犹未尽的盯着那些朝铲屎官撒娇的倒霉狗子们，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集结的一大群新入小弟，不觉意气风发。 只是不等他嚣张的向张科炫耀战果，一只黏糊糊的金吉拉就带着百转千回的喵叫声凑过来。 它似乎在这些宠物猫中的地位不太一样，慢悠悠黏过来的行为更是引得所有猫同步转头。 大伙儿静静看着这只金吉拉来到林戈面前，像骄傲的小公主理所当然的在林戈身上蹭两下，再仰着头转过身翘起尾巴。 林戈傻眼看着面前的猫尾巴，反应过来整个蹦出去。 露出愕然表情的金吉拉也被吓到，愣愣的看着林戈一瞬间跑出去老远。它半晌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呆滞着失去所有精气神，失去全部色彩的小身影看起来极为苍凉…… 看到林戈逃窜，好几只母猫都发出遗憾的黏叫声。 而林戈，只恨自己跑的还不够快。 “你跑什么？那猫多好看，比你一个不知道啥血统的银渐层值钱多了。到时候有了崽子，我还得让它主人送我两只。” 张科恶意嘲笑。 “笑屁！有本事当着孙畅的面说这话啊，看她会不会联想到你这个心富二代身上！” 林戈恶狠狠的瞪着张科。 “好了，不闹不闹了！也玩了半天了，下午还是得把事儿做完对不对？咱毕竟是公务人员，不能眼睁睁看着违法犯罪份子逍遥法外。哪怕让他们在外面多呆一天，我都浑身不舒服。” 见林戈作势要发飙，张科赶紧摆出一副正经表情。 林戈不爽的瞪他一眼。 可他说的话也没错，现在确实不是放松的时候。聪明药虽然被阻断了来到漳市的途径，但它背后的人却半个都还没落网呢！ 漳市市局大张旗鼓的行动虽然成果斐然，但是对这伙犯罪分子的伤害却并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程度。他们只需要重新再找一个代理商，就可以再次将违禁品送进漳市，让刑侦大队的行动功亏一篑。 甚至在这个案子后面，仅仅漳市就已经有一百多名无辜的受害孩童了。林戈不知道他们服用这个药会有什么后遗症，但毫无疑问不能让受害的孩子继续增加下去。 和它相比，张科手中这个诈骗案，真的不值一提。 不对！ “你丫不是辅警么？什么时候有资格单独办案了？” 林戈斜眼瞥了张科一眼。 “我跟着赵志刚呢！” 张科也不隐瞒，笑着摇头道：“他毕竟是新人，做事还是需要一点帮助的。让他带一个新人辅警干活，那是在故意为难他。也就只能我加入进来，先替他稳一段时间了。” 林戈点点头，知道这肯定是郑明星的主意。 换作是聂国强，管他赵志刚去死！ 能干就好好干，干不好就撸下去！不是没给机会，只是你自己不争气而已。警察又不是过家家，还给你配个完美团队，让你只推理两句就能领功劳大头？ 可另一方面，林戈却又不得不承认，赵志刚是真特么的运气好！ 他虽然受伤了很多次，但是几乎每一次受伤都能给他添上一层功劳。虽然绝大多数功劳都到达不了奖赏程度，但积累一下还是让他地位稳如泰山，让聂国强都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他的正编身份。 换作是其他民警，这时候二等功都能拿好几个了。也就是赵志刚其他方面本事还不行，只能让他委屈的留在派出所挨骂。 林戈甚至觉得这货其实并不适合派出所，他就应该到市局刑侦大队来趟雷！趟着躺着淌着，立个一等功应该不难吧？ “噗嗤嗤……” 林戈恶劣的笑起来。 张科扭头看林戈一眼，虽然不知道这只猫在怪笑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应该跟他的现任老大有关。 但想到赵志刚，哪怕张科自己，也只能无奈摇头。 奇葩啊！ 回到漳市市局，林戈一眼就看到了急的直溜圈的邵永康。他没想到这货居然没走，居然还堵在警犬中队呐！只不过其他人都习惯了这货没调的样子，任他在这边转悠也没人搭理他。 “你丫前天抓了那么多人，不帮忙审讯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林戈无语的从车里跳下来。 “我的小祖宗哎，你总算是回来了！” 邵永康看到林戈，顿时眼睛一亮赶紧凑过来道：“快点快点，把警服穿上，咱们现在就行动！中午吃饭的时候时机正好，物流园区里基本都在休息，正好一网打尽。” 林戈转头看向另一边，笼子里面警犬们基本都检查完了，黄芪正在给最后面的怪怪做马杀鸡。 见林戈看过来，他还回头比了一个马上就好的手势。 得！这还能说什么呢？ 见周波三人已经穿好警服，笑呵呵的整队待发，旁边李梅也是用温柔笑意盯着自己，林戈只能低下头叹一口气。 “嗷！” 仰头大叫一声，警犬中队，集结！ “汪！” 兴奋的贝贝第一个冲过来，摇着尾巴在林戈面前蹲下。和其他六条狗相比，它参与林戈行动的次数更多，也更加理解林戈的行事风格。 “汪汪！” 其他五条警犬也纷纷挣脱训导员跑过来蹲好，唯独被黄芪按着的怪怪拼命挣扎，却莫名逃脱不掉黄芪的单手掌控。 可怜的怪怪急的没办法，还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了，连耳朵都耸搭下来。 “好了！” 黄芪在怪怪屁股上拍一下，这家伙顿时跳起来，一头将周波撞一个踉跄，再乖乖蹲到队伍最左边。 “这才是老子的手下啊，招揽一些宠物猫有屁用！” 林戈看着这些被黄芪折腾一通之后莫名变得精神许多的狗子们，感觉心里也是爽爽的。 和它们相比，之前的那些娇贵猫咪也就不值一提了对吧？ 嗯！ 没错！ 林戈在心里说服自己上午的逃跑举动。 在林戈身后，邵永康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警犬仿佛被通灵了能够说话一样，站在咪咪面前比自己手下那些吊儿郎当的还要整齐，精神状态也是饱满百倍。 “牛逼啊！” 他看看林戈再看看黄芪，一时心里偷偷打起主意。 见林戈回头看过来，邵永康竖起拇指道：“像模像样的，有本事！待会儿也别坐你们那破皮卡了，我给你们匀一辆依维柯？别看是十年老车，但开起来还是没问题的，空调制冷制热都很强。当然最主要，它宽敞啊！你们这些个宝贝挤在皮卡里，风吹雨淋的我看着都心疼！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们什么，下次再有任务优先进我的队伍？” 邵永康的算盘打的砰砰响，拿公家的车子占私人的便宜，他也心思连狗都能看出来。 但是…… 周波三人转头看着李梅，不仅狗子们，连他们对邵永康的诱惑都心动了。哪怕倔强的袁渠，也无法拒绝一辆有空调的依维柯的诱惑。 李梅低下头叹了口气，警犬中队还真需要这么一辆有棚子的车。马上就冬天下雪了，再让警犬们像以前那样在皮卡后面吹风，她心里同样一点也不好受。 她看向林戈，林戈不耐烦的撇过头。 看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市局的编制。等这次的案子办完，他百分百是要回漳河派出所的。哪怕强留甚至升官，他也绝对不可能留下来。 “那就麻烦邵队长了。” 李梅最终还是妥协了。 毕竟不管怎么宠溺，警犬中队也是要干活的。这些狗子，也不是她李梅的个人宠物。 一辆颤巍巍不知道几手的旧依维柯，慢悠悠驶进警犬中队院子。开车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察，一看到邵永康就露出憨厚笑容，特么整张脸都变得奸诈起来。 “这是老陈，陈爱国陈警官。李队长应该认识，咱们一中队的功勋警察，光二等功就拿了仨！他儿子如今也在我第一中队干活儿，名叫陈亮，前天应该也见过。” 邵永康对警犬中队几人还有猫狗介绍了这位司机，又咧嘴笑道：“看你们中队人少，我再附赠一个司机怎么样？别看老陈年纪大了，那以前抓人也是杠杠的。只不过现在毕竟离退休也没几年，他又愣是不愿意去后勤部门养老。我不忍心让他跟着一帮壮小子训练，让他在儿子面前难堪。 所以……李队长帮我安置一下？平时工资福利什么的还是走我一中队的帐，但人就留在你们警犬中队帮忙好了。开个车抓个人什么的，对他而言都是小意思。” “呵呵……李队长，以后多照顾啊。” 陈爱国从车上下来，用力将老式依维柯的车门一推关好，这才憨厚的对李梅和周波三人道：“邵队长嫌弃我年纪大了，但廉颇也能食饭三桶老骥伏枥，我怎么能认输？只要你们不嫌弃，这开车的活儿就交给我了。 呵呵……修车什么的我也会，不劳烦你们。只以后干活的时候算我一个，别真把我当老头儿看待。” 看着这个憨厚中带着狡猾的老家伙，李梅四人只能傻傻点头，哪里能对陈爱国说什么？ 至于邵永康的心思，更是恶劣又直白。连警犬中队司机都是他指派的，到时候警犬中队去哪干活儿，还不得由他说了算？ 当然，这事儿对警犬中队也没有任何坏处就是了。 邵永康也没到彻底不要脸的程度。 目的达到了，邵永康没有多留。他的事儿还多着呢，把警犬中队的事情搞定就立刻翻脸。让陈爱国赶紧带着猫狗出发去物流园区，他则回到一中队招呼一众喽啰赶紧出发。 半个小时后。 谁能够想到，前天才看了好一场大热闹。这朋友圈的热度都还没息呢，物流园区就再一次被警方封锁起来。 园区领导急的不行，甚至连附近社区的主任，区委的干部，也都闻讯赶过来。 看一众大汉毫不客气的在园区大门口拉封条，几人想阻止又没胆量。可园区一年向上面缴纳的几百万租金不是开玩笑的，大伙推举出来的代表只能硬着头皮凑到邵永康面前。 “邵队长，这次又是什么事儿啊？” 区委派来的干部和邵永康好歹也算面熟，这会儿表情无奈的上前询问。 “呵呵……需要我出场的，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儿？” 邵永康冷笑一声，环视一周嚣张道：“还是说你们打算包庇嫌犯，当某些人的保护伞？” “……” 这话一出所有人寒蝉若惊，再不敢说半句话。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交情对吧？对吧，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真不至于！ “呵呵……” 杨店新区派出所副所长在邵永康身后冷笑。 如果他带人执法的时候，这些家伙也能够是这一点的态度，那派出所干活儿就舒服多了。说实话，派出所的名头说出去牛逼，但其实就是个苦哈哈部门。 头顶一堆这样那样的爷爷不说，派出所所长的身份，其实也连邵永康这个中队长都不如。 他这个副所长，更是一点钱不值。 这些个威胁人的话，邵永康敢说，其他人包括他都是断断不敢的。 不过有邵永康顶在前面，接下来终于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哪怕园区里干活的人们发现出入口被封锁，一大堆警察正在做着准备，也都只敢远远观望或者打电话什么的。被警方呵斥一通之后，乖乖回到自己公司里开始胆战心惊。 大家可都是听说了，前天被抓的那些人，全部是以黑恶势力的名义被逮捕的！ 卧槽，任何案件一旦成团，性质就截然不同。团伙作案，少不得宣判时候要多加几颗生米。而这次警察重返，莫非是觉得靶场上用来试弹的人手不够？ “嗯？” 林戈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抬起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园区外随着动静的扩散，好奇凑过来的无聊人士越来越多。但大家也都在警戒线外，暂时还没发现头铁的人。 特别是看到邵永康手下正在整理装备，防爆盾电击枪还有防刺服什么的，档不档次不知道，架势倒是唬人，众人也就更加不敢靠近了。 不过远远拍摄的人还是永远不会缺，也不知道他们的朋友圈是不是一直都这么热闹。 邵永康派人去阻止，但人家只是退远一点手机愣是不收的。见着架势邵永康也已经习惯，只派个人不准他们靠近，更不准他们往厂区里溜，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很快队伍列阵整齐，一众刑警民警辅警加起来二十几辆车七八十号人，聚拢在一起队伍还是很庞大的。 上次突袭，邵永康只带了二十几个人手，把后勤还有别的事情全部指望给杨店新区派出所，结果搞砸了。这一次他吸取教训，带来的全部是市局自己的伙计。 警犬中队也按照林戈的命令分列成四队，奇奇怪怪跟着周波，英英雄雄跟着袁渠，安安静静跟着余蓉，贝贝跟着林戈，分别站在一中队四只突袭小队的最前面。 “哼！样子！” 陈爱国不出意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精神不错架势端正，但那副飘忽的眼睛还是让陈爱国不满闷哼一声。 作为一个老警察，他是万分看不惯这些小年轻作风的。别看现在架子摆的这么好，真打起来意志力不怕死精神什么的，还不一定是他们这些老东西们的对手。 “嗯？” 忽然感觉到一股被窥视的视线，陈爱国条件反射看向厂区内部。一时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但老家伙的经验还是告诉他，这个地方肯定有货，而且货还不小。 想到自己儿子就要进去，他不由又有些担忧。 “出发！” 大手一挥，邵永康率先走进物流园区。第一步就是门口右边的那家家具厂，那天你们看隔壁热闹挺欢实对吧，希望这一次你们自己不会变成热闹。 “咪咪，进去嗅嗅！” 邵永康示意家具厂负责人过来伺候，在大手一挥命令林戈行动。 “嗅个屁！” 浓烈的油漆味、甲醛味还有胶臭味让林戈皱眉，整个厂房里数不清的木板木块半成品以及地上随处可见的细铁钉黄木屑以及黏黏胶水，都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这玩意沾到毛上面，是不是除非把毛剃了，否则根本处理不掉？ 这家家具厂似乎是做网络生意的，一旁仓库里堆放着大量的打好包的箱子。几个忙里偷闲的工人一边干活，一边往这边偷偷瞅热闹。一辆叉车的座椅底下丢了几个烟头，让林戈眉毛直跳。 “这地方也敢抽烟？” 邵永康也看到了这些烟头，回头的质问让这家家具厂老板额头见汗。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几个工人，再回头看着邵永康也不解释，只谦卑的弓着腰傻笑。 “哪怕都网销时代了，还是小作坊水平啊。” 邵永康叹一口气，摆摆手对这老板道：“我不是消防的，这事儿不归我管。不过你也别高兴，消防随后就到。你这地儿一旦失火，那就是火烧连营的架势，谁他么都逃不掉。现在先不管这个，回答我的问题！有什么打算交代的没有？如果不开口却被我查出来，那就不是关几天的事儿了，这道理你明白吧？” “没有！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老老实实干活，赚一点辛苦钱！犯法的事情，咱从来不干！” 家具城老板斩钉截铁的摇头，表现的非常干脆。 邵永康笑笑，也不知道究竟信还是没信。 他手下人已经开始对整个作坊进行检查，哪怕是那些打包好的，也勒令工人将其重新拆开，一个个检查里面的情况。 这副架势，让老板心疼的直咧嘴。 (本章完) 第275章 横扫千军（万字求票） 第275章 横扫千军（万字求票） 不得不说，家具厂这种地方，确实很难产生什么犯罪行为。 人家就刨个木头制个板刷个漆，连安装都由买家自己搞定，会不会装都是自己的事情。再加上这玩意运费的昂贵程度，退货的人都不多，只是网上骂的比较厉害而已。 哪怕邵永康的人将整个工厂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待手下人检查完毕对他摇头，邵永康遗憾的打算转身去下一家。 “嗷！” 林戈忽然叫起来。 怪异声音让家具城老板打了一个哆嗦，也让邵永康的脚步猛然止住。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林戈嫌弃的蹲在一个货板上，竟然从货板缝隙里掏出来一把带血锤子的锤柄。 锤子是羊角锤的造型，也是木工常用的工具之一。其实木工受点伤很常见，但是这种整个锤面甚至把手都沾血的，出血量似乎有一点过于夸张了。 邵永康戴着手套将整把锤子用力掏出来，脸上带着严肃又满足的表情来到家具城老板面前。 “有什么话想解释的吗？” “我……” 家具厂老板牙齿也在打哆嗦，抬头看见其他警察已经去向那几个工人询问情况了，半晌只能叹口气，交代自己儿子前几天过来帮忙时候，一时和手下工人产生冲突的事实。 “但是我已经赔了他十万块钱了！而且看病什么的，也都是我这边出的钱，一分钱都不要他出！这事儿我们已经私下了结了，哪里用得上你们再计较！” 家具厂老板愤愤不平的叫着，双眼通红。 “把人打到了医院，还用的这种危险东西做武器，你跟我说私了？如果什么事都能私了，还要警察干什么！” 邵永康冷笑着，合上手机不屑的道：“你知不知道，打断人一根手指，这属于致残是严重刑事犯罪！犯罪行为，你跟我谈私了？而且你还好意思给人报工伤骗保险？呵呵……现在给你最后的机会，老实交代他在哪让他自首，争取一个宽大处理。至于你……首先一个包庇罪先审着，再等着保险公司的骗保起诉吧！” 家具厂老板顿时面若死灰。 然而面对刑警，哪怕再不甘心儿子背上案底，他也只能老实交代。等他交代完自己倒霉儿子可能在哪嗨的位置，邵永康立刻派人去抓了，再加上现场一众涉案人员全部被警察带回市局，时间又过去半个小时。 这才第一家工厂而已，竟然就获得开门红，邵永康兴奋不已。 “咪咪，干得漂亮！真是只好猫！这次多亏你了，回去我让李梅给你弄好吃的犒劳你。” 他咧嘴对林戈笑着，牙齿闪着寒光。这货哪怕在笑的时候，也给人一种想要吃人的感觉，让门外着急跳脚的当地官员们连个过来说好话的勇气都没有。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林戈倒是不在意邵永康的态度，或者说每一个见识到他本事的家伙，最终都会这样舔着脸凑过来。区区一个中队长而已，在株市时候那边哪怕市局局长，还不是照样对他点头哈腰？ “要不，咱们干脆搞一把大的，抓紧时间把整个物流园全部溜达完？涉黑团伙周边的环境不一定就是白的，一点伤人案也没意思，咱们除了继续找违禁药线索，还能顺便再配合好搞条大鱼。你觉得怎么样？” 邵永康永远都是贪心的，一开口就想玩案上加案。 “你丫就不做人吧！” 林戈翻了个白眼。 他没想到邵永康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野心，直接想把整个物流园区全部掀翻。要知道眼前这个开在经济新区，另一个说法也就是郊区的综合物流园，它的占地足有一两千亩，里面人员复杂，各种集散货物更是数之不清。要在这么大的地方进行搜查违禁药已经很艰难了，哪还有精力查找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没那么复杂，只是帮忙闻一下违禁品，还有血腥味而已。万一运气好呢对不对？我记得你也是查过毒品的，有这方面的经验对吧？” 邵永康纯粹就是见识到林戈的能耐之后，心里起了更大的野心。特别是刚才的开门红，更是让他对这个物流园区产生更大警惕。这么大的场所里面各种复杂人群，要说再没有其他违法行为发生，那肯定是扯淡！换言之哪怕运气再霉，也至少能搞出几个案子，增加业绩的同时还能再给杨店新区派出所找点儿麻烦。 把他们所里号子塞满给他们加点工作量顺便让那些懈怠的混蛋们吃吃苦头什么的，邵永康很乐意这么报复。 他对林戈很客气，对林戈身后三个训导员就不怎么在乎的。 见林戈点头了，身后三个傻货却依旧呆呆的站着不动，邵永康不爽的瞪过去道：“还愣着干什么呢？没休息够是不是？当警察还要老子一步步指挥怎么干，丢不丢人！” 周波三个倒霉蛋纷纷垮起脸色。 或许李梅在的时候，警犬中队在刑侦大队里还能说上两句话，拒绝一些无理要求。但这会儿领导不在，他们拿局里臭名昭著的混蛋又有什么办法呢？ “咪咪……” 周波看向林戈，很希望林戈能拒绝这种不合理命令。 “没担当的！” 林戈没理会周波，眼见袁渠和余蓉已经乖乖开始整理东西招呼警犬们，林戈率先朝园区内部走过去。 说实话，邵永康的请求，林戈可以当做没听见。 但是这么大的物流园，某种程度上也承担着整个漳市所有人口平时生活的所需物资。这里出现大问题，漳市少不得就要动荡。哪怕林戈自己的生活享受，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再加上对于‘毒’这种东西的深恶痛绝，林戈确实不介意点时间在这边溜达一圈。 反正是要来搜查违禁药，多找点别的东西对他也不过顺手为之。再说他只管找嫌疑物品，之后破案都是一中队的事儿。邵永康自己都不嫌麻烦，他哪里需要帮忙顾忌？ “啧！” 背后传来邵永康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一声代表什么含义。 由于警方的动作，再加上刚刚开始就逮捕一波人的大动静，这会儿物流园区已经变得非常热闹。许多干着活的人都忍不住跑出来摸鱼，看那边警察从头到尾一家工厂一家工厂的搜索，一副要把园区翻个底朝天的态度。这年头信息速度也是飞快，很快大伙们就都知道了，距离运捷物流涉黑犯事才过去两天，警方就再次开始清理物流园的消息。 不相关的，自然把这事儿当新闻当笑话看。 而心里有鬼的，心里便开始惊慌起来。特别看见一只和现场不怎么相称的猫领着六只警犬七八个警察渐渐溜达过来的时候，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赶紧躲进办公室中。 这些人的动作，自然躲不过一只猫的眼睛。 正好这么大的地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林戈也就给这些人面子，直接先去他们所在的地方进行检查。 林戈把玩着一只小孩儿巴掌大小的黄绿色乌龟，躲过这家伙凶残的一口，再爪子一掀将它翻了个身。倒霉小乌龟被按住腹甲，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顿时脑袋两边的红色斑块变得显眼，仿佛在生气一样。 而旁边陈亮看到咪咪玩乌龟，打量一下也分辨出这种乌龟的类别。或者换个说法，曾经在警务培训的时候听见过。 “啧啧，这是红耳彩龟吧？” “入侵物种啊！” 听到陈亮的话，邵永康叹了一口气。见那只龟被猫耍的半死不活，摇摇头看向旁边道：“这边这几个箱子，不会全部都是乌龟吧？我说兄弟，你这搞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一个全国各地卖宠物用品的，搞这种违法兼职是不是不太划算？呵呵……现在被我们逮到，还辩解什么？不要耽搁我的时间现场交代了算了？” “不……不是卖的，我就是帮朋友养一养！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入侵物种啊，就觉得挺好看。警察同志，您可不能冤枉无辜啊！再说了，街上那些卖乌龟的，不都是这玩意儿？” 四十来岁的公司老板急的满头大汗，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就是挨个批评。可是对他这种涉及相关产业甚至涉嫌养殖贩卖的，少说也要伤筋动骨。 “呵呵……也就是说街上那些卖乌龟的，是从你这里进的货？这档次就不一样了啊！” 邵永康眼睛一亮，顿时这案子性质就提起来了！虽然说这些乌龟并不值什么钱，但谁说犯罪事件的判案只靠价值来衡量？平时时候没法管那些小乌龟，但这会儿不是抓了源头？ 一个涉嫌违法养殖贩卖入侵物种的罪名，再加上一个数额较大，其实代价也不轻了。 无视这名中年人惊慌的辩解，邵永康摆摆手命人上铐子将他带走。 给农业局和林业局分别打了电话，通知这边查到有人走私入侵物种的消息，林戈一行将这家水产工厂的看管工作交给杨店新区派来的警察，继续开始对下一家工厂进行检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些个搞物流的，几乎没有哪一个说特别清白。就如同被走私团伙盯上的理由一样，百分之九十九的物流车队都有干私活的习惯。 一辆车载重几吨几十吨，半道往里面添加个几百斤的东西谁也查不出来。到时候路费公摊私利自得，一趟赚个八百三千的，至少半个月的烟钱吃喝钱就够了，难怪司机们动心。 而这些需要偷运的东西，往往都是某个省都出台过限购令的，越是保护地方企业就越卖的红火的好东西。 甚至一些随着网络而爆红，属于是作死的，被官方严厉打击的扯淡玩意儿，也被偷运进来。 林戈甚至在深处一家物流公司里面，抓到了一个贩卖云省菌菇的私自改装车。嫌疑人将大货车厢隔出一个二十公分长的隐蔽空间，里面塞满了密密麻麻没有经过泡制的野生菌菇。 这些菌菇随着各种网红探秘各种新奇视频而被人熟知，也让一些作死者万分好奇。只是一般外面销售的都经过祛毒工艺，正常途径哪里买的到原生态白杆杆？ 可偏偏，这个车厢夹层里，全部都是这种东西！ 以这个剂量和数量，别说致幻了，毒死百八十个人都是轻而易举！ 这一幕别说林戈还有周波他们一众喽啰，就连闻讯赶来的邵永康都吓了一跳。一旦让这些东西在漳市肆意出现，想来那些争执斗殴夫妻情断的，又能找到全新灭口方式了吧？ “你丫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邵永康摇摇头，看看面色苍白的物流公司老板，再看看被手下戴上铐子的大货司机。 “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啊！就是跑云省的时候，找当地老农买的，只打算赚个运费和差价而已。再说了，人家那边都让卖，我凭什么不能买？” 大货司机倔强狡辩，乍一听似乎还挺有道理。 “你有销售许可证么？你有特殊食品运输许可证么？你走公账了么？你丫的干这事儿，通知了你家领导？走私是吧？贩毒是吧？你对你这公司老板到底是有多恨呐？” 邵永康一边用台账本扇大货司机的脸，一边看向旁边愤怒欲死的物流公司老板。 毫无疑问一旦这些蘑菇引发出什么恶性事件，他作为公司老板，肯定是要负连带责任的。到时候随便坐几次官司，这个公司卖了的钱估计都不够他补偿受害者。 “霍金光，老子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物流公司老板愤怒咆哮着，想要动手却被周波赶紧拦住。其实这家伙对自己手下司机干私活是有数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能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贩毒的事也敢干。 “公司先查封，调查清楚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再说，没意见吧？” 邵永康回头看着这倒霉家伙，笑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又一个刑事案件就这么跳到自己手里，纯属白捡的业绩！甚至这种案子都不需要怎么费神调查，人证物证都在眼前摆着呢。 “我能说不行么？” 公司老板翻个白眼，在心里估算一下这段查封时间的损失，以及货仓里几个时间紧急的货物运流单，买凶杀人的心思都要冒出来了。 邵永康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毫不留情的命手下关闭这家公司各个出入口铁门，将钥匙收缴。 这是第几个了？ 今天收获真不小啊！ 他愉快的很。 热闹一幕一直持续到黄昏，直到林戈真的累的不行开始耍赖，混蛋邵永康这才放过他。 看看身后七条精疲力尽的狗子，林戈结束工作一头钻进依维柯中赖着不动了。 蠢货们见老大摸鱼，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跟着躲进来。 今天这一天的工作量，说不定比它们以前一个月还多。 但是不得不说，效果是喜人的。 仅仅林戈一个人，就发现涉嫌犯罪的情况四起，抓了六个司机两个公司老板，以及一个作死财务。 再加上七个小弟的收获，当真吃的盆满钵满。 甚至这些还都只是涉嫌犯罪的，而涉嫌违法的……尼玛绝大多数物流公司都涉嫌违法！ 比如超载或者违法改装，还有偷运走私，涉嫌嫖娼、争风吃醋斗殴等等，基本都属于那种踏着法律界限挑衅的行为，基本上每一个司机被抓起来关七天都不带冤枉的。 邵永康甚至连禁毒支队，消防支队和交警支队都喊来了，一副要将物流园里所有违法人员全部一网打尽的架势。 到最后，一个物流园里竟然汇聚了超过三百人的警察队伍。 连绵不绝的警笛声仿佛是发生什么严重恶性案件一样，将周围的居民全部转变成吃瓜群众，也将整个物流园围的水泄不通。 每当一辆警车押着嫌疑人离开的时候，都会引发这些人的惊呼。 同时在他们的议论中，对物流园里事儿的猜测也从发生犯法的事变成发生犯罪，再到恶性犯罪，杀人，杀很多人等等……成为仿佛地狱一样恐怖的地方。 但是……这一趟最重要的目的，事关聪明药的线索，林戈却依然没有找到。 天已经渐渐黑了，警方哪怕封锁物流园区，也不可能阻止里面无辜的工人下班回家。再加上警察们的体力和精力也都有限，继续熬下去的效率也就微乎其微了。 “难道真不在这边？” 邵永康很不爽，但倒也没说不满足。反正继续找继续抓呗！漳市物流园也不是一个两个，足够他带着一中队的精神小伙儿们享受好几天的了。 “下次，老子打死都不奉陪！” 林戈恶狠狠瞪着邵永康，瞪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他就知道邵永康送辆车过来肯定没好事儿，这不果然进进出出就跟自己家一样，连个阻止他的人都没有？这王八蛋甚至还单独有一把驾驶室钥匙，恶劣心思简直罄竹难书！ “那今天就这么收工吧！反正这一番下来，漳市的风气应该能好上不少。那些个不把法律和警察当一回事儿的，也算见识到咱们的威力了。” 伸个懒腰，邵永康决定放林戈一马。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一趟突然的行动正式算是进入收工阶段。 当然行动的警察这么多，发现的案子更是不少，哪怕想收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搞定的。邵永康只是先将园区门口的隔离带收了，让那些经过筛选确定无辜的普通工人们可以赶紧回家。 “一共抓了多少人？啧！才一百不到？” 邵永康乐呵呵的来到文职面前，翻看他记录的实时数据。结果这一看，大小案件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让他颇为遗憾的叹一口气。 (本章完) 第276章 再见罗珏 第276章 再见罗珏 半途被邵永康紧急叫来帮忙的翟小军，听到宿敌这话直翻白眼。 一百多个嫌疑人，还不够他满足，还不够一中队接下来忙碌的？ 眼下年底了，警察系统各种考核嘉奖什么的都在陆续进行当中。以一中队前天还有今天干的这两次活儿，年底考核奖金什么估计都要涨不少。警察们辛苦一年也就盼着这点儿好处了，提点不值钱的东西回去也是对家里老婆孩子的一点交代。 警察也是人，也是要赚钱养家的。私活违纪的不能干，但又不能让老婆孩子喝西北风，也就只能从奖金上想办法。对于一辈子升迁无望的普通民警而已，这是他们唯一能拿到手的东西。 而看一个队长是否优秀，就看他能不能带着手下把这笔钱扩大一些。至于别的性格差异干活方式什么的，对手下们来说都是旁枝末节。 而对于这一点，邵永康也是心知肚明。 否则，他也不至于特意在这种时候把事情搞得这么大，更不至于抓这么多人。 当然，吃独食肯定是不行的。 也就是见翟小军主动低头，再看到那只牛逼猫还有警犬们彻底卷不动了，他这才宣布收工，将物流园接下来的破事儿全部甩给爱吃残羹的翟小军，自己则带着一伙子嚣张大汉轰隆隆回到市局。 警车队伍回到停车场，动静自然不小。再加上今天由邵永康闹出的轰动场面，一个个办公室顿时都打开门好奇露头。 见到一中队的蛮子们依然嚣张跋扈，文职警员们恍然大悟再又无语摇头。特别是剩余的嫌疑人们被他们像抓小鸡一样揪出来的样子，更是让宋国人在三楼走廊指着楼下邵永康破口大骂。 么的每一次都这么搞，不知道先进院子避着点人？给他们擦了几次屁股了，为什么就不改改这破毛病！ “避个锤子！就是要让人看到，犯罪的都没好下场！” 全成海一点都不带怕的，甚至很遗憾过去那种当众打靶枪毙的行动为什么要被取缔。那时候多威风啊，啪啪两枪一响，全市所有的小毛贼至少两个月不敢冒头。 当然这都是他老子的原话，全成海也就小时候参观过几次那种震撼场面。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兴致勃勃的接老头子的班，成为一名牛逼的刑侦警察。 “姓邵的，杨局长找你。” 宋国人没好气的瞪邵永康一眼。 也就是这王八蛋后面的补救还有在物流园搞出的大清理，抓到的一群嫌疑人，积积攒攒弥补了市局丢失的面子。否则仅凭重案嫌疑人差一点逃掉这件事，宋国人就想扒了这家伙一层皮。 “嘿嘿……怕个锤子！多大点儿事，不都全须全尾的抓回来了么？” 邵永康摆摆手，想一想又拽住宋国人的袖子道：“老宋，那只猫是真的牛啊！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它彻底留在我市局算了？” “你丢不丢人？” 宋国人用力把手甩开，斜眼瞪着邵永康道：“全局里都知道，你丫的为了不挨批，把整个市局连同杨店新区派出所连着一起折腾！怎么着这会儿又不要脸的，居然还打一只猫的主意？”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那只猫挺有本事，也挺邪乎的！” 邵永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跟宋国人谈非唯物主义的那些话题？神神鬼鬼的平时当开玩笑可以，但是当正事来谈，宋国人就要把他往政委那边交了。 “人家那不叫邪乎，那叫有本事！” 宋国人再瞪邵永康一眼，聂国强的猫有本事，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么？ 见邵永康满不在乎的样子，宋国人叹一口气道：“走私违禁涉毒品的案子还没结案，现在谈什么以后为时过早。别看你这几天闹的风大很大，但如果最重要的走私案破不下来，这些都是虚的。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个案子已经上了部委的注意，迟早要变成一场全国范围的打击走私以及违禁药品专项行动。咱们现在辛苦一点弄出些线索，也能够让省厅部委那边对我漳市高看一眼。到时候全国统一行动对这伙人进行打击的时候，你现在搞出的成绩就是吹牛的本钱，才是真正的风头！” “部委会派人来我漳市？” 邵永康眼睛一亮。 宋国人摇头道：“想什么呢？咱们这边又不是主战场！部委坐镇的地方，肯定是受害级别最高的地方，或者是那伙犯人的老巢！但不管怎么说，成绩就是成绩对不对？如果部委破案是靠了咱们这边提供的资料以及证据，到时候谁敢不说一声咱们厉害？再等到论功行赏，你邵永康的名字好歹能多出现几次。” “嘿嘿……” 邵永康忍不住笑起来。 哪怕心知宋国人说的都是扯淡，哪怕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这些都是废话。但是……至少听着爽啊！部委再知道他邵永康的名字也不可能破格提拔，但好歹在同行中间…… 邵永康不盼点别的，就指望能多炫耀一回。 见宋国人转身就走，邵永康撇撇嘴表情一换，将所有废话全部抛到屁股后面。 第二天，漳市日报上面刊登了关于市局雷霆打击犯罪，还漳市治安清明，一举抓获违法犯罪分子超过百人等等的新闻，邵永康不出意外的在图片上露了脸，但宋国人在文字中出现的频率更高。关于林戈和警犬们，别说照片了甚至连文字都没有半点。唯一只用一个警犬中队进行概括，风头全部被刑侦一大队占了去。 对此，林戈非常满意。 甚至第二天，他不出意外的继续摆烂旷工了。 先是上午在院子里晒了一上午太阳，然后中午跑到油城中学溜达一圈，跟林佳聚了聚，听她说了同学关系，还有一些抱怨以及期中考试什么的，然后在奶茶店小妹惊为天人的目光中请林佳喝了杯奶茶，这才潇洒离开。 回到漳河派出所，熟悉的环境和熟悉的小崽子们让林戈倍感亲切。而母玳瑁对于这一次林戈身上又沾染别的猫的气味，也已经心如死灰。 它懒洋洋的凑过来对林戈喵一声，再气呼呼的甩着尾巴爬到猫爬架最上面不理人了。哪怕李思语拿猫条引诱，它也生着闷气一声不吭的。但是林戈只过去嗷一声，它就乖乖的下来吃饭。 这副态度让李思语又好气又好笑。 想到自己最近确实对这几只猫不够勤勉，只能在心底暗自决定多辛苦一些。 “喵？” 瘸腿殷勤的跟着凑过来。 它这段时间在派出所过的不错，身上养的油光水滑的。如果不是那只脚还有些一瘸一跛，任谁都看不出来它曾经是一只流浪猫。 林戈身上各种猫的气味让它有了些紧迫感，赶紧凑过来低声讨好再主动帮林戈舔毛。被林戈踹一脚之后，才又心满意足的溜达开，到院墙角落位置懒洋洋的躺下来。 “哇呜！” 小虎斑的心情也很不错，看到林戈十分兴奋，在他面前左蹦右跳作势欲扑。被林戈一巴掌掀翻也不生气，抱着林戈按住自己一只前爪放口开啃，啃的林戈满头黑线忍不住再揍它一回。 雪爪虎斑最近迷上了李思语不知道啥时候买的猫薄荷，一天到晚在猫舍里当瘾君子。若非这玩意儿对猫没什么害处，林戈恨不得揍死这个在派出所嗑药的窝囊货。 另一边，小玳瑁却开始对抓老鼠感兴趣了。 根据李思语交代，昨天她来上班的时候，看到桌子上躺着一只血淋淋的死老鼠，差点把她给吓坏。直到看了监控才知道，原来是小玳瑁的杰作，独自一猫抓到的傻缺，并且作为礼物送给李思语。 “嗯！确实是傻缺！跑到这么多猫存在的地方来偷东西，这老鼠肯定是个没脑子的。” 林戈点点头认同李思语的感慨，再拍拍小玳瑁的脑袋作为奖励。 看着院子里这些同伴们，林戈心情十分满足。 和家里所有人和动物打完招呼，又在所里吃了一顿胖大厨难得发挥八十分的晚饭，他这才悠悠哉哉的不舍离开。 离开之后林戈没有返回市局大院儿，而是又嗅着属于罗珏的气味，来到不远处聂国强住的那个小区。 小区环境还是同样的差强人意，连灯光都显得比过去更昏暗一些。不过只因为它距离漳河派出所以及油城小学都很近，因此林戈倒也没真的嫌弃，径直来到一栋楼一楼门前。 说是一楼，但实际上应该是负一楼。它依着地形修建，最下面正好挨着山体斜坡，将一楼的后半面全部掩盖住。换言之这个一楼甚至都不跟楼上一样走楼栋通道，而是在正前面独立开一个门，还拉出一个院子。当然窗户什么的肯定也是不想的，唯有门旁边的一扇采光仅此而已。不过基于这个原因，它的出租价格也很便宜。 罗珏一个未成年人，还拖着一个生病母亲，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能够住到独门独户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派出所肯定不缺钱也能给他找个更好的，只不过被罗珏自行拒绝罢了。甚至这房子也是聂国强硬塞给他的，包括每一个月生活费，罗珏也都认认真真打了欠条。 嗯，他终于能写不少字了，勉强脱离了文盲身份。 林戈过来的时候，罗珏正陪着母亲在院子里休息。艾筠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眼睛也灵动了一些。被罗珏伺候着躺在一张旧躺椅上，指着黄昏时候路过的行人对儿子窃窃私语。 她的表述能力莫名其妙比以前退化很多，但说出的话题却已经明显能够和外界进行交汇。这是心智问题还未解决的症状，但相比之前，罗珏还是十分满足。 “妈妈已经认得我了。这一次不是幻觉，而是真真正正的知道我就在她旁边。” 将林戈迎进来，罗珏兴奋的跟林戈分享这个好消息。他甚至从屋内拿出来一袋子炒板栗，坐在一旁耐心的剥壳，给艾筠一个，再给林戈一个，再给艾筠一个…… 艾筠对于一只猫抢了她的儿子和美食，居然也不生气。她似乎也认出来林戈，拽一下罗珏的肩膀，指着林戈呵呵直笑。 “胖胖！胖胖！” 聂壮壮端着两个盘子走过来的时候，艾筠率先发现，兴奋的朝他直挥手。 “下次，绝对把郑家成揍一顿！” 聂壮壮嘀咕着，将手中两盘热菜递给罗珏，再笑呵呵凑到艾筠面前：“阿姨，我不叫胖胖，我叫壮壮。阿姨您换个称呼呗，我怀疑这会儿整个小区的人都在背后说我胖了。” “胖胖乖！胖胖好孩子！阿姨喜欢胖胖，身体健康不生病！” 艾筠开心的笑着，很认真的跟聂壮壮解释‘胖胖’是个好名字。回头看一眼罗珏，她甚至露出一丝遗憾神色。但当罗珏抬头，她又赶紧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 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摆脱过去那种不稳定的精神状况。哪怕这会儿表现的心智略低，也已经是一个足够让所有人都感到振奋和欣慰的好消息。 就连林戈，也很为罗珏感到高兴。 “对不起啊，这段时间没有去保护你。但是没关系，等妈妈稍微好一点，我就能放心让她呆在家里了。” 罗珏很认真的向林戈道歉。 林戈回敬了一巴掌。 白痴！老子不需要你保护！和那点破事相比，你还有你母亲的未来才更加重要！ 林戈狠狠瞪了罗珏一眼，很不爽这家伙居然轻重不分。刚才还觉得这家里两个人都恢复正常了呢，怎么还没一会儿就又现出原形了？罗珏这家伙身上的毛病，比他母亲来的更复杂！ 然而作为一只猫，林戈也不知道这种事情该怎么解决。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目前来说情况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林戈在罗珏这里混了一餐饭。 明明已经在家里吃过的聂壮壮，居然也嘴馋的凑过来。哪怕说罗珏的手艺比起他妈估计得有一百个不如，但聂壮壮还是吃的非常开心，进而让艾筠都变得有食欲了许多。 饭后，聂壮壮给罗珏指导了一下功课。 是的！一个四年级小学生，教导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大男孩。哪怕说聂壮壮已经顺利学完小学的所有课程，哪怕罗珏不用人教也能顺利自学小学初中部分的那些简单知识点，但是系统教学的优势还是罗珏能感受到的。许多东西聂壮壮只需要提点一下他就能恍然大悟，而没有人帮忙，鬼知道要一个人发愁多久。 天黑了，罗珏结束功课，打算送聂壮壮回家。 “妈妈，我送壮壮回去。” “是胖胖！不是壮壮！” 艾筠执意强调，让旁边聂壮壮更加尴尬。 但另一个方面，艾筠似乎很清楚学习的重要性。在罗珏整个学习过程中，她竟然一次也没有冒失的打扰。罗珏上课，她就坐在沙发上左顾右盼，还阻止了林戈帮她开电视的举动。 似乎哪怕是她也知道，学习对于罗珏而言，是一件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待罗珏出门后，林戈和艾筠互相对视，一时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戈原本是打算返回漳市公安局的，但总得等罗珏回来才能告辞。这会儿跟一个傻乎乎的女人告别，有点太蠢了。 张大嘴打一个哈欠，林戈甩一下尾巴换一个舒服一点的蹲姿。 “咪咪，吃东西！” 艾筠见猫张口，赶紧兴奋的从茶几上翻出来一个橘子，迅速剥皮硬要往林戈嘴里塞。 “为什么一个傻……第一次喊我，也是咪咪这个名字啊？” 林戈郁闷得很，实在无法理解这个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大宇宙的意志，让人看见猫都会想到咪咪这个词？ 面对艾筠的殷勤，他抗拒两下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张嘴吃了。其实平时林戈也吃水果，但从来不吃橘子。因为每一次看到它，总会想起香橘岛上那些死去的猫们。 “咪咪，再吃！” 艾筠兴奋的不行，难得这只猫不像儿子一样总是拒绝，甚至还把东西反塞自己嘴里。 一整个大橘子，就在艾筠强迫又倔强的要求下，被林戈吃的干干净净。 见艾筠玩起劲了还想再喂，林戈赶紧跳下沙发躲起来。 而这时候就能看出艾筠和普通残智人士的区别，她面对林戈的躲避没有继续任性，也没任性非要满足自己什么的。见猫跳下去了，她就自顾自开始剥橘子，念叨着要留给儿子吃。 这种温馨和母爱，让林戈十分感动。 脑海里莫名浮现出刘珺淑老人的影子，被林戈甩甩头赶紧抛出去。 “我回来了。” 罗珏回来的很快，毕竟和聂国强真的不远。进门后对母亲专心剥橘子的样子也不意外，只左右看看很快在墙角箱子堆那边发现林戈，对他招招手，表情略微严肃。 林戈有些意外，好奇的凑过来。 “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 罗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认真的盯着林戈道：“我出门的时候，发现有人在盯着这边，回来的时候那人却不见了。这些天都没出过这种事，今天还是第一次。” “是冲着我来的？” 林戈愣一下，瞬间明白罗珏的意思。 罗珏和艾筠的贫穷家庭，还不至于被人盯上。聂壮壮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不可能这么巧合。唯有今天才第一次冲动的跑过来的林戈，才可能是这个盯梢者的目标。 “但是为什么？” 林戈不太明白，盯一只猫的意义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赵亮那伙神经病以外，林戈帮忙破获那么多的案子，也没有说被哪个嫌疑人或者犯罪份子同伙报复的。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却再次被人盯上了呢？ 林戈的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聪明药的样子。 就目前而言，也只有这个东西，这个被警方正在追查的案子，幕后的嫌疑人才急需要想办法阻止被发现吧？ 感谢书友：红叶的祭奠，500起点币打赏，谢谢。 继续求一下月票还有订阅，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277章 猫奴，们（求订阅） 第277章 猫奴，们（求订阅） 征得林戈同意后，罗珏给聂国强打了电话。 聂国强没有即时出现，而是等到张勇和朱俊一齐来到小区，这才跟他们汇合，并且检查了罗珏指认的之前有人停留过的地方。 “没有烟头，但是有烟灰。” 张勇率先发现问题，冷笑一声道：“刻意处理掉烟头，根本就是不打自招的举动。以现在这个天气和风力，烟灰在地上不可能停留太久。也就是说确实和罗珏说的一样，就是不久前才发生的事。” 朱俊开着手机的照明，让张勇顺利拍完照片，这才提议道：“叫专业现勘来帮忙查查？那个人既然在这边停留时间不短，那肯定能找到更多指纹鞋印什么的。” “老大，市局那边怎么说？” 张勇看向刚打完电话的聂国强。 “邵永康马上带人过来。” 聂国强露出一丝笑容，“他正在发愁线索，这算是嫌疑人自投罗网了。以市局的专业设备再加上周围监控，锁定嫌疑人不成问题。呵呵……咪咪居然又立功了。” “这算什么立功？” 林戈在一旁翻个白眼，浑然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那些家伙都是神经病对吧？你盯邵永康去啊，威胁一只猫有什么狗屁意思！ “说明在某些人的判断中，咪咪比其他警察都更加有威胁。理由呢？聪明药的事？就算这几天邵永康玩打草惊蛇玩的顺溜，也不至于嫌疑人就变成悍匪，这么彪的直接动手吧？” 朱俊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犯罪份子看到警察居然不怂。 漳河派出所这三个人自然都知道聪明药的案子，毕竟首先这事儿有自家警猫参与，其次聪明药的辐射范围是整个漳市，漳河派出所辖区肯定也有受害者需要赶紧找出来。 辖区内的情况还有找人的事儿，派出所比市局更加专业，这件事不可能瞒着自己。 “在哪呢？”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来，大半夜的惊扰了无数人。但邵永康对自己干的蠢事视而不见，只拽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头发白老头往这边赶。 老头穿着皱巴巴的警服，身后还跟着俩徒弟或者说手下。这两人满脸苦笑看着师傅遭罪，还一人提着一个箱子。看他们走路的费劲模样，这箱子估计重量不轻。 “邵永康，你再这么搞我真翻脸了！” 将胳膊从邵永康手里拽出来，老头瞪着他道：“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非要把我拽上车是什么意思？都说了勘察的事儿，我俩徒弟比我干得好，你干嘛总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哎！吴老，毕竟您才是专家！咱漳市甚至楚省，也没几个人在现勘上比您更厉害。” 邵永康真诚的露出笑脸，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也一齐憨笑。他们自然是懂得怎么欺负老人的，反正讲道理万万讲不赢，直接动手就对了。 “哼！” 邵永康的话让老头心里受用很多，然后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会被邵永康用同样的话糊弄。 再看到前面不远处等着的三个警察，知道目的地到了，老头直接甩手道：“跟你多说半句，我就要减寿三年！现在闭嘴，在我把事情搞完之前不要打扰我！” 邵永康自是不会反对。 他自顾自凑到聂国强面前，顺手往聂国强口袋里掏，却被一巴掌打的直咧嘴。 但好歹烟到手了，邵永康弹出一根递给聂国强，再自己点上一根，这才道：“聂老大，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能理解有人会盯着咪咪，毕竟这次案子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以这个团伙的专业程度，不至于盯梢的会轻易被发现吧？他搞盯梢肯定会考虑猫的嗅觉和侦查，连猫都发现不了，怎么被一个小鬼头轻易认出来？” “罗珏可不是普通的小鬼！” 聂国强瞪一眼邵永康，从他手里抢过打火机和剩下的烟，再心疼的散给张勇、朱俊以及邵永康手下。烟盒转眼空空荡荡，聂国强将它丢进垃圾桶这才道：“从某种程度来说，罗珏受到的类似训练，比你更加多也更加专业。哪怕说年龄没到没有训练完成，也不是一个犯罪份子能够想象并且小觑的。他能发现异常，我并不奇怪。” “得！反正证据都甩我脸上了，我也没法反驳。” 邵永康依然不讲道理，只吐出一口烟圈道：“就目前而言，这是一件好事儿，也是意外之喜。老子辛辛苦苦打草惊蛇，等的就是犯罪份子自露马脚。嘿嘿……果然真的冒出来了！如果接下来高速还有收费站那边还能有额外收获，那就真的爽了！连部委都惊动的案子却被我邵永康破掉，谁还敢再瞧不起我？” “什么时候，什么人瞧不起你了？谁不知道，你邵永康是漳市市局第一嚣张跋扈？” 聂国强瞪了邵永康一眼。 “嘿嘿……不是您教的么？当年您训练我们的时候，那可是拿狗追着我们屁股咬！上面领导找你谈话，你直接拿狗堵门！要说嚣张跋扈，谁能跟当年的您比？” 邵永康嘿嘿笑起来。 “你屁股上狗牙印消了？” 聂国强一句话，让邵永康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他无奈的盯着聂国强道：“聂老大，咱们说好了不提这一茬的。再说我当年是被狗咬了，但这不是您害的？而且当年那场五十公里武装徒步，被您派狗咬的也不止我一个吧？哦对了，崔浩那小子是不是恨着您呐？我听说他被调到湖省那地儿当副局长去了，这几年跟您还有联系没有？” “去年过来的时候，顺路吃了个饭。” 聂国强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对于这些个依然把自己当成师傅的家伙们，他是又想念又埋汰。到底是谁把他们教成如今这样混不羁的样子的，太给警察系统丢人了。 “抽烟滚远一点！” 吴老头忽然在那边咆哮一声，似乎是这边几人抽烟的烟灰被风吹过去了。但邵永康转头一看，却看见死老头正在笑眯眯拍打某只猫的脑袋，毫不嫌弃崩出的无数猫毛。 两个干活的徒弟，对这一幕是不敢怒更不敢言。 好不容易用刷子费劲清理过的地面，眼见鞋印就要出现的时候，上面忽然飘过来一撮毛，那感觉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邵永康也是撇嘴，除了呲笑一声猫奴，还能说什么呢？ “哟！咪咪，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也多亏你了！如果这次能够顺利发现线索，顺藤摸爪找到那个走私团伙，你当居首功！” 邵永康脸上笑的跟一样，对着懒洋洋走过来的林戈点头哈腰。 他是真没想到这只猫除了会找线索会抓嫌疑人偶尔倔强任性还不听人话外，居然还能有这种意外之喜的手段。 钓鱼也好，被钓也罢！ 反正嫌疑人主动出现了，这就是这只猫的功劳！ 好猫啊！ 真是好猫！ 邵永康用力的拍打林戈的脑袋，被林戈恼火的抓一爪子，也半点不带生气。这货的胳膊皮比林戈想象的更厚，挠出白印了都不喊疼，让林戈颇为束手无策。 不过好在这边几人的闲聊扯淡，除了让林戈知道了更多关于聂国强的过去外，并没有影响到那边三名勘察人员的工作。 哦，猫毛不算。 很快，吴老头站起来，一边捶打着老腰一边对邵永康道：“基本确定了，确实是个刻意在这里蹲人的家伙。男性，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的身高，鞋子是41到43码的运动鞋。嗯……应该是耐克，真还是仿就不清楚了。而且和你们说的一样，烟瘾很重。他在这边站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期间没有离开，但抽了不低于五根烟。此外这人是个左撇子，身材比较魁梧，暂时就这么多信息。还嫌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两个指纹，手欠掐树枝留下的，回去比比看。” “您这说的跟没说一样！” 邵永康一点都不带客气的，只嫌弃的撇嘴道：“现在的男性，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不是很正常么？鞋子也是，如果少于40码我还得感谢他！多特殊，多好抓！唯一一个有用的消息，就是左撇子了，但暂时也没啥大用！话说老吴，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没有以前的本事了？还是说被我拽过来心里不爽，你在敷衍我？” 林戈目瞪口呆看着这个用完人立即翻脸的狗东西。 “老子就这本事！爱用不用！” 吴老头也不生气，吩咐徒弟收下工具箱转身就走。走到邵永康旁边时候蹲下来再在林戈脑袋上薅了一把，又冷哼一声对邵永康喷口唾沫，这才潇洒离开。 “啧！不用请他吃饭了。” 邵永康唾面自干。 张勇和朱俊目瞪口呆，唯独邵永康手下几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混不羁啊！” 聂国强捂着额头，实在不想让人知道，他跟这种货色的关系比较好。 等吴老头走远，邵永康眼珠一转笑起来：“还愣着干什么？查小区监控去啊！一米八左右的魁伟大汉，耐克运动鞋还是左撇子！这么明显的信息，监控里应该拍不到几个吧？” “你不是说，这些信息没用么？果然只是想赖掉一餐请客是吧？” 朱俊在心里用力吐槽。 小区里的监控，早就在来的时候已经控制好了。不觉得嫌疑人会留在现场，被这么多警察惊动也不逃走，邵永康随即告辞，打算找人连夜扫视频查线索。 他走的时候还想带走林戈，但是被聂国强拒绝了。 只说一声江燕儿，就让邵永康怂怂转身。 林戈同样不敢招惹江燕，至少也会百分百尊重一下她的职业。因此当其他人全部告辞离开的之后，他只能跟罗珏道别一声，再臭着脸跟聂国强来到他家里。 聂国强的家，每一次来都是一样的乱糟糟。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林戈还是肉眼可见的发现聂国强家中藏书变多了，聂壮壮的科学玩具也变多了，唯有狭窄走道承受一切。 家里晚餐已经结束，江燕正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戴着一副眼镜认真翻看一本专业书籍。 隔壁房门口聂壮壮正在喂蚂蚁，用一个透明亚克力箱子纯手工打造的蚂蚁乐园，就连给乐园添水都是专业的医用注射器。他脚边还有一个特小号的金属研磨机，将生米瓜子什么的压碎了，丢到乐园一角让蚂蚁们辛苦搬运。此外人工乐园里还养着一只金龟子一样的虫子，也不知道它们和蚂蚁谁才是食物。 见到林戈跟着聂国强进来，聂壮壮也不意外。只是看看猫再看看蚂蚁乐园，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将亚克力箱子推进自己房间，艰难塞进几乎装满的床底下。 “我听说，猫都喜欢抓虫子当零食吃。” 小胖子尴尬的解释。 “我喜欢吃油炸胖小孩儿！” 林戈瞪了聂壮壮一眼。 “咪咪！” 江燕忽然开口，平淡的声音却吓的林戈打一个哆嗦。聂壮壮也赶紧站起来，喊一声‘写作业了’就赶紧把房门关上。 见聂国强系着围裙洗碗去了，林戈不敢挣扎，乖乖来到江燕面前。 “把她给你的东西，拿我看看？” 江燕的眼睛依然盯着书，却很自然的把左手伸到林戈面前。 林戈低下头，爪子在脖子侧面一扣，项圈儿就滑落下来。小心翼翼叼着圈绳放到江燕手心里，林戈就像面对检查作业老师的调皮学生，比平时什么时候都乖。 混蛋聂国强从厨房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见猫和老婆都平安无事，又笑笑缩了回去。 “就是个电话手表而已，我还以为能有多稀奇！也就是电池精妙一点，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实验室里总能够找到。” 将视线从书上挪开，江燕很简单就搞清楚这个项圈的功能。 她不屑的撇嘴把项圈重新丢还给林戈，再翻身上床伸长手臂往枕头下面掏。掏半天没掏到东西正要发飙，聂国强冒头指一指床头的横杆，把女人的脾气堵了回去。 “喏，给你的！” 江燕终于找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一个红色小锦盒，像是装金戒指的那种。 打开一看，是两颗蚕豆大的金色小铃铛。铃铛散发出熟悉的中药味，孔眼儿里能看见一颗圆溜溜的铁核桃。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和铃铛碰撞能发出金铁一样的声音。 将铃铛递到林戈面前，江燕揶揄着道：“核桃里面，打开了是药丸子。我听张科说，咪咪你是个活公公？这怎么行！来，这是我专门给你找的，养精易血的好东西！吃一颗，保证你生龙活虎让周围的母猫全部怀孕……” “嗷！你才是活公公！你家聂国强才需要壮阳药！给他吃吧，保你再给聂壮壮生个胖弟弟，你这个恶劣女人！” 林戈这次是真的怒了，竖起尾巴大声咆哮起来。 “你就别逗它了！” 聂国强捂着耳朵探出头，无奈的叹一口气。 江燕看着发飙的猫笑起来，晃动着铃铛道：“开玩笑的，你这只笨猫！不过也不是全开玩笑，这两颗药丸确实是养精易血的宝贝。前几天我在云省的一个闺蜜，去白药厂做审计的时候，人家偷偷送的。老聂你别这么看我，有些事儿哪是黑白清楚的？再说这药也就是包装精致一些，和普通的救命药没什么太大差别。” “救命药就没有便宜的！” 聂国强闷哼了一声。 “所以……让我给她退回去？把我俩十几年的闺蜜关系，彻底因为一颗药丸摧毁掉！再说了，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这药是拿来救猫，不是拿来救你的！” 江燕不屑冷笑。 聂国强只能再次当缩头乌龟。 他当然明白江燕儿的意思，救命药除了能救猫的命，也能救人！再说要发飙，早在江燕得到这药的时候就该发飙了。这会儿说出来，不过是对林戈进行提醒而已。 林戈当然也听懂了聂国强和江燕的双簧。 对他而言，倒也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事情。作为一只警猫，如果看到警察受伤偏偏自己手中有药，那肯定是要贡献出来的，根本就不会犹豫。 而对于一只猫来说，这两颗药也等于多给了他两条命！ 传闻中这种救命药至少能帮伤者续命好几个小时，硬生生撑到医生或者救护车。林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用得到这东西的时候，但毫无疑问有肯定比没有好。 “嘿嘿……杨晓彤和江燕这两个女人，还真是争斗的不甘示弱啊！你一个我一个的，最后全部便宜了我。” 林戈心满意足的由着江燕把铃铛串到项圈上。 脖子上挂着铃铛，一走路就叮当响。刚开始还有些意思，但时间长了林戈就不耐烦了。而且作为一只警猫，跟踪抓人的时候一直叮当响算什么个意思，又不是警笛。 “呵呵……就知道你要抱怨这个。” 江燕早有所料，从红盒子里又掏出来两坨填充，将塞进铃铛里面：“浸了樟脑，消毒又防虫。如果不小心打湿了，记得回来换，别把金铃铛糟蹋了。” “这东西是纯金的？” 林戈瞪大眼睛。 “嗯？” 属狗的聂国强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眼神气势汹汹的。 (本章完) 第278章 难啃的骨头 第278章 难啃的骨头 “镀金的！” 江燕瞪了聂国强一眼，哪里不知道自家男人是什么德性？ 一些不值钱或者说没必要用钱来衡量的东西，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行。一旦扯到钱，扯到昂贵价值金钱交易上面，哪怕自己是他妻子，也别指望这个混蛋能够网开一面视而不见。 可嫁都嫁了，儿子都这么大了，江燕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说平时注意一点，有事儿没事儿都顺着这狗男人的心思来罢了。虽然自己平时脾气不好，但真正在大事上，还不是得听这臭家伙的？ 再说了，如果真要谈钱，她一个专攻刑事的法医，随便在伤害鉴定上放把水，多少钱搞不到？ 甚至不说这种犯罪的法子，只说这些傻警察完全不懂的耗材类的东西，剩余话还需要多说？ 想着想着心里就不爽了，江燕干脆面色一变被子一抖往身上一盖，衣服也不脱直接喊要睡觉叫狗男人滚出去。还有旁边那只该死的猫，谁不知道你丫的鬼心思？也就是杨晓彤太蠢罢了！ 哼！还总跟老娘斗！ “女人都是神经病！” 狗男人和猫被赶出卧室，无语的对视一眼一齐叹气。 见聂国强洗了碗抹了桌子又要给聂壮壮检查作业，甚至看聂壮壮痛苦的眼神估计少不得挨揍，林戈决定撤退了，他见不得这么残忍的一幕，怕会当场笑出来。 “救命药啊！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看到这种好东西。” 林戈一边走，一边低头打量脖子上摇摇晃晃的铃铛。说实话这玩意儿上辈子也听说过，据说能把死人都吊着一口气，传的是玄而又玄。 可听江燕的说法，也就只是更便携效果更好的肾上腺素而已。优点就是携带和使用更加方便，中成药不含毒，也没有成瘾性。但缺点……昂贵或者说原材料稀少，就是它难以量产的最大障碍。 这玩意也就只是在危机时候起到保命作用，很难像小说里一样变成定海神针。或者说到目前为止，林戈从杨晓彤还有江燕手中获得的那些好东西，都是类似的鸡肋玩意。要说有用，肯定都有用！要说没有……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神奇的地方。杨晓彤嘲讽江燕给猫吃驱虫药，江燕不屑杨晓彤给猫戴电话手表，仅此而已。 “算了！都是有用的好东西，总不能真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也不能把豆包不当干粮。” 林戈摇摇头，将一些贪婪心思甩去一旁。 第二天，林戈是被聂国强的电话吵醒的。 “你昨天没回去市局？” 聂国强的声音很低沉，就好像抓到旷工职员的严坷老板。 林戈关闭项圈定位的事，他是知道的。毕竟市局工作有保密性，很多时候聂国强自己都会自觉不把咪咪盯的太紧。但是……邵永康的电话都打到他手里，这就有点过分了。 “嗷！” 林戈懒洋洋的抬头打一个哈欠，回应一声盘成一团继续打盹。 “喵？” 被惊醒的小玳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林戈的尾巴顿时露出兴奋神色。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在睡觉的时候看到林戈了，瞬间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 “猫？你这是……在派出所？” 毫无疑问聂国强有一双狗耳朵，竟然听见并且分辨出了小玳瑁的声音。 这时候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也凑了过来，十分不敢置信居然在老爹身上听见人类在说话。两只猫跃跃欲试的朝林戈的项圈伸爪子，忽然看见那俩金铃铛，顿时兴奋起来。 “走开，别玩坏了！” 林戈摆手驱赶了两个小混蛋，再伸个大大的懒腰让精神完全恢复。不去想邵永康那混蛋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他懒洋洋的溜达去了食堂，混了个肚儿圆才心满意足的打算出发。 “哟！咪咪，起来挺迟啊！” 意外的，林戈迎面就碰到了恰好来到派出所的邵永康。这家伙穿着一身警服走进来，身旁跟着王立群，陈亮两个哼哈二将，门外还有一个色狼一样的混蛋光头正在张望路过的年轻女孩们。 “你这有点过分呐！邵世仁也没这么逼迫林白劳的吧？” 林戈怒视邵永康，哪有逼人当牛马还硬生生追到人家家里的。 “别误会，只是恰好就在漳河派出所辖区，需要这边派人帮忙支援一下而已。” 邵永康笑着摆手，对一只猫认真解释道：“昨天晚上的那家伙，指纹已经比中了。他叫李虎，是个两次进出监狱的货色，从二十岁开始进出混到四十多。呵呵……他在这边一家上市公司当保安，呵呵……咪咪你说是不是巧合，这家公司居然也是生产制造药品的！要说这其中没有联系，我是一点都不相信。制药厂……聪明药……嘿嘿……” 邵永康冷笑着，牙齿白晃晃的看着让人心寒。 “开什么玩笑？原来漳市不是聪明药的出货地点，而是最开始的生产地址么？这种事情……应该不可能吧！这样的事情，警方绝对不可能半点异常都没发现。” 林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没那么夸张！”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左右看看沉声道：“百科制药是专门生产感冒药物半成品原料的正规企业，其所有生产还有货运都在药监局以及交运局的严格监管当中。再加上市直，省直以及各种国内国外的各种严格审计，真有违法违禁品的生产，绝对不可能逃得过专业人士眼睛。同时禁毒支队也会经常巡查，不给它犯罪的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 邵永康不太明白聂国强为什么会对一家药厂这么重视，居然还派专人盯着这家厂子，为什么？ “百科制药的生产制造所需的一部分原料，分别是伪麻黄碱，还有异丁基苯（注1）。” 聂国强的一句话，让邵永康以及旁边同样疑惑的林戈恍然大悟。 伪麻黄碱，异丁基苯，听起来似乎只是普通化学品。但只要联想到冰毒的化学名称为甲基苯丙胺，又称作去氧麻黄素，就知道这家药厂被各个机构死死盯住的原因了。 一家有设备，有原料，也有产能的制药厂，一天搞出几千斤冰毒轻而易举。这种地方被派出所和禁毒支队重点关注，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一家被警方盯死的药厂，真的有胆子搞违禁药生意？ 和聂国强对视一眼，邵永康有些遗憾。抓一个三进宫的小保安是没多少意思的，还以为这家伙工作的地点就是最后目标呢。现在看来，今天这趟是白激动了。 “不管怎么说，先走一趟看吧！对咪咪动手的，肯定是这个叫李虎的没错！先抓了他审一审，后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基本也能弄清楚了。” 冷静下来之后，邵永康依旧很果断，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意见就放弃之前做的决定。 或者说对他而言，李虎的背后究竟是不是百科药厂并不重要，他背后有没有人才是重要的事。既然判断李虎对咪咪有威胁性举动，再加上他有前科，那么抓他就不用考虑。 市局两辆车，漳河派出所两辆车。 当看到区区漳河派出所居然也敢开帕萨特的时候，邵永康不爽的撇嘴。要知道就连他的一中队，也依然是以老款桑塔纳和出租车同款雪铁龙爱丽舍为主。市局换车计划进展缓慢，那些十多年车龄的老东西们依然还在岗位上发光发热。而聂国强这家伙和他的漳河派出所，居然已经把空调特别爽的新车都坐上了？ “甚至还是b级车！” 邵永康不爽的嘀咕。 “派出所的驾乘车辆是有要求的吧？敢开这么好的车，老大举报它！” 王立群赶紧一边开车一边鼓动。 “蠢货！那是人家咪咪在株市辛辛苦苦破案得来的报酬！两件轰动全国警务系统的杀人分尸案，株市市局只两辆破车的价格就招来咪咪快速破案，对他们来说是大赚特赚了。” 邵永康从后面瞪了王立群的后脑勺一眼。 “……” 王立群尴尬一笑，这种事情他一个普通警察哪里会知道。 只是忽然通过这个情报联想到现在，王立群忍不住道：“那么队长，咱们这次请这只猫破这个案子，又付出了什……” “闭嘴！” 不等王立群把话说完，脸色漆黑如墨的邵永康便喝止了他。 王立群恍然大悟嘿嘿一笑。 一行人很快来到百科药厂，它隶属于百科集团，是市里有名的传统化工企业。 早在三十年前漳市还未发迹的时候，百科集团就已经是市里的纳税老户和就业保证，也支撑着当年的漳市工业门面。只是这些年随着工业科技化的发展，百科集团的各种产品纷纷过时，集团中被迫关闭的各种工厂越来越多。但即使如此，它依然还能继续在药品行业发光发热，做一些半成品原料药什么的，稳定但又艰难的生存下来。甚至哪怕百科集团的员工工资相较于如今市内其他高新产业其实比较低，但是它的五险一金却是难得的实打实，比很多高收入企业还多。 一个老厂，工厂里的工人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的老人。很多工人甚至从毕业开始就在里面工作，如今四五十岁了，早已超过以厂为家的程度。 这样的厂子，员工凝聚力显而易见。 聂国强这样细细的叮嘱邵永康，让他必须清楚一个老员工对于一家老厂的感情。他们几十年在这里工作，经历过这家公司的辉煌和跌宕，也眼见着它缓缓衰老。且不提感情什么的，只说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再就业都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这家厂能够安稳的让他们干到退休，就没有人能够接受它遭受任何形式的伤害。 哪怕要抓的只是门口的保安，也很容易在一些人的鼓动下，变成一起警察和工人的对峙事件。 “嘁！他们难道还有胆子冲击警察？” 邵永康不屑的冷笑，随后转头叮嘱王立群和陈亮谨慎一点。至于全成海，这混蛋是完全不需要任何保护的。 林戈鄙视的盯着这个嘴硬的怂货。 但邵永康不是傻子，也知道在如今这个员工流动性非常夸张的时代，一群能够在老厂里坚守几十年的人，究竟是多么的难得和倔强。 这种情况下正如聂国强提醒的，工人们很容易就被已经当他们十几年甚至二十年领导的某些干部们，轻易的鼓动起来。 而同样也是这样的厂子，里面的人际关系有多复杂可想而知。 就如同改革开放之前那些工厂一样，沾亲带故的，权钱交易的，靠关系不靠本事的，人员臃肿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李虎一个有案底的家伙能够顺利进来，甚至以刑犯身份还能当保安，要说没有走关系，傻子都不会相信。 而他的关系是谁？会不会毫无底线的保护他？会不会真和案件有什么联系？ 这种事情在真正查清楚之前，是谁也料想不到的。 警车的样子毕竟显眼，再加上下车的几人在工厂门口停留时间略长，很快就吸引门口保安的注意力。保安室里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一个赶紧打起电话，另三人则慢悠悠走出来。 “嘁！公安局的保安亭，也就两个人值班而已。这破厂子，居然能搞十来个人倒班守一个门？” 陈亮闷哼一声。 “警官同志，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保安队长的人，嘿嘿笑着跟下车的一众警察打招呼。瞥到警察旁边蹲着的猫，他也不多问。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想散一下，被邵永康瞪一眼赶紧放回去。 得！一看就是以前混过的，并非是从保安公司出来的专业队伍。 林戈一眼看出来这家伙的成色。 话说这年头保安也都正规起来，各种保安公司的培训还有训练什么的，有的比警察部门还要严格。像这种公司自己外聘的保安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招狠人的更是少之又少。 只看这种不正规的保安团队，邵永康和聂国强对视一眼，心情就变得凝重了一些。 “警察办案，麻烦联系一下你们领导，有些事情需要帮忙协助。” 王立群自然不会让邵永康发声，主动站出来对这名保安队长道：“还有，你们保安的人员名录给我看一下！应该没有作奸犯科的吧？话说在这边当保安，平时的培训由谁来做？” “培……培训？” 保安队长表情一僵，尴尬的道：“这种事，公司内部有专门的安排和统一调度。警察同志，百科集团是正规的上市企业，你放心咱们这边不可能做违法违纪的事情的。” 王立群点点头，不置可否道：“唔，先给我看看你们的值班表。还有那边的，手机放下，用座机给值班领导打电话。” 保安室里那人尴尬的把手机收起来。 很快，一个穿着工作服戴着红色安全帽的中年人急匆匆从办公大楼里跑出来。 他的模样颇有些睡眼惺忪，帽子也没系绳，邵永康对此几人并不意外。 耐心等这人过来，王立群亮出警察证，要求检查这家企业的安全和原料隐患问题。等他领一众人离开保安室，这才提到李虎的名字。 “李虎？” 赖强一头雾水，愕然迟疑道：“那个……我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公司的干部层吧？至于员工名字，不好意思啊我们公司一共有两千多名在职员工，承担着市里重要的就业任务。您问我一个人的名字，我哪记得住这么多？不过人事部门肯定有详细名录，您们跟我来这边三楼，我领你们检查一下。” 说着看到跟在警察最后面的猫，他眉头一挑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没有吭声，只任由这些警察带着一只猫走进到办公大楼里面。 “公司值班干部，居然连一个保安的名字都没有印象？这能值什么班？” 邵永康落在最后面，冷笑了一声。 “我对这种企业问题，关注的还是太少了。” 聂国强则有些自责，心中关于这家公司没有任何问题的信心，也在悄悄减弱。只看保安队伍以及干部态度就能知道，这种公司就算藏污纳垢，也是一点都不意外的事。 而一直一声不吭的林戈，这会儿也有些纳闷。 昨天晚上虽然没有发现盯梢的人，但对方在那边偷偷停留的半个小时，还是留下了一些独属于他的气味。而林戈在这家公司的保安亭，并没有嗅到类似的味道。 换言之哪怕公安局的案底人员监控名录中，李虎在这家公司上班。可事实上，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他绝对没有在保安亭呆过。 不上岗的保安？ 却按时给他发工资，绩效还不低？ 这里面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 “李虎？李虎，哦，找到了！” 人事部门办公场所不小，但大多数办公隔间都空荡荡的没有人。一个年轻小姑娘独自在办公室里值班，又按照赖总的命令从电脑上找到了名叫李虎的那个人。 “是他啊！” 看到李虎明细上那条工伤显示，赖强无奈看过来道：“难怪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这会儿才终于想起来。李虎半年前意外在公司摔伤了腿来办过工伤假，这会儿还在养伤待岗呢！警察同志找他是有什么事儿吗？这里有他的联系方式还有住址，需要我配合的你们也可以尽管提。顺便问一句，这人是犯事儿还是……” “半年前？” “意外？” 聂国强和邵永康都愣住了，真有这么巧的事情？ …… 注：异丁基苯不是制毒品，但很显然和它有类似字眼的某个东西无法出现在小说中，故用此代替。 (本章完) 第279章 硕鼠和毒鼠 第279章 硕鼠和毒鼠 拨打李虎的电话，不出意外传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这样的消息。 邵永康从人事手里再拿到李虎留的地址，跟他留在派出所进行对比，发现并不是同一个地点。不过两者差距不大，还在同一个居民区，倒是让这个地址多了两分可信度。 “直接去上门找人？” 邵永康客气的询问聂国强，心里则做好了跟聂国强反着干的准备。 “兵分两路吧。” 聂国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先打电话让张勇带人去李虎的住址，再转头看向赖强道：“正好趁这个机会，带我们去看一下你们公司的原材料仓库。现有材料还有使用、运输记录，也都让我检查一下。” “你们是禁毒支队的？” 赖强脸色骤变，有些惊慌又有些不满，怎么还搞突然袭击的呢，好歹电话提前通知一下啊。 这副表情，顿时让邵永康心生警惕，他毫不犹豫站出来亮出身份：“漳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一中队，我可以给你时间打电话验证真伪。如果没有疑问，现在就带路，还是说你打算跟刑警作对？” “我……我给领导打个电话？” 赖强顿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哪里能不清楚自家公司的情况？要说公司制毒肯定不可能，但要说那些重点监控原料一克不少？嘿嘿……哪怕做样子都还需要至少半小时的事先准备才行。 “当面打！” 聂国强再给赖总一个机会，他很想知道自家辖区的这家老企业，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漳河派出所年代都还要久远的企业，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当着一众警察的面，赖强脸色难看的拨通了通讯录里一个号码。 甚至不需要提醒，他就自觉打开免提。 “喂？” 那边是一个男性的声音，随着的还有连绵不断搓麻将的响动，以及几个人谈笑骂咧的声音。 “李总，市公安局的人来了，要检查公司的原料仓库，现在就要看。” 面对聂国强和邵永康，赖强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当然也没敢少说。 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戈的耳朵竖起来，尾巴也竖了起来。哪怕对面用手捂住了话筒，他依然能够听到细微的咒骂声。隐约似乎听到摔麻将牌的声音，然后就是椅子拖动声还有人喊结账的声音。 此外，还有‘找人’的类似字眼。 半晌，李总这才重新放开话筒道：“我马上就回来，赖总你带着公安同志们先去。咱们是正规企业，所有东西都明明白白在按照规定操作，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 “好，好！” 赖强连连点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会儿通风报信，是不是迟了？” 一众人走在前往仓库的路上，陈亮不屑冷笑一声。仓库距离办公大楼也就五六分钟时间，真有鬼这点时间够干什么？ 而且别看电话那头李总说的信誓旦旦，但是众人谁都清楚，一些小毛病肯定是毫无疑问存在的。不过作为人之常情，警方也不会刻意挑刺什么，只希望这家公司不太过分就好。像异丁基苯和伪麻黄碱，以这家公司年产千吨的原料药生产量，稍微有几斤几两数额对不上都是正常的。但是如果这个数据超过底线…… 聂国强并不介意让辖区的这家老牌企业现场关停。 “嗯？” 林戈忽然闻到一个有些熟悉的气味，并非是李虎的气息，而是另一种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又并不认识的味道。 这个气味……似乎在物流园区那边闻到过。 “是巧合吗？” 虽然心中疑惑，但林戈还是将这件事放在心底，只不过态度变得警惕起来。 “杨娟儿！杨娟儿！” 赖强刚到仓库门口，远远的就开始大喊。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装模作样急匆匆的跑出来，但她见到警察并不惊讶的神色，还是让一众人心里都稍微有数。 “你信不信，她们绝对早就在公司群里沟通好了。这副样子纯粹做给我们看的，偏偏演戏都没有天分，假的要命。” 陈亮回头向林戈吐槽。 “干嘛跟我说？” 林戈有些无语的看了这家伙一眼。 听到赖强的话以及对警察来意的解释，仓库领导杨娟一点也不意外的当即点头答应，并带着一众人去往侧面的重点原料仓库。 这副毫不犹豫的样子，倒是让众人脸色好看了一点。 “王成香！” 杨娟同样还没到目的地就开始喊人。 然而这一次，名叫王成香的仓管就没有这么快出来了。林戈甚至还听到仓库二楼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铁板被人踏的直响，有人硬是在上面墨迹而没有赶紧下来。 这一下，不止是警察，就连赖强和杨娟，同样露出意外神色。 “直接进去！” 聂国强面沉如水，毫不犹豫推开前面带路的赖强，径直走进这个规模不小的原料仓库。 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整整十六个屏幕的大监控显示屏。 十六个屏幕占据了面前大半个墙壁，显示的是目前这个仓库一个二楼的实时情况。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在屏幕中聪明跑动，从一个监控镜头来到另一个监控镜头，还在赶紧对仓库里堆码的货物进行紧急涂写。看她急匆匆又半点不敢停的样子，无论几名警察还是赖强杨娟两名公司干部，这会儿表情都难看起来。 “异丁基苯放在什么地方？” 聂国强不担心这个女人消失，也不怕东西被她攥改的无法调查，只毫不犹豫的抓住重点。 “二……二楼……” 杨娟颤巍巍的指着其中一个监控，然后王成香的身形就恰好出现在监控中，低着头对异丁基苯储存位置前面的标识牌进行匆匆的涂写。 在高清摄像头的监视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清楚楚。无论是一开始毫不犹豫的涂黑还是之后看着手机上某个数据对纸质记录进行攥改，全部落入现场所有人的眼睛当中。 “伪麻黄碱呢？” 邵永康面色更加难看。 话没说完，旁边翻着原料记录的聂国强抬起头：“你对面那一摞就是，其他的都被生产消耗干净了。顺带一提，甲苯的消耗也不太正常，罐装车记录有些频繁了。” ‘噗通！’ 却是赖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杨娟同样不堪，但好歹面色镇定一些，结结巴巴道：“不……不要误会！只是……只是记录……记录不符合规范的问题。仓……仓库这边出货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只是填写记录稍微拖沓了一些。警……警察同志，你们可以追溯监控，绝对不存在私自挪动监管原料的行为。至于甲……甲苯，那个……其实……” 不等杨娟看过去，赖强主动举手道：“甲苯做了伪帐，有一半是空车运输！车……车是我老婆名下的，只是贪了一点公司的钱，绝对不会涉及制毒！警察同志，我坦白，别……别误会！” “呵呵……到这会儿知道怕了？” 邵永康冷笑一声，一边给禁毒支队打电话，一边对手下示意道：“去把上面那女人逮了！都事发了还遮掩什么，有什么意义？呵呵……真是……制毒原料，也敢这么玩！” “和……和制毒没有关系！只是……占一点公司的便宜而已。就是……购进大货，实际运输小货这样子。警察同志，都是些经济上的问题，还不至于沾毒，我知道轻重的！” 赖强越说越冷静，这会儿甚至彻底聪明起来。 他知道毒品这东西一旦沾染上，那就不是贪污公司财产那么一点小罪名能够比拟的。所以宁可这会儿毫不犹豫将贪污罪名承担下来，赖强也不愿意背负沾毒的罪名。反正……这些年也赚的够多，也够用了。 他回头看一眼杨娟，对方偷偷点头，却被逃脱一众警察的眼睛。 “这种话，到了公安局再好好交代吧！” 邵永康自然不会听信这些嫌疑人的一面之词，只挥手让陈亮将这两人控制起来。 而这时候，坦克一样的全成海也已经从二楼将王成香揪下来。这女人浑身狼狈，看起来摔了不止一跤的样子。她手里依然拿着一支笔，几乎要把它捏断也不放开。 在王成香身后跟过来的，是不知道什么溜达出去的林戈。 林戈的一张猫脸表情严肃，模样比这样聂国强几人还要更冷漠一些。因为在王成香的身上，林戈不出意外闻到了李虎的气味。非常浓郁的气味，耳髻厮磨，两人关系不同一般。 而且以她仓库管理员的身份，应该也没有资格像赖强和杨娟一样，做假账贪污公司财产吧？ 这一点，现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无论怎么询问，王成香都闭口不言，闭着眼睛衣服宁死不屈的模样。 ‘555……’ 警笛声很快响起来，甚至不止一辆警车，而是连绵不绝的仿佛一场盛宴中的鸣奏曲。 当一辆辆警车在仓库门口停下来，许多警察冲出来毫不犹豫第一时间将仓库整个包围的时候，林戈知道是禁毒支队的人到了。 来到这里的除了这些禁毒警察，还有超过十条的黑背大狼狗，一个个威风凛凛的。 禁毒支队不愧是有钱部门，连选的禁毒警犬都要同样的色。甚至林戈还看见这些警察腰间都揣着真家伙，领头那人戴着一副墨镜模样挺彪，龙行虎步的朝众人走过来。 跟邵永康简单寒暄，再对聂国强点点头，这人毫不犹豫的接管了现场所有工作，也让邵永康等人只能静静站到一旁。 而这一刻，谁都不会为此抱怨。 “确实少了！” 一名专业文职在检查了仓库的记录，并且与现场存量进行对比之后，对墨镜警官道：“哪怕不谈造假问题，只说该有的存量，就比出入库记录少了两吨左右。” “异丁基苯还是伪麻黄碱？” 墨镜警官文晓松冷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环顾现场三名疑犯道：“这两个东西，性质可不一样啊！异丁基苯可以转化为冰毒原料，而伪麻黄碱……本身就是原材料！” 赖强和杨娟一齐打哆嗦，然而手腕上冰冷冷的手铐还有周围一个个如熊似虎的警察，让他们生不出辩解的胆量，只能用杀人的眼光死死盯着王成香不放。 王成香，是安全科王主任的女儿，今年才二十七岁。可看她这副不懂事的模样，说五六岁都有人信。但凡成熟一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捅破天的事情？ 他们这些干部也只敢当硕鼠捞捞钱而已，这个蠢货居然敢偷窃制毒原料？ 王成香低头不语，一双圆头黑皮鞋出现她的视线面前，文晓松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冷：“说吧，东西去哪了？又是谁，帮着你把它运出去的？这玩意一般车辆可不敢装，是谁开的放行？亦或者……这个厂里还有谁是你的同伙？我警告你，你现在的罪名可不轻！你还年轻，做错事情情有可原，别把自己一辈子都栽进去。” “……” 王成香依然低着头，身体也在微微哆嗦。但是她哪怕是到这种情况，也依然咬着牙拒绝坦白。 感情，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林戈在后面摇头叹气。 “王成香，你别害死我！” 杨娟声音都变了，破音一样嚷嚷起来：“你爸爸让我照顾你，给你找个轻松活儿！我是看这边仓库只需要管监控就可以了，甚至都不用眼睛盯，这才让你来干的！” “呵呵……” 旁边邵永康忍不住笑出来。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岗位，为什么性质这么严重的事情，会这么轻易交给一个关系户？ 确实这边进出严格全程监控，工作也只需要看看电脑核对一下放行，活计轻松。但是……出事的后果，这些蠢货都不考虑一下的吗？哦对了，这些蠢货也都不是好东西！ 揉揉额头，邵永康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掺和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话说他只是来找一个叫李虎的家伙的，那家伙也只是涉嫌违禁药品而不是毒品，怎么就一不小心把这么糟心的一个大案子给揭露出来？ 这家工厂，到底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聂国强也忍不住揉着眉心，非常后悔对这边这些企业的关注少了。哪怕说这些东西的监管其实是危化学品管理机构以及禁毒支队，最次也是药品监管机构的事儿，根本轮不到一个小破派出所插手。但是……将辖区所有情况都当成自己使命的聂国强，还是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只觉得自己多关心一下这边，说不得就能杜绝现在这场灾难。 “嗷！” 林戈忽然凑到聂国强面前，倒不是安慰，而是有些东西只能告诉聂国强一个人。 “嗯？” 聂国强一看林戈这样子，心里就有了数。 这猫很少会表现的这么为难，有线索也一定会当场指出来。而现在之所以不当那个显眼包，毫无疑问说明它要告知的事情，必须用书面形式才能精准表述。 于是聂国强将林戈抱起来，对文晓松点点头，转身走出仓库。 仓库外面是大波的禁毒警察，甚至还有缉毒训导员牵着缉毒犬在四周搜索异常情况。林戈不知道这些警犬是只能闻出毒品还是连原料也能区分，这会儿只被聂国强带进对面不远处的厕所里。 “来。” 聂国强将手机递给林戈，屏幕上是一个空白文档。 “这个……” 当真要对着聂国强展示自己能打字这件事，林戈忽然有些羞燥了。 这种秘密的暴露，有一种在聂国强面前现出原形的感觉。而之前哪怕很清楚聂国强知道自己会打字，他也依然隔着一头现实，在心里把这事当一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不被亲眼目睹，就不算被发现，对不对？ 而现在…… “我先出去！” 聂国强似乎猜到林戈的想法，不顾卫生间地面脏兮兮的，把手机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转身出去再关上门。 ‘咔嚓。’ 外面传来聂国强点烟的声音，很显然这男人这会儿心里也不是那么平静。 但林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现在这起案子，已经比他之前经历的所有案件都要严重。哪怕在株市碰到了残忍分尸，也不如现在这个……涉毒原料泄露，与走私违禁品案连接在了一起。 “她身上有李虎的气味，非常浓郁。” 林戈在手机里留下这几个字，再不敢多呆赶紧从隔板下面空隙中钻出去，头也不回的从聂国强身边跑过，却被聂国强揪着脖颈抓起来。 “干！给老子一点面子！” 林戈羞怒的咆哮着，张牙舞爪的胡乱挣扎。 聂国强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很显然这只蠢猫这一次半点没留力气。 但是揪着咪咪再打开门弯腰捡起手机，看到上面留下的字眼，他还是将所有疼痛全部抛去一边，只愣愣的盯着上面的十几个字出神。 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够解释了，一个不需要上班就能拿工资的男人，一个不惜一切将能够毁掉自己的东西偷偷转移的女人，以及背后那个似乎更加可怕的涉毒团伙。 “呼……” 聂国强毫不犹豫用退格键将记事本上所有文字全部删掉，再拒绝保存关掉记事本，然后拧着林戈回到仓库现场，找到文晓松。 现实剧情改编，不是瞎扯淡。 (本章完) 第280章 笑话 第280章 笑话 “咪咪说的？” 邵永康惊讶的看着聂国强，以及远处那个因为自己的手欠而逃脱，这会儿落荒而逃越跑越远的猫。 “这种事，查证起来很容易。” 聂国强面无表情，拿卫生纸擦着手臂上黏着的乱七八糟的猫毛：“酒店记录，游玩设施登记，再加上监控人脸识别，要找到两人同框的场面应该不难。而如果能够确定王成香和李虎有关，甚至偷走制毒原料的真正嫌疑人就是李虎，那很多事情就能讲的清了。为什么那伙人在漳市隐藏这么深，为什么他们除了周广军一伙外还有渠道……” “呵呵……说不定这家工厂，还是他们的原料供应基地来着！毕竟有些东西通过正规渠道可不好弄，但走合法上市企业的路子，想买到一些东西就轻而易举了。” 邵永康冷笑起来。 如今这件事已经摆脱不开禁毒支队，于是邵永康没打算吃独食，将情况向宋国人汇报了之后，不等倒霉大队长当场爆炸就赶紧挂了电话，再将情况告知文晓松。 “违禁药品的团伙？” 文晓松愣了一下，这事儿好像上午才开过会来着，怎么一天不到线索就撞到自己脸上来了。 这还真是…… 文晓松咧嘴笑起来，摘下墨镜，露出一颗不可思议的玻璃右眼。 划过他整个右眼眼睑的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那颗玻璃珠一样的假眼球更是让人心惊。邵永康早知这情况也打了个寒颤，后面不远处陈亮三人更是被吓一跳。 唯有聂国强面色不变，只小指头微微抖动了一下。 这个伤，是一个毒鬼干的。谁也没有想到当时他会暴起伤人，险些杀掉一名在缉毒岗位工作多年的精干警察。 突然看到这样的场面，无论事先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被吓一跳都是难免的事情。刚才还打定主意要为了情人顽抗到底的王成香，这会儿筛糠一样哆嗦起来。 “交代一下？” 文晓松低头凑到王成香面前，用唬人的气势慢慢逼近。那颗玻璃眼闪着寒光，让王成香腿一软想要跌倒，却被身后警察掐着肩窝再次拽直。 “交……交代什么？” 她哆哆嗦嗦的终于开口。 这口一开，邵永康顿时松了一口气。哪怕再倔强的犯人，只要心里的这口气一松，接下来老实交代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李虎是你什么人？” 文晓松没有询问涉毒原料的事，而是将问题扯到一个让王成香不敢相信的地方。她一双眼睛猛然瞪大，似乎没想到自己和那个男人的关系会被突然曝光。 “李虎是你什么人？” 文晓松再逼近一些，让王成香被吓的抹出眼泪来。但是这会儿谁也没有同情她，一个人都没有！ “男……男朋友！” 王成香终于哭出声来，惊恐的叫道：“别……别过来！我……我说！李虎是我男朋友！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干的！原料……原料也是他找人开车带出去的……呜呜……爸爸……” “她在叫你。” 门口处的邵永康，回头看向仓库门口一个脸色苍白头发白的老头儿。老头儿今年五十九岁半，身居这家公司的高层，还再过四个月就能退休了。然而终究……晚节不保。 “我……我没有这种蠢女儿！” 王翡艰难侧过头，不敢看里面女儿哭喊的样子。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女儿做的事情到底有多么严重的后果。作为这家企业的安全主管，他几乎每个月都会向下面干部还有职工强调这家工厂那些生产原料的重要性还有危害性，甚至他昨天都还在宣传栏上张贴了冰毒的危害以及化工企业严禁进行涉嫌制毒行为的法律警告…… 结果，第一个被开刀的居然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 但终究还是担心，王翡艰难的开口道：“警……警察同志，我……我女儿……她犯的这个事儿，大概会……会判多久？她才二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儿啊！” “二十八了吧？还是个孩子？这位安全主管同志，毒品的危害，你应该是这个厂里最清楚的。判多少年，问这个有意义么？” 邵永康回答的一点也不客气。 当然这个叫王成香的女人，究竟会具体受到什么样的惩处，他也确实不知道。毕竟……这女人是真的非常蠢！ “王成香，你是否知道，李虎已经快四十岁了，他结过婚的？” 聂国强忽然开口，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愕然看向这边。这个蠢女人，居然还给人家当小三儿？甚至对方还是一个四十岁的前犯案人员，案底比绝大多数男人都厚。 “他说了，他已经跟他老婆离婚了。” 面对自己关心的问题，王成香毫不犹豫的开口，认真解释道：“他和他老婆之间的关系，是婚姻而不是爱情！而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得不到幸福的。只有我，才……” “才会愚蠢的帮一个犯罪分子偷运涉毒原料！” 聂国强打断王成香的蠢话，怒其不争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涉毒罪究竟是什么样的罪名？你又是否知道，你帮忙流落出去的那些东西，可能会害死多少人？你干的这些事儿如果以毒品罪名计算，足以判你死刑！” ‘噗通！’ 王翡头一歪，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 王成香回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却只纠结的低声道：“他说了不会被发现的，他只是缺钱办和我的婚礼……他说了他只打算转卖给其他厂子，赚一点小钱……他不会骗我的……涉毒，怎么可能涉毒呢？只是药厂的普通原料而已，凭什么就涉毒了？哪怕卖也是卖给其他制药厂，凭什么要用毒品罪来抓我？凭什么！” 这个女人，依然辩解的理直气壮。似乎在她看来，她做的事情和公司里其他硕鼠没有任何区别。别的硕鼠没事，她也应该没事才对。 “法盲啊！” 一众警察均在叹气，再看这蠢女人身为安全主管的父亲，忽然又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沉重感。 管安全的男人，却连自己女儿的安全教育都没有做好！ 不过无所谓，这种代价终究还是得他们自己承担。无论王成香也好，赖强刘娟也罢，甚至安全安全主管王翡，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王成香似乎还没来得及向李虎示警。 通过对王成香的审讯，众人知道了他的真正联系方式。 这个潇洒的男人，明明没有断腿却享受工伤待遇，甚至不用上班也有工资拿。他着王成香的钱，却让女人替他应付警察。当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一家西餐厅里和另一个女人聊的特别欢畅。这个男人一副斯文儒雅的打扮，四十岁的年龄看起来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几句话就说的对面女人笑靥如。 “玩的啊！” 全成海毫不客气的按住李虎肩膀，在对面少妇样女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将他拽起来，直接拷上手铐。 想一想事情严重性，连这名少妇也没放过，一齐带回市局。 面对审讯，李虎对于自己贩卖涉毒原料的事情全部否认，对于和王成香的关系也全矢口否认。他只用一个前女友就把自己和王成香的关系撇清出去，除了承认自己借王成香的关系当上保安再搞出工伤假，对其他询问都完全一副不知情态度。甚至当邵永康询问他手中金钱来源的时候，他恬不知耻的承认自己游走在多个女人之间的事实，将自己变成一个无辜的丛浪子。而偏偏因为王成香的缘故，百科药厂完成没有他运输原料出厂的监控记录，一时竟真的拿不住证据来。 作为一个多次进宫的老手，李虎对于公安机关审讯的那一套，也是熟的不能再熟。一时之间想通过审讯拿下他，似乎不那么容易。 而针对李虎住址还有社交等方向的搜寻，也不出意外陷入瓶颈。明明经他手消失无踪的异丁基苯和伪麻黄碱已经超过数吨，但竟是谁也没有发现这些东西藏匿的地点。 少有的几个监控所发现的运输车辆，经过调查也被认定为套牌车，最终在国道失去其踪迹，一时间案子再次陷入僵局。 “盯梢？没有啊！” 李虎表现的十分冷静，面对询问露出疑惑神色：“我又没有病，搞什么盯梢啊？你问我那天晚上去哪了，我哪里记得！我每天一般不是泡妞就是喝酒，晕晕乎乎的记不得那么多事儿！” “但是现有证据表明，你在那天晚上确实来到了小区里，并且逗留了很长时间，你去那边干什么？” “追求女人！” 李虎毫不犹豫的给予答案。 邵永康很有耐心。 涉毒的事情交给禁毒支队，他只需要死死盯着违禁药走私这条线就足够了。 眼下这个叫李虎的家伙就是重要关键，也得亏聂国强突发奇想要调查百科药厂，否则还真难以把这家伙揪出来。因为李虎还有一个名字叫李文博，是一个合法的身份证明。这是几年前搞二代身份证的时候，他利用当年户籍管理混乱的疏漏搞出来的双户口办理的。李虎是一个多次进宫的涉案人员，李文博却是一个身家清白的儒雅中年。甚至李文博的档案中还有十分详细明确的入学记录，从高中肄业到成人高中，成人大学应有尽有，还有明确的工作单位。 “这家伙准备的非常充分，要撬开他的嘴恐怕不容易。” 审讯警察叹一口气，揉一揉发僵的面孔道：“真不知道这家伙在监狱里到底学到了什么东西，出来之后居然把身份搞的这么完备。一般来讲，普通人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 “这只能说明，他背后的东西绝对不普通。” 邵永康一点也不气馁，转头看向陈亮道：“王成香那边交代了没有？她对李虎的了解该不会就是那么粗浅的一点点，就对这家伙死心塌地到这种程度吧。” “还就是这样。” 陈亮点点头，无奈道：“姓名，年龄，哦还有身体特征，仅此而已。这个自称一切为了爱情的女人，盲目的有些丧心病狂了。她和李虎是在酒吧第一次见面，然后就彻底沦落成李虎的情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她甚至很清楚的知道李虎结过婚，却依然甘心留在他身边。哦对了，李虎早就离婚了，这事儿她还不知道。” 邵永康无语摇头，继续问道：“那新出现的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情况？跟王成香一样的蠢货？” “应该是个无辜的吧？根据她的说法，李文博正在追求她，但她并没有同意。” 陈亮翻一下本子，迟疑着道：“按道理来讲，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会对四十多岁老男人心动的对吧？这个叫秦素雅的，是我市那家最大服装厂的白领中层，无论身份、年龄还是见识都不是王成香一个未经世事的女人能够比拟的。她坦白承认跟李文博接触只是为了他手里的一笔业务，并没有什么其他个人关系。” “业务？” “百科药厂的职工工作服，春夏秋冬四季也是不小的单子。这家药厂在这方面的支出还是很舍得的，衣服质量非常不错甚至被许多工人当成常服穿搭。” 邵永康忍不住笑了，“拿一个女人的关系，去讨好另一个女人！李虎玩的挺啊！” 还想继续再说，忽然看见林戈低着头垂着尾巴从审讯室那边挪出来。 林戈心里有一种感觉，那个叫李虎的家伙，说不得还真不是盯梢自己的人。 因为这几天他始终都有一个疑惑，真的有人可以避过猫的嗅觉听觉和感应，在距离不算远的地方对一只猫进行跟踪吗？当天自己确实没有发现异常，但李虎又确实在那边站了半个小时并且被罗珏发现。所以说是否有一种可能，李虎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呢？猫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说发现目标是别人的盯梢行为吧？ 而且还有一件事，林戈不知道应不应该跟聂国强或者邵永康说。 这个叫秦素雅的女人，林戈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林戈对她的印象不深，但是对于她身上的泰迪狗气味却有些熟悉。对这个女人的第一次印象，是在漳河派出所门口，他领着三小只出门探险的时候，见到的这个牵着泰迪的女人，并且听到一段夸张对话。而后第二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的出现，是在物流园区那边。那时候并没有看到人，可用当时闻到的气味和现场进行对照，结果很容易就能出来。再加上这一次，短时间林戈竟是和秦素雅有过三次没有任何交流的见面。这要说是巧合，似乎也太巧合了一点。 他毫不犹豫将这个消息告知聂国强，然后悄悄跟上这个被市局释放的‘无辜’女人。 “呵呵，没事儿，一场误会。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好不容易找到一单业务，结果对方却进了局子，短时间是出不来了。” 秦素雅笑呵呵站在马路边，一边等车一边打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沉稳男声，但说话声音比较小林戈听不太清楚。隐约只听见‘不要放在心上’，‘不在乎那点工资我养你’什么的，似乎又是一个对秦素雅十分大方的男人。 “呵呵……我可不是一只金丝雀。徐总，不要瞧不起女人啊。” 秦素雅发出清脆笑声，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根烟再点燃。纤细的女式香烟配合她白嫩手指猩红嘴唇，确实挺诱人的，难怪能游走在一个两个三个的男人身边。 “嗯，那批货的事儿就拜托徐总了。好的，就定在后天怎么样，我请您吃个饭？” 秦素雅很轻松的和对方交流着，浑然不知道所有说话都被一只猫给偷听了去。这个女人半点没有表现出之前见到的那种谨慎来，似乎所有怀疑都只是林戈的错觉而已。 这时候，一辆凯迪拉克缓缓停在路边，秦素雅慢悠悠的打开副驾驶的门。 一只熟悉的泰迪犬从座椅上蹦起来，正好跳到秦素雅怀里。 就在人和狗接触到的一瞬间，秦素雅的身体猛然呆滞一下。她眼神凌厉迅速回头，模样和刚才几乎有天壤之别。 只是林戈藏的挺好，秦素雅并没有发现他。于是这名少妇只微笑着搂着泰迪，再轻轻抚摸它的脑袋脖子，矮身坐进副驾驶让车子重新开动起来。 “这女人，到底什么情况？” 林戈纳闷的从垃圾桶后面转出来，很疑惑秦素雅前后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一路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跟踪，为什么刚一碰到那条狗，就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了呢？ 那条狗有问题？ 亦或者……是不是像自己一样…… 林戈胡思乱想一阵，再赶紧摇头将这个乱七八糟的心思甩出脑海。他宁可相信那只泰迪犬就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也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其他的重生者。 亦或者自己，也并非重生！记忆力的一切，说不得只是黄粱一梦而已。 (本章完) 第281章 麻烦的人 第281章 麻烦的人 反正不管怎么说，林戈至少能确定一件事。 秦素雅有问题，她身边的那只泰迪狗，也绝对不一般。 还记得第一次在漳河派出所马路对面见到这女人还有这条狗的时候，哪里能看出来人和狗都有异常？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残忍，没看出来只是林戈自己的疏漏。这一次亲眼目睹了秦素雅的异常以及这条狗的本事，林戈就很清楚自己遇到对手了，一个足以抗衡猫的能力的对手。 嗅觉？ 听觉？ 甚至运动能力！ 哪怕只是差不多大小的体型，也都是能够和林戈抗衡的存在。 当然那只泰迪的战斗力是否像林戈这样超过寻常的猫，这一点还是未知数。可只凭前面三点，就足以让林戈的绝大多数优势在面对它还有秦素雅的时候，荡然无存。 有这条狗在秦素雅身边，想要跟踪她，就变得非常不容易了。 猫的能力对于犯人来说是压制性的，但对于同样厉害的一条狗，林戈就没有办法再用之前那些肆无忌惮的手段。林戈第一次察觉到压力，情绪也不再像之前破案那么嚣张。 “秦素雅的住址，居然就是我住的那个小区？” 聂国强接到邵永康的电话，听说秦素雅的身份地址竟然和自家不远，顿时露出愕然神色。 “也就是说，很可能李虎并不是在跟踪咪咪，而是恰好在那边等这个女人？呵呵……追求女人追到她家去了，这家伙还真有本事，应付女人也真是有能耐。” 邵永康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笑着笑着，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如果李虎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那岂不是说对他的调查走错了方向？哪怕意外挖出百科药厂的重要案件，但至少已经不能将他和走私违禁药案联系在一起。换言之这段时间的工作全部变成无用功，针对走私案的所有线索再次全部断掉。眼下依然只有周广军这唯一的一条线，但这人已经掏不出什么有效线索出来。 “你真的觉得，李虎和秦素雅，在走私案上是无辜的？” 聂国强的声音依然低沉认真。 “没有证据，也没有线索。就算可以利用药厂案将李虎羁押，但是那个叫秦素雅的女人，我们可没有办法将她留在公安局。哦对了！我打算派人盯梢，被你家咪咪阻止了。” 邵永康又说出另一件事。 “咪咪，阻止你们对秦素雅进行调查？” 聂国强愣了一下，半晌才沉着的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咪咪是判断这么做没有意义，还是说在它看来，你们的盯梢不会起到效果？” “老聂，别拿这种话质问我啊！我就算不信任一只猫，难道会不信任您？” 邵永康冷笑一声，一点不介意的道：“你家咪咪不是那种热心的，如果真盯错人，它只会嘲笑然后鄙视老子，根本不会提前阻止。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只混蛋猫觉得老子手下人不是那女人的对手，盯梢会变成笑话，除了浪费时间打草惊蛇，起不到其他任何作用。换言之……这个叫秦素雅的女人并不一般……”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这个女人的嫌疑比你想象的更重。上午时候我让李一铎帮忙搞了一下人脸识别，你绝对想不到，她曾经在派出所门口多次出现。” 聂国强说出一个让邵永康惊讶的消息。 “这个女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服装厂的普通中层吗？” 邵永康皱紧眉头，深思一阵道：“如果盯梢行不通，就只能用现代手段了。但这种事儿我的一中队不在行，我又不想去求翟小军那混蛋。老聂，能不能让你的人给我帮忙？” “暂时，可能没时间。因为百科药厂的案子……深挖出来的东西越来越触目惊心。你绝对不敢相信，它从整个根子都烂透了。一家上市公司，现在除了从股市圈钱之外，竟然再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整个企业从上到下都在贪钱，各种各样以权谋私的行为数之不尽。甚至就连一家和它有牵扯的建筑工程队，每年都能从百科药厂获得两千万左右的收入。” 让邵永康意外的，聂国强居然拒绝了他。但听完聂国强的话，邵永康还是忍不住笑道：“好家伙，这家药厂是每年都在盖大楼吗？一家药厂而已，哪来那么多工程项目。” 聂国强叹一口气：“厂内的水泥路，一年时间修了四遍。从水泥路变成沥青路，再换回水泥再重新换沥青……修了挖挖了修，仅这一项就足够让工程队吃饱了。再加上其他的……” “呵呵，也让某些人把回扣吃的肚儿圆？话说回来，这应该属于职务侵占罪名吧？老聂，这种事也需要你们派出所插手？” 邵永康有些纳闷，漳河派出所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聂国强叹一口气：“厂子关门工人集体失业，你以为是什么轻松解决的小事？区委那边一时拿不出什么有效方案，百科药厂也出不起遣散费，。” “嘶……妈的！这些硕鼠是不是过于缺德了？几千万的贪污毫不犹豫，一个人遣散费也就几万块钱，他们居然拿不出来还是舍不得拿出来？” 邵永康吸一口冷气再痛骂出声。 “呵呵……所以说，这会儿派出所确实没有精力给你帮忙。你要知道这么多人，又是长期在一个地方上班非常熟悉的。万一中间有人鼓动，就一定会出大问题。” 说到这里，聂国强沉声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信任一下咪咪吧！虽然目前它大概会遇到一点问题，但你要相信它一定能够解决的。把盯梢秦素雅的任务交给它，然后静候它的好消息以及在需要的时候提供资源，这样就足够了。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某个关键人物，那咪咪一定会带回来一个让你惊喜的答案。” “嘁！老子这么一大帮子人，没那只猫就破不了案子了？” 邵永康冷笑着挂掉电话。 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人却是老实的。他很快在警犬中队找到林戈，对着这只蜷成一团酣睡的猫说尽好话，总算让咪咪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林戈当然不会认怂！ 区区一条狗而已，还不值得让林戈选择放弃。 之所以这会儿没有行动，不过只是单纯的犯困罢了，绝对不是想不出办法什么的，也绝对不是对一个该死的家伙拱手认输。 林戈倔强的盯着邵永康，被他骚扰的不耐烦的干脆转身离开市局。 而邵永康自己同样也因为各种案子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跟聂国强还有一只猫浪费半个小时已经是很难得的休息机会。将事情拜托咪咪后，同样转身忙碌去了。 “要怎么办呢？” 林戈在路上随意溜达，同时冥思苦想破局办法。想要从秦素雅身上找到线索就必须盯紧她，而盯紧她却得提防她那条泰迪狗，换言之最好得寻找那条狗不在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无疑是很难得的。 看她哪怕从公安局出来，第一时间也是赶紧将泰迪狗搂在身上就能够看出来，秦素雅很清楚这条狗的本事，也已经将这条狗当成一个重要的保护工具看待。 她唯一一次没有领着狗，是和李虎共进晚餐的时候。一般西餐厅都不会允许宠物入内，所以秦素雅只能单人赴约。 但这样的机会，在打草惊蛇后还能存在吗？ 林戈不知道，只是先溜达到了秦素雅居住的地方，在罗珏家暂时先安置下来。 “咪咪！咪咪！” 艾筠对林戈的到来十分高兴，摆着手兴奋地呼唤着，还主动去屋内拿来橘子。她已经能够正常判断人和事之间的关系了，比如猫喜欢吃橘子之类的逻辑。 “妈，先吃饭！” 罗珏赶紧将艾筠拽住，吃饭的时候跑去摸一只猫是个什么情况。 “咪咪，吃饭！” 艾筠赶紧给林戈拉开一张椅子。 林戈谢绝了，只寻找到邵永康所说的秦素雅的居住门栋，看到了位于右侧面隔壁楼栋四楼的那个阳台。 房间里亮着橘色的灯，厨房那边甚至能看清楚带造型的白炽灯光。林戈的耳朵动一动，隐约听到那边传来轻柔音乐的声音，但随即被狗的吠叫声打断，换成激昂嗨曲。 嗯，这是一条喜欢听快节奏摇滚的奇葩狗。 林戈觉得他对这只奇葩泰迪的认识又多了一层，但莫名心中的压力感反而变小了。如果对方是个终结者一样冷酷的货色，林戈反而会头疼。现在看起来，好歹没脱离狗的身份。 “汪！” 泰迪忽然从阳台露头，对着下面吠叫一声。 它不知道是否发现藏在院子阴影中的林戈，但毫无疑问吠叫方向确实是林戈这边。 “素雅阿姨要过来了。” 罗珏走到院子门口，对林戈低声解释。 “！！” 林戈愕然看着罗珏，你这家伙也认识秦素雅？不对！既然知道秦素雅，为什么那天还怀疑李虎是在盯梢自己？ “素雅阿姨是昨天认识的，她看到妈妈在院子里，就过来跟妈妈说话。她家里也有一个病人，听说是很严重的病，素雅阿姨正在辛苦攒钱打算去国外做手术。” 罗珏不知道林戈的想法，也不知道他那天搞出来的乌龙引发出禁毒支队全员疯狂加班的大案子，甚至将一个存在几十年的老厂给一脚踹入深渊。 他只是看起来对秦素雅印象还不错的样子，眼睛里甚至露出期待神色。 很快，林戈就听见了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紧接着那名熟悉的美丽少妇带着明媚笑容绕过来罗珏家门口，在院门那边轻轻敲了敲，又对站在院子里的罗珏招手示意。 “哟！小珏，快开门！” “素雅阿姨！” 罗珏脸上也露出笑容，赶紧上前将门打开。见秦素雅手里提着一盒蛋糕，皱眉道：“阿姨，妈妈不能吃太多甜食。谢谢您的蛋糕，但是真的不用再带了。” “又不是带给你的！” 秦素雅一点也不生分的样子，点一点罗珏的额头道：“艾筠呢，今天怎么没见她出来？” “妈妈还在吃饭，被咪……” 罗珏回头要向秦素雅介绍咪咪，却发现眼前失去了林戈的踪迹。心知这是咪咪不打算和陌生人见面，立即转移话题道：“今天晚饭弄有点晚了，妈妈还没吃完。” “那你帮我把蛋糕带进去呗。” 秦素雅把蛋糕盒子递给罗珏。 “您不进来坐坐？妈妈挺想你的。” 罗珏客气道谢，顺带邀请秦素雅到家里坐坐。他说的倒也不是谎话，艾筠来到漳市这么久，秦素雅是唯一一个能够让艾筠主动交流并且态度热情的对象。 “不了，今天还有事儿。” 秦素雅摆摆手，露出遗憾神色道：“晚上还有一个业务要谈，不知道得多久呢！” “哦。” 罗珏老实点头。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在人际关系这方面，还需要好好加强才可以！” 秦素雅失笑的摸摸罗珏的头，再摆手转身：“我还要去接小汪，就先走了。明天我应该有时间，再来陪你多聊聊吧。你这孩子，让人操心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谈业务也要带着小狗吗？” 罗珏忍不住询问。 “是啊，我的安全就靠它保护了！” 秦素雅背对着罗珏摆摆手，再不停留直接离开。 这时候，罗珏才转身看向院子角落的一个废弃圃。圃里简单种着辣椒白菜什么的，但品相长势都很糟糕。而在圃深处，一只猫正静静的藏在里面。 “素雅阿姨，是不是做坏事了？” 罗珏认真的开口，盯着林戈道：“我能够感觉的出来，她一点也不开心。别看她总是在笑，但是我能看见在心里一直都在哭。她每天都在害怕，只有抱着小汪的时候才能够冷静下来。” “你丫专职当神棍了？不过和她才第二天见面呢，居然就这么帮她说话。” 林戈瞪了罗珏一眼，这家伙如果知道秦素雅很可能跟一起严重走私违禁药品案有关，甚至是伤害了无数无辜儿童的犯罪团伙成员，不知道心里又会怎么去想。 “我会想办法劝她自首的。” 罗珏很认真的点头道：“聂叔叔说过，做坏事不要紧，但是不能一直不醒悟。虽然不知道素雅阿姨为什么要做那种事，但我相信她肯定有难言之隐，只要解决了就好了。” “事情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那个秦素雅，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犯罪份子啊！” 林戈叹一口气。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至少能够确定，秦素雅会经常到罗珏这边来。而且她过来的时候基本不会带狗，也许是担心吓到艾筠，也有可能是为了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之类。这个女人抱着狗的时候，表现的很像一个精锐罪犯。但是当她身边没有狗只独自一人的时候，却又温婉体贴热心大方，是一个很吸引人的漂亮少妇呢。 哪怕只是在旁边偷偷观察，这几分钟时间里林戈也看出来许多东西。 首先一点，这个女人的嫌疑更重了！ 再次一点，这个女人确实如同罗珏所说大概率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真的就是那样，她是为钱逼迫，才不得不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林戈打算在仔细确认一下，就把这个情报告诉聂国强。 然而第二天，秦素雅并没有再来罗珏家。 哪怕旁边楼上房间亮着灯，秦素雅也没有再下来，那只泰迪也没有在阳台出现。 第三天，楼上灯也没亮。 第四天，依然如此。 在罗珏家里硬生生蹲了一个星期后，林戈终于等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秦素雅是因为那天晚上藏匿在院子里的自己，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而选择了和罗珏的远离。亦或者只是单纯工作繁忙，没有时间也不方便过来罗珏这边？ 林戈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眼下那起案子确实没有更多线索，回到市局也只能看邵永康对手下发脾气然后带着他们疯狂训练什么的，林戈只能继续在这边呆下来。 聂壮壮偶尔会过来，帮罗珏讲讲题，再给他们母子俩带来一些吃食水果什么的。 甚至这天晚上的时候江燕还专门过来一趟，看到林戈还有林戈脖子上的金铃铛，露出十分满意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聂国强在派出所加班，她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做，于是就留在这边帮艾筠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哪怕并非专职精神科医生，做这种事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恢复的挺好！过去的那些事儿不要多考虑，慢慢的重新接触这个世界，慢慢的重新掌握和社会的交流方式，就可以一点一点的恢复了。” 江燕对艾筠的情况作出判断，并且认为她现在的懵懂智商是一个好消息。涂满纸张的墨水已经彻底消失，接下来只要在这张白纸上好好抒写，写出一个美好未来不是问题。 “您好，请问您是医生吗？” 秦素雅的声音忽然在后面响起来，风尘仆仆的她站在罗珏家门口，一只手提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抱着一条狗。 一人一狗看起来都很疲惫，但当泰迪看见林戈的时候，却露出十分兴奋的神色。 (本章完) 第282章 植物人 第282章 植物人 “汪！” 泰迪犬对着林戈吠叫，短短的尾巴摇个不停。 林戈谨慎的往后退一步。 江燕回头看一眼这个模样不错的女人，摇摇头道：“我并不是专业医生，只是一名法医而已。如果你有什么类似咨询我可以帮忙回答，但真正看病，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法医？” 秦素雅愣了一下，很快展颜露出笑容道：“不好意思，是我冒昧的。不过法医也好，警察值得信任。我就是想问一些比较专业一点，您大概也能给我一点意见的东西，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江燕点点头。 两个女人来到外面院子，见自家泰迪一直对那只猫叫唤，秦素雅重新将它抱起来。也是厉害了，被秦素雅抱起来之后，泰迪犬立刻恢复镇静，不再吵闹。 “我有一个妹妹，前几年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了……植物人。” 秦素雅一开口，就让江燕和林戈都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甚至拿着两个纸杯出来，给两女送水的罗珏，也顿一下表现的十分惊愕。 植物人！ 哪怕不懂得植物人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怜状况的罗珏，也知道仅仅从字面意思理解，都能明白这是一种十分严重的病症。 “植物人啊~” 江燕沉吟一下，抬起头看着秦素雅道：“这种病是脑神经专业的知识，我对它了解不是很深。不过到这个程度，你应该已经通过医院进行过检查和治疗吧？莫非是医院医生给出的诊断不明确？还是说你对他们的结果持怀疑态度？以我的建议来说，听医生的话就好了。很多人喜欢在网上查阅治疗方式，其实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每一个患者的患病程度以及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在用药和治疗上也必然存在区别。而这种东西，只通过网络咨询是给不出答案的。” “不是网络问诊，我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秦素雅确实不像是那种盲目盲信的人，她只是淡淡的摇头道：“我曾经带妹妹到海市治疗，但那边医生的说法也是，她能够苏醒的概率微乎其微。所以我就是想问一下，这方面国外是不是更强一些？我如果带她去美国或者欧洲的更好的治疗机构，是不是她醒过来的概率更大？当然钱的方面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筹备。” 虽然只是法医，但秦素雅的这番话还是让江燕有些尴尬。 国内的医疗水平、或者说某些方面的医疗技术不如国外某些高发达国家，这是一个很难堪的现实。毕竟对方是西医的起源，许多东西的对外封锁挺强。而且国家才刚发展起来几十年而已，追赶同样需要时间。这种情况下在很多特色学科上面，国内不如国外是一个很现实的东西。江燕不屑无礼狡辩，但又也不想吹捧外面。 “你妹妹……这种状态已经多久了？” 江燕咳嗽一声，轻声询问道：“一般来讲，无论国内也好，国外也好，在植物人状态六个月以内，对她的治疗还是有不小效果的。但如果时间比较长了，说实话希望很渺茫。以一个专业医生的角度来说，如果你妹妹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长时间，我的建议是留在国内保守治疗吧。哪怕出国，低概率的治疗也是一个无底洞，会把亲人彻底拖垮的。” “她……已经三年了。” 秦素雅的声音低沉下去，将怀中泰迪犬抱紧。不过很快她重新抬起头，露出笑容道：“谢谢您的意见，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打算放弃。” 这个女人似乎下定某种决心，对江燕道谢之后，再和艾筠稍微聊了两句，鼓励了一下罗珏，这才告辞离开。 她转身走着的背影很辛苦，似乎某些问题并不像她说的那么轻松。这一点哪怕江燕也明白，一个在漳市生活的女人，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手里能有多少钱？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选择走上犯罪道路？走私违禁药品来钱确实快，但为这种事把自己拖入深渊，还会伤害更多无辜者，是不是有些不应该？” 林戈静静看着秦素雅消失在拐角处，同时在心里猜测秦素雅是否知道江燕和聂国强的关系，是否知道这边这些人和警方的关系都非常的深？ 她主动过来询问江燕，到底是真的只为咨询呢？还是有一丝别的想法在里面？ “应该没这么夸张吧，又不是什么深情电视剧。” 摇摇头，林戈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反正秦素雅的嫌疑非常之大，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这个女人说不定就是邵永康苦苦追索的走私案的关键人物，盯死她一定能找到线索。 “秦素雅确实有一个妹妹，名叫秦思雅。” 派出所里不出意外有秦素雅的档案，谢莉莉皱着眉头道：“三年前的六月十四号，大二学生秦思雅在放学途中遭遇性侵，反抗时候被殴打致重伤。而后送往医院紧急救治，却也遗憾成为植物人。而后秦素雅带着妹妹辗转多个医院寻求治疗方法，但似乎都没有什么作用。啧！强奸犯就是该死啊，为什么世上会有这种畜生！”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听着谢莉莉不停低声咒骂，只沉声问道：“那个犯罪者，被抓捕没有？如果秦素雅真的自甘堕落，那她应该不会放过伤害秦思雅的人才对。” “啧！案子发生在海市，嫌疑人名叫李飞，还没抓到呢！” 谢莉莉不爽的啧嘴，眼珠一转道：“是不是已经被弄死了？一个独自一人照顾妹妹，还想尽办法希望妹妹苏醒的女人，对这家伙的恨意恐怕已经顶天了吧？干的好啊！” 聂国强没有吭声，只是摆手让谢莉莉滚蛋，他自己坐到谢莉莉的位置上，亲自查看内部网的信息。 果然，对通缉犯李飞的追逃，只持续到去年的四月份。在那之后整个天网系统都没有再发现这个叫李飞的人的任何痕迹，似乎真的有可能已经被复仇谋杀了。 但也有可能，这个家伙已经藏到什么深巷僻静的地方，或者逃出国什么的。 不过一个干出强奸这种没卵子的东西，真的有出国的能力？再加上秦素雅的涉嫌团伙犯罪事实，说不定真的有复仇成功的可能。 “杀人么？” 聂国强心情更糟糕了一些。 哪怕很同情秦素雅，但毫无疑问这个女人手里的重罪又多了一层。审判是执法机关的权利，个人复仇从来就是一个伪命题，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也必将付出代价。 林戈蹲在旁边，对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毫无疑问，秦素雅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如果一切猜测都是现实，那么这个女人是真的非常非常厉害。她的干脆利落和不惜一切的狠劲，让人震惊又感慨。 “这件事，咪咪你不要插手了。” 聂国强意外的开口，低头盯着自家警猫道：“这件案子，已经超出你的小身板能够承担的程度。能够帮忙确定秦素雅的嫌疑，你已经立下大功。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邵永康吧！毕竟你要知道，秦素雅是某个团伙的一员，很可能还是其中的重要角色。她还在继续筹钱，还在拼命想办法救治秦思雅。这种情况下发现你在调查她，发现你在阻止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弄死你。像这样的一个团伙，手中有武器是大概率的事情，杀死一只猫也是轻而易举。” 林戈打了个哆嗦。 刚才还在惋惜秦素雅，这会儿瞬间恍然大悟。 秦思雅再可怜，她背后的团队也是不容小觑的。她的倒霉掩盖不了，案件性质十分严重的事实。但凡涉毒的，又哪有一个好东西？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只警猫一两个警察就能破获的小案子了。 “是啊咪咪，你就乖乖呆在派出所，帮忙弄一些小案子就好了。像赵志刚正在办的那个诈骗案就挺好的，你去给他和张科帮忙呗。” 谢莉莉也赶紧安抚林戈道：“这几天，张科忙的是脚不沾地，连跟孙畅妹妹约会的时间都没有了。咱们派出所难得能成一对新人，可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和了。” 林戈诧异的看一眼谢莉莉。 这个女人改过自新之后，看起来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咱们派出所’，这话说的多好听啊！谁能想到，她是一个之前在市局还有百庙那边连续摆烂的货色？ 但是，林戈依然不愿意就这么退缩。 哪有事情干到一半临阵脱逃的？ 就算秦素雅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无辜和可怜，但如果不能尽早将这个案子解决掉，聪明药继续在市面上散布，它造成的危害可就越来越严重了。 然而，无论邵永康还是聂国强，都不做声的将林戈排除在了破案的队伍当中。 邵永康不再跑来漳河派出所找林戈干活儿，聂国强更是不给安排任何任务，让林戈无聊的在派出所呆了两天之后，郁闷的决定再去罗珏家那边溜达一回。 “素雅阿姨出门了。” 见林戈蹲在院子里盯着那边阳台，罗珏凑过来低声道：“刚才来了一辆救护车，把素雅阿姨和她妹妹接走了。据说是要去京城的一个专业医院，希望能有一个好消息。” 罗珏是发自内心的在为秦素雅祈祷，这孩子是非观不强，也不管秦素雅做过什么恶，只把这些天来和他颇为亲近的秦素雅当成一个好人。 “秦素雅走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那么她的那条狗，是否也带走了呢？换言之，她家里现在应该是无人的状态？” 林戈在心里嘀咕。 聂国强越是不让他掺和，他心里越是不爽。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林戈也不理会罗珏，自顾自跳上他家院墙，再小心翼翼沿着窗沿走线朝二楼爬过去。 “咪咪！” 罗珏被吓了一跳，哪有大白天的飞檐走壁往别人家里爬的。 “闭嘴！” 林戈也不想被人发现，于是转头瞪了罗珏一眼。 在罗珏紧张又担忧的注视中，林戈轻易就爬到二楼窗户外面。往里面瞅瞅没听到动静，便攀上防护网一点点往上移动。来到窗户最顶端的时候，一个翻身就跳上雨搭。 狭窄的空间还有短小的走道，对一只猫来说完全不是障碍。就连小偷都能够顺着这些小坎坎攀附到高楼，林戈自然也不会有问题。特别是现在家家户户都安装的空调外机，对猫而言就是最简单的落脚地点。他只是沿着窗户到空调、空调到上一层窗户的z字形路线，就轻而易举的越爬越高，很快接近目标。 下面，罗珏的头越仰越高，愕然看着林戈成功来到秦素雅家的阳台下面。林戈再顺着空调排水管往上蹭两截，就来到阳台旁边的坎条上，轻而易举爬进秦思雅家的阳台。 抖一抖身上的灰尘还有蹭到的脏东西，林戈对下面罗珏摆摆手示意他别看了，然后转身打量秦素雅的家。 不出意外，阳台的玻璃门是关着的。 稍微使劲尝试一下，没有能打开。 “汪！” 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狗叫，吓了林戈一跳。 定睛一看，门帘下面钻出来一个棕色狗头，正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朝着林戈叫唤。发现阳台上居然出现一只猫，这条狗表现的十分兴奋，贴着玻璃居然站了起来。 “妈的，晦气！” 林戈遗憾的叹一口气。 原本以为被带走的泰迪犬竟然被留在屋里，秦素雅难道不怕她出门这么多天，这条狗会在屋里被饿死吗？ 有狗守着，林戈也没法子继续探索，只能无奈选择返回。 “汪！” 泰迪犬忽然再叫一声，拍打一下玻璃门吸引住林戈注意。然后在林戈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它猛然跳起来拍住玻璃门锁销，‘咔嚓’一声将门锁给打开了。 “卧槽！” 林戈目瞪口呆。 “汪！” 可爱小泰迪的尾巴摇晃的更快了，它用力扒拉玻璃门，似乎在欢迎朋友进来做客。 “本领很强，但智商有限。嗯，是个好伙计。” 林戈对这只泰迪做出评价，然后毫不客气的从外面抵着门框用力一扣，小狗子扒拉半天也没打开的门就这么被林戈轻而易举的推开一条缝。 “汪！” 泰迪犬兴奋的就要往外钻，被林戈按着脑袋推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钻进来，再把玻璃门关上，窗帘掩好。 完美潜入！ 无视在身边前后乱窜的狗子兄弟，林戈站在客厅里左右张望。发现这个房子布置的挺简陋的，无论装潢还是屋内装饰，都是最简单没有特色的那种。白色的墙壁，四四方方的造型，客厅里除了沙发茶几，居然连电视都没有。旁边餐桌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筷，以及没吃完的青菜还有剩余的半碗饭什么的。嗯，等秦素雅回来，菜应该就馊了吧？这女人外表看着收拾的挺干净时尚的，怎么家里这么邋遢呢？甚至地上还到处飘着狗毛，原来泰迪也掉毛啊。 林戈似乎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在秦素雅的家里随意溜达着。除了次卧外，其他房间的门都随意敞开着，似乎是在欢迎他来参观。 在主卧，林戈闻到了另一个女性的气味。床头还有林戈看不懂的监控仪器，以及弥漫房间的怪异药味。这个房间应该是秦思雅的，桌子上有许多书，还有秦素雅秦思雅姐妹的合照。照片里秦素雅笑容恬静，旁边短发圆脸的青春少女有些肉乎乎，但非常可爱。她抱着姐姐的手臂笑的十分开心，只可惜造化弄人。 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林戈看到了好几个药盒，都是一些化学名称看不太懂。椅子上还留着一本泰戈尔诗集，只是翻阅痕迹不多，下面还有一本少女小说。 然后在房间的飘窗上，密密麻麻堆放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毛绒玩偶。有旧的也有新的，似乎在秦思雅养病期间秦素雅依然会给她经常带回来。 “啧啧！” 林戈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反正就是挺怪异的，和自己想象的那种病人房间不太一样。这对相依为命的姐妹俩，似乎妹妹依然每天都能和姐姐笑闹一样。 也不知道为了维持这个场景，秦素雅了多少的心思。 叹一口气，林戈在歪着头的泰迪不太明白的目光中，又去旁边几个房间溜达了一圈儿。 这个蠢泰迪的窝被安排在卫生间门口，狗粮和水则在厨房。见林戈看到自己的食物，泰迪兴奋的汪汪叫着跑过来啃一口狗粮，再兴奋的邀请林戈一同享用。 林戈谢绝了，只蹲在客厅里皱眉苦想。 整个屋子几乎没有发现任何与犯罪团伙有关的东西，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姐妹相依为命的家而已。亦或者秦素雅也不想妹妹知道自己做坏事的行为，从来不在家里干这个？ 林戈抬头，看向唯一被关着的那个房间门。 门把手是球头状的，林戈打不开。甚至当靠近的时候，还会被泰迪凑过来尝试阻拦。看样子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房间里面，但要怎么进去却是一个麻烦的大问题。 ‘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让林戈瞬间浑身炸毛。 不等林戈做出反应，罗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咪咪？老大？” (本章完) 第283章 意外情况 第283章 意外情况 林戈完全没有想到，罗珏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 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跑来凑这个热闹，他难道不知道这种非法入侵人越多被发现的概率越大？ 可见外面罗珏的气息态度坚定，林戈也只能来到大门前跳起来拉下门把手将门打开，把这个碍事的小混蛋给放进来。 “我来给你帮忙。” 罗珏一进门就是这副坚决的模样，似乎小弟跟着老大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对于这段时间没有跟着林戈十分愧疚，因此这会儿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帮忙。 至于犯法不犯法，这种事情罗珏是从来不在乎的。 到这一步，林戈也不好说什么了。 毕竟，来都来了。 正好那个房间林戈处理不掉，便领着罗珏来到房门口。 “锁了？” 罗珏皱一下眉头，转动两下球头也没能把打开。 “没有钥匙么？” 嘀咕一声，罗珏转动门把手用力拉扯，似乎决定直接暴力破解。 反正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林戈以及妈妈，其他的都要排在后面。哪怕是素雅阿姨的家，但只要老大希望打开这扇门，那他想尽办法也要去完成这个任务。 “汪！” 阻止林戈却阻止不了罗珏的泰迪，见门被拽的咔嚓响，焦急的叫了一声。似乎不太理解这个蠢货在干什么，它想一想转身跑去门口，从鞋柜那边叼了一串钥匙过来。 “好一个吃里扒外的狗贼！” 林戈鄙视的盯着用力摇尾巴的泰迪，对自己的动物亲和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换作游戏，已经是魅惑能力max了，连敌方宠物都能够直接驯服。 罗珏从钥匙串中找到房门钥匙打开门，林戈看到的出乎意料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例如犯罪现场什么的，而是一个比较空旷也比较狭小的舞蹈房间。 地上铺着厚厚的素色毯子，左右两边是整面墙的大镜子，互相映照将房间变得宽敞又诡异。镜子近处还有扶手什么的，下面放着一些舞蹈用的小道具。房间一角堆着一些泡沫砖头，林戈也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反正是练舞用的东西，此外还有几卷瑜伽垫。再然后在靠近窗帘的一边，用布幔围出了一个更衣间。旁边衣杆上挂着七八件各式各样的跳舞服装、连裤袜什么的。对面则是一个多功能音放，边上有cd有磁带，随便丢在地上，整个房间配置简陋却齐全。 但是只在罗珏打开门的一刹那，林戈就已经闻出来，这个房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了。 沉闷甚至发霉的气味有些呛鼻子，泰迪呜咽一声缩到林戈后面。林戈甚至没有在房间里闻到新鲜的属于秦素雅的气味，就连那些跳舞衣服也都染上异味，很久没有清洗过了。 似乎……这个房间曾经是属于秦素雅的生活，但是随着妹妹出事，属于她自己的快乐和希望就通通被封闭起来。 “糟心，早知道不看了！” 林戈的心情不是太好，对狗腿子泰迪也没有什么好颜色。秦素雅姐妹的遭遇难免让人共情，可她为此所做的那些事，又实在让林戈感到难受。 罗珏脸色变幻一下，小心翼翼将门重新关好。 再看着蹲在客厅里发呆的猫，他犹豫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只静静等待老大做出下一步决定。 “这个家里，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秦素雅从来不在家里做和犯罪相关的事情？是担心影响到妹妹，还是不希望妹妹听见自己变成这种糟糕模样？” 林戈不太相信，一个犯罪团伙怎么可能早九晚五的不把事情带回家里来？甚至除非秦素雅是两重人格，否则怎么可能在家里一点不参与团伙里的那些事儿？ “汪！” 泰迪忽然再叫一声，主动给眼前这只猫排忧解难。 来到另一边看起来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的次卧，它钻进床底下一阵扑腾，很快掏出来一个鞋盒子。鞋盒子有些重，它拽的挺辛苦的，罗珏忍不住上前帮了忙。 “咪咪！” 鞋盒打开，里面是一部手机还有几本记录本，旁边贴满了便签条。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水的通讯名册还有各种注释，后面还有从几万到几百万的各种数字，似乎是交易金额一类的东西。林戈简单看了一下，发现金额已经超过九位数。 而第二本则是一个日记本，正经人似乎没有人会写日记，但是对一个背负沉重压力和心理负担的人来说，日记是她唯一能够发泄郁闷的途径，也是她唯一能够袒露心中那些难以言喻想法的树洞。日记本上有一个小锁，想看里面的内容就必须打开它。哪怕钥匙就在盒子里随意丢着，林戈想一想也拒绝了罗珏的热心。 “秦素雅，是否知道她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呢？” 林戈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她应该很清楚，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犯罪。她也应该很清楚，迟早有一天警察会查到她头上，查到她家里来。那么这种情况下她毫无防备的将这些证据就明摆的留在家中，是为了什么？是心中尚有的那一点善心，还是对案发早有预料，给自己准备的一条退路？如果警方按照她留下的线索打破这个走私团伙，她的做法也能算上是重大立功表现吧？但偏偏她又还没有将妹妹治好，不希望断绝经济来源，因此又犹犹豫豫的不愿意主动坦白，而留下这么一个东西让命运选择？ “应该只是我多想了吧！” 林戈摇摇头。 他开始有些犹豫，犹豫是否要将这边发现的东西赶紧告诉聂国强。 “哔！” 项圈忽然响一声，让林戈不再需要烦恼选择。 林戈面无表情的选择接通，很快聂国强的声音传出来：“咪咪，你在哪里？刚才江燕给我打电话，一辆医院转运车停在市局门口，指名道姓让江燕儿接收病人。那个病人的名字叫秦思雅，你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江燕儿和转运车上的医生对秦思雅的事情一无所知，秦素雅的电话也打不通，你在哪里？” 林戈愣住了。 秦素雅突然将妹妹托付给江燕，为什么？ 不是说是去京城找专家么，怎么直接丢到市局门口不管了？ 还有，秦素雅去哪了？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林戈脸色大变，赶紧对着项圈大声嗷叫，再将项圈的定位重新打开。 “这是……” 聂国强看着手机里的定位地点，愣了一下。 很快反应过来，他沉声要求林戈停在原地不要走开，便迅速挂断电话。 项圈上的嘟嘟声很快消失，林戈抬头和罗珏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莫非是秦素雅那边发生什么问题，打草惊蛇了还是别的异常情况？ “素雅阿姨，不会有危险吧？” 尽管站在林戈这一边，但罗珏还是忍不住握紧拳头。 五分钟不到的时间，聂国强就带着几个人匆匆敲响秦素雅的家门。待罗珏将门打开，他没时间批判这两个混蛋私闯民宅的行为，只迅速询问林戈是否知道什么情况。 再看到林戈推给他的鞋盒子，看到里面的账本还有日记，顿时脸色大变。 “咪咪，干得不错啊！” 朱俊还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只看盒子里这些东西，瞬间就猜到了它们的身份，也猜到案件出现曙光的振奋事实。 在朱俊看来，像这种走私类型的案子，最大的麻烦就是它藏的非常深。但是只要找到关键线索之后，剩下的却也不过只是顺藤摸瓜的辛苦体力活而已。 当警察的，从来就不怕什么体力活，怕的只是徒劳无功一头雾水。而这起案情到现在这一步，剩下的就简单了。 说实话，朱俊对这个走私案子是没有太大兴趣的。毕竟它结构复杂，费脑程度也高，甚至漳市只是团伙结构的其中一部分，即使收获再多也只是干掉了团伙的其中一部分成员而已。接下来要把整个案子办完，需要省乃至国内诸多警务机构集体合作，中间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多了，他们这些小喽啰也不会有什么存在感。 而相比之下，反倒是漳河辖区百科药厂的事儿，让朱俊更加糟心，更希望能及时解决。 一起涉毒大案，关键人物以及关键地点都在漳市本地，漳河派出所的参与感自然更多。当然，问责也更多。 如果不是及时解决，今年的年终奖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甚至再加上各个部门的视线，以及百科药厂两千多号员工的麻烦，才是让漳河派出所焦头烂额的大问题。 当然另一个方面，涉毒大案一向不吝啬功劳奖赏，及时办下来，对漳河派出所的好处也不言而喻。 至于说漳市又出现大案件什么的，事情已经发生就不需要再想那么多。警察不是神，也控制不了坏人的思维，破获了自然就没事儿了。 “老大，交给邵永康？” 朱俊很想将这个烂摊子交给市局，漳河派出所才几个喽啰啊，哪能搞这种大案子。 “张勇还在市局为这个案子干活儿呢！” 聂国强瞪了朱俊一眼。 可虽然这么说着，但东西确实只能交给市局处理。派出所有派出所的任务，市局有市局的责任，肆意插手太多可不是什么正确的行为。 而且……秦素雅究竟去哪了？ 聂国强现在很担心，甚至杀人灭口四个字就在他脑袋顶上晃着。这女人将妹妹交给只见过一次面的江燕，说明她对保护妹妹已经没有了余力，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宫野明美啊！” 朱俊忽然说出一句让聂国强不懂的话。 见聂国强看过来，他又摇头干笑表示什么事儿都没有。聂国强立刻就打发朱俊滚去干活儿，再给邵永康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手这边的事情。 “还真是一只幸运猫啊！” 邵永康其实早就被停在市局门口的救护车惊动，这会儿赶过来也不意外。 他一边让手下赶紧收集屋内信息，一边对林戈打招呼道：“咪咪，你这旷工有点儿严重了啊！不打招呼就跑回派出所，信不信我扣你的工资和补贴？” “我居然在市局也有工资？” 林戈愕然竖起耳朵。 “财迷！” 邵永康瞪了林戈一眼，随后和聂国强开始交流案件情况。对于聂国强所说秦素雅的猜测，邵永康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哪怕是犯罪嫌疑人，警方也不能任由她被伤害。 认真的点点头，邵永康对聂国强道：“我现在就派人盯死各个出城口子，然后……剩余的我尽全力搜寻，但也需要各个派出所帮忙！对于市内找人这种事，你们比我们更有经验。” 聂国强自然不会推辞。 哪怕说最近这两天漳河派出所已经忙的几乎崩溃，百科药厂的事情和麻烦几乎将整个派出所警员全部抽调干净，甚至连文职都被安排去现场维持秩序，郑明星更是说服那些老员工说的嘴角起泡。但是面对一起可能发生的伤害案件，而且对方还是那种对警方依旧十分信任，将唯一妹妹都托付给江燕儿的身份，聂国强就更不能无动于衷。 谁也不知道秦素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无论她的安全还是她对这个案件的重要性，都让聂国强乃至邵永康都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再次找到她。 林戈也没有偷懒。 虽然说和秦素雅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但眼睁睁看一个人在有可能被救的情况下依然死去，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太远的地方他没办法帮忙，但是只说在市内找人，林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些个曾经立功的手下们。 “嗷！” 叫一声，林戈也不跟邵永康打招呼，径直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汪！” 泰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自己家被一大群陌生人占领还是让它心里感到惊慌。见林戈要走，赶紧跟在能够让它放心的林戈身后。 林戈没有直接去漳市大学，毕竟距离有点远。 在不知道秦素雅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的情况下，将所有力量全部集合起来才是最优选择。这其中不仅只是漳市大学的五个小弟，还有漳河派出所的瘸腿，以及油城小区里那几只关系还不错的猫。 “喵？” 第一次看到老大这么着急的样子，瘸腿露出疑惑神色。 但气喘吁吁的林戈没有时间跟瘸腿解释，只让它嗅一嗅罗珏拿着的一团围巾，就把它往院子外面赶。 瘸腿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乖乖出去找人了。 “喵呜？” 母玳瑁也好奇的凑过来，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三个小家伙。它们和泰迪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会儿稍微有点害怕。 “你也要帮忙？” 林戈从来不会小瞧母玳瑁，毕竟是当年以一己之力制服赵亮同伙的女强人。事情紧急多一份力量都是好的，林戈便也让母玳瑁闻了闻秦素雅的气味，看着她领三个小崽子一齐慢悠悠走出去。 “你这家伙，小心啊！” 林戈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喵！” 母玳瑁虽然听不懂，但莫名心情却变得十分愉悦，开心的翘起尾巴来。 第一次看三个小崽子出远门，林戈还是有些担心的。但这会儿顾不得那么多，他又去油城社区把那些懒得发霉的混蛋们全部召集起来，驱赶着它们赶紧干活减肥。 这些家伙总算还记得林戈这个虽然不长见面，但终究是收服了它们的老大。 因此哪怕不情愿离开小区，却也还是乖乖一个个凑过来确定了秦素雅的气味，再四散跑开。 让罗珏喊一辆出租车快速抵达漳市大学，运气不错八嘎猫五个都在操场上晒太阳。这几个家伙对于林戈的命令已经烂熟于心，没有任何疑惑便行动起来。 到这一步，能做的也就做完了。 林戈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毕竟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于是稍微喘一口气之后，他领着罗珏和泰迪开始往百庙辖区方向溜达，他也就在那边没有小弟能帮忙了。 “喵？” 半途，林戈意外发现落单的小玳瑁。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和母亲走失了，这会儿正一边喵喵叫一边胆战心惊左顾右盼的往前走。看到林戈的时候迅速扑过来，一沽溜趴到林戈背上就不下去了。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胆小啊！” 林戈叹一口气，拒绝了罗珏要抱小玳瑁的举动。对于自己养大的闺女，他还是很爱护的，背一会儿就背一会儿呗。 “喵！” 小玳瑁在林戈背上一动不动的趴着，情绪终于变得稳定下来。 然后走着走着，即将到达百庙辖区的时候，林戈终于嗅到了秦素雅的气息。 再抬头一看，居然是在漳市动物园的门口。 哦豁！ 在这里，我好像还有两个干儿子来着？ 林戈忽然想到一件自己差点遗忘的事情，回头看看罗珏，罗珏很认真的点头。再看看已经迫不及待钻进动物园里的冲动泰迪，只能叹一口气怂怂的跟上去。 其实，干爹并不是故意忘记你们，而是这段时间真的太忙了对吧？ 而且我就只是一只猫，孤身来动物园确实太危险了…… 林戈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找借口。 (本章完) 第284章 动物园 第284章 动物园 门票对于猫而言，照例是可以忽视的。 林戈趁着检票员转头和人聊天的功夫，很轻松的就潜入到园子里面。 动物园里复杂的气味还有猛兽的气息让小玳瑁很紧张，但索性林戈的陪伴给了它胆量，让它依然老老实实紧跟在林戈身后，没有选择逃跑。 买票进来的罗珏，已经早一步在动物园粗略检查了一下，只是并没有发现秦素雅的踪迹。 不过他倒是找到了小胆小和小糊涂的展室位置，两只小猞猁被安排生活在‘猛兽区’那边，距离动物园大门稍微有些距离。 “两只猫而已，居然也配称得上猛兽？” 林戈嘀咕一声，一边艰难的在动物园里复杂的气味环境中寻找单属于秦素雅的味道，一边大模大样的走在动物园里面四处溜达。 那只泰迪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林戈同样只能边走边找。 园内游客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看见猫，一个个居然比看到珍稀动物还要感觉稀奇。有的远远的拍照，有的甚至凑过来要摸，被林戈领着小玳瑁快走几步躲开。 小玳瑁在最开始的惊慌之后，渐渐也放开胆子。特别是来到天鹅湖旁边，看到湖内游弋的各种鸟类的时候，小家伙跃跃欲试兴奋得不行。 猫是鸟的天敌，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以这些个动物园里已经被养熟的肥鸟们的反应速度，绝对不可能是小玳瑁的对手。就算有湖水保护，大略也能被小玳瑁轻易找到机会。 林戈赶紧唤住它，快速离开这片鸟类乐园。 嗯！肥鸡们，感谢周围那些野兽猛兽们的气息，让野猫野狗不敢进来动物园吧！否则你们这些胆敢凑近人类讨食的蠢货，被野猫们吃光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好臭！” 林戈硬生生停住脚步。 前面是羊羚牛驼们的地盘，各种屎臭味还有几乎凝固在空气中的尿骚味让林戈几乎昏厥过去。旁边小玳瑁也不好受，就连罗珏也忍不住捂住鼻子，默默退后两步。 “你俩在这边等我。” 领罗珏和小玳瑁去逆风位置等一下，林戈以最快的速度在这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秦素雅的踪迹，让他松了一口气。 “喵！” 被林戈领着继续前进，小玳瑁左右观察看的大开眼界。无论是魁梧的河马大象还是脖子夸张的长颈鹿，以及成群的火烈鸟什么的，都让小玳瑁愕然又震惊。都说猫是天生胆大的生物，可就算胆子再大，也没有哪个傻货会自认为能够和猛兽较量。特别渐渐来到猛兽区的时候，远远闻到的狮子老虎气味让小玳瑁的脚步越来越慢，恐惧神色也是越来越浓郁。如果不是前面有林戈后面有罗珏，说不定它要被吓的直接昏过去，亦或者掉头就跑什么的。 “怕什么，都是咱近亲。没听说过么，猫科动物。” 林戈回头安慰小玳瑁，正好趁这个机会培养一下它的胆量。小家伙的未来是自由的，但也得有一个保护自己的能力才行。 “喵~” 小玳瑁战战兢兢的，最终还是没敢继续往前迈步。 也对，现实毕竟不是小说，不可能当真让一只猫瞬间就勇敢起来。面对猛兽无所畏惧的，要么是傻缺，要么是特殊个体，反正不可能是像小玳瑁这样的普通猫。 “我带着它先去那边的猴园看看？” 罗珏不希望林戈为难，主动接受保护小玳瑁的任务，并带着它远离猛兽区。 林戈这才继续向前。 说实话，哪怕是林戈，这会儿其实状态也很糟糕。虽然心知动物们都被关在笼子里，绝对不可能跑出去。但是那种刻在基因里的惧怕，还是让林戈感觉浑身不舒服。 索性大约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老虎狮子什么的都没有出现在室外区，也就没有发现一只猫正在旁边嚣张走动。 反倒是一只在树杈上晒太阳的豹子看见了林戈，但它也只是懒洋洋的瞥上一眼就继续趴着不动了。猫科动物慵懒起来是这样的，林戈尴尬一笑紧张情绪瞬间不翼而飞。 “呜哇！” 耳朵忽然一动，林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赶紧绕过葱葱郁郁的豹园跑过去，果然就在对面不远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两个熟悉的小猞猁呆在一个一面是玻璃，一面是墙，另外两面是铁丝网，里面是半人高密密麻麻草丛的一百多平方的大院子里。两个小家伙远远就闻到林戈的气味，这会儿隔着拦网抓着铁丝对着林戈拼命大叫，似乎很想从笼子里跑出来。 “好久不见啊！两个小崽子！” 林戈的心情变好一些，能够再次看到这两个干儿子，郁闷的精神顿时开朗起来。 “呜哇！” “呜呜……” 小胆小和小糊涂激动的很，甚至从铁丝网里把爪子伸出来要触碰林戈。林戈毫不在意的伸手和它们触碰一下，就让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哇哇直叫。 看得出来，它们俩在这边生活的还算不错。虽然自由肯定是没有在山里那么自由，但是至少安全还有生活要比那边好上无数倍。看它们圆滚的肚子就知道，吃食一定不错。 林戈很大胆的贴着铁丝网，任由两个小家伙肆意的触碰自己。小混蛋把林戈脑袋上的毛揉的乱七八糟，但终究没敢太用力，只蹲下来委屈的对着林戈胡乱抱怨。 “呜哇！” 隔着铁丝网终究不太方便，小糊涂有些不耐烦。它以极快的速度沿着铁丝网格往上爬，却不出意外被头顶密封的玻璃穹顶挡住，只能无奈的从上面跳下来。 四五米的高度，小糊涂跳的轻轻松松。就算下面是松软茅草，也证明这没见面的短短时间里，两个小家伙已经成长到很了不起的程度。 小胆小终究还是个胆小的家伙，只回头钻进半人高的茅草丛躲起来，展示了一下它的藏匿手段，让林戈露出无语的表情。 “吼！”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咆哮，吓了林戈一跳，也吓的小胆小瞬间钻入草丛消失不见。 唯有小糊涂对这邻居似乎已经习惯，仰着头‘呜哇’一声低吼算是回应，再继续对着林戈咕咕咕叫个不停。 林戈这才发现，原来是刚才那只慵懒的豹子。这家伙或许是睡够了，或许是被邻居家的热闹吵醒了，从那边草地区溜达到这边河流区来，好奇的盯着林戈和小猞猁瞧。 看得出来，它跟小糊涂关系不错。两家的院子只隔着两三米宽一条人行通道，铁丝网也不能隔绝什么，估计平时里没少聊天。 一般动物面对豹子，肯定是不敢炸刺的。 但谁让小糊涂是个小糊涂虫呢？ 见邻居把干爹吓到了，它非但不害怕甚至还‘呜哇呜哇’对着豹子大声指责，让这头看着似乎还很年轻的豹子歪着头露出疑惑神色，没搞懂这只小邻居和外面猫的关系。 甚至这会儿就连小胆小也从草丛中露出一个脑袋，静静的盯着豹子直瞧。 “吼呜~” 感觉没啥意思，豹子甩甩尾巴转过身，低头开始喝流淌的河水。 “你这邻居，还挺自来熟啊。” 林戈无语的对小糊涂嘀咕一声。 “呜哇！” 小糊涂这会儿也冷静下来，对着林戈再叫两声，没有继续执着要出去。 看起来它在这边过的很不错，失去自由没有对这两个小家伙造成什么影响。此外动物园给它俩安排的宿舍确实不小，一百多平的面积对两个小家伙也够用了。再加上那头还有室内房间，风吹不着雨淋不到。除了四周的邻居都是凶猛野兽外，其实挺适合摆烂生活的。嗯，就像旁边的摆烂豹子一样，居然又躺下了。 林戈陪着两个小猞猁聊了会儿天，还记得自己还有正事，便打算告辞了。 “呵呵，别担心，我没打算对你做什么。” “哼！随便，我也不在乎。” 风忽然将声音送到林戈的耳朵里，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的声音很陌生，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林戈心中一惊，没想到秦素雅会这么巧就在附近。她身边的男人是什么人，如果发现自己又会发生什么事？眼见气息和脚步声渐渐走近，林戈左右一看，迅速跳到旁边一棵树上藏匿起来。 “哇呜？” 小糊涂纳闷的仰着头，看见林戈藏进茂盛树叶当中。 “嗯？” 豹子也疑惑的睁开眼睛，没搞懂这只猫在做什么。 这时候，一男一女两个人绕过弯弯曲曲的道路来到猞猁园这边。看到贴着铁丝网的猞猁以及对面盯着自己的凶猛野兽，不禁动作都顿了一下。 动物园很少能看到这么有活力的猛兽了，这是什么情况？ “哼！还能从笼子里跑出来不成？无论猛兽也好，金丝雀也好，关进笼子就永远不可能有自由的一天。” 戴着棒球帽的男子意有所指，转头对穿着黑衣黑裙的秦素雅道：“哪怕爪子再锋利，牙口再凶狠，也只是被人欣赏的宠物罢了。无论再怎么挣扎，最终也只会像那边笼子里的母老虎一样，半点不敢反……” “吼！” 豹子忽然咆哮一声，将男人没说完的话吓了回去。 “噗嗤！” 秦素雅忍不住笑起来，笑的明媚又动人。 只是看身边男人脸色铁青，秦素雅的表情还是沉浸下来，只淡然的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么你们答应我的钱，什么时候才能到位？我警告你，那是我妹妹的救命钱！你不要小瞧一个陷入绝望的女人，哪怕是金丝雀，被欺骗的狠了也是会啄人的。同归于尽的代价，你们比我更加承受不起。” 说着秦素雅在小糊涂面前停下来，见这只猞猁好奇的盯着自己居然不怕人，便静静的看着猞猁不动，再等待男人的答复。 小糊涂看看秦素雅，在她身上闻到了一丝林戈的气味。于是它抬头望向林戈，被林戈瞪一眼才乖乖低头，继续好奇的盯着这个女人打量。 林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些话。看样子这个男人的身份似乎不一般呐，以至于秦素雅表现的这么无助又虚张声势。 他悄悄将脖子上的摄像头打开。 “钱的事情，只是小问题。” 男人压低帽檐，看看身后的豹子选择离远一些。见秦素雅不走了，他也不催促，只声音低沉道：“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把你妹妹送去公安局是什么意思？” “只是交给我一个朋友帮忙照顾而已。” 秦素雅早有腹稿，闻言转身道：“你们当初找到我，不正是因为我交友广阔么？一个为了钱不惜一切，甚至枉视法律的女人，你总不会觉得我回去自首吧？” “谅你也不敢！” 男人闷哼一声。 “所以，钱呢？” 秦素雅并不打算放过这个男人，紧盯着他道：“货早已经成功离开漳市，这会儿已经到你们手里了吧？再加上我已经帮你们打开漳市的销售圈子，为什么还不把你们的承诺给我？” 男人摆摆手打断秦素雅的话：“漳市的销售，已经被这边的警察摧毁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不是他们的保姆，二不是你们的成员，可没有帮忙维护销售网的义务。”秦素雅眼神变的冰冷，死死盯着男人道：“还是说，真打算连我一个弱女子的辛苦钱也要昧掉？过河拆桥什么的，好像你们确实做的出来。但是漳市的生意不要了么？还是说你们有了除我之外更好的选择？” “嘿嘿……” 男人笑起来，露出一副薄凉的三角眼：“一千万，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可以做主给你两百万，但你必须帮我们把漳市的销售网络重新恢复，把客户重新聚拢起来。” “在警察的眼皮底下？” 秦素雅冷笑着道：“这种明摆着借刀杀人的话，就不要拿出来糊弄人了。我的命还不是两百万就能买走的，只两百万就要我冒着跟警察硬抗的风险，不值得。” 男人图穷匕见：“那就没得谈了？给你钱都不要，那就别再说什么昧了你的钱的话。秦素雅，看在你之前帮忙不少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也给我懂事一点，别惹麻烦。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真不怕杀人！而你一个婊子的命，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谁会在乎你呢？或者你死了，你妹妹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 秦素雅低着头，终于一声不吭。 “呜哇？” 小胆小从草丛里探出一个脑袋，好奇看着这个眼睛越来越红的人类。 那边的豹子也觉得眼前的一幕挺有意思的，人类看动物，动物看人类，它来到这家动物园也有两年了，第一次看到这种杀气腾腾却又互相提防，互相戒备的场面。 半晌，秦素雅轻声开口。 “给我五百万，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全部了结。” “一百万，你保证彻底闭嘴。” 男人再次砍价，甚至态度越发跋扈。之前还两百万来着，这会儿就又砍掉一半了。他自觉已经将秦素雅完全拿捏，心里打定主意哪怕这一百万也要再私自昧掉。 至于这女人，动物园里猛兽吃人应该很正常吧？ “嗯？” 豹子歪着头，为什么感觉这男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林戈也在树上悄悄戒备起来，男人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紧张。这家伙居然敢大庭广众，甚至周围摄像头不少的情况下，就这么突然对秦素雅动手么？ “呜哇？” 小调皮打了个哆嗦，纳闷的看着秦素雅从手包里悄悄掏出来一柄锥子。这东西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让它不由有些害怕。 “呼……” 忽然深呼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吐出来，秦素雅将锥子放回手包，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嘿嘿……” 觉得这女人是妥协了，男人冷笑一声露出满口黄牙，也将塞进上衣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双手插着裤兜慢悠悠跟在后面。 待两人走远，林戈这才悄悄吐出一口长气。 妈的，真怕这两人突然当场杀人呐！ 到时候自己一只猫，要怎么样才能在两个手持凶器的家伙之外，将他们分开甚至控制住？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原来秦素雅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外围角色，并不是团伙成员么？这还真是没想到，一直以为她是那种深陷黑暗的女匪酋来着。甚至从这两人对话看，秦素雅似乎一直在出卖身体游走在许多男人之间？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认识许多各自不同身份的人，并且帮忙这个团伙打开漳市走私门路？” 林戈若有所思，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秦素雅这个女人。 从她家里的情况看，她似乎并不是那种奢侈并且贪图享受的女人。如果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给妹妹治病，这女人似乎也挺值的同情的。 只可惜，犯罪就是犯罪。 叹一口气，林戈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聂国强。 “呜？” 旁边忽然传来粗重的呼吸，甚至还有一个混蛋疑惑的鼻腔音。 林戈的身体猛然一僵，缓缓回头，看见的是一张巨大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豹子居然从旁边树上爬了过来，甚至不可思议的钻出了铁丝网。 “卧槽！” 魂飞魄散的林戈忍不住蹦起来，整个人从树上摔落下去。 (本章完) 第285章 顽皮豹和恶魔 第285章 顽皮豹和恶魔 林戈这一次，是真的被吓到几乎魂飞魄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有跟一只金钱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时候那只金钱豹已经偷偷摸摸来到了林戈背后，一猫一豹的距离估计还不到二十厘米。 这是一个，随口一叼，就能把猫变成猫粮的距离。 林戈竭力在空中调整姿势，以免摔下去变成一只猫饼。但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尾巴一痛，仰头一看，炸毛的尾巴已经被豹子俯身低头一口给咬住了。 “卧槽，你来真的？” 林戈大惊失色，谁能告诉他被一只公认速度最快的野兽给咬住之后，要怎么才能逃掉？ “呜哇！” 另一边，两只小猞猁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到，急的赶紧攀上铁丝网，爬到高处对着豹邻居大喊大叫。 而豹子却理也不理它俩，只静静看着下面挣扎的那只猫。 这家伙眼睛里倒是没有多少杀意，只用一副无辜的面孔盯着林戈。但它叼着林戈的尾巴却不帮忙往上拽，任由林戈像荡秋千一样被吊在半空中的动作，却依旧让林戈心慌。 林戈只是拼命晃荡身体自救，终于抱住了旁边的树干。 看到这一幕，豹子居然松开了林戈的尾巴。 “嗯？这家伙，莫非是在救我，怕我摔下去了？” 林戈愣了一下，定定的盯着这只豹子，没有选择逃走。那边两只小猞猁也发出喜悦的声音，一个个从铁丝网上跳下来，对着林戈发出喜悦的叫声。 看它俩的态度，似乎也不认为豹邻居会吃掉自己的干爹。 于是，林戈冷静下来了。 虽然依旧不打算凑到豹子面前，但是就这么跟豹子对视，心里的紧张情绪终于舒缓很多。再看这豹子钻出来的地方，铁丝网和雨棚的连接处露出一个了很小的缝隙。似乎是螺丝生锈失效，导致严丝合缝的网笼出现一个不起眼的缺口。一般来讲这种事情是很难发生的，而且基本不可能被里面的动物抓住破绽。 只能说这只豹子比动物园管理人员料想的更聪明，也更加善于抓住机会。 林戈尝试着慢慢往下爬，豹子也不管，只用眼睛死死盯着他瞧。 当成功落地的时候，豹子张大嘴打个哈欠，再懒洋洋的找个舒适树杈趴下来。似乎对它而言无论笼子里面外面都没有区别，出来一趟只是为了跟林戈打个招呼而已。 “米粒？米粒？” 远处忽然传来陌生人的声音，似乎是管理员通过监控发现笼子里没有豹子身影，赶紧跑过来检查。 “唔！” 豹子立刻站起来，低头看一眼正在往草丛钻的林戈，居然重新回到网笼缺口处，脑袋一低身体一矮就钻了进去。 临跳下去的时候，它甚至趴搭两下缺口让它看起来不再异常，这才从铁丝网顶上跳下去，慢悠悠的在小溪边躺下来，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睛盯着管理员来的方向。 很快，一个戴着动物园帽子的年轻女孩急匆匆跑过来。 看到躺在溪边的豹子，她愣了一下。揉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只能判断是金钱豹的皮毛颜色和旁边草丛混杂，因此在监控里才没有发现。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跑掉了呢！对了米粒，你看到一只猫没有？刚才保安大叔抓到了一条泰迪狗，还在监控中看到了两只猫。你说现在的猫狗胆子怎么这么大，动物园也敢闯进来？” 凑过来隔着铁丝网和名为米粒的豹子讲了两句话，管理员再次离开。 望着这女生的背影，米粒露出嘲弄一样的笑容。 “这家伙，真的只是普通的金钱豹吗？这种聪明程度，是不是有一点太夸张了？” 林戈藏在草丛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至于女管理员所说的泰迪狗，林戈估计是小汪那家伙被逮住了。那家伙虽然本事挺大也挺聪明，但终究没有这只豹子狡猾，被人逮住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我就不举报你的逃生通道了。” 隔着铁丝网，林戈对米粒吐槽道：“你这家伙，可别借着这东西闹出什么乱子！还有，旁边这俩货是我干儿子，你有空的时候多帮忙照看一下？” 米粒再打一个哈欠，又不耐烦的甩甩尾巴，算是对林戈进行了承诺。 林戈原本还想再观察观察这个不可思议的金钱豹，但终究现在秦素雅还有那个男人的事情更加重要，于是只能道谢再安抚一下两只小猞猁后，选择匆匆离开。 “呜！” 见干爹走了，两只小猞猁情绪有些不太好。 看到这一幕，米粒再一次站起来。 对两只小猞猁嗷一声，它慢悠悠的沿着笼子里的一棵树爬到刚才那豁口旁边，另一个螺丝将铁丝网扣紧的地方。 两只小猞猁不知道它在做什么，只好奇的仰着头看。 然后，就看见米粒用指甲缓慢的扣动螺丝卡扣，一点一点非常有耐心的拨动那颗螺丝。 “呜哇？” 小胆小终究聪明一些，眨一下眼睛学着米粒爬到铁丝网笼的最上面。 找到同样的凸起卡扣，它看看米粒再自己拨弄两下，再学一学，再拨弄两下。发现卡扣发生松动，顿时发出兴奋的叫声。 要抬头对米粒道谢，却发现米粒已经轻盈的跳到地上，慢悠悠的朝室内那边挪过去。 “呜哇！” 小胆小顾不得它，赶紧呼唤兄弟上来帮忙。 …… 另一边，林戈一边躲避摄像头，一边慢悠悠又悄声无息的跟在秦素雅还有那个男人身后。 两个人再没有任何交流，只是静静的结伴而行，看起来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这是秦素雅在这几年漫长‘职业’生涯中学到的习惯，尽量不让身边男人产生被忽略的感觉。 林戈不知道秦素雅是怎么一点点走到现在这一步的，但是可想而知从一开始到现如今，她走的并不容易。 哪怕她很清楚身边男人对她有杀意，她也没有选择直接离开。哪怕她选择将妹妹托付给江燕，自己已经无牵无挂，也依然希望能帮妹妹多积攒一点钱，多积攒一份希望。 这是一个很难从词语来形容的女人，她并非出淤泥而不染，也并非自甘堕落，仿佛只是被现实和期盼逼到现在这一步，仅此而已。 “你还差多少钱？” 男人忽然开口，似乎又有了别的想法。 “七百万！” 秦素雅也不犹豫，反正双方都知道钱是两人之间唯一的牵绳，至少就目前而言双方都不希望这根绳冒然的断掉。 “嘁！区区七百万？” 男人冷笑一声，摘掉帽子时候不小心把假发也解开露出地中海头皮，赶紧戴回去继续冷笑道：“洒洒水的金额，还不够我一天开销的。这样吧，我给你一千万，你帮我把漳市的项目做起来！我的要求也不高，此外帮我把百科药厂的原料再搞出来两车，两车就够了！一车五百万，两车一千万！加起来两千万，恭喜你获得财富自由！” “自由？被你们缠上，就不存在自由这回事儿了。” 秦素雅冷笑一声，却没有拒绝。现如今钱对她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如果真能再有两千万，说不定妹妹那边…… 死了值了！ “先拿钱来！” 秦素雅做出决定。 “你再搞一车异丁基苯，我就全部给你。而后漳市的市场也交给你，只要原料不停，一年赚九位数轻轻松松，到时候你就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什么伺候狗屁男人了！” 男人咧嘴笑着，露出真正目标。 “你们的药品里面，加了异丁基苯？”秦素雅有些后知后觉，愕然停住脚步：“它不是什么聪明药，而是毒品？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把毒品当保健品卖？” 男人不屑冷笑道：“这种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对不对？只要有钱拿，你管它里面是什么东西！毕竟说实话，你很清楚咱们的药是违法的，何必现在装什么清高呢？秦素雅，你要搞清楚！在你为难缺钱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你！当你为了钱不得不搞那些事儿的时候，也没有人帮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而不是什么狗屁法律或者道德什么的。这些东西说白了它一钱不值，那是有钱人的玩物明白吧？你有了钱，才有资格谈那些。穷人，不折手段赚钱就够了！” “……” 秦素雅低下头一声不吭，旁边几个嬉笑的游客从身边走过，男人也不再出声，只静静的看着秦素雅。 背后的草丛中，林戈静静看着这一幕。他很想知道秦素雅现在在犹豫什么，也很想知道面对男人的诱惑，秦素雅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或许不是白莲，但林戈希望这个女人不要变成罂粟。 “这钱，我不敢赚！” 许久之后，秦素雅抬起头，表情认真盯着男人道：“李哥，我只是想给妹妹治病而已，不想变成丧心病狂的畜生。我缺钱，但我不缺那么多，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啧！”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无所谓的摆手道：“也行，随你！反正我只是好意而已，接不接受都是你的事。走吧走吧，谈到这就没什么意思了，出去了咱们直接分手，从此再不认识。” “……” 秦素雅很想说，你们欠我的钱必须给我。但是当知道这伙人不仅搞走私搞违禁，甚至还搞毒品的时候，她忽然就有些不敢了。 她不怕死，但她现在还不能死。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继续朝前走，从猛兽园出来，再来到猴山这边。 看到等在猴山门口的罗珏，秦素雅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神色。但她却仿佛不认识罗珏一样径直从他身边低头走过，罗珏也是一声不吭只望着来时的路，仿佛是在等人。 “啧！带着猫逛动物园，神经病啊！” 男人瞥到藏在罗珏怀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小玳瑁，不由发出不屑的嘲笑声。 罗珏并不理他，哪怕这会儿肌肉紧绷随时做好动手准备，但也依然目视前方对男人熟视无睹。而直到男人一起离开秦素雅也没有示警，这让罗珏遗憾的低下头。 “干嘛呢？” 林戈不太明白罗珏为什么站在这边发愣。 “喵！” 小玳瑁率先反应，挣扎着从罗珏衣服里面钻出来，跳到地上又亲昵的用脑袋拱一拱林戈的脖颈。 这个陌生又可怕的环境，把小家伙吓的不轻。 “你还是先躲起来吧！那只泰迪都被抓了，你要是被发现也得被赶出去。” 林戈把小玳瑁推到罗珏脚边，反应过来的罗珏赶紧将小家伙抱起来藏好。小玳瑁也不挣扎，毕竟某种程度上罗珏在派出所里呆的时间比林戈还长，几只猫和他都很熟悉了。 “老大，素雅阿姨……” 罗珏还没说完，林戈就越过他慢悠悠朝着猴山里面走过去。 猴山，顾名思义是一座挺高的人造石头山。 从顶上到下面水泥地，落差足有三十四米。再加上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其实这边的风还是挺大的。再加上猴子这玩意儿因为某地景区的缘故臭名昭著，因此并没有多少人在这边停留。有些孩子倒是想在这边看猴子，可这会儿大概天气较冷的缘故，下面没有几个猴子，也就跟着家长乖乖下去了，反正玻璃墙也能看见。 秦素雅跟着男人来到猴山上，原本打算继续往下走直接出园，却被男人唤住。 “素雅，考虑的怎么样了？有钱不赚王八蛋，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吧？”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背着风点燃抽一口，看吐出的白烟被风迅速吹散，消失在猴山上面。 一只猴子正巧出来，看到喷烟的人愣了一下，便蹲在下面好奇的往上打量。 男人见秦素雅不说话，就笑着将烟丢进猴山里。被猴子捡起来学着吞云吐雾，就哈哈大笑指着道：“你看，连猴子都会抽烟！可它们知道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所以说这根本不重要！无论好东西坏东西，总有人会使用它，我们就能赚到钱！动物园里的人没说猴子抽烟就打死它，你又何必管全世界几十亿人死那么几百几千个？” 说着男人再点上一根烟，和猴子遥敬一下，继续吞云吐雾。 秦素雅也不管男人的恶劣行动，只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还有进进出出的人群。半晌见男人又要把抽了一半的烟往下丢，这才转身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但是我能管住我自己！没有你们这些人祸害，猴子怎么可能学会抽烟？如果我不去祸害别人，别人又怎么会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你们能赚多少钱祸害多少人，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也就是说，你执意要拒绝我？” 男人的脸色阴沉下来，往下丢烟的动作也缓缓止住。这让下方好奇聚拢的十几只猴子都非常遗憾，只能继续争抢那唯一一根还没抽完的烟头。 “嗯！” 这一次，秦素雅果断点头。 “呵呵……也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果断的女人。不过无所谓，反正有能力的女人不止你一个，再去找其他人就是了。” 男人意外的挺洒脱，转过身对秦素雅道：“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咱们好歹也合作两回了，连名字都不告诉你确实有点儿过分。呵呵，我叫……李飞！” 最后两个字蹦出来，男人在秦素雅惊讶瞪大眼睛的瞬间，狠狠将手中烟头插在秦素雅的脸上。 原本是要插眼睛的，却被秦素雅条件反射的偏头躲开。 但即使这样，剧烈的疼痛感还有那个熟悉名字带来的惊愕和震惊，还是让秦素雅一时反应变慢，被李飞精准的掐住脖子。 将秦素雅带过来，自然早有目的。 李飞掐着秦素雅将她用力推向猴山，哪怕被栏杆挡住也依然毫不留情的将秦素雅往下压，要将她硬生生的推下去。 “唔……呜呜……” 秦素雅拼命挣扎，却已经无法求救，也挣脱不过李飞的力气。 尽管不远处就是摄像头，但李飞却似乎毫无顾忌。短短几秒钟时间，秦素雅的上半身体已经倾到六十度的角度，一只脚也被迫离地，只能靠臀部和抓着栏杆的一只手勉力挣扎。 “呵呵……你以为，你有活下去的机会？从你拒绝老子，并且知道老子名字开始，你就死定了知道吗？或者说，从去年得知一个婊子正大价钱在道上找一个叫李飞的人，老子就知道你死定了！顺带一提，你们两姐妹，都是婊子！一个个的都敢拒绝老子！他妈的，他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跟老子讨价还价！” 李飞力气极大，全身伪装让他对躲避摄像头追捕充满信心。杀死这个婊子只需要一分钟，接下来有足够时间在这个复杂的动物园环境变装，然后大模大样的离开。 “对了！当时也是这样！那个婊子居然拒绝老子，我就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的脑袋往地上砸！只砸了十几下的样子，她就没气儿了。只可惜老子不见尸，否则……” 秦素雅瞪大了眼睛，愕然看着眼前这个狰狞的仿佛恶魔一样的怪物。 不顾一切的，她忽然松开抓住栏杆的手，两只手一齐掐住李飞的脖子。用力，拼命用力的使劲掐！哪怕这会儿已经无法呼吸，她也发誓一定要跟这个恶魔同归于尽。 “还想反抗？” 放开右手，看似给秦素雅一个喘息机会。但李飞忽然狠狠一拐子砸在秦素雅手臂上，肉眼可见的咔嚓一声，秦素雅忍不住惨叫起来。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死死抓着李飞不放开。 “妈的！” 李飞眼睛里凶厉的神色越来越浓，他狠狠一拳砸在秦素雅脸上，将秦素雅的上本身砸的几乎和栏杆平齐。 但是这个坚强的女人却两只脚死死挂住栏杆竖着的钢筋，右手指甲更是掐进李飞脖颈肉里，无论如何也不松手，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同归于尽。 “找死！” 李飞不愿浪费时间，将空余的手伸进怀里。 “素雅姐！” 背后传来罗珏的声音。 “嗷！” 还有急速奔跑的林戈。 一人一猫怎么也想不到，变故出现的这么突然。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竟然敢在摄像头下面直接动手杀人？ (本章完) 第286章 生死搏斗 第286章 生死搏斗 “该死！” 想不到会有人认识秦素雅，李飞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 秦素雅的顽抗让他厌恶，目击者的存在更是让他的逃跑计划出现波折。于是李飞毫不犹豫从怀里掏出一把熟悉的手枪，狠狠抵住秦素雅的下巴。 “婊子，等你下一辈再好好伺候老子吧！” 狰狞一笑，李飞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嗷！” 电光石火之间，林戈一脑袋撞在李飞手臂上，将枪口撞开一些，迸射的子弹擦着秦素雅的脸颊打穿她长长黑发，再‘嘭’一声撞在猴山里的假山上，吓的猴群赶紧逃窜。 “该死的小畜生！” 一次又一次的变故让李飞暴怒，狠狠一枪托朝着林戈砸过来。 “你丫才是畜生！” 林戈干脆利落的躲过这一击，翻身一爪挠在李飞手腕上再赶紧跳开。 他表情和紧张心跳比以往更甚，倒不是李飞的威胁程度很高，而是这家伙手中的枪……林戈在漳河派出所看到过好几次。 这是一把警用手枪，官方名称六四式手枪，在派出所里被称之为‘小砸炮’。张勇曾经嘲笑说这把枪根本打不死人，朱俊执行任务时候宁可带电击枪也不愿意带这玩意儿。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把警用手枪！这把枪出现在犯罪份子手中，毫无疑问是一个情况十分严重，而且可能幕后隐藏更严重案情的证明。 警察丢枪了？ 亦或者警察被杀死，枪被李飞夺走？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而且如今李飞手中握枪，己方却全部赤手空拳。无论秦素雅也好，他自己还是罗珏，谁敢赌小砸炮的真打不死人？ 所以哪怕这时候攻击头部要害最好，但林戈依然毫不犹豫的对准李飞的手腕发起疯狂进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继续操作这把手枪，谁也不敢赌这名歹徒的凶残。 “畜生！畜生！” 李飞被林戈纠缠的不行，再次开枪也被林戈敏捷躲过。 子弹在猴山上撞出火星，吓的猴群疯狂逃窜。 枪这玩意儿确实厉害，但是贴身距离下却不足以对一只猫造成威胁。只要不给他拉开距离的机会，李飞就不可能伤到林戈。 ‘啪！’的枪声很清脆，虽然没有电视里那种金铁一样响亮的声音，但在动物园这种地方还是十分特殊的。有附近的游客开始朝这边张望，下面猴子们也纷纷乱叫起来。 罗珏原本冲过来的脚步，因为枪的威胁而停顿了一下。但是看自家老大和敌人纠缠在一起，他还是鼓起勇气冲上来。 手臂，特别是手腕血淋淋的李飞，浑身怒气再也忍不住了。 特别是他的帽子还有假发伪装被林戈趁乱掀落的时候，李飞终于发狠。 他无视林戈的骚扰，再一次将枪口对准半昏迷的秦素雅，打算先干掉这个最需要灭口的女人。 罗珏从背后欺近，狠狠一拐砸在李飞侧腹，疼的他一个闷哼。 看得出来，李飞并没有合格的枪械训练。或许是因为通缉犯身份，或许是因为子弹有限，他虽然拿着枪，但却屡次被林戈和罗珏骚扰，愣是没能把可以轻松杀死的秦素雅解决。 “滚呐！” 当罗珏拼命扑上来要夺枪的时候，李飞狠狠一拳头砸在罗珏额头上，顿时血四溅。 与此同时林戈一爪子挠在李飞脸上，长长的血痕从额头直到脸颊，让他的一只眼睛迅速被鲜血染红。 双方都打出真火，硬是再不留手。 而罗珏毕竟年幼，林戈也只是一只猫。当李飞发狠不顾受伤的时候，两个的力气加起来也不是这个壮汉对手。李飞只是松开掐住秦素雅的手再胳膊一挥抬脚一踹，罗珏就被踢翻出去。 他左手再像蒲扇一样扫过，让林戈不得不矮身退后两步。 “汪！” 一声凄厉的犬吠声传来，却是被动物园保安控制住的泰迪竟然在这时候出现。它不知道怎么的挣脱保安束缚，竟然准确的寻到主人这里来。 在泰迪后面，是两个追过来的保安。 一个年纪比较大，六十多岁的样子，另一个则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两个人跟着泰迪听着枪声来到猴山顶上，顿时就看见了上面搏斗的男人与猫，以及鲜血淋漓倒在地上的秦素雅，还有李飞手上那把逼真的手枪。 “妈呀！” 老头被吓一跳，赶紧滚爬到猴山后面躲起来。 年轻人稍微迟疑一下，正打算上前帮忙，却被老头狠狠拽住衣服扯进假山的侧面，紧跟着传来‘你不要命啦，赶紧报警就好’的胆颤心惊的叫喊声。 另一边，随着凶性大发的泰迪加入战斗，现场变得更加混乱。 暂时放开秦素雅的李飞，先是将林戈和罗珏逼退，再狠狠一枪吓住假山拐弯处冒头的年轻保安，然后转身就跑。 林戈原本已经不敢追了，反正项圈电话已经打通，情况已经汇报出去，只需要等漳市大部队围剿，就能让这王八蛋无处可逃。 说实话，枪这东西，林戈还是有些怂的。 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怂这种东西，它的伤害太不讲道理，也太凶残。 只是没想到李飞哪怕决定逃跑还是不愿意放过秦素雅。 他远远一枪打在秦素雅身上，让这个滑落在地上的女人疼的闷哼一声，血也顺着下腹开始迅速往下流。 “你丫的！” 看到秦素雅奄奄一息的样子，林戈彻底怒了。 眼见泰迪什么也不顾的朝李飞扑上去，林戈留罗珏照顾秦素雅，自己则紧跟泰迪朝奔逃的李飞紧追不舍。项圈那头传来兵荒马乱的声音，枪响声让整个漳河派出所彻底沸腾。 “咪咪，别追了！” 那边是聂国强沉声的厉喝，还有朱俊呐喊‘拿装备，穿防弹衣，通知武警’的声音。 “我怕个屁！” 林戈又羞又怒，这还是第一次他没能成功保护目标，让犯罪份子得逞。哪怕说对方手中拿枪确实够可怕的，但林戈还是心里不爽，发誓要给李飞一点厉害尝尝。 还有一点就是，林戈记得很清楚，小砸炮一共也就能装七发子弹而已。 刚才的混乱中，李飞至少扣动了五次扳机。换言之他手中枪械里最多也就只剩下两颗子弹，林戈能够躲过五次枪击，难道就躲不过剩下的最后两次？ 小砸炮的威力还有击发速度都已经比较熟悉了，林戈并不觉得近距离躲开它有什么难的。只要避免和李飞的手臂形成一条直线，躲过子弹对猫来说不是问题。 “哪来的畜生！” 暴怒的李飞舍不得将宝贵子弹浪费在一只猫和一条狗身上，哪怕刚才冲动之下连续扣动扳机，但这会儿醒悟过来也已经知道现实不是游戏。 子弹打完了，这把手枪也不过连烧火棍都不如。 一个人在前面跑，一猫一狗在后面追。这样的动静很快让周围的游客惊讶，再看到李飞手中的手枪，顿时惊呼着赶紧躲远一些。 李飞心知这会儿再上变装藏匿已经不可能了，便毫不犹豫绕一个弧线朝动物园出口跑过去。他打算在警察到来之前尽快脱身，之后再重新想办法炮制刚才那一波人还有畜生。 “汪！” 泰迪的速度比李飞预想的更快，或许是主人的遭遇让它愤怒，就在李飞即将重新路过猛兽园的时候，它狠狠扑过去一口咬在李飞小腿上，让李飞的动作为之一僵。 “找死！” ‘嘭！’ “嗷！” 泰迪惨叫着低头栽倒，它的一条前腿肉眼可见的扭曲折断。小砸炮或许被笑话打不死人，但对一条不懂枪的狗来说，依旧是十分具有危险性的武器。 拿着枪的李飞，终究威胁巨大。 林戈顾不得替小泰迪担心，他借这个机会再一次欺近到李飞面前。李飞看到林戈的时候心里打一个哆嗦，这一只猫的爪子还有躲枪的敏捷已经给他留下足够印象。 于是他脚步一顿一个转身，和林戈擦身而过绕路跑进猛兽园当中。 而这时候，动物园的广播已经开始大声示警，要求游客赶紧找安全的地方暂避，不要靠近猴山和猛兽园，也不要和逃跑中的危险份子有任何接触等等。 与此同时警车的声音已经隐约传来，聂国强等人的速度比林戈以及李飞预想中的更快。这让李飞更加焦急，干脆开始在猛兽园里四处寻找人质，寻找最后脱身机会。 他手中有枪，再加上人质，已经足够让警方投鼠忌器了。 到时候外面的同伙在帮忙接应一下，总归能够把莫名其妙变得如此糟糕的情况扭转过来。 说实话李飞到现在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搞一个女人而已，原本以为两秒钟时间就能够解决的，一砸一推把她弄进猴山摔死，再让猴子帮忙毁尸灭迹什么的，预想中应该很简单才对。 哪想到秦素雅的毅力还有反抗比他想象的更坚决，以至于简单的谋杀变成浪费时间也导致暴露的凶杀。再加上后来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屁孩还有那只猫，李飞到现在还一头雾水。之前碰到的时候不是看起来不认识么，怎么忽然就见义勇为了？还是说漳市的人甚至猫都是神经病，比他在其他地方解决的那些废物更加不可理喻？ 李飞又急又怒，缓缓滴落的血珠盖住眼睛，让他只能狼狈的用手去擦。这一擦又引动手腕上被猫抓出来的深深伤痕，疼的他只咧嘴痛骂。 林戈没有追的太近，但也没离太远，始终紧跟在李飞身后。 困兽犹斗是最麻烦的，警笛声代表支援已经到来，他只需要盯着李飞不让他消失，这家伙迟早会变成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只是让林戈没想到的，李飞跑着跑着竟然跑回到一个熟悉的地方，两只小猞猁还有那个神奇金钱豹所在的笼子附近。 乱哄哄的场面让猛兽园的猛兽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唯有两只胆大包天的小猞猁闻到林戈的气味，还依然凑在铁丝网旁边叫唤，甚至小胆小还学着豹老师的教导用力扒铁丝，希望能出来凑一下热闹。 “你丫的，这会儿怎么不胆小了？” 林戈路过的时候怒视小胆小一眼，让这家伙乖乖又怂怂的重新爬下来。 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干爹着急又生气的样子，赶紧重新藏回草丛当中，只露出屁股和一截短短的尾巴。 林戈忽然发现，那只豹子又消失了。 没有时间认真寻找，只凭感觉发现那家伙似乎藏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嗯，就在李飞的正前方。 “妈的，不弄死这只猫，好像逃不掉了！” 李飞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当做人质的对象，这会儿也着急恼火的不行。他刚打算转身先弄死这只猫再说，忽然感觉附近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臭味，而且离的他很近。 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挺惊悚的，让李飞的脚步缓缓停下来。 双手握住手枪，李飞警惕盯着四周。他怀疑警察已经到了，正在前面等着他自投罗网。而现在自己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好歹要看准了再用，给警察一点厉害瞧瞧。 “呃……” 林戈也停下来，一边微微喘气，一边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大大的猫头，缓缓出现在李飞身后。 那是一个哪怕狩猎时候，面孔似乎都带着笑容的坏家伙。它对人类完全没有半点恐惧心理，身上散发出浓浓血腥气味的男人，对它而言只是一个有趣的玩具而已。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豹子从李飞头顶的树上掉下去一条尾巴，在李飞的后脑勺旁边甩啊甩的，眼睛则盯着李飞手中似乎能给它带来威胁的奇怪东西。 “什么东西！” 感觉脑勺似乎碰到什么，李飞迅速转头。可背后只是什么都没有的铁丝网而已，里面更是只有杂草丛，总不能警察还敢在猛兽笼子里吧？ 抹一下额头上的血水和汗水，李飞重新转过身来。 他看到了十几米外拐角处树干后面的那只猫，可这个距离这么小的目标，李飞实在没有把握能够打中。 作为一个通缉犯，李飞不具备出国练枪或者在国内找一个能够打枪的地方熟悉枪械的能力。手中小砸炮平日里是用来吓唬人，这还是以防万一的第一次真正使用。 可谁想第一次用，六颗子弹只干掉了一个人，这家伙的作用即将走到尽头。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有一点痒，李飞又惊又怕又紧张，只感觉这会儿看什么都不对劲，心里开始后悔今天不该这么冲动的事。 甚至他开始后悔早上不该吃药的，那玩意儿虽然感觉不错，但终究会对神经造成影响。 “吸溜！” “嗯？” 李飞感觉似乎听到舔舌头的声音，但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是在林戈的视线中，调皮的豹子收回尾巴之后，已经慢悠悠将大脑袋凑到了李飞的头顶上方。它舔了一下舌头，甚至一滴唾液还砸落在李飞的脑袋上。 这滴不明液体终于让李飞身体猛然僵住，那种腥臭味似乎让他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缓缓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巨大的豹子脑袋。 “卧……” 不等李飞惊叫出声，豹子忽然一个嚎叫猛扑下来，尖锐的爪子和沉重的身躯狠狠将李飞压倒在地上。 借这机会林戈也迅速冲过去，和豹子完美合作，从天旋地转的李飞手中将手枪一把拍飞出去。 ‘嘭！’ 这是李飞脑袋砸在地上的声音。 ‘嘭！’ 这是手枪莫名走火，子弹从豹子身侧擦过去的声音。 顽皮狡猾的豹子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浑身毛发猛然一炸，整个身体就吓的蹦起来。 它终究不是真正的聪明如人，异常情况也把它吓到不行。于是再顾不上地上的猎物，它逃跑一样夹着尾巴飞快上树，熟练不知道第几次的顺着笼子缝隙钻进自己窝里。 豹子转眼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晕晕乎乎的李飞躺在地上，旁边是守着手枪虎视眈眈的猫。 “在这里！” 枪声的指引下，聂国强朱俊等人迅速冲过来，旁边还有林戈有过一面之缘的特警支队队长张浩，以及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 几个人紧张又激动的往这边赶，快要靠近的时候却愕然停住脚步。 在众人的视线中，只有一个倒在地上羊癫疯一样颤抖的男人，以及旁边镇定自若守着手枪一动不动的猫。 之前的所有惊恐和枪击事件，在这个现场仿佛变成一个笑话。那个持枪对周遭无辜者造成巨大威胁的凶犯，竟然不可思议的被一只猫彻底解决了，根本没有给特警发挥作用的机会。 “开……开玩笑的吧？” 朱俊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可现场除了这只猫，真的再没有其他活物了。旁边笼子里的那只小猞猁倒是看着眼熟，可难道这玩意儿能够从笼子里穿墙出来给咪咪帮忙？ 完全不可能对不对？ “你这家伙……真的是一只猫吗？” 朱俊咬牙切齿。 (本章完) 第287章 兽王 第287章 兽王 来自市局的现勘，对于李飞身上的各种伤痕连连咋舌。 猫抓的，狗咬的，女人掐的，小孩儿打的，再加上莫名身上还有豹毛什么的，仿佛这家伙根本不是一个凶犯，而是一个被围殴的倒霉蛋。 特别是李飞肩膀上的金钱豹爪印，更是让钱唯一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地方是动物园，随风飘洒的动物毛发倒也随处可见。再加上厮打过程中，碰到豹笼也是有可能的。因此虽然好奇，但钱唯一并没有强求一定要知道真相全部细节。毕竟眼下还有更加重要更加麻烦的事情要做，那把小砸炮发射出去的七颗子弹以及弹壳，才是他现在必须要赶紧确定并且一个不漏收回的重要证物。 通过对警务系统丢失枪械记录的查询，这把枪被匹配到了边境云省一个六年前牺牲的缉毒警察。换言之李飞身上还要加一个谋杀警察的罪名，堪称罪孽滔滔。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持枪凶徒，这样一个当场杀人甚至在闹市区公然开枪的不法分子，最终却被一只猫给打败了并且控制住。这一幕，又让所有人都惊掉大牙。 这是一个让人很难理解却不愿意去相信的事实，也让人感觉十分不科学也不可思议。 但是！ 通过猴山上的监控以及李飞和林戈一路追逃时候的摄像头，这只猫对嫌疑人造成巨大杀伤已经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众人甚至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恰好这只猫在这里，凶犯李飞还能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整个弹夹全部射空的六四式手枪，就是这家伙肆无忌惮的最可怕证明。 “豹子！有豹子！” 被铐子拷住的李飞恢复清醒，第一反应就是惊惶大叫。哪怕是罪恶滔天的家伙，也一定没打算让自己成为猛兽的食物，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和猛兽亲密接触的一天。 李飞胆敢杀人，但不等于他就不怕死。 “嘁！狗东西，你死定了！” 狠狠将钳制李飞的特警对他怒目而视，这家伙曾经杀害缉毒警察的事实，让现在所有警察都只希望能赶紧弄死他。 再加上他身上还挂着强奸、伤害、谋杀、贩毒制毒以及组建犯罪团伙等等诸多罪名，这家伙的死刑已经是绝对不可能出现意外的现实，也根本不值得同情。 “这家动物园，到底什么情况！” 冰冷的手铐让李飞冷静下来，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手上的铁铐仿佛幻觉，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抓到的，到底是怎么搞到现在这个情况的，完全无法理解啊！ “嗷呜！” 林戈怒视朱俊，躲过他手欠的爪子。这家伙什么情况，薅猫头上瘾了是不是？ “咪咪，我都还没碰到过持枪凶徒呢！或者说从我来到漳河派出所开始，拢共也就看到了四把枪！一个从农村收缴的土铳，一个是从打鸟的手里收缴的气枪。再加上你和张科逮住的非法制造改装枪械的那家伙，以及眼前这个恐怖份子，一共四个。啧啧！其中一半都跟你有关，你丫的是不是运气有点差啊！” 朱俊恶劣的盯着林戈笑，笑的林戈满头黑线恨不得把这家伙揍一顿。 蒋依依到底是为什么要接受这个混蛋，他这副嘴欠的德性又是怎么被蒋依依认同的？看样子得好好跟她说说，换一个更优秀的男朋友才可以。 “嗯？” 莫名其妙的打一个寒颤，朱俊哆嗦一下，感觉身上有点冷冷的。 他还在继续跟咪咪墨迹偷懒，却终究还是被聂国强发现。聂国强冷冰冰的眼神让朱俊只能讪笑一下，乖乖加入在动物园里四处搜寻子弹头的队伍当中。 有特警支队带着的三条防爆警犬，找子弹的事情不需要林戈插手。 林戈只焦急的等到救护车终于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秦素雅被蒋依依和特警支队一名女警察陪伴着，用担架从猴山上抬下来，再一同进入到救护车里面匆匆离去。 同样被带走的，还有前腿受到严重伤害的泰迪犬。这家伙也是个坚强的，回到秦素雅身边之后一声不吭。被医疗人员顺手救治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挣扎和反抗。 ‘咔嚓！’ 猴山上，几名警察对着地上的血迹还有子弹壳的落点拍个不停。 两名警察正一脸苦逼的在猴山里面寻找那几枚子弹头，可谁知道它到底是掉进哪个疙瘩缝隙里了，亦或者是被哪只顽皮的猴子给藏起来了呢？ 尽管猴群正在被管理员往室内驱赶，但是猴山上的气味依然难闻。这种情况下哪怕警犬也很难起到作用，寻找半晌无果之后，张浩主动找到林戈身上来。 “找子弹？” 作为咪咪经纪人的聂国强愣了一下，旁边和他讨论案情的邵永康也愣了一下。 作为违禁药走私案的漳市方面负责人，邵永康来到动物园是理所当然的。只是他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莫名其妙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这会儿还在跟聂国强抱怨犯罪份子肆无忌惮什么的。 “动物园的环境，太复杂了。各种气味还有粪便猛兽尿液什么的，给警犬造成了很大困扰。它们的日常训练里可没有面对野兽这一项，工作效率让我十分头疼。” 张浩很无奈，实在是子弹这东西也就指尖儿大一点，被枪击发出去鬼知道能飞到什么地方。偏偏动物园里最多的就是笼子和复杂环境，靠人得找到什么时候？ 而且虽然这件枪击案解决的很快，可以说警察才刚刚跑过来的几分钟时间，嫌犯就被警猫逮捕了。 但是……公共环境发生这种枪击事件，指望老百姓平静对待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会儿网上还有周边都很沸腾，各种各样的传闻还有编造让警方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 也就是嫌犯已经被死死控制住，否则真让他持枪逃跑，少不得要再献祭几个无辜倒霉蛋出来。 “咪咪，你不怕这些猛兽？” 聂国强领着林戈来到猛兽园，寻找最后那一颗子弹的踪迹。 “我为什么要怕？” 林戈翻了聂国强一眼。 或者说自从在动物园看到那只聪明到离谱的金钱豹之后，林戈对这些动物的感官就变了很多。它们或许是猛兽，或许被困在笼子里。但是某种程度上，真正的它们和外人看到的那种傻乎乎的、懒散又邋遢的样子绝对不同。动物们不仅仅只是人类参观的对象，它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也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生活小乐趣。 再加上林戈自己也不清楚的，自己身上莫名其妙亲和力。连豹子都不会把他当做攻击对象，其他动物又能对他如何？ 回到两只小猞猁的笼子附近，不出意外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吓到了，这会儿躲在里面房间愣是不出来。林戈在手枪走火的地方嗅一嗅，只闻到满嘴的呛鼻火药味。 再回忆一下子弹当时射出去的方位，发现居然恰好就在小猞猁的笼子这边。 “里面？哦，是它俩！” 聂国强眉头皱一下，发现是猞猁的笼子这才舒缓下来。虽然让林戈接受这个任务，但他还真没打算让林戈近距离接触那些一口就能把猫咬死的野兽们。 很快两只小猞猁的饲养员被叫过来，是一个神情疲惫的年轻女生，恰好就是饲养旁边金钱豹的那一位。 听到聂国强要求打开笼子放一只猫进去，这女生露出惊愕神色。再当听聂国强说这只猫是里面那两只猞猁的干爹，她更是露出一副‘你在逗我？’的诧异表情。 说实话，唐梨这会儿心情并不算好。 动物园里发生这种事，再加上监控室那边粗心大意没有及时发现猴山异状等等，接下来还有许多的麻烦和责问等着她们这些人呢！ 这会儿还要被这些没脑子的警察命令这种事，唐梨手往腰上一叉就要发飙。 “嗷！” 林戈忽然仰头大叫一声，怪异声音吓的唐梨打了一个哆嗦。 “呜哇！” 很快笼子里传来猞猁的叫声，两个小家伙就好像看见亲人一样迅速从窝里钻出来，隔着铁丝网朝林戈拼命叫喊，似乎在责任他为什么要吓唬自己两个小无辜。 林戈慢悠悠走到铁丝网跟前，将爪子从缝隙里伸进去。 小胆小也不惊讶，只在唐梨惊愕的目光中把脑袋凑到爪子下面，一点点轻轻的蹭，还露出十分惬意的表情。 小糊涂在后面急的不行，拼命拱小胆小让它让位。见小胆小死活不让，它干脆学着林戈的样子把爪子从网眼中伸出来，却被林戈狠狠的拍一巴掌打回去。 “蠢货！遇到游客的时候这么干，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林戈怒视小糊涂，让这家伙乖乖趴下了老老实实低头。 看到这一幕，唐梨彻底无语了。 她只能接受自己负责的猞猁，居然还有一只猫干爹的事实，却不知道她负责的另一个祖宗，甚至还有每天都避着摄像头出来遛弯儿的习惯。 林戈回头看一眼金钱豹的窝，果然里面有一个嘴角带笑的脑袋正静静盯着这一边。 见林戈看过来，这只趴在地上的顽皮豹子张大嘴打一个哈欠，再懒洋洋的转过身躺下来开始打盹。 “只让它一个进去吗？” 唐梨打开笼子门，发现聂国强并没有进去的打算。顿时她对这只猫更加好奇了，这只猫要聪明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呜哇！” 发现林戈进来笼子里，小胆小和小糊涂兴奋的不行。 两个小家伙比起分开时候已经长大很多，但依然蹦跳着围着林戈打转，甚至还想在林戈身上撒娇。小糊涂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重，一头撞过来险些撞了林戈一个踉跄，被他怒视一眼才乖乖跟在后面，一脸好奇的看着林戈似乎漫无目的一样在院子里深深的杂草中到处转悠，寻找那颗不知道飞到哪儿的子弹头。 “呜？” 见找了一圈的林戈纳闷停下来，跟在后面的两个小家伙露出疑惑神色。 “刚才飞进来的东西，帮我找找掉哪里去了？” 林戈实在拿这种复杂地形，特别是半人高的浓密草丛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让两个小家伙出力帮忙。 只是子弹这种东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林戈也不知道这俩小家伙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只能竭力比划刚才飞进笼子里的那个东西。 “呜？” 很遗憾，俩傻货根本听不懂。 小胆小乖乖的蹲着，用无辜透明的蠢眼睛盯着林戈。旁边小糊涂倒是往四周溜达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的重新回来，蹲在地上刨刨土啃啃爪子，玩的挺开心。 看到这一幕，外面聂国强只能叹口气道：“算了！咪咪，出来吧。这件事还是交给动物园还有特警支队处理，咱们找不到也不必自责，毕竟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也对！” 林戈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慢悠悠的走到笼门口，等待唐梨开门。 ‘咔！’ 一声脆响，紧跟着的是小糊涂的痛叫声。它似乎是咬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以至于牙齿磕的生疼。 林戈愕然回头，就看见一颗黄铜色的东西被小糊涂咬在嘴里，只发泄一样用力啃咬着似乎打算和这个坚硬金属同归于尽。 “卧槽！” 林戈愣住了，这玩意儿不是被你找到了么？ “啧！” 外面聂国强也嘴角抽搐一下，对小糊涂的愚蠢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见林戈一巴掌将子弹头夺过来，唐梨愣愣看着小糊涂不敢反抗只低着头乖乖不动的模样。这还是猞猁吗？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把自己挠的两腿青肿的两只恶劣混蛋？ “呜呜！” 见林戈走出笼子，两个小家伙顿时急了，扑腾着就要跟着往外钻。 被唐梨把铁门关上，眼睛一横就要对铲屎官动手。 林戈赶紧劝阻它俩。 可除此之外，林戈又能再做些什么呢？将子弹头交给聂国强之后，只能无奈对两货承诺，有时间一定会过来看望它俩。 “豹哥，拜拜啦！” 安抚好两个干儿子，林戈又转过身对对面笼子的金钱豹打声招呼。今天不是这位大兄弟帮忙，想要轻易并且不受伤的逮住李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吼！” 聪明的金钱豹头也不抬只仰头咆哮一声，算是对林戈的回应。 但即使这样，也已经足够让唐梨惊讶了。 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懒虫一样，除了喜欢捉迷藏外对其他任何东西都漠不关心的懒豹子，竟然会回应一只猫的叫声？它不是只喜欢捉弄自己么，什么时候和这只猫关系这么好了？ “金钱豹，豹毛？” 聂国强想起了钱唯一的抱怨，说动物园邋遢的环境给他的工作带来巨大麻烦什么的。 于是离开猛兽区之后，聂国强善意提醒唐梨，让她检查一下豹子的笼子什么的，以免这样凶猛的动物跑出来伤人，哪怕吓到人也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对不对？ “怎么可能！” 唐梨不在乎的摆摆手，一边摆弄手机一边道：“我们有专业人员每周都进行检查的，那个师傅已经在动物园工作二十几年了，对每一个笼子的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再说了，豹子怎么可能跑出去再乖乖跑回去，你以为是看动画片呢？哪怕确实偶尔会有动物跑出笼子的新闻出现，但绝对不可能在我漳市动物园发生！” 林戈在一旁隐晦的翻一个白眼。 蠢女人！ 你负责的这只金钱豹，已经把越狱变成遛弯儿一样简单的事情了！那家伙甚至都分析出了监控摄像头的作用，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被发现，只能怪你们又懒又蠢！ 虽然这么想，但林戈并不打算将这个秘密告诉动物园里的人。 首先一点，这只豹子毫无疑问是林戈的救命恩豹，他肯定不能恩将仇报。而且以这只豹子的聪明程度，它越狱这么多次也没有伤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让林戈后悔的事。 所以只当做不知道的，林戈将这个豹子和饲养员的游戏抛去脑后，跟着聂国强重新来到猴山这一边。 “什么？还是有两颗子弹没有找到？所以，你们希望咪咪帮忙下猴山？” 聂国强将满是猞猁口水的证物交给张浩，又得到一个更加无语的消息。张浩已经打算放弃对那两颗子弹头的搜索了，但林戈的收获却让他重新涌起希望。 说实话，一两颗子弹头而已，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但是如果能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谁又愿意留一些恼火的隐患在外面呢？ “咪咪，你没问题的吧？” 混蛋张浩舔着脸笑着，似乎觉得咪咪就是这个动物园的兽王，无论任何动物都不会伤害它。 “但问题是，猴子大多都是神经病啊！” 林戈皱一下眉头，看着下方被饲养员往房间里驱赶，却在假山上四处奔逃，咋咋呼呼跟人类玩游戏的混蛋猴子们。这些不听话的家伙，真的不会跑过来揪猫尾巴？ 林戈低头看一看自己尖利的爪子，回想一下李飞的惨状，决定如果这些猴子胆敢放肆，就一定抓它们一个满脸桃开。 (本章完) 第288章 人性之恶 第288章 人性之恶 “吱吱！” 看到一只大模大样走进猴园里的猫，猴群们纷纷激动起来。 尽管饲养员拼命阻止，但依然七八只猴子无视饲养员的食物勾引，攀附山岩绕路来到林戈附近。 猴子们张牙舞爪的样子让陪伴林戈进来的朱俊以及两名特警十分紧张，纷纷握紧手中电击枪，随时准备应对猴群不听话的状况。 林戈也稍微放慢脚步，警惕的盯着面前一只袒胸露乳的瘦母猴儿。 母猴子怀里还有一只幼崽，小小的看起来比成年猴子可爱多了。它用长长的双臂抱紧母亲的脖子，再好奇的转过头用萌萌的大眼睛盯着不远处的林戈，甚至跃跃欲试的催促母亲再靠近一点。 “吱！” 母猴儿在孩子屁股上拍一下，一步步慢腾腾的朝林戈这边挪。 见三个人类有驱赶的动作，又恼怒的朝着朱俊咆哮，瞪大眼睛呲着牙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有些凶厉的。 受这只母猴鼓舞，周围几只猴子也跃跃欲试的蹦跶起来。大伙儿缓缓朝着这几个碍眼的两脚猴儿靠拢，有的甚至匍低身体翘着尾巴，摆出一副即将发起攻击的姿态。 “不是说，猴子里面都有猴王的么？为什么这些猴子，却这么听一只母猴子的话？” 朱俊紧张的擦擦手心的汗，虽然不怕区区几只猴子却也十分犯愁。这些玩意儿威胁不大，但偏偏又是保护动物，伤到它们少不得有好几十页纸的报告需要慢慢写。 “很显然，动物园里的族群数量，是由母猴儿的数量决定的。甚至夸张一点，这几只猴子里面有多少是它的崽，还真不好说。” 特警钟维元握紧手中防爆盾，时刻准备应对猴子的进攻。 这副对峙姿态更加让猴群愤怒，这些该死的两脚猴儿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盘还这么嚣张？ 哪怕背后饲养员喊的喉咙都要哑了，猴群也不再听话。说实话作为野兽，哪怕猴子看起来跟人很像，但真的不能把它们当成能够正常交流的对象看待。猴子伤人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相似的身体特征并不能让它们对人类产生信赖。再加上动物常有的领地意识，冒然进入到猴园确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为。 可是……子弹不能不找！这玩意儿除了是证据，也是非常严格的管控物品。 国内不比国外，就算单独子弹头没有任何危险，但它肆意出现在社会所带来的影响以及风气干预，都是武装部队必须要严格考虑的东西。 而要在这么大的猴园里寻找那几颗尚未被发现的子弹，就必须面对猴群这个麻烦问题。 “哎！就知道你们靠不住！” 林戈叹一口气，主动走出几名警察的保护。 说实话警察需要考虑保护动物问题，但对林戈而言这就无所谓了。谁还能因为猫揍了保护动物，就判断猫违法？动物之间的争斗是大自然的物竞天择，关法律什么事。 真要拿保护法说话，每年被猫弄死的麻雀已经不知道多少了！ 而且另一个方面，林戈也不怎么担心这些猴子。因为和朱俊几人的看法不同，林戈并没有在这几只猴子的眼睛里看到那种攻击性。或者说仅仅针对他自己，猴群看起来还是比较友善的。只是朱俊他们这些人类的存在，才让猴群感到威胁并且摆出攻击姿态。如果没有他们碍事儿，说不得猫和猴儿已经在友好相处了。 这么想着，林戈大胆的主动朝那只抱着崽子的母猴儿走过去。 “哎！咪咪！” 朱俊还想阻拦，却被林戈灵活的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猫来到猴群面前。 “吱吱吱！” 看到猫过来，猴群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只胆大的蹦跳着凑到林戈面前，瞪大眼睛盯着林戈猛瞧。瞧够了又手欠的伸爪子，被林戈一巴掌拍在手背上疼的哇哇直叫。 “吱吱！” 其他猴子顿时幸灾乐祸的蹦跶起来。 一只猴子左右看看，找到一个啃完粒的生壳，兴奋的凑过来要递给林戈。 林戈嫌弃的拒绝了，猴子也不生气，毫不犹豫把生壳丢掉，再来到林戈身后要骚扰猫尾巴。 “贱不贱呐！” 林戈无语转身，眼睛一瞪吓的这猴子赶紧跑开。 猴群顿时更乐了。 “呼……看样子没什么问题，猴子们讨厌的可能只是我们这些家伙而已！” 朱俊松一口气。 见咪咪虽然应对忙碌但似乎没有危险性，他露出笑容道：“这家伙，还真是跟什么动物都合得来。说实话我都感觉我们在这里碍事儿了，赶紧出去或许更方便咪咪干活。” “你确定？” 钟维元愕然看着朱俊，你丫就不担心你家警猫被这些猴子给弄死？ “你看。” 朱俊指向前方。 林戈已经来到母猴面前，好奇的打量着这只看起来挺邋遢，胸脯更是软趴趴的大母猴儿。母猴眼睛里没有什么警惕神色，甚至呲着牙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在一众猴子的注视中，母猴儿怀里的小家伙胆大包天的从母亲身上跳下来，仰着头用四只脚慢悠悠朝林戈走过来。 一猫一猴儿对视，都不带任何攻击性。 小家伙试探着小心翼翼碰一下林戈的前爪，林戈也回应的用爪子按在小猴儿脑袋上。真的小小的，像玩具店里的小布娃娃一样。但是它脑袋是热的，身体也是活的。 “吱吱！” 和林戈完成互动的小家伙，兴奋的跳起来。它转头朝母亲大叫，再兴致勃勃凑到林戈面前要给林戈抓虱子。 其他猴子也顿时乐了，靠的更拢说着让林戈听不懂的猴言猴语。 现场环境看起来还不错，只可惜猴子毕竟是手欠的动物，让林戈实在不堪骚扰。他只能一边勉力躲避猴子们的贱手，一边东张西望寻找那几颗子弹的痕迹。 “吱？” 见林戈在猴山上寻垃圾，猴群们似乎理会错了意思，纷纷四处奔跑起来，将假山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林戈面前送。 大多数都是人类丢进猴山的垃圾，甚至还有塑料包装纸什么的。 根据某个不怎么专业的专业杂志记载，每年都会有相当多的一些动物因为误食塑料袋而死去或者紧急就医。然而往动物笼子里丢危害品的行为依然屡禁不止，动物园里禁止投喂的标识也像人行红绿灯一样对某些人毫无意义。像辣条那种危害性不大但是性质恶劣的东西，动物吃到之后辣的惨叫的模样只会让某些人乐不可支。而一些更糟糕的像泡泡或者巧克力酒精等等对动物危害性更大的东西，也是动物园管理人员最为愤怒但是却实在没办法处理的麻烦。 这会儿在林戈面前，就堆着一些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包装袋。或许投喂者只是好心，但这些东西对动物而言，并不是它们安全的食用范畴。 林戈在里面甚至看到了一个烟盒，里面还有几根被折断的半截香烟。也不知道将这东西丢下来的人，到底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引诱猴子抽烟，莫非很有趣？ “啧！果然被猴子藏起来了。” 烟盒下面，是一颗黄灿灿的子弹。子弹前面部位已经变形，看样子是打在了假山石头上，幸好没让某只倒霉猴子承担。 林戈将子弹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放到自己脚底下。 “吱吱！” 这动作让猴子更加兴奋了，客人接受礼物的感觉果然非常不错。 于是它们开始更加热情的在猴山里四处乱跑，到处寻找。不多时一只可能有收藏癖的瘦猴子挨了打，它藏起来的子弹被其他几只猴子毫不客气的暴力缴获。 与此同时被送来的，还有一枚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掉进来的金戒指，可惜被咬的一塌糊涂已经彻底变形了。 此外…… 聂国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一把光亮如新但是染血的裁纸刀。 将这东西丢进猴山的人，究竟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众警察都无法理解。甚至当看到这东西的时候，猴子的饲养员崩溃惨叫出声。前段时间死掉的一只猴子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有猴子被割死了？” 聂国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这名饲养员：“为什么不报警？猴子死了，你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我们只……只以为是它们自己打闹时候，不小心弄伤要害。毕竟出事时候有好几只猴子可能打算帮忙什么的，把伤口弄得惨不忍睹。” 四十多岁的猴群饲养员满脸泪水，他对待这些猴子就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哪里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再说了，一般人哪里会往刀具上想？ 动物园里有动物死亡，虽然很遗憾但也是并不稀奇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也就是及时处理罢了，谁会往凶杀上面考虑？ “这件事，必须要立案了！” 聂国强斩钉截铁的做出决定。 但这种事，林戈就帮不上什么忙了。虽然同样恼怒人类中为什么会有败类存在，可这种随机性的作案方式，并不是林戈擅长解决的问题。再加上这把裁纸刀上沾满了猴子的气味，也并非是刚刚才丢进来的，林戈基本没闻到什么有价值的人类气息。他只能希望聂国强能够给力一点，然后看向收缴了子弹头的张浩。 “干得漂亮！聂所，你们所里的警猫果然不同凡响！” 张浩算是大开眼界了，指挥猴子帮忙寻找证物这种事，一般只会出现在马戏团，哪想这一次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这只猫，到底是一只猫呢？还是一个披着猫皮的驯兽师啊！ 张浩心里有许多想法，只感觉往后再碰到什么难以解决的特殊方向的问题，总算有一个新的能够帮忙的方向了。 他整张脸笑的跟个菊一样，盯着林戈的热切眼神让林戈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事情到这一步，几乎就告于段落了。 无论派出所还是特警方面都很忙，接下来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林戈没打算继续添乱，见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就重新回到两只小猞猁的笼子那边，跟俩干儿子玩耍了一会儿。 期间那只顽皮豹也凑过来跟林戈打了个招呼，不过很快各个动物负责人都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一个个急匆匆进入笼子寻找可能存在的刀具，让顽皮豹再次缩了回去。 唐梨戴着口罩、穿着长筒胶鞋，套着塑胶手套，十分苦逼的在猞猁园的低着头找东西。半人高的茅草给她的工作造成极大阻碍，可偏偏不干不行，只能欲哭无泪摔倒再爬起来。两只小猞猁对这个伺养员也很熟悉了，兴奋的在她周围凑热闹捣乱，一脑袋将唐梨拱倒，再发出兴奋不已的哇叫声，让倒霉女孩更加灰头土脸。 林戈实在看不下去，于是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很干脆的离开再来到动物园办公室那边。 “我们打算安装全封闭玻璃的观察窗了！” 动物园园长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性，苦着脸道：“笼子式样在当今社会确实已经过时，无论对游客还是对动物都存在许多风险。只可惜动物园大改造的资金还有闭馆的支出问题，实在不是一个靠政府补贴的地方能够拿出来的。这件事还需要派出所帮忙提供一下证明，希望市政府能看在动物们可怜的份上多照顾一些。” “需要我们帮忙的，自然责无旁贷。此外关于恶意伤害动物的这起案子，我也已经告知市局。这起案子他们会尽快侦破的，有摄像头帮助应该不是特别难。” 聂国强自然不会拒绝。 而且这个动物园在漳市的存在历史，已经超过三十年了。从当年那个只有一些野鸡、孔雀、猴子、驴啊马什么的简陋动物园，能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聂国强也舍不得它消失。 只可惜动物园的门票，是永远不足以让动物们过上富裕生活的。就算有政府补贴资助，可涉及到大改造…… 这不是几十几百万的问题。 “我曾经许多次向川省申请一只或者两只大熊猫！” 园长眯着眼睛，遗憾的道：“只可惜动物园基本设施不足，被川省大熊猫基地拒绝了。漳市老百姓不能在本地看到大熊猫，这得多遗憾呐！这一次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动物园正式进行改造，并且再一次向川省申请大熊猫落户！如果可以，到时候还请派出所帮忙在动物园设立一个常驻机构，这也是申请大熊猫的基础要求之一。呵呵……甚至换一个说法，如果能够达成申请大熊猫的基础条件，我才能借此和市政府讨价还价，争取到更多的资金投入……” 林戈愕然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老园长，没想到她比外表看起来狡猾太多。动物园改造需要大量资金，居然这才刚刚作出计划，就被她想到一个具备足够可行性的操作办法。 大熊猫对一个城市的旅游以及文化提升是毫无疑问的，如果是申请大熊猫入户的计划，说不得市政府那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拨出钱来。 “啧啧！人老成精啊！” 林戈啧啧出声，能够将一个占地巴掌大的小圆子慢慢变成如今这个占地二十多公顷的大型动物园，这个老园长功不可没。 至少仅从占地一项，就能看出这人的手段。 看样子动物园改造所需要的资金，对她来说已经不成什么大问题。而事实上整个计划甚至还没有落入纸面，只是发现刀具之后她当场做出的一个决定而已。 可是这个想法对聂国强来说，就有些麻烦了。 皱着眉头，聂国强无奈道：“老园长，您再给我添麻烦呐！漳河派出所就这么点人，哪里有条件派人到动物园常驻？一个执勤岗至少需要两名正编和四名辅警，漳河派出所哪里拿的出来？为了您重修动物园的事情，居然还要我漳河派出所去向市局申请更多编制，您这是把麻烦推到我的身上来了啊！” “这不是挺好么，你肯定也希望派出所的人能够多一点儿吧？有动物园这个理由，申请一下人数扩增对你也有好处。” 老园长露出狡黠的笑容。 聂国强摇摇头没有吭声，但看样子这家伙已经心动了。 毕竟派出所人力不足确实是事实，再加上聂国强张勇等人热衷破案，这会儿所有人都变成苦力一样正在日夜不停的加班。往往一个简单的案子都至少需要两名正编忙碌至少一个星期时间，可漳河派出所一共才多少正编？再加上辖区内的各种工作各种矛盾纷争和群众难题，聂国强确实需要更多人手支援。 如果人够多，巡查范围和评率更广，对恶意之人的震慑也就更强。说不得在动物园做坏事这种恶劣行为，也就不可能再次发生了。 聂国强甚至还有另外一个念头！ 派出所的房子都是建于二十年前的老建筑，墙皮脱落基础设施损坏什么的，已经是让后勤部门十分头疼的问题。 如果能借扩编的机会把派出所也翻新一下，那就更好了！ “阿嚏！阿嚏！” 财政局某个上班摸鱼的领导，忽然连续打了两声喷嚏。 浑身感觉寒冷，他怀疑有人正在念叨自己。 (本章完) 第289章 猫咪的聚会 第289章 猫咪的聚会 警察们还在继续忙碌，林戈也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秦素雅的案子已经告于一个段落，她本人也成功在中心医院医生的积极救助下转危为安。 由秦素雅引申出来的违禁药走私案以及百科药厂管制原料泄露案，都在稳步推进当中。特别是李飞的被捕，让这起药品走私案成功得到许多关键性线索。这个在走私团伙中充当打手以及对外交流业务的中坚份子对侦破这次走私团伙案，能起到重要作用。于是.这起案子就首先被漳市警方突破出一个口子，算是给领导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聂国强之所以有信心给派出所重建大楼，也是基于这个理由。 区里没钱，市里没钱，省里可能没钱，但是部委那边一定有钱！到时候无论用什么理由漏出一点，给漳市派出所建一栋楼只是小意思罢了！ 罗珏求到聂国强身上，希望能去看望一下秦素雅，遭到聂国强拒绝。 这小子根本不明白去见一个案件重要嫌疑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质，或者说在他看来秦素雅只是一个关系不错的邻居而已，她是否犯罪和自己看望她并没有直接联系。 嗯，教育还需要继续加强的意思。 这一头，林戈辛辛苦苦再一次绕漳市城区跑了两圈，将所有的小弟们全部聚合到一起来。 尽管这次找人它们并没有起到关键作用，但人家好歹也是帮忙出了力的。这些猫咪们听从他的命令在全市到处搜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得好好犒劳一下才行。 当老大的，总不能指望手下小弟只干活不拿好处对不对？ “你就会折腾人！” 李思语跟在林戈身后，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作为漳市派出所唯一还算有空闲的非警察人员，她被迫给林戈当工具人，负责置办一场招待猫咪的聚会宴席。 地点在油城小区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那边有一个不算大的草坪，还有假山和树林什么的，位置稍显偏僻但对猫来说十分不错。 李思语将林戈自己亲自挑选的各种猫粮猫条猫零食以及鸡肉粒什么的，一个个全部剪开挤在盘子里，再在另几个一次性碗里倒上几瓶矿泉水，工作就算做的差不多了。 假山旁边有石椅石凳，这会儿全部成了猫的餐桌。 将所有食物还有猫玩具都放到桌椅上，李思语看一眼在那边教训小虎斑的林戈，再悄声无息的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继续看书。 猫咪的聚会，就不需要人类继续参与了。 小虎斑不是第一次来这边玩，毕竟它和母玳瑁一家子，曾经就是在油城小区里面生活来着。这会儿重回老家，小虎斑表现的十分兴奋，骚扰的林戈烦不胜烦。 被林戈教训一顿之后，它依然不老实。不过知道老爹很忙，就领着雪爪虎斑去了那边，两只猫四个爪子，在一棵樟树上拼命的划拉。 今天的太阳不错，瘸腿自觉昨天辛苦了，这会儿吃了两口鸡肉粒之后，自觉找一个柔软的草坪躺下开始偷懒。 母玳瑁和小玳瑁正偎依在一起互相舔毛。 昨天的经历让小玳瑁胆子稍微变大了一些，这会儿来到陌生地方也不拘束，舔舔毛过去喝一口水，再凑到林戈面前打个招呼，再又去场子里慢慢溜达踱步起来。 很快来自附近小区的小弟们率先到场，闻着林戈的味道来到这个露天会场之后，看到母玳瑁一下愣了一下，再又小心翼翼的凑上来。 安置在桌子上的各种食物，对这些流浪猫来说十分具有吸引力。它们纷纷对林戈喵叫一声，便自来熟的跳上桌子凳子大吃大喝，吃喝完了打架胡闹，倒是半点不生分。 很快，大学的五个小弟也准时过来了。 看到现场一众的猫咪，大略是被吓到了的。毕竟猫也是有各自领地和圈子的生物，遇到其他圈子的同类，总会警惕一些要不要打架什么的。 不过毕竟大家身上都有属于林戈的气味，因此简单蹭一下交流一下之后，也就迅速归队成为一伙。 八嘎猫率先和小区里的潇洒猫展开谈判，互相嗷嗷几声后达成共识，各自退下开始吃喝。而此时漳市大学的奶牛猫已经和油城小区的奶牛猫纠缠在一起，互相打架奔跑再玩累了互邀吃点东西喝点水，便找个安静窝子依靠在一起取暖晒太阳，半点没有之前的陌生生分。还有那几只狸猫，也都是天性的懒惰，早就蜷缩着爪子蹲在一起交流养膘经验了。它们对于猫零食不怎么喜爱，但是对于猫粮却半点不挑。每种都吃一点之后，开始互相评价几款猫粮的口味区别。 “喵！” “呜哇呜哇……” 一只似乎会说人话的虎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凑到母玳瑁的面前，似乎讨好它再进行一些胆大妄为的活动。 然而不等它一通啰嗦话说完，母玳瑁就毫不客气的一爪子扇过去，扇的倒霉蛋翻转一个三百六十度，灰溜溜的到一旁树底下躲起来，再不敢到母玳瑁面前咋刺。 “嘁！打得好！” 林戈余光看到这一幕，撇撇嘴为母玳瑁叫好一声。虽然他不至于对母玳瑁有什么想法，但终究名义上属于自己对不对？被其他猫讨好，这他丫的叫以下犯上！ 狠狠瞪那只不知死活的虎斑一眼，林戈在心里记住这家伙的气味还有模样。 猫的聚会，也没有想象中有意思。 除了最开始的打招呼，而后猫咪们都是各自干各自的，玩耍打闹的，睡觉打盹的，互相舔毛聊天儿的，表现的十分熟络，完全不像是来自三个不同地方的分组织成员。 林戈同样在打着哈欠偷懒，也没有什么领导讲话的欲望。反正今天这一趟只是感谢它们的辛苦还有联络一下感情而已，一切都在吃吃喝喝当中。 “奶奶！看，好多猫！” 一个路过的小丫头被奶奶牵着，忽然就发现了这边的猫群。见十几只各种各样的猫聚在一起，顿时发出兴奋又好奇的惊呼声。 “唉哟，这么多猫啊，都是我们小区的？” 老太太挺惊讶的，似乎也是帮忙喂食流浪猫的一员。甚至里面有几只猫看起来挺眼熟的，她想一想从推着的小车里掏出来一小袋子小鲫鱼，靠近了放几条在路边干净地上。 “您还真是舍得！” 同行的老太对猫不怎么喜爱，也担心这些猫不干净什么的，撇撇嘴站的远远的没有靠拢。 “喵？” 一只短毛混血布偶似乎认识老太太，凑过来昂着头叫一声，再低头叼一条鱼开始慢悠悠的撕咬。 被小丫头胆大包天的凑上来摸头，它也不带挣扎的，甚至还在小丫头小腿上蹭一下，哄的小丫头更加喜笑颜开。 “嗅！” 闻到鱼腥味，来自漳市大学的那只狸猫睁开眼睛，好奇的凑过来。它还真没吃过生鱼来着，大学里面的鱼都是做好的熟食，鱼腥味哪有这般浓烈诱猫？ 反正是林戈的邀请，它也不拘谨，大大方方凑过去咬上一条，闻闻之后开始狼吞虎咽。 “哇，这只猫好胖！” 小丫头感觉自己就好像来到了猫的乐园，似乎每一只猫都那么可爱那么听话。她摸摸布偶再摸摸狸，正打算继续深入草坪，终于被旁边老太太制止。 跟猫玩玩可以，但是凑到猫群里面，还是带些危险的，老太太很有分寸。 拽着依依不舍的小丫头走了，公园里很快恢复平静。猫的聚会仍在继续，但看起来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只是吃吃睡睡玩玩打打而已。 林戈也没打算真正将这些流浪猫们揉成一团，反正只是平时偶尔使唤一下罢了，该在哪讨食还是在哪，林戈不会干涉。 不过林戈倒也有想法，毕竟如果那只猫真遇到麻烦了，他肯定是要帮忙的。就比如说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过冬对于流浪猫来说往往是一个艰难并且容易死去的残酷话题，林戈就有心打算到时候观察并且帮助一下。还有就是其中那只怀着崽子的胖白猫，看样子距离生产应该没有几天了，到时候也需要关注一下。 “嗯？” 忽然愣一下，林戈愕然看着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凑过来，他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的白色母猫。 这家伙……好像不是他的小弟……小妹来着！ 是什么时候悄咪咪混入聚会的呢？ 林戈完全没有印象。 大略那种顺其自然的，直接就融入进来的陌生猫吧？ 甚至林戈还在这片公园附近嗅到了不少属于这家伙的气味，换言之这地方可能原本就是它的地盘！只不过之前藏的挺好，这会儿看见美食还有一群猫，才忍不住跑出来。 “喵？” 见林戈盯着自己，白猫发出讨好的叫声。它能够分辨出来这个猫群到底谁才是领袖，因此对待林戈的态度十分谦卑又小心翼翼。 作为一个怀着孕的母猫，为了活下去以及肚子里的孩子，它是能够为食物而冒险的。 当然，林戈并不介意就是了。 “喵！” 见林戈盯着那只大肚子猫不眨眼的瞧，母玳瑁有些吃醋的走过来，怒视林戈就要发脾气。 不过林戈只伸爪子在它脑袋上拍一下，母玳瑁的心情就顿时好起来。瞪一眼白色母猫，嚣张的像个女王一样在它面前绕一圈，盯着它的肚子瞧瞧，又喵喵叫两声。 白猫也是个聪明的，毕竟不聪明的流浪猫很难安全活到现在。它讨好的对母玳瑁叫叫，又抽空去那边摆放食物的地方抓紧时间大吃大嚼，便继续跟在母玳瑁身后不走了。 这个家伙，很快就得到母玳瑁的认同，对它也变得亲密起来。 猫的生活就是这么悠闲，哪怕聚会也显得十分平淡。中途孙畅来了一回，帮忙给吃的差不多的碗里添了猫粮和水，再和李思语聊聊，又急匆匆的赶回去继续干活儿。 派出所的工作还是很忙碌的，孙畅的实习期即将结束，正式工作基本确定就在漳河派出所，因此这段时间也被要求参与进更多任务当中。 很快到了下午，太阳渐渐消失在云层中，小学生们放学了。一只狸猫率先认出经常给它喂食的一个小男孩，顿时屁颠屁颠的跟上去，被男孩用一根狗尾巴草勾引的越走越远。 很快，漳市大学的五只猫也陆陆续续告辞离开。 没过多久，雪爪虎斑和新认识的朋友们玩的满足了跑回来，吃两口猫粮对林戈叫唤出要回家了的信息。 林戈再看，油城小区的几只猫也已经玩的满足，一个个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都打算去找新的乐子。于是林戈也不继续留它们，毫不犹豫的宣布聚会结束，大家各自解散。 “喵！” 几只猫挨个在林戈身上蹭一下，算是承诺还有臣服什么的，再一个个竖起尾巴慢悠悠走掉，表现的十分大方且自由。 很快，公园里只剩下林戈一家五口，再加上那只原本就把这边当成基地的怀孕小白。 林戈吩咐李思语将剩余的猫粮还有零食什么的，全部留给这个怀孕了急需营养的家伙，找个避雨干燥的地方帮它把猫粮袋子藏好，这才带着母玳瑁还有三小只慢慢离开公园。 “喵！” 看着这一家五口离开的背影，小白猫发出遗憾又感动的喵叫声。 其实林戈也知道，这只白猫并不是自己手下小队的一员，昨天的任务它也没有参与。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猫咪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再加上作为一只猫，林戈目前来看是不缺钱的。对于这些需要帮忙的家伙们，稍微能帮的也就多帮一点，并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 “咪咪，那个小白大概最多一个星期就要生产了。” 李思语最近学习了不少和猫有关的知识，因此一眼就看出那只白猫的情况。虽然很同情这只白猫的情况，但是说实话这样的猫在自然界数之不尽，她也很难说帮到太多。再加上说实话李思语自己都还要依托派出所还有蒋依依姐姐的帮忙才能生活的这么顺利，她能够给予到外界动物们的帮助也就更少了。 唯独林戈，整个漳河派出所都知道这只猫是个富户，手中各种补贴还有奖金根本就用不完。 哪怕说它只是一只猫，但它也是一只有编制的猫！每一次成功破获案件，特别是在外出差或者攻破大案什么的，给予个人的奖金其实很可观，根本就用不完。 甚至再说个题外话，这份奖金还是林戈自己独有的，是其他警犬都没有的殊荣。毕竟很多情况下聂国强都是把林戈当成一个平等对象看待的，也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怎么想。 第三天，忽然一场大雨如同瀑布一样猛浇下来。 冬天已经到来，冻雨是难免的事情。这场大雨之后，天气就会迅速转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来一场大雪，将大地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林戈知道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心里却开始担心自己的那些小弟，以及那只混入聚会的，怀着崽子的白猫。 只是雨这么大，这会儿想出去看看也不容易。 回头看一眼猫舍里呼呼大睡的三个小家伙，三只猫挤在一起还是挺暖和的。唯独傻逼瘸腿依然喜欢睡在通风的门口，这会儿被冻的浑身哆嗦，却也愣不愿意钻到猫舍更里面来。 林戈也不管它，只抬头看一眼趴在猫爬架最顶端，眼睛紧紧盯着三个小崽子的母玳瑁，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母爱，让林戈感慨。 那只白猫，是不是也在为了肚子里的崽子顽强坚持呢？ “喵？” 察觉到林戈的眼神，母玳瑁纳闷的看了林戈一眼。不过这混蛋公猫根本不接受它的撒娇亲昵，看一眼也就不再理会了。 终于等到第二天中午，雨变小了。开始是淅淅沥沥的依旧下个不停，再又墨迹几个小时才终于停止，门外呼呼刮过的冷风还是湿冷的空气，都让林戈忍不住打一个哆嗦。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犹豫一下，低着头走出猫舍，踏入湿漉漉的水洼当中。 湿滑的地面对猫很不友好，脚踩在水洼中很容易打湿肚子上的绒毛。再加上冷风呼呼呼的这么一吹，顿时就感觉身体冰冷起来，好像体温在急剧蒸发一样。 而且路面上行人、车辆溅起的水滴，以及头顶树叶蓄积再狠狠泼下来的恶作剧，都让林戈烦不胜烦。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抓紧时间赶到了前几天聚会的场所。 只是…… 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那只白猫的踪迹。 甚至由于连续将近两天的大雨，周围的气味也都被洗涮一空，林戈哪怕想闻都有些困难。再加上草地还有假山附近的泥土什么的，让林戈有一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喵？”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林戈背后响起来。 他转身一看，这才看见就在李思语帮忙藏猫粮的那个假山下一堆碎石当中，那只傻货白猫静静的趴在猫粮袋子上面，任由浑身湿漉漉的也将那袋猫粮保护的十分完好。 天知道，它是不是这整整两天都是这么硬撑下来的。 简直，为了吃食不要命了！ (本章完) 第290章 郁闷的一天 第290章 郁闷的一天 白猫的情况十分糟糕，它浑身已经被雨水浸透了，像被泡重的一样淅沥沥的不停往下滴。 甚至不用触碰，林戈都能猜到这会儿白猫的体温一定非常危险。 可林戈不明白，它为什么要蠢到这种程度！ 只是一袋猫粮而已，对它又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个城市里，只要不嫌弃，真的在哪都能找到食物。哪怕孕猫食物的需求很大，可真的要冒着丧命的风险这么做么？ 林戈记得很清楚，这场冻雨下了一整天加一个上午，期间从未停止过。 换言之这只猫很可能在大雨下面整整坚持了三十多个小时，只为保护这大半袋在它看来非常重要的猫粮。 至于理由…… 林戈只有一个猜测。 产小猫的途中以及将小猫生产下来之后的一段时间，白猫应该是没有体力去寻找食物，也不太可能离开无法行动的小猫周围的。 那种精疲力尽的情况下，食物是非常重要也难以获取的东西。 可能这只猫已经不是第一次生产，因此它有类似的经历或者吃过类似的苦。说不定上一次产下小猫的经历让它痛苦万分，亦或者小猫一个都没能存活什么的，以至于这只白猫宁可冒着被冻死以及生病的风险，也要提前将足够食物保护下来。 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它自己，也不是它蠢，而是为了接下来的产子工作…… 往最可能的方向去想，这是林戈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比较温馨的猜测。否则如果真是白猫馋嘴愚蠢舍不得猫粮什么的，那就太对不起它这两天的坚持还有辛苦了。 “哎！” 林戈叹了一口气。 “你这家伙，没事儿吧？” 他小心的凑到白猫面前，发现这家伙的气息确实已经很虚弱了。不仅只是狼狈的外表湿漉漉的毛发，还有它沉闷的呼吸以及连动一下都艰难、只能静静看着林戈的行为。 女本柔弱，为母则强！ 脑子里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林戈有些感触。 这只蠢猫，何必做到这种样子？ 而且同样作为一只猫，林戈这会儿也拿这只白猫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就是赶紧去给它找一个靠谱的医生，免得它真的生病导致更加让猫感到糟心的问题。 转身就走，林戈打算去找黄芪了。 这家伙是到目前为止，林戈见过最有本事也是最有爱心的兽医，也是唯一和林戈还算认识的兽医。至于其他兽医，感谢朱文涛吧，林戈实在不敢跟他们有太多接触。 “喵？” 白猫发出虚弱的叫声，不明白这个猫咪团伙的老大怎么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了？ “蠢货，老子当然是为了抓紧时间啊！” 面色阴沉，林戈静静的蹲在公交站台面前。身边是几个同样在等车的人类，看着这只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猫，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林戈也没心情和这些人计较，只恨黄芪的医院搞的太远。 很快，去往龙泉区的公交车到了。 车门刚一打开，林戈就第一个窜了上去，并且毫不犹豫直往后面走。 “喂！这只猫什么情况！” 意外的，今天碰到的司机是一个倔强的类型。当看到一只猫旁若无人走上公交车，她顿时不爽的站起来：“谁养的猫，不知道宠物不允许带上车么？赶紧下去！” 无论车内还是打算上车的乘客都一声不吭，毕竟他们确实不是林戈的主人。 “叫屁啊！多大点事儿！老子又不挠人，还不赶紧开车？” 林戈斜眼盯着这名女司机猛瞧。 谁想可能是亲戚来了，这名司机倔强的厉害，干脆把车子熄了火，怒视一众乘客道：“我说了，谁带的猫？赶紧把它弄下去！不知道公交车有规定吗？到底讲不讲公共道德？都不出声是吧？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这只猫不下去，今天这车就别走了！到时候你们这些人迟到了，耽误了，都怪这只猫还有把猫带上公交车的！” “哎！谁的猫啊？” “多大点事儿啊，开车呗师傅，我赶时间！” “真不讲道德，养猫不牵绳……” “谁啊！赶紧站出来卧槽！” “哎呀，耽误事儿！” 公交车里的乘客大多漠不关心，但也有几个人纷纷喧闹起来。其中大部分都是老人，也不知道这些免费乘车的老人到底哪来那么急的事儿，附和着在这里催促。 林戈对于这些话，只当是没听见的。 反正他急着要去找黄芪，无论步行还是等下一趟车都太慢了。实在不行就耗呗，耗了五六分钟总得是这公交司机妥协。 然而……林戈小觑了这女人的坚持。 将公交车后门打开，再无视后面其他公交的鸣笛声，这名司机把钥匙一拔往兜里一塞，重新翘着二郎腿坐下来。她甚至从旁边摸出手机，开始默不作声的刷起短视频。 嗯，一个完全不担心公交时刻发生混乱的主儿。 这一下，轮到林戈坐蜡了。 原本漠不关心的其余乘客，视线也纷纷盯在林戈身上。原本这事儿就是他不占理，这会儿更是被瞧的浑身都不舒服。他终究是做不到那么倔强的，在心里吐槽一声就要妥协。 林戈开始往开着的后门走，女司机看见了眼皮一抬：“猫主子呢？您家猫自己下车，出了什么事儿和我无关的啊！我劝您跟着下去儿，下次把您家猫看好了别再带出来。” “……” 公交车内无人应声，毕竟这里确实没有谁是林戈的铲屎官。 他只回头深深的看了这名女司机一眼，将这个家伙的模样记在心里。倒不说报复什么的，反正下次再等公交时候肯定要多瞅两眼，免得再发生这样不爽的事情。 无视背后众人嘀嘀咕咕的声音，林戈跳下公交车，被地上的积水溅了一身。 “咪咪？” 一个脚踏车在林戈面前刹停。 林戈抬头一看，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孩。她穿着一件雨衣，只露出半张脸。林戈隐约感觉挺面熟的，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女孩掀开帽子，露出一张精致但是鬓角略显狼狈的脸。 “卧槽！” 林戈惊呼出声，这不是黄芪那个漂亮温柔而且不嫌弃他没钱又没本事的完美女朋友么？ 这么巧？ “咪咪，果然是你对吧？” 黄芪的女朋友对林戈不是很熟，但见这猫认得自己，顿时就确定身份。 见旁边公交车关上门径直开走，隐约还能听见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她忍不住笑道：“你这是被从公交车上赶出去了？话说你也真是胆子大啊，我第一次看到猫乘公交车的。” “废话哪这么多？” 林戈不爽的翻个白眼，正打算爬上单车让她载着去找黄芪。可一想跟这女人交流不通，干脆转身走向白猫的那个公园，再回头对女孩嗷叫两声。 “啥？” 女孩没弄懂林戈的意思。 但是看林戈走两步一回头，再走两步再回头招呼一声，这才勉强弄懂猫咪的想法。 她原本就是个喜欢动物的，否则也不会接受黄芪那个浑身屎臭的家伙。一个能够容忍黄芪拿她化妆工具给动物使用的女人，肯定不会对林戈的行为视而不见。 于是虽然纳闷，但黄芪还是调转车头跟着林戈走过去。 也幸好是小单车，人行道阻隔栏什么的都畅通无阻。很快林戈就带着这个自称‘莓莓’的女孩来到小公园深处，也终于见到了情况更加糟糕的白猫。 “啊！” 莓莓惊呼一声，连车子也来不及扶，任由它倒下只急匆匆跑到白猫面前。看到白猫狼狈的样子，再看到它鼓鼓的肚子，莓莓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见白猫的肚子正在缓缓蠕动，猫的表情非常痛苦，她顿时猜到了什么。 “黄芪！出事儿了！” 莓莓赶紧掏出手机给黄芪打电话。 “怎么了？我的午餐被你偷偷吃光了？我警告你，胖了别找我抱怨减肥困难。” 黄芪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愚蠢的话语让林戈满头黑线。 “不是！” 莓莓也不生气，只跺一下脚慌乱的道：“咪咪，派出所的咪咪带着我找到了一只白猫！它……它情况很糟糕，浑身都是水！而且……而且……” “那蠢货又把人当苦力了？我跟你说……” 黄芪不爽的抱怨出声。 莓莓赶紧打断黄芪的废话：“不是！是那只白猫要生产了！它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担心……” “卧槽！”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的呻吟还有黄芪摔倒的声音。 狼狈的噼里啪啦之后，黄芪半晌才痛苦的道：“莓莓，别紧张！到底什么情况，你又在哪儿？” “在……在……” 莓莓左右张望，很快在远处看到一个装饰石。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莓莓这才道：“在一个叫小观园的地方！你快点给我过来，我担心这只猫熬不到我送它去医院！” “小观园？等一下，我查查导航。” 黄芪一边嘀咕一边在那头收拾东西，很快他确定了方位，再急匆匆出门道：“莓莓，你就在那边等着我，有什么意外情况再给我打电话。我现在就过去，哦对了，你带伞没有？待会儿还要下雨，咱们大概率得在外面给猫接生了。唔……我估计你没戴手套，如果有崽子出生，你千万别碰它，容易被猫妈妈抛弃。” “哦！哦！” 莓莓只顾着傻傻的点头。 很快黄芪挂了电话，莓莓将手机收好，再和林戈一起焦急又无事能帮忙的盯着这只白猫，看着它肚子蠕动的更加剧烈，精神也变得越来越萎靡。 “是从后面出来吧？” 莓莓忽然嘀咕一声，再转到白猫屁股那边瞪着眼睛瞧。 这副痴汉的样子让林戈满头黑线，偏偏莓莓还不看场合，居然对林戈招手道：“咪咪，猫生孩子是不是从这边出来？你说我要不要在地上铺点什么东西？” “我特么哪里知道！你难道要我对着母猫的屁股研究一下？” 林戈怒视莓莓。 然后，他就看见莓莓毫不犹豫脱下自己的雨衣，再又把里面的外套还有毛衣脱了，小心翼翼把外套和毛衣全部放在白猫屁股后面，又一点点小心翼翼拖进母猫身下。 在白猫的勉力配合下，这些可能不便宜的衣服全部变成了干燥猫窝。白猫的情况也因此好转了许多，至少那股难受劲儿没有刚才那么严重了。 “完美！” 莓莓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她这副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让林戈看的有些动容。 “嘶……好冷！” 仅仅只穿着一件秋衣，露出窈窕身材的莓莓打一个哆嗦，又将雨衣铺平拿双手撑开，罩在白猫的头顶上。 头上是一颗葱葱郁郁的大树，该死的叶片偷藏了不少雨点儿。这会儿哪怕雨已经停了，随着风依然有水珠断断续续的往下滴落。 可现在它们被雨衣结结实实罩起来，再不能碰到白猫。 “喵~” 静静看着这一幕的白猫，发出一声暖暖的叫声。 “嘿嘿……” 莓莓傻乎乎的笑起来。 这个家里蹲一样，除了每天写网络小说就是照顾黄芪的女孩儿，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做到这么伟大的事情。 猫也好，人也好，生孩子都是一件充满新生和希望，让人感动的一幕。莓莓这会儿甚至都不觉得冷了，只觉得自己能救下这只白猫还有它的孩子们，真的太好了！ 哪怕手举着雨衣很费力，她也一点不在乎。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莓莓终究还是感到累了。但她抿抿嘴唇，身体哆嗦一下却一句话不说，只静静盯着身下这只一动不动的白猫。 然后，就看见白猫的屁股微微颤抖起来，它甚至艰难的翻身侧躺，将一条腿高高抬起来。 “哎？” 愣一下，莓莓紧张起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是不是……哎？ 幸好还戴着眼镜儿，莓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见白猫两腿之间屁股后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湿漉漉的猫头。猫头上似乎还沾着粘膜，看起来不怎么舒适的样子。 瞪大眼睛，莓莓抿着嘴唇不敢出声。她只双手用力的更加坚定，拼命坚持将雨棚结结实实的搭好。 “喵！” 老大出生不太顺利，让白猫表现的十分痛苦。它张大嘴撕裂一样的喵喵叫，身后小老大也一点点艰难的往外蠕动。 “加……加油！” 莓莓细声细气的给白猫鼓劲儿，这会儿紧张的气都不敢喘。 林戈也是一副想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样子，同时也是知道这种情况下的母猫警惕心十分严重。能够容忍莓莓靠近已经是极限，让一只可能伤害到宝宝的公猫凑过来，绝对不可能。 林戈只能退后几步到小路那边，静静的看着这边莓莓不停嘀嘀咕咕的咋呼，看着白猫的叫声一会儿尖利一会儿虚弱。 妈的，跟着紧张起来了怎么办？ 林戈甩去额头不存在的汗水。 终于，小老大的大部分身体都钻出来了，浑身湿漉漉的满是黏液。 白猫也不是第一次产子，一边坚持一边转头给孩儿舔去胎衣脐带，又艰难的把屁股和尾巴还没出来的小老大扯出来，粗鲁的将它叼到自己肚子上。 只是母亲湿漉漉的身体，似乎让小老大有些难受，打滚一样换了好几个位置。 终于，它精准咬住了奶头。 “呼……” 莓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母子平安呢嘿嘿嘿…… “这家伙在痴笑什么？写小说的，莫非就是这么喜欢幻想？” 林戈纳闷的看着莓莓，也不知道那边白猫究竟怎么样了。 第二个宝宝来的比预想中的慢，林戈还以为母猫产子是跟那啥一样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呢！只是过了两三分钟时间，白猫除了偶尔痛叫之外，竟然再没有继续生产的迹象。 也就是肚子依然很鼓，让林戈和莓莓都知道，艰难的生产还没有结束。 “莓莓！” 远处传来黄芪的叫喊声，这家伙终于还是来了。 虽然迟了一些，但林戈和莓莓也不介意。一人一猫回头怒视提着大箱子急匆匆跑过来的黄芪，让他的动静赶紧小那么一点！ “哎？已经生了？” 凑过来的黄芪顾不上心疼女朋友，一脑袋从莓莓腋下钻进来，惊讶的看到白猫肚子上那个三小蠕虫。 “嗯，第一个！” 莓莓重重的点头，满脸是完成使命的幸福感。 “干得好啊，莓莓！” 黄芪随口夸赞一声，左右看看皱眉道：“这里的条件不行，地方太小也不平整，会让猫难受。我刚才看见那边有个凉亭，咱们得把这母子们都转移到那边干净位置去。” 这时候才看到白猫身下已经脏兮兮的莓莓的衣服，黄芪又夸奖道：“嗯！还知道拿衣服垫一下，莓莓你没有平时那么蠢呐！” “那当然！” 莓莓骄傲的翘着小鼻子，完全不觉得男朋友是在讽刺自己。 只是一阵风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男朋友只顾着检查孕产猫，完全没想到自己女朋友身上穿的单薄，莓莓不禁露出无语的表情。特别看穿成一团粽子的黄芪，顿时就怎么看他怎么不爽了。 (本章完) 第291章 外室？外室你个腿！ 第291章 外室？外室你个腿！ “哎！轻一点，慢一点！” 莓莓一边小心翼翼跟着黄芪，一边紧张的嘀咕。 黄芪扎着马步一点点向前挪动，双手之间是双手之间是扯的绷直的毛衣，还有衣服上的孕妇以及小崽子。 白猫依然没有继续生产的迹象，幸好黄芪检查后确定并非难产，这才下定决心对这只猫进行转移。 经过林戈的安抚以及莓莓的帮助，黄芪总算是艰难的将猫窝转移到了凉亭里面。他只感觉两条腿都在打颤，撅着屁股的马步并不好受，半边屁股这会儿更是疼的厉害。 两个湿漉漉的脚印非常显眼，莓莓身上原本属于黄芪的羽绒服也非常暖和。 “喵~” 凉亭让白猫有了一些安全感，只是看着那边被遗弃的猫粮袋，还是露出不舍的神情。它艰难的爬起来打算去找猫粮，却又腿一软蹲坐下去。 “喵~！” 这一坐，白猫痛呼出声赶紧侧躺下来。 一个晕乎乎的猫头，差一点被母亲的屁股坐扁。闭着眼睛的老二才刚刚露出脑袋，就被白猫的激烈转身动作甩出半边身体。小家伙极力的挣扎，也让白猫更加难受。 但它还是坚持着一动不动，一边生产一边低头舔老二身上的胎衣。 刚刚还在吃奶的老大也因为母亲的动作十分难受，却依旧闭着眼睛在母亲肚子上摸索，再一次寻找到最爱的东西。 “卧槽，吓死我了！” 黄芪差一点以为小猫会被母猫给坐死，这会儿心脏还激烈的跳个不停。 但动物生产其实用不到医生帮忙，主要是预防难产或者血崩、母猫体力不够等等特殊情况。因此见第二只小猫出来的顺利，黄芪也就没有动手进行干预。 但他还是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手套，刚要戴就被莓莓抢过去，只能叹口气再拿一双。 嫌弃女朋友碍事儿了，黄芪眼珠一转道：“莓莓，母猫需要补充体力，你帮我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卖猫条的呗？我刚才来的着急，忘记带动物能量棒了。” “你这个庸医！” 莓莓瞪了黄芪一眼，但还是乖乖转身去寻她的小单车。 “嗷！” 林戈忽然叫出声，嘴里叼着一根没开封的猫条。是在猫粮袋里找到的，上次没吃完的存货。顺便林戈已经把整袋猫粮都拖过来了，以免这只蠢货白猫再次发神经。 “干得好啊，咪咪！” 黄芪无语的盯着这只挫败他计划的混蛋猫。 “真聪明！” 莓莓也笑着从林戈嘴里接过猫条，不嫌弃上面的猫口水直接撕开。她也不把猫条递给黄芪，只自己凑上去嘀咕道：“咪咪，咪咪，吃东西了咯！多吃一点才有力气。” “喵！” 白猫很给面子的抬头吃起来，浑然不顾老二身上的胎衣只舔完一半。 休息一会儿之后，白猫继续干活了。老二或许是刚开始被压痛了，这会儿精神比老大好上很多。被白猫叼上肚子上的时候，给了老大一巴掌这才开始奋力干饭。 “啧！打小就是母老虎啊！” 黄芪啧啧出声。 “你怎么知道是母猫？” 莓莓并不知道黄芪其实是意有所指。 “我好歹是兽医啊。” 黄芪无语的盯着自家女朋友，如果不是看她漂亮体贴温柔大方娴熟等等，早就踹了这个糊涂蛋了。 “你有这胆子么？屁股上的鞋印都干了印的清清楚楚好不好？” 林戈鄙视的盯了黄芪一眼。 吃完猫条之后，白猫精神好了很多。再加上猫粮袋被林戈放在它能看见的地方，顿时就有了更多动力。第三只小猫也出来的很快，一个黄色的小家伙，也是一出生就大口吃喝。 看着这三只湿漉漉的，软软的小家伙，莓莓只感觉心都要可爱化了。她拼命抓着黄芪的手臂，一个劲儿叫道：“好可爱！好可爱！黄芪，我们收养它们好不好？” “你连自己都养不活。” 黄芪无语的盯着莓莓，叹口气道：“再说了，猫爸还在这里呢！你当着猫爸猫妈的面拐它的孩子，信不信它们给你两个大逼兜。” “在哪呢？” 莓莓和林戈一起转头，好奇的左右张望。 “这货不就是？” 黄芪毫不客气的指着林戈，恶劣笑道：“除了猫爸，还有哪只猫会对小猫这么客气的？一般来讲母猫生产之后最提防的就是公猫，可你看这白猫对咪咪的态度，这已经信任百分百了好不好？除了咪咪是它的猫老公，这些小猫也都是咪咪的崽，你还能想到其他理由吗？” “卧槽？” 林戈愕然瞪大眼睛。 “也对嚯！如果不是自己的崽子，咪咪也不可能那么着急。你都不知道，它在公交车那边找人帮忙的样子，真的是急坏了。还有把我拦下了让我去救猫的样子，也特别有男子汉气概！啧啧……想不到咪咪竟然是这么一只了不起的猫呢，对老婆孩子可真好啊！” 莓莓一边分析一边恍然大悟，再暗自瞅一眼连连点头的黄芪，心里遗憾的叹口气。 果然，就不能对这货抱太大期待。 看一眼呆若木鸡的林戈，黄芪忽然恶劣的笑起来：“莓莓，不要被这家伙给骗了！你为这家伙是一只好猫？那如果我告诉你，它在派出所里还养着一只母玳瑁以及三个小猫，你又该怎么想？” “哎？” 莓莓目瞪口呆。 不敢置信的看看黄芪，见黄芪点头，她又低头看向林戈：“咪……咪咪……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咪咪！你家里已经有老婆孩子了，居然还在外面招惹其他的猫？” “养外室懂不懂？咪咪好歹是一只大名鼎鼎的警猫！男人有钱就变坏，公猫也是一样的。我跟你说啊，这货从来就不是……卧槽……” 黄芪话的兴奋，突然被林戈蹦起来一爪子甩在脸上，把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痛痛痛……” 捂着脸蹲在地上，他大声惨叫起来。 莓莓和白猫都被林戈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 白猫甚至艰难的爬起来就要逃走，毕竟林戈对它而言还是一只十分具有威胁性的成年公猫来着。只不过它被反应过来的黄芪及时按住，再加上林戈也没有后续动作，这才重新躺下来。 惊魂未定的看一眼林戈，见林戈只气呼呼的盯着这两个人类，白猫暗自松了一口气。 “疼不疼？” 莓莓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己被猫揍了的男朋友。 “你说呢？” 黄芪一边揉脸，一边对女朋友翻个白眼。 “谁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糊弄我就算了，反正平时被你糊弄习惯了。可咪咪是什么猫啊，你以为你这样说它它都不生气的？” 莓莓给黄芪擦擦脸上的污渍，见林戈依然气呼呼的盯着自家男朋友，只能无奈道歉道：“咪咪，别理这个笨蛋。他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就当他是个屁好了。” “喜欢上一个屁，还真是难为你了。” 林戈不爽的盯着这个同样脑容量不足，写小说写傻了的笨蛋女生。 争执完毕，两人一猫继续看白猫生孩子。 只是第四只小猫来的比预想中的更慢，甚至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依然没有离开妈妈肚子的打算。焦躁的白猫无助的躺在凉亭石桌上，不耐烦的左右翻滚，也让怀里三个小家伙为难的不行。母亲翻个身，它们就跌跌撞撞的爬过去追寻乳汁。可不想爬到一半白猫又翻身回来，顿时把三个‘吱吱’直叫的小家伙压在身体下面。 如果不是黄芪主动帮忙，说不得反应迟钝的白猫要把最倒霉的老大生生压死。 “真是……半点不能松懈！这家伙不是有过生育记录么，怎么生孩子的时候还这么马虎！” 黄芪擦去额头不存在的冷汗，小心翼翼将老大的身体擦拭一下，再送回母亲怀里。他全程戴着手套，尽量保证除了手外其他地方不和白猫以及小崽子有任何接触。至于莓莓给猫当成猫窝的衣服，那上面的气味就没有办法强求了。想来看白猫现在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问题就对小猫下杀手才对。 此外莓莓也是倒霉，那件已经彻底没法洗了的毛衣还有她最喜欢的那件外套，等找咪咪要了手术费再帮莓莓重新买一件好了。那家伙是大款，估计不会吝啬小钱。 黄芪暗自想着，又俯身从箱子里拿出一盒消毒湿纸巾。 这些湿纸巾他都是在婴用品店买的专业给婴儿宝宝使用的，价格昂贵，和其他宠物医院直接用超市里那种便宜货完全不同档次。 也不把小猫拿起来，他就这么用湿纸巾给小猫还有浑身乱糟糟的白猫轻轻擦拭身体。 莓莓看的眼热，也抽出几张湿纸巾帮忙。她似乎对第二个出生的那只小猫颇为中意，一直用手指隔着纸巾摩挲小猫后背的条纹绒毛，脸上还带着傻乎乎的笑容。 林戈其实也很想看看小崽子的样子，但却被黄芪严厉要求离远一点，只能郁闷的蹲在旁边看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 黄芪之前说的没有错，又要下雨了。 ‘哗啦啦……’ 雨声从最开始的淅淅沥沥很快变成雨线连珠，整个雨幕中这个凉亭仿佛孤岛一样被隔绝起来。 周围一个路过的人都没有，谁也不知道就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两个富有爱心的人还有一只无语的公猫，正在耐心的给一只陌生白猫接生，看一个个小生命慢慢来到这个世界。 途中莓莓献宝一样捧着老二给林戈看了，擦干净之后才分辨出来是一只黄白相间的小家伙。尾巴小小的，身体软软的，闭着眼睛在莓莓手心里蠕动再发出小老鼠一样的叫声。 这家伙对莓莓的气味很熟悉，似乎白猫身下的衣服让它对莓莓产生了安全感。因此哪怕被抱离母猫，它也没怎么挣扎，还舔舔莓莓的手腕让女孩咯咯直笑。 “我要收养它！” 莓莓斩钉截铁的仰头看着黄芪。 “你连你自己都养不活！” 黄芪毫不犹豫的拒绝。 “但是你可以帮我养！而且是我照顾你好不好，黄芪你别给我搞错了！” 莓莓据理力争。 “但它还小，离不开妈妈。你现在把它带走，就只能给它喝羊奶，营养不良怎么办？” 黄芪转移思路。 “我不管，反正你给我想办法！” 莓莓使出女人蛮不讲理的杀招。 见黄芪还要扯淡，她眼睛一瞪发飙道：“你再敢说一个不字，我今天就要你瘸着腿走回去！对了我还要告诉阿姨，跟她说你欺负我！你信不信阿姨马上就进城打断你的腿！” “……” 黄芪认输了。 他只能妥协道：“那就先把母猫和这几个崽子，带回咱们医院照顾几天吧。但是说好了，不可能一直让它们呆在咱家！家里留这么多猫，狗的生意咱们就别想做了！” “嘿嘿嘿……” 莓莓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然而黄芪一定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道理。给自己找到一个铲屎官，而且还是这种好欺负的，白猫母子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当然，这件事儿就跟林戈没什么关系了。 他只是无聊的看着外面雨幕，再竖起耳朵听几只小崽子的叫声。不得不说听惯了之后，这奶呼呼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让林戈都忍不住想要收…… 赶紧摇头，林戈将这个自找麻烦的想法抛去脑后。 生怕继续给自己找事儿，他拼命在脑海里回忆母玳瑁以及三个小崽子，拼命告诉自己自家已经有这么一屋子麻烦了。而且……收养白猫，那不真成养外室了？ 张勇朱俊还有五小鬼他们几个混蛋会笑死的。 最终，自身脸面还有身为猫警官的尊严重占上风，林戈终于不再自寻死路。 “喵！” 白猫再次惨叫起来，却是老四终于在妈妈肚子里睡够了，决定出来给三个哥哥姐姐抢一抢吃的。 话说它的三个哥哥姐姐毛色各不相同，老大是三，老二是黄白，老三是黄毛。而最后钻出来的老四看起来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擦干净之后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它出来的顺利，不到两分钟时间就钻出来大半个身体，只留两条后腿还在使劲儿。 白猫给老四舔去胎衣之后，自己也已经不耐烦了。气虚体弱再加上长时间的煎熬，让它迫不及待想要四处活动。于是一时头昏，它就这么屁股挂着老四站了起来。 三个吃奶的小家伙也从母亲怀里摔了下去。 “卧槽，小白你搞毛！” 黄芪大惊失色，就没见过这么粗心的母亲。老四在它屁股后面倒吊着的样子看起来惨不忍睹，再这么玩下去可就死定了！ “嗷！” 林戈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大声嗷叫一声，命令这个蠢货快点躺下来。 “喵~” 白猫还是很听林戈的话，闻言重新趴下了，一屁股将老四夹在两腿之间…… 三个小家伙也被压在它的肚子底下。 好一阵鸡飞狗跳。 总算在黄芪的帮助，还有莓莓的帮倒忙之下，四个小家伙全部被顺利救下来了。 晕晕乎乎的老四一开始一动不动，吓的黄芪还以为这家伙已经挂掉。不过再捧着它给它擦干之后，小老四还是慢悠悠的醒过来，开始在黄芪的手心里骂骂咧咧。 嗯，一定是在骂人！ 林戈通过小老四和三个哥哥姐姐截然不同的叫声频率，判断这家伙的脾气一定非常暴躁。 而擦干净身体后，这家伙的毛色也终于显露出来，是一只狸。四个崽子颜色各不相同，就连黄芪都大开眼界。他虽然没给猫接生过太多次，可书上还有视频里都有啊！这种四个崽子颜色区分非常明显的，哪怕对他来说都是一件稀奇事情。就算猫的毛发颜色随机性确实强，但强到这个程度的也有些离谱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它们的母亲可是只白猫！ 但是除了二姐，还有哪一只猫身上有很多白色儿？这几个崽子的不知名父亲，基因简直太厉害了。 黄芪啧啧称奇。 见白猫肚子瘪下来，小猫数量也够多，他终于松口气判断母猫总算生产完毕了。 从莓莓给他打电话开始到现在，持续将近两个半小时。只可惜这会儿外面雨依然很大，两人还有这么多猫除了留在这里等雨停，也做不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将给猫擦身体的重要工作交给兴致勃勃的莓莓，黄芪喘口气坐下来，打算和林戈聊聊天商讨一下医疗费问题。 “黄芪！” 莓莓忽然大声惊叫。 黄芪整个人蹦起来，条件反射判断是哪只猫出了问题。可是当他回头一看的时候，却目瞪口呆。 趴着打盹儿的白猫，屁股后面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白色物体。小家伙完全没想到母亲已经摆烂，这会儿正自顾自拼命的往外钻，完全一副艰难求生的英雄模样。 甚至让黄芪惊叹的，白猫母亲终于生出来一只白色儿的崽子，不需要去医院做dna验证亲子关系了。 哪怕隔着胎衣，都能清楚分别老五是一只白猫，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 “蠢货，抬腿！” 黄芪毫不犹豫将母猫的腿掰开。 (本章完) 第292章 感情 第292章 感情 经过黄芪的一番折腾，可怜的老五总算得以顺利的获得自由，小命没有因为这种离谱意外而夭折。 它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似乎已经知道什么叫做感恩。被黄芪小心翼翼放在猫妈妈的肚子上，小五唆两口奶就回头‘嘤嘤’叫唤两声，仿佛是在对黄芪表示感谢。 这一幕看的莓莓激动不已，蹦跳着拼命掐黄芪的胳膊。 “太可爱啦！黄芪，黄芪，这一只也收养了吧？你也看到了对不对，它好像真的通人性！你看它在对你说谢谢你，嘤嘤，嘤嘤！你忍心让它变成一只可怜野猫吗？” “我当然忍心！” 哪怕女朋友尖利的指甲，也不能打破黄芪钢铁之心。 “为什么？” 莓莓眼睛一翻就要发飙。 “因为它只是公猫！” 黄芪回应的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 莓莓无语。 “公猫招你惹你了？” 林戈在一旁不爽的盯着黄芪，就你丫的这样子还搞性别歧视？ 这世界上除了莓莓以外，估计再没有哪怕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接受你这个没钱没盼头还不解风情的男人吧？ 要说林戈见过的钢铁直男也不少了，但是没实力还敢硬钢的，确实只有他黄芪一个。人家李一铎也是钢铁直男，但是他有钱有本事，警察身份说出去也带面子啊！ 然而，偏偏莓莓就吃他这一套。 两人已经熟的不能再熟，莓莓只听语气就知道黄芪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于是嘀咕两声，哪怕再喜欢这只白猫也不提这一茬。当然看她眼珠子咕噜噜直转的样子，估计心里并没有彻底放弃收养打算。 小五出生后，雨依然还淅淅沥沥个不停。黄芪再给白猫检查一下，确定这家伙肚子里已经彻底没货了，这才转头看着天色考虑怎么将这几只大猫小猫安全带回去。 有些事儿莓莓和旁边的蠢猫不懂，但黄芪自己却很清楚。哪怕白猫已经顺利且平安的产下五个幼崽，但它的这道难关并没有全部闯完。 生产本就是大伤元气的事情，可偏偏白猫事先还淋了相当长时间的冻雨。 寒意刺骨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长时间低温无论对白猫还是对小崽子，都十分危险。很多隐性问题光靠肉眼看不出来，但一些幼崽莫名其妙的活不下去，大概率都是这种时候各种意外引起的隐患以及所导致的后果。特别野猫，除了夏天以外，其他季节能够顺利长大的总归都是少数。包括一些私人养殖场什么的，其实在这方面做的也都不够。 换言之别看现在这五个小家伙活蹦乱跳的，可真要说它们五个都可以安安全全平稳度过幼年期，这一点哪怕是作为兽医的黄芪都不敢保证。 这也是他不太愿意莓莓收养它们的理由。 有些可能会导致伤心的想法，一开始将其斩断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看莓莓依旧依依不舍的样子，黄芪也没法真的狠下心来。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早将这母子六只赶紧送到医院进行详细检查，用更加专业的护理以及治疗让它们能够更加健康的活下来。 “莓莓，叫个网约车吧？” 黄芪做出决定，转头对莓莓道：“事先跟人家说好，我们要带几只幼猫一起坐车。如果人家不愿意也别强求，再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 “哪有人会这么没有爱心的！” 莓莓嘀咕一声，但还是按照黄芪的吩咐将这边情况交代出去。 然后……果然没有网约车应答。 毕竟这种下雨天，大多数情况下网约车都是不缺生意的。没带伞的行人，不愿淌雨的路人等等，都是雨天网约车赚钱的好目标。这种情况下，谁愿意自家车被野猫弄脏？ “怎么办？” 莓莓可怜巴巴的看向黄芪。 她甚至都不纠结丢在公园里的脚踏车还有黄芪的小电动要怎么带回去的问题，只心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这几只可怜的猫。 “我去拦个的士吧，大不了多出点钱当清理费用了。” 黄芪叹口气，无奈的就要走出凉亭。 “嗷！” 林戈忽然叫一声，吓到黄芪和莓莓，也把缩在母亲怀里吃奶的五个小家伙吓了一跳。几个小家伙不由分说就拼命往妈妈肚子深处钻，惊慌的模样让莓莓又好气又无奈。 “咪咪，你干什么！” “当然是给你们帮忙啊笨蛋！” 林戈翻个白眼，直接当着两人的面拨通项圈上张科的电话。 原本就数量有限的电话本，十个名额已经被占去大半。再给张科和江燕之后，已经所剩无几了。林戈只希望接下来杨晓彤能给力一点，已经轮到她展露实力了啊喂。 “喂？咪咪？” 张科还是第一次接到一只猫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语气又惊奇又纳闷，还意外的有些不爽。 林戈没吭声，只看向同样目瞪口呆的黄芪和莓莓。 莓莓傻乎乎的盯着林戈，黄芪则反应过来，咳嗽一声蹲下来凑到林戈的项圈旁，表情扭曲的开口道：“咳！您好，我是黄芪，宠物诊所的兽医。那个……请问您是？” “我是漳河派出所辅警，我叫张科。这个电话是咪咪的，莫非……” 不等张科说完，林戈赶紧嗷一声证明自己没事儿，也不是黄芪捡到项圈什么的，纯粹就是找一个不会舍不得车子的阔佬过来帮点忙而已。 再说了，有困难找警察，你张科难道还敢拒绝？ 林戈不讲理的再嗷一声。 黄芪这时候也将事情的始末给张科讲述了一遍，张科恍然大悟咪咪给自己打电话的原因。他捂着电话跟人说了些什么，这才笑着表示很快就到，没有搞出不给林戈面子的事情。 “啧啧！” 电话挂了，林戈得意洋洋盯着这对男女。莓莓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盯着林戈啧啧称奇。 “不可思议吧？这家伙，就是这么牛。” 黄芪心里松一口气，笑着对女朋友道：“我第一次看到这家伙的时候，比你还要震惊。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谁敢想象这家伙是一只猫？一只会打电话能破案，甚至还会救人的猫。” “警猫，确实挺了不起的！” 莓莓用力的点头，竟是意外的很快接受林戈的本领。或者说作为一个网络小说家兼任兽医女朋友，她对各种不可思议动物的接受能力相当不错。 “哦对了！” 等待张科的途中，黄芪忽然想到什么，笑着对林戈道：“你那天使唤我救回来的狗，被狗主人带回去了。据说他老婆的病手术效果还行，也终于想到了自家狗儿子。只不过听她的口气，那狗还是要托付给别人的，毕竟家里有个虚弱的病人对不对。他甚至托付我在朋友圈发了条领养消息，很可惜没人给我回复。” 莓莓跟着点头道：“毕竟是一条老狗了，说实话一般人也不会选择领养这种年纪大的动物吧？说难听一点，这么大年纪的狗子哪一天闭眼睛都不是什么稀奇。” “所以说啊，哪怕当宠物，也得给自己挑一个好主人。” 林戈跟着叹一口气，只感觉那条狗挺倒霉的。明明可以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庭里颐养天年，可谁曾想临到老却要碰到这种被抛弃的事。 人养动物十几年会有感情，动物也不会例外。指望一条老狗重新认个主人什么的，对它也是一种煎熬。 摇摇头，林戈对这种事也没办法发表什么看法，更没有能力说帮到那条老狗什么的。它的主人没有将它直接抛弃而是选择另寻收养，某种程度其实也算不上做错。家里有病人是无可奈何的，大家都不想看到的事情。要在妻子和狗子之间选择一个，如果男主人选择的是狗，那只能说这家伙更加无情更加扯淡。 所以啊，一切都只是那条老狗的命罢了。 两人一猫一边闲聊一边等张科，黄芪和莓莓偶尔也把五只小猫调换位置，免得两个小家伙争一个奶源这种傻乎乎的行为。 小家伙们现在正是急需营养的时候，能多吃哪怕一口，对它们的身体都是好事。 ‘滴滴！’ 一辆红色奔驰径直驶进小观园，很快来到凉亭旁边。车子熄火后，张科和孙畅一左一右从正副驾驶钻出来。张科迅速撑伞跑到孙畅身旁，这才结伴走过来。 “不好意思啊，来的迟了一点。主要是为了把车直接开进来，找公园管理员耽误了一下时间。” 张科笑着对黄芪两人道歉，又甩甩伞上的水珠对林戈道：“咪咪，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呢！我和孙畅给你看了一条加热垫，你待会儿要不要跟我们去挑一下颜色？” “加热垫？” 林戈愣了一下。 黄芪嘴角开始抽搐，区区一只大公猫而已，过个冬还像娇娇小姐一样需要保暖？这个派出所，对这只猫也太好了吧？ “加热垫啊！” 莓莓有些意动，低头看看白猫怀里的小二和小五。 林戈反应过来加热垫是什么，便赶紧点头。他倒不觉得难堪，毕竟能享受谁愿意吃苦？张科这小子是个有钱的，孙畅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对这两人而言，给他买点东西只是眼睛都不需要眨的事情。 只是…… 林戈斜眼瞅着张科还有孙畅，难得看到这两个人穿着常服的样子。而且还没开警车，莫非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这两个家伙正在约会？ “咳！今天我轮休。” 张科看懂了林戈的眼神，谁让这只猫的眼睛只在自己和孙畅身上轮流打转呢？ “我也是！” 孙畅不好意思的举一下手，不等林戈做表情赶紧道：“我俩今天是专门去给你买冬天的用品了！咪咪，你不知道现在的宠物商家到底有多厉害，专门的宠物迷你暖风机都有。” “对哦，我的猫舍里还没有空调来着！” 林戈立刻想起来这事儿，也就顾不上鄙视张科和孙畅了，只希望他俩买的暖风机能更加好用一些。 张科又跟黄芪闲聊了两句，孙畅和莓莓也很快混熟。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也没有说缺乏话题什么的，很快就把目标放在石桌上侧躺着，警惕盯着这边越来越多人的白猫身上。 “一胎五个，挺厉害的啊。” 张科赞叹一声，看着五只色截然不同的小猫崽，露出惊奇神色。他转头看向孙畅：“看着都挺可爱的，你要不要养一只来玩？” 孙畅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了！我毕竟是贝贝的训导员，身上沾别的动物的气味不好。你别看贝贝在咪咪面前这么乖，其实平时任性着呢。稍微让它感觉怠慢了，都会朝我发脾气。” “啧！它还有这胆量？” 林戈啧啧称奇，贝贝这家伙还会欺软怕硬？ 不过这属于训导员和警犬的互动，倒也不需要林戈插手什么。而且别看孙畅说的抱怨，但脸上的笑容可没少过，这会儿纯粹就是在跟男朋友撒娇而已。 这两人之间的进展，似乎比其他两对儿快上很多。 “真般配啊！” 莓莓用胳膊肘撞一下黄芪，低声道：“这两个人看起来就像王子公主一样，真的让我感觉半点瑕疵都没有。男的温柔又有爱心，女的漂亮又大方，简直天作之合。” “嘁！两个都是警察，看以后成家了累不死那家伙！还暖男呢，迟早燃烧殆尽！” 黄芪不屑冷哼。 “你就是嫉妒！” 莓莓对着黄芪嘻嘻哈哈，话语里倒没有半点恶意。见黄芪露出不爽神色，更是加紧戏弄。她和黄芪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表现的更像是自然的年轻夫妻一样。 “真好啊！” 孙畅见着莓莓大大方方跟黄芪开玩笑的样子，一时有些羡慕。她就很难这么彻底的放下架子和理智，做不到对张科百分百听话，也做不到对他不做任何防备。 “……” 张科没有出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黄芪一眼，然后将视线重新放在这几只猫身上。 “是将它们送到你的店里？” “嗯，麻烦了！” 黄芪赶紧抛开莓莓，对张科点头道：“车子的清洗费用，我会支付的。只不过还请张哥手下留情哈，大奔什么的，一刀砍下去说不定我就要头破血流，哈哈……” “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 男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张科摆摆手拒绝黄芪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就开始干活。首先由两个女孩儿将五只小崽子抓到一旁，再由黄芪把白猫连同猫窝一起抱起来，挪到车上去。 计划很简单，但只可惜白猫并不配合。陌生人的气味让它感到紧张，五只小崽子被全部捉起来的时候，更是愤怒的咆哮着试图将孩子抢回来。 林戈赶紧嗷一声算是安抚或者命令，这才让白猫放弃攻击，但依旧弓着腰警惕的盯着逼近过来的黄芪。 再加上五只小崽子在女孩们手中叫的惨烈，更是加剧了白猫的暴躁情绪。 这副态度想要把它抱起来，恐怕不会容易。 黄芪也顾不上公猫对幼猫的威胁什么的了，他这会儿只担心会不会被白猫抓脸。于是转头看向林戈，黄芪低声催促道：“咪咪，赶紧管管你家小三儿！” “嗯？” 孙畅和张科都是一愣。 “嗯？” 林戈瞪起虎视眈眈的眼睛，跃跃欲试露出尖爪子。 “这时候，你就别胡闹了！” 莓莓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男朋友，这副不着调的样子到底还能不能改了？ “嘿嘿……” 待林戈跳上石桌，白猫总算温顺了一些。它对着林戈低声叫唤，对于黄芪抱它的动作倒是没有继续抗拒。黄芪要带它转身，它更是趴搭着黄芪的胳膊对着林戈嚎叫。 这般恋恋不舍的模样，似乎更一步证明它和咪咪相交青竹的事实。 “不会是真的吧？” 莓莓率先不自信起来，看看自己手心的两只小猫崽，再低头看看林戈，似乎打算寻找亲子之间相似的地方。 “嘿嘿……” 孙畅揶揄的笑着，此外倒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毕竟咪咪肉眼可见的是一只银渐层，而她手心里三只小猫都毫无疑问只是田园猫基因，大概率不会是咪咪出轨的证明。 待黄芪将母猫抱好，莓莓和孙畅重新将五个孩子送回到母亲怀里。白猫见到孩子也终于安分下来，除了不停给五个幼崽舔毛外，再没有其他挣扎行为。 张科撑着伞，护送着黄芪将母猫和幼猫送进奔驰车后座。 看看车内座位，再看看那边凉亭里的孙畅和莓莓，张科只能道：“畅畅，要不你和咪咪在这边先等我？我把他俩还有猫送到目的地之后，再回来接你们？” “嗯！” 孙畅点点头，她从来不在正事上任性。 莓莓有些不好意思，打算陪着孙畅一起留下来，黄芪见状毫不犹豫道：“让莓莓陪着你女朋友，咱哥俩先走。哦，咪咪也带上，说不定路上需要它安抚这只猫。另外也不用麻烦你跑两趟了，叫莓莓自己骑她的脚踏车回来就行。另外哥们儿，你后备箱能不能放东西？我放那边的电动车是折迭款，闲鱼买的二手货嘿嘿……” 黄芪一副干脆利落抛弃女朋友的架势，让莓莓不爽的眯起眼睛。 不过孙畅搂着她低声说几句悄悄话，女孩就重新笑起来，还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很快林戈也上了奔驰，蹲在副驾驶看着后面白猫和五个小崽子。张科再次对孙畅道别，然后匆匆掉头离开了小观园。 “你和他才认识没多久吧？” 莓莓拉着孙畅坐下来，也不嫌弃石桌上都是猫毛还有一些难闻味道，只笑嘻嘻盯着孙畅道：“真好啊！我和黄芪就是认识太久了，现在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无聊死了！” 孙畅也不含糊，同样笑道：“但我很羡慕你们啊，能够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关系还这么好。别看你家那位不会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呢！而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张科家条件实在太好了，他有能力寻找更好更优秀的女生。而我……我就只是个女汉子罢了。” “才怪呢，你这么可爱！” “你才可爱！” “嘻嘻……” 两个女孩嬉闹成一团。 感谢暗夜沉吟的百币打赏，差一点忘记了。 (本章完) 第293章 要过年了 第293章 要过年了 孙畅和莓莓，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很快就变成了好朋友好闺蜜。 特别孙畅，家并不在漳市，在这边也没有几个朋友。哪怕在派出所里和蒋依依、闫子墨等年轻女警的关系都很不错，大家年龄相近也能玩的来，但终究是差了点东西。 而且大家都是警察，在一起工作天天加班，也实在没有什么额外的话题能聊。 绝大多数情况下，几个女人聊着聊着就会聊到张科身上，聊到他有多优秀家里又是什么条件等等，一回又一回的孙畅也就没有了新鲜感，逗乐也有些笑不起来的意思。 虽然大家都没有什么恶意，但终究……相似的生活工作环境还是让几人之间缺乏差异性，也缺乏朋友之间那种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 再加上警察的工作原本忙碌，孙畅就连和张科相处的时间都很紧张，能约着女生逛街喝茶的机会也就更少了。 “重色轻友！” 莓莓毫不客气的吐槽。 “你难道不是？” 孙畅恶狠狠盯着莓莓，态度恶劣的道：“已经住在男朋友家里的家伙，居然还敢吐槽姐妹？老实的告诉我，你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好朋友？” “这个……” 莓莓尴尬的笑起来。 作为一个宅女，她哪来什么朋友？当然如果猫狗也算的话，那她的朋友挺多的，黄芪的每一个客户都是她的好朋友。 “噗嗤嗤……” 孙畅忍不住捂着肚子疯狂大笑。 …… 时间缓缓过去。 根据孙畅过去找莓莓玩时候，亲眼目睹之后给出的答复，白猫在黄芪的诊所里恢复的挺不错的。 这是一个聪明的家伙，只用几天时间就发现黄芪对它不具备威胁。而且当发现黄芪是一个仅仅嘴皮子利索的家伙之后，白猫带着五个崽子就赖在他家不走了。 哪怕黄芪对它大声恐吓，哪怕拿手术刀或者药水什么的吓唬它，白猫也只闭着眼睛当没听见没看见的。 再加上旁边一个莓莓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绝大多数情况下黄芪的怒火都会被莓莓引走，驱赶赖皮猫的行动也就一次次不了了之。 甚至当白猫领着猫崽小队熟悉了黄芪家的各个角落之后，黄芪就再也抓不住白猫的踪迹了。但是每一次不想见到白猫的时候，这家伙又会悄然出现在任何一个让黄芪发怒的地方。包括且不仅限于黄芪的枕头、黄芪的衣柜、黄芪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以及他的大腿还有女朋友温暖的怀抱等等，通通被白猫侵占干净。 养过猫的都知道，被猫滚过的衣服，基本是不可能将猫毛彻底清理干净的。而被白猫带着小崽子们打过滚的衣柜，毫无疑问里面猫毛的数量十分可观，让黄芪欲哭无泪。 面对这种糟糕局面，黄芪只能选择无奈妥协，答应莓莓收养两只小猫，条件是让白猫和其他小猫尽快滚蛋。 然而……莓莓从孙畅那边学会了得寸进尺，她直接给白猫一家买来了一个大大的猫窝，孙畅给林戈买的猫窝的同款，算是无声的决定留下所有猫咪的证明。 倒霉的黄芪，接下来还会被白猫一家折腾多久，这是一个林戈十分期待的故事。 …… “你丫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朱俊无语的盯着林戈。 在黏糊糊毛茸茸的猫窝中，只露出一个猫头。见咪咪不搭理自己，朱俊十分嚣张的去揪林戈的耳朵，被抓了两爪子才骂骂咧咧的安分下来。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如今张勇还在市局没有回来，朱俊这几天嚣张了还多。除了林戈，似乎再没人能够管束他。 聂国强已经渐渐不管琐事，只抓派出所里的重要职责。像违法犯罪案件或者难以解决的邻居纠纷夫妻矛盾，还有喝酒闹事打架斗殴什么的，已经足够他忙碌了。 所里的那些小事情，包括且不仅限于朱俊，钱伟等等，不自觉都放纵了一些。 而且随着年关将至，派出所最近也很忙，就更加顾不上这几个混账了。 无论是在外面打工的还是在外地上学的，随着腊月的风声已经纷纷开始回家。这几天漳市的火车站还有长途车站堪称人山人海，矛盾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哪怕漳市火车站是龙泉派出所的辖区，长途客运站也在百庙辖区。但也不影响漳河派出所同样因此忙碌，那些吵架吵输了，打架打输了，被骗终于恍然了，等等的人们可不管什么辖区不辖区的。哪怕当时事情结束，可走到一半的时候心气不顺，逮住一个派出所就跑进来要报案，也是常有的事情。 像朱俊，就是刚刚解决了一件争执矛盾回来。 他几乎是费尽口舌才让两名大婶偃旗息鼓，约定回家放了行李第二天再吵，总算被请着离开漳河派出所的辖区范围。 “你说这要过年了，那些人是不是比平时更加兴奋了？屁大点事儿也能吵起来，还非得争个你输我赢，值当什么呢？” 朱俊一边诉苦，一边盯着懒洋洋缩在猫窝中的林戈。 这家伙慵懒的样子和自己辛苦的模样一对比，顿时就让人心中不平衡了。特别是凌冬将至，外面风呼呼刮的人脸上生疼，擦几层蛇油膏都没用，更是让朱俊难受。 “你丫的，纯粹就是因为蒋依依跟郑明星去市里办事儿了，所以才心中不爽吧？” 林戈鄙视的盯着朱俊，哪里不知道这混蛋的心思？ 平时警察虽然也很忙碌，但每个接警任务办完，朱俊总能和蒋依依坐会儿聊会儿。哪想今天蒋依依被郑明星点将，让他朱俊再没有能聊天的人。 他肯定是不敢跟闫子墨几个说说笑笑，毕竟蒋依依吃起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至于其他男警察……派出所里还有男警察么？ 刚才的吐槽并不是胡说，这会儿整个市内的警情忙碌程度也都实实在在。除了交通要道外，商场超市等等地方也都是人挤人，人挨着人。人多的地方争执就多，问题也多，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连好不容易老实了一段时间的钱伟，这会儿也兴致勃勃的上街了。老百姓买年货的时候，往往是小偷最猖獗的时候。 林戈被朱俊骚扰的烦了，见这家伙跃跃欲试的还要动手，干脆从猫窝里爬出来。 见屋内只有小玳瑁一个，林戈又转个身来到院子中，可依然没能发现母玳瑁还有两个小家伙的踪影。 自从前段时间出门一趟之后，一直以来都老老实实呆在派出所大院儿里的母玳瑁，也恢复了几分猫的野性和多动。她已经连续好几天跑出去遛弯儿了，有时候自己一个，有时候带着小崽子。基本上小玳瑁都会拒绝，但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比以前长大很多，胆量也大很多，对于能够和母亲遛弯十分的欢喜。 于是这会儿院子里只剩下林戈还有小玳瑁，以及存在感不强的瘸腿，难怪林戈会无聊的缩在猫窝里打盹。 当然母玳瑁也没说出门就不回来，它基本上只在外面就近晃悠一两个小时，回来后还会在林戈面前‘喵喵’的汇报什么，可能是在说没给他戴绿帽子什么的…… 咳！当然林戈自己肯定不在乎，毕竟他确实不可能给母玳瑁什么。 一般来说母猫发情挺频繁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跟了林戈之后，母玳瑁基本就没有完整的发情迹象。至于具体原因，林戈一时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情况究竟是不是好事。 “它们去哪了？” 林戈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旁的遮雨棚下面，无语的发现他失去了母玳瑁还有两个小家伙的踪迹。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是他刚才稍微有一点走神，再加上猫不走寻常路留下的气味很少，一时还真就让三只猫从鼻子底下消失了。 抬头看看四周，林戈发现他来到了漳河辖区的商业街这边，也就是第一次和钱伟出任务，发现小偷团伙的地方。 林戈有些愕然的发现，他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往这边来了。 特别是正式成为警猫之后，一个个案子还有各种各样的事件，让他虽然不至于疲于奔命，但也消耗了大量精力。平日里就算外出放松，基本也都是在派出所附近的公园，要么就是漳市大学那边，很少往这种热闹的地方来。像以前那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什么的，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是相当长时间没有干过了。 一时有些怀念，林戈放弃寻找母玳瑁它们的想法，转身朝着商业街走进去。 随着过年时间的接近，商业街上的年味非常重，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以及各种广告喇叭的声音，吵的林戈耳朵生疼。 街上的人很多，大人孩子什么的密密麻麻，让林戈的行动空间变得非常狭窄，他必须小心翼翼躲过那些顽皮孩子，才能够顺利行动。 也亏得他是一只不怕人的猫，否则真的很难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下去。 没一会儿，林戈就穿过整条步行街，来到那一次盯梢贼头的大树下面。 稍微有些怀念，只感觉时间过的飞快。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一时回忆根本想不完全。甚至随着回忆，莫名还会感觉过去的一切好像只是在做梦一样变得虚幻。 不知不觉，作为一只猫，他也要度过猫生的第一个春节了啊。 林戈感慨一声，心里颇有些五味陈杂。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变成一只猫是抱着绝望态度的。毕竟一无所知一无所有，对一只猫来说原本就是件足够绝望的事情。 而后当熟悉了身为猫的生活，林戈的心情就又开始变得随遇而安。毕竟不需要操心食物，不需要担心安全，衣服自备生活无忧，没有大志向的情况下其实也挺不错。 再后来，他来到了漳河派出所。从最开始的顺手帮个忙，变成现在真正将自己当成一只警猫，具备警察的责任感，其实也没用多少时间。 反正糊里糊涂的，日子就过到了现在这种程度，想一想也挺神奇。 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往后又还能过多少个呢？猫的寿命…… 用力的摇摇头，林戈拒绝再想这个话题。 “咦？”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树下响起来。 林戈低头一看，不是钱伟还能是谁？ 只是看钱伟眉心郁结的样子，似乎今天没有搞到收获。这也难怪，即使再大的鱼塘被他这么整天打窝整天垂钓，也会把鱼儿钓的干干净净，让幸存者们拒绝再次咬钩。 说实话，如果国内警察中要评选抓贼冠军，钱伟不太可能当第一名，但是当个入选者肯定绰绰有余。 这家伙与其说是个警察，倒不如说他已经把捉贼变成他生命最重要的一部分。 复仇！ 或许这才是钱伟这么做的最重要原因。 “哟！咪咪，难得在这边看见你一回啊！” 坐在路边条椅上，钱伟低头看林戈蹲在身旁，慢悠悠吃着他给买的鱼干。快过年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卖的贵，几条干鱼而已就了十几块，让钱伟心疼的直咧嘴。 “小气吧啦的！” 林戈不爽的瞪了钱伟一眼，抬头左右看看，发现不远处有个卖葫芦的，于是就溜达过去露出自己项圈背面的二维码，死赖着让那老头儿扫了，再叼一根葫芦甩给钱伟。 这一幕让周围的路人啧啧称奇，也让钱伟被指指点点的蛐蛐声羞燥到不行。 但好歹是咪咪第一次给自己买东西，钱伟还是挺感动。也顾不上一个大老爷们儿被这么多人看着了，钱伟拨开衣吃掉一个山楂球，感觉酸在牙齿上却甜在心里。 自己上一次吃甜食是什么时候？ 傻儿子肯定不会给买，那么……应该是妻子还在的时候吧？那时候儿子喜欢吃，但妻子不让他多吃，于是所有被吃的满是口水的果，最终都进了我老钱的肚子…… 哎！那时候虽然嫌弃，可那甜味儿也确实美好，妻子的笑骂声如今也变得悦耳动人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钱伟感觉眼睛有些涩，肯定是被山楂酸到了。 “喂！咪咪，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钱伟不愿意沉浸在回忆中，赶紧嘴欠的转移话题。他哪怕知道自己在派出所里风评不好，但这副宁死不改的性格，让他面对林戈的善意也依然选择找打。 “把老子的善意还给我！” 林戈果然被气到，恶狠狠的就要来抢葫芦。 钱伟赶紧哈哈笑着将葫芦高高举起来，任由猫在他手臂上扒拉。 一人一猫嬉闹一阵，终究是不喜欢被人围观的感觉，赶紧讪笑一声挤出人群。 “咪咪，你说怎么就没有贼了呢？” 钱伟有些遗憾的说着，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世界上没有了贼，那肯定是好事儿。但如果没有了贼偷，自己之后又该选择做些什么呢？ “怎么可能没有贼？这种东西，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林戈翻个白眼。 钱伟所谓的没有贼，不过只是捞钱包的家伙没有了而已。偷手机的，偷电瓶车或者电池的，还有在工厂公司进行偷窃的，这种人从来就没有少过。 漳河派出所前几天就接到了一起报案，两个保安伙同一个收废品的，将国家电网的一个电缆仓库给盗了。价值八十多万的昂贵电缆，被剥成铜再烧成铜球卖掉，获利一万两千余元。这些家伙为了毁灭证据，以土法炼钢的方式将高质量且昂贵的紫铜烧成充满杂质的垃圾。换言之八十万的亏损，几乎不可能找回来。 鸡鸣狗盗之辈能延续几千年，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消失。电子支付时代只能让老百姓不再被小偷窥视，可不等于说小偷就没有了。 “呵呵……我也就说说而已。” 钱伟也知道自己是在胡扯，反正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多愁善感。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都携家带口，而他却孤家寡人吧？ 啧！人家带老婆孩子，自己身边却只有一只猫。 儿子得到腊月二十七才放假，到时候让儿子陪着买点年货什么…… “嗯？” 正想着和儿子一起上街的情形，钱伟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钱伟判断如果他没记错，这人好像曾经被他亲手收进号子。只不过因为年龄未满十八岁再加上偷盗金额较小，所以只关了七天就通知家长放出去了。 一般来讲这种事情也都常见，但这男生一起的那几个人又是什么情况，流里流气不像好人呐！ 钱伟眼神变得凝重一些，侧身躲过这几个年轻人的视线，再进入到对面一家卖男装的店铺透过玻璃窗静静的往那边瞧。 “嗯？” 林戈原本也被这几个小年轻吸引到注意力，但不知道怎么的却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左右看看没发现异常，只能在服装店营业员无语的注视中蹲在钱伟身边。 商业街的热闹程度有些超出林戈的能力范围，让他哪怕竭力竖起耳朵，也听不见那边那几个小年轻在说什么。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虽然不觉得钱伟会买品牌男装，但服务员还是十分客气的上前打招呼。 “嘘！” 钱伟都也不回，只摆摆手让这女人赶紧走开。 “……” 服务员无语的退回去，和其他小姐妹对着钱伟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皱着眉头的钱伟，对这一幕选择视而不见。 只是当那个叫小帅的男生和两个同伴似乎下定决心一样，警惕的朝巷子里面走进去。钱伟甚至余光看见其中一人掏出很像匕首的东西，顿时让钱伟心中警铃大作。 “咪咪，你去叫人，我盯着他们！” 钱伟朝林戈摆摆手，知道林戈在派出所比自己更得人心，便把呼叫支援的任务交给这只警猫。 (本章完) 第294章 古惑仔 第294章 古惑仔 钱伟好歹是一名警察，专业跟踪抓贼十几年，自然不会被区区几个小年轻发现。 他示意林戈留在原地等待聂国强以及派出所众人，自己则悄悄的跟着这伙人走进商业街后面。 里面是一个两边都是苍蝇馆子的狭窄小巷，条件不好但生意还算不错。几个年轻人一边走一边咒骂，偶尔又哈哈大笑，甩着匕首一副自觉风流倜傥的模样。 浅浅听到一些，钱伟判断他们是打算去找某人‘报仇’来着，只因为前几天在某职高门口收保护费的时候被人怼了，这会儿才找到对方住址，打算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至于为什么当时没有发作……那不是因为当时人少，没敢在职高一群年轻人的面前讨打？ 做小混混的都知道，他们这个职业最怕的除了警察，还有就是那些少不经事但是体力和脾气都相当暴躁的十七八岁小伙子。那些血气方刚的家伙们，一旦被鼓动起来往往就半点道理不讲。连小混混都知道打架要点到即止，可那些小伙子们往往没有半点分寸，打死人或者把人重伤都是出现过许多回的事情。 到时候就算他们得坐牢，可自己几个身子骨这么脆，凭白打一顿打多不划算？ 因此柿子要找软的捏，心情不痛快的这几个人便决定只找那领头人的麻烦。那货只是一个走街串巷清洗油烟机的外地佬，找个僻静位置欺负他，他手都不敢还。 “鹿头，你确定他在这边租房子？” 领头的小年轻名叫冯力，正是被钱伟打击过的那个。 他在号子里坐七天之前，还被钱伟额外赠送了两天的医护套餐。但冯力并没有因此偃旗息鼓，反而将坐过‘牢’当成炫耀手段，很快收揽了好几个小弟在身边。 他爸妈自然是没办法管他的，在家里忍受他的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再加上二胎又生了个闺女，自然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丢在外面自生自灭。 “我昨天跟着他过来的，亲眼看到他走进一个出租屋里面！” 外号鹿头的许陆用力点头，指着更深处一点的凌乱房屋道：“这边以前乱的很，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过前几个月派出所来这边打击过一回，后来就干净很多了。只是那些租房子的坐地老炮，还是老样子对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租房子的人没有身份证什么的，他们也照样会把房子租出去。” “啧！也就是说，这边就像是古惑仔里的铜锣湾，是个值得搞码头的地方对吧？” 冯力眼睛一转，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和兄弟们一起熬夜看的碟片。虽然说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电影，但几个年轻人照样看的热血沸腾，这才约定了今天的行动。 看看两边这些数不清的馆子还有麻将铺什么的，冯力开始盘算在这边一个月能收多少保护费。不过毕竟数学不及格，算两三下就迷糊了，只当这边能赚大钱就行。 一行六人一边兴奋的聊天一边往前走，很快来到许陆指认的那家出租屋。 黑乎乎的弄堂看起来很老旧，各种凌乱的电线还有二楼三楼挂的各种衣服，也让眼前的场景似乎回到二十年前。政府曾经考虑过对这边的改造开发，只可惜坐地户们拿自家房子对比外面商业街喊价，让政府最终只能无功而返。一来二去的再加上政府开发方向转变到龙泉区那边，也就让这附近的开发拖沓下来，再没有半点变化。 而这副场景，岂不是更加对应了古惑仔里的各种风光？ 冯力学着电影主角的样子抹一下浓密的中分头发，把眼睛露出来一只。左右看看见没有人盯着这边，便鼓动手下往里面闯，找到那个擦厨油的好好教训他一顿。 几个差不多年龄的小青年自然不会怕事，互相簇拥着挤进楼道里。 “这怕是要出乱子吧？” 钱伟悄然在后面露头，皱着眉头看几个年轻人消失在视线中。他很清楚这种打架斗殴的年轻人行为，很容易发展成各种见血事件。到时候真出什么事情，后果就难以收拾了。 可偏偏他现在又势单力孤，想找个聊得来的同事帮忙也找不着。至于给局里打电话求援什么的，钱伟想一想有些不甘心。 他平时抓贼，什么时候求人帮过忙？ 为今之计，只能期待咪咪可以起些作用了。那只猫不像他，在所里可是很受欢迎的。如果由它开口，同事们肯定会很快过来吧？ 想着，钱伟悄悄靠近一些，只希望那几个小年轻冲动的稍微慢一点。 他悄悄朝着楼道里探头。 ‘啪！’ 一只手打在钱伟的肩膀上，瞬间吓的钱伟魂也要飞掉。 他毫不犹豫转身挥拳，却被来人双手挡住。不等钱伟继续攻击，来人赶紧低声道：“钱哥，钱哥！别冲动！是我啊！我赵志刚，您别对我下死手成不成？” 钱伟只感觉心脏跳的飞快，冷静一下一看，不是张志刚这混小子还能是谁？ 幸好这边的动静没有被楼上注意，钱伟只能吐出一口气没好气道：“你在这边干什么？吓了我一跳，有事儿不能好好说？” “我这不是怕影响任务么？” 赵志刚嘿嘿一笑，再指向身后闷笑的张科道：“您也知道我和张科的任务吧？我俩辛苦好些天，总算找到了一点线索。这楼上住的一个男的，表面上是清洗油烟机，实际上是趁机打探消息的贼。不过和平常的贼不一样，这家伙主要是打探对方的情况。毕竟许多那种单身一个人过的年轻人，才会懒得自己清洗油烟机什么。于是他就会把相亲网站什么的告知对方，再和同伙设套骗钱。嘿嘿……他还有好几个同伙，也在从其他途径骗人相亲，团队人数估摸着不少。” 钱伟对这个案子有所耳闻，听到赵志刚这么一说，疑惑的道：“你们最开始查的时候，不是在相亲角找线索么？怎么查的查的居然查到一个洗油烟机的身上了？” “也是巧合。前几天辖区有一个小区许多人乱七八糟打电话，说是小区里有三个外地女人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需不需要清洗油烟机服务。然后那些大爷大妈在群里一合计，判断这三个女人不怀好意，也就报了警。嘿嘿……当然也有傻乎乎上当的，被人家干活的时候把消息套了干净，被骗着去搞网络相亲。您看，这些线索集合在一起，不是正好对了我办的这个案子？所以我就从那三个女人身上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地方，还有这个自称小赵的男人。” 赵志刚作为新晋民警，对于钱伟这种老油条还是很佩服的。哪怕平时玩不到一起去，但这会儿也乐意找他帮忙问问意见。 “嘁！真是蠢贼！这年头还有挨家挨户敲门的，出了事儿真以为人家家里摄像头都是摆设？” 钱伟冷笑一声。 不过从这伙人的行事方式来看，他们确实是那种十几二十年前传统型的骗子。 上门找目标，亲自来骗人什么的，这年头已经很少了。相关个人信息说实话网上都买的到，那些搞电诈的根本就不需要露面，通过网络情报就能把一个人的具体情况查个底朝天。这样的诈骗手段才是如今警察们最为头疼的问题，反倒像赵志刚所说的这种，要抓起来确实没有什么难度。唯一需要注意的只有一点，就是他们很容易将诈骗搞成抢劫，将一个小案子变成人命大案。因为这种人往往都是外地人，一旦发现迟了就容易被他们逃窜出去，将破案变成追逃这种辛苦活计。 当然，另一个方面这种外地佬也容易被本地人欺负。哪怕说国内不存在团伙帮派什么的，但就像刚才上楼的几个小年轻，欺负搞犯罪行为的家伙也算轻轻松松。 一来强龙不压地头蛇，二来对方也不想闹大，往往都会给钱妥协了事。 “干！弄死他！” 楼上忽然传来冯力的咆哮声，让下面钱伟三人都愕然愣住。 很快更加乱七八糟的响动还有叫喊声传下来，却是楼上发生了激烈争斗。钱伟甚至还听见椅子或者别的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以及盘子碗什么摔碎的清脆碰撞声。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赵志刚其实也看到了上楼的几个小年轻，但哪里想到他们居然会一言不合就开打？ 还讲不讲流程了？ “放心，所里增援很快就到。” 张科给赵志刚吃了一颗定心丸，早在碰到钱伟之前，他就已经向派出所申请了支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志刚眼角抽动两下，楼上激烈的响动让他稍微犹豫，毕竟己方也就三人而已，不符合派出所里要求的阻止暴力行动的最低人数。 “先示警吧！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这些人再打下去了！真出点什么事儿，咱们也没法袖手旁观。” 钱伟在这方面还是很冷静的，知道警察这时候最该做的是什么。 他率先走进楼道，还未进门就先厉声咆哮起来，“警察！所有人都不准动，不许再打了！不听话的，一个个都给我去号子里住两天！” 楼上声音戛然而止。 冯力几人面面相觑。 似乎谁也没有想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打到一半就不敢再打的憋屈劲让几个年轻人又是懊恼又是胆怯。真要被警察抓起来，会不会被铐在铁架子上受两天刑？ 有时候看到的一些个边小报里，据说警察搞起人来是半点不留情啊！ ‘嘭！’ 突然让冯力几人意外的，最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那个以一敌七还不落下风的外地佬。他似乎被警察的声音吓到，二话不说一凳子将众人逼退，再毫不犹豫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 “卧槽！” 这一幕让几个小年轻全部目瞪口呆。 怕警察怕到这个程度，这家伙身上不会背着什么大案子吧？杀人犯？ 众人不自觉哆嗦一声。 钱伟迈着刻意的沉重脚步走上二楼，径直来到这间房门敞开的出租屋。进去一看，只有几个呆若木鸡的小青年，和他们打架的某个嫌疑人却是不翼而飞。 洞开的窗户还有呼呼灌进来的冷风，让钱伟眼神一凝。 赶紧冲到窗户前一看，只能看见一个仓狂逃窜的背影。在他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赵志刚和张科，很显然楼下两人并没有放过嫌疑人会从窗户逃生这种可能性。 稍微松一口气，钱伟转身看着这几个小年轻：“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打架？谁允许你们打人的？” “我……” 冯力一看是钱伟，腿就先软了三分。别看只在医院里住了两天，可想起当时被钱伟按在地上的情形，冯力就不自觉打哆嗦。这个中年警察，搞事实在太凶残了。 “你他妈谁啊！” 然而谁能想到，冯力手下却还有一个混不羁的。 也许是昨天看的古惑仔太爽，这个叫何大龙的小子学着古惑仔的样子顶到钱伟面前，脸对着脸眼睛对着眼睛嚣张道：“敢这么跟我冯哥说话，信不信我灭你全家啊？” “！” 一句话，立刻触动了钱伟的痛处。 原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钱伟顿时哪里还记得自己警察身份？他眼睛一眯拳头一握，也不吭声只狠狠一记上勾拳垒在何大龙的肚子上，一拳将他轰的颠跳起来。 “呕！” 眼睛鼓的仿佛鱼泡，何大龙捂着肚子跪倒在一边，半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满脸杀气的钱伟转头再看其他小年轻，一双眼睛冷漠的仿佛寒冰一样道：“还有谁想杀我全家，站出来让我看看？妈的一个个都不学好是吧，学着杀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我……我……” 看着跪在地上呻吟的小弟，冯力感觉裤裆很湿，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当老大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见小弟们纷纷望向自己，就连跪在地上的何大龙都期待的看着自己这位大哥，冯力嘴角抽搐着道：“钱……钱警官，开……开玩笑的！我们……我们只是在……演戏！对，演戏！只是看了个电影，学着里面的样子演戏而已！犯法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敢干的！那个……我对天发誓成不成，您就把我当屁放了吧？” 其他小弟们纷纷点头，哪里真敢跟警察对着干？除了何大龙这个傻逼，其他哪个人不是看了一堆的警匪片？哪个人不是从刚开始混就知道，国内警察不能惹？ “哼！” 钱伟冷哼一声，算是稍微消气。他也知道，这些小年轻其实干不出什么特别恶劣的事情。当然如果脑子昏了气血上涌，一些恶性事件也会出在他们手中。 “都他么给我老实一点！” 见几个小年轻偷偷摸摸要往门口方向走，钱伟厉喝一声。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几个胆敢威胁他全家的小混混，于是径直走向门口打算将他们先堵着，再带到派出所调校一回。 至于反抗？ 他觉得这几个小混混是不敢的。如果敢袭警，也不至于混到现在这副没出息的模样了。 警惕的看一眼唯一一个敢扎刺的何大龙，见这家伙面对自己的眼神只顾筛糠一样哆嗦，钱伟冷着脸来到门口，再掏出手机给聂国强打电话。 “老大，真就这么被干死啊？” 一个藏在人群中的青年，偷偷摸摸挪到冯力身后。所有人当中，他是最焦急的那一个。原本只想借着冯力打掩护避几天，哪想这伙傻子只会吹牛，真搞事起来比料想的怂一百倍？ “你想怎么办？” 冯力狠狠一咬牙，他当然不愿意再蹲一次号子！可面对钱伟，又实在没胆子反抗。袭警啊，要被枪毙的！ “要不，跳窗……” 话没说完，见钱伟的眼睛扫向自己这边，这个名叫向泽平的赶紧闭嘴。 “都给我老实一点！” 得到说聂国强已经带人来到巷子口，因为车子进不来正在加速往这边跑，钱伟顿时放心了一些。 而见到这一幕，向泽平知道不能继续等下去了。这几个小混混被抓了，无非就是拘留几天而已。可自己……只要被警察的手机扫一下脸，一切就完蛋了。 “老大，我帮你拦着这警察，你找个机会带兄弟们赶紧跑。” 向泽平很快想到一个主意，他打赌钱伟在拦不住这几个人之后，一定会选择追逃跑的这些人数更多的目标，而不是纠缠落在最后面的自己这一个。 甚至不等冯力拒绝，向泽平很快走出人群朝着钱伟走过来。 “警官同志，我们又没有犯法，您这样拦着我们干什么？难道说骂人还有演戏也有罪，您这是制造冤案呐！说实话也就是对您尊敬，否则您一个人恐怕也拦不住我们吧？” “退回去！你想干什么？” 钱伟眼睛一横，一群混混难道还想从自己手里逃掉？ 见向泽平继续走过来，钱伟伸手就打算给他一点好看，真以为警察不打人？ “快跑！” 向泽平忽然抓住钱伟的手。 冯力原本还在犹豫，旁边几人也没敢下定决心。但是向泽平一喊，这几个家伙条件反射的就立刻跑起来，从钱伟身边一个个狠狠的撞出去。 “谁敢跑！” 钱伟愣了一下。 但是让向泽平意外的，钱伟并没有转身去追这些四散下楼的家伙，而是一转身狠狠盯着他，一副要拿他开刀的狠劲。 他自然不知道，聂国强等人已经来到楼下了，钱伟只需要逮住这个挑事儿的就行。 反正只见钱伟神经病一样反手揪住自己的手腕，向泽平心中越发慌乱。 脑子一空，他迅速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再狠狠往前一捅。 (本章完) 第295章 重伤 第295章 重伤 匕首的出现，让钱伟来不及反应。 哪怕是警察，也不可能对这种凶器熟视无睹。而且以双方这么近的距离，真要说完全避开凶器的攻击不受伤害，那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故事。 因此在钱伟愕然的目光中，噗的一声闷响，匕首被狠狠捅进他肚子里。 他只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发现这个小年轻的眼神凶厉到可怕。这家伙毫不犹豫的攻击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此时钱伟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愤怒的用力抓住向泽平的手腕再狠狠一扭。 “啊！” 惨叫一声，向泽平松开握着匕首的手，再仓皇的退后两步。 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倔强的该死警察，匕首还在他肚子上插着呢，这王八蛋竟然不怕死还敢上来抓人？ 眼见钱伟的腹部位置衣服开始一点一点的被猩红色浸透，向泽平狠狠一咬牙转身就跑。他没有跟着自己那伙兄弟，而是迅速跑到窗户边上，利索的一个翻身跳下去。 “咪咪！” 不等落地，一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紧跟着一道呼啸声由远及近，向泽平只感觉后脑勺遭到一记重击，整个人就倒栽葱一样从半空跌落下去。他的脸和坚硬的石板路发生正面碰撞，感觉脑浆都震荡起来。 “到底是……什么怪东西？” 向泽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疑惑，整个人的意识就彻底陷入黑暗。 林戈一击制服这个陌生对手，却完全没时间检查战果。楼上传来的惊呼声还有浓厚血腥味让他心急如焚，特别是钱伟竟然意外的到现在也没出声，更是让林戈心中不安。当听见胡正平紧张大喊‘叫救护车’的声音的时候，林戈顾不上跑过来的聂国强，一个转身就绕出巷子，直朝那边楼道猛跑过去。 ‘咔嚓’一声脆响，是面无表情的聂国强迅速给向泽平戴上手铐。 将向泽平交给跟上来的谢华，聂国强阴沉着脸同样转身有些瘸柺的朝楼道方向追过去。 冬日的寒风以及身体上传来的疼痛感，都比不上这会儿内心的寒冷和恐惧。作为一名见惯生死的老警察，聂国强并不想看到自己任何一个兄弟受到任何伤害。 然而…… 当聂国强奋力来到二楼，看到的是挤在门口的一众看热闹的家伙。见还有警察上来，这些人纷纷让开道路，但他们嘴里的窃窃私语声却让聂国强心急如焚。 进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背靠墙壁坐躺着，捂着肚子一动不动的钱伟。 他的腹部已经被泡透，衣服濡湿又暗红的刺眼。他双手稳稳扶着那柄没敢拔出来的匕首，还有空对聂国强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在他的旁边，是手足无措的胡正平和胡立军。两人都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除了保持电话畅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更旁边的林戈，表情也是非常难看。 聂国强进来之后，‘嘭’一声关上门，把电话那头的120接线人员吓了一跳。 “同志？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有什么办法赶紧说！还有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 胡立军不耐烦的对着电话吼一声，再凑到钱伟面前道：“老钱！老钱！回句话，别吓唬我。救护车马上就到，放心不会有事的。” “老子没觉得会怎么样，只是差一点被你的咋呼给吓死了！” 钱伟状态还行，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有力气开玩笑。只是他对众人的态度莫名比以前软弱了许多，让胡立军不免心中焦躁不安。 “同志，请绝对绝对不要移动患者，以免利器造成更大伤害！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市人民医院距离商业街并不远。此外还请一定要冷静，听从我的吩咐，绝对不要做额外的事情！” 电话那头还在紧张的叮嘱。 “老钱还在流血，要怎么样才能止住？” 胡立军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把匕首拔出来，但是看钱伟血流个不停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样子，他又做不到干看着什么也不做。 “……”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轻声道：“警察同志，不再出现任何的意外，就是保住这名英雄同志生命的最大帮助。救护车里随车带着血浆，这位同志不会有事的。” “听到了没？老钱，没事儿的！流点血而已，回去了让食堂给你炖两只老母鸡补补，也就都回来了！” 胡立军低头对钱伟露出笑容。 可尽管这么说，但众人心中还是不安。 谁也不知道这把匕首到底捅了多深，也不知道钱伟的内脏是否有受到伤害。只看随着血液流出来的粘稠液体，几人就知道钱伟的状况并不像说的那么简单。 可是大家只是警察，哪怕学过急救也不是真正的医生。在不触碰匕首的条件下，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够帮到一点忙。 “杨晓彤，我是聂国强。” 聂国强同样着急，干脆拨打了杨晓彤的电话，只希望能得到更奇迹的救人办法。 然而让聂国强失望的，杨晓彤除了说保持空气流通以及尽量想办法给钱伟保暖外，并没有提供其他任何有价值的措施。或者按杨晓彤的说法，几人最好别帮倒忙。 聂国强也能理解，谁会把急救希望寄托在几个不懂医术的大老粗身上？ 做得多错的多，对医生来说这才是灾难。 “过去多久了？” 林戈仰头看向门外，烦人的嘀咕声还有怀疑警察死掉的议论都让他暴躁。而只感觉时间过的飞快可救护车声音还是半点都没有听见，也让林戈心急如焚。 “救护车呢？医生呢？” 胡立军同样暴躁，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发脾气。 “呵呵……别影响人家……出这种事儿……谁都不想的……老胡……你吵到我了。我说不定……没被捅死……也要被你给……吓死了……” 钱伟断断续续的说着，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他这会儿才感觉到浑身的剧痛，特别肠子还有腹部器官，这会儿更是在肚子里翻江倒海拼命撕扯。可即使这样，他的双手依然扶着胡正平的手，竭力保持肚子上的匕首不要晃动。只是胡正平除了感觉到沾染双手的血液的温热，还能感觉到钱伟手心的冰冷。但他除了虚拔匕首不让它往下落，也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 静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聂国强，一动不动更像是一个傻子。 “老钱，别说话啊！保持体力，保持清醒，也别睡过去！你还有钱思齐呢，哪怕只为了他，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胡立军声音都开始哽咽了。 哪怕平时对钱伟再怎么看不过眼，但这会儿看到钱伟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心疼以及愧疚。如果所里不排斥他，如果多给他一点信任和帮助，是不是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了？ 哪怕聂国强也清楚，今天这事情主要还是一堆意外堆砌起来的。 谁能想到钱伟跟踪的几个小混混，居然会有真正敢捅人的家伙？谁能想到跟钱伟一起的赵志刚还有张科，会被一个诈骗嫌疑人钓着离开？谁能想到原本和钱伟在一起的咪咪，也会因为给自己打电话再引路而落后几步？或者但凡钱伟有平时的机灵，面对嫌疑人都会谨慎心思拉满，哪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血泊中？ 此外这件事还暴露出另外一个问题，随着这段时间因为咪咪或者在咪咪的帮助下，漳河派出所破了许多案子，也帮忙市局发现以及抓捕了好多个嫌疑人。再加上咪咪去南省的一番大动静，让这只猫以及整个漳河派出所都名声远播，狠狠出了一番风头奖金添了不知道多少。区区一个派出所而已，居然搞的像专业刑侦，甚至还成果斐然？这难免让所里的同志都心怀骄傲甚至懈怠，把区区小混混不当一回事。或许这会儿，谁都没想到嫌疑人还敢反抗的事。 换做之前，派出所就这么点儿人，哪里有胆子一个人闯进有这么多嫌疑人的地方？ 骄傲大意，才是这件事发生的最大原因。 哎！ “呵呵……老聂……你要批评我……就直说……别摆这副……脸色……我不喜欢……看！” 钱伟哪怕这会儿也依然嘴硬，笑着盯着聂国强道：“我确实……大意了！换作以前……怎么可能被一……一个小混混拿捏？区区匕首……再狠的也不是……没见过……” “你就闭嘴吧！” 见钱伟已经虚弱到不行，却硬要杠一下，聂国强叹口气道：“以后按规矩办事，你给我老老实实跟辅警一起走！没有搭档的办案是违规的，麻烦你吸取一下教训！” “呵呵……辅警啊……” 钱伟笑起来，原来他还有能带小弟的一天。 无论是在市局，亦或者百庙派出所，以及漳河这边，他身边从来都没有辅警。当然也不怪别人，谁让他总是干一些任性不听命令的事儿呢？辅警跟着他，岂不是倒霉？ 钱伟的眼皮子开始慢慢下落，但他总能清醒一下再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众人心急如焚，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堵……堵住了！救护车那边来电话，过去的路被乱停乱放的车子堵的严严实实！医生护士正推着担架往这边赶，请让负伤的同志再……加油坚持一下！” 电话里传来接线员难堪的声音。 屋内众人顿时恍然，快过年的时候再加上又是周末，街上的人自然数也数不清。许多人舍不得那点停车费，也可能是确实没有停车位了，就随意把车停在任何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特别像这边这样的小巷子，绝大多数时候交警都是不会过来的，更是被堵的严严实实。 甚至聂国强几人之所以来迟一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警车同样被堵在了外面，然后被后面的车再一挡，就成功变成同样堵路的一员。 “我去开路！” 胡立军面无表情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他交警队的#￥#+&们！一群酒囊饭袋%￥#……只知道搞违章￥#……@*……” 扶着匕首不能动的胡正平忍不住咒骂起来。 “闭嘴！” 聂国强只能厉喝一声制止。 “呵呵……说不得……这就是命……老聂，我儿子就拜托……等他长大……一定不要让他当……当警察……” 钱伟露出遗憾的笑容。 “你说个屁啊！多大点儿事！流点血而已，死不了人！我还记得去年市局办的那起案子，那个割腕的傻逼整整流了三十分钟才等到救护车，还不是救过来了！” 胡正平赶紧阻止钱伟的废话，聂国强也重重点头道：“你的儿子，你自己管！还有别说什么不让他当警察的话，他尊敬你这个当爸爸的，向你学习有什么错！” “呵呵……学我任……唔……咳！咳……” 话没说完还在咧嘴笑的时候，突然一坨黑乎乎的东西被突然窜过来的林戈甩进钱伟口中。 钱伟措不及防，众人也被吓了一跳。紧接着可怜钱伟被丸子呛住，两声咳嗽让腹部伤口飚出一条血柱，但好歹把东西成功吞了下去。 “咪咪！” 胡正平脸色都变了，差一点被吓死立即怒视身旁似乎一点没有反省的蠢猫。 果然，猫就是不分场合的神经病！ “闭嘴！” 林戈怒视胡正平。 他脖子上的项圈，挂着的铃铛少了一个。却是林戈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东西，赶紧拨开塞进钱伟喉咙里。 这是江燕辛辛苦苦给他搞的宝药，是真正能救命的东西。林戈心里半点舍不得的想法都没有，再加上钱伟现在的情况……不用肯定是不行了，不需要犹豫。 “嘶！我都傻了，咪咪还带着这宝贝！” 聂国强狠狠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他也终于反应过来。毕竟那天金铃铛的事情让他被江燕儿好一顿怼，甚至给了整整两天的脸色。因此对于这东西的作用，他恍然大悟。 见胡正平和钱伟愕然看着自己，聂国强露出笑容道：“没事儿，是好东西！救命宝药，江燕儿送给咪咪保命用的。老钱你运气不错啊，咪咪舍得把这唯二的宝贝送给你一颗。” “真的假的？” 胡正平有些不相信，但看见咪咪阴沉盯着自己的脸色，顿时干笑出声。 “咳！好像……是有点儿东西！” 钱伟也感觉身体莫名轻松很多，至少精神方面不再像刚才那样虚弱的仿佛要死掉了。他甚至能够重新感觉到心跳，已经疼到麻木的肚子也莫名重新剧痛起来。 哪怕不需要医生检查，钱伟都能够清清楚楚的明白一件事，他似乎可以坚持更长时间了。 嗯，在血液流光之前。 林戈的意外举动，让几人心中重新涌起希望和信心。这只不可思议的猫，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太多太多。所以对于它拿出来的东西，钱伟还是宁愿毫不犹豫的信任的。 特别是看见咪咪心疼的将分成两半的金铃铛重新收拢在一起，金灿灿的颜色更是让钱伟仿佛能看见咽下去的那颗药的珍贵程度。 而且随着药力的迅速散发，钱伟甚至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恢复了。如果不是这会儿肚子上还插着一柄匕首，他甚至有一种自己能站起来蹦两下跑几圈的冲动。 看他这样子，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两分多钟后，楼下终于想起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的，还有胡立军暴躁的让人赶紧滚开的咆哮声。 很快门被胡立军从外面打开，他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大小上面印着红十字的箱子。后面跟着一个跌跌撞撞的白大褂医生，很显然这番疾跑运动消耗了很大的体力。 当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钱伟的时候，这名医生脸色大变。只看这满地的出血量，他就知道钱伟的伤势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但是再看到钱伟略显红润的脸色，他又稍微愣了一下。 直到聂国强将宝药的效果悄悄告诉他，他这才恍然大悟不在多想，赶紧进行就地取刀以及临时急救的事宜。 “嘶……” 一种不知道是不是干冰的喷雾，把钱伟冻的直咧嘴。但是这玩意收缩血管的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匕首取出来之后滚涌而出的血流被迅速减缓，再经由其他操作后很快止住。 见钱伟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处，医生果断让几个警察帮忙抬担架，用最短时间赶紧将钱伟送进医院抢救。 临时止血只能保命，具体腹内已经被伤成什么样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隐患，得细细的一点点彻底检查清楚才行。 林戈和聂国强没有跟着救护车走。 见聂国强小心翼翼拿一个证物袋将匕首保存好，林戈磨刀霍霍跟着他下楼。 外面并没有嫌疑人身影，只有并排蹲在墙角双手抱头的一众小混混，被杀气腾腾的冯毅一人看管着。 谢华也同样不知所踪。 周围还有很多因为骚动而聚集过来的人，一个个好奇的看着热闹。许多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衣的钱伟也没让他们猜到警察身份，于是就在那边胡乱编造。 聂国强不理他们，只领着咪咪回到警车这边。 结果刚打开警车的门，聂国强就看见里面一个猪头正在惨叫。猪头旁边是余怒未消的谢华，他竟是硬生生将昏迷的向泽平给揍醒过来，拖进警车后再揍第二遍，揍的他哭爹喊娘。 “聂所！这王八蛋，手里有一起命案！” 见聂国强要发飙，谢华先发制人道：“警务通识别到，这家伙是一个逃犯！四个月前他在川省抢劫了一户农户，甚至把人家一家三口全部给硬生生全部灭口！川省那边三天后接到报案的时候，他已经逃出省外。嘿嘿……只是没想到，这王八蛋居然跑到我漳市来了！真牛啊！畜生一样的狗东西，还敢动警察！” (本章完) 第296章 流浪者们 第296章 流浪者们 “灭门？” 聂国强不敢置信看着车厢里鼻青脸肿的向泽平，这小子看起来才刚成年的样子，竟然就敢做出这种恶性案件？ “嘿嘿……那是他们活该！” 向泽平这会儿还在嚣张，眼睛也睁不开了还在冷笑：“谁让他们不给老子面子的？老子就借点钱而已，老老实实交出来不就完了？骂老子不说还敢动手，这不是自寻死路？” “但那是……你亲舅舅一家！” 聂国强也通过警务通查询到向泽平的相关信息，闻言沉声道：“就为了一点钱，你把你亲舅舅、舅妈还有表妹都杀了？连亲人也不放过，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人性？” “谁让他们敢瞧不起老子！不就是个破高中么，什么狗屁重点，臭婊子也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向泽平振振有词，一副杀了人还理所当然的态度。 这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让聂国强和谢华愤怒，而且对于这种人做出这种事，两人也不觉得还有继续教育他的必要。手握三条人命还敢杀伤警察，这小子死定了！ 不管将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都绝对死定了！ “其他人也交给我们吧！放心一个都不会放过的，绝对要让这些小兔崽子们知道厉害。” 赶来的翟小军接手了向泽平，也将其他几个靠着墙蹲着不敢动的小混混们全部带回市局。 看到钱伟受伤，一众刑警都义愤填膺。 哪怕平日里再不喜欢钱伟，可是看钱伟躺在血泊里的样子，大伙儿还是愤怒到不行。抓人时候力气用大一些，疼的这几个学古惑仔的小子们嗷嗷直叫。对于被揍的不成人形的向泽平，大家伙也没有批判谢华的打算。别把这种人当成人就行了，警察也是人心肉长的，这时候只觉得谢华下手还是太轻了一些。 钱伟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手术，很快转危为安。索性那把匕首只是割断了他几根血管和两根肠子，对脏器什么的没有造成伤害，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而到这时候，聂国强才通知了钱思齐。 直到钱伟被送出手术室才匆匆赶过来的钱思齐，难得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面对一众父亲同事的劝说安慰，他一声不吭。面对朱俊和谢华邀请他去自家小住的话，也摇着头沉默拒绝。这小子比想象中的更加有主见，也是和钱伟一样倔强的性格。见他软硬不吃的模样，众人只能在心里提醒对他多关注一些。 几天后。 当得知灭门案的凶手在漳市被捕，川省俞县的刑警急匆匆赶了过来。 在市局办完转移手续后，俞县刑警又来到漳河派出所，握着聂国强的手不住感谢。 追逃这种事，向来都是警察的噩梦。能够这么快将杀人凶手逮捕，无论对警方还是对受害者而言，都是难得的慰藉。唯有之前在广省打工的向泽平父母，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一场结局。哪怕受害人一家已经没有人还能站出来指责他们，但是夜转梦回之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没有对儿子进行好好的教导呢？ 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如果的，现实就是这般的让人难受。 林戈去看望了一下钱伟，这家伙的恢复效果挺不错，已经可以跟人有说有笑了。据说市局正在积极给他申请二等功，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福个屁啊，躺在病床上难受死了，我现在手痒的不行！” 钱伟嘿嘿笑着，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爸！” 钱思齐难得的没有跟钱伟站在同一阵线，只皱着眉头露出为难表情。他在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会儿正在被钱伟不耐烦的往外赶。 “爸什么爸，老子又没死！而且对警察来说，受伤原本就是很常见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小子老老实实好好上学，谁给你的胆子请假还耽误课业的？” 钱伟怒视钱思齐，不觉得自己需要被儿子照顾。医院里有派出所专门请的护工，自己休息两天也可以正常下床，哪里需要这小兔崽子担心？ 他虽然这次伤的重一点，但依旧没觉得自己做的有哪里不对，态度十分嚣张。 再加上派出所甚至市局的同事们，对他的态度也有所转变，可想而知往后钱伟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不少，至少以后抓贼不会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咪咪，这次真的多谢你啦！” 临走时候，林戈收到了钱伟诚挚的感谢。 说真的他也不是完全没脸没皮，心知这次能够这么顺利的活下来，咪咪给的那颗药也是关键因素。否则哪怕医生只多耽搁了四五分钟，人的状态还有后果也会截然不同。 林戈甩甩尾巴算是答复，心中的愧疚也总算少了很多。 对于郑明星在派出所开的整风大会，他照例是不参加的，只慢悠悠挪到黄芪的宠物诊所，却看到莓莓正在发飙。 白猫一家也不知所踪，让一直打算收养它们的莓莓愤怒到不行。 “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戈有些纳闷，白猫那一家子不是在黄芪诊所呆的挺好么？之前听莓莓和孙畅的交谈，白猫不是已经决定赖在黄芪这里不走了么，怎么突然就又溜掉了？ “他要给猫妈妈做绝育！” 莓莓咬牙切齿的指着黄芪，跺着脚道：“谁给你的权利啊！人家过的好好的，凭什么要被你动刀！这下好了，被你吓个半死，半夜里叼着五个崽子偷溜了，一个没给我留！” 林戈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黄芪没事找事儿招惹白猫，吓的它连夜抛弃了这个不靠谱的铲屎官。 话说绝育什么的…… 忍不住夹住屁股，林戈不爽的盯着黄芪，再稍稍退后两步。 “你知道猫一年能产几次吗？如果不绝育，咱家迟早要变成一个大猫窝！你又不允许我把她关笼子里，说不定过几天它又给你大着肚子回来，到时候怎么办？” 黄芪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给猫绝育原本就是诊所除了看病外最常见的工作。无论宠物猫也好，流浪猫也好，绝育对它们其实都是好事，凭什么自己要被指责？ “我又不是养不起！” 莓莓依旧不甘心，好不容易她这几天跟五个小猫崽都混熟了，哪想一夜过去就一个都没有了呢？ 见黄芪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莓莓转身就要出去寻猫。 黄芪只能无奈锁了店门，林戈也好奇的跟上来。 “小白？小白！” 一路呼唤的莓莓，终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拽着黄芪在周边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白猫的踪迹。知道林戈的本领强指望它帮忙，也被林戈摇头拒绝。 离开黄芪家，是白猫自己的主意，林戈可不打算为了莓莓的喜好就违背猫自身意愿。 再说了，猫凭什么要挨这一刀哎！流浪猫越来越多的事情是政府该考虑的，和他一只猫无关。再说如果不是人类总是将宠物猫随意抛弃，野猫又怎么可能越来越多？ 感觉屁股后面有点痒痒的，林戈悄咪咪找个树干蹭了一下。 见莓莓拽着黄芪越走越远，林戈趁他们不注意转身溜了。这一溜达就来到那天白猫生产的小观园，林戈抬头意外闻到了白猫和它五个小崽子的气息。 这家伙，居然跑这么远，回到了这里？ 林戈有些惊讶。 附近除了白猫的气味，还有另一个比较熟悉的气味。林戈好奇的走进公园，很快顺着气味来到那天发现白猫的那座假山附近。 前面是一个人工堆砌起来的小山，拢共才五六米高，占地也不是很大。山上葱葱绿绿的栽着许多树木，顺着石阶上去，顶上还有一个小凉亭，柱子上刻着各式各样的涂鸦。 在凉亭中央的石桌上，白猫领着五只小崽子正在和一条老狗对峙。 哪怕老狗的情绪看起来十分稳定，但白猫依旧担心它伤到自己孩子，再加上这里是属于它的地盘，也依旧在那边弓着腰咆哮。 五个小崽子倒是看起来并不害怕的样子，跃跃欲试的就要超过母亲往老狗那边凑。白猫一边恐吓老狗一边却要阻拦自家顽皮蛋，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汪？” 老狗很有耐心，蹲在那头看着白猫手忙脚乱的揍五个小兔崽子。当看到有小崽子突围成功朝自己这边过来，还露出兴奋的神情连连甩着尾巴。 “嗷！” 辛苦的白猫一巴掌将不懂事的老二扇了一个踉跄。 “哈哈……” 看到这一幕，林戈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喵？” “汪？” 白猫和老狗这才发现背后看热闹的林戈，顿时一齐发出疑惑的叫声。很恰巧的这两个家伙都是林戈的熟人，也是黄芪和莓莓的熟人，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边相遇。 老狗，是林戈和黄芪一起从那个废弃了的院子里救回去的。多亏了黄芪的治疗和收养，才没有被困在院子里活活饿死。 哦，还要多亏莓莓无私贡献的化妆工具，才把它一身癞毛处理干净。 白猫，也是林戈和黄芪再加上莓莓一起，在这个地方接生并且带回去的。 猫狗两边都和林戈有关，也都和黄芪莓莓有关，曾经在黄芪的诊所里住过一段时间。只是想不到是命运还是缘分什么的，这两个家伙居然又在这里相遇了。 “老狗，这看样子还是被抛弃了吗？” 林戈想起了那天黄芪的话，看样子老狗的主人最终还是没能找到收养者，只能无奈将老狗放生。 “汪！” 老狗很快认出林戈，毕竟那个时候已经绝望的它，是因为林戈的帮助才得以活下来。活活饿死的感觉并不好受，因此它对林戈记忆很深，这会儿更是兴奋的不行。 “喵？” 白猫诧异的看了老狗一眼，这家伙和自家老大居然是认识的？换个说法，这家伙可能没有太大威胁？ 这一想一疏忽，五个小崽子就从它的保护圈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小二和小五对老狗十分感兴趣，跌跌撞撞的跑向老狗。其他三只则意外对林戈更加好奇，犹犹豫豫的朝林戈这边一边叫一边走过来。 或许哪怕那天只是刚出生，它们也记住了林戈的气味。 “小家伙们活力不错啊！” 林戈在三只小猫脑袋上拍一下，很满意它们的健康状态，没亏得自己当天冒着雨辛苦那一回。 “哈哈哈~~” 舔着舌头的老狗，更是对在自己身上蹭的两只小猫喜欢到不行。它伸着舌头一动不动，任由两只小猫在它身上乱拱，也让白猫焦急警惕的心终于能够放松一些。 见事已至此，白猫也只能无奈看着自家不醒事的五个小混蛋，无奈的接受它们和一条狗亲近的事实。 “喵！” 不管崽子们了，白猫主动来到林戈面前，叫一声再打个滚儿，然后规规矩矩蹲好。 “你就打算以后这么带着它们，在这边生活了？” 林戈看看四周，环境并不算好。主要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已经随时可能下雪。假山这边虽然僻静，但终究挡雨不挡风，寒冬大雪之下并不是生活的好地方。 “喵！” 似乎理解林戈的忧虑，白猫抬头叫一声，率先朝一个方向走过去。 老大，小三和小四赶紧跟上母亲。 “汪！” 老狗见几只猫要走，也赶紧将凑在身边的小二脖颈咬住向后一甩，就让小二落在它背上。继续当着白猫的面再叼住老三，让两只小猫胆怯又兴奋的在它背上稳稳趴住。 “嘤嘤！” 愕然看着这一幕的其他三个小家伙，顿时就兴奋了。再顾不上母亲和林戈，跌跌撞撞的就往老狗身上爬。 老狗照例操作，让一只只小猫飞上它的后背。 待五只猫全部趴好，它这才兴奋又得意的跟上来，站在白猫和林戈身后嚣张的甩着尾巴。 “你这家伙，背上挺能装啊！”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哪里不明白老狗讨好白猫的想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只狗硬要跟这群猫凑在一起，但不管怎么说不是坏事，林戈也就视而不见了。 而白猫，刚开始被老狗的动作差一点吓坏。但是看见自己五个崽子在老狗背上兴奋的胡闹，也只能傻眼的选择接受，转头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 嗯，尾巴都垂下来了呢！ 看起来自己这个当妈的居然比不上一只老狗对崽子们更有诱惑力，这件事让白猫挺受挫。 两只猫和一个驾驶载具很快下山，白猫领着林戈绕过几个圈之后，来到一个被铁门锁着的院墙门口。铁栅栏门自然拦不住它和林戈，老狗将五个小崽子放下来之后，自己费劲一些也挤了进去。 进去后五个小崽子还要往老狗身上爬，但老狗拒绝了。 它只警惕的盯着这四周，没有忘记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起到保护这些小猫的作用。 “喵！” 白猫没好气的瞪了老狗一眼。 周围属于人的气息有些多，林戈恍然发现原来这里是小观园或者油城集团内部园林部门仓库场地。面积不小的院子里，放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老根盆栽，还有绿植文竹什么的，看样子都有被精心呵护。在里面是两间古屋造型的房子，用简单的锁链锁扣着门栓。白猫用头一顶，两扇门页就打开一些，露出能让猫狗自由进出的缝隙。 甚至不可思议的，里面还有热气从缝隙里往外翻滚出来，让林戈惊讶的瞪大眼睛。 凑到门口一看，才发现这个屋子是园林部门的工具储藏室。 房间不大，但还算空旷。甚至在房间一个角落，一台简陋的铁制暖气管还在持续工作当中。因为走的是集团内部不要钱的工业蒸汽管道，所以工作人员也没有随手关闭的意思。工业蒸汽多走几米或者少走几米管线，对蒸汽本身没有任何影响。再加上园林部门不受重视一般很少有外人过来，因此就产生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温暖基地。 林戈甚至在房间里闻到了很浓郁的属于白猫的气味，看样子在此之前它就一直在这边生活。 而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毫无疑问对流浪猫狗而言，都是最合适不过的越冬场所。难怪白猫离开黄芪诊所后不远万里也要回来，这个偏僻院子的安全性真的太高了。 很显然，作为一只流浪时间应该很长，或许是从出生开始就在流浪的猫，白猫对于怎么活下去，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和手段。 它给自己找了一个十分安全的家，难怪会拒绝黄芪和莓莓的收养。 “嘤嘤！” 五只小猫在院子里打闹，白猫也不管。 见林戈没有进屋的意思，作为主人的白猫也纳闷的钻出来。见老大似乎是拒绝自己的邀请，它露出委屈又不甘的神色，尾巴也拖沓在地上。 “汪！” 小三跃跃欲试要爬上一棵老根盆栽，老狗赶紧阻止它。 白猫看了老狗一眼，似乎挺满意这家伙的保姆身份。再加上也看出来它和老大似乎很熟，也就默认了这个跟屁虫，接受了这个不要脸的同居者。 “喵！” 从院子里出来，白猫唤了一声不听话的五个小崽子。这里只是住宿的地方，要填饱肚子还得继续辛苦呢！ 五个小崽子以及老狗，赶紧跟着钻出来。 铁栏杆的院门对老狗有些不太友好，钻进钻出稍微有点费劲。但是看它并不在乎的样子，林戈也就稍微放心了一点。 对于流浪猫狗来说，这样的环境已经是天选级别了，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甚至如果林戈自己当初先发现是这里，说不定也不会选择留在派出所。 当然……也要看园林管理处的那些人态度如何，只希望他们对这流浪猫狗的态度好一点，否则被驱赶出去就更糟糕了。 (本章完) 第297章 相亲会 第297章 相亲会 白猫一家和老狗，就这么在小观园里安顿下来。 林戈后来也会偶尔过来两趟，发现猫狗生活的还算不错，至少安安静静的活下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唯一的麻烦就是猫猫狗狗加起来七只，每天需要消耗的食物是一个不小数量。再加上公园毕竟不是生活区，被遗弃的食物挺少的，也就给白猫带来新的麻烦。 以往白猫不挑剔什么的总能果腹，但现在多了一条狗还有五个需要细养的小崽子，它就不得不领着它们去往几百米外的隔壁小区寻找食物。 为此白猫老狗还跟小区里原本的猫团伙产生矛盾，经过林戈调解才好不容易达成妥协。 小区里的猫也不想跟一只大狗打架，毕竟对于流浪猫而言，任何的受伤都可能是致命危险。再加上真正的老大林戈插手，也就无奈将最里面的一栋楼交给白猫老狗，其余地方依然是它们自己的地盘。 一栋七层小楼五六十户住户，其实能够给予白猫，并且还要能用的生活物资也不算多。但对于白猫来说，它已经很满足了。以前孤身一个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固定地盘给它。 再加上一猫一狗一起流浪的场景，对于小区住户来说也挺稀奇。一些老人忍不住会给些吃剩的饭菜，对白猫老狗也算是意外之喜。 和老狗越发熟悉后，白猫和它的共同生活也变得越来越顺利起来。 一转眼，腊月就要结束。 到腊月二十七号的时候，油城小学中学都放假了。 难熬且残酷的期末考试结束，憋屈一个多月的小崽子们也都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变得放肆起来。 林佳来派出所跟林戈玩了一天，她明天就要和父母一起去楚市，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好多天都不能再见到林戈了，表现的格外依依不舍。 然后，林戈没能放松哪怕半天，就又遭遇最麻烦的小学生五人组。 “咪咪，起床了！” 一大早，郑家成就开始拼命敲猫舍的门。 旁边犬舍里的贝贝赶紧调转个方向，屁股朝外把头埋进爪子底下，继续呼呼大睡。 林戈也不理会外面的小混蛋，只蜷缩成一团藏进猫窝不动。他现在十分怀念白猫的住宿环境，有暖气的感觉真的太好了。哪像猫舍这边，哪怕暖风机全力工作，也依然挡不住透骨的凉意。 原因是昨晚下雪了，淅沥沥的下了半夜。 虽然还没有到那种鹅毛大雪掩盖地面的程度，可也偏偏就是因为雪下的不够厚，潮湿的空气才显得更冷，更加煎熬。 林戈有些羡慕的看看那边紧挨着的大小四只猫，只可惜自己找不到对象取暖。再低头瞥瞥门口被小兔崽子吵醒的瘸腿，这家伙似乎不怎么怕冷，还有心情翘着腿舔屎。 “让开，我找到了钥匙！” 胡苗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猫舍的门被几个小混蛋用力推开，冷风一点也不客气的呼呼灌进来。 “卧槽，关门呐混蛋！” 林戈被冻的直哆嗦，赶紧站起来怒视这些调皮鬼们。 “喵！” 瘸腿被张一宁用冰凉的手伸进肚子，赶紧惨叫一声落荒而逃钻进隔壁房间。 “嘻嘻哈哈……” 几个小混蛋根本不觉得冷，可一个个穿的厚厚的样子也让林戈羡慕不已。见聂壮壮也跃跃欲试的要拿手伸过来，林戈赶紧瞪大眼睛，龇牙咧嘴将他逼退。 睡肯定是没法睡了，猫冬也变成奢望，林戈只能伸个懒腰从温暖猫窝里爬出来，再怒视这几个小混蛋。 “好好的寒假不去看动画打游戏，跑来这边骚扰我干什么？” “咪咪，出去玩啊！” 张一宁笑嘻嘻的抱着小玳瑁，只感觉小玳瑁身上暖呼呼的好舒服。对于被沾一身毛她也不在意，一边给小玳瑁摸头一边道：“明天万达广场那边有漫展，你陪我们去看看场地吧？” “又玩漫展？上次吃亏还没吃够？” 林戈斜眼瞥着张一宁。 “嘿嘿……这一次是正规漫展，在漳市已经搞很多年了，一起玩的人特别多。” 胡苗怀里抱着的是雪爪虎斑，但小家伙没有小玳瑁老实，一直在胡苗怀里挣扎。但胡苗也是个倔强的，拽着雪爪虎斑的脖颈就是不准它从自己身上下去。 “人多的地方，还是在商场里面，我可不想去啊！” 林戈嫌麻烦，很想拒绝。商场再加上过年，可想而知现场会有多热闹，会有多少人。他一只猫凑到这样的场合不是自寻死路么，哪里有在派出所猫冬来的舒服？ 还有，两个女孩子要玩漫展，你们三个男生凑什么热闹？ 林戈转头看向那边正在跟小虎斑玩耍的聂壮壮三人，这三个家伙和小虎斑一样的调皮不懂事儿，这会儿凑在一起玩的倒是十分开心。 “没办法，被拉壮丁了啊！” 聂壮壮摊开手，对林戈无语道：“她俩玩漫展，让我们三个当苦力来着。我负责提行李，谢载柒负责拍照摄像，郑家成负责当狗腿子。” 另外俩小子表情无奈的一齐点头。 啧啧…… 林戈无语的盯着这三个被女生欺压的废物。 然而不管怎么说，今天肯定是休息不成了。无论去不去商场，有这五个家伙骚扰，哪里还能睡懒觉？没看母玳瑁都起来了，伸完懒腰打算出去遛弯儿么？ 于是被张一宁和胡苗哄着，林戈只能无奈答应，今天勉为其难跟她们去万达巡视一回。 “哎，咪咪你要出门？” 正打算走的时候，张科闯了进来。 “有事儿？” 林戈还记得张科跟赵志刚办的那起案子，似乎最终还是让那个洗油烟机的跑掉了。眼下虽然抓到了他的三个女同伙，但是对于整个诈骗团伙的问询，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这三个女人，都是从隔壁南省过来打工的。哪怕知道自己是在搞诈骗，但也只是最底层负责侦查目标的，对于团伙内部情况并不清楚。 “南省啊！” 林戈想到了自己那段时间的铿锵岁月，不由有些怀念。不过这会儿张科找上门，一般情况都没有什么好事就对了。 “万达广场那边搞了个相亲小广场，目标正是过年回来的外地打工者们。我估计那伙人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打工人辛苦一年手上有点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张科直接对林戈提出邀请，让人意外的他的目标居然也是万达那边。 正巧林戈要被张一宁几个拽过去，也就没有拒绝。 “卧槽！” 刚出门，一股冷风就吹的林戈浑身炸毛。他赶紧钻进张科开来的福克斯里面，汽车空调的温暖终于让他好受许多。 只是等张一宁几个也钻进来之后，福克斯狭窄的空间就有些不够看了。被聂壮壮占据副驾驶，林戈则被张一宁拽着趴在后座，成为男生女生之间的分界线。 嫌弃位置太挤，林戈张牙舞爪的对谢载柒恐吓两下，就让两个小男生只剩下巴掌大一点空间只能紧紧搂在一起。 “嘻嘻！干得漂亮咪咪！” 张一宁和胡苗得意的窃笑起来。 很快车子到达万达广场，赵志刚已经在那边等候多时。 多余这个案子浪费这么长时间，上一次还让嫌疑人借着拥挤人群溜掉，赵志刚心里是十分不爽的。这会儿看张科请来咪咪帮忙，才露出满意又兴奋的神色。 林戈的本事，派出所里又有谁不清楚呢？ 只要这次相亲会真的有嫌疑人胆敢搞事，就绝对逃不过这只猫的眼睛和鼻子。 “咪咪，你先跟他们几个去玩一下。等相亲会开始了，我再叫你。” 相亲会还没有开始，张科也没有一来就抓着林戈干活儿，再加上张一宁和胡苗的撒娇，便毫不犹豫把林戈丢给五个小学生。 林戈无奈，只能跟着张一宁来到明天的漫展场地。 说实话现场并不大，各种设施还有摄影墙什么的都没有摆起来。不过只看现场挂着的几个宣传板，也能看得出来明天的漫展确实比较正式，甚至还请了嘉宾搞了签售，排场不小。 而且这次漫展面对的是公共场所，因此连门票都免了。对于零钱原本就不够用的几个小学生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明天我要出……” “嗯，那我……” 张一宁和胡苗眼睛都在发亮，兴奋的窃窃私语嘀嘀咕咕。聂壮壮三人则看上了隔壁不远处的一个室内攀岩，直接抛弃两个女生兴冲冲的跑过去买票玩耍起来。 小胖子攀岩的模样，挺搞笑的。不过毕竟只是简陋的室内设施，倒也还是让他成功爬到了顶端。 林戈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稍微有些无聊。 说实话商场里虽然暖和，但人太多了空气也显得浑浊。一些路过的行人会不自觉往猫的身上看，让林戈哪怕习惯这种视线也依旧会感到少许的不适应。 这时候，一个稍微熟悉的气味突然出现在林戈鼻孔里面。 林戈愕然愣一下，赶紧回头一看，却只看见一个渐渐走远的背影。那个人是在相亲展台那边出现的，只不过很快就选择了离开。但仅仅这一瞬的接触也让林戈知道，张科猜对了。 依靠相亲来行骗的犯罪份子，肯定不会放过这一次难得的机会。在外地打工的有几个能有女朋友？又有几个能碰到年轻女生多的工厂？一般情况下这些人都是光棍着去光棍着回，再在本地找一个女人结婚什么的并不奇怪。而他们长时间不在漳市，更加没有接触年轻女性的环境，相亲会就成了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说的难听一点，一般男人除了在街上能看到年轻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还能找到适合谈朋友的对象。酒吧ktv那种地方，他们要是有能耐去也就不会打光棍了。” 张科并不觉得自己会猜错，鱼龙混杂的相亲会一直以来都是相亲类诈骗的最频繁地点，嫌疑人会出现并不奇怪。 赵志刚附和的点头。 同样作为光棍之一，赵志刚偶尔也会犯愁找女朋友的事情。作为社交面很窄的人，他同样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有缘人。除了在街上，他连哪里女孩多都不知道。 明明城市里应该适龄男女很多才对，那些女孩到底都是在哪工作，怎么平时见不到几个呢？ “将事情跟聂所交代一声吧，说不得我们到时候还需要支援。只靠我们两个，可能又会跟上回一样把嫌疑人追丢了。” 张科很耐心的辅佐赵志刚。 虽然他自己只是辅警，但是做事上张科比赵志刚要靠谱很多。上次如果不是赵志刚掉链子，两个人真正合作搭档的好，又怎么可能把一个目标给追丢？ “我现在就打电话。” 赵志刚并没有因为自己现在身份比张科高，就不听张科建议。或者对他来说，有一个人能够在旁边拿建议，比自己费脑子不是要轻松一百倍？ 很快两人就分开干活，赵志刚去往三楼盯梢，张科则带着林戈静静的看着相亲会展台开始迅速整备。一个个刻意打扮的年轻或中年男人陆陆续续出现，唯独女方寥寥无几。 “如果聪明的就知道，这会儿等在现场的，才是真正有意相亲的女性。待会儿一起集中出现的，不说全部，至少绝大多数都是主办方请的托。有不少女人都是以此为业的，反正谈朋友又不是结婚，让男人请吃饭娱乐再加上发几个红包什么的，比辛辛苦苦打工赚钱的多。偏偏这些也算不上违法，只看有多少蠢货会上当罢了。” 张科靠着墙壁和林戈闲聊，同时暗自用心将现场的女人面孔全部记下来。 林戈忽然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是一只猫不用担心找女朋友的问题。 “咪咪，看到那边那个穿红衣服的没有？” 张科忽然低声开口。 林戈随着张科的提醒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妆容精致身材窈窕的年轻女生，正在和主办方的一个工作人员谈笑。 而随着她的出现，一众焦急等待的男嘉宾们也都纷纷将目光传递过去。能够在相亲现场看到这样的优质女生，对他们都是意外之喜，谁心里没点儿万一的想法呢？ “如果我的记忆力没出问题，之前几次相亲角的诈骗，她似乎也有出现过。不过我们对她的调查没有发现问题，至少表面看起来确实是一个有结婚需求的无经济来源普通女性。” 张科的语气很认真，用余光盯着这个女人，再低声对林戈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记一下她的气味。如果这次相亲会真有什么牛鬼蛇神蹦出来，你关注一下是否跟她有过交流。嘿嘿……我相信以你的耳朵，听到他们的谈话应该是轻而易举吧？而这些人也不会防备一只猫，希望能给你搞出一点线索来。” 林戈点点头。 说实话到这一步，刚开始漫不经心的想法已经没有了。诈骗，特别是这种相亲诈骗，其实是最可恨的。因为它骗的不止是钱，还有感情！ 在外打工的人赚钱都不容易，想找一个合适的女性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需求。但是被骗子这么一搞，钱没了，感情也受伤了，人财两空一无所有，那也太悲催了吧？ 甚至这和抓嫖什么的也都不一样，受害者是纯粹的无辜。 欣赏美色并不是错误，被美女蛇诱骗也不能说是他们的错。因此作为警察以及警猫，将这种破坏社会道德还有公序良俗的混蛋逮住，其实比办其他案子更加重要。 很快又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被主办方带到会场坐下来，但是对于这女人张科只撇撇嘴，没有提醒林戈什么。 林戈顿时就知道，这女人就是主办方请来的托儿。道德方面恶意满满，但从法律角度来真拿她们没什么办法。毕竟谈朋友这种事是唯心的东西，谁能找出个真假证据？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相亲会的开场，现场的人越来越多了。 无论是有需求的男女，还是看热闹的闲人，都将整个会场挤的水泄不通。此外还有各个婚恋介绍所的，也都在人群中穿插发传单什么的，让现场变得更加热闹。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之前嗅到的那个男人，竟然没有再次出现。 现场暂时没看出什么其他的异常，林戈有心去外面寻找一下，但一只猫在这种人多的地方实在不方便。 “咪咪？” 张一宁和胡苗忽然挤过来，有些好奇的看着林戈跃跃欲试想要溜走的样子。 “你俩带它出去走走，这边环境确实不怎么好。哦一宁你带了电话手表是吧，待会儿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带咪咪回来。” 张科挺善解人意的，只以为林戈是感觉累了。像警猫警犬什么的，指望它们跟警察一样一天工作十一二个小时，确实是为难它们。 于是林戈总算能够松一口气了，被张一宁抱着在商场里溜达。两个小女生抱着一只猫的样子也不算显眼，说说笑笑的就把万达商场逛了一个遍。 于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林戈终于在二楼侧面一个装饰品店门口，再次发现目标。 和上一次破烂出租屋里的邋遢打扮不同，男人这一次换了很正常的衣服，坐在那里就像是等待妻子逛街归来的慵懒丈夫。 他的眼睛四处乱瞄，路过的人也不在意。 男人看看周围的漂亮女人什么的，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对不对？ 但只有林戈才看出来，这家伙的主要视线依然集中在楼下相亲角内。很显然他的同伙已经混入其中，这家伙的任务是负责防备，还有应对各种意外情况而已。 (本章完) 第298章 卧底 第298章 卧底 “哎！宁宁，你看这个头绳好不好看？” 胡苗从货架上拿下来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在自己头上比划两下，“我觉得这个配上次我们在网上看到的那套衣服非常合适，你觉得呢？” “唔，好看。” 张一宁挺敷衍的回答，眼睛则紧紧盯着店门口偷偷摸摸往外瞅，做贼一样的咪咪。 林戈这会儿也顾不上两个小女生，借着她俩靠近嫌疑人之后，就藏在货柜旁边夹缝里，眼睛死死盯着外面。饰品店门窗上的绚丽彩画对一只猫来说是最完美的伪装搭配，让外面根本无法察觉。 而店内人来人往热火朝天，无论营业员还是顾客，也都顾不上门口蹲着一只猫，甚至不知道这只猫已经蹲了五六分钟那么久。 林戈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那个男人，眼睛里渐渐有了一丝疑惑神色。 其实他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这个被赵志刚、张科追丢嫌疑人的模样，但是毫无疑问眼前这人的气味和那天在出租屋里闻到的气味是一致的。 可是……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林戈感觉眼前这家伙莫名有些面熟，气质也不太像是坏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哪怕这个人只看紧紧盯着下方相亲会场，并且时不时和人进行交流的模样十分可疑，但他身上却有一种……无法表述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人也来到那个休息区，在这名男子背后坐下来。 两个人背靠背坐着，谁也没有转头去看对方。 “没出事儿吧。” “嗯。” “安全第一，有任何情况都先行保护好自己，该撤离的时候不要犹豫。” “嗯。” “那么……把收集到的东西给我吧。” 男人的手很自然的放到身侧，和对方掏兜的手擦碰一下，看不出半点异常。但唯有眼尖并且一直盯着这两人的林戈才看见，一个可能是内存卡的东西被转移到中年人手中。 这副交易模样，仿佛是在看电影。 林戈有些震惊，结合两人轻声的，却逃不过猫耳朵的对话，又有些恍然大悟。 “小心。” 两个人没有更多交流，中年人很快休息够了，低声嘱咐一句之后站起来，很自然的径直离开。 而从头到尾这边这名男子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背后的人的离开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只是抿抿嘴再揉一下肩膀，然后继续盯梢楼下情况。 “咕噜……” 林戈咽了一口唾沫。 “咪咪，怎么了？” 胡苗傻乎乎的，到这会儿才发现林戈的异状。见到这只猫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她蹲下来顺着林戈的视线方向往外看。 “哎！” 张一宁想阻止都来不及。 幸好这时候林戈已经反应过来，晃动身体甩甩尾巴，若无其事的走出饰品店，从另一个方向朝楼下走去。 “笨蛋！” 张一宁鄙视的看一眼好友，跟着林戈踏上电梯。 “什么啊？” 胡苗从头到尾一副一头雾水的模样。 “那俩孩子……” 男人也看到了吵吵闹闹抱着一只猫下楼的两个小姑娘，熟悉的面孔让他愣了一下。但随即恍然一样露出笑容，他眨眨眼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再对着手机进行操作。 另一边，张科经过再三观察，已经对那名红衣女子的身份产生严重怀疑。 说实话哪怕是相亲会，像她这种不‘矜持’的女方，也是很少见的。那副恨不得把所有男方联系方式全部要到的模样，已经让好几个比较冷静的男方开始退缩。 但即使这样，她还算不错的面孔再加上姣好身姿，也足以让其他目标对她浮想联翩。能混到相亲会的男人自然不是什么特别高情商多经历的身份，贪婪和兴奋让他们不会把对女方的怀疑放在第一位。在和这名红衣女子进行简短交流之后，不少男人都以为自己已经得到她的青睐，一个个殷勤又激动的凑在她身边。 这样的男人毫无疑问是最好骗的，有所警惕的男人也是从这一开始就被排除出目标范围。 红衣女子一边在诸多男性中微笑游走，一边时不时拿出手机操作一下。她偶尔会忍不住看向楼上方向，顿时让张科心中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否还有同伙藏在上面？ 可赵志刚并没有发来任何线索消息以及找到目标的示警，张科也只能耐心按捺。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相亲会即将结束。按照张科的看法，估计真正成功结伴的屈指可数。这时候红衣女子也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打算撤退了，顺便婉拒几个男人邀请吃饭的热情问候。 离开相亲会场后，红衣女子很快转道去往二楼。 张科悄悄跟上去。 一女一男在人群中穿行，很快上了电梯。女人径直去了洗手间，张科左右看一下，忽然就发现了那个坐在休息区的男人。 不是那天从他手中溜走的混蛋还能是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张科狠狠一咬牙顾不上红衣女子这个目标，直挺挺的挤过人流朝男人方向走过去。 “嗯？” 男人抬起头，也很快发现显眼并且行动异常的张科，他立即站起来转身就走。 眼见男人要逃，可偏偏人群挤挤攘攘有些碍事儿，张科赶紧加快脚步。他恨不得暴露警察身份又担心引起恐吓踩踏，只能一边道歉再一边用力推开两边的人。 可这男人像个游鱼一样在人群中穿行的比他这个警察还要顺畅，张科顿时急的不行。 幸好看见赵志刚闻声从那边电梯包抄下来，张科赶紧叫一声示警。 “站住！” “嗯？” 赵志刚反应过来，顿时就看见了迎面走过来，正要从旁边绕过去的那个男人。 两人之间的间隔只有一个手臂的长度，但凡赵志刚往前走两步或者伸个手什么的，不说抓住这名嫌疑人，至少也能阻碍他的顺畅逃向。 然而就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候，赵志刚的腿忽然一崴，整个人就从电梯上歪下来。明明他距离电梯下楼只有最后两截台阶了，但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来了个平地摔。 也亏的手把扶手握的挺稳，赵志刚这才没有跪倒在地上。 张科看的目瞪口呆。 赵志刚这一歪，也就彻底失去抓住嫌疑人的机会。那男人嘴角微翘看了赵志刚一眼，很快低着头挤进人群，七拐八弯之后消失在张科和赵志刚的视线当中。 “开……什么玩笑！” 张科只感觉心脏都要炸了，怎么又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啊赵哥！叫你哥了成不成！ 这时候再转头寻找红衣女子肯定已经来不及，张科心知他又一次把事情办差了，两个嫌疑人都想要却两个都没有抓着。 辛辛苦苦盯梢一个上午，结果却成百忙一场。 无语的盯着一脸尴尬的赵志刚，张科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见赵志刚依旧一副有些一瘸一拐的样子，只能无奈探口气道：“没事儿吧？走的好好的怎么会摔呢？” “呵呵……大概是伤还没好完全。” 赵志刚尴尬的脸都臊红了，只能锤一下腿对张科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又是我的问题让那家伙逃掉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莫名其妙就突然出了岔子。哎！要不然下一次由我来盯梢，你在后面负责包剿吧？说真的你年轻有冲劲体力也好，这种逮犯人还有立功的好机会就应该交给你才对。” 这家伙，倒是一转眼就想到了逃避麻烦的办法。 张科摇摇头，对这些扯淡话一概不想听。 反正眼下事实就是嫌疑人再一次逃掉了，而且还属于是那种被彻底惊动大概率短期不会再冒头的逃走。失去这次最好的机会以后，再想轻易抓到他可就不容易了。 “我先去监控室那边找一下摄像头。” 张科转身朝商场保安室走过去。 赵志刚则继续不停道歉说好话，只等到张科走远了，才无奈地挎起一张脸。 “赵志高！” 赵志刚狠狠一握拳，恨不得对着某个王八蛋狠狠来上一套组合。这个王八蛋让自己丢脸到无以伦比的程度，也让自己变成张科那小子心中的笑柄，简直欺人太甚！ 第一也罢，两次也好，那个王八蛋怎么总往自己眼前溜达？ 妈的！ 能找借口放过他一次两次，难道还能一直这么犯蠢的给他脱身机会？ 万一被人发现模样问题怎么办啊蠢货！ 狠狠一跺脚，赵志刚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过去，只希望无论如何都不要跟某人再继续碰面。 “咪咪，帮帮忙！” 张科先是通过摄像头查看，然而年关将近时候的商场人山人海，人群拥挤中根本找不到清晰可见的那个男人的面孔。 于是张科又找到林戈，希望林戈用嗅觉将那个家伙找出来。 “嗷呜~” 林戈打一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的在张一宁怀里翻个身，用屁股对着张科，将脑袋枕在张一宁软乎乎的钢板上。 这副态度，已经是非常明显的拒绝了。 “你这家伙……” 张科太阳穴鼓鼓的，脑子嗡嗡作响。他只感觉今天好像干什么都不顺，却又实在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 “同志！” 一只大手忽然按在张科的肩膀上。 张科条件反射抓住这只手就要反击，但是回头看到接触那人的面孔还有那种熟悉的气质，他愣了一下。 “市禁毒支队，钟凯。” 名叫钟凯的男人低声对张科附耳一句，就领着张科走出万达。两人中途一句话的交流也没有，直到钟凯领着张科来到停车场进入一辆小轿车，他才重新对张科露出笑容。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了。” “没事儿，你这是……” 张科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情绪也稳定下来。 “从你手中逃脱两次的家伙，是我们禁毒支队二大队的警察。” 钟凯给了张科一个果然如此的答案，见张科恍然大悟，只能无奈摇头道：“原本这事儿不该跟你讲的，毕竟人多嘴杂，知道的人越多他越危险。但是你这小子实在太执着，又总是能够每一次都把他盯到，这就让我们很无奈了。呵呵……我跟支队领导打了申请，现在把情况给你简单讲一下，希望你遵守纪律严格保密。” “卧底？” 张科吐出两个字。 钟凯点点头。 正想继续解释，却看见张科摆手道：“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免得我真的不小心说漏嘴给那位同事带来危险。只是我不明白，你们禁毒支队也管诈骗的案子？” “犯罪行为不分家，哪有坏人做坏事只做一种的？而且像他们这样的团伙作案，背后的事儿可比你想象的还要深。” 钟凯笑笑，没有多说。 张科也就理解了，同样也明白咪咪那只混蛋猫摆烂的真正理由。至于赵志刚……说实话张科也挺矛盾的，实在不知道该把他的犯蠢当做是故意，还是他就是很蠢。 “他叫赵志高。高尚刚强，警察世家。” 钟凯一句话，让张科目瞪口呆。 另一边，张一宁膝盖上坐着林戈，对面坐着胡苗，在门口星巴克里休息。 这是俩女孩儿第一次来星巴克，昂贵的消费让张一宁眉头紧皱。但毕竟星巴克那么有名，她俩还是很好奇和普通奶茶店有什么区别。可这杯所谓拿铁一点，就感觉没意思了。 “好无聊！” 胡苗抿一口抹茶味奶茶，左右看看丧气道：“宁宁，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玩？总感觉这放假了也挺没意思的，到处都是一堆人。一想到明天要被这么多人看着，我这会儿就好紧张。” “有什么好紧张的，咱们玩自己的就行了。” 张一宁胆量比胡苗大很多，闻言放下杯子对胡苗道：“而且，最开始提议参加漫展的，不是你这家伙吗？现在我搁下自己的事儿来陪你，你居然要打退堂鼓？” “嘿嘿……” 胡苗讪讪一笑。 “好哇！你们两个背着我们享受！” 这时候聂壮壮三人终于玩够了，寻摸过来就是一个先发制人，然后被张一宁毫不犹豫眼睛一瞪迅速压制。 见五个小家伙凑在一起热闹的让猫头疼，林戈从张一宁腿上跳下去，慢悠悠走出星巴克，再来到万达外面广场上，看广场上电动小车和各种游乐设施里小孩子们玩的热闹。 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几个儿童家长正凑在一起抽烟。大多数都在高谈阔论，边上也有熟悉的正在谈笑交流。 “阿高，你的运气还真是霉。” “是啊，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居然又被那些混账警察盯上。” ‘警察’二字触动林戈的神经，抬头顺着声音位置看过去，靠近马路的坛边上，两个男人一边抽烟一边闲聊。其中一个很眼熟，另一个则吊儿郎当不是好人。 “你就这么站在这里，不怕再被盯上？” 挑染黄毛的年轻混混叼着烟，手里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他眼睛斜瞥身边同伴，漫不经心的道：“说实话，你这么搞很让人起疑啊！每次都会招惹到条子，还导致兄弟们被发现。英子她们三个被抓，算不到你头上也就罢了，反正三个无知小妹。但是这一次万达的事儿，万一被条子查出什么，你的事儿就大了。” 被叫阿高的男子丝毫不惧，只淡淡的笑道：“呵呵……哪里能怪到我头上？坚哥不是也看见了，只是小娟胃口太大，以至于被那警察发现异常。如果不是我主动把警察引开，你以为娟子现在会在哪里？她知道的东西不少吧？如果因为她的贪婪导致自己陷进去，你觉得面对警察她会不会坦白交代争取减刑？” “嘁！你倒是懂哦，还坦白减刑。” 黄毛烟也不抽了，丢地上冷笑一声用脚碾碎。打火机在手上玩两个式，黄毛撇嘴道：“反正老大说了，再出事儿就别怪兄弟们不把你当自己人。阿高，你是后来加入的，也懂咱们这一行的规矩。说一千道一万，没本事的家伙死了也不要怪别人对不对？还有，这次的货老大说由你来验，明白我意思吧？” 阿高的身体僵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见黄毛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阿高咽一口唾沫道：“赚钱而已，何必把自己也陷进去？坚哥，我只想赚大钱，没打算把自己也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歹势！你怕什么咯？人不人鬼不鬼那是因为没钱买货，瘾犯了自然生不如死。但咱们自己就是搞这个的，你还怕没有免费的货源源不断供应？” 坚哥咧嘴一笑，明明看起来比阿高年龄小，却十分老成的道：“阿高，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进来了，你就出不去的！兄弟们的这条路子它不出事儿，属于你的分量就源源不断。跟那些有钱人吸这个一样，哪有什么害不都是当做一种享受？你看哪个有钱人玩儿这个的模样差了对不对？只要有货，它就是乐子！而一旦路子没了，咱们要么进监狱要么被枪毙，也不用考虑什么将来的事儿！所以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从头到尾就不存在你知道吗阿高！投名状啊，别跟我说你不懂。” 见阿高依然犹豫，坚哥冷笑一声：“阿高，没有想拿好处却不付出的道理。钓鱼还知道要打窝，你之前干的那点事儿了，还不至于让兄弟们百分百把你真正当成自己人。说实话，骗几个傻逼而已，能来几个钱？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同乡情谊，那些事儿老大根本不准备干！你也懂，它来钱太慢了，大伙没心思干。” (本章完) 第299章 抉择 第299章 抉择 阿高的眼睛，死死盯着坚哥。 可坚哥一点都不带害怕，只冷笑着把玩着手中打火机。打火机开开合合咔咔嚓嚓的声音，仿佛死神的狞笑。那燃起又熄灭的火苗，又似乎可以将一个人彻底焚烧干净。 赵志高握紧拳头。 他知道眼下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是功亏一篑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团伙从上到下全部掀翻，就看自己的这一步决定了。 打草已经惊蛇，就算自己的拒绝不会让以坚哥为首的一拨人将自己排斥，但是想要加入到他们真正的内部圈子，却已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一来，自己这次卧底还有什么意义？ 身为警察，赵志高不想放过这帮人。特别是目前还隐藏在暗中的，这个团伙真正的头目以及整个贩毒网络，都是真正危害社会的可怕毒瘤。 但是如果代价是将自己变成一个毒鬼…… 赵志高抬起头，死死盯着坚哥道：“坚哥你知道的，我需要钱，需要很多钱！我不想当一辈子穷鬼，也不想将来有了孩子跟着受苦。所以我不怕死！我连警察都敢杀，已经足够当投名状了吧？” “别逗我笑了！” 坚哥摆摆手，不屑冷笑道：“你当我傻啊？那天那傻逼警察，是你捅的？你以为我在警察那边没有门路啊，分明是来找你麻烦的一个小混混干的，别他妈把牛逼吹在自己身上！人家那才叫牛逼，手中三条人命再加上一个袭警，这种人物才是老子喜欢的红双棍，你算什么东西？阿高，别特么墨迹了。我现在只给你两种选择，要么……验货，老老实实跟着我一起干，老老实实享受那种神仙一样的感觉！要么……你就真找个警察捅一刀，见尸体认功劳，怎么样？” “……” 赵志高眉头皱紧，质疑道：“我倒不介意杀人，只要有钱拿就行。但是坚哥你就不怕杀警察把事情闹大，到时候面对警察怒火，搞的咱们在漳市没有立足之地？”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坚哥摆摆手，只诧异看着赵志高道：“不过你小子有种啊，宁可杀警察也不愿意吸粉？行！没问题！我也不难为你。刚才追你那家伙，你找个机会弄死他，这事就算成了。” “成！给我三天时间！” 赵志高毫不犹豫的点头，杀气腾腾的样子把坚哥还有远处的林戈都给吓了一跳。 “卧槽，你玩儿真的？” 坚哥愕然看着赵志高，一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真胆大包天还是赌自己不敢同意。不过这家伙是个狠人，这一点坚哥也是明白的。当初招揽他的时候，七个兄弟被他一个人揍的屁滚尿流，实力确实没话说。如果不是手中确实缺这么一个能打的，他说什么都不会尝试把这么一个外乡人拉进到团队里面。 “老子怕你了！” 坚哥最终还是怂了，在国内杀警察是什么概念，他又不是傻逼怎么可能不懂？ 摆摆手，坚哥转身就走：“警察就不用了，随便找个什么人弄死就行。还是那句话，投名状是必须的，否则老子凭什么相信你。还有……咱们这行，你想一辈子不碰货那是不可能的阿高。迟早有一天，你还是会沾染上来，所以何必现在纠结这屁眼儿事呢？跟我走，去吸两口，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也省得麻烦……” “……” 赵志高是真的不肯碰毒，但是看坚哥这个态度，似乎哪怕自己当真杀人，他也依然会心存疑虑。毕竟这伙人不是杀人犯，他们是贩毒的，毒才是主要目的啊。 而且自己又怎么可能当真杀人？顶多想办法让警方配合糊弄一下而已。看现在这样子，恐怕一次糊弄并不能让他们完全消除疑虑。 深呼吸一口气，赵志高知道其实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或者说从当初拒绝中队抓阄，主动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某个深恶痛绝的东西就注定要沾染上。正义的骑士杀死恶魔，身上沾染恶魔之血，从此不再是人…… 赵志高想到了有一天在局里值班时候，见到同事儿子偷偷看漫画时候念叨的话，不觉感同身受。 “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听坚哥你的！” 赵志高坚定的抬起头。 “哈哈……这就对嘛！” 坚哥拍打着赵志高的肩膀大笑起来。 “……”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个叫阿高的男人跟着坚哥慢悠悠，又吊儿郎当的等到了红衣女子汇合。 坚哥将红衣女子臭骂一通，却不想对方也不是好相与的，硬是蛮不讲理的和坚哥对骂。两人的争吵吸引住周围人视线，让坚哥十分不适应，只能狼狈的转身离开。 阿高跟着坚哥要走，却被红衣女子拉住胳膊。 看得出来这女人对阿高挺在乎的，或者说看上了他。她嬉笑着说一些坚哥的烂话，又邀请阿高一起去喝酒，被阿高拘谨的拒绝。 林戈从口音可以听出来，红衣女子和坚哥应该是同一个地方的人。甚至可能这个团队大多数人，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团结还有团伙紧密性不是普通犯罪团伙能够比拟的。就如同被警方抓到的名为英子的那三个女人之一一样，到目前为止警方都没能完全撬开她的口，找到这个团伙的破绽。 说实话，听到的那些内容，其实让林戈很难受。 眼睁睁看着一个警察被迫沾染上脏东西，对林戈来说也是一种让他心痛的折磨。 但林戈没有办法上前阻止，不仅因为阿高是一个卧底，更因为他甘愿舍弃自身也要逮捕整个犯罪团伙的牺牲精神。这时候跑出去阻止他，是对他正义之心的侮辱。 林戈唯一能做的，就是记住阿高，坚哥还有红衣女子的模样，气味，以及谈话内容所有细节。 这些东西甚至都不能告诉聂国强之外的任何人，必须牢牢藏在心底，再等到阿高立功回来的那一刻，将这几个家伙一个不漏全部抓住。 “咪咪？” 在星巴克玩够了，张一宁五人出来找到了林戈。 看林戈盯着那边游乐场发呆，张一宁好奇的道：“咪咪是想玩小车车的吗？要不咱们一起都玩吧。先说好不准互撞，这不是碰碰车，撞坏了是要赔钱的。” “不能撞的车子，我五岁就不玩了。” 郑家成嚣张的撇嘴。 聂壮壮和谢载柒也表示没什么兴趣，他们打算现在去五楼的电玩城打电动，只希望接下来两个大姐头不要去骚扰自己。 “我要去玩跳舞机！” 胡苗眼睛一亮，也有些意动。 “那我在这边陪着咪咪，你们去……” 张一宁话没说完，就看见林戈对她嗷一声，再自顾自转身就走。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张一宁却清楚，咪咪今天和张科哥哥过来是有任务的。心知这时候不能任性也不能打扰，张一宁只能跟着胡苗他们返回万达里面。 林戈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另一边从停车场上来的张科，心情同样不好。 虽然碍于规定，钟凯能够告诉他的东西不多。但是自己连续两次抓捕的嫌疑犯，竟然是漳市禁毒支队派往贩毒团伙的卧底，这件事还是让张科不敢置信又心中难受。 卧底有多危险，不说那些小说电影电视剧，只说以张科知道的一些现实数据，上面记载的也都是一些血淋淋的数字。 甚至很多卧底为了取得团伙信任，不得不主动堕落从此再无法出现在阳光下，也都是常有的事情。有的不得不脱下警服就此退役，有的甚至因此落下残疾，更多的因此牺牲。 没有人能够容忍背叛，犯罪份子也是一样心理。一旦卧底行动被发现，往往都不会有半点幸运逃脱可能。 所以现在张科深恨钟凯，为什么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大不了继续玩警察抓贼的游戏呗，大不了也就是在派出所关两天，再往后继续卧底便是了！结果这会儿知道真相，这让张科还怎么继续下去？ 特别当知道卧底的人是赵志刚亲哥哥的时候，张科哪怕面对赵志刚都有些难以抬头。 他这几天可是在心里还有在孙畅面前说了赵志刚不少的坏话，哪想到原来一切都是事出有因？想到赵志刚为了赵志高不惜故意将脚扭伤，张科就不禁啼笑皆非。 一人一猫互相找到对方，互相对视一眼一齐叹气，再互相愕然。 “你叹什么气？” “搞毛呢？” 嫌弃的看一眼张科，林戈转身就走。 另一边，聂国强也接到了来自市局禁毒支队领导的亲自到访。 漳市公安局禁毒支队支队长武成戎，二大队大队长雷汉秦，难得一齐联袂来访。聂国强心知这两人不会有小事，赶紧将他们领到自己办公室，再吩咐周围不许留人。 武成戎也不客气，对聂国强也是毫无疑问的信任，很直接的将赵志高的卧底事宜还有漳市背后隐藏着的一个黑恶团伙存在，尽数告知对方。 “您是说，漳市果然存在一个性质十分恶劣的犯罪组织？甚至为了侦查这个组织的详细情报，赵志刚的亲哥哥赵志高，还主动以卧底身份加入进组织当中？” 聂国强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不敢置信。 要说这些年漳市就没出过什么特别严重的大案子，怎么忽然就被犯罪团伙盯上了呢？而且看武成戎的意思，这伙人除了贩毒外，诈骗还有走私什么的也全部涉及？ “这还多亏了你，老聂。” 雷汉秦和聂国强比较熟，闻言笑道：“漳河烂橘岛的案子，主动帮我们揭开了这个贩毒团伙的一角。当时虽然抓了不少人，但其实我们心里都有数，毒品的来源始终是个悬空的未解答案。只抓喽啰的战果，对警方来说就是无根之水，那伙人只是前哨站而已。不把幕后黑手全部抓干净，漳市就不可能得到安宁，这一点我们也都是明白的。唯一没想到的是哪怕漳市公安这般打击力度，也没能让他们退缩。幕后之人比我们想的更嚣张，对社会的威胁性也更大。” “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 聂国强点点头。 “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过对毒品来源的追查。” 武成戎点头道：“甚至对于那个叫朱文涛的嫌疑人，也一直没有放弃追查更深的情报。然后我们就发现一个巧合，朱文涛来自南省靠近陕省那边山区，算是那边难得一个出人头地的人才。而被你家猫制服的那个赵亮，也来自附近乡村，可以说和朱文涛老家的地址距离不过百余公里，能够称得上一声同乡了。” “那么前段时间秦素雅走私违禁药品案，也是同一伙人做的？” 聂国强想到另外一件事。 作为一个派出所，最麻烦的就是这种问题。 当案件上交到市局乃至省厅之后，很多消息就不能及时收到了。就好比秦素雅的现状，聂国强和江燕都很关心。但是作为警察队伍一员，他们又没有办法向上冒然询问，只能耐心等待。 有些时候一起案件是由派出所接的警，但后续工作却和派出所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派出所警察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还得通过事后新闻报道才能得知案件已经被侦破的消息。 就比如最基本的，警察人手一个的警务通。不同级别警察的权限，能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增强保密性同时，也让基层警察想要多做事的可能性变得更难。 “秦素雅案，不是同一伙人做的。” 武成戎摇摇头，给了聂国强一个意外的答案。 “赵志高卧底的这个团伙，虽然基础构架都是外乡人，但暗中发展和基本盘却在漳市以及周边城市。可秦素雅案，是来自异省的团伙。某种程度上说，双方是竞争关系。” 雷汉秦跟着不屑冷笑：“呲！拿我漳市的一方平安当市场来竞争，这些家伙都是自寻死路！等我一次把两伙人全部逮捕，再看谁还敢在我漳市造次涉毒！” “需要派出所帮忙的，请尽管开口。漳河派出所虽然人不多，但也能发挥出该有的作用。” 聂国强沉声做出承诺。 “就等你这句话了！” 武成戎和雷汉秦对视一眼，由雷汉秦拍腿道：“老聂，确实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知道作为卧底，怎么给警方传递消息，一直最麻烦也是最容易暴露的问题。对面都是没有人性的东西，这时候稍微一个不小心，都很有可能给赵志高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我需要漳河派出所可以派一个联络员出来，作为我们和赵志高之间的桥梁。” “联络员？漳河派出所有这么优秀的人吗？” 聂国强愣住了，他当然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性。甚至某种程度上说，联络员的能力比卧底的能力更重要，是随时可能影响卧底安全的重要角色。 “呵呵……” 武成戎和雷汉秦笑起来，武成戎也不遮掩了，直接揭开谜面道：“赵志高被对方盯的很紧，现在还没有得到彻底的信任。之前借着钱伟受伤的事儿，我们找机会跟他接触了一下。只能说，情况不是特别好。我们希望能够给他提供更多帮助，那么就需要一个不会被犯罪团伙怀疑的对象，能够自由出现在赵志高身边，还不被对方怀疑。” 不等武成戎揭开谜面，聂国强自己就反应过来了：“您的意思是，我家咪咪？你们是打算让它留在赵志高身边，然后帮忙赵志高传递消息？嘶……很危险啊！” 雷汉秦叹一口气，很认真的盯着聂国强道：“我知道，这个主意其实挺离谱的。把赵志高的安全交给一只猫，说实话我心里也不踏实。但是！从赵志高出发前往这个团伙进行卧底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已经开始对漳河派出所警猫咪咪进行全系列调查还有研判。这么长时间过来，赵志高终于混入团伙里面，我们也对你家这只不可思议的警猫有了一个充分的认识。我们相信也认为，它是能够完成这个任务的。而一只猫的身份，也比朋友什么的传递消息安全很多。” 武成戎更是冷笑道：“聂国强，打击犯罪哪有不危险的？特别是我们搞禁毒，哪一年牺牲的警察不是在全国警察方向中牺牲最多？老聂，你心疼你家猫，我难道不心疼赵志高？更别提赵志高还是你家派出所赵志刚的亲哥哥！你忍心看赵志高失去亲人？说到底，这都是为了漳市平安，也是为了赵志高的性命。” “……” 聂国强沉默了。 但是面对武成戎和雷汉秦的咄咄逼人，聂国强依然冷静的抬起头道：“我会亲自去询问咪咪，看它自己是什么意见。你们也能够理解吧，不心甘情愿的事情是很难成功的。” “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家猫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武成戎站起来，拍拍聂国强的肩膀，再转身离开。 “老聂，不好意思啊！” 雷汉秦更是朝聂国强拱手道歉，让聂国强除了无奈摇头之外说不出别的话来。 甚至另一方面来说，传闻过段时间漳河派出所将获得的一次集体述功，也多亏了禁毒支队？ 要知道警察系统虽然立功难度比军队要简单一些，但每年能够发下去的二等功，三等功乃至嘉奖，总数量也都是固定的，只能少不能多。 漳河派出所能打败省内其他对手将一个集体二等功以及咪咪的二等功和多人的三等功以及嘉奖拿到手，这其中禁毒支队也是出了力的。从这方面来说，无论聂国强还是林戈都要承禁毒支队的情。 (本章完) 第300章 特工猫 第300章 特工猫 “啥玩意儿？” 林戈愕然看着聂国强，耳朵抖动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局里希望你能勇敢站出来，给赵志高帮忙。” 聂国强表情严肃，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的。盯着这只一脸诧异的猫，他认真的道：“赵志高在犯罪团伙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们现在还知之甚少。但是有一点，能够把消息及时传回来的卧底，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卧底。我们需要一个将他和警方联系起来的桥梁，经过商讨之后觉得由你来负责这件事，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意思是，让我跟在赵志高身边一起当卧底呗。” 林戈终于跟上聂国强的思路了。 换言之将和警方联络的任务交给林戈，赵志高就可以安安心心给犯罪团伙干活儿，不用去承担那些可能遭到怀疑的额外风险。 这样做能够帮助赵志高尽快并且安全的得到犯罪团伙信任，但毫无疑问风险会来到林戈这一边。一旦林戈的工作出现问题，他和赵志高两人大概率谁也逃不掉。 林戈想一想，心里还是有些犯怂。 但是经过聂国强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一个藏匿在漳市黑暗中的犯罪网络，所做的事情包括且不限于团伙暴力、诈骗以及贩毒，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警方要摧毁这个贩毒网本身，其实并不困难。但是要将这个组织连根拔起，避免它的骨干逃窜后去其他地方重新生根发芽，就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了。就好像那些春风吹又生的有害植物一样，但凡在地底下还留有一条根系，它就随时可能再次繁殖起来。想要真正将这株汲取大地营养的可恶毒株杀死，就要将它的全部根系彻底掘个干干净净。 赵志高正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份卧底工作。 而现在他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将他打探到的所有关于这个团伙的全部秘密，顺利并且及时带回警方这边的帮手。 如果这件事交给林戈来做，他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复杂，只是要避过犯罪团伙的监视和怀疑，稍微麻烦罢了。 这件事交由人来做的风险很大，但是交给一只猫……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无论聂国强还是武成戎都是承担了压力的。猫的优点在于不会被犯罪份子特别怀疑，但缺点…… 不可控性，就是最大的缺点。 谁知道猫是怎么想的，谁又能信任猫可以绝对认真做事？万一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传递消息途中跑去捉蝴蝶了，跑去和其他野猫打架了，亦或者傻乎乎的在犯罪份子面前暴露了，那众人所有的信任以及赵志高的辛苦，就将全部功亏一篑。甚至这还相当于把赵志高的性命绑在一只猫的身上，说实话是一种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也就是认真研判的咪咪的能力还有过去它做的那些事情，武成戎和市禁毒支队才会最终拍板，决定狠狠赌这么一回。 这副沉甸甸的信任，让林戈有些难以承受。 但他最终还是认真思考后，答应了聂国强。 因为……毒，很讨厌！ 漳市是他生活的地方，这辈子估计也不会离开太远。既然如此，一个安全又和平的环境才是他想要的，而不是生活在莫名其妙的小哥谭或者小米这种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再说，自己毕竟是一只警猫呢！ “别紧张，还不至于让你现在就出发。该有的训练，还有各种培训都是少不了的。你至少得拿出让禁毒支队完全信任的能力，他们才会把赵志高的性命交给你。”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泼冷水，让林戈狠狠瞪他一眼。 敢不相信他？ 简直可恶！ 第二天，市局的一名特殊警察，来到了漳河派出所。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古怪的气息，让林戈十分诧异。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但那副眯着眼睛微笑的模样，却让林戈感觉冷飕飕的，是一个仿佛笑面虎一样的难缠角色。 “朱文涛的案子，就是我在处理。或者说一般类似间谍这种，都由我所在的部门负责。但是给一只猫作培训，对我来说也是第一次。啧啧……长见识了。” 眯眯眼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笑，但他的笑容却看不出来什么感情。看看聂国强，他蹲下来对林戈伸手道：“我的名字叫叶鑫，接下来一个星期还请多多指教了，喵咪。” “这家伙，莫非是国安的人？” 林戈心中纳闷，但还是乖乖将爪子递到叶鑫的手心里面。 “咦？” 叶鑫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他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只在局里大名鼎鼎的猫，似乎比自己料想的更加能理解人话。 而接下来的几天，叶鑫心里的惊讶更是一次比一次多。 哪怕说对于猫的要求和对人的档次完全不同，可猫的智慧还有和人类行为的差异，还是让叶鑫判断市禁毒支队纯粹是异想天开。但是通过和林戈的这几天接触，叶鑫不得不赞叹这只猫的特殊性。哪怕只是一些基础的培训，比如说如何判断是否被人怀疑，如何摆脱盯梢等等，但这只猫也做的比他料想中的好上无数倍。 就好像一加一等于二，无论人还是动物都能够很快掌握。但是一百二十乘以一百二十，对人同样简单，对动物来说却是无法理解的存在一样。 可这个难题，对眼前这只猫说不定同样没有任何难度。 这只猫给叶鑫的感觉，根本不像是一个动物。而是更像一个，披着猫皮的人！它能够听懂自己的每一个要求，对叮嘱的那些细节也都能完全理解，训练进度快的不可思议。 仅仅四天时间，叶鑫就判断林戈已经达到了执行任务的基础要求。换言之哪怕现在让它出发，也能够和卧底进行足够安全的配合了。 这一点，实在是不可思议。 “真是无聊！我还以为要干什么的，不就是在坏人面前装无辜装任性，然后打消他们的疑虑后把赵志高的情报带出来么？至于帮赵志高打掩护什么的，这不是小学生都会的事儿？” 几天下来，林戈感觉自己白紧张了。叶鑫的教导对他来说实在没有什么难度，哪怕还需要额外装蠢什么的，真学下来也是很轻松的事情。 而且到这时候他也明白，等去往赵志高身边以后，他除了需要避免自己变成那些犯罪份子的龙虎斗外，似乎也不需要额外多做什么。 仅仅一个转移情报的工作而已，实在太简单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咪咪你可别大意。犯罪份子的想法，咱们也猜不透。万一人家觉得赵志高不该养猫，直接二话不说弄死你呢？或者哪天吸嗨了，非要拿你的小命逗乐子的呢？” 聂国强的话让林戈哆嗦一下。 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肯定是存在的。 毕竟，瘾君子犯病起来都是六亲不认的啊！虽然林戈有把握在发生生命危险的时候安全逃掉，可万事也都还有个万一不是么？ “根据之前赵志高传递出来的情报，这个团伙里有一个被称作香姐的女人。她应该是这个团伙的头目之一，至少是参与非常深的角色。她养了一只波斯猫，平时对它都非常宠爱。如果你能够和这只猫搞好关系……” 聂国强恶意的给林戈出主意。 “卧槽！” 林戈惊讶的盯着聂国强，这货是打算让自己施展美人计？ 开什么玩笑！ 搞什么啊！自己是去当特工的好不好，怎么连美人计都玩上了！就算自己对动物的亲和力高的莫名其妙，但是这种讨好一只宠物猫的事…… 林戈仔细想一想，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认怂。 事关小命，讨好一只波斯猫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他郁闷的接受现实。 “接下来就是最复杂，也是危险性最高的一步了。” 叶鑫叹一口气，对于工作即将结束稍微有些不舍。 说实话这几天跟这只猫相处起来，感觉还是挺不错的。甚至这只能听懂人话而且聪明的猫，还让叶鑫有一种也想搞一只猫养一养，平时舒缓一下紧张心情的冲动。 他的工作，保密性质非常强，平日里也积攒了很多压力。 很多话不能对任何人说，长时间憋在心里也挺难受。如果可以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宠物陪伴，承受一下他的抱怨和发泄，那生活也许就可以比现在舒心许多。 只可惜…… 摇摇头，叶鑫不允许自己露出任何的软弱。哪怕对宠物絮叨也是不允许的，一切都为了国家安全。 “咪咪，在任务彻底完成之前，你绝对不允许再回到漳河派出所以及去到任何会引起犯罪团伙警惕的地方。这一点你必须要牢记，绝对绝对不能任性！” 叶鑫说的很严厉，毕竟犯罪份子从来不缺乏那种将一切风险扼杀在萌芽中的狠劲。感觉猫有嫌疑就将猫杀掉，对他们来说是很寻常的事情。 林戈点点头。 虽然有些不甘心也舍不得，但既然是执行任务，就老老实实等到把犯罪份子全部抓光，再回来放松吧。 “然后，消息的传递方式。” 叶鑫吐出一口气，有些为难的道：“原本我们的打算，是预设一个固定时间固定地点，以不经意的方式由你将情报转交给我们的人。但是看到你的能力之后，我有一种新的想法。咪咪，我听说你能够使唤这附近所有的野猫？那是否可以由你把情报交给另一只猫，再由它把东西交给我们，多增加一层保险呢？” 林戈愣了一下，想一想确实这样更加安全。但是另一个方面，谁能够保证第二只猫，也能够像自己一样明白需要做什么呢？ 外面的那些流浪猫自然不靠谱，而能够让林戈信任并且听话的…… 林戈看向院子里的母玳瑁一家。 “喵？” 小玳瑁发出疑惑的叫声，随即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以为林戈忙完了要跟它们玩，便一个个迫不及待的猪突过来，一头撞在林戈身上，再把它自己撞翻一个跟斗。 林戈想一想，去旁边捡了一块小石子儿。 招呼小玳瑁过来，示意小玳瑁将石子儿交给十几米外的叶鑫。 小玳瑁虽然不明白林戈的意思，但宝贝闺女肯定是听话的。林戈要它怎么做，它就乖乖跟着做。不嫌脏的叼着石头来到叶鑫面前丢下，再回头期待林戈的夸奖。 “嗷！” 林戈自然不吝啬表扬。 小玳瑁确实做的挺不错，比起那两个不着调的兄弟，它的性格随她母亲，沉稳并且靠谱。 “有戏！” 叶鑫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的突发奇想能起到有效作用。哪怕只是简单的叼石头，但是只要经过一定训练，这只玳瑁猫就肯定能将东西安全带回派出所里。 “咪咪，这是一个卡扣，里面能藏加密卡和内存卡。把它夹在你的肚子下面长毛里，一般不会被发现。” 叶鑫拿来一个只有一个葵粒大小的塑料装置，很轻松就夹在林戈肚子下面丰厚的绒毛里。夹子很紧，重量很轻，林戈几乎没有任何感觉，叶鑫也没有从外面看出任何异常。 只不过看到这东西，林戈还是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会像电影里那样，藏在嘴里或者藏在耳朵里什么的，看来还是想多了。那样的设备肯定有，但估计不会出现在三线城市市局这种地方。 当然，对待一伙贩毒团伙，也不至于搞那么高精密的东西。 他们要是有间谍一样的本事，就不至于被警察轻易盯上。 林戈试着将卡扣取下来，挺简单的。唤来小玳瑁夹在它身上，也挺容易操作。哪怕只是一只猫只用两个指甲，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有这东西存在，就不需要小玳瑁专门找接收员。林戈只要在外面把东西转移到小玳瑁或者派出所其他几只猫身上，等它们回来派出所后再由专人负责收取就可以了。 从这方面来说，安全性还是有保证的。 哪怕犯罪份子会盯着林戈，但它们绝对不可能盯住外面所有的流浪猫。而小玳瑁小虎斑乃至雪爪虎斑，外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地方，混在其他同色猫里根本分辨不出来。 到这一步，准备工作基本就完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林戈自己的智慧还有谨慎以及随机应变能力。 “咪咪，你还得把额头处理一下。” 就在林戈即将出发的时候，叶鑫忽然领着一个中年女警察走过来。指着林戈额头上的伤疤，叶鑫沉声道：“你的品种很常见，但这道疤痕太显眼了。让这位同志帮你处理一下，至少要掩盖的看不出异常才可以。” 林戈不置可否，反正他对额头这道伤疤没什么特别情绪。虽然有特色，却总会让他回忆起刘珺淑老人的话，以及那个记忆里完全没有印象的叫马小米的女人。 “我帮你补个假毛，正好银渐层掉毛这么严重，类似毛色的绒毛已经让叶鑫帮我收集很多了。” 中年女警笑呵呵的说着，话语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还是在开玩笑。至于掉毛这种事，其实林戈也不想的。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习惯了，反正又不是他一只猫才有这种特殊情况。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耐心操作，林戈对着镜子一看，确实没看出什么破绽。 不得不说，警察队伍里确实藏龙卧虎，什么样的高手都有。 然后到这一步，叶鑫乃至聂国强能够继续帮忙的地方，基本就没有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交给林戈自己，以及交给赵志高的命运和运气。 “咳！咳咳！” 颓废的靠着长椅，赵志高闭着眼睛，竭力让自己忘记刚才那股压抑不住的神经愉悦的感觉。 说实话，哪怕赵志高也不得不承认，那感觉真的挺爽！那种飘飘欲仙，仿佛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兴奋，仿佛世间所有事情都可以不去在乎的感觉，确实很诱人。 哪怕赵志高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这是毒品！这是有害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味，还是有一种压抑不住想要再次尝试的冲动。 毒！ 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 就算不提戒毒时候的后遗症，就算不回想执行卧底任务之前，领导带他去戒毒所看到的那些悲惨戒毒人员的模样。只说毒对人的诱惑力，就让赵志高也忍不住挣扎。 不过，他终究还记得自己是一名警察！ 用绝大的毅力，赵志高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沉沦。或者哪怕这个犯罪团伙被打垮，自己是否能真正摆脱毒品的诱惑呢？ 戒毒的艰难，能否克服？身为禁毒支队的一员，日后接触毒品的机会还很多，是否又能绝对保证百分百经受住考验？ 赵志高忽然有些担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到。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赵志高并不后悔今天的做法。 想要打败恶龙，就必须以身饲龙，赵志高早已做好这样的觉悟。 从他将粉末吸进鼻腔的那一刻开始，他很清楚的感觉到，周围人的态度和善了很多。那些原本对他心怀疑虑的对象，也一个个露出‘善意亲近’的笑容。 他的卧底行动，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嗷？” 林戈愕然看着赵志高，他身上熟悉但是陌生的气味，让林戈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这是……吸毒了？ “猫？” 赵志高反应很迟钝，半晌才反应过来，愕然低头看见一只猫正蹲在自己身边，用诡异甚至看起来充满怜悯的眼神盯着自己。 它是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赵志高发现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然后，它过来干嘛来了？ 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百币打赏。 (本章完) 第301章 接头 第301章 接头 赵志高没认出来林戈，实在是失去最大的特点之后，林戈看起来和普通银渐层没有太多不同。 而且赵志高一时也没有把林戈往派出所警猫身上想，以他现在的情况，躲着警察还来不及，哪里会把眼前这只猫和来自警方的特工猫联系起来？ 于是呵呵一笑，赵志高伸手摸向林戈的脑袋。 “哟！哪来的小家伙，我这里可没有带吃的东西。” “蠢蛋！” 林戈眼睛一翻躲过赵志高的抚摸，但也没有主动向他暴露什么。因为就在不远处，一个叼着烟的男人正紧紧盯着赵志高这边。关心也好，监视也好，反正就那个意思。 “呵呵……总不能你是特地来关心我的吧？想不到我赵高也有被猫怜悯的一天。” 赵志高笑一笑，萎靡的情绪被猫打断之后，总算也重新振奋一些。他伸个懒腰站起来，主动朝那边抽烟的男人走过去。 林戈一声不吭地跟在身后。 “啧！跟屁虫。” 赵志高也不驱赶，难说心里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只来到那男人面前道：“小杨哥，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我没事儿，那玩意儿缓过劲来也挺爽的，下次再交给我呗。” “你想好了？这玩意沾手一次还能戒，吸的多了你这辈子可就离不开它了。” 姓杨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故意威胁还是恶意讽刺，只平静的盯着赵志高道：“阿高，说实话为钱而已，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仅仅帮忙运运货，也足够你捞大一笔了。” “呵呵……我要赚的可不是一点小钱。我赵高如果只看的上那一点辛苦钱，就不会干这一行了对吧？” 赵志高露出渴望的表情，转头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凭什么那些有钱人都能过的潇潇洒洒，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就是钱么，等老子有钱了，还不是一样牛逼？说实话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笑贫不笑娼。别管咱是干什么的，只要能赚大钱就行！到时候夜夜笙歌洋酒喝着洋房住着，谁管外面那些傻逼的死活？” “尼玛，阿高，这不是老子打算安慰你的话么？” 小杨哥忍不住笑起来，主动拍拍赵志高的肩膀：“阿高，你有这个觉悟就最好。咱们都是小人物，没必要去管什么社会什么对错。别人的死活跟我们没关系，只有拿到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你经历了考验，这一趟干得也不错，大杨很满意。说实话能在本地找到一个能用的人不容易，大杨很器重你的，接下来要更加努力了。” “嗯！” 赵志高重重点头，露出越发雀跃的神色。 一趟试毒收获两万，确实足够他雀跃了。哪怕说这些新型毒品在危害上比老款风险更大，但对于毒贩来说只要不当场死人，剩下的事情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志高将自己代入这个团伙当中，竭力巩固着人设。 “这只猫什么情况？” 搂着赵志高肩膀的小杨哥见那只脏兮兮的野猫居然顽固的依旧跟上来，便好奇的看向赵志高。 “我哪知道！” 赵志高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好像黏上自己似的。 蠢东西就是蠢东西，跟着自己进龙潭虎穴，那不是自寻死路？ 见赵志高的神情不像作伪，一只猫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杨哥回头也就不管了。对他们这种成规模的团伙而言，只要不是遇上条子，别的事情都无所谓。 至于猫……除了那女人外，大杨倒是也养了一只豹猫。一群人平时不干活儿的时候闲的打屁只知道喝酒赌博，养个牛逼宠物没什么好奇怪的。 “滚！” 赵志高远远踢一脚，试图将这只不知死活的蠢猫赶走。 结果这猫轻盈躲开，但依旧不走。就好像黏着他一样，眼神带着嘲讽和不屑，对于他的表演也熟视无睹。 这一幕让小杨哥都看乐了，没想到这个新加入的小弟还有这种傻逼的一面。 “养着它吧，说不定能让大杨偶尔多注意到你。” 小杨哥不嫌事大的笑起来。 “屁！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再说就现在手里这点钱，请兄弟们喝酒都不够，哪里还养什么猫。” 赵志高意有所指。 “没事儿，来钱快得很。大杨说了，从今天起你也享受分红，每个月能拿不少。别说养猫，就是养两三个大学生，也都不成问题。再说了，过几天还有一批货还得继续靠你干活。” 小杨哥拍拍赵志高的肩膀，对于自己兄弟几个不用再继续冒险，十分满意。 至于这家伙……几句好话和一点钱就能打发，惠而不费的事情值当什么呢？等真正用不到他，稍微处理一下也就悄声无息了，谁会知道没名堂的黑暗里又死了一个人？ 两人很快来到一个修车厂，穿过脏兮兮的修理工位进入到里面院子。 见赵志高神情疲惫，小杨哥知道这是之前干活儿的副作用，拍拍他的肩膀道：“几个兄弟在那边唱歌喝酒，你有心情就过去玩玩。想要女人了也直接开口，大家自己人不需要客气。” “我不会生分的，小杨哥慢走。” 赵志高微微弯腰目送小杨哥进入院子里面一栋三层小楼。这家伙打开门的瞬间，里面传来嘈杂的雀跃和怪叫声。但是门一关上，便再听不见哪怕半点喧哗了。 环顾四周，赵志高发现这个院子里停了许多辆车。 有便宜的几万块钱的国产，也有十几万的日系美系，甚至还停着两辆大g和几辆挂着警牌的熊猫车。这些车子大多数都是以客户修理的名义停在这里的，可就算是修车客户的车子，被拿来运毒也是一点不意外。甚至那两辆警车，赵志高凭经验一看就知道是年限到了被拖过来报废的。虽然走的是正规手续，但谁能想到对方目的不纯？ 修车厂，在这方面太便捷了。把车留在这里的人，基本都会留下钥匙。而油箱里少个几升油，发现被人开过什么的，一个试车的借口也都能够敷衍过去。 就算真有那些较真的，把修车费折扣一下基本也能皆大欢喜。 甚至这些报废警车开在路上，又有几个人会怀疑它们的身份呢？ 再加上修车厂频繁购买配件都是很常见的事情，谁会想到一个轿车前脸里面能夹着好几公斤的粉？ 省内运输在这方面管的挺松，此外团伙也有其他准备。真发现高速有卡还带狗什么的，前车一个电话立即把配件往高速护栏下面一掀，也就没事儿发生了。 赵志高是明白国内缉毒的难处的，特别这种小量散货的方式，想要把人一个不漏的全部逮捕，更是千难万难。 但凡漏过一两个高层，人家只需要换个地方重新起灶，招募几个小弟用粉诱惑上钩，再随随便便找几个毒鬼客户，就能把销售网轻轻松松重新建立起来。 毒，就是这般难以清缴干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赵志高才会选择卧底，以这种冒险的方式将整个犯罪团伙打探清楚。而只要确定所有人身份，要逮捕他们才会变成轻而易举的事情。 “嘁！” 撇撇嘴，赵志高揉一揉略微有些不适的胸口，转头朝团伙给他安排的住宿房间走过去。 “嗯？” 刚走没两步，他就看见一只熟悉的猫，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蹲在一辆雪佛兰大黄蜂的车顶上。它依然用一副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让赵志高心中打一个咯噔。 这只猫竟然跟着他来后院儿了？ 赵志高愣了一下，左右看看没发现这只猫是怎么出现的。但是想想对猫而言，翻墙爬树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也就不再疑惑了。 而且这只猫的执着让赵志高来了兴趣，想一想赵志高蹲下来，对猫招手道：“咪咪，咪咪过来。你跟着我干什么，是没有地方去了吗？来，我这里有好吃的。” “你身上有个屁的好吃的！除了毒味和几天没洗澡的馊味，哪里有能勾引野猫的地方？还有，咪个蛋呐！” 林戈不屑的吐槽，但是好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找到毒贩团伙的一个窝点并不算完成任务，至少在团伙高层露面之前卧底任务不会结束，林戈也就懒洋洋跳下车，慢慢朝赵志高走过来。 “卧槽，还真过来了？” 赵志高愣了一下，比脸还干净的兜儿让他茫然，该怎么把这只猫应付过去？ “好吃的呢？” 林戈鄙视的盯着这个茫然无措的蠢货。 “哈哈~小狗，把我家摇钱树的猫粮拿点儿给阿高送下去。阿高，养猫啊，总归还得诚恳大方一点，猫才会对你忠诚。” 小楼三楼的阳台上，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身材略微魁梧，穿的十分正经，老板模样的中年人站在那边。他似乎一直盯着下面赵志高，到这会儿才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虽然话里有话，但当一个臂年轻人提着一袋只印有英文还画着只大猫头的猫粮走出来的时候，赵志高还是松了一口气。 接过猫粮，他对臂外号小狗的年轻人点点头，再抬头对三楼中年人露出笑容：“谢谢大杨哥，您还真是有经验。话说这猫粮不便宜吧，我待会儿给您送钱过来。” “呲！一袋猫粮算什么？小意思。阿高，你真打算养这只野猫？说实话你之后不会缺钱，我觉得养一只牛逼一点的带出去才有面子。像我的豹猫，看着普通对吧？但它身上的斑点都是百分百的铜钱环，属于是独一无二的精品货色。这样的猫崽子带出去才牛逼，你养一只野猫，是不是有点丢份了？” 大杨哥在三楼没有进去，只俯视赵志高，很诚恳的提供建议。 “呵呵……我只是觉得，这家伙和我挺有缘的。” 赵志高呵呵一笑。 “随你。” 大杨哥对手下的耐心，很显然维持不到三分钟时间。再加上一个新加入的小弟而已，也不值得他太过热情拉低身份，于是摆摆手也就重新进了屋子。 赵志高并不尴尬，对臂小狗的不屑眼神也不在意。等他也进了屋，这才提着猫粮对林戈招手道：“咪咪，跟我过来吧。瞧你可怜的样子，真要跟我过那可得老实一点哈。” “哈哈……” 自嘲的笑笑，赵志高从铁楼梯上了二楼。他推开比较里面的一户房门，再径直走进去。 林戈跟着进来，发现居然是两套板房打通成一套的一室一厅结构。板房里装着空调，里面床、柜、电视、沙发什么的应有尽有。角落里还有几个健身器材以及一个switch游戏机，看样子这个团伙对手下人的娱乐和生活安排的还是挺到位的。甚至靠里面窗户的地方，还给装了洗漱台，比同样住板房的工地那边档次高多了。 从这方面来说，这个团伙对手下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不是进行的犯罪活动，说不得会是年轻修车学徒过来打工的好地方。 “唔……没有碗呐。” 赵志高在房间里翻找一下，没有发现能装猫粮的东西。想一想他把角落里一个塑料哑铃拆了，把盖子翻过来当碗用，再推到蹲在门口的林戈面前。 “……” 林戈无语的盯着赵志高，这种满是汗臭的哑铃碗，到底要怎么才能入口？ “不吃么？我看大杨哥的豹猫挺喜欢吃的。” 赵志高有些纳闷，这只流浪猫似乎比自己预想中的更加难伺候。而且看它胖乎乎的样子，真的是一只流浪猫么？还是说漳市如今生活条件已经好到这个程度，连流浪猫都发福了？ 林戈懒得搭理赵志高了，再加上屋内有一种让他不安的气息，也就没有直接告知赵志高自己的身份。 他左右看看懒洋洋的来到沙发一角，把赵志高随意丢在上面的外套趴下去，再闭着眼睛尾巴一盘开始打盹。 “……” 赵志高感觉到了棘手，这只猫似乎比他卧底的犯罪团伙更加难以处理。犯罪团伙还能说好话讨好干活儿什么的，谁知道一只不听话的猫到底要怎么应付？ “嗯？” 仔细打量林戈，特别是注意到林戈脖子上有一圈可能是长期佩戴项圈才形成的压痕，身为警察的赵志高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神色。 而林戈身上的那些浮灰，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但也是随便就能清理干净的样子。所以这家伙真的是一只流量猫么，还是说是一只离家出走找不到主人的蠢货宠物？ 赵志高百思不得其解。 但终究只是一只猫而已，见猫虽然进来了却不理自己，赵志高也没心情去安抚它。身上的不适感还在持续，那种隐隐的回味也让他厌烦，干脆上床合衣躺下来。 摄像头的红光一闪而逝，却没有逃过林戈的眼睛。林戈只当没有看见的，依然闭着眼睛打盹。但他的全部注意力却已经放在鼻尖上，慢慢构造这个院子的各种细节和环境。 “不是固定地点，气味稳定性不够，应该只是其中某个窝点之一。不过那个大杨哥似乎是老板身份，或许从他名下公司能够查到一些线索。” 尾巴甩一下，林戈翻个身朝向沙发里面，“不过……作为证据的毒品，并没有感觉到太多。气味基本集中在人的身上，说明这里不是毒品储存点，而是转移点。唔……那个房子有机会可以查探一下，但那种夸张的密封性是不是有点危险了？此外赵志高好像吸毒了，是否还能够百分百信任也是一个问题……” “我吸毒了……组织还会继续信任我吗？或者对我来说，将来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呢？” 双手枕着后脑勺，赵志高同样迷茫。 哪怕已经下定决心做出抉择，但是毒品的意外还是让他心中不免惶恐。很多事情说的时候都感觉简单，可只有真正尝试过才知道，难怪那些吸毒人员戒毒之后会选择复吸。 “呸！我在想什么呢！我可是警察！” 赵志高翻个身，眼睛正好看见那只屁股对着自己的猫。猫尾巴一甩一甩的样子，似乎那家伙也在发愁。哎！一只猫有什么好愁的，哪像自己这会儿快纠结死了。 赵志高叹了一口气。 房间里有摄像头，这是赵志高一早就知道的事情。或者说没有摄像头才是奇怪的事，一伙贩毒的在这方面怎么可能不小心谨慎？ 但是从另个一方面来说，这家修车厂伪装的运毒地点，确实做的足够夸张。数量极多的摄像头和严格到离谱的规章制度，让它比大多数4s店都要显得专业和技术高超。别看这家店的外表装潢一般，但是它在部分司机的口碑中还是相当不错的。物美价廉待客诚恳，是很多司机首保脱保之后的保养第一选择。 甚至这家店还和多家保险公司有合作，是除了4s店外，好几个保险公司的合作修车单位。如果不看它背后的犯罪团伙，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生意十分不错的正规厂子。 “他们是否知道，自己留在修车厂的车子，被偷偷拿来运毒了？” 赵志高对这个团伙接触越多，越能知道他们的难缠。 甚至这个厂子，也只是这个团伙的冰山一角而已。听说他们真的大老板曾经在南方十分牛逼，哪怕被警方打击逃跑，也凭着经验来到漳市，再次重新发展起来。 不找到幕后的人，像要摧毁这个团伙，是绝对不可能的。 (本章完) 第302章 团伙里的猫 第302章 团伙里的猫 捷兴汽车修理养护中心的所有工人都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比4s店更加严格的管理手段，但同时也更加丰厚的工资，大方的奖金，让他在员工当中口碑十分不错。再加上一般员工无论谁求到他身上，他都会十分豪爽的帮忙解决麻烦，因此在员工心中，大杨哥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甚至经常兴致来了，他还会很豪爽的请大家吃饭喝酒，把大家当朋友看待。 哪怕你偶尔犯个小错什么的，他也会挥挥手十分不在乎的样子，属实是一个很优秀的老板了。 但是…… 在普通员工眼里，这位杨老板又有一个不太好的毛病，他非常讲义气。 因此修车厂里除了这些兢兢业业的员工外，还额外有好几个拿工资不干活的所谓‘兄弟’。这些人一个个流里流气的，整天就知道喝酒打闹，除了吹牛打屁什么事都不干，纯靠杨老板出钱养着，实在让人觉得可气又可恨。 索性在杨老板的约束下，他们基本不会到前面来碍事，修理厂的员工也就只能当他们不存在的，只偶尔叹气杨老板对这些人太好了等等。 也因为这几个人的存在，员工们都很不愿意去后面院里。大家以修车厂后门为界限各过各的，倒也算相安无事。 当然偶尔也会有员工猜测，杨老板养这些个混混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想想杨老板手中厂子不止这一个，有些事儿也确实需要几个打手什么的，心里也就理所当然的了然了。 反正碍不到自己头上，就当看不见呗。如今想拿点高工资不容易，就别给自己添麻烦了。 众人都这么想，只是有时候这些人会胡乱动客户的车子，这一点挺让人讨厌的。可投诉给杨老板又得不到任何好的反馈，众人也就只能当没发生过的。 顶多事后帮客户把车子擦擦，给老板省些烦心事，也算对得起自己的一份工资。 甚至偶尔看到这样主动多干活儿的员工，杨老板心情好的时候还会额外单独请吃饭。吃的次数多了，大家心里也就渐渐接受了这种问题不大的小事情。 最近一段时间，修理厂又来了一个陌生面孔。 这人被杨老板称作阿高，倒是一个挺不错的年轻人。他平日里会主动帮修车厂打打杂递递扳手，说话也不像另外几个那么让人讨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 只是阿高也不会每天都给大家帮忙，偶尔他也会莫名的一整天不在，不知道被杨老板安排干什么去了。突然有一天他甚至还带回来一只野猫，这事儿也就成为员工休息闲聊之后的话题重点。杨老板养了一只豹猫是大家都知道的，心底也就盘算这阿高是不是打算从这方面讨好杨老板。啧啧！浓眉大眼的，倒也会打算盘。 “阿高，帮我拿个50w的全合成机油过来呗！” 修理厂的老师傅给客户车子做完检查，顺便就仰头喊一声。哪怕只是几步路的事儿，能有个人帮忙心里总是舒服的，何况阿高这人确实干活儿也挺麻利。 “哎！李师傅，您要的机油，一瓶够不够？” 赵志高拿了机油过来，打开盖子撕开薄膜递给老师傅。被人使唤干活儿他也不抱怨，表现的非常踏实让人喜欢。 “嗯，来帮我把接油车正一下。” 老师傅使唤着赵志高，顺便看一眼不远处办公室里正调戏一个女前台的小混混。那家伙大抵是看上这辆崭新的商务好车了，希望晚上拿去折腾的时候别把客户车弄坏。 “你们晚上又要去跑车啊？我说阿高，别总跟那些人一起混。没事儿跟我学个手艺多好，手里有点东西伴身将来也好养活一家子。” 他还是忍不住劝说阿高两句。 “嗯。” 赵志高笑着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跑车这个借口，这段时间过来已经基本弄懂了。跑的是车，运的却是粉，大杨哥在掩人耳目这方面做的确实很谨慎。 一般被选中的车子，都是保险系统里没有任何事故记录的，交警也很难看出异常，基本不会被在路上拦住。 而且每次出去干活的车都不一样，再加上每一次的运货量也不算多，交易又都是在荒郊野外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因此这种运毒方式确实很难被抓到机会。 而这点情报，也不足以让赵志高完成卧底任务。 他把自己这段时间目睹的所有情报全部记在心里，没敢留在纸上，只打算找个机会再想办法送出去。 毕竟，这才是他卧底的真正目的。 帮老师傅干完活儿，赵志高见他自顾自去了休息室抽烟，又主动拿抹布把保养过程中沾上的油脂给擦干净了。把杂七杂八的扳手什么的收拾好，这才回到坚哥身边。 “跟你说过无数回了，别总在前面晃悠。大杨哥难道没跟你说，不准影响修车厂的正常工作？” 坚哥对赵志高的热心和狗拿耗子已经习以为常，也只是习惯成自然的批判两句。至于较真肯定是没有必要的，大家干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事，没那么多无意义的规矩。 “我就是有点太闲了。” 赵志高老实的笑着，一副还没习惯游手好闲就能赚到大钱的模样。 坚哥摆摆手，把一根烟丢给赵志高。见这小子谨慎的拿着却不抽，撇撇嘴无所谓的道：“晚上跟我们出去玩两回，你白天就没精力瞎鸡扒折腾了。不过今天倒不一样，你好好养精蓄锐，晚上估计用得上你。姐终于找到了那波人，晚上还得靠你撑场子。哦，在后备箱里多准备两把钎子，可能用得上。” “感觉没有拿刀爽利。” 赵志高皱一下眉头，故作不爽的道：“搞两把刀片不好么，比什么钢筋唬人多了。说实话如果能搞一个开刃的拿着，寻常三五个打手我都不带眨眼的。” “刀容易被查，安全第一。钎子多好，长度够捅人也快，用完了随便往废品站一丢，神仙来了都找不到。” 坚哥嘿嘿笑起来。 不想跟赵志高说太多，他很快转移话题道：“你那猫怎么样了？还是不听话？我说啊你确实就是太闲了，养什么猫啊！真要喜欢养动物，找老板搞条斗牛呗，那玩意看着猛。” “呵呵，挺好的。也没给我找麻烦，就随随便便养着呗。” 赵志高呵呵一笑道：“话说坚哥，姐到底是谁啊？我来这么多天都没见过，听您这口气似乎身份还挺不一般？那波外地佬不是藏的挺深么，这也能找出来？” “姐不是你能议论的，不想被沉漳河就老实一点，别那么多好奇心。” 意外的，坚哥吐出一口白烟，摆摆手拒绝了赵志高的好奇心。甚至只看他的脸色赵志高也能猜出来，这个所谓姐，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女人，她在团伙里的地位似乎很特殊。 赵志高自然不缺耐心，笑笑也就不再问了，老老实实开始为晚上做准备。 “咪咪，吃饭了。” 回到宿舍，往陶瓷碗里倒了一些猫粮，赵志高随口招呼一声。只是大多数情况下，那只猫都是不理会的。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能睡，不管什么时候都只在沙发上躺成一个猫团。 “嗷！” 意外的，这次这只猫却听话的站了起来。 林戈四肢杵地低下头，用力的伸一个懒腰。这姿势让他浑身的白毛都在抖动，尾巴也变得蓬松起来。而赵志高这时候才发现，这只猫的肌肉挺结实的，看起来不像是普通肥猫那样。 林戈睡的有些闷头闷脑，晃晃脑壳让自己清醒一些。 已经来到赵志高这边三天了，他始终没有轻举妄动。换言之这会儿哪怕赵志高都把他当一只普通野猫看待，接头的事情自然无从谈起。 但就像赵志高很有卧底的耐心一样，林戈也同样不缺乏耐心。至少在确定吸粉之后赵志高依然能保持警察尊严以及使命感之前，林戈心里还是恶意满满的对他稍微有些担忧。 毒这个东西，终究不是开玩笑的。多少意志坚定的人都能被它害的家破人亡，林戈哪怕再信任赵志高，也必须为自己的小命还有任务的重要性多作考虑。 “晚上我要出去干活儿，你就留在这里不要乱跑听见没？今天留守的是锤头，他是个喜欢胡搞的，你小心别被丢火锅里了。” 赵志高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随口嘱咐。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只猫说这么说，只能说在这个毒巢一样的地方，总要有一个能够正常发泄的途径。哪怕只是一只猫，也能让他知道自己还是一个正常人。 “嗷？” 林戈愣了一下，这是厮混三天之后，终于要干犯罪团伙的正事儿了吗？ “你嗷个屁啊，能不能像正常猫一样的叫？” 赵志高笑着对林戈吐槽，检查一下手套很稳妥，就又往肚子上缠了两条床单布防刺，勒紧一些，这才打算出发。 林戈这次没有继续留在房间，而是默默的跟着出来。 “回去，别胡闹。” 见猫跟出来，赵志高赶紧把它往房间里驱赶。 只可惜这只猫从来就不是听话的，无论赵志高怎么吓唬，也依然自顾自往外走。拦两下赵志高发现拦不住了，外面坚哥又在催促，只能无奈转身下楼。 “你带一只猫来干嘛？” 见猫跟着赵志高跳上车，坚哥不耐烦的瞪了这家伙一眼。大家是去谈判，是去打架，甚至可能还要杀人的，带一只猫算是几个意思？ “那个……坚哥不好意思……这只猫，不太听话。” 赵志高也是一脸尴尬，他从来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给犯罪团伙添麻烦的，也更加不明白这只猫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它是真的不怕死啊，这里哪个人宰一只猫不是轻而易举？ “哇呜！” 林戈仰头对车内几人叫一声，同时扫过车内所有人的面孔。 七座的商务车里坐的满满当当，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都像好人。甚至在脚边过道上还丢着一个蛇皮袋，里面一根根金属柱状物十分清晰。一个钢铁尖头把蛇皮袋刺穿出来，露出螺纹钢筋以及打磨的十分锋利的尖锐斜口。就好似那种木工用的斜刃刀片一样，无论捅人还是划人的效果都非常恐怖。 人手臂的长度再加上这东西的重量，伤人甚至杀人都轻而易举。而修理厂是从来不缺乏机械装置的，制造这玩意儿也是非常简单。 林戈瞬间就明白，他们这一次恐怕不是冲着谈判去的。 “怎么回事？” 就在林戈耍赖，车内几人看在赵志高的面子上还忍耐着没有动粗的时候，对面车窗被敲响。打开之后，露出大杨哥那张不耐烦的脸。 和白天里看到的和善，跟每一个员工都能聊几句的好老板不同，这时候的大杨哥面沉如水，神情非常阴晦。他眼睛不爽的在车内扫过，顺着众人的视线就看到了那只猫。 “这只猫为什么在这里，阿高？” 大杨哥的语气里带着寒意，也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蓄势。至少在露面的第一瞬间，要用气势将对方压服。 “对不起啊大杨哥！” 赵志高是真的尴尬，和卧底无关，实在是这只猫让他太丢脸了。他是以打手身份进入大杨哥视线的，可这会儿闹的像个傻子一样，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弯腰要抓林戈，林戈敏捷的躲开，一沽溜就钻进商务车最后面的座椅底下，只用发亮的眼神盯着车内这些臭烘烘的大脚。 见这一幕，大杨哥也很不耐烦了。 被一只猫耽误时间，还把气氛搞的古怪，实在不适合接下来要干的事。于是将叼着的烟像飞剑一样吐出去，大杨哥摆摆手：“别理这家伙了，猫都是神经病。只要它不碍事，就不管它。走了，抓紧时间。阿高，待会儿把本事拿出来让我看看。绝对要让这伙外地佬知道，漳市甚至楚省的地盘，都不是他们可以踏足的！” “好的大杨哥！” 赵志高毫不犹豫的点头，嘴角也带上凶厉笑容。 其他几个人也都冷笑起来，纷纷向大杨哥展示自己的气势。别的不提，一个地儿的份额是有数的，被外人占了自己就少了。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这不得拼命？ “外地佬……你这家伙，不照样是外地口音么？呵呵……合着漳市被你们瓜分了是吧，一个个把老子的地盘当什么了？” 林戈躲在椅子下面不爽的吭叽。 说实话，哪怕这辆商务车不便宜，但是这么多臭男人堵在里面，气味对一只猫来说实在不好闻。 脚臭味，汗臭味，烟臭，酒精臭再加上槟榔还有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的气味让林戈十分难受。偏偏为了防止被外面察觉，这辆车还不敢开窗，里面就显得更加憋闷了。 一个傻逼中途无聊，掏出烟给众人发了。明明不能开窗户，一群傻逼却还是大大咧咧的开始吞云吐雾，让林戈更是继续窒息一样感觉十分难受。 可偏偏为了任务，他又不能选择离开。 再说了车子已经开动，这会儿速度还不慢，林戈就算想走也来不及了。 他只能不爽的蹲在座椅底下，听着这些人胡咧咧女人还有游戏的事情。话说谁能想到这样的毒贩子，居然游戏瘾也挺大的呢？玩一些正规游戏充值十万八万的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一个绿毛往一个网页游戏里充值了八万多，目的只为成为本服第一被人叫大哥。全服第一是不可能的，越是这种游戏反而越需要用钱来堆。 “猴子，你这钱的是不是随意了点儿？” 坚哥忍不住开口，哪怕作为一个贩毒的，他对这种钱方式也还是难以理解。哪怕他同样钱如流水，可把钱丢进这没名堂的东西里面……真当做坏事的就不心疼钱是吧？ “没事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再说了，我在现实里给人当小弟，在网络上好歹能过过大哥的瘾吧？” 绿毛嘿嘿笑着，也不在乎在坚哥面前说这种话。说实话毕竟是不上台面的团伙，指望真有什么电影里那种上下尊卑也是开玩笑。拿钱干活吸毒享受，才是他们这些人的本质。 也就是犯的罪太大，被抓了肯定是一颗子弹的事儿，这才没有人选择退缩。 大杨哥招揽手下也就是这一个套路，先拿国法的死刑标准把你给套住，你自然就乖乖的不敢走了。到时候再拿钱拿女人一哄，小弟么也就老老实实的忠诚起来。 “犯罪团伙，原来是这么随便的么？” 林戈表示自己大开眼界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真正的团伙型恶性犯罪，为什么看起来档次这么低劣呢？ 不过也对！ 真有本事构架一个严密且忠诚的犯罪组织的家伙，搞什么贩毒啊，啥不比这玩意儿赚钱。 也就毒这东西对瘾君子的吸引力太强，以至于让他们哪怕面对刑法威胁也无法割舍，否则这种人还不是轻轻松松被警方打击干净？ 林戈胡思乱想着，很快车子离开城区进入郊区一个盘山公路。 这里曾经是一个石膏矿产区，为漳市的发展提供了大量资金资源。只是矿产毕竟有限，再加上相关资源如今不再紧俏，传统老厂渐渐销声匿迹失去活力，机器的嗡鸣声也停止下来。 由于过度开采，这边很显然已经不再宜居。大杨哥将谈判地点选在这里也是有考量的，曾经的大卡车在这边趟出数不清的各种小路，无论逃跑还是隐蔽方面，都非常合适。 (本章完) 第303章 罪犯市场 第303章 罪犯市场 两辆车到来的时候，目的地已经停靠了一辆别克君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四五十岁男人正低着头依靠在背风方向，默默的抽着烟。 赵志高等人迅速下车之后，看到的是大杨哥和那个男人热情相拥的样子。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就是来谈判的外地过江龙，可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个样子。 “这是辛巴哥，你们叫辛哥就行。” 大杨哥脸上带着笑容，对几个手下特别是赵志高介绍来人道：“辛巴哥是我老兄弟，也是咱们这个团队的擎天神柱。只不过大家分工不一样，你们平时没见到，这会儿来认识一下。” “辛哥！” 赵志高赶紧上前问好，顺道悄悄将这个人的模样死死记在脑海中。 “今天辛苦大家，完事儿了我请大家喝酒。” 辛巴哥态度很和善，脸上皱纹很深，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老实巴交的人。但是干这一行的，谁敢小瞧任何一个角色？更不提只看大杨哥的笑脸还是坚哥恭敬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肯定很不一般。 林戈躲在车上没下来，但这些人的对话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周围没什么异常，也没有人埋伏。我让大狗二狗在外围盯着，这段时间没有人上山。啧啧！看起来胆子不小。话说那帮人挺有派头啊，也不早到，还是说不把咱们当回事？” 辛巴哥语气很轻，说话的样子像是寻常聊天，但语气却让众人有些紧张。 “这地方是咱们约定的，他们都不叫人提前探路么？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打算放老子鸽子？” 大杨哥眉头皱起来，忽然有些想抽一壶了。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只是个普通瘾君子而已，跟几个伙计混的拮据。而后选择以贩养吸，居然莫名其妙混到现在这个档次。 “也许是有别的打算吧，毕竟跟咱们不是一个路数。听说他们玩的东西更哨，赚的也更多。小那边有些想法，打算看看这次谈判的结果再作讨论。” 辛巴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也不给众人发，只自顾自点燃一根。 人群最后面的赵志高闻到这股烟味，眉头悄悄皱紧一些。作为专业缉毒警察，他瞬间闻出来这味道有问题。这老东西的烟里藏了货，或者说……他对毒的需求已经频繁到十分夸张的程度。 大杨哥对此并不意外，毒啊烟啊的，没什么区别。 掏出一包烟丢给坚哥，让他给手下们分发，大杨哥领着辛巴哥去到另一边，打开别克君威的后备箱，拿出一杆亮晃晃的土铳子出来。 “一力破万法，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 “你不怕他们有枪？” “呵呵……这里是漳市，警察还算有本事。咱们这点儿东西不好查，可一旦动枪，性质就截然不同。只要没打死我，我丢出去一个废篓子就能让他们脱层皮。” “你倒是会利用警察。” “嘿嘿……我的修理厂，半年时间收了七辆报废警车，散出去的烟也有好几条了。虽然没打算拉拢什么的，但基本也算变成熟人。说实话大事儿指望不上，但一点顺水人情，人家是不介意帮忙的。” 大杨哥笑的非常自信，他相信自己的伪装是不会有任何问题。一个待人和善遵纪守法的普通老板，又怎么会引起警察们的怀疑呢？ 他对待警察，并不打算走那种拖下水的套路。但只要能和警察混成朋友，有时候一些不经意的东西就能够轻易打听到。许多事情对警察来说只是不经意的随口，但对他用处就大了。 别的不说只提查酒驾这种小事儿，待会儿要去辛苦熬夜这种抱怨等等，警察朋友基本不会隐瞒。而对他来说，一些风险就被降低非常多。 当然大杨哥也回馈了几个没钱的瘾君子，或者外地来的过江狗，算是给朋友增添一点业绩。 两个人继续在那边闲聊，赵志高他们六个人则被坚哥领着在四处走动熟悉环境。这边环境坚哥已经非常熟悉了，但他依然小心谨慎，不放过任何一点意外可能。 只回头看一眼蹲在驾驶室仪表台上的猫，坚哥心里有些不爽。 这只猫……真碍眼呐！ “阿高，下次不允许再任性了！这次大杨哥给你面子不追究，但我身为你的老大，总归要批评你几句。” 坚哥对赵志高训斥几句。 赵志高也不反驳，只露出不爽的桀骜不羁模样。他知道一个卧底，太过老实是不行的，偶尔也要表现出那种嚣张跋扈的架势才行。 这一晃，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大杨哥看了看手机，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分钟。似乎那伙王八蛋真的放了他们鸽子，这让大杨哥的眼神变得凶厉起来。 “别急，人已经来了。” 不知道抽第几根烟的辛巴哥，耐心的把烟头装进随身携带的金属盒子里。他甚至都没有掏手机，只淡淡的道：“大狗来消息了，人就一辆车，外地牌照，副驾驶是个女的。” “胆儿挺肥。” 大杨哥也不怀疑，只露出不爽的笑容。 “卧槽！辛哥还是这么神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绿毛猴子看着身边几人，露出十分震撼的神色。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看到辛巴哥施展手段，都会让他感到钦佩。 “是挺厉害。” 赵志高眯着眼睛，早已经看见那边山顶闪过的一道亮光。似乎是一个手电筒，光线明暗不定，很明显的暗号特征。 他已经分辨出来，这个辛巴哥是一个传统有本事的人，无论行事还是手段都玩的当年那一套。可他又不得不承认，灯光暗号相比手机，安全性和被监控的可能性更低。 一伙毒贩子，果然藏着些特殊本事，确实是一个谨慎并且需要小心对待的对手。 一众人耐心等待，很快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红色的国产轿车来到这个平时绝对不可能有人过来的地方。看样子他们走的并不顺利，林戈甚至听到骂骂咧咧‘该死的缺德导航’这样的声音。 “难道是迷路了？并不是有意迟到，而是被导航给坑了？” 林戈恶趣味的想着，然后就看见轿车四门全部打开，包括司机在内一共四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两男两女，年纪都不大，没有一个超过四十岁的。 甚至两个女性看起来都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打扮化妆十分精致，衣服看起来也很有档次。如果不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怎么看都是一个时尚的都市女郎。 两女身后的两个男人，司机看起来很朴素，另外一个也是西装打扮文质彬彬，没有半点打手模样。 换言之这伙来谈判的人，居然不带任何防备，胆大包天到让大杨哥和辛巴哥也愕然的程度。他们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过来了，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考虑过黑吃黑一类的问题。 “啧！够种！” 这种态度，让大杨哥都难免啧啧出声。 “没有三分胆，哪敢虎山行？” 辛巴哥的表情倒是变得凝重一些，他不觉得这四个年轻人会真的不怕死。 “这位就是大杨哥吧？” 领头的女人走近时候率先开口，声音悦耳动听：“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气度不凡。我是跟您打过电话的李湘，今天这事儿闹的不好意思，是我们迟到了。” “下马威？” 辛巴哥开口，依然对着四个人抱着警惕。 “不是……是导航弄错了路，绕了个弯才过来。”李湘露出一丝难堪的微笑，摇摇头道：“不过没什么区别，终究是我们这边失礼。等事情办完，我给您几位斟酒赔罪。” “导航……” 这边几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原因。 而且这女人到底什么情况，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为什么她的样子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商务谈判，而不是一场强龙和地头蛇之间的生死搏杀。 “生死搏杀？为什么要斗个你死我活？还是说漳市这个地盘，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地下生意了？” 李湘反倒露出更加惊讶的模样。 大杨哥和辛巴哥对视一眼，一时不太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场地下生意，在她的表述中只是正常的做生意那么奇怪呢？ 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哪怕混社会的，想法也已经不是他们这些老东西能够理解的了？ “没错啊，确实只是一场生意而已。” 李湘淡淡一笑。 这时候，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已经从后备箱里取出各种露营装备，桌椅板凳茶壶咖啡一应俱全。看着两人熟稔操作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违不违法是另外的事情，和生意本身无关。在我看来贩毒也好走私也罢，就是一场不能被警方发现的普通生意。既然是生意，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哦对了，请坐。” 优雅抿一口咖啡的李湘，待手下把两把折迭椅送到大杨哥和辛巴哥面前的时候，很客气的邀请。 “……” 两个老派混团伙的，气势上莫名被压制下风。 哪怕他们很清楚，凭自己手下这些人，弄死这四个小年轻轻而易举。但是气势就是气势，靠打杀唬人是最下等的手段。人家档次这么高，你像个二溜子算什么？ “卧槽！这女人好厉害。” 躲在车里的林戈，以及外面一众打手都目瞪口呆。这女人是真不怕死啊，她就不怕大杨哥直接翻脸么？一个女人，在这种群狼围窥的环境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既然是生意，那你打算怎么做？先说好，我这边的利益不接受任何损坏。当然你们要来我不介意，可如果犯蠢招惹条子把漳市弄乱，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大杨哥试图把话题拉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 可他这话一出林戈就知道，大杨哥心里已经认怂了。一开始他的打算是用下马威把对方驱赶出漳市的，这会儿一开口居然已经就是妥协。 从这方面来说，这个叫李湘的女人确实起到了一人抵千军的作用。 “没问题！钱是赚不完的，市场只会随着我们两家的共同努力而扩大，这样大家才有钱赚。而内讧什么的只会让市场萎靡，让其他人占了属于我们的便宜。” 李湘一口答应。 在大杨哥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李湘拍拍手。她身后的助理杨蜜蜜赶紧费劲的提了两个手提箱过来，放到野餐桌上再退后到李湘身边。 “见面礼。” 李湘抬手。 “阿坚！” 大杨哥不愿被压制的太狠，示意坚哥主动站出来。 “咕噜……” 坚哥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对面只是四个弱不禁风的废物而已。但是看这娘们儿大大咧咧，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这边一群凶厉很角色的样子，坚哥就心中不安。 但是，当两个白色精致的手提箱被打开的时候，坚哥傻眼了，好奇往这边瞅的其他人也傻眼了。 箱子里塞满的都是崭新现钞，整整齐齐码放的像砖块一样的大红色，夺目的冲击性非常的强。坚哥不知道这两个箱子里面有多少钱，他其实也不是没见过钱。但是这种整齐码放的视觉感，还是让他目瞪口呆。 “大杨哥……” 他傻乎乎的转头看向大杨哥。 大杨哥也傻眼了，这种电影里一样的情节是什么意思？不对，比电影里更加夸张！至少电影里也没有这种送财女神，刚一见面就拿出这么刺激的见面礼？ “辛巴哥？” 他只能向辛巴哥询问意见，至少这位老大哥见多识广，应该能比自己冷静一些吧。 “咕噜……” 瞪大眼睛的辛巴哥，喉咙不自觉蠕动。 说实话他不缺钱，家中银行卡里的数字也是一个八位数。但是数字和现金的冲击性完全不同，涉黑的辛巴哥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漂亮的红票子。 再加上……如果这些钱是白的，那往后说不准真用得上。当然这钱一拿，在想要翻脸可就真的在道上说不过去了。在这方面，辛巴哥还是很遵守道上规矩的。 “见面礼？” 辛巴哥抬起头看着李湘，语气沉稳再一次重申。 “见面礼，我不需要您为此做任何额外的事。” 李湘点头，笑着道：“我这么做，只是想证明一件事。钱这东西，对我不重要。只要是用钱能够办到的要求，您两位开个口就可以了。甚至在需要的时候，我也不介意付出更加代价请您帮忙。”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时候，最冷静的反倒是大杨哥。毕竟是同时做正当生意的，他好歹比辛巴哥还有后面不争气的那些小弟们见过世面，心里清楚世上没有白吃午餐的道理。 “渠道。” 李湘打一个响指，很爽快的道：“漳市市场，我们的人可以不进来。但是我们的货，希望可以在漳市流通。就交给大杨哥，让您帮我们售卖如何？至于价格不重要，我只要售价的一半，剩余都是你的。” “价格不重要？一半？” 大杨哥有些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冷笑道：“你打算让老子变成你的代理经销商？这么高的分成比例，是打算让老子抛弃手里的货，直接给你当销售员是吧？时间一长，再被你个婊子彻底拿捏死？呵呵……臭婊子，想要我漳市的市场就直说，别特么耍这种手段！这以为老子见钱眼开？阿坚，给我弄死这个臭骚狐狸！” “好的老大！阿高，跟我上！” 坚哥毫不犹豫。 其实他没弄懂自家老大和这女人的交锋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老大为什么免费的好处都不要。反正听到命令就要遵守，他狞笑一声从地上蛇皮袋里抽出一根钢筋，气势汹汹朝李湘走过去。 赵志高赶紧跟在身后，同样默不作声握紧钢筋上的粗糙纹路。 “杀了我，能改变事实吗？” 李湘面对两个气势汹汹的杀手，哪怕背后三人的脸上都已经大变，她依然冷静的抿着咖啡道：“良币驱逐劣币，大杨哥，我的货比你的便宜，冲击旧市场是迟早的事，你又为什么犹豫呢？在哪里进货不是进货，难道你觉得受那边钳制比跟我合作来得好？甚至我连运输都可以给你打包，你舒舒服服赚钱到底有哪里不甘心的？” “老子不甘心的就是给你个臭婊子当狗！” 大杨哥在心里怒骂，可这句话他偏偏说不出来。 他当然明白李湘的意思，确实从这个女人这里进货能赚更多钱。但是呢？那边来的货，由大杨哥自己运输自己贩卖，整个漳市自己做主不需要别人插手。可如果让李湘的货进来……也许自己赚取确实舒服了，需要冒的风险也小的。但是自己对漳市的控制力，也会毫无疑问被削弱，被人替换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种事，大杨哥怎么能甘心？ “大杨，冷静一下。” 辛巴哥忽然拽住大杨哥，再对坚哥和赵志高道：“阿坚，阿高，都回来吧！人家这么热心给我们送钱，为什么要拒绝？大杨哥是一时糊涂，你们当小弟的可不能盲从。” “辛巴！” 大杨哥怒视辛巴哥，没想到自己会被兄弟背刺。 “大杨，我们是做生意的。” 辛巴抿一下嘴唇，很认真的看着大杨哥道：“只要能赚钱，市场什么的不重要。能赚的更多，给谁干不是干？你担心这位李小姐卡你的市场，但咱们从那边买货也同样被警方逮很多次了。如今把运输交给他们，咱们既省心又赚钱，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咱们干的是非法的事，只要手里的钱是真的，拿到的货是真的，你管它东西从哪来呢？你也知道的，小对你这些事儿始终都有意见。” (本章完) 第304章 恶鲲 第304章 恶鲲 “大杨，听我一句劝。” 辛巴哥拍拍大杨哥的肩膀，苦口婆心道：“干这一行的，终究没个好结果。可如果带头的是个有大本事的，好歹能活的长一点。我这个老东西五六十岁了，能多活一天都算是赚。但大杨你还年轻，没必要那么倔强。左右不过一个身份，要不要也就那么回事儿。只要这位李小姐真有能耐，咱先考虑安全第一也没毛病是吧？” 大杨哥沉默了。 他自然知道，辛巴哥说的这些话都没有错。钱是赚不完的，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缺什么钱。既然如此，又何必揪着什么市场之类的呢？将风险转嫁给外人，确实挺好。 至于什么老大的身份，这一点大杨哥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有他和小杨哥在，手下这些人绝对不可能翻起什么浪。 只是…… 大杨哥转头看向辛巴哥：“辛哥，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提前跟这伙人有过接触？” “没错。” 意外的，辛巴哥居然一点也不隐瞒，看样子没打算背叛大杨哥。他只点点头，半点不犹豫的道：“她家搞的一款烟，很对我的胃口。呵呵……吸了一辈子，没想到还能尝到这样的好货色。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佩服一句，大杨，人家是真的牛逼！咱们贩毒搞的像个老鼠，人家却直接在大商场大专卖店上柜公开出货，不佩服都不成啊！” “什么玩意儿？” 大杨哥愕然愣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我们的电子烟，是经过合法手续以及合法检测的，能够正常的在各大商场以及专卖店出售。任何型号，任何品类，应有尽有。所以大杨哥，您的市场对我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李湘忽然插口，一句话说的大杨哥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毒品能够正常在光天化日之下上柜售卖了？这还是国内吗，真不是到了南美那几个出产地？ “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也是我辛巴认怂的理由。我就是在商场一个电子烟专卖店闻到的异味儿，让小帮忙一查……这才知道，漳市竟然来了这么一条过江猛龙。” 辛巴哥在大杨哥背后低声叹一口气，感慨自己这代人的光辉岁月总终究悄悄过去。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对方提供的东西好抽就行。 自己是毒鬼啊，又不是什么社团大佬。 “嘶……” 大杨哥吸了一口冷气。 就连躲在车内的林戈，也一爪子不小心把自己胡须都给抓掉几根。 顾不得心疼胡子，林戈忽然想起来李一铎和李思语第一次约会那天的事情。他想到了那天发生的那些事儿，想到那几个脑袋五颜六色的杀马特青年，以及他们抽的电子烟里的怪异味道。 开什么玩笑！就连那种古怪的电子烟，竟然也是这伙外来团伙的产品吗？ 再加上不知是否是他们同伙的走私违禁药秦素雅案，漳市这段时间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出现这么多牛鬼蛇神！ “以电子烟作为掩饰的新型毒品？” 赵志高悄然握紧手中钢筋。 他没想到今天的行动会听到这么冲击性的消息，相比之下大杨哥这伙人的行为，甚至都有些不值一提。 无论知情也好，不知情也罢，刻意或者意外购买了这种电子烟的人，会不会因此受害？又会在漳市甚至全国增加多少个瘾君子？ 这伙人的毒品销售范围，应该不可能只是漳市吧？ 这种新型毒品如果不赶紧遏制，以电子烟如今往低龄化的辐射的程度，它所能造成的后果是不堪想象的，也是对全国禁毒警察的严峻挑战。 想的多了，赵志高不免背后涌出大量冷汗。 赵志高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为此哪怕破坏卧底行动都在所不惜。甚至如果可能……赵志高看向这个叫李湘的女人，眼睛里的杀意已经丝毫都不掩饰。 “嗯？大杨哥，您这位手下恶意挺深呐！” 李湘察觉到赵志高的视线，也不在乎，只笑着对大杨哥道：“我的善意，希望你不要拒绝。另外就算做不成合作也可以当朋友，可你手下的态度让我有些不喜欢呢。” “阿高！” 大杨哥沉声呵斥一声，已经彻底没了跟这女人作对的心思。她背后的东西……实在不敢深思啊！ 想的越多，就越是心惊胆战。 “等有了决定，咱们再联系。不过我希望下一次我们谈话的地点能够是咖啡厅或者西餐厅，这种荒郊野外又冷冰冰的天气，会让我的皮肤变得干燥起来呢，太没档次了。” 李湘摆摆手，杨蜜蜜赶紧从胸口取出一张烫金名片，轻轻放在桌子上。 随后李湘起身告辞，姿态优雅转身离开。 一众手里都有过他人鲜血的汉子们，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李湘离开。这伙人轻松的来，轻松的走，仿佛只是一场普通的闲聊，却将这边所有人压制的半点声不敢吭。 等到毫不起眼的红色国产车消失在山路拐角，大杨哥依然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辛巴哥跟在他身后，不自觉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叼起来。哪怕已经是特制的好货色了，但这会儿抽着也感觉少了两分劲道，让辛巴哥更加回味那天尝到的那种梦幻天堂的滋味。 “你是什么时候被钓上的？” 大杨哥忽然开口。 “别说那么难听，我又不是鱼。只不过得知电子烟的事情之后，我稍微查了一下。这妮子，不普通啊！她家四代人，枪毙了三代。啧啧……唯一留下她一个，偏偏又不带把。于是这妮子就发狠了，把她爹当年侥幸幸存的几个老伙计召集起来，又不知道从哪联系到了高人，就这么风风火火的朝着枪毙的路子继续走下去……她家长辈虽然死的早，但好歹在道上留下了一点香火情缘。这么一来二去的，还真让她把事情做大了。听说她的道子背后还有人，和海那头有关……” 辛巴哥侃侃而谈，后面一众小弟就好像在听天书。别的不提只说四代人全部干的都是挨子弹的事儿，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些家伙们感到震惊。 好家伙！ 人家有权三代富二代，您这恶四代也玩的有声有色啊！这几代人打造起来的地下网络以及身份地位，难怪能让一个女人变成如今这副可怕模样。 “她所在公司还有一个团队，里面全部是高学历人才。” 辛巴哥抽烟抽的不爽，只感觉没那个劲儿还烫嘴，便不耐烦的把烟丢地上踩灭了。平时的谨慎不剩下多少，他憧憬的道：“啧啧！这种档次，听起来才够味道。大杨你说是不是，咱们这点小打小闹跟人家根本没法儿比！今天这事儿确实是我瞒着你，但小也知道的。能让你少承担一些风险，小这次决定站在我这边。” “哼！不懂事的蠢女人！” 大杨哥不耐烦的呵斥一声，想要继续多骂两句，偏偏嘴巴动两下终究没能说出口。 今天这事儿，太让他震惊了，以至于这会儿脑子里都是懵的。 “大杨哥，这钱……” 坚哥舔着脸凑到大杨哥面前，眼睛看向那边桌子上放着的两个手提箱，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 “收起来！给出来的兄弟一个发一沓，其他的放我办公室里去。” 大杨哥摆摆手，很清楚现在不能再发生兄弟离心的事情。再说只是几万块钱的小事儿，也就现金摆着看起来诱惑一点，真点个数又算什么呢？ “嘿嘿……这钱拿了没事儿吧？那娘们儿不是好人，这钱拿着如果扎手，干脆丢这里算了。” 坚哥搓着手，笑的十分虚伪。 他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钱喜欢赚钱。甚至所有同伙当中，他也是沾毒最少的那一个。如果不是因为他怕死，又哪里轮得到赵志高被招揽进来呢？ “你玩过支付宝抢红包没有？随随便便点一下，几毛几块钱就到了手。全国十几亿人，姓马的一天要支出十几个亿。你觉得像他们这种人，为什么要凭白撒钱？” 大杨哥翻了个白眼，对这种手下十分头疼。 “嘿嘿……撒出去十几个亿，至少也要赚几百亿回来。这女人随便丢过来两个箱子不过几十万而已，咱们不也把漳市的地下市场老老实实让出来了么？这就叫以势压人，她洒的不是钱，洒的是实力，展露的是手段。” 辛巴哥冷笑一声。 大杨哥心情不好，不想跟辛巴哥多说。 低头看看桌子上的烫金名片，想一想还是拿了。再看几名笑逐颜开的手下，摆摆手上了他的大g，其他人见老大走了，也迫不及待钻进商务车里开始分赃。 厚厚一沓的红票子，拿在手上的感觉十分扎实。几个家伙一个个分到了钱，都喜笑颜开。今天晚上说实话也就壮了下声势，别的什么都没做，这钱来的实在太轻松。 啧啧！大人物就是有钱，指甲缝里掉出来的一点，也够我们小人物潇洒好多天。 不知不觉的，大家对那个叫李湘的女人，已经都没有了太多的反感。再加上大杨哥确实被对方气势所压制，也就纷纷拿一个慕强说法让自己被收买的心安理得。 赵志高将一沓子钱放在身侧，眼睛则微微眯起来。 和这几个嬉笑着的家伙不同，赵志高并不觉得大杨哥会束手待毙。这些家伙只看到那个叫李湘的女人很强势也很厉害，可是在漳市盘踞这么长时间的大小杨，真的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现场他看的十分清楚，毫无疑问大杨哥是不甘心的。这并不是赚钱多赚钱少的事，而是面子和身份问题。 从一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变成一个被女人蔑视的小喽啰，大小杨哥真的甘心吗？ 赵志高猜测，大杨哥大抵是不会轻易妥协的。 某种程度上，这时候自然是小弟表忠心的好机会。当然除此之外，关于这个叫李湘的女人，也必须尽快将她的情报传出去，最好能在她离开漳市之前把她盯死。 林戈斜眼盯着赵志高，对他的小心思自然一清二楚。 不过……你打算找谁传递情报？ 蠢货！ 第二天，天空微微下着细雨。雨量很小，但温度也很低。 赵志高颤颤发抖的在公园里坐了一白天，没有等到哪怕任何一个接头人。 哪怕这里是他和支队约定好的接头地点之一，但这一次愣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哪怕他在摄像头底下站了很久，也似乎被支队抛弃了一样似乎没有任何人理会。 下午回到修车厂的时候，赵志高整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心情既慌张又糟糕。几个干活儿的不知道赵志高这是干什么去了，还是那个好心的修理工大叔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才让他身体暖和下来。 然后，就在赵志高蹲在修车厂门口眉头紧皱的时候，林戈总算是主动凑了过来。 “干嘛？别搭拉我，没空跟你玩。” 赵志高并没有气馁，他正在等大杨哥回来好表忠心。但今天大杨哥并不在修车厂，赵志高只能在这边苦等。 他猜测大杨哥可能是去找那个叫姐或者小的女人了，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猫凑过来的时候，正是赵志高心情焦躁不爽的时候。再加上这只猫又任性又不会撒娇，在房间里混的跟个祖宗一样，让赵志高养猫的乐趣已经被浇灭大半。 “嗷！” 林戈对赵志高叫一声。 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所有犯罪成员都不在的机会，总算能够跟这个蠢货好好聊聊。 “叫个屁！” 赵志高眼睛一翻，心中正在酝酿的说辞也被这只猫打断。 “你丫什么态度？” 林戈同样脸色臭臭的，这家伙怎么就听不懂意思呢？ 一人一猫就这么蹲在修理厂门口对峙起来。 几个干活的人看到了，纷纷捂着嘴偷笑。见赵志高和林戈谁也不肯退缩的样子，那热心大叔笑着出声道：“这猫挺有意思啊，说不定它是想叫阿高你带它出去溜溜呢。” “外面下雨呢！” 赵志高刚刚才淋了一身雨，哪里愿意再出门。但是再低头看这只讨厌的猫，他眼珠一转突然伸手将林戈抱住，然后以同归于尽的架势一齐闯进沥沥雨中。 可意外的，怀里的猫并不挣扎。 这就让赵志高纳闷了，不是说猫都讨厌水么，而且这猫刚才还跟他发脾气来着。 林戈没管赵志高在想什么，只竖起耳朵静静观察聆听周围的声音。确定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周围也没有人盯梢什么的，这才满意的从赵志高怀里跳下去，转身来到马路对面一棵树底下。 树底下被雨水淋的半湿不干，还有一颗颗雨珠从叶片上滑落下来，砸在猫的身上，渗透进皮毛当中。 但林戈并不在乎这些，只静静看着赵志高嘴里骂骂咧咧朝树底下走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啊，麻烦的东西！” 赵志高不耐烦的说着，而这才是人类面对不喜欢动物的真实姿态。 甚至某种程度上，就连胡正平的态度也比赵志高好一些。他毕竟养狗，对其他动物好歹还有一两分关心。 见林戈依旧斜眼撇着自己，赵志高恶狠狠的威胁道：“我警告你，不听话就别指望我继续养你。这个天气被赶出去当流浪猫，你过不完一个大雪天的懂不懂？” “我懂你个锤子！” 林戈也有些不爽，这家伙怎么就这么磨叽呢？自己为了在他面前表露身份，已经紧张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这货儿还有空搁那边嫌弃和啰嗦？ “说吧祖宗，到底有什么事？” 赵志高终究还是做不出把猫抛弃的事儿，自己选择的祖宗，含着泪也只能老实伺候。他蹲下来盯着林戈，一副你敢胡来我就叫你好看的架势。 林戈没理他，只从蹲姿变成后腿蹲着的半站姿。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林戈在赵志高好奇的目光中露出肚皮上的绒毛。然后他慢悠悠的在腹毛上扒拉一下，暴露出紧贴着肚皮的白色卡套，再一拨让它落在爪心。 “……” 看到这一幕，赵志高瞪大眼睛，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 甚至就在几天前，他还用这东西给支队的接头人传过讯息。今天赵志高身上其实也带着这东西来着，只可惜淋了一天雨也没有等到急需接触的那个人。 结果……这东西竟然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赵志高的心情就好像过山车一样，没等到接头人的焦急和郁闷被眼前这一幕冲击到，卷着狂风和暴雨急速俯冲，只感觉理智被剧烈冲击感拍的啪啪直响，脑子也晕乎乎的。 这只猫…… 就是自己的接头人？ 尼玛哦！ 支队里的傻逼们是怎么想的？ 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赵志高的手从猫爪心里拂过，猫爪心里的那个卡扣瞬间消失无踪。 只用大拇指摩挲一下，赵志高就能够确定这东西绝对是支队使用的特殊设备无疑，外界绝对再找不到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来。甚至就连卡扣上的字母还有暗记，也和自己用的一模一样。 再简单摸索一下背面的盲文，也瞬间明白了事情始末。 尼玛啊，支队到底从哪里找到的这么一个奇葩？ 赵志高在心里咆哮。 甚至他还反应过来，这只猫已经跟自己生活几天了，愣是没有表现出半点异状。是不是如果不是情报急着要转交出去，这个混蛋猫还要继续装傻充愣，任凭自己急死也不暴露身份？ 太贱了吧？ 不过…… (本章完) 第305章 猫片 第305章 猫片 赵志高怀疑自己猜到了真相。 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见这只猫不耐烦的盯着自己，赵志高很清楚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他嘴角露出笑容，手指一收一翻，卡扣就换成了另外一个。 “真是蠢猫，爪子被刺扎了都不知道吭声的么？” 以防万一的嘀咕一声，赵志高伸手抓过林戈前爪的爪垫揉了揉。他的手只是从林戈肚子上划过一下，那枚卡扣就消失在了林戈的绒毛里面。 这时候赵志高忽然发现，猫的爪子真好玩呐！ 软软的，带一点硬，几个小趾头也特别可爱。卧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猫这么有意思的动物啊，难怪那些养猫的都被叫猫奴，铲屎官什么的。啧啧！确实招人喜欢。 赵志高的心情十分荡漾，对于刚才的恶意诽谤更是后悔不已。 真好啊！ 真可爱！ 啧啧，这猫。 赵志高对林戈的态度，一瞬间发生巨大变化。 这会儿看这只猫，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聪明，怎么看怎么勾人喜欢。 索性他还记得正事要紧，在林戈头上狠狠薅了两下之后，兴致冲冲的钻进那边卫生间里。 再出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那副满足模样让修车厂里的几个人看得恍然大悟。 阿高这家伙，果然之前是便秘吧？ “嘿嘿……” 赵志高对这些话视若罔闻，只重新来到那棵树的背面。见猫在树底下刨土，他也不阻止。只像个痴汉一样盯着猫竖起来的尾巴，看那只猫的动作变得僵硬，再缓缓转头摆出凶狠模样。 “看你妹啊看！” 林戈又羞又燥，只感觉这会儿浑身都不好了。 他也不想大庭广众之下上厕所的好不好，但谁让他不能在那伙人面前露出异状呢？一只会自己去卫生间的猫，被怀疑不是毫无疑问？结果这倒好，忍着羞耻找个没人的地方搞个人卫生，却被一个痴汉盯的菊都在痒啊混蛋。 林戈夹着尾巴怒视赵志高，只觉得自己跑来这边跟这家伙一起当卧底，实在是天大的错误。 “嘿嘿……” 赵志高哪知道一只猫在想什么，他只激动的凑过来，蹲下来对林戈伸出手：“咪咪，交给你了。一定不要耽搁啊，这个情报比刚才的那个更重要，必须及时送到上面去。” 第二枚卡扣也出现在赵志高的手指尖，他打算帮林戈装好却被林戈一巴掌夺过来，再转身自己摆弄两下，卡扣就消失在猫的绒毛当中。 林戈不知道赵志高是怎么将情报放进这么小的东西里面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式在没有电脑的情况下将数据进行保存。或许这卡扣除了小巧外，里面可能还有什么高精密的东西也说不定。不过这些东西都跟一只猫无关，再次跟赵志高确定那卡扣的重要性之后，林戈头也不回转身就走，撒野一样窜进草丛中。 “啧！” 赵志高咂咂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眼前这一幕。不过总归是一个好消息，只希望这只猫能更给力一点，千万不要让他失望。 接下来……就该考虑要怎么样讨好大杨哥了啊。 啧啧！ 林戈对漳市已经非常熟悉了，哪怕修理厂的位置比较偏僻，对他来说也只是小问题。 顺着人行道慢悠悠走了十几分钟，渐渐的路边行人由少变多，甚至连气温都变得暖和几度，林戈很快来到漳河派出所的辖区，再一低头钻进一个小巷子里。 林戈不知道背后有没有人盯梢，但是想来多绕两下肯定更安全。他又了十几分钟东钻西走，这才重新来到派出所附近的油城小区。 爬上一棵树，远远看着那边灯火通明的漳河派出所，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林戈甚至还看见派出所院子里被一个个绿绿大铁板子拦起来，有人头在里面攒动，似乎是在进行维修或者重建什么的。这让他想到了那天聂国强翻新派出所的打算，只是没想到聂国强行动能力这么强，不等过年就直接开始动工。 “嗷！” 仰着头，林戈用力的嚎叫了一声。 树下一个行人被这声怪异嚎叫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动物猛兽什么的。只感觉见鬼了身上有些凉凉的心跳也快，赶紧把羽绒服裹紧，低着头匆匆离开。 林戈没在乎这人，只静静的等待接头者的到来。 “喵！” 很快，三只活泼的半大猫一边叫一边朝这边快速跑过来。 跑着跑着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撞了一下，两个蠢东西顿时顾不得老爹的叫喊，互相对视骂骂咧咧两句，便开始翘着尾巴挥舞巴掌厮打玩闹。 这一幕看的林戈一头黑线，但终归还有一个靠谱的小玳瑁乖女儿。小家伙半点不迟疑的来到树下，眼睛一扫就看到蹲在树杈上的猫，再迅速一跳手脚并用的爬上来。 “喵！” 几天没见到林戈的小玳瑁，亲昵的用头在林戈身上蹭一下，再静静的在林戈身边蹲好。 “好乖好乖！” 林戈满意的叫一声，再拍拍小玳瑁的脑袋。 顿时小玳瑁的情绪变得更加开心，尾巴也翘的像旗杆一样。 它满足的凑过来还要继续撒娇，林戈赶紧制止它。再抓紧时间将藏在身上的卡扣取下来，迅速装在小玳瑁身上。 从头到尾小玳瑁都不挣扎，哪怕它并不懂林戈在干什么，但是只要是老爹，它就不会抗拒。一动不动任由林戈将卡扣藏进它肚子底下，也只好奇瞅两眼就把这东西略过去。 林戈再拍拍小玳瑁的脑袋作为鼓励，小玳瑁也赶紧再蹭两下林戈，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喵呜！” 母玳瑁跟在最后面，也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无视两个打架的蠢儿子，它在树下仰头对林戈和小玳瑁叫两声，却没有爬上来的打算。 “下去吧。” 林戈对小玳瑁叫一声，再轻盈的跳下树。 结果刚来到母玳瑁身边，就见这猫娘们儿瞬间变了脸色，恶狠狠瞪着自己就仿佛是批评长期不归家的当家人一样。 “喵？” 跟着下来的小玳瑁，歪着脑袋看母亲和林戈对峙的模样。 不过终究是习以为常，她很快将这事儿抛去一边，蹲下来低着头，慢悠悠的舔身上的毛。小玳瑁甚至还刻意避开了林戈藏卡扣的地方，确实聪明的让人赞叹。 “叫个屁啊，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林戈对母玳瑁十分无奈，这家伙的脾气怎么这么冲呢？再说他又不是跑出去玩了，这不是要做正事才不得不离家出走的么？ “喵呜！” 母玳瑁根本不听林戈的解释，只怒视林戈发出刺耳的嚎叫。 这声音甚至把打闹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也给吓到，两个小家伙赶紧跑过来在小玳瑁后面规规矩矩蹲好，一动不动好奇的望着面前两只大猫。 “喵呜！” 母玳瑁还在发飙，情绪十分不稳定。 林戈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大概是又到了发情期。嗯……可能吧？ 想一想，林戈走上前，伸出爪子在母玳瑁脑袋上揉两下。 “别这样子啊！你这样搞的我好像是一个负心汉一样。如果实在不行，你另外去找个公猫呗，我保证不嫉妒也不生气，真的……” 说着林戈咂咂嘴，感觉心情有些莫名其妙。头上似乎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但偏偏他又没把自己彻底当成一只猫，根本不可能给予母玳瑁想要的东西。 “喵？” 然而让林戈意外的，被他这么一拍，母玳瑁的情绪就莫名稳定了下来。 不再焦躁也不再发脾气，母玳瑁歪着头看林戈一眼，心里不再生气，感觉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了。于是它慢悠悠的叫一声，走上来用脑袋在林戈身上蹭一下，然后又溜达到旁边一棵树那里去蹭树玩。 “我这是……结束它的发情了？” 林戈不敢置信的低头望着自己的爪子，为什么事情会被这么莫名其妙的轻易解决啊？ 还是说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发情，只是在对自己撒娇闹别扭？ 林戈搞不懂，当然也没打算搞懂。母玳瑁和三个小家伙的陪伴虽然让他感到温馨，但如果这一切是以母玳瑁感到难受为代价，他确实不介意还母玳瑁一个自由。 “妈的，老子干嘛要考虑一只猫的发情问题？这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骂骂咧咧的想着，林戈再来到三个小家伙面前。 “乖妮妮，记得回去派出所找聂国强哈。” 先是毫不犹豫把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揍一顿，让两个小蠢蛋明白调皮不懂事就要挨揍的道理，林戈这才又拍拍小玳瑁的脑袋，远远的跟母玳瑁打声招呼，潇洒的转身就走。 “喵！” 母玳瑁眼神轻蔑的看一眼林戈，敷衍的叫一声示意他可以滚蛋了，就又开始继续在树干上蹭痒。 林戈很快消失在小区深处。 “喵！” 母玳瑁的尾巴耸搭起来，动作不复刚才的愉悦，心情也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平淡。 猫，终究是一种很感性的动物。 见三个儿女好奇的盯着自己，母玳瑁尾巴一翘转身就走。今天的遛娃活动还没结束呢，猫舍那边嘈杂的厉害，可以在外面多溜达一会儿再回去。 “喵！” 意外的，小玳瑁拒绝跟随，面朝另一个方向对母玳瑁叫一声。 母玳瑁转过头，静静的盯着自己女儿。见小玳瑁神情坚定倔强，当真不打算跟随自己行动，它仰头‘喵’一声，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小猫长大了，终究都有离开母亲的一天，母玳瑁很清楚这件事。它小时候也是如同现在的小玳瑁一般，突然有一天就决定离开母亲，然后开始自己流浪，寻找伴侣…… “喵~~” 心情忽然就变得更加低落了，母玳瑁尾巴低垂在地上，懒洋洋的没了遛弯的兴致，从另一边朝派出所方向走回去。 “喵？” 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愕然看着这一幕。 它们还没玩够呢！可看母亲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两个小家伙只能乖乖跟在后面。 三只猫慢悠悠的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甚至在过马路的时候还知道跟着人群等红绿灯，等旁边人类迈步了才赶紧跟着一起走过大马路。 很快重新回到派出所，母玳瑁意外看见被聂国强抱在怀里的小玳瑁。 两只猫对视一眼，都开始发愣。 “你不是要走么？” “您不是还要继续溜达么？” 母玳瑁和小玳瑁大眼瞪小眼。 两只猫的样子有些奇怪，聂国强也是好奇看着这一幕。但终究手心里的东西要紧，他把小玳瑁放下来，在它小脑袋上搓两下，又把凑过来要调皮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驱赶走，这才转身走向办公室。 “喵~” 小虎斑郁闷的看着聂国强的背影，为什么姐姐可以被这个铲屎官抱？ 那家伙……好像从来没抱过自己吧？ 可恶！ 雪爪虎斑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转头看见自家猫舍被乱七八糟的金属还有网笼罩住，每天玩闹的院子也变得拥挤杂乱气味难闻，顿时露出十分不乐意的神色。 但终究是懒散了，它懒洋洋的对母玳瑁叫一声，低着头从绿网子的缝隙里钻进去，回去猫舍开始补觉。 “喵？” 小虎斑左右看看，一个玩也没意思，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雪爪虎斑一齐回家。 现场就剩下母玳瑁和小玳瑁两个了。 两只猫互相瞪眼，面对面蹲着一动也不动。 那边干活的工人好奇看着这一幕，也不知道这两只猫到底在交流些什么。但是很快他看母玳瑁亲昵的蹭一下小玳瑁，又开始慢悠悠给小玳瑁舔毛，这才知道屁事儿没发生。 “嘁！还以为派出所里的猫会跟外面的猫不一样呢！” 这名工人无聊的撇撇嘴，被冷风吹的打一个寒颤，裹一下衣服转身继续干活。 “啧啧！派出所的猫就是跟其他猫不一样，牛逼！” 武成戎看着办公桌上的卡扣，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和聂国强闲聊。 卡扣里的东西已经被雷汉秦取走了，正在抓紧时间破译内容。几人都没有想到，咪咪竟然能这么快而且这么顺利的把情报传递回来，甚至就连接力的小猫都这么懂事。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老聂。” 武成戎给聂国强的杯子里续了热水，这才笑着道：“事情这么顺利，都让我感觉像是做梦。现在看来赵志高和咪咪的工作都干的不错，我也终于可以放心一点了。” “只希望这次传递来的是好消息。” 聂国强比武成戎还要冷静，哪怕两者身份地位差距不小，但他的态度也依然不卑不亢。 他甚至都不回应武成戎的轻松玩笑，只沉声道：“咪咪这么早的把情报传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漳市如今的局面已经够糟糕了，希望不是什么更头疼的意外情况。” 武成戎摇头笑道：“呵呵……干我们这一行的，什么事情没见过？就算那些犯罪份子再放肆，迟早也会被正义铁拳碾成碎片！眼下看来，那伙人就是传统的运毒贩毒团伙，套路大同小异抓住他们只是时间问题。甚至我们连卧底这一招都祭出来了，拼着同志冒险牺牲也要跟他们干到底，哪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聂国强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他比武成戎对林戈了解更深，很清楚那只猫是一个有主见但又很懒散的。如果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它绝对不会冒风冒雨冒风险这么急匆匆的把情报带回来。 果然，片刻之后，雷汉秦走进办公室，报告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又一伙玩毒的，也盯上了我们漳市？” 武成戎低头看着手中文件，寥寥一百多个字，但揭露出来的秘密却触目惊心，“甚至那伙人比大小杨这边更加穷凶极恶，连一个派来漳市的负责人都是那种世代累犯？呵呵……被枪毙了三代人，居然还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真他娘有意思。老雷，你们二大队对赵志高传回来的，电子烟的情报是什么看法？”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 雷汉秦脸色难看，低着头道：“其实上一回聂所长把情报交给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怀疑到电子烟涉毒方面了。但那时候只想着背后有人以电子烟的名义吸毒，只调查了漳市的黑灰色地带，一时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搞的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将涉毒电子烟放在商场里售卖，这种事不管怎么说也太违背常理。” 说着雷汉秦抬头看武成戎一眼：“说实话，如果不是情报上有赵志高的暗记，我甚至以为是有人在跟我开玩笑。这已经不是什么常识不常识的问题了，而是对方到底哪来这么大胆子？就算他能够躲过我们警察还有市场监管部门的视线，但那些吸烟的人，谁敢保证他们不会举报？一个毒贩子搞成坐地户，那不等于坐以待毙？” “……” 武成戎想一想，不得不承认雷汉秦的辩解确实有道理。 明目张胆的售毒，确实方便又能赚到大钱。但是……警方又不可能是真的傻子？这种事又能干几天？光明正大就代表痕迹坦然，到时候警方顺藤摸爪…… “只能说明，他们有一套绝对安全的，让我们警方哪怕发现问题，一时也没办法他们抓起来的底牌。” 聂国强缓缓的开口。 “底牌么？” 武成戎笑着开口，笑容有些渗人，咬着牙道：“还真是把我漳市禁毒警察不放在眼里！但这事儿既然已经被我知道，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雷汉秦，清查！” 武成戎果断下达命令，命令禁毒支队对全市范围内所有的电子烟柜台进行检查。 但是让他惊讶的，两天后的检查结果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市内几大商场里的电子烟柜台，所有售卖的电子烟都是正规并且没有毒物反应的，仿佛赵志高传递来的消息只是开玩笑一样。 也就是武成戎对赵志高足够信任了，否则这会儿甚至都要怀疑赵志高是否已经叛变。 毕竟赵志高自己也在消息中袒露，他被迫吸毒的事情。甚至赵志高还在里面直言，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坚持不住，希望组织能毫不犹豫将他直接清理掉…… (本章完) 第306章 科学改变人类 第306章 科学改变人类 如果赵志高和咪咪传递回来的情报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一定就是这一次调查行动还不够彻底。 武成戎再一次命令手下人加班加点，甚至买回来好几百支电子烟，现场验证它是否含有违禁成分。 很快验证结果出来，但再次让武成戎纳闷，这些支电子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甚至烟上面标识的尼古丁含量也没有任何虚标，比市面上其他的那些便宜电子烟更加合乎标准。 这就让武成戎纳闷了，他实在搞不明白，那个叫李湘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事的。 “李湘，女，二十七岁。奥威国际控股有限公司销售业务部主管，负责奥威牌电子烟在国内的销售和品牌运营工作。而奥威国际这家公司，也是一家正规的国际化电子烟研发制造销售企业。它于四年前在开曼群岛注册成立，并且于三年前在香港成功上市。电子烟几乎算是这家公司的唯一主营业务，也曾经占据国内几乎四成的电子烟市场。 不过随着两年前国家颁布的相关法定，国内开展互联网电子烟信息全面清理、禁止电子烟在自媒体等社交平台销售、对国内实体店和自动售货机等线下渠道进行全面检查等等举措，奥威国际的电子烟业务在国内遭受重创。而在国外，更加有名的思摩尔、relx锐刻等电子烟品牌的市场占有率更大，以至于奥威国际的市场占有率和销量利润都在快速下跌。仅从去年奥威国际的股市财物报表看来，它的营业利润降低了七层，生产工厂也有大范围裁员行为……” 会议室里，一名文职警察汇报了关于李湘和她身后奥威国际电子烟集团的调查资料。 仅从资料上看，尽管它销售的是烟类制品，但它依然是一家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电子烟公司，并没有任何违法地方。 可听到最后，雷汉秦还是冷笑起来：“正经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开始搞违法的东西？说实话，这家公司有涉毒的嫌疑和能力，我建议通报上级对这家公司进行彻查。” “彻查理由？还有证据呢？” 武成戎示意雷汉秦稍安勿躁，只看向这名文职警察道：“实验室那边对那几只电子烟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是否有违禁的东西藏在烟油里面？” “目前只查出来尼古丁盐，丙二醇，甘油以及各种合成香料，并没有发现任何违禁成分。哦，部分香料长时间服用肯定对人有害，但这并不属于涉毒违禁内容。” 这名警察给出一个让武成戎失望的消息。 被邀请参会的聂国强插嘴道：“无论是电子烟主体，还是事后购买的烟油配件，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吗？是否藏毒的并不是正经电子烟，而是藏在需要额外购买的各种口味的烟油里面？” 文职警察摇摇头。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只可惜检查结果是冰冷冷的，没查出违禁品就等于不含违禁品。 会议室里众人都沉默了。 这个消息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眼下要么怀疑赵志高送来的情报有问题，要么就只能怀疑对方手段更高。再加上对方是一家上市公司，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硬仗。 事情到这里就陷入僵局，一时间谁也拿不出什么新的思路。 但首先有一点，现场谁都不会怀疑赵志高的忠诚！所以哪怕真是赵志高那边有问题，也肯定是赵志高以及大小杨那帮人都被忽悠了，以至于给弄来这么一个假情报。 而且这并不是赵志高的错误，将每一个探听到的情报安全传递回来，再由这边判断真伪以及应对方式，才是赵志高卧底的正确流程。 给赵志高打辅助，原本就是市局禁毒支队该做的事情。 所以，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呢？ ‘吱呀！’ 门忽然被轻轻打开，即便推门人再小心，可推门速度越慢这吱呀声就越响。正好没啥思路的一众人纷纷不耐烦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张勇那张恨不得转头一脑袋撞死的尴尬的脸。 什么破市局啊，门销都锈成这样了也不换？ 张勇在心里吐槽，但还是顶着一众大佬的视线来到聂国强身后，俯身说了两句。 聂国强眼睛眯了一下，等张勇起身站好，这才看向一众等待的同事道：“漳市大学的刘珺淑教授，吩咐她的学生给我们带来一个消息。似乎……和这个案子有关。” “这么巧？” 一个嘴快的刑警忍不住开口，哪有这种缺什么就来什么的好事。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沉声道：“涉毒电子烟……已经流入大学里面了。刘教授是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她只是对吸过烟的学生这么一闻……就发现了问题。” 众人心中一凛。 涉毒电子烟，进了校园？开什么玩笑！ 大伙儿的心情都变得急迫起来，武成戎赶紧道：“还不赶紧请那位同学进来！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漳市大学就在附近，那么多的高人都在里面，去咨询一下也好啊。” “呵呵……这不是没想到咱自己的实验室会查不出问题么？” 几名警察干笑着没敢附和。 很快，在一众警察期盼的注视中，张勇领着一个黑框麻双马尾，看起来比较老土的年轻女学生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众杀气腾腾的汉子还有浓厚到呛人的烟味，都让黎萍感到难受。但事关正事儿还有学校安全，再加上刘老师的嘱咐，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大……大家好，我是漳市大学生物系植物学研究生，黎萍。我的老师是刘珺淑教授，这次也是她发现的问题。” 黎萍一来就赶紧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一遍。 “植物学？” 众人都是一愣。 电子烟不都是化学产品么，怎么会和植物学搅上关系？ “黎同学，先请坐。小张，给这位同学倒一杯热水。天寒地冻的，跑这一趟也是辛苦人家一个女孩子了。” 武成戎笑呵呵的开口，倒是很快让黎萍镇定下来。 她在武成戎指着的空位坐下，左右看看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再看看前面画着许多不敢多猜的东西的白板，赶紧站起来道：“不……不用了！我那边还有实验得做，现在把事情给几位警察叔叔讲完吧。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和刘老师在学校操场散步的时候，发现了两个躲在角落抽烟的男生。其实这种事儿在学校里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刘老师只是靠近一闻，就觉得他们吸的烟不对劲。把他们的电子烟收缴了再去实验室一查，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电子烟果然有问题！” 武成戎，雷汉秦，聂国强几人对视一眼，心里压抑躁动的情绪这会儿终于沉淀下来。 满脸都是笑容，武成戎越看黎萍越满意，表情和蔼的道：“黎同学慢点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说实话你和刘教授真给我们帮大忙了，如果带来的消息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刘老师的植物学本事，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好不好？连她都不信，你们还想信谁？” 黎萍条件反射的反驳一句，说完才想起来这里是警察局。她不禁心里一咯噔，冷汗就从额头滴下来。 “哈哈……别紧张，别紧张。是我说错话了，黎同学尽管说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些大老粗就不开口了，全部听黎同学你的指导。” 武成戎倒也没生气，还主动安慰黎萍。 这让黎萍终于松一口气，说到相关专业也不紧张了，从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她一手拿着一手指着道：“在那两个大学生手里拿到的奥威牌电子烟几管香料盒中，我们发现了四种对人体有害的植物提取成分。这款名为蓝魅薄荷的烟油里面，有一种对人体会产生轻微致幻效果的植物类成分。当然它里面的成分含量很低，配料表里也没有标明出来。可是……还有另一款名为佳人有约的香料盒，它里面却又一种醚类神经信号放大成分。两种电子烟混合使用，能够将那种致幻效果呈万倍的放大，达到堪比违法迷幻药的程度。而还有另一款被叫作忘川瀑布的香料盒，具有比较强的刺激性。一般会当做浓度最高的烟草代替品，但和前两种混合在一起吸食……” 谈到自己的专业，黎萍丝毫不露怯的侃侃而谈。 而随着她的介绍，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么简单。单个的烟油确实查不出违禁品，但只要简单的混合吸食…… 这就好比是化学毒品的现场合成一样，它的每一个原材料或许都并不算直接涉毒，但一旦经过反应…… 就会变成祸害社会的巨大毒源。 而根据黎萍的讲述，众人也知道了奥威国际售卖的电子烟的真相。仅仅只是这位黎同学发现的四种香料盒，就分别都含有含量很低的有害成分。但是根据之前对奥威国际的调查，他们售卖的烟油种类超过三十种！这其中肯定不是每一项都有问题，但是哪怕只再多一两种涉毒材料，就足以组合出超过两位数的毒源排列方式出来！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也是一个很恐怖的贩毒手段！哪怕禁毒警察的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把每一种电子烟口味都检测的清清楚楚。除非在国内范围彻底禁止电子烟销售和使用，否则只要有心人还在，只要有人还继续使用这种方式制造混吸型电子烟毒品，警方就很难做到有效的打击以及对毒虫进行控制。 因为毫无疑问，市局实验室的检验结果，单个电子烟是合规无害的。除非现场将毒虫抓捕并且进行血液检测，否则哪怕对方持有电子烟，你也无法对其进行逮捕。 这就给警方的禁毒工作，制造出巨大麻烦来。 “就是这样……我和刘老师一共没收了三支电子烟和八款香料盒。其中已经验证有问题的是三种，其余都是正常配比，也就是长时间抽烟依然有害的那种……那个……我的话说完了。”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黎萍哪怕胆子再大，这会儿也不禁有些紧张。 她咽一口唾沫，低声询问道：“那个……我能走了么？顺便……我找聂所长有点事儿。那个……小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它已经好多天没去找刘老师了，我们挺担心它。” “咪咪啊……” 聂国强揉一下下巴，咪咪正在卧底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这个女生的。于是抬头露出严肃表情，他摆手道：“咪咪出差了，正在帮忙外地警方办一件案子。等它回来，我会叫它去看望刘教授的。” “猫也出差？” 黎萍不愿意相信，但是想到上回猫从南省带回来给刘教授的礼物，她又不得不承认，小乖这家伙确实越来越特殊了。 而且警察叔叔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弱女生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黎萍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实在是随着她的话说完，这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冰冷到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步。这些警察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让黎萍这会儿有点想上厕所，忙不迭代赶紧告辞离开。 待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轰一声所有人一齐炸开。 “武支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卧槽居然连半毒都搞出来了，这些人有些手段呐！如果让他们这么玩下去，咱们就算在后面吃灰都追不上他们搞合成的速度。” “是啊！不同的原料，能够合成出不同的毒烟，这尼玛要怎么查？甚至正常烟油和违禁烟油混着打掩护一起卖，光靠咱们自己怎么可能查的完？” “实验室那边也是蠢的，怎么就没发现那啥菌类成分呢？话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菌类，他们在哪里搞的这么多原料？” “是不是进口的？有些东西进口过来能干什么，鬼他么才知道！” “武支，这件事已经不是咱们一个市支队能处理的了。向上面汇报吧，必须趁这股电子烟风头还没有彻底形成之前，将所有违禁电子烟全部打压下去！” “要我说，干脆全面禁止电子烟得了！反正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粹就是祸害啊！” “老黄，你觉得这事儿可能么？你也是抽烟的人，怎么没看国家把卷烟给禁了？这里面相关的东西大家都清楚，咱们就事论事就行了。” “但尼玛电子烟又不交军费！” 会议室里顿时闹哄哄的，说什么的人都有。武成戎被吵的不行，但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哪怕一边吵架还一边往自己身上瞅，嘴角不禁抽搐两下只觉得头更疼了。 “噤声！” 他只能狠狠一拍桌子，让所有人都先安静下来。 瞬间会议室里变得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看着武成戎，等待他做出一个决定。 “禁不禁电子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但是电子烟涉毒，肯定要及时处理。这件事会议结束我就会致电省厅，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给祸害扩散的机会。呵呵……都已经进入学校了，还真是会趁着电子烟往青年人群泛滥的这个风头啊。总而言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电子烟的真相，接下来朝这方面行动就行了！” 武成戎很快做出决定，转头看向雷汉秦：“老雷，对市面上所有的奥威牌电子烟进行全面收缴。寻求市场监管部门的配合，一定要将所有未售卖和已售卖的奥威牌电子烟全部带回来！” “这……店铺里的还好说，可已经卖出去的……队长，我不觉得他们会对每一个客户都进行登记。” 雷汉秦感觉牙疼，无奈的道：“偏偏这事儿又不能公之于众，您要我还有我手下那么几个人，怎么调查到底有谁买了奥威电子烟？这方面，根本做不到吧？” “做不到也要做！” 武成戎不给雷汉秦辩解的权利，只沉声道：“每一个新型毒品出来，都是对我们禁毒警察还有社会的巨大威胁。特别这一次，毒和烟混合在一起，影响和后果更是严重。虽然不清楚奥威集团是怎么告知烟民混合使用电子烟的，但毫无疑问从上到下每一个步骤都必须卡死。老雷，我只看结果不论过程！” “……” 雷汉秦坐下来，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这种事没有拒绝的余地。 武成戎又吩咐了第三支队的韩啸，命令他进入漳市大学以及各个高中职高，配合学校对所有电子烟进行打击。对于已经上瘾的学生，也要秘密不漏风声的带回市局处置。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复杂而且难以完成的工作。 甚至这些涉毒学生的家长，也是接下来支队以及学校需要应付的巨大麻烦。孩子莫名其妙染上毒瘾，指望家长能够理解警方理解学校，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支，那我们呢？” 禁毒支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文晓松举手，不明白武成戎为什么会刻意略过他们。 “你们继续朝秦素雅案，也就是违禁走私药的方向调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它是否也和奥威集团有关，但我们必须要明白，这东西同样面对的是学生群体，是在摧毁我们国家的未来。” 武成戎并没有忘记‘聪明药’的事。 甚至当电子毒烟同样进入年轻人身边的时候，他心中已经将这两个案子放在一起，并且开始朝‘未来’方向考虑。 是谁，打算祸害我们国家的下一代？ 最近这个案子，被删除的字数有点多，基本每章都有删减，恩。 告知一下 (本章完) 第307章 地狱恶鬼 第307章 地狱恶鬼 孩子是祖国的朵，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几零后、几零后的区分，就是一代代年轻人为国家发展而奋斗的证明。可如果其中一代毁了，那国家至少也要沉沦许多年才能缓过气来。甚至毒这个东西，是会扩散的…… 总而言之这件事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武成戎根本无法做主。 他第一时间就往上通报，然后上面再赶紧通报上面的上面，上面的上面的上面，极短时间就让这个消息出现在国家重要部门的案头上。 林戈自然不知道，漳市禁毒支队甚至楚省公安厅、国家公安部，都因为他传递出去的消息而乱成一锅粥。 而李湘那伙人是否考虑过他们做的这个事的这个后果呢？ 谁也猜不出来。 林戈只嫌弃的看着不远处那个恶心的狗腿子，第一次知道有人献媚能够达到让他想吐的程度。 不过不得不承认，结果是喜人的。 看到手下人的心思浮动之后，大杨哥对所有兄弟都抱着警惕心理。这时候赵志高毫无底线的跪舔，顿时就让大杨哥心满意足，将他当成心腹一样的角色。 毕竟当老大的，手下总得有几个听话的人使唤不是？ 哪怕这会儿式微了，但大杨哥还想着再振雄风呢！他并不觉得那李湘小妞儿能把自己怎么样，就算她再牛逼，这漳市低层老毒鬼的生意，还不是得靠他大杨才卖的出去？ 电子烟，可不是每一个烟民都喜欢的，更不是每一个毒鬼都乐意摆弄的。 “咱们的基本盘不会变！漳市底下的毒鬼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咱们霍霍了。不过市场这东西……嘶……老子也不能吃亏啊，柿子捡软的捏，或许得到周边看看。” 大杨哥这会儿对赵志高也不隐瞒，只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开始沉吟起来。 “旁边的钟市和沙市？” 赵志高脑子转的很快，顺便就明白了大杨哥的意思。不敢招惹李湘，就招惹更加好欺负的呗！旁边两市的地下毒市没什么能人，如果能抢占过来倒也可以弥补损失了。 “嘿嘿……还是阿高脑子转得快！没错！钟市的市场，那也是好东西啊！” 大杨哥嘿嘿笑起来，打开旁边抽屉取出一个烫金匣子，里面摆着整齐的白色卷烟。只是匣子里的卷烟只剩下一半，上面也没有印任何字样。而且烟嘴比普通烟短一截，看起来有些特殊。 取出一根在嘴里点上，大杨哥顺手对赵志高道：“来！阿高也尝尝！这是上次你验那批货时候人家给我送的，很特别的货色。我挺喜欢的，就是数量太少舍不得抽完。” 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拿出来，大杨哥态度放的很够。而赵志高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他心里半点也不希望成为毒鬼。 只是看到大杨哥虽然一脸享受，但眼睛却依然死死盯着自己，赵志高知道他没有权利拒绝。 想要真正拿到足够的情报，真正把大杨哥一伙人，甚至他背后藏着的姐等几个同伙，还有他的贩运网络一网打尽，赵志高就需要得到更多的信任，并来到距离大杨哥更近的地方。 “谢谢大杨哥！” 赵志高露出笑容，恭恭敬敬的站起来道谢，再小心的从匣子里取出一根烟塞嘴里。 “来，火儿！” 大杨哥懒洋洋的敲开打火机，赵志高只能低头凑过去把烟点了，再又对大杨哥连声道谢。 烟丝缓缓燃烧，略带暗黄色的烟雾缓缓飘起。赵志高竭力不让烟雾过肺，可哪怕只是这样，那股说不出来的渴望感和愉悦感还是让烟雾悄然钻进他的鼻孔，再一不留神被咽下去。 赵志高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甚至比旁边大杨哥看起来沉迷更深。 不远处蹲在墙角的林戈，很不忍心的看着这一幕。但是他又没有办法进行阻止，并且身为一个卧底，这是赵志高早就心里有数的必然阶段。 “阿高，爽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杨哥没有继续抽烟了。他取出一把剪刀把烧过的烟段剪掉，再把烟嘴有些濡湿的大半根烟重新放回匣子。 “爽！” 赵志高重重一点头，嘴角的笑容越发洋溢。 他眯着眼睛一口接一口的叭着，烟雾几乎将他的面孔全部笼罩，身体肌肉也放松下来，懒洋洋的躺靠在椅子上。 “阿高，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大杨哥眯着眼睛，眼神没有半点情绪的继续开口。 “好！” 赵志高再一点头，动作毫不犹豫。 “呵呵……阿高，跟着我混好不好？这样的烟，以后要多少有多少。”大杨哥眼睛里的戒备少了一些，但依然轻声道：“阿高，以后还想不想继续抽这种好烟？” “想！” 赵志高眼睛里露出一丝渴望，甚至舍不得把烟拿出来让自己喘口气。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将浓浓烟雾渴求一样全部吸进肺里，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怪异起来。 “大哥，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五官扭曲的赵志高，脑子里只剩下那种无法表述的飘飘欲仙的感觉。哪怕烧尽的烟灰从烟蒂上洒落，落在他身上腿上，他也似乎没有半点察觉。 “呵呵呵……” 大杨哥满意的笑起来。 拿毒品控制这个人，就是这么简单。无论他之前是做什么的，到底有多狠多厉害，亦或者杀过几个人，都无所谓！只要掐住这条上瘾命脉，眼前这货也就是一条狗而已。 说实话，为了一个赵志高，浪费价值几十万的好东西，大杨哥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 这些东西他高价买过来的原因，本是为了贿赂或者控制某些个重要目标。但结果自己就是毒虫，一时没忍住干掉了一半。剩下这一半，似乎也留不住几天，只能遗憾的先用掉再说了。 ‘滴答……’ 一滴口水从赵志高嘴唇边滴落下去，但赵志高毫无所觉。他的眼睛一点焦距都没有，连香烟即将烧完也没有察觉。 “阿高！” 大杨哥再次轻声开口，甚至凑到赵志高耳边道：“你之前是干什么的，赵高是你的真名吗？” “我……我是鸡……鸡……” 赵志高刚开口，眼睛里就闪过一丝挣扎。他似乎清醒了一些，但却依旧受到那根烟的影响。他的嘴唇哆哆嗦嗦就要开口，但那几个字莫名其妙却硬是说不出来。 “鸡？” 大杨哥愣了一下。 这家伙不是说，他以前是干工地的么？因为被工头拖欠工资，夜里偷偷潜进工头家砸断了工头的腿，这才逃来漳市的？鸡是什么？机器？ “金……” 赵志高咬着牙，拼命想说清楚。但是那个字就好像在舌头里打结一样，结结巴巴的愣是感觉捋不通口腔。 憋到最后，赵志高甚至脸都憋红了，一副随时可能窒息的样子。 林戈悄声无息的来到赵志高身后，面无表情的停留在两个人四条腿旁边。大杨哥的西裤看起来不便宜，赵志高的牛仔裤倒是洗的发白。空气中弥漫的怪异气味，甚至让林戈都有些晕晕乎乎。但他这时候比谁都要紧张，又比谁都要冷静。见大杨哥只死死盯着赵志高的脸，林戈探出爪子狠狠刺进赵志高脚踝当中。 “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赵志高瞪大了眼睛。他打结的舌头猛然伸直，嘴也大大的张开，一副狰狞模样把大杨哥给吓了一跳。 “卧槽！” 烟头从嘴边掉落，径直落入赵志高衣领，再滚进前胸当中。赵志高被疼的惨叫一声，猛然站起来拼命抓挠，总算从衣襟下摆把依然还在燃烧的烟头给揪了出来。 看这蠢货拼命揉搓胸口，一副被烫的不行的样子，大杨哥彻底无语了。 担心这货发疯的样子会打到自己，大杨哥重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暗自后悔这烟对一个涉毒新人还是太强了一些，早知道就换个普通款的，也不至于浪费这宝贵的一根。 到这会儿，大杨哥已经不怎么怀疑赵志高了，只暗暗后悔自己能享受的好东西被喂了条狗。 “嘶……哈嘶……” 赵志高疼的直吸冷气，完全没搞懂被烫一下怎么会疼的这么厉害。一个烟头而已，为什么感觉比掉进铁水里还疼的严重。甚至就连腿都在打颤，疼痛感从下往上拼命的涌，却闹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这会儿算是清醒了许多，也暗自后怕刚才差一点暴露身份。至于林戈做了什么，他是半点察觉都没有的。 好不容易胸口的疼痛感减轻，但那股大腿神经绞在一起的感觉却依然持续。可赵志高也顾不得这些，只大口喘着气对大杨哥露出尴尬笑容。 “大杨哥，不好意思丢人了。我……我是说，我之前是搞金属加工的。就是在工地上，把运来工地的钢筋圈儿拉直，再剪成一个个直角，拿铁丝捆在钢架上，给建筑框架作支撑好方便灌水泥，您懂我意思吧？” 赵志高一边说一边比划，这身份肯定是经过专门伪造和训练的，说出来也是十分明了。 但因为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身份，肯定这时候不能说那些专用名词，用比划的方式反倒更加容易让对方信任。 而且这活儿赵志高确实做过，他父亲就是一个工地工人。从年轻干到退休，从以前的砖瓦预制板干到现在框架浇筑，真谈起细节赵志高也是半点不露窃的。 大杨哥点点头，质问的心思早就没有了。管他这家伙是什么身份了，享受了自己的东西，难道还逃的掉？ “嘶……” 赵志高长长吐出一口凉气，也不顾是在大杨哥面前。 见大杨哥平静的看着自己，他咧嘴笑道：“大杨哥，这东西真够劲呐！不得不承认，确实爽！我看您这儿还有几根，等以后我立了大功，再赏我点儿？” “嘿嘿！只要好好跟我混，到时候要多少有多少。” 大杨哥自信的打着包票，然后决定这两天就把这匣子烟全部抽完。区区一条狗而已，哪里需要浪费这种好东西？等这货犯瘾了，到时候随便给点面儿也能解决。 “呼……” 回到宿舍，赵志高一屁股坐下来，背靠着门一动不动。 脑子里不受控制的还在拼命回味刚才的感觉，还在拼命呼唤再来一次，甚至意图控制自己的手脚还有灵魂。 但也索性右腿莫名其妙的疼痛到这会儿也没安分，让赵志高依然还能保持一定程度的冷静。再加上内心的荣誉和责任感，以及差一点直面死亡的恐惧，让赵志高心有余悸，勉强还能控制自己。 “妈的！妈的！” 狠狠咬着牙咒骂两句，赵志高卷起右边裤腿，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吸个毒而已，怎么就把腿也给吸废了呢？ 然后，脚踝后面凹陷处，三个血淋淋的血洞，就这么映入赵志高眼帘。 血洞还往下面延伸出三条抓痕，也是深深的见血程度。 如果只看血洞还不明白，但是再看到这间距相当的抓痕，赵志高哪里不懂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妹的，被猫挠了！ “呵呵……” 赵志高忍不住笑起来，不得不承认那只猫果然有本事。刚才的时候如果不是它，也许这会儿自己已经暴露了吧？就像电影里一样，哪怕做卧底也要人帮忙，否则迟早圆不过去。 而谁能想到呢？ 甚至赵志高自己都没有想到，能帮到他的居然是一只猫。 一只能够当着大杨哥的面，一只能够在最关键时候予以帮助，一只把他这条小命从地狱里拽了回来的猫。 “真牛逼啊！下次再有这种事，还得把小命寄托在一只猫的身上。” 赵志高将裤腿放下，再摇摇晃晃站起来。 然后，他就看见林戈从外面跳上了二楼的窗口。猫很利落的掀开了窗户，再隔着铁栅栏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盯着自己。 呼呼的冷风吹进来，吹的赵志高浑身意志彻底清醒。 “哟！你丫打野回来啦？” 赵志高笑着摆手，脸上没有半点尴尬神色。清醒过来之后，他已经想起这个房间里藏着摄像头的事实。刚才自言自语的那些话应该问题不大，但看样子这只猫似乎不满意啊。 “你丫的，要死也别让老子给你陪葬啊混蛋！” 林戈怒视赵志高，没想到这家伙刚才居然那么大大咧咧就接下了大杨哥的烟。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事情。再加上大杨哥那时候虎视眈眈，赵志高确实没有拒绝的权利。 哪怕这会儿人心浮动，但大杨哥终归还算不上众叛亲离。别的不提，他弄死一个赵志高还是轻而易举的。再加上身后还有一个一直未露过面的姐，这货的实力谈不上损伤。 总之，总归怪不到赵志高头上，而且看这家伙这样子，其实林戈也挺心疼的。 当卧底，真不容易啊！ 敌人的各种试探，各种怀疑，各种衣炮弹，就是把命栓在裤腰带上干活儿。毒品这东西能祸害无数人，赵志高到底能不能坚持到这伙人被逮捕的那一天呢？ 林戈也只能竭力给这蠢货帮忙了。 “阿高，阿高！” 门外传来敲门声，正打算躺下来休息的赵志高无奈叹一口气，只能下床再去把门打开。 开门一看，是个满头绿毛的家伙，外号是‘猴子’。 “阿高，小杨哥来了！” 绿猴子兴奋不已的对赵志高招手，甚至拽着赵志高的手就要往外走：“快走，别浪费这个好机会。小杨哥最喜欢撒钱，这次打算玩个斗猫的场子，咱们耍两把赚点红票子去。” “斗猫？” “斗猫！” 赵志高愕然看着绿猴子口水乱溅，一旁林戈却警惕的竖起耳朵。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叫赵亮的家伙，那个杀猫无数还试图把他也变成博彩斗猫的混蛋。 赵亮被抓了，结果这边却又有小杨哥玩起了这个东西？ “小杨哥以前有一个兄弟，特别喜欢搞斗猫。他被小杨哥派到外地开拓市场，然后就不知道怎么没声息了。哎呀，这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反正你只要知道，按着大杨哥的豹猫下注，咱们就能赢钱。嘿嘿……那点钱小杨哥根本不看在眼里，他只是讨好大杨哥罢了。咱们都给大杨哥的豹猫下注，大杨哥就高兴。” 绿猴子啰啰嗦嗦的一边走一边解释，赵志高回头看一眼林戈，一人一猫却心知肚明。哪是什么外地市场，不过在漳市搞的狠了，然后被警方给端掉了而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赵亮的被捕竟然没有让大小杨退缩，居然半点退缩意思也没有，继续还在漳市搞毒。 当真是不怕死啊！ (本章完) 第308章 斗猫（一） 第308章 斗猫（一） 当林戈和赵志高来到修车厂后面院子的时候，发现不仅是大杨哥的一众小弟，甚至就连几个修车厂的普通员工也混杂在人群当中。 一群人的中间，是一个大小只有两米多直径一米多高的圆柱铁笼子。笼眼很密，周围一根根铁柱上还焊了浸染成血红色的铁刺，里面更是散发出让林戈炸毛的死亡气息。 这种气味，林戈曾经只在朱文涛公司里的焚化炉前闻到过。 想不到时间过去这么久，竟然又再一次目睹这种对猫的杀戮行为。 甚至这一次和上次不同的，朱文涛毕竟是亲自动手，恶意好歹单纯。而眼前的景象，分明是让两只猫甚至更多的猫在笼子里互相厮杀，表现的更加残忍和不人道。 “嗷唔……” 林戈退后一步摆出攻击姿态，眼前这东西实在让他无法平静。 “哟！好凶的猫，进去试试？” 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坐在人群最里面的小杨哥，看到林戈的时候眼前一亮。他就喜欢这种桀骜凶狠的猫，厮杀起来才更加惨烈更加血腥更加让他情绪偾张。 “小杨哥，这是我养的，不是斗猫。” 赵志高赶紧拦在林戈面前，再挡住小杨哥的视线，“也就是个普通土猫而已，不值得小杨哥看中。您玩儿的斗猫，肯定都是那种凶厉品种吧？就没必要比了。” “呵呵……品种什么的都是屁，一个个都被当成宠物养废了！真正野猫厮杀起来才够劲道，才值得老子摆出这场子来。” 小杨哥不复之前和赵志高聊天时候的和善，这会儿眼睛里血丝密布，带着吸毒后的狂躁狞笑着道：“阿高，别舍得不一只破猫！拿出来让老子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我听说你想出头？呵呵……想出头就要心狠！连一只猫都舍不得的家伙，我凭什么信任？来！来！别几把啰嗦，快点让它进笼子！正好今天好货不多，让它博个头彩。” “……” 赵志高没有出声，只依然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小杨哥的眉头顿时竖起来。 “阿高，小杨哥这么看中你，别浪费这次机会啊。再说你这猫看着就厉害，待会儿我们都押注它给他加油，也能帮你赚上一笔对不对？” 绿毛猴子赶紧在赵志高身后低声劝说。 几个修理厂的工人也期待的看着林戈，毕竟这是他们难得能够赚外快的机会。哪怕平时觉得赵志高挺不错的，这会儿如果搅了大家兴致，还是会觉得这家伙挺没眼色的。 “小杨哥，这不一样的。” 赵志高还是摇头，他很清楚身后那只猫的重要性。且不提卧底什么的，只说当自己面对毒品侵蚀的时候，唯一能够帮到自己的也只有它了。 它不仅是一只猫，也是自己的同伴和战友，怎么能随便的拿出来牺牲？ 所以哪怕触怒小杨哥，赵志高也拒绝松口。 这副态度，顿时让小杨哥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他这段时间原本就心里不太爽，李湘那伙人带来的压力不仅是大杨，就连他也感到不痛快。 和热衷贩毒的大杨不同，小杨哥更喜欢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当大哥多好，他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变成某个人的小弟的。甚至这一趟来修理厂，也是为了把手下浮动的人心重新攥紧起来。 可如果刚开始就被人扫了脸面还不应对，那其他人是不是也要小瞧他？手下人如果少了尊卑，这个老大岂不是当的跟个傻逼一样？ 如此想着，小杨哥眼睛开始往外冒恶意。他慢悠悠从大腿外侧的口袋里抽出一柄匕首，锋利的刀刃和鲨鱼皮刀鞘摩擦出仿佛嗜血一样让人感觉难受的声音。 “……” 旁边一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哪怕那些没有涉黑的修理厂普通员工，这会儿也紧张的不行。 他们当然知道小杨哥是道上混的，原本也不觉得老板的弟弟是做什么的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如果这位道上大哥当着自己面杀人，自己是该同流合污还是该报警呢？ 这厂子工资不错外水也多，得罪两位老板真的不划算啊。 “阿高，要不算了吧？也就一只猫而已，你才收养它几天？就当没见过它的，让小杨哥开心一下算了。” 之前对赵志高挺好的那中年人，忍不住凑上来劝说。 说到最后，他偷偷看杀气腾腾的小杨哥一眼，继续低声道：“这种人，咱们惹不起的。这次老老实实随他的意，以后再躲着点儿。听叔一句劝，该识相还是得识相……” “不用说了，我不干！” 赵志高依然态度坚定，在不受毒品影响的时候，他永远都是那个值得信任并且绝不退缩的优秀警察。 “啧啧，蠢货！这样子还当什么卧底。” 林戈反倒呲笑一声，心情已经冷静下来。 毕竟在灵魂上，他还是很难把自己当成一只真正的猫看待。鼻子里嗅到的猫的死气还有血腥味确实让他难受，也让他涌起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情。但如果能将这伙人全部抓获一网打尽，也算是给那些无辜的猫儿报仇，也就值得自己冒险一回了。何况自己好歹还能有分寸控制场面，可让其他斗猫互殴，会死几个就无法保证了。 甚至这一次如果触怒了心思敏感的小杨哥，那岂不是之前的所有努力全部都要功亏一篑？ “嗷！” 作出决定，林戈盯着眼前这群恶意满满的家伙叫一声，主动越过赵志高朝小杨哥还有他旁边斗猫笼走过去。 “哎？居然敢主动进笼子？果然是只好猫！” 小杨哥眼睛一亮，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通人性又胆大包天的猫。一般的猫看见他就炸毛然后要么犯倔找死要么屁滚尿流，像眼前这只这么冷静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哦，第二次！大哥养的那个傻逼也是不怕自己的。 小杨哥再不理会赵志高，只期待的看着林戈。他甚至主动站起来将身边铁笼的笼门打开，很想知道这只猫是不是真的会自己进笼子，会不会只是没脑子…… 卧槽，真进去了？ 也是个傻逼猫啊！ 小杨哥惊讶的看着林戈主动走进笼子，又在笼子中央站定。虽然和大哥家的那个在笼子里舔腚的傻逼不一样，但这胆气和镇定模样…… 想到某个事，小杨哥兴奋起来。 “呵呵……都在这边热闹啊！小杨，你总是这样玩会影响我做生意，信不信下次我门都不给你开！” 大杨哥的声音从外围响起。 后面的几个人赶紧让开，一行人恭敬的看着大杨哥牵着他心爱的豹猫，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那只豹猫也是个胆子大的，面对这个血腥的笼子完全不害怕。它眼睛里甚至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在大杨哥停住脚步后还蹲下来舔起爪子，一副抓紧打磨武器的架势。 林戈和赵志高，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这只豹猫。 它的品相确实不错，以往也只在楼下看见它出现在三楼阳台。但这时候赵志高才愕然发现，这只豹猫身上从右侧身体到腹部有一条深深的至少二十厘米长伤疤。伤疤位置已经不长毛了，露出仿佛蜈蚣一样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 一般猫受到这样的伤势，绝对是活不成的。但这只猫不但活下来了，甚至这个疤痕还让它看起来更加威武凶厉。 “大哥！” 小杨哥面对大杨哥甚至都不站起来，只翘着二郎腿道：“好消息，春节时候的活动有伴儿了。阿高养的这只猫看起来也不弱，如果真是个有本事的，春节时候带它一起吧。” 大杨哥愣一下，很快摇头道：“呵呵……都还没打呢，你就知道它有本事了？去年的时候，连我这摇钱树都吃了大亏，它一只野猫能有什么胜算？” “我见识过的猫，可比你多。再说这件事本来就是由我负责，你就别管了。” 小杨哥不客气的摆摆手，“你也知道，那婊子是个过江龙，咱们明年的生意不好做。但是如果能在那边出点风头，拿到的货品相更好，也就不在乎那臭婊子的屁事儿了，这道理你比我清楚。” “……” 大杨哥沉默了。 低头看看自己的摇钱树，他没有再和亲兄弟继续争执。 几个懂的人自然低着头沉默不语，修理厂的普通员工也稍微知道一点，见赵志高似乎挺懵，那中年大叔便凑过来道：“老板有一个渠道，能拿到更便宜的配件。但是那边的大老板是个喜欢斗猫的，想要拿货就要让他玩到满足。去年摇钱树发狠给老板出了风头，也让老板大赚了一笔。可它毕竟受伤了，今年就不好说了……再加上老板也给我们说了，一个外地女人要来漳市开连锁的汽修门店。呵呵……咱们一个小作坊，斗不赢大公司的，除非能降低成本……” 渠道，配件，拿货…… 中年大叔侃侃而谈，只以为自己说的是汽车配件。但赵志高瞬间就明白过来，大小杨谈的是他们手中毒品的来源问题。 想不到居然能在这时候打听到这次卧底的重要目标之一，赵志高不禁眼睛一亮。甚至想到更多，如果这趟卧底能连大小杨的上线也揪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立下大功！ 可咪咪…… 赵志高又是激动又是犹豫，既不想看到咪咪冒险，又希望能够打探出更多价值更大的情报。 笼子里的林戈，同样明白了大小杨的意思。甚至再想到原来这斗猫并不是小杨哥的个人爱好，而是一个由上至下许多人参与的恶劣活动，心里就更是愤怒。 这些家伙，到底把猫当成什么了？ 该死的，恨不得全部弄死算了啊！ 林戈气呼呼的想着。 “好一个凶狠的眼神。” 大杨哥忽然开口，在坚哥伺候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再拍拍摇钱树的脑袋让它跳上自己大腿，这才对小杨哥道：“多一只猫，确实能多一次机会。只可惜大亮不在，否则以他的本事还真能品出来这只猫的水平。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先斗一场挑出几个能用的再说吧。哎！这破事，真是愁人。” “哼！愁个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小杨哥闷哼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晦。如果不是赵亮出事儿，哪里需要他负责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马哥，把我带来的几只猫弄出来吧。” 小杨哥转身看向自己带来的手下，一个属马一个属龙。这俩货是他的亲信手下，被他戏称为‘小马哥’还有‘成龙哥’，取一个战无不胜好彩头的意思。 被称作小马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光头。他右边耳朵串着五串五彩金属小环，右边鼻翼挂着银环，甚至右边嘴角也还有一个金环，看起来就相当的不正经。 但是在道上混，偏偏这种打扮才更加让人害怕。 面对小杨哥的命令，小马哥轻佻的笑笑。他拍一下身边看起来憨厚但是十分魁梧的仿佛农村汉子一样的家伙的肩膀，两人便一同离开，很快用小推车推出一个铁笼子出来。 铁笼子有八层，和夜市里卖猫狗幼崽的笼子差不多。但是这会儿八个小笼子里各塞着一只成年猫，一个个神情慌张被拘束在笼子里动弹不得。 见到外面这么多人，其中几只发出刺耳的嚎叫声，似在恐吓又似乎在壮胆。 另外还有几只则哆哆嗦嗦的蜷缩成一团一声不吭，唯有最底下笼子里一只全身黑色的猫看起来表情平静，只静静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周围这些可怕的人类。 “嗯？” 林戈和这只黑猫对视一眼，居然莫名其妙从它眼睛里感受到一股‘无聊’的情绪。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被抓来的，面对这种情形竟然半点也不害怕。它体型不小，狭窄的笼子甚至有些勒住它的肉。但它依然一动不动，摆烂的气质非常明显。 “果然，猫都是一些奇怪的家伙。” 林戈嘀咕一声。 “它叫咪咪？” 小杨哥回头看一眼赵志高，见赵志高面无表情的点头，便露出笑容道：“那就从咪咪先开始吧！胜了继续，死了丢垃圾桶；一趟趟杀过来，看哪个才是最狠的猫！呵呵……阿高你也别心疼，如果这猫真的够狠，你就算出头了！往后哪怕只伺候这只猫，你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甚至等去了南边儿搞的好，和我平起平坐都没问题。” 一众手下发出羡慕的冷吸声，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见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样的大承诺。 大家一齐看向赵志高，很想知道他会不会成为那个幸运的家伙。 事已至此，赵志高嘴角抽搐一下，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那就……多谢小杨哥了。只是小杨哥也别太抱什么期待，毕竟只是捡来的野猫，说不定随便就被打败了。” “那就踢死丢掉，我这里不要废物！” 小杨哥毫不在乎的摆摆手。 这杀气腾腾的声音，让周围众人再不敢乱说话。 小杨哥很满意众人对他的惧怕，回头和大杨哥对视一眼，再吊儿郎当的点起一根烟：“开始吧，从上到下。成龙，你负责抓猫，小马哥负责看好笼子，其他人可以下注了。” “十万压底咪咪胜！” 大杨哥笑着拍拍手，将一个烟盒放在面前桌子的左边，“选对面那只黑白的，赢了平分我这十万还有其他人的赌注。选咪咪的，赢了只能平分对家的钱。现在开始吧，猫进笼子就不准下注了。”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前面那些话那些破事儿，大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反正大小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又是小杨哥的威胁发飙没必要自讨没趣，只当没听见就行了。 总之接下来要干的，这才是真正要紧的事情。赌输赌赢，来回的都是真切眼红的大钞票！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大杨哥压底的十万给赢走，这样大杨哥才会继续掏钱压底。如果每次都只跟着大杨哥下注，那来来回回也就只是十多万的小钱而已！可如果让大杨哥输那么几回……上次大杨哥摆了多少底来着？ “四十万！” 坚哥舔一下嘴唇，眼睛微微通红。他毫不犹豫将十张红钞放在桌子的右边，这会儿甚至都不管这么做是否属于和大杨哥对着干了。 “好！阿坚第一个下注！” 大杨哥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主要是坚哥一提到钱就不分尊卑的样子让他不喜。今天能够为了几万块钱小钱选择站在自己对面，那明天是不是也会被人拿钱轻易收买？ “嘿嘿……赌场无父子！大杨哥，我冒犯了。等这次赢了钱，我请您一条龙！” 坚哥也不是真傻，下注的兴奋结束之后，赶紧抬头向大杨哥挽回。 “本就是个乐呵，我怎么会生气？” 大杨哥摆摆手，静静看其余手下还有几个工人，纷纷将或多或少的钞票放在赌桌上。 手下人来钱快，放的都是大额。辛苦打工的工人哪怕喜欢赌博，也只舍得按下那么两张三张。 主要是大杨哥还有一个说法，打底钱里面其中有三成是不算筹码大小的，只要赢了就能平分。换言之他们哪怕只投注一毛钱，赢了大杨哥也能分到好几千。 每一两个月来这么一回，几乎就相当于双倍工资了。 所以这些人被大杨哥拉拢的十分容易，心里也没觉得自己是在犯罪，跟老板玩个乐子而已能有多大事儿对不对？ “阿高，就剩下你了！” 所有人投注完毕，只剩下静静站在笼子旁边的赵志高似乎没有兴趣的样子。 可这会儿大家都玩你不玩，那也不合群的太明显。眼见众人露出不忿的表情，赵志高想一想点头，转身上去楼上将前几回分到的几万块钱通通拿了下来。 (本章完) 第309章 斗猫（二） 第309章 斗猫（二） “既然大杨哥高兴，那我也就只是老实奉陪。说实话，还真没玩过这么有意思的局！这第一场就跟大杨哥混，希望我家咪咪能帮忙大杨哥博一个好彩头！” 赵志高呵呵笑着，拿厚厚一迭票子也不数，直接放在大杨哥的烟盒旁边。 粗略一估，至少两万块钱。 大杨哥顿时乐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一起打底。之前手下人哪怕看着他的面子跟注，也都只是一两千块做个样子，最终目的依然是把他的钱赢走，哪里有阿高这么豪爽？ 哪怕说这场游戏，他原本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兄弟们送钱，到最后甚至会主动压住看起来肯定要输的猫。可是……我给的是我的态度，但你怎么看这钱，中间区别可就大了。 “嘶！至少两万了吧？” 跟赵志高要好的中年大叔吸一口冷气，这会儿眼睛也红了。这么多的钱啊，如果我能全部赢过来…… 众人吆喝的，鼓闹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烈。甚至修车厂里几个不愿意多做闲事的工人，这会儿也跃跃欲试的往这边瞅着，手在荷包里掏着渐渐的有些心动。 毕竟……十万的烟盒跟两万的一摞钞票，视觉刺激完全不同啊。 这么多钱。 “成龙，开始吧！” 见气氛被炒热，小杨哥也不耽搁时间。大杨要收买人心是他的事情，自己要做的，只是选出一只足够厉害的猫而已。 于是，笼子里一只被大杨哥点名的黑白色奶牛猫，就浑身哆嗦的被称为‘成龙’的粗鲁家伙拽住脖颈硬生生从笼口扯出来，再被毫不犹豫又很随意的丢进斗猫笼里。 “哇呜！” 黑白奶牛猫早已经被吓的半死，飞进笼子之后一个翻身站稳赶紧迅速缩进墙角，看着外面红眼的人群发出紧张的嚎叫声。 “叫个屁啊蠢货！” 已经在笼子中间等的不耐烦的林戈，露出无语神色。 他还以为小杨哥辛辛苦苦抓来的猫都会是些什么厉害家伙呢，原来这么怂的家伙也能被看上眼么？ 林戈静静的盯着这只黑白色奶牛猫，甚至还有心情观察它的黑斑细节。说实话这只猫长得挺不错的，黑眼睛黑耳朵白嘴巴白肚皮，乍一看甚至有两分像大熊猫。甚至那股怂怂的，眼睛偷偷往林戈这边瞥的模样，也有几分熊猫卖萌的搞笑样子。见林戈并没有对自己发动攻击，这家伙耳朵摆一下，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 不过，主动攻击的胆子依旧是没有的。 两只猫就这么一只站着一只躲着，半点没有争斗的想法。 “打啊！怎么不打？” “上啊咪咪！” 外面几个赌徒不满意的咋呼起来，甚至绿毛猴子还从旁边捡来一根棍子，穿过铁笼子在奶牛猫身上乱戳，逼迫它去往林戈那边。 “喵~” 奶牛猫被戳的疼了，无奈回头对林戈叫一声，再怯生生小心翼翼，一步一停顿的往林戈这边挪。 “啊呜！” 林戈仰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大小杨就只有这样的手段？猫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厮杀到要分生死的程度。见奶牛猫在自己面前蹲下来一动不敢动，林戈只觉得自己似乎白紧张了。 “小马哥，上药！” 小杨哥忽然出声。 在林戈警惕的目光中，外号小马哥的家伙咧嘴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容，他下唇的银环轻轻摆动，看起来十分狰狞。这家伙从怀里掏出一个没有标签的塑料瓶子，从笼子上方对着两只猫各滴两滴。 林戈敏捷的闪身躲过，淡绿色液体落在笼板上，散发出一股怪异又骚臭的味道。 而愚蠢的奶牛猫则完全没有反应，直接被液滴砸中脑袋。它愕然抬起头左右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只继续蹲着不动。但林戈却发现，它的瞳孔正在莫名其妙的迅速收缩。 “这股气味……” 林戈眉头一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子里浮现出母玳瑁的模样。弥漫在身边的气味隐约有一种母玳瑁发情时候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味，但却更加刺鼻且熏骚一些。 “难道是刺激发情的药水？也可能是里面掺了别的东西，能够让猫失去理智的？” 林戈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但好歹还能控制自己。 而这时候，对面的奶牛猫已经不行了。它的瞳孔收缩成一个小点，情绪也肉眼可见的变得极为亢奋。它不再恐惧，看向林戈的目光也带上了狠意以及一种狂躁冲动。 甚至不仅是林戈和奶牛猫，就连笼子里的其他猫，闻到这个气味后也都纷纷躁动起来。 几只猫拼命的在笼子里扑腾，将铁笼子撞的哐哐直响。但那个外号成龙的确实有一双强力手臂，好几只猫那么大力气扑腾，被他死死按住的铁笼子依然纹丝不动。 唯有笼子最底下的那只黑猫，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似乎这种药水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为什么？ “哇呜！” 林戈还在思索，但面前的奶牛猫却再不复刚才的胆怯。它用一种刺耳到不行的声音大声咆哮，再什么也不顾的朝林戈猛扑上来。 “别碍事啊！” 林戈先是敏捷躲过奶牛猫的一扑，再一爪子按住它的脑袋，将它死死压住按在笼板上。 可奶牛猫却不管不顾的拼命挣扎，无论四肢还是身体都在用力扑腾。林戈生怕它把自己脖子扭断，一时没按住让它脱了身。可这家伙情绪比刚才更加暴躁，张大嘴就朝林戈咬过来。 “这家伙果然失去理智了，大小杨比我想象的手段更多。” 林戈依然冷静应对，轻松躲开。 反倒是外面赵志高表现的非常紧张，他握紧拳头静静看着林戈在狭窄的铁笼子里扑腾，一次次躲过奶牛猫的攻击，将它逼退却没有伤害它。 “这猫，竟然不受药的影响？” 大杨哥有些惊愕，因为这会儿就连他膝盖上的摇钱树都有些亢奋，可笼子里那只银渐层却依然冷静的过分。那家伙阻止奶牛猫攻击的时候甚至还知道刻意避开奶牛猫的要害，情绪冷静一双爪子却力气大的很。也就是奶牛猫因为药的影响变得狂躁，每次挣扎都是不惜受伤的那种，这才让那个叫咪咪的猫没能制服它。 “果然很特殊，只说不受药物影响这个能力，就足以在斗猫中占据很大优势了。” 小杨哥眼睛也亮起来，甚至转头看了赵志高一眼。 见赵志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笼子里的撕斗，小杨哥思索道：“但不受药物影响，就不能发挥出全力。这家伙看起来根本就像不会打架似的，别只能欺负一些普通猫才好。” “大亮在就好了，他在调校猫这方面，还是有特殊本事的。” 大杨哥叹一口气，只觉得那段时间将赵亮给抛弃，却是这会儿最值得后悔的事情。 “……” 耳朵竖的笔直，林戈一边躲避奶牛猫的攻击，一边偷听大小杨兄弟的谈话。 他现在已经能够百分百确定，赵亮和大小杨一定是认识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抓捕赵亮还有香橘岛涉毒案都没有暴露出和大小杨相关的线索，但毫无疑问这些人之间肯定有联系。而且看大杨哥惋惜的样子，他至少也见过赵亮的本事。再加上这个让林戈厌恶的斗猫场，似乎赵亮和大小杨的关系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再加点儿药量？” 小马哥看向小杨哥，他可不耐烦看笼子里两只猫继续墨迹下去。 “不用！” 小杨哥将手中烟头插进旁边猫笼，烫的一只狂躁黄猫大声惨叫。可笼子实在太小，无论它怎么躲避也只能任由小杨哥将它的身体当成烟灰缸，把烟头给按灭。 “成龙，把这家伙也放出来！两个斗一个，我倒要看这只猫还怎么躲！” 见黄猫因为疼痛而更加狂躁，小杨哥示意成龙将它也丢进笼子。 而进入笼子之后，果然如小杨哥所料，黄猫开始不分敌我的疯狂攻击。无论林戈还是奶牛猫都是它的攻击目标，那尖锐爪子很快在奶牛猫脸上划出猩红血线。 “嗷！” 疼痛让奶牛猫同样更加暴躁，它毫不犹豫对黄猫展开反击。 很快，两只猫一点不留手的剧烈厮杀起来。锋利的爪子还有尖牙就是它们最强的武器，两三下翻腾滚打的功夫两只猫就一齐见血，身体很快变得鲜血淋漓。 奶牛猫的鼻子甚至都被划破，一边鼻翼被割断成两截。伤口随着它的挣扎而越发撕裂，血液滚涌一样的滴落，溅满奶牛猫一身，也沾染在黄猫身上。 但这样的伤势，并没有让奶牛猫冷静下来，反而让它更加不顾一切的朝黄猫扑上去。 “卧槽，要不要搞到这种程度！”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甚至感觉自己就不像是在人类世界，而是在荒野中看到了厮杀中的财狼与鬣狗。 当奶牛猫一边发出刺耳的叫声，一边狠狠咬住黄猫的耳朵拼命撕扯的时候，林戈终于看不下去了。再继续这样两只猫都必死无疑，外面那些人的叫喊起哄也让他更加厌恶。 林戈也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对斗猫这样的东西感兴趣了。 确实这种生死之间的搏杀，作为观众肯定会看的热血沸腾。特别那种活生生被咬死杀死的模样，更是非常容易激发人心底的恶意。古往今来，生死斗都是让人血脉偾张的话题。 但作为笼子里面的一份子，林戈却实在无法接受眼前这两只猫的惨状。 于是就在两只猫越发下死手，但气息也渐渐变得微弱的时候，林戈终于动了。 他闪电一样出现在两只猫侧面，对着纠缠撕咬在一起的两只猫就是一头槌。沉重的力道不接受任何抗拒，狠狠的就将两只猫踹开。甚至黄猫被死死咬住的耳朵，也因此被奶牛猫的尖牙撕裂。 两只猫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脑子也稍微懵了一下。 “呜哇！” “猫呜！” 但是疼痛和药物刺激，却让林戈的插手没有奏效。两只杀红眼的猫不由分说爬起来，奶油猫的右腿顿一下似乎受伤很深，但依然不管不顾的站起来，恶狠狠瞪向林戈。 黄猫也同样如此，感受到林戈的威胁之后，它张大嘴露出被血浸染的一口尖牙。 两只猫凶恶的模样，着实像恶鬼一般。 “咪咪……” 赵志高紧张的心跳都要停止了，特别那两只浑身是血但凶性更甚的猫虎视眈眈盯着自家咪咪，更是让他越发担忧咪咪的安全。这两个家伙狂躁的样子已经不像是猫了，更像是没有理智的怪物。 这种激烈搏杀，甚至让修理厂的几个工人也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只是想赌点博沾点便宜而已，内心实在无法接受这种不把动物当成生命的游戏。 “小杨哥，可以了吧？” 赵志高迅速转头看向小杨哥，竭力辩解道：“你看到了，两只猫都不是咪咪一个的对手！咪咪已经赢了，可以结束这一轮了吧？” 他还算冷静，没有说出彻底结束斗猫活动的话。 “结束？” 小杨哥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看赵志高再指着笼子道：“一个都没死，怎么结束？阿高，你以为斗猫是什么玩法？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只有活下来的和死的，不存在第三种选择。死的丢垃圾桶，活的给老子赚大钱，什么时候有输赢的说法了？大杨往桌子上放的可是十万块钱，你觉得随便两只猫打打架就能拿走？” “……” 赵志高无法辩驳。 甚至就连笼子里的林戈，动作顿了一下。 也就是说不杀死这些猫或者被这些猫给杀死，我就出不去这个笼子咯？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我特么还以为你之前说的踢死还有打死之类的话，都只是形容词或者开玩笑的！结果你这家伙居然玩真的，居然搞这么狠？ 林戈狠狠的转头瞪向小杨哥，实在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小杨哥，不至于吧……你不是要挑选出最强的猫么？这种程度的打斗，就算再厉害也会受伤吧？那时候就算是最强的一个，接下来又怎么给摇钱树帮忙？” 赵志高咽了一口唾沫。 “嘿嘿……” 大杨哥忽然冷飕飕的笑起来，“我的摇钱树，去年也参与过这样的一场斗猫。然后它毫发无损的咬死了三个，抓瞎了两个猫眼，再活生生把其他两个弄死，血流了干干净净！”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再看向大杨哥腿上那只虽然躁动但还算安分的豹猫，一时间仿佛看到了死神。 “也唯有这种档次，才有资格参与真正的斗猫。那时候一场输赢代表的是超过千万甚至上亿的利润，真以为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猫都有资格上场的？” 小杨哥同样在笑，懒洋洋的靠着椅背，一边拿钥匙刮指甲一边道：“可事实上，摇钱树一场没赢。但即使如此，它依然让我和大杨在漳市站稳脚跟。和这相比，几条猫的命算什么？” 抬头看着赵志高，小杨哥一字一句的重申道：“阿高，你觉得这几只猫的命算什么？能值几个钱？” “可……” 赵志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 或者说除非暴露警察身份，硬生生翻脸把咪咪从笼子救出来，赵志高实在想不出解决目前情况的办法。 至于说期盼咪咪能够将这八只猫全部杀掉什么的，赵志高自认为自己是理解这位猫搭档的，它如果能下得去手，就不会被警方轻易信任并且派来执行这种任务了。 “嗷！” 林戈不耐烦的嚎叫一声，一巴掌将黄猫打飞出去。 但这时候奶牛猫又不退不避的直冲过来，一双血淋淋的爪子对准林戈的眼睛拼命招呼。 血腥、野性和狂躁，让它们已经知道该攻击什么样的地方。哪怕是再软弱的猫，基因里依然铭刻着野兽的本能，知道怎么动手才能够更快更准的杀死目标。 “烦死了！” 林戈迅速跳起来从奶牛猫头顶掠过，后脚一蹬将奶牛猫踹趴在地上。但这时候黄猫又不依不饶的再次扑上来，明明呼吸都已经失去频率了，却依然气势汹狠。 “要不，试试能不能打晕？” 林戈在心里焦急的寻找办法，甚至对打晕这种选择也不抱希望。因为毫无疑问大小杨是没有人性的，单纯的昏厥并不会让他们施舍给这几只猫宝贵的生命。 所以……必须展现出足以让他们心动的价值么？ “呜哇！” 双眼通红的奶牛猫弓着腰，四肢几乎并拢在一起。它呲着牙盯着林戈，然后忽然一转头又将目标对准隔壁黄猫，哪怕失去理智也没忘记复仇以及欺软怕硬。 “呜……” 黄猫同样一脸凶恶，哪怕血已经浸透半张脸，却依然对奶牛猫摆出攻击姿态。 哪怕不敢再对林戈动手，但它们却没有放弃厮杀。再这么打下去，这两个蠢货就算不被打死，也一定会活生生流血流死。 林戈急躁的不行。 眼见两个又蠢又傻又不要命的家伙再次厮打在一起，黄猫的尾巴被奶牛猫咬成一个怪异形状，林戈彻底怒了！ “给我住手啊白痴们！嗷！！！！！！” 他抓狂的怒吼起来。 刺耳的声音，让现场陡然为止一静。 无论是低声讨论什么的大小杨，一脸焦急的赵志高还是起哄加油的团伙成员，不忍再看的修理厂工人，还是笼子里狂躁的其他猫，亦或者厮打在一起的奶牛猫和黄猫，都愕然停止动作。 所有人和猫都一齐转向，惊讶的看着那个怒气汹汹大声咆哮的，看似普通但却散发出唬人气势的愤怒的猫。 特别是受到药物影响失去理智的几只猫，陡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似乎……它们无法违抗王的命令。 就连厮打在一起的黄猫和奶牛猫，互相对视一眼也都纳闷的松开对方，再忍着疼痛慢悠悠对着林戈蹲下来。 “妈的，这会儿知道听话了？” 林戈余怒未消，只觉得这两个蠢东西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模样简直就是活该！至于其他那些两脚傻逼和四脚傻逼们，还有暴露什么的，这会儿林戈实在没有心情去理会。 (本章完) 第310章 猫王 第310章 猫王 “喵？” 昏昏欲睡的黑猫被林戈的叫声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周围人愕然转过头，惊讶的看着这唯一一只没有被笼子里银渐层影响的家伙。这家伙看起来也很特殊啊，其他猫都被吓的不行，这家伙却依然冷静又满不在乎。 “嗯？” 林戈也惊讶的看着这只黑猫。 “喵！” 但就在这时候，这只黑猫总算看清楚眼前情况。笼子里血赤呼啦的一幕让它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瞪大身体陡然一个哆嗦，一股黄色液体从它胯下喷射而出。 下一秒，黑猫瘫软在了笼子里。 “……”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很勇么？不是沉着冷静么？怎么就被……吓尿了？ 猫尿的骚味比任何东西都要难闻，这只黑猫的更甚简直骚臭到离谱。无论大杨哥小杨哥还是几个手下都赶紧挪开位置，捂着鼻子离这只混蛋黑猫更远一些。 林戈也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并不是勇，只是反应迟钝而已啊。 莫名的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小杨，你这些猫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大杨哥不满的看向小杨哥，只觉得自己这弟弟越来越不靠谱了。之前还想好歹自己有他这么一个助力，现在看来也是一个不能足够信任的。 “找猫贩子买的！” 小杨哥不耐烦的摆摆手，眼睛依然盯着笼子里的林戈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不喜欢把这几只猫都弄死也没问题。大杨，咱们该讨论的是这个叫……咪咪的家伙！卧槽，你见过这种事没有？这家伙叫一声，所有的猫都不敢动了。这叫什么……这叫王霸之气！这只猫不一般呐，如果过年时候……” 大杨哥自然看见了林戈的行为，以及匍匐在林戈面前，摆出臣服模样的其他的猫。 甚至这会儿连他腿上的摇钱树都褪去了凶性，只怯怯盯着笼子里那只猫却不敢正眼大胆瞧。而摇钱树的这个模样，大杨哥只在去年过年时候那场斗猫中见到过。 那些个被从各个渠道收集来的超级猫，每一个都是那么威风凛凛又气势十足。摇钱树在那里卑微如喽啰，好歹这会儿还没有夹尾巴也没有投降。 所以……只能说这只叫咪咪的银渐层也是一个有潜力的，至少比自己的摇钱树值得期待一些。 想到这里，大杨哥转头看向赵志高：“阿高，你运气不错！这只猫确实不凡，你也帮我立了大功。唔……作为奖励，这桌子上的钱全部归你了，我再额外奖励你十万！还有……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家修理厂的副总经理！享受和阿坚并列，仅次于我和小杨哥的待遇。月薪两万先拿着，负责把这只猫好好训练起来，我又大用。” 在一众同伙或嫉妒或诡异的注视中，赵志高露出惊喜笑容，毫不犹豫的点头。 “谢谢大杨哥，我会努力的！” “嗯！” 大杨哥也满意的笑起来，再看向笼子依旧横眉怒目的咪咪，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好猫啊！ 真是好猫！ “确实是只好猫。” 小杨哥也持同样观点，甚至神色莫名的道：“如果到时候能出更多的风头，那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去年时候那个叫麦地的香港佬，直接当场得到了总份额的两成，作为他把猫卖给会场主人的奖励。呵呵……咱们辛辛苦苦，摇钱树更是差点死掉，也就拿了千分之三而已。这其中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唔……也不能这么说。” 意外的，大杨哥眼里露出一丝犹豫，他摇头道：“你也是知道的，麦地刚拿到份额打算回国，就在外海被人弄死，尸骨无存的那种。有些东西，还是太扎眼了。咱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还是不要想太多为好，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就够了。” “大杨，你像个软蛋一样说什么呢？” 小杨哥不满的瞪向自己大哥：“你想一辈子就这么像老鼠一样窝在漳市？我可不干！假如真有好机会成为大枭客，老子凭什么不让这辈子变得风风光光的？” “警察不是吃干饭的！” “怕死还搞个屁的这一行啊！” “你……” 大杨哥和小杨哥，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争执起来。 实在是林戈的出现以及可能带来的梦幻未来，让两人都失去了平时的沉着冷静。普通人买个彩票中个几千块也会兴奋几晚上，更何况这里面蕴藏的丰厚利润？ “老板在说什么？” 中年修理工似乎猜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依然故作不知，只心疼的看着自己丢在赌桌上的那几张红票子。 “……” 赵志高没有回答这人的提问，也不去看赌桌上的钱，他只心疼的盯着笼子里的咪咪，看它慢悠悠挪到开始抽搐的黄猫面前，十分耐心又不嫌脏的给它舔毛。 旁边奶牛猫也是身体哆哆嗦嗦的一动不动，瞪着眼睛望着林戈。 这会儿疼痛和恐惧才终于像浪潮一样朝它们袭来，它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再看着林戈发出可怜兮兮的喵叫声。 “现在知道疼了？” 林戈不爽的瞪了奶牛猫一眼，见这家伙乖巧的低下头，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无论黄猫还是奶牛猫，不及时治疗绝对会出问题。林戈抬头看向赵志高，想一想再走到笼子边缘大杨哥这边，对他不耐烦的嗷一声让他赶紧把笼子打开。 “哟！这小家伙果然通人性，还知道这里究竟是谁做主！” 大杨哥眼睛一亮，意有所指的说一句，又摆手道：“阿坚，还不快把笼子打开！以后也别在这边玩这东西了，咱家咪咪不喜欢！哦对了，别的猫都丢出去，真污了我的院子！” “嗷！” 林戈不爽的再叫一声，你丫当着我的面要抛弃我的小弟？ “嗯？” 大杨哥一时没搞懂这猫的意思。 “噗嗤！” 小杨哥忍不住笑起来，主动站起来走到林戈面前蹲下：“猫王啊你，还知道要护着小弟们。咪咪是吧，要不要跟我混？放心，有了你老子也没兴趣再搞什么斗猫了，漳市周边更没什么好货色。小马哥，还不把我们的猫王放出来？还有它的小弟们，也都赶紧找个医生给看看！啧！什么叫老大，这才叫老大！难怪姐……” “小杨！” 大杨哥忽然厉喝出声，眼睛里的愤怒和杀意吓了小杨哥一个哆嗦。 他这才恍然想起来，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自家哥哥也从来不是什么软弱的人。漳市这么大的市场，自己这些人跟着他才辛辛苦苦打下来。别看他手里没有人命，可自己这边哪条性命不是他下的命令？ “开玩笑的！大杨，你怎么就急眼了呢？” 撇撇嘴，小杨哥很干脆的服软。再加上两人毕竟亲兄弟，倒也不至于弄到手足相残的地步。 “哼！” 大杨哥闷哼一声，不再理会小杨哥，只看向坚哥道：“阿坚，去找医生。别找那些宠物医院什么的，找个话少懂事的小诊所就行了。来的时候，记得让他别带嘴巴。” “是，大杨哥！” 坚哥念念不舍的再看一眼赌桌上的那些钱，特别是自己投注的那一千多块，终究还是听从命令赶紧转身离开。 现场彻底安静了下来。 林戈也满意了。 终究物以稀为贵，不枉自己暴露一场。不指望这些混蛋找什么专业的特别牛的医生，只要能找来一个可以保住这两只猫性命的，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这会儿藏身贼窝，也实在不能强求太多对吧？ 林戈看向黄猫和奶牛猫。 “喵！” 两只猫虚弱的叫一声，似乎是在附和老大的态度。 “都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特别是你们几个，不干活跑这边来赌什么钱？还不快把自己的拿了，然后赶紧给我滚前面去？阿高，他们的钱屁大点儿，别太当回事儿！” 大杨哥眼睛一横，再一次发号司令。哪怕刚刚才说桌子上的钱都属于赵志高，这会儿依然随便改口，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当然，跟阿高还是要交代一下的，谁让他是个福星呢！ 啧啧。 “谢谢！谢谢老板，谢谢阿高！” 几个修理厂的工人刚才还在心疼自己的钱，没想到这会儿还能碰到这种好事。一个个忙不迭代的对大杨哥和赵志高点头道谢，再怯生生拿了自己的钱转身就走。 几个小弟也是跃跃欲试，但是看大杨哥似乎没打算给他们面子的样子，只能低着头在心里抱怨一句，再乖乖低头一声不吭。 绿毛猴子和另一个模样比较成熟的还好，其他几个看向赵志高的眼神就不怎么友善了。谁让这家伙莫名其妙就爬到自己等人头上，甚至还敢拿自己的钱呢？ “呵呵，就这样吧，不玩儿了。” 小杨哥倒是洒脱，懒洋洋站起来伸个懒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不过转头再看一眼林戈，他忽然眼珠子一转。 “小马哥，把咪咪放出来。” 小马哥依言打开笼子，林戈也不犹豫，就这么大模大样的走出来。 明明只是透风的铁笼，但走出来之后却感觉空气都是自由的。林戈先是俯身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再抬头看着小杨哥，看他到底打算玩什么样。 “这边的猫，也都放了。” 小杨哥又指挥成龙把那边的八个笼子笼门全部打开，看一只只获得自由的猫忙不迭代挤出来，一个个四处逃窜屁滚尿流。甚至就连这边笼子里的黄猫和奶牛猫也跌跌撞撞的挪出来，却没逃跑只勉强的蹲在林戈身后。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之前犯傻的那只胖黑猫意外跑的最快。只可惜被围墙拦住，体重太沉两三下没能跳上去顿时急得不行。 “咪咪，唤住它们？” 小杨哥也不管这些猫跑远，只笑看林戈，打算再试试这只猫其他的本事。 “嗷！” 林戈依言叫一声。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同情这些猫了，毕竟自己已经救它们一回。如果不是自己阻止这次斗猫，这些家伙说不定一个也别想活！如此之下，听个话冒个险也是应该的对吧？ 林戈看向院子四周到处乱跑的这些猫们。 果然随着他的一声咆哮，这些猫纷纷停住脚步。回头发现林戈依然站在原地，这些家伙惧怕又犹豫的远远朝这边看着。看林戈不打算离开，其中几只小心又无奈的重新挪回来。 它们一边往林戈这边走，一边怯生生的看着周围的人。见这些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一个个才胆大一点，走的越来越快迅速来到林戈身后藏起来。 几只猫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猫团，各种颜色挤压着倒也挺好看，让周围几人都露出惊讶神色。 “还真是猫王啊！” 绿毛猴子喃喃出声。 大杨哥的眼睛也亮了，没想到这只猫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更重要的是看到那个猫团之后，就连自己膝盖上的摇钱树，居然也跃跃欲试要跳下去往那边挤。 大杨哥不觉得摇钱树是觉得好玩，肯定是被猫王镇服了，不敢蹲的比猫王更高。 小杨哥很满意眼前这一幕，或者说在他看来这才是正确的。一个老大如果不能命令小弟，那这个老大就是虚假的。比如自家大哥，手下这些人脸服心不服的样子简直可笑。 “大哥，训练咪咪的事情交给我吧！” 主动请缨，小杨哥跃跃欲试道：“也不管到时候你要怎么做决定，但肯定这只猫越厉害越好对不对？把它和阿高交给我如何，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成品！” “想都别想！把咪咪给你，你几天就会把它弄废掉！你平时都不养猫的，把它留我这儿跟摇钱树作伴。” 大杨哥毫不犹豫的摆手，理由什么都无所谓，但怎么可能把这个重要的东西交到别人手里？哪怕是亲兄弟，该明算账的时候也不能含糊，自己才是这个团队的一号人物！ “嘁！瞧你小气劲儿！得，不跟你争。阿高，陪我喝酒去！大杨，我找阿高喝个酒总可以吧？还是说你不把我当兄弟，而是觉得我已经是个外人了？” 小杨哥又把目标打到赵志高的身上。 “滚，滚！阿高，你给我喝死这婊子养的！” 大杨哥没法拒绝第二次，只能不耐烦的示意赵志高跟小杨哥一起滚蛋。反正重要的只是这只猫，阿高不过搭头而已。等自己把猫训练好，那家伙跟谁都无所谓。 大杨哥并不觉得自己是冷血无情，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一伙子拿他钱替他干活被他用毒品圈养的家伙，难道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嘁！ “小杨的心思野了啊，跟那时候赵亮一样。明明可以安安分分拿钱，非要另起炉灶。现在倒好，也不知道死透没有。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不敢张嘴……” 大杨哥在心里想着，摆手让其他人把院子收拾了，再赶紧滚。 很快院子里两个猫笼还有赌博的桌子什么的，全部被清理干净。小弟们上楼喝酒开心去之后，院子里只剩下大杨哥还有一群猫。就连他的摇钱树，这会儿也已经凑到了林戈面前。这家伙虽然没有像其他猫一样彻底听话，但态度还是挺让林戈满意的。除了喜欢撩拨自己外，也没有别的额外行为了。 “嘶……这货是母猫？” 当摇钱树第二次对林戈翘起屁股，第二次被一巴掌推开的时候，林戈这才发现这只豹猫的性别。 一般来讲，斗猫和斗鸡一样，应该都是以雄性为主，以求偶为手段让它们争斗。但摇钱树这样一只母猫居然被会大杨哥选来斗猫，就让林戈有些出乎意料了。 “哟！还能这么搞？” 见摇钱树又转过去嗅林戈的屁股，大杨哥眼睛一亮。 摇钱树的本事不错，眼前这只猫更是毫无疑问的猫王！如果这两只猫能够有崽，说不得有机会结合两者的基因，养出一只更厉害的猫出来？ “豹猫也是猫，应该能跟普通猫交配吧？” 大杨哥掏出手机，还是和普通人一样在网上搜寻答案。只可惜网上的内容和他的手下一样良莠不齐，说可以有，说不可以的也有，让大杨哥十分发愁。 再加上院子里黄猫和奶牛猫因为疼痛一直在呻吟，就更加让大杨哥烦躁了。 “修车厂啊！” 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让闭着眼睛打盹的林戈愕然瞪大眼睛。 “是啊，黄医生，猫就在里面。但是我们刚才说好的，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治好了猫，酬劳包你满意，成不成？” 坚哥的声音也传来，正领着这人往里面走。 林戈‘嗖’一下爬起来，心情变得十分慌张。他已经听出来黄芪的声音，换言之这么巧合的，被坚哥选中的兽医诊所，竟然就是黄芪开的那家没生意的破店子。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黄芪并不知道自己卧底的消息！ 如果一进来看见自己，再打个招呼来一句‘哟！咪咪，你不在派出所蹲着跑这边干嘛来了？’ 说不定无论自己，赵志高还是这个蠢货，都没有活过今天的可能！ (本章完) 第311章 剃毛怪 第311章 剃毛怪 林戈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直接去那边二楼赵志高的宿舍。 其他的猫见老大动了，竟然连黄猫和奶牛猫也都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跟上去。 一群猫跌跌撞撞的爬楼，甚至就连大杨哥的摇钱树也混在这群猫里面，完全没有平时对其他猫爱理不理甚至一言不合就发飙动手的模样。 这一幕看的大杨哥一愣一愣的。 看从这一点又能够看出来，这只看似普通的猫确实有一种猫王风范。 它的潜力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优秀，说不得过年时候还真能从那边捞到更大好处。大杨哥开始期盼到时候自己能拿到多少货，又能赚到多少钱，搞到几份特殊精品…… “咦？猫呢？” 领着黄芪进来的坚哥，愕然看见院子里只有大老板一个人，那一群猫儿全部消失不见。 不过他很快在那边板房二楼看到几只排队进门的猫的身影，虽然不明白那些猫跑那边去干什么，但他还是恭敬的来到大杨哥身边。 “大杨哥，医生找来了。” “确定没问题？阿坚，这时候可别犯浑。” 大杨哥这会儿还算谨慎，也知道林戈的重要性。他不希望在过年这段时间发生任何意外，因此哪怕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老兄弟，也依然额外质问了一句。 “一个动物医生而已！” 坚哥心里有些不爽，觉得自己被大杨哥小瞧了。再加上今天莫名其妙钱没了的事儿，他的心情也不是太好，语气稍微有那么一点冲。 “……” 大杨哥眉头一皱。 他忽然就感觉，阿坚这家伙有些不懂事了。再加上李湘的咄咄逼人，想到坚哥爱钱的性格，大杨哥心中就越发不满，再看坚哥的眼神带上了一些嫌弃味道。 但终究是一个锅里烩的兄弟，大杨哥再想想以前坚哥帮他辛辛苦苦干活儿的卖力劲头，心里又软了下来。 不想跟这个浑货多说什么，大杨哥看向坚哥身后的那个年轻兽医。 这人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蓝色羽绒服，脸也被冬天的寒风刮的通红。如果不是看他手里提着兽医箱子，大杨哥几乎只以为他是阿坚随便从哪揪来的一个穷屌丝而已。 但意外的这家伙牙齿挺白，和大杨哥以及院里所有老烟枪完全不一样。他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挺阳光的，跟自己等人不像是同一个世界的存在。 当然，身上也没有条子的那种味道。 大杨哥决定再相信阿坚一回，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的这种犹豫和反复其实被称之为优柔寡断。他依然以修车厂老板的身份站起来，笑着对黄芪道：“医生，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刚才我这院子里来了几只猫，互相打架打的挺厉害。可就在你来之前，它们又莫名其妙和好玩到一起去，这会儿钻我员工的宿舍里去了。呵呵……总归是个活生生的动物，我也不忍心看它们真的死掉。所以拜托你帮忙看一下检查检查，放心该出的医疗费还有车费都不会少你的。” “好的，都交给我吧。” 黄芪笑着打包票，忍不住夸赞道：“遇到像您这么有爱心的好老板，是这些猫的福分。说实话猫就是一种神经病一样的动物，打架没个轻重我也见到太多了。哦，事先说好哈，如果情况严重可能要做手术的话，治疗费可不便宜。就算您是个大老板，但我还是建议别管算的，辛辛苦苦赚的钱在野猫身上不值当。” “那哪里行，既然见到了，那肯定要管。哈哈……” 大杨哥放心的笑起来。 黄芪再夸赞两句，见眼前这人对自己彻底放下戒备，这才在心里松一口气，露出憨傻笑容。 鼻子感受着弥漫在院子中的血腥味，地上散落的猫毛和血迹，还有那股怪异的发情期母猫尿液加上几种化学品的气味，黄芪脸上在笑，眼睛里却冰冷无比。 跟在眼前打手模样的家伙身后，黄芪挎着医药箱走向板房二楼。 耳朵里已经能够听见许多乱七八糟的猫叫声，声音嘈杂但还算平静，让黄芪稍微松一口气。他不希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猫死去的惨状，但幸好似乎还没到自己担心的那种程度。 “喵？” 一只肥嘟嘟的黑猫从屋内探出头，愕然发现两个人类站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被吓一跳同时四肢拼命扑腾，一个转身逃回去屋里。 “喵！” 受到黑猫惊吓，房间里各种猫的喧哗声更响了。除此之外还有四散奔逃的声音，但意外的居然没有一只猫从门口跑出来，一个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依然聚集在小小板房当中。 黄芪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神色。 坚哥则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重点是他完全不明白大小杨两兄弟，这么执着于那场斗猫，究竟有什么意义！那两个蠢货已经忘记了，自己等人当初选择贩毒的理由，不过是为了以贩养吸而已！如今钱赚到了，货也够用了，为什么还不满足呢？明明可以安安分分的享受，为什么硬是一步步越搞越大，眼下还参与到大人物什么的斗猫的事情上来。 贩毒就贩毒吧，搞那么哨做什么呢？老老实实运个毒卖个毒，当个二道贩子多好？非要玩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成天给自己惹麻烦连舒舒服服享受的时间也不够。 越想越不痛快，再加上也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吸过了，坚哥有些犯瘾的症状。 犯瘾之后无论身体还是心情都很不痛快，坚哥转头看楼下大杨哥还在拿手机查什么东西，便撇撇嘴不耐烦的指着房门道：“猫都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我警告你别乱看乱拿，否则小心我不客气！” “你这态度，比你家老板差多了。” 黄芪一点不带怕的，不屑的讽刺坚哥一句。见这大汉眼睛一翻就要发飙，直接越过他进入到那间热闹到离谱的房间里面。 进去一看，两只猫在床上打闹，肉眼可见其中一只的爪子上勾了一条长长的线头。旁边一只长毛瘦猫正翘着腿舔蛋蛋，一只惊慌失措的黄白猫从它身上跳过去它也不理会。更远一点的沙发底下，能看见一双圆滚滚的猫眼睛。沙发上是一个将头埋在一条牛仔裤里面的黑乎乎的蠢东西，它高高翘起来的屁股和尾巴像靶心一样，让人恨不得上去拍一巴掌。在另一边的小桌上，一只豹猫静静的盯着门口这边。它身上有一道狰狞疤痕，骄傲的气势也和这一屋子猫格格不入。 而后在那边靠近窗户的角落，一只浑身是血的黄猫警惕的盯着自己，竖着耳朵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嘶……伤的不轻啊！” 黄芪看到了这只黄猫扭曲的尾巴，那种怪异形状绝对不是猫自然时候能够摆弄出来的。 再加上它那两只仿佛破蒲扇一样到处是血淋淋豁口的耳朵，黄芪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身上是否还有类似骨折的更加糟糕的症状。 “喵呜！” 一只同样满身是血的奶牛猫从床的另一边挪出来，慢悠悠来到黄猫身旁，同仇敌忾的盯着这个人类威胁。 这只猫浑身上下同样凄惨，满身的血污就不说了，只说它被划破的漏风鼻头，以及被黑血浸透的右边前爪，就足以证明这家伙的伤势不比旁边那只黄猫来的轻。 再看其他猫似乎没什么情况的样子，黄芪哪里还不明白拼命厮打的双方对象是谁？ 只是你俩不是厮杀的跟仇敌一样么，怎么这会儿倒团结起来共同对敌了？ 黄芪无语的很，再一次确定猫就是一种神经病一样的动物。 嗯！ 也亏得这些个神经病，他前几天过的不算太好。家里莓莓像发了疯一样找他的麻烦，天可怜见的他要到哪里去找那只离家出走不回来的白猫以及它一家子去？ 说到白猫…… 黄芪眼神挺好，很快发现床上被窝里隆起的是一个不正常的轮廓。 哪怕被窝里面那家伙一动不动装作不存在，但哪里能逃过一个兽医的眼睛？黄芪甚至还能从地上以及沙发上遗落的一些绒毛，判断这屋子里缺了一只银渐层…… “银渐层啊！” 黄芪咂咂嘴，回头看坚哥非但没有跟上来的意思，甚至还有一种转身要走的不耐烦劲，便不理他直接进入屋子里。 也不管屋内其他情况，他径直来到黄猫和奶牛猫面前。 将工具箱放下，再从屁股口袋掏出一双黄色乳胶手套戴上，黄芪咧着嘴朝黄猫伸出罪恶之爪：“咪咪，别动哈！我来给你检查身体，希望除了尾巴你其他地方没有大毛病。” “嗷呜！” 黄猫拒绝接受靠近，看到两只手围拢过来，便毫不犹豫的大叫一声再狠狠一口咬过去。 尖锐的牙齿咬在手套上，力道不小却没有把手套穿透。黄芪顺势又另一只手揪住黄猫的后颈将它提起来，无视这家伙手脚乱蹬的样子，开始慢悠悠一点点检查它的身体情况。 “黄芪这家伙，还真是挺专业的啊。” 黄猫的惨叫让林戈忍不住从被窝里露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黄芪认真操作。 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发现，这个屋内还有他一个熟人。 黄芪很熟练的给黄猫剃毛，偶尔望一下屋子里其他的猫，发现这些家伙都镇定的很。哪怕黄猫已经叫的像杀猪一样，挣扎的更是仿佛被绑架，它们也淡定的各搞各的，没有一个离开这间屋。 “果然，真就离谱。” 撇撇嘴，黄芪继续干活，顺便偶尔挥一下手，把在身后闹腾的那只奶牛猫驱赶的远一些。 林戈甚至发现，黄芪用的居然还是那天给老狗剃毛时候，从莓莓的化妆品里偷出来的那把修眉刀。这把刀明明不是用来剃猫毛的，但锋利程度还有平滑效果都非常好，哪怕黄猫剧烈挣扎也不影响黄芪把它剥的干干净净。当地上堆满各种长的短的带血的黄毛的时候，一只光溜溜的懵逼裸皮猫出现在房间一众猫的眼中。 无论是在玩的还是在害怕的，所有猫都愣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黄毛瞧。 这家伙这会儿除了脸上嘴边耳朵附近以及四只爪子上还有一些毛外，其他地方都被黄芪刮的干干净净。乍一看这猫就好像是一只癞皮狗，模样滑稽体型消瘦，哪有之前的饱满模样。 “喵？” 就连奶牛猫都愣住了，它拼命要救的不是黄猫吗，怎么变成眼前这个怪东西了？ “呜呜……” 黄猫已经放弃挣扎，低着头一动不动任由黄芪拽着脖颈，连尾巴也无力的耷搭着。 这态度挺好，方便黄芪快速给黄猫做检查。做完之后黄芪松了一口气，索性除了尾巴和耳朵，其他地方并没有大问题。一些小伤口，涂点药消个毒也就没事儿了。 耳朵也是如此，已经豁口的地方不适合也没有必要缝合硬将再它合拢，只能给伤面涂药止血消毒，让它变成一只招风耳算了。 “活该，谁让你乱打架的！现在毁容了，看还有没有母猫喜欢你。” 黄芪嘀咕一声。 “喵！” 背后奶牛猫抱怨一句，让黄芪转头鄙视它一眼。 “搞基也可以是吧，你这只不要脸的臭家伙！莓莓说男男是真爱我还不相信，所以你俩这是要向我证明？” “什么乱七八糟的！” 藏在被子的林戈满头黑线。 黄芪自顾自开个玩笑，再开始处理黄猫的尾巴。这部分就复杂了许多，黄芪整整了半个多小时才将黄猫的尾巴夹着木棍再用绷带绑死，免得骨头再次错位。 这期间大杨哥上来看了一次，没发现异常也就退了回去。 发现坚哥不在，他不耐烦的抱怨了两句。但是这会儿情绪同样亢奋又不适，便回去自己办公室吞云吐雾去了。 “嘁！” 黄芪莫名其妙的冷哼了一声。 半晌之后黄芪松开黄猫，倒霉蛋在地上打一个滚跌跌撞撞爬起来，甚至都不敢回头再看这个恶魔医生一眼，就灰溜溜的钻进沙发底下。 沙发底下几个带着怜悯眼神的猫纷纷给它让开位置，再好奇的拿爪子在黄猫光溜溜的皮上面划拉。 “轮到你了！” 黄芪对身后的奶牛猫露出邪恶眼神。 “喵！” 浑身炸毛的奶牛猫后知后觉，再想逃跑却已经来不及。它被黄芪敏捷的揪住耳朵，只能激烈挣扎然后大声惨叫。 不妨塑胶手套意外打滑，凄厉大叫的奶牛猫逃脱黄芪掌控，四只爪子几乎在地上扒拉出火星，飞一样冲到床头再手忙脚乱的往被子里钻，寻求自家老大帮助。 “哎，这儿还有只猫？算了，别跑啊笨蛋，我给你治伤来着！” 黄芪露出做作的惊讶神色，索性这会儿周围没人，否则一眼都能看出虚假来。他冲上床将在床头嬉闹的两只猫吓走，然后从后面拽住奶牛猫的尾巴，用力往外面拔。 奶牛猫死命抓着床单，却被黄芪一点点拽出去。它绝望又可怜的声音让林戈十分郁闷，但心知这屋里还有摄像头的林戈哪里敢冒头，甚至还往被窝里缩远一些。 “罢了罢了！小弟你就安心去吧，他又不会杀了你，顶多只剃光你身上的毛而已。” 林戈自我安慰的嘀咕着。 这时候，一个猫眼大小的纸团，突然被滚进被窝里，十分不可思议的精准出现在林戈眼前。 “？” 林戈愣了一下。 听外面的声音，黄芪还在继续折腾奶牛猫，让那家伙越发叫的凄惨，也让其他猫看热闹看的非常幸灾乐祸。 特别是那只肥猪一样的黑猫，这会儿熟悉黄芪的气味也不怕了，只慢悠悠的从沙发底下收回脑袋，开始慢悠悠的舔屁股上湿漉漉的毛，也让其他的猫一阵嫌弃。 “这东西……” 林戈不知道黄芪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不应该出现在兽医装备里的玩意儿。 他小心翼翼用爪子将纸团扒过来，发现只是一个普通便签揉成的东西。将纸条扒拉开之后，里面只写着简单的‘小观园’三个字，再没有其他任何额外内容了。 可只凭这三个字，林戈就能够判断出，黄芪绝对知道被子里藏的是他，也绝对知道他在这个修车厂正在做的事。 “是警方的提前布控？还是说发现黄芪和嫌疑目标接触之后，找办法对他进行的提醒？另外小观园，这是让我找个机会去那里拿命令或者支援吗？还是别的……” 林戈第一次当卧底，还有些不熟练，脑子里想的比较多。 但是对他来说，仅仅小观园三个字就已经足够了。这个唯有他和张科、孙畅、黄芪、莓莓才知道的地方，是一个绝对能取信自己，绝对不会被贩毒团伙冒领的地点。 而正好的，林戈也需要抓紧时间把‘斗猫’的事情告诉聂国强。 一个不知道是否在国内，但是至少拥有极大量毒品资源，甚至恶意用斗猫的方式对毒贩进行奖励诱惑的幕后之人，他这种行为所代表的意义，可能比单纯毒贩更加可怕。 再加上大杨哥、小杨哥以及坚哥等人，这段时间熟悉之后才能发现的，他们中间的纠葛还有隐藏的秘密等等，都能够对警方破局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同时对于外界的情况，林戈也需要稍微了解一下，这样才能针对大小杨这伙人做出更好的应对，不至于把自己小命在这边丢下来。 “嘿嘿……小猫咪不要叫，马上就完事儿了！啧啧……别怕，我这是在帮你呢！咪咪你觉得呢？” 被窝外，黄芪意有所指的对着奶牛猫狞笑。 感谢书友梦毓离殇的百币打赏，再求一下月票，快到月底了哈。 (本章完) 第312章 小祖宗 第312章 小祖宗 林戈和黄芪从头到尾都没有见面。 黄芪甚至没有在房间里久呆，就好似普通老百姓面对社会小混混一样，把事情办完收了钱就匆匆离开了。 大杨哥对此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一个破动物医生而已，难道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他只是在傍晚的时候又把坚哥斥责了一顿，因为这家伙吸的嗨了说了一些不分尊卑的话，让大杨哥十分不爽。 晚上赵志高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目瞪口呆的发现自己房间已经彻底被猫群占据，让他连个落脚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大杨哥毫不犹豫的命令坚哥把房间让出来给赵志高，半点没给坚哥面子。 看到坚哥怒气冲冲似乎要杀人的样子，大杨哥也毫不在意。反正只要这家伙还有毒瘾，就绝对逃不出他大杨的手心。 而赵志高胆战心惊的拒绝，也被大杨哥无视。 一伙人聚在一起又吸了一局，烟雾弥漫的房屋里仿佛神仙降临。这一次甚至连赵志高也参与很深，坚哥的不满情绪更是随着两根特制烟而消失无踪，重新恢复对大杨哥忠心耿耿的模样。 这才是大杨哥拿捏众人的最强手段，他相信只要自己手里还有这些东西，这帮人就绝对不敢背叛他。 “咪咪？” 第二天日上三竿，大杨哥兴致冲冲来找林戈，却发现屋子里除了光溜溜的黄猫和奶牛猫外，其余所有猫都不翼而飞，甚至就连他的摇钱树也跟着溜走了。 看了监控才知道，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林戈就带着这一群猫出了门。黄猫和奶牛猫也想跟上，却被林戈揍了一顿，这才乖乖又不甘心的留在屋里。 再看另一个监控，这一群猫竟是直接从修车厂大门离开的。 “嘶……这家伙！你们怎么也不拦着一下！” 大杨哥怒极，没道理的把修车厂员工批评了一顿。他现在只担心林戈一去不回，那不是把他昨天所有的期望都变成一场空？ 他赶紧把所有醉醺醺迷瞪瞪的手下全部叫起来，命令他们出门找猫。 但漳市这么大，猫又能钻能躲，哪里找得到呢？十几个人在附近转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找到林戈的踪影，只能郁闷回来无奈看着大杨哥独自在那边暴跳如雷。 然后……林戈就回来了。 依然是率领猫群大大咧咧的样子，见到大杨哥以及那些手下也半点不理会。就仿佛自己才是这边的主人一样，猫群排着长列从大杨哥身边走过，直朝里面院子走进去。 “咪咪！” 大杨哥赶紧呼唤林戈，表情惊喜又卑微，“你这是去哪了？怎么能随便到处乱跑呢，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我去哪还要跟你交代？” 林戈不屑的看了大杨哥一眼，心情不是特别美丽。主要是小观园那边，那个白猫一家还有老狗藏身的院子被重新换了一把锁，里面属于白猫的气味也消散许多，似乎好几天没有过去了。 林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情况，也很担心这个大冬天白猫一家要怎么生活。至于警方的接头什么的，也就只是一个新的卡扣而已，不过顺手的事情。 只是通过这件事林戈可以确定，黄芪那家伙确实是在帮警方干活。也不知道他和禁毒支队到底是怎么联系的，竟然让大杨哥这边丝毫都没有半点察觉。 “白猫那家伙，应该能再找到一个安全并且温暖的地方吧？明天再去找找看，希望不要出什么糟心的事情。” 林戈一边想事情，一边低头往房间那边走。这个鬼天气还是挺冷，在外面溜达一圈冻的浑身飕飕的。如果不是心里藏着事儿，他更愿意窝在被窝里把冬天慢悠悠昏过去。 “咪咪！” 大杨哥又生气又无奈，只能主动走过来拦住林戈。见一群猫都抬头看着自己，他别扭的露出笑容道：“出去玩怎么不打声招呼，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以后不准了，乖乖给我呆在院子里听见没有？” “嗷！” 林戈懒洋洋的叫一声，转身拿屁股对着大杨哥，再命令手下队伍解散。 “喵！” “呜！” 一只只原本规规矩矩的猫们迅速散开，有的原地躺下，有的四散奔打，有的熟门熟路朝那边热乎乎的房间走过去。 反正没有人理会大杨哥，甚至就连他认真饲养的摇钱树，这会儿也像不认识他这个主人一样，慢悠悠的在林戈身上叫一声，甩着尾巴朝那边板房二楼走过去。 大杨哥气的脸都绿了。 “噗嗤！” 看到大杨哥尴尬的样子，坚哥忽然笑出声。但是当大杨哥冷着脸看过去的时候，他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大杨哥是真的头疼。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只猫竟然这么不听话。虽然常识里都知道，猫原本就是一种任性的动物。但这家伙的存在会直接影响自己的未来，实在由不得大杨哥无动于衷。 “喵！” 两只光溜溜的丑猫在二楼露头，对楼下林戈叫喊催促。特别那只尾巴被绑成棍子的黄猫叫声更是凄厉，也让大杨哥听的越发烦躁。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对于眼前这个小祖宗，打打不得，骂听不懂。如果不是还有事儿求着它，真恨不得一棍子打死算逑。 大杨哥感觉脑袋都要炸了，现在只想回去再吸一回，舒爽一下心情。 “大杨哥，要不交给我吧？” 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幕的赵志高，终于主动站出来。 如今有着咪咪这个独一无二的宝贵筹码，奇货可居，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借住大杨哥对咪咪的贪婪，一定能够彻底得到大杨哥信任并且成为这个团伙的核心，将这个团伙的全部秘密搞清楚。 “那就交给你了阿高，好好干！” 大杨哥看看手下那些只知道钱，只知道给他添麻烦，只知道浪费他好东西的废物，再看看主动请缨的赵志高，对他的态度顿时又好了几分。 如今漳市市场已经稳定，打打杀杀的团伙小弟似乎没有了用武之地。如果不是担心他们向警方报信，如果不是还有李湘那波人的威胁，大杨哥甚至都有把他们全部抛弃的冲动。 反正有咪咪，有过年时候值得期待的泼天富贵，别的东西又算得什么呢？ 大杨哥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坚哥等人，再看向赵志高。 “咪咪，过来？” 赵志高蹲下来，遥遥的对林戈招手。他相信以自己和林戈的默契，一定能够成为大杨哥绝对无法舍弃的关键角色。 “你真打算像训马戏团一样的训练老子？” 林戈横了赵志高一眼，没打算让他如愿。他尾巴一甩转身就走，领着院子里的猫上去二楼，重新回到空调嗡嗡发挥功效的温暖房间里面。 “这……” 赵志高尴尬的蹲在原地。 “噗嗤……” 坚哥也再一次笑起来，只觉得这个野心勃勃妄图上位的小子实在可笑。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运气好最先碰到这只猫罢了！想凭借这个功劳爬到自己头上，简直做梦。 不过…… 如果能跟这只猫打好关系，说不定还真能在这个团队里占据更大话语权。 眼珠一转，坚哥也打起主意。 他匆匆离开修车厂，半个小时后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袋子猫条猫罐头猫玩具什么的。也不顾其他人恍然大悟的样子，径直闯进那屋子将好东西全部摆放出来。 “咪咪，来吃好东西啊！” 将猫条猫罐头全部倒出来，见一众猫咪都好奇又迫不及待的凑过来，坚哥一边驱赶一边期待的看着那只盘在枕头上打盹的猫王。 林戈抬头看了坚哥一眼，没搭理他。 至于他又开始摆弄的那几个布老鼠、逗猫棒，甚至麻薯球薄荷球什么的东西，林戈更是半点不感兴趣。 “嘁！” 逗弄两下见林戈不理，坚哥也就失去兴趣。把玩具往地上一丢，无视其他过来讨好的猫，他骂骂咧咧的转身就走。至于放在地上却没打开的猫罐头，随便这些傻逼猫折腾吧槽。 “咪咪？要不要梳毛？” 绿毛猴子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木梳子，期待又渴望的看着林戈。 人往高处走，已经看到坚哥不再受大杨哥重视，谁还没点小心思呢？ 他甚至从旁边捞起一只路过的胖黑猫，主动给它梳毛向林戈展示。不得不说这家伙倒也有两分水平，甚至可能是从理发店出来的，只凭一柄梳子就让黑猫哼哼唧唧连尾巴也高高翘起来。 但林戈依旧头也不抬，只自顾自考虑白猫和老狗的安全问题。只看天色就知道，距离下雪没几天了。如果白猫没找到安全的避难所，这个冬天它恐怕不会好过。 “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这么担心那家伙呢？它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才对吧？” 林戈头枕着爪子，有些纳闷的想着。 一个个团伙手下轮流出现，想方设法的讨好林戈，只希望能借此提升自己的地位再拿到大杨哥给予的好处。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这只看起来就可恶的猫依旧半点不理会。房子里其他的猫都因为各种美食吃的肚儿滚圆，唯独枕头上那只从头到尾连看他们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表现的孤傲又讨厌。 可即使再怎么不爽，在大杨哥的命令和默认下，他们还是不得不苦哈哈的跑来干讨好一只猫的活儿。 “啧啧……人不如猫啊！” 修理厂的工人也听闻了后面的动静，也看到一个个原本二溜子一样的家伙急匆匆的离开，又拿着不知道从哪买来的各种猫咪用品跑回来，表现的比猫奴还要更像猫奴。 甚至当打听到大杨哥重金悬赏，谁能让那只猫听话就可以得到大量好处之后，这些工人也纷纷意动起来。 “咪咪，你好可爱啊，让我抱抱好不好？” 丢下工作的修车厂前台妹子，发出嗲嗲的声音朝林戈走过来。她其实并不喜欢猫，但谁让这只猫代表的，是自己几个月的工资呢？不来试一回总是不甘心的。 “咪咪，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只超级漂亮的母猫，我带你去看看？” “咪咪，吃鱼啊！” “咪咪……” 从白天到晚上，林戈被骚扰的烦不胜烦。其他猫倒是习惯了这一幕，知道每有人进来就代表有好东西出现，一个个期待的蹲在门口，迎接每一个铲屎官的到来。 吃的最多的胖黑猫更是个毫无底线的，但凡有人进来它就主动去蹭，不过往往都是被用脚挪去一旁就是了。 甚至到晚上的时候，就连小杨哥和那个叫辛巴哥的家伙也过来了。 小杨哥看到这一幕，只不屑的对大杨哥各种嘲讽。而辛巴哥倒是仔细观察了一下林戈，甚至拿一根棍子对林戈调拨两下，挨了两爪子也确定了这只猫不同凡响的力道。 “确实是只好猫，大杨你这次运气不错。” 辛巴哥有些意动，甚至有一种把这只猫抢回去的冲动。他终究大小杨实力更强，他只能点一根烟道：“有这只猫在，明年的收获就可以指望了。不过大杨，你是什么时候把奥威国际的事情捅到警察那里的？这两天道上有些风起云涌啊，警方还有政府莫名其妙开始打击电子烟了，你觉得这事儿是巧合还是……” “内鬼？” 小杨哥吐出两个字，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没那么夸张！我估计是那伙人太嚣张了，不把警察当回事自然会遭到报应。” 大杨哥摆摆手，瞪了小杨哥和辛巴哥一眼：“你们不会以为，我就每天都跟这只猫胡闹，半点正事不做吧？道上的消息，我比你俩清楚。李湘那婊子表面上牛逼轰轰的，但她干的事儿被打击是迟早的。呵呵……毒品上柜，真把国家当废物了？据说这次是在大学里闹出来的，两个被她们祸害的大学生，让政府不得不出手。真他么傻逼一样，那婊子难道就不懂这一行为什么被叫作地下生意？她玩的这么高调，我怀疑她就不是冲着市场来的，目的只为把国家搞乱。” “嘶……” 辛巴哥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大杨哥竟然能分析出这样的说法。 但是不得不承认，大杨哥的话有些道理。奥威国际那帮人本质上就和传统毒贩不一样，搞的事情也没看出来那种培养毒鬼然后细水长流的架势，还真有可能只是当搅屎棍来了。 “国外势力？” 小杨哥眯起眼睛，心里非常不爽。 哪怕说那伙人的目的可能真的不一般，但他们把毒品市场搞乱了也是事实。甭管国家会怎么对付她们，但终究自己这帮人也会被殃及池鱼，少不偃旗息鼓一段时间。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火上加点柴？” 小杨哥是最不怕事的，想一想抬头道：“把李湘的身份还有情报，想个办法丢给警察怎么样？等她们彻底完蛋，她们留下的市场说不得咱们还有机会分一杯羹。” “黄雀在后么？确实……明年咱们的货，托咪咪的福肯定不少，是有往外拓展的需求……” 大杨哥的野心，因为林戈的出现变得更大。原本还小心谨慎的他，现在心里只剩下美好未来。可转念一想，大杨哥习惯性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摇头道：“算了！这时候躲远一点还来不及，凑近了不是自寻死路？市场什么的，咱们的货好，要抢占也是轻而易举，现在就让其他地方的傻逼来当这个出头鸟吧。” “嘁！” 小杨哥不爽的冷哼一声，这次倒没反驳大杨哥的意见。哪怕平时再怎么和大杨哥争吵，但这种正事他还是会听大杨哥命令。 “只可惜了，那好货我还没享受几次呐。” 辛巴哥有些回味李湘那伙人的好东西，只觉得这帮人也是天才，竟然连半毒和混合毒都搞的出来。他甚至有些意动，是不是可以等李湘等人倒了之后把她们的东西…… 知道大杨哥肯定不会同意，辛巴哥将这件事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除了讨好这只猫，这段时间就静静蛰伏？妈的这是猫也是邪门，如果药水对它有效就没这么多屁事儿，直接关笼子等那天送过去就好。” 小杨哥指向对面二楼在房门口看向这边阳台的，见鬼的混蛋猫。 “嗷！” 似乎感受到这边的恶意，那只猫忽然盯着这边咆哮一声，把小杨哥吓了一跳。 不知道怎么的，小杨哥竟然从那只猫的眼睛里看到了鄙视的感觉。他心里不爽甚至恨不得操起铁棍冲过去把它打死，但偏偏如今这货是个活祖宗，小杨哥只能自己忍住。 三人又谈论一阵，小杨哥教大杨哥找到一个搞海外直播的，网购了一批更加昂贵的猫粮，这才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大杨，嫂子那边你打算怎么搞？说实话家乡那边太穷了，你舍得让嫂子一个人留在那边？大宝今年也该上小学了吧，是不是转学过来漳市这边教育水平要好一点？” “……” 大杨哥沉默了，半晌才无奈道：“没办法，再忍耐两年吧。咱们这些兄弟，除了阿高外都是自己乡亲，更加值得信任。让你嫂子过来，基本盘就等于丢了，不值当。” 小杨哥点点头。 辛巴哥也附和道：“小和小蓉的关系也是个问题，还是不要见面才好。哎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亲姐妹，怎么搞的像仇人一样了呢？” “呵呵……嫂子可不知道，咱们干的都是挨枪子儿的买卖。” 小杨哥傻乎乎的笑起来。 哪怕面对外人时候他是杀气腾腾的狠人，面对自己亲哥哥也不给三分好脸色。但是面对自家嫂子，他依然是那个让嫂子头疼无奈又呵护照顾的调皮小叔子。 (本章完) 第313章 跟踪游戏（百万字达成，撒花） 第313章 跟踪游戏（百万字达成，撒） “大小杨到底是哪里的人？” 林戈有些好奇。 实在是他对口音什么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大小杨，辛巴哥还有坚哥等人都说的是外地口音，偏北方的那种，具体哪里就知道了。 而这次从三人的对话里，林戈听出来大杨哥在老家还有妻儿，甚至妻子对他的工作一无所知。这或许是将来一个用得上的突破口，林戈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傍晚时候，赵志高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过来讨好林戈，顺势拿走了林戈带回来的情报卡扣。 林戈不知道卡扣里记录的究竟是什么内容，只知道第二天看见赵志高的脸色不是太好。想一想可能是电子烟涉毒事件逼迫国家毫不留情的开始全面打击，也让这家伙出现暴露风险等等的东西吧？但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一个人的安全和无数人的受害无法衡量，也只能是赵志高承担更大风险，以保住更多无辜者不受毒品侵害。 作为警察，这种事情终究是难免的。古往今来无数义士因为类似的原因而牺牲，也是一个沉重却值得敬仰的精神。 林戈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他现在极受到大小杨重视为条件，尽可能的帮助并且庇护赵志高。任谁也不会想到一只猫也是卧底，林戈觉得自己还是能多做一些事情的。 就比如…… “哎？这家伙，真的听话了？阿高，你怎么做到的？” 大杨哥不敢置信的看着林戈乖巧的蹲在赵志高脚边，半点没有昨天那副任性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模样。 “呵呵……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跟它玩了一下，它就乖乖过来了。” 赵志高笑的憨厚，脸上却一副邀功的模样：“大杨哥，是不是这样就行了？我觉得训练什么的可能会让它反感再次犯倔，要不就这样稍微听话就可以了吧？” “先看看再说，但经过训练肯定实力更强，也能搞到更多好处。” 大杨哥摆摆手，在丰厚利润面前可不会随便心软。只不过他也知道这只猫难以对付，因此只笑着道：“呵呵……阿高，干得漂亮！你这家伙真是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惊喜啊！该你的好处，少不了你半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和阿坚一样的地位。其他人该使唤的时候也别客气，所有我能享受的好东西也都有你一份。” 见赵志高露出惊喜神色，大杨哥脸色一板又继续道：“但是阿高，话说在前面！我看重你，你就要给我把事情做好！另一方面大家都是兄弟，使唤的时候别太过分听见没有？” 赵志高愣了一下，忙不迭地的点头道：“那是当然的大杨哥，大家都是兄弟，我又怎么敢看低他们哪怕一点儿？您也别说什么地位了，我就是您一个小弟，和其他兄弟一样的。” “呵呵，懂事就好。” 大杨哥满意的点点头，很欣慰赵志高的聪明。其他小弟都是他辛辛苦苦从家乡带过来的，怎么可能随便给一个外地佬当牛做马？ 而且大杨哥没有忘记昨天谈的事情，对赵志高也还心存两分怀疑。整个团伙的内部成员当中，这家伙是唯一一个外乡人。万一出什么事情，他的嫌疑肯定最大。 嗯，弄死的时候自己也不会心疼就是了。 哪像阿坚，三番两次忤逆自己，自己却还得考虑那拐着弯儿的亲戚关系。 感觉手下中连一个靠谱好用的都没有，大杨哥叹一口气摆手道：“去吧，好好跟这只猫打好关系。至少要训练到，我命令什么它都去干，而不是给我任性找死的程度。对了，有空去找个专业医院，给这家伙做个详细检查吧！之前还是野猫来着，鬼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病。万一哪天暴毙，老子怕是要气死！” “你丫才暴毙！” 林戈狠狠的瞪了大杨哥一眼。 而赵志高自然不会忤逆大杨哥的命令，再加上自己确实需要出门一回，也就赶紧答应了。 “阿坚，盯死他！” 见赵志高领着咪咪出门，大杨哥唤来坚哥。他对待坚哥的态度和对待赵志高截然不同，半点没有刚才的和煦神色，只阴冷的下定命令。 “明白！我会多派几个人，不会让他逃出我视线的。” 坚哥点点头，也不复昨天对大杨哥的不满。 大家毕竟同乡，关系不是外人能比拟的。大杨哥闻言只无奈叹一口气，瞪坚哥一眼道：“你亲自去，别尼玛给我偷懒！现在是什么情况，昨天不跟你说了么？” “倒霉的是那婊子一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坚哥撇撇嘴，并不把大杨哥的警告放在心上。自从赵亮那傻逼以及手下那帮人被捕之后，自己这些人已经在漳市又安分好几个月了，哪里还能有什么风险？漳市警察逮到赵亮那帮人立了大功，肯定以为已经还了漳市一片朗朗晴空，哪里还会继续辛苦缉毒？真要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几个月都没动静了。 但他还是懒洋洋的出了门，叼着一根烟慢悠悠跟在赵志高身边不远的地方。 “嗷！” 林戈蜷缩在赵志高怀里，低声嗷了一下。 赵志高面不斜视，只轻声笑道：“放心，我看到了。呵呵……这种跟踪水平，连那些扒手都不如。话说大杨哥对我的信任还是不够啊，亏得刚才说那些好听话。嘶……” 话没说完，他被林戈挠了一爪子。 轻薄的羽绒服根本挡不住猫咪尖锐的指甲，林戈很轻松的就穿透衣服感受到了赵志高皮肤的柔软触感。 “你丫的，这一爪子下来，衣服不就破洞漏毛了么？” 赵志高心疼的抱怨一声，但心里还是升起警惕。 果然在一个拐弯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如果不是咪咪提醒，谁能想到一个母亲竟然也是毒贩一伙？ 大小杨还有辛巴哥这伙人，赵志高还没有弄清楚。 “也许是被收买干活儿的？” 赵志高自言自语一声，心里未免有些替这女人怀里的孩子心疼。有一个毒鬼母亲已经够不幸了，居然这么冷的天还要被母亲当做道具抱出来吹冷风。 “不对，不是母亲！” 林戈的识别能力比赵志高要强，而且还能够光明正大的从赵志高胳膊边上往后看。 耳朵竖起来听见后面那女人附近的声音，林戈从呼吸声判断这女人怀里孩子的年龄应该很小，不超过一岁。而这女人看起来有些苍老，可能奶奶的身份更大一些。 “笨蛋！那女人一看就是吸毒过度才显得苍老，实际年龄绝对不超过四十岁。哼！她脸上只有皱纹却没有老人斑，这是身体衰弱才导致的衰老表现。之前我可见过好几个这样的女人，意志脆弱控制能力低下，被毒品控制着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这种人往往是最好的马仔，只要给她钱，她什么事都敢干。” 赵志高借助一个小区门口的转弯镜，更清楚的判断了女人的情况。甚至说话的时候赵志高语气里还带上了深深的厌恶的无奈，和平时看到唯唯诺诺的模样截然不同。 这让林戈愕然抬头，第一次从赵志高身上看出来禁毒警察的气质。这家伙隐藏挺深的，也就这会儿处在自由环境，才终于暴露出来这么一两分。 不过也对，禁毒支队怎么可能派一个废物出来搞卧底呢？ 只能说赵志高确实很会演戏，连气质和性格都可以伪装到没有半点破绽。 这让把自己当成赵志高保姆的林戈有些挫败，还以为这家伙没了自己就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了呢！ “这么看来，坚哥在大杨哥团伙里，负责的就是控制这些命令他们去干一些事情，免得自己人暴露……应该就是辛巴哥咯？这家伙藏的挺深呐，支队能查到大杨哥甚至派我卧底，却没有发现辛巴哥的半点踪迹。” 一人一猫也不管身后的盯梢者，一边走一边闲聊，并且对现如今的情报进行汇总。 这些事儿平时在贼窝里不敢干，生怕除了摄像头外大杨哥还布置了其他的防御手段。但是出门之后再加上有咪咪盯梢，赵志高总算可以放心的梳理自己手中情报了。 “辛巴哥一看就是持续好多年的老毒鬼，有两分本事也是正常的。” 林戈附和着点头。 但就在赵志高还要继续说的时候，林戈忽然嗅到十米外迎面走来那人身上夹杂着的一点属于坚哥的气味。他毫不犹豫又是一爪子捅进赵志高手臂，把他要说的话堵了回去。 赵志高疼的一咧嘴，总算反应过来赶紧闭嘴，目不斜视的跟这个穿着普通的中年人擦肩而过。 两边人似乎都没注意到对方的样子，但偏偏林戈看的清楚，这中年人的余光始终盯着赵志高在瞧。直到两人一前一后走远，那人才停下来低头抽烟，没有继续往前走。 甚至当那个跟踪的女人从中年人身边走过的时候，两个人还忍不住打了个招呼，将跟踪身份彻底暴露。 哪怕冷风吹着，赵志高额头冷汗也冒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大杨哥竟然谨慎到这种程度，派了不止一个人来跟踪他。如果说坚哥是明面上的监督，那这两人就是暗中的手段，彻底表现出大杨哥对赵志高的毫无信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赵志高心里有些失落，没想到混这么久了，也还没有彻底得到大杨哥信任。 “人家干的是杀头挨枪子儿的买卖！怎么可能一点东西都没有？聂国强还吹嘘治安好呢。” 林戈也在心里抱怨一声，只觉得聂国强的大话十分讨厌。 但是林戈又不得不承认，大杨哥一伙以及他们背后那个玩‘斗猫’的神秘人物，确实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抓捕大杨哥小杨哥很简单，但想要将这个团伙特别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辛巴哥等等所有人全部一网打尽，却有些难度。 对方到底要干什么，目的究竟是赚钱还是祸害国家，现在都一概不清楚。就好像是那种飘满浮萍的脏水塘，谁也不知道浮萍下的脏水究竟腥臭到什么程度。 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动跟在这些犯罪者后面，发现一个就抓捕一个，冒头一个就弄死一个，想想也挺不容易的。 冷风中，赵志高来到公交车站，静静的等车。 不多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也过来了，站在不远的地方一声不吭，也是一副耐心等车的模样。 两个人相隔不远，林戈甚至能清楚听见女人怀中孩子的呼吸声带着痰音。扭头一看小孩儿脸蛋红的不正常，那种泛黑的通红脸色一看就是正在发烧的症状。 赵志高顺着林戈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那小孩儿的不对劲。 实在是忍不住，他咳嗽一声开口道：“您好，您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这种天气还带她出来不太好吧，我建议您赶紧带她去医院看一下。” “嗯，是正要去医院。” 女人眼神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赶紧点头。说一句之后就不再理会赵志高了，眼睛无神的盯着马路对面发呆。 反倒是她怀里的孩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黑乎乎的眼珠子盯着赵志高瞧，再又发现赵志高怀里的猫。 被抱在怀里的猫，和被抱在怀里的小家伙，两双眼睛互相对视。小家伙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又忍不住打一个可爱的哈欠，黑葡萄一眨不眨继续盯着林戈瞧。 林戈心里有些发堵，但又觉得这孩子的眼神真的好纯净好可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身上有一股让林戈感到难受的隐隐毒的气味。很淡的气味混杂在奶臭味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和毒鬼母亲接触才沾染上的。 真的，林戈不愿意想更多，那太残酷了。 毒，真的该死啊！ 很快一辆公交车迎着冷风慢悠悠的晃动过来，林戈抬头一看感觉有些眼熟。但车门‘嘭’一下打开，不等他多想赵志高就抱着他走了进去。 “公交车不准带动物上车！哎，这猫儿？” 公交车里没有人，似乎这边是起始站台附近。比较闲的司机一边趁停车的功夫搓手，一边看向赵志高还有他怀里的猫。 似乎认出林戈来，他的语气忽然一变。 林戈也认出来这个司机，是他之前在漳市遛弯时候免费搭乘过的其中一位。只是没想到这趟公交的路程竟然这么远，又这么巧的在这个偏僻地方碰到熟悉的他。 “嗯？” 赵志高愣了一下。 已经上车在前门附近坐下来的那个女人，也好奇的抬头看过来。 “唔，认错了！那只猫额头上有个疤，和你这只不一样。不过猫么，都长得差不多，看错也正常。这位同志，这次就算了啊！下次再带猫，就别上车给我惹麻烦了。” 公交车司机没有认出林戈，但看在林戈的份上，倒也没有把赵志高赶下去。 赵志高点头道谢，再来到公交车最后面坐下去。见林戈从他身上跳下来蹲到座位上，他也不阻止，只和林戈一样用余光盯着前面那个一声不吭的女人。 大冬天的，等公交车的人少了很多。冷风下更多人都愿意选择方便快捷的的士网约车，以至于这辆公交走了好几个站台，车里也没有上来几个人。 当然，这和修理厂的位置略微偏僻也有关系。大杨哥胆子再大，也是不敢把毒品站搞在市中心的。 且不说市里面警察的巡逻频率更高，只说城内下去和城外辖区执法部门的纪律约束强度，也会有一些差别。如果是在漳河派出所辖区，大杨哥但凡能跟一个辅警成为朋友，林戈都敢跟他姓。甚至以漳河派出所辖区内居民对警察的信任，像大杨哥这种但凡敢在院子里胡搞的行为，也毫无疑问会被周围邻居报警。 总之也就是钻了空子罢了，谁让国内警察的数量还是太少，派出所特别乡镇派出所的辐射范围还是太广呢？ 林戈闷闷不乐的想着，心里还是担心前面坐的那女人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女人终究没有丧尽天良到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顾的程度。她跟了赵志高几站，判断这人没有问题后就下了车，径直朝一个社区诊所走过去。 嗯，大医院是不敢的，毕竟要验血。 (本章完) 第314章 突发事件 第314章 突发事件 公交车继续开动，林戈回头看见那女人总算是带着孩子进入诊所里面，没有再搞出让他心疼的意外。 而后又往前走几站，公交车在一个规模不小档次不低的宠物医院门口停下来。 “瑞鹏宠物医院？还是全国连锁店？” 赵志高好奇看着医院二楼大大的招牌，发现这家宠物医院似乎是刚开不久，无论装潢还是里面的装饰都很新。从一楼玻璃橱窗往里面看进去，还能够看到许多的宽敞大笼子。笼子里住着不少猫啊狗啊什么的，甚至一角墙角那边还有玉米蛇、蜘蛛一类的特殊宠物。这些都是这家店的客户，看得出来经营范围挺广。 见一个男人抱着猫站在门口张望，守在门边的一个女招待立刻就迎上来。 她跟赵志高寒暄两句，得知赵志高打算给怀里的猫做一趟全身检查，立刻热情的邀请赵志高进去小坐，并拿来一个详细报价单供他选择。 “啧！品种鉴定，包括匹配血统发放证书，28万8？” 赵志高打开第一页，看到最上面就是一个数字夸张的收费项目。虽然理解这玩意儿是专给有钱人折腾的，但一个检查就是自己几年工资，还是让赵志高忍不住咂咂嘴。 “先生，我们这边的鉴定证书是得到国际承认的。一个品种的猫或者犬，得到国际级别血统认可鉴定后，档次可就不一样了。聚会什么带出去，也能给您添几分面子呢！” 招待小姐笑的很甜，哪怕心知赵志高还有那只看起来品相就一般的猫，不可能是什么大客户，她也依然耐心伺候。 而且宣传么，总得把自家医院能够做到的事情告之出去，才能吸引有需求的人上门呢。 “就这个吧，两千八。” 赵志高指着一个价位不低不高的检查套餐做出决定，反正是大杨哥出钱他也不需要帮忙节省。再说这之后他和咪咪还会遇到什么挑战，一切都是未知数，检查详细一点挺好。 “二千八百八十八元的宠物检查套餐是吗？好的先生，请您稍等，我马上为您办理！小丽，给这位先生端一杯咖啡！” 招待小姐眼睛亮了，没想到眼前这人其貌不扬但却舍得钱。他身边那只银渐层哪怕卖了也不值两千块啊，竟然舍得给这种猫这么大价钱做检查。 而且，检查费就两千了，后续的调养费、营养费、护理费等等，日积月累还能少么？ 想到自己这个月的提成又能猛涨一大截，招待小姐笑脸如。 赵志高嗅着咖啡的香味，也挺高兴。 “嗯？”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玻璃窗外急匆匆的走过，让林戈愣了一下。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节外生枝，但是看见这人之后回头再看赵志高，发现他迅速转身低着头盯着咖啡杯仿佛里面有什么好景色的样子，林戈还是心跳快了几分。 赵志刚！ 就在刚才，他从宠物诊所门口快步走了过去。兄弟两人差一点就要王见王了，仅仅只隔着一扇玻璃而已。 而且赵志刚穿的是警服，而赵志高则是卧底。两个人的面孔不细看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相似的地方。但是只要把两张脸摆弄在一起，就可以发现很多眉眼一致的细节。 幸好，赵志刚没有发现一墙之隔的亲兄弟。 林戈和赵志高对视一眼，都有些庆幸。自己身后有人跟踪，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而如果他和林戈晚进来宠物诊所哪怕两三分钟，很可能就会跟赵志刚撞到。 而两人一见面，这种容貌不似但神似的对比，一旦被有心人察觉，卧底什么的也就功亏一篑了。 “呼……” 赵志高庆幸的吐出一口气。 “呼……” 不远处拐角，似乎跑累了正杵着墙休息的赵志刚，也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当他看见赵志高的时候，整个人被吓的有多惨。这个混蛋怎么像鬼一样呢，不管什么时候都死死盯着他不放，到哪都能看到这货简直恶心死了！ “聂所，我刚看到我那个哥哥了。嗯，跟咪咪在一起，瑞鹏宠物医院。” 赵志刚给聂国强打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那个傻逼卧底兄弟跟自家派出所的猫来到宠物医院是做什么，但难免还是让他担心。特别是派出所里知道情况真相的几个人，每天都在担忧咪咪的安全。 “嗯，是的，新开的。宠爱医院因为朱文涛的事一蹶不振，名声很臭已经快要倒闭。这个瑞鹏宠物医院就趁机搞起来，还招揽了宠爱医院的好几个专业医生。” 赵志刚如今也渐渐成为一名靠谱的派出所警察，对于自己执勤范围内的这些情况，也都算熟悉。 当然对聂国强来说，这只是对漳河派出所警察的基本要求罢了。自己辖区内有多少企业，多少大中型商场，商务休闲，医疗养护美容整形机构等等，一个警察连这都搞不清楚，那他还能做什么？ 对派出所来说，绝大多数争执以及案件，都发生在这样的地方。 真正居民区里报警的，反倒都是小问题，不会产生像医美、商k等等更让人头疼的麻烦甚至是涉及生命的争端或者隐患。 但偏偏只要人家是合法的，警方也没办法说不准他营业。 了解到林戈的情况，聂国强稍微放心了一点。至于咪咪去宠物医院干什么，这种事等它离开了再来医院调查一下，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想多说两句，突然有另一个电话打起来。 聂国强打开一看，发现是龙泉派出所老熟人杨帆的号码。挂了赵志刚接通杨帆，得到龙泉派出所希望借用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的请求。 “发生什么事了？” 聂国强眉头微皱。 “一辆从沪省去往东北的火车，途经咱们漳市。沪省那边通告说有一个孩子被偷走了，监控拍到嫌疑人坐上这趟车的影像。但她在杭市就下了火车，孩子却不在身边……” 杨帆很快速的把情况跟聂国强讲述一遍，无奈的道：“被偷走的孩子，是沪省一个富商唯一的儿子，老来得子谁想会发生这种事。沪省警方请求咱们每一个停靠站点的警察都帮忙盯死这趟车的下车人群，全力寻找目标。然后在火车停靠的十分钟时间里，也尽量尽快的想办法上车检查一遍，不引发嫌疑人警惕的前提下找到孩子……” “确实不能大张旗鼓，那种人为了逃避法律惩罚，很可能会在感觉威胁的时候做出灭口行为。” 聂国强点头明白杨帆的意思，继续道：“所以，你打算让咪咪帮忙？但咪咪又不是神仙，它连那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气味都不知道，要怎么在十分钟内帮你找到目标。”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么？又要便衣找人，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这么干了。” 杨帆苦笑道：“甚至说句难听点的，那趟车到咱们漳市，已经途径六站。以每一站都有便衣来回检查的情况来说，嫌疑人这会儿大概也是有所怀疑的，越往后风险越大。呵呵……咱们甚至都不敢让火车停下来，否则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立即灭口？总而言之现在只能拜托你家那神奇的警猫了，它好歹比咱的眼睛好用。” “嘶……” 聂国强吸一口冷气。 他很想告诉杨帆，说咪咪正在执行一个十分危险的卧底任务。 但是杨帆手中的这个案子也同样人命关天，再加上聂国强不想在乎却又不得不考虑的受害者家属身份问题。假如被漳市警方找到孩子，那肯定好处多多。可假如因为越来越大的风险导致孩子在漳市出事儿，那事情就很麻烦了。 “火车什么时候到漳市？” “还有三十五分钟。再加上停靠的十分钟，一共还有四十五分钟的应对时间。说实话如果没把握，我这边打算放弃了。毕竟每一站都有人来回走动乱看，嫌疑人不是傻子。” “人命关天呐，放弃这种话可说不出口。” 聂国强叹一口气，只能沉声道：“你先等我消息吧，我这边有了结果就让咪咪赶过去帮忙。” “结果？” 杨帆愣了一下，还没明白聂国强到底在说什么，就被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然后，聂国强找到了李思语。 要说整个漳河派出所，唯一一个没有警察身份并且不会被嫌疑人怀疑的，就只有李思语了。这方面甚至孙畅都比不上，她那种英姿飒爽的样子一看就是警察。 “你抓紧时间去那个叫瑞鹏宠物医院的地方，找到咪咪，并且把这件事告诉它。无论它是否愿意冒风险行动，你都不要干涉，只把它的选择告诉我就可以了。” “哎？真的可以不管吗？” 李思语有些不甘心，一想到一个被拐走的孩子就要从漳市离开，她就心疼。如果漳市没有办法找到孩子也就罢了，可事实上整个漳河派出所谁不知道警猫咪咪的神奇？ 当然，李思语也没说咪咪的安全就不重要。聂国强喊她去传话，原本就是打着不暴露的主意。 将这么大的事情的选择权交给一只猫，也只有聂国强能做出来这种事了。 李思语第一次参与进案子，还是这种涉及到孩子被拐到千里之外的案子，心里顿时又紧张又激动。她牢记聂国强的嘱咐没有跟任何人交流，径直打车来到瑞鹏宠物医院。 无视招待人员的热情招呼，他只紧张的到处寻找林戈的身影。大厅休息区一个懒洋洋打盹的男人让她稍微看了一眼，却没放在心上，只很快发现抖着身体从一个房间出来的那只熟悉的猫。 好多天没见了，李思语甚至莫名感觉林戈有些陌生。 “嗯？李思语怎么来了？” 林戈也嗅到李思语的气味并且看到她，这丫头焦急紧张的模样根本没有半点掩饰的，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呼！” 深呼吸一口气，李思语朝着林戈招招手，再转弯到休息区僻静位置坐下，用力给自己打气。 “嗷？” 林戈无视检查医生的呼唤，好奇的来到李思语身旁。他跳上沙发歪着头看着李思语，这丫头怎么都不抬头看自己的？ “咪咪，现在听我说。” 李思语紧张的要死，确定旁边没有人，赶紧把事情起因经过还有聂国强的话都给林戈复述一遍。 “一个孩子，被藏在火车上，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林戈愣了一下。 随着李思语的话，他也渐渐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随着时间流逝和警方的一次次搜寻，嫌疑人的警惕心和恐惧心只会越来越大，撕票概率也会越来越高。 甚至还有一点，春节期间的返乡潮，火车里密密麻麻人挤人人挨人。一张张站票将走道和车厢口全部堵满，想要在几分钟时间内将所有车厢情况查清楚根本不现实。 十分钟时间，甚至不够警察粗略的把车厢走一遍，哪里能观察到什么细节？ 而对方到底有几个人，又是否存在互相掩护的行为？这些也都是未知数。 说实话每年春运时期的返乡潮以及打工潮，对沿途所有警察机构都是巨大挑战。从小的争执斗殴到见血，甚至过年住医院什么的，都屡见不鲜。至于小偷小摸猥亵占便宜，这些也都不可避免。 每年这个时候，火车站里都要安排武警执勤。但面对拐卖孩子这种事以及复杂的车厢环境，警方人手永远都是不够的。 想到这里，林戈也就不再犹豫了。 说实话，聂国强他们考虑的什么卧底暴露的事情，林戈从来没担心过。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只猫啊！ 谁特么会相信，一只猫竟然是卧底？ 再说了，猫肆意妄为不是正常的么？ 在医院做检查不耐烦了，跑出去溜达半个小时不是常有的事儿？ 反正上火车的检查时间也就十分钟，并不耽误林戈什么事情。而如果能够找到那个无辜的被拐走的孩子，那就功德无量了。 林戈很快做出决定。 任性的猫，不需要考虑任何东西！ “哎？” “嗯？卧槽！” 在李思语的惊呼声中，林戈身体一转就冲出了宠物医院大门。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没反应过来的赵志高以及殷勤服务的宠物医院护士。大家愣愣的看着那只猫头也不回的顶开玻璃大门，像撒野的兔子一样一瞬间溜的不翼而飞。 摆着招呼姿势的赵志高，傻眼了。 还想着从这只猫身上多捞一点的宠物医院几个人也傻眼了，半晌愣愣的转头看向赵志高：“先生……那个……猫跑了……这……这可和我们医院没有关系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志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是那只猫跟旁边这漂亮小妹妹挨了一下，就受惊一样溜走。 “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赵志高担心的想着，叹一口气对医院医生说声抱歉，就要出门去追。 “那个……先生……检查费结一下……” 他被护士毫不犹豫的拦下来。 “……” 李思语懵懵的看着这一幕，赶紧偷偷摸摸溜走。 可除去一看，哪里还有林戈的影子？ 外面只有一个叼着烟，看着很凶的男人傻傻的看向马路一头，似乎被猫突然冲出来给吓到。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看医院里被拽住的赵志高，跺跺脚掏出手机。 知道时间很紧，林戈一路飞奔，很快将所有眼线全部甩开。 鼻子里能够闻到聂国强的气息越来越近，他很快看见前面不远处偏僻拐角一辆停靠在路边的熟悉警车。警车的副驾驶窗户打开着，林戈凌空一跃就跳了进去。 然后警车径直开走，一切顺其自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 “咪咪，坐稳了。” 赵志刚看一眼这个几乎认不出来了的警猫，牢记刚才聂国强的命令，迅速驶向火车站。 “呼……嗷！” 林戈大喘一口气，再看向后面坐的张科，和他打了个招呼。 张科也不生分，笑着把伸伸过来薅一下林戈的脑袋：“嘿嘿……好久不见！话说你这家伙还真是胆子大啊，卧底的时候还敢出来帮我们干活儿，真不怕被人发现呗。” “以我的鼻子，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 林戈鄙视的瞪了张科一眼，把脑袋从他手心里挪开。 “总而言之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必须在一个车厢挤满一百多号人的情况下，在里面找到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嫌疑人，找到一个不知道被藏在哪里的孩子。” 警车一路行驶，张科一边跟聂国强联系一边提醒林戈道：“过年时候，抱着孩子回家的旅客不少。虽然前面几站已经有警察进行过筛选，但毕竟不知道对方是否伪装，还是得全部再看一遍。然后这趟列车一共是十六节车厢，十分钟时间肯定是来不及检查完。我们从车尾往车前检查，抓紧时间多看两个，希望老天保佑我们还有那孩子平安无事。” “唔。” 林戈不置可否的点头。 不知道现场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保证说一定能把那孩子找出来。再加上一共只有十分钟时间，确实太紧迫太紧张了。 他转头静静看着车外树木一棵棵向后飞窜，抓紧时间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起来。 “嗯？” 一个推着算命摊子的中年人愕然看向那辆从身边一闪而过的警车，未关窗副驾驶上的那只猫，似乎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样子。 想一想，他掏出手机。 “喂！辛巴哥，我好像看见那只猫了。嗯，那天在大杨哥那边见到过一次的。您难道还不相信我的眼睛？只是……那只猫坐在警车里面在……” 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百币打赏。 (本章完) 第315章 货 第315章 货 杨帆给聂国强打电话的时候，距离火车进站就只剩下三十几分钟。 再等到聂国强找到李思语，李思语找到林戈，林戈找到赵志刚，又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 于是当警车急匆匆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林戈已经听见广播里火车即将进站，工作人员开始准备接车的提示音。在火车站门口焦急等候的杨帆等一众龙泉派出所民警还有铁路民警，看到跟着赵志刚下车的那只猫之后，完全没有半点寒暄的时间，径直匆匆领着两人一只猫，从工作人员通道赶紧下去到了火车站台。 张科的衣服已经在半路上换好，穿着亮色羽绒服加上潮鞋，戴着黑色半框印字母的时尚眼镜儿，看起来像个还没步入社会的大学生的样子。 龙泉派出所还有铁路警察这边，也已经有十几个便衣分散在乘客中做好了上车准备。 大家自然不会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只猫的身上，事关一个孩子的性命和未来，再怎么多辛苦多尝试也不为过。 整列火车十六节车厢，沿途上上下下的旅客根本无法完全统计。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被带走的孩子目前并没有中途下车，算是唯一一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 “呼！” 深呼吸一口气，林戈眯着眼睛蹲在站台上，藏身在张科和几名便衣中间，平静等待。 ‘呜……’ 随着一声由远及近的鸣笛，目标火车虽然推迟了三分钟，但终于还是来了。 “咪咪，到我肩膀上来。” 张科出声，林戈也不拒接，直接顺着他伸出来的手爬上他的肩膀。 火车缓缓进站，每一个窗户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每一个车厢看起来都没有半点空隙，这让众人的表情不禁变得凝重起来。 从沪省乃至沿海返乡的打工者，路过漳市直往南省，数量不知多少。十分钟时间，甚至都不够一个旅客登车然后再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但十分钟的时间，林戈还有这些便衣警察却必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整个火车所有车厢都搜查一遍。稍微想想，难度就可想而知。甚至对方哪怕只将孩子用大衣裹着藏起来，人群中警察也很难发现。 因为春运期间，人太多人多了！ “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动车才能彻底取代这些绿皮车，让老百姓的通行不再这么艰难，也不用一站就是一天一夜的只为回家。” 一名火车站执勤警察叹一口气。 “都准备了！哪怕找不到目标，也绝对不允许暴露身份，让嫌疑人狗急跳墙！” 杨帆再次重申纪律，绝对不允许把嫌疑人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如果真到那一步发生惨事，就算能把那伙拐子全部逮捕又如何，牺牲孩子的性命已经回不来了。 “是！” 所有人沉声应对，迅速分散来到各截车厢门前。 ‘噗……’ 随着火车泄压刹停，十六截车厢的门一齐打开。早已心知异常的列车组成员阻止了旅客下车的行为，而是先让便衣和乘客上车，这才盯着每一个下车的旅客将他们放下去。 索性漳市只是小站，下车的人不多，拢共也就是二十来个人从火车里钻出来，很快被警察引领到旁边室内做检查登记。 这边林戈蹲在张科的肩膀上，进入车厢内眯着眼睛往四周扫视。 哪怕已经从沪省来到楚省，车厢里的人依然很多。过道上挤满的都是人，一个个神情疲惫昏昏欲睡，也有嗑瓜子谈笑的，拿着手机看的，倒还算有一定秩序。 见张科从外面往里面挤，众人虽然不耐烦，但也勉强给他让开位置。 只是看到张科肩膀上蹲着的猫，一些人还是露出诧异神色。火车上可以带宠物么？不知道啊！这年轻人是什么情况，管他的！ 见张科也没带行李什么的，只一边轻声喊‘不好意思’一边从车厢尾部挤进里面，几个无聊的看了看也就没有了兴趣。反倒是他肩膀上的那猫挺有意思的，看到这么多人也不害怕。 林戈哪里还有害怕的时间？ 甚至刚才路过前排的时候，被一个闲的蛋疼的王八蛋揪了一下尾巴，林戈也没时间发脾气报复回去。 拢共十分钟！ 哪怕再想方设法拖延，十三分钟也是最后极限。 春运期间铁路交通网有多繁忙，哪怕不懂的人也能够猜到。一辆车的晚点就可能导致一系列问题，导致数十万人寒冬中被滞留在火车站无法登车等等，后果十分严重。 “咪咪，有发现吗？” 张科一边用小碎步在人群中挤，一边帮忙观察两边乘客是否有异常。当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种观察意义已经不大，毕竟前面已经有六站警察这么辛苦过。 眼下漳市唯一和其他途径站点派出所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有一只能够登上列车的警猫。 这一点警犬就做不到了，它们那么大的体型很难在人群中穿梭，也容易引起恐慌。再加上手中并没有那个孩子留下过气味的东西，因此哪怕警犬也只能束手无策。 龙泉派出所拜托林戈帮忙也是这个原因，他们期待这只神奇的警猫能够发挥出神奇作用。 林戈的心里压力也很大。 一个车厢一百多人，各种难闻的气味，特别是脚臭味和烟臭味混杂在一起。要在这其中找到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小孩儿，难度可想而知。 当然车厢里孩子还是有的，被抱着的，蜷缩在家人怀里的，都有。他们随同父母去外地打工，又随同父母艰难的度过春运回家过年，一个个都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现在除了知道被拐小孩只有一岁多，是个男孩，面孔挺可爱的之外，并没有其他资料。 倒不是说警方也没有孩子的照片，只是这种环境里大多数孩子都不会把脸朝向外面，不是看着窗外就是低着头，还有睡觉的。除非一个个让他们抬头看，否则哪里能分辨清楚？ 而且还有另一个情况就是，火车上的乘警基本上也都巡视过好几遍，也都基本排除了这些明面上孩子的情况。 他们甚至对类似年龄的小孩子，还主动用关心问询的方式打过招呼，判断他和家长的关系，也排除了许多嫌疑不大的情况。 换言之，简单的目标基本都排除干净了，现在只剩下更加麻烦的对象。 比如……孩子被藏了起来。 “蛇皮袋，行李箱，大被子……这个人大衣挺鼓的，不过不像藏人……” 张科一边往前走一边左右观察，很快引的站票乘客不满的嘀咕。大家都很不满这年轻人一直走啊走是要干什么，哪有什么座位，老老实实找个空地儿站着不就完了呗！ “有发现吗，咪咪？” 从车厢一头走到另一头，短短时间就挤的张科满身大汗。抽空看看手表，竟然已经过去两分多钟了，张科越发焦急起来。 在他肩膀上，林戈摇晃一下脑袋，也感觉脑袋有些昏沉。 车厢里人太多了，空气流通不好。虽然是空调车厢，但里面还是很憋屈。再加上始终飘荡不散的烟味，和一些味道很冲的零食，让全力运转嗅觉的林戈实在感到难受。 “在火车上吃螺蛳粉的都是大傻逼！” 林戈不爽的嘀咕一声，摇摇头回答了张科的问题。 张科点点头也不泄气，默不作声挤过更加拥挤的车厢连接走廊，进入到第二间车厢里面。 依然是人挤人的情况，甚至还有一面座位四个人正在喝酒打牌。咋咋呼呼的气氛又吸引了几个无聊的乘客往他们那边围观，将中间走道堵的严严实实。 “妈的！火车上为什么能卖啤酒！” 张科怒骂一句，对这种情况却无可奈何。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他只能更加费力的从这些闲人当中挤过去。还不小心踩了其中一人一脚，被他瞪了一眼险些没发生争执。 而这一墨迹，对这个车厢的观察就必然有疏漏的地方。张科有些不安，但看见林戈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叹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妈妈，猫！” “哇，好可爱的猫！” 第三节车厢里，几个站在座位上的小孩儿正好无聊。见到张科过来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猫，顿时兴奋不已的咋呼起来。 最外面站着的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儿，胆子很大又不礼貌，毫不犹豫就伸手去抓林戈的胡子。被林戈躲过他也不气馁，拽住张科的胳膊不让他走，硬是非要玩猫。 “这位姐姐，能不能麻烦管一下您的孩子？” 张科没敢动粗，只能无奈的向靠在座位上打盹的那个中年妇女求助。谁知这人眼睛睁一下眼皮翻一下，竟然当没听到的再次把眼睛闭起来。 母亲的纵容让几个小鬼更加放肆，光着脚爬下座位把张科拦住，硬是非要玩猫不可。 几个孩子闹哄哄的，却让张科束手无策。 “嗷！” 林戈再忍不住了，瞪着眼睛愤怒的咆哮一声。 刺耳又怪异的声音瞬间让整个车厢为之一静，也让几个小鬼头被吓到，赶紧怂怂的退回亲人身边，只嘀嘀咕咕的依旧往林戈身上打量。 “好凶的猫！” 车厢里很多人都在往这边看，一个个好奇的盯着林戈瞧。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张科只能干笑着继续朝前走，而这时候车厢里已经响起发车的提示音，换言之距离开车只剩下不到五分钟时间。 兜里的手机并没有任何提示，说明其他便衣也都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张科现在都开始怀疑，是否孩子已经被通过其他途径转移走了，否则怎么可能半点线索都没有呢？ “神经病啊，你哪来的啊？一个个挤个蛋呐挤！” 这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争执的声音，却是执行任务的便衣和一个胡搅蛮缠的家伙产生了矛盾。大概是在火车上站久了情绪不好，再加上被焦急的便衣从身后撞了一下，他顿时抓住便衣不依不饶起来。 然而便衣哪有时间跟他墨迹，道了歉就要继续往前挤，却被这人和他的几个老乡团团围住，非要吵个子丑寅卯出来。 说白了，就是要赔钱呗！ 这事儿不仅便衣和张科明白，就连同一车厢的乘客也都明白。但是看着几个人是一伙儿的又不好惹的样子，一个个只能转过头去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就撞了你一下，要赔多少钱，你说个数！” 便衣哪有时间跟这几个混蛋墨迹。 “两千块！老子新买的，过年的衣服鞋子，都被你弄脏了！” 闲着也是闲着，这几个人顿时狮子大开口起来。 年轻便衣一听眼睛一瞪：“我就碰了你一下，你衣服是金子做的？敲诈是吧？你信不信我报警，让你今年过年在派出所过？” “哟呵？小样儿还挺横？” 几个人笑了，人多势众越发嚣张起来。 张科一看这样不行，这会儿的时间可比两千块钱重要，赶紧挤上前：“哎！王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继续去找座位，这边交给我来处理！” 姓王的便衣看到张科，还有他肩膀上的猫，顿时清醒过来。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这会儿肯定是走不了，只能叹口气给张科让开道路：“你过去吧，帮我也好好找找。这边的事情交给我自己搞定，就不耽搁你的宝贵时间了。” 张科还想倔强，被林戈在脑袋上锤了一下，只能无奈点头从这名同事身后挤过去。 “怂蛋！” 背后几个家伙的嘲笑声让张科心里充满怒火，但这会儿哪里是炮制他们的时候？ 晚一分找到那孩子，那孩子就越危险！ 漳市后面的几个停靠站点都是那种乡县级别的露天小站，火车站和外界只有一个栏杆阻隔。以人贩子的狡猾程度，将孩子避过检查通道简直轻而易举。 “嗷！” 就在张科打算继续前往第四个车厢的时候，林戈忽然揪住了他的头发。用力程度不小，让张科疼的脑袋往后一仰。 这是…… 张科心里迅速打一个激灵。 那边姓王的便衣，一直期待的看着张科肩膀上的猫。猫突然的动作也让他愣了一下，耳朵再听不进去这几个混账的咒骂勒索，眼睛死死盯着猫看向的那个方向。 林戈其实也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那是背靠车厢尽头坐着的一个五六十岁的妇女，穿着一件朴素的大袄，双手插在袖口里正打着盹。 但她时不时会睁开眼睛，瞥一下周围的情况，看一下那边的喧闹，再把视线往自己头顶的行李箱里瞄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打瞌睡。 在这女人旁边，坐的是一个戴着耳机的年轻女孩，林戈能听到耳机里英文单词的声音。但是女孩似乎对身体两边紧挨着的两个乘客都十分不适应，坐姿拘束表情也很纠结。 而最里面靠窗的，是一个三四十来岁脸上黑黝黝的傻胖男人。他表面上看头朝着窗户，但靠着女孩的右手却掌心向外放在腿边，紧紧贴着女孩穿着牛仔裤的丰硕大腿，指尖还微微蠕动。 这也是女孩感到难受的理由，可这样的环境这样拥挤的车厢，女孩也没有别的选择。 被这样说占便宜或不占便宜什么的，总比辛辛苦苦一路站到回家好很多。 “嗯？只是痴汉？” 张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 “蠢货！” 林戈再在张科脑袋上薅一把。 他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猫么？很分明坐在最外面的大婶有问题好不好？她为什么要不停的看头顶上的行李箱？为什么行李箱里隐约有听不清楚的动静？甚至在林戈的感觉中，那个行李箱甚至还某一刻动了一下！这一切不会被任何人听见或者察觉，但是对一只猫来说，动态视力是猫的基础，箱子动的那一下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里面肯定有活物或者能动的东西！再把这和今天过来的这趟任务联系起来，毫无疑问是必须要检查一下的最大可疑物品！ 顺着林戈的眼神看过去，张科明白了。 虽然不太相信一个孩子能够被装进行李箱里面，但张科还是深呼吸一口气，按下口袋里手机上的示警信号。 ‘兹……’ 几秒钟后，原本打算启动的火车，突然喷发出泄气的声音，就这么重新停止住了。 大多数乘客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无论在火车里面还是守在外面的警察都瞬间明白过来，里面有便衣找到了嫌疑目标！ 没有把握的时候，肯定不能影响铁路系统特别是春运期间的运转。但是只要发现嫌疑可能，人命就是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哪怕让一火车人滞留在漳市也在所不惜！ “滚开！” 姓王名叫王泽平的便衣突然爆发，一拳将依然咄咄逼人的那个家伙打翻过去。 在所有人、包括那人同伙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泽平迅速冲到张科身边。堵住这名大婶逃脱通道的同时，他毫不犹豫掏出警官证。 “警察！所有人都不准动！该坐的坐下，站着的也不准乱跑！现在但凡任何一个人敢影响警察办案，今年就在我龙泉派出所的号子里吃年夜饭吧！” 气势汹汹的架势，顿时将整个车厢里的人全部吓住。 (本章完) 第316章 危机 第316章 危机 “慢一点！小心一点！” 几个警察小心翼翼的踩着座位，将那个被林戈认定有问题的行李箱扛下来。 甚至都不需要打开，当三人感受到行李箱的重量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认定里面有问题了。那种沉重而且重量不均匀的感觉，绝对不是正常行李该有的样子。 “密码！” 箱子平放在地上，王泽平怒视那个被两名警察拘束着，却还在低声辩解的大婶。 大婶被他凶恶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摇头道：“不……不知道……这……这东西也不是我的……和我没关系！你们……你们不能诬陷好人！” “哼！这种话，你跟法官慢慢说去吧！” 王泽平冷笑一声，绝对不相信这个该死女人的任何一句辩解。 而且作为一名警察，这女人眼睛的惊慌和语言上的掩饰哪里看不出来？ 而且无论她再怎么辩解，甚至能够忍耐住对箱子不进行任何触碰。就算她真的只是一个转运者，就算箱子上没有她的指纹，警方也有足够手段把她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都翻找出来。 在周围一众好奇旅客探头探脑的注视中，王泽平接过同事递来的手铐。用力将行李箱拉开一条缝再用坚硬的手铐狠狠一别，箱子就‘嘭’一声被强行撬开。 “啊！” 周围传来惊呼声。 只见一个蜷缩着，手脚全部用胶带绑的死死的，满脸潮红不正常昏睡着的小亥子，正静静的躺在箱子里面。 他的身下铺着一件大红袄，随着箱子打开一阵浓浓的霉味和尿骚味热散出来。却是可怜小家伙哪怕被药晕也控制不住生理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尿了裤子。尿液将他穿的裤子还有箱子里隔音防震的衣服全部打湿，也吸收热量让他的身体变得冰冷。当王泽平一边咒骂一边将他抱起来的时候，他还不自觉哆嗦一下，哪怕闭着眼睛也露出十分难受的表情。 “真是缺德啊……” “人贩子都该死！” 周围人恍然大悟，一个个纷纷咒骂起来。 而看到小家伙还算无恙，警察们却稍微松了一口气。毕竟人已经及时的找到了，眼下好歹也性命无忧。至于别的方面，及时送医然后就只能期待老天保佑了。 身旁的同事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配合王泽平把他身上湿漉漉的扒了再用羽绒服裹起来，匆匆抱着去找医生。 其余人则负责拍照取证，跟周围人确定旁边其他几个行李箱的归属，再对所有的邻座旅客进行过询问并且记下联络方式，再将人贩大婶也带走，这才又匆匆的离开。 临走前想起什么，王泽平看了大婶旁边座位的女孩，轻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然而意外的，他却被女孩怯生生的摇头拒绝。 王泽平想一想将闻讯赶来的火车乘警拽住，低声嘱咐两句，这名乘警便热情的邀请女孩去餐车车厢就坐，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她摇头拒绝了。 火车咔咔咔再次启程，整节车厢甚至整列火车都开始议论并且蔓延这件事。大家谁也没想到返乡途中能看到这种事，一时新奇的、感慨的、咒骂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唯独之前和王泽平争执的那几个人没出声，被揍一拳的那家伙更是脸色苍白捂着脸半天没敢抬头。 而几次拒绝警察帮助的那个女孩，这会儿也皱着柳眉站起来。她踮着脚将车架上自己的行李箱还有包裹拿了，艰难的挤到车门附近站着，竟是再不敢坐那个位置，只靠着车厢壁低头不语。 这会儿倒也没有人再欺负她了，可是周围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还是让女孩感到难堪，只能叹一口气拿出手机打起电话。 一次突发事件，就这么迅速又紧张的进入尾声。 “哎？漳河派出所那小子呢？还有那只警猫呢？” 忙碌中的众警察，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科和林戈已经失去踪影。 “咪咪，就这么走了啊！” “嗷！” 火车站外，林戈大大咧咧的跟张科还有赵志刚告别。耽搁这么久，引发大小杨那伙人的怀疑就不好了，还是得赶紧回去。 张科也不阻拦，毕竟这会儿所里人都心里有数，咪咪正在执行一个十分危险的任务。虽然具体是什么情况聂国强始终闭口不谈，但是联想到他前段时间在干什么，大家都有所猜测。 因此看着这只和平日比起来严肃很多，甚至不再那么任性的猫，张科没有多说话，只是重重点头。 反倒是赵志刚，他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眼神认真盯着林戈，他忽然蹲下来轻声道：“咪咪，小心点啊，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还有啊，一定帮我多照顾一下那个混蛋好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难得的，赵志刚也有认真的时候。他眼睛定定的盯着林戈，许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啰嗦！我会看着他的！” 林戈翻个白眼，不再跟赵志刚张科浪费时间，只甩着尾巴慢悠悠的朝修车厂方向溜达过去。 说实话，又救了一个人，心里挺高兴的！ 虽然那件事闹的很大，或许就算没有自己帮忙，沿途警方也一定能够及时将那个倒霉小子找到。但能够让他少受一点罪少经历一次危险，都是挺好的，林戈很满足。 这么想着，林戈的尾巴渐渐翘起来。也顾不上屁股被人看见了，他迈着轻盈的步伐钻进一辆公交车。 “你说什么？” 大杨哥瞪大眼睛，愕然看着眼前的坚哥。 “那只猫，跑了。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它在发什么疯，检查做的好好的，忽然就半途中医院里跑了出去。” 坚哥皱着眉头满脸无奈，对大杨哥摊手道：“要怪就怪赵高那小子吧，连一只猫都看不住的废物。我当时离的远根本反应不过来，那只猫一溜烟儿就从一个小区里钻不见了。” 大杨哥眨眨眼睛，总算听清楚坚哥在说什么。他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瞪着一脸混不羁模样的坚哥咆哮起来：“卧槽尼玛的！猫跑了，你还有脸回来？阿坚，你特么不知道那只猫的重要性是不是？还不给我赶紧出去找！说真的，你特么怎么好意思回来的？为什么不当时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老子对你太好了？你特么想死是不是！滚！” 坚哥尴尬一笑转身就走，告了状了就不打算再继续触大杨哥的霉头。 ‘嘭！’ 还打算慢慢享受的一桌子功夫茶，被大杨哥连同木桩茶桌一齐用力踹翻。 “呼……冷静！那猫只是出去打野了，又没死，迟早会回来的。就算它不懂回来，漳市就这么大，也一定能把它找回来。” 大杨哥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拿出手机打算找小杨哥要人。 但这时候，一通电话居然打过来。 通讯录上显示的，是辛叔两个字。 “喂！” 大杨哥不耐烦的接通，不耐烦的打招呼。 “大杨，那只猫还在里厂里吧？” 电话那头辛巴哥的声音很沉稳，不浪费时间径直道：“我手下有个算命的，刚才在龙泉街道那边看到了你那只猫。那货就是一双眼睛吃饭，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嘶……跑那么远？” 大杨哥眼睛一亮，但终究找到那只猫的踪迹，应该很好了。 “大杨，那只猫坐着警车！” 辛巴哥忽然再次开口，一句话把大杨哥所有的想法和准备全部堵回去。 甚至那个让人心慌的字眼，让大杨哥的身体猛然僵住。他不敢置信的拿开手机，再看看通讯录的名字，然后才疑惑道：“警车？辛巴哥，你确定你没跟我开玩笑？”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辛巴哥的声音依然冷静，只淡漠的道：“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事儿很离谱。猫坐警车，说出去傻子都不会相信。但是大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咱们干的是要被枪毙的买卖，你知道轻重。就算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我觉得那只猫也不能要了。大不了再去找一只，费点事儿而已算不得什么。可如果那只猫真的有鬼……大杨你知道后果的。哦对了，赵高那小子，我觉得也可以处理一下。反正还是那句话，咱们小心谨慎这么久了，不能这时候出岔子。” “嘶……你让我冷静一下，冷静几分钟。” 大杨哥脸色都变了，绕过地上摔碎的茶杯来到阳台，低头看向对面那个曾经是赵亮的，现在却被一群猫占据的房间。 “辛叔，你确定没跟我开玩笑对吧？你手下那人，也真的没看错对吧？我怎么觉得这事儿就这么离谱呢？一只猫儿而已，怎么就能够跟警察扯上关系？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大杨哥甚至连代号都没心情称呼了，直接用家乡话道：“辛叔，我觉得是不是还是搞错了？它是猫啊，难道还能当卧底？就它那喵啊喵的，能跟警察说啥？” “说怎么把你枪毙！说怎么把你辛辛苦苦赚的钱没收，让小蓉和你的大宝继续过苦日子！” 辛巴哥在那边毫不留情的冷笑。 “……” 大杨哥沉默了。 谁不怕死？谁不怕穷？谁不怕妻儿老小没有了依靠？小蓉是一个老实勤奋但没什么本事的乡下女人，如果没了自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怎么过？ “呼……我明白了！” 大杨哥好歹是干大事儿的人，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他点头道：“辛叔，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如果那猫还有阿高真有问题，我不会犹豫的。” “但你已经在犹豫了！因为那只猫让你感觉能赚大钱，让你觉得再过个十几天就能暴富，你还是舍不得！” 辛巴哥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怒其不争的道：“大杨，钱是赚不完的！我已经老了享受够了，你却还年轻！你差那点儿钱吗？你差今年这一次机会吗？你差它这一只猫？” “我知道了！” 大杨哥不耐烦起来。 谁特么不差钱不差机会？你个老不死的赚够了享受够了也吸够了，随时都有可能闭眼！但老子可不一样！老子没打算贩一辈子毒，只想着干一个超级大票就收手！ 不等辛巴哥继续劝说，大杨哥敷衍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但辛巴哥的提醒，他也不会当做视而不见。看见楼下阿坚已经召集了人手要出去找猫，大杨哥赶紧唤住他，示意他先上来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大杨哥，还有什么事儿？” 坚哥有些不耐烦，他不觉得找猫这种蠢事是自己该干的。 “阿坚，先不急着找猫。” 大杨哥示意坚哥先坐，这才叼着烟盯着他道：“阿坚，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阿高和咪咪，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们有没有可能，是条子派到我们这边的卧底？” “谁？卧底？” 坚哥愣住了。 卧槽是谁这么勇的吗？连自己都只觉得那阿高是个想着上位的讨厌鬼，居然有人直接拿卧底身份向大杨哥举报，直接掘他赵高的根？ 牛逼啊，之前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呢？ “算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不等坚哥开口，大杨哥又摆手阻止了他。 从这家伙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从头到尾没把阿高和猫往卧底身份上想。一个负责盯梢的家伙都没发现阿高的卧底可能，辛叔老糊涂了是怎么发现的？ 就凭他手下算命的，看到警车里有一只猫？ 大杨哥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敢不相信。还是那句话……万一呢？ 他决定先稳一手，回头听听赵高到底会怎么解释。 “解释？” 刚刚回到修理厂院子的赵志高，一进门就被坚哥领着几个人团团围住。几个家伙杀气腾腾的样子让赵志高心中一紧，后面大杨哥的话又让他愕然愣住。 “大杨哥，没看住咪咪是我的错！但是我哪知道，那家伙会莫名其妙的跑掉啊！这种事儿您让我解释，我能解释什么？” 赵志高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冤枉，那只猫犯的错为什么要来承担？ 大杨哥眼睛一眯，心里觉得赵志高的话没啥问题。但毕竟安全第一，他还是沉声道：“那我再问一遍！阿高，你到底是什么人？过去是做什么的？还有，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啊？” 赵志高愣住了，旁边几个杀气腾腾的小弟也愣住了。大哥这话什么意思，赵高这家伙有问题？ “嘶……好狠！” 唯独知道赵志高被大杨哥怀疑是卧底的坚哥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背后告状的手段确实狠厉，自己得提防一下某个拿这一招对同伴下手的混蛋。 “大杨哥，我就想跟着您赚点钱，哪有什么别的目的？” 赵志高心中警铃猛然敲响，却只能尴尬又无奈的道：“说实话，我也没想走到现在这一步。钱是赚到了点儿，但毒瘾也染上了。眼下这结果到底是好是坏也说不清，反正以后肯定是摆脱不了那东西只能这辈子跟着您混了。所以您这会儿问我有什么目的有什么想法，其实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个说法，您能理解的吧？” “也就是说，你心里还是在怪我咯？” 大杨哥眯着眼睛，也不提赵志高的解释他是否满意，只依然盯着赵志高的眼睛看。 “怪您？那肯定没有！毕竟我以前也没混出个什么样子，穷的跟坨屎一样连女人的滋味都没享受过。现在跟着您享受到世界，其实挺爽的！那烟也过瘾，总算这辈子没白活！” 赵志高心里打着鼓，脸上却不动声色。至于解释……反正老子都已经被你逼的染上毒瘾了，你还怀疑老子做什么呢？ 这个说法，大杨哥无法反驳。 确实！ 赵高已经染上毒瘾，甚至不是那种普通的垃圾毒，而是纯度极高的，整个漳市唯有他大杨哥才有的精品毒品。 染上这东西，这辈子都别想再戒掉！ 为了这东西，卖妻卖女的人多了去了，他赵高怎么可能例外？ 自己拿毒品控制手下从来没有失误过，眼前这些人不都是因为钱和毒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么？他赵高如果真的是卧底，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变成一个瘾君子？ 可辛巴哥的话…… 大杨哥又一次开始犹豫起来。 哪怕干掉一个赵高只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总归是自己的小弟，搞的狠了其他人也会有想法的对吧？ 辛巴哥看见一只猫在警车里，就怀疑自己这边有卧底。甚至都不是他亲眼看见的，而是他手下一个狗屁算命的，这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少呢？ 猫而已，外面那么多，为什么就断定是自己这只？ “嗷呜？” 就在大杨哥犹豫不决的时候，院墙上忽然传来熟悉的叫声。 几个人一齐看过去，就看见大杨哥的宝贝心头肉，正好奇的蹲在围墙上，歪着头盯着自己这些人。 甚至听到这只猫的声音，那些个躲在板房里的猫们也一个个兴奋的跑出来，一边喵喵呜呜的乱叫，一边跃跃欲试往院墙上爬，把院子里的气氛搞的一团糟。 “这猫，自己回来了？” 坚哥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这猫居然比预想中的忠诚。 “傻逼辛叔，不是说这猫在龙泉街道那边么？” 大杨哥也瞬间反应过来，辛巴哥绝对是看差了。 龙泉街道距离这边几十公里远，哪怕这只猫会飞，也不可能这么快的瞬移回来吧？甚至根据那老眼的说法，那算命的发现猫也才不到一个小时呢！ 一个小时！ 除非说猫是飞回来的，但是这尼玛谁信呐！特么的猫都长一个球样，那傻逼肯定是看错了。 (本章完) 第317章 犯瘾 第317章 犯瘾 “哈哈！来！兄弟们，嗨起来！” 一家商k的私密包房，大杨哥领着手下在里面放纵。 非常大的包厢装潢精致，十几个男人以及更多的公主，正搂在一起喝酒唱k热火朝天。见每个小弟都抱着公主玩的很嗨，大杨哥拿着啤酒来到角落里赵志高这边。 “阿高，怎么不找两个？说实话也就逗个乐子，没必要拘束啥。” 搂着赵志高的肩膀坐下来，大杨哥和赵志高碰一下，豪爽的笑道：“白天的事儿，别放在心上。干咱们这行的你也懂，小心谨慎是必须的。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我在这边给你赔罪怎么样？” “不！我就一小弟，哪里值得大杨哥这么做？再说了大杨哥，您的担忧我懂，心里也没啥过意不去的。实在不行，我给您旋一个？” 赵志高态度依然卑微，重启了一瓶啤酒就要往嘴里灌。 “哎！喝醉了就没意思了，大家玩的是开心，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大杨哥笑着拦住赵志高，只拍拍他的肩膀：“总而言之，你的地位不变，收入也不变。哦对了，接下来几个月我比较忙，修车厂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干。” “放心吧大杨哥，我干事儿稳妥！” 赵志高赶紧拍着胸脯发誓，眼睛里的亮光和兴奋让大杨哥十分满意。 见大杨哥心情不错，赵志高试探道：“大杨哥，您看是不是把我那房间摄像头给取了？说实话那东西在，心里有点儿膈应，早上打飞机都特么的不痛快。” “什么摄像头？哪来摄像头？” 大杨哥脸色不变，只拍着赵志高的手道：“话说，你丫还打飞机呢？卧槽，至于这么丢人么！来！那边那些个妹子，你随便选！阿高，今天我出钱给你破处！” “处啥呀！再说了，我嫌这些人不够漂亮！我要找女人，肯定找那种清纯的，能老老实实跟我过日子的那种。” 赵志高赶紧转移话题。 他心知试探到这里也就可以了，提醒大杨哥自己知道摄像头的事儿，目的也就达到。 大家谁也别把谁当傻子，再说卧底什么的，老子被你拿摄像头监控成这样了，麻烦拿出证据来。 而大杨哥也是类似想法，我一个做大哥的怎么会监视小弟，不相信自己小弟呢对不对？就算真让你把摄像头找出来，那也一定是什么巧合。 但你一个胆敢跟老大顶真的白眼狼，也就没必要再活下去了呵呵喝酒喝酒…… 闲话翻篇，一群人搂着公主喝到半夜，再醉醺醺的去到附近一栋别墅。大杨哥很大方的给众人发了货，见这些家伙开始吞云吐雾，这才重新看向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赵志高。 “阿高，免费享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这是最后一点仅存的好东西了，之后就得等过几天，你和我走一趟看，才能知道可以拿多少好处回来。” 大杨哥将一个插着玻璃管儿的水壶递给赵志高，打断赵志高对这片环境的观察。 “水吸啊，我还以为您只搞卷烟类的好货色。咳……” 赵志高诧异了一下，接过水壶观察一下，再学着那边沙发上几人的样子吸一口，结果呛的连连咳嗽。 “打针的锡纸的也有，不过那是低端货，都交给辛巴哥处理了。说实话越纯的东西越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辅助，不过这玩意儿有个好处就是过滤性强，能多吸一些。来，学着我的样子搞。” 大杨哥给赵志高做了示范，见赵志高很快将寥寥烟雾吸进鼻腔，便满意的点头，重新将手中水壶放下来。 很快所有人都沉浸在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当中，就连赵志高的眼神也一点点陷入迷茫。最开始他还在竭力挣扎，但终究说服自己是在卧底伪装，只能咬着牙让自己放松下来。 “嘁！什么卧底不卧底的，这世上就不可能有人能扛得住这玩意儿的诱惑。” 大杨哥冷笑着回去二楼自己房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年关也越来越近。 自从将修车厂交给赵志高之后，大杨哥带走了他的一众小弟，自己也来的渐渐的少。甚至就连那栋楼里的潇洒嗨歌，也渐渐的沉寂无踪变得冷清起来。 赵志高依然兢兢业业的帮大杨哥干活儿，但小小修理厂其实人员齐备也用不着他操心什么。 大客户一类的，大杨哥也从另外方面都处理好了。于是赵志高除了每天在修车厂里巡视还有隔两天去大杨哥那个别墅跟着聚众吸一回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 小杨哥倒是经常往这边来。 但他的目的只是林戈而已，对赵志高完全不理会。三番两次的诱惑林戈却没有任何作用，小杨哥甚至打起给林戈喂毒的主意，不过给赵志高赶紧通知大杨哥拦住了。 兄弟两人发生了一些争执，多的事情林戈和赵志高也不清楚。但是从那天开始，大杨哥似乎就断了赵志高的毒品来源，只将他一个人丢在修车厂里不管不顾。 “唔……” 一大早被浑身的不适惊醒，赵志高捂着胸口皱着眉头翻身下床。 只感觉身上哪里都不痛快，浑身充满一种想要找什么发泄一下的抓挠感，他搓着手臂来到卫生间刷牙。 “嘶，这么黄了么？” 原本洁白的牙齿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灰黄色，是烟熏的还是毒烤的，赵志高并不清楚。他只感觉这会儿浑身难受的厉害，身体肌肉哪哪儿都不适，非要用力抓两下才能舒服。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感觉脑子也是昏昏沉沉的。赵志高刷牙刷到一半不耐烦了，丢了牙刷简单漱了口，就闭着眼睛坐到马桶上，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越是闭眼，身体的感官就越敏锐，那种渴望和瘙痒也越清晰。赵志高无奈重新睁开眼睛，看到被甩到这边来的牙刷还有地上的白色泡沫，莫名有一种想要舔一口的冲动。 “我这是……犯瘾了？开什么玩笑，只是三天没吸而已！” 赵志高竖起眉头，捂着胸口再揉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犯瘾这个词，心里就更加不痛快了。就好似找到问题原因一样，似乎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他赶紧去找解决事情的东西。 “呵呵，也不过如此，犯瘾就这种感觉？” 赵志高表扬一样的冷笑一声，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再强作镇定脱衣服随便往地上一丢，径直进入淋浴间。 ‘哗啦啦’的冷水浇在身上，冰寒刺骨浑身几乎都要冻僵。赵志高静静的站在喷头上，任由冷水将全身浸透。 这时候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臂，相比来时候肌肉已经缩小一圈不止。两条经常在同事们面前炫耀的坚硬大腿，这会儿看起来也有些囊囊的，甚至连腿毛也变得稀疏了很多。 在头上抓一把，果然抓到了一手的头发。而这种脱发程度，是过去从来都没有过的。 甚至在冷水的冲刷下，赵志高越发感觉身体没什么力气，隐隐有些站都站不稳的感觉。明明很确定身体没有晃动，但就有感觉摇摇欲坠像要摔跤，浑身神经都在催促他赶紧坐下来。 “呼……妈的！” 咬着牙咒骂一声，感觉皮肤冰凉身体里面却在燥热，浑身十分难受。赵志高不耐烦的转动热水龙头，很快滚烫的热水就浇在身上，烫的他浑身刺痛不堪。 但也仅仅只持续了几分钟而已，身体就好似感觉不到温度了，特别是下身更是感觉冰凉的，仿佛热水被寒冰迅速降温了一样。 心中发燥的感觉越发浓厚，情绪也越发不耐烦，赵志高不知道怎么想的狠狠往后就是一个肘击砸在瓷砖上，震的瓷砖啪一声闷响，也疼的自己一个咧嘴。 但这种手臂几乎断掉的疼痛感之下，身体里的不适倒莫名减轻了很多。 “操！” 再骂一句，赵志高也不擦拭身体就这么光溜溜的从浴室里走出来。踩着地上的衣服裤子走进房间，叉着腰看着那边被风吹动的窗帘，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身体又在发燥了，似乎还得再来那么几拳才能舒服。但另一个方面他又清楚这是在自残，赵志高只能面无表情从沙发上把另一套衣服拿了，面色阴沉不耐烦的穿。 穿到一半，感觉伸裤腿还有系皮带都是那么的烦人，赵志高又把裤子甩到一边，去桌子上找包烟叼起来，用力的吞云吐雾。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香烟烧的只感觉嘴唇都在起泡，但心里就是不够满足！身体里的邪火越来越旺，恨不得拿打火机把房子点了，赵志高‘啪’的用力给了自己一耳光！ “嘶……” 脸上火辣辣的，虽然身体还在沸腾，但好歹大脑冷静了一些。 赵志高吐出一口长气，重新拿起衣服闭着眼睛穿。也不管正反有没有错了，反正怎么穿都不会舒服。 但是……必须要出门了。 他很清楚大杨哥的目的，染上毒瘾之后再犯瘾，通过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让自己妥协，放下一切彻底成为他的狗。 但是，不管伪装也好无可奈何也罢，终究不能简单的让大杨哥得手。至少也要被他高看一眼，才不会沦落为垃圾。距离大杨哥去搞那个什么斗猫已经没几天了，这件事自己必须参与进来。 “好冷……” 刚打开门，呼呼的冷风就拼命往屋内灌。站在门口的赵志高首当其冲，只感觉整个人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浑身血液也要被冻结了。 睁开眼睛再看，视线中白茫茫的一片。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了一场大雪，将整个院子以及围墙绿树什么的全部堆砌，只余下呼呼冷风吹着雪沫飞舞，打在脸上生疼。 “这么大的雪，我竟然……半点感觉都没有？晚上是睡的太熟，还是感觉变迟钝了？” 赵志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明明还是那双手，但就是感觉使不上劲。哪怕握拳的感觉，也不再是过去那个一拳能打死牛的坚硬。这会儿怎么捏紧这么感觉不得劲，甚至感觉连手臂也变得厌恶起来。 “干脆找个刀剁掉算了！” 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样的念头，赵志高赶紧摇摇头把所有糟心思绪全部抛弃。 一边慢悠悠的下楼，他一边轻哼起歌来。 “伟……伟大的祖国，赋予我使命……复兴的民族，给予我力量……忠诚的道路，浴……浴血荣……荣光……荣……嘶……操！浴血荣光！英雄的足迹……呼……呼……越走越长……” 唱到最后呼吸有些跟不上，就像肺炎一样胸腔使不上力。但赵志高还是坚持将第一段唱完，甚至都顾不得在敌巢唱这种歌会被发现，只希望能从里面汲取到力量。 待走进院子，踏着咯吱咯吱雪土的时候，精神振奋了许多，但身上的不适感却依然涌起一股股的烦躁往心头冲击。 他很清楚这种烦躁感要怎么解决。 向大杨哥服个软下个跪，应该就没事儿了。大杨哥手中的好货数都数不清，解决个毒瘾岂不是轻而易举？顶多也就是帮他干点儿黑活罢了，当卧底的手中哪能不沾血？ “操！想什么呢！赵志高你个大傻逼！你是警察！警察！警察警察警察警察……” 赵志高牙齿用力咬的咯吱直响，竭力无视身体的暴躁和难受，用急促的小口呼吸让自己没有时间思乱想，慢慢来到前面看起来已经开始营业的修理厂当中。 “哎？” 刚推开门，就看见修车厂里几个工人还有几只猫儿意外的凑在一起。 工人们将一个原本是用来装回收机油的大铁桶给切了，剥成两半各生起了一个火塘。火塘里装的是不知道从哪搞的柴火，其中还夹杂着不知道是木炭还是什么的东西。几个人还有几只猫正围着火塘烤火，顺带烤了几个红薯玉米什么的，拿铁签子穿了挂在火堆上。一只粗心的猫懒洋洋往上面一靠，瞬间被烫的喵喵直叫。 在人群中央，林戈正埋头应付几颗生米。 他也不要人帮忙剥壳，从一个年轻工人手中抢过一把生掉在地上，就自顾自用牙咬爪子撕，忙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见到名义上已经是修车厂负责人的赵志高走过来，几名工人忙不迭代赶紧站起来问好。 “今天没事儿？” 赵志高有些迷糊的开口，只感觉脑子里回音特别重，像是严重耳鸣一样嗡嗡嗡吵个不停。 “嘿嘿……今天事儿估计不会少。这么突然的雪天，车祸什么的绝对多。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拖车一个个还在路上，待会儿说不定就得把咱这几个车位全部占满。” 自觉和赵志高最熟的中年大叔笑着开口。 虽然那次斗猫赌钱之后，他和赵志高的关系生分了一些。但好歹曾经对赵志高最好，这会儿他成了顶头上司，这人也感觉自己在修理厂和其他人地位不一样了。 甚至这次搞火塘什么的，大杨哥在的时候大家肯定不敢。可既然是赵志高做主，这人考虑一下也就自作主张先操办了起来。 “唔……那还不赶紧准备了？” 赵志高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还有语气正不正常。 但他冷冰冰的样子，还是让众人再不敢蹲在火塘前。一个个心里腹诽什么暂且不提，看一眼那中年大叔也就赶紧去四处做准备了。 这就让那中年大叔坐蜡了。 见众人都不理他，赶紧凑到赵志高面前：“小赵啊，别着急。咱们修理厂车位不多，又是保险公司定点单位，其实可以挑着来的。交通事故这种事儿不分豪车涝车，但咱们可以分啊！修一个宝马奔驰，和修一个国产车面包车，那利润是完全不一样的。平时大杨哥都是跟保险公司先联系好，让他们紧着好车往这边送。” “所以，国产车就不该快点儿修是吧？合着普通人修车就该被丢后面呗，豪车修完了才轮到他们？” 赵志高心情不好，闻言怼过去。 中年大叔愣了一下，看赵志高情绪不太好的样子，只能老老实实点头再找个理由远远避开。 “呼……” 赵志高一巴掌拍在脸上，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有极大问题。但是浑身的不适还有那种隐隐憋屈想要爆发的感觉，让他实在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和想法。 也只有在脑子里默唱国歌，军歌还有警歌的时候，他的精神才能振奋一些。 但是这时候如果被人或者被其他事情打断，情绪就会变得更加焦躁。仿佛跗骨之蛆的身体燥热烦闷感随之而来，甚至还会产生干脆把眼前一切全部都给毁灭算了的冲动。 更让赵志高惊惧的是，他很清楚这还只是毒瘾犯了的初期阶段。 作为一名禁毒警察，他见识过太多太多被打击的、被关在戒毒所里的瘾君子。甚至局里也会每年组织成员到戒毒所学习反思，看过更多更加惨绝人寰的瘾君子行为。 如今只是初期症状，自己都难受成这种程度。一旦毒瘾突然大爆发，自己真的能坚持的住吗？ 赵志高有些担心了。 这个问题，他曾经毫不犹豫，现在却担心找不到一个正确答案。 “嗷？” 林戈感受到赵志高的异常，好奇的歪着头来到他面前。 “我没事。” 赵志高咧嘴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 “真的没问题吗，你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啊！” 林戈担心不已。 实在是走近了才能发现，赵志高这家伙竟然满脸都是虚汗，身上也散发出让人担忧的虚弱气息。甚至林戈还发现赵志高的呼吸频率也有问题，眼睛里的血丝更是让人无法安心。 “我没事儿，还能坚持的住。放心吧，哪怕当狗，肯定也是伪装的，谁也别想让我屈服！” 赵志高依然还在笑，他在火塘前坐下来，挑了两个红薯丢进铁桶边沿。 林戈突然跳到他腿上，他也顺势把猫扶住抱好。看着这只猫在他腿上蜷成一团，只把脑袋朝上依然担忧的看着他，赵志高笑着摸摸猫头。 猫的眼神，让赵志高心里微微一暖。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本章完) 第318章 孤勇者 第318章 孤勇者 远处几个拿着工具依然凑在一起闲聊的修理工，惊讶的发现那边火塘边上，赵志高搂着一只猫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他保持坐姿，靠着椅背低着头，腿上还盘着一只猫，闭着眼睛睡的很香。 那只猫也是个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赵志高的手放在它身上。猫偶尔打个哈欠却没有大动静，只瞪着大眼睛出神的盯着跳动的火苗发呆。 一人一猫的样子看起来莫名和谐，又带着一种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仿佛十分孤寂和脆弱的疏离感。 几个人对视一眼，说话的声音不由小了一些。 不一会儿有客人上门，也被引领着去到偏远一点的地方。 又过一会儿，那几只小杨哥搞来的各种猫，一个个也好奇又无聊的踏着雪跑过来这边。看到趴在一个人类腿上的老大，它们跃跃欲试就要开始咋呼，被林戈瞪一眼才赶紧闭上嘴巴。 于是，一群猫就这么围着两个火塘慢悠悠的打闹，却刻意没有搞出什么动静。那只黑猫手欠的去蹭铁桶，被烫一下惊得浑身炸毛，却在林戈怒视下愣没敢叫出声。 它委屈的来到赵志高脚边，蹭着赵志高的腿趴下来，把头枕在他的鞋子上。 “咕噜噜……” 浑身光溜溜的黄猫看起来有些冷，但偏偏温暖的火盆让它眷念到不行。它和同样光溜溜的奶牛猫挤在一起，任由奶牛猫把玩它直挺挺的尾巴，只从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豹猫摇钱树离的最远，依然一副孤傲的模样。但是很快一阵冷风吹过来，吹的它浑身绒毛飘动，顿时原形毕露呲着牙赶紧躲到火塘另一边。 …… 赵志高感觉自己好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自从成为卧底以来，一直都没有真正放松过哪怕一天。甚至就连晚上睡觉也心惊胆战，生怕梦话里说到什么不该说的，被大杨哥一伙察觉。 没有人不怕死，身处敌巢的他时时刻刻精神紧绷。甚至哪怕跟着小杨哥喝醉的时候，也在脑海里拼命让自己冷静让自己坚持，就怕露出半点的破绽。 一路下来，真的太累了。 哪怕说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哪怕目的是为了老百姓，为了将这伙毒贩彻底剿灭。但赵志高也只是个普通人，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再加上毒瘾的威胁和被迫吸食的痛苦，坚持这么多天他早已身心俱疲。 唯独这一次，他睡的很香。 哪怕从头到尾保持坐姿一动不动，睡醒时候感觉浑身肌肉硬的像是冰块，但精神总归是恢复饱满，情绪也安宁下来。 早上的那种犯瘾的感觉同样不翼而飞，仿佛只凭自己意志力就将它驱散一样。 但赵志高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的这只，或者这一群猫。是它们带给自己抚慰，带给自己可以冲散邪祟的、将一切阴云都用小爪子拍散的力量。 真好啊。 “没事儿了？” 林戈从赵志高身上跳下来，抖一下浑身绒毛，舒展一下长时间不动的疲惫感。 “谢谢啊，我好多了。” 赵志高露出笑容，也站起来伸个懒腰。他浑身关节噼里啪啦直响，让旁边一众打闹的猫儿目瞪口呆。大家没想到一个人类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喵。 猫咪们好奇的仰着头盯着赵志高，只盼望他能再这么玩一回。但赵志高的注意力已经放到那边停车区，一辆宝马和一辆日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过来，其中日产的前脸已经被撞的破烂不堪。 看样子就在他睡觉的时候，修车厂已经开始做生意了。看起来应该是追尾的样子，倒霉日产终究没把宝马干赢。 “哟，醒了？” 几个修理工正在拿工具拆卸日产的保险杠，旁边站着一脸无奈的日产车主。当赵志高走过来的时候，中年大叔赵薪笑着和他打个招呼，似乎之前的争执已经烟消云散。 “嗯！什么情况？” 赵志高从口袋里掏出烟，仔细辨别一下给几个师傅发了，也给旁边骂骂咧咧的车主递了一根。 抽烟的时候，他的手哆嗦一下，但很快重新冷静下来。旁边欲哭无泪的日产车主咒骂一声这该死的天气，然后把赵志高拉到一边让他一定要换原厂件，被赵志高点头敷衍过去。 又是一个‘滴滴’声响起，一辆丰田suv缓缓驶进停车场，后面跟着一个一脸郁闷的byd车主。 果然又是因为雪天的刹车不及时，byd一脑袋撞进丰田的尾部大铁挂钩上，将前面塑料件还有里面的一些零件捅的稀碎。 如同赵薪所说的，大雪天的交通意外就是多，也是修车厂赚钱的好时候。 赵志高给几个工人帮了会儿忙，递扳手帮忙抬东西什么的，出了一身汗身上有些沾黏。 他回到房间里重新洗漱了，又把之前丢在地上的牙刷、衣服、毛巾什么都捡起来，把湿漉漉的地面收拾一下，马桶也抹一遍，这才看着顺眼很多。 这么一通忙碌整个人而已舒服了，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恢复正常，脸上重新带起笑容。 晚上大小杨终于过来，不过来的目的依然只是林戈，而非赵志高。 但赵志高也不在意，只笑呵呵的给两个人递烟。小杨哥接了，大杨哥摆摆手示意不用。他只诧异的看一眼神态自如的赵志高，暗中怀疑自己是否把货在这边遗漏了一些。 至于赵志高凭借自己的意志扛过毒瘾什么的，这种事打死大杨哥他也不信！ 如果毒瘾这么好抗，他又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说实话以他这个修理厂还有其他几个小店，一年也能赚到不少了。如果不是吸毒是个无底洞，他哪里需要以身涉险。 越吸越多、越吸越纯、越吸越离不开，那种精神意志被身体驾驭的感觉，大杨哥深有体会。 不过终究赵志高还有用处，给他一点颜色让他知道犯瘾是什么感觉，对大杨哥来说也就足够了。到这一步手下人就基本不可能背叛，犯瘾时候生不如死可不是开玩笑。 有亲身体验做保证，大杨哥并不担心赵志高还能翻出什么幺蛾子。 他恢复对赵志高的态度，笑着闲谈几句再让赵志高晚上再去别墅聚会。这几天他都在那个别墅里准备出行事宜，特别是防身的东西必须准备好，那边并不缺黑吃黑的货色。 “大杨哥，这点东西不够吧？” 赵志高抽出一根黑色布条紧紧包裹的大刀片，磨的发亮还有血槽，随便捅人身上就能带走一条命。 但是对毒贩来说，这种装备还是浅显了。无论国内国外，毒枭都是被黑暗更黑的角色，从不介意为了货物铤而走险。先不说那边有没有什么真正军火，但几把刀小混混一样砍人肯定是不行的。 “我早有准备，放心吧。” 大杨哥自信的说着，嘴里叼着最后一根特制烟。这些烟他终究还是自己抽完了，除了拿给赵志高试探的那一根，其余都没舍得再给别人。 看看耐心试刀的赵志高，再看看旁边吞云吐雾的那几个混蛋货色，大杨哥心里有些庆幸。 幸好小杨找到了赵志高这样一个打手，否则只凭旁边几个废物，这一趟还真的不好说。跟去年那样拿点散货也就罢了，可今年大杨哥好歹是有大志向的。 大杨哥看向小杨哥，小杨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赵志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检查完几柄刀具后松一口气。 回到沙发这边坐下来，他接了大杨哥递来的水壶，故作随意的问道：“话说大杨哥，咱们这次到底是去哪儿啊！国内还是国外？说真的，您之前说的斗猫什么的，我现在还是没法儿相信。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把钱当钱的家伙，那么宝贵的东西就这么随便散出去，也太不把毒品市场当回事儿了吧？” “呵呵……什么毒品市场！对真正大毒枭而言，这些东西都跟地里收获的麦子一样，属于是没有成本的行当。无论鸦片还是嗨咯因，它本质上就是地里中的庄稼，只要有收成怎么都是赚的。” 大杨哥避过赵志高的询问，只不屑的道：“咱们国家虽然打击的严，但国外你看金三角还有南美那边，种的比他娘的野草还要茂密。化学毒品更是搞笑，随便一点原料就能搞出来好多吨！你特么按吨卖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宝贵个卵呐！也就是咱们国家傻逼了，否则把这东西正规搞出来卖，还特么操心什么外汇？” “呵呵……毕竟是大国，哪里能搞这种生意。” 赵志高干笑两声。 还想继续询问，这时候小杨哥忽然咳嗽一声道：“咳！阿高，你听说了没？国内所有的电子烟，全部从商场还有网络上下架了。这事儿就特么离谱，你说奥威国际还有李湘那婊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搞出这么大的事儿还弄那么兴师动众，那不是往警察手里撞么？这下倒好，整个奥威国际被一网打尽，抓了他么好几百人！” 赵志高愣了一下。 虽然知道在国家暴力机构面前，什么毒贩啊公司啊都是笑话。但这个奥威国际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就让他感觉挺梦幻的。他们真的是贩毒的吗，好像是在故意往警方身上撞啊。 “那个女人也被抓了？” “咳！在逃呢！” 远处角落的辛巴哥咳嗽一声，左右手各是一根精致的电子烟。他抽一口左手的，再赶紧抽一口右手的，两边同时吞云吐雾爽的不行。 “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志高也好奇了，咕噜噜吹一口水壶，眯着眼睛享受一下，脑海里拂过林戈的身影。 “呵呵……你一定想不到，这女人就是故意的。奥威国际的老板，曾经是她老子手下的一员。也是他当年的背叛，才让李湘的老子吃了生米。然后这女人就来复仇来了，故意拿着产量不高的东西诱惑了那傻逼，让他主动把电子烟变成毒烟。呵呵……然后李湘以卖货身份到处一宣扬，那傻逼就死定了。” 辛巴哥笑着说着，说到‘背叛’两字的时候还死死盯了赵志高一会儿。 而当他把整个始末像是电视连续剧一样说出来之后，无论大小杨还是赵志高，甚至旁边漠不关心只知道嗨的几个家伙，都露出无语又不敢置信的神色。 “那婊子到底图什么呢？” 坚哥无法理解，为一个死人把这么大一个生意搅黄，李湘那女人是神经病吧？ “据说，李湘背后还有别的人。也正是有人帮忙，她才能从警方的通缉中逃走。啧啧……看样子电子烟只是一个幌子啊，那婊子手中肯定还有更加厉害的货色。” 大杨哥眯着眼睛说着，心里却开始想别的东西。 他对李湘还有之前的事情都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是吸食传统毒品的，跟那些玩活的家伙混不到一起去。 但是毒品市场就这么大，假如电子毒烟只是个幌子，那李湘到底打算用什么东西来取代它？自己马上就要变成货物丰厚的大毒枭了，是否还会和她产生冲突？ 大杨哥心里产生一些紧迫感，只感觉这年头生意实在是不好做啊！ 无论毒也好，别的东西也好，当老板的总是这么烦心。哪怕手里赚的钱再多，可要操心的也多，让他只能通过烟雾冷静下来。 最终，赵志高还是没能试探出来，过几天大杨哥一行要去的究竟是哪里。 虽然如今已经打入贩毒团伙内部，但就连这个团伙究竟有多少人这种具体情况也没打探出来。就好似那个始终隐藏在黑暗中的姐一样，赵志高至今还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也许其他的同事们，可能已经通过各种途径找到许多自己并不知道的情报。但是双方联络上的贫乏，还是让赵志高对如今情况缺乏足够了解。 他很清楚，现在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点。 大小杨这伙人已经决定过几天出门取货了，现在正是警惕心最强的时候。哪怕目前通过咪咪传递消息的渠道并没有暴露，但赵志高还是不敢再冒风险引发他们的怀疑。 行百里者半九十，好不容易卧底到现在，又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和伤害。如果这时候因为一些小事导致意外，赵志高说不得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越是关键时候越要冷静，越要潜伏好，赵志高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哪怕这会儿如果跟上级沟通好消息，能够让自己的行动更加安全，性命也得到保证。但为了最终目的，赵志高还是宁愿将风险背负在自己身上，默默行动。 “嗯？” 看着突然闯进卫生间的猫，赵志高愣了一下。 摒着呼吸的林戈满脸嫌弃，不耐烦的怒视赵志高，再抬起右爪露出肘窝里的小巧卡扣。 “你什么时候又出门了？” 赵志高目瞪口呆，赶紧迅速将卡扣取过来消失在手心。他警惕的看看周围，生怕这个卫生间里也藏着摄像头，让自己以及这只蠢猫的所有行动功亏一篑。 “蠢蛋，老子肯定是检查过了啊。摄像头什么的，又不是没有搜查经验。” 林戈不屑的盯着赵志高，对这家伙的后知后觉十分无语。 来到这个修理厂的这么多天，林戈早就仗着猫的身份把所有屋子都检查过一遍了。除了大杨哥所在的三楼还有乌烟瘴气的二楼娱乐室外，其他地方哪里藏着摄像头林戈清清楚楚。 他甚至还知道，一共二十个摄像头，监控端都由辛巴哥亲自掌控。 原本大杨哥的地盘应该由他自己负责的，但是这家伙对电子器材的不敏感以及玩手机的生涩，让他在这方面还不如辛巴哥那个老东西，只能无奈将权限交了出去。 而这货毒贩也不是什么专业电子精英，对于摄像头什么的还是威慑性以及后知后觉拿出来检查用的比较多，并没有实时监控的专业人士。 这一点，从昨天大杨哥和辛巴哥躲在办公室里窃窃私语，互相辩证赵志高的可信程度的时候，被外面林戈听的清清楚楚。 所以只要不做什么可疑的行为，这伙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异常。 而可疑？ 对于一只猫来说，做任何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别说闯进这个滂臭的卫生间了，哪怕是当着他们的面拆掉摄像头，这几个家伙也只会咒骂猫手欠，仅此而已。 谁让到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成为这几个家伙的财神爷了呢？ 林戈很清楚他自己对大小杨辛巴哥几人的重要性，因此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他们都指望林戈帮忙赚大钱拿大货，哪里敢在这个时候对林戈做什么呢？ 相较于他们对赵志高的怀疑，他们对林戈的信任和期待简直比天还要大。 “嘶……发现疑是姐的家伙了？此外……我现在就可以选择功成身退？开什么玩笑，现在才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关头好不好！让老子半途而废，怎么可能！” 赵志高轻声咒骂一声。 这会儿有咪咪在外面帮忙戒备，他也少了两分担忧。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途径和警方接触到的，但这及时雨一样的通讯还是让赵志高兴奋又无奈。 怎么可能退出啊！ 为了这个案子都折腾到这个地步了，差一点还被毒瘾搞死，怎么可能就此罢手！ 傻逼坐办公室的，真特么虚伪！拍拍屁股还以为是对老子的关心是吧？现在撤退顶多一个二等功，但老子辛辛苦苦搞到这个程度，不拿一个一等功回去怎么能甘心？ 无视卡扣里的担忧和问候，赵志高用手机修改好存储器里的内容，这才装作短视频看够了的样子从洗手间里出来。 (本章完) 第319章 猫猫特工队 第319章 猫猫特工队 出门一看，咪咪正在揍一只胖乎乎的黑猫。 他记得这只黑猫是所有猫里面最为贪吃的，平时也特别喜欢外出额外觅食。难道说这家伙……已经被咪咪招安了？ 赵志高现在看任何一只猫，都感觉像是潜伏的间谍。 他不知道咪咪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谁才是那个聪明的联络猫。当然也有可能一切都是瞎扯淡，情报是咪咪自己拿回来的等等，反正就挺迷惑人的。 甚至当他把卡扣不露痕迹重新交给林戈之后，就一直死死盯着林戈瞧。 他疑惑的发现林戈半点没有出门的打算，只依然在跟那几只猫胡闹。偶尔被骚扰的烦了，还会毫不犹豫将几只猫揍的四散奔逃哭爹喊娘。 但偏偏，这个蠢猫就不知道得赶紧把情报传递出去这件事儿！ 赵志高急的不行，找个机会把林戈拽住提溜起来。不顾这只猫的奋力挣扎还有锋利的、抓的自己生疼的爪子，他这么一检查，却发现挂在猫身上的卡扣已经不翼而飞。 “卧槽！” 赵志高忍不住震撼出声。 他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眨一下，怎么东西就没了呢？ 原来特么的，真的还有另外一只接头猫啊。刚才的打闹，原来是在传递情报吗？可到底哪一只猫才是二号特工？赵志高左右观察，眼睛看了都没有看出来。 “让你看出来，老子这些天不是白忙活了？”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赵志高，再给他一巴掌，这才挣扎出他的手心从他身上跳下去。 这事儿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就好像作为卧底的赵志高，会担心出事儿担心自己的性命一样，林戈也同样不敢把自己小命全部放在这伙毒贩对他的重视上。 特别之前偷听到大杨哥和辛巴哥的交流，愕然得知自己那天在火车站的行动，险些就被辛巴哥的人发觉什么的，更是让林戈后怕不已险些没决定认栽逃跑。 也亏的那时候他回去及时，再加上猫坐警车坐公交什么的确实匪夷所思，以及自己现在这身模样和普通银渐层没有太大差别，才让大杨哥没有多想，也把辛巴哥给糊弄了过去。 毕竟谁能够想到，一只猫能够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横穿几十公里执行完任务，再又抓紧时间准时回来呢？就算这俩毒贩脑洞再大，也不会往警猫身上想。 要知道，猫什么的，不听话才是常态。常识上来说，谁会相信猫能当特工？ 再加上漳河派出所因为修建新楼什么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什么大新闻了。警猫什么的，随着网络各种新闻的日新月异，也早已被遗忘在人们的记忆深处中。 但林戈依然不敢赌，万一这伙人哪天刷视频刷到了怎么办？ 对不对？ 所以林戈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往外跑，哪怕出去也只在附近溜达，把自己完全当成一只普通的猫。 但趁这个机会，他又联络上了瘸腿。 这家伙的外形更加普通，模样也傻乎乎的，更加不会遭到怀疑。知道瘸腿和漳河派出所关系的人屈指可数，瘸腿经过调校也确实能用。他只需要带着修车厂里的几只猫在门口溜达的时候，让瘸腿跟胖黑猫搞好关系，就能够把瘸腿变成情报中转站。而几只猫之间的互相交流，又有谁会刻意去观察呢对不对？ 所以只要小弟足够多，林戈就根本不需要亲自去获取情报什么的。甚至某一天如果全市的猫儿都能成为他的小弟，那他毫无疑问就是漳市情报界的无冕之王。 “居然真的把情报送回来了？” 雷汉秦不可思议的看着聂国强，看他掰开瘸腿的嘴，把这只脏兮兮的猫含在嘴里的卡扣掏出来。 聂国强的动作有些粗鲁，瘸腿被搞的挺难受。但是老大的话不能不听，它只能耐心的等聂国强操作完，口里舒适了赶紧转身就跑，撒腿一脑袋撞进猫粮盆中。 “这么干，风险比较大吧？咪咪太冲动了，该跟我们商量一下才对。” 雷汉秦接过被聂国强擦干净的卡扣，检查一下里面藏着的芯片。发现完好无损这才松口气，然后开始抱怨林戈的突然袭击。 这万一要是卡扣被咬坏了或者这只瘸猫半路张嘴、跑去玩儿了什么的，这个重要的情报可就会丢失。不谈被人捡到什么，只说他们和赵志高之间的联络，也会出现空白。 “呵呵，我漳河派出所的猫，哪一个不值得信任？” 聂国强鄙视的看一眼雷汉秦。 反正事实证明，咪咪和瘸腿的配合已经成功将这个宝贵的情报带回来。这时候无论雷汉秦说什么都是扯淡，事实胜于雄辩他只能低头认输。 其实说实话，聂国强也是很吃惊的。 猫啊，一向都被认为是肆意妄为不听话的代表动物。 可谁能想到自家派出所的几只猫，竟然都能够当成特工使用了呢？咪咪是个特殊的可以不谈，但是那只小玳瑁还有这个瘸的居然也能顺利执行任务，这就让聂国强大开眼界了。他很难想象一只猫要怎么听从吩咐，然后从头到尾不张嘴的从郊区走几百米把东西交到自己手中，这简直就不唯物好不好，它们对咪咪的忠诚让人心惊。 为了不让贩毒团伙对赵志高产生怀疑，禁毒支队并没有对修车厂附近有太多布控。 换言之赵志高什么时候把情报传出来，所有人都不清楚具体时间。他们甚至不能频繁去那边晃悠，只能将情报移动三个街区的重要任务交到几只猫的身上。 而现在看来，猫咪的成果无疑是斐然的，甚至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 瘸腿从头到尾就没有走任何弯路，也没有在路上有半点停留。虽然它走的不是寻常路，翻墙钻巷什么的。但它将情报完好的送过来，这就是它的本事。 如果聂国强等人知道，瘸腿甚至没有跟林戈进行接头，而是从另一只黑猫身上咬走的这个卡扣，他们肯定还会更加心惊。 但是对林戈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猫虽然任性，但其实并不蠢。训练瘸腿认清目标物体，还有命令黑猫去跟瘸腿接触什么的，对他而言都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猫王的命令，猫咪们是不会拒绝的。 总而言之对人类来说很麻烦，也很复杂的事情，对林戈还有猫群来说，都轻而易举。没有人会时刻把注意力放在几只猫身上，也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盯着猫犯傻的模样。林戈将关于大小杨即将出行的情报交给警方之后，就不再理会这些人会做出什么决定的。反正在下一次瘸腿过来之前，他还是自顾自在这边称王称霸。 “卧槽，我刚买的暖手宝！” 前台小姐姐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的暖手宝被两只猫占据，浑身光溜溜丑到极致的黄猫和奶牛猫，肆无忌惮的蹲在暖手宝上，对旁边小姐姐的痛呼和诅咒熟视无睹。 天冷了，它俩也挺难受的。不能出门玩，身上恢复期痒痒的也不舒服，只能给人类找麻烦寻找优越感了。 再加上有林戈撑腰，以及这些天过去发现这些人类并没有什么威胁，不再像刚来时候被关笼子那么恐惧，也就变得嚣张起来。 胖黑猫最近迷上了偷吃外卖，经常将一个年轻修理工定的午餐偷走。这只猫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整个胖乎乎的像个大橘一样。但从它偷东西时候的利落样子，谁能想到它连墙都跳不上去？ 可怜修理工无奈的去向赵志高抱怨，也仅仅只得到口头安慰还有原价赔偿而已。甚至很多时候赵志高乃至大杨哥都不在这边，让他想找人投诉都没有目标。 甚至不仅是这些普通员工，就连偶尔会过来的大杨哥一众小弟也会被这些猫骚扰。 仗着有林戈撑腰，这些家伙早就忘记了刚来时候的恐惧。再加上有内鬼摇钱树引路，整个院子两边建筑对它们就好像不设防一样，随便它们进出各种胡搞。 甚至就连某人送给大杨哥的一个美人摆件，也不知道被哪个家伙给撞倒，屁股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等老子回来，一定弄死你们这些小畜生！” 大杨哥气呼呼的怒视这些混蛋，眼下却实在没有精力处理它们。跟那边的联络还有出行的准备，以及自己手下的安排什么的，早就让大杨哥忙的不可开交。 甚至赵志高最近也很忙。 马上就要出发，大杨哥再顾不上怀疑这怀疑那。确定赵志高随行之后，他也把一些不太重要的工作，比如把武器藏匿在车上什么的，全部交给赵志高来处理。 赵志高一时变得忙碌起来。 而大杨哥、小杨哥和辛巴哥这段时间也开始早出晚归，谁都不知道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只有晚上回来和众人聚会吸爽的时候，才能偶尔交流几句，但更多依然是嘱咐出行的事情。 意外的，坚哥被排除在了出门的队伍当中。 他被大杨哥安排守家，负责在出门以及到正月十七的这二十多天里的稳定后方任务。这个任务说起来也只有最为信任的人才能够担任，毫无疑问坚哥依然是大杨哥信任的第一列表。 只是对坚哥来说，被排除在队伍之外让他有些不满。 特别是去年享受过某些活儿之后，今天没得玩了让他十分不甘心。然而面对大杨哥严肃的表情还有团队这段时间的忙碌焦急，他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乡来着。 “阿高，给你看个好东西！” 小杨哥忽然神神秘秘的对赵志高招手，旁边是喷着电子烟满脸淡定却自傲的辛巴哥。 “又是什么趁手的好货？” 赵志高搓着手走过来，对这两天小杨哥不知道从哪搞的几把冷兵器也很感兴趣。特别一把看起来像是魔术道具的伸缩武士刀，扣紧卡簧之后竟然能够比拟直锻金属的坚硬度。小杨哥当着赵志高的面，用这把武士刀砍断了一根拖把棍和一个铁皮卷成的晾衣架。无论木头还是铁皮的刀口都十分光滑没有太大阻碍，证明着那把刀的锋利程度还有削铁如泥的能力。他没想到小杨哥居然是一个喜欢玩刀具的，手里藏着不少匕首和开刃刀剑，平时根本看不出来。 “好东西！” 小杨哥搓着手兴奋的笑着，指着面前茶几上用报纸包裹成的一个大团。 “这是……” 赵志高眼神一凝，纸团的大小和形状让他心中涌起不安的感觉。 果然当小杨哥迫不及待将报纸拆开之后，露出了里面一把看起来很粗糙的仿制手枪。手枪、弹夹和子弹都分开放着，十几颗黄灿灿的东西很漂亮，也让赵志高心脏快速跳动起来。 “真家伙！” 辛巴哥吐出一口味道很奇怪的白烟，再眯着眼睛道：“枪和弹夹是仿的，但子弹却是实打实的俄国官方货。别看这么点儿东西，弄过来却不便宜。据说从边境进来的时候，每个骡子手里只藏这么两到三粒，一般检测根本发现不了。但也因为这个原因它的成本很高，这十几粒子弹每一粒到手都要一千多块钱。” “再多的钱也值得！” 小杨哥兴奋不已，当着赵志高的面，十分熟练的把子弹扣进弹夹，再把弹夹推进枪仓。然后他握着枪潇洒的拉动枪栓再瞄准赵志高，把赵志高惊出一身冷汗。 “小……小杨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志高赶紧举手投降，心中迅速思索自己是否露出什么破绽。 “怕个毛，保险都没打开呢！” 小杨哥随意比划两下，很满意手中东西的重量。他以前是在泰国玩过真枪，那几天也算的上是一掷千金。这会儿能重新拿到类似的宝贝，感觉浑身胆量都涌了上来。 “你别乱来！都说了是仿货了，万一走火就麻烦了。你这枪一响，是怕警察找不到咱在哪儿？” 辛巴哥伸手把枪抢过来。 小杨哥倒也没有抗拒，反正到时候这枪肯定是由他拿着，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晚享受。 “哥，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多搞几把？” 赵志高心中心思乱闪，脸上却露出兴奋神色。哪有男人不喜欢枪的呢，能把这个渠道搞到手又是大功一件。 小杨哥撇嘴，用下巴甩了一下辛巴哥。 辛巴哥得意的笑起来：“一个毒鬼的手艺，不得不说确实了不起。枪管儿是我想办法搞到的好东西，再由那家伙亲手打造。所以别着急！等咱们这趟回来，慢慢来要多少有多少！” “嘿嘿嘿……” 小杨哥也笑的十分兴奋。 “……” 赵志高越发着急了。 说实话，造枪的工艺并不难！甚至说完整的图纸，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是一大片。而它所需要的材料也不复杂，确实是能够手工完成的东西。 但是在国内，哪个傻逼敢搞这个？ 也就只有那些被毒品勾引的无力可逃，甚至不介意犯下重罪的重度瘾君子，才会这么铤而走险。当毒瘾犯起来的时候，别说用枪换毒，哪怕杀人他们都敢！ 大杨哥拿毒品控制手下，辛巴哥拿毒品控制瘾君子，大家都是一般罪恶的货色。 至于子弹的来路，则是另一个问题了。 赵志高不知道辛巴哥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搞到的这个渠道。反正事实就是他不仅搞到了防造枪，甚至还搞到了所谓的官方子弹，威胁程度再次拉满。 当然另一个方面，涉毒团伙有枪，也是禁毒支队早就有所准备的事情。 或者说从赵亮那家伙在火车站开枪拒捕开始，漳市禁毒支队就已经将这伙人打上了凶恶标签。赵志高过来卧底也是有这方面考虑，毕竟有枪的团伙和没枪的，终究是两种性质。 原本半个月前赵志高都还以为这伙人并不涉枪，最厉害的不过是上次和李湘见面时候藏的土铳。但是现在看来，团伙力量、欲望还有接下来的行程，让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再次变得贪婪。今天能搞到一把仿制手枪，明天就可能对突击步枪甚至手雷打主意。而到那个时候再想抓捕他们，风险性就要大一百倍不止了。 赵志高忽然很庆幸，自己这趟卧底没有白来。否则真当哪一天要抓捕他们的时候，他们忽然掏出好几只枪…… 那个场面想想就让人绝望。 “唔……” 忽然闷哼一声，赵志高难受的捂一下胸口。毒瘾爆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但身边却没有那只能够让他冷静下来的猫。 “嘿嘿……傻逼，叫你只顾着干活儿，都不休息的！” 小杨哥哪里看不出来赵志高的状态，或者这模样才是他们这伙人想要的。虽然不知道这两天赵志高忙着干活儿很少一起享受究竟是什么理由，但终归让他们不是很满意。 “去吧！那边大杨哥手里还有好货！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明天我们好好爽一把，明天晚上连夜出发！” 小杨哥继续玩枪，随手把赵志高驱赶向大杨哥那边。 “明天晚上么？” 赵志高心里涌起一股紧迫感。 这个消息必须要及时传递出去，必须要让支队知晓！至于支队是决定中途动手还是等他们和另外的目标汇合了再决定，这种事不需要赵志高来考虑。 但是……眼下咪咪并不在身边，他要怎么才能把今天得到的这些重要消息传递出去呢？ 在大杨哥那边吸了一壶，赵志高很无奈的发现那玩意儿确实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慢悠悠的来到院子里吹冷风，心中的急迫却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到忙。 (本章完) 第320章 黎明前的黑夜 第320章 黎明前的黑夜 不得不说，大小杨他们这伙人还是很谨慎的。 决定明天就要出发之后，所有人就被强行留在了这栋别墅。 哪怕说所有人当中除了赵志高外都是他们自己的家乡人，但这个关键时刻三名头领还是对任何事情都充满警惕。小杨哥强硬的不允许任何人外出，除了他和大杨哥、辛巴哥三人外，其余任何人谁都不允许踏出别墅大门一步。离开视线都要被训斥，手机也全部都被收缴，更不谈赵志高还想着传递消息什么的。 他虽然心急如焚，但只要不想功亏一篑，也就只能咬牙忍耐。 而这一忍，就是二十四个小时。 第二天，一场雪无声的洒落下来。遍地鹅毛在空中飘洒，好不容易化干的路面再次被积雪掩盖。周围屋顶树梢再次罩上白装，让这一片安静的别墅区越发显得寂静无声。 随着天色渐暗，别墅变得像个孤岛一样，附近再见不到任何走动的人。 黑暗中，反光的冰面里似乎藏着什么，让人幽幽的看不个真切。 这时候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大小杨也都闲了下来。 小杨哥闲的无聊在院子里踢雪玩，又用脚印在雪地上画出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图案。他手下的小马哥和成龙堵在大门口，慢条斯理的拿着匕首修理指甲。特别小马哥，一身叮当乱响的金属环扣被祛除之后，整个人显得年轻又稚嫩两分。但他似乎很不习惯没有佩饰的模样，这会儿眼神阴晦似乎看谁都不顺眼。 绿毛猴子闲无聊想要去院子讨好小杨哥，被小马哥不讲道理的一肘子顶在墙上，疼的眼睛都凸出来。 这家伙这副凶狠模样让其余人谁都不敢再放肆，只能凑在一起闲聊打屁耍扑克，或望着电视发呆。 “来！来！火锅大乱炖，牛肉羊肉鹿肉什么都有。再加上我的特制绝活儿，大家吃点东西热乎一下，等天黑就准备出发了。” 辛巴哥带着俩大厨手下，将一个巨大铜锅从厨房里端出来。铜锅热津津红彤彤的，散发出十分诱人的香味。特别汤面上漂浮的几个椭圆形植物球，更是让几名小弟眼热两分。 罂栗啊！ 这年头也算是难得一见的东西。 虽然大家伙各种各样的毒品都品尝过了，但这种直接拿罂栗当调料的火锅，却还是第一次尝试。 冷天吃火锅自然是享受的，更何况还是大佬亲制的好东西。所有人包括大小杨都兴致盎然的围到火锅炉周围，捡了火锅里大块大块的鹿肉往嘴里塞，再把牛肉卷什么的往火锅里下。 大家一边吃一边谈笑，一个个心情都是极好。唯独赵志高有些坐立不安，小小吃了一些后将碗放下。 “大杨哥，我再去检查一下车子。” 赵志高放下碗。 “怎么？东西不是藏好了么？你啊也别紧张，第一次搞这个不安心我能理解，以后就习惯了。” 大杨哥和其他人一样，捧着碗在火锅前站成一圈。拿着桌上的酒杯喝一口，他遥向对面的赵志高敬酒道：“阿高，做大事的时候要冷静。越是重要关头，就越不能慌乱。咱们为这一天辛辛苦苦准备这么长时间，所有能考虑的东西都考虑到了，还能出什么问题？做大事，三分靠运七分靠命！老天爷只要不想收我大杨，它就什么事都不会出！嗝儿……说实话去年这个时候我也慌，但还是不过来了？高速公路道闸直接打的畅通无阻，警察也还不是要回家过年，谁会想到我们会趁这个机会？” “是！大杨哥教训的对，是我见识短了。” 赵志高只能低头，赶紧端起酒杯向大杨哥敬一下，再仰头一口闷干净。 “呵呵……我就喜欢大杨这一点，稳坐不乱的气势，是个能干大事儿的。说实话那时候家乡人都出来混，为什么我一眼就看中了大杨呢？因为他这副大事儿前从容不迫的模样，是别人都学不来的！” 辛巴哥没有喝酒，只慢悠悠品着一罐子手工茶。这会儿气氛上来，他皱巴巴的脸上带着笑容道：“你看，当年一起出来闯荡的那些人，如今也就我们还过的自在。大军他们，魏子他们，如今都在哪儿？还有大亮，又在哪儿？大军一帮人全部吃了枪子儿，魏子几个更是在国外骨头都化了！大亮自不用说！还是咱们，活的依然潇潇洒洒。这靠的是什么？是我做的一点小事儿？还是小杨哥的好勇斗狠？都不是！靠的就是大杨的坐镇中枢！临阵不慌，这才是大人物气概！” 这话一出，众人赶紧恭维起来，让大杨哥舒爽的哈哈大笑。 赵志高也逗趣的讨好两句，让大杨哥放弃对他的关注。他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咪咪身上了，亦或者等到达目的地之后，再想个办法跟警方进行联络。 “哟，都吃着呐！” 门外响起汽车停靠的声音，很快一个让赵志高惊讶的人推开门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只一边走一边抖毛的银渐层，瞪大眼睛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气势颇有些虎。 在林戈身后，是同样表情高傲的摇钱树。这只豹猫明明比林戈体型要大一圈儿，但看它恭敬的走在林戈身后的样子，就很难猜错这两只猫之间的地位差别。 “你居然……” 看到来人，赵志高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修车厂对他十分关心，甚至是第一个接纳他的那个中年大叔，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换言之，这家伙也是跟大小杨一伙儿的？ 他是隐藏在普通工人里的害虫！ 自己有没有对他说什么表露什么？似乎没有吧？ “呵呵，怎么来这么迟？” 大小杨还有辛巴哥对这人的出现并不意外，大杨哥甚至还笑着招手道：“过来过来，吃点东西。话说你跟这猫关系不错啊，我给你的笼子居然都没有用上。” “呵呵……” 名叫赵薪的中年人干笑两声，没敢说他在修车厂试图把猫抓紧笼子里的时候，被眼前这猫给狠狠揍了一顿。 “……” 听着几人的谈笑，赵志高低着头一声不吭。 他还把咪咪当成最后的机会，打算趁着去接猫的时候把消息传递出去呢。结果这会儿连猫也被带过来了，大小杨这伙人的谨慎和阴险程度超乎他的预估。 “嗷？” 林戈也不理会这一屋子的污烟脏气，只在别墅里左右溜达。他对这个大杨哥的秘密基地十分好奇，而这个别墅里的装潢也确实看起来价值不菲。 看样子，大杨哥这段时间靠毒品赚了不少钱。 豹猫摇钱树倒是比较熟悉这个地方，只懒洋洋的在沙发上找个位置团起来。 “这猫是个胆子大的！” 如今气氛不错，辛巴哥便笑呵呵的指着林戈点评。他虽然依旧保持着对任何事情都抱以怀疑态度的架势，但事情已经到了临门一脚，也就没有必要再闹出什么分歧来。 “所以说，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注定享受的富贵！” 大杨哥同样志得意满，只觉得美好未来就在前方。只要这只猫能够给到自己更大的惊喜，未来别的东西还有什么好操心的呢？更重要这只猫是天上掉下来的，半点额外付出都没有。 这叫什么，这叫命！这叫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杨哥的心情很愉快。 “嗷？” 林戈一圈溜达完，再来到赵志高面前仰头看着他。 这家伙身上散发出一股怪怪的丧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而且他身上属于毒的气味更加浓郁了！赵志高哟，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你可一定要稳住自己啊！ 林戈有些难受的想着，不愿意去想赵志高以后艰难戒毒会是什么模样。 为了彻底打击这一伙贩毒团伙，这家伙的牺牲实在太多了。不仅只是深入贩毒团伙的生命危险，还有未来他毫无疑问要独自承担的身体折磨。 这家伙付出这么多，只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我还不需要你一只猫来操心！” 赵志高在心里叹一口气，心情倒是缓和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有这只猫的陪伴，总比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来的有安全感。而且这只猫又是个特殊的，说不得能带来什么意外之喜。 放下碗筷，赵志高不好意思的对众人笑笑：“我吃好了，大哥还有几个兄弟慢慢吃。对了大杨哥，具体出发是什么时候，我看看还能不能挤点时间出来打个盹。” “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吧，好歹等到十一二点再动身。哦抽屉里东西都在，想抽自己拿别客气。” 大杨哥很随意的指一指沙发，但话语里的态度却不容置疑。 “好的，大杨哥。” 赵志高笑着没有拒绝。 他心知，这时候惊起对方警惕没有任何必要。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冷静，也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一个道理。能够从众多同事中脱颖而出承担这份卧底责任，武成戎他们看中的也正是赵志高的这个优点。哪怕说赵志高是警察而并非专业特工卧底什么的，但武成戎他们都相信，赵志高一定会给他们带回来胜利果实。 “呼……” 自顾自在沙发上躺下来，赵志高闭上眼睛。感觉沙发忽然弹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跳了上来，他也完全不做理会。 事到临头要放胆！ 哪怕不能和外界交流又如何？反正这伙人的全部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大不了就继续冒着危险卧底呗！等到从外地回来，还有更多机会能够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 “笨蛋赵志高，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林戈无语的盯着赵志高，还以为这家伙故意一个人过来这边，是有事情要跟自己交代来着。 “小心一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赵志高也不睁眼，只淡淡的道：“咪咪，虽然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是从那次斗猫就能看出来，场面一定不会好看。我不知道那边还有什么东西，甚至是否只是单纯斗猫也是一个未知数。总而言之一定，一定不要大意。不管碰到什么麻烦，该认怂的时候就要认怂。大不了先投降再说，你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呵呵……话可不能这么说啊阿高！想要拿到收获，就得拼命！你心疼这只猫没毛病，但是耽搁了大杨的事儿，我到时候可不会给你客气。” 辛巴哥耳朵很灵，或者说赵志高本就没打算背着他们窃窃私语。因此当听到赵志高对林戈的提醒，辛巴哥笑着拿筷子指着赵志高道：“话说你也没必要这么担心，说真的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说白了人家的身份也看不上咱们小猫两三只，咱们要的东西还有斗猫玩法，都只是他所有项目里指甲盖大小那么一点儿而已。你以为咱们还有这只猫很重要，但事实上除了咱们自己，还有谁在乎？况且啊距离目的地至少要开三天车，现在就开始害怕还是有些太早了一点。” “三天？” 赵志高睁开眼睛。 “呵呵……甚至还要偷渡边境呢！哦当然这是我和辛巴哥的事儿，你们正常出关就行了。” 小杨哥呵呵笑起来。 “果然是在国外么？” “竟然是在国外？” 林戈和赵志高对视一眼，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落实。话说应该是早有预料才对，国内怎么可能存在这么可怕的，将犯罪行为发展到那种程度的巨大恶枭。 但是当真相落地，赵志高的眼神却变得凝重起来。 国外啊！ 自己的警察身份什么，能不能顺利过关还是一个未知数。且不提应不应该让这伙人出国，只说这一旦没有配合好，边境关口那边万一出点什么事…… 赵志高越发急切的想要和组织取得联系了。 “等事情结束了，你们一人奖金二十万！到时候想在外面购物还是潇洒什么的，也有三天时间给你们享受。呵呵……有些东西外面管的很松，都是国内尝不到的稀罕玩意儿。” 大杨哥也趁这个机会鼓舞人心，甚至刻意激发大家的期待感。毕竟要坐三天的车还是很难熬的，这么多人得分开成四辆，监控方面也容易暴露空档出来。 “大杨哥，都有什么好玩儿的？” 绿毛猴子兴奋凑趣。 “那边玩女人，不分年龄。只要有钱，别的都不是问题。” 大杨哥一句暗示，让绿毛猴子彻底的眼睛亮了。 赵志高厌恶的看着这个发情的家伙，第一次知道绿毛猴子还有如此糟糕的癖好。虽然之前在商k就看出来他有这方面的迹象了，但如此袒露无耻，却还是让他皱眉。 听着绿毛猴子跟旁边另一个人开始谈论要找什么什么○几岁什么的，赵志高甚至有一种抢过枪把他们全部崩掉的冲动。 “你丫给我冷静一点啊！” 林戈见赵志高似乎情绪不对劲，赶紧挠了他一爪子。 “嘶……” 赵志高疼的直吸一口冷气。 但是随着疼痛，很快他也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甚至那边几人放浪形骸的话语，也有些过分以及不分场合。 “是火锅里那个东西的作用么？不止是罂栗，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赵志高心中一惊。 再看那边闷闷喝茶很少动筷子的辛巴哥，顿时更加警惕。 这三个头领的配合果然不是简单的，哪怕到了这种即将出发的关键时候，辛巴哥依然没有放弃过对众人的观察和试探。 他不禁有些庆幸，幸好这只猫来的及时，也幸好他知道主动打断自己甚至让自己清醒过来。否则真要是一时恍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嗅，嗅。” 林戈在赵志高身上闻一下，忽然在难闻的烟味和毒味中另外闻到了瘸腿还有小玳瑁的气味。 “尼玛，这家伙把情报带在身上了？他就不怕被发现？不对，你丫为什么不把东西给我？难道是打算直接带到身上，带出国去？不可能吧，边境检查站怎么过？” 林戈惊讶的瞪大眼睛。 “别闹啊，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臭的要死。” 赵志高将在身上扒搭的林戈推开，很担心这只蠢猫将不该露面的东西给薅出来。 “喂！我还以为你有情报急需送出去，甚至费不少功夫耐心做了准备。结果你丫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磨叽？” 林戈不爽的盯着赵志高。 “嗯？” 赵志高也是愣一下，然后有些反应过来。这只猫并不是要跟自己玩，而是在找自己索要情报？ 但它要怎么把情报送出去？ 虽然心中疑惑，但赵志高也心知这确实是最后也是最重要需要去做的一件事。 于是拍拍林戈的脑袋，某个东西不露痕迹藏进林戈的长长绒毛当中，赵志高回头对大杨哥道：“大杨哥，这货要拉屎！猫屎太臭了，我带它去二楼啊！” “操！” 正在吃东西的大杨哥，闻言眉头一皱，筷子上的肉也放不进嘴里了。 但是，要让赵志高脱离视线吗？ 虽然经过他的多次判断，在他看来赵志高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可辛巴哥一直疑神疑鬼甚至这时候都还在耍手段，让赵志高脱离视线这老货又多乱七八糟咕叨了。 可让猫在饭堂边上拉屎…… “呵呵……我陪着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要上厕所，阿高你给我指个路？”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赵薪忽然开口，笑眯眯解了大杨哥的为难。 而意外的赵志高摇摇头，满不在乎的道：“算了，你去我就不去了！这猫就教给你吧！大杨哥小杨哥，我再陪你们喝点儿？说实话鹿肉这东西，回味一下还挺有意思的。” 见林戈自顾自爬去二楼，那个混蛋默不作声跟在身后，赵志高笑着重新回到大杨哥身边。 (本章完) 第321章 派出所的猫猫猫狗 第321章 派出所的猫猫猫狗 “真是懒猫屎尿多！” 赵薪上完厕所洗了手，厌恶的看一眼身后半掩着的门还有蹲在坐便器边缘的猫。 尿骚味让他有些作呕，于是叼着一根烟走远一些，实在没兴趣距离那猫太近。 下午才被它狠狠挠了一顿呐。 另一方面，虽然一只会自己蹲坐便器的猫还是挺稀罕的，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作为大杨哥的耳目，他是少有不参与吸毒的同乡。只是本人嗜赌再加上老家欠了一屁股外债，这才不得已给大杨哥帮忙，仅此而已。 大杨哥做的那些事情，他虽然耳闻却并不参与。反正不闻不问不抽不拿就觉得自己没有犯法，打工赚钱心安理得。 “妈的，一个月两万块钱还想让老子怎么样？吃喝玩乐的时候没想到老子，需要人手的时候倒把老子当苦力使唤！” 赵薪不爽的想着，听到说大杨哥马上能赚一笔巨款，更是嫉妒又不满。哪怕他的工资相比其他修理厂员工已经有两三倍多，也依然觉得大杨哥亏待了他。 大家都是同乡，老子既不贪你的钱又不浪费你的货，多发点工资怎么了？ 再想到这几天修理厂没人管束，他先是炸金输给坚哥八千多块，又在不远处一个牌铺子里打麻将输了四千多，赵薪就忍不住后悔自己该死的赌瘾。 不过他总是这样，赵薪自己也习惯这种日常的懊恼。 上桌的时候比谁都冲动，下桌了又比谁都后悔。一个月两万块钱着实不少，但偏偏他每个月都要输掉大半还多。 老家里老婆孩子还需要点最低生活费，欠的债务倒是可以赖着不管。反正那几个傻逼也没胆子追到这边跟大杨哥面对面，也就家里那女人吃点亏，算不得什么烦心事啥的。 反倒是大杨哥这边，发的工资还不够打牌的，这一点就比较操蛋了。 “操，怎么这么慢？” 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什么动静，好像是积雪坠落的声音，赵薪也没当回一事儿。他只不耐烦的再回头看那只猫一眼，看到它正在拼命用爪子拨弄冲便器按钮。 “傻逼！” 再骂一声，再心疼一下已经输干净的这个月工资，懊恼一下家里老婆孩子过年要用钱的问题，赵薪走过来帮忙把按钮按下去，然后阴沉着脸看着猫从上面跳下来。 林戈面无表情的跟在赵薪身后，其实浑身吓的几乎炸毛。 他怎么也没想到，母玳瑁做事竟然这么不靠谱。明明暗示它在窗户外面等着了，结果硬是死活爬上来别墅二楼，差点没吓的林戈尿都给憋回去。 但也不得不说，玳瑁猫的这个皮毛颜色，在黑夜里的掩饰效果实在太厉害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这个中年人，也半点没有发现它的动静。他完全不知道，一只猫曾经爬上来过。 对猫来说很小儿科的事情，果然不太会出现在普通人的常识和怀疑当中。 林戈现在只希望母玳瑁能够顺利把情报及时送回聂国强手中，也希望警方那边能够尽快做出决定。 出关这种事，他其实是有些不情愿的。而且真让大小杨这伙人顺利出国，他们是否还会回来也是一个未知数。 警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只是目送这伙毒枭出国，那这个结局就太可笑了，甚至还要兼顾赵志高的安全问题。 可天色这么晚，禁毒支队真的来得及反应吗？ 林戈有些发愁。 漳河派出所紧张施工的工地施工，随着年关将近工人返乡，已经停止下来。 各种砖头板块钢筋什么的堆码的很高，翻新工作也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此外属于林戈以及后勤部的房子，更是已经被夷平只剩下一片废墟。 以至于警犬贝贝还有母玳瑁一家，这会儿只能委屈的在仓库那边搞出一个房间供它们休息。房间里灰尘严重不说通风问题还严重，让训导员孙畅还有李思语对它们十分心疼。 好消息是，来年那片废墟中将会建造起一栋五层的小楼，专门供给派出所刑侦方面使用。 是的！ 作为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察系统中最底层的警务机构，漳河派出所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刑侦办公室了。 等到在市局学习归来的张勇走马上任之后，漳河派出所就能够扩大招新，同时扩展自己的工作职能。到时候张勇，咪咪，贝贝，考公完成的李一铎以及张科、朱俊、孙畅，辅警李思语、冯毅等人，将会承担起辖区内的大部分案件的侦破和抓捕工作。 虽然不可能说把漳河辖区打造成一个没有任何刑事犯罪的完美辖区，但至少老百姓的安全将能得到更多的保障。 这是一幕十分美好的憧憬，哪怕窗外大雪纷飞，聂国强的心头依然火热。 他站在会议室里看着窗外，这会儿旁边还坐着五六个警察。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份都比聂国强来的高，以至于旁边还要郑明星帮忙做陪。 “老聂啊，你确定你家那只母猫跑出去，是因为得到了咪咪的联络信号？” 武成戎已经在会议室里坐了很久，烟也抽了小半包。虽说警察办案不分过年不过年什么的，但如果只是在这里凭白浪费时间，武成戎也是要找聂国强麻烦。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世界上有咪咪一只特殊的猫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再来第二只呢？ 小玳瑁和瘸腿猫能帮忙传递道具已经很夸张，怎么还有猫能更不可思议的直接远距离接收信号？总不能说，它听见了咪咪的声音了吧？ 此外，难道说漳河派出所里随便一只猫都可以充当信使和卧底？ 这种事，是不是太不唯物主义了一点？ “哎！说什么呢！咪咪都已经成功传递四次情报，你怎么还能质疑它呢老武。” 不等聂国强开口，杨烨就率先把话题接过去。他摆摆手示意武成戎不要着急，再摇出一根烟朝武成戎丢过去，呵呵笑着道：“嫉妒归嫉妒，对于漳河派出所这几只猫的能耐，你也不得不佩服。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甚至已经亲自从猫的身上猫的嘴里带走好几份情报了，还到底哪来的质疑权利？安心等待就好。” “我不是质疑，只是着急！” 武成戎叹一口气，摇头解释道：“赵志高已经失踪四天了，我们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眼下唯一能确认的，是他依然和大小杨一伙人在一起。但他究竟在什么地方，又是否还活着，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们都清楚，大小杨这伙人真正重视的只有漳河派出所那只猫，赵志高的存在只依托咪咪而被重视。甚至赵志高已经向我们示警他被感染毒瘾，随时都有意外暴露可能。 所以我担心呐！你说毒这东西，它能让人安心吗？这伙人卑鄙无耻下手狠毒，万一……” “没有万一！” 聂国强忽然打断武成戎的话，毫不犹豫的道：“如果赵志高真出了什么事儿，咪咪不可能无动于衷！既然在修理厂还可以看见咪咪，那赵志高的安全就一定没有问题。” 武成戎瞪大眼睛：“一名精英警察的性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用一只猫来验证？” “咪咪不是随便的猫！” “……” 雷汉秦和宋国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敢吭声。 杨烨左边看看武成戎，右边看看聂国强，一时也不知道这时候要说什么。 确实赵志高的性命是第一重要的，甚至比破案还有抓获嫌疑人更加重要。如果破案的代价是赵志高的牺牲，那杨烨会毫不犹豫停止破案程序。 但聂国强说的也没错啊，那只猫的能力和特殊也是众人屡次耳闻、亲眼目睹，也是经过科学验证考验的。如果说赵志高出事儿了猫却无动于衷，是否代表大家对猫的判断也都出现问题？ 毫无疑问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会在这种严肃的东西上开玩笑。所以聂国强的话也没有错，对猫的信任就一定代表赵志高的平安无事。 见两人似乎都不打算退缩，雷汉秦只能举手给上司加油：“所以我们就这么按坐不动？把所有事儿都交到一个卧底还有一只猫的身上？呵呵，不太应该吧？” 郑明星笑起来：“不是一只猫！而是我们漳河派出所所有的猫狗！也不怕你们笑话，这起案子漳河派出所的民警们没有任何参与感，但是我们的警猫警犬参与度却涨满了。” “警犬？” 武成戎愣了一下。 郑明星点头道：“就在猫妈妈出去后不久，我们已经派警犬贝贝和它的训导员孙警官，一路跟踪上去了。所以还请稍安勿躁，待会儿说不得就有好消息传过来了。” “不会被发现吗？” 武成戎迅速的冷静下来。 “孙畅是很精锐的训导员，曾经在南省接受过专业培训和实操。而贝贝也是来自市局的专业警犬，个人能力不需要质疑。”郑明星说着，看了杨烨一眼。 杨烨微笑着点头，如果是来自市局的警犬的能力，他自然不会拆台。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登登登的脚步声。傍晚时候会议室这边十分安静，外面的脚步声就显得更加清晰。 很快门被推开，钟凯和孙畅一齐出现在门口。 “报告所长，这是咪咪带回来的情报！” 孙畅将手心里一枚卡扣展示给众人，再停歇一下喘口气道：“另外，在猫妈妈还有贝贝的配合下，我成功找到了那伙人的藏身地点！是在一个靠近郊区的别墅区域，安保管理十分严格。” “别墅区？香榭丽舍？” 聂国强很快想起来一个楼盘。 这个高档楼盘取的是跟法国某条大街相同的名字，甚至它还是漳市比较有名的贵族楼盘。房价昂贵不说，还曾经以业主身份档次等等炒作过一段时间。 所以整个漳市提到别墅区，聂国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哦对，就是香榭丽舍！” 孙畅毕竟不是本地人，对这种富豪区也确实没什么好感，因此差一点没记住楼盘名字。 “怎么做？” 杨烨看向武成戎。 而终于得到来自赵志高的情报，武成戎反倒最先恢复了沉稳。他摆摆手轻松的把烟叼上，“先获取了赵志高带来的情报再说！我总觉得事情不会简单，毕竟过年期间搞事……” “是啊！特殊的时间点，肯定也有特殊的目的。明天是大年三十儿，可想而知街上会有多少人。如果他们趁这个机会做些事情，说实话现在准备反制是不是迟了？” 宋国人终于捞到开口机会，一开口就是众人最担心的问题。 万一情报里送来的不是寻常消息，这时候反应会不会有些来不及了？ “队长，赵志高送来的最新情报，嫌疑人即将离开漳市！甚至按照他的猜测，嫌疑人有从西南出国的可能！” 一名文职警察匆匆带着破译完成的情报闯进来。 众人脸色大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居然趁着过年的时间行动，这伙家伙还真是狡猾。武支，看样子不能奢望了，就像咱们之前安排的那样行动吧，宁可不尽全功也不能让他们逃脱法网！” 雷汉秦急匆匆站起来。 武成戎失望的叹一口气，点头道：“和之前分析的一样，果然这伙人的目的地是在国外。国外的势力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但是让嫌疑人出国绝对不可能的！确实只能够提前抓捕，老雷你带着所有人行动，按照之前的安排把他们一网打尽！同时记住隐藏好赵志高的身份，现在还不是他在嫌疑人面前暴露的时候。” “是！” 众人纷纷领命，急匆匆的去集结队伍。 哪怕刚才表现的再有争议再不忿，但命令下达后还是毫不犹豫的立即出发。 就连武成戎自己，也没有继续在会议室耽误时间。他跟杨烨和聂国强打了招呼，径直跟着雷汉秦直接去往第一现场。 “老聂，你的神情看起来不怎么好？” 留在会议室里的杨烨，发现聂国强依然还皱着眉头。 “只是感觉遗憾。” 聂国强摇头道：“赵志高辛辛苦苦的冒险一回，结果却是未尽全功。他甚至因此染上毒瘾，却被迫半途而废，想一想其实挺遗憾的。早知道行动这么粗糙，又何必让赵志高去卧底？” 杨烨站起来，走上前拍拍聂国强的肩膀：“老聂，世界上哪有完美无缺的事情？再说了……没有赵志高，又哪里有现在的收获？我们又哪里能够知道，大杨哥身后还有名为小杨哥和辛巴哥的其他头目？能够发现他们并且确定他们的犯罪事实，帮助我们取得多的足够证据，避免毒贩逃脱死惩罚，这方面也已经是赵志高的大功。 至于指望说靠他一个人就把所有犯罪份子全部抓获，那纯粹是小瞧我们的其他同志们。而且老聂你要明白，虽然还有一个姐藏在暗中，但就目前来说这个团伙的威胁性还有诸多犯罪事实，确实已经达到了紧急抓捕的要求。那伙人连枪都搞出来了，再让他们继续放肆下去，鬼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这种事我自然明白，还不需要你来安慰我。” 聂国强把杨烨的手拍掉，轻笑一声道：“我只是觉得，还可以再忍一手。如果能等到这伙人从国外回来，到时候自然会收获更多。大小杨那伙人的基本盘在漳市，他们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这个地盘。哪怕出国，只要我们不打草惊蛇，他们就肯定还会带着更多的东西自投罗网。甚至，带给我们那个国外犯罪集团的线索。” “我们只是一个市局，不是国安！这方面的情报往上交给省厅，让他们操心就行了，现在只需要干好自己的事。” 相较于冲动派的聂国强，杨烨更加稳重一些。他摇头道：“别想这么多了，你应该理解武成戎他们承受了多大压力。这段时间又是违禁药，又是电子烟，又是这种传统大毒枭，对漳市的伤害实在太严重了。尽早逮捕他们，阻止漳市风气继续败坏下去，这才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至于更大收获还有漏网之鱼，就先留着吧，以后慢慢再追逃就是。” 聂国强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遗憾，禁毒支队对咪咪还有赵志高的信任还是少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和毒接触，他们在赵志高涉毒之后的态度变化也很明显。担心也好，多疑也罢，虽然也是人之常情。 但如果换作自己做主，换作是当年的行动方式，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措手不及？现在才得到情报才匆匆出动，谁敢保证一定能够将所有嫌疑人全部逮捕？ 至于国外势力…… 不就是西南那几个小地方么，又不是没有打击过！ 警车的呼啸声惊动许多路边好奇的迎新年的人，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在警方将整个名为香榭丽舍的高档小区团团围住的时候，目标却已经从房子里消失。 大小杨辛巴哥以及一众手下，全部都消失不见。 房子里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再搜索不到任何嫌疑人踪迹。至于毒品什么的，倒是从房子各个角落搜出来不少，但是现在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聂国强的担忧，仿佛变成了乌鸦嘴。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这么巧的，我们还没到他们就提前跑掉？按照赵志高的情报，他们应该是半夜凌晨才会出发才对。” 一众警察又气又急。 武成戎的脸色也很难看。 雷汉秦打一个电话，冷静回应道：“问题还没那么严重，我们的布控可不止依靠赵志高一个人。高速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没有发现嫌疑人踪迹。但是国道那边拍到了疑似嫌疑人的面孔，一共四辆车从西南方向离开。时间则是十五分钟前，也就是我们刚出发不久的时候。” “国道吗？这已经出了城，四通八达的一时半会儿又是大半夜，还能去哪里找？” 众人都变得焦急起来。 “去哪里找？把但凡可能离开的路径，全部都给我找一遍！” 雷汉秦毫不犹豫做出决定，再叹口气，“此外，还有就是期待赵志高和咪咪，能够再给我们带来意外的惊喜了。武支，别的方面就只能交给你负责解决一下了。” 武成戎心知雷汉秦的意思，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322章 凶残恶人 第322章 凶残恶人 林戈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聂国强取得联系。 但是却找不到任何机会。 在赵志高还在因为大杨哥突然决定提前出发而惊讶，甚至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留下线索的时候，林戈却从大杨哥那头听到一个让他震惊的，不可思议的消息。 “大杨，市禁毒支队全体出动，先头警车已经出发！目标……大概率是你那边！” 一个年轻的女声，说出的话却让林戈不寒而栗。 怎么可能有人这么精准的掌控市局禁毒支队的动向？哪怕说能看见市局警察出动，但是对普通人而言，区分刑侦支队或者禁毒支队并不容易，电话那头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林戈猜测，这女人大概就是大小杨还有辛巴哥背后的另一个同伙，那个名为姐的女人。 不出声的时候神秘莫测，一出声就动若惊雷！难怪大小杨能够在漳市禁毒支队的侦查和追踪下依然嚣张，原来他身后竟然还有一个始终掌控警方动向的家伙存在！ 卧底？ 还是别的方式？ 林戈不知道，但是这不影响他愕然无语。好家伙警方往大杨哥这边投放卧底，大杨哥也同样往警方投入间谍，双方无间道玩的挺溜溜啊！ 当然，总体来说肯定是警方的手段更强一点。 至少警方知道姐的存在，但大小杨对赵志高的卧底身份却并不知情。眼下林戈又确定姐的身份距离市局极近，甚至可能就藏在警察内部。那么她被揪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而赵志高…… 林戈抬头看一眼前面副驾驶的人脑袋，心里期待赵志高能拿出不输给姐的本事来。 “喵？” 摇钱树难得凑林戈这么近，因此表现的十分雀跃。它看一眼被拘束在车内无处可逃的林戈，很嚣张的凑过来用脑袋在林戈脸上顶一下，再拍拍林戈的头。 嗯，颇有一种贵妇人调戏小鲜肉的感觉。 林戈面无表情的蹲在后座上一动不动，任由摇钱树在他身旁撒娇。至于后座的另一边，坐的是一直给谁发什么消息的大杨哥，满脸都是不屑表情。 给大杨哥开这辆奔驰车的，是赵薪。 作为唯一一个没有涉毒的家伙，他是最好的司机人选。哪怕半路碰到查酒驾或者别的情况，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的他也能够很好的将后座的人掩饰下来。 而副驾驶，坐的是赵志高。因为他和林戈几乎等同于被绑定在一起，因此大杨哥觉得赵志高碍事，还是不得不把他留在自己车上。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大杨哥唤了一名手下坐在自己旁边。 这家伙的外号叫黑子，是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平时也沉默不语的憨厚家伙。而且别看他一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样子，但却非常得到大杨哥的信任。 另一辆路虎上面坐镇的是小杨哥，开车的是他那个叫成龙的手下。小杨哥就坐在副驾驶，后面坐的是绿毛猴子和辛巴哥带来的一个瞎子，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特殊本事。 第三辆车是一辆宝马，开车的也是辛巴哥的人，副驾驶坐镇的则是辛巴哥。在后排比较拘谨的座位上，局促的坐着大杨哥两名手下，毒瘾犯了一样表情十分不安。 而第四辆，则是一个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长安面包。 剩余的人全部坐在里面，挤挤挨挨七八个人。开车的人是小马哥，脸上带着不屑的冷笑，一路还哼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古怪歌曲。 除了大小杨辛巴哥三人，似乎也只有小马哥和成龙表现的比较自然。其他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催促行动而表现的非常紧张，匆匆逃离别墅甚至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拿。 “妈的，犯瘾了怎么办？搞的那么神秘兮兮，最终还不是被警察追着屁股跑？” 几个心中发燥的家伙蛐蛐的抱怨。 “呵呵……特别感谢，诸位多年共事的朋友……特别感谢，开了结拜的那碗酒……特别庆祝，一个开始和一个结果……结果，是什么……就只有我懂……” 小马哥忽然唱起歌来，哪怕声音公鸭嗓子，但他依然摇头晃脑莫名其妙的沉醉其中。 几个偷偷议论的家伙愣了一下，坐在副驾驶自觉和小马哥比较熟的家伙左右看看，忍不住开口道：“小马哥，你这唱的啥歌啊？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有点渗人？” “聊起，那个爽朗的清晨……互相，说着你的忠诚……混着，今晚的热闹，显得震耳欲聋……我们一起叛变的感情……你开心吗？属于你￥#@%，我满意吗？” 小马哥似乎没有听到，依然还在潇洒欢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含糊了一下。 唱完魔改过的整句词，小马哥又顺手从零碎盒里盲翻出一包红河烟。目不斜视的摇出来一根含住，再不用低头单手划响一根火柴，点了烟手一甩把火柴从副驾驶窗户丢出去，差一点烫到旁边男人的脸。 差一点被戳瞎眼睛，这家伙不敢再开口。他回头和挤挤挨挨面包车里其他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十分懊恼的表情。 小马哥这家伙，油盐不进呐！ ‘滴滴滴！’ 小马哥忽然狂躁的按起喇叭，却是前面乡道上有一个骑着摩托车带着妻子的家伙速度很慢，让他露出恶狠狠又狰狞的表情。 把头伸出窗户，小马哥咬着烟破口大骂：“妈的，这么慢是要去投胎啊？要不要我带你一程？操！赶紧给我滚，否则信不信老子把你沉进前面的塘里！” 一边咒骂，小马哥一边继续按喇叭，吓的那个摩托车赶紧停下来，手忙脚乱让到一边。 “哈哈……” 小马哥放肆的大笑着，主副驾驶的窗户玻璃都被他摇下来，以至于冷风呼呼的往车内灌。甚至坐在副驾驶的那人还发现一件重要的事，小马哥没系安全带！ “嘶……” 他吸了一口冷气。 另一边，大杨哥还在不停的按着手机。 林戈借着躲避摇钱树骚扰为借口，跳到后面窗户隔板上，偷偷往大杨哥的手机里瞧。 大杨哥也不在意，只依然嘴角带着冷笑继续打字。 “我肯定放心小马哥，毕竟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但是阿张，为什么不等到彻底出了漳市再动手？” 很快，那边的回应过来。 “阿庆，等不及了。姐说的很清楚，这一次警察是有备而来。如果不能尽早消除风险，咱们很可能就要落得大亮的结局。所以放心吧，小马哥会把事情办稳妥的。” 看着手机里划出来的这句话，大杨哥陷入沉思。 他手指捏着下巴想了想，又从上衣内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香烟散发出和普通卷烟不同的气味，林戈原本还想强忍着继续观察，却被大杨哥甩甩手给驱赶到一边。 “阿庆，是大杨哥的真正名字么？但是我记得，他的修车厂工商执照上，名字应该是杨成虎才对啊！” 林戈跳到副驾驶，再按住摇钱树的脑袋不准它乱舔，脑子里继续思索道：“如果阿庆是大杨哥，那估计阿张就是小杨哥了。所以他们的真名到底叫什么？万一这帮人真的还有本事从警方的追捕中逃脱，知道真名也好方便网络通缉。嘶……还有，小杨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清楚的风险是什么，可赵志高就在这边啊，和小马哥有什么关系？” 始终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又猜不到真相。见大杨哥抽完烟丢了烟头，车厢里的烟味也因为赵薪打开了外循环而消散许多，林戈又痞着脸凑到大杨哥面前，毫不客气的伸着脑袋看。 “你这家伙，怎么突然黏着我了？” 大杨哥有些意外，但又没有在意。毕竟他自觉自己还是很受猫咪喜欢的，例如摇钱树，在这只混蛋猫过来之前就整天腻在他身上。 而且手机里的内容虽然不能公布，但一只猫又能看懂什么呢？ 大杨哥眯着眼睛再次发信息。 “阿张，就按你说的干吧！那些家伙吃我的喝我的享受我的，好歹也大半年了。既然我已经为他们付出那么多，那么现在就到了他们为我奉献的时候。” 林戈惊讶的瞪大眼睛。 很快小杨哥的回信，也出现在大杨哥手机当中。 “呵呵……早就安排好了。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小马哥的身手值得信任。对了你那边怎么说，赵高那小子，真的要把他带出去？” “怎么可能！顶多让他充当司机留他到云省，接下来就是他的死期！” 大杨哥杀气腾腾的打着字，眼睛余光看向副驾驶一直专心望着前方的赵志高。看这家伙很认真帮着赵薪观察路况的样子，大杨哥其实挺满意的。只可惜终究不是自家人。 连同乡都不在乎的大杨哥，哪里会在意一个不同心的外地佬？ 有钱，哪里找不到小弟？ 有货，哪个小弟胆敢不对他忠心耿耿？ 大杨哥嘴角露出笑容，继续打字道：“辛叔那边，你帮忙盯着一下。我感觉那老东西今年有些软弱了，带那瞎子可以理解，但那个开车的算什么东西？” “好像是他情人的儿子，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呵呵……没关系！等到事情办完回来了，把那家伙还有那个臭婊子一起弄死就完了！傻逼辛叔做梦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这老货给咱们干活儿，然后吸毒吸死就是唯一的归宿。真让他有个血脉起了异心，到时候比起姐才是更大的问题。” 杀气腾腾的字眼，让林戈看的目瞪口呆。明明只是白底黑字，但每一个字看起来仿佛都染着血一样。 他怎么也想不到，大小杨辛巴哥四辆车二十号人，竟然大部分都已经在这两个混蛋的死亡名单当中？他们不仅连自己的同伙都不放过，甚至还在打同伴的主意。 可怜的辛巴老头儿，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大小杨一直盘算着让他彻底绝后吧？ 这两个魔鬼一样的怪物，让林戈从心底往外散发寒意。杀人灭口消除证据减轻队伍负担等等，这样的行为他可以设身处地的理解。但是对辛巴哥动手的理由，是不是太过分了？ “时间差不多了！” 大杨哥发完这条消息，就比较生涩的调出清空聊天记录的选项，将他和小杨哥的聊天整个删除干净。 “滴滴！” 小马哥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信息提示音。 他目不斜视依旧单手开车，右手在手机里盲目操作一下，很快一条属于小杨哥的语音消息被打开。 “时间差不多了。” 没头没尾的话，让车厢里听到的人都一头雾水。不过小杨哥兴致来了总会装神秘，这群小弟也都习惯并且理解，于是没把这条消息当回事儿。 唯有小马哥，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了。 他已经将那一首改编的《最后的晚餐》，翻来覆去唱了七八遍。每一遍都在改词，越来越迷糊。除了调子之外，别的内容已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说什么了。 不过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才是重要的！ 既然老大说时间到了，那么黄泉路应该就在眼前！ ‘唔嗡……’ 小马哥用力踩下油门，摇摇晃晃的面包车突然加速往前一耸动，带着沉闷的咆哮迅速向前冲去。 甚至小马哥还左右左右的转动方向盘，让车子在路上走起s形。 可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敢打扰他的胡来。 小马哥发疯的时候别去招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事实。或者说其实车里每一个人都被他莫名其妙的揍过，偏偏有小杨哥偏袒再加上大杨哥说和慰问，大伙被喂饱了也就忍耐下来。 黑漆漆的夜色中，面包车摇摇晃晃仿佛要散架一样在雪地上肆意滑行。说实话雪地上这么滑简直就是找死，大家心里捏了一把汗，却谁也不敢开口。 算了算了！顶多就是一个翻车，忍忍也就过去了。 “时间，就要到了！” 小马哥越开越开心，眼睛死死盯着视线勉强的前方道路。这条路他很熟悉，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也这么来过一次。那一天也是一场大雪，白雪皑皑掩盖了一切。 “小马哥！看路啊！” 面包车摇摇晃晃上了桥，一个晕车的家伙突然发现，面包车竟是直挺挺的朝桥头和桥桩的空隙，面对黑漆漆的无形空间直冲过去。 “小马哥！” “臭马！” 所有人都瞬间清醒过来，特别看小马哥面带疯狂笑容竟是半点不打算打方向盘的时候，更是一个个惊怒的站起身。 “晚啦！” 小马哥踩着油门猛然把方向盘转动一圈，面包车迅速转一个横向，却因为地面的湿滑继续朝黑暗中的深渊冲撞进去！ “啊啊！这里是楚江……这就是，最后的晚餐！嘎嘎……” 右手持着方向盘左边，小马哥趁着后面的人东倒西歪，副驾驶的傻逼被安全带困住的机会，快速拉开驾驶室的门，全部身体钻出车厢外，笑看里面绝望众人。 “友情提升一声，这座桥的高度是四十六米！下面是楚江，还有……岩石戈壁！” 咧嘴笑着，小马哥松开右手，整个人轻盈的往上稍微一跃。 面包车随着惯性继续往前冲刺，小马哥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往前滑行几米距离，正好落在悬崖边缘。他静静的坐着，听着下方黑暗中的惨叫和呼啸风声，嘴角咧的越来越开。 “真是……艺术一样的游戏啊！” 感慨的想着，小马哥闭上眼睛躺下来，任由自己半边身体横拦在桥头马路上。 ‘吱……’ 刺耳的刹车声由远及近，一辆亮着刺眼远光灯的路虎划出四道明显刹车印，险而又险的在小马哥面前停下来。车子的保险杠甚至挡住小马哥的视线，让他和轮胎只有一丝丝距离。 “傻逼，你不要命了吗？” 小杨哥气冲冲的从车上下来，另一边成龙也下了车，憨厚的笑笑抓着小马哥的腿把他从车底拽出来。 “嘶……轻点儿！” 小马哥屁股很疼，咧着嘴甩开成龙，再朝小杨哥笑道：“不好意思啊小杨哥，我吸嗨了！早知道就不开车了，谁想会害了这么多兄弟的性命！哎！现在屁股后面还有警察在追，也没时间下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生还。哎！都是我的错！我真该死！你们先走吧别管我，我会下去给兄弟们偿命的。” “啪！” 小杨哥狠狠一巴掌扇在小马哥脸上，吓的从后座钻出来的两人目瞪口呆。两个人连发生什么事儿都没搞清楚，甚至不知道小马哥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看到小杨哥狠狠扇了小马哥一巴掌，骂骂咧咧的把他推向路虎车。而小马哥嘿嘿一笑竟是打开路虎的后备箱，整个人轻轻一跳钻进去，几秒钟就打起鼾来。 “什么都别说了，快走！鬣狗追来了，咱们没有时间磨叽！” 小杨哥也不跟着两人解释，迅速坐进副驾驶再让成龙启动车子继续逃命。 而就在十多分钟后，三辆急匆匆追上来的警车，一齐在桥头刹车停住。桥上有十分明显的刹车痕迹还有车子坠入桥下的痕迹，甚至连石桩子都被撞断一个，实在让人担心。 万一真有人掉下去，作为警察难道能视而不见？ “先去救人！” 雷汉秦咬着牙闭上眼睛。 (本章完) 第323章 各自的手段 第323章 各自的手段 方圆十里没有半点灯光的荒野，冷风带着严寒遮蔽视线。 警笛无声的闪烁着红蓝色的光芒，也映照着雷汉秦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色。 他的内心很想继续追踪那个嫌疑人车辆，实在不想眼睁睁看着嫌疑人溜走。要知道之前路边摄像头曾经显示，警车距离嫌疑车辆最近的时候，只有区区不到一公里距离。 但是……人民警察，最重要的前面‘人民’二字。 无论缉毒警察也好，刑侦警察也罢，甚至哪怕后勤警察又如何？当发现可能存在有人生命安全遭受威胁的时候，第一时间毫不犹豫救助，是警察不存在讨价还价的必须事项。 如果是在城里还好，耽搁一会儿总能找到顶岗的。但是这会儿是在郊区，方圆几十里没有一个派出所，这件事只能由雷汉秦一行人自己来做。 “队长，确实是一辆车摔下去了。是个小面包，已经摔的不成样子。” 攀附着湿滑的石丘和到处是冰雪的台阶站在半山腰，手下一名警察艰难依靠着背后石块。他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抓着一簇顽强茅草，对着胸前对讲机道：“视线太差了，暂时无法确定还有没有生还者。不过有人死了是肯定的，我隐约能看到血迹以及残肢。另外这边只能走到这种程度了，根本不是下去的路。而且我这个位置的风很大，也没有踏脚的地方，稍微不小心就很容易踩空掉下去。而且我感觉风好像越来越大了，没有支撑点根本站不住啊！” “先注意自身安全！确定那边没有路，就先上来。” 雷汉秦面无表情的嘱咐手下队员，再继续道：“老何，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下桥的路？” “越走越远了！”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杂音很大的嗓门，“没有当地人带路，咱们根本找不到具体方位。我甚至怀疑不是从这边下来的，可能需要找一条那种十八拐的小路。” “那就去找附近的当地人！” 雷汉秦斩钉截铁，哪怕雪已经在他身上落出一圈白膜，他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道：“下面那辆车的情况，必须搞清楚，不讲任何条件！兄弟们，赵志高说不定就在那辆车里面，甚至在等待我们的救援！区区一点风雪算什么，一点难走的路算什么？就算是用滚的就爬的，也必须给我用最快速度下去救人！” “赵志高？怎么可能……” 频道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雷汉秦面无表情继续道：“我刚才看过了，面包车不是意外坠落的。在刹车痕迹和打滑车轮印的旁边，还有有一排鞋印。从面包车的长度和鞋印位置计算，大概率是跳下车的驾驶司机。那家伙不但跳车，甚至还在地上躺着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到一辆轮距很宽的suv将他带走。换言之这是一起谋杀事件！而带走那名司机的suv……” “很可能就是咱们追踪的那辆车！” 姓何的警察声音严肃起来，作为唯一一个答复雷汉秦解释的老警察，他沉声道：“我明白了！确实需要考虑杀人灭口可能！虽然我不太相信赵志高会这么蠢的被人灭口，但下面哪怕能够有一个幸存者，都有可能给我们侦破那起案子提供线索。呵呵……一个被灭口的家伙，应该深恨着那帮逃亡中的嫌疑人吧？” 雷汉秦点点头：“所以，大家伙克服困难，再加把劲。另外我已经通知了119救援以及市局其他兄弟，增援马上就到，别让他们小瞧了我们禁毒支队二大队！” “没错！区区爬山，怕个屁啊！” “咱们可是警察啊！救人的时候哪里还能考虑危险的？” “我看河那边地势好像平缓一些，我从那边过去，看不能找到渡河的浅水区或者一艘船。” “休息够了，干活！” “妈的，傻逼大亮你可不能出事儿啊！” 一众警察顿时振奋起来，再加上担忧自己大队里的赵志高，众人纷纷无视危险开始想方设法往下面跌爬滚打。 甚至当一个下的最快的年轻辅警惊呼还有活人的时候，大家伙的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小赵，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雷汉秦转头遥望路虎离开的那个方向，但那边已经被漆黑笼罩，根本半点东西都看不见。 “呵呵……果然还得是小马哥！你这一手脱身手段，也算是绝活儿了吧？去年的时候还有些生涩，我记得是差点被抓掉牛鼻子？今年倒是干净又利索，干得漂亮！” 一户黑漆漆的院子里，三辆车成功汇合。 大杨哥吩咐仅剩的五名手下去卸行李，将车里所有东西都转移到院子中停靠的一辆旅游大巴上。而他和小杨哥几人凑拢抽烟，很满意的对小马哥竖起大拇指。 “这一手确实厉害！” 就连辛巴哥也赞叹的点头道：“警察已经被拖住，咱们也已经出了漳市，接下来就有足够的时间改头换面。呵呵……谁能想到，咱们中途还会另外换一辆车？” “一辆证件齐全的旅游公司专车，几个混杂在老年旅行团里的普通旅客，一般在路上可没人会查！咱们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去云省，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境。哈哈……” 小杨哥也兴奋的笑起来。 ‘呜呜呜……’ 突然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让院子里所有人动作一僵。几名手下一齐看向主心骨，却发现大小杨和辛巴哥的脸色勉强还算平静。 只是这会儿谁也不敢动，站在院子各处就好像几个木头人一样。直到警笛声靠近之后又迅速走远，大家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下来，脸上重新恢复笑容。 “怕个屁啊！这里是一家正规的汽配店，所有证件法人什么的通通齐全。只要咱们不闹出动静，谁能想到我们会藏身在这个地方？” 大杨哥笑着安慰众人，转头看向那边在车底掏武器的赵志高：“阿高，那些东西就不用带了。只是小心漳市警察以防万一的东西，但这会儿已经鸟飞鱼跃，它们用不上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大杨哥，防身的东西可不能少。” 赵志高从车底露出头，一只手抓着车踏板，另一只手抓着一个报纸包。报纸包表露出刀具的形状，被赵志高远远丢出来落在小杨哥脚下。 小杨哥笑着捡起来，撕掉报纸把玩一下那把长柄匕首，再把它插进自己后腰皮带环。 “啧！都不省心，随便你们吧。” 大杨哥无奈瞪小杨哥一眼，放松了警惕。 急匆匆的出门逃亡，哪怕大杨哥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会儿不急着继续走了，他便转身走进这家汽配店的门面里。也不开灯，只静静的靠着一把凳子吞云吐雾。 小杨哥和辛巴哥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感觉冷了也赶紧钻进房屋里。 “干嘛？” 林戈歪着头看着摇钱树。 这只豹猫似乎对这个地方挺熟悉的，至少不是第一次来。它翘着尾巴朝前走几步，再回头对着林戈喵喵催促，眼睛里带着挑衅的味道。 “啧！我可没空跟你玩啊！” 林戈现在只想怎么才能向警方示警，怎么才能在兼顾安全的情况下将这伙人的位置以及行动路线传递出去。 但眼下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在漳市和沙市之间的一个国道小镇，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他却根本叫不上来。 一路过来的时候倒是看到许多店铺，甚至凌晨时间也还有很多人在外面玩。但偏偏他们说话的口音林戈完全听不懂，再加上周围店铺的招牌也不会特意写上什么市什么区什么镇等等的地址，因为林戈哪怕能听到很多人说话再看到许多东西，却无法将这个大小杨一伙的藏身之处用文字形式描述出来。 乡间类似的镇子实在太多了，鬼知道这里是哪里。 “喵！” 见林戈不理会自己，摇钱树有些生气。它踏着猫步来到林戈面前，蹲在林戈正对面直视林戈的眼睛，神情中带着跃跃欲试想要发飙的气势。 “行吧，你牛成了呗。” 林戈果断认怂，现在可不是闹出乱子的时候。 如果不能及时和警方取得联络，那就只能等到上了高速再想办法了。但坐上旁边这辆旅游大巴之后，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暴露在其他人的视线中。自己这边只有自己和赵志高两个，而对方却还有小杨哥和成龙、小马哥这三个狠角色。再加上辛巴哥以及虽然目盲但耳朵很尖的那瞎子，想在大巴车上搞点小动作很难不被发现。 所以，如果能在这个院子里留下什么线索就好了。 有警犬小弟们的存在，再加上自己这个猫老大的气味，这个院子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被它们发现。所以最难的其实是怎么留下能够被识别，但又不会被这伙毒贩察觉的暗号。 “这事儿靠我有些难呐！赵志高，你丫倒是想想主意啊！” 林戈一边跟着摇钱树往院墙角落那边走，一边恶狠狠的瞪了只知道老实干活儿的赵志高一眼。 赵志高头也不抬，只默默将藏在三辆车里面的各种刀具全部翻找出来。 只可惜曾经的兄弟同伙从十几个变成四个，这些刀具有些多了用不上。赵志高干脆给一人塞两把三把，给这些怀着兔死狐悲心思的可怜小弟们壮壮胆量。 至于这些家伙是否会因此反抗大杨哥，赵志高保持遗憾态度。给他们武器也并非是蛊惑他们造反，赵志高只是刻意在撕开报纸的时候，在一些字上留下暗记。 “阿高，把那些纸收好别乱丢！实在没地儿放就给兄弟们烧了生个火，这天儿也怪冷的！” 辛巴哥突然出声。 赵志高动作一僵。 但他很快抬起头，手脚利落的把报纸全部揉成一团，再拿着往大巴车背风面走过去。 他没有做出偷偷藏一张报纸什么的事，毕竟眼前有这四个家伙盯着。而他们究竟是否对大杨哥保持忠心，赵志高不敢去赌，到这会儿也再不敢小瞧这些人的行事。 “真是可怕啊！一车七个人，说杀就杀了。哪里是什么小马哥，简直就是杀神。” 感慨一声，赵志高从旁边找到一个可能是土狗饭盆，盆壁被砸的像月球表面凹凸不平的不锈钢盆。将报纸全部塞进去再找几块木材堆在上面，掏出打火机就要开始生火。 “木头是湿的，用这个木炭。” 赵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半袋子稍微有些犯潮的木炭块儿，面无表情的丢到赵志高面前。 两个人对视一眼，赵薪眼里的悔意十分清晰。 “谢谢叔！” 赵志高对赵薪点点头，顺势一抹把木头都推去旁边地上，再把木炭替换上来垒好，再很快把火生起来。 “嘶……” 几个冻的厉害的家伙，就这么围着一个小小的不锈钢狗盆烤起火来。 “哥几个，借个位置？” 叼着烟的小马哥领着成龙走过来。 这两人自从进入到这个院子，就从头到尾不干活儿只盯着这边这几个‘幸存者’看。两个家伙的眼神看的众人心惊胆战，偏偏他俩还不满足居然主动凑过来。 这会儿再没有人敢小瞧小马哥，顿时忙不迭代把火盆边的位置让出去。 “嘿嘿……阿高，生火的手艺可以啊！头顶下着雪，也能把火给升起来。话说光弄碳有什么意思，把这些木头也都烧了算了呗？” 说着小马哥捡起被赵志高搁地上的湿柴火就要往火盆里丢。 “小马哥，湿柴会生烟，万一被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唯一一个跟小马哥，成龙保持相同蹲姿的赵志高，面无表情挡住小马哥的手。 所有人都愕然看着他，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勇。他难道不知道，就在半个小时前，这个小马哥毫不留情的把七个自家兄弟全部灭口了吗？ 真不怕死啊！ “烟？” 小马哥意外的没有生气，只盯着赵志高的眼睛。 “浓烟呛人，就算警察不会恰好路过，周围的人也会知道咱院子里的动静。到时候万一要是警察找上门，大巴车的痕迹可是遮掩不住的。小马哥，别给老大添麻烦。” 赵志高面无表情的替几位老大考虑。 “有道理！” 小马哥忽然笑起来，点点头把湿柴火丢去一边。 他就这么蹲着晃晃悠悠的，两只手的食指中指也撑在地上，像一只杀气腾腾的大蛤蟆。他一双眼睛盯着赵志高，嘴角带笑道：“果然，你丫的不仅仅是一只会养猫的。大杨哥眼力不错，总算找到一个我能看上眼的好货色。哎！说实话，阿高你杀过人没有？要不要跟我学学，很过瘾的！那种嘭一下，西瓜炸开的感觉……” 小马哥双手张开闭着眼睛回味，脸上的笑容仿佛是感觉自己风度翩翩。 然而除了成龙，其余几人的心中都满是寒意。 这家伙……是疯子啊！ “这家伙……开玩笑的吧？” 林戈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摇钱树从院子一个豁口钻出去后面竹林，再找到一个很浅的土堆趴搭几下，从里面扒出三四只小猫的骸骨出来。 林戈很确定，这一定就是刚出生小猫的骨头！ 亲眼目睹过白猫生崽的他，很清楚刚出生小猫是什么样子。虽然看起来跟老鼠差不多大，但是无论头骨指骨，都和老鼠截然不同。而被摇钱树趴出来的骨头虽然混杂在一起分辨不出是几只，但它们毫无疑问都是死去的小猫崽。 再看摇钱树一把扒拉，一边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甚至眼睛里也不知道是含着泪还是雪融化显得湿漉漉的，让林戈感到一种十分悲痛和绝望的感情。 这些猫崽，或许都是摇钱树的孩子。 林戈心里突然涌出这样一个念头。 “喵。” 当摇钱树轻轻喵叫一声，甚至十分让林戈心酸的低着头舔舐一颗惨白小头骨的时候，林戈只觉得浑身毛都要炸起来。 这一幕，让他无法形容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喵！” 摇钱树忽然侧躺下来，两只前爪扒拉着把刨出来的骨头全部搂进自己怀里，一点都不嫌弃的一点点舔着上面的湿泥。 “为什么……要带我过来？” 林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摇钱树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些。 这些东西看起来太难受了，浑身都不舒服啊混蛋！ 这种事，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林戈呼噜噜的重重喘着气。 “喵~~” 摇钱树看林戈一眼，却没有继续表达什么。它只耐心的将眼前几个孩子全部舔干净，再搂紧一些，身体蜷缩着将小猫崽给藏在自己肚子下面。 它的身体微微打颤，甚至还在莫名的凭空挣扎，表情也非常惊慌。 林戈眼睛里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摇钱树刚产下这几个孩子的时候。它竭力保护孩子们，却不想大杨哥毫不犹豫拽着它的后颈将她扯起来，再把小猫崽全部杀死。 然后，他一点念想都不给摇钱树留，直接命人将它的孩子埋在这个地方，再带着摇钱树径直离开。 而这一走，就是一年时间。 甚至大杨哥都可能已经彻底忘记这件事，唯独摇钱树还记得这几个它的孩子。 “该死的混账！” 林戈狠狠爆一句粗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摇钱树，只能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摇钱树闭着眼睛和它的孩子们躺在一起，仿佛睡的十分安详。 哪怕竹林里雪顺着竹叶滴落下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再落在两只猫的头上身上，摇钱树也一声不吭。 “摇钱树？咪咪？” 这时候，大杨哥顺着竹林外的路朝这边找过来。 (本章完) 第324章 困笼 第324章 困笼 大杨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语气也是越来越不耐烦。 主要是湿滑的泥地让他非常不爽，刚才差一点滑倒更是让他心头冒火，对不听话猫非常生气。也就是这两个畜生还有不错价值，否则早就抓着后腿用力摔死。 甚至来到这片小竹林的时候，大杨哥也回想起去年的情形。 就在去年出国前的一个月左右，摇钱树的肚子莫名其妙的大起来。也不知道是被哪只混蛋猫占了便宜，原本平时盯的应该很紧才对。 当时想着万一生个豹猫崽子、再继承摇钱树的本领也算不错，再加上确实来不及寻找更加厉害的猫子，也就没有多做干戈。 可谁想就在出发去往目的地，中途由小马哥清理累赘的时候，摇钱树意外受惊早产了。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事儿，可恼火的是由摇钱树独自产下的四个猫崽，居然全部都是土猫纹路和颜色！这只蠢东西居然是被一个不值钱的野猫给上了，简直岂有此理！当时那是又气又怒啊，再加上早产的缘故摇钱树元气大伤，眼见着过几天的斗猫拿不出最强水平，却还执着给那废物猫崽喂奶，他哪里还忍得住？ 于是一下一只，一下一只，四只刚出生的幼猫全部被他摔死踩死，一个没留。 大杨哥甚至连摇钱树也想要处理掉，毕竟一只元气大伤的母猫还能指望什么盼头呢？可谁想崽子的死却似乎激发摇钱树的愤怒，十几天后在那边来了个大显神威。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也让大杨哥赚的盆满钵满。 原本打算一起处理掉的豹猫，也正式得到‘摇钱树’这个名字，并且在大杨哥身边苟活下来。 “那只臭猫，不会还想着那几个死崽子吧？” 负责掩埋幼猫尸体的小杨哥，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如果说摇钱树还记得一年前的猫崽，那是否也会记得自己几人当时做的事儿？虽然不确定猫会不会记仇，但谁敢赌？ “大哥，摇钱树已经没有价值了。咱们有了新的摇钱树，那家伙就让它跟它猫崽子一样，埋在这边吧。” 小杨哥从后腰抽出那把长柄匕首，眼睛里是跃跃欲试的冲动。 “先看看再说！” 大杨哥面色阴沉。 “卧槽！” 听到这边的林戈，脸色格外难看。 林戈心知一旦被大杨哥看到这些个猫骨头，摇钱树必死无疑。而眼下再行掩埋什么的已经来不及，见这傻货豹猫还继续躺在小猫崽尸骸当中，林戈赶紧催促它快逃？ 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林戈的意思，还是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和扒拉竹叶的声音，摇钱树果然站起来往外跑两步，再回头看向林戈。 “我还有事儿，不能跟你一起走！你先跑吧，最好能找到一个善良人家，或者得到警察的庇护！如果有缘我们再见，现在赶紧给我快跑呐蠢货不想活了吗？” 林戈冲过去一巴掌拍在摇钱树的脑袋上，将这只愕然的猫拍了一个踉跄。 “滚呐！” 见摇钱树还是不动，林戈生气的在它屁股上踹一脚，将它往前踹飞出去好几米远。 “喵！” 摇钱树疼的一声惨叫，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看向林戈的眼神也变得委屈。 “操！果然被挖出来了！那只死猫，找死！” 一行三人的脚步声出现在耳边，却是出现在三四米距离后面的大小杨还有成龙，都看到了地上光溜溜的骨头。被摇钱树舔舐过的骸骨似乎还在反光，幽幽的惨白让人心惊。 但对大杨哥来说，这代表的只是那只猫对自己的背叛而已！ 几只死崽子而已，居然一年过去了都还记得？ 这种猫，不能留！ “成龙，抓住它，我要剥了它的皮做鞋垫！” 小杨哥将匕首从鞘里抽出来。 “快走啊！” 林戈是真的着急了，摇钱树这个蠢货难道真看不出来这边三人杀气腾腾的样子吗？ “喵！” 摇钱树害怕的退后两步，但依然还在回头催促林戈一起。 “走！” 林戈冲上去狠狠一耳光。 见摇钱树懵懵的不反抗，顿时着急的连环巴掌拍起来。 “喵！” 这下摇钱树是真的吃痛了，再加上大步朝这边走过来的成龙，它最后对林戈叫一声，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弯弯曲曲的竹林就是对一只猫最大的掩护和最完美的伪装，几乎只是转瞬时间摇钱树就消失在大小杨和成龙的视线中，只留下竹叶们依然发出沙沙的声音。 “跑了？” 慢一步的成龙愣了一下，再低头看看凶狠瞪着自己的这只银渐层猫。 “该死！” 大杨哥狠狠一脚将摇钱树刨出来的骨头踩成两截，再用力一踢将它们踹的四散。 也不再管摇钱树，大杨哥只死死盯着林戈道：“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了，把这只猫给我看死！去吧阿高给我叫过来，从现在开始不允许这只猫离开他的视线哪怕一步！” “嘁！” 林戈不爽的闷哼一声。 怕肯定是不怕的，毕竟赵志高和他一伙。只是如此一来，想要和警方联系就变得更加困难了。现在只希望摇钱树能够机敏一点，千万不要傻乎乎的再跑回来，最好还能精准找到那个东西的主人。 到时候带着大部队从天而降，将这伙人一个不漏的全部逮捕，这才叫复仇！ 对吧，摇钱树？ 想要复仇就加油啊，摇钱树！ 林戈在心里想着，然后被成龙揪着后颈给提起来。 笼中之鸟肯定不敢造次，林戈懒洋洋一动不动也没打算继续激怒大杨哥。反正在自己还有价值之前，这家伙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大不了休息几天呗！ 反正林戈觉得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剩下听天由命还有把希望寄托在赵志高和摇钱树身上。 作为一只稀有的豹猫，作为警方已知的大杨哥身边宠物身份，摇钱树的醒目特征绝对不会被警察忽略。只要这家伙躲着别莫名其妙中途被什么人弄死，它最终就一定会出现在警方手中。到时候哪怕没有卡扣什么的具体情报，但只要确定摇钱树的身份和它出现的位置，警方找到这个大院就十分简单。 哪怕林戈再瞧不起漳市的现勘水平，但只要那个吴老头儿还没退休，就一定能发现这个院子里显著的大巴车特征。 但是…… “嗷！” 用力拍打着铁笼子，林戈没想到该死的小杨哥会改变处置方式。 不是说好了把自己交给赵志高看管么，怎么就关笼子了？甚至你们到底有多害怕自己逃走啊，笼子甚至还挂了锁？ “嘿嘿……这样才叫万无一失！” 小杨哥看着铁笼子以及里面的猫，拍拍手把钥匙丢给大杨哥，“看这家伙还怎么折腾！有本事就把铁笼子咬断，没本事就乖乖的别再给老子们添麻烦！其实吧大杨，咱们早就该这么做了！要我说你就是太宠猫，也太计较那些没用细节。什么忠诚，看看猫哪有忠诚？但凡一开始就这么干，摇钱树又怎么可能闹出事端？” 大杨哥皱着眉头看林戈在笼子里扑腾，担心的道：“唔……不太好吧？这样搞，这家伙的状态会不会变差？你看它现在闹腾的样子，等到了目的地哪里还有什么精神？” “大杨，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么？” 小杨哥无语的盯着这个总是在关键时候犯纠结的兄弟，无奈的道：“等到了目的地，咱们还有十几天的时间慢慢调校它。现在先把眼前这关度过再说吧，条子还在屁股后面追呢！” 辛巴哥也跟着开口，“大不了给它喂药！去年摇钱树不也是因为吃了药，才变得那么生猛的么？” 见两人都是这个态度，大杨哥也就点点头不再多说。 哪怕小杨哥提着笼子把林戈丢进大巴车行李舱中关起来，他也不再有任何意见。见赵志高犹犹豫豫的想要劝说，直接恶狠狠瞪过去，把赵志高的话堵进喉咙中。 “没错！小杨哥说得对，让它吃点苦头才知道听话。” 赵志高立刻改口，现在可不是激怒这几个家伙的时候。而且只是被关起来又没有性命之忧，比自己还要竭尽脑汁想办法联络上级，岂不是要轻松很多？ “阿高，你和阿薪把这三辆车盖上防尘布，别让它们被人注意到。其他人把院子里痕迹收拾一下，都抓紧时间。弄完了进车内休息，明天一大早出发。” 大杨哥下达命令，将监视的任务交给小马哥和成龙，再自顾自上去大巴车内。 很快随着大巴车启动，车内的空调也开起来。 哪怕是被关在行李舱内，甚至还被一个铁笼子困死的林戈，也能够感觉到丝丝热气顺着缝隙传进行李舱，让他冰冷的体温上升许多。 行李舱黑漆漆的，十分安静。唯独后面发动机的嗡鸣以及震动让林戈有些不适应，似乎这玩意儿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行李舱乘客的舒适问题，让林戈十分不爽。 不过眼下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林戈专心研究这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甚至从笼子上闻到属于狗的气味，也不知道小杨哥是从哪里搞到的它。 那把挂锁挺结实，对于一只猫来说几乎属于无解难题。或许人类拿个锤子起子什么的都能把它解决，但被困在笼子里的林戈原本就没有腾挪空间，更不提找到工具了。 尝试好几下，发现这笼子虽然破旧但依然结实，一时半会儿还真弄不开它。 当然林戈并非没找到脱身机会，只是现在并不是搞破坏的时候。哪怕要逃离这个魔窟，也要等一个合适的适合复仇的机会，而不是莽撞行动给大小杨他们的新年之旅添加变数。 因此这一夜，林戈表现的十分安分。 哪怕被发动机吵了半夜，可林戈后面还是习惯的睡着了。等到行李舱重新被打开的时候，愕然发现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十分宽敞并且有许多人等待的停车场里。 拉开行李舱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胖男人，肤色黝黑看起来像是长时间晒太阳的身份。 他默不作声的将车旁边的一个个行李箱塞进舱内，对于里面的铁笼子还有笼子里的猫视而不见，甚至半点也不意外。 “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请大家排好队遵守秩序依次上车。接下来的路途就由我给大家当导游，当保姆，希望能带给大家一个满意的、快乐的，旅度新年之旅。” 一个声音挺好听的女声喊着麦在另一边和许多人交流，同时听到的还有一些老人的谈笑声询问声。 看样子这是一个专门承接老年游客的云省旅行团，专门为那些过年期间儿女不在家的孤寡老人准备。随着现在文化开放和经济发展，很难和子女团圆的过年，已经变成一个非常火热的旅游黄金期。让老人跟着旅行团外出游玩，也变成许多年轻人能够承担的尽孝方式。无法回家的他们，很愿意用这种方式让父母开心。 而大杨哥等人，就是看中这样一个机会，大隐于市将自己藏匿在去往边境旅游的游客当中。 “哟！怎么还有几个这种人？” 率先上来的老婆婆看见坐在车厢最后面两排的几个男人，嘀咕一声就被他们恶狠狠的眼神吓退，干脆在前面找个座位半点不再转头。 老人，纵使总是多事儿喜欢找麻烦，但毕竟没胆子跟凶神恶煞的家伙争执。 其他上来的游客也大多如此，再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等等，顶多跟前面司机还有女导游抱怨一声，就将大小杨一伙直接无视了。 “不好意思啊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他们是沙市一家运输公司的员工，也是在搞新年团建。都是辛苦打工人，难得有几天休息，您们就稍微谅解一下吧。哦对了，我们的第一站是湘西天湖，传说在一千年前……” 女导游声音甜美的道歉，又很快把话题转移到之后的旅行风景当中，消除了一众人对后座那些人的怀疑。 “小手下这人不错，像模像样的。” 坐在最里面的辛巴哥啧啧出声，不转头的对大杨哥道：“呵呵，只看这娃娃的专业导游水平，谁能想到她只是一个搞诈骗的？小手下也是人才济济啊，比你大杨强多了。” 大杨哥闷哼一声，冷笑道：“哼！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暴露？辛叔你也是，招揽一些三教九流各种家伙，就不怕哪天被反噬么？” 坐在大巴车中间，混在几个中年妇女中间的瞎子，跟几个妇女谈笑的时候耳朵忽然动一下，又露出不屑神情。 辛巴哥也不生气，或者说这种话题他已经跟大杨哥谈论过无数次。五根手指各有长短之类的，也不知道大杨哥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当然各取所需，也无所谓就是了。 “大杨，要不跟姐道个歉吧？” 小杨哥忽然插口，看一眼靠窗户坐着的赵志高，凑到大杨哥耳边道：“当年的事儿，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过去了。这次也是多亏了姐，你好歹该对她说声谢谢。” “回来再说。” 大杨哥摆摆手，表现的非常不情愿。 赵志高静静看着这一幕，对这个团伙几个头领之间的关系，已经越发清楚。辛巴哥和大小杨互相利用，背后姐坚定站在大杨哥这一边。小杨哥不管事只爱喜好行动，听从大杨哥的命令但又总是提出不同意见。再加上大杨哥本身性格犹豫，似乎和背后姐又有矛盾等等，让整个团伙的具体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赵志高更希望能够想到办法，将自己的行踪还有目的地等等情报传递出去。 然而不提小杨哥看每一个人都十分怀疑的态度，只说那个和大婶们谈笑风生的瞎子，就着实让赵志高心中警惕。 毕竟瞎子一般都耳朵灵敏，而辛巴哥也不可能专门带一个废人过来跑这一趟。因此这瞎子肯定在某些方面大抵是听觉方面十分特殊，随便出手很容易让他发现问题。 再加上以残忍大胆为名的小马哥，以武力震慑众人的成龙，这两个小杨哥的小弟也给予赵志高足够威胁，让他不敢轻易擅动。 直到大巴车离开沙市径直上了高速，赵志高也没有找到合适并且安全的办法。 他甚至还不清楚市局里的情况，对市局是否允许这伙人出国，是否允许自己跟随出国卧底更多情报，也都抱着疑惑。 大杨哥的这次突然行动太仓促了，让他根本没有接收市局回馈的时间。哪怕说昨天的警车证明警方已经出动并且正在全力追捕，但没有得到任何指令的赵志高，还是感到紧张。 万一判断出错影响同志们的行动，甚至导致意外发生，那就太糟糕了。 “所以……我要怎么办呢？” 赵志高握紧拳头，感受着小臂上的一个坚硬物体。那是他藏匿起来的一把袖珍匕首，也是他唯一还能保护自己的东西了。 (本章完) 第325章 狐狸的尾巴（月底最后一天，求月票 第325章 狐狸的尾巴（月底最后一天，求月票）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湖面上反射过来的冬日阳光十分刺眼，雷汉秦叹一口气。 将内心的郁闷暂时放去一边，他无奈的转头看向前面忙碌的一群人。 两辆大吊车，一顺溜的救护车或者说尸体转运车，再加上马路对面另一顺溜的警车和两辆消防车，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那辆几乎摔成铁皮的面包车被大吊车从牵引绳拉上来。 在深深的桥涧下面，还有几个被白布盖着的尸体。 随着面包车脱离地面，能够看到不知道是汽油还是雪水，亦或者是血液的东西在淅沥沥的往下滴。两个被夹死在车内无法弄出去的尸体，也随着桥堑里的呼呼风声而微微摆动，给人一种死不瞑目的委屈感。 其实按照道理，应该将所有受害者全部转移出去之后，再行将面包车吊起来。但偏偏事发地是一个大型切割工具难以落地的峡谷，再加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太多，仅凭消防员同志根本没办法将每一个残肢归类。特别是几个因为重击而变形的倒霉蛋，身体已经完全扭曲的不成样子。天寒地冻的，种种困难下就没必要委屈自己人了。 雷汉秦看向桥头最前面的救护车，一个浑身哆嗦的年轻医生正忙不迭地的换上一件干净衣服。 他看起来可能才从医学院毕业，估计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惨不忍睹的景象，刚才还吐的稀里哗啦的。但偏偏必须要有一个医生下放几十米去检查车内是否有生还者，这家伙就被赶鸭子上架当了一次蜘蛛侠。 要知道郊外不比市内，这边的温度已经几乎零度。再加上呼呼的风以及忙碌时候冒出的汗水，可怜的年轻医生冻的脸色发青，整个人又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一样。 “呵呵……谁让你是救护车队里唯一的一个年轻人呢？” 雷汉秦苦中作乐的笑起来。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经过同事确认，面包车里并没有赵志高的尸体。换言之他不在这伙凶徒灭口以及阻碍警方行动的对象当中，依然还有机会传递情报。 但坏消息是，警方彻底失去了那伙人的踪迹。 借着夜幕和大雪，再加上大年三十热闹的车流，所有属于大小杨一伙的车轴痕迹已经全部无法勘察。他们是否还在漳市，又会借助什么途径出逃，都变成一个未知数。 除了这边车祸现场外，市局禁毒支队联合刑侦支队，连夜将周边搜索了好几遍。大家伙冒着雪夜高速行车的风险四处搜寻，却始终没有再发现那辆黑色路虎。 周围的监控也没有拍到路虎车再次出现的画面，仿佛那辆车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 与此同时，警方成功对嫌疑人一伙的其他车辆进行判断，并且锁定了一辆宝马和一辆奔驰。特别是那辆奔驰车内，毫不遮掩的坐在副驾驶的赵志高，更是让大家松一口气。 然而结果却并不让人满意，奔驰和路虎一样的消失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藏匿起来，还是转移到了乡间小路，避开警方的搜索圈。 如果嫌疑人对这周边的乡间通路十分熟悉，警方想要探索迷宫一样找到他们，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还是因为过年这个关键因素，乡间各种小车纷纷归来，平时看不到几辆的奔驰宝马都不再稀罕。就连本地人也不会对路过的豪车起疑，对平时没见过的陌生人也不觉得奇怪，自然不可能给警方提供有效线索。 “已经查找了十一辆奔驰和六辆宝马，但车牌号都不对应。哪怕考虑套牌车的可能，这些车以及车主也被证明和案子无关。” 田东给雷汉秦汇报完情况，捧着双手在嘴边哈气，整个人被冻的不行。 “辛苦了。” 雷汉秦点点头，却没有放田东下班，只让他去车内稍事休息。 这个案子不出结果，整个禁毒支队谁也别想下班。甚至过年什么的，都全部做梦去吧！哪怕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所有人也必须得老老实实呆在岗位上。 “大队！附近老乡家的监控都看过了，有效数据约等于零。基本上老百姓家的摄像头都只对着自家大门，对着马路的寥寥无几。甚至还有一部分摄像头就是装样子的，呵呵……还怪我们把这个秘密暴露，害他们不能再吓唬小偷。大队，是不是把搜索范围再往外扩展一下？但这么一来咱们的人手就不够用了。” “交警那边也没有再发现有效信息，无论测速还是红绿灯都没有他们的踪迹。大队，现在能确定那三辆车没有上大路，咱们是不是沿着小路再搜搜？” “大队，来了几个县里的干部。根据他们的说法，去年比这早几天的时候，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车祸死亡事件。但当时县交通部门的判断是，属于意外事故……” “大队，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是不是阻止一下？” 各种各样的消息在雷汉秦这边汇总，然而有用的消息却寥寥无几。哪怕有村民称看到过类似路虎的车子，但详细询问却发现时间对不上。再问才知道这村民昨晚喝酒了是在胡扯，纯属闲的蛋疼。当然也有人确实目睹了一辆奔驰车经过，但地点距离这个车祸现场很近，除了证明奔驰车也往前走了之外，再无其他作用。 警方也考虑过车子可能藏在附近居民的家中的可能，但眼下在保持包围圈以及从各处寻找线索的情况下，能派出来一个村一个村细节搜寻的人太少，进度十分缓慢。 哪怕说警方的搜索范围已经延伸十多公里，但依旧没有任何好消息传回来。 雷汉秦开始考虑将这个案子提交上级，自认失败交由省厅擦屁股的选择。 但如此一来，漳市禁毒支队的脸可就丢尽了，功劳什么更不用再谈。而且现在属于新年假期，省厅的行动速度又能快到什么程度呢？如果只是派个专员过来，等再组织专案组，黄菜都凉了。 不得不承认，大小杨这伙人在反侦察方面，确实钻了一个让人头疼的空子。 要说谁最不喜欢黄金假，除了警察再不会有其他人。每一个节假日都是警察加班最辛苦的日子，这时候遇到的困难也不是平时能比拟的，稍微出点事就让人焦头烂额。 别人放假警察加班，还要承担后勤以及辅助单位的缺失，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将原本捉襟见肘的警力再派出去四五个，专门负责维持秩序不让村民越过禁止线，雷汉秦开始竭尽脑汁的想办法寻找更多人手。 但这时候就连武成戎也拿不出更多帮手来。 “雷大队！有好消息！” 突然一辆警察滑雪一样摇摇晃晃的冲进封锁线，钟凯不等车停好就拉下窗户，探出脑袋大声道：“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就直接过来了！漳河派出所派出来的支援队伍发现了新情况，他们在前面二十公里外的一个鱼塘附近找到了嫌疑人的那只猫！就是那只叫摇钱树的豹猫，阿亮之前不是专门……” “住嘴！” 脸色大变的雷汉秦冲上去阻止钟凯，瞪着他厉声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看到周围有多少人了吗？” 不远处的交警、消防、医护还有看热闹的闲人，都愕然看向雷汉秦。他们其实并没有听清楚车上那警察在说什么，毕竟这边的风实在太大太吵。可是只看这位领导的表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儿？ “咕噜……” 钟凯咽一口唾沫，也发觉自己得意忘形了。 见雷汉秦依然盯着自己，他干笑一声低声道：“漳河派出所的聂所长，还有他带领的猫狗队伍，找到了那只豹猫。那只猫似乎是主动找过去的，这会儿正在和漳河派出所的猫对峙呢。” “对峙？” 雷汉秦愣了一下。 “嗯，对峙。” 钟凯认真的点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只豹猫和漳河派出所的大母猫，一见面就打架。打的可凶了，叫的也渗人。聂所长的人辛苦半天也没能拦住，只说可能嫌疑人就在那附近。” “那就出发！” 雷汉秦斩钉截铁的下达命令，将参与帮忙的几个刑侦警察以及现勘留在原地，所有禁毒警察则匆匆上车，赶向漳河派出所众人所在的方向。 “咱们这是被抛弃了？” 翟小军捂着鼻子，只感觉这一车的压缩面包实在渗人。 作为一个刑侦警察，他不是没看到过死人，也不是没看到过惨状。但是像这种整个车里七八个人被压扁的模样，还是超出了寻常人类能够接受的心理承受力。 当然作为警察，退缩肯定是不可能的。 哪怕心里感觉再难受，他也不会因为个人原因离开自己的战场。 “我听到漳河派出所几个字了。看样子，这一次又该聂国强出风头。啧啧……其实咱们也在出风头，这边的风还真是冷啊！妈的，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东西呢？” 潘应喜将衣裹紧一些，耐心盯着面包车被一点点肢解。 翟小军闷哼一声：“哼！我甚至听说，这些人都是大小杨的同乡！对自家人动手的时候也毫不犹豫，搞毒的混蛋们还真是狠呐！” “禁毒支队面对的，都是这样的家伙么？也是不容易。” 潘应喜叹一口气。 “当警察，哪有容易的？” 翟小军伸一个懒腰，“只希望漳河派出所的猫确实各个不同凡响，让兄弟们能少受一点罪。” 潘应喜点头道：“呵呵……受罪什么的都无所谓，毕竟当警察就少不得辛苦。只是……大过年的，但愿今天就能把事儿搞完。说实话家里年货还一样没买呢，光是把打扫做完就已经筋疲力尽。不过我过年的新衣服倒是买了，老婆也习惯了咱的尺寸，都不需要亲自去试。只可惜了晚上的守岁，这些年一次都没有陪过孩子……” “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翟小军跟潘应喜丢过去一支烟。 另一边，随着警车的风驰电掣，雷汉秦等人很快来到漳河派出所众人所在之处。 他们在的位置已经不是鱼塘那边了，母玳瑁和摇钱树厮打着从鱼塘一路游走，来到了一片位于村子后面的竹林前。 两只母猫蹲在一片空地上，互相对峙着嚎叫，声音刺耳又难听。而跟着过来的小玳瑁、小虎斑、雪爪虎斑三个还有警犬贝贝，倒是对这片竹林十分感兴趣，上蹿下跳玩个不停。 旁边不远处是一脸无奈的孙畅，还有揉着手背的张勇。 这家伙难得和派出所众人一齐行动，一时激动又冲动被母玳瑁和摇钱树各挠了一爪子，这会儿是又疼又尴尬。 另一边，聂国强叼着烟等待着雷汉秦一行，旁边是提早一步过来的武成戎。 至于手下其他人，已经分散到这个村子周边进行搜索了。包括村内的居民房还有路边店铺什么的，一个都不放过。 甚至由于毒贩持枪的缘故，执行任务的一众警察全部武装齐备。作为突击手的几名警察正在耐心往防弹衣上插陶瓷片，另外几个拿着防爆盾的也都在仔细检查身上装备。 “哟，老文你也在啊！” 雷汉秦一眼就看到了全副武装的文晓松，这家伙带着头盔护目镜，系了鞋带正在低头检查手枪。 见雷汉秦匆匆过来，文晓松也不吭声。他表情坚毅盯着周遭房屋，对一个个好奇探头的村民熟视无睹。然后就有警察上前命令这些人返回家中，同时将整个村子包围监控起来。 “说实话，我不觉得嫌疑人还会藏在这里。哪怕距离事发地已经有二十多公里，但以他们的目的来说，换车离开才是最合理的应对方式。” 雷汉秦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毕竟那边那些村民一个个都快被吓死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文晓松瓮瓮的说一句，性格较真又经常身先士卒。 武成戎走过来，拍了拍文晓松的肩膀。 “准备好了，就行动吧。都小心一点，一旦嫌疑人敢还手，我允许就地击毙！” “是！” 哪怕只是一只猫的引路，文晓松依然全力以赴的对待。特别当确定那只豹猫就是大杨哥养的斗猫之后，文晓松就不会无视哪怕百分之一的，嫌疑人藏身此地的可能性。 “喵呜！” 突然，摇钱树刺耳的尖叫让众人脚步一顿。 它的情绪变得十分狂躁，甚至就连旁边的母玳瑁也莫名其妙的愤怒嘶吼起来。两只猫的叫声一个比一个高昂，一个比一个凄厉，吓的小玳瑁三个赶紧躲到孙畅的身后。 “汪！” 贝贝也盯着某个地方恶狠狠咆哮起来。 “贝贝别动！” 孙畅险些被贝贝脱手，赶紧拽紧犬绳。再顺着贝贝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大吃一惊。 “是骨头！” 她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散落的骸骨，被破坏的四分五裂。从大小来看不是人类的，但看这两只母猫的态度，骸骨身份并不难猜。 “这只猫的？” 匆匆赶过来的雷汉秦看向摇钱树。 这时候摇钱树也彻底怒了，咆哮一声朝着竹林正下方的那个小院子冲过去。母玳瑁不知道怎么的也跟着摇钱树猛冲，两只猫狂躁又气势汹汹的翻过院墙，片刻后里面传来更加渗人的叫声。 “得！正好省得再搜索，猫儿带着咱找到了目标。” 雷汉秦无奈的笑出声，转头看着文晓松道：“很遗憾呐，你这身白搞了。不过更加遗憾的，咱们现在只能期待里面有赵志高留下的线索。” “哼！” 文晓松闷哼一声，右手一挥带着手下突击队员警惕的朝那个除了猫叫声外再没有任何动静的院子，小心的挪过去。 ‘嘭’ 一声院子后门被踹开，一众警察迅速冲进去，将两个蹲在院子中央的猫吓了一跳。 然后正如雷汉秦猜测的，果然这间屋子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但是同样让众人惊喜的，他们寻找大半天的那三辆车，全部都被藏在这个院子里面。三辆车都盖着雨布，但只看轮廓和数量，众人就心知他们找到了正主。 “这边停放过一辆大巴车！看地上的痕迹，是不久前才开走的。” 文晓松几人松口气的卸下防备，再很快发现旅游大巴的痕迹。甚至他们只需要凭借地上的车轴印还有大巴车停靠留下的更浅的雪痕，就能盘算出停在这里的车有多长多宽，什么时候离开。 “通知交警部门，筛选从这附近离开的所有大巴！这是一个好消息，大巴车走不了小路，他们肯定已经回到国道！” 后面跟上来的武成戎下达命令。 哪怕现在还没有抓住任何嫌疑人，但此时的柳暗明依然让大家振奋。大伙不怕辛苦，就怕没有线索！而大巴车这种显眼的存在，逃不过周遭的所有监控。 “果然是换乘了！大巴车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它和出租车一般都不在交警部门的停车检查目标当中。甚至如果是旅游大巴或者客运大巴，那还能隐藏在人群当中，更容易被忽略过去。” 雷汉秦借位分析，迅速对大巴车的身份作出合理推断。 “一些公司的专车也不能放过！大杨哥是搞汽修的，很容易就能够借到类似的车子！” 有警察做额外补充。 “总而言之，咱们总算抓到了那伙人的尾巴！哼……那七条人命来阻止咱们，够狠！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追踪！” 雷汉秦露出兴奋的笑容。 “也多亏了漳河派出所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一时还真找不来这个地方。二十公里啊，恰好超过了咱们的布控范围。如果不是你们找到这只豹猫……” 武成戎感慨的看向聂国强。 兄弟们，月末最后一天了，月票再不用就浪费了！ 看到这里的兄弟，检查一下呗，如果还有月票请投给猫猫，猫猫需要更多月票，抓坏人才更有动力。 (本章完) 第326章 花姐是谁 第326章 姐是谁 “话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只豹猫的？” 眼见一众警察各自匆匆执行任务而去，等待关于大巴车更多线索的雷汉秦，好奇的凑到聂国强身边问出一个他好奇很久的问题。 漳河派出所就这么三个人四只猫一条狗，到底是怎么做到精准定位这个村子的？ 要知道这地方距离车祸地点超过二十公里，再怎么散开搜索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个地方来。漳河派出所的一众人却仿佛有gps定位一样，一路就摸过来了。 “多亏了这只猫，它大概是闻到了咪咪的气味。” 聂国强看向低头舔着爪子的母玳瑁，这家伙不复刚才的狂躁，甚至还有心情安慰那只豹猫。特别当豹猫将两个小头骨从院子角落找出来的时候，母玳瑁还陪着它呜咽几声。 明明刚才还在针锋相对的两只猫，这会儿却好的像姐妹一样。 摇钱树将仅剩的两个头骨聚拢在爪心里，瞪着眼睛似乎迷茫又无助。甚至就连这最后残存的两个头骨也被踩过了，其中一个松松垮垮的随时都可能碎成几半。 “嗷呜！” 摇钱树的叫声仿佛像是在哭泣。 “喵！” 母玳瑁在它脑袋上扒拉两下，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劝说。两只猫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聊天，也让旁边内心感性的孙畅两眼通红，眼看着就要流下泪水来。 “闻到咪咪的气味？啧啧！两口子就是不一样。” 雷汉秦还在和聂国强聊天，他很清楚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与其现在惊慌失措的去追什么大巴车，倒不如耐心等待交警部门的支援，到时候再施展雷霆一击。 “唔……也许是两口子吧？” 聂国强这会儿也很冷静，看看母玳瑁再看看那只母豹猫，突然发出意犹未尽的感慨声。 自家派出所的猫，似乎招蜂引蝶的本事……有些过分的厉害。 这是第几只对自家咪咪念念不忘的母猫了？与其说母玳瑁是一路追着咪咪的气味过来的，倒不如说它路过时候意外在豹猫身上嗅到了咪咪的气味。当时在车内疯狂扒车门的样子，聂国强也不打算对外人详细的说。反正就是一只吃醋的母猫，突然发现了丈夫的小三儿呗！那时候要发飙的样子，就连聂国强都没敢招惹。 当然不管怎么说，事情到这一步，漳河派出所给市局帮的忙算是足够的大。 且不说陪同赵志高进行卧底的咪咪，且不说咪咪帮忙带回来多少情报。只说这一次如果不是母玳瑁以及小三儿豹猫，警方想要快速找到大杨哥一伙的线索，几乎完全不可能。 而无论之前多么紧张多么焦急，这会儿线索到手就不用再慌。 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哪怕慢慢推进步步紧逼，都能够让区区一伙藏头露尾的家伙无处可逃。 唯一需要担心的…… 聂国强看了武成戎一眼。 “人质……是一个必须要考虑的问题！嫌疑人选择大巴车，就不可能只坐他们几个人。那么其他作为伪装的乘客，就是他们天然并且难以逃脱的人质。” 武成戎很清楚，现在抓捕这伙人的麻烦，已经从如何找到他们，变成如何不出意外的将他们逮捕。 嫌疑人手上有枪，还有各种武器。一旦让他们在人群中进行破坏或者被捕前的最后发泄，就很可能变成一场谁也不愿意接受的惊天惨剧。 至于他们是否会这么做？ 呵呵……谁敢无视吸毒者的精神状态？再加上前面那辆面包车里的七个死者还没硬透呢，这伙人的凶残程度只能往最危险的方向去想。 “武支，交警支队确定了嫌疑人车辆的号牌！” 负责和交警部门联系的支队警察，惊喜的向武成戎汇报道：“是一辆旅游大巴，隶属沙市旅游公司名下。从这边离开之后，它径直去了沙市游客集散处，并且接走了一个由二十人组成的老年旅行团！三个小时前，这辆大巴车刚刚从沙市北上了高速！而这辆车的目的地，也就是旅行团的目的地，是云省玉龙！” “玉龙雪山？过去之后就是缅甸？” 武成戎抓住一个重要关键，也迅速明白这伙人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武支，直接在高速上抓人吧！这伙人携有枪支，无论下高速还是服务区都风险太大。说实话二十个人质总好过更多，直接堵死高速两头，他们就无处可逃！” 文晓松冷漠的提出建议。 雷汉秦摇摇头，不客气的反驳道：“我觉得服务区更好，就不信他们不上厕所不吃东西！就算他们能忍，那些老人难道就不休息不吃饭？咱们耐心一点，总能找到他们落单的机会。” 文晓松闻言眼睛一瞪：“但万一惊动嫌疑人，局面就不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雷汉秦，你考虑过这个时候各个服务区会有多少人吗？我直接告诉你好了，现在高速上服务区里的人都塞满了！老百姓辛苦一年却直到二十八九才放假，这会儿不少人还滞留在高速上匆匆往家里赶呢！一旦出现意外，过年喜事变丧事？” 雷汉秦冷笑一声：“所以那二十个无辜老人就该死是吧？路堵了就没有缓和余地，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用杀人来威胁？到时候死几个人，你打算给他们磕几个头？” “雷汉秦！” 文晓松怒极，咬着牙道：“你是否忘记了一件事儿？这伙人在咱们这边，很可能还有一个探子！就如同咱们的行动会意外被他们掌握一样，你敢赌咱们慢悠悠的跟踪找机会，不会让他们得到通风报信？哼！到时候真觉得无路可逃，他们会不会搞一次轰动全国的大乱子？这种可能性你要考虑，所以最好是立即动手！” “那就先把探子找出来！” 雷汉秦依然无法接受让二十个老人承担生命危险这种事。 “姐！” 武成戎的脸色黑起来。 姐到底是谁？ 这是武成戎乃至整个漳市市局现在最愤怒，也最头疼的问题。 她到底是警方内部的人，还是她利用其他渠道在监视警方？两者性质截然不同，威胁程度也不一样。警方到目前为止依然对那个神秘女人一无所知，不处理掉她变数太大。 “汪！” 贝贝忽然吠叫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旁边一个满是燃灰余烬的狗盆。狗盆里的东西已经被烧成灰烬，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在贝贝的嗅觉中，这个盆子里莫名存在一些古怪气味。 “不锈钢盆？破成这样了？” 气呼呼的雷汉秦不再理会文晓松，只戴着手套接替现勘的任务，将这个狗盆拿起来。 一张小小的，只有巴掌大的报纸片，忽然从盆底滑落。 雷汉秦伸手接过，发现报纸片被烤的焦黑，上面的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它是被用一滴血黏在盆子底下的，愣是藏的严严实实连辛巴哥手下那个瞎子也没有察觉。 “报纸？” 他小心翼翼翻动这片报纸，发现它已经被烤硬距离碎裂不远。如果它是赵志高留下来的，那赵志高想通过这一片报纸碎片表达什么东西？ 他是否考虑过，这样的隐藏可能直接导致报纸被烧毁的可能？ ‘咔咔咔！’ 雷汉秦掏出手机，先给这个证物拍了照。然后他仔细在报纸上观察，没有发现任何的暗记或者标注。如果不是上面那滴血，似乎它只是意外被压在狗盆的下面。 但有了这滴血，很显然这大概率是赵志高留下的关键线索。 “血，雪？暗示雪山？” 文晓松也不跟雷汉秦争执了，只对眼前这个宝贵线索进行猜测。 “不会这么简单！赵志高应该清楚，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地方，发现大巴车痕迹只是时间问题。而大巴车去哪里，是不需要太过推断的。换言之冒着风险只表明目的地意义不大，这张报纸肯定还有其他的隐藏线索。” 雷汉秦摇摇头，继续深思道：“血点的位置在空白处，应该没什么特殊含义。报纸上的新闻也只是普通的城市赞美，不过内容遥指荆市倒是一个可能的线索。唔……需要考虑这么远吗？赵志高不会留下特别绕的东西，除非当时他被盯的太死实在没有办法。唔……一般来说这种新闻都是日报，和这个有关系吗？” 聂国强忽然神情一动。 “日报，现在基本上只有政府机构还有公司团体才会订阅吧？据我所知漳市日报的销量已经每况愈下，我漳河派出所都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订阅它了。” 雷汉秦随口答复：“漳市市局倒还有订阅，不过基本也就放两天，就被人拿去擦窗户，这玩意儿擦玻璃还是挺好……嗯？武支，咱们市局订报纸，是让人放在门口传达室？” “这个……” 武成戎瞬间明白雷汉秦的意思，但这种小事儿……连他也不知道。 “市局的报纸，都是由门口报纸亭帮忙收取，再帮忙发放到各个办公室的！经营报纸亭的女人姓田，已经在那个岗亭营业好几年了。她和局里后勤处的几个嫂子关系不错，偶尔还会帮她们代购一些很难买的韩国化妆品……” 文晓松一边说，脸色越来越难看。 “门口的报纸亭，能够自由进出我漳市市局？就因为是熟人，所以没人拦着她吗？” 武成戎的脸色也变得漆黑如墨。 这种事如果不是文晓松提醒，他根本就不会关注！ 漳市派出所再怎么是司法机构，平时也会有人进出办事。偶尔遇到不穿警服的人，大家心里也并不奇怪。但是这些人办事也是要登记的，并且不会时常来市局转悠！哪怕偶尔有人找错办公室跑到要害部门，也会被额外关注并且不允许进入。可谁能想到……一个门口的报纸亭，居然能变成被疏忽的熟人？ 更不提作为时时刻刻蹲守在市局门口的存在，它对于市局警车的进进出出，毫无疑问清清楚楚！ 有些东西不需要细想，‘熟人’这个词会让许多东西都变得懈怠。市局各个部门加起来数百人，一个经常在面前晃悠的熟悉面孔，谁会第一时间把她当外人看待？ “单位纪律要加强了！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武成戎狠狠一咬牙，赶紧掏出手机给杨烨打电话。如果这个岗亭的主人就是所谓‘姐’，那绝对要第一时间把她控制起来。 “嘿嘿，还真是灯下黑啊！” 雷汉秦无语的冷笑起来。 如果不是赵志高，谁会把探子往这方面考虑？一个已经在市局门口混迹好几年的店铺，谁能想到她是一个犯罪团伙的一员？ 有这个耐心，干什么不能赚到钱？ 众人又惊又怒。 “大杨，姐不会有事儿吧？” 无视车厢里窗户全部封闭，小杨哥叼着一根烟对抗毒瘾。无视那些敢怒不敢言的老家伙们，他见大杨哥还在学习操作一款国外的电子设备，便担心的道：“咱们把她一个人留在漳市，万一出点事儿怎么办？” “去年都没出事儿，怎么可能恰好今年就出问题？” 大杨哥头也不抬，只艰难的一边操作一边用另一部手机翻译不认识的单词。这是他通过特殊渠道购买的翻译工具，能有效避免在缅甸那边被人给骗了。 “但是去年狗子可没追的这么紧。姐昨天的示警，肯定会让他们戒备的吧？” 小杨哥依然担心姐，并不像大杨哥这么冷漠。哪怕说他才是团队里的武力担当，无论对外还是动手清理失去价值自己人都由他来干，但姐毕竟还是不同的。 “放心吧，姐比你小子靠谱。至少到目前为止，那些人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就算有什么事，难道她连向我示个警的时间都没有？” 大杨哥被骚扰的烦了，抬起头看看窗外。 “到哪里了？” “应该已经离开沙市了。呵呵……漳市、沙市！咱们已经走出来这么远，漳市的狗可没权利跨境执法。话说这一点还是姐告诉我的，她知道的东西真多。” 小杨哥笑着说着，转移话题道：“明年咱们还是带姐一起吧！反正你的那些事儿她也清楚，玩女人什么的不都正常么，根本不用怕她向嫂子告状好吧？” ‘滴滴！’ 微信来信忽然响一声，大杨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糟糕。 “怎么了？难道是姐……” 小杨哥紧张起来。 “是姐的信息，但她没事。反倒是我的店子……有警察上门调查！该死的，难道那些狗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大杨哥面色铁青咬紧牙齿，恶狠狠的道：“这下倒好，回不去了！妈的，开什么玩笑？到底是怎么暴露的？包括昨天也是，条子到底是怎么查到老子身上来的！” “换言之，咱们这几个人里面，依然有内鬼。” 辛巴哥忽然幽幽的开口。 “嗯？” 大杨哥和小杨哥一齐抬头。 三人一齐看向前排座位，包括赵志高和赵薪在内的几个人动也不敢动。哪怕听到了大小杨和辛巴哥的对话，几个人也不敢在这时候做出任何的辩解。 昨天晚上的事儿，太吓人了！ 相处快一年的兄弟啊，竟然被小马哥干脆利落的杀个干干净净！自己几人能够被剩下来，也许是已经得到大杨哥的信任，但也可能只是下一次被杀行动的开始而已。 但是……偏偏谁都不敢反抗！ 后脑勺能感觉到小马哥那幽幽的，仿佛死神一样寒冷的视线，让大伙儿如坠冰窟。 那家伙，真的敢毫无顾忌的杀人的！ “不要瞎说！咱们兄弟都值得信任，怎么可能有内鬼那种东西？” 大杨哥忽然笑起来，哪怕眼睛依然死死盯着赵志高和赵薪的后脑勺。他掏出一盒烟，拍拍前面几人的肩膀给各人都分发了，用这个态度让几人的心情都松弛下来。 “谢谢大杨哥！谢谢小杨哥！” 赵志高低头受了小杨哥的打火机，再毫不犹豫的开始吞云吐雾。几乎只是第一口吸进去，大脑皮层的振奋感就在告诉他，这是一根加了作料的烟。 “咳！” “咳！咳！” 一车子老头老太太哪里能闻这个？高速上又不敢开窗透气，一个个被呛的咳嗽起来。 但后面这些个膀大腰圆，一看就不讲理的壮汉们，也不是几个老太太敢得罪的。当着他们的面也不敢报警，再说高速上报警这些小事儿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于是老太太们只能强忍着，再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团这么便宜，有些委屈事也是正常的。仅仅四百块钱的旅游费就能玩七天，现在闹腾把这一趟旅游搞没了岂不是吃亏？ “姐，到底是谁？” 行李舱中的林戈，还在冥思苦想。 当然他这会儿也没有别的事可干，破笼子地方太窄连活动手脚都不方便。当然他已经找到了逃出牢笼的办法，只是现在并不是时候而已。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危及生命的最重要的问题，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姐，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份？ 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她连赵志高的存在都不清楚呢！ 所以……大概不是市局内部的人吧？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新的一个月，求月票，求各种支持。 感谢书友炎灭型洛洛的五百起点币打赏，谢谢 (本章完) 第327章 行动 第327章 行动 大巴车一路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临近出省的一个高速服务区停车休息。 大爷大妈们迫不及待的下车呼吸新鲜空气，上厕所拍照聊天抱怨什么的。大小杨一伙人也都跟着下来，懒散的在休息区活动腿脚。 “后面没有人跟着吧？” 大杨哥来到司机身旁，给他递了一根烟。 “不可能有车跟着的！咱们的大巴限速一百，但凡有小轿车压低速度跟着，一眼就能看出来。” 司机接过大杨哥的烟，态度还算谦卑。 他是姐的人，除了搞‘正规’旅游团把人往奢侈品店带之外，偶尔也会带着姐的一帮子搞诈骗的手下四处溜达。 和专注漳市周边毒品市场的大小杨不同，姐的生意辐射范围更广。再加上电诈系统天然的隐蔽性以及获利效率，他们甚至将大半个楚省都纳入经营范围。这个月在漳市，下个月在襄市，再下个月去桃市，主打一个随机性让警察抓不住尾巴。再加上他们往往不做大案，几万几十万的经济案件也不至于让警方启动省级专案组，因此这么长时间过去依旧生龙活虎。甚至哪怕一两个倒霉蛋被警察抓了，对上线一问三不知的他们也不会暴露出主干团队的真实身份。 和初来乍到仅仅两三年的大小杨不同，姐的诈骗团伙已经在楚省混迹七年之久。他们对楚省的情况清清楚楚，也正是姐推荐大杨哥在漳市扎根，让团伙的经营范围越来越广。 甚至就连赵志高，也是姐从团队下线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她每年都会给大杨哥提供两三个这样的人才当做消耗品，也将自己团队里不合适搞口才的家伙清理出去。 大杨哥扶着烟接了司机的火，拍拍他的肩膀道：“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看你一个司机也挺辛苦的，姐怎么不多派一个人轮换开车？” “呵呵……还不是你们这趟搞的太仓促？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外面的司机也不敢喊过来帮忙。所以只能我辛苦一下了，晚上找个停车的地儿打两个小时盹，也差不多。” 司机笑呵呵的说着，并不觉得疲劳驾驶是什么辛苦事儿。 至于那些老头老太太，既然选择大巴车旅游就别给我叽叽歪歪。哪怕去三天回三天只玩一天，那又怎滴？免费带你们旅游还想什么，有本事就下车滚回去啊！ “大杨哥，是不是让咪咪出来溜溜？在下面困的久了，万一出问题就不好了？” 赵志高凑到大杨哥面前。 “那你带它出来溜达十分钟。” 大杨哥想一想，也不舍得让自己的新任摇钱树出事儿。他还指望这只猫给他赚大钱呢，眼下豹猫意外溜走，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余地。 “多谢大杨哥！” 赵志高忙不迭地的来到大巴车前掀开行李舱，一抬头就看见那只死猫蹲在笼子外面，正抱着不知道哪个倒霉老太太买的风干鸭撕扯。 林戈早就听到赵志高的声音，对他过来也不意外。从旁边一个塑料袋里翻出来的o黑鸭味道有些重，但勉强还能入口。林戈只管低着头用力的嚼，对赵志高甩甩尾巴算是打招呼。 “你丫居然能出来？” 赵志高愕然看着林戈身边的铁笼子，笼子的锁完好无损，笼身也没有任何损坏痕迹。但这只猫就是不可思议的跑出来了，甚至还随便偷人家旅客的东西吃？ “你以为猫是什么动物？别说笼子了，通风管都能钻进去！” 林戈不屑的看赵志高一眼。 说实话最开始还想的多了，真以为自己要被笼子困住什么的。但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个笼子的缝隙根本困不住他。别看他的身躯老大一坨，但稍微用点劲儿哪里都能钻。 “你丫小心点儿，这么搞别被发现了！大小杨他们，现在正是紧张警惕的时候。” 赵志高无语的扯一下嘴角。 “怕个屁啊，我想跑随时都能跑。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这家伙，你以为区区他们几个家伙能把我抓住？真正不省心的是你才对，别露出破绽连累我就好蠢货。” 林戈鄙视的冷哼一声，将嘴里的鸭肉咽下，然后从行李舱中跳出来。 左右看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服务区，周围也没有闻到任何熟悉的气味，便知道警方的跟踪或者说反制还没有过来。但这时候想这些也没有意义，因为能够做到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做完。林戈相信聂国强他们一定能够找到摇钱树，也相信警方这时候一定已经掌控了大小杨这波人的动向。唯一的问题，只是怎么抓捕罢了。 ‘滴滴！’ 一辆湖蓝色的奔驰四门轿跑从服务区入口驶入进来，被一个乱停放的外地车挡住，不满的按着喇叭催促。 “哟，漳市车牌啊！” 赵志高随口说一句，再将笼子钥匙揣进口袋。他没有看见林戈愕然的表情，只看着那辆奔驰车里走出来一对情侣，互相依偎着嘻嘻哈哈在停车区里打闹休息。 “居然又是这两个家伙！富二代的伪装就这么有用么，还是觉得警察一定不会开豪车？也对！一百来万呢，破警察一辈子的工资也买不起。” 林戈嘀咕一声，无视那边虽然在打闹但眼睛却像贼一样四处瞄的两个菜鸟特工。 服务区里很人多，车也很多，林戈不太方便到处乱跑。他只懒洋洋的活动了一下手脚，再慢悠悠溜到一个阳光比较温和的空地，开始闭着眼睛蒸发身上的湿热。 “张科，给我拍个照呗！这个角度就挺好，抓拍一下我的动作哈！啊等一下，我弄个搭子。” 孙畅摆出一个可爱的姿势，想一想又阻止张科，去车里抱出来一只小小的玳瑁猫。小猫睡眼朦胧的被抱下车，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一眼看到林戈就要冲过去。 “别乱动啊！等拍完照再让你下来！” 孙畅将小玳瑁抱得紧紧的，小家伙委屈挣扎却敌不过孙畅的怪力。这女人可是能够拽着羊角将它拖回羊圈的猛人，让小玳瑁只能委屈的耸搭耳朵对着林戈喵喵直叫。 “有钱人居然养这种猫？” 大杨哥看一眼孙畅，也就不再理会了。如果姐可能会有兴趣，但他一个玩毒的，跟这种有钱人向来烩不进一个勺。 见那只小猫从年轻女孩怀里挣扎出去，跌跌撞撞的跑向自家摇钱树，大杨哥也不在意。他这会儿正忙着和姐联络呢，低声下气的讨好，只希望姐帮忙别让他的财产被警察查封光。 “没有查封？” 姐的回复让大杨哥眉头一挑，难道只是虚惊一场？ 他想一想又给坚哥打去电话。 电话半晌才接通，那边传来坚哥迷迷瞪瞪宿醉未醒的声音。只听那一声不耐烦的‘喂’，大杨哥就知道什么叫做‘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看样子这几天坚哥混的颇为潇洒。 “没事儿，就是过年期间的例行检查，还有查查消防什么的。警察也没怎么仔细搞，随便看一下贴了一张整改通知就出去了。” 坚哥打着哈欠勉强恢复，再拍拍被子旁边隆起的轮廓，让身边人赶紧滚蛋。 “你在哪？” 听到旁边有女人声音，大杨哥眉头一皱。 “酒店呢！放心吧大杨哥，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搞的。” 坚哥再打一个哈欠，理智迅速归位赶紧道：“家里有我守着，不会出事的。我做事情保准不会出问题，再说不是还有姐帮忙照应么，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真一点事儿都没有？” 大杨哥还是觉得不安心，难道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惊？ “我这就去修车厂帮您盯着，这样总行了吧？” 坚哥还不知道自己差不多变成光杆司令的事儿，只一边慢悠悠的穿衣服一边和大杨哥啰嗦。卫生间里女人收拾干净了，对坚哥一个飞吻潇洒出门，很快没了声音。 “唔……我记得，大杨哥房间好像还藏着点好货儿？” 挂了电话，坚哥感觉隐隐有些犯瘾。主要是平常吸的那些东西有点没意思，这时候不想搞点好东西偷偷享受，还要等什么时候？ 至于大杨哥回来会不会生气什么的，管他呢？ 坚哥懒洋洋的想着。 ‘嘭！’ 刚刚走出客房的门，思绪还在胡乱发散，坚哥就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按住，紧接着一个天旋地转人就被压在了地上。 “警察，不准动！” 一声厉喝让坚哥的理智迅速归位，愕然瞪大眼睛却只能看见一个个大脚板。他的后脑勺被人用力按着，这会儿别说挣扎连头也抬不起来。 隐约似乎还闻到尿骚味，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干的。 “妈的，居然尿裤子了？这种货色，就是那个团伙的中坚力量？” 按住坚哥大腿的一名警察嫌弃不已的破口大骂，主要是他这会儿还不能松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湿润痕迹顺着坚哥的灰色裤子往上蔓延，渐渐来到自己的手边。 “手机交出来！还有没有藏东西，这时候了可不要负隅顽抗！” 另一侧全成海一边快速又凶狠的掏坚哥的兜，一边厉声威胁。眼下这场行动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但凡走漏消息什么的，难得的功劳就要变成一场笑话。 “我这是……被抓了？我……尿裤子了？” 坚哥这时候才回过味来。 主要是身体的迟钝还有大脑的恍惚，让他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被警察抓住这种事，平时肯定也会设想甚至担心。但当这一幕真正发生的时候，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的。 ‘咔嚓！’ 冰凉的手铐拷在手腕上，坚哥被人用力拽起来。他感觉自己两条腿都在打颤，裤裆温热又冰凉。他不知道眼前这一幕究竟是不是幻觉，只愕然看着视线正前方一个掏出烟点燃的光头。 光头肤色黑黝黝的，浑身散发着油光，眼前这家伙比起警察来更像是一个黑道大哥。 “队长，房间里搜到了这玩意儿。” 两名进入客房的警察，从里面拿出来两包粉还有一迭崭新的锡纸。 “哟，还玩白的？” 邵永康眼睛一亮，这家伙果然是条大鱼！说实话作为刑侦支队，平时也会碰到一些瘾君子。但大多都是红丸k粉笑气什么的，纯正的白货对邵永康来说也挺稀罕。 “……” 坚哥低着头一声不吭。 邵永康掂量一下两个粉包，嘴角咧起来，“重量不轻啊，有没有一百克？这样的包装，不是自己用的吧？两包也够换一颗生米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坚哥的头猛然抬起来。 生米的意思触动了他的神经，哪怕这一趟只是自己干私活儿，偷大杨哥的货给自己赚私房钱，但坚哥依然懂得一个有难同当的道理。 再加上所有搞犯罪的都懂得的，一个叫‘坦白从宽，戴罪立功’的宣传，坚哥毫不犹豫转换思路，眼神坚定毫不犹豫的道，“警察同志，我坦白，我要立功！” “坦白？立功？” 邵永康嘴角咧一下，这家伙居然还是一个没有进过宫的‘初犯’？但凡是坐过牢的，这会儿也会说‘报告政府，我要自首，我主动揭发，我要立功减刑’这样的话吧？ 看样子国内对这些犯罪份子的打击力度还是不够，居然让这样的大鱼都漏了网。 另一个方面来说，大小杨这伙人竟然没有经过监狱进修，就能够把架势闹腾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有本事的了。一伙人全靠狠辣和运气，就主宰了一个城市的毒品生意，确实天赋异禀。 “有什么话，去局子里慢慢想，慢慢说。” 邵永康笑呵呵的拍拍坚哥的肩膀，就像老虎看见一只美味的猎物。 顺便的，邵永康也命人将蹲在旁边双手抱头的女人拷起来。甭管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也甭管这女人什么身份，更不管是否会被手下老油子揩油，反正因为毒品案被抓，就该你倒霉。 “哈哈……居然是老子先开张！翟小军啊翟小军，跟着禁毒支队的屁股吃灰，没想到功劳却在我这边吧！” 邵永康乐呵呵的笑起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突然，被全成海拿在手里的，属于坚哥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运来的铃声颇有些玩味，而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叫‘姐’的标注，也让邵永康眉头猛然皱紧。 他的眼神像利剑一样，死死盯向坚哥。 坚哥赶紧点头，瞬间就明白了邵永康的意思。 “你已经被抓了！想要活命，就必须好好表现！明白的吧？就算你再怎么讲义气让其他人逃了，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到时候罪加一等，后果自己掂量！” 邵永康用全成海手里接过手机，将它塞到坚哥手中。 旁边黄一忠也帮着坚哥扶住手铐链子，以免金属碰撞声被对面察觉。 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喘，就连那女人也被粗鲁又毫不客气的捂住嘴，让她被憋的几乎窒息才恍然把她的鼻子露出来。 “喂……” 坚哥哆哆嗦嗦按下接听键。 他还自作主张想开外放，却被邵永康用手指挡住。邵永康只靠近一些，仔细听着话筒里的声音。 “阿坚，你还没起来？大杨不在你就这么懒散，小心他回来了找你麻烦。”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平静旁边还有电视剧的吵闹。 “我……我起来了！催什么催！我说姐，你老是盯着我干嘛？这边只要不做任何事情，就还能发生有什么事儿？人都走光了，那些毒虫想买个货都没有路径。” 坚哥一开始还在哆嗦，但很快就熟练起来说话恢复正常。 只是仅仅刚开始的一哆嗦，就让那边姐起了疑心。 电视剧的声音戛然而止，姐声音变得严肃：“阿坚，你在干什么？我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怪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儿，我上厕所呢！你突然一个电话过来，害的我滴裤子上了。” 坚哥在邵永康鼓励的眼神中露出谦卑笑容，再打起精神继续道：“话说你有事儿就说啊，我这一边把尿一边打电话，实在有些尴尬。特么都尿不出来了，出事儿我找你啊！” “呵呵……我让大杨给你剁了，一了百了！” 姐也是个荤素不忌的，毕竟是搞犯罪行为的女人，这点儿荤话还不至于让她难堪。 笑呵呵一声，姐把话题扯回来：“阿坚，不跟你开玩笑了。你现在回修车厂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异常情况。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呢，背后莫名其妙凉飕飕的。” “好，我这就去！我说姐，你怕什么咯！你可是堂堂女中豪杰啊，什么事情能拦得住你？要我说你就是想多了，放心吧什么事儿都没有，我这边安全得很！” 打个哈哈再安慰几句，电话被姐从那头挂掉。 “警察同志，我说的没问题吧？” 见几名警察表情严肃，全成海重新把手机收回去，坚哥谦卑的露出讨好笑容。 “呼……” 邵永康吐出一口长烟，烟雾将他的面孔笼罩。 迟疑半晌，他掏出手机给杨烨打去电话：“杨局，姐那边可能被惊动了。嗯，她突然打一个电话过来，我这边傻逼画蛇添足有些说的多了。立刻抓捕吧，我这就回去支援。” 十一月满勤，日更过万一天不少。 十二月继续努力，也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328章 牙尖嘴利 第328章 牙尖嘴利 坚哥虽然被抓起来，但一时并没有关进看守所。 甚至他的随身物品也没有被收走，特别是手机，就放在眼皮底下。 审讯室房间除了他，还有全成海和陈亮两个人。为了防止大小杨一伙和坚哥联络，他们必须二十四小时陪着坚哥守在电话面前，并且对坚哥进行一定的反侦察培训。 再发生像之前那样画蛇添足的事情，对警方来说就真的头疼了。 “姐，抓到了没有？” 陈亮好奇的询问刚刚接电话回来的全成海。 对面铁椅子上，坚哥也猛然抬起头，露出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眼神。是期盼呢？还是遗憾呢？估计连他自己的心里都不知道，姐究竟应不应该被抓。 “抓到了！” 全成海也不隐瞒，或许这个消息反而能给嫌疑人更大压力。 他懒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身体扯直几乎要滑落下去。一边慢悠悠的掏指甲，全成海嘴角翘着道：“那女人根本就没跑，老老实实在报亭里坐着呢！虽然她一直喊无辜，现场也没有找到和这家伙联络的那部手机，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再狡猾的遮掩，也没有毫无破绽的可能。那家伙声称自己是被冤枉的，那就看咱们什么时候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吧。呵呵……估计还是请教过律师的，以为咱们只能关她二十四小时。但她不明白这玩意儿的差别只是一个检查院申请而已。像这样的涉毒涉黑大案，他们可不敢随便通融。到时候随随便便就是三十天上限，连她祖宗八代和平时跟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全成海说话的时候，全程盯着坚哥瞧。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坚哥打一个哆嗦，不该有的奢望彻底如气泡一般破碎。 再抬头看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行字，心里的懊恼和后悔更是几乎将他吞没。 “真有人能觉得，自己可以藏的一干二净，让我们查不到半点证据？” 陈亮觉得这种想法挺离谱的。 这种人到底把警方能力还有现在的科学技术当成什么了？当警方全力以赴要查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事情是调查不出来的？与之相对的只不过是人力物力值不值得，个人态度尽不尽心，仅此而已。一般小案子警察或许会含糊，但是像这样对社会造成严重危害的大案子，怎么可能会让犯罪者再从法网中逃脱出来？ “其实那女人的反侦察意识还是挺强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跟他通话的那部手机。” 全成海再看坚哥一眼。 坚哥闭着眼睛，把这个混蛋警察的诱惑当成耳旁风。都被关到警察局了，怎么可能还抱着侥幸心理？死道友不死贫道，好歹先把自己捞一把再说其他。 不过……姐这么负隅顽抗的话，是不是大杨哥只要给姐打电话，情况就会暴露？ 一旦警察没有抓住大杨哥，这最大的罪是不是就得自己来背？ 妈的！ 坚哥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另一边，从被捕到现在，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姐，让负责审讯的警察也很头疼。 这女人毫无疑问是一个早有准备的，态度比坚哥更加坚决。她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结局是怎么样，对警察的好言劝说也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将大小杨保护离开。 如果不是坚哥愚蠢的画蛇添足，其实警方并不打算现在就抓捕她的。总之现在情况变得麻烦，想让她配合警方对大小杨进行诱导，一时半会儿难以实施。 当然，对警方来说，这些意外情况并不罕见。抓捕犯罪份子的时候，碰到什么事情都有，区区一个意志坚决的嫌疑人就想让警方退缩？ 就算嫌疑人手中有人质，大不了也就是落下面子请特警队帮忙，仅此而已。 “先想办法将他们和人质隔离。再找动手。在大小杨得知情况异常，采取所有未知手段之前，必须将他们控制到最小危害程度。” 雷汉秦很快做出决定。 将从坚哥口中掏出来的，这个团伙余下的小喽啰交给刑侦支队帮忙，禁毒支队一二大队一齐行动，迅速从前一个服务区出发，朝着大小杨一伙人疾驰赶过来。 而这时候，大小杨和辛巴哥一行，对漳市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阿亮，把那猫给我关回去！” 休息够了，特别是那二十个胆战心惊却舍不得免费旅游的老家伙一个不漏都上了车，大杨哥也准备出发了。 在国内呆的时间越长，风险也就越大，这个道理大杨哥很懂。 哪怕无论姐那边还是阿坚那边，传来的消息都是正常的安全的，但大杨哥依然还是打算避免夜长梦多，打算让司机开白班，让没有a照的赵薪和赵志高轮流开夜晚。 “咪咪，要回来啦！” 听到命令，赵志高赶紧呼唤林戈。 那猫正在旁边草丛跟那辆豪车下来的玳瑁猫玩的开心，就连赵志高也没辨认出张科和孙畅的身份。张科毕竟是辅警，看起来更加像富二代。而孙畅更不用说，才来到漳河派出所几个月时间，根本就是一张生面孔。那时候赵志高已经在做卧底准备，所以根本不清楚张科和孙畅的身份，这两人也没有冒险的跟他进行任何主动联络。 甚至就连林戈，也对这两人表现的十分生分。除了陪着小玳瑁玩闹外，但凡张科和孙畅想靠近他都会往后躲，也让远远看着的大杨哥还有辛巴哥放下怀疑。 林戈是知道的，辛巴哥手下有一个耳朵鼻子都很灵的瞎子。万一这两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听见，辛辛苦苦的卧底生涯就要以意外结束了。 “咪咪……” 见林戈头也不回的走，孙畅有些着急。 “哎，回头再给小玳瑁买个伴儿吧，它一只猫确实孤单了。” 张科拽住孙畅，用眼神示意不让她做额外的事情。既然咪咪拒绝和自己两人接触，那就说明冒然接触一定有什么风险。 “可是……” 孙畅打开手机，上面有聂国强的命令，让他俩尽量拖延嫌疑人一伙的离开时间。 “咪咪已经看到了，我刚给它看过手机了。” 张科给孙畅打字过去。 孙畅想要回复，再次被张科用类似拜访父母的话题阻止。两个人站在一起却用手机联络，这有些太奇怪。哪怕只是一些小细节，张科也不允许任何可能导致的意外发生。 “嘁！谈婚论嫁的小年轻么？应该不是警察，语气也不算尴尬。” 坐在大巴车里的瞎子摸索着关上窗户。 而另一边，林戈慢腾腾的往大巴车这边走，很快来到赵志高脚边。 他已经看到了张科展示的手机屏幕，聂国强的建议是希望他两人想办法拖延大小杨的行程。但这种事由他们做有风险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林戈将这个问题放在自己身上。 只是……该怎么做呢？ “嗯？” 一抬头，林戈忽然看见大巴车车底下，一个明显的塑料管道。 从猫的角度来看，这条藏在车底嵌进车底板内部、连接着油箱的黑色管道十分显眼。但是人类除非趴下来，否则肯定是看不到车子底下这个位置。 于是林戈很懒散的停住脚步，右前爪探出指甲，狠狠朝着管道一戳。 橡胶意外的挺坚硬，指甲没戳进去。 林戈不信邪的再用两次力气，管道晃动两下，愣是只被戳破表皮而没有戳穿。 想来也有道理，毕竟如果能够被轻易弄破，它的安全性也太不靠谱了。林戈不信邪的再尝试两次，依然以失败告终。 跟在后面的赵志高不知道林戈在做什么，但他依然赶紧挡在车前，挡住所有可能看过来的视线。 “阿高，干什么呢！” 头顶车窗打开，大杨哥不耐烦的探出头。 所有人都已经上车，就剩下阿高和那只麻烦的猫了。可偏偏这两个家伙还在这边墨迹，根本不懂得自己心里有多着急。 “猫钻车底下了，大杨哥稍等，我这就把它揪出来。” 赵志高赶紧解释。 “啧！真是麻烦！猴子，你去给阿高帮忙，别让那只猫跑了！” 大杨哥不耐烦的闷哼一声。 “妈的！” 林戈一听这声音就急了，既然爪子不好用力，他干脆抬起头张嘴就咬。 厚厚的油灰泥土再加上难闻的柴油气味，都让林戈十分难受。但终究牙齿比爪子更加尖锐也更好用力，林戈很清楚的感觉到他一颗牙齿刺入橡胶管道当中。 而这时候，绿毛猴子已经慢悠悠从对面下了车。林戈看到了落地的一双脚，也知道他随时都可能蹲下来往这边看。 但管道，被咬的程度还不够！ 林戈赶紧继续用力咬牙。 “咪咪在干什么？” 不远处车上，孙畅紧张的盯着车底下似乎在做什么的猫。她看不清林戈的动作，但很清楚林戈一定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要被发现了啊！” 张科叹一口气，推开驾驶室的门走出来。 “喂！兄弟，那只猫卖不卖？” 他远远的对着绿毛猴子大叫一声，将绿毛猴子还有车内大小杨等人的视线全部吸引过去。 “买猫？” “不卖，滚！” 几个人愣了一下，大杨哥很快反应过来表情恶劣张口就骂。 “一万块钱！” 张科面不改色的竖起一根手指头，也让旁边听到对话的人发出惊呼声。 一万块钱，买一只猫？ “该死的富二代，你丫的有钱了不起啊！再放屁，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绿毛猴子见这家伙不识时务还敢挑衅老大，便一时顾不得林戈，气势汹汹的朝张科走过去。 张科一看这架势赶紧缩回驾驶室。 等绿毛走到一半，他再发动车子，无视绿毛猴子‘怂逼，出来啊，老子弄死你’等等的咒骂，从他身边擦身离开。 但就这一会儿的耽搁，他已经看见咪咪从车底下钻出来。 虽然不知道咪咪要做的事情完成了没有，但是只看咪咪把脸在赵志高裤腿上蹭，张科就知道这家伙的心情应该挺不错，否则它才不会做出这种缺德的事情。 赵志高也不知道咪咪究竟做了什么，但他还是闻到了一点柴油的味道。生怕气味变得浓郁，他赶紧将咪咪重新塞进行李舱再装模作样关上铁笼的门，然后将行李舱关好。 “大杨哥，钥匙。” 赵志高将笼子钥匙还给大杨哥，安安分分的坐下来。 等绿毛猴子也坐好，司机在大杨哥不耐烦的催促声中赶紧启动车子离开服务区。 一路上，一滴滴的柴油缓缓滴落，越来越快甚至拉成一条线，但却谁也没有发觉。 有服务区里的人发现这个异常，但此时大巴车已经不见踪影。 “那个年轻人，是警察吧？” 赵志高隐约猜到林戈做了什么，刚才又亲眼目睹咪咪和那边两个年轻人的合作，猜到了张科孙畅的身份。他迅速对眼前情况进行分析，开始闭上眼睛默默准备。 作为一名卧底，赵志高心知马上就要到最危险，但也是最后决断的时刻。 车子一路向前飞快驶过一条分叉口，浑然不觉一辆熟悉的轿跑缓缓从那个口子逆行出来。张科将车退回主干道，无视后面一辆大货车的滴滴鸣笛，等到视线尽头已经看不见那辆大巴，这才重新开始加速。 “妈的，不守规矩的王八蛋，撞死你啊混蛋！也就是漳市举报违章没有奖金，否则老子整天盯着你，举报到你破产啊混蛋！” 运送快递的大货车司机骂骂咧咧的，心脏激烈跳个不停。他刚才也就是稍微有点打盹而已，如果不是清醒的足够快，那辆小车已经被自己撞成铁皮了傻逼！ “呼……吓死我了！” 副驾驶的孙畅惊慌的拍着胸口，刚才后面急促的刹车声吓的她心脏也几乎要蹦出去。 “呵呵……没事儿，我注意着呢！车上还有你在，我哪里敢瞎搞？” 张科眼睛盯着前方，笑着跟孙畅撒狗粮。 他把车速维持着大车的一百码限速，丝毫不担心大巴车已经消失。反正眼前能够看到地上一溜的油滴痕迹，目标大巴车根本跑不掉，大概率也跑不了多远。 同时这个情报也被通知给聂国强以及禁毒支队众人，大家立刻行动起来。 “小心！我在所里等着给你俩还有咪咪庆功。” 聂国强的回复让人安心。 而另一边，林戈却有些不安分的在行李舱中四处溜达。 “傻逼赵志高！把老子关在这里面，万一车子爆炸什么的，老子要怎么逃出去？” 林戈有些烦躁的在狭窄空间里走动，哪怕心知爆炸的可能性极小，但也忍不住心慌。直到他突然看见一个挺别致的把手以及警示符号，才想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有搞头啊！ 林戈眼睛一亮，开始把行李舱中的行李箱什么的往门口推。到时候只要把那个把手一扣舱门一开，这些箱子就会像天女散一样飞出去，场面一定特别可观。 “嗯？” 司机开着车，忽然看见仪器台油表开始报警。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但确实莫名其妙的油位已经到了警戒线的位置。 “你来的时候不是加油了么？” 女导游辛辛苦苦的安抚一众大爷大妈，承受着大小杨一伙人肆意妄为带来的麻烦。车内的空调并不足以将所有烟雾都抽出去，她自己也被呛的难受却不敢发作，没想又看到这种意外。 “应该至少还有半箱油才对啊！” 司机挺疑惑的，但偏偏这辆车又不是他自己的，一直被大杨哥藏匿着是否有什么毛病他也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 辛巴哥无视规定，慢悠悠的走过来。 半途那瞎子拉了他一把，低声说一句‘那猫在下面闹腾’，辛巴哥也不理会。他只自顾自来到驾驶座前，看到油表亮起的红灯，顿时皱紧眉头。 “意外么？还是……” 嘀咕一声，辛巴哥回来把情况跟大小杨讲了。 “油管出问题了吧？毕竟这辆车被你藏了快一年，之前也就姐偶尔用用，有些小毛病也正常吧？” 小杨哥不甚在意。 到下个服务区加点油呗，顺便再让自己找个位置好好再吸一口，多大点儿事。 “意外？” 大杨哥表情阴晴不定，一时犹豫难以抉择。但抬头看见辛巴哥摇头的动作，他做出决定站起来，很快来到司机面前。 “在下一个路口下高速，把我们放下去。” “好的，大杨哥！正好到了宜城城区，再找车也方便。” 司机也不反驳，反正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原本带他们几个麻烦人物就挺不情愿的。这会儿他们一走自己重新变成正规车，也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支队的兄弟怎么还没到？” “警察怎么追这么慢？” 赵志高和林戈一齐皱眉。 虽然不知道市局是怎么个打算，但赵志高和林戈都清楚大小杨这伙人是带着枪的。一旦下高速让他们分散逃掉，甚至让他们闯进城区，造成的后果就可能十分可怕。 自己费尽这么长时间那么多的危险，可不是让这些人变成随时可能回来报复的逃犯的。 于是林戈再不犹豫，狠狠拉动把手。 (本章完) 第329章 恶之花 第329章 恶之 ‘哐啷！’ 随着一声拍响，大巴车的行李舱门向上弹开。 堆放在门口的几个行李箱随着大巴车的急速行驶，迅速被抛出车外。黄的，白的，黑的，各种各样的行李箱子帆布袋脱离束缚在高速公路上胡乱蹦跶，再被摔开几个，将里面的东西散落满地都是。 隔壁车道的一辆追上来的小轿车差一点被一个飞起的行李箱撞到，赶紧一个s型大回环躲过，擦着大巴车的边缘骂骂咧咧的超车过去。 “卧槽！” 司机赶紧踩下刹车，并且转动方向盘往边上停靠。 “我的东西！” 一个老太太紧张的站起来，毫不犹豫就要开窗户。 其余几个老人也开始叫嚷，也有被急刹车撞到头的，各种混乱让局面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 大杨哥很想阻止司机的行动，特别各种意外让他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有一种随时会被鬼怪吞噬的感觉。 但这时候随着大巴车猛然一刹车，惯性将里面一个铁笼子也掀飞出去。看到笼子在路上翻滚摔散，大杨哥心里猛然咯噔一声。再定睛一看，却发现原本应该被关在铁笼子里的那只猫，竟然不知道怎么的被挂在行李舱门的把手上。它不知道怎么的从笼子里逃出来了，这会儿被被挂在半空中拼命挣扎，情况十分危急。 大杨哥心中一惊赶紧站起来。 “停车！快停车！” 毕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只蠢猫被摔死！没了它，这一趟出门就失去了意义。 索性那只猫没有铁笼子一起甩出去，这会儿虽然模样凄惨但好歹在门把手上挂的挺稳，让他稍微松一口气。 “阿高，你是怎么关的门！” 回头呵斥赵志高一句，大杨哥几人率先走到车门前。用眼神将一众老头老太逼退，他静静的等待司机将车停稳，再第一个急匆匆走下去。 又一辆高速行驶的小车带着刺耳刹车声从旁边擦身而过，大杨哥熟视无睹。 它甚至撞飞了几个落在后面几十米外的行李箱子，也导致地上散落的东西越来越多。那辆小车在大巴车前面十几米处刹停，却半晌没人出来，应该是被吓的不轻。 “现在怎么办？” 打好双闪的司机也下了车，无奈的看着后面一路的各种行李零碎。 又是一辆小车由远及近的驶过来，发现地上东西的时候赶紧变道，车子控制不住的一个甩尾，漂移十几米远横在路中间。 “别管他们！关了舱门赶紧走。” 眼见道路有被拥堵起来的可能，大杨哥慢悠悠的走到林戈面前。只是不等他动手，林戈已经先一步将爪子从门把手中掏出去，再浑身炸毛的溜进行李舱最里面躲起来。 “真特么想弄死你！” 大杨哥狠狠瞪了林戈一眼，回头对跟上来的小杨哥还有赵志高几个道：“阿高，把这只猫弄到车上去看好了！再出这种事，我特么拼着不跑这趟了也要先弄死你俩！” “不好意思啊大杨哥。” 赵志高委屈的道歉，再把上半身探进行李舱竭力要去抓那只到处乱跑的猫。 ‘吱……’ 又是一个迅速由远及近的刹车声。 这时候已经不是路上几个行李箱的问题了，而是两边被迫逼停在高速路上的两辆小车，几乎将主干道和应急车道堵的严严实实。后面过来的这辆suv只能刹停，恰好停在大杨哥面前。 大杨哥也不理他们，只看着赵志高终于抓到了咪咪，把它禁锢在怀里不让它动，再小碎步跑着往车上走。 但是偏偏，一时半会儿还真走不了。 最前面撞上行李箱的两辆小车，已经一横一竖把路堵的严严实实。两辆车的驾驶员终于反应过来打开双闪，然后骂骂咧咧的出来检查车子损伤，再恶狠狠看向大巴车这边。 然而大巴车旁站着的是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这两人只能低声抱怨一句，再去车头检查车子被撞的地方。 “现在怎么办，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动了。” 辛巴哥掏出一根烟，再递给大杨哥一根，两人冷眼瞧着这一幕。 小杨哥面色阴沉的来到大杨哥面前，右手不自觉揣进胸前挎包。他没有专门的枪套枪袋，就把唯一的热武器藏在胸包当中。 “大杨。” “什么话都别说，直接走！” 眼见后面又有几辆车过来然后刹停，大杨哥心知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于是他转身朝车门方向走过去，打算让司机撞开前面的车先离开这里再说。 “哎！就这么走了啊！” 检查完车子，发现前脸塑料件被撞碎的小车司机，不满的一边嚷嚷一边朝这边走。 第二辆车的司机也站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朝大杨哥走过来。 后面被堵住的几辆车倒没什么事儿，但也一个个从车里钻出来。几个人赶紧走到应急车道安全的地方，见到这边似乎要发生争执，一个个好奇不已的踮起脚尖张望。 “咪咪，别乱跑了。” 赵志高将林戈放在座位上，再看依然留在车里的几个人：“下去给大杨哥帮忙吧！对方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当小弟的怎么可以让老大独自在外面被欺负？” “哦！” 绿毛猴子几人也是反应过来，赶紧一个个站起来，下车去给大杨哥壮声势。 很快的，车内除了二十个倒霉老头老太，就只剩下赵志高，小马哥，司机，还有那个瞎子。歪着头侧耳倾听的瞎子让赵志高心中涌起危机感，不露痕迹慢慢朝他走过去。 但是赵志高很快又看见林戈已经先一步轻手轻脚的靠近瞎子，轻盈的脚步没有被他察觉。其余老人都好奇的或者一边好奇一边咒骂的望着窗外的热闹，谁也没发现一只猫就这么静静的蹲到了瞎子面前。见小马哥翘着腿闭着眼睛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对外界的事情似乎并不在意，赵志高又转换目标，朝着驾驶座上焦急等待的司机走过去。 他探头看看仪表台，好奇的说道：“师傅，这么耽搁下去，油箱里的油还够不够用啊？” “哦对，还得检查一下到底是哪漏油！” 司机恍然大悟，急匆匆爬起来赶紧就下了车。 “呵呵……辛苦了。” 一般说着，赵志高嘴角微翘慢慢往回走。见几个心疼行李的老太太也要跟着下车，懒洋洋的伸出手道：“高速路上捡东西，不怕被撞死么？老太太，坐着别给我添麻烦。” “我……这……这事儿你们要赔钱的！” 几个老太太嘀咕着，但看到赵志高恶狠狠的样子，还是老老实实重新坐下来。 到这时候，赵志高才终于回到自己座位。 他的位置就在小马哥的前面，小马哥把玩的蝴蝶刀甚至可以说就在赵志高后脑勺上飞舞。但赵志高不闪也不避，只静静看着窗外汇聚的人越来越多。 其中好几个，都很熟悉。 甚至就连明明应该走在自己等人面前的那辆奔驰轿跑，这会儿也出现在了拥堵车队的最后方。 随着那辆车的出现，似乎代表所有的准备已经齐全。当看到一众看热闹的闲人不约而同朝大小杨一伙悄悄靠近的时候，赵志高从袖子里滑出一柄匕首出来。 “赔钱！不赔钱，你他妈就别想走！” 外面陡然响起暴喝声，似乎大小杨和对面受害司机的争执变得激烈了。 但这时候，瞎子耳朵一动表情一变，睁开眼睛双手用力撑着椅子站起来。 他眼眶里只有眼白，模样狰狞就要张口示警。 “嗷！” 林戈在瞎子张口之前咆哮出来，猛然一跃对着瞎子的脸一头撞过去。 措不及防的瞎子根本不知道面前还有东西，耳膜一炸身体一愣就被撞了个结结实实。他脑袋向后一仰人也从座位歪去旁边，又跟邻座老头撞了个脑壳儿对脑壳，两人都是一懵。 周围老头老太都被这一幕吓到，后座的小马哥也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见猫在揍瞎子，他不耐烦的站起来。 “小马哥，你打算帮谁？” 赵志高跟着站起来，笑呵呵的制止他，“一个是大杨哥新的心头肉，一个是辛巴哥的得力助手，你能对哪个动手？再说就一只猫而已挠不死人，看个热闹得了呗。” 小马哥面无表情的盯着赵志高，飞旋的蝴蝶刀一甩握进手心。 “外面这么闹腾，但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嘴角微翘，小马哥浑身肌肉慢慢绷紧，“阿高，我要做什么，难道需要咨询你的意见吗？还是说你特么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敢这样子跟我小马哥讲话？” “没有！小马哥，我哪里敢呐。” 赵志高呵呵笑着，锋利的匕首尖却悄悄从指缝之间探出来。这位小马哥如今就是大巴车内唯一一个有威胁的家伙了，只要能够制服他，就可以保护住车内所有人质。 “嘁！滚开，我要下去给小杨哥帮忙！” 小马哥撇撇嘴。 “我觉得，小杨哥不需要帮忙。再说他身边还有成龙呢，小马哥莫非是不相信成龙哥的能力？” “老子！” 小马哥眼睛一瞪。 “嗷！” 解决完瞎子，确定这家伙没有反抗能力之后，林戈慢悠悠走到赵志高面前，和他一起对峙小马哥。 “特么的……” 小马哥心中一沉。 “不准动，警察！”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爆喝，一瞬间所有看热闹的人一齐蜂拥的朝大小杨几人分别扑上去。 大杨哥的表情还停留在那一瞬间的愕然当中，然后就被人狠狠从背后掀翻。不过意外反应极快的小杨哥一脚将偷袭者踹翻，拽起大杨哥转身就跑。 场面经过一瞬的暂停，突然变得混乱起来。 辛巴哥想学着大小杨一样翻越隔离带，却被两名警察死死按在地上。成龙刚想动手就被两把枪逼的举起双手，绿毛猴子被人一拳砸在脸上鼻血直流。 “举起手来！” “警察！蹲下，蹲下！” “不准动！” 数不清的爆喝还有让人眼缭乱的行动，使得车内所有大爷大妈全部目瞪口呆。甚至除了便衣车辆以外，少数两个从警方卡口以外闸道进来的普通车，也傻眼的看着这一幕。 特别当雷汉秦朝天扣动扳机的一声枪响，更是让人越发心惊，让握着枪打算回射的小杨哥抱头就跑。 但也因为他持枪的缘故，几名警察一时没敢追太近。 场面混乱却又比想象中顺利无数倍，似乎逮捕这伙人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林戈和赵志高却已经对外面情况完全顾不上，他俩依然还在和小马哥对峙。哪怕小马哥手中只有一把蝴蝶刀，也带给一人一猫足够压力。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只是，小马哥被逼在了大巴车最后面，周围没有人质可以供他挟持。他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被警方逮捕或者击毙都只是时间问题。 老头老太太们一个个被吓的不行，像呆头鹅一样抱头蹲在座位上，不知道是该下去避难还是该躲在车上看这边的武打场面。 “投降吧小马哥，外面都是警察！” 赵志高已经不怎么怕了，毕竟事情到这一步，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极限。只要解决了眼前的小马哥，自己的卧底任务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所以，你就是卧底？” 小马哥脸上没有半点惧怕，依然带着淡淡笑容。 “我是警察！” 赵志高正面回应。 “噗嗤……” 意外的，小马哥忽然笑起来。笑的一只手捂着肚子，好一会儿才指着赵志高道：“一个吸毒的毒虫，还敢自称警察？你丫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个情况？阿高，我还是这么叫你吧！你……这么长时间吸了多少毒品，心里得有数！一二三四五要有数，有数明白吗！以你吸的那些货的纯度还有频率，你现在就是一个重度瘾君子！重度！所以你觉得你还能当警察？别他么逗我笑了！阿高，我在这里给你保证，你的毒瘾，戒不掉的！” “……” 赵志高沉默了。 特别是车上老头老太们听到小马哥的话，一个个都用异样的视线看着他的时候，赵志高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浑身剥光了，却依然浑身污垢，在给国家给警队抹黑。 “阿高，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够被外面那些警察接受？” 看到有警察开始上车，小马哥主动朝赵志高走过来：“你以为就算从戒毒所出来，你就可以重新当一个能够被信任的警察？别逗了，不可能的！没有人会信任一个毒鬼，没有人会信任毒鬼绝对百分百不复吸！没有人会信任，毒鬼可以绝对经受住毒品的诱惑。你是禁毒警察吧，毒品随手可见，谁敢放心你？” 小马哥的声音越来越诡异，距离赵志高也越来越近。 但是他的话却如同利剑一样戳穿了赵志高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仿佛恶魔一样让赵志高内心产生动摇，一时不知道的未来究竟会是什么样。 “嗷！” 林戈忽然咆哮出声，拦在赵志高和小马哥中间。 赵志高只感觉脚踝一痛，却是那只混蛋猫毫不犹豫的狠狠挠了他一爪子。话说那地方到底被他挠多少次了，这会儿条件反射看到它的爪子就腿肚痉挛。 但是拜托这只猫所赐，赵志高感觉自己的意志已经重新清醒过来。 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管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当警察，都无所谓！但是唯有一点……绝对不可能放过小马哥！这个该死贩毒团伙的每一个人，谁都别想逃脱法网。 “束手就擒吧，你逃不掉的！” 赵志高冷哼一声，对小马哥亮出手中匕首。 “呵！这把不见了的刀，果然在你这里。” 小马哥毫不意外的笑起来。 “警察！不准动！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座位上！” 一个个警察从前后车门冲进来，看到了一车的老人也看到了车厢最后面对峙的两个人。 老人们平安无事让大家的紧张心情终于得以放下，但是最后面持刀对峙的两个家伙还是让大家不由紧张。其中有几人认出了赵志高，但犹豫一下依然防备着他。 “看到了没，他们连你也在防！卧底这东西，沾染了脏东西就不可能得到信任！这玩意儿是一次性的消耗品，阿高你得明白，卧底这东西它一点都不值钱！” 小马哥依然还在诱惑赵志高，他很清楚现在是否能逃脱出去的关键就在这家伙身上。 甚至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小马哥觉得自己并不怕死。以他犯下的那些罪孽来说，死一万次都够了！所以这时候他只想享受一些更有趣的乐子，比如让恶之延续什么的。 但是这一次，小马哥的蛊惑失效了。 赵志高眼睛死死盯着小马哥，对他的所有蛊惑充耳不闻。 因为但凡他敢有任何迟疑，脚边那只猫都会毫不犹豫的来一爪子。这会儿右腿疼的厉害，哪里还有空听人胡说？见鬼也不知道这只猫到底是怎么察觉的，心跳慢一拍都能发现？ 深呼吸一口气，赵志高摆出攻击姿态：“最后说一次，束手就擒吧！小马哥，你逃不掉的！看到这周围有多少警察了吗，不逮捕你，大家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姐也被抓了吧？否则这么大的阵仗，姐不可能没有情报传过来。” 小马哥忽然站直身体，蝴蝶刀在手心里旋转两圈消失不见。 “是的！你们这个团伙的所有头目，以及所有犯罪成员，一个都别想逃脱法网！小马哥是吧，你已经逃不掉了，我建议你现在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 雷汉秦昂首阔步的排开众人走过来。 (本章完) 第330章 尘埃落定 第330章 尘埃落定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车内老人并没有被第一时间转移出去。毕竟任何程度的逃跑都会产生混乱，还不如耐心等待到这最后一个威胁消失不见。 雷汉秦一边要注意保护这些人，一边又要应对这个团伙中最强悍或者说最歹毒的家伙，心中压力也是极重。 “姐，被抓了啊！” 小马哥忽然咧嘴笑起来。 他手心一翻，蝴蝶刀再次出现。但意外的他把蝴蝶刀往赵志高身上一丢，“阿高，咱们好歹也算相识一场，送你一个礼物！一定要记得，你曾经有一个叫小马哥的朋友！哦，遇到为难的事情也不要惊慌，天无绝人之路的！如果以后警察做不下去了，就老老实实走另一条路吧！我会在黄泉路上祝福你，从此以后平安顺遂。” 拍拍赵志高的肩膀，小马哥从他身后走过，仿佛是决定来自首。 他带着邪魅的笑容，慢悠悠将右手伸进怀中。 “不准动，把手拿出来！” 雷汉秦眼睛一瞪，小马哥的诡异话语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这就拿出来！一个好东西……送给你们！” 小马哥狰狞一笑，猛然从怀里掏出一颗略有些生锈的铁菠萝。他狠狠一肘子将错愕的赵志高掀翻，再用力扯下保险销。 然后，小马哥将手雷举起来，另一只手迅速摸向拉环。。 手雷的出现让所有人大惊失色，这个狭窄空间里这玩意儿一旦炸开，鬼知道要弄死多少人。 然而以他们和小马哥的距离…… “嗷！” 一声刺耳尖叫突然在小马哥耳边爆炸，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他头顶掠过，阴影缠绕进手雷当中。 就仿佛是拍皮球一样，林戈狠狠一巴掌拍在手雷上。 铁疙瘩坚硬，猫爪子势沉，林戈狠狠一记锤击，硬生生将手雷从小马哥手中拍飞出去。 他的爪子速度快力气大，小马哥根本抓握不住也来不及反应。只见手雷脱手之后狠狠撞在后面玻璃上，砸出一声‘嘭’响再迅速反弹回来，落在后面一个老头儿怀里。 老头儿愕然看着眼前意外来客，还没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手雷就又被赵志高一把抢了过去。 “都趴下！” 赵志高咆哮一声，迅速将手雷捂在怀中再跪趴下来一动不动。如果这时候手雷爆炸，他的身体将成为最后的保护屏障，保护车内所有人，无论是无辜者还是自己同事的宝贵性命。 “赵志高！” 禁毒支队的同伴们惊呼出声。 “滚远点啊！” 赵志高闷闷的回应。 一秒！ 两秒！ 时间过的似乎极慢，但索性到这时候，手雷依然没有爆炸。 赵志高跪在地上捂着手雷一动不敢动，只肩膀偶尔抽搐一下证明他还活着。他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露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给我按死这个王八蛋！” 心有余悸的雷汉秦暴怒的咆哮，迅速反应过来的钟凯狠狠一拐将小马哥掀翻。旁边几名愤怒的警察一齐配合将他按死，手脚全部控制住半点不能动弹。 到这一步，赵志高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手里拿着那个拔了保险销拉环绳却被切断的手雷。 “呼……” 见手雷总算没有被引爆，只感觉腿肚子都在打颤的林戈长长吐出一口气。 真尼玛，吓死猫了混蛋！ 如果不是他从头到尾死死盯着小马哥，如果不是他知道小马哥是个神经病，如果不是他速度够快，如果不是他爪子够尖锐，恐怕再晚一秒都让他得手。 谁能想到，这王八蛋连同归于尽都做得出来？ “呼！干得漂亮，好样的！赵志高，东西交给我吧。” 雷汉秦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将手雷从赵志高怀里拾取过去。 拍拍勉强站起身的赵志高的肩膀，雷汉秦拒绝任何人帮忙甚至拒绝任何人贴身，握着手雷就好像握着珍贵宝物，慢慢一步步的捧着它下车，再找一辆无人的警车将它放进去。 随后，将车门车窗全部锁死。 到这一步，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 雷汉秦只感觉心脏跳的飞快，不敢想象刚才如果不是那只猫，这一枚小巧的手雷将会制造出什么样的噩梦。 这时候再看一个个被死死控制着无法动弹的畜生们，劫后余生的愤怒杀意拼命的往外冒。 “除了大小杨，其他人尽数逮捕了。” 钟凯来到雷汉秦面前。 雷汉秦吐出一口长气，再甩去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把他们尽量往郊外逼，绝对不能让他们去任何有人的地方。此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慢慢压缩逃亡空间，直到把他们彻底堵死。” 如今整个案子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是一场完美的大功劳还是带着遗憾和瑕疵，就看这最后的行动了。 “这一次，真得多谢赵志高，还有这只漳河派出所的警猫了！如果不是他俩……这一次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动，还真是不好说啊！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特么的特么的！” 雷汉秦看向不远处的咪咪，它已经急匆匆从大巴车里跑了出来，正扑在一个年轻女孩怀里寻求安慰。 那女孩也听到了手雷的事情，这会儿被吓的不轻。她抱着那只猫连连安抚，旁边另一个年轻人则在轻声安抚女孩儿，场面看起来意外和谐又在这场混乱又紧张的战斗中带来一丝温馨。 雷汉秦知道，这俩人也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 和禁毒支队的鲁莽大汉们相比，他们的便衣装扮更加合适，也承担了一路上的重要跟踪任务。甚至就连赵志高和咪咪对大巴车油管的破坏，也是由他俩及时提供的信息。 换言之如果不是这两人的帮助，禁毒支队根本很难卡准时间并且及时赶过来。万一要是再引发什么其他变动，更会让赵志高和咪咪的冒险行动功亏一篑。 “干得好啊！” 雷汉秦喃喃出声，却没有时间过去夸奖那两人一猫。 现场嫌疑人已经基本全部控制完成，堵塞的交通也清理出一条道路，让车流重新贯通。接下来只要将这些人带回市局，再将困兽犹斗的大小杨抓起来，事情就能告于段落了。 至于剩下的，无论是大小杨、辛巴哥还是姐手下的一众喽啰，随着案件的一步步侦破进行，被逮捕都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真的搞完了吗？” 雷汉秦还在思索之前小马哥所说的话，还有他那副诡异的表情。总感觉这家伙话里有话的样子，似乎被警方抓住的姐并非真正姐，幕后还有另一个藏匿更深的家伙存在。 当然也有可能小马哥是在蛊惑和诈呼赵志高，可这种事谁又敢随意做出结论？ 他看向大巴车附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赵志高。 虽然不停的有认识的警察过去跟赵志高打招呼，但赵志高却应付的十分勉强。大家都在忙碌，他却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汉秦心知，也许小马哥的话，确实对赵志高造成了影响。 但是这事儿，确实不那么容易解决。 因为小马哥有句话说的没错，赵志高的毒瘾是一个急需解决的严重问题。在这个问题解决之前，禁毒支队的同志们哪怕再信任他，恐怕也依旧会心带疑虑…… 这就是现实！ 很残酷！ 纵使雷汉秦能够为赵志高做担保，他也不可能让赵志高以瘾君子的身份继续承担警察责任。而戒毒这种事，其他人是帮不上忙的，只能看赵志高自己…… “哎！” 雷汉秦有些后悔了，是不是就不应该派什么卧底呢？小马哥说卧底都是消耗品，这话实在太伤人了。 “放心吧，我没事儿的！这么凶残的毒贩都没有将我击垮，怎么会输给区区戒毒？大家就耐心的等着我回来吧，到时候我胸前挂个一等功章，大家可别羡慕。” 赵志高轻松的笑着，打发走又一个过来安抚的支队同伴。 但是让这人离开之后，赵志高的表情变得沉寂下来。捂住隐隐有些难受的胸口，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荒田。那边还有一点雪堆没有融化，混入泥土藏在田埂里是那么的刺眼。 洁白的雪和脏兮兮的泥土搅合在一起，看起来丑陋极了，让人厌恶。 “你好，这一次真的辛苦你了！” 张科和孙畅一起走过来，孙畅怀里还窝着林戈。 哪怕赵志高表情不是太好，张科依然爽朗的伸出手道：“我是漳河派出所辅警张科，也是您弟弟赵志刚的搭档。一直从他口中听说他的哥哥是多么优秀多么了不起，现在一看果然厉害。哦对了，我们家咪咪这段时间也多亏你照顾了！这家伙是个任性妄为的，如果之前给您添了什么麻烦，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小刚的同事？” 赵志高眼睛眨一下，露出笑容握住张科的手：“不！是咪咪多次照顾我，而且救了我好几次。说实话这次如果不是咪咪，且不说成功破案什么的，我坟头的草都长起来了吧？你们可能不知道，虽然说我才是卧底，但其实大多数重要工作都是由咪咪完成的。它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猫，能够和他一起工作，是我的幸运。” “呼呼……” 孙畅忍不住捂嘴笑起来。 什么幸运啊！这只猫或许在做正事的时候很靠谱，但平日里任性懒散倔强胡闹不听话，简直所有臭毛病都齐备了好不好？整个漳河派出所谁没被它欺负过，还一起工作呢！ 作为漳河派出所的铲屎官，孙畅可是很清楚咪咪在派出所里的地位的。 如果说以前，漳河派出所是余正伟当家，聂国强做事，郑明星压底。那么自从咪咪来了之后，它就变成了漳河派出所真正的老大，天不怕地不怕，欺负所长副所长教导员不是一次两次了。整个漳河派出所谁不把这只猫当祖宗一样？谁家的猫会被容忍在餐桌上和大伙儿一起吃饭呐，也就这臭不要脸的最爱欺负人。 “嗯？” 林戈斜眼盯着孙畅，你这臭女人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银渐层掉毛可是非常厉害的，拜托这家伙的福，我们漳河派出所的所有警察，现在不免身上都会沾上猫毛。你可能无法想象，接到警情出去干活儿的时候，被人看见警服上沾着猫毛，那是多么难堪的模样。偏偏猫毛这东西特别容易刺进毛纺里面，哪怕用专门的粘毛胶带也清理不干净。反正到最后大家都摆烂了，就这样呗！大家有空的时候就清理一下，没空的时候就带着一身猫毛去干活儿，也都习惯的差不多了。也因为这个，每个月都有不少的投诉。” 张科用很无奈的样子摊开双手，也让赵志高露出忍俊不禁的笑容。 虽然无法想象漳河派出所被这只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但想必大家其实都很开心，也很宠这家伙的吧？再加上这只猫的本事，平时哪怕干活儿都能安心起来。 “等我从戒毒所出来，就去你们漳河派出所看看吧。” 赵志高先给自己记下这件事，再对张科道歉道：“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啊！那时候我是真没想到，会是我弟弟跟你来抓我。可偏偏打入团伙内部不容易，那时候也只能给你们添麻烦了。” “呵呵……哪里！反倒是赵哥的身手，实在让我大开眼界啊！二楼窗户说跳就跳，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追不上。不愧是禁毒支队的精英警察，一身本领真没话说。” “哪里哪里……” 三人又寒暄一阵，让赵志高孤寂又不安的心情得到一些抚慰。 倒不是说禁毒支队其他同事，当真对赵志高漠不关心。实在是这会儿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不仅只是抓到大小杨一伙的这些人，还有他们藏在车里的武器、毒品以及其他违禁品等等，还有控制他们的通讯设备防止他们和其他未被抓捕的人示警，将高速公路重新打通，将附近证物收集起来，无辜旅客们因为林戈的行动而被弄坏的行李以及随身物品的筛别，还有对这些人身份的调查等等，数不清的事情需要忙碌，并不只是把眼前这几个人抓到就足够。 甚至就连雷汉秦留在车里的那颗手雷，也需要专门的防爆警察进行处理。林林总总的事情数不胜数，哪里还有散漫聊天的时间？ 大家伙一忙，就是三个多小时。 而这个时候，追踪围捕大小杨的警察们，也终于将这两人堵在了一个农田里的空房子当中。 房屋的主人是一对老两口，恰好去城里帮儿子带孩子去了。大小杨闯进这间屋子锁了门继续负隅顽抗，但终究再没有逃脱的可能。 几十个警察已经将周围团团包围，逮捕这两人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这种事就不需要林戈操心了。 如果说禁毒支队连区区两个困兽都抓不住，那就白瞎了他和赵志高这段时间的辛苦。 再加上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今天又是大年三十，林戈颇有些归心似箭。当赵志高向雷汉秦申请，让张科和孙畅带他去禁毒所的时候，雷汉秦露出心疼又为难的表情。。 “真的不回家过个年？过完年再去也没什么大事儿，难道我们还不相信你么？” 雷汉秦认真的看着赵志高。 “不用了！说实话，我这个样子让老头子看见，只会让他难受。万一突然再犯个毒瘾什么的，大家的新年都过的不痛快。所以直接去吧，在那边过年也是一样的。” 赵志高表现的十分洒脱。 “那就……加油吧！同事们都在期待你归队呢！这伙人被逮捕之后，漳市的毒品问题也能缓和很多。到时候咱们再加把劲，一起还漳市一个无毒的朗朗乾坤。赵志高同志，辛苦你了！” 雷汉秦说着，很认真的向赵志高敬一个礼。 “为人民服务！” 赵志高毫不犹豫的站直身体，还了一个没有任何瑕疵的敬礼。 “阿高，早一点回来！” “赵志高，别给禁毒支队丢人呐！从戒毒所出来，还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加油！” “我们等着你归队！” 众人纷纷向赵志高行礼，各种安慰和鼓励，让这个家伙红了眼眶。 他实在不想继续目睹这一幕，也不想让同事们看见他软弱的样子，于是摆摆手赶紧转身钻进车内关上车门。 等张科进入驾驶座，就只看见赵志高低着头双手撑着膝盖，捂着脸一动不动。 他似乎在哭，张科表情严肃也没打扰。等孙畅抱着林戈进来，他对车外众人摆摆手之后驱车离开，从前面的闸道转弯，一路飞驰朝着回家的道路疾驰而去。 小玳瑁一直胆战心惊的蜷缩在车内一角，直到林戈进来才终于不再害怕。它不等林戈从孙畅怀里跳出去，就一个猪突钻进林戈肚子底下，一边用爪子扒拉一边喵喵的乱叫唤。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林戈无奈又耐心的安抚这只也算辛苦一场，这段时间也为案子做出不少贡献的聪明小猫。 “我大概……不可能再当一个禁毒警察了。” 静静看着身旁两只猫打闹撒娇，赵志高忽然喃喃的开口。 “岗位不同，分工不同，哪又如何？只要还能当警察，只要还是为人民服务，我觉得在任何地方做事都没有区别。” 都是男人，张科没有敷衍糊弄。他也清楚，赵志高继续当禁毒警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并不是说他没有资格，而是说吸过毒这个个人问题，会让个人荣辱在大局和规矩面前不值一提。 这是作为卧底，赵志高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为了逮捕这伙凶残的毒贩，赵志高付出了太多太多。他在禁毒岗位上工作了快要十年，最终却不得不无奈选择舍弃曾经的所有一切。 “赵哥，要不来我漳河派出所吧？我们这边挺缺人的。” 孙畅忽然开口，认真的道：“而且某种程度上说，派出所的职能和市局不一样，咱们这边分工比较模糊，只要是辖区内的事儿，都归咱们负责。赵哥既然喜欢打击毒贩，那就在派出所里负责这方面的行动呗！大的案子咱捞不着，但是那些嗑药的吸粉的以及笑气摇头x什么的，也可以让赵哥尝尝味儿，小小的爽上一爽。” “呵呵……哪有你说的这样，抓吸毒是工作，什么爽不爽的……” 赵志高尴尬的扭过头。 “呵呵，所里气氛挺好的，赵哥可以考虑一下，在咱们派出所重新闯出一番风光出来。” 张科说着，又在车机上操作一下，调出一首还算应景的歌。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本章完) 跟朋友们聊几句 跟朋友们聊几句 毒品案，稍微有些仓促和不完美的，强行结束了。 就像之前一位书友批评的那样，剧情有些问题，挺让大家失望的。 在这里对大家说声对不起。 当然，具体情况大家估计也猜得到，这种案子有些越线了。这本书一路走来虽然经常被删节，甚至被强改之类的，但直接被屏蔽还是从这个案子开始的。 或者说毒品原料事件涉及到了大量工人失业，电子烟事件涉及到学校，都处在一个审核比较重点关注的红线附近。 一共被屏蔽了五六次吧，也就是五六章刚发出来就瞬间消失，不大改不能出现的那种。 再加上我毕竟是个新人，没有那种‘特殊’权限，因此整章屏蔽的唯一办法就是大改，然后求助编辑大大才得以提前放出来。 哦，在这里感谢一下我的编辑，蓝光大大。真的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也一点不嫌弃我这个小扑街的经常打扰。周末还要被我骚扰给章节解禁，也是辛苦了。 回归正题，总之很显然的，原本当成主线的东西不能继续接下去了。一路上各种改大纲改内容，也让这一整个原本被当成主线的毒品系列案件支离破碎，成为倒霉受害者。 当然也是我的错，毕竟不够熟练，居然胆大妄为什么都敢写，还敢把反派写这么凶悍，自寻死路。 如果反派都是傻逼，或许反而没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哈哈…… 总而言之毒品案，就这么仓促结束吧。当然秦素雅事件以后还有支线发生，赵志高也会回归，但毒品这东西以后肯定会收着点儿，怂一点，老老实实写大家都喜欢的内容就好。 嗯，以后会积累经验同时吸取教训，争取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还请大家原谅我的不成熟，继续支持。 最后吧，十一月份依旧万字全勤，月更新三十一万字，没有任何请假偷懒。十二月份继续努力，也请诸君多多支持，别因为一次错误就抛弃这本书。 最后的最后，求审核大大放过，这章检讨书千万别屏蔽啊。 (本章完) 第331章 新年好 第331章 新年好 伴随着一首从头再来的歌声，赵志高的情绪渐渐好转起来。 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清楚，但无疑赵志高这会儿是满足的。他成功完成了上级交代的任务，成功将那伙毒贩几乎一网打尽。仅剩的漏网之鱼们想来也过不好这个新年，并将会随着支队警力的慢慢解放，被一个个追踪并且全部逮捕，给这一次整整持续半年的从侦查、卧底到抓捕的禁毒行动，划上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 “好了，不要再往前送了。我是去戒毒所，又不是去接受授奖，你们陪着会让我很尴尬啊。” 在冷清的戒毒所门口下了车，赵志高拒绝了张科和孙畅的继续陪同。 戒毒所门口已经站了两名工作人员，似乎是提前得到通知。明明已经是大年三十，但大家依然还在岗位上加班，所有人都不容易。 看着站在车旁的两人，再看看随着一起下车的林戈，赵志高伸一个懒腰：“说实话我现在无事一身轻，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养一下。等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到时候可别当作不认识我才好。” “不会的！能够认识您这么优秀的榜样，是我的荣幸！” 张科表情认真的敬礼。 “少扯淡！对了回头帮我跟赵志刚说一声，先祝他新年快乐，再让那傻逼赶紧找个女朋友。真是的，老头子还等着抱孙子呢！好了走了，新年快乐啊两位，新年快乐啊咪咪！” 摆着手，赵志高头也不回的转身朝前走去。 “嗷！” 林戈突然朝着赵志高大叫一声，然而这混蛋头也不回只摆摆手，就跟着门口两人进入到戒毒所当中。 两人一猫静静的看着赵志高的身影消失不见。 一时心情都不怎么好，就连孙畅也没有了跟林戈聊天的心思。大伙儿沉默着回到派出所，将车子停在有些乱糟糟的院子里。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啊。” 林戈下了车，感觉院子里的一切都有些陌生。似乎和记忆中的样子变化挺大，特别那些乱糟糟的建筑材料什么的，让他感觉像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喵？” 随后跳下车的小玳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只兴致勃勃的催促林戈赶紧回家。 “喵！” 这时候两声急促又兴奋的猫叫声由远及近，林戈一转头就看见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如同脱缰野马一样迅速朝这边直冲过来。 两只猫的速度都非常快，跑的甚至都不走直线了。小虎斑后腿比前腿更快，甚至跑出一个类似‘l’的形状。它以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一头撞在林戈身上，硬生生将林戈掀翻。 “卧槽！” 林戈措不及防，竟是真的被小虎斑推倒。这家伙甚至还踩着林戈的肚子，居高临下盯着他喵喵叫唤，旁边雪爪虎斑也是绕着林戈不停的打转，情绪非常的急切。 两只猫关心的模样让林戈感动，但这熊孩子竟然敢踩在它身上？ “给我下去！你这小混蛋！” 林戈一巴掌将小虎斑掀翻，再重新爬起来抖抖身上的毛。见小虎斑在地上打个滚再不依不饶的凑过来，便一爪子按在它脑袋上，把它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喵呜~” 小虎斑委屈的叫一声，眼珠子向上瞅着林戈，想要挣扎却又有些不敢。 “蠢东西，我才刚回来，你就让我丢脸？” 林戈瞪一眼小虎斑，见这家伙不再胡闹，只老老实实跟在身后，这才重新看向缓缓走过来的另外两只猫。 母玳瑁，还有……摇钱树。 “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边？” 林戈脑袋里冒出一个问号。 “喵！” 母玳瑁也不解释，只懒洋洋的凑到林戈面前。 它拿脑袋在林戈身上蹭一下算是打招呼，再转到旁边去跟小玳瑁交流。母女俩互相舔毛再各种咕咕的叫，只把林戈丢在一边。 “嘶……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什么情况？” 林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心虚。特别是母豹猫摇钱树小心翼翼朝他走过来，再翘着尾巴低着头朝他叫两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背后有两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回头一看，张科和孙畅挨在一起，正朝他挤眼睛呢！ “咪咪，干得好，左拥右抱呢！” 孙畅恶劣的竖起大拇指。 “我左拥右抱你个腿！信不信我蛊惑张科左拥右抱，让你从女朋友变成小三儿！” 林戈恶狠狠的瞪回去。 孙畅顿时笑的更加大声了。 “喵呜~” 摇钱树见林戈不理自己，心里有些委屈，尾巴也耷搭下来。它看看林戈，再看看另一边打闹的小虎斑两个，只能乖巧的低着头蹲在原地不动。 “你这样子，搞的我像个负心汉一样啊。” 林戈很无辜，也很头疼。 看这情况，他猜测摇钱树应该也是被聂国强给收养了。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收养流浪猫，但他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于是林戈对摇钱树叫一声，算是认可了它家庭一员的身份。 只是莫名其妙的，这会儿摇钱树却不理他了，只老老实实的跟在母玳瑁身边。 林戈一头雾水。 “渣猫！” 孙畅蛮不讲理的做出不讲任何证据的评价。 林戈现在特别无语，干脆尾巴对着孙畅屁股一甩不再理她。无论这女人再说什么也只当没听见的，林戈充耳不闻的在周围巡视，看看自己地盘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模样。 不得不说，变化确实挺大，猫舍都被夷为了平地。也不知道来年新房子建起来，猫舍又会是怎么样的模样。 “咪咪！” 聂国强的声音由远及近。 “所长！” 张科和孙畅赶紧问好。 聂国强点点头，嘴角微微上翘：“辛苦了！把情况记录一下，就赶紧下班回家吧。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哦，孙畅你选的是初二初三加班，怎么不打算回家了？” “太远了，也太麻烦。” 孙畅撇撇嘴，又笑嘻嘻的道：“反正我和爸妈都打了视频电话，也道了新年好了。春节期间路上车多不方便，还是等年后再抽个空回去吧，还能把走亲戚什么的都免掉。” “亲戚还是要走动的，否则感情就生分了。” 聂国强对孙畅再说两句，又拿手指点点她再点点张科，让两个年轻人的脸都微微红润起来。 这之后，聂国强这才看向林戈，露出真正笑容。 “咪咪，这一趟干得不错！能够将这伙盘踞在漳市的黑恶势力端掉，你功不可没。哦顺带一提，小杨哥被击毙了。那家伙面对警察包围还敢负隅顽抗，最终被乱枪打死。” “击毙？” 林戈还有没走开的张科孙畅都是一愣。 毕竟眼前三人都是案件相关人员，聂国强也不隐瞒，点头道：“那家伙是个不怕死的，硬顶着警方的包围往外冲。他手中那把自制手枪威胁也很大，不得已雷队长只能选择动武。” 说到这里，聂国强眉头皱一下：“警用手枪的威力还是太小，差一点让这家伙反击得逞。也得亏他的枪突然意外发生卡簧，否则还真说不准会闹出什么伤亡。” “那就是该死了，只可惜小杨哥肚子里的那些情报。” 张科遗憾的摇摇头。 “能把大杨哥完好无损的逮捕，已经是大功一件。小杨哥在很多事情上只是参与者而不是主使者，他手中情报还没有咱们警察的生命安全来得重要。” 聂国强倒是看的很开。 三人一猫再寒暄一阵，直到旁边几只等待和林戈撒娇的猫儿不耐烦了，聂国强这才示意张科孙畅赶紧去干活下班。 待两人一齐离开，聂国强又和林戈聊了几句。主要是最近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呆在派出所不要出门，等禁毒支队那边把所有嫌疑人都逮捕完再出去撒野什么的，被林戈当耳旁风一样抛去脑后。 然后聂国强又带着林戈来到值班民警办公室，无视朱俊的抱怨径直去了浴室。 找个大盆子调好水温，又把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沐浴露拿过来，给林戈全身打湿再揉搓出一身泡沫，将作为伪装的假毛什么的小心翼翼祛除再冲洗干净，这才丢林戈一个人在盆子里慢悠悠的泡澡。 “呼……” 温暖的水温让林戈浑身舒适，一根根毛发在水中漂浮着，也让他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这段时间所有的紧张和焦虑，都因为这个热水澡而被祛除出去，让林戈感觉浑身疲惫消除一空。周围闻着的属于警察的气味，也让他彻底安心下来，慢慢享受。 聂国强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这只猫没有从盆子里出来的意思，就再给盆子里添点热水，自顾自离开干活去了。 林戈也不搭理他，只自顾自把脑袋枕在盆沿上假寐。 感觉胡须有些滑腻，他又伸出爪子在沐浴露瓶盖上按两下，挤出一些擦在脸上慢悠悠的搓，搓的整张大脸被泡沫沾满，也懒洋洋的不去冲洗。 “咕噜噜……” 等到水温低了一些，林戈这才把整张脸埋进水盆里，闭着眼睛把泡沫全部冲洗掉。 之后也不在乎被人看见，他跳起来一巴掌把淋浴打开，蹲在喷头下面把身上冲洗干净。又找到一条不知道是谁挂在门后面的毛巾把身上水分吸去一些，这才满意的走出来。 谁曾想，门外面一个叫朱俊的家伙，正脸色难看恶狠狠瞪着走出来的猫。 “踩了一地的水，你就是个活祖宗！先别走，老大让我给你吹毛！卧槽，你拿我的毛巾用了还甩地上？还用我的沐浴露？你……太过分了啊混蛋，还敢瞪我？” 拿着吹风机的朱俊瞪大眼睛盯着林戈，林戈不甘示弱的跟他反瞪。怎么滴我几天没回来，你们就忘记这里谁是老大了？用个毛巾沐浴露怎么了，真是小气！ 野蛮猫蛮不讲理的眼神，让朱俊很快败退下来。 “我真是服了你了！算了这条毛巾就送你了，上面都是猫毛让我怎么用。” 嘀咕一声，哪怕心里再不爽，朱俊也只能老老实实给林戈把身上的毛吹干。他可不希望看到这只猫生病感冒什么的，抱怨归抱怨，可谁又会真的对这家伙漠不关心？ 朱俊十分有耐心的，一边嘀咕一边把林戈全身的毛吹干。看这只猫身上的毛变得蓬松且顺滑，他不由露出感慨的表情。 “哎！咪咪，这段时间，辛苦你啦。卧底犯罪团伙什么的，想想就很危险。你说聂老大到底怎么想的，让你一只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幸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哼！还知道我的不容易啊。” 林戈甩甩尾巴，一动不动的站着，再闭着眼睛享受暖风。见朱俊只顾说话动作怠慢了，就睁开眼睛狠狠瞪他一眼，让他赶紧干活儿。 “……” 朱俊的感慨瞬间消失无踪。 但好歹是自家派出所的猫祖宗，朱俊只能无奈的道：“明天我休息，要不要去我那里玩？蒋依依回家了，我一个人挺无聊的，干脆招待一下你这个大功臣呗。” “你有这么好心？” 林戈看见了朱俊飘忽的眼神，心知估计是这家伙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但看在这会儿这家伙照顾的还算殷勤的份上，林戈想一想点头答应了，正好免得过年期间无聊。 “说好了啊！那我明天来接你！放心，猫零食猫玩具还有猫罐头管够！” 朱俊大喜过望。 一天时间，就这么慢悠悠的过去。 大年三十的什么的，似乎和林戈一只猫也没有什么关系。 从浴室出来之后，他来到了院子深处的临时猫舍。发现这边确实条件比较一般，面积小了很多，许多之前的猫爬架什么的也只能堆放在一个角落。甚至这间屋子地板还是水泥地，总有一些永远扫不完的灰尘洒在地上。房间里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水霉味，另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什么的，居然下雪天都没给冻死。 林戈在房间里走动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瞧的，就蹲在门口看小虎斑三个跑去工地那边胡闹。一排排的脚手架成为它们仨的猫爬架，上下蹦跶开心的不行。 他不知道三个小家伙的兴奋当中，是否有自己回来了的缘故。但看三个小家伙玩一会儿就跑自己这边磨叽一下，心里倒是感觉挺满足。 母玳瑁和摇钱树的关系，莫名其妙的挺好。林戈原先还担心它俩会打架来着，这会儿一看才知道是想多了。摇钱树似乎也将小虎斑三个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当母玳瑁懒洋洋的放任三个崽子到处乱跑的时候，它却始终紧紧盯着小家伙，一副很担心它们遇到危险的模样。特别当小虎斑胆大包天跑到很高地方的时候，摇钱树还会紧张的站起来喵喵直叫。只可惜小虎斑根本就不听它的，越玩越兴奋，还得林戈冲上去把它揍一顿，它这才老老实实的跟着爬下来。 一段时间不见，小虎斑又长大了不少，肉乎乎的手感很适合胖揍。而它被林戈揍了也不生气，就连委屈都只会持续几秒钟，很快又围着林戈继续胡乱撒娇。 摇钱树也跟在小虎斑身后，紧张兮兮又可怜巴巴的。联想到它孩子出事儿的事情，林戈也有些同情，便再把小虎斑给揍一顿。 “呜呜……” 抱着脑袋的小虎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喵！” 反倒是摇钱树心疼的不行，主动护住小虎斑拦住林戈。它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模样，却难得表露出让林戈也惊讶的母爱情绪。 “喵？” 小虎斑看着护住自己的大猫，眨眨眼睛有些感动，小心翼翼在摇钱树身上蹭一下，让那家伙肉眼可见变得兴奋起来。 摇钱树转过身就要给小虎斑舔毛，激烈动作吓了小虎斑一跳。它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让摇钱树低头的动作变得僵硬，愣愣的看着小虎斑的背影露出委屈表情。 “这可不能怪我，对吧？” 林戈甩甩尾巴淡定甩锅，反正是摇钱树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雪爪虎斑似乎挺喜欢摇钱树。看着摇钱树孤零零蹲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盯着远处小虎斑，它竟然好奇的凑过来，歪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摇钱树看。 平日里它可不是这样的，林戈没回来的时候它更是整天躲着摇钱树不敢靠近。这会儿也是因为老爹在，才敢把好奇心表露出来。 “喵呜~” 可怜的摇钱树已经不敢乱动了，哪怕雪爪虎斑近在眼前，它也生怕一动就会把雪爪虎斑吓走。 然而让它意外的，雪爪虎斑在这方面，竟然比小虎斑胆量更大。 眼见摇钱树似乎没有威胁，再加上有老爹撑腰，雪爪虎斑胆大妄为的一个翻身露出肚皮，再蜷缩起四肢尾巴微微摆动起来。 “来，给你添！” “喵！” 摇钱树兴奋的尾巴竖的像旗杆一样。 看看雪爪虎斑，再回头看看对这一幕似乎毫不在意，只懒洋洋望着门外雪景的母玳瑁，摇钱树小心翼翼凑到雪爪虎斑面前。见小家伙真的一点都不躲闪，这才胆怯的低下头。 ‘吸溜~’ ‘吸、吸溜……’ 两只猫都露出满意的神情。 “呵呵……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吧？摇钱树这家伙，想不到居然会被雪爪虎斑喜欢。” 林戈笑起来。 ‘嘭！’ 远处突然炸起一朵烟，却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胆敢冒着城区禁止燃放烟爆竹的风险在那边嚣张。但不得不说烟真的很漂亮，一群猫愕然看着那边的缤纷色彩，一个个甚至都忘记眨眼睛。 只可惜很快朱俊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他钻进警车朝那边冲过去。 (本章完) 第332章 忙碌的大年初一 第332章 忙碌的大年初一 这个大年夜，漳河派出所十分热闹。 七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半皮卡车的箱装烟，一边喝酒一边在那边河堤附近燃放。甚至其中还有被称作加特林的烟，被这几个家伙当成武器互相对射，场面绚烂却充满危险。 朱俊过去的时候，这些家伙正是亢奋情绪当中。他们甚至还敢当着朱俊的挑衅，两人拦住朱俊，其他五个则把摆放好的烟全部一齐点燃。 然后面对独自一人的可怜警察，再一个个兴奋嚣张哈哈大笑四散奔逃。 恩！只可惜，最终还是一个不漏全部被抓回漳河派出所。 “你丫害的我年夜饭都没吃完！” 谢华怒视眼前的醉鬼，想到就是这个喝醉的混蛋害的自己大年夜还要加班，就感觉牙齿都是痒痒的。 “哎！警官，我就放个烟而已。嗝儿，多大点事儿？” 醉醺醺的中年人一只手拷着手铐，用另一只手摆手道：“大过年的，乐呵乐呵怎么了？过去那么多年放烟的，也没有谁说管呐！什么环境污染，都是狗屁！” “呵呵……狗屁不狗屁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你这个春节，肯定只能在拘留所里过了！” 谢华露出狰狞白牙，恶狠狠的道：“顺带一提，拘留完了还有交警那边等着你们呢！七个人两辆车，至少两个醉驾逃不掉的！至于你们的工作会不会有问题，自己求老天爷保佑吧！” 中年人的动作猛然一僵。 但是面对谢华严肃的眼神，他很快重新瘫软下来：“无所谓！失业就失业呗，真当老子在乎啊！那狗屁公司老子早就不想干了！天天加班天天加班，半点不把老子当人看……呵呵……加班，加班加到老婆孩子都没了，老子还在乎什么？妈的！这么搞还不如坐牢呢，至少衣食无忧还不用操心钱不够……” “……” 谢华愣了一下，声音软化了一些：“离婚了？孩子判给了女方？” “唔。” 中年人不置可否。 谢华看这人一会儿，站起来去那边柜子里翻出一瓶矿泉水，加油送的那种，递过去给他，“所以没有了牵挂，就可以任性胡来？跟你一起的他们六个，难道也都什么不在乎？” 中年人无言以对。 酒喝多了正口渴，他接过水拧开盖子咕噜噜一口喝干净。因为谢华态度不错，他也老实了很多，把瓶子还给站在身边谢华再说一声谢谢。 “燃放烟其实只是小事，但你们拿烟对射就太危险了。你应该明白的吧，这个季节虽然是冬天，但河堤附近的枯草什么的，谁敢保证不会引燃？别给我提什么刚下过雪，你以为这外面的大风是开玩笑的？万一要是真造成火灾什么的，这个责任你背的起？现在酒差不多醒了，我这话你听的进去吧？” 中年人闷闷的点头。 谢华点点头，又探口气道：“为了捉你们七个，我们派出所十几个人停止休假，跑出来跟你们玩捉迷藏。说实话你们跑什么呢？两辆车的车牌号摆着，一查一个准的东西。这下好，一个抗拒执法是跑不掉的。派出所的人辛苦一趟大年夜值班什么都无所谓，但你这罪名从一个拘留三天变成七天，还是亏我们手下留情的情况。否则我说实话，行政处罚变成刑事，对我们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之前好心阻止你们的那警察是被谁给推了一把？判个袭警不算无辜吧？” 谢华的语气渐渐严厉，中年人更是不敢抬头。这会儿一身汗冒出来，人也终于变得清醒，对之前的事情也后悔不已。 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审讯室里可是有监控的，谢华能够对这人表以同情并且手下留情，但肯定不可能将他无罪释放。这无关私人恩怨，而是法制的威严以及严肃性，容不得被个人破坏。 案子就这样基本定性，其他六人估计差不多是同样结果。差别只是不可能一次性审讯完，得被关在号子里一个个轮流的来。 “我真是倒霉催的。” 将中年人重新送回号子里，谢华一边给自己捶背一边抱怨。明明今天是休息日，却莫名其妙因为这种醉鬼被迫加班，谢华其实心里弄死这几个人的心情都有。 可谁让他是警察呢！ 索性同样是天天加班，自家老婆孩子却能够理解并且支持。哪怕年夜饭吃到一半急匆匆回来，也只得到妻子的叮嘱还有儿子的鼓励。 不像刚才审讯的那人，因为上个星期才刚刚因为长期加班被迫离婚。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还带着孩子走了不说，大过年的孤零零一个人，破罐子破摔搞到这个地步。 “现在的人呐……” 想到这里，谢华无奈的摇摇头。 路过休息室，忽然看见朱俊和蒋依依正在里面。朱俊光着右膀子冻的直哆嗦，却只能舔着脸笑着由蒋依依给他涂碘伏，同时嘴里抱怨个不停。 和谢华不同，蒋依依是自愿来加班的。 群里听到朱俊受伤的消息，就把爸妈还有亲弟弟撇下，赶紧跑来派出所。 这态度，啧啧…… 没看朱俊脸上已经笑成一朵菊了么？ 谢华轻笑一声，挺期待明年…… 新年的钟声突然响起来，谢华听见休息室里传来春节晚会的拜年声音。他想一想掏出手机，给妻子发去新年快乐的消息再让她早点睡，然后继续期待今年所里能够成那么一两对新人。 然而没过十分钟，警情铃声忽然响起来。 谢华已经回去审讯室忙碌，蒋依依按住想要跑出去的朱俊，自己一边往身上套警服，一边来到值班室。 值班的是闫子墨，见到蒋依依有些惊讶。 但想到朱俊受伤的时候，她又窃笑出声，好半天才在蒋依依无语的注视中无奈道：“酒吧一条街那边的报警，一伙人没在家里过年，而是在酒吧一起玩闹。结果一个脑残的在新年倒数的时候故意抢秒，听说是导致新年快乐喊的乱七八糟的。再加上喝酒了，当时又好像要拍一个完美视频什么的，于是就有俩人冲动的把他揍了一顿。根据报警人称，伤的还挺严重，120也打了。依依，你一个人过去接洽没问题吧？那两个打人的没逃跑，但喝醉的人还是挺危险的。” “嗯……” 蒋依依犹豫一下，却又不忍心朱俊带伤出警。偏偏大半夜里不好再把同事从家里揪出来，当然时间也来不及，于是歪头想个主意，跟闫子墨摆摆手匆匆离开。 “咪咪！” 蒋依依径直穿过工地，来到猫舍这边。 见猫舍这边灯亮着，她就毫不客气的直接叫唤，把一脸无语同时身后跟着一群跟屁虫的林戈给叫出来。 “干嘛？” 林戈不耐烦的叫一声。 “陪我出趟警！走了，抓紧时间有话路上说。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出警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时间已经很紧张了。” 蒋依依对林戈招手，也不等他表态，就径直走向那边警车。 “我又不值班，凭什么还有我的事儿？” 虽然这么抱怨，但林戈其实也已经听到了值班室那边的警铃声。他一边无语为什么大过年的还有这么多幺蛾子，一边垂着尾巴老老实实跟在蒋依依后面。 几个小家伙要跟上来，被林戈瞪眼给赶回去。 “情况是这样的……” “所以你担心自己搞不定，就找我帮忙撑腰？不对，一只猫可不会被醉鬼放在眼里，你丫该不是找我当打手的吧？但我下手可没个轻重，你就不怕医院里再躺两个？” 林戈蹲在副驾驶，无语地盯着蒋依依。 “没事儿，估计事情不会闹到那么严重。他们虽然打了人，但是没有逃走。再加上酒吧里其他人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为了避免麻烦也不会让他们再闹什么幺蛾子的。” 蒋依依对这种普通报案还是很了解，派出所平时处理的也都是这样的事儿。 话说这年头喝酒闹事什么的，已经成为派出所处理案件的至少四分之一的情况。另外四分之三分别是家庭矛盾，邻里纠纷以及未成年问题。 至于往年比较多的小偷小摸还有商业欺诈什么的，如今比例已经越来越少了。当然这种人永远不会消失，目前也只是转变成电诈一类的更复杂的问题。 到这个程度也不再是派出所还有资格处理的，一般都上升到市局程度，唯独漳河派出所个例外。 一来漳河派出所有个喜欢破案的副所长，还有一个喜欢搞刑侦的精英警察。二来漳河派出所还有一个喜欢抓贼的街溜子，以及一只喜欢多管闲事的猫。总而言之这些家伙经常做一些额外的破事儿，给其他普通民警增加负担。像蒋依依谢华胡立军他们真正做辖区治安的警察，居然莫名其妙变成了派出所里的少数派。 “等这次新楼建成，说什么也要让余所长多招几个值班民警进来。咱们派出所真正干杂活儿的人实在太少了，比旁边百庙派出所简直辛苦十倍不止！” 随着一路的抱怨，警车很快到达报警人所在的酒吧一条街。 蒋依依下了车就赶紧打开执法记录仪，然后不等她电话联系报警人，就看到马路对面一家霓虹灯闪烁的酒吧门口，一个年轻女孩正在朝这边招手，显然已经看到她。 在女孩身边，还有七八个年轻人围着。其中四人将两个面色通红衣衫不整的家伙围在中间，手里拿着手机还在对这两人猛拍。 “警察姐姐，是我报的警！” 年轻女孩不等蒋依依靠近，就摆着手道：“就是他们两个人闹事儿，已经被我们给制止了。警察姐姐是不是还要去警察局做笔录啊，我们都可以当证人。” 这丫头，难道说把做笔录当成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吗？ 林戈懒洋洋的走在后面，斜眼盯着这个大冬天穿裙子，光着两条腿连裤袜都不穿的笨蛋女孩。 “受害人呢？” 蒋依依先是示意女孩还有她的同伴稍安勿躁，再给两个打人者拍照并且调查是否有过违法记录，这才转头看向这名活泼的有些过分的小姑娘。 “被救护车带走了，才刚走不到一分钟。” 女孩依然兴奋的好奇盯着蒋依依瞧。 “唔。” 蒋依依不置可否，想一想对女孩伸出手：“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成年了没有就来酒吧喝酒。还有你们几个也是，一个个都把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额……” 女孩僵住了，旁边几个男生面面相觑，表情也变得难看起来。 “未成年？” 蒋依依眯起眼睛，右手摸上腰间电击枪。 倒不是说她要动武，而是一般碰到这种事的小年轻们总是特别冲动。四散逃跑还好说，万一遇到那种脑子一昏过来硬怼的……蒋依依再有自信也不敢说能制服这一伙七八个年轻人。 “姐姐，我是报警人呐，又不是被抓的那个。你就当我是见义勇为，放过我一把呗。” 年轻女孩苦着脸向蒋依依求饶，她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一时做个好事儿，怎么就把警察的注意力给盯到自己身上了呢？ “身份证！多大年纪了，几几年的？放过不放过的待会儿再说，就算未成年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责任在酒吧那边，不找你麻烦，登记一下就完事儿了。” 蒋依依不为所动，表情特别的彪。 几个年轻男女对视一眼，听到说不找麻烦也就松软下来。 想想确实喝个酒而已，顶多被责备一下，难道还要关起来？只可惜这个酒吧要倒大霉了，下次也不能再来这边，稍微有点遗憾呢。不过……居然把一个酒吧给干掉了，好刺激！ “身份证没带，0x年8月的，没成年。” 女孩老老实实嘀咕出声。 “你们呢？” 蒋依依再看向其他几个人，对他们是一个也不打算放过。大过年的跑来酒吧喝酒，一个个甚至还是未成年，简直岂有此理！ “0x年的。” “我十六岁。” “十……十五！” “0，0x年的。” 一个个小家伙，都老老实实汇报了自己的年龄。果然全部都是未成年，最小的那个自称十五岁，但看起来估计还有说法。 蒋依依也不作声，只给八个小鬼头全部拍了照，再将旁边原本过来的任务目标安排进警车后座坐下来。 看两人还算老实，蒋依依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警察出警，至少两人配合是硬性规定。但是现实情况却是，派出所的人手永远都是不够的。平常时候好歹能挤一两个辅警帮忙，但这会儿大年夜的，让好不容易和家人团圆一天，甚至让白天都还在加班可能刚刚才回家不久的他们再回来派出所，其实挺不人道。再加上身边又有警猫咪咪，蒋依依便自作主张将这案子自己拿下来。 两个打人者老老实实的，蒋依依让林戈去副驾驶帮忙盯着，再转头看向这几个麻烦的小家伙。 “你们呢？名字身份样貌我都登记了，现在是自行打车去派出所报道，还是等我呼叫同事用警车带你们过去？” “打……打车……” 听到警车两个字，几个男生都有些怂。其中一人刚刚回答，却突然被女孩举手打断：“警车！我要坐警车！警察姐姐，我还没坐过警车呢！我要坐一趟，以后跟姐妹们吹嘘！” “嘶……” 蒋依依有点儿牙疼。八个人，至少得两辆警车吧？换言之所里还得抽调两个人出来。闫子墨不能动，耽搁一下谢华，那还有一个…… 还得朱俊带伤辛苦上阵？ 蒋依依有些不情愿。 她还想劝说这几个小家伙老老实实打车算了，大不了自己私人报销出租车费用呗。可谁想女孩的说法让那几个混蛋男生也可能是舔狗们都恍然大悟，一个个除了警车外别的都不坐了。 这副任性又不懂事的样子，让蒋依依心也疼肝也疼。 “这是几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孩子吧？看得出来都没有任何社会经历，其中一个甚至还穿着重点高中校服，都是活祖宗啊！” 蹲在驾驶座上的林戈，无语的看着这边情况。 至于身后两名嫌疑人，林戈是不会在意的。他看得出来这两人应该也是酒后冲动，而且只凭他们虚胖的身体还有软趴趴的肥肉，自己一个揍两个绝对没有问题。 “警察姐姐，那只猫是什么情况啊，姐姐你的宠物吗？” 蒋依依无奈申请支援了，可那女孩还是不罢休。看到警车车窗上露出的猫头，她好奇又大大咧咧的凑到蒋依依面前。 “那是我们派出所的警猫，有正规编制也立过很多功劳，不是宠物，你们也别去碰它。” 蒋依依随口应付。 “可我还是想摸摸它！姐姐，让我坐你车子的副驾驶好不好？” 女孩继续挑衅。 “呼……” 蒋依依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忽然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冲动的跑回派出所呢？朱俊那傻逼受伤就受伤了呗，又不是多大的事儿，为什么要让自己吃这种苦？ 八个祖宗啊！ 打也打不得，骂也不能骂！甚至一个个还都是重点高中的优等生，谁特么敢乱来坏了这些孩子的前程！ (本章完) 第333章 白天更忙 第333章 白天更忙 “警察姐姐，我的名字叫沈媞宁，姐姐你呢？” 名叫沈媞宁的女孩很大大咧咧，是个标准外向性格。在等待警车到来的时间里，她缠着蒋依依就是各种询问，让蒋依依头疼的厉害。 但这孩子除了脑子缺根弦之外，在礼貌还有教养方面其实不差。从她一开始就‘姐姐姐姐’的称呼就能知道，她绝对不是什么坏孩子，只是被世界迷晃了眼睛才一时做出错事。 “姐姐说喝酒？但我其实从小学起就偷偷跟爷爷喝过酒了啊！当然肯定是背着爸爸妈妈的啦。姐姐你放心，我酒量很好的。当然酒吧还是第一次来啦，没想到真的能进去。” 沈媞宁模样很甜，难怪身后能跟着六个舔狗。当然这几个男孩子都是她的同年级同学，也就是说各个都是重点高中好学生，倒也不该被说舔狗什么的。 在这个年纪的男女，虽然也有不学好的，但但多数的友谊还是挺纯洁的。此外为什么是六个男生，因为过来之后蒋依依才发现，沈媞宁身边的短发小孩儿其实也是个女孩子。只是打扮的比较男性化，再加上不怎么开口出声，因此才被蒋依依误以为是男生。而后两个女孩六个男孩儿出去玩，倒稍微合理了一些。 听沈媞宁说是第一次来酒吧，蒋依依决定选择相信。 当然实际上相不相信也无所谓，需要为他们负责的人是他们自己，蒋依依也不可能也没把自己当成什么道德楷模。毕竟说穿了喝酒而已，她自己读书时候还不也偷偷喝过？ 只要有控制力，不喝醉，辛苦又疲惫的高中生活稍微抿一点儿，是可以帮助睡眠的。 派出所的支援没有让蒋依依和林戈等多久，很快两辆警车便闪着灯光在酒吧门口停下来。 当发现从车里钻出来的是聂国强，谢莉莉，还有钱伟的时候，蒋依依愣了一下。 “莉莉，你也回来加班了？” “哎！被抓壮丁了呗。其实我不想出门的，但是没办法……” 谢莉莉在聂国强身后，当着蒋依依的面瞪聂国强一眼，再用拳头比划两下踢个腿，逗的蒋依依忍俊不禁。 摇摇头，蒋依依又跟钱伟打个招呼。 “钱警官，您伤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能好的那么快？只是派出所不是正缺人么，我也就勉强顶岗一下当个司机什么的。哦这次事儿是什么情况，几个小年轻不学好？” 钱伟对待同事的态度好了很多，但对外人依然横竖看不顺眼。看到一群小孩儿站在酒吧门口，顿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小鬼个个欠教训。 “姐姐……” 钱伟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沈媞宁赶紧躲到蒋依依身后。 蒋依依无奈的回头瞥这丫头一眼。 两成害怕，八成伪装吧？这丫头是个不省心的，属于是那种给三分脸色就敢开染坊的性格。但她偏偏也是个能担事的，已经主动把出来喝酒的责任背负到自己身上。 “酒吧里的人呢？没出来？” 聂国强懒得理会这些小家伙们的小心思，只来到酒吧门口看着里面还有工作人员在紧张的收拾场子。 但有趣的就是这个，哪怕门口已经停了三辆警车，红蓝灯闪的一个比一个亮眼，里面居然也没有半个人出来问一声说一声，表现的比沈媞宁一个小丫头还没有担当。 “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吧，你们三个开车把这些小鬼先带到所里做个笔录，再一个个亲自带回家交给他们家长。” 聂国强很快做出决定。 ‘找家长’的话让几个男生脸色大变，但是聂国强严肃的模样让他们根本没胆子反抗。莫名就有一种老鼠见到猫，学生见到班主任的感觉，半点辩解也不敢有。 于是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将两个打人的家伙交给钱伟处理，蒋依依和谢莉莉带着八个小鬼‘参观’了一下派出所，再抓紧时间给他们做了笔录。然后一人带四个，将他们都交到家长手中。 “你一定不相信，沈媞宁是咱们漳市东洋百货董事长的女儿。”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蒋依依累的不行。可哪怕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依然兴致勃勃的对朱俊还有林戈道：“难怪那么任性，原来是老来得女。不过说起来，沈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沈总看到我也没有说什么，还帮沈媞宁道歉什么的。至于喝酒的事儿，沈媞宁哪里瞒得过她老子？沈总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丫头会跑去酒吧。” “东洋百货啊！也算是咱漳市的老牌本地企业了吧？我记得……四十年历史有没有？上次路过的时候，好像听到四十周年纪念活动什么的。” 朱俊右手不能用力，只能用左手吃宵夜。偶尔接受蒋依依的投喂。 林戈也好奇的瞪大眼睛，“也就是说，那什么沈总至少六七十岁了吧，如果他真是东洋百货的创始人的话。沈媞宁一个高中生顶多十六七岁，还真是老来得子啊！” “其他几个孩子，根据我的了解也都是那种成绩挺好的学生。换言之人家只是大年夜新潮一点儿出来娱乐跨年，却不想碰到一个不讲规矩的胆敢给未成年卖酒的酒吧。” 蒋依依做出最后总结。 “就看聂老大怎么处理了，这种酒吧关停罚款都是必然的。人证物证俱在，也由不得狡辩什么。当然咱也清楚，这种店子换个法人换个招牌，其实也……哎！” 朱俊摇摇头。 “这件事就不是我们能操心了！再说工商申请法人担保也是要钱的，大不了咱们盯死它多查几回，我倒要看他有多少成本能把这个违规酒吧一直开下去！” 谢华打着哈欠走进食堂。 “审讯完了？” 蒋依依招招手算是打招呼。 谢华咧嘴笑起来：“剩下的老钱接手了，他说他在病床躺时间长了手痒，就帮我把活儿接了。哈哈……终于能下班啦，回去稍微眯一会儿，白天还能跟老婆孩子过个年。” “啧……待会儿八点钟一起走，我请你吃早饭啊！包子馄饨炸酱面任选，还附赠一碗蛋酒，干不干？” 朱俊恶意诱惑。 蒋依依在旁边掩嘴偷笑。 “扯淡！” 谢华翻个白眼，谁会为了一顿早饭浪费掉难得的，和老婆孩子相处的时间啊！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为了防止钱伟半途反悔，谢华连宵夜也不吃了，直接去了停车场开车就走。 “那你去休息会儿，接下来的事儿交给我就好了。” 朱俊看向蒋依依。 这姑娘今天可是为了他，硬生生代替加班熬了大半宿。眼下四点多钟，等八点下班还有三个多小时，还可以睡一会儿。正好睡个美美的觉白天一起出去玩，给岳父岳母买点礼物挺好。 “喂！不是说好了，今天邀请我回家做客的么？怎么滴，有了美人就不要兄弟了是吧？” 林戈跳上餐桌，不爽的盯着朱俊瞧。 朱俊一看，赶紧装傻往蒋依依身后躲：“咋了？咪咪，我好像没得罪你吧？你这一副要挠我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哎！依依，快把这家伙弄走！臭小子不去陪自己老婆孩子小三儿，往咱们面前凑个啥！” “你找死！” 林戈咆哮着朝朱俊扑上去。 “哎！咪咪，小心他的手！挠别的地方，还有别挠脸！” 蒋依依赶紧在后面加油。 “哎！疼疼，依依救我……” “活该！” 一场闹剧之后，林戈气呼呼的放过了朱俊。 主要是朱俊主动求饶，还说以后他的孩子要认林戈作干爹。虽然只觉得这混蛋说话像是在开玩笑，再加上旁边蒋依依俏脸通红再把他揍一顿，林戈实在看不过眼也只能放过他了。 当然，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林戈肯定会记着的。 不再理会这对狗男女，林戈打着哈欠去补觉了。都说一只猫一天要睡十六七个小时，但林戈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忙碌，似乎从来没有哪一天这么悠闲的休息过。 然而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又听到了啪啪啪啪的跑动声。林戈被吵的不耐烦，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喵！” 在旁边玩耍的小玳瑁看到老爹醒了，兴奋的跳过来怼着林戈的脸直叫。 而后雪爪虎斑像撒腿的兔子一样从外面冲进来，雪白的脚爪沾着些黑乎乎的雪泥，它却半点不在乎的从林戈身边一跃而过在房间里四处乱跑。 “嗷呜！” 这时候，摇钱树紧跟着雪爪虎斑跑进来。它十分开心的追逐着，偏偏又没有使用全力，完全一副跟孩子一起玩的满足态度。 “喵！” 见甩脱不掉摇钱树，雪爪虎斑兴奋的连连叫唤。 一只小猫一只大猫围着林戈跑了两圈，再又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可没消停到一分钟，它俩又一前一后的跑进来。 雪爪虎斑终于跑累了，像狗一样吐着舌头趴在地上休息。摇钱树则慢悠悠的走过来，给雪爪虎斑舔舔脑袋上的毛，再扒拉着雪爪虎斑的身子让它继续跑，还没玩够呢。 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带孩子，只觉得跟雪爪虎斑玩的十分开心，哪里知道这倒霉蛋几乎要被累坏？ “呜……” 雪爪虎斑只能可怜兮兮的向林戈求救。 “我救你个锤子，打扰我睡觉的家伙！”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雪爪虎斑一眼，再又爬起来走到摇钱树身边，‘嗷’一声示意它先放过这个倒霉蛋吧。 “咕噜……” 摇钱树倒还听林戈的话，闻言在雪爪虎斑身边趴下来，眼睛则一眨不眨的始终放在小倒霉蛋身上。 “啧！” 林戈也没辙了，只能眼不见心不烦，转身溜达出房间。 此时天已经大亮，空气稍微有些寒冷。母玳瑁和小虎斑，还有瘸腿都不知所踪，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俩活力旺盛的家伙给骚扰烦了，所以才远远的避开。 林戈想一想，决定先去躲着这俩笨蛋再说。 摇钱树就算再喜欢小猫，再喜欢雪爪虎斑，也有腻的时候，也有成熟起来的时候。等它学会怎么和小猫相处了，相信家里就能够重新平静下来。 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那边再次传来警情通报的声音。 隐隐约约听到和酒驾还有敲诈以及斗殴有关，还有不要脸的胡立军推诿要让交警自己处理的话。 只可惜这话也就哄哄自己罢了，酒驾以及相关案情确实是交警的责任，但是之后发生的敲诈以及斗殴，却必须要派出所或者相关机构到场才能够处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责任，联合办案也不是一次两次。再加上之前贩毒团伙也就是赵志高的案子，市局这边欠了交通部门老大一个人情，这会儿哪里还有推诿可能？ 听着那边胡立军骂骂咧咧的说什么‘高速上的事儿找市局去啊，又不是我们派出所拜托你们封路的’等等，却依然老老实实穿了警服大衣准备出门，林戈好奇的跟上去。 “咪咪，你来凑什么热闹？” 胡立军心情不是太好，或者说任何人被迫大年初一加班，而且是24小时从白天到晚上，心里都不会舒服。 更何况初一加班，虽然初二初三休息，但人总得睡觉吧？初二一天一睡就没了，仅仅一天初三又能跑完几个亲戚？仅仅带着老婆孩子把岳父岳母那边一跑，一天又过去了。 然后，得！初四继续加班24小时！ 所以说派出所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偏偏每年过年期间又是各种乱七八糟事情最多的时候。 过年少不得喝酒，喝酒少不得起争执，总而言之最后麻烦的都是警察。一个警察一天处理八九件事儿就是极限，如果警情再多……得！把轮休的倒霉蛋喊来呗！ “老胡，把咪咪带上吧！好歹省一个辅警位置。所里加班的人已经满额运转了，好歹给大伙儿一个轮流喘口气的时间。” 郑明星从三楼窗户口露出头来。 昨天是聂国强值班，今天就轮到他了，明天则是余正伟亲自坐镇。他们三个当领导的，这时候也被迫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总之整个派出所谁也别想讨到好。 “嘁！我带一只猫有屁用啊！它是能帮我安抚报警人，还是能帮我对付不讲道理的老头老太？甚至两边要是再争执起来，我想把人分开还得再长两只手。” 胡立军抱怨一声，见跳上警车的林戈不爽瞪着自己，又眼睛一翻道：“不是说你，发什么脾气！你丫不是更擅长干那些重要的大案么，这种扯皮的小事儿让你来就是浪费！” 这话一说，林戈的心情顿时好受很多。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一趟大概率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看到谁不爽就把人一爪子打晕吧？一些鸡毛蒜皮的接警，往往都是两边勉强妥协糊弄过去，哪里值得闹大？ “希望不要遇到较真的，否则这一件事儿说不得就要拖我一天。再有其他警情，嘿嘿……朱俊那小子还想出去约会？老老实实回来继续加班直到猝死为止！” 胡立军恶劣的诅咒着某个王八蛋。 “阿嚏！” 陪着女朋友给岳母买衣服的某人，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喷嚏。 至于为什么好女孩儿却到今天才给妈妈买衣服，实在是因为蒋依依也同样在加班，一个多星期以来今天是她休息的第一个白天。 胡立军带着林戈，一路超车加速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报警人所在的交警中队。 至于为什么是交警中队，林戈一路上也终于听胡立军把事情讲述明白了这件让胡立军头疼的案子的始末。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喝了酒的家伙，昨天晚上开车被人追尾了。 一般的追问肯定是后车全责对吧？ 但后车这人是一个聪明的，跟前车司机一见面，就闻到了这家伙身上的酒精味儿。 得！ 酒驾！甚至可能是醉驾！ 说破天了自己追尾，也就是走个保险公司来年保费涨一点的问题。但是对方可是醉驾啊！但凡是喊交警过来，车损自理驾照报销不说甚至还要进看守所，毫无疑问非常要命。 于是后车车主打起念头来。 两人凑到一起开始商量这事儿怎么解决，喝酒的家伙一合计心说算了，不追究责任了。 哈？追究？谁追究谁？酒驾全责不知道么？兄弟，现在已经不是你是否同意私了的问题，而是我愿不愿意跟你私了的问题了啊！ 咱就不说醉驾要吊销驾照，只说交警队的罚款还有刑事责任，兄弟你这边就承受不住吧？ 对不对？ 你不敢公了，咱们私了ok！那么现在问题就简单了，两万块钱堵我的嘴怎么样…… 年轻的后车司机巧舌如簧，一番话说的醉酒那人胆战心惊。 他认了怂，乖乖给对方转了两万块钱微信。 双方各自分开。 原本事情就这样结束，但这个前车司机回家后酒醒了，这时候回忆起之间的事儿，翻来覆去那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于是今天一大早醒来，他就以交通肇事被敲诈勒索为理由打122报了警。 (本章完) 第334章 狠人 第334章 狠人 交通肇事演变成的敲诈勒索？ 122交通事故处理中心接到报警，倒也没觉得太惊讶。 虽然事故是由交通肇事引起的，但此时已经是交通事故发生的第二天，现场什么的已经失去意义，也不再是122的处理范围。 于是干脆把受害人兼报警人，以及被报警人指认敲诈的那个前肇事者兼犯罪嫌疑人，一同喊到了漳河辖区交警中队，再甩锅一样把案子丢给了漳河派出所。 胡立军来到交警中队的时候，正好看见门口两拨人正在对峙。 带头的两个互相指责，跟上来壮胆的的朋友什么的也指着对方痛骂。若非地方是在交警中队门口，如果不是有两名警察在中间阻拦双方，说不得早就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怕民警却不怕交警。哪怕当着两名交警的面，两边人的污言秽语也没有停过。但是当警车闪烁着灯光由远及近再鸣笛一声，这一堆人却又迅速冷静下来。 “哟，老付，大年初一也这么辛苦啊！” 胡立军下了车，发现其中一名交警是认识的。 “哈哈，一年到头哪有不辛苦的时候？老胡，也辛苦你跑这么一趟啦。” 付博贤被两边人吵的焦头烂额，这会儿总算得到一丝喘息机会。他赶紧上前将胡立军迎过来，窃笑道：“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容易，这事儿多谢你们帮忙处理。那俩人都在里面呢，咱们直接把流程走完，你赶紧把人带走？哟，你咋还带着一只猫？” “派出所的警猫，比我这个片警儿厉害。” 胡立军简单介绍一下林戈，见林戈好奇的瞅着旁边两拨一共十几个人，便好奇道：“这些人什么情况？事情不是很清楚么，这些人在这儿有什么好吵的。” “呵呵，人家可没觉得自己犯了法。一边说是正常赔偿，一边说我作证根本没喝酒，把咱们都当傻子。再说整件事已经从交通肇事转变成刑事案件，做家属的也承受不住这个代价啊。” 付博贤无奈摇头。 “由得他们选？就按正常流程来呗！” 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胡立军并不理会这些人的想法。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见到各种各样的人多了去了。也就咱国家法制当中还有人治，否则只说那些庇护的做伪证的胡搅蛮缠的，少不得都要额外抓进去不少。 “等一下！警察同志，你们凭什么不听我们的解释！我家三儿怎么就敲诈勒索了？他车被人撞了，你们警察反而还要庇护坏人是吧？有没有天理了！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合起来欺负暂时老百姓是吧？” 一个穿着破烂烂大袄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搞这么一身的五六十岁老太太，突然怒气冲冲的出来拦住胡立军。 她一开口，身后几个不知道是亲戚还是家人的男女就一齐呱噪。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老汉，叫嚷的比谁都凶，还不停喊着‘官官相护，有关系就了不起，我要检举你们！’这样的话。 付博贤眉头一皱就要发作，身后的辅警更是瞪着眼睛气的满脸通红，却被胡立军摆手阻拦了。 只是这边一骚动，对面的另一拨人也生怕不占理赶紧凑过来。 其中一个穿着精致呢子大衣、画着一脸浓妆的女人径直推开众人走到胡立军面前，气势汹汹的瞪着他道：“警察同志，这些人你们都不管的吗？明明是他们的错，她们敲诈勒索我家老陈，居然还能在这边信口雌黄？这些傻子不懂法，难道你们也不懂的吗？来看看我的手机，上面截图很清楚，转账的证据都在这里呢！” 这话一出，对面的人顿时怒了。 什么敲诈，那是修车的钱！你们酒驾还有理了？警察同志快把她们都抓起来！ 各种聒噪吵个不停。 作为一个经常走动社区的辖区民警，胡立军对这些人可是熟悉的很。心知不解决这两拨人，今天这事儿恐怕不好处理。 不过解决这些人，其实并不难。 哪怕面对付博贤的时候带面带笑容，但咳嗽一声衣服一整表情一板，胡立军就瞬间变得一个表情严肃威严正气的警察形象。他只用眼睛一瞪一扫，两边人就迅速住嘴，一个个都变得乖巧起来。 “吵什么吵！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个不把警察当回事儿是吧？再影响警察办案，信不信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去里面呆着？” 一句话，两边人都老实了。 胡立军的目光继续在一众人身上巡视，每一个和他对视的家伙都赶紧低头。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真正有理没理这些人心里其实门清。 “啧！还得是你们，气势足啊！” 付博贤羡慕的咂咂嘴。 “都给我安静了，也别聚在门口影响交警队的同志工作。散开散开，等我去里面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来听你们解释。先说好，再吵吵我就以妨碍公务罪请你们也进去坐坐！” 胡立军再‘威胁’两句，让两边人都暂时消停了，这才跟着付博贤进去中队大楼里面。 林戈跟在胡立军后面，表情有些惊讶。主要是平时胡立军都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无论在所里还是干活儿时候都笑呵呵的，还第一次看到他这副威严的模样。 当然另一个方面，胡立军也算是派出所里跟辖区普通居民打交道最多的警察了。对付怎么应付这些人他确实门清，也确实只有他才敢在这时候对两拨人一起吼。 只可惜还不等他从大厅进入办公室，外面两拨人就又继续在外面对骂起来。 “老付，血液检测做了没有？哦这事儿你们应该挺熟练，不需要我多说。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一边儿是醉驾一边儿是敲诈，案情其实很简单的对吧？” 胡立军也不管外面那些人，反正都是一伙过年闲着没事儿干的。只要将两名当事人合法合规的处理，也不担心他们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敲诈基本没什么疑问，毕竟微信转账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人家转你两万块钱，总得有一个原因吧？哪怕拿修车当借口，这个金额也是狮子大开口。别管对方是否自愿，都一样有勒索嫌疑。” 付博贤点点头，继续道：“但被对方指认醉驾的这家伙，很显然一夜过去血液里酒精浓度已经不达标了。当时出事了不报警，现在谈醉驾还得有一个切实证据才行。我们不比你们，很多证据都是实时的，破坏了就没了。” “也就是说，这个喝醉了酒后驾车的家伙，说不得还能逃过一劫？妈的！喝的醉醺醺的还敢开车，还是晚上视野不清晰的情况，特么的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胡立军皱眉骂咧一句。 付博贤无奈的苦笑。 看他这样子，胡立军冷笑起来：“呵呵……这种事交给我们就是。胆敢酒后驾车，哪有不付出代价的？再说醉驾定罪，又不是只有血液检测这一种。总而言之案件性质其实挺清楚的，两边都不是好东西，一个都别想跑。” 胡立军也不为难付博贤，自信一笑道：“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还得好好教训。到时候醉驾确定，还得你们派人接收一下。别给我提前下班啊，到时候你还得请我吃饭。” “吃饭倒没问题，咱们也好久没聚了。但时间不好说啊，别说提前下班了，就连准时下班都不可能，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呐！” 付博贤没好气的抱怨一声。 “说的好像谁不是一样。” 胡立军笑起来。 “啊~~~” 林戈哪怕其实睡的挺饱，这会儿听见两人的话也忍不住打一个哈欠。说实话哪怕他不需要这么拼着猝死的加班，但一干活就是二十四小时，听着还是太恐怖了。 以前作为老百姓的时候，平日里见不到几个警察，还以为当警察挺轻松也挺威风。只是现在变成一只猫，再来到漳河派出所，才知道警察这行业当真不是人干的。没有什么上升途径不说，工资也就那么一点死工资。哪怕随着工作年限肩膀上的章儿也在缓缓上升，但那玩意儿也就看着好看，根本没有半点实际作用。 再加上警察工作除了办案以外，特别派出所其实更多的还是各种狗屁倒灶的擦屁股工作。特别像外面吵闹的那波人，还得一个个耐心安抚，又不能当真把他们都抓进去。 就比如这个案子，其实案件情况已经十分清晰了。但双方家属就是觉得自家被欺负，警察也偏袒对方，到头来还不是凭白遭受一堆的无辜辱骂？ 也就是胡立军性子好，换作林戈，早就大嘴巴子扇过去了。 “我没有敲诈他！是他自己心虚，自己主动拿钱私了的！我犯了什么罪了我，他醉驾啊！拿钱私了有什么问题吗，钱的数额又不是我定的！” 还未去到调解室，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里面愤怒的咆哮。 “就是这家伙，胃口大的出奇。两万块钱也敢拿，半点没觉得烫手。你说大过年的闹出这种事儿，他这个春节还能安逸？要点损失费也就算了，狮子大开口不是自寻死路？” 付博贤摇着头对胡立军解释一声。 “脑子被门夹了。” 胡立军点头定性。 进去办公室之后，看到一个估计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在那里咆哮，表情十分委屈。 这家伙到这会儿哪怕证据确凿了也依然还在嘴硬，眼神里倒是充满惶恐。 哎！事情到这一步，犯罪行为已经基本认定。接下来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不说，这家伙的档案也注定要被抹上一笔。他明明还这么年轻，却已经成为犯罪前科人员。 这东西，那是影响一生的啊！ 虽然现在依然有很多人还在嘴硬，说什么我又不当公务员，有没有犯罪记录根本没关系！但是他们只有将来撞墙了才会知道，这东西对人生和未来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为了占一点小便宜就影响到自己的未来，甚至说不得还可能丢掉工作，这个苦果也只能由这个糊涂蛋自己背负了。 一时贪婪和冲动的苦果，需要他用一辈子去背。 后面的事情其实挺简单。 胡立军一进去，把身份往他面前一摆，这年轻人顿时就慌了。派出所民警和交警截然不同的性质，违法和犯罪截然不同的后果，这小子也是个稍微懂一点的。 再听完胡立军的自我介绍，顿时脸色惨白的就像一张纸。 胡立军只随便给他介绍几句这种案子的解决思路，还有他这个罪名可能涉及到的惩罚，这小子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顺利。 处理完这个年轻人，再待到旁边房间，那个涉嫌醉驾的中年人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面对胡立军的询问，他矢口否认自己喝酒开车的事实，只说对交通法了解不够，当真以为被追尾是自己的责任。又说当时对方气势汹汹的看起来不好惹，一时害怕才接受了对方的勒索。至于为什么今天才报警，还打的是122，他又以心慌了不太懂这样的理由搪塞。甚至面对胡立军的再三询问，还总是转移话题只说对面小子敲诈勒索，把自己完全撇开。 这副态度，或许在交警面前还有用。特别是血检成果合格之后，交警确实很难拿他有什么办法。但是对派出所或者警察局来说，处理这种事也只是小意思。 昨晚在哪儿吃饭，在哪里喝的酒，喝了多少又是跟谁，路过了哪个红绿灯，这种事儿就没有警方查不出来的。到时候即使没有血液相关证据，但这些佐证也足以证明他酒后驾车的事实。甚至要搞的狠一点，把昨天喝酒的那几个人全部找过来！喝了多少瓶，各自多少杯等等简单一算，酒驾醉驾也都清楚明白…… 中年人听完胡立军的话，也知道自己酒驾事实注定逃不掉。 但转念一想，醉驾和酒驾还是不一样的，想一想自己逃脱了醉驾还有醉驾导致的刑事责任，他倒是退后一步率先承认了喝酒事实。 于是接下来，事情就变得简洁明了。一个酒驾，接受交警部门处罚；一个敲诈勒索，大过年的乖乖去蹲拘留所，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处理完毕。 林戈甚至感觉，他这一趟出来就是散步看热闹来了。 他还没发挥什么作用呢，事情就结束了。 只是当胡立军领着满脸灰败的年轻人从交警中队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被这人的父母还有一伙子亲戚拦住。 当听说自家小孩儿涉嫌敲诈勒索金额较大，当父母的顿时就慌了。那个之前还嚣张的大妈赶紧拦住胡立军求情，男子父亲则跑去穿毛呢的女人那边请求谅解。 哪想这边人得理不饶人，直接说什么非要让那小瘪￥#%坐牢一类的话，态度十分嚣张。 “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什么样的儿子！看到没，他就是个坐牢的货色！养出一个这样的小瘪三，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态度十分傲慢，颇有些素质欠佳。 然后，肉眼可见的那位父亲眼睛就红了。 “你……你……” 他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眼见女人往前一步指着自己还要继续泼粪，他或许是心里一横，或许是恶从胆边生，竟然直接挥舞拳头狠狠一拳锤了上去。 ‘嘭！’ “啊！” 女人惨叫一声仰面倒地，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刚打算上车的林戈，愕然回头就看着这男人还不罢休，他扑上去狠狠掐住女人的脖子，咬着牙一副硬是要将人活活掐死的架势。 “住手！” 大惊失色的胡立军赶紧冲过来。 两个在大厅里值班的交警也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径直从桌子上翻过去，撒腿就往这边跑。 但是速度最快的，还是林戈。 离的最近的两边家属亲戚还在发愣，林戈就迅速像离弦的利箭一样冲过去，狠狠一脑袋撞在这中年人的后脑勺上。 林戈自己撞的脑子一嗡，中年人更是被撞的一哼侧翻倒下。但他似乎真的怒极了这个嘴臭的女人，到这一步双手依然死死掐着她不放，肉眼可见女人翻起白眼来。 “傻逼啊，这么点事儿你要杀人么？” 林戈恼了，再次扑过来对着他的手腕就是狠狠一口咬下去。 “啊！” 这一次，这家伙终于知道疼了。他神情陡然一清，脸上杀意却不减。闷哼一声左手松开女人的脖子，握拳朝林戈砸过来！ “好狠的东西！” 林戈敏捷的松口躲开，让男人砸了一空。而他松开左手之后，地上女人也终于能稍微喘一口气。 这时候，胡立军和两名交警终于迅速赶到。 一个抓住男人鲜血淋漓的右手往外掰，一个抱住男人的身体搂住他的脖子往外拽，另一个则护着地上女人以免她遭受更多伤害。 “当家的！” “大李！” “爸爸！”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唯有林戈在旁边不停的吐口水，实在是人血腥臭恶心又难闻。 “好狠的东西！” 见到这一步男人依旧不松手，胡立军眼睛一眯心里发狠，从后腰掏出橡胶棍狠狠往上朝着男人的肩窝一捅一搅！ ‘咔嚓’一声脆响，男人的左臂脱臼，竟是被胡立军给一击卸下来。 “卧槽！” 这一幕看的林戈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胡立军还有这样一手本事。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抓贼还笨手笨脚的，哪想到一个橡胶棍竟然能被他玩出这样的样？ “铐起来！铐起来！” 又是两名交警听到动静赶出来，赶紧将这人死死压在地上。交警一般都没有手铐这种设备，于是胡立军匆匆又去警车里拿了手铐，将这个家伙死死的拷住。 一阵昏乱之后，事情才总算是稳定下来。 一身惊恐的嘴臭女人浑身瘫软站不起来，捂着喉咙往后挪着屁股，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 来帮她助声势的几个亲戚朋友也没见过这样的架势，一个个躲得远远的连个扶起她的人都没有。 而另一边，男人这边的亲戚朋友也都傻眼了。 完全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被人占点小便宜也只会呵呵傻笑的中年人，竟然会这么恐怖的在警察面前干出杀人这种事。 所有人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本章完) 第335章 酒驾的后果 第335章 酒驾的后果 “哎！这事儿闹的！” 付博贤看看被铐在暖气片上的男人，再看看那边伺候林戈漱口的胡立军，无奈的咳嗽一声再揉揉脑袋，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 胡立军的旁边站着郑明星，他是得到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的。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实在是谁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敲诈勒索案竟然会发展到险些变成杀人案的程度， 郑明星很想指责胡立军没有把现场控制好，但眼下派出所人手紧张，让胡立军一个人带着一只猫出警原本就说不过去。再加上两边凑热闹的十好几个人，哪里又是胡立军一个人负责的过来的？ 甚至胡立军当时还要控制那个涉嫌犯罪的小年轻呢！能够把场面控制下来，已经是他和咪咪反应及时并且施救得当了。 于是叹一口气，他决定先放胡立军一马。 而这事儿发生在交警中队门口，等于给两边单位都抹了黑。这会儿不仅郑明星，就连交警中队的中队长关振中，脸色也十分漆黑如墨。大过年发生这种事，事后挨批检讨一个都逃不掉。 “老胡，带这家伙去医院吧！你家猫咬的挺深，不缝几针根本没法止血。” 付博贤给这个叫李三维的男人清理了被猫的伤口，却始终没办法彻底止血。实在是林戈那一口咬的太深，当然也只有这样才能够逼迫他脱手，把那女人救下来。 “我不去医院！流点血而已，按一下就止住了！我家没钱，医院去不起！” 意外的，当胡立军提出要带他去医院的时候，李三维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不用你出钱！派出所的猫咬的，派出所负责医药费。顺带还有狂犬疫苗也必须打，所以别磨叽成不成。你也不想哪一天莫名其妙的，因为一个狂犬病死掉吧？” 胡立军恐吓一声，让李三维犹豫起来。 狂犬病啊……万一感染了，不及时打疫苗必死无疑。只是去一趟医院做个清创而已，应该不至于发现什么吧？反正大不了……发现异常就跑呗，总比得狂犬病死掉要好。 李三维看一眼那边瞪着自己的猫，特别猫那尖锐的獠牙看起来颇为脏兮兮的，万一真有什么病毒…… 想一想，李三维老老实实点头。 郑明星找交警中队要了一个辅警帮忙，让他帮忙胡立军一起带李三维去医院做清创。郑明星自己则留在交警中队，和这边领导商量年后开学开工潮时候的交通以及治安问题。 然后，才过去半个小时不到，他就意外接到胡立军的电话。 “郑教导，李三维跑了！” 电话那头，胡立军的声音气喘吁吁的。他似乎在跑步追逐，一路能听到各种鸣笛声以及周边商店的喇叭声。 “跑了？” 郑明星不顾形象的站起来。 胡立军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左右观察尴尬的道：“我去上个厕所的功夫，让小龚帮我看着点儿。谁想刚打完狂犬疫苗，李三维就突然发难。他打晕了小龚趁机逃走，我这会儿追到了医院的外面，但已经找不到他的人在哪里。郑教导，麻烦让咪咪过来一下我这边帮忙？这事儿您看先别闹大成不成，给我点儿时间让我把他抓回来。” “我这就拜托人去找咪咪，你也先别着急。现在时间还充裕，只要及时把他再抓住，咱就当没发生过这种事儿的。此外我再给所里打个电话，让有空的人都出来给你帮忙。” 郑明星意外的没有批评胡立军，甚至比平常时候还多了两分耐心。 “那就多谢郑教导了。” 胡立军松一口气，很庆幸郑明星这会儿竟然意外的好说话。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受处分的准备，哪想郑明星的第一反应居然只是主动帮忙遮掩。 眼下唯一遗憾的，就是那只死猫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如果跟自己过来的不是那个懒散辅警而是自家咪咪，怎么可能会发生被李三维用手铐打晕，再趁机逃走这种事？ “话说，只是小小的故意伤害而已，至于逃走甚至袭警吗？” 胡立军感觉这事情背后肯定还有别的问题。 但是李三维的人脸识别又是正常的，他的档案上没有任何的犯罪痕迹。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会搞出这种事，胡立军实在想不明白，眼下也只能往最糟糕的方面去猜测。 例如……在人脸识别以及档案系统纳入联网数据库之前，这家伙可能犯过什么事儿之类。 十几二十年前的时候，公安机构办公还都以纸质文件为主。在南方犯了事儿躲去北方，在北边杀了人躲去海南，这些都是常有的操作。甚至有的警察辛苦追凶三四年，却发现目标嫌疑人就藏在一河之隔的邻省邻市，也都是现实发生过的事。以这个叫李三维的家伙的年龄还有他之前暴起杀人的态度来说，确实有曾经犯案的可能性。 “妈的，该不会是一个当年犯事儿逃跑，然后改名换姓藏在我漳市的杀人犯吧？” 胡立军后背有些湿。 哪怕是一名警察，想到自己刚才和一个杀人犯毫无防备的近距离接触，还是不禁让人感到后怕。他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可没打算在这儿壮烈的英勇牺牲掉。 “胡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胡立军抬头一看，却是穿着便装的孙畅还有张科。两人手牵着手往这边走，恰好就跟胡立军碰了个面对面。甚至孙畅手里还拿着个大甜筒，也不知道冬天吃这玩儿到底是什么滋味。 “胡哥，出什么事儿了？” 张科看到了胡立军不算好的脸色，气喘吁吁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太正常。 “哎！丢人了！正好你俩碰到，过来给我帮忙吧！这次事儿如果不能尽早解决，我怕是没脸继续在派出所里呆下去了。” 胡立军苦笑着将张科和孙畅抓了壮丁，再把事情起始和经过简单讲述一遍。张科立即二话不说点头答应，孙畅则找张科拿了钥匙，当即就要回去派出所牵狗。 看两人这热情的样子，胡立军心里好受了很多。 但只要那家伙还没有被抓到，他又哪里能彻底放心？ “该死的混蛋！咪咪怎么还没过来！” 胡立军咬牙切齿怒骂一声。 “阿嚏！” 林戈忍不住打个喷嚏，感觉鼻涕流出来了挂在鼻尖上，赶紧摇头甩两下将它甩去一边。 冬天，果然是猫太不友好了！ 寒冷的天气却只靠一身绒毛，根本就达不到取暖效果。再加上地面也冻的刺脚，林戈现在迫不及待只想回到他温暖的猫窝里面去。 他是因为被交警中队的家伙们骚扰的烦了，这才独自偷偷离开的。由于没戴项圈，也不知道胡立军那边发生了意外。他只懒洋洋的往派出所的方向溜达，顺便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白猫，看那家伙带着它的小崽子们到底躲去了什么地方。 “嗯？” 就在东张西望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个熟悉的气味。 再仔细分辨，竟然是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林戈惊讶的抬起头，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很快看到一个人影从马路对面匆匆走过，戴着帽子低着头混在人群中。林戈一时没认出来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身上为什么会沾染上自己的气味。但仔细盯着看两下才猛然认出来，不是刚才被自己咬过的那个李三维还能是谁？但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还独自一人？ 讲道理，这样一个差点杀了人的家伙，派出所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把他释放掉？ 林戈感到一丝异常，也顾不得天寒地冻赶紧掉头跟上去。 李三维一路十分谨慎，从头到尾都小心翼翼隐藏着身份。羽绒服的大帽子是天然的遮掩物，他一边走一边警惕的张望，表现的十分急切但是又有一丝冷静在里面。 但他依然没有想到，一只猫已经盯上了他，并且借助坛还有路边绿树的掩护，正在一点点的靠近当中。 “妈的！小畜生，差一点害的你老子被发现！” 低声咒骂着，李三维面无表情的往家的方向赶。他必须要赶紧收拾一些东西赶紧离开漳市，甚至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老婆孩子。毕竟当年的事情一旦暴露，他将必死无疑。 “被发现？” 咬牙切齿的嘀咕声，没有逃过林戈的耳朵。 抖抖耳朵心中也有更多的疑惑，林戈加强了警惕。只可惜湿滑的大树现在不适合攀爬，以至于他的尾随依然会被路人察觉并且好奇盯着看，让林戈不得已只能往湿漉漉草丛里钻。 一辆呼啸的福克斯从旁边马路驶过，林戈闻到了里面属于孙畅的气味。只可惜福克斯速度很快，不等林戈打招呼就迅速消失在车流中。 而后没过多久，又是一辆闪着灯的警车从对面车道行驶过去。 警车的出现让李三维更加警惕，低着头裹紧衣服加快脚步。他很快在一个巷子口转道进去，而林戈则被堵在了马路这一边。 人行横道有点远，作为一只很容易被开车司机忽视的猫，林戈更习惯走那种有红绿灯的斑马线。于是他只能迈步跑起来，从另一头的十字路口等到绿灯，过马路再返回来。 借着气味追踪，林戈很快重新找到李三维。 那是一个卷闸门半开的，类似车库的临巷房间。偷偷往里面看过去，发现里面放着许多建筑工地用的设备。进入到房间最里面的李三维，已经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变成一副农民工打扮。紧接着他又从卷闸门一侧推出来一辆电动车，没有牌照的那种。将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放在后座拿绳子捆好，李三维一边收拾一边冷静的打电话。 “嗯！没事儿了，我已经出来了。那女人既没死又没受伤，我犯什么法？赔点钱就解决了，你不要啰嗦。儿子的事情我想办法，我出门接个活儿搞点钱。” 他似乎是在跟他的老婆，也就是之前在交警中队穿一身破袄子的女人联系。 听起来他的话语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已经在派出所生活将近半年的林戈却一眼听出来，这家伙是在撒谎。以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赔点钱就能解决干净？ 就算那女人侥幸被自己救了，但一个故意伤人罪也足以让李三维在号子里过完这个春节！ 林戈越发感觉到不对劲。 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正在准备跑路的感觉，但林戈又不明白究竟什么事儿值得他搞这么夸张。总不能是这家伙一怒之下把那个报警的中年人给宰了吧？他到底怎么回来的？ “哼！逃得过初一，难道还逃得过十五？害的老子没了安分日子，那就等着付出代价吧！正好没了出门的路费，不杀了你全家哪里对得起老子二十年功亏一篑？” 回身从屋里再翻出来一柄锋利的小斧头，李三维将它插进裤腰带，再翻身坐上电动车，冷笑两声径直离开。 “……” 躲在右边拐角后面的林戈，听完李三维的自言自语，全身猫毛都竖起来。 “什……什么情况？这刚才刚才说什么来着？他要杀谁全家？嘶……卧槽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成分？他这是打算杀了人再跑路？那目标是谁，难道……” 穿着毛呢大衣的女人，还有她那个临走时得意洋洋的中年丈夫，两人形象忽然印入林戈脑海当中。 “开……开玩笑的吧？至于搞到这种程度？再说人家也就是酒驾而已，真正违法犯罪敲诈勒索的，是你儿子啊！这会儿他要受到法律惩处，你却要杀人全家报复回去？这……这到底是什么心态？这家伙……把人命到底当成什么了？之前看他对那女人毫不犹豫动手就觉得奇怪，果然这货曾经杀过人吧？”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三维消失在巷子口。 电动车速度不慢，林戈冷静一些赶紧撒腿去追。虽然追电动车这种事，对猫来说实在有些天方夜谭，但这事儿又不能不管。林戈现在只后悔出门没戴项圈，他现在急需派出所的支援。 “该死的！平时总能看见巡警路过，今天怎么一个都没有！” 跑了四五分钟，林戈已经气喘吁吁。他不知道李三维是否真要去杀某人全家，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可能他也不能不管。更糟心的是，他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的支援。 漳河派出所的家伙们也好，市局或者其他部门的警察们也罢！林戈觉得自己在漳市还算是有名的，应该也还算有那么三两分面子。到时候拦个警车什么的，总比这会儿跑的腿都要断了来的舒服。甚至林戈心里也很清楚，猫从来就不是一种体力很强耐力很足的动物。再继续这么跑下去，他迟早会被李三维给甩掉。 然后，谁还能阻止他去犯罪？ 林戈疲惫不堪的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视线尽头，李三维对红绿灯视若无睹的径直闯过去。他骑的很嚣张，甚至还将一辆的士给逼停了。那副一路前进半点不犹豫的架势，让林戈越发焦急又头疼。 “咪咪？” 背后忽然响起刹车声，紧接着几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戈回头一看，愕然看见胡苗、张一宁、聂壮壮、谢载柒和郑家成五个小鬼，各自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自己身后。 聂壮壮三个甚至一开始还没认出林戈，唯有张一宁和胡苗一眼判定就是派出所的猫，这才推着自行车一伙子蜂拥跑到林戈面前。 “你在这里干嘛呢？不冷吗？” 胡苗将车放倒，好奇的凑过来蹲在林戈面前。 “我在帮你那个笨蛋老爹擦屁股！” 林戈不爽的翻个白眼。 他这时候已经慢慢推断出来了，李三维绝对是从胡立军手中逃掉的。虽然不知道现在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毫无疑问这件事就是胡立军惹出来的大麻烦。 “咪咪，去玩啊！我载你兜风好不好？” 张一宁小脸红扑扑的，还拍一拍她的脚踏车座椅。 “嗯？或许……不对，那家伙可能是个杀人犯呐，怎么可以把几个小鬼带到危险里面去！” 林戈刚冒出一个心思就赶紧摇头，这时候忽然看见胡苗衣服口袋里露出来的手机绳坠饰，眼睛一亮赶紧伸手就去掏。 “哎呀！” 被吓一跳的胡苗，眼睁睁看着手机被林戈从口袋里拽出来又掉在地上。看手机在地上弹一下，胡苗心痛的嘴角直抽抽。 但这时候林戈已经顾不得别的，拍打着手机屏幕催促胡苗赶紧将它解锁。 “咪咪，这可是我的新手机！” 胡苗心疼的要把手机抢过去，却被林戈用爪子把手机护住。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咪咪，你要打电话吗？给谁打电话？我爸爸？还是聂叔叔？” 果然还是张一宁对林戈更了解一些，看到林戈焦急又不耐烦的样子就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儿。眼见胡苗还有些发愣，赶紧从口袋里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 “张一宁，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 林戈眼睛一亮，迅速跳到张一宁肩膀上，结实体重把小丫头压了一个踉跄。 (本章完) 第336章 极恶之人 第336章 极恶之人 “喂！一宁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胡立军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语气里带着少许的焦急还有不耐烦。林戈甚至还听到了警笛声，很显然这家伙正开着警车在某处焦急的找人呢！ “嗷！” 于是也不耽误时间，林戈直接放声咆哮。 “卧槽！”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惨叫，很显然是胡立军耳朵距离听筒太近，措不及防中招。 “嘻嘻……” 几个小鬼在这边窃笑起来，就连胡苗也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明明那边倒霉的是她家亲爹，她依然被林戈的突然袭击逗得乐不可支。 “嘶……哈！咪咪，你怎么碰到一宁还有我家胡苗了？你这是在哪儿，我找你半天了。” 胡立军揉揉耳朵再揉揉太阳穴，被臭猫还有几个小家伙的恶作剧搞的头疼。只是现在并不是闲聊的时候，他叹一口气道：“一宁，把你们现在的地点告诉我，我马上过来。还有咪咪你也别乱跑了，有正事需要你干活儿。哎！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那个差一点杀人的家伙从医院逃跑了，我们得赶紧把他抓回来。” “逃跑？” 听到这句话，旁边几个孩子惊讶的捂着嘴瞪大眼睛。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他肯定不对劲。嗯，看样子得更加小心一点了！一个刚从警方手里逃脱就立刻再去杀人全家的家伙，想想是不是也太恐怖了一点。” 林戈恍然大悟，也来不及在这边继续等待胡立军过来。 将手机还给张一宁之后，他嗷一声示意几个小鬼别跟上来，就深呼吸一口气继续朝着李三维离开的方向紧追过去。 “哎！咪咪！” “别过去！没听见我爸爸说的吗，那人很危险！” 几个小鬼赶紧要追，却被冷静的胡苗拦住。 “可咪咪……” 聂壮壮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么好玩儿的事儿少年侦探团居然不能参与么？ “咪咪是一只警猫，而我们只是小学生。咱们就别给派出所添乱了，真要看热闹等胡苗爸爸过来了再问问他，看能不能跟着他一起走。” 张一宁撇撇嘴，左右看看找一个干净的位置蹲下来。 三个男生见两个女头领都是这副态度，只能无奈的叹口气把车子从路边挪到空地以免阻碍行人，再凑到两个女孩旁边，无聊等待胡立军的到来。 只是让他们意外的，没过半分钟，他们又看见林戈气喘吁吁重新跑过来。 “那家伙还真能跑，一转眼跑没了影子。呼……死胖子，带我一程！” 林戈一边抱怨，一边跳到聂壮壮的单车前面，在框篓上蹲下来。 五个孩子的单车，唯有聂壮壮的在前面装了框子，由此可见聂国强相比其他几个家长的务实态度。也正好这还有一个框子能蹲猫，否则林戈只能选择蹲在胖子头顶上。 “哎？我们可以帮忙吗？” 聂壮壮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想不到自己也有不被嫌弃的一天。 “嗷！” 林戈不耐烦的催促。 “咪咪要追犯人，咱们抓紧时间！先说好大家都小心一点注意安全，然后壮壮你加油用力骑，我们跟在你后面保护你！” 胡苗很快做出决定，兴奋不已的跨上单车就要出发。平日里她们胡搅蛮缠也难得有一个参与进案子中的机会，想不到这一次却有了用武之地，甚至还得到咪咪的认可。 “gogogogo！” 谢载柒和郑家成也亢奋起来，二话不说催促聂壮壮赶紧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去。 “冲啊！” 聂壮壮不负众望，用力拼命踩着踏板，让车轮飞速转动起来。 “呼……果然轻松。靠这个速度，总比我自己跑路要快一些。到时候等追上李三维，再让这几个孩子停下来别靠近。他们负责联系胡立军，剩余事情再由我亲自处理就好。” 林戈眯着眼睛蹲在框子里，只感觉冷风迎面而来，胡须也被吹的翘起。 但也终于不需要自己出力，体力得到恢复，也有时间考虑更多细节问题。当然他肯定是不会让五个小鬼陷入危险的，等差不多到目的地附近，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爸爸！咪咪给我们指了路，我们载着咪咪在往前赶呢！嗯，就在南京路这边，快点过来哦。我也不知道咪咪要带我们去哪里，嗯，我会小心的，手机还有电，放心。” 胡苗一边骑车，一边还能给胡立军打电话。看得出来几个孩子的骑行技术都挺不错的，小家伙们身体很棒力气也足，不像林戈自己，跑个一两公里就会耗尽体力。 “咪咪，这边已经不是漳河辖区了啊！” 张一宁忽然开口，却是路过两个红绿灯还有一座河桥之后，五人来到了百庙派出所的地盘。 “唔。” 林戈不置可否，面对杀人犯还讲什么辖区不辖区的，先阻止了再说啊。 这时候，他忽然嗅到李三维的气味变得浓郁起来。 那种夹杂着李三维个人体味、血腥气、碘伏药水气味以及属于林戈身上的味道等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味，绝对只属于李三维一个人不可能搞错。 林戈只用嗅觉就判断出，这家伙已经到达目的地附近没有继续再往前走。因为移动速度变慢，留在空气中的气味才会变浓。甚至林戈还察觉到李三维从电动车上下来了，正在以步行的方式往前走。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电动车就这么静静的停靠在路边一棵大树上，车上的行李包括李三维本人，都已经离开。 “嗅嗅。” 林戈从聂壮壮的单车上跳下来，跑到电动车旁边嗅一嗅，确定自己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 紧接着示意五个小鬼不要留在这边，离远一点万一真闲的冲动就帮忙盯着这俩电动车。林戈独自一猫朝四周左右看看，往旁边超市里面的一个自建房社区走进去。 他稍微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很有钱、穿的都是名牌的那个女人以及毫不犹豫掏出两万块钱的醉驾司机，居然住在这种地方。 他还以为这家人会住在什么比较不错的大户型小区或者别墅呢，哪想也只是这种普通的房子。换言之之前那个嚣张嘴欠自讨苦吃并且造就眼下这种情况的女人，其实家庭条件也就寻常而已。她一定怎么都想不到，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也会遭遇这种杀身之祸。不懂得低调的一翻不经意的话，也有可能遭遇灭门之灾。 当然，林戈肯定不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这种规划一般的自建房群落，对一只猫来说有数不清的掩体。林戈只需要借助各种乱搭乱建的院子还有违规小屋等等，就可以轻松避开有心人的视线，迅速朝李三维的位置靠近。 多谢聂壮壮吧，这十几分钟他也算休息够了。这会儿体力重新变得充沛，对付一个普通人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林戈就看见了李三维。 他依旧罩着羽绒服帽子，但衣服外面却套着一件印着广告的蓝色长款劣质罩衣。再加上微微弯着腰单肩背着帆布袋子的形象，看起来像十分普通的苦力活临时工。以至于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在巷子里，也没有遭到任何人怀疑。他甚至对这一片的周围情况十分熟悉，笔直的往前走干净的拐弯没有任何犹豫。 然后……林戈就闻到了属于引发这一切的那个酒驾中年人身上的气味。 甚至都不用去认真的嗅，林戈抬头一看也已经发现他微胖的身影。明明老婆还在医院里接受观察，这家伙却在门口摆着两张桌子，和之前帮忙撑腰的几个邻居亲戚打麻将呢！ 除了麻将声，林戈甚至还远远的就听见这家伙在马后炮之前的事情。他情绪十分愤怒的对李三维还有他儿子咒骂个不停，污言秽语十分难听。 同桌三人被他烦的不行，但偏偏这家伙一家人都是那种不要脸的社区无赖，最爱胡搅蛮缠不好得罪，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充耳不闻，把他的废话当成放屁对待。 “我一定要找人弄死他！” 宋元忍不住抚摸一下脖子，心有余悸同时咬牙切齿。见旁边三人一副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睛一瞪道：“你们别不信！我表弟是道上混的，认识漳市好几个大哥！别说了玛德区区一个穷鬼了，就算是漳市的好多个大老板，还不是要对他笑脸相迎？我和他关系特好，找他帮忙也是一句话就能答应的事儿。” “那你醉驾的事儿，为什么还老老实实出两万块钱认怂？” 同桌一个嫂子听这种吹嘘不耐烦了，眼睛一翻嘲讽道：“当时把你这表弟一喊，哪来后面这些事儿？你上次不是说他杀过人么？一个电话叫过来，乱刀一砍完事儿，哪里还会让小翠吃亏？” “……” 宋元嘴角抽动两下，半晌倔强道：“那是老子心软，留他一条狗命！说实话两万块钱对我来说算个屁，我跟我一个朋友搞投资，一个月几十万来的跟水一样！但是老子心里不舒服懂吧，我可以给他钱，但他不能把我当傻逼！你说对不对？你跪下来喊声哥，叫声爹，我给你施舍个几千万把块钱又算个啥对不？” “那你上回打牌输给我的八百块钱，什么时候还？” 对面座位的邻居忽然抬头开口，眼见宋元表情一僵胡乱打出一张牌就要解释，突然就眼睛一亮：“哎！八万别动，胡了！单吊八万也有人放冲，运气不错今天再赚一把！” “……” 宋元彻底无语，一群人开始继续闲聊再慢悠悠的洗牌。 谁也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目光，而远远看这边一眼的李三维确定宋元的存在后，也是低着头慢悠悠的离开。在路过巷口一个院子的时候，他被里面的狗叫声吸引停顿一下，但没有发现异常径直走过去。 “没有动手？” 林戈从院子里冒出头。 他不觉得李三维专程跑这么一趟，就是为了来看宋元一眼。因此当李三维继续走向下一个巷口的时候，林戈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然后，他就看见李三维敲响了宋元家隔壁的，面对面紧挨着的那户人家的大门。 两户人家后门对着后门，仅有一个院墙阻隔。换言之从这户人的后门，可以很轻松的进入到宋元家中。当看到一个老人打开门，被李三维以燃气检查为借口将他放进去的时候，林戈心中一紧。 赶紧跑过去在门口侧耳倾听，里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左右看看发现旁边一家人的院墙能够爬上这家二楼的防盗网，林戈赶紧顺着一棵树跳上围墙，再朝二楼爬过去。 一边爬林戈一边在心里暗骂，胡立军来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他不知道李三维即将要杀人的事情，也或许是被别的事情耽误了等等。但终究现在是急需他帮忙的时候，仅靠林戈一个还真没有把握能够将李三维完全阻止。 毕竟如果这货真有杀人前科，再加上手持斧头，林戈还真不敢说能毫发无损的解决他。 来到二楼，窗户开了一条通风的缝隙。 林戈小心翼翼扒开窗户钻进去，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进去后能发现，这间屋子里住的应该就是屋主老两口，床上还铺着两件朴素的袄。整个房子里只有俩个老人的味道，至少短时间内并没有发现有儿女回来的迹象。哪怕今天是大年初一，这家也没有亲人回来，只留一对老人孤零零的相伴过年。 可惜偏偏就是这样的相伴，也被一个恶劣害虫蛮不讲理的闯进来。 “大过年的，晦气！” 林戈眯着眼睛竖着耳朵，一步步小心翼翼下了楼梯。这时候已经能听到一楼传来虚弱的呻吟声求饶声，还有老头的咳嗽声，另外就是李三维漫不经心挥舞斧头的破空声。 “我上一次玩斧头，还是在二十年前。” 感觉斧头不是很顺手，李三维有些不满意。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慢悠悠走到摔在地上的老两口面前，将斧头一点点高高举起来。 “那时候也是个两口子，也是这样一个过年的时候。我家穷，他家富。我在家里啃冷馒头，他家小崽子在对面吃喝汤圆。我穿着旧衣服，他向我炫耀他的小警服……” “饶……饶命……” 老人脸上有些血，但索性状况不算严重。见李三维眼神冷漠一下下寻找斧头劈砍节奏，老人轻声道：“我……我二楼还有点钱……饶了我，钱都给你……” “没事儿，别着急。我现在还不会杀你，好歹等到晚上。” 李三维忽然将斧头放到旁边桌子上，再蹲下来盯着老头道：“老家伙，看你的表现了。不碍事儿，规规矩矩等我把事办完，我就饶你们一命。顺带如果有警察过来，也给我聪明一点搞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明白我的意思吧？最多三四个小时，我就走了。到时候你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继续过你的安生日子，行不？” 老人只能拼命点头，再看看旁边吓的已经失禁的老伴儿，哪里还敢反抗。 “呵呵……如果那一年，那两个老不死的，也像你们这样通情达理，那就好了。” 李三维站起来，左右看看发现了一桌子菜肴。看起来都挺朴素的，他有些嫌弃但还是捞了几颗生米丢进嘴里，“何必呢？不就是把他儿子从二楼扔下去了么，多大点事儿！我以为他让我去玩儿是要给我好吃的，哪想只是为了当着我的面炫耀。所以……这是自寻死路对吧？还有那两口子，不似不行啊！他们居然说要报警，说要让我偿命！那怎么行？我才二十岁啊，还有大好人生没过完，怎么能死呢？所以我不死，就只能他们死了！大年初一，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两个老人，顿时像筛糠一样浑身哆嗦起来。 就连藏在暗处的林戈，也不敢置信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李三维在二十年前竟然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一家三口一个都不放过，最后还放一把火…… 这种恶鬼，怎么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其实那天，我还帮忙救火来着！村里人真好啊，都齐心协力的帮忙，泼水搬东西。等警察来的时候，我已经跑了。后来听说现场发现了我的dna还是什么，但也无所谓对不对？之后辗转两年来到了漳市，我老实干活儿，娶妻生子，当年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有时候做梦的时候想想，也挺遗憾的。当时不放那把火就好了，用别的方式似乎能够更加完美。我偶尔在心里构思，再有这种事的时候要用什么方式才能干的更漂亮，却一直没找到什么实践机会……” 李三维一边坐在餐桌旁吃东西，一边介绍他的往事。 这件在心里埋藏了二十年的故事，似乎让他压抑太久。也许是本性的恶，也许是沾染人命之后的沉沦。明明已经二十年没再做坏事，但当掐住女人脖子的时候，他忽然就惊醒了。 再加上胡立军要带他去医院，验血和dna什么的结合在一起，让李三维不得不选择逃跑。 (本章完) 第337章 观音杀人事件 第337章 观音杀人事件 ‘呜呜呜……’ 外面响起警车的声音，李三维却一点也不慌。他慢悠悠的站起来，左右看看找到一片抹布。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斧头，胡乱给老头把脸上的血迹擦了，再指着旁边老太太露出微笑：“我的故事，已经讲的很明白了对吧？所以待会儿警察来了该怎么做，老头你肯定也有数是不是？放心！我对你俩没兴趣，乖乖配合一下？” “好，好！” 老头点头如捣蒜，半点不敢多说半个字。 于是露出笑容，李三维帮老头再把衣领整一下，这才回到餐桌前继续吃喝。看到旁边酒柜里放着一瓶剑南春，也自顾自拿来打开了，给自己倒一杯慢悠悠的小酌。 两个老人蜷缩在一起互相对视，一会儿用眼神示意一会儿再偷偷摇头，李三维对此也不理会。 二十年前他能够轻而易举的从警方通缉中逃走，二十年后也应该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这种警察即将到来的刺激感还让李三维更加兴奋，两条腿迫不及待一样抖动起来。 警车声音出现在隔壁巷子，李三维已经听到宋元正在接受那个警察的询问。那家伙态度挺傲慢的，面对警察也是一脸不耐烦，让李三维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种人……他就该死对吧？ 很快胡立军无功而返，既没有找到李三维也没有找到自家派出所的猫。但几个孩子分明说的清楚，咪咪就是往这个社区来了！所以胡立军依旧保持耐心，继续往旁边询问。 十多分钟后，他来到了这老两口所在的这栋房子门口。 “您好，有人在家吗？” “……” 两个老人一齐看向李三维。 “去呗！我上二楼看看。” 李三维无所谓的说一声，起身来到俩老面前，将老太太拽起来：“老太，陪我走走？跟你家老头儿说一声让他聪明点儿，否则这大年初一的，明年就要改过忌日，不太好。” 老头老太赶紧点头，忙不迭地的爬起来。 老太太领着李三维朝二楼走过去，老头则整理一下衣服赶紧来到门口打开门。看到是警察的时候身体绷紧一下，但很快又重新恢复镇定。 “老伯，新年好。” 胡立军笑着打声招呼，再拿出手机里李三维的照片：“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您今天见过这个人吗？” 老头也不吭声，只面无表情的摇头，一副随手就要关门的架势。 胡立军也不生气。 毕竟大年初一的被警察找上门，对有些人来说确实有点儿晦气。另一方面胡立军也没把李三维想的太恐怖，在他看来终究只是一个因为儿子即将坐牢而愤怒的老实父亲而已。 “不好意思啊，耽搁您时间了。” 再道歉一声，胡立军转身打算继续再问下一家。 ‘哐！’ 突然屋内响起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吓的老头一个哆嗦几乎瘫坐下去。 胡立军眉头一皱，视线往屋内一瞅，就看见一个突兀的脏兮兮的帆布包被随意的放在客厅地上。 这玩意儿平时出现并不稀奇，但大过年的谁家清扫之后还还把这东西放这么显眼？万一来个客人，碍手碍脚不说心里肯定也会很埋汰是吧？ 作为警察，胡立军再打量一下这老头，顿时心中怀疑起来。 另一边，李三维并没有真正上楼，而是依靠着墙壁躲在楼梯这边，静静监视着老头儿应付警察的动作。 老太太颤颤巍巍坐在旁边一把小凳子上，看着李三维手中锋利的斧头一动也不敢动。 林戈则藏身在二楼，静静看着这一幕。 眼见胡立军被老头骗住就要离开，他赶紧左右瞅瞅，发现二楼楼梯旁边摆放的小供桌上摆放着一尊观音像还有两个酒杯一样插着蜡烛的器物，便赶紧一股脑将它们全部掀下去。 ‘哐啷……’ 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中，观音像化作几截。两个蜡烛杯倒是被蜡油固定的挺稳，只摔断了底座却没有把玻璃摔破。两个苹果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沾染蜡油露出诡异笑容。 “对不起了啊，观音大士！这老两口供奉您这么久了，您就拿这个身体保佑一下他们吧！” 林戈有些心虚的对观音像道个歉，再小心翼翼蹲到楼梯口落空的那边全力以赴。他不知道这个声音能否惊动胡立军，也不知道李三维被惊动后会做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胡立军没有离开的这段时间，才是应对李三维最好的时候！不管偷袭成功也好，偷袭失败也罢，终究只要逃到胡立军身边就能确保安全，也能让李三维重新现行。 “发生什么事儿了？” 胡立军心中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继续看着老头。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老头额头被头发挡住的地方，很明显有一道翻开的伤口。虽然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但是大过年的头上出现一道新伤，如何不让胡立军怀疑？ “没事儿！猫！我家养的猫又调皮了！警察同志，我这边很忙，您没事儿我就关门了？” 老头心急如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担心自家老太受害，只能催促胡立军赶快滚蛋。 他甚至连跟胡立军打眼色的心思都没有，一心只盼望那杀人魔被伺候好了就把自己两口放过。至于他到底要杀的人是谁，和自己俩老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 “不好意思打扰了！老伯，那您先忙哈，我走了。” 胡立军笑着道个歉，转身往外走，很快听到背后大门被‘嘭’一声用力关上的声音。 “呵呵！” 冷笑一声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胡立军一边往外走一边在手机上发消息。他不知道背后是否还有人盯着，但他知道非法入侵往往伴随着非法拘禁，屋子里的情况可能非常危险。 “呵呵……我就说吧，警察都是废物。” 李三维见老头儿乖乖回来，翘着二郎腿对他感慨摇头。说真的，他这会儿十分的兴奋！甚至比起刚才出门，心中更加燥热。那杯剑南春，让李三维越发激动起来。 “所以，上面到底有什么呢？你说家里就你们老两口，那……” 晃晃悠悠站起来，李三维刻意保持着酒精洗脑的迷糊感。他很喜欢这种恍惚的感觉，让他在无论干什么的时候都不用考虑更多，后果什么的也都全部无所谓。 “真的没人！” 老头委屈极了，想尽办法也要获得李三维的信任。 那就奇怪了啊！ 李三维闻言握着斧头站起来，眯着眼睛在楼梯间探出一个头悄咪咪朝上瞅，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甚至这种姿势让他气血越发上涌，心思变得更加激动。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儿就把这两个老不死的弄死！再杀掉宋元后，把两边尸体丢在一起，主打混淆让警察弄不找头脑。在他看过的一些小说里，不都说随机杀人的案子是最难破获的么？死了三个人却只有一个和自己有关，到时候就让警察费神烦心，而自己则可以趁这个机会快速的溜出漳市，海阔天空。 ‘骨碌碌……’ 忽然一个奇怪又细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滚动。李三维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继续朝上看，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上面滚下来，正砸在李三维额头上。 硬硬的，小小的，砸在李三维眉心再反弹到地上，碎裂成两片。 李三维忍着痛呼低头一看，却是一个小巧的观音像脑袋。头雕刻画的还算栩栩如生，但它脖颈处的断碴看起来却十分渗人。特别这家伙凭空出现砸自己一下，让李三维心中莫名一冷。 “见鬼了？” 酒精让思维变得迟钝，李三维眯着眼睛捂着额头。佛像这种东西，一般人看到可难免不会瞎想。再加上自己又在做坏事并且被观音砸头什么的，是个人心里都会发毛。 原本就信神的两个老人，这会儿更是哆嗦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地上那碎成几片的观音头像一看自家供奉的，可这会儿除了那张脸，后边儿可都成了碎片。 “操！” 李三维握紧手中斧头，现在也就这东西能够给他安全感。 但是真让他一个人上去看，他又有些不敢了。毕竟年纪已经四十多不再是当年冲动的时候，哪怕想杀人玩儿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咕噜噜……’ 头顶再次传来奇怪的响动声，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滚动，听着有些渗人。 “起来！在前面带路上去看看，别墨迹否则老子剁了你！” 李三维转头瞪向那老两口。 ‘哐哐哐！’ 偏偏这时候，大门再一次被敲响。胡立军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老伯，还有个事儿需要问您一下！开个门吧，再打扰您两分钟我就回去啦！” “……” 俩老人看向李三维，先处理哪边儿？ “操！” 李三维头皮都要炸了，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呢？ “你去应付警察！老太婆，你领我上去！” 仗着手中有人质，他还是很快做出选择。老两口那是万分的不情愿，可是在斧头的威逼之下也只能乖乖站起来。老太太嘴唇哆嗦一下祈求的看着老伴儿，却只看到一张同样无奈的脸。 谁也没有注意到，趁着楼下三人不注意的功夫，林戈已经悄咪咪的从二楼下来，藏在了楼梯拐角处。 就在老头去了门口即将开门，李三维逼着老太太往楼上走，已经来到楼梯拐角的时候，他突然跳起来在墙壁上一个借力，两只爪子带着脑袋狠狠撞在李三维脸上，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 半句话也来不及说，李三维应声而倒。突如其来的黑影那不可思议的力气，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再加上视野遮挡看不见东西，他双手挥舞却只抓到光滑墙壁，整个人不受控制顿时坠落。 “警察同志，你烦不……” ‘咚！’ 老头刚打开门，正要帮李三维驱赶走警察，就听见身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似乎房子都震动了一下，紧跟着自家老伴儿几乎沙哑的‘啊’的尖叫声。 “让开！” 脸色大变的胡立军赶紧推开老头冲进屋内。 结果刚刚跑到楼梯口，就愕然看见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的脑袋上还蹲着一只猫，龇牙咧嘴的似乎被撞的挺难受。 猫额头上的那道伤疤十分眼熟，看这会儿看起来似乎比平时更加狰狞一些。它死死盯着身下的那个人，两只爪子长长的指甲已经在这人脸上抓了个桃开。 但即使这样，那人也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摔晕过去。 “李三维？” 待林戈从李三维脸上跳下去，胡立军立刻就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虽然早就猜到李三维可能藏身在这家人里面，但一进门却看到这倒霉蛋昏迷不醒的样子，胡立军还是感觉自己之前的所有准备全部白费了。还有这只蠢猫也是，为什么不打个招呼？ “警……警察同志！这……这人是个杀人犯！他……杀过人，还要来这边杀人！杀人全家啊……” 老头愣了一会儿终于清醒，指着李三维就拼命大吼。刚才有多胆怯，这会儿就有多愤怒！他跳着脚却不敢靠近，只手舞足蹈的要求胡立军赶紧把李三维抓起来。 “杀人犯？” 胡立军眼神一凝。 见旁边咪咪依然警惕的盯着昏迷不醒的李三维，总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不知道这老头儿说的究竟是真是假，但自家警猫可从来不开这种玩笑。它将李三维弄晕还依然戒备，毫无疑问说明这家伙一定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角色。 旁边老头儿还在絮絮叨叨，说的正是之前李三维拿来威胁他的那些往事。胡立军越听越皱眉，掏出手铐将昏迷的李三维拷在楼梯栏杆上。 “你退后，不要靠近。咪咪，再盯他一会儿，我联系一下同事。” 退后两步给现场拍个照，胡立军这才按下胸前对讲机。 “人找到没有？” 还不等他开口，郑明星冷冰冰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今天这些乱糟糟的事情让郑明星心情非常不好，警察大意让犯罪嫌疑人跑掉这种事更是让他脸上无光。 “报道郑教导，人已经被咪咪抓捕。” 胡立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这会儿也没敢把功劳放在自己身上。他先是交代了李三维再次被捕的事实，这才认真的将老头儿口中关于李三维的过去，以及李三维藏身在宋元家隔壁的可能理由，都告知郑明星。 一瞬间，郑明星破功，脸上再无法维系淡漠表情。 “啊？” “是的！如果老人的复述属实，那李三维应该就是一个二十年前犯下灭门惨案的残忍凶手！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发生的那种事，但想来这么大的案子应该不至于被当做档案遗忘。” 胡立军也一脸匪夷所思，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运气这么烂碰到这样一件事儿。 郑明星耐心听完，干脆利落的做出决定道：“我这就派人去调查！二十年前的案子，人脸识别还有身份信息可能都没有作用。但既然李三维提到了dna，那至少在警方数据库里会有线索。而且像这种一家三口的灭门惨案，哪怕往前推二十年全国也拢共没有多少。只要提到这件事，总归会有人还有印象。” 说到这里，他语气顿了一下：“老胡，如果李三维真是积案凶手，那你就算是因祸得福了。致使犯罪嫌疑人逃脱是什么样的责任，你心里也是清楚的。龚海洋只是一个辅警，甚至还是交警中队的辅警，李三维逃跑的事儿他背不起也没法背。所以之前的错误，只能算在你头上。不管怎么说，过完年你至少也要背一个大过处分。但如果……他李三维是一个灭门惨案的积案凶手……呵呵！老胡，好歹也算是因祸得福天上掉馅饼。在咱们漳市，任意破获一个积案，至少也是三等功起步。你这还是个灭门积案，二等功跑不脱。大年初一的发生这么多事儿，你还得好好感谢咪咪！相比一个记错，二等功可更难得……” “呵呵……郑教导，我已经是老警察了！今天碰到这种事儿，还不需要你拿立功这种东西安慰我。” 胡立军哭笑不得，哪里不知道郑明星其实是在安慰他？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他的错，被处分也是应该的。就算没有后续李三维身上的案子，真被处分了难道他还不认？ 而且说实话，这个二等功他拿的羞燥！明明从头到尾都是咪咪的功劳，他哪里好意思算在自己头上呢？ 很快张科和孙畅，还有市局的警察们纷纷赶过来。一时间整个社区警笛声不断，一个个警察将老两口的房子围的水泄不通，让社区居民在大年初一里感受到了新年之外的热闹。 特别是打麻将喝酒玩的晕晕乎乎的宋元，当他好奇凑过来却听到说李三维是目的是来杀他，更是惊的一身冷汗。 好不容易缓过神的老头二话不说一巴掌扇过去，他也浑然忘记躲，被揍的眼冒金星。 当然这货也不是好相与的，疼醒过来立刻还手，和老头打成一团。 直到警察将两人全部控制在塞进警车，这事儿才算结束。 (本章完) 第338章 猫的乐园 第338章 猫的乐园 一家便利店里，五个小孩子和一只猫围着一张桌子，欢声笑语玩的热闹。 桌子上放满了各种卤煮还有零食饮料，全部都是胡立军付的钱请的客。毕竟今天这事儿也多亏了他们，若不是他们帮忙联系并且带着林戈寻摸过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所以五个小家伙毫无疑问是立了大功的，也算给胡立军帮了大忙。甚至寒假结束后再开学，也必然能得到一份学校的嘉奖。 因此这会儿这顿美食，几个小家伙吃的又开心又满足。 大快朵颐的聂壮壮一边放口大嚼一边跟郑家成胡闹，胡苗和张一宁一边摸猫一边窃窃私语，谢载柒则偷偷构思起案件细节，打算晚上回家将它做成一份文案。 嗯！超级警察谢警官，又要在网上接受众人崇拜了呢！ ‘滴滴。’ 胡苗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胡立军的微信。微信里说他今天肯定加班回不去了等等，让他们五个吃完了别在外面胡闹，赶紧回家。 “就这么回去？” 郑家成有些不甘心，他还没玩够呢。再加上今天郑明星加班家里没人，县长老妈更不指望过年期间能看到影子，冷清清的家中根本没有外面来的热闹。 “去电玩城再玩会儿？” 张一宁提出一个意见，顿时得到另外四人的响应。当然张一宁也约法三章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大家都没有意见。作为警察家的孩子，这方面还是比较懂事的。 再加上好歹大过年的，难得父母管的宽松，此时不玩个痛快更待何时？ 她试图邀请林戈也一起加入，却被林戈摇头拒绝。 林戈今天忙活一通感觉已经很累了，哪怕后续的事情都由警察们处理不需要他操心，但这会儿还是更想回去派出所补觉。 两边吃饱喝足就此分开，林戈摆摆手目送五个小家伙骑车离去，自己则慢悠悠找到一个公交站，一边打盹一边等待能蹭的公交车到来。 “卧槽！” 公交站前冷风呼呼的吹，林戈风中凌乱目瞪口呆。他已经蹲在这里等了十分钟的车，却一辆公交车都没看见。直到旁边一人嘀咕着钻进出租车才知道，原来今天公交司机只上半天班。 上午十点到下午五点，公交车准时收工。而现在已经快要六点钟，难怪任何方向的公交车都没有看到半点影子。 “早知道就让聂小胖带我回去了啊！” 无语的低着头，林戈只能甩甩尾巴朝着漳河辖区方向慢腾腾的挪过去。 一路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渐渐的黑了。 寒冷的冬夜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但又莫名的让林戈感到自由和冲动。似乎猫原本就应该是在黑暗中活动的生物，浑身神经也因为仿佛掌控整个世界而悄悄活跃起来。 林戈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但当听到不远处此起彼伏的猫叫声的时候，他又突然有一种这个世界的夜晚属于猫的错觉。 好奇扭头一看，才发现那边是一个运动公园。除了一个高耸的阶梯球场外，旁边还有网球场、篮球场等等一些设施。黑暗中隐约能看见几个小黑点在环绕球场的铁丝网上攀爬，甚至还有打闹的，从上面摔下去的，一个个活跃的不行。在球场外的草地上，另外还有几只猫在追逐打闹，喵喵的叫声听起来十分兴奋。 林戈粗略一估算，至少有二十几只猫在这边玩耍。 这是一个十分夸张的数量，林戈在漳市从未看到有过这么多猫汇聚在一起。一般的猫群也就是五六只左右，顶天了带着崽子七八只，仅此而已。 因为一个地点能够摄取到的食物是有限的，爱猫人士的数量和施舍程度同样有限，一个小区里养活十只猫还勉强，再多就会遭到人类的担忧和驱逐。与此同时宽绰的城市里各个楼盘数之不清，分散觅食更能保证吃饱，因此很少会有猫咪拥挤的呆在一个地方。它们只需要多走几步就能找到更合适的新家，又哪里需要凑在一起吃苦呢？再加上属于猫的团体组织原本就松散，汇聚或者离开都是很寻常的事情，因此这么多猫凑在一个地方，着实让林戈感觉不可思议。 林戈好奇的凑过去，很快被几只在外围玩闹的猫发觉。但这几只猫意外的只看林戈一眼就不再理会，似乎并没有寻常野猫的那种领地意识。 但要说它们是人养的宠物猫，林戈看着又不太像。因为无论从毛色还是品种来看，这些猫都毫无疑问更像是没有经过任何人类干预的杂色类型，身上也带着野猫特有的混杂气味。 “喵！” 一只看起来不到一岁的小猫在地上打滚，滚到一半发现林戈，保持肚子朝上的姿势对林戈叫一声。 声音里没有多少敌意，也没有多少惧怕，林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的亲和力又发挥作用。眼见小猫翻个身抖去身上草屑再跑过来，林戈停下脚步。 这只猫一动，就引得旁边又有两只猫看过来。发现林戈之后它们也不理会，只自顾自继续打闹。 “完全没有领地意识么？” 林戈在心中纳闷。 小猫好奇的凑到林戈身旁，这才发现林戈的体型比它想象的更大一些。眼睛里闪过一丝胆怯，但很快又重新壮起胆子，小家伙竖着尾巴对林戈再叫两声。 叫完不等林戈回应，它又转头往回跑。跑到一半再次回头，催促林戈赶紧跟上来。 林戈便迈开腿，跟着这只猫进入到公园里面。 走进来才发现，里面猫的数量比他想象的更多。这哪里是二十几只猫，至少三四十只是有的。 甚至深入进来才发现，这些猫当中除了原以为的品相一般的野猫之外，居然还包含了布偶、英短美短、矮脚猫、暹罗猫、波斯猫和加菲猫在内的一些品种。 只是这些原本名贵的猫咪们，也都是一个个脏兮兮乱糟糟的。特别是那几只布偶和波斯猫，它们原本干净漂亮的长毛都打结了，上面还沾染着各种污垢，看起来就像猫中难民，半点没有名贵猫的那种优雅。而这些猫看到林戈之后，同样没有露出警惕神色。性格胆小的躲远一些，活泼胆大的甚至主动朝林戈凑过来。甚至还有一只小蓝猫跟同伴打闹的时候，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林戈身上，晕晕乎乎半天没爬起来。再看到林戈居高临下的样子，又赶紧讨好的摇起尾巴。 林戈在它身上推一把，帮小家伙成功翻身。小家伙爬起来就更加黏糊林戈了，无视同伴继续玩闹的催促，兴致勃勃跟在林戈身后盯着林戈的尾巴。 只是这样一来，其他的猫儿们的敌意也都消失。见林戈不像是跑来找麻烦的样子，大家各自恢复懒散。 “喵？” 见林戈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两只小猫赶紧上前带路。 林戈想一想，于是穿过这些猫咪的视线，穿过它们玩闹的地方，继续朝前走。在两只小猫的引路下，很快来到运动球场的下方，在一排全部关着门的门面附近停下来。 “为什么会聚在这里？” 林戈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运动公园虽然宽敞适合动物玩耍，但不是居民区没有几个住户。左右看看就连最近的小区也在几百米开外，甚至还要路过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路，对猫来说还是很危险的。如果要为了一个自由活动的空间，而每次都冒着被车碾压的风险去那边觅食，对猫来说应该算十分愚蠢的举动。 除非……它们暂时并不需要为食物而担忧。 林戈左右观察，发现附近的几只猫虽然看起来很脏，但一个个却不像是饥饿很久的样子。从它们大冬天还有心情在这边玩闹来看，食物应该不是困扰它们的最大难题。 “所以，是为什么呢？” 林戈还是有些没想明白。 但这时候突然一阵北风吹过，一股恶臭到让他作呕的气味突然传过来。仿佛就是几百斤猫屎猫尿堆砌着没有人处理，发酵而成的恐怖味道，让林戈差一点反呕吐出来。 什么情况！ 林戈不敢置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气味，但是抬头看前面两只小猫，它们却似乎对这个气味习以为常。 然后，林戈忽然就听见了玻璃被敲击的声音。 黑夜中十分清晰的撞响，沉闷又带着节奏。这声音来的非常突兀，但前面两只小猫却依然没有那种被惊吓的动作。似乎这声音对它们来说也是正常的，并不需要惊讶。 而且听到这声音之后，它俩还兴奋的朝声音的来源也同样是恶臭方向的那边跑过去。 林戈一头雾水，赶紧跟上。 随后绕着这个巨大的运动球场转了半圈，林戈终于看到了臭味和声音的来源。 那是两扇坚硬的玻璃橱窗，上面还画着猫的图案以及各种广告还有购买售价等等。黑暗也挡不住林戈的视线，他清楚的看见黑乎乎的商店里除了十分恐怖的恶臭在往外飘，里面更是一片混乱。房间左右两边墙壁上，靠着的是一个一个的铁笼子。但这会儿笼门几乎全部被打开，只唯有少数几个被锁的结实，里面还有猫在挣扎…… 房间里甚至还有两只猫在乱七八糟的折腾，它们一边忍受着臭味，一边正在想方设法的打开笼门。 此外在橱窗的右下角，林戈看见了一个破洞。它也正是恶臭飘出来的途径，以及这些猫从里面跑出来的理由。 虽然不知道是谁打破的橱窗，但林戈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家猫咪宠物店。 毫无疑问。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宠物店的主人放弃了这家店或者暂时没空过来理会。这就导致一只只被关在屋里的猫没有人照顾，渐渐屎尿就堆砌到恐怖的程度。 林戈不知道在它们逃脱这个房间之前，被关在屋内是否还有食物。不过大概率应该是没有的，因为能看到几只名贵猫身形十分消瘦，至少有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填饱过肚子。 总而言之如果不出意外，这些猫大概是活活被饿死或者渴死的结局。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意外它就发生了。宠物店的玻璃橱窗，不知道是被人还是因为意外被打破，出现了一个可供猫进出的通道。 由于正在里面折腾笼子的两只猫，其中一只是长毛威尔士猫，另一只则是普通的本地大田园。因此林戈猜测可能是被困死在里面的猫，跟意外凑过来的流浪猫汇合，并且得到了这只田园大黄猫以及手下们的帮助。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打开笼子的，但绝大多数宠物猫得以被拯救却是不需要质疑的事实。 这也是为什么外面会有两种猫汇聚，宠物猫和流浪猫一起玩耍的理由。因为它们原本，就分属于两个老大。 “喵！” 眼见笼门实在打不开，威尔士猫发出颓废的叫声，耳朵也耷拉下去。 而那个田园大黄更是个粗鲁的，从头到尾就是用力拿爪子拍打锁扣碰运气，这会儿也是累的气喘吁吁。见笼子里面那只小缅因已经虚弱不堪，两只猫焦急又无可奈何。 它们毕竟只是猫。 哪怕运气好又因为各种巧合得到救援，但终究没办法做到独自解决所有的事。 林戈甚至还在房间深处看到了一大袋没吃完的猫粮，封口被扯开，圆滚滚的粮粒洒落一地，甚至跟猫屎混在一起。旁边堆砌着的其他几袋猫粮上也有许多划痕咬痕，但偏偏一袋也没有被撕开。 也就是运气好，店里还有一袋开封了的。否则就算田园大黄能救出这些猫，估计不少也都是被饿死或者觅食中惨死的结局。 “但这些个蠢货，怎么就不懂得把猫粮弄出去再吃呢？好歹给转移到门口啊！这种跟屎尿混杂着，变质只是迟早的问题。” 林戈无奈的叹一口气。 房间里两只猫听到动静看过来，都不认识林戈却又把他当作对方的手下，一时也没太理会。 只是当林戈从橱窗的破洞小心翼翼钻进去的时候，他还是遭到了威尔士和大黄的驱逐。似乎两只猫很清楚房间里食物的重要性，不被它们允许的猫就不能进来。 “傻逼！老子才看不上落地上的猫粮呢！” 林戈不耐烦的一巴掌，挥的田园大黄一个踉跄。旁边威尔士更是怂的不行，夹着尾巴身体往上一跳就躲去一边。 其实林戈也不想动粗的，但谁让里面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呢？ 笼子里那只小缅因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会儿甚至连眼睛都睁的勉强。同时整个房间里还至少有十几个笼子没有打开，都需要林戈一个一个的解决。 甚至除了解救问题外，还有粮食水源以及这些猫的归属问题也需要林戈帮这些蠢货们处理一下。仅靠这一袋或者这几袋猫粮坐吃山空，迟早也是作鸟兽散的结局。 在大黄和威尔士猫警惕的注视中，林戈来到小缅因的笼子前面。简单观察一下，发现居然是一把密码挂锁，难怪两只猫再怎么碰运气也打不开。 再继续观察其他几个没打开的笼子，发现也都是同样的挂锁。然后里面的猫看起来品种或者毛色也比已经脱困的那些个更加昂贵，难怪店主人会多加一层防备预防偷盗可能。 只可惜这样一来，这样的锁也成了这些个倒霉猫的催命符。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啊！” 林戈有些发愁的皱眉。 想一想他尝试挥拳朝着锁扣砸过去，狠狠一爪子砸的整一面墙的猫笼都在震动，也吓的角落里威尔士和大黄将背脊弓成圆弧。 但即使这样，挂锁依然牢固。 林戈发了狠，又咬住挂锁拼命往后拽。但哪怕拽得笼子都要倾倒下来，也依然没能把锁扣拽开。毕竟里面是非常值钱的猫，似乎店主人的谨慎也情有可原。 “个屁啊！” 林戈恼火的咆哮一声。 这时候因为他的折腾，被困在笼子里的十几只猫一个个纷纷睁开眼睛。它们哪怕气息虚弱，却依旧用渴求的目光看着林戈，让林戈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比活生生给饿死渴死更加残忍的事情了！ 林戈不知道这家店的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只恨不得诅咒那家伙赶紧死掉！这间猫舍咋一看至少四五十只猫，如果不是橱窗的意外，恐怕一个也别想活！ 想一想这么多猫，互相对视着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被饿死渴死，林戈就感觉毛骨悚然。 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特殊，林戈先是跑到地上散落的猫粮那边，顾不得脏咬上一口，再爬到笼子门口把口中猫粮往里面吐。现在口水什么的都不重要，让它们先吃一点把命保下来。 威尔士和大黄愕然看着林戈的动作，待到笼子里虚弱的猫开始艰难舔舐那被吐的到处都是的猫粮，这才恍然大悟。 见林戈开始喂第二只，它们也顾不上害怕赶紧有样学样的帮忙。最开始还不能精准的吐到笼子里面，但多尝试几次之后，总也有些收获。哪怕一次只有两粒三粒，但也能起到效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橱窗外面汇聚的猫渐渐多了。大家静静的看着里面三只猫忙碌，一个个乖巧的蹲在外面一动不动。 有贪食的野猫嘴馋，被同伴揍一顿也老实下来。 好一阵辛苦之后，笼子里的十几只猫都得到了暂时填一下肚子的食物，能够坚持更长的时间。 然后林戈转身朝着猫舍里间走去。 一阵噼里啪啦的翻找，让外面的猫儿们好奇的歪着脑袋甩着尾巴。而后不多时，林戈叼着一柄羊角锤从里面走出来，杀气腾腾的眼神让一众猫咪再不敢吭声。 (本章完) 第339章 宠物猫和野猫 第339章 宠物猫和野猫 所有的猫，都好奇的伸长脖子瞅着宠物店里面。 里面那只不可思议的大猫，正以直立的姿势抓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对着那可怕的笼子就是一阵乱砸。 那大猫，竟然砸的整一面墙的笼子都在晃动，简直太可怕啦！ 一众猫咪交头接耳，互相打闹，互相舔毛，互相厮打，很快一个个转移注意力。哪怕它们其实也很担心笼子里的同伴，但既然这只大猫出手了，那还能有什么问题呢？ 唯独只有被堵在房间里的威尔士和大黄被吓的不轻，但偏偏又不敢擅动，只能缩在一起颤颤发抖。 ‘哐！’ 一声闷响，密码锁痕迹斑斑却完好无损，但锁扣终究承受不住林戈的暴力，被硬生生从铁笼上砸的脱焊，连带密码锁一起掉落下来。 “喵！” 可怜的小缅因发现笼子吱呀一声打开了，赶紧跌跌撞撞的爬出来。笼子位于四层，它也浑然顾不上。如果不是林戈跳起来将它接住，说不得就要摔出什么事儿。 小家伙迫不及待一头扎进旁边猫粮堆，拼命大嚼。 林戈也不看它倒霉催的模样，继续对其他依然困着猫的笼子进行破坏。 而笼子里这些猫已经亲眼目睹小缅因的脱困，这会儿对于林戈的行为不再惧怕。哪怕锤头就在眼前挥舞，它们也只是挣扎着爬起来，随时做好出狱的准备。 一个笼子，两个笼子……林戈累的气喘吁吁，但终究还是成功将这些猫都救出来。 等到所有猫全部脱困之后，他这才丢下锤子一屁股坐下来，笑呵呵看着十几只猫你压着我，我挤着你，拼命凑在那一坨散落的猫粮堆里，竭尽全力的往肚子里填食物。 “蠢货，别吃的太凶！没点分寸的话，也会活活撑死的！” 林戈嘿嘿一笑，然后被屋内更加汹涌的臭味呛的直打喷嚏。他赶紧跌爬滚打的跑出宠物店，找一个空气清新的位置大口呼吸。 “喵？” 恢复镇静的威尔士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小心翼翼凑过来。 林戈确定这家伙是一只公猫，也就不再理它。反倒是这些猫需要怎么安置，眼下才是最麻烦的问题。刚才简单数了数，逃出宠物店的宠物猫至少有四五十只。这么夸张的数量，一般的人可真收养不来。而宠物猫的野外求生本领，相比普通野猫差了百倍不止。且不谈这些猫的金钱价值，只说就这么放着不管让它们随意流浪，估计能留下三分之一都是最大幸运。 既然救它们，就不能放出来不管，得想个妥善安置的办法才好。 偏偏宠物店里没有座机，林戈也不指望找到手机什么的。现在只能看等到明天早上，让聂国强或者别的谁出个主意。 “喵？” 见林戈不理自己，威尔士猫有些伤心。这家伙明明是一只公猫，却像娘娘腔一样撒娇。看林戈侧身望着外面天空，它忍不住脑袋伸过去‘吸溜’一声。 “卧槽！” 林戈被吓的整个蹦起来。 湿漉漉的耳朵让林戈浑身发毛，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只公猫给舔一口。更恐怖的，这只混蛋公猫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糟糕，埋着头还要继续往林戈身上凑。 “滚呐！” 林戈一巴掌将威尔士猫揍飞。 眼见周围其他的猫都心惊胆战盯着自己，林戈又气又怒又好笑。再看威尔士猫翻身爬起来夹着尾巴‘喵呜呜’直叫，脸上还一副不要抛弃我的模样，林戈就觉得牙齿非常疼。 但也因为威尔士猫的这副投降举动，其他的猫很快就全部承认了林戈的老大身份，一个个乖巧的对着林戈伏下身体。 “哎！真是欠你们的！” 林戈叹一口气，将欠揍的威尔士猫抛去一边。臭气逼人的房间真的呆不住猫，林戈就指挥几个体型较大的猫，负责将屋内那袋散落的猫粮生搬硬拽到橱窗豁口旁边。 原本还想指挥几只猫去清理一下各个猫笼里面的那些屎尿的，但偏偏那些东西即使掏出来也没地方处理，只能选择作罢。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虽然眼下是冬天，但运动公园这个大体育场挡风遮雪的效果还算不错。一群猫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即使傍晚也算不上有多冷。林戈被一群猫护在中间，更是半点冷风也感受不到。唯一的问题只有那该死的威尔士依然孜孜不倦的往自己身上凑，被林戈一次次痛扁也不罢休，实在烦不胜烦。 半途中林戈也已经察觉，威尔士猫是一只被阉割了的公公猫。虽然不知道它以‘太监’身份是怎么得到这些猫认同的，但总算林戈心里比刚才好受一些。 此外林戈还发现，这家宠物店甚至已经被断水断电。他原本担心这些猫在外面的饮水不干净，打算将宠物店里的自来水管打开，眼下也只能就此作罢。 “所以，这家店到底是谁开的？是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过来，还是直接将这些价格昂贵的猫咪全部遗弃？一般来讲不可能吧，这些猫加起来可值不少钱呢。” 林戈十分纳闷。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周围除了那十几只身体虚弱情况不好的家伙，其他的猫都在旁边撒野玩耍打闹。 小缅因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林戈怀里睡得真香，这会儿被林戈惊醒也依然蜷缩着打着哈哈。 它舔舔自己的小爪子，看看林戈又在林戈的爪子上舔两下。林戈也不理它，一边考虑哪里有电话一边皱着眉头回忆聂国强的号码，让不远处的威尔士发出不甘心的叫声。 “神经，连小猫咪的醋也吃啊！” 林戈对威尔士翻个白眼，但还是将小缅因推开，自己站起来伸一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就是空气中弥漫的浓浓雾气比较讨厌。露水沾在身上，一夜过去感觉从猫毛的尖儿到毛根皮缝都湿漉漉的。林戈一边抱怨室外露营的坏处，一边好奇看着这些个似乎并不在意的猫咪们。 哪怕之前都还是温室商品的那些个宠物猫，这会儿也表现的比林戈更加粗犷。它们半点没因为湿气而抱怨，只为自由而雀跃欣喜，一个个充满活力的到处嬉闹着。 无论野猫还是宠物猫，这会儿都相处的十分融洽。长毛布偶不顾地上脏兮兮的到处打滚，一只黄猫在它头顶跳过来跳过去。波斯猫意外对大冬天还敢冒头的小虫十分感兴趣，然后傻眼的看着虫子被一只狸给一口吞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后，绿色的虫子汁液从狸猫嘴角流出来，让波斯猫目瞪口呆。 但很快它也来了兴趣，雀跃的加入到四处寻找虫子的队伍当中。 林戈敢打赌，如果不尽快帮这些宠物猫找到一个合适的安置点，它们最多只需要三五天就会彻底变成野猫模样。可偏偏以它们身体的娇贵程度，野外生存很难活下来。 更何况，现在还是寒冷的冬天。 宠物店里的那几袋猫粮，在这么多只猫的窥视下，能够坚持一个星期就已经是极限。 之后该怎么办，指望它们娇嫩的肠胃享受垃圾桶？ 所以林戈觉得，他必须给这些个麻烦东西找一个主人。或者换一个说法，无论是找到宠物店的店主也好，找人帮忙搞个领养也罢，总归宠物猫是离不开人类的。 当所有猫都离开宠物店，里面再不会产生新的污染源之后，宠物店的气味变得稍微能够接受了一些。 林戈将那一袋被糟蹋了许多的猫粮袋从橱窗豁口拽出来，二十公斤装的大袋子，里面的猫粮还有一半左右，但是在他的强大咬合力之下却没有形成太大阻碍。 看到食物，所有猫都激动的凑过来。宠物猫们是因为前几天饿惨了，野猫们也不傻，很清楚猫粮和垃圾哪个更好吃。林戈也不管野猫宠物猫什么的，在宠物店门口的瓷砖地面上泼洒一些，任由这些家伙迫不及待挤挤挨挨的争抢。有比较笨的没有抢到，他再用爪子往远处抛一点，力求让每一只猫都雨露均沾。 等到每只猫都吃到几口，林戈不管谁吃的多谁吃的少，直接将猫粮袋重新合拢。 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安置这些家伙的办法，因此这些猫粮必须节约起来。眼前的情况下饿不死就行了，还想强求吃饱，那是等着被他胖揍的结局。 “喵！” 威尔士猫吃的很少，他是等所有猫都吃完了，这才四处寻觅了一点残羹剩渍舔进肚子里。 和它相比，野猫的带头老大，那只大黄就不要脸的多了。每当林戈撒出去一把猫粮，它都会第一个冲上去占据有利地形，第一时间吃的肚儿滚圆十分满足。 林戈也不管这种事。 适者生存吧！如果运气不好找不到合适的寄养者，这些宠物猫就只能流落街头。现在让它们品尝一下不拼命就要饿肚子的道理，对它们也是一件好事。 “嗯！” 林戈觉得自己真的是为这些混蛋们考虑的太多了。 见林戈不再散发食物，无论吃饱没吃饱的，猫咪们全部乖乖散开去做自己的事。此时雾气已经渐渐消散，但寒冬中这附近依然很少有路过来往的人。到目前为止，这个宠物店还有这边这么多猫的异常都没有被人发现，猫咪们自顾自懒洋洋的晒太阳蹭树磨爪子打盹玩闹，全部都是一副对未来没有任何考虑的糟心态度。 这让林戈感觉很心累，可偏偏他又做不到视而不见熟视无睹。 找了一只看起来比较听话的猫，命令它守着这袋猫粮不准任何猫靠近。林戈也顾不上自己都没吃饭，只虎着脸找个比较深的草丛解决完个人卫生，再打算回漳河派出所寻求帮助。 “咪咪？” 刚走到马路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穿着一身运动卫衣，头上戴着运动眼镜的李一铎，手里拿着一个超大型航模正在往运动公园走，一人一猫正面相遇。 “嗷！” 林戈露出喜色，终于有人能接手这个麻烦事儿了。 他抬头再看李一铎身后，除他之外还有三个大概同龄的大男孩儿。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左手拿着大航模，右手提着大工具箱的造型，绿绿的各种飞机让林戈十分眼馋。 “一铎，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你们派出所的那只猫？” 一个胖乎乎的，穿着一身厚厚羽绒服鼓的像个球，脖子还系着一条运动围巾的男孩打量着林戈，再对李一铎道：“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厉害哦。” “你想试试看？” 林戈斜眼瞥了这个胆敢小瞧他的死胖子一眼。 李一铎也笑着对友人道：“呵呵……叶铭，你可别小瞧咪咪。另外说一声，它基本上能理解咱们说话的意思。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这家伙的报复啊。” “啧！还是个小心眼。” 胖子叶铭啧啧嘴，转头看向身旁大高个儿：“季姚，你家里不是也养了猫么？说说看，这只猫跟你家的比起来怎么样？” “我不知道。” 身高可能快两米的季姚，说话简练表情淡漠：“对航模来说，猫就是天敌。所以我从来不跟家里的猫接触，也不准它往我工作室靠。你要说哪只好，那得问我妈。” “妈宝男！” 最后一个叫钟显显的男生，看起来比另外三个年龄都要小。他脸上还带着大学生的稚嫩，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这方面，谁敢跟比你？” 季姚也不生气，只笑着把航模夹在胳膊肘，再伸出大手掌在钟显显脑袋上狠狠一搓，将他一头帅气的发型揉得像鸡窝一样。 四个男生一起笑闹起来。 林戈听出来了，他们是一大早跑来运动公园试飞飞机航模的。四个人手中的航模都是他们自己设计，自己一点点制造涂装，再自己调试出来的高级玩具。四个人是邻居，也是好朋友，家境自然也差不多。像他们手中的航模，可不是普通商店货色能够比拟的。只听钟显显的随口一句，林戈估计造价就在五位数到六位数之间。 他有些心动。 真正能飞的航模啊！哪个男生不喜欢玩？哪怕已经变成一只猫，林戈也有一种手痒想试试的冲动。 不过好歹还记得正事，他赶紧将李一铎拦住。 “咪咪？” 李一铎有些疑惑，平时咪咪可不会做出这种碍事举动。 “它是不是想坐飞机了？哎！你说我们要不要搞一个真的能载着猫飞起来的好东西？重装轰炸机怎么样，让猫坐在上面投弹，感觉比机械控制的有意思。” 叶铭看看猫，再看看自己手中似乎变得平庸的双翼机，一时有些心动。 “应该……是有事找我吧？” 李一铎毕竟和林戈更熟悉，又是一名警察，看着林戈严肃的表情顿时猜测到一种可能。 林戈满意的点头，转身走向运动球场方向，再回头示意李一铎跟上。 “那就一起去看看吧！说实话现在风力有点大，等会儿气温上升一些了再玩也来得及。” 季姚耸耸肩膀。 其他两人都没有意见，见那只猫真的蹲在不远处等着他们过来，便笑笑朝林戈走过去。 然后…… 当看到草地附近数不清的猫的时候，包括李一铎在内的四个人全部被吓住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野猫，也不是没有见过猫咪聚拢的样子。但是像眼前这样，不下于五六十只各种各样的猫凑在一起，隐约仿佛猫军团一样夸张的惊喜，还是让他们目瞪口呆。 当看到有陌生人过来，大部分的猫都被吓到意图逃跑。也有傻乎乎的宠物猫依旧蹲在原地瞅着他们，挡住逃跑猫的路径让它们撞成一团。 现场有些乱糟糟的，林戈赶紧‘嗷’一声命令这些家伙镇定下来。 于是李一铎四人就不可思议的看见，当林戈叫一声之后，所有猫都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停止奔逃。几只跑的有些远了的，甚至看看林戈再看看李一铎他们，犹犹豫豫的返回到猫群中。 五六十只猫凑在一起，一百多只圆滚滚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李一铎四人，看的他们汗毛倒竖浑身不适。 “卧槽！” 钟显显忍不住惊呼出声。 “咕噜……” 叶铭咽下一口唾沫，感觉这一幕实在是惊悚。 “呵呵……” 连最为冷静的季姚都干笑了两声。 “这是什么情况？” 见林戈嚣张又懒散的走到猫群最前面，转身盯着自己，李一铎惊讶又一头雾水，反倒是四人中最冷静的那一个。 然后，林戈对着李一铎再叫一声，径直走到里面那个宠物店被打破的橱窗旁边。 李一铎皱着眉头跟上来，其他三人赶紧跟着李一铎一起穿过猫群。当他们过来的时候，堵住去路的猫咪们纷纷让开一条通道，但眼睛却依旧盯着他们不放。 有胆子大的蠢东西，甚至跃跃欲试就要往李一铎四个身上去蹭，却被威尔士猫用身体给撞到一边。 (本章完) 第340章 失踪者（求订阅） 第340章 失踪者（求订阅） “呵呵……这一幕，简直是离了大谱。” 叶铭小心翼翼在列队的猫咪中间挪动脚步，一边嘀咕一边干笑，第一次享受这种被这么多猫行注目礼的感觉。 “是从这家宠物店逃出来的？” 钟显显东张西望好奇的猜测。 “不对！店子至少一个星期没有人进去了，这些猫都是被救出来的。应该是咪咪做的吧，多亏了它才没让这些猫被活活饿死。” 李一铎看见了店内地上被砸落的十好几把锁，也根据店内被破坏严重的现场猜测出大致的被遗忘时间。想到这么多猫被活活饿死在笼子里的可怕场景，他不由低头再看林戈一眼。 “所以，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要不你全部收养了吧，我会在李思语面前跟你说好话的。” 林戈面无表情的仰头盯着李一铎。 “呵呵……” 李一铎莫名感觉到背后一股冷意，再加上林戈眯着眼睛一副打鬼主意的表情，顿时干笑两声。 “这家伙……还真是离谱啊！如果这些猫都是它救出来的，一铎我承认你之前跟我们说的，这只猫所做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漳河派出所有这样的怪物在，这种安全感让我有想搬家的冲动。” 季姚感慨的左右打量。 “看样子这就是咪咪找我过来的原因了，这件事我得处理一下。今天大概没时间跟你们一起玩，要不你们自己那边试飞吧，把我的东西也带上，帮我也调试一下。” 李一铎说着很快进入到警察模式，而季姚三人也决定留在这边帮忙。 他先是抬头看了宠物店招牌上留的手机号码，打过去之后发现已经关机，不由眉头一皱。 想一想李一铎给百庙派出所认识的警察打去电话，又无奈四周的门面全部关闭连个走访对象也找不到。寻不多时一辆警车驶入运动公园，一个一边走一边整理腰间装备，同时不停打着哈欠的年轻警察朝这边走过来。 他似乎跟李一铎、叶铭四人都认识，远远的招手打了个招呼。 “今天值班？” 李一铎看他神情疲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丢过去。 “屁！是从昨天中午就开始值班，值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三十六个小时，简直要人命。” 靳泽平忍不住再打一个哈欠，一边利落的掏烟叼嘴里一边抱怨。给叶铭三人发烟被拒绝后，他丢给李一铎一根再把烟盒揣进口袋。 “怎么搞三十多个小时？漳河派出所这边都是二十四小时呐。” 李一铎挺惊讶，没想到百庙派出所的值班制度居然比漳河派出所更加离谱。不过三十六个小时的意思应该是三天两班倒吧？之后能休息一天半其实也算不错了。 “扯淡的三天两班倒，是每天都有两个班的人在值班！分成一个整班和各半个班的上下午，上三十六个小时休息二十四小时，仅此而已。” 靳泽平翻一个白眼。 “呵呵……你们派出所玩的挺啊。” 旁边叶铭干笑两声，钟显显则拿指头数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班次究竟是怎么排的，头昏脑涨只能对那个百庙派出所的领导佩服的五体投地。 “没办法，谁让过年事多呢？” 靳泽平也不奇怪，只笑看着李一铎道：“你们漳河那边也挺热啊，听说有个警察一时疏忽让嫌疑人逃跑了？好像如果不是你们那只猫，就得出大事儿吧？你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刘所长那是捶胸顿足啊！他眼馋你们派出所那只警猫已经好久了，偏偏饵料丢过去不少都打了水漂，只能靠折腾我们撒气。” 旁边宠物店门口的林戈翻个白眼，这混蛋指名道姓说猫的时候也不知道避着点儿？还有刘胜友那家伙，居然到现在还在打自己的主意？ “咪咪就在这儿，你这么说小心它挠你两爪子。” 李一铎笑着把林戈暴露出来。 “咳！” 靳泽平尴尬的一阵咳嗽。 见旁人三人都好奇的盯着自己，似乎很纳闷自己为什么怕这只猫，靳泽平也不解释赶紧转移话题道：“说吧，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是有人电话打不通，你也不至于喊我过来吧？” “但哪怕再马虎的家伙，也不可能把自己店里价值数万的贵重宠物，全部抛弃不管吧？” 李一铎指向周围零零散散聚堆的猫咪，特别指着那只威尔士猫以及一只布偶道：“我对猫的了解比较一般，但至少这只猫肯定价值不菲。刚才查了一下，它好像是一个被叫作威尔士无尾猫的品种。这种猫在国内十分罕见，在国外也因为繁育困难再加上血统原因等等价格超过五位数。还有那边树底下那只布偶，看见没有？哪怕对咱们不懂猫的人来说，它的品相也非常好吧？虽然这会儿毛都打结了，但我稍微百度了一下，也确定它的一些特征是所谓赛级的什么层次……” “五位数？” 林戈纳闷的看向那只偷偷摸摸朝这边瞅的威尔士公公，这家伙居然是一只非常值钱的猫？ 当然李一铎另外指的那只布偶，林戈就没有任何疑问了。哪怕是他，也觉得那只猫漂亮的非常夸张。特别是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简直让林戈都觉得羡慕。 顿一下，李一铎继续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刚才看了看店里面笼子上的售价。那只威尔士的售价是六万六，布偶则有一万八千八和一万六千六一共两只。仅仅这三只猫，加起来就差不多十万了！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八千六千三五千的，还有两个一万多的，拢共至少都是三十万以上的价值，非常夸张了。” 林戈打了一个哆嗦。 这些宠物猫，竟然都这么值钱的么？ 和它们相比，自己这只血统成迷的银渐层，简直就是白菜价了。不过说真的，这年头养宠物都成了奢侈？六万六买一只威尔士公公的人，是不是脑子有坑？ “嘶……真的价值三十多万？” 靳泽平吐出一口长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这些猫的价值真的非常昂贵，那么无论这家店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又究竟为什么将它们忽略不管，派出所都必须要把整件事查的清清楚楚才行。 守护人民百姓的财产安全，原本就是警察的责任。哪怕并非是违法犯罪等等原因造成的，警方也有义务帮受害者减轻损失。 无视旁边三个因为好奇而开始拿手机对照每一只猫搜索它们值钱原因的家伙，靳泽平赶紧联系派出所，并且通过警务通按照手机号码寻找店主的详细资料。 “扈冶中，男，四十二岁，东山临清人。于三年前定居漳市，并开了这家哒芙猫舍。哦，注册时候叫哒芙猫舍，后来改名为哒芙宠物会馆。居住地为……哦，就在那边不远的万达啊，这家伙挺有钱的。手机号码……” 靳泽平很快查到宠物店老板的情况，手机号码和店招牌上的一样。 “社区网上也查到了这家哒芙猫舍，在网上还挺有名。这位扈老板最开始是售卖临清狮子猫起家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才到了现在这种规模。” 李一铎没有越辖区拿警务通帮忙，而是通过漳市社区网查到了更多的关于哒芙猫舍的信息。 但是让他意外的，社区网上并没有什么关于这家猫舍的负面消息，反而更多的是这家店老板很好，允许人免费逗猫，免费教人怎么养猫等等的夸奖和点赞。 换言之这位扈冶中扈老板，其实是一个挺不错的宠物商人，至少在爱猫和养猫方面是不需要怀疑的。 “但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喜欢猫的店老板，会任由自家店里价格昂贵的猫咪们硬生生被困在店里无人照顾，差一点饿死呢？如果不是咪咪，大概到它们死掉也不会被发现吧？” 季姚提出一个疑问。 林戈翻个白眼，没好意思说真正把这些猫救下来的，其实是周围跟宠物猫们混在一起的那些野猫。虽然最开始砸破宠物店橱窗的并不知道是谁，但至少在林戈过来之前，是这些野猫救下了一半以上的宠物猫。所以真正的功劳，林戈其实没好意思拿在自己手中。只可惜他不会说话，没有办法对这几人辩解。 “算了！你们的功劳我愧领了，以后有机会多多补偿你们吧！但凡遇到什么麻烦事儿，随时都能来找我！饿肚子或者生病什么的，我也保证帮你们解决。” 林戈不好意思的叹一口气，厚着脸皮决定事后好好补偿这些做好事的流浪猫们。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这位扈老板的手机关机了。” 李一铎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道：“移动公司给我的回复是，这个号码已经关机五天了。也就是从腊月二十八开始，扈冶中就处于失联状态。一般人，不可能长时间不给手机充电吧？他名下只有这么一个手机号，大概率不存在换号码的可能。老靳，要不咱们去他家看看？我怎么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呢？” “所里的同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在这边等消息就行。” 靳泽平打个哈欠，掏出烟再点一根。抽出一根递给李一铎，被他摆手拒绝。 旁边三人好奇的看着两个警察这模样，一时也没了玩航模的心思。什么事儿能比破案子更有趣？小说里的各种迷案已经让人惊叹，更何况是发生在眼前的神秘事件？ “绑架？” 胖子叶铭好奇的提出一种猜测。 “绑架比抢劫的性质更加恶劣，犯罪者放着这家店里价值几十万的动物不要，冒险绑架一个人又能得到多少好处？这年头只谈现金流，一般人还真拿不出几十万出来。” 李一铎摇摇头，否定了绑架的可能性。 靳泽平补充道：“主要是扈冶中的家人都在东山省，他是因为儿子在漳市大学上学，才专门过来开个店子陪读的。绑架是需要人交赎金的，扈冶中并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因为转账什么的，可能会被银行截停和监控。至于国际转账什么的，说实话小题大做了。” 季姚明白了两个警察的意思。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本人出事儿了？” 钟显显好奇的提出一种推断，是否是扈冶中行动不便或者身体出了问题，因此实在没有办法过来理会这些猫咪。 “找个人帮忙或者找个临时工，成本不比眼睁睁看着这些猫死掉来的低廉？” 叶铭冷笑着否定了钟显显的猜测。 几个人想了半天，各种猜测都有，但也只是猜想而已。在找到扈冶中或者在他家里调查结束之前，大家还是只能在这里无聊的等待。 宠物店的防盗门锁的很死，那个橱窗豁口更是只有猫咪能够进出。在确定扈冶中遇到危险之前，警方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强行破门，因此五个人只能聚在外面吹冷风。 反倒是林戈按照李一铎的吩咐进进出出几次，认真检查了一下店子的情况。 店子里除了没有人再加上停水停电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情况。宠物店该有的东西，店子里都有。林戈拽开服务台的抽屉，还在里面发现了十几张随意丢着的现金。 此外在最里面一个小隔间里，林戈还看见了没有吃完的半只风干整鸡以及喝剩的半瓶白酒。风干鸡不知道被哪只混蛋猫给拖到了地上，上面还有糟心的牙印。 “换言之，扈冶中并不是有准备的不回来的。他没有再回宠物店，大概率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但让我想不通的，停水停电又是什么情况？” 李一铎皱着眉头思索。 “是不是欠费了？” 钟显显举起手。 见几人看过来，他得意洋洋的显摆道：“我家租在外面的门面，都安装着插卡器。只要把卡取出来或者里面没钱了，就会自动断水断电。反正就跟酒店里那种门卡还有网吧上网卡差不多，租户自觉扫码往里面充值，也就不用麻烦我家还要专程的跑或者算账什么的。充多少用多少，退租的时候再把多余的钱给提出来。” “还有这种玩意儿？现在房东都搞这么哨了么？” 靳泽平感觉大开眼界。 林戈听了赶紧跑去找到电表，果然在上面看到了电表的后面有一个小装置，上面还有一个卡槽，但里面并没有钟显显所说的充值卡。 “没有卡？” 李一铎纳闷了，难道卡是被人给带走的吗？ “难道让你们猜中了，真的是刑事案件？” 靳泽平更加郁闷，毕竟大过年的没有人喜欢额外的忙碌。刑事案件代表的是全力以赴，但他还想稍微休息一下明天垮着没睡好的批脸去见丈母娘啊啊啊…… “嗷！” 林戈忽然叫出声，摇摇头表示这家店里最近只有一个人的气味。特别是里面隔间以及放置电表的不允许外人进出的休息室，更是只有扈冶中一个人留下的气息。 “也就是说，卡是扈冶中自己带走的。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一般店里有这么多昂贵商品的情况下，扈冶中不可能把店子断水断电。他带走卡，是否因为卡出了故障？” 李一铎偷偷松一口气。 虽然眼下依然没有扈冶中的准确消息，但如果只是某种意外，那好歹刺激性不是那么大。 虽然这么说比较冷酷，但大年初一刚出事儿，隔天又再出事就太扯淡了。这等于是从上到下在打漳市司法机构的脸，让好不容易破获一起重大案件的漳市市局再失颜面。 ‘滋滋……’ 靳泽平胸口的对讲机响起来，他调整一下频道，林戈就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表示，扈冶中家门敲不开。家中电表还在正常运转，现在正要联系锁匠强行开门。 “也帮我这边叫一个锁匠吧，我进去检查一下店里的具体情况。” 靳泽平趁机占便宜。 “你丫在那边呆了这么半天，连门都没有进去？” 对讲机里的人在笑骂。 林戈听出来了，对面的人是黄良操。之前跟刘胜友一行去十里镇派出所干活儿的时候，黄良操就是其中之一。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了，想不到会在大年初二听到他的声音。 看样子，他也是一个今天辛苦加班的可怜苦逼来着。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大约半个小时左右，骑着一辆小电动冻的浑身哆嗦的中年锁匠才终于姗姗来迟。 看到这人，靳泽平忍不住笑了一下。 “老杜，你还在干这一行啊！” “呵呵……这辈子就只会这一门手艺，不干这个还能干什么？不过靳警官，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您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人。” 姓杜的锁匠笑呵呵给靳泽平递了一根烟，转头再看李一铎四人，嘴角一撇再递给李一铎一根。至于其他三人则是被他无视了，周围一群引人注目的猫，他也直接不管。 “这家伙，曾经是个老贼。我当上警察破的第一个案子，就是他撬锁入室偷窃。” 靳泽平不给老杜面子，一边看他从兜里掏工具，一边指点道：“当时为了破案，可废了不少的劲儿。也就是这家伙是个多进宫在所里有档案，再加上撬锁痕迹极小也算特殊，这才找到他的头上。当时他还想狡辩来着，结果咱指着痕迹问他认不认自己开锁水平第一，这老家伙就宁可坐牢也要把本事定在自己身上……” “呵呵……早知道那时候就不显摆技术了！搞个普普通通的撬锁方法，哪里能被你们盯上？不过漳市第一锁王，这名声我可不能丢！咱宁可坐牢，也不能让人小瞧了。” 老杜也不尴尬，甚至还笑着自傲一声。 李一铎眉头一皱刚要训斥，就听见咔嚓一声老杜只用个弯曲的硬钢片往锁眼里面捅了那么不到一分钟，这个防盗门就被打开了。 感谢冷酷鱼儿的800起点币打赏，谢谢。 另外例行求一下月票和订阅。 最近数据好像有点跌幅，是不是写的不好导致一些书友被劝退了？我会吸取教训的，一定努力写出让大家更喜欢的内容。 (本章完) 第341章 风声（求订阅） 第341章 风声（求订阅） 漳市第一锁王的开锁水平，确实让人大开眼界。 这家宠物店的防盗门，李一铎曾经在广告里看到过，吹嘘比一般防盗门更加厉害。 可结果在这个老锁王的手中，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甚至还在分心向警察吹嘘，就直接被打开了。老锁王只用一条钢片儿，就解决了不带钥匙没法进门的难题。 “呵呵……六千块的防盗门，也就这样了！” 老杜拍拍手得意一笑，没看见他怎么做的，手中钢片就不翼而飞。 旁边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靳泽平和李一铎看向老杜的眼神更是充满警惕。这老家伙万一重操旧业，市面上有多少防盗门能够拦得住他？ “呵呵……别这么看我！偷东西这种事儿，我老早就不做了。毕竟这年头家里都没什么现金，盗窃风险太大。我还不如接受几家防盗门厂的委托，帮他们做防盗实验，每一次拿的钱更多还不烫手。说真的靳警官，您以后买防盗门千万别光牌子什么的。防盗门的材质什么也都是虚的，这年头谁用锤子去砸啊对不对？您就只看那锁头！六千块钱的门五千块钱的锁头，这防盗门就是好门！那些光看什么乱七八糟功能的，没用！它就玷污了防盗这两个字儿！” 老杜一脸宗师气概的对几人炫耀，顺便从靳泽平手里拿了五十块钱的开锁费。这还是看在警察面上的打折价格，否则过年期间没个两百块钱他绝对不会出门。 “那现在的电子密码锁，指纹锁，特别是连锁眼也没有的，你都能打开？” 季姚忍不住开口。 “那些玩意儿，都是头！” 老杜不屑的摆手道：“什么密码锁指纹锁，唯一的用途不是帮着懒东西不带钥匙么？家门是防贼的，不是给你偷懒的！连钥匙都懒得带，您干脆不关门算了！再说但凡是带液晶屏的，液晶屏本身就是最大破绽，短路器更是它的克星。我带个小工具拿个磁铁还有铁签儿，再拆个打火机上的那玩意儿，三两下就能搞定。当然……具体怎么做就不能说了嘿嘿……” “真这么玄乎啊？广告上不是说，就连北京城最神的神偷，也打不开电子锁么？” 钟显显咽一口唾沫。 “呵呵……真打不开，难道哪天被锁外头了就当真彻底进不去了？” 老杜不屑一笑。 “……” 几人彻底无语，倒也真没办法反驳。 老杜得意洋洋的走了，靳泽平打开宠物店的门。结果门刚开，一股让人作呕的骚臭味就让几人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扈冶中失踪五天，换言之猫舍里的屎尿至少五天没有清理。几十只猫排泄出来的数量有多可观，店里停了电排风系统也被关闭，气味多难闻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林戈留在外面就不打算进去了，他甚至看不耐烦这两人的墨迹劲儿，闭着眼睛开始认真嗅着周围若有若无的扈冶中的气味。 大年二十九下的那场雪，沸沸扬扬直到第二天。行人留下的气息被雪掩盖和稀释，再被融化的雪水冲洗，北风又这么呼呼的一直吹着，确实已经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林戈不知道这个叫扈冶中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究竟是死了还是被困住了等等，一概不清楚。 但偏偏他的死活关乎着眼前这些宠物猫的去留，关乎这些倒霉蛋的归宿，由不得林戈不操心。 如果说之前，他还考虑找认识的人把这些猫发放领养什么的。但是当知道这些家伙特别是那只威尔士猫的价值之后，哪怕林戈也没有胆量私自帮它们做主了。 六万六啊！这么多钱，谁有权力帮别人处理？ “喵？” 一只可可爱爱的布偶猫凑过来，淡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 林戈还记得店子里它的标价是一万六千六，就随手给它取了个一万六的名字。而另外一只同样很贵的布偶却是个骄傲的并不凑过来，林戈就给它取名叫‘公主’。 李一铎五人已经在这边呆了很长时间，并没有展露出什么威胁架势。猫咪们渐渐胆子大起来，有的凑到林戈身边，有的甚至好奇的去触碰李一铎四个留在地上的航模飞机。 绿绿的飞机挺大一个，对猫咪来说也算是不错的玩具。 特别是碰一下它翘起来的翅膀它还会动，就更加让猫咪们惊讶好奇。一只黄白相间的流浪猫好奇的触碰这架飞机的尾翼，让它两边翅膀左右晃动起来，引得其他猫赶紧围拢。 这个搭拉一下飞机翅膀，那个抓一把飞机头，玩的不亦乐乎。 价值六万六的威尔士猫一直离的很远，似乎对人类非常警惕的样子。它远远的对林戈叫嚷，招呼林戈赶紧过去，被林戈无视了更是急的团团转。 而另外一只猫老大的大黄，却从头到尾对所有人类熟视无睹。它一直紧盯着被一只麻猫保护着的猫粮袋，可无论威胁恐吓都没办法让这只麻猫从袋子上滚下去。看麻猫听从林戈命令蹲在猫粮袋上守护，还时不时偷偷把爪子伸进去袋子缝隙掏出来几粒猫粮吃，大黄急的不行。可这只原本是它小弟的麻猫已经背叛，让大黄着实无可奈何。 它又不敢动武，一动手麻猫就叫。麻猫一叫，林戈就会转头去看。林戈一转头，大黄就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其他地方。这副愚蠢又贪吃的模样，让林戈忍俊不禁。 “卧槽！我的飞机！” 捂着鼻子从屋内出来的叶铭，一眼就看见一只大橘猫蹲在他的双翼机上面。橘猫肥重的体型将飞机机翼都给压弯，上下机翼的支撑杆也弹飞，赶紧大惊失色跑过来驱赶。 看到这个肥球跑步仿佛地震的样子，几只猫立刻一哄而散。 但偏偏还有一只贪婪的大蓝猫，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叼着钟显显的零式飞机尾翼一起跑。可怜的零式被在地上拖的一蹦一蹦的，蓝猫也是跑的蹒跚，两者一齐狼狈。 “我的神风特攻队！” 钟显显惨叫一声，手忙脚乱赶紧跑过去堵截。 好不容易把飞机抢过来，三个人都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唯独李一铎对这些都漠不关心，只皱着眉头继续思索，又掏出手机拨了号码，放在耳边静静等待。 不多时运动公园的管理人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听完靳泽平的话大惊失色。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们这边的租户确实是水电自行充值，可这也是公司的规定，还能避免贪污什么的。再说就算卡坏了，直接给我打电话也行啊，哪里需要自己出门？” “也就是说，扈冶中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靳泽平不置可否。 “这都过年了，管理公司也放假了。一般除非有人打电话，否则我们不会大过年的过来给人添麻烦。虽然平日里跟老扈确实有些争执，那也只是因为猫的吵闹还有卫生等等一些小事儿。咱就是个打工的，怎么也不至于把人搞失踪啊！” 管理人员欲哭无泪的竭力辩解。 “扈冶中平时跟谁有没有矛盾什么的，你知道吗？” “这个……没有吧？” 管理人员眼睛眨一下，回答的有些迟疑。 “嗯？” 靳泽平立刻眼睛一瞪。 管理人员再不敢隐瞒赶紧大叫起来：“也……也就是和周围的店子，稍微有一点点冲突！毕竟他养的猫太多了，有些人不习惯那些味儿！再加上他又是个外地人，平日里看起来也好欺负，卖的猫贵赚钱也多，所以旁边卖体育用品的老陈总是爱找他麻烦！老陈的儿子前几天跑他店里玩猫被抓了，还勒索了老扈五千块钱！明明……明明是那孩子自己调皮去揪猫的尾巴，但老陈就硬说是老扈的责任！这……这个橱窗就是老陈拿锤子砸破的，大过年的不好找人补，被老扈拿个板子遮挡了。” 这话说完，抱着航模走过来的叶铭三人顿时义愤填膺。 钟显显更是愤怒的叫道：“我觉得这个体育用品店老板，非常非常有嫌疑！他既然敢勒索五千块钱，得寸进尺见钱眼开也是有可能的吧？而且他在隔壁做生意，也清楚扈冶中手里有没有钱。” 三人一齐看向李一铎。 李一铎看靳泽平一眼，帮忙回答道：“这种事，不存在有没有嫌疑的说法。只要人没有找到，所以但凡有一点点相关的对象，都必须找一个遍。哪怕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极小，当警察也不能放过。所以兄弟几个，少看几个推理漫画吧！警察办案，不是说只找可能性最大的对象，而对所谓有不在场证明的就熟视无睹。” “那得多辛苦啊！李一铎，说实话我真觉得，以你的条件和能力，当一个警察实在太不值得了。” 季姚感慨出声。 “呵呵……我不做，也有其他警察要做。这东西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都是为了守护一方平安，辛苦一点是应该的。” 李一铎笑笑，看向靳泽平：“联系一下你们派出所，去找到这个老陈？如果百庙派出所人手不够，也可以找我们漳河派出所帮忙。毕竟人命关天，早一分钟找到扈冶中，或许都能增加他生还的机会。” “呵呵，不用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却是刘胜友得到消息终于带着人赶过来。 恰好一来就听见李一铎的话，他嘴角一撇想起聂国强贪得无厌的样子，一边朝这边走一边摆着手道：“呵呵……大过年了，劳烦你们没有必要！你们漳河派出所已经够辛苦了，听说昨天又出了一起大案子？呵呵……这种找人的事儿，也就是个东奔西跑的活儿，别着急等我先把所里那些休假的叫回来再说。” 刘胜友不太想被聂国强小瞧，也不想大过年的麻烦兄弟单位，于是决定先让自家还在休息的牛马们多出一份力再说。只要不猝死就往死里干，警察不都是这样么？ 看他这态度，李一铎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是人家辖区的事儿，还由不得他一个尚未转正的辅警多嘴多舌。 “哟！咪咪，好久不见！” 刘胜友听靳泽平讲完事情详细情况，转头就看见蹲在一边一起倾听的林戈。看到林戈他就眼睛一亮，伸出冷的像冰一样的手就要来抓林戈的耳朵。 “找死！” 林戈毫不犹豫的挥爪。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 刘胜友早就知道林戈的脾气，因此不等林戈动手就提前一步躲开。见林戈还有不依不饶的追上来，他赶紧转移话题道：“咪咪，今天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见你吱声呢？往先一点破事儿你就迫不及待当显眼包，怎么这会儿却安分起来了？而且这事儿还是你这家伙搞出来的，还不赶紧使出你的手段来？” “……” 林戈没有理会他。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刘胜友乘警车过来的时候，伴随着警笛声，林戈隐约听到了一声十分模糊的人的声音。 声音是被北风送过来的，十分细微几乎辨识不清。如果不是林戈自信听觉还算灵敏，几乎都要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当他侧耳继续倾听的时候，声音却又消失了。 “喵呜？” 不知道为什么，几只宠物猫也开始躁动起来。 “难道它们也听见了声音？甚至因为相处时间很久，所以还判断出这声音属于扈冶中？” 林戈产生这样的疑惑。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几只宠物猫的态度，代表确实具备这样的可能性。就像刚才李一铎说的那样，对警察而言不存在什么可能或者不可能。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作为警察也必须要将其检查清楚。特别是当这件事还关乎到一个人宝贵生命的时候，绝对不能因为感觉可能性太小而偷懒将它撇弃。 于是无视刘胜友的啰嗦，林戈眯着眼睛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嗯？” 刘胜友愣了一下。 但是当看见几只远远躲着自己的宠物猫，一个个从躲避的地方钻出来，跟在咪咪身后往前走的时候，他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 掏出手机发一个消息，刘胜友对靳泽平勾勾手，带着几名警察默不作声跟在最后面。 “大概……是这个方向吧？” 林戈其实也不知道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唯一能估算的就是位置应该不远。 但奇怪的是，如果距离很近，自己为什么没有嗅到扈冶中的气味呢？北风能够带来他的声音，那就应该同样可以把他的气味也带过来才对啊！ 由于声音只出现了那么微弱的一丝，林戈只能凭着感觉和记忆往前走。走着走着来到运动公园深处的一条人工河附近，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喵？” 威尔士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林戈身边，学着林戈的样子东张西望，再低头嗅嗅，发出疑惑的声音。 “是发现什么了吗？” 林戈期待的看着这家伙，以它和扈冶中相处的时间，应该比自己更加清楚这附近是否有那家伙的气味吧？ 然而很遗憾的，威尔士猫嗅一会儿后，露出十分失落的神色。 终究只是一只普通猫而已，连林戈自觉最强的嗅觉都闻不到的东西，指望这家伙也是异想天开。 “喵！” 但就在这时候，威尔士猫还有一万六，突然一齐叫起来。 随着它们的叫喊，一个十分虚弱的‘救命’的声音，颤巍巍的印入到林戈的耳朵当中。 林戈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见两只猫急的团团转却找不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林戈却撒腿就跑直朝着前面那个石拱桥跑过去。 “跟上！” 刘胜友眼睛一亮。 林戈跑的飞快，很快就来到石拱桥旁边。从下往上看，拱桥湿漉漉的，上面甚至还有滑倒摔跤的痕迹。但这并不是林戈关注的重点，他只是小心翼翼来到石桥边沿，贴着桥柱子往下瞅。 一个十分明显的滑痕出现在林戈视线当中，他甚至还在旁边干枯的水草上看到了手指用力去抓的痕迹。 然而水草终究是脆弱的，根本不足以支撑一个失去平衡的成年人的重量。因此某个倒霉蛋就这么在大雪中硬生生摔进人工湖里，整个人被淤泥和寒冰禁锢起来。 “嗷呜！” 看到那个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仰倒在淤泥中半边身体浸泡湖水的男人，林戈露出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他看的十分清楚，男人的胸膛还在细微的起伏。换言之这个在冰天雪地湖水里浸泡了四五天的男人，竟然奇迹一样的还没死去，依然艰难的保护住了他的性命。 这是一件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换作任何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形都是坚持不下去的。哪怕能够坚持，人类的身体素质也不足以承受五天的饥饿，伤痛甚至还要加上刺骨严寒。 但偏偏不可思议的…… 扈冶中还活着，他甚至还能微微的眨眼睛，但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喵呜！” “喵！” 看到扈冶中，威尔士猫和一万六一齐兴奋的大叫起来。 (本章完) 第342章 亲情 第342章 亲情 热闹的大年初二，僻静的室外公园。 找到主人的惊喜，让威尔士猫和其他几只宠物猫们，迫不及待的从斜坡奔跑下去。 它们迅速来到扈冶中身边，围着他紧张的乱叫。对于主人一动不动的样子，猫咪们焦急又束手无策，只能咬着扈冶中的衣领拼命往外撕扯。 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如果轻易就能够爬起来，扈冶中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四五天的时间呢？猫的力气根本不足以让他动弹，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扈冶中的眼神变得灵动了一些。 “……” 嘴唇微微张开，扈冶中想说什么却又实在没有力气。直到这时候刘胜友李一铎几人匆匆跑过来再手牵手滑下斜坡，他才终于露出绝处逢生的激动眼神。 “小心！慢一点！” 钟显显和叶铭用力抱着刘胜友的腰，刘胜友两只手分别拽着李一铎和季姚。两人站在斜湿滑的坡中间，又分别拽住靳泽平和另一名警察，帮助他们小心翼翼在扈冶中身边站稳脚跟。 几只碍事的猫已经被林戈驱赶上来，和其他许多只猫一起焦急又茫然的乱叫着。就连不认识扈冶中的野猫们也都纷纷凑到附近，一个个好奇看着这人牵人的一幕。 “该死！这淤泥紧的离谱，到底多长时间没有处理过了？” 靳泽平和同伴拽着扈冶中的双手，把他用力往上提。但下面该死的淤泥就好像胶水一样粘稠，他们费了老大力气也只把扈冶中拔出来一点，大冬天一个个热的满头大汗。 岸上一个联络完120救护车的警察，赶紧从季姚身后翻下去。索性季姚人高手大，一个人拽住两个也绰绰有余，这才让下方三人合力将扈冶中拽出泥潭。 几个人互相接力，小心翼翼将扈冶中送到岸上。找一个避风又勉强干燥的地方让他躺下，然后焦急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喵！” 威尔士猫再次凑过来，这一次却没有人阻止。见这只猫仰头盯了扈冶中一会儿又在他身边紧挨着躺下来，看靳泽平给扈冶中扒去身上湿漉漉衣服的林戈，忽然眼睛一亮。 毫无疑问扈冶中需要保温，除了干燥的衣服外，合适的暖宝宝也是必不可少。于是林戈赶紧连拍带揍的，将周围十几只宠物猫全部往扈冶中身旁驱赶。聪明的猫儿有样学样，一个个凑到扈冶中身边紧挨着他给他取暖。有几个蠢东西大大咧咧的往扈冶中身上爬，被林戈一巴掌扇开，推到扈冶中两脚中间蹲下来。 还有几只没地方趴的猫，也被林戈咬住后颈提到扈冶中两条腿上面，不管它们蹲的多不舒服，也要尽力帮扈冶中的双腿恢复温度。 林戈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过，冻伤病人不能立即接受高温取暖。所以猫咪比人类恰好只高一两度的体温，对扈冶中来说应该是一个没有隐患的暖宝宝才对。 眼前这一幕让刘胜友几人惊讶又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这些碍事儿的猫赶走。 但是再看扈冶中的脸色似乎不可思议一样的缓和许多，他们也只能接受围成一圈将扈冶中挤在中间给他取暖的，这些个猫咪牌暖宝宝的作用。 心里难以接受，但如果这是那只不可思议咪咪的行为，似乎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只是……扈冶中左腿小腿部位那渗人又惨白，甚至连血丝都没有只能看见乱糟糟白肉的伤口，还是让大家心里不由变得紧张。 很快，救护车到了，百庙派出所其余的增援警力也到了。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交相辉映，让这个原本安静的地方变得格外喧哗。 自从下雪开始，一整冬天也没有见过几个人运动公园里，人声鼎沸人影幢幢。当扈冶中被两名穿着臃肿白大褂的医生，小心翼翼从抬起来并且送入救护车的时候，大家终于松一口气。 扈冶中，终于得救。 而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甚至比1945年印第安纳波利斯号重巡洋舰沉没时候的遇难水手更加离奇。 要知道那场海难是在七月的夏天，甚至还是数百人结伴互相支持互相鼓励互相帮助。种种条件之下，才得以在深海中顽强坚持五天时间，直撑到救援到来。 甚至即使这样，也唯有三分之一左右的人得以幸存，其余者尽数遇难。 此外国内也曾经拍摄过一部名为《海鹰》的电影，讲述我海军战士与敌人战斗快艇沉没，在大海中与惊涛骇浪搏斗三天三夜，最终消灭敌人游回大陆的故事。 和他们相比，扈冶中浸泡在水中还能坚持五天，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换一个说法再想，扈冶中是大冬天掉进的水里啊！寒冷刺骨这个词真不是开玩笑的，失温更是致命的东西！但偏偏这样，他还是坚持到了救援的到来。 “多亏他穿的是一件皮衣，而不是吸水的袄或者羽绒服。再加上上半身并未浸泡在水中，而且拱桥下面好歹避风，又稍微能遮挡一下雪水，这才不幸中万幸的让他得以活下来。” 市中心医院的医生将扈冶中抬进救护车，留下一个人和警方交涉，再急匆匆将他送走。 “但是有一件事，还是非常遗憾。这人的右腿，大概得残疾了。应该是摔下去造成的伤势，再加上之后的低温和感染，已经坏死的十分严重。这件事还得和病人家属联系并且争取家属意见，动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在时间、费用和效果上都是天差地别。而且他虽然硬生生坚持了五天直到被救，但其实并没有脱离危险。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症状，这其实是毫无疑问的。所以现在的情况并不好说，我希望诸位警察同志联系病人家属的时候，不要搞的以为把人救下来就万事大吉。” 医生十分严肃的对周围一众人下达病危通知，让大家兴奋的心情如同被冷水浇泼。 “尽人事，看天命吧！” 刘胜友皱着眉头吐出一口长气，也只能这样的交代。说实话到这个地步，派出所已经做到了能做的极限。从咪咪找到李一铎到百庙派出所接警，再到找到扈冶中，一共还不到两个小时，速度已经相当迅捷。无论扈冶中未来是什么情况，警方也只能说无愧于心。当然这其中肯定最大的是咪咪的功劳，只是这种功劳其实谁也不想要。 “平平安安多好？我甚至恨不得派出所一年也接不到两回警，这代表老百姓平安无事不需要我们帮忙。” 刘胜友再叹一口气。 旁边众人一齐点头，看看周围这几只因为扈冶中被带走而委屈嘶鸣的猫，一个个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喵呜~！” 主人再度消失不见，威尔士猫焦急的大声咆哮，连带周围其他的猫也纷纷躁动。 “吵个屁啊！” 林戈被吵的烦了，一巴掌将威尔士猫揍翻。这家伙也是个不懂事的，现在在这边乱叫有什么用？ “呜~” 威尔士猫怂怂的爬起来，一脸委屈的盯着林戈。 “别烦我！” 林戈一眼瞪回去。 他正在偷听刘胜友打电话呢！电话那头是扈冶中的儿子扈峰。哪怕离的很远，林戈也听到了对面醉醺醺又睡意朦胧的声音，似乎到这会儿都还没起床。 “兄弟，诈骗的吧？我爸出事儿？我爸出事儿关你什么事！你让他给我打电话！” 扈峰的一句话，让刘胜友和林戈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刘胜友眉头一竖，难得严肃起来：“我是漳市百庙派出所警察刘胜友，现在是在漳市生态运动公园你家宠物店附近给你打电话！你的父亲扈冶中失足掉进水里，刚刚才被我们救起来。他被送往了漳市中心医院，正在接受抢救并且还没有脱离危险！扈峰，我不管你是否把我这通电话当成诈骗。总之你父亲出事儿了，你给我赶紧去医院！是真是假，去了就知道！” “嘶……” 电话那头扈峰为难的吸了一口冷气，“你他么在糊弄我吧？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哎！算算算，我去还不成么？卧槽！真特么的屁事儿多，过个年都过不安逸！”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个女人的抱怨声，紧跟着是扈峰‘宝贝没事儿，你继续睡。我去去就回，待会儿陪你去西餐厅吃饭。来，啵儿一个……’的声音。 刘胜友在这边拳头都硬了。 哪怕只听到是陌生人出事儿，也不至于这么没心没肺吧？更何况出事的还是他的亲生父亲！甚至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跑来漳市给儿子陪读，对他可以说相当不错的父亲。 一个破大学生，哪来的钱谈恋爱吃西餐？ 还不是你爹给的？ 你父亲辛辛苦苦赚钱供你潇洒，结果这会儿他出事儿了，你却当没什么大不了的开玩笑？ 甚至想的更深一点，扈冶中失踪整整五天，这小子是否有打电话过来？当父亲失联这么久，甚至还是过年这个关键时间的时候，他是否有半点的担心以及出去寻找过？ 大概是没有的吧？毕竟还喝醉了，还跟女人躺一起呢！ 等刘胜友挂了电话，一众警察都忿忿不平的咒骂起来。不孝子、畜生什么的话不绝于耳，过年也不跟家人团圆一类的话更是让大过年还在加班的他们格外委屈。 刘胜友只能简单安抚一下，留两名警察勘察现场并且以防万一做好全部取证工作，再带着其他人赶往市中心医院。 旁边李一铎四人的事儿算是做完了，接下来的都不需要他们帮忙。但是想到扈冶中的情况，再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众人也没了继续玩航模的兴致，蹲在原地叹气发呆。 叶铭感觉有点冷，裤子上因为帮忙救人也沾了一些水和烂泥。但这时候顾不得这些，他难受的提议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救人救到底，万一有能帮忙的呢？” 季姚和钟显显一起点头，李一铎更是没有半点意见。四人左右看看跟旁边警察打声招呼，将航模还有箱子放进宠物店，跑到路边焦急的拦出租车。 林戈看这边的猫儿们暂时不需要操心，再加上好奇这个扈冶中的儿子究竟能有多缺德，就跟着李一铎四人一起走了，一路不停留的赶到了医院里。 毫无疑问，扈峰是不可能这么快过来的。 一行人来到急救中心，却得知扈冶中已经被紧急送往手术室。他在来到医院的途中就发生了呼吸困难以及心跳衰竭等等一系列症状，等不到病人家属就直接开始抢救。 ‘手术中’的刺眼红灯，让等在手术室外的刘胜友几人脸色十分难看。 看到李一铎四人还有林戈过来，他眼睛瞥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李一铎悄声询问靳泽平扈峰到哪了，靳泽平苦笑着道：“电话没接，直接给挂断了。一铎你现在也多问，老大心情正不爽呢！我们联系到了扈冶中的老婆，她那边把电子协议书签了，正想办法最快速度往这边赶。哎！幸好他老婆还是个靠谱的，否则发生这种事接下来无论医院还是扈冶中自己都不好搞。” 李一铎点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再没有了说话的心思，只能找个位置坐下来耐心等待。 医院的气味让林戈有些不适应，但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任性什么的。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扈峰依然不见踪影，这就让大家的情绪越发变得愤怒起来。 ‘哐哐哐……’ 一个小时后，一种金属鞋底踏在瓷砖上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着脚步声的节奏，就能感觉到一种慢悠悠又吊儿郎当的感觉，和医院里紧张又肃静的气氛截然不同。 很快，一个身穿亮片皮衣，头发根根竖起，脸色白的略微异常，剑眉星目看起来很‘彪’的大男孩，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过来。 “我爸在哪儿呢？” 还未靠近，他就不耐烦的左顾右盼道：“不是说他在这边住院么？我怎么没看到人！” “他就在里面抢救，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刘胜友转过身，表情严肃的回应道，“你就是扈峰？为什么来的这么迟？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的情况很严重？态度还这么散漫，当儿子的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又不是我干的，我要什么态度？” 扈峰撇嘴，不耐烦的道：“别把我当犯人对待好不好？我老爸出事儿，我也很担心好不好？但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你找我的茬有什么用？我很烦的，别特么跟我横！” 林戈忍不住在塑料凳子上磨起爪子来。 刺耳的声音让扈峰眉头一皱，低头看着林戈道：“这猫什么情况？你们警察在这里搞毛啊？我爸做手术，你们搞一只脏兮兮的猫过来给他传染病毒是吧？” “我操你$#%^……” 刘胜友忍不住怒骂一声朝扈峰冲过去。 “哎！所长！所长！冷静！冷静啊！这里是医院，不是教训人的地方！哎，一铎，过来帮忙！” 靳泽平赶紧拽住刘胜友，却敌不过老刘愤怒的力道。他无奈只能呼唤李一铎帮忙，再加上季姚和钟显显挡在刘胜友跟扈峰中间，总算没让刘胜友的巴掌挥出去。 “怎么的，你还想打我啊？” 扈峰被吓的退后一步，刘胜友余怒未消的消息让他心慌。但终究不服气，他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刘胜友，再次挑衅道：“来打我啊！打我试试看？妈的，警察还敢打人是吧？老子要让全世界人都看看，漳市警察到底是什么德性！我还没找你们麻烦呢！我爸被搞进手术室，怎么恰好就被你们救到了？是你们干的吧？” “嗷呜！” 突然，一声尖锐又响亮的咆哮声在扈峰身后响起来。 林戈终于忍不住了，暴怒的像一只猛兽弓起腰杆竖起尾巴。他以极快的速度跃起来扑向扈峰，先是狠狠一巴掌将扈峰手中手机打飞，再用结实的脑门狠狠撞在扈峰鼻子上。 ‘噗……’ 鼻血飞溅之间，扈峰被撞重重摔一个屁股墩。 但这时候什么也顾不得，扈峰捂着鼻子惊恐的看着龇牙咧嘴一步步逼近的猫，挪着屁股连连后退。 “这……唔……这猫……什……什么情况？我……我特么……喂！你们警察看着我被打啊？给我把这只猫弄死啊！” 刘胜友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李一铎四人互相对视，再一齐转头看着林戈，却谁也没有挪动半步。 看到这几人的态度，靳泽平只能干笑一声，无奈的主动拦到林戈前面，“咪咪，别生气！消消气哈，不值得。再说咱们是警察，不管怎么说打人也是不对的。” “我打的是畜生，才不是人！让开！” 林戈怒视靳泽平。 如果这家伙也算是人，那么扈冶中宠物店里的那些猫又算什么？ 连猫都知道保护主人，知道主人受伤了会着急，知道主人需要会乖乖给他取暖。 那么多猫啊，知道扈冶中需要保暖，没有哪怕一个动弹一下的！甚至还有威尔士它们，第一时间跳下去救人比警察更快更积极！它们根本就不考虑危险什么的，哪怕只有那么点儿力气也知道把扈冶中往岸上拖！ 和他们相比，这个畜生配做儿子吗？ 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百币打赏，例行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343章 畜生 第343章 畜生 “不配当儿子？” 扈峰鼻孔里各塞着一坨纸，模样看起来有些搞笑。 恶狠狠瞪一眼那边还在生闷气的猫，他不爽的冷哼一声道：“不知道情况的人，麻烦不要随便发表意见？你以为我很想当那个猫奴的儿子啊，还是说当他的儿子有什么好处？那家伙就是个爱猫成痴的混蛋，对家里养的猫比对我好一万倍！说实话我甚至怀疑是否那些猫才是他的亲儿子，我只是外面捡来的杂碎而已。” 扈峰絮絮叨叨的说着，情绪倒是比刚才稳定了很多。或者说被猫揍一顿之后，理智已经回归身体。哪怕依然对扈冶中态度冷漠，但总算能够正常交流了。 对警察来说，扈冶中父子的关系是家事，他们管不着。所以只要这家伙不再继续扯淡，基础的交流好歹还能继续下去。 听完扈峰的话，靳泽平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不是你爸爸抚养长大的？你平时生活上学，哪来的钱？都是他赚的吧？还是说他对你，没有尽到该尽的义务？” “嘁！就一点臭钱而已，你们就觉得我该感恩戴德啊？” 扈峰不屑的冷笑，不适的擤一下鼻子把纸团拿出来。结果立刻一大坨黑色浓血缓缓往下流，吓的他赶紧就把被染成暗红色的纸团重新塞回去。 刘胜友面无表情的靠墙站着，心知跟这小子说任何好话都是浪费。从他的身份还有打扮来说，很明显一个衣食无忧甚至有钱潇洒是跑不掉的。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他自己有赚钱的本事，那就等于依然靠着家里靠着父母。偏偏这家伙却以为这种事是理所当然的，并不觉得父母的付出是对他的关爱，还一副把钱不当一回事的态度。 甚至从他的口中还能听出来，他是在不满扈冶中平日里对猫的关心更多。虽然这种关心和相处也是父子关系的一部分，但就此觉得父亲亏待他，也算是离谱了。 几人都不是教育学家，也不是心理学家，更没有兴趣纠正这家伙的错误认知。 因此无视扈峰的恶劣言语，靳泽平只耐心的道：“不管怎么说，你叫扈峰，是扈冶中的儿子。父亲重病住院甚至生命垂危，你没有任何理由不管他，甚至还态度恶劣。甚至如果反过来想一想，如果你生病了，难道你父亲也不管你吗？甚至再说难听一点，如果你父亲这次醒不过来，难道你就没有半点痛心？” “我痛心个屁！我和我妈早就劝说他一万次了，别特么整天只知道猫啊猫的！要赚钱干什么不好，整天一身猫骚味谁能接受得了？是在猫舍那边出事儿的对吧？说实话这就是他自找的！” 扈峰哼哼唧唧的，自认为全部都是扈冶中自己的错。 一众警察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扈峰这态度根本没办法交流。反正也已经得到扈冶中妻子的委托，那就当这家伙不存在好了。 几个人再不管扈峰，转头看向依然在‘手术中’的手术室，闭上眼睛一边抓紧时间休息一边耐心等待。 “谁是病人家属？病人家属来了没有？” 侧边门一个护士急匆匆的出来，身上还沾染了几滴血迹以及莫名的温热。 “……” 没有人应答。 刘胜友几人一齐看向扈峰，他这才懒洋洋的举手道：“在这里！我是病人的儿子。有什么事儿吗？还是说手术很危险，你要跟我来个鞠躬再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 可怜护士被这句话呛的愣住，一时忘记自己出来是干什么了。 刘胜友冷哼一声，季姚的拳头更是捏的咯吱直响。 他恶狠狠的盯着扈峰，说实话从没见过这样冷漠的人。对待自己亲生父亲竟然是这种态度，简直禽兽不如。这个不要脸的甚至还拿猫当借口，可难道因为猫，你父亲就把你抛弃了？ “呼！是这样的！” 护士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面无表情的道：“手术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进口药品。但是它没有纳入医保，所以专门出来问一下是否使用？先说清楚，这种药的价格非常昂贵，效果肯定也是很好的。当然不用也没有关系，我们医院也有医保内的替代药物，就看病人家属怎么选择了。” 见扈峰似乎充耳不闻，护士又补充道：“请麻烦快一点决定，现在耽搁的每一分钟都是病人的生命线。您是病人家属吧？不知道您的家庭条件……” “没钱，不用，就这么治！” 扈峰脱口而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几名警察不敢置信的看着扈峰，这家伙却翘着二郎腿低着头，只顾摆弄似乎被林戈摔的有些失灵的手机。 “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吧？小子！” 刘胜友眯着眼睛冷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家到底什么情况，但我知道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药都用不起的程度。小子，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就是没钱啊！上个月的一万生活费已经用完了，我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 扈峰也不站起来，只抬起头对刘胜友摊开手道：“你要是想用那什么药，那就请你自己出钱！或者你现在去把他叫醒，亲自问他这个钱到底出不出。这样就不用找我了，成不？” “你特么找死！” 刘胜友毫不犹豫一脚踹出去。 “哎！所长所长！别激动！我现在就给扈冶中的老婆打电话！她也是病人家属，这件事她也能做决定。” 靳泽平赶紧拦住刘胜友。 然而糟心的事情发生了，扈冶中老婆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也不知道她是已经坐上飞机，亦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总而言之现在竟然当真只有扈峰这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病人家属能够做主。 而这个畜生，竟是硬生生一副宁可父亲死了也不让他用好药的态度。 “所以，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呐？” 护士也清楚眼前的情况，自然不会把扈峰的决定当最终方案。可病人就躺在手术台上，从医生到麻醉师都在等这边的消息，哪里还能这么胡闹的继续耽搁下去？ “……” 刘胜友靳泽平互相对视，一时也头疼起来。 倒不是说他们没钱，不能替扈冶中垫付。而是事情不是这么搞的，警察也没有资格违背病人家属的意志私自做决定。司法是一个很冷漠的东西，它由不得警察凌驾于普通人的意志之上。如果说不用这个药就会死，那当然警察可以做主，甚至救治医生自己都不会让人出来问。可偏偏眼下情况它有选择，谁又能说医保药没有效？ 所以说来说去这其实就是一个道德问题，只是扈峰足够缺德，仅此而已。 “咳！用进口药吧。” 李一铎忽然出声。 “喂！” 刘胜友眉头一皱，这小子哪里有资格做选择？ 李一铎也不解释，只表情淡漠的对护士道：“扈冶中有钱，也不缺钱，这种事不需要家属掏钱垫付什么的。如果他的治疗账户里金额足够，用进口药也就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所以护士姐姐，麻烦您安排一下，他需要最好的救治方式。哦对了，待会儿有空了告诉我怎么给没有住院登记的病人缴费吧，我往扈冶中账户里打三十万。” “三十万？”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李一铎居然会说出这么豪横的话。这家伙是在做慈善吗，还是说钱多了没地方烧？ “你这家伙……” 唯有林戈忽然想到，三十万这个数额，是刘胜友没来的时候，李一铎跟伙伴们粗略计算出来的，扈冶中宠物店里所有猫咪的售价总额。 换言之李一铎竟然夸张的将扈冶中店子里的猫全部都买了下来，并且当场拿出全款作为扈冶中的治疗费用。 当然这种情况对扈冶中来说，肯定是最好的帮助。当医药账户有钱的时候，医生确实可以不再疑虑。就像普通人看病，医生都是直接用药而并非详细解释每一种药的价格一样。只要确定病人有能力使用昂贵主要是效果更好的药物，医生就能够越过家属自己做决定。扈冶中的情况，应该也不至于把三十万用完。 护士庆幸又感动的联系了手术室，又匆匆跑去取药迅速离开。 其他人也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看扈峰再看看李一铎，感慨着陌生人比家人更加热心这种让人无奈的现实。 林戈甩着尾巴凑到李一铎面前。 “喂！笨蛋。三十多只猫啊，你要放在哪里养？偏偏还是个忙的要死的警察，你有时间照顾它们吗？还是说你打算把它们继续放在宠物店，慢慢的卖了变现？” 林戈不觉得李一铎有养这么多猫的爱好和心情，更何况宠物猫的娇贵难搞是有名的，越贵的猫养起来越麻烦。宠物店里那三十多只猫，各种品种都有，各种养育的细节和差异也都数之不清。再加上哪怕啥事不干专门伺候它们，每天都得不知道多少时间。以李一铎这个技术宅的性格，他绝对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这种情况下，献爱心肯定是没有错的。李一铎的行为值得赞扬，但最好的方法肯定是继续将它们放在宠物店售卖，给它们分别寻找合适的铲屎官。 然而让林戈意外的，李一铎忽然看向季姚道：“大姚，送两三只给你养？叶铭你要不要也领养几只？钟显显你就算了，得上学还是个着家里钱的废物。” “……” 钟显显一脸无语的盯着李一铎。 季姚和叶铭有些纠结的想了想，终究还是兄弟比养猫的麻烦更重要。再加上两三只猫而已，想来也不是大问题，也就一个个点头答应了。 林戈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这家伙……居然没打算把它们卖掉？而是脑子有坑的，打算全部养起来？卧槽这么豪横的么！且不说养这么多猫有多费神，只说这么多猫每个月的开销…… “看起来李一铎这家伙，是比我想象的更有钱的隐藏大款呐！” 林戈感慨一声眼睛一转，心里就有了一些主意。 “嘿嘿……大哥，给力啊！” 这时候扈峰忽然凑到李一铎面前，舔着脸笑道：“三十万说拿就拿，了不起！这样吧，这些钱就交给我怎么样？医院里医生都是丧尽天良的，你把这些钱放他们那儿，绝对想方设法一转眼给你的干干净净。所以啊，还得有个人帮忙监管对不对？我是我爸的儿子，唯一的儿子！照顾啊，护理啊什么都是我该做的事儿。平日里医生要是乱用什么药开一些没名堂的单子，我也能当场拒绝了！对不对？您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找个人看着用在刀刃上啊！” 旁边所有人都愕然愣住，扈峰贪婪又让人作呕的模样让大家目瞪口呆。 这家伙到底是哪里来的脸，竟然敢说出这种话的？或者说他心里在想什么，莫非以为大家猜不出来？ 太过分了吧！ 这家伙舔笑的模样让人作呕，李一铎自然毫不犹豫摆手拒绝。 “不用，我在医院里有熟人！再说了，当医生丧尽天良这种话从你口里说出来的时候，你在我眼里就只是个畜生了。他们丧尽天良？他们现在还在拼命救你爸爸！” “……” 扈峰尴尬的退回去，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他眼珠一转掏出手机，偷偷摸摸开始查询东西。 林戈凑过去一看，手机网站上清楚写着‘怎么将住院押金取出来’这样合该天打雷劈的字眼。 “贱人！” 林戈狠狠一咬牙，越看这家伙越不爽。 还是大学生呢，简直禽兽不如！一念想到在漳市大学身份不低的刘珺淑老人，林戈决定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她，看有没有办法将这个玷污大学美好的混蛋赶出去。 越想越不爽，林戈眯着眼睛盯着背对众人兴奋查手机的扈峰，悄悄来到他身后探出尖锐指甲狠狠一戳。 “啊！” 扈峰惨叫着捂着屁股跳起来。 再看逃到刘胜友身后的林戈，他恨的牙齿痒痒。可偏偏知道警察不好惹，又担心把事情搞坏了那个傻逼富豪不再出钱，只能委委屈屈捂着屁股转去消防通道那边。 ‘叮！’ 一声打火机的脆响，扈峰躲在消防通道中吞云吐雾。 刘胜友脸色越发难看，叹一口气摆摆手：“什么时候医院是可以抽烟的地方了？甚至还是重要的手术室旁边？泽平，把他丢到医院外面去！盯着他别让他再进来搞事。” 靳泽平依言离开，片刻后那边传来扈峰的怒骂声，但很快一声闷哼后偃旗息鼓。 手术室外的走廊终于恢复平静，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大伙儿只感觉世界观和道德观都遭受严重冲击，一时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喂，你真的要养那么多猫啊？夸张了吧？” 林戈凑到李一铎面前。 三十多只猫，就算匀出去四五只，也依然是一个夸张的数量。这么多猫每天的吃喝拉撒还有活动空间，都是一个普通人难以解决的问题。总不能继续把它们放笼子里关着吧？那还不如卖给其他有需求的人呢！而如果把这么多猫放在家里，且不提它们闹腾起来的夸张程度，只说每天的做卫生就足够要人命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猫不像狗，基本都不需要带出去溜达，好歹给李一铎省下了一个复杂而又艰巨的大麻烦。 如果换做是二三十只狗，每天带出去遛弯儿都足以累死李一铎这个傻货。 “没事儿，我工作室地方挺大的。” 李一铎居然猜到林戈的想法，摇摇头很轻松的笑道：“至于怎么照顾它们，找一个阿姨负责专门照料，应该也问题不大。当然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和思语之间总是缺少一些话题。平时相处的时候，我感兴趣的东西和她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很难联系到一起。总不能每次都只提你这家伙，拿你当聊天话题吧？说实话聊的太多了，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方面能够让我在思语面前表扬了。呵呵……所以养几只猫，我俩一起培养话题和兴趣，也挺好的。” “这是几只猫吗？这是二三十只猫啊！混蛋李一铎，你果然是想把李思语变成只属于你这个王八蛋的专属铲屎官！” 林戈不满的瞪着李一铎不放。 李一铎却转头看向季姚：“其实还有一点，我不怎么喜欢出门。上班坐办公室，下班回工作室，其实挺好的。约会的时候，总是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究竟干什么才合适。等养了这些猫，以后和思语约会就直接在工作室里，免得她像个傻姑娘一样在房间里束手束脚不知道干什么才好。大姚，你觉得我这个思路有没有问题？” “完美！” 同样的技术宅，季姚和叶铭一起向李一铎竖起大拇指。 而四人中另外一个有女朋友的，钟显显听着却不屑的撇嘴。他简直难以想象，李一铎这种直男性格以及钢铁侠思路，到底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啊混蛋！ “思语那么漂亮，你丫的运气真好。” 叶铭回想上次李一铎带那女孩一起跟他们玩航模时候的情形，女孩温柔体贴有耐心，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也不抱怨。李一铎操作航模冷落她，她也不生气。 再加上模样漂亮，会照顾人，说话声音也好听，简直就是完美的女朋友人选。 “哎！一铎，你老实告诉我，李思语到底有没有姐妹？” 叶铭露出期待表情。 (本章完) 第344章 温暖的冬天 第344章 温暖的冬天 ‘叮！’ 手术室的显示牌由红色变成绿色，表示手术已经完成。 闲聊的几人顿时打起精神，很快看见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个有着浓浓黑眼圈的中年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走出来。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精神看起来也是十分疲惫。见到门外这么多人甚至还站着俩警察，他愣了一下。 “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刘胜友站出来。 “哦，抢救完成了。但具体情况还不好说，病人得送往icu观察两天。不过总体来讲……说实话还算幸运，两条腿都保住了。只是后遗症什么是避免不了的。毕竟身体器官衰竭受损比较严重，腿上被剜掉一大块肉，感染情况也比较复杂。总而言之我们已经尽到最大努力，后续根据医生的治疗方案再慢慢调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说的比较含糊，刘胜友几人也点头表示理解。治病看医生，救命看自己。扈冶中能活下来已经老天保佑，指望一点后遗症都没有那是在为难老天爷。 而仅仅作为警察，刘胜友他们能够确定扈冶中性命被保住，也已经足够。 大家各自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自认不愧对今天的一番辛苦。只可惜好好的一次救人出警，却还是碰到臭虫。扈冶中那个混蛋儿子，以后少不得再闹出点事情来。 “我先去交钱，之后就去忙别的去，这边交给刘所长您辛苦。” 李一铎对刘胜友示意，再告辞离开。 “哦，医生，是这样的……” 刘胜友赶紧拦住随同离开的医生，将扈峰的事情简单对他讲述了一遍。特别是扈峰还在打三十万治疗款这件事，他着重强调并且希望医院针对性的进行一下干预。 “放心吧！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说实话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打着亲人救命钱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但医院有医院的规定，病人不出院再没有我们签字，这钱谁也拿不走。” 医生并不意外的点点头，给刘胜友服下一颗宽心丸。 “那就好……”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林戈亲眼目睹隐藏富豪李一铎，将三十万元整打进扈冶中的临时治疗账户当中。这家伙一口气掏出三十万，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豪横模样让他大开眼界。 “有啥好奇怪的？三十万虽说很多，但对咱们几个也不算什么。那边万达入驻漳市时候，拆迁的正是我们几个的老家。我们村每家人都赔了好几套房子，还有门面什么。李一铎家赚的最多，毕竟他老头子在村口还有一个纸箱厂来着。虽然纸箱厂效益不好，但地皮值钱啊！所以这家伙啊，一夜翻身就成了大款。甚至前几年他家在那边又搞一个大型养殖场，结果碰到漳市修建高速给征收了。一来二去一翻再翻，这家伙也就变成了那种一心只追求梦想，把钱不当一回事儿的混蛋。” 叶铭嫉妒又鄙视的对林戈解释李一铎家的情况，林戈也终于明白李一铎为什么有能力玩各种昂贵精密东西，却还甘心当一个辅警一个月拿三四千块钱了。 因为钱对他而言，可能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为了爱好和梦想而选择行业，当警察玩航模，不考虑养家糊口只为让生活更加的精彩。 啧！ 让人羡慕。 结束医院的这些事儿后，几人在门口等了半天，终于才等到一辆大年初二还在加班的出租车。闲聊着重新回到运动公园这边，发现现场除了那个叫黄良操的民警和那个苦逼管理员外，现场已经基本恢复平静。 其实他们也很想走的，毕竟周边连个取暖的位置也没有，大冬天吹着冷风着实倒霉。 可偏偏这些价值昂贵的宠物猫不能就这么丢着不管，万一跑掉了一两只都是事后大麻烦。因此这两人只能守在草坪边缘阻止猫咪往外跑，一个个被冷风吹的颤颤发抖。 偏偏那些猫又是不省心的，顾到这个又被那个跑远，一个个肆意撒欢完全不给面子，忙的两人团团直转。 “这里交给我吧，这些猫我已经买下来了。” 李一铎一句话解决了两个倒霉蛋的困境，也让两人惊讶的对着李一铎连连打量。 买猫的见过，可一买一宠物店的，还真是头一次大开眼界。这些猫的价格，这会儿大家心里都有数。一想到这年轻人几十万买这么大一群猫，也不知道他到底图个啥。 “咪咪，我叫了一辆车，待会儿你帮我命令这些猫上车呗？” 李一铎心知，他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将所有猫全部控制好的。甚至想将这些猫一个个抓回笼子都是天大的难题，因此只能拜托林戈帮忙。 “嗷！” 看在这家伙帮忙解决了大麻烦的份上，林戈点头答应。 他慢悠悠来到草坪猫群中间，深呼吸一口气仰头用力‘嚎’一声，顿时将周围所有猫的注意全部吸引过来。 旁边几人因为他刺耳又怪异的叫声而打个哆嗦，再又不可思议的看见一声之后所有猫都赶紧朝这只奇怪的猫身边汇聚。野猫也好，宠物猫也好，黑压压几十只全部聚拢到这只银渐层周围。 一只只各种各样的猫，调皮混蛋性格恶劣，这会儿却全部乖巧的围绕着林戈蹲成一圈。 哪怕林戈没有后续的命令，它们也乖乖等着没有散开。偶尔有几只蹲的烦了，也只是原地打滚舔毛和同伴打闹，表现的还算有纪律性。 “这家伙……猫王啊！” 钟显显惊叹出声，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都说猫是任性的，不听话的动物。可再看看眼前这一幕，这些猫一个个比谁都听话，放眼望去连一只调皮的都没有！ 甚至其中还有一些看着就不值钱的流浪猫呢，居然也会听漳河派出所这只警猫的命令，着实不可思议。 “呵呵……” 李一铎很想告诉几个同伴，这算得什么？眼下只是让它们乖乖不动而已，以往咪咪命令猫群四散帮忙搜索坏人，帮忙抓捕犯人的情形，那才真叫一个真正的猫王。 只是，这些流浪猫又是什么情况？ 李一铎意外看着宠物猫和野猫们混杂在一起，互相交头接耳互相舔毛打闹，关系好的让他难以理解。 他自然不知道这些野猫们给宠物猫们帮了多大的忙，也不知道还是多亏了这些个野猫的存在，才让林戈及时发现这家宠物店并且给予救助。他只皱着眉头想一想自家工作室的空间，感觉收留五十多只猫似乎有些不太够用。于是李一铎一边耐心等待转运车到来，一边掏出手机给自家老头子打了一个电话。 “嗯！发生了点事儿了，还在处理，没时间吃饭。嗯，晚上肯定回去陪您喝两杯。对了，咱家还有没有比较大一点的公寓什么的？我领养了一群猫，原主人刚从水里救起来……” 李一铎将事情简单的向自家老头解释了一下，很快得到满意答复。 老头儿对儿子宠的厉害，觉得公寓什么的不合适，这么多猫蹦蹦跳跳容易影响楼上楼下邻居，恰好他家在附近碧桂园还有两套别墅，独门独户还带院子又隔壁挨着，便给自家宝贝儿子贡献出来。 “啧！” 听着电话里那老头儿声音响亮的表示别墅已经装修好随时可以搬过去，三十万什么不算什么，干得好救人更重要之类的话，林戈羡慕的咂咂嘴。 难怪李一铎能活的这么潇洒，实在是他老子通情达理到让人嫉妒的程度了啊！ 拿大别墅饲养李一铎一时好心大价钱领养的这些猫，那老头缺心眼的让人赞叹。对于儿子把三十万打水漂什么的，他甚至还鼓励儿子做得对，只想方设法转移话题，一个劲要李一铎把姑娘带回家…… “思语回老家了，过几天才能来。我看过几天是不是有时间吧，而且这是我的事儿您凑什么热闹？” 李一铎无奈的把自家热心老爹应付过去，叹口气挂了电话。 “哟？这是连你爹都着急了，催促着你快点结婚？” 叶铭揶揄的逗着李一铎。 “他想抱孙子了。老家伙还是太闲，不是前几天还在学着人家玩高尔夫么？” 李一铎叹了口气。 几人又笑闹一阵，看这边的猫儿们终于没了耐性，一个个偷偷活跃起来。但终究在林戈的视线中不敢跑远，也就是原地打闹乱蹦跶，让他们对接下来的工作稍微多了点儿信心。 ‘滴滴~’ 一辆厢式货车在公园边上停住，被路口栏杆挡着进不来。司机下车之后来到李一铎这边，听闻李一铎的要求不禁皱眉。 “您给我开玩笑的是吧？这么多猫还不用笼子，真的能抓的进去？哎！我就一个人儿，您这边也才这么几个，光是在车门拦着不让它们跑掉就已经很困难了好不好？”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自己处理。放心车子清洗费用我会额外给你的，大过年的也辛苦了。” 李一铎给司机塞了包烟，看着这人无奈摇头回到车上把后厢门打开。 虽然还在抱怨，但司机也算是通情达理。他从车里翻出来一块板子落在地上搭成桥，然后戴上手套就要来帮李一铎抓猫。 “不用，您就在旁边看着，别把猫给惊到了。” 李一铎笑着婉拒，再看向林戈。 “咪咪？” “嗷！” 等的不耐烦的林戈，仰头答应。 再对着地上这群猫叫一声，他率先朝着货车方向走过去。 一群猫纷纷站起来，虽然不知道老大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跟着走在林戈身后，形成一支不算笔直还还算有序的猫群队伍。 林戈领着这么大一群猫，在司机不敢置信的注视中顺着板子走进货车车厢，在门口停下来。 猫咪们站在车后面，左顾右盼有些犯怂。主要是车厢里因为平时载各种东西异味很多，让这些小家伙们都有些不安心。 但是当林戈居高临下再嚎一声之后，以威尔士和大黄为首的几只猫，还是壮着胆子率先小心翼翼的踏上板桥。几只猫慢悠悠的来到林戈身边，好奇又害怕的蹲下来。 有它们带头，其他的猫就不再犹豫。一边打闹一边左右张望，很快都乖巧的上了车，没有一个逃跑或者返身再跳下去。 周围所有人不敢吭声的看着这一幕，只感觉大开了眼界。 货车司机甚至烟都从手里掉下来，瞪大眼睛望着这些猫一个个听话的进入到车厢深处，没有一个半点抗拒。这一幕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让他嘴巴开合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很快的，所有猫全部进了车厢。 车厢原本看起来挺大，但是这会儿塞进去五十多只猫以后，就变得挤挤挨挨了。林戈担心自己离开后这些猫会不安，于是留在车厢内，示意李一铎可以把门关上。 原本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要多少人才能够完成的抓猫事项，现在仅凭林戈一个不需要人搭手，就用几分钟时间轻而易举的搞定了。 这让原本打算出点力的叶铭三人有些失落。 “等一下。” 李一铎想到什么，又回到宠物店将那几大袋猫粮，还有几个猫饮水机以及打理用的乱七八糟小零碎，一股脑搬过来堆进车子里。 三十万都了，想来扈冶中也不会计较这些小东西吧？ 李一铎想着，又让季姚三人把航模还有箱子也堆进车厢里面。车厢里顿时变得有些拥挤，但猫咪们在林戈的安抚下倒也没有闹事，只好奇用爪子轻轻的扒拉。 “咪咪，辛苦你啦！” 叶铭和季姚笑着跟林戈打声招呼，再将车门小心关上。 很快车厢里陷入黑暗当中，只有一只只猫的眼睛在微微发亮。林戈也不清楚为什么猫的眼睛能发光，但见这些家伙们还算安分，也就松一口气原地趴下来休息。 说实话……今天这事儿，也算是把他累的够呛。 先是找人，又去救人，再去医院然后又回来，甚至还碰到一个不成器的畜生心累的不行。林林总总的一天就这么过去，林戈到这会儿才有松一口气的时间。 “喵呜？” 威尔士猫好奇的凑到林戈面前，想舔他又不敢，只能可怜兮兮的叫一声。 “走开！我才不要被公公舔。” 林戈翻个白眼。 再看旁边，大黄倒是安分的很。它可能知道，也可能不清楚自己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终究这些野猫也算是因祸得福，以后有一个有钱的铲屎官能够照顾它们一辈子了。 当然，在自由方面肯定比不上以前。可有地方遮风挡雨又衣食无忧，对猫来说还需要强求什么呢？ 猫本来就不是一种特别需求大场地的动物，这么多猫凑在一起也不会寂寞。再加上这年头谁都辛苦，能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已经非常不错了。 所以虽然没有经过这些家伙的同意，但林戈感觉自己给它们选择的未来，其实已经挺好。 “你们这些家伙，以后可不要给李一铎添麻烦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钱的铲屎官，还不撒娇把他哄高兴咯？以后我来看你们的时候，希望你们一个不少的都还在，那我也就安心了。” 林戈叹口气，像个老父亲一样认真嘱咐。 可回应他的，只是这些笨蛋或许什么都不明白的喵喵的叫声。 随着一阵轻微的颠簸，别墅区到了。 司机在李一铎的指引下进入到别墅区的里面，在最僻静的一户房子门口停下来。 厢门打开，一股清新空气迅速灌进来。 林戈不等板桥架起来，就率先跳下车。很快一群猫跟着一跃而下，除了两只摔跤的傻蛋外，其他猫都感觉这只是小意思。甚至还有猫跃跃欲试打算爬上来再跳第二次，被林戈一巴掌阻止。 见这些不省心的东西们又有四散到处乱跑的架势，林戈又赶紧阻止它们。 这边儿可是别墅区，住的不说全部是有钱人，但至少在环境要求上还是有一些的。五十多只猫住在这边已经很给邻居添麻烦了，就不要再做其他更加让人厌恶的事情才好。 这年头，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猫的。 林戈看着不远处盯着这边，想要说什么又没敢开口的小区保安，想一想不再耽搁时间，吆喝一声领着猫群朝着被李一铎打开的那间别墅走进去。 猫群赶紧跟上。 “哎！一铎，这些野猫你也要养吗？” 钟显显一路都有些犹豫，只要是原本说好的三十几只变成五十多只猫，数量快翻一倍了。而且其中一些猫的品相真的挺一般的，还邋遢，让他为李一铎感到无奈。 “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什么区别。再说看到了也是有缘，被我领养了街上的流浪猫也能少一些。” 李一铎并不在乎，他也不是什么颜控。宠物猫流浪猫都没什么区别，难道谁还能多一条尾巴多两只耳朵不成？ 或者换一个说法，他领养这些猫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扈冶中，因为一个人的生命安全。次要原因，则是因为李思语是个喜欢猫的。至于自己以后是不是能够喜欢上这些猫，那是另外一件事。 顶多多费一点钱而已，都是小问题。 “也对！” 钟显显点点头，反应过来确实不是大事儿。养几只猫而已，相比自己几人玩航模玩无人机玩微缩模型的消费，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喵！” 一只进入别墅里的猫，忽然从二楼阳台露头。新家的环境让它感觉很好，因此愉悦的翘着尾巴露出开心笑脸。 又一只猫在院子里找到一块松软泥土，毫不犹豫打一个滚儿。 大家都很开心。 (本章完) 第345章 养猫真麻烦 第345章 养猫真麻烦 “暴殄天物啊！” 季姚看着房子里装修的十分精致，但至今还没有人入住享受的漂亮装潢，如今却被一群猫折腾的到处都是猫毛，不由发出无奈的感慨。 说实话不是舍不得钱，他们几个人也不是没见过钱的样子。 而是当看见两只猫站在真皮沙发上，把好好的沙发皮当成猫抓板一样的磨爪子，甚至两只猫还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用力，把爪子都扒拉出残影，就不由心疼的厉害。 还有那来自法国的名贵餐桌，被一只猫侧躺着抱着桌腿在啃。上面几只猫跑酷一样的在桌子椅子上蹦来蹦去，肉眼可见的空气中有猫毛在飞舞，隐约还看见桌面上出现了一道划痕…… 这些个家伙，对新环境的熟悉速度飞快。主要是这么多猫凑在一起，再陌生的环境也失去意义。甚至不只是客厅和餐厅，其他所有房间都已经遭到这些猫的荼毒。就连主卧的大床上，也已经有四五只猫熟稔的趴在被窝上面，十分享受的进入睡眠。旁边还有一只已经爬上窗帘，努力又辛苦的在往上攀爬着。 “看到这些家伙，我忽然就不想养猫了。” 拘谨的站在房门口，叶铭的眼角抽动一下。他无语的看着一只猫不知道从哪学会的开柜子技术，三两下扒开房间柜门，用力的挤进到一床被褥最里面。 它在被子里竭力转身，把猫头重新露出来，再惬意的对几人喵喵叫两声。 “我也是！一铎，你要送我的猫，很抱歉我得谢绝了。我可不希望我的工作室被它们给霍霍，那会让我脑溢血死掉的。” 季姚跟着摆手叹口气。 “……” 李一铎沉默了。 他完全没想到，猫咪原来是这么恐怖的生物。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整个别墅已经被这些猫彻底占据。连卫生间里都藏着猫，根本没有人类可踏脚的地方。 特别不知道哪只猫最先发现的，二楼卫生间的坐便器具备加热功能。于是这个暖烘烘的玩意儿就成了几只猫争抢的对象，这些家伙在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打闹一阵，才由最后的胜利者得意洋洋蹲在上面。 只可惜还不等它嚣张太久，大黄也发现了这个新兴事物。它毫不犹豫的一巴掌将那只猫赶走，再鸠占鹊巢把坐便器当成自己的王座。 “算了！以后这个屋子就不住人了。” 李一铎无奈放弃了这栋别墅的所有权，实在他势单力薄不是这些猫的对手啊。 林戈在旁边嘿嘿一笑，心说你丫的一时冲动现在后悔了吧？不管啥动物聚拢多了那都是祸害，还不提你这些猫还有一小半是野猫，桀骜不羁哪里是你能管得住么？ 但偏偏林戈又不得不承认，也只有李一铎这样的有钱的家伙，才能够给予这些猫一个自由又安全的环境。一栋漂亮别墅给猫住，想想就让他羡慕又无法评价。 当然，真要林戈也跟着住在这边，他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他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一众铲屎官还有威风凛凛的警猫身份，不比这些宠物玩意儿来的更加潇洒？ 林戈打个哈欠，将凑到自己身边的布偶推开，再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卧槽，你这什么情况？” 被李一铎一个电话叫过来的黄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屋子满满当当的猫。 “领养的，有点多。它们之前在外面撒野了几天，你帮忙看看都有没有得病什么的，还有驱虫和疫苗也都帮忙弄一下。” 李一铎在院子里折腾航模，再比划了一个侮辱韩国人的手势。 “你这……也叫有点多？” 黄芪嘴角抽动，终究没舍得这门大生意。五十多只猫呢，哪怕只负责这一栋别墅，也已经足够他的动物诊所养家糊口了。更不提看到其中几只名贵猫的时候，哪怕黄芪也表现的十分好奇。像那只威尔士猫，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繁育出来的？还有那两只赛级布偶，如果繁育好了，岂不是源源不断的高品质宠物？ “繁育？” 李一铎愣了一下。 “对啊，总不能让它俩随随便便被土猫占了便宜吧？我跟你说，对母猫的监管可得严格点儿！都说幼崽的血统不仅跟母猫还有最后接触的公猫有关，之前沾过便宜的公猫也有可能沾染上基因。你这好好的一只赛级布偶，就专门跟旁边另外那只赛级公猫凑对就行了，别让它俩跟那些田园猫们霍霍在一起。” 黄芪指着一万六和公主，以专业角度向李一铎提供建议，这样才是保值并且能够为猫群投资找到回馈的最佳方案。 “这么麻烦啊？” 李一铎眉头一皱，他只是给这些猫找个地方吃住而已，为什么还要管它们的配种以及血统问题？ 想一想，李一铎看向黄芪道：“我也没想着靠它们赚钱，培育小猫什么的更是麻烦。或者黄医生，给猫做绝育麻烦不？你如果有时间，就帮我把这儿的这些猫全部都做一下绝育吧。” “哈？全部？” 无论黄芪还是旁边的叶铭、季姚、钟显显，再加上在一边打盹的林戈，都愕然瞪大眼睛看着李一铎。 “卧槽！批发绝育啊，你这话听着就好惊悚。” 叶铭抖抖胖乎乎的身体，不知道想到什么往自己下半身瞅一眼，再又打一个冷颤。 “这么多只猫噶蛋蛋，打折不？” 季姚笑起来，看一眼黄芪道：“话说母猫也要做绝育吗？难道是担心房间里都是公公，它被外面来的野猫祸害了？” “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母猫发情时候如果得不到抚慰，会非常焦躁而且容易得病。一些类似子宫蓄脓还有动物子宫癌乳腺癌什么的，都是有可能的。而且母猫发情时候情绪会十分激动，整天整天的不吃不喝还叫唤，会给旁边的人造成影响的对吧？甚至情况严重的，想方设法离家出走，也都是常见的问题。” 黄芪细心给几人解释了动物发情的情况以及危害，也让几人恍然大悟为什么母猫也要做绝育这种问题。 “所以一起做了吧，都交给你了。” 李一铎这一刻像一个冷血屠夫，将所有事情都交给黄芪，自己甩手继续玩航模去了。说实话玩航模才是他们今天的唯一目的，结果直搞到现在已经大下午天也要黑了，才终于有空摸到一把。 最主要的，李一铎的休息时间已经结束，明天就要上班并且开始二十四小时加班。现在不抓紧时间玩玩，估计到正月十五之前，都不会再有轻松休闲的时间。 “操！你们在旁边玩，让我一个人处理这么多猫？而且我过来的匆忙，也没带这么多只猫需要的药物器械啊？” 黄芪很想赚这笔钱，但又感觉人手不够。主要是一次性给五十多只猫做绝育，后续护理什么的也是很麻烦需要很细心的东西。一只两只猫做绝育简单，割完了消个毒戴个伊丽莎白圈儿就完事。可这么多猫凑在一起，互相舔毛舔伤口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到时候伤口感染还有别的什么，对猫咪都是致命的危害。 听完黄芪的解释，众人愣了一下。 搞什么？怎么事情越来越麻烦了？不就是收养了五十多只猫么，怎么需要操心的事情就一件一件弄不完了呢？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怎么像是把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了？ 不绝育，要发情要乱搞。绝育，又需要人耐心照顾！他明儿还得上班呢，哪来这么多时间？ 而且就算有时间，一个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么多猫不让它们乱舔呐？ ‘哎，哎，哎不完……’ 李一铎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顿时消失无踪。 连表情都变得温柔起来，李一铎接通电话。 “喂，思语啊~~” 腻歪的声音，让旁边两个单身汉皱起眉头打个哆嗦，也让黄芪和钟显显露出暧昧神色。 电话那头说了两句，李一铎惊讶的道：“哎？你已经到派出所了？怎么不在家里多玩两天，我记得聂所长没有给你安排加班吧？给我带了东西？嘿嘿……那多不好意思。” “恶心！” 李一铎荡漾的笑容让叶铭皱眉，转头对另一个单身汉季姚撇嘴。 “思语给李一铎，糟蹋了。这个钢铁直男，凭什么脱离我们单身汉集体，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找女朋友？” 季姚也毫不留情的毒舌。 “喂！我也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钟显显无奈的叹口气。 “我也有！” 黄芪恶意满满的举手掺和，让叶铭和季姚的脸色更加难看。 “操！” 两人异口同声的骂了一句。 很快李一铎挂了电话，转头对众人道：“思语马上过来，待会儿看她怎么决定吧？说实话对我而言绝育不绝育都无所谓，生出什么样的小猫也随便，我又不指望卖钱。” “但你得知道，母猫一年怀孕二到四次，一般两年三次比较普遍。然后以一窝小猫最少两三只最多十只，你算算一年之后你这屋子里得有多少猫？” 黄芪鄙视的看着这个心里没数的家伙，耐心劝说道：“一铎，不要让这些猫变成你的负担啊！你好心收养它们是善意，但如果不细心照顾，善意也会变成麻烦的。到时候无论是将这些猫抛弃还是对它们漠视不管，都有违了你今天收养它们的初衷。所以这事儿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再跟女朋友商量一下，不要把猫变成你和女朋友之间的矛盾来源。很多时候感情就是因为这些繁琐的小事儿一点点发生变化的，如果女朋友不愿意你养猫，我建议你还是想办法把它们托付给更加合适的人。” “……” 李一铎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黄芪的话是很诚恳，也很有道理。如果这些猫变成麻烦，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他真的还能有这么多的耐心吗？ 如果说照顾它们，每天都需要很多时间，甚至影响和自己和李思语的约会。那么时间一长，他真的还能对这些猫保持友善？是否就把好事变成坏事了呢？ 季姚三人对视一眼，也感受到了黄芪话语里的沉重。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一个钱能够解决的问题，大家都不放在心上。那么当黄芪说这么多之后，大家也都明白了，养猫是一件多么麻烦又多么需要时间和耐心的事情。 更何况，傻逼李一铎还一养就是五十多只，搞的跟养殖场一样夸张了。 “哎？送给别人，不要啦！” 来到别墅里的李思语，还没来得及惊叹这别墅的豪华，就先被屋子里一大群的猫吸引住注意力。 再听完黄芪的劝说以及李一铎的犹豫，她迟疑的看一眼李一铎道：“既然收养了，那就把好事做到头啊。无论麻烦也好，辛苦也罢，毕竟是自己做的决定。既然决定了做一件事，那就肯定要把它做完做好对不对？而且我也不觉得这事儿能麻烦到哪去啊？绝育肯定要做的，轮流每次带几只去黄医生的诊所里做好，哪有说一次全部做完的？哎呀这件事就交给我好啦，我会帮你把剩下的事儿处理好的。你是做了一件让我感动的好事，我怎么能让你的善良半途而废？唔……我会每天都抽时间来照顾它们，不需要你为它们操心费神。哎呀我的时间很轻松的啦，约会什么的在这边一起照顾猫儿也是一样的啦……” 李思语的一番话，说的李一铎感动到不行。 也让旁边三个损友，嫉妒的面目全非。 这么好这么体贴的女朋友，李一铎这混蛋到底在哪里找到的啊？ 林戈感慨的看着李思语，不得不承认这女孩确实善良又温柔。明明是李一铎做决定不过脑子，却要她来帮忙擦屁股。换作是一些女孩，铲屎铲尿的麻烦事儿根本挨都不挨。 妈的！五十多只猫的屎尿，想想就很惊悚好不好！ “你考试考完了？” 半晌，李一铎才哼哼唧唧的道：“思语，要不我找个保姆算了呗？多出点钱，肯定有人愿意干的。等你正式成为辅警，哪有时间搞这些麻烦又得跑来跑去的事儿啊。” “别浪费钱了，伯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去玩你的吧！上次说好了要带我去飞航模的，你那飞机弄好没有？” 李思语笑着将李一铎推到院子里，再自顾自挽起袖子开始干活儿。 说实话虽然是装修好了的别墅，但里面许多东西其实对猫或者对东西本身都挺危险的。比如说放在柜子上的几个装饰物还有红酒什么的，被猫碰摔了实在可惜。 还有客厅以及走廊里的进口地毯，卧室里的被褥什么的，想一想也得收起来。虽然猫咪很喜欢这些软乎乎的东西，但毕竟是钱买的昂贵品牌，给它们在淘宝买个便宜货就差不多了。 唔……院子里的草也要照顾一下，是不是弄个栅栏保护起来呢？ 让这些猫随便折腾，估计没几天就要全部夭折了去。 想一想，李思语又去到厨房，蹲下来钻进柜子里把水闸给关了。水龙头虽然便利，但被猫碰一下也可能打开，到时候一流一天的也挺浪费。 女孩一边忙碌一边拿着手机记录各种注意事项，时不时还要把凑到身边骚扰的猫轻轻推开。这副贤惠的样子让院子里几人一边玩一边扭头去看，羡慕的心里酸酸的。 “李一铎，你丫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李思语，我就弄死你！” 季姚恶狠狠的瞪着李一铎。 叶铭更是夸张的道：“不对！你丫要是敢对不起他，我谢谢你。这么好的女孩，配我正好合适。你丫就老老实实完成你的警察梦想，谈恋爱这种事交给我这种闲人就好啦。” “滚！” 李一铎用一个字对两位损友进行回应。 但是一边操纵航模，李一铎也时不时回头望着房间里正在整理床单的那个女孩，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真好啊！” 林戈感慨的蹲在门口，踏脚的羊毛垫软乎乎的。这件事到这时候也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落幕，除了扈冶中那边还稍微让人担心之外，至少这些猫已经可以让他放心了。 毫无疑问李思语是一个优秀的猫咪饲养员，派出所那几只猫被她养的膘肥体壮的。有她参与进来，林戈也就不用担心这些猫的未来了，也可以稍微松一口气。 见黄芪用车里的笼子装了三只猫，要带回去做绝育，伤口差不多愈合再送回来，林戈想一想决定跟黄芪一起返回。 他蹲在黄芪小电动的车前篓子里，感觉风吹的冷了就转过身和黄芪面对面。 这丫的过年也换了一身好衣服，看版型就知道绝对不是他自己选的，一定是莓莓的眼光。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女朋友也是一个优秀又有爱心的，只可惜白猫还是没能留在诊所里面。 “都是你丫的，绝育绝育，做疯魔了都！白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如果它出了什么事，我绝对要找你麻烦！” 想到失踪的白猫，林戈狠狠瞪了黄芪一眼。 “哎？你瞪我干嘛？” 黄芪满脸无辜，忽然也想到白猫，于是叹口气道：“咪咪，去我那边帮忙劝一下莓莓呗！她这些天天天都出门找那几只猫，风雪无阻我都要心疼坏了。” (本章完) 第346章 出逃 第346章 出逃 大年初三，黄道吉日，诸事不忌。 一大早母玳瑁就领着摇钱树不知所踪，只留下林戈一个人在家苦逼的带娃。 三个小家伙越长越大，闹腾起来也越来越烦。主要是相处时间长了，三个小混蛋已经不再害怕林戈。小玳瑁还好一点，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调皮起来直接不把林戈的命令当回事儿。非得林戈恼火了，把它俩揍一顿才能稍微老实一阵子。但只要林戈稍微一疏忽，俩混蛋就撒腿直往外跑，愣是一副不愿待在家里的态度。 这天李一铎和李思语也回派出所值班了，一整天腻歪着居然没碰到出警，算是运气相当不错。 这两人之间的感情进展飞速，所里一众人的揶揄也让李思语俏脸通红。只可惜李一铎算是学坏了，当初那个冷酷帅哥，如今也跟朱俊一样嘻嘻哈哈的，完全不把同事的戏弄放在心上。 大年初四，又是带娃的一天。 母玳瑁和摇钱树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整天的早出晚归，林戈就带着三只小家伙溜达去了黄芪那边，找他蹭了三份免费的猫三联疫苗。 莓莓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并没有黄芪说的那么夸张。但偏偏绝对不能提白猫，只要提到它，莓莓就会转头找黄芪的麻烦，没事找事也要把黄芪折腾一通。 顺带一提，林戈在店里看到了那三只已经做完绝育手术的新晋公公。三个家伙状态都还不错，带着伊丽莎白圈儿趴在笼子里，一看到林戈就叫唤似乎委屈的不行。 黄芪已经打算明天就送它们回去别墅，然后再领三只猫过来继续噶蛋。这家伙似乎把这件事儿当成一个有趣的活动，乐呵呵的样子让林戈汗毛倒竖，特别当这混蛋总是时不时盯向自己的屁股的时候，林戈更是浑身发毛再不敢呆在黄芪这边。找一个莓莓揍黄芪的功夫，他赶紧领着三个小家伙悄咪咪的溜走。 然后，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新年什么的，对于猫来说似乎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也就是街上热闹一点，派出所比平时更加忙碌一点。值班的谢华被一个买到‘九个核桃’的老太太纠缠了大半天，直到她成功从那个小超市里免费再提了一提‘六个核桃’回去，才勉强算是把事儿解决。三十块钱两提饮料，老家伙乐呵呵的样子让谢华十分无奈。 不过看超市老板一点也不生气的模样，似乎……这笔生意他并不怎么亏。 林戈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大年初五，母玳瑁和摇钱树终于没再出门了。 林戈在摇钱树身上发现了一点新的伤口，母玳瑁也是打过架一样尾巴尖儿的毛都缺了一小块。也不知道她俩这两天究竟干什么去了，甚至都不准林戈跟着，让他十分纳闷。 不过两个家伙都是大猫，并不需要林戈操心。林戈自己好不容易不用带娃能得到一天安生日子，忙不迭地就跑出派出所，一路去了罗珏家那边。 但是意外的，罗珏家的门关着。 林戈给他打了电话才知道，他今天刚巧带着母亲去医院做检查。很遗憾不能跟这家伙说声新年快乐，林戈只能漫无目的的继续溜达。然后看到一辆公交车，车身写着‘动物园’站点，林戈这才恍然想起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那两只小猞猁。上回听聂国强说动物园在搞装修，也不知道现在情况究竟怎么样。 索性动物园距离还不算远，林戈一路懒散的溜达过去，很快到达目的地。 动物园正在进行内部改造，这段时间并没有对外营业。但也因为这个原因，看门的仅只有一个保安，林戈很轻易就钻到空子溜达进里面。 过年期间的，动物园员工大多放假，改造工作也已经暂停。但园区里面还是能够看见许多的工程痕迹，大门口堆放着如山高的各种材料，里面还有一些个准备移栽的景观树什么的，让林戈疑惑大冬天种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此外也因为气候还有缺少人值班的缘故，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已经被赶进室内，通往院子的小门被关闭着。林戈能够看到那些个羊驼、羚羊、梅鹿还有各种小兽什么的，一个个被关在里面憋屈的不行。甚至当它们看见有一只猫肆无忌惮又自由的在外面溜达的时候，更是一个个不满的吠叫起来，让林戈越发幸灾乐祸。 可同样也因为过年的缘故，员工放假轮流值班，动物园的卫生情况因此懈怠，让周围的气味变得不是很好闻。林戈屏着呼吸加快脚步，来到小猞猁们所在的猛兽园。 一过去就发现，这边已经改造了一部分。一部分动物的院子都被装上了玻璃围栏，将它们和观众彻底隔绝。和以前的铁丝网相比，这样的安全性自然更高。但是动物和游客的互动，自然也就变得更少。林戈一眼就看到了两只趴在树腰枝杈上晒太阳的两个小家伙，懒洋洋的样子让人羡慕，体型也比之前长大许多。 “呜哇！” 小胆小率先发现林戈，顿时兴奋的大叫起来。它飞快的跳下树凑到林戈面前，隔着玻璃墙对着林戈大叫，却又因为触碰不到林戈而懊恼。 小糊涂似乎变懒了不少，看到林戈也只是懒洋洋的远远打个招呼，再慢悠悠的从树上爬下来。它将脑袋贴着玻璃墙看着林戈，直到林戈也把鼻尖儿贴到玻璃上，才露出满意神色。 “呜哇！” 小胆小还在着急，绕着玻璃墙转悠几圈却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只能委屈的对着林戈叫喊。 “哎！我也没有办法啊！” 林戈叹一口气，心里挺不爽的。玻璃围栏确实增加了安全性，但也让他没办法跟两个小家伙亲密接触。好多天没见了却被隔着玻璃像看望犯人一样，着实不甘心。 抬头一看，所幸猞猁院子的头顶上还是铁丝网，终究没搞成全封闭的样子。于是林戈爬上旁边的大树，绕着几棵树交叉连接的树枝来到房顶，蹲在铁丝网上面。 两只小猞猁也赶紧爬上院内的树，迅速来到铁丝网的下面。它俩从铁丝网孔眼里伸出爪子朝林戈乱挠，林戈也伸手朝它俩碰一碰，总算让它们焦躁情绪缓解许多。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林戈就这么蹲在铁丝网上跟两个小家伙交流，听着它们呜哇呜哇的抱怨还有各种折腾。 看得出来，其实除了失去自由以外，两个小家伙在动物园里过的还是不错的。相比最初见到它们时候瘦弱的样子，这会儿膘肥体壮已经是成年猞猁的模样。而且两个小家伙互相陪伴也不算孤胆，和林戈玩一会儿就觉得腻了，又跑下去到枯草丛里打滚玩闹。小胆小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下去忙个不停，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小糊涂则一直待在林戈旁边儿，跟着林戈一起吹冷风晒太阳，迷迷糊糊居然就这么趴在树梢上睡着了，看的林戈一阵无奈又欣慰。 总归……自己将它们带出深山，又跋涉几百公里来到漳市。现在看它们的生活还算不错，也就能够放心一些。 陪着两个小家伙玩一会儿，再陪着睡个午觉，林戈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对面的豹园。 挺意外的，那只神奇的金钱豹，这次居然没有出现。 上次动物园的案件还多亏它帮忙，林戈也对这家伙神出鬼没的样子记忆犹新。但偏偏这一次林戈已经过来几个小时了，金钱豹笼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着实让他感到奇怪。 跳到豹园顶上往下瞅，没有任何的发现。如果那家伙不是藏匿技术太强，就一定是缩在室内猫冬呢！林戈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多想，反正以后见面的次数还多。 眼见天色到了下午，打着哈欠的动物饲养员开始给这些动物们准备吃食，林戈也就不再打扰，跟两只小猞猁道别之后，悄咪咪的离开。 两只小猞猁也习惯了林戈的来去匆匆，只遗憾又委屈的叫两声，就被提着桶过来的年轻饲养员吸引了注意力。 “啧！被关在笼子里的生活啊！虽然无忧无虑，但终究不适合我。” 一路顺着小路离开动物园，林戈回头看一眼再感慨一声，莫名其妙感觉自己现在的生活方式也挺好的，就翘着尾巴离开。 半途隐约听到了什么惊呼，他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林戈就听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消息。 金钱豹，失踪了！ 失踪，或者说越狱，都有可能！ 总而言之昨天下午饲养员去笼子里给那家伙送吃食的时候，却发现它并不在室内。呼唤几声没有回应，也只当它老毛病犯了又躲在什么地方打算吓人一跳。可结果直到晚上接班的时候，才发现豹园里的食物半点没有动过，这对动物而言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赶紧在园子里找，却半点没有发现金钱豹的踪迹。又赶紧招呼更多的人把整个豹园从里到外搜索一遍，确定了金钱豹并不在豹园里的事实。室外头顶铁丝网也出现了一道豁口，证明它有逃出去的途径。 整个动物园彻底的慌了，一个食肉野兽跑出去的威胁性可想而知。这大过年的，要是发生什么出逃猛兽咬死人之类的新闻，漳市动物园就要彻底完蛋。 于是动物园领导赶紧将所有值班的，休息的，全部员工都召唤回来，连夜在整个动物园细细搜寻。 然而几乎将整个园区翻烂，大家也没有发现金钱豹的踪迹。甚至就连园区里的所有监控，也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说它还会躲避摄像头？这绝对不可能！ 判断这件事可能是人为，动物园只能报警。 猛兽出逃或者说保护动物被人偷走，这种事自然得由市局处理。市局派出大量人手在附近搜查，也同样检查了动物园周边的所有监控，却依然没有发现金钱豹的踪影。 这种情况下，要么判断金钱豹拥有消失无踪的本事，要么就只能判断它被人为带走了。 大过年的，整个漳市市局因此忙碌起来。 然而这时候就发生了一个问题，警犬中队的狗子们，在动物园里失去了作用。诸多猛兽的存在还有它们的气味以及威胁性，把漳市警犬中队的六条警犬吓的不轻。虽然还没到屁滚尿流的程度，但也又怂又怕不听使唤。毕竟这是生物的本能，也怪不到奇奇怪怪它们几个的身上，只是让陈松和袁渠格外尴尬。 无论是找东西还是找活物，都少不得警犬参与。于是无奈的，李梅只能打电话到漳河派出所，寻求那只不可思议的警猫的帮助了。 “哈？金钱豹失踪了？” 听到聂国强的话，林戈目瞪口呆。 再听完聂国强的叙述，林戈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可能！那只豹子的狡猾程度还有聪明劲儿，是林戈见过的除林戈自己之外最聪明的。这样一个家伙，这样一个能够把犯人制服了还不被发现的家伙，怎么可能给人给带走呢？就算嫌疑人能够避过动物园里外的所有监控，但他凭什么能制服这样一只七八十公斤重的大猫？ 所以林戈的第一反应，依然还是那只豹哥又在耍人玩儿。玻璃围栏拦不住它，这一点林戈早有预料。但它居然会把秘密通道暴露，却又让林戈感到疑惑了。 于是也顾不上多想，林戈急匆匆跟着聂国强再次来到动物园。 动物园门口停着十好几辆警车，气势比之前抓捕大小杨一伙儿还要热闹。毕竟大小杨一伙对普通人的威胁不大，而一只不懂事的豹子，谁知道它能做出什么来？ 林戈很快就找到了一众警犬小弟。 这些家伙们被临时安置在鸟园这边，距离猛兽园远远的。但看着这六个废物怂怂的模样，林戈就气不打一处来，实在太给他这个当老大的丢脸了啊混蛋！ “汪呜！” 看到林戈，奇奇怪怪和安安静静兴奋的摇尾巴，终于有老大来给它们撑腰了。 而英英雄雄则是一副羞愧不已的模样，作为唯二还知道要脸的狗子，它俩对于今天的作战失利十分愧疚。 “呵呵呵……咪咪，还是要拜托你啊。” 陈松和余蓉尴尬的站在一边，都是一副丢了脸的模样。他们三人还有这六条警犬被抛弃在鸟园，也代表着市局已经不指望它们还能出什么力的无奈态度。 “算了！第一次这样的经历也算正常，等熟悉两回就不会害怕了。” 林戈叹口气，主动朝猛兽园走过去。 “汪！” 静静赶紧吠叫出声，表示那边十分危险，老大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废物，跟上！” 林戈回头恶狠狠的瞥一眼，顿时让静静闭上嘴巴。 六条警犬互相对视，再看看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的警猫老大，一个个犹豫一下终究还是乖乖的跟了上来。 首领给予它们的安全感，让它们暂时忽视了鼻腔里嗅到的那些恐怖气味。那种来自血脉中的惊惧，被眼前小小警猫给予的勇气庇护给掩盖，让它们稍微恢复正常。 但即使如此，想要在这种无数猛兽气味混杂的环境里找到一只独属于金钱豹的气味，对它们依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市局的其他警察们，忙碌中看到这些警犬重新过来，皱皱眉头却没有吭声。主要是前面带路的那只警猫着实大名鼎鼎，能够给予他们远超其他的足够信任。 而且这种找动物找人的事儿，嗅觉灵敏的警猫警犬肯定比人类更加在行。金钱豹失踪已经不知道具体多久，眼下肯定是越快找到它越好。 “呜~” 来到猛兽园，奇奇怪怪害怕的夹紧尾巴，安安静静的脚步也变得缓慢一些，就连最镇定的英英雄雄也露出犹豫和警惕神色。 林戈也顾不上安抚它们，毕竟这样的难关还得它们自己克服才行。 他只是快速来到豹园边上，转头看一眼因为来这么多人这么热闹而被吓的不轻，躲在室内偷偷瞅着这边的两只小猞猁，摇头示意两只小蠢货不要跑出来。 “呜哇！” 跃跃欲试的小糊涂被小胆小压在身下，委屈的叫一声吸引到外面警察的注意，被吓的赶紧闭嘴。 林戈也顾不上理会它们，只从豹园侧面被打开的门进入室内，一边闻着滂臭的可恶老豹子的屎尿味以及体臭，一边闭着眼睛耐心嗅闻，是否真的存在异常气味。 但是不出所料的，豹园里并没有陌生人的气味以及痕迹。 再加上那个三米高玻璃墙顶端和铁丝网房顶连接处的洞口，毫无疑问只有金钱豹自己才能从这边溜出去。林戈爬到洞口附近，也没有闻到陌生人的气味。洞口只有金钱豹多次从这边进进出出留下的弄厚度不同的味道，很显然玻璃围栏装好之后的这些天里，这只混蛋金钱豹里里外外来回窜的非常愉快。 “所以……是被有心人给发现了？” 从洞口学着金钱豹的方式钻出来，林戈在一众警察的注视和期待中跳到旁边树杈上。他沿着金钱豹留下的气味一路复制，从一棵树爬到另一棵树，完美避过下方所有监控。 “所以……你们动物园的监控，都只是用来监控游客的？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动物从树上溜走的可能？” 杨烨无语的看向满脸尴尬的动物园领导。 “谁能想到，它居然能从笼子里跑出来？而且再怎么也不至于一路都在树上不下来吧！你看那两棵树相距这么远，除非它知道这东西是摄像头，否则为什么不从下面走？” 满头大汗的啤酒肚副园长艰难辩解。 (本章完) 第347章 泥罗鳄 第347章 泥罗鳄 杨烨没有继续跟这人交流什么，只跟搜索完动物园的翟小军交流一会儿情况，对这人采取无视态度。 毕竟不管怎么说动物园内部人员，也有作案可能。 不管怎么说，黑市上关于豹骨豹皮甚至豹子肉什么的，在一些漠视法律的人的眼中，还是非常有市场的。从这方面来说，内部作案的嫌疑并非是不存在。 而且动物园的管理有纰漏，也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哪怕说这件事确实充满各种巧合以及那只豹子确实聪明的过分，哪怕说监控确实不可能特别搞的非常高，但豹笼有问题却没有及时发现，这也是动物园工作马虎的证明。如果平时的管理维护能够更细致一点，及时发现笼子里有问题，又怎么可能发现猛兽出逃这种事？哪怕说出逃概率不高，也不是就此散漫的理由。 “但是……玻璃围栏还有铁丝网，都是年前才刚刚换新的！我们验收的时候，也都认真检查过的！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个豁口，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负责金钱豹还有两只小猞猁的唐梨委屈极了，谁能告诉她这个豁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姑娘哎，只能说碰到这样一只豹子，活该你多操心还要倒霉。” 林戈在树上听到了唐梨的话，在心里叹口气。 他心知这事儿还真不能全部怪在动物园管理人员身上，毕竟那只金钱豹也算是独一无二的特殊货色了。 林戈依然记的很清楚，那只狡猾的豹子还亲手指导过两只小猞猁怎么撬开铁丝网。坚固的螺栓还有铁丝，对一只耐心十足的豹子而言，弄开它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林戈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学到的这个技术，但毫无疑问有心对无心，除非它的豹笼彻底没有任何缝隙，否则迟早还会被它搞出破绽。 当时念在它帮忙制服犯人，再加上它似乎对逃跑没有任何兴趣的份上，林戈没有将这件事告知其他人。 谁想到就这么一点疏忽，就导致这只蠢豹子闹出这么大的事。 林戈现在只希望，这只金钱豹只是自己溜达出去，待会儿还会自己回来。否则如果真让它碰到危险什么的，林戈觉得自己也要负一点的责任。 “嗯？” 忽然停住脚步，林戈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就在树梢这个位置，金钱豹的气味忽然断掉了。它不再继续在树上往前攀爬，而是在这个位置直接落到了地上。对动物而言这毫无疑问是异常的，正常应该是从旁边树干下去才对。 林戈轻盈的跳下来，在地上左右看看嗅嗅，很快在旁边草丛缝隙里找到了几根豹毛。 他甚至还在这个位置闻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并且从气味混杂程度来判断，这个人和金钱豹在这里还有比较长时间的接触。是否有搏斗看不出来，但至少两者是亲密接触过的。如果猜测金钱豹是在这个位置被他制服，那么所有的问题就能够解释的清楚了。这只悠悠哉哉跑出来散步的家伙，终究被人给阴了。 “这些应该是豹毛没错了，看新鲜程度应该是直接从身上掉落的，而不是被风吹过来的。再看这里有挤压痕迹，草茎折断的情况也不对劲。” 钱唯一跟着林戈过来，很快也判断出这里就是金钱豹被制服的第一现场。他甚至还在旁边找到了一根编织袋的塑料细条儿，以及草丛中的几个新鲜脚印。 动物园处于停业阶段，不可能有游客光临。这几个脚印要么是内部员工的，要么就是嫌疑人的。用排除法来处理，很快就能够确定结果。 “有人发现了豹子，然后跟过来将它制服了？” 杨烨眉头一皱，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如果说金钱豹出逃只是一个偶然事件，那嫌疑人是怎么提前准备好制服猛兽的工具的？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而是一个不算尾巴一米多长体重七八十公斤的大型猛兽。这种猛兽别说人类跟它一对一了，就是一对二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就算是被动物园豢养的失去凶性，也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再加上金钱豹嗅觉和速度都极强，发现危险也很轻易能够逃跑。除非说嫌疑人拥有一瞬间将它制服的手段，否则杨烨并不觉得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没有制服！豹子似乎受伤了，然后跑了。” 林戈再嗅一嗅，隐约闻到了血腥味。 不是人类的气味，他也没闻过豹子的血是什么味道。但是只从现场闻到的气味来看，金钱豹落地之后很快又窜上了树，然后朝那边跑过去。 林戈用嗅觉模拟当时现场情况，然后跟着金钱豹的气味还有血腥味再次从那边爬上树。这次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金钱豹的速度还有动作都变得缓慢了，不知是受伤还是被麻醉的缘故。 “嫌疑人大概有枪，麻醉枪或者气枪都有可能！而且从行动模式来看，也不像是动物园工作人员，否则他们有更好的也更安全的捕捉金钱豹的方式。” 翟小军做出跟林戈类似的判断。 杨烨点点头，只视线紧跟着林戈的行动，在下面耐心的继续往前走。 “根据调查，这几天动物园除了值班工作人员外，就只有之前给动物园进行改建的工人，具备自由进出的可能。他们详细参与了豹笼的施工安装，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掌握了这只金钱豹的行动轨迹。如果说金钱豹是自己离开豹笼的，那么很有可能它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再意外被嫌疑人看见，就此产生想法也有可能。” 翟小军继续推理，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将嫌疑人范围进一步缩减。 “而且不得不承认，干出力活儿的这些工人的文化程度一般不高，会有各种想法并不意外。派出所经常都会接到各种投诉，建筑工人偷猫偷狗搞的吃了，甚至把雇主的东西顺手牵羊什么的，非常常见。而且这种人一般都是在市场附近临时招募的，也不存在说什么固定的公司，监管方面自然非常松懈。” 聂国强跟着补充道：“这一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甚至有部分这样的人，也是因为身上背着案底找不到固定工作才选择干这个。总而言之，嫌疑确实最大。” “卧槽！我找的可是正规建筑装修公司啊，他凭什么给我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一路跟着的动物园领导顿时跳脚大骂。 杨烨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只示意翟小军去将那家公司还有所有工人全部调查一下。这种事倒也不是特别难，毕竟现场监控什么的都有，逃不出警方的手掌心。 林戈在树上默默听着下面几人的交谈，心情也是变得越发糟糕。 他很难想象那只金钱豹如果当真被人抓住，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就如同之前杨烨说的那样，被扒皮扒骨卖钱什么的，想想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现在唯一只能希望，那家伙能够更加聪明一点了。眼下还没有发现它被抓住的证据，只希望它只是逃走而不是被抓住，只希望它平安无事。 “嗯？” 林戈的脚步忽然一顿，停在树梢上左右张望。 眼前已经到了非洲动物展区附近，前面是开阔的草场还有横七竖八的栅栏。林戈站的位置是最后一棵树，继续往前的话就只能在地上奔跑了。 这边的气味更加难闻，大象河马犀牛什么的都是随地大小便的混蛋。再加上缺乏足够的植物吸收以及冬天缺乏日照，各种气味搅合在一起险些呛的林戈昏厥过去。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金钱豹的气味，在这边莫名其妙的变得非常稀薄。 林戈只闻到它下了树，并且和嫌疑人进行了第二次的纠缠。之后金钱豹的气味就此再无任何变动，似乎终于逃到尽头然后被嫌疑人抓住，从这个位置直接带走。 毕竟只是一只动物而已，再厉害又怎么敌得过拥有武器的人类？ 林戈从树上跳下来，左右看看发现这边的摄像头数量十分稀少。大概是因为犀牛河马大象什么的，不太会接近人类，也不太会被人类伤害之类的，摄像头只有路口以及动物室内入口附近有几个。而林戈所站的地方，也就是金钱豹再一次和嫌疑人展开搏斗的地方，恰好就在摄像头的盲区，并不会被人发现。 眼前没有任何遮蔽物，视线一览无遗，偏偏就没有金钱豹的踪迹。那家伙的气味最后只停留在这里，但就是找不到目标，似乎被人用什么方法给带走了。 林戈的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 “哎！可怜又愚蠢的家伙！天天跑出来玩，现在遭到报应了吧？明明好好呆在笼子里什么事儿都没有，为什么要自寻死路呢？” 林戈深深叹一口气，很清楚嫌疑人抓捕金钱豹绝对不是为了饲养宠物，他不可能让金钱豹活下去。那个倒霉的家伙落入贪婪者的手中，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蠢货！嗷~~” 越想越郁闷，林戈不爽的嚎叫起来。 不远处的泥潭中，悄然的竖起了两只耳朵。泥泞湿润的耳朵抖动两下缓缓恢复活力，紧接着一双阴沉的眼睛从泥潭中亮起来，眼皮揭开身上覆盖的烂泥，瞳孔渐渐明亮。 它静静的盯着前方发疯一样嚎叫的那只猫，眼睛里渐渐多出几分贪婪。在周围人类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泥潭开始缓缓蠕动，阴影朝着林戈悄然靠近当中。 “嗯？” 林戈忽然感觉一阵寒意，条件反射转身就往后跑，迅速爬上身旁大树。 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泥潭中激射而出。无数的泥水向四周溅射，浑身沾满湿泥的动物恶狠狠朝着林戈直扑过去。鳄鱼园一米多高的栏杆根本挡不住它，它以灵巧又速度不减的敏捷跨过围栏，再三下两下追着林戈的屁股爬上树，将林戈逼迫到一根孤立无援的树枝上。然后……张开大嘴凶猛的咆哮。 “吼！” 突如其来的猛兽和震耳欲聋的叫声让杨烨等人脸色大变，翟小军条件反射摸向腰间手枪。 但下一秒，猛兽用力抖动起身体。 无数的泥点向下雨一样朝着四周溅射，将目瞪口子的林戈全身沾染的像泥猴子一样。林戈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一坨坨泥点在它身上噼里啪啦砸个不停。林戈退无可退，只能硬生生承受眼前混蛋的洗礼。甚至这家伙还毫不客气的张开它的大嘴，在聂国强无语的目光中将林戈的脑袋整个含进嘴里，舌头一卷再吐出来。 “……” 满脸物语的林戈，浑身变得湿漉漉又脏兮兮。但是看着这只居然藏在泥潭中，全身看起来除了耳朵尖儿有个小缺口外再没有其他伤势的豹子，心中又不由觉得庆幸。 这家伙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把自己伪装成的一条鳄鱼，又是怎么藏身在鳄鱼池里却不被真正鳄鱼给攻击的。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平安无事，这样也就足够了。 ‘呲溜！’ 兴奋不已的金钱豹，再用它的大舌头在林戈脑袋上用力嗦一下。它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却把林戈变成一只脑袋全是口水湿漉漉、身上满是泥水脏兮兮的邋遢猫。 “呼……吓死老子了！” 翟小军无语的放下手枪，差一点就要准备攻击了。说实话这只豹子出现的时候，当真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谁他么能想到，它竟然会藏身在鳄鱼池里？ 这还真是不把自己的狗命当回事儿啊！但凡周围有那么一条鳄鱼，它难道还逃的出去？ “呵呵……大很聪明的，才不会被鳄鱼给抓住。”唐梨只感觉心脏跳动的厉害，闻言解释道：“鳄鱼是变温动物，对温度的敏感性很高，冬天几乎不会离开室内。所以大在遭到威胁的时候躲进鳄鱼池，是它最聪明的选择！甚至说的夸张一点，这附近也只有鳄鱼池这时候是安全的，其他犀牛河马都会对入侵者展开进攻……” “能够从笼子里逃出来，甚至还能躲开人类追杀的家伙，确实聪明。” 聂国强点点头，看着那只豹子在自家咪咪身上乱蹭，把一只白猫变成一坨烂泥团。咪咪竭力反击一双爪子在豹子身上用力乱揍，却没对豹子造成任何伤害。 两者的体型差距太大了，虽然都是猫科动物…… “呜呜……” 几只警犬在远处哼哼唧唧，很羡慕那只大猫竟然能这样亲近自家老大。它们也很想凑过去在自家老大身上这样的舔，但很可惜却被训导员拽着完全不能动弹。 奇奇怪怪回头恶狠狠的瞪一眼袁渠，在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后要让这家伙尝尝自己的厉害。 “啧啧……” 袁渠只在咂嘴，对猫和豹子的友谊惊叹不已，浑然不觉自家狗子正在做着造反的打算。 那一边，林戈终于被舔的不耐烦了跳了树。 结果金钱豹居然毫不犹豫的跳下来，冷漠的眼睛看一下旁边这些个人类，也就看见唐梨的时候眼神温和一些，但又很快扑上来将林戈压住，继续不依不饶的闹腾。 “滚开啊！” 林戈看在这家伙刚刚吃亏的份上，一开始还耐心忍耐。但终究是被骚扰的不耐烦了，狠狠一爪子揍在金钱豹的下巴上，不可思议的将它掀翻到一边。 “这俩货是什么时候认识，并且成为朋友的？难道就因为金钱豹住在那两只猞猁对面，咪咪就认识它了？” 看着俩货闹腾的样子，聂国强在心里纳闷不已。 当然，现在依然还有一个麻烦的问题。这只金钱豹看着就是个不省心的东西，要怎么才能将它顺利的送回笼子呢？不对！那笼子的破洞还没补呢，进去了不是随时还能跑出来？ “怎么办，准备麻醉弹？” 翟小军看向旁边动物园领导，总不能就这么让这只豹子在这边随意溜达吧？这玩意儿再怎么说也是野兽，万一伤到人就是大新闻了。 “哦，哦！我这就去保管室领！” 呆呆看着豹子和猫互动的动物园领导恍然大悟，赶紧转身往回走。 “等一下，这种事就交给咪咪吧！” 聂国强笑眯眯的阻止他，再抬头大声对林戈道：“咪咪，把你的新伙伴带回去吧。不过它的笼子得弄好了才能住，您看是不是先让它在猞猁园里呆几天？” 最后这句，是看着动物园几名工作人员说的。 “哎？” 动物园领导愣了一下，这家伙什么意思？但想一想，他还是只能纳闷的点头。 “那个谁，唐梨？你找几个人把那两只猞猁处理一下，先临时找个笼子关起来，给金钱豹腾地方。” “哦！” 唐梨点点头就要动身，却不想这时候林戈已经领着金钱豹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几人只好停下动作赶紧避开让到一边，胆战心惊的看着那只满脸懒洋洋的泥罗豹拖着尾巴从身边走过。 这家伙看起来一副完全不怕人的架势，但唯有林戈才看得出来，它吃过一次亏之后已经变得警惕许多。 换作以前，哪一次它的尾巴不是像面条一样柔软？哪里又还会把爪子露出来，甚至踩在石板路上还发出声音？它可是金钱豹啊，什么时候会搞这种正面硬刚的套路？ 也就是对林戈足够的信任了，否则在人类手中吃过亏的它，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在大路上。 林戈叹一口气，只希望这家伙今后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撒野时候别再马虎。 (本章完) 第348章 被人参观的一天 第348章 被人参观的一天 唐梨在前面引路，林戈领着金钱豹在后面慢悠悠的走。 被喊在加班的动物园工作人员四散离得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再看看四周指挥人群疏散的，还有跟在队伍后面的警察，只觉得在动物园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开了眼界。 就连动物园的园长，那个意图引进大熊猫的和蔼妇人，此时也静静的站在猞猁园旁边。她面带微笑，看着林戈领着金钱豹，保持同样的抖毛甩尾巴频率，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 “国强，这两只猞猁是你带回来的。万一要是出点事儿，你可得负责。” 园长一边跟聂国强开玩笑，一边示意唐梨将猞猁园的门打开。她在听闻林戈和猞猁还有金钱豹的故事后，自作主张决定将两只猞猁变成牵绊住金钱豹、消耗它过剩精力的工具娃。 “你就不怕这只豹子，下一次带着两只猞猁一起逃跑？说实话我有点怀疑，上次动物园的案子，是否可能真的是像嫌疑人所说的，这只豹子跑出来把他给袭击了。” 聂国强揉揉眉心，只感觉这些的人啊动物啊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呵……” 园长笑笑没有说话，至于在心里她怎么想的，聂国强就猜不到了。 “呜？” 金钱豹被林戈领着路过它自己的豹笼，见林戈继续还往前走，歪着头发出疑惑的声音。 “笨蛋，你以为他们还会继续让你住这里面，下一次还偷偷跑出来啊？” 林戈鄙视的回头，示意这家伙赶紧跟自己走。话说让金钱豹跟两只小猞猁住一起，其实林戈是不太情愿的。两个小家伙那么老实，被这混蛋带坏就不好了。 但偏偏两个小家伙也确实需要学一点本事，而不是继续整天玩闹荒废光阴。 就如同这只金钱豹一样，它能够肆意在动物园里到处溜达，这就是它的本事。哪怕面对人类的威胁甚至恶意攻击，它能够使用各种手段躲避逃生，也是相当的了不起。作为一只能够逃脱枪械的野兽，这家伙的能耐是值得林戈承认的。而两只小猞猁失去了母亲的教导，也确实需要一位这样有本事的老师，给予它们足够的保护自己的本领。 “呜哇！” 见到林戈领着金钱豹老师过来，两只小猞猁兴奋的不行。但哪怕笼门开着，它们也没有跑出来，只是着急的在门口附近叫嚷打转。 很显然这些天过去，它们已经熟悉住在动物园里的生活。 “嗷！” 林戈在猞猁园门口停下来，示意金钱豹赶紧滚进去，别再给人添麻烦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金钱豹突然低头鼻子一拱，竟然先把林戈给掀翻推进了园子里。然后它不等林戈翻身发飙，回头对周围众人露出一个似嘲讽似不屑的笑脸，甩着尾巴跟进去。 “快关门！” 动物园领导生怕再起干戈，赶紧命令唐梨将门关上。于是爬起来的林戈就郁闷的发现，自己被连同金钱豹一起被关在猞猁园出不去了。 “卧槽，放我出去！” 林戈怒极，扒着玻璃墙对外面愤怒咆哮。 但这会儿谁会开门？ “呜嚅~~” 身后，混蛋金钱豹笑的十分开心，连声音都在打转儿。见林戈上蹿下跳的叫骂，它得意洋洋的凑过来舔林戈脑袋。被林戈扇一巴掌也不生气，不依不饶就要继续亲近。 “你个混蛋，把我弄进来干什么！” 林戈一边叫骂一边施展连环巴掌，却被这混蛋十分敏捷的后跳躲开。看这家伙尾巴翘的高高的像一个问号，再绕着自己左跳右跳不安生，林戈转身决定不理它。 “咪咪，你就在里面待一会儿吧。先等这只豹子安分了，我再让他们把你放出来。” 聂国强忍俊不禁的看着两只小猞猁还有一只大豹子围着自家咪咪胡闹，偏偏猫只有两只前爪实在应付不过来。好不容易抓住拽它尾巴的猞猁一顿胖揍，就又被金钱豹舔了耳朵。暴怒的林戈转头再去找金钱豹的麻烦，却被它敏捷的躲开。林戈又不依不饶的直追过去，追着金钱豹爬上树再跳到另一棵树上，一猫一豹就这么跑酷一样追逐起来，让人眼缭乱。 而两只小猞猁见林戈跑了，也赶紧一边叫一边追。只可惜它俩最近吃的有些痴肥，速度完全跟不上那猫和豹子，只能在后面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叫唤。 “这家伙，真的是一只猫吗？” 袁渠瞪着眼睛，愕然看着猫和豹子在树枝间穿行，打闹成一团。这种情形哪怕他在梦里都没有见到过，连迪士尼都不敢这么拍！但偏偏就在眼前，这一幕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所以说，聂国强是真的捡到了一个宝贝啊。这家伙的能耐比咱们想象的还厉害，如果拐到市局……” 翟小军捏着下巴偷偷打坏主意。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我在背后支持你。只要你能从聂国强手里把这只猫搞到手，从今往后你们第二中队就是市局刑侦大队的破案主力。怎么样，干不干？” 杨烨恶意满满在后面鼓动。 “嘿嘿……” 翟小军干笑两声，不说话了。 另一边，动物园园长也打起林戈的主意。见聂国强抿着嘴唇看着笼子里累的气喘吁吁的猫，她走过来笑着道：“国强，这只猫干脆留在我动物园得了。我看它的本事啊，绝对不止现在这一点。说不定从今儿起，我动物园能够培养出一只兽王来呢！到时候万一再发生什么事儿，这些孩子们也能有一个主心骨……” “您就别跟我开玩笑，再说咪咪在派出所还有正式编制呢！有事儿时候借您用用还成，真把它留在动物园……这家伙是个任性的，我怕哪天晚上它摸到我床头把我弄死。” 聂国强露出苦笑，摇摇头拒绝了动物园园长开玩笑一样的话。 “原来你也知道啊！” 累的半死躺着摆烂的林戈，一边忍受三个混蛋的骚扰，一边透过玻璃围栏狠狠瞪着聂国强。 话说他身上已经被混蛋金钱豹甩了一身的烂泥，还是沾染着鳄鱼腥臭气味的糟糕泥巴。林戈感觉十分不舒服又恶心去舔，干脆找一处枯草垛，一点点慢悠悠的把泥巴往叶子上蹭。 看到林戈的动作，金钱豹眼睛一亮。虽然身上沾满湿泥后，它表皮的伪装色变得更加完美。但这玩意儿沾在身上也确实难受，于是它也找棵树学着林戈的样子蹭起来。 一猫一豹，动作类似，让外面看着的人忍俊不禁。 特别当两只小猞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学着林戈的样子在草地上打滚的时候，大家终于再忍不住放声大笑，也让刚刚还十分紧迫的气氛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翟队，人抓到了！” 潘应喜轻步来到翟小军身边，行礼后低声道：“确实是一个给动物园搞翻新的工人，人还睡在那边大门口的工棚里呢！我们在他床底下搜到了一把气枪，据他说是几年前找人定做的。以前只拿它来打打鸟，弄流浪狗搞火锅什么的。之所以盯上金钱豹，是因为前天晚上闲着在动物园溜达的时候，亲眼看见金钱豹从笼子里钻出来。” “所以他就胆大包天的，打起金钱豹的主意？这家伙哪怕再蠢也应该知道，金钱豹是保护动物吧？呵呵他还拿枪打鸟？这年头除了麻雀乌鸦，什么鸟不是保护动物？” 翟小军冷笑了一声。 潘应喜也笑道：“他说他只是闹着玩儿，而且还翻来覆去说什么这不是没打到么，没打算抓豹子只是跟着看看一类的扯淡话。但是当我们拿到他的手机，直接就在浏览器的浏览记录上，看到了他搜索怎么贩卖豹骨豹皮的记录。这家伙甚至还在微信群里跟一群工友吹牛要怎么吃豹子肉，也算是人账俱获毫无疑问的主观盗猎行为。” 一想到这蠢货居然连浏览器记录都不知道处理，潘应喜就为这送上门的业绩而高兴。原本还担心狩猎未遂搞不到证据，这下倒好自动上门连费心勘察都不再需要。 “呵呵……非法持有、使用违禁枪支，非法猎杀受保护的鸟类，非法捕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再加上非法窃取动物园的财产，这家伙犯的罪一个巴掌都数不清。你们也不用跟这种人解释那么多，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混蛋没必要客气，直接带去局里审问。我倒要看看，他还干出过什么事！” 翟小军没心情理会这种蠢货，只暗恨都这年头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不把国家法律当一回事。 许多人总是拿自己没读过书或者不知道等等的话语辩解，但却不明白法律的底线其实比道德更低。只要不做那些道德有亏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犯法？说什么不懂法不懂法什么的，但做人总得要脸吧？不要脸的家伙触犯法律是迟早的事情，顶多就是违法或者犯罪的区别，迟早都是要到警察手里走一遭的命。 总而言之这件事一开始闹的很大，甚至差一点惊动市委。但索性总算是风浪大危险小，事情没有引发大的后果就这么快速的解决了。 一行警察对动物园实施批判教育，并且将事情告知相关行政主管部门之后，便带着嫌疑人以及几个知情却不报的工友返回市局。 聂国强也想走，但是面对林戈敢走就弄死你的表情，只能无奈叹口气跟着园长去了办公室那边。 但偏偏哪怕大部队走了，周围围观的人却没有减少太多。几个被紧急喊来加班，事情结束就地放假的混蛋警察，还有动物园的员工以及几个不知道从哪儿溜进来的附近居民，都依旧好奇的围在猞猁园周围。他们一边看着里面猞猁、豹子和猫的互动，一边嘻嘻哈哈的聊天谈笑。有人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儿，一边磕一边给旁人分发。 这些混蛋似乎把眼前这一幕当成了现在越来越无聊的过年气氛中的一场热闹，就差摆上桌椅板凳再搞来两桌果零食饮料麻将了。 至于那些拿着手机乱拍的，林戈已经没有心情理会。 看吧！把老子当猴儿耍呗！反正老子现在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面貌，银渐层又是比较常见的猫，以后洗干净了老子再走出去你们也不知道老子是谁！ 林戈一脸郁闷的趴在枯草地上，任由两只小猞猁在他身上扒拉也不动弹。 金钱豹去房间里吃东西了，这倒霉的家伙在泥潭里藏了半天，其实也早就身心疲惫。见到唐梨带着一只白斩鸡进来，它也不客气只用尾巴扫一下唐梨的腿，就埋头大口吞咽。 少了这个事儿精，林戈总算能够轻松一些。 他把小胆小和小糊涂拽到自己面前，慢悠悠的检查两只小猞猁的情况。甚至这会儿都已经不能再叫小猞猁了，这俩货的个头已经长的比林戈还壮实一些。 “呜哇！” 小胆小被林戈翻着毛检查是否有寄生虫，折腾一会儿有些不耐烦想要爬起来，却又被林戈一爪子给摁回去。 “收拾不了那只豹子，还收拾不了你们？” 林戈冷哼一声，确定小胆小身上没有外伤，毛发什么的也都还算光亮，这才放过它。紧接着轮到小糊涂也是一样的处理，总归把它们从南省带回来，也得看看它们过的好不好。 “咕噜噜……” 小糊涂是个惫懒货，被林戈扒拉的甚至感觉舒服，干脆翻个身露出肚皮，蜷缩四肢闭上眼睛，懒洋洋的任由林戈给它按摩。 “呜？” 不妨这时候，一张血淋淋的腥臭大嘴凑到林戈身后，吓的林戈几乎要蹦起来。 翻身转头一看，却是金钱豹已经吃饱喝足了。它的牙缝里甚至还粘着几根鸡毛，看起来血腥又狰狞。也只有这个时候林戈才能恍然发觉，这家伙其实是个猛兽啊！ 特别是刚刚进完食之后，它口中散发出来的那种生肉的血腥气，更是让林戈感到生理上的不适。 自己小小的个头，还不够这只大猫一口烩的。 于是林戈恶狠狠盯着金钱豹，咬着牙威胁道：“你丫的，别总是从我后面出现啊混蛋！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哪天昏头了胆敢对我动手，我绝对弄死你信不信！” “嗷呜！” 金钱豹仰头大叫一声，威风凛凛的模样让笼子外面的围观者一阵惊呼。它的体型和它面前的小猫儿看起来天差地别，这万一要是一口下去小猫咪能往哪里跑？ “快！快去救猫啊！” 一个大婶赶紧使唤旁边看热闹的动物园员工。 “我……我是负责天鹅和鹧鸪的，没有猞猁园的钥匙啊！哎，唐梨在哪儿呢？” 倒霉员工赶紧转头要去找人。 但就在这时候，笼子里的金钱豹忽然一个转身仰面躺下。在一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金钱豹学着小糊涂的样子翻身露出肚皮，再蜷缩起四肢转头傻乎乎的看向林戈。 “呜？” 是不是轮到我了？这个混蛋绝对是这个意思！ 林戈看的咬牙切齿。 你丫的，把我当成按摩师傅了吗？ 但这一看，林戈愣了一下。 哟！还是只母豹子呢！ 咳，咳咳！ 非礼勿视，林戈闷闷不乐的把爪子搭在金钱豹的肚子上，慢悠悠给它按摩消食。 主要是再看到这家伙耳朵尖儿缺了的那么一小点儿，林戈还是稍微有些心疼。也就是这家伙运气好，否则气枪如果再稍微打正一点，岂不是就爆了它的头？ 越是稀罕的动物，越是有人犯贱。豹骨豹皮什么的，说实话只要有，肯定会有人铤而走险去买。这种情况才导致它被盯上，同时那个嫌疑人平日经常打鸟准头肯定也不差。总体来说除了运气也就是这家伙足够聪明，又借助地形以及自身皮毛优势躲到了嫌疑人没找到的地方。否则但凡有一点意外，这会儿早就变成一摞烂肉。 真到那一步，它又该找谁去喊冤去呢？ “哎！你这家伙，以后还是老实一点吧！” 林戈叹口气，轻轻在它肚子上拍了一巴掌。 这个蠢货也就是运气好住在漳市动物园，换作其他地方这么撒野，早就被教训了。动物园的动物再宝贵，那也只是动物而已。真调皮犯贱再遇到脾气不好的饲养员，被教训甚至被揍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唐梨小姑娘年轻又喜欢动物，否则真要给它个教训饿它几天，难道谁还能说唐梨做的不对？ “呜~” 金钱豹被林戈一巴掌打的疼了，却也不在乎的仰头盯着猞猁园的天板铁丝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在谁也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准确的发现了一个比较松动的卡扣。说实话这玩意儿它这段时间里研究的不少，哪些能轻松扒开，哪些需要耐心才能扒开，它清清楚楚。 “哟！猫给豹子做按摩呐！” 外面看热闹的人根本没打算散开，看到林戈给金钱豹揉肚子的一幕，更是一个个赶紧拿出手机拍个不停。 闪光灯的闪烁挺烦人的，但无论林戈还是金钱豹都已经熟悉这个东西。金钱豹被按的舒服了，懒洋洋的张大嘴打一个哈欠，竟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露着肚皮打起盹来。 看得出来，它是真的很累了。 扈冶中掉进水塘里被冻个半死，这家伙藏在泥坑里难道就很舒服？哪怕表现的还算正常，但林戈心知它依然是吃了大苦头的。 林戈无语的看它一眼，转头示意两只小猞猁不要再闹腾，安安静静让这只金钱豹多睡一会儿。 “唔~” 一个硕大的鼻涕泡儿，忽然从金钱豹的鼻尖儿上冒出来。 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百币打赏，再例行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349章 血统 第349章 血统 猫给豹子按摩的视频，很快成为新年期间的网络热点。 所幸并没有人将视频里那只猫，和漳河派出所的警猫联系起来。毕竟银渐层大多模样也差不多，而林戈浑身更是被泥点搞的乱糟糟的，模样并不清晰。 另一方面，虽然说林戈在警察圈子里比较有名，但事实上无论漳河派出所还是漳市市局，都在有意的隐瞒林戈的身份以及存在真相。大伙儿都一样心思没有打造网红猫的想法，只希望这只警猫能够给漳市治安多出几分力罢了。作为警察还有警猫，老老实实干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足够，何必去想着什么出名出风头？ 更何况，网络上的人也只是对着这个视频看个乐呵罢了，又有几个会真去较真究竟是什么情况？如今短视频时代各种类似的新奇玩意儿也多，关于猫和豹子的热闹很快就消散下去。 到林戈晚上回去派出所的时候，关于他的这些个视频基本就没怎么继续流传了。据说动物园园长也施展了一些影响力，终归传统动物园和网红动物园是不一样的。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林戈累的一动也不想动，连母玳瑁和摇钱树绕着他咪咪喵喵直叫，似乎要说什么他也没心情考虑，懒洋洋的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母玳瑁和摇钱树照例不在家。 已经是大年初六了，社畜们基本都正式开始上班。然而长达一周的新年假期，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将心情重新收拢回来。一些亲戚还未走完的，休息还未玩够的，总是会在这时候跟公司或者上司产生一些矛盾。再加上大冷天的起早床，一旦上头就是不得不招呼警察的麻烦事。漳河派出所几个人这一整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往往一趟警出完还没返回派出所，就不得不警车一转继续去执行下一个任务。碰到调解的也还好，碰到那些动了手见了血的，往往就是忙到天黑的节奏。 甚至这还不算完！ 既然出了警，回头就得写报告补笔录。哪怕许多只是屁大点儿小事儿，但只要走了110的流程，派出所这边就必须做好记录，从头到尾细节完备，半点不允许有差错的那种。 于是直到傍晚，林戈还看见几个苦逼的倒霉蛋坐在位置上啪啪啪的打字。有的甚至不仅要补今天的内容，还得连前面几天加班的一起补，眼见又是搞到凌晨去。 看到这一幕林戈就特别庆幸，幸好自己只是一只警猫，哪怕帮忙出警也不需要写记录。那些东西看着简单，但事实上相当繁琐。特别一些案件还有后续或者可能反转的，往往这时候接警人员拿出来的笔录就是对照使用的第一线索。而一旦他们所做的记录出现问题，轻则挨批罚款，重则就是把事情闹到纪委去的节奏。 网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冤案假案，其实一部分就是这方面疏忽的原因。 一名警察一个月少说都是几十起甚至上百起案子，其中某一件案子当时具体什么情况，说实话时间一长哪怕当事警察都会记糊涂。而一旦他们的笔录写迟了写错了记错了记差了，这案子再又出现什么意外，就很可能导致调查方向或者检察院法院判罚出现大问题，再导致人力物力的冤枉消耗或者冤假错案发生。 网上的许多案子，其实并没有吃瓜群众想的那么多内幕，也不像许多网红在那边大肆带节奏一样的恶意阴暗。警察也是人，也会出错。有些东西其实并非是警察故意偏袒什么的，可能其实只是他记录没做好或者记忆出错导致。当然最终后果好的坏的严重的恶劣的，不管怎么说警方的错误跑不脱，该背的责任也老老实实得认。 此外，也并非说就没有那些性质恶劣的东西，只是这就不是这里该考虑的内容了。 反正漳河派出所有聂国强和郑明星在，大家干活儿都微小谨慎，没有谁敢面对他俩的怒目以及口水。混蛋聂国强发飙了是真的会打人的，林戈就看到过好几次。 “嘿嘿……钱伟又被聂猩猩踹了一脚。” 朱俊补完自己的笔录，乐呵呵的凑到林戈面前说小话。他今年过年的时候厚着脸皮跑了一趟蒋依依的家，让蒋依依措不及防也终于见到了她的父母，看样子成果不错。 至于聂猩猩这个外号，是朱俊等几个年轻人偷偷给聂国强取的。倒不是说他长得像大猩猩，而是他和日漫里一个外号大猩猩的家伙表情类似，整天板着个脸。 “钱伟的伤不是还没好透么，这样聂国强都敢动手？” 林戈愣了一下，不太清楚钱伟到底又搞出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让聂国强发了脾气。 见咪咪好奇凑过来，朱俊左右看看偷偷摸摸的道：“那家伙手痒，又跑到外面溜达去了。结果他在街上看到一个黑鬼骚扰女生，不分青红皂白冲上去踹了人家一脚。噗噗……笑死我了！那黑鬼据说是一个非洲留学生，在漳市大学读书来着。反正具体怎么样的咱也不清楚，总归就是看到漂亮女生想耍朋友，被钱伟给揍了。” “该揍！” 林戈毫不犹豫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又疑惑钱伟事情做的不算错，为什么还要被聂国强拿脚踹。 话说，你直接叫人家黑鬼，是不是有点种族歧视？ 林戈斜眼盯着朱俊。 “咳！按照那黑人大学生的说法，他只是正常并且附带激情的向女孩提出邀请。还说什么国人内敛但不代表全世界人都内敛，他的情绪饱满但是并没有做出任何失礼举动，所以钱伟无故打了他必须向他道歉并且赔偿什么的。” 朱俊撇撇嘴，不屑的道：“妈的！不知道哪个疙瘩来的鬼东西，也敢在我漳市祸害女孩子？还什么情绪饱满，特么抓着人家肩膀差一点就搂上了，这也叫没有失礼？到了我国内，就该遵守我国内的规矩！总特么拿什么美国精神还有开放自由什么放狗屁，我都觉得钱伟踹的轻了。也就那姑娘是个听话老实的没有被这王八蛋蛊惑，否则真要让他占了便宜，我脑淤血都得气出来！妈的，我还打算以后跟依依生个宝贝公主呢！这一想就共情的恨不得想杀人。” 听完朱俊的话，林戈也气得爪子都伸出来了。这是唯一一次，林戈觉得钱伟做事半点毛病也没有！他干了好事儿聂国强还敢训他？可恶！明天就拿你家胖崽子开刀！ 林戈替钱伟愤愤不平，可谁想一转头就看见钱伟嘻嘻哈哈的从聂国强办公室走出来。 他右手夹着一根烟，跟他自己平时抽的牌子完全不同。当然聂国强抽的什么烟林戈也不知道，这混蛋顺走同事的烟已经成了习惯，也不挑好坏是包烟他就往兜儿里塞。 不过……聂国强给钱伟发烟？第一次啊！ 林戈一边在心里说聂国强的坏话，一边疑惑钱伟为什么笑眯眯的。也就是上次的事件之后，他在漳河派出所才过的舒服了一些。但像这样的笑，倒也还是没见过。 “朱俊，我特么不用听就知道你丫的在背后说我和老聂的坏话！” 看到猫鼠一窝凑在一起的林戈和朱俊，钱伟嚣张的抽一口烟道：“别多想了，聂所长没找我麻烦，那一脚也是踢给外人看的。好歹是个外国皮，稍微要注意国际影响。” “影响你个锤子！全派出所，就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老钱，什么时候成了聂猩猩的走狗了？被他踹了还笑呵呵的，你贱呐？” 朱俊毫不留情的吐槽，半点没给钱伟面子。 但偏偏就是这样不客气的态度，钱伟心里才觉得舒服。如果什么时候都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哪怕钱伟混不羁不在乎别人看法，也不能说一点感受都没有。 两人嘻嘻哈哈的再说两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只唯独林戈觉得纳闷，涉及到外国人，真的是踢一脚钱伟就能解决的？ 林戈好奇的溜达到聂国强的办公室。 进去一看，聂国强、余正伟和郑明星都在呢！ 余正伟正在拿‘聂猩猩’的外号向聂国强打趣，聂国强自己倒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态度。只是说着说着又聊到钱伟的事，聂国强不顾林戈在场，直接毫不留情的吐槽起来。 “屁的外国人，还差一点吓了老子一身冷汗。妈的调取档案才知道，根本就是一个国内户口！那家伙是个混血儿，父亲是非洲人，母亲是楚市人。他那个混蛋爹当年做了丑事消失不见了，害得人家女人未婚先育生个黑鬼出来。再后来女人的父母不认她这个女儿把她赶出门，直到前几年才勉强认了这个黑孙子。” 听到这里，余正伟叹一口气：“哎！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十几年前国家不算强盛，确实崇洋媚外的人特别多。确实蛊惑了许多未经世事的女孩子。哎！那时候我才刚当警察没几年，见到的一些事情当真是触目惊心。那时候就连一些有钱的或者知识份子什么的，还不是一个个往国外跑？也就是现在国力强了，民族自信心这才慢慢立起来。” 郑明星接过聂国强丢过来的烟，低头一看嫌弃的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四十的，给自己点一根剩下丢给聂国强，这才跟着道：“我记得有一个什么明星，好像是嫁了公职人员吧？听说老公地位还不低，结果脑子有坑离婚去了美国？据说嫁给了一个美籍华人，可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跑回国内重新发展？” “你说她图什么呢？” 余正伟摇摇头道：“算了，这些话题扯的远了。不过老聂还有小郑，咱们漳市好像确实有不少的外国人生活吧？国内户口的混血儿也不少，这些还得稍微关注一下。说实话他们在国外接受的那些教育，许多方面都是违背了国内法律的。以前这种事儿还担心什么国际纠纷，但这会儿咱们可得硬起来，别真让老百姓以为洋人就高人一等。” 聂国强和郑明星一齐点头。 蹲在沙发上的林戈一边嫌弃三个人的烟味儿，一边也跟着点头。 虽然说句挺尴尬的话，林戈现在这具身体所谓的银渐层，学名叫作英国短毛猫，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算是个混血儿来着。 当然这年头银渐层什么的，其实也都是不知道转了几百道的血统，可以说已经是土生土长的国产猫。总而言之林戈虽然有着一个英国猫的脸皮，但他从头到尾可没把自己当成洋猫。田园猫也好，土猫也罢，这个宠物猫那个宠物血统也无所谓，林戈不在乎也不考虑。因为他的心是国家的，灵魂也是国家的！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外貌什么的重生而来无法改变，但林戈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品种就比其他的猫高贵。当然，甚至说白了他或许还没有那些田园猫血统纯粹呢！ “喵个咪的，突然有些不适应了怎么办？为什么我没有变成一只黑猫警长呢？” 林戈不适应的在沙发上扭动身体，只感觉身上这白灰相间的毛有些突然就不怎么顺眼了。甚至看着那一个个黑圈套出来的圆尾巴，也有低头狠狠咬一口的冲动。 “咪咪这是在干嘛？” 三个人停止话头，好奇的看着在沙发上死死盯着自己尾巴不放的那只猫。 “都说猫的身体和尾巴是两个生物，或许是吵架了吧？我估计再一会儿它就该咬尾巴了，就只不知道猫咬自己的尾巴会不会疼。” 郑明星恶意满满的嘲讽。 “我咬你一口，看你疼不疼！” 林戈立即怒视郑明星，瞬间忘记了关于自己血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其实他也没有多在乎来着，还不是被眼前这三个混蛋说的心里不舒服了？ 被林戈这么一打岔，三个人也闲聊不下去了，余正伟率先站起来：“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样吧！钱伟那边也别责怪他了，虽然做的不对，但出发点是好的。哪怕说那个叫什么……迪安是吧？他是楚市的户口，也算是咱自己国家的公民。但说实话我也是个有女儿的人，要是我女儿找个黑鬼，我心里也膈应。” “咱国人，从古至今都是黑头发黄皮肤，连歌儿都是这么唱的！说实话那些个黑人，我心里难以认同。郑明星你别瞪我，我知道你教导员要计较的多，但我个人有想法怎么了？怎么地，要给我上政治课啊？钱伟这事儿，我不希望听到你这边有任何的后续！顺带一提，那黑小子我会找人盯着的！妈的，迪安迪安，听着就膈应！” 聂国强怒视郑明星，毫不退缩的跟他怼了两句。 而他最后这句话一出来，无论余正伟、郑明星还是林戈，也都一同露出别扭的表情。 操！ 这便宜被占的老大了！ 那小子取这个名儿，该不是故意的吧！ “艹，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些家伙也做个绝育呢？在国内安安分分活一辈子就好了，别特么传染人呐！ 林戈骂骂咧咧的想着，眼见着聂国强三人散了伙。 他也从沙发上跳下来，打算回猫舍休息。但这时候聂国强却忽然喊住他，等到余正伟和郑明星都走了，这才招呼林戈过来。 “咪咪，这几天如果闲，就帮忙盯着一下那黑小子。他从派出所出去的时候，我看他的样子挺不忿的。这小子没怎么上过学，她妈被赶出家门后连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让他读书了。哦，当时私生子也没法办户口来着。总而言之这小子是个在社会上混大的，仗着一身黑皮一般人也不会去招惹他。前几年他外婆实在是想念女儿，这才不得已让他归家。但他外公依然嫌弃他，眼不见心不烦找关系把他丢来了我漳市这边。呵呵……到了这边也不安分，狗仗人势的东西！” 聂国强说着，自己倒是气笑了。 “喂！你别侮辱狗啊！我可警告你，我的狗狗小弟很多的！你侮辱它们，那就等于侮辱到了我的头上。” 林戈不爽的嗷一声。 聂国强也不理会林戈发神经，只眯着眼睛掏出郑明星给的烟再点一根，慢悠悠的道：“根据我的了解，这小子是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类型。明明是个国人户口，但在外面总吹嘘自己是外国人，美国人。没错！他丫的一辈子都没去过美国，却一直自称是美国人。还有他妈，再穷的时候也没忘记教这小子英语，始终期待着一个狗屎的美国梦。总而言之……这小子今年大一，刚刚来漳市半年就开始不安分了。也不知道过年回楚市接触了什么，居然发情起来。” “我会阉了他的！” 林戈恶狠狠的抬起爪子，再露出狰狞獠牙。 (本章完) 第350章 恶棍 第350章 恶棍 崇洋媚外这种事，说实话林戈心里还是挺复杂的。 倒不是真有那种国外比国内好，或者国外不如国内好，这种必须得分清一个谁好谁坏谁强谁弱的想法。美国也好，非洲也罢，金窝银窝烂泥窝，终究都不如自己的猫窝。 也许美国有些地方确实比国内强，或者非洲在许多人眼里都是原始土著，但总归那又如何呢？ 有些人看不到国内比美国强的地方，也不认为非洲也有优秀精英。一些个连自己现如今日子都过不好的人，夸夸其谈崇洋媚外什么都只是白日做梦罢了。 人生在世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挺狭隘的，外面怎么样跟自己其实没多大关系。美国人未必就只有喜乐没有哀怒，非洲人也未必个个都是穷鬼，说白了这些都是别人的事儿。 总而言之林戈就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能够被一些外国人的吹牛打屁给哄骗到。你在国内都发展不好，为什么就会觉得国外能够给你幸福和自由？凭什么，你算老几？ 特别那些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为什么就觉得美国梦什么的，它会是一种幸运？ 林戈真的觉得，某些人的想法实在难以理解。 “哈哈……美国当然是美丽的！美丽曼哈顿是世界精英的聚集地，繁华的时代广场，热闹的百老汇，财富聚焦于华尔街！那里才是这个世界的最尖端！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人上人！” 迪安站在灯光球场外夸夸而谈，手里握着一罐啤酒，另一只手夹着烟。 他身后围着几个跟班，面前则是两个青涩又漂亮的年轻女孩儿。面对迪安的各种吹嘘，两人表情态度各不相同。一个女孩挺感兴趣，另一个则不耐烦的要拽她离开，却被迪安伸手拦住。 眼下距离开学还有几天，但为了避免交通拥堵，许多大学生还是提前来到了学校。郑蕾和闺蜜巩思媛刚从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回来，却在宿舍外面被堵住。 面对这个肤色到底说不上是棕色还是黑色的外裔男生，郑蕾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他那轻浮的举止还有夸张的动作，再加上夸夸其谈没有半点细节的吹牛，都让郑蕾十分瞧不上眼。可偏偏她的宿友巩思媛却看起来对这个黑人学生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话里话外也都是对美国的好奇以及所谓精英人士生活的羡慕。 但郑蕾就不明白了，美国真的有那么好吗？ 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贫富差距，性与色情。再加上贫民窟什么的这个在国内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不同样也堂而皇之也是美国的一部分？ 这样的国家，她没有半点兴趣！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宿舍把床铺再整理一下，然后把白天刚买的衣服浸个水。但是这个黑鬼还有他的几个国人小弟，却让郑蕾实在进退不得。 无奈掏出手机，郑蕾按下110的按键，再展示到身前这几人眼中：“赶紧让开！我警告你这里是学校！这里是国内也不是美国！你再这么过分我就报警了！” “报警？” 迪安嘴角抽动两下，忽然感觉屁股又有些疼。 白天时候被那个混蛋警察踹的一脚，这会儿还隐隐有些作痛。他不明白漳市警察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居然连外国友人也敢揍？他们就不怕引起外交纠纷？ 当然迪安也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外国人，这辈子也没有去过美国和纽约。外交纠纷什么的其实和他无关，外国人在国内犯法是否真的属于外交问题，他也并不清楚。他过去十几年整天在外面厮混没有好好读过书，口中的纽约风光也只是在电影还有新闻中看到的。但那又如何？这一身皮肤就是最好的证明，没有谁怀疑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只可惜这东西在警察面前不太好使，无论楚市还是漳市，似乎都不太给他面子。 于是学着电影里黑人嬉皮士的样子耸耸肩膀，迪安故作夸张道：“真是太遗憾了，我只是想和两位美女交个朋友而已。美国的交流习惯和国内差别挺大，其实我没有任何对两位美女失礼的想法。如果说我的态度冒犯了，我在这里向两位美女说声抱歉。当然也希望两位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一下我的错误？” “不用了，我不想跟你交朋友。现在请让开，我还有事没空跟你墨迹。” 郑蕾毫不犹豫的摇头。 “蕾蕾？” 巩思媛有些遗憾，她还想继续听这个美国留学生继续说呢！纽约到底是什么样子，人上人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子，她心里都特别好奇。 “你不走？那我自己走好了。等一下外面超市就关门了，我洗面奶还没买呢！” 郑蕾板着脸看向巩思媛。 “真是服了你了！行啦，我陪你走一趟啦。” 巩思媛无奈，只能叹口气站在闺蜜这一边。而且说实话，眼前也只是个黑人而已，终究不是让她更加感兴趣的白人帅哥。 两人不再理会迪安，绕开他们几个人径直离开。 “妈的！” 迪安看着两女的背影，特别是那窈窕身姿还有走路时候起伏的翘臀，忍不住爆粗口嘀咕出一声国骂。 说实话这个新年他过的不是太好，回去楚市的时候被那老不死的瞧不顺眼，干什么都被他批评。待了两天实在待不下去，找母亲搞了点钱就匆匆回来漳市。 回来后在酒吧厮混两天，身上的钱的差不多了却没有沾到什么甜头，又只能老老实实回到学校。 迪安感觉挺没劲的。 外面的女人大多精明，还是校园里的姑娘年轻又好哄，最主要她们还会主动拿钱来给他。特别是那些个被他用言语哄骗，心里还向往着美国生活的蠢货；总以为借着他为跳板就能够去往美国再嫁一个年轻或者年老的富豪，简直愚不可及痴人说梦！迪安对这种人总归是不屑的，骗她们的钱也是心安理得。 只可惜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也许是英语太烂被怀疑了吧？总归年前想骗身子的时候被拒绝了，让迪安愤怒又无奈。 “有机会，老子一定要去美国一趟！到时候想办法搞个美国国籍，再回来看这些婊子还敢不敢在老子面前拒绝脱衣服！操！等搞大你肚子生个黑鬼出来，再看你还怎么嚣张！” 迪安恶意满满的想着，不耐烦驱散了三个只知道拍马屁的小弟。 他并不打算回宿舍休息，毕竟这会儿精神有些亢奋。在宿舍看片会让小弟们觉得奇怪，也不符合他吹嘘中美女环绕的身份。于是想一想迪安打算去一趟网吧，看看那边有没有精神小妹能给他占便宜。 他摇摇晃晃的离开走出大学。 然后，就在刚刚走出校门后不久，他又在马路对面巷子里再次看到了刚才拦住的那个女孩。 女孩的闺蜜不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马路边打电话。似乎电话没打通的样子，她漂亮的柳眉皱起来，无奈放下手机开始往巷子深处走进去。 舔舔嘴唇，迪安左右看看，偷偷摸摸的跟上。 那边是一个老旧小区，也有许多大学生在里面租房子住。郑蕾原本是去超市的，却被闺蜜求着过来帮忙看租房。可闺蜜这会儿也不知道被房东带去哪儿了，半天都不出来也不接电话。 “大一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简直疯了！” 无奈摇头，郑蕾对巩思媛实在没有办法。可闺蜜被男友蛊惑的厉害，她几次劝说都没能起到作用。这会儿天黑了待会儿宿舍就要关门，她不想被锁在外面只能进去寻找。 “思媛？” 狭窄的巷子黑乎乎的，郑蕾有些害怕的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毕竟还没有开学，这边的很多租户都没有过来。从一楼往上看，亮着灯的房间屈指可数，周围更是安静的让她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什么视线在盯着自己。 可几次回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真是疯了！思媛，你到底去哪儿了？” 揉揉头发，感觉手上提的超市袋子有些重，郑蕾想返回路口继续等又担心闺蜜出问题，只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继续左右寻找。 “嘿嘿……黑灯瞎火啊。” 迪安静静的藏身在黑暗中，黑色皮肤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甚至对于很多黑人来说显眼的白牙，他也因为懒得刷牙而变得又黄又脏，黑暗中不露半点痕迹。 他一步步悄悄朝着郑蕾摸过去，原本只打算偷偷沾点小便宜摸两把的，这会儿也随着越走越深而渐渐心痒痒起来。 揉一下裤裆，迪安脸上的恶意越来越浓。 “喵！” 突然一声猫叫惊住了走在前面的郑蕾，迪安赶紧藏在墙角一动不敢动。然后他就看见一只猫从旁边楼道的栅栏门里面露头，喵呜呜的对着郑蕾直叫唤。 通过楼道昏黄的灯光，能看见那是一只丑的惨不忍睹的奶牛猫。鼻子上的黑斑让它看起来像是搞笑视频里的八嘎猫，可它黏糊糊的叫声却让郑蕾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被困在里面了？小东西，谁让你跑别人家来的？” 郑蕾蹲下来对八嘎猫打个招呼，笑看这家伙努力的把头从栅栏缝隙往外挤却出不来。房东为了防止没有钥匙的人进出，将栅栏搞的很密，郑蕾把手伸上去半天也没摸到门锁。 见八嘎猫依然可怜兮兮的对着自己叫唤，郑蕾只能无奈耸耸肩膀：“对不起啊，我也没办法呢！要不然你在这儿多等一下呗，万一运气好有人进出，你就能出来了。” “喵呜！” 可谁想，八嘎猫突然躬起身体对着郑蕾厉声咆哮起来。 它的眼睛似乎望着郑蕾身后，让郑蕾心中悚然一惊。 下一秒不等郑蕾起身，她的嘴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捂住。那人力气极大，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就要把她往两栋房子之间的，垃圾桶后面拐角拖。 郑蕾用力挣扎，却敌不过这人的力气。她不到一百斤的身体被轻易的拖走，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救……” 好不容易掰开身后人的手指，郑蕾刚吐出一个字却又被再次捂住嘴。 “喵呜！” 八嘎猫浑身的毛根根竖立，尾巴也像旗杆一样翘起来。它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愕然看这个对它散发善意的人类双手拽紧栅栏还在抗拒。 铁门推拉之间被弄的哐哐响，然后意外竟然被郑蕾硬生生拽开。只是门扇向外一开，郑蕾的手再着不上劲，终于被趁势拽开人也拖进拐角当中。 “呜……喵呜！” 获得自由的八嘎猫凶狠的对着黑暗中看不清楚的怪物咆哮一声，但终究被吓的不行，赶紧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你再动，老子就扒了你的衣服给你拍果照！到时候让学校里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婊子的身材到底怎么样！让你只要出门，就会像没穿衣服一样被无数人视歼！” 迪安很清楚要怎么才能消除女人的反抗，也很清楚女人最怕的是什么。吃一次亏只当被狗咬了，可如果果照上网，人生就彻底完蛋！ 果然他这话之后，郑蕾的身体僵硬一下，反抗也变得微弱一些。 她很难想象一旦自己的果照被传到网上，学校里的同学还是老师都会怎么看她。到时候哪怕穿的再多，在那些人眼里也依然只是赤身果体吧？ 到时候哪怕身子再干净，恐怕也…… “你……休想！我一定会报警的！臭黑鬼，你一定会坐牢的！放开我！” 下一秒，郑蕾再次剧烈挣扎起来。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向坏人妥协！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无论结局如何，都绝对不可能将身体交给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畜生！ “嘶……臭婊子！” 迪安的手臂被郑蕾抓的生疼，也就是现在大冬天穿的比较多，否则说不定皮都要被抓烂。 当然，再严寒的冬天也浇灭不了迪安身上贪婪又亢奋的火焰。特别今天还看了两部黑哥大发神威的片子，里面女人的惨叫还有黑肤色带来的兴奋感，让迪安欲火焚发。 什么也顾不上的，他将郑蕾死死按在地上，再用另一只手赶紧去脱她的裤子。 “呜呜……” 绝望和痛苦让郑蕾眼睛里满是泪水，她拼命挣扎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心灵渐渐堕入绝望当中。 谁能来救救我！ “喵？” 一声喵叫声带着似乎让人也能听懂的诧异，让迪安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么紧张的环境中突然来一声这么平静又带着好奇的猫叫，莫名就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迪安回头看过去，身体猛然一僵。 在他的视线中，两只看不清颜色的猫正静静的蹲在垃圾桶上，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此外还有一只猫刚刚从垃圾桶旁边绕过来，也是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这只猫被里面藏着的人吓了一跳，整个身体向上蹦了一下，再又莫名其妙恢复平静露出好奇神色。 “喵呜？” 又是一只猫跟着出现，肥肥的体型看起来傻乎乎的。它蹲在地上静静看着拐角里的人类，再回头叫一声似乎是招呼更多朋友来看热闹。 “妈……妈的，什么情况！” 迪安只感觉冷汗从后背冒出来，眼前这些突然出现又匪夷所思的猫让他无法理解。 说实话他倒是不害怕猫，只是这些畜生一个个都跑来这边，万一惊动什么别人怎么办？他虽然是黑皮却又没有外交豁免权，美国国籍这不是还没开始弄么？ “呜！” 郑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迪安似乎在犹豫，立刻抓紧时间挣扎起来。 “臭婊子！” 迪安差一点被郑蕾挣脱，顿时也顾不上这些傻猫。他赶紧捂住郑蕾的嘴，继续开始还没干完的活儿。妈的，被猫看着干，岂不是更加刺激？操！牛仔裤怎么这么难搞！ “嗷呜！” 突然又一声怪异咆哮，让他的动作再一次僵住。 耳朵里传来不知道什么动物发出的古怪声音，让迪安的浑身欲望迅速消退。他忽然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耳朵里也听见沙沙的诡异声音越来越近。 回头一看，却是一只眼睛里冒着寒光的猫，正一步步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猫的脚爪应该很安静才对，但偏偏这只猫走动的时候，脚爪却在地上划出金属一样的摩擦声。它瞪着眼睛朝这边走过来，小小的身躯却因为灯光照射出一片巨大阴影。 甚至随着这只猫的走动，更多的猫开始在这个拐角四处出现。 地上，垃圾桶上，围墙上，全部都是猫！黑乎乎的环境里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几只，可只看到那一双双冰冷的圆眼睛，迪安就感觉浑身汗毛倒竖有一种变成猎物被包围的感觉。 “什……什么情况？” 依然压在郑蕾身上，迪安却没有了干活儿的勇气。他莫名感觉一阵不安，小心翼翼转过身正面面对这些猫，在左右看看寻找能够防身的武器。 “狗东西！” 林戈眼睛里还有心里的怒气，简直完全压制不住。他没想到只打算来漳市大学找刘珺淑或者薛易询问一下黑人迪安的情况，竟然会这么巧的看见这家伙在犯罪！ 还真是畜生啊！ 前面往前三四十米就是热闹的大街，隔壁更是人群涌动的小吃巷！但就在这种地方，这个畜生竟然敢这么嚣张的对女生做出这种事？ 不知死活的东西！ 幸好他来的及时，也幸好八嘎猫受到惊吓去找他来撑腰，否则岂不是真让这畜生得逞了？ ‘蹭！’ “去死！” 锋利的爪子弹出来，林戈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本章完) 第351章 猫猫军团 第351章 猫猫军团 “啊！” 迪安只感觉一道寒光从眼前划过，脸上就传来一阵剧痛。甚至连眼睛都疼的无法睁开，只能一边痛呼一边胡乱向四周挥打。 被摁在地上的郑蕾赶紧趁这个机会用力一踹，将迪安从身上踹下去的同时慌乱起身。只是还不等她踉跄的爬起来，脚踝又被抓住，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她已经乏力了，根本无法逃脱迪安的追捕。 “嗷呜！” 林戈再一次发出愤怒的咆哮。 当自己都发起攻击了，这家伙居然还敢继续欺负女生？这简直就是不把警猫放在眼里，简直就是不把他林戈还有国法当做一回事！ 眼见迪安似乎没有武器，林戈再一次直接冲上去。他已经不打算去考虑这家伙对一只猫有没有威胁的问题，他现在只想让这个混蛋付出该下地狱的代价！ ‘刺啦！’ 硬料羽绒服挡不住林戈的利爪，它勉强保护住迪安的身体，却也让自身被猫的爪子撕碎。一大篷的鸭毛从豁口飞散出来，也让周围看热闹的猫眼睛一亮。 “嘶……” 惨呼一声的迪安，只感觉一股大力撞在他的胳膊上，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刺痛。不可思议的那只猫力气极大，竟然直接硬生生将他给撞翻摔倒。 郑蕾趁这个机会用力一脚一踹，狠狠踹在迪安的大腿上，让他疼的眼睛瞪圆。 但这还不是结束，今天林戈是打定主意不留手了。不等迪安挣扎着翻身，他毫不犹豫跳到迪安的后背开始疯狂乱抓。特别脖颈这种脆弱又没有防护的地方，更是林戈的攻击重点。 “啊~~救命！” 迪安只感觉脖子都要被砍断，赶紧弓着身体双手护住后颈大声惨叫起来。 “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林戈毫不留情继续攻击，很快将迪安的两只手抓的鲜血淋漓。不过总归他还留了一丝分寸没有下死手，否则近在咫尺的喉管就是一只猫杀人的最佳目标。 “畜生！” 旁边郑蕾缓过两分气，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毫不犹豫的加入攻击行列。她站起来抬脚就踹，先踹大腿再踹屁股，甚至几次差一点就踹到要害。 一人一猫合作之下，迪安根本无法反抗。 “呜！” 他甚至已经无法逃脱了，喉咙滚动着喊不出声音。剧痛中他只能抱着头蜷缩起来把双腿夹的紧紧的，以免受到更多打击。 “呼……呜呜，畜生！” 郑蕾双眼含泪，退后两步一个助跑又是一脚踹过去，踹的迪安一声闷哼。这姑娘彪悍的架势让林戈愕然停止攻击，只看她不依不饶四处找武器，似乎要把迪安在这边弄死。 “喵呜？” 八嘎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威胁已经消失。见郑蕾东张西望的，便好奇的凑到她腿边拿脑袋蹭一下。 这一蹭，郑蕾的心就化了。 愤怒和惊惧缓缓消失，后怕和委屈重新回到心头。她静静的看着脚下的猫，再抬头看看其他跃跃欲试也要凑过来的猫，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滚滚往下流。 “呜呜呜……” 喉咙一个哽咽，郑蕾再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她蹲下来一把将八嘎猫拽进怀里，抱着它还把脸藏进八嘎猫身体中，闷闷的浑身颤抖哭个不停。 “呜？” 八嘎猫被吓的整只猫都僵住了，想要挣扎却又莫名不敢，只能求救一样看向林戈。 “让她抱一下，你丫又不会少块肉。” 林戈一边继续胖揍迪安，一边回头示意八嘎猫老实一点。 说实话现在正是女孩需要抚慰的时候，这只八嘎猫能够发挥作用真太好了。林戈最怕的就是女孩不懂事，慌乱逃跑或者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给这个事儿凭添一些额外的麻烦。也幸好这姑娘是一个坚强的，看起来也不会事后否认或者为了名声放过迪安什么，让林戈可以安安心心继续给这黑畜生更多教训。 “喵呜？” 飞扬的鸭绒让黄猫好奇的凑过来，先是看一眼被人类抱着挣扎不开的倒霉八嘎猫，再用爪子去扒拉地上鸭毛。结果没想迪安一个挣扎吓了它一跳，二话不说一爪子挥过去。 “唔%……” 脚踝上传来一阵剧痛，迪安瞪大眼睛惨叫一声。 然而这游戏却吸引更多的猫过来，无论是大学里另外的奶牛猫和那两只橘猫，亦或者是在旁边附近巷子活动，跟着一起过来看热闹的其他猫，都好像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大家纷纷从周围跑过来，对着迪安的身体好奇的划拉。遇到反抗就毫不犹豫的一爪子或者一口，然后将他身上的羽绒服撕扯的更开，刨出更多鸭毛来。 两只大橘猫学着林戈的样子坐在迪安的身上，沉重体型压的迪安动弹不得。甚至发现一动就要挨打之后，迪安干脆开始装死，任由这些猫随便对自己怎么处理。 到这会儿，林戈反而闲下来了。 毕竟不可能真的将这个混蛋给宰掉，现在给他的教训也是足够了。而且事后还有国家法律以及派出所警察，监狱犯人都等着他呢！对于强奸犯，是个人都瞧不起。 “谢谢……谢谢你们！” 看到林戈睁着大眼睛慢慢朝自己走过来，情绪稳定一些的郑蕾赶紧道谢。 她不知道这些猫是怎么回事，但这些猫凑在一起的气势却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甚至八嘎猫身上暖呼呼的温度，也让她冰冷的身体恢复许多，凉意和绝望被缓缓驱散。 郑蕾伸手要来摸林戈，却被林戈侧身躲开。她也不生气，只看向其他还在跟迪安做‘游戏’的猫咪们，感觉这个冬天竟然这样的温暖。 大橘猫玩鸭毛玩的腻了，干脆坐在迪安的背上翘起一条腿，低头舔起自己的菊。黄猫成功将迪安的羽绒服扒开一个大洞，好奇的将脑袋钻进去各种划拉。但凡迪安敢挣扎，它就毫不犹豫的抓一爪子。三两下之后迪安老实了，它也成功的将自己困在羽绒服里面出不来，鼓成一个猫球在衣服里面求救并且奋力挣扎。 这个二货！ 林戈无语的看着黄毛从另一边破口露出脑袋，却因为洞口实在太小，挤出头身体却钻不出去。 而在旁边垃圾桶上面，一只猫玩腻了撑着垃圾桶边缘在里面找吃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四条腿同时一滑，整只猫就‘嘭’一声掉进垃圾桶里，好半天才挣扎的爬出来。 “喵呜！” 它委屈的对林戈叫一声，然后低着头赶紧给自己舔毛。 “傻货。” 林戈无力吐槽，这些家伙的存在简直把气氛都变得搞笑了。 但郑蕾却因为这些猫的各种有趣行径，渐渐彻底放松下来。她揉一下眼睛擦去眼泪，再擤一把鼻涕破涕为笑。 “谢谢你们！真的……真是……多亏你们了，我真不知道……” 她的心情看起来好了许多，特别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混蛋，更是感觉这些猫就好像是老天派来拯救她的一样。 她甚至认出来，其中几只还是经常在学校里晃悠的学长猫。呵呵……学妹被学长保护，好像也挺天经地义的。只是不知道为首的这只大猫，到底又是什么样的来头。 ‘咯吱……’ 迪安的牙齿咬得咯吱直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让他愤怒又暴躁。色心被干涉的懊恼，再加上被一群猫给暴揍的羞辱，让他心情格外糟糕。女孩逃脱掌控，接下来毫无疑问就是报警再加坐牢的二连。他是绝对不打算坐以待毙的，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哪怕去向老不死的磕头也在所不惜，绝对不能被关进监狱。 于是他耐心等待机会，直到林戈去到郑蕾那边，其他猫也都放松警惕，这才突然将身上蹲着的肥猫用力一掀，再手忙脚乱爬起来转身就跑。 “啊！” 郑蕾惊呼一声，再次被迪安吓到。 可下一秒一道白光闪过，林戈狠狠撞上迪安的后背，将他再一次掀翻在地。甚至这一次迪安摔的更惨，脸蹭着水泥地面滑行好几米，晕乎乎的彻底再爬不起来。 “还想跑？小畜生，老子一直盯着你呐！” 林戈不屑冷哼一声，怎么可能对这家伙放松警惕？也许普通的猫会把刚才的事儿当成玩闹，但是不好意思他林戈是一只警猫！ “啊！哦！不能让他跑了，得报警！“ 郑蕾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赶紧在身上摸手机。 “嗷！” 林戈阻止了郑蕾的行为。 遭到强暴未遂这种事儿，终究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能够悄咪咪的处理了最好。打110虽然也能招来警察，但终究不能保证是熟人，也不能保证一定警车呼啸过来不会把事情闹大。万一要是郑蕾的事儿在学校传开，对她本人来说影响还是非常恶劣的。就算不被迫转学，一两年内估计也要被人指指点点个不停。 因此林戈选择了更好的办法，他这一次可带着带项圈儿呢，没忘记上次不带项圈带来的麻烦。 于是在郑蕾好奇的注视中，林戈先是挡住手机屏幕不让她打110，然后在项圈内侧转盘上转动两下，拨通了张勇的手机号码。 至于为什么不找聂国强……这边毕竟是龙泉派出所的辖区，不是聂国强的负责范围。而张勇这段时间被临时调去市局，可以以市局名义行动，这就方便很多了。 “喂？” 很快，项圈上传来张勇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说他在市局被操练的挺惨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满足他成为一名刑警的梦想。 面对这边郑蕾诧异的注视，张勇在那头继续絮絮叨叨道：“咪咪，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儿？我跟你说啊，大过年的谁都不容易，你放过我骚扰老聂去成不成？” “谁啊？” 电话那头还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林戈耳朵动一下听出来是杨晓彤。 哎，张勇这家伙今天休息？ 而且，说不得还是难得的夫妻两人都有空，难得的可以在晚上睡一个被窝的日子。 于是林戈犹豫了，感觉这时候打扰他挺不好的。 “咪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很快，作为警察的警惕心让张勇感觉到林戈的异状。他的语气迅速变得严肃起来，旁边杨晓彤也不再说话。 “嗷呜。” 林戈轻声叫一声，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张勇自己。 他很快听到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隐约还听见张一宁在问爸爸要去哪儿。很快开门的声音也传过来，杨晓彤还追了一句：“如果回来的早，就帮一宁买一盒0.38的替芯回来。要黑色的，最好是晨光的，得力容易断墨不太行。当然如果回来的迟也给我说一声，我看还有没有时间给你准备一份宵夜。” “唔。” 张勇简单的答应了，随即挂断电话。 “咪咪，他是谁啊？” 郑蕾好奇又耐心的听着，直到电话挂断，这才忍不住一边打量林戈一边小心问道：“你不让我打电话报警，难道这个人是你的主人？他是不是警察？” “屁的主人，铲屎官而已。” 林戈不爽的撇撇嘴，但还是承了张勇的这份人情。话说所里人在这方面对他还真是百依百顺，无论谁只要接到他的电话，都会不问缘由第一时间赶过来。 该死的警察责任感啊，从来就没有什么下班休息的想法。 林戈感慨一声，见郑蕾又被八嘎猫还有一只大橘缠上，便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迪安这混蛋身上。 这家伙吃了两次亏之后倒也老实不少，心知自己不是这只妖怪猫的对手，便老老实实认命趴在地上不动。他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被撕成烂布条，挂在身上不再保暖，冻的他一哆嗦一哆嗦的。当然这种家伙肯定不值得怜悯，林戈就当没看见，再任由黄猫不死心的继续往迪安身边凑，硬是非要往他的破衣服里钻。 “走开！” 迪安懒洋洋的摆摆手，趴在地上直生闷气。见林戈抬头看着巷子口，他又偷偷摸摸从兜里掏出手机。 “找死！” 一只猫爪子凭空出现，一巴掌将手机扫开的同时也在迪安脸上狠狠招呼了一爪子。肉眼可见就是三道深深血痕，只可惜很快隐没在黑乎乎的皮肤中消失不见。 另外还有一个有趣的事儿，巷子口那边的行人有好几个都看到了蹲在巷子里的猫。 但偏偏迪安一身黑漆漆的，再加上衣服也是深色，因此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到地上还躺着一个大活人。迪安原本还想叫唤，被林戈再挠一爪子也老实了，低着头吭叽起来。 大概是想到即将到来的糟糕未来，这混蛋居然开始抹起眼泪。 林戈也不搭理他。 这种东西，半点也不值得同情。 大约二十分钟后，张勇终于姗姗来迟。他把车直接停在路边，一边盯着手机里的定位一边朝这边急匆匆的赶。 定位有些不准，他险些走岔路。但终究巷子里仿佛凌空飘起的猫吸引到他的注意力，走过去一看才发现那只黄猫竟然是蹲在一个黑乎乎的家伙的脑袋上面。 在这人还有这猫旁边角落，一个蹲在地上的姑娘怀里抱着一只黑白猫。黑白猫还在绝望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女孩的力气，便绝望的对着旁边另一只猫叫唤，尾巴还一甩一甩。 而旁边那只猫，不是自家派出所的咪咪还能是谁？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张勇纳闷的走进巷子，左右看看发现周围竟然还有好多只猫。而地上躺的那黑煤球，身上也是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就是被猫给好一顿欺负的倒霉蛋。 “啊！” 看到来人，郑蕾赶紧站起来。只可惜蹲了太久了险些摔个踉跄，也终于让八嘎猫找到脱身机会。 “您……您好……” 郑蕾不知道张勇的身份，但看旁边咪咪淡定的样子，也猜到这人是个好人，便拘谨的打招呼。 张勇的眼睛在郑蕾身上一扫，脏兮兮的衣服凌乱的头发，脸上还有泪水和剐蹭伤痕，一看就是出了事的样子。 再联系到自家猫通知自己，还有地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具体发生什么事大概也猜的出来。 他虽然不知道地上这黑鬼到底是不是外国人，但既然是自家老百姓出事儿，那毫无疑问不能不管。于是闭上眼睛再睁开，他露出和善又严肃的表情道：“同学你好。我是漳河派出所民警张勇，也是这只猫的同事。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儿吗？还有地上这家伙，应该就是欺负你的人吧？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哦，真是警察啊！同事？猫？” 郑蕾没顾上回答问题，反倒是张勇对林戈的称呼引起她的疑惑。 “漳河派出所的混蛋警猫！懒散，任性，胡作非为，整天给我们这些倒霉警察惹麻烦！你肯定不知道，这家伙在派出所就是个祖宗！别说我了，整个派出所谁没被它欺负过？” 张勇指着林戈笑呵呵的吐槽，两句话就让郑蕾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 刚得知张勇身份的时候，还在紧张和担心，也害怕这件事让自己以后变成学校里的笑柄和议论对象。但是这会儿再看张勇，忽然就特别安心了。这么风趣的警察，肯定会为我考虑的吧？ 于是不再耽搁，郑蕾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从学校灯光球场开始慢慢向张勇娓娓道来。 (本章完) 第352章 朋友 第352章 朋友 “原来如此！” 张勇静静的听着郑蕾讲述完毕，中途既不打断也不详细询问。 女孩刚刚遭遇不好的事情，现在正是心思敏感的时候。任何一点冒失的举措，都有可能让女孩怀疑自身，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甚至因而轻贱自己。 作为一名警察，张勇自然要想方设法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详细的笔录什么的，等之后再去合适的地方由合适的人进行询问和记录吧。现在能够确定确实有案子发生，而且女孩平安无事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这样就足够了。 “嗯！再然后，您家的咪咪还有这些可爱的猫咪，就像英雄一样从天而降的出现了。它们打倒那个人，拯救了我。如果不是它们，我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郑蕾感动又后怕的说着，一双手在胸口握得紧紧的。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才终于敢去回想之前的事情，也终于恍然一样明白，自己差一点遭受多么可怕的噩梦。对于一个女生来说，那是比死亡更加残酷更加绝望的未来！ 但终究幸运的，一群不可思议的猫咪拯救了她。 “英雄啊？” 张勇感慨的念一声，心里却在腹诽，“就那货，也配叫英雄？它平日里如果能够让所里少费心一点点，我们就感天谢地了。也就是在正事上还算靠谱，否则谁会喜欢这样一个混蛋？” “你丫的在心里骂我？” 对张勇也算是十分了解的林戈，看到张勇的眼神就知道这个混蛋在想什么。 但是可恶啊！一只猫任性有什么错？ 如果唯唯诺诺只知道听从命令，那还是一只警猫吗？那还能做到至今为止的那些精彩挑战吗？连聂国强都能容忍自己偶尔的任性和耍赖，这个跑去市局给人家当牛马的混蛋凭什么批评自己啊！ 林戈不爽的盯着张勇，跃跃欲试在地上磨着爪子。 张勇赶紧笑呵呵的道歉：“哎，别生气啊！咪咪，不是故意要戏弄你的。只是你也知道的对吧，你有时候干的那些事儿啊，确实让所里人比较头疼。当然你的本事，我也没否认啊对不对？你可是咱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大名鼎鼎好不好？我都没把你当宠物，而是当成战友，你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 “咕噜噜……” 林戈怒极，这家伙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怎么教训他啊混蛋。 “噗嗤……” 看着林戈和张勇的互动，郑蕾忍不住捂嘴笑起来。一人一猫搞笑的样子，将她心里的担忧和惧怕一扫而空。 明明只是一个靠谱的警察大叔还有一只猫而已，看起来却像是认识许久的损友一样。 有他们在身边，终归是安心了许多。而他们没有用那种很严肃的样子勒令自己详细讲述事情经过，也真的太好了。 “呵呵……” 看郑蕾终于笑起来，张勇也在心里松一口气。对林戈挑眉示意配合的不错，却被林戈翻了一眼转身用屁股对着他。 “好了！不幸中的万幸，一切都还好对不对？” 张勇伸个懒腰站起来，这会儿也已经感到浑身疲惫和腰酸背痛。他在市局的工作其实一点也不轻松，但总归也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倒没有当真去抱怨什么。 “嗯！谢谢您，警察叔叔！” 郑蕾也赶紧站起来，对张勇鞠躬道谢。 “叫哥哥成不成？我觉得我还年轻啊！说实话别看我这样子比较颓废，但好歹也才三十出头，哪里就是什么中年大叔了？” 张勇继续笑着跟郑蕾开玩笑。 案件情况已经一目了然，具体的也不需要他操心。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清除这孩子心里的阴霾，如果能让她将整件事都忘记就再好不过。 至于地上那黑小子…… 张勇冷笑一声，露出一口似乎能噬人的狰狞白牙。 “饶命……” 迪安打一个哆嗦，赶紧可怜兮兮的求饶。 “强歼未遂，可不是一个饶命就能解决的。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敢在我国犯法犯罪，就一定要做好被抓坐牢的代价！” 张勇狞笑着来到迪安面前，蹲下来看着这个不敢动弹的黑鬼道：“强歼未遂，也依然属于强歼罪。而行为犯罪，是没有饶命的说法的，也不是征求到受害者原谅就能够平安无事的。小子，等着坐牢吧，你跑不掉的！哦对了，你现在也可以把我打倒然后逃跑！干脆再加上一个性质严重以及袭警，在牢里多坐几年好不好？” “……” 迪安低下头，再不敢吭声。他刚才确实有逃跑的打算，只是那几只猫盯的太过虎视眈眈。这会儿听这名警察一说才知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就等着自己反抗呢。 “衰人！” 张勇在迪安脑袋上扇一巴掌，很遗憾这家伙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行动。 ‘呜呜……’ 警笛声忽然响起来，却是张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联系到了合适的受案对象。 很快两名他在市局的同事急匆匆赶来这边，看到张勇以及躲在身后的女孩，再又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一只大橘猫踩住屁股的黑人，不由松了口气。 “勇哥，情况怎么样？” 名叫褚文星的年轻辅警匆匆来到巷子里，对张勇打个招呼，又盯着地上的迪安道：“就是这家伙，胆敢在我漳市地头犯罪？哼！搞强歼，胆子不小啊小畜生！” “别多事！” 名叫吴群的市局刑侦支队二中队警察走在后面，看到褚文星的动作后轻轻踹了他一脚。 褚文星脸鼓一下没有反抗，只恶狠狠盯着迪安，心里考虑到了市局之后再怎么炮制这种连犯人都瞧不起的混蛋。 “张勇，情况都弄清楚了？” 吴群胸口的执法记录仪亮着，表示已经进入正式执法阶段。从现在开始，无论张勇，郑蕾还是迪安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变成决定案件性质的证据。 “吴头儿，这事儿回去局里审问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见警车的灯光还有走进来的两人已经吸引到几个旁边巷子口的大学生注意，张勇斟酌一下道：“要不你们先带着这家伙回警局？我随后装作不相关的，隔几分钟再带郑蕾过去。人家女孩子脸皮薄，碰到这事儿也不好。再说以后还得在大学读好几年书呢，一些乱七八糟的议论还是不要发生在女孩身上为好。” 林戈在旁边连连点头，张勇这事儿做的就比吴群地道了。 倒也不是说吴群做的不对，事实上他的做法对市局来说才最稳妥。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受害者半路改变想法不再追究的，那时候反倒抓人的警察变得坐蜡起来。 很多时候就因为一些程序上的宽容，才使得警方两头不讨好，变成被人指点辱骂的存在。 但眼下有张勇作保，吴群倒也不会真的一点情面不讲。 他转身看着地上的迪安，保证执法记录仪能够将现场情况彻底收录进去。这时候才示意褚文星给迪安戴上铐子，押解着这家伙进入到警车当中。 “黑人？” “好像是我们学校的。” “犯法被抓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不知道啊……” 人群议论纷纷，但大家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时候张勇已经带着郑蕾从巷子另一头出去了，绕了一个大圈儿才重新回到他的车子这边。 郑蕾又给巩思媛打去电话，这一次倒是接通了。 巩思媛在电话那头对郑蕾抱歉，说男朋友过来了在跟她一起看房子。两人早就从这个巷子出去了，这会儿正在旁边小吃街一边吃东西一边租房广告之类的东西…… 郑蕾抿着嘴唇，安安静静的把手机挂了，再慢悠悠将它揣回口袋里。 “朋友？” 张勇猜到是什么情况，却故作不知的询问。 “嗯。不，住同一个寝室的同学。她就要搬出去租房子了，以后就是普通的同一个班级的同学了。” 郑蕾先是点头然后摇头，表情倒是十分平静。 “呵呵，别放在心上。说实话她也不是有意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呢？当然我也不是劝说你什么，一切都看你自己的想法。或者说人生路上你会遇到各种不同的人，有的能成为朋友，有的却渐行渐远，这都很正常。总而言之日久见人心吧，慢慢的一些不合适的朋友也就会自然而然的从你身边消失了。” “嗯。” 郑蕾顿一下，再次缓缓点头。见张勇启动车子打算走了，她好奇的抬头望向外面：“咪咪呢？我们不带它一起去吗？” 张勇无奈一笑：“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毕竟不是市局编制。当然以它在市局的威风还有肆无忌惮，那地方对它而言也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只不过这家伙任性，他这会儿不想去，咱也不强求对吧？话说郑蕾啊，待会儿去了市局，我会帮你找一个和蔼的姐姐给你做笔录。到时候可能会问的比较详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对了，你要不要给家人打个电话？说实话这种事瞒着父母其实没什么必要，父母只会比我更加关心你，不用担心他们的批评。” “我是湘省来的，父母太远就不劳烦他们为我担心了。” 郑蕾想一想，依然还是摇了摇头。 车子往前开了一会儿，这才找到虚线掉头。从巷子口路过的时候，郑蕾隐约看见那只警猫在殴打那只八嘎猫，心里突然就有些心疼，但终究还是露出莞尔的笑容。 “混蛋！我警告你，再敢挠我的尾巴，小心你的猫头。” 林戈一边怒骂，一边用爪子在八嘎猫的脑袋上狠狠的敲。这家伙的脑袋似乎是实心的，被敲的发出‘梆梆梆’的声音。它被林戈这么揍也不生气，只甩着尾巴对林戈继续讨好。 “哇，看那只猫在欺负别的猫。” 一个男声忽然在旁边响起。 林戈抬头一看，却是一个模样有点小帅但是面容有些浮夸的男生，搂着怀里女孩对着巷子这边指指点点。 “那只猫好丑！我不喜欢猫，还是更喜欢小狗多一些。” 挽着男生胳膊的女孩，身上有淡淡的属于郑蕾的气味。她闻言看了一眼林戈和八嘎猫，摇着头将手里冰激凌往男生面前递：“哥哥，我吃不下了，分你一半呗。” 男生低头咬一口冰激凌，含含糊糊从巷子口走过：“等我们租了房子，就养一只小狗好了。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把它照顾好，我是没兴趣照顾动物什么的。” “放心啦，我会把你的生活安排好的。嘻嘻……呀，哥哥我要喝奶茶。” 女孩娇笑着将男生抱的更紧，抬头看见前面有个奶茶店，赶紧拽着男生快步跑过去。 林戈眯着眼睛，静静看着这两人从身旁走过去。他已经猜到了这对男女的身份，而他们的笑容还有轻松模样，这会儿看起来是那么的刺眼。特别对比郑蕾，简直让他恨的咬牙。 至于到底是谁做主将郑蕾撇开的，现在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相信郑蕾已经知道了教训，也知道以后不能随便轻信别人，特别是独自呆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喵呜？” 一只大橘猫不满的盯着林戈，刚才说好的好吃的在哪儿呢？ “馋死你！” 林戈无语的瞪了这只胖家伙一眼，然后将巩思媛的事情抛去一边。今天这事儿几只猫都算帮了大忙，犒劳它们也是应该的。所以走！老大请你们吃大餐。 “所以，你就带着一群猫，跑到我这边给我添麻烦了？” 黎萍叉着腰拦在门口，怒视林戈并且拒绝这些猫进来。虽然这里其实是她导师的家，但既然老师没有拒绝，自己作为她喜欢的学生，稍微做一下主有什么问题？ “嗷呜！” 林戈不爽的咆哮一声，你这家伙敢让我在小弟面前落面子？ 结果黎萍不吃这一套，毫不讲理道：“就是不能进去！野猫什么的身上都带细菌，万一感染了老师就不好了。小乖我警告你，别总是做一些给我们添麻烦的事情啊！” “……” 林戈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再次怒视黎萍：“哪有这么夸张？你们学生物的，怎么可能连这种问题都含含糊糊？我看你纯粹就是想找我的麻烦！臭娘们儿你是在挑事！” “哼！谁让你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望一下老师的？” 黎萍毫不羞愧，甚至得寸进尺进一步指责道：“你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老师她有多担心你啊！居然还跑去跟豹子打架，你这个蠢货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 林戈顿时尴尬了，原来黎萍和刘珺淑也看了网上的那个视频啊。甚至在所有人都没有认出来视频里那只猫是自己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毫不犹豫的做出判断。 “呵呵……别说了，快让咪咪的小客人都进来吧。” 刘珺淑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副眼镜儿正在看一个什么杂志。林戈无视一脸不爽的黎萍，走进去跟刘珺淑打个招呼再好奇的瞅一眼，各种专业名词让他头晕目眩赶紧乖乖认怂。 “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刘珺淑笑着摸摸林戈的脑袋，又在它眉心伤口处点一下：“这地方是不是变秃了一点儿？咪咪，虽然你现在是一只警猫，但也要小心不能再受伤了。” “嗷！都是揍人揍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伤到我？” 林戈大大咧咧的嗷一声，再招呼门口处小心翼翼往里面张望的小弟们快点进来。今天专程带它们过来，也是打着让它们认一下地儿的想法。以后万一自己不在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赶紧就往这边躲听见没有？虽然绝大多数的大学生都是好的，但是难免也会出现几个丢人现眼的混蛋。再或者碰到今天像迪安这样的畜生，谁知道会不会有特别讨厌猫的？ “喵呜？” 几只猫互相看看，最终还是由胆子最大的八嘎猫带头，小心翼翼的走到这个人类的家中来。 它们还是第一次真正走进到人类的房屋，以往虽然被学校里的学生甚至老师称作猫学长什么的，但终究无法改变流浪猫的身份。 “喵！” 最聪明的奶牛猫，一眼就判断出眼前的老人才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赶紧撒娇一样凑过来讨好。 “呵呵……乖哦。” 刘珺淑很给面子，拿手指在奶牛猫脑袋上蹭一蹭，再捏一下它的耳朵，让奶牛猫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有它带头，其他几只猫也都放心了。几个小家伙慢悠悠走进屋子里，东张西望一下很快放松警惕，开始随意的在屋子里到处晃荡。 “滚！” 手持菜刀的黎萍，恶狠狠将闯进厨房的大橘猫驱赶出去。 “喵呜~” 闻到鱼香味的大橘猫沮丧的垂下尾巴，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 “我真是……服了你们了！” 黎萍放下菜刀，又好气又无奈的从一旁拿来一个鱼头：“生鱼头吃不吃？我警告你们呐，别指望我给你们做饭，想都不要想！” (本章完) 第353章 黎萍和猫 第353章 黎萍和猫 看见鱼头，大橘猫立即兴奋的贴过去。 它在黎萍腿上蹭一下，然后趁着黎萍不注意跳起来，嘴一张将拳头大小的鱼头从黎萍手上抢走，又迅速躲到一边开始大快朵颐。 黎萍又好气又好笑，再看见混蛋大橘猫竟然将鱼头直接放在地上，赶紧又叫道：“哎！别给弄地上啊！混蛋，我下午刚拖干净的地方！真是，给你弄个盘子吃啊糟心鬼。” 这女人嘴巴比钢铁还硬，心倒是挺柔软的。想一想从橱柜里翻出一个没用过的搪瓷碗，再要去把鱼头拿过来放进碗里。 大橘猫哪里明白黎萍的意思，见她要过来抢东西赶紧叼起鱼头就跑。一人一猫在房间里追逐一阵，终究还是没追上，只能叉着腰一边喘气一边看大橘猫躲进沙发底下。 “猫这东西，果然都是讨厌鬼！” 黎萍无奈吐槽，却不妨其他几只猫见大橘猫讨到食物，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凑过来，围着黎萍喵喵喵的撒娇。 “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叹一口气，黎萍又去厨房把鱼尾巴什么的也都拿出来。找不到足够的碗，就拿两个大盘子随便装了，丢在地上让这些猫自己争抢。 只是一边这么干，她又忍不住嘴里不停的咕叨。一会儿嫌弃这些猫脏兮兮的，一会儿又责备它们把残渣弄到地上。 而后那只抢走鱼头的大橘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底下钻出来。那么大一个鱼头不翼而飞，它挤进猫群开始蛮不讲理的哄抢吃食，压的其他几只猫直叫唤。 这家伙浑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压的下面黄猫眼睛都要凸出来了。然而黄猫也不是个好脾气的，翻身从大橘猫屁股后面钻出来，对着它就是一顿乱挠。 两只猫顾不上吃东西，瞬间闹成一团。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躲上沙发免得被这些混蛋连累。他旁边老太太笑的和蔼，似乎很喜欢看到这样热闹的一幕。 “我真是服了这些个祖宗。” 黎萍叉着腰叹一口气，然后又莫名其妙忽然噗嗤一声笑起来。 “这是怎么了？” 薛易从外面进来，一边把两只手放在嘴前哈气，一边好奇看着屋内热闹的情况道：“哪来的这么多猫？哟，这家伙不是学校里大名鼎鼎的八嘎猫么，怎么被黎萍你拐回来了？” “什么我拐的，是小乖给带回来的几个活祖宗。” 黎萍翻个白眼，再恶狠狠瞪林戈一眼道：“先说好了啊，收养它们是不可能的。这些东西吃完就赶紧给我滚，这么多猫乱七八糟的万一把老师伤到了怎么办？” “呵呵……其实这样挺热闹的，也挺好。” 刘珺淑笑呵呵打断黎萍的话，大过年的这闺女不回自己家，而是陪着她一个老太太过完了春节。说实话对于黎萍这个学生，刘珺淑打心眼儿里一百个满意。甚至偶尔晚上睡不着想一想，自己那个不醒事的女儿如果能有黎萍的百分之一，说不定这个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孤寂的样子，让她一个老教授还要被人可怜。 黎萍眼睛一瞪，“老师哎，你就让我省点心吧？让这些东西折腾一次两次还好，时间长了谁受得住啊？真要是把我弄火了，说不定哪天丢实验室里喂小白鼠去！” “呵呵……拿小白鼠给这些猫加餐？” “你丫找死！” 薛易态度恶劣的嘲笑一声，立即让黎萍翻脸。她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低头抱起一只猫就狠狠朝薛易丢过去。猫在半空发出一声惨叫，险些砸中旁边林戈。 “喵呜！呜哇噶吗哇呜哇呜~呜坏……坏坏……” 这只从学校外面带进来的三被吓的不轻，爬起来对着黎萍就是一顿痛骂。它也是一只奇葩猫，猫叫声听起来像是在跟人说话一样，还随着情绪带着起伏节奏。 “哟呵，你丫还会说话？” 黎萍愣了一下，隐约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听错。这只猫是在质问她‘干嘛’？而且还在说她‘坏’？而且看它越说越起劲的样子，竟是莫名有一种受委屈小孩儿竭力倾述的模样。 这让黎萍对这只猫有了两分兴趣。 她好奇的凑近一些，结果三就立刻躲到林戈身后藏起来。一边藏一边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再配合上林戈鄙视的眼神，顿时让黎萍感觉到一阵阵尴尬的羞燥。 我一个成年人，居然跟一只猫一般见识？ 黎萍无语的叹一口气，再回头怒视薛易一眼。也就是这个混蛋了，整天惹老娘生气，害的老娘又在这只混蛋猫面前丢脸。 “呜哇！呜坏！哇哇哇哇呜歪！” 猫仗猫势，三见黎萍转身，又嚣张的从林戈身后探出脑袋对着她的背影叫两声。 黎萍面无表情的转回头，拿手指对着这只三点两下，重新回到厨房去忙碌。今天难得小乖过来，刘老师身边也总算有一个亲人了，得做点好吃的把这只混蛋猫留下来。 “你也给我少啰嗦两句吧。” 林戈在三的脑袋上敲一下，终于让它住了嘴。 而后几只猫也把黎萍贡献的食物吃完了，一个个蹲坐着开始休息并且打理胡须。但这时候大橘猫却又钻进沙发底下，摸索半天把鱼头捞出来，得意洋洋继续享受。 其他几只猫目瞪口呆的看着狡猾大橘，没想到这家伙还敢私藏？ 黄猫和另一只大橘猫跃跃欲试就要过来抢，却被这家伙恶狠狠的咆哮一声将鱼头护在肚子底下。它瞪一眼入侵者，再低头咬一口。再抬头瞪一眼，再低头又吃，让其他几只猫馋的要死却又无可奈何。 眼见这家人似乎不打算拿出更多好吃的了，几只猫休息够了跟林戈打个招呼，便开始搭门想要出去。 薛易将门打开后，一个个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小没良心的。” 黎萍在厨房里嘀咕了一声。 不过总归小乖依然蹲在沙发上任由刘老师梳毛，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半个小时后，一桌子菜类繁多还算丰盛但看起来味道肯定一般的菜肴，被黎萍嚣张又得意洋洋的端来餐桌上摆好。林戈只闻味道就是一阵嫌弃，黎萍倒是一副厉害死我了的表情。她掏出手机给一桌子菜拍了照，然后转过身躲到一边啪啪啪开始修图。修完之后美美的发到朋友圈，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多贤惠。 “只是……为啥老娘就找不到一个男朋友呢？” 黎萍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长的也不差，可就没有任何一个男生主动过来追求。让她主动去追求男生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那些小奶狗难道就不知道积极一点吗？ 就算她平时不怎么打扮，就算她梳的发型老土也不化妆，但老娘身材好啊，那些王八蛋怎么就不明白重点呢？ “老师，您看我论文的这个地方，是不是还要修改一下？” 薛易捧着平板坐在刘珺淑身边，和戴着一副眼镜儿的老人一起讨论问题。他耳朵动一下似乎听到了黎萍的嘀咕，莫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再迅速恢复平静。 “你啊，找个机会还是跟小萍说明白吧。” 刘珺淑哪里不知道自己俩学生到底是什么情况？薛易的表情逃不过她的眼睛，劝说一声又好气又无奈的摇摇头。 “嘿嘿……” 薛易根本不搭腔，他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傻姑娘根本不知道，她在学校圈子里早就被认定为名有主了！还追求呢，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男人跑来骚扰她。而且黎萍一身土气却看着顺眼的打扮，也是薛易刻意为之的结果。这样一来就不会招蜂引蝶，这只茧后凤蝶的一切，只有自己才能够慢慢的欣赏。 “恶劣的家伙！” 林戈瞪薛易一眼，对这混蛋的想法心知肚明。 可怜黎萍大大咧咧暴暴躁躁的，哪里知道她其实早就习惯薛易在身边的一切？她苦巴巴的感觉自己找不到男朋友，却不知道她其实是让学校里羡慕的神仙眷侣中的一员。薛易说实话长的不赖，研究生身份在学校里也不能说差。他的脾气是熟人中有名的温和，无论待人待事也都彬彬有礼。只可惜啊，却被一个土妹彻底套牢…… “你们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黎萍把饭碗都端上桌子，筷子也摆放好，这才过来喊该死老爷们儿还有老师上桌吃饭。从头到尾她没让任何人给她帮半点忙，甚至还给林戈摞了几本书，让它蹲坐在椅子上可以超出桌面两个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又把大蒜放多了？这每道菜里面都有蒜蓉吧，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薛易拿筷子捻了块鸡肉，吃完抱怨一声。 “有你吃的还啰嗦什么？要知道我可是东山人，喜欢吃蒜不是天经地义？” 黎萍瞪薛易一眼，却老老实实将两盘没有放蒜的菜腾到薛易面前。她也知道薛易不喜欢吃蒜，但手里的动作和心里想的不同，老娘就是要多吃，就是要熏死你，哼！ “咪咪，你也吃点儿蒜，能杀死寄生虫的。” 黎萍在刘珺淑和薛易都坐好，小乖也上桌之后，这才最后一个坐下来。她给林戈的盘子里放上一坨醋泡大蒜，也不管这玩意儿猫到底能不能吃， “瞎闹，猫可不能吃大蒜。” 刘珺淑眉头微皱，笑骂黎萍一声将那坨醋蒜捻过来到自己碗里。 “嘁！” 黎萍撇嘴，再看桌上菜肴里大多都放了蒜，只能懊恼的叹口气，将专门留给薛易的两盘菜腾一盘给这只矫情的猫。 “下次做饭，还是我帮你吧。” 薛易给黎萍捻了一筷子酥肉，黎萍想拒绝却被薛易说的话转移注意。 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她愕然的看着碗里的肉愣神。 说实话作为一个农村姑娘，黎萍小时候见到过许多的东山规矩。虽然上学之后渐渐明白那些都是封建糟粕，但一时半会儿已经形成习惯，哪里能轻易改过来？ 她并不是一个很合群的人，也没有几个真心朋友。比起去外面吃饭聚餐唱歌什么的，她更乐意留在实验室里和薛易躲在角落煮火锅。像这种被人捻菜的情况，对黎萍来说也只在薛易身上发生过。原本对两人来说挺平常的，但是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妈妈打来的那个电话，黎萍心思一歪，莫名其妙就这么愣住了。 “怎么了？” 薛易没觉得哪里做得不对，但确实第一次看见黎萍捧着碗发呆的样子。 “没什么。” 黎萍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母亲昨天告诉她，说她年纪不小了打算给她安排相亲。她以学业为重拒绝了，却不想母亲那些话这会儿却在耳边莫名其妙萦绕起来。 这顿饭，林戈吃的格外不适应。 主要是平日里大大咧咧性格暴躁啰嗦不停的黎萍，今天饭桌上莫名安静许多。她不再主导话题，回应时候也只是嗯嗯两声，从头到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刘珺淑和薛易自然也看到了，但两人都没有说什么。一顿饭简单吃完，林戈打算告辞离开，却不想被老太太抱住，要留他在这边过夜。 “那就给您守岁一晚咯。” 林戈也不介意，反正这边同样是他的家，老太太如今也被林戈认定是值得信赖的家人。 而且老太太其实挺可怜的，大过年的孤零零没个家人在身边。那个叫马小米的女人，当真将亲生母亲给抛弃了。为了所谓的爱情，她毫不犹豫斩断亲缘。她去年闹出的那些事儿可大可小，但终究刘珺淑肯定还是舍不得女儿。只是看这女人大过年也不回来甚至连电话也没有一个的劲儿，母女关系恐怕已经被她彻底摈弃。 “没事儿，以后我有空就来看你。再说不是还有黎萍在么，你就把这丫头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就好啦。” 林戈只能嗷一声安慰刘珺淑。 “呵呵……将心比心，其实黎萍这事儿做的也不好！大过年的不回家，留在这边陪我一个老太太，她家里父母该是多么担心和想念她啊。” 刘珺淑看着黎萍薛易并肩离开的样子，又看见黎萍莫名其妙恢复气势狠狠一拳砸在薛易肩膀上。刚才的颓废奇迹一样一扫而空，她恶狠狠追杀着薛易，心情变得非常好。 “这俩孩子，其实挺般配的对吧？” 一个老人一只猫，静静的站在屋子门口，一边吹风一边目视那两人追打着离开的背影。 “说不定是妾有意而郎无情呢？” 林戈恶狠狠的吐槽，绝对不相信薛易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婆。黎萍做的东山菜一点都不好吃，搞的他现在浑身沾满大蒜味儿，鼻子闻到了又只想打喷嚏。 “会好的。我相信薛易这孩子，他比别人想象的都聪明。黎萍的那些事儿还有那点儿小心思，他一定能够给出一个让黎萍满意的答案。” 刘珺淑笑看那两人消失在夜幕中。 低头看林戈不停的哈气一脸不耐烦模样，笑着走回屋里招手道：“进来吧，外面风大还冷。你在那边坐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儿温水漱漱口。而且作为一只猫，你折腾那大蒜干什么呢？猫是不能吃大蒜和洋葱的，两种玩意儿都会导致你生病，伤害你的身体。我都把那坨蒜拿走了，你怎么还非得尝一口才能满意呢？” “我哪知道猫不能吃蒜啊？而且混蛋黎萍不是说了，大蒜能杀死寄生虫么？” 林戈无语的吐槽，也终于知道原来现实中有这么多食物对猫是有危害的。常见的巧克力还有乳不耐受这种常识，林戈心里清楚也绝对不会碰。但他不知道，原来哪怕是煮熟的洋葱、西红柿、菠菜和大蒜，对猫也是有害的。此外还有没有彻底熟透的土豆，绝大多数葡萄以及葡萄干等等，也都是猫必须要避免的食物。 他今天只是吃了指甲尖儿一点的蒜粒，这会儿就感觉有些不舒服。天知道最开始黎萍放他碗里的那一坨整蒜，是不是吃下去后就得马上去医院抢救…… “那女人，绝对是天生和我有仇。” 林戈不爽的嘀咕着，咕噜噜的喝水以希望稀释胃里大蒜成分。 索性吃的比较少，再加上耐受性比普通的猫更强一些，几分钟后林戈就感觉嘴里还有身上的蒜味都散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黎萍已经滚蛋的缘故。 而后当林戈打着哈欠感觉很困了的时候，刘珺淑却依然靠着躺椅裹着毛毯，静静的坐在书桌前看书。 人越是老了，就越是难以入眠。再加上薛易那孩子野心勃勃的想要把论文发到更加有影响力的期刊上去，她作为老师的肯定也要帮着多看看，多给一些指导。 只是耳边忽然传来各种轻声响动，一抬头才看见那只猫正不耐烦的瞪着自己，似乎责备自己为什么不按时休息。 刘珺淑忽然就露出笑容，只感觉平日里安静甚至到空虚的屋子，莫名的就多了几分生气和存在感。咪咪发脾气的样子真的很像小时候的小米，那时候她是多乖多会疼人呐。 “哎！” 老人叹一口气，但还是露出笑容被林戈催促着上了床。 (本章完) 第354章 宠溺 第354章 宠溺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就被刘珺淑催促着起了床。 他昨天晚上是在老人床上睡的，躺在床角软乎乎的被子上，整个身体蜷成一坨就像是被包裹在白云中，睡的十分舒服。 但是刘珺淑给他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拿手机拍的照片，里面林戈睡的西仰八叉的。他就像人一样仰躺着，四肢向外伸展，甚至还睁着眼睛张着嘴巴，鼻尖儿湿漉漉的好像还在冒泡儿。 “呵呵……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睡相都没有。我是半夜被你给一脚踹醒的，力气倒是比小时候大了很多。顺带一提你晚上好像还做梦来着，吱吱呜呜说个不停。” 刘珺淑揶揄的朝林戈挤挤眼睛，让林戈羞燥又满脸无语。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睡相这么夸张。当然也有可能是被窝软软的实在太舒服的缘故，反正林戈是拒绝承认照片上面那只猫是他的寻常形态。 一大早跟着混了点吃食，林戈跟着刘珺淑去市场买菜。 她拉着一个小车，穿着一件大袄褂，看起来和寻常老太太没有什么区别。林戈闲着无聊也就跟着去了，一路走出学校又慢悠悠溜达十几分钟，来到附近医院旁边一个叫鑫马购物广场的地方。 刚走进门，里面热闹的气氛就吓了林戈一跳。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老头老太太。这家超市意外生意火热的让林戈不敢相信，那些老人一个个提着篓子推着小车，扛着半袋子的大米也完全不觉得累。甚至有一个老太太肩抗着几十根大山药就好像扛炸药包，另一只手还提着满满一袋子的土豆，完全没有老人寻常那种虚弱模样。 “咪咪，你就在外面等我啊？” 刘珺淑看到这么多人，也有些犯难。她是看到广告传单才选择来这边瞅瞅的，却没想到里面生意能好到这种程度。 五六个收银柜台全部排着长龙，里面能看到的几个称重台也是排满了人。换言之哪怕只买一颗两块五的白菜，也可能光排队就需要半个小时以上。 这种地方，自然不适合一只低矮的猫凑热闹。万一被谁不小心踩了一下踢一脚，可能都会丢掉半条小命。 林戈点点头，左右看看发现右边有一个家私门面。除了几个老太太肆无忌惮摆着超市买到的商品在里面整理外，位置倒还算宽裕。林戈找一个气味不大的桌子蹲下来，静静等待老人买菜归来。 “喵？” 一只特别小的小猫，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它看起来才出生不久的样子，身上的毛还是那种短短炸炸的。小家伙腿脚也有些无力，走路歪歪扭扭。 但不知道为什么，它发现林戈之后却十分兴奋的跑了过来。小家伙爬不上桌子也碰不到林戈，只能在下面又蹦又跳的叫唤。林戈不理它，它就一直叫个不停。 “叫屁啊！” 林戈被吵的烦了，低下头伏下身体，一只手按在小猫的脑袋上，将它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喵喵~” 小家伙拼命挣扎，可哪里敌得过林戈的力气？半晌它干脆放弃反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开始装死。 “看你还来烦我不！” 林戈得意的冷哼一声，松回手站起来继续看向超市那边。但里面人真的太多了，老太太的身影已经被人群彻底吞没。哪怕林戈竭力瞪大眼睛，也没能找到老太太的踪影。 “喵~” 小猫重获自由，不甘心的盯着林戈再叫两声。忽然想到什么，它一蹦一跳的转身跑向门面里间。 很快它重新出现，嘴里叼着一只玩具老鼠。老鼠大概拳头大小，黑色的布制工艺。林戈随意瞥一眼就不管了，却不想小家伙却叼着老鼠又跑到林戈下面，再次开始骚扰他。 “小祖宗，你到底要干嘛？” 林戈被骚扰的烦了，主要是这么小的家伙既不能揍也听不懂训，实在让他有些无可奈何。 “喵！” 小猫咬着小老鼠撕扯两下，再头一甩将老鼠抛起来丢向半空，被林戈稳稳一爪子接住。 “喵！” 潇洒的动作让小猫更加高兴了。 “接着！” 林戈眼珠一转，用力将小老鼠丢向店子深处很远的地方。看着小家伙跌爬滚打一样赶紧追上去，林戈这才有空回头再来寻找刘珺淑的身影。 这一看，他便陡然一惊。 只见在进口食品区附近，刘珺淑被一个穿着毛领皮草大衣的女人给拦住了。她一脸平静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对面女人则指一指自己衣服的袖子，再瞪着刘珺淑各种质问。 林戈隐约看见女人袖子位置确实有一点污渍，但凭什么说就一定是老太太碰到的？旁边围着看热闹的人渐渐有些多了，林戈赶紧跑过去。 一路从人群中挤过去，险些被人踩到也差一点撞上小推车。林戈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跑到刘珺淑的位置，一过去就听见那女人连连喊着‘赔钱’一类的话。 “我这衣服，是意大利的名牌，很贵的！现在被你弄脏成这样，你说怎么办？老太太，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现在给你儿子或者女儿打电话，我只找他问解决方案不找你麻烦。” 女人又指责几句，终于在旁边几个闲事者的劝说中退后一步。她叹一口气好言劝说，又示意刘珺淑先跟她去外面安静的地方，等儿女到了再耐心把这件事解决完。 呵呵，一般的老人都不敢拿这种事情打扰子女，生怕被责怪是累赘或者影响子女生活什么的。到时候再被人一起哄一责备，还不就乖乖把钱交出来？ “咪咪，你怎么过来了？” 谁想到刘珺淑根本不听她的话，只看着气喘吁吁跑过来的猫咪露出惊讶神色。 “还不是怕你被人欺负？” 林戈翻个白眼，从人群中急匆匆挤过来。周围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太，细胳膊细腿经不起他推攘，好半天才寻摸到空子绕个圈儿挤到中间。 女人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刘珺淑却不理会，只对林戈招手道：“这儿人多，过来让我抱着。话说这么点小事儿你凑什么热闹，乖乖等我买完东西出来不好么？” “嗷！” 林戈不耐烦的叫一声，虎着脸来到刘珺淑前面，挡在她和那女人的中间。 女人看到这只气势汹汹的猫，愣一下再退后一步，生怕被猫抓了只瞪向刘珺淑道：“老太太，您这什么态度？我可警告你，我这衣服一万多块呢！您要是态度好，稍微赔一点咱就这么算了！但你如果这副不配合的样子，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这衣服我给您，您按照原价赔偿给我！否则，咱就报警去公安局。” “行啊！你把这衣服的发票拿来，我按照发票价补偿你。” 刘珺淑意外的十分好说话，笑着对女人点点头，再蹲下来有些吃力的将林戈抱起来：“唉哟，确实有点重了。这一眨眼的，你也变成一只大猫了啊。哎！你不要过来扯我。这位女士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身上那污渍不是我弄的。我今天买的只有鱼和虾，没有买禽类更没往那边去。再说了，你衣服上这污渍，至少也是留存一个星期以上的，甚至还有清洗过的痕迹。说实话衣服洗不干净确实挺心疼，但这不是你跑来讹诈我一个老太太的理由。至于你说要报警，那也正好！按照我国法律，你的行为应该被定性为敲诈勒索。如果你这衣服真的价值一万多，那就是金额较大的刑事犯罪，我建议你考虑好。” 一番话说的对面女人脸色青一片白一片，旁边围观的一众人也都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衣服被弄毁了就来讹人的家伙啊，难怪看起来就是一副刻薄模样呢！ 女人心中一慌，赶紧辩驳道：“你……你胡说什么呢！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袋子里的鱼在我身上蹭的！凭什么说是什么禽类，你有证据吗？还敲诈勒索，你以为我不懂法啊？分明你的行为才是故意损坏他人财物，并且价格昂贵，一旦不赔就是要坐牢的责任！比讲法是吧，我要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这家伙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也赢得周围吃瓜老人的一些支持。主要是他们也觉得刘珺淑信口开河，那污渍还没干呢，怎么就是上周的了？ “总而言之你想好了。” 刘珺淑摇摇头，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生物学教授的身份。 这种身份的用途是学术研究和技术支持，而并非是对人炫耀以及用在争论输赢上。而且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刘珺淑还不觉得自己已经老眼到，连碰没碰到人都不知道。 “我说这位大妈，要不您就别犟了！说实话这年头犯罪成本很高的，留个案底您自己不在乎，但影响三代影响您的儿孙呐！这事儿如果不早点解决，真闹到警察那边把你关起来。说实话让您儿子女儿担心不说，也影响他们的事业。辛辛苦苦读书几十年对不对，结果因为老人的一个不懂事儿丢了工作，找谁说理去？” 旁边一个看起来听和善的中年人，忍不住开口劝说。 他一番话出口，旁边看热闹的纷纷点头。 对啊对啊辛辛苦苦一辈子，怎么还能给子女添麻烦呢！一万多块钱而已，也就点养老金的事儿，还是别让儿女知道啦！ 再说了，这么大年纪了被关一趟派出所，也丢人臊得慌啊！ 老太太，别在这儿碍事了！该认错的时候就认错，没什么大不了！钱消灾，钱消灾…… 啧，该不会是没钱吧？那就没办法了，打扰子女让他们去借呗！这老人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给子女添麻烦，啧啧啧啧啧……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主要是一旦有人带头把事情定了性，大家就不会再去怀疑。 特别再看到这老太太连个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而自己虽说每天三五点就出来排队领鸡蛋搭车领米油，但自己还有退休金呐！万一以后自己碰到这种事儿，肯定不会给儿女添麻烦！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事儿！ “啧啧，这人就不能穷！穷了就各种破事儿多！连一万块钱都拿不出来的人，算我今天倒霉！老太太，实在不行你拿五千块钱出来赔给我吧，剩下的我自己认了成不？” 女人冷笑一声，一边恶意挑衅一边降价降低老人的心理承受幅度。 一万块钱老人肯定心疼！但如果降价到五千，很多老人就会选择息事宁人了。毕竟人家都打一半的折扣了，再继续闹腾又还能便宜多少呢对不对？ 在这女人看来，和以前的几次一样，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人肯定会很快妥协的。 她找目标也都是有数的，每次找的都是那种看起来知识份子一样的老人。这种老人一辈子没什么狠劲，哪怕嘴巴再厉害也敌不过旁人几句讽刺。再加上把钱看得轻，一诈一个准。甚至为了脸面还有名声什么的，他们哪怕被骗了也会选择吃闷亏而不是报警。和这种身份的人相比，泼妇却愚蠢的目标只配当第二选择。 “咪咪，你说要怎么办呢？” 刘珺淑无视周围的各种议论和指点，只笑着抬起怀里猫咪的脑袋，冷静自若的跟这只猫对视玩耍。 “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报警呗！对于这种骗子，放过他们就是对老百姓的不负责任！” 林戈懒洋洋的甩甩尾巴，不知道刘珺淑在这边浪费时间到底有什么意思。一个很明显的骗局罢了，骗子就是仗着老人不敢报警担心叨扰孩子选择钱免灾，才屡屡能够得逞。 “是啊，报警就行了。毕竟咪咪现在已经是一只警猫，我也不能思想落后对不对？” 刘珺淑笑呵呵的说着，完全无视旁边女人的聒噪。她有些艰难的单手抱着林戈，另一只手慢悠悠伸到口袋里去掏手机。 “哎！我说老太太，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女人一看刘珺淑的态度，顿时就慌了。 她赶紧看向旁边同伙，示意让他快点想办法阻止这个倔强老东西。 “老太太，你这样可不行啊！” 装作无辜路人，一直在后面鼓动吃瓜群众鄙视刘珺淑的那个中年人，面不改色赶紧站出来，伸手就要去夺刘珺淑的手机。 “嗷！” 林戈眼睛一瞪，嚎叫一声一爪子朝对老人伸手的混蛋抓过去。 “嘶……你这畜生！” 中年人手背上出现两道划伤，疼的赶紧缩手然后破口大骂。 “如果我是你，就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毕竟超市里也是有摄像头的，这嫂子今天注定要去派出所解释一下情况。你现在跑来阻拦，岂不是要被当成她的同伙？” 刘珺淑一点也不害怕，或者说她相信林戈一定能够保护她。于是她用一句话让这个中年人脸色微变，也让周围吃瓜群众开始怀疑这个鼓动人群的家伙和对面女人的关系。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刘珺淑警察即将过来这句话，彻底让中年人慌了。他们也就欺负欺负不懂法的老人了，真有人报警哪里还敢多呆？ 于是中年人立即转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至于被猫抓了这种小事儿，这时候哪里还有时间计较？ “你这……你这种人，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就是老人中的祸害！行！今天碰到你算我倒霉，也不让你赔钱你留着当棺材本吧！哼！都让开啦，看什么看！” 女人也赶紧选择跑路，好不容易才搞出来的勒索计划被迫半途而废。 “还想跑！” 林戈赶紧就要去将这个女人拦住，他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犯罪嫌疑人在他眼前轻易逃走？ “咪咪啊，别追了。你小胳膊小腿的，万一受点伤怎么办？” 刘珺淑还是心疼林戈，赶紧抱紧他又劝说道：“没事儿，摄像头正对着这边呢！就算你刚才不过来啊，我也会打电话报警通过摄像头证明清白。而且摄像头也拍到了她的脸，相信没事儿她逃不掉的。这人估计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了，你硬拦着她岂不是逼她鱼死网破？呵呵……就算你是一只警猫，也不能总只知道鲁莽吧？” “区区一个普通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林戈不爽的反驳一声，却没敢用力挣脱。他知道刘珺淑这番话也是为他好，毕竟困兽犹斗也并非说一定没有危险。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谁敢保证一定不会受伤？ 可是……作为一只警猫，眼睁睁看着嫌疑人逃走，心里依旧还是挺不爽的。 理解刘珺淑的想法却不认同她的过度关心，这就是林戈现在发愁的地方。他虽然已经能够接受刘珺淑的亲近了，但终究没打算把自己变成一只宠物猫。所以刘珺淑老人对他越好，他就越感觉自己会渐渐陷入温柔乡当中。或许等到某一天，他说不得还会因此失去当警猫的兴趣，老老实实变成一只享受生活的普通猫儿…… “不行！可不能这么没有干劲呐！林戈，别忘记你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你的意志和使命感呢，怎么可以轻易妥协！” 林戈悚然一惊，赶紧摇头。 (本章完) 第355章 龙泉派出所 第355章 龙泉派出所 龙泉派出所的民警很快赶到，来人也是林戈熟悉的一名警察。 他名叫江钟，曾经在冯何松摄像头盗摄案上合作过。 林戈忽然发现，他似乎已经认识许多的警察了。市区三大派出所的，周边郊区派出所的，上面市局的，甚至还有邻省的。此外在特警队以及交警中队，林戈也有很多的熟人。他们都是林戈一次次参与破案，一次次帮忙抓犯人，一次次解决难题，所接触并且认识的同事和战友，也都一个个亲眼见识了林戈不可思议的能耐。 这些警察或者司法系统的同事们，每一个都很清楚漳河派出所那只警猫的能力。因此当看到警猫咪咪被一个老太太搂在怀里，却扭着头仿佛在生闷气的时候，都露出诧异表情。 “咪咪，你也在啊！” 江钟跟林戈打了个招呼，左右看看疑惑的道：“诈骗嫌疑人呢？有你在，居然也能让嫌疑人逃掉？” “我就说吧？老太太，你让我被同事给小瞧了。” 林戈无语的回头看刘珺淑一眼。 “这位同志，是我报的警。” 刘珺淑不满的看了江钟一眼，沉声道：“咪咪只是一只猫而已，你们是不是强求它太多了？我知道它帮你们破了很多案子，但怎么能把没抓到犯人的责任怪在它身上？” “额……” 江钟语塞 他很想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太太的站姿还有表情，都让他仿佛看见学生时期的老师，于是半点没有敢还嘴的勇气。 “总而言之情况就是这样。” 刘珺淑缓慢却清晰的将情况讲述了一遍，旁边也有各种吃瓜老太太七嘴八舌的补充。虽然个人的说法略有不同，甚至还有老人到现在依然认为是刘珺淑无理取闹借着警察的威风欺负无辜受害者，但终究还是一点点将事情还原出来。只可惜有人一边说着还一边暗蛐蛐嘀咕江钟助纣为虐，让江钟哭笑不得却无法解释。 “所以说，这是一个或者说一伙以老年人为目标的诈骗团伙？他们的手段并不复杂，就是以给老人子女打小报告做威胁，逼的老人钱选择息事宁人？” 江钟以自己的理解方式将事情解析完成。 周围有些人虽然很想反驳，比如说那女人身上衣服那么贵一看就是有钱人，为什么要搞诈骗这种事等等。但终究还是冷静的人更多，在警察面前也不敢太过信口开河。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但我觉得应该不只是这样。” 刘珺淑点头又摇头，想解释一下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只隐约从率先离开那中年人身上感受到一种‘讲师’的气息，他们的行事可能不仅仅只敲诈勒索这么简单。 “以老年人为目标的诈骗，确实不应该只是敲诈勒索这么低端。老年人虽然容易被吓住，但也有仗着年龄不介意闹大的，并不算是最好的敲诈选择。” 江钟隐没了‘倚老卖老、撒泼老人’这样的词语，却基本同意刘珺淑的观点。如果只是针对老人的诈骗，那更多更简单的，应该是从‘蛊惑’这方面做起。无论是那些并不算违法的中老年保健品，还是打着治病养身旗号的所谓理疗，亦或者打着投资主意的加盟入股等等，都更容易从老人身上获取好处。 所以这伙人要么就特别低端，要么就另有‘本职’。但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并且他已经过来接警，那么那两个涉嫌敲诈勒索的嫌疑人就必须抓到。 “咪咪帮忙走一趟呗？以你的能耐，找到那两个逃走的家伙也是轻而易举吧？” 江钟笑看着刘珺淑怀里的林戈，虽然是喊着咪咪，但眼睛却盯着刘珺淑老人的态度。 他不知道这老人和咪咪，或者和漳河派出所有什么关系。但这会儿老人制止咪咪做事，也是他能够看到的事实。有咪咪帮忙这个案子就能事半功倍，他也就舔着脸求助。 “你这家伙，越大越不安分。” 刘珺淑无奈看着怀里轻轻的但是也不断在挣扎的猫，叹一口气十分无奈。一只猫而已，为什么总喜欢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就算是警猫，跟在警察后面干活儿不是挺好的吗？ “一点也不好，我可不是混日子的废物，也不想当一个废物！” 林戈抬头看着老太太，感谢她的爱护却也无奈她的宠溺过度。说实话这时候林戈甚至冒出一个不太尊敬的想法，马小米是不是就是因为她的这种宠溺，才导致心智不足被人蛊惑呢？ 老太太的做法算不上错，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需要改变的。 于是林戈稍微一使劲，便挣脱开老太太的怀抱跳到地上。 江钟干笑着见林戈来到他面前，也抬头看见老太太遗憾叹口气的模样。他忽然有一种负罪感，只能干巴巴的说一声不好意思再带着林戈低着头匆匆离开。 “我是不是应该先把老太太送回去？” 出了购物超市，林戈有些迟疑的停住脚步。 虽然老太太的溺爱让他感到沉重，但谁也不能说老太太关心的有错。她只是一个失去丈夫再又被迫失去女儿的可怜老人而已，对自家宠物关心呵护有什么问题？ “要不？我们先送老太太回去？” 江钟想到了自己学生时期的老师，也觉得把一个老人丢在外面有些不妥当。 “不用管我，去干自己的事情！” 刘珺淑推着小车，慢悠悠的从超市里面走出来。看着站在门口傻乎乎的两个蠢货，恨铁不成钢的道：“还在这里磨叽什么？既然决定要做事，那就给我干脆利落一点！” “是！” 江钟傻乎乎的站的笔直。 一人一猫静静的看着老人稍微有些吃力的推着小推车，面无表情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朝着大学那边走远。 “呼……咪咪，她是谁啊？总感觉气势比我们所长还要厉害，让我大气也不敢出。” 江钟吐出一口长气，心有余悸的对鄙视盯着他的猫嘿嘿一笑。见猫低头嗅嗅之后转身朝一个方向快步跑过去，他也赶紧跟上再用对讲机通知附近的警察过来帮忙。 过年期间，不止漳河派出所和百庙派出所，龙泉派出所的人手同样不够用。 虽然他们派出所的人更多一些，但辖区范围更大各种琐事更多，人手同样入不敷出。甚至每年这个时候开始，也都是租房的旺季。各种房东、二房东和房客的矛盾，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这种涉及到金钱的争执，几乎每次都是以警方的参与作为结束。再加上政府职能部门大门口也容易出现争端，因此他们其实比漳河和百庙更加忙碌。 不多时，一辆警用巡逻摩托驶过来停在路边。 林戈好奇打量着从摩托车上下来这人，感觉警察果然还是骑警用摩托比开警车更酷。 只可惜这玩意儿主要被作为巡逻巡防车使用，只有人手充裕的派出所才能挤出闲人到处溜达。漳河派出所也有这种巡逻摩托，但除了朱俊外几乎没人愿意使用。大家接警的时候宁可开着警车，好歹能借着路途距离稍微休息。换作是骑摩托，一天下来腰都给骑断掉，更不提还要面对刮风下雨下雪这些更让人辛苦的天气。 而市局的巡逻中队倒是日夜不停有摩托车在市内到处巡逻，但他们那几个老款旧车比起龙泉派出所这架崭新的大家伙来说，耀眼程度还是稍微低了一些。 “江钟，什么情况？” 摩托车上的警察取下头盔，露出一张还算帅气但头发却像鸡窝的脸。这倒也没什么毛病，一天戴十几个小时头盔，再帅的发型也会油腻，再被压成各种倒霉形状。 “一个敲诈老人的，开口就是一万。听受害人还有围观者的描述，就熟练程度来说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江钟翻开笔记本看一看，确定自己的记录没有问题。 而这也是龙泉派出所比漳河派出所管理更严格的地方，像漳河派出所只要打开执法记录仪就行了，而龙泉派出所却要求同时进行笔录。 这无疑加大了警察的工作量，可好处自然也不用多说。 作为一个城市最精英地方的派出所，龙泉派出所经常会遇到一些难缠并且懂法的人物。这时候一点疏忽就是大问题，每年派出所民警被罚款的工资都不是少数。 “嫌疑人呢？跑了？” 骑警名叫朱秀博，刚来龙泉派出所没两年正是斗志昂扬的时候。见到旁边蹲着仰头打量他的猫，他也不理会只皱眉道：“诈骗呐，这种嫌疑人最擅长狡兔三窟了。一旦让他们跑掉，躲起来了再找可不容易。话说去把购物超市的监控视频拿到没有？这种事还是得拜托天眼帮忙，靠咱俩要找到什么时候去？” “呵呵，这次可不需要那么复杂。” 江钟得意洋洋笑起来，指着旁边林戈道：“看，我借来的宝贝！漳河派出所那只超级警猫，这一次有它帮忙还担心嫌疑人飞哪儿去？以它的能耐，就算飞天涯海角也能给找出来！” “有没有这么神？” 朱秀博眉头一挑，倒也没有反驳。 主要是两家派出所就在隔壁，说实话各种情况也算知根知底。漳河派出所有了这只警猫之后的变化，龙泉派出所众人看在眼里，又哪能说一点也不羡慕？ 实力大变样的漳河派出所，各种手段将犯人一个一个往兜里揣。大家都是一天天要累死的牛马，你倒好整天立功受奖还被领导表扬。偏偏一个城市一年的功赏数量是固定的，漳河派出所占的多了，市局再吃一点，，龙泉派出所岂不是只剩一点儿鸡毛？往年都是龙泉派出所最风光，可现在却成了吃残羹剩饭的档次。 这一切都归功于漳河派出所的这只警猫，朱秀博自然不会不懂。 只是眼见林戈出现在面前，他还是无法将这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宠物猫和那个大名鼎鼎的警猫联系起来。 “算了，操这个心干什么！” 摇摇头，朱秀博指着自己摩托车后座道：“那就这么出发？不过我没有多的头盔，你就别怪冷风吹了。还有这只咪咪你打算坐哪儿？咱们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找？” “我坐你头上！” 林戈鄙视的瞪了朱秀博一眼，尾巴一转转身走向漳市大学相反的方向。 他一出购物超市就已经成功嗅到那两个嫌疑人的气味，特别是那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想忽视都不行。话说那女人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怎么用的香水这么劣质呢？ 还有她身上那件所谓法国买的毛呢大衣，似乎也看不出什么高档的感觉。林戈怀疑她只是穿了一件水货故意敲诈来着，但又感觉那时候女人的样子不似作假。 “该不会，也是个被人骗了的倒霉蛋吧？” 林戈恶意满满的笑起来 “这只猫在傻笑什么？” 朱秀博骑着摩托车慢悠悠又歪歪扭扭跟在机动车道边上，看到林戈怪异的表情，不由纳闷嘀咕一声。 “开好你的车！” 江钟两只脚都不敢放上脚踏，闻言从后面给了他一肘子。 很快的，林戈领着两人一路往前，来到隔壁街道的康复医院附近。 这家医院也是漳市的三甲医院之一，在康复理疗方面十分有特色，也很受饱受顽疾困扰的中老年人的欢迎。 在医院附近的门面里，大多都是卖各种保健品的店还有药店中药店按摩店什么的，也算是漳市一大特色。这些个保健品说它有效吧倒也未必，说它诈骗吧却偏偏又手续合规商品也符合保健品标准。总而言之这种以老年人为目标的店子在这家医院附近有很多，每年也能从老年人的退休金中搞出不少钱来。 只是随着网络以及流量时代的发展，渐渐的老人们也知道了保健品的套路和效果，这些店子的生意也变得萧条。 但是！ 唯独在林戈前进的方向上，有一家名为‘绿源老年人保健中心’的店子，却依然显得生机勃勃。 它那刚刚重新装修过的招牌看起来充满活力，里面的各种装饰也半点不陈旧。一些个老年人坐在里面，被几个漂亮姑娘嘘寒问暖贴心照顾，被服务的倒也十分情愿。 这些服务员们爷爷奶奶的叫喊着，端茶倒水按摩洗脚，热情周到仿佛是亲女儿一样。 几个老人享受着甚至都眯起眼睛，对于女孩亲昵的恳求办会员还有买商品什么的，也半点不犹豫的直接掏钱。 似乎，他们享受的不是保健品，而是这种仿佛儿女在身边贴心照料的亲情。 林戈在绿源门口停下来，仰头看着这家门店的二楼。里面能够听见打麻将的声音，还有几个老人的笑闹以及陪玩女孩帮忙安抚的热情。 隐约间，林戈还听见播放视频或者播放演讲什么的声音，似乎里面还在上什么课。 与此同时那个犯下敲诈勒索罪的女人还有同行的中年人，两人的气息也出现在这个店子里面。或者说她俩的气息在店子里非常浓郁，似乎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就是这里么？” 江钟从摩托车上翻身下来，回头看看走过的这么短的路，突然十分后悔早知道应该步行的。 “卖保健品的啊，果然符合针对老年人这一特征。” 朱秀博停了摩托车走过来，不屑冷笑一下。虽然法律管不上卖保健品的，只要不当药品卖也都合法。但对于这种似骗似哄的店子，他依然没有任何的好感。 两人对视一眼打开执法记录仪，一齐推开门走进去。 “您好！咦……” 里面的服务员条件反射就是一声亲昵问候，但看到两人的衣服，顿时愣一下脸色大变。 服务员心虚的不敢开口了，江钟也不理会，只平静的道：“你们的老板在上面吗？还有刚才是不是进来一个穿着毛呢大衣的女性，她那件衣服似乎挺……名贵？” “那个……您说的，就是我们老板。” 服务员乖乖回应，再微微撇头看一眼旁边同样紧张的同事，似乎想让她想办法对老板示警。 然而面对警察，那名同事一样不敢擅动。 “你，去把她还有跟她一起来的男人叫下来吧。”江钟低头看看表，再补充道：“我只给三分钟时间！如果超过时间，我就当你们店有问题，直接采取手段了。” 服务员女孩顿时不敢停留，两名警察严肃的样子也吓到了她，赶紧忙不迭地的从后面楼梯跑上去。 “啧！生意挺好啊！而且，果然是‘讲师’！除了卖保健品外，还兼职售卖养身课呢！也不知道这一个阶段的课程什么价格，估计想来不会便宜。” 林戈跟着走进店里，听到的二楼讲课声音变得清晰。 原先以为的视频讲课，现在仔细听才听出来是一场直播。此外还有女人的熟悉声音，也在补充和帮忙解释。听她的说法，讲课的老师是一个一百二十岁的老人！人家有一套专门的养身手段，非常了不起。 而想得到这个养身技艺，不靠钱得靠诚意！ 而什么是诚意呢？ 呵呵…… 爷爷奶奶们你们得自己耐心的好好斟酌一下，毕竟心诚则灵对不对？ (本章完) 第356章 警察的日常 第356章 警察的日常 “噗嗤！” 江钟忍不住笑一声。 他去年陪媳妇儿去旅游的时候，就在某个庙里听见过楼上几乎一样的广告词。大体内容基本不变，诚意和佛缘讲的那叫个清楚明白。 只听这一套说辞，他就知道这次肯定没有找错地方。 很快的随着服务员上楼的声音，宣讲和直播戛然而止。似乎受到惊吓的样子，楼上变得十分安静。而后有老大爷老太太的议论声传来，又被人很着急但是又故作平静的给安抚住。 两分钟后，似乎楼上的东西收拾好了，终于有下楼的脚步声传来。 一男一女两个穿着不合身的道袍急匆匆走下楼，看到在大厅里晃悠的两名警察顿时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又赶紧强行恢复平静，咳嗽一声加重脚步，表示已经下来了并没有耽误时间。 “您好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张艳霞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刻意摆出一副不满态度道：“突然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把我的客人都给吓到了。你们过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 不等江钟和朱秀博开口，跟着下来的中年人许应辉赶紧唱红脸讨好道：“哎！别这么说话吗！警察同志也是有公务在身，咱们身为老百姓应该配合才对。对吧两位同志，你们这次来是……” “我来干什么，你们不知道？” 江钟对这种类似态度早已习惯，板着脸道：“警察办案，都给我严肃点！说吧，刚才你们去哪儿干了什么事，都交代一下。顺便说一声不要想着撒谎给我添麻烦，你们做的事儿都还在摄像头底下摆着呢！” “嘁！那事儿啊！” 张艳霞先是一愣，然后不屑的撇嘴。见旁边朱秀博剑眉一竖，赶紧摆手道：“真是的，屁大点事儿！警察同志，别听那老不死的瞎……哎呀！” 突然，警察身后窜出了一只猫。、 张艳霞一嘴脏话刚刚出口，就措不及防就被林戈一巴掌呼在脸上，顿时惨叫起来。 “咪咪！” 朱秀博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只警猫居然会突然对嫌疑人出手。 就算这女人说话难听，那也不能伤人呐！ 作为警察，谁不是从穿上警服开始就被老百姓各种骂来骂去的？ 许多人有理报警，无理也报警，觉得警察是她招来的就天该站在她那边。而警察只要依法办事，少不得就被臭骂的狗血淋头。 像现在说的这几个字算什么，再难听的朱秀博也承受过。可是作为警察，除了唾面自干还能做什么呢？无论还嘴还是动手，都是万万不允许的。 “咳！你没事儿吧？” 不太习惯漳河派出所这只警猫的执法风格，江钟这时候又尴尬又无奈。索性这只猫下手还算轻，张艳霞只是挨了一嘴巴却没有流血红肿，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这只猫什么情况！” 没想到身边女人会挨打，许应辉被吓了一跳。可面对警察，他终究心虚没敢多找麻烦。 但张艳霞就聪明多了，嘴巴疼一阵子也就好了，可看两名警察尴尬又焦急的样子，她顿时计上心来。 双手一叉腰，张艳霞瞪着眼睛道：“怎么，打我？不准我说事情真相？之前周围的人谁不知道？摄像头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什么东西，我可是有大把的人可以帮忙作证来着！那死老太婆把我一万多块钱的衣服弄脏了，我找她赔钱难道有错吗？你们大概也是听说过，法国那边的许多时尚单品，它是绝对不能洗的！也就是说衣服脏了，它就废了！所以凭什么啊，那老太婆做的事情为什么要我自己承担？我看她老不死的样子可怜知道她没钱，最后放过了她，她居然还好意思报警？” “你特么再骂一句？” 林戈怒气冲冲的，眼下恨不得杀了这女人的心都有。就算他之前对刘珺淑稍微有一点抱怨，但也只能由他抱怨，其他人谁特么敢说老人半句不好的话？ “咪咪，冷静一下！” 江钟赶紧蹲下来按住林戈，再抬头盯着张艳霞道：“女士，有些事情不是狡辩就能说过去的！你的这些话，和我采集到的群众证言截然不同，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无论是摄像头下的证据，还是当时在场群众的证言，都证明你对那位老人进行了敲诈勒索的行为！这事儿不是你靠狡辩就能说过去的，你要明白对警察说谎的后果！” 张艳霞毫不畏惧道：“后果？后果就是老娘大发善心，结果被人报警诬陷！甚至你们还带那老太婆的猫来教训我？怎么滴，那老太婆还是个人物？连你们也要给她当狗？摄像头是吧，监控是吧？来！看这边！我这店子里也有摄像头！刚才这猫抓我的事儿，谁来给我个说法？哼哼！警察带猫来欺负老百姓？干得好啊！来来！继续打啊！我到时候就把这个视频发给全国人民评评理，看看你们这些当警察的是不是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 说到最后，张艳霞很快将节奏带入她最擅长的范畴，毫不犹豫的撒泼起来。 “你胡说什么！谁欺负你了？” 朱秀博气得咬牙切齿，这女人居然敢把他们警察比作是狗？ 但还是江钟更有经验，面无表情充耳不闻冷声道：“张艳霞！你如果有意见，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谈谈怎么样？到时候咱们面对面坐下来慢慢讨论，看到底谁是谁非？” “……” 张艳霞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再牛的人，哪怕胆敢跟警察对着骂，可只要看到手铐或者被要求来派出所，终究也强硬不起来。就算真有人胆敢在派出所耍泼，但别忘了那儿距离拘留室也就几步路远！ 耍泼有用吗？ 有用！ 多进宫的老油条会告诉你，耍泼会让警察对你更加厌恶，然后判罚判的更重。 从轻处罚是需要当案警察申请并且征得上级领导同意的，但应该没有几个被骂成秃瓢的警察还会找领导帮骂人者申请这玩意儿。刑事处罚还好由法院管，而行政处罚…… 见张艳霞老实了，江钟这才冷哼一声道：“狡辩有意义吗？警察判案是看谁的嗓门大吗？做了就是做了，犯错就是犯错！你当我们睁眼瞎还是把国法当成什么？” “……” 张艳霞低着头不再吭声，旁边许应辉想上前安抚，却被张艳霞不耐烦的甩开手。 旁边几个在店里享受服务的老人，看这一幕也像看演戏一样。两个老头互相对视点点下巴用眼神示意，只感觉这一幕比闺女们的伺候更加让他们感到有趣。 江钟再看张艳霞两眼，再又继续问道：“说吧，当时是怎么回事？先说好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再胡闹我就先处理你妨碍公务的罪名！” “没什么事儿！就是走路的时候和那老太太撞到了，她手里的东西把我衣服弄脏了。我找她赔钱她不赔，我也瞧不上这点钱转身就回来了。从头到尾，我做错什么了？” 张艳霞说的避重就轻，江钟也真实按照她的说法记录了。写到一半的时候许应辉好奇的过来瞅了一眼，江钟横他一眼也没管他。 许应辉看了看，和张艳霞描述的一样，也就放心了。 “弄脏的衣服呢？拿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价值过万？” 江钟很清楚问题的核心在什么地方，那一件被张艳霞自称从法国代购来的奢侈品大衣，才是本案的重点。 以他的经验来看，张艳霞大概率不会购买真品法货，仿品或者a货的可能性更高。而只要能够确定这一点，之后所有的争执辩解都不再有任何意义。无论是真碰到也好假碰到也罢，拿假货当真货索赔就已经属于是犯罪了。这种事儿其实在江钟的警察生涯中十分常见，每年不说处理一百起也就四五十起的。有些人甚至确实受到过伤害，却也因为贪婪勒索而把自己同样送进去。有时候对方只需要一个道歉，就能让贪婪者不得不去拘留所里呆上那么几天。 “……” 张艳霞果然沉默了，过了好几秒才尴尬的道：“衣服……衣服不是弄脏了么，我被放洗衣机里洗了。” 林戈抬起头，鄙视的看了这女人一眼。 “不是说不能洗么？” 朱秀博在旁边冷冷的开口。 张艳霞心虚又紧张，继续嘴硬道：“这个……它不是已经脏了么？对不对，不管洗不洗都已经穿不出去了啊！所以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尝试着洗一下没毛病吧？万一能洗干净呢？对不对是这个道理吧？” 旁边几个老大爷都拿不屑的眼神盯着老板娘，这话就连他们这些老人都不会相信。 但江钟却点点头，似乎听信了张艳霞的解释，只慢悠悠再次伸出手：“发票呢？或者购物凭证？哪怕是代购，也有付款记录吧？” “微信付的，内存空间不够把聊天记录清空了。” “账单明细调出来我看看？” “也清空了。” “你糊弄傻子呢！” 朱秀博终于怒了。 “警察同志别激动！艳霞她没撒谎！微信账单是真的能删除，不信我操作给你看看？”许应辉赶紧凑过来，点头哈腰的道：“哎！警察同志，话说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么？艳霞被人把衣服弄脏了，却主动退后一步不让人赔钱，这种事儿怎么说也应该表扬才对吧？当然她确实不该洗衣服，毕竟是什么……证物对吧？所以这事儿，真没必要浪费两位的宝贵时间！你看要不我再去找那位大妈聊聊？咱们小老百姓的，一点事儿私下解决算了，何必害的您两位跟着操心？” 朱秀博冷笑道：“呵呵……什么时候，刑事责任也能私了？我国刑法规定，敲诈勒索超过两千元就是‘数额较大’，已经达到刑法规定的立案标准！你先是敲诈一万，再又改口五千，这算不算数额……” “啊！我没敲诈那个老不死的！” 张艳霞突然尖叫一声，愤怒的打断朱秀博的法规讲解。她握紧拳头满脸通红，死死盯着朱秀博道：“你是警察对吧？你是不是想逼死我？一个劲的说说说说，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满意？你别管我那件衣服值多少钱，那老不死的弄脏了我的衣服，赔钱给我是应该的吧？你管我喊价多少，明明就是她的错在先！啊！还什么数额较大，大什么大？两千块钱算个屁啊！我现在给你两千块钱，你给我滚出去行不行？是不是非要我现在一头撞死，你们才肯走？” 张艳霞越说越狂躁，二话不说转身拿头撞墙。一声声沉闷的砰砰声仿佛是来真的，将朱秀博给吓了一跳。但很快江钟伸手将张艳霞拽离墙壁，结果她却顺势往地上一躺。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有女人在耍泼方面比老太婆来的更加厉害！这家伙是真的在撞墙啊，这会儿额头红肿一片看起来非常唬人。 卧槽了！龙泉派出所的警察，平日里面对的都是这样难搞的角色么？ 这会儿连林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实话他这几个月来也算是遇到了不少的人，破获了不少的案子。但是像张艳霞这种不要命愣是拿自己性命要挟的，对林戈来说还真是头一回见。 其实这事儿要解决并不麻烦，一双铐子一拷她肯定就老实了。 但是谁敢赌？ 说实话林戈不敢，朱秀博也不敢。至于江钟，他皱着眉头退后两步，静静看着张艳霞躺在地上抽搐四肢。这女人似乎还有脱衣服的意图，不过被旁边许应辉赶紧阻止。 一旦让她脱掉衣服，这事儿可就变得麻烦了。 “我们先出去！等她冷静了，再来处理这件事。” 江钟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率先离开这家保健品店。说实话这家店里的问题不少，但轻率处理，后果却很麻烦。 “真是……怎么会有这么难搞的女人？” 林戈垂着尾巴叹一口气。 两人一猫面无表情的站在店门口，看着里面张艳霞被许应辉搀扶着爬起来。张艳霞到现在还骂骂咧咧的，还一副老娘就是豁得出去的态度，嚣张却又着实难缠。 “要不然，我来控制这娘们呗？” 朱秀博抬起头，跃跃欲试道：“反正这女人是犯罪嫌疑人，采取强制措施也没有毛病。她现在的态度是明摆着拒绝配合，也可以说是拒捕对吧？我觉得对于这种人根本没必要留情面，两下摁倒也就老实了。呵呵……顶多也就是我被她挠两下，难道还能搞出什么别的东西？再或者，之后随便他们投诉我呗！” “然后，你就可以被调到后勤部门扫厕所了！扫几个月自己忍受不下去，要么辞职要么调走。你觉得为这样一个泼妇，值得么？” 江钟翻了朱秀博一眼。 “那怎么办？” 朱秀博当然清楚不值得，但他又不想搞什么撤退重新想办法之类的事儿。明明一件简单的敲诈勒索案子，怎么就搞成警察要如何面对撒泼者的现实演练呢？ “一般情况下，咱们确实可以打道回府了。” 江钟说出一句丧气话，但很快又道：“但这一次不一样！我怀疑这家店不仅蛊惑老人兜售保健品，甚至还在搞非法集资！咪咪，帮个忙吧！想办法从外面进去二楼看看，看看他们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和朱秀博就先离开这一片，放松这两个的警惕。嗯，也不会走太远，随时接应你。当然，你如果能搞到证据就最好了。” “呵呵……如何确定是非法集资，那就不是小案子了！到时候联合经侦一起，这女人就算真要自杀也得把她捆起来塞进号子！” 朱秀博兴奋的摩拳擦掌，再期待的看向林戈。 “换言之，小案子警察确实需要衡量后果。但如果是大案子，那不管什么情况都由不得嫌疑人再放肆对吧？” 林戈也明白了江钟的意思。 而且敲诈勒索只针对一个受害人，但如果是非法集资，那受害人数量、集资金额以及社会影响还有案件性质，都属于是警察不再需要权衡利弊的严重情况。 这种越拖后果越严重的案子，由不得嫌疑人任性。 “敲诈勒索未遂，顶多也就是批判教育或者关个三两天。但如果是非法集资，这女人毫无疑问必须得坐牢！嗯！这样才算是给老太太报仇！” 林戈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当江钟询问林戈要不要咬着他的执法记录仪爬楼的时候，林戈摇头拒绝。他自己的项圈儿又不是没有拍照效果，就连清晰度和广角范围，也比执法记录仪强的多。 因此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帮助，只等江钟和朱秀博当着张艳霞的面离开。两人走后不久，藏在树上的林戈就清楚的看见张艳霞和许应辉迫不及待重回二楼。 二楼窗户关着，还拉上了窗帘。很快里面再次传来话筒的声音，张艳霞职业态度很强，居然又继续开始介绍那位‘一百二十岁’的神奇老人。 她讲的天乱坠，然后终于在末尾补上了一句话，让人加入协会，以及拉人给酬。 (本章完) 第357章 又见骗子 第357章 又见骗子 “咱们这位司马大师，是国家养身协会的终身会员！知道什么叫做终身会员吗？就像那什么好莱坞的终身成就奖一样，只有最厉害最了不起的人才能得的到。” 张艳霞口若悬河，完全没有刚才楼下泼妇般的模样。 见面前几十个被鸡蛋和劣质大米哄过来的老人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她拿着话筒继续道：“司马大师今年一百二十岁整，高寿！他清朝出生，再经历民国朝，抗日朝，直到咱们国朝，算得上是四朝元老。也就是现在社会好啊，国家富强有盼头！司马大师感念老百姓辛苦为国奉献，再由我跪着劝说，才愿意把他独有的养身功夫贡献出来……”、 窗户外面，林戈听的满头黑线。他不知道什么叫民国朝代，也不知道啥玩意儿的抗日朝代，也不知道咱新中华也能被叫朝代，高寿就能被叫什么元老？ 他现在已经确定，这女人丫就是个文盲！ 但是偏偏的，她打着的是一副在座各位都是国家功臣，咱们老百姓也该享福长寿之类的口号，愣是让底下坐着的几十个老人愣是没有质疑她。 当然，张艳霞也就骗骗这些没有文化的老人了。但凡读过一点书或者偶尔看看报纸看看新闻的，都不至于在这种地方上她这种没有半点技术含量的当。 “咱们古代有句老话，法不轻传道不贱卖！为什么？因为卖的贱了，他就不知道珍惜！传的乱了，他就有人要改！这是对司马大师的侮辱，也是在害人！” 张艳霞还在侃侃而谈，旁边许应辉则拿着手机操控投屏。 林戈透过窗帘缝隙仔细往里面看，发现屏幕上那人确实称得上道骨仙风的。他有一头晶莹发亮的白发，长长的白色寿眉，长长的胡须。他穿着一身道袍，就那么站在一座不知道什么来头的高山之巅，胡须衣衫被风吹的呼呼作响。那老人面色红润，摸着胡须的双手没有半点褶皱。一双闪亮的眼睛囧囧有神似乎能穿透屏幕，直看到这房间里来。 这人一板一眼，都比电视剧里演的似乎更加像仙人。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高山之巅风很大，他面前的矮几还有上面的纸张笔墨却纹丝不动。 甚至林戈定睛一瞧，还在屏幕两侧看到了空间波动。换言之这老头儿不仅搞了背景开了美颜，甚至还开了瘦身瘦脸。 但偏偏这些东西对眼前这些个完全不懂的老人而言，就不需要怀疑真伪了。就好像有句话叫什么视频不可能作假一样，面对能跟他们交流的长寿神仙，众人都虔诚又崇拜。 但是莫名其妙的林戈却有种感觉，屏幕里的那老头儿有点眼熟。 “咳！说到哪儿了？法不轻传！哦，对是这个！” 张艳霞罗里吧嗦一堆，总算重新将话题扯回来。见下方众人再无怀疑，她激情洋溢的道：“想得法，就得有一个名分！但是司马大师什么人物，咱们小老百姓也没资格拜他为师对不对？这……这身份差距太大，要天打雷劈的！不过没关系！我呢，帮忙大家找到了司马大师的内门亲传弟子！别小看呐啊，人家也九十多岁了！” 旁边许应辉闻言，赶紧操控手机调出另一个视频框。一个让林戈同样很眼熟的，头发眉毛胡须黑白相交，看起来一股年轻相的老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嘶！卧槽！” 林戈在窗户外面呼一口冷气。 他终于认出这两个人是谁了！叫……叫什么来着？什么坎坷？叶还是严来着？哦对！严坎，严坷！是这俩兄弟！ 虽然这两人将美颜开的很高，但林戈还是终于认出了他们。只要是单独一个还会认错，但只要这两人出现在同一个视线框，林戈就绝对不可能把他们错认成别人。 赶紧将项圈上的摄像头对准屏幕，林戈屏住呼吸偷偷录制。 “免礼！” “见过大师！” 张艳霞和视频里的假老人同时开口，只是似乎配合出了点差错，张艳霞说的慢了。 她表情一僵赶紧行礼，就听见视频里假老人慢悠悠的道：“任何本事，能养身也能害人。所以我师父的本领，不可能随随便便传给不值得信任的外人。唯有真正属于我们养身协会的会员，才有资格得到我代为老师的传授！而想要成为会员，其实也很简单！我们只要志同道合的人，身怀功德的优秀人才。” 说到这里，假老人顿了一下，似乎在等配合者补充。只可惜张艳霞没太搞懂，傻愣愣的看着屏幕里面一阵安静。 大约三四分钟后，假老人这才道：“听明白了吧？协会并不打算赚会员的钱，要的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都是老人，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你帮我，我帮他，互为家人，这才是修心养身的功德之道。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把钱留进棺材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它能够帮到更多的家人，那就是属于你的功德之力！功德无量啊三清在上，以功德为力多活几十年，不比什么都重要？而另一个方面我再重申，协会只帮你们赚功德不要你们的钱，它依然是你的。协会通过投资的方式让钱生钱，化作功德帮助别人。赚取功德之外的多余收入，协会一分不少尽数返还！我帮忙你们算了一下，投入十万功德，一年后可回一份功德之力以及十五万现金……” 一些老人听的面面相觑，有的跃跃欲试，有的表情焦急。还有的则低声和旁边邻居商量，看是不是多投几份功德，以多得几份功德之力，多活几十年…… 还有一些不怎么相信所谓‘功德之力’的，也被一年投入十万，可以返还十五万说动了心。 试试呗？ 反正也就十万块钱而已，万一真的能长寿还不得病呢？就算不能，能一年多赚个五万块养老钱也是不错的。 很快，在骗子言巧语之下，绝大多数老人都动心了。 有钱的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加入协会，没钱的也在张艳霞的蛊惑下决定借钱或者找子女要钱什么的。甚至随着互相议论，众人的气氛还变得越发火热，颇有一种齐心协力再创辉煌的气氛。 “他们，难道就半点没有考虑过，可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骗局吗？”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内这一幕。 老人们亢奋的模样让他心惊，他们在长寿还有赚钱的双层诱惑下，已经失去理智了。甚至那些看起来条件并不宽裕的老人，这会儿也跃跃欲试主动向张艳霞借钱。 张艳霞满口答应：“借钱可以，拿你的身份证还有你儿女的身份证给我，我登记一下。放心只是做个登记，我都不找你还钱的！一年后的收益，我抽十万就行了。” “那为什么还要我女儿的身份证啊？” “还不是怕你们中途反悔？你要是中途退出协会，我就找你女儿要钱！天经地义对吧老伯？放心啦！主动权都在你自己身上！你不退出协会，这钱都不用你还！” “那我肯定不退！” 老人斩钉截铁的承诺，然后打定主意晚上回去就找个借口把女儿的身份证骗来。其实他还想让女儿也加入协会来着，只可惜这协会只收六十岁以上的祥瑞老人，女儿还得在尘世多打磨几年…… 屋内变得越来越热闹，不知道是托儿还是真心动的老人，竟然主动找到张艳霞或者许应辉，现场就要交钱换功德换养身秘法。 林戈眼见这些老人像发了疯一样给骗子送钱，没有选择冲进去阻止，而是悄咪咪的原路返回，很快找到街道拐角那边焦急等待的江钟和朱秀博。 这件事已经不是两个小片警可以处理的了，林戈拒绝江钟向他索要视频的动作，低着头思索这件事应该交给谁来帮忙。 他在市局认识不少人，偏偏经侦方面却是一片空白。 主要是经侦办案很少有现场，也不需要他这么一只警猫帮忙。因此哪怕林戈自觉在漳市警察队伍中已经大名鼎鼎，但他偏偏和经侦部门没有过任何一次接触。 这就很糟心了，难道真的把视频交给龙泉派出所，或者联系聂国强？ “咪咪，是不是案子比我想象的更麻烦？” 意外的，江钟居然猜到了林戈的忧虑。 朱秀博愣一下，看江钟蹲下来直视林戈道：“经济犯罪，确实不是我们一个小派出所能够处理的。龙泉派出所不像漳河派出所，有一个有能耐又有关系的强势副所长。我们这边更加重视按规矩办事，所以我直接带你去市局找相关人士怎么样？当然你想把案子留给漳河派出所也没问题，只是这样一来扯皮的事儿就有点多了。” 林戈愣愣的看着江钟，没想到这家伙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案子交出去。话说这案子说不得比江钟想象的更大，少不得能搞出一两个勋章，他就真的舍得？ “有什么能耐就吃什么饭，我就是个小片警，对于破案这种事挺有自知之明的。” 江钟呵呵笑起来。 林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家伙了，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也是一个合格的辖区警察。做该做的事，不好高骛远不肆意妄为，有这两点守护一方治安也就足够了。 在朱秀博不乐意的抱怨声中，他载着林戈和江钟来到了市局门口。 不得不说，龙泉派出所距离市局确实比漳河派出所更近。而江钟在这边似乎也认识挺多人，一路都有人跟他打招呼，看起来交友广阔的样子。 经侦支队办公室在市局大楼的附属楼这边，拥有独立的两个楼层，地位并不比刑侦支队来得弱。 都说包子有馅儿不在褶上，附属楼看起来年代挺长的，但里面的装修却一点不输给主楼那边。再又有人说经侦支队比起其他支队来富得流油，林戈这一次也算见识到了。 “哟，还真是稀客！” 穿着警服的中年人，头发梳的油光水滑。他的衣服不像刑侦那边永远都是皱巴巴的，干净笔挺贴身，特别有范儿。江钟敲门进来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人悠闲的享受功夫茶。 办公桌上摆着四五个林戈拳头大小的茶杯，还不够漱口的却被这中年警察耐心的轻抿。 “徐队！” 江钟和他似乎很熟，打个招呼走进来道：“看样子小日子过的不错啊，茶都喝起来了。啧啧……经侦支队不加班么，我看旁边几个办公室好像都没人的样子。” “说什么蠢话呢！他们都出差去啦，全国各地的跑！你也知道我们办的案子不一样，这年头电诈也凶猛，无论取证还是抓人都是天南海北到处奔波的事儿。” 名叫徐向捷的中年警察摇摇头，不想谈过年期间不能回家的同事们。 他看看江钟，再看看他身后的猫道：“你们这个组合是什么情况？如果我没看错，这只猫应该是漳河派出所那个吧？啧啧……这是办案办出能耐了，征服了漳河派出所再来攻略你们龙泉？不过……跑到我这边来干什么？可千万别告诉我说有事需要我帮忙，我从龙泉派出所出来已经五年了，懒得再管程瑞那家伙的烂事儿。” “呵呵……程所长挺好的，这么多年过去您也没必要总是说他。” 江钟尴尬一笑，对于徐向捷和程瑞之间的矛盾没法解释。这两人八字不合从共事时起就一直争斗，最终程瑞稳坐龙头成了派出所老大，徐向捷来到市局当了经侦警察。 今天来找徐向捷的事儿一旦被程瑞知道，少不得要被他穿两天小鞋。 徐向捷眼睛眯一下，放下茶杯道：“说吧，具体是什么事儿？程瑞那王八蛋的德性我清楚的很，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你来找我的。所以……是遇到了什么经侦方面的麻烦？” “是挺麻烦的。” 江钟让开位置，把林戈送到徐向捷的视线当中。 林戈也不墨迹，直接来到徐向捷桌子上的电脑旁。蹲在键盘上蹭一下屁股，他用爪子解开项圈锁扣，再扒拉两下把内存卡掏了出来。 “嗯？” 徐向捷收起二郎腿，这只猫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然后…… 耐心看完林戈偷拍的视频段落，徐向捷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作为一名专业经侦，他一眼就看明白了整件事的核心还有背后的手段。 甚至在徐向捷看来，这个案子的重点已经不是这些老人被骗这件事儿了！而是江钟所说的那个叫张艳霞的女人，她到底是怎么得到这样一个视频的！甚至说的更加夸张一点，视频里两个骗子已经将完整的骗人手段独立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任何拿到这个视频的人，只要稍微有点口才再经过几天配合训练，就可以出去骗人了。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这几段视频到底流传出去多少份，谁也不知道它在全国到底多少个地方正在实施同样的骗局！谁也不知道，它是否是有组织的。 这玩意儿就像病毒一样，能够以复数形式快速扩散。如果不及时制止，它甚至可能同时出现在全国各大城市乡镇农村的任何一个人口比较聚集的地方。 一想到‘功德之力’的口号可能会在全国所有地方出现，徐向捷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们这么做，图的是什么呢？” 徐向捷同时也很疑惑，不明白视频里两人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说得到这个视频的人，还必须持续的向视频里两个骗子上供，才能够得到每天使用权限？ 不应该啊！ 只是几段视频而已，想要破解或者模仿并不麻烦。那么苦心竭虑搞出这几段视频的里面那两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徐向捷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 “江钟啊，你给我找了一个巨大的麻烦！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解决的了，搞不好就是一起全国范围的大案。哎！我这个辛苦命，妈的昨天才刚从湘省回来啊！” 徐向捷骂骂咧咧的叫两声，再看那边同样因为反应过来案件性质而尴尬的江钟。 两人再一齐看向桌子上那只不自觉甩着尾巴的猫，这家伙莫非是个灾星不成，怎么就碰到这么糟心的案子了呢？ “你们俩才是灾星！” 林戈恶狠狠瞪了这俩个惫懒货一眼。 不愧都是龙泉派出所出来的，擅长甩锅和不背责任。哪怕说这个案子确实不是他俩能够解决的，但一开口就把事儿怪罪到一只猫身上，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哎……” 三人中唯一还有上进心的朱秀博叹口气，只感觉自己跟这两个中年大叔实在格格不入。 “喂！头儿，来了个大活儿！” 徐向捷再次翘起二郎腿，懒洋洋的打电话道：“不不不！不是贪污，也不是敲诈，不是卖烂尾楼更不是公司老板跑路！呼……老大，别总说一些挑战我心脏的话啊！不过……这事儿也不小！说非法集资也可以，说团伙诈骗也没错！但是有一点，一旦处理不好或者不及时……这个案子估计是能上央视晚间新闻的。” (本章完) 第358章 庄桃儿 第358章 庄桃儿 “……” “……” “……” 安静的会议室里，几名警察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会议室的投屏当中，两个骗子的演戏还有蛊惑循环播放，一遍又一遍甚至让几名警察都能把它背下来。 其实这时候冷静下来仔细一看，视频里的破绽还是很多的。哪怕它伪装成直播画面，却也不能改变它更换背景并且多次剪辑的事实。甚至稍微懂一点的人也能看出来，视频的剪辑其实挺粗糙的。人物边沿的毛刺还有虚化痕迹都能看的清楚，再加上粗劣的合成以及抽帧，这些都不是用直播卡顿就能够敷衍过去。 然而让人糟心的，这部视频面对的群体，基本可以确定都为六十岁以上老人！ 老人对现代视频技术的不理解以及不敏感，再加上画面言语里的神神叨叨，都让他们不会去质疑。两个骗子使用的分明只是一些玄幻小说里的常见套路以及说辞，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哪里有几个还看网络小说的？比西游记封神榜更加不可思议的‘功德之力’概念以及几乎能合理解释的闭合逻辑，对他们世界观的冲击可想而知。当抱着眼见为实的想法去面对骗子一套完整说辞，再似乎‘不需要任何代价’的时候，老人们的心动和上当都是可以预见到的。 就好像当年第一部吊威亚功夫电影对百姓的震撼，武侠电影内功治病的神奇，再或者数字电影时代那些不可思议的奇迹，哪一个不曾经变成诈骗者轻易诱骗他人的手段？ 如今随着视频节目的兴起以及视频拍摄剪辑的简单化个人化，通过视频诈骗也早已经变成警察经常会碰到的报案内容之一。 只是以往这么玩的，最多的其实是保险行业的ppt。谁也没有想到，它会被诈骗份子开发出来。 哪怕警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脑洞大开到这种程度，用一部视频彻底解决诈骗者，套路不熟不会骗人的麻烦！诈骗者只要会用手机会用投影仪，就可以开业骗钱了。 “呵呵……我是真没想到，网络小说的套路居然能用在哄骗老人上面！说实话也就是把最原始的话术套路加个壳而已，居然就能骗的老人们神魂颠倒？” 徐向捷揉着额头，只感觉今天就不应该来市局的。 他明明还有两天调休，为什么就傻乎乎的非要留到正月十五呢？老婆要回娘家儿子要看灯，那就让她们去呗！结果现在倒好，为了十五团圆却碰到这种麻烦差事。 “现在不是想不想的到的问题！” 经侦支队支队长名叫汪国凤，闻言敲敲桌子道：“视频大家都看到了，里面的嫌疑人还有受害老人，也都清清楚楚。我已经拜托邵永康帮忙去抓人，所以眼下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诈骗或者非法集资的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也很重要，普通诈骗和非法集资定性成的集资诈骗罪，两者定刑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唔……如果人抓到，具体侦查倒是还可以慢慢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这部视频的流传性，或者说危害性，它已经达到什么样的程度。它是否，只是漳市个例？” 曹辰摇头道：“个例的可能性应该不大，毕竟视频便捷性和针对性太强了。犯罪者苦心竭虑搞出这样一部伪装成直播的视频，怎么可能只骗这么几个老人就罢休？” “那现在优先要做的事情，就是弄清楚这两个骗子的身份。但这部视频美颜开的很重，再加上化妆和修图，已经很难通过人脸识别将他们找出来。” 徐向捷叹一口气。 虽然随着科技的发展，人脸识别技术已经越来越强大。但是偏偏与之相对的，美颜和修图的功能如今也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神奇。哪怕现实世界监控清晰度越来越高，但人们的化妆技术居然也向魔法一样对应的迅速增长。这些东西如果只用在个人身上倒也无妨，可偏偏犯罪者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手段，仿佛矛盾之争给警方凭添许多麻烦。 “请网安的同志们帮忙吧，最好也帮忙监控一下网络上面，看是否有类似的视频或者图片传播。”汪国凤思索一下，抬头再看对面坐着的女警道：“小桃儿，审讯张艳霞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务必搞清楚她们是怎么得到这部视频的。此外这部视频了多少钱，是否持续收费，也是能够确定对方意图的关键。” 名叫庄桃的女性看起来刚大学毕业，模样颇有些童颜。 她个头不高，气势倒是不弱，闻言握拳自信道：“放心吧，我会从她身上把所有东西全部掏出来！只是汪队长，如果确定张艳霞不是第一次实施诈骗，那想要统计受害者数量以及被诈骗金额可是一个大工程。咱们支队现在只剩下这小猫七八只了，你们又要去搞幕后主使这种大事儿，光靠我一个人搞不定吧？是不是将出差的同事召唤回来？” “呵呵……怎么可能？你的案子是案子，他们的案子也一样重要！缺人就想办法，哪有让人半途而废只为回来给你帮忙的道理？” 曹辰冷笑了一声。 庄桃也不生气，只冷静的道：“但是我们得清楚一件事儿！老人和普通成年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成年人上当受骗，大多都能自己承受。可许多老人受到这种打击，说不定身体就要出问题！这些被骗的人，基本都是他们的养老金或者棺材本。甚至说个难听点儿的，万一闹出几个自杀的事儿，咱们谁都承受不起！” 曹辰愣一下，愕然看着庄桃，气笑了：“你丫的是经侦警察！不是社区安抚官！现在的重点是破案，你给我把事情轻重搞清楚好不好？人就算真自杀了，难道就要怪我们吗？是我们让他上当受骗的？庄桃儿，麻烦你清醒一点！你是警察，不是上帝！你能做的，是逮捕犯人，其他只要尽力就好！说实话咱们经侦办案，嫌疑人挥霍掉绝大多数搞来的金钱都是常态。见的太多了！几乎百分之百！这么一搞，受害人的钱要不回来，你是不是每一个都要负责？” 庄桃也愣了，半晌才委屈道：“可是……只要咱们多辛苦一点，总能把那些钱多追回来一点的吧？汪队，我知道有两个同事负责的积案，已经基本是没什么意义那种。人是抓了，可他钱也都光了。这种案子到这个程度，咱们还费神去收集他的过去轨迹干什么呢？还不如把他们叫回来，给我帮个忙。” “唔……有道理。” 汪国凤双手撑着脸，闻言思索一下，点头道：“既然如此，既然忙不过来，那这件案子庄桃你就不要参与了。你去龙泉派出所，帮他们调查和收集受害者信息吧。” “哎？” 庄桃愣住。 她抬起头愕然看着汪国凤，可视线中那家伙面无表情并且严肃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嗯！” 汪国凤点点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 ‘啪！’ 小个子女警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会议室，还差一点撞到正打算进来的一人一猫。不知道这两个陌生的家伙是干嘛的，庄桃迁怒一样瞪了张勇一眼，再风风火火气势汹汹的走远。 看着这丫头气冲冲离开的样子，会议室里其他几人都面面相觑。 最开始和庄桃起冲突的徐向捷反倒不安起来，犹豫着对汪国凤道：“队长，这么做不太好吧？说实话桃儿也就心软一点，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儿被你给下放吧？” “她就不适合当一个经侦警察。” 汪国凤摇头，面无表情的道：“她的心太软了，不适合当刑警。更何况咱们经侦，破案子哪怕再多，又能碰到有几个好结果的结局？钱这东西，起来真的太快了！受害者们的损失，想要追讨回来也太难了。说实话这事儿咱们都清楚，每回看着受害者绝望的样子心里也都难受。可不管怎么说，每次也都还要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哎……说实话当经侦的都必须铁石心肠！那些拿出几辈子身家买房，最后却落得无处避风的，咱们就算同情又能做些什么呢？” 几人对视一眼，情绪都变得有些低落。 不得不承认，汪国凤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年头，钱真的太好了。作为经侦警察，哪怕能够破案，也少有能够将赃款全部如数带回来的。 越是大，涉及人数越多的案子，嫌疑人藏匿赃款的手段还有安置赃款的预先设计也就越多。很多嫌疑人还没弄到钱就先想好了钱要怎么处理，让警方追讨变得十分困难。 “再说这起案子，傻子都知道，想把所有被骗款项全部追逃回来，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庄桃儿只顾着可怜那些老人，哪里还记得这起案子的严重性？” 汪国凤是真的不舍得庄桃离开，这孩子虽然心软，但本事真的一点都不弱。她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市局争抢到的，结果不到一年就只能含泪将她送走。 今天的这个案子只是一个楔子，主要还是庄桃真的不适合办经侦。、 “原来当一个经侦警察，竟然这么不容易啊！我还以为他们处理一些不杀人不放火没有危险的案子，其实又舒服又潇洒呢。原来不仅要四处出差，还必须冷下心面对受害者的指责辱骂……” 门口的林戈在心里感慨，果然无论当什么样的警察都不容易。再比如像刚才那个叫庄桃的姑娘，明明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应该能成为一个不错的警察才对。 “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事吗？” 汪国凤不认识张勇，因此将目光盯在林戈的身上。 林戈不会说话，于是抬头看着张勇。这家伙这段时间在市局到底是怎么混的，居然都没在几个支队长面前混到脸熟？ “是这样的，我大概知道您现在手中这起案子，两个视频内诈骗嫌疑人的身份。” 张勇也不藏捏，而且他确实也是少有的正好知道两个骗人身份的人。 从这两个骗子在他家隔壁楼栋行骗开始，张勇就暗暗记住了这哥俩。只是几个月过去还以为他们老实了或者跑了，没想到再出现的时候却闹出这么大的事端。 从安装电梯诈骗老人到这会儿可能扩散全国的超大型诈骗案件，这两个骗子越来越有出息了。 “漳市本地人？” 汪国凤愣住了。 他猜到了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视频背后嫌疑人和张艳霞的联系可能并不需要网络。当然这也是个好消息，说明这部视频可能并没有在诈骗界扩散出去。 “实验视频！嫌疑人可能还在努力的将视频变得完美，毕竟就现在来看这个视频破绽还是很大，还不足以让全国的诈骗犯都为此掏钱。” 曹辰做出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猜测。 “为什么这么说？” 所有人一齐看向他。 “因为……视频格式有点问题。我觉得嫌疑人既然考虑通过这种视频赚钱，就不会不考虑盗链或者二道贩子的问题。真正成熟的网络商品是需要进行防盗的，至少也需要有水印或者联系方式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留在直播界面很简单，我相信嫌疑人不可能没有想到。那么之所以没有，很可能就是他们还没准备好进行正式售卖。当然也有可能他们还处于打响名气的状况，但这样就更加需要一个称号或者身份特征了。否则就算有诈骗犯真想买，怎么找他？” 曹辰对着林戈拿过来的偷拍视频，指着里面的投影屏幕进行分析。意外的这家伙居然是一个推理派，侃侃而谈也不知道究竟有几分的可信度。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林戈斜眼盯着曹辰，既然已经知道了两个骗子的身份，直接实施搜寻和抓捕不就完了？ 就算视频里两个骗子都进行了深度的伪装，但现实中林戈可是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出现在摄像头当中。眼下只要找到那几个关键摄像头，两人的身份就能直接锁定。 “锁定嫌疑人坎坷兄弟，并且找机会实施抓捕。此外配合网安将网络上所有的相关视频全部监控或者摧毁，阻止这部能诞生无数诈骗犯的视频继续传播！” 汪国凤竖起第三根手指：“第三，老邵刚才给我发来信息，张艳霞已经被成功抓捕，但是她的姘头许应辉却意外在逃。根据临时审讯得知，这起诈骗老人的案件，许应辉才是真正的主谋。视频是怎么得到的，又是怎么计划实施诈骗，还有赃款的处理等等，全部都是在由许应辉负责。所以这个人，必须尽快找到！” 曹辰愣了一下，“按照江钟的描述，张艳霞应该是一个很自私并且很不要脸的女人，她为什么会放心把赃款全部交给许应辉？” “不是说了么，姘头！两人并不是夫妻，甚至两人其实都有家庭。” 汪国凤瞪曹辰一眼，耐心解释道：“但似乎两边家庭不和谐的缘故，张艳霞和许应辉看对了眼。她原本是一个在农贸市场卖劣质衣服的，和许应辉搞上之后得到许应辉的经济支持，才开了这家养身馆。而后她丈夫几次过来找麻烦以及要钱，也都是许应辉护着她并且应付过去。对许应辉，张艳霞十分信任。” “或许，这才是真爱啊！” 徐向捷忍不住笑起来。 曹辰鄙视的看一眼徐向捷，只冷静分析道：“也就是说，这个许应辉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有本事。表面上看，他只是一个配合张艳霞诈骗老人的普通搭档。但结合张艳霞的能力以及他和张艳霞的关系来看，两者之间的主从关系或许还需要重新考虑。张艳霞被轻易抓捕，为什么许应辉却能够逃走？他为什么不带着张艳霞一起走？是否许应辉对张艳霞的态度，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再想深一点，许应辉是否只有张艳霞一个姘头？搞到视频的人，或许是……” ‘哐！’ 会议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庄桃气喘吁吁的闯进来：“队长，我审问出来了！张艳霞果然对视频的来源概不知情，甚至从诱骗老人购买保健品升级成为诈骗，也都是许应辉的主意！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凶，必须要赶紧把他找出来！” 庄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也让会议室里其他三人都愕然愣住。 这丫头居然也能想到这一点？ 曹辰不由对庄桃高看一眼。 而汪国凤的脸色漆黑如墨，瞪着这个不懂得礼貌的手下，狠狠一指门外：“谁让你进来的？又是谁让你自作主张去审问张艳霞的？庄桃儿，你给我出去！” “哦！” 庄桃也不顶撞，只冷静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再关上门。 没过两秒钟，会议室的门再一次被敲响。庄桃这一次很认真也很严肃的推开门走进来，对汪国凤敬礼道：“所长，庄桃按照您的命令，已经完成了对张艳霞的初步审问！这个女人对视频的来源并不清楚，只知道来自许应辉的某个朋友。此外对着视频如何讲解，许应辉也给她一张打印纸，上面有完整的话术。” “……” 曹辰和徐向捷面面相觑，看看呼吸变得粗重的汪国凤，再看看一脸严肃认真的庄桃儿，只感觉这丫头变得有趣了起来。 她到底哪来的胆子啊，居然敢顶撞顶头上司？ 汪国凤可从来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从来没有胆敢顶撞他的人还能够安安稳稳坐在办公室里的。庄桃儿这丫头，怕不是要被汪国凤打发到南疆无人区去吃沙子？ (本章完) 第359章 稀有资源 第359章 稀有资源 但是让两人意外的，汪国凤虽然被气的不行，但愣是没再批评庄桃儿哪怕一句。 “你说庄桃儿，她到底是什么情况？” 曹辰丢给徐向捷一根烟，不拿火而是等徐向捷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两个人蹲在安全通道里吞云吐雾，顺便好奇一下刚才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刚刚被分配过来不久的小丫头而已，怎么就能把汪国凤给拿捏了呢？ 这条黄鳝滑不溜秋的，如果这么容易拿捏，那些被派到天南海北的同事们又哪里需要这么辛苦？ 曹辰吐出一口烟圈儿，圆的十分规整慢悠悠的飘着。 徐向捷摆手将这道烟圈驱散，同样很好奇庄桃的身份，却冷淡的道：“大概是有什么背景吧，让汪国凤也不得不妥协的那种。总而言之以后对这丫头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我记得你前几天还对她开黄腔来着，现在想想你还真是命大。呵呵……连汪国凤都不敢招惹的人，你居然还凑上去占便宜，真不知死活。” “我问她了，她没有男朋友。” 曹辰一点也不带害怕的，蹲在地上扣扣脚踝：“我既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跟她聊几句有什么问题？再说你也知道，我喜欢身材好的。所以放心吧，像庄桃这种还不在我的狩猎范围之内。” 这家伙说的吊儿郎当的，让徐向捷彻底无语。 曹辰并不把自己的业余爱好当作问题，只摆摆手继续道：“先不谈庄桃儿了，你一个结了婚的总谈别的女人干什么。继续说案子，你觉得幕后真凶到底是许应辉还是坎坷兄弟？那俩兄弟身份证上的名字是严坎和严坷，但漳河派出所却认为两人实际姓名应该为叶坎和叶坷。两者发音挺像的，但性质却截然不同啊。” 徐向捷将烟在脚底踩灭：“蓄谋作案和偶然作案么？我个人倾向于叶坎叶坷这个名字，毕竟搞出这种事的人平时还用真名，有点儿太嚣张也不符合逻辑。” “我觉得应该没这么简单。咳！咳咳……” 曹辰见徐向捷站起来，再低头看看只烧了半根的香烟，便将它叼在嘴上用力的长长深呼吸。很快剩余半截迅速烧完，却将烧出大量烟雾呛的曹辰连连咳嗽。 “你这么玩儿，迟早有一天要得肺癌。” 徐向捷眉头皱一下。 “无所谓！反正跟你们抽了几年的二手烟，又因为你们染上烟瘾，我要是得了肺癌也有你们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曹辰不在乎的将烟头用手指掐断，烟蒂丢进旁边垃圾桶，剩余那点儿则落在地上看它缓缓烧尽。 “总而言之先等消息吧！幸好刑侦支队的人手还算充足，抓捕一个来不及逃出漳市的许应辉，应该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叶坎叶坷，只能网上安排追逃了。” “你觉得他俩并不在漳市？” “这不是废话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两人拍拍手，回到办公室。 “……” “……” 汪国凤的办公室里，一男一女两个人四目相对。 两人都板着脸死死盯着对方，谁也不肯率先开口。但终究还是汪国凤最先败退，无奈的叹口气向后仰躺在办公椅上。 “你这么搞，我很为难的。” “我只是努力办案而已，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且你凭什么不让我参与这个案子？我来上班这么久了，你让我参与过一个完整的案件吗？每次不是帮忙扫尾做笔录，就是被你指使到后勤处打杂。这次倒好，居然还敢把我往派出所里赶？汪国凤，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是警察！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小兔子！” 庄桃半点不退缩，也半点不给汪国凤颜面。 汪国凤没法直视庄桃的眼睛，只能无奈看向她后面的窗户：“办案，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小兔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多锻炼一段时间，熟悉了流程和环境，再正式上手。咱们虽然是办经侦的，但说实话无论做什么坏事的犯人，哪一个不是穷凶极恶？你觉得办案很有趣吗，但每年有多少警察因此受伤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大家都是警察，凭什么我就应该心安理得的躲在后方享受安全？我知道办案子很危险，不危险我还不来了呢！我告诉你，你这是瞧不起我知道吗？” 庄桃毫不畏惧，也没有因为被称呼‘小兔子’而生气。 汪国凤低下头，将烟寻摸出来。可一抬头看见庄桃瞪着自己，只能无奈再把烟盒塞回抽屉。 “哎！早知道当年就不该让你考警校的。” “这话你跟我妈说去！” 庄桃冷笑道：“当年我想上中戏，是谁在我要去艺考的时候把我的身份证藏起来的？合着现在后悔了是吧？老头儿我告诉你！我既然女承父业当了警察，你就别想再限制我做事！” 说到这里，庄桃居然哽咽了一下，眼睛微红瞪着汪国凤道：“还有！我改名跟妈姓，就是为了不占你半点便宜！你当你的支队长，我当我的小警察，咱俩在公安局里没有任何私下关系明白吗？支队长下的命令，我一个小警察只能遵守！但是如果你一次两次三次搞的太过分，就别怪我在家里给你玩倒反天罡！” 说着庄桃气呼呼的转身就走，留给汪国凤一个终于可以抽烟的时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打算敲门的曹辰。她狠狠狠的瞪了曹辰一眼，再毫不客气将堵住路的他一肩膀撞开，气势汹汹径直去了审讯室。 “原来……庄桃儿，应该叫汪桃儿啊！” 曹辰捂着胳膊恍然大悟，回头看着庄桃的背影，只感觉这只小兔子虎里虎气的挺可爱。他忽然就有了点感兴趣，如果将顶头上司的宝贝女儿变成女朋友，是不是非常具有挑战性？ “庄桃的事，不许说出去！” 汪国凤瞪了曹辰一眼，一边掏烟一边道：“我其实也没在局里瞒着，知道的人并不少。但外面是父女，局里是同事，这关系小桃儿分的很清，我也就不想让她为难。她的性格你也看到的，冲动又没脑子。以后碰到什么事儿，你多帮我盯着点儿。这件案子她既然硬要参与，那就安排在你这边吧，不跑出差算是我唯一的私心。” “放心吧老大，我会照顾好桃儿的。” 曹辰赶紧抢先掏出烟，又恭恭敬敬的帮汪国凤点了。这家伙有一个金色刻雄鹰的zippo打火机，在徐向捷面前却藏着捏着不肯拿出来。 “不用你照顾！” 汪国凤瞪了曹辰一眼，却没有多说话。这家伙喜欢熟女，汪国凤其实是知道的。自家女儿瘦的跟个骷髅精一样，倒不用担心被这个曹贼占便宜。 “嘿嘿……” 曹辰笑而不语，见汪国凤又要发飙，赶紧道：“头儿，这事得抓紧呐。寻找许应辉的事儿虽然拜托刑侦支队，但毕竟是咱们的案子很难说他们一定尽心。呵呵大家都忙都有自己的事儿，你指望他们放下手里的活儿只给我们干活儿？所以……这事儿咱们自己也得参与进来。就算支队就剩咱们几个人了，但也能把我跟徐向捷挤出来吧？咱们是去警犬中队借条狗，还是把漳河派出所那只猫借来用用？那猫是见过徐向捷的，以它之前的战果看，找个人说不定手拿把掐。” 汪国凤迟疑一下，皱紧眉头。 说实话他很赞同曹辰的意见，手下人愿意多干活儿，又为什么要反对呢？而且曹辰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件案子的重点并不在诈骗性质，而在乎时间，以及未来可能产生的更严重后果。如果能够及时将许应辉和坎坷兄弟逮捕，这案子也就是经侦支队办理的无数经济案件中的普通一个。可一旦视频走漏出去…… 发展成为涉及全国的新型诈骗套路，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甚至由于对诈骗者的要求不高，只需要拿着纸跟着视频念台词就可以，这种诈骗套路或许会变成比境外电诈更加麻烦的存在。 于是不再犹豫，汪国凤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交给你和徐向捷去办。我会联络龙泉派出所还有漳河派出所，把涉事民警还有那只猫都借出来帮忙。唔……把庄桃也带上吧，这丫头总觉得我不让她出外勤，这次就让她跟着你俩在市区跑跑。” “明白！” 曹辰笑呵呵的点头，对于汪国凤并没有进行强调的‘市区’二字，也心领神会。 “所以……我这是又被借调到经侦支队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一脸无语的蹲在市局门口。 他的心情不是特别美丽，周围气温也比较冻人。因此接受几个熟人打招呼的同时，林态度散漫戈一脸不爽，再斜眼瞥一下旁边兴致勃勃的江钟还有朱秀博。 这两人倒是对于借调市局十分兴奋，毕竟作为警察哪有不想破大案的？ 作为一名辖区民警，给市局当苦力是常有的事情。但是这种深入参与一个大案成为配角而不是群演的情况，意义终究大不相同。 朱秀博最为兴奋，甚至蹲下来诱惑林戈道：“咪咪，接下来你可得多用心。只要发现线索就赶紧告诉我，咱们一定要赶紧把这个案子破掉。嘿嘿……到时候请你吃猫罐头。” “呸的猫罐头！” 林戈翻个白眼，心里则对张勇骂骂咧咧。这家伙把他带来市局就不管了，自顾自去刑侦大队干活儿，让他一只猫在这里吹冷风。 但另一个方面，林戈其实也有些兴奋。 倒不是说又碰上案子，而是终于再次得到了坎坷兄弟的消息。这两个混蛋当初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来着，还以为已经销声匿迹，却没想这会儿来了个大的。 这两兄弟也算是林戈的有缘人了，甚至因为他们的缘故林戈还认识了陈哲老头儿。 只可惜这老头儿去了国外竟是到这时候也没回来，林戈之前闲的时候去那个小区溜达过好几回，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小院子再开门。 “话说回来，这俩兄弟被老头儿耍的那么惨，居然还敢继续当骗子啊？” 林戈有些纳闷的想着。 “你们怎么穿着警服？” 曹辰，徐向捷和庄桃从附属楼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傻乎乎站在门口吹冷风的两名警察一只猫。两个傻货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却愣是没想着找一个避风的地方。 而和穿着臃肿冬装警服的两人不同，曹辰三人都是很普通的羽绒服便装。特别庄桃还戴着一顶有小熊耳朵的帽子，看起来娇俏可爱仿佛未成年一样。 “哎？可以穿便装的吗？” 朱秀博还是第一次跟着经侦大队做案子，没想到他们平时的穿着竟然这么不严肃。 江钟倒是理解经侦大队和嫌疑人言语交锋的场合比较多，穿便装能够降低对方警惕心以及不给对方太多压力等等，闻言只是笑道：“我们龙泉派出所的规矩比较重，工作时间不穿警服都是要受罚的。呵呵，只要被发现就得给所有同事每人买一瓶饮料，外勤同事更是指定红牛。这么搞的比罚款都狠，也就习惯每天穿警服了。” “啧啧！程瑞还是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规矩！死板又不讲情面。” 徐向捷趁机冷笑嘲讽。 江钟和朱秀博表情一僵，曹辰赶紧打圆场道：“挺好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警察么，就该穿警服！我们今天也是需要到处寻访，要避免老百姓紧张，这才选择穿便装来着。哎！其实都无所谓了。时间不早了大家赶紧出发，今天只开一辆车你俩都有驾照吧？待会儿咱们轮流开车休息，其他人负责走访调查？” 几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意见。 就连庄桃也有些跃跃欲试，她来市局这么久她还没开过警车呢！都说警察的车子又老又破还没有空调，现在倒要看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 “哎？这么新的车子？” 来到停车场，见曹辰拿钥匙开锁一辆崭新的红旗警车，庄桃愣了一下。 “嘿嘿……咱们毕竟是经侦支队，在经费方面还是挺充足的。汪支队对咱们手下也挺好，区区几辆警车总不能当真跟刑侦大队一样搞一些二三十万公里的老车子。” 曹辰笑着解释一下，率先坐进驾驶室。 作为唯一的女生，庄桃当仁不让坐进副驾驶。曹辰贱贱的要帮她系安全感，被庄桃一巴掌扇在手背上。她鄙视的看了一眼曹辰，伸手将正要爬上仪表台的林戈给拽进怀里。 “好平……” 林戈紧挨着庄桃却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庄桃的胸口再抬头看着女人童颜的模样，不得不怀疑她的实际年龄可能不到十二岁。 否则，再怎么也不可能一点弹性都没有吧？ 曹辰连这样的‘女人’都能下手，实在丧心病狂。 “怎么了？是我抱的姿势不对吗？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抱过猫，家里不让养。毕竟我爸妈都挺忙的，养个猫说不定几天家里都没人直接饿死了。” 庄桃低头看着林戈，不知道这猫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哎！姑娘，加油！另外贫乳也算不可逆的稀有资源，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特色。” 林戈沉重的对着庄桃点点头，然后乖乖蹲在她的大腿上。这家伙大腿肌肉倒是挺结实的，爆发力估计不弱，不愧是从警校出来直接就空降到市局的优秀人才。 “啧啧！” 曹辰似乎猜到林戈在想什么，不由啧啧出声。可怜的猫儿，想踩奶都找不到地方对吧？未来庄桃的孩子，说不定会很辛苦啊~ “色狼！” 庄桃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却猜到曹辰在想什么。她看这家伙是越看越不顺眼，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手下居然会有这样的混蛋。 刚才出门的时候，这家伙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汪支队把自己交给他照顾？ 嘁！怎么可能！ 后座里的三人，面面相觑看着前面两人一猫。 不过很快随着曹辰不再啰嗦而是驾车出发，车内恢复安静。只是不知道哪个混蛋在流行歌曲中夹杂着几首迪斯科，使得曹辰偶尔亢奋踩油门，警车频繁变速让庄桃有些晕车。 “混蛋！” 眼见庄桃脸色不太好看却硬是强忍，林戈狠狠一巴掌抓在曹辰的手背上。 “嘶……” 曹辰这才注意到庄桃的情况，赶紧平稳心情再连连道歉。 “不用！” 庄桃发誓，以后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跟曹辰坐一辆车了！跟着家伙挨在一起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纯粹是受罪，哪怕自己再傻也绝对不可能犯同样的错误。 保健品店不出意外贴着封条，周围类似店面也因为同行出事而惶恐不安。一行人停车过来的时候，两边几乎所有门面都关着大门，如同被猎枪吓到的惊弓之鸟一样。 “嗅嗅。” 林戈仰着头在张艳霞的店子门口嗅一下，皱着眉头发现属于许应辉的气味十分新鲜。 这家店是昨天下午查封的，但许应辉的气味却至少属于今天早上。换言之就在不久之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还曾经来到过这边，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 林戈再转头看向他们过来相反的方向。 那家伙甚至都没有使用交通工具，而是步行从这边离开的？ 他的胆量，出乎意料的大啊。 (本章完) 第360章 肾好 第360章 肾好 犯罪嫌疑人回到案发地点，或者说回到被警方查封的场所，其实还是比较罕见的。 或许普通违法事件，违法者会因为惩罚力度不够等等原因执意撒泼，正面跟警察对抗。但是一般涉及到刑事的案件，就很少会有嫌疑人再往案发现场附近溜达。因为这种行为只会增加被捕可能，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得不偿失。 再继续深想一点，除非是肆无忌惮或者有所依仗，否则冒这种风险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那么……许应辉是属于哪一种？鲁莽？愚蠢？还是不觉得自己被会警察抓到？” 林戈猜不到许应辉的想法。 但既然这家伙胆敢出现，林戈就不介意抓住这个破绽。他尾巴一甩回头再对曹辰三人叫一声，率先跟着许应辉留下的气味追上去。 “咪咪这是发现什么了？” 朱秀博眼睛一亮，激动的握紧拳头。 “谨慎一点吧！大意是警察最不应该犯的错误之一。发现线索最不应该的就是冲动，其次怎么可能这么巧又这么简单的，才刚来就让咪咪找到许应辉了？” 徐向捷眉头一皱，对前单位的同事耐心教导。 只是他后面的话有些不好听，林戈回头看他一眼只觉得是被这家伙小瞧了。 自从熟练掌控住嗅觉能力以外，他在寻人方面还从来没有犯过错误呢！ 也许人类很难分辨每一个人身上气味的不同，但这些对一只训练有素的警猫并没有任何难度。林戈甚至能够通过经验，分辨出许应辉应该是在凌晨左右来到的这个地方。他在现场徘徊了很久，甚至几次意图撕掉封条，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无奈撤退。 “封条上可能还留着许应辉的指纹，不过店子里属于他的指纹更多，至少在这个案子上这一点可能没什么用。” 林戈一边耐心分析，一边冷静的往前走。他甚至能够通过气味的新旧变化，保持和几个小时前的许应辉速度一致。一路上他没有半点停留，就如同许应辉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绕路意图。 这么一走就是十多分钟，距离保健品店越来越远。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看到四五个人盯着一只猫，跟在它后面走的情形，都露出好奇又怪异神色。 特别其中还有两个穿警服的，就更加让路过的行人好奇回头甚至指指点点。这下江钟和朱秀博终于知道曹辰他们为什么要穿便衣了，果然还是感觉很丢脸呐。 就连一路神情严肃从头到尾警惕着的庄桃，这会儿也有些失去耐性。 她臆想中的抓捕犯人是精准的找到线索，如同神兵天降一样的出现，凌厉干脆的逮捕，以及万众瞩目的嘉奖。可现实中她却是拿一个不存在的假想敌在一路警惕，并且还采用步行的方式在街上慢慢溜达。 也就那只猫一路没有停脚，否则庄桃真想喊个闺蜜再买杯奶茶过来。和几个臭男人逛街，哪有闺蜜陪着更有趣？ “桃儿啊，你谈过男朋友没有？” 曹辰笑着凑到庄桃身边，却被庄桃面无表情侧过脸无视。 她不喜欢这种油滑而且没有距离感的男人，甚至感觉这家伙有些猥琐。也就他是老头子的手下了，否则其他人但凡敢这么跟她说话，少不了被她揍两拳。 曹辰还想再说，这次却被徐向捷扯住衣领。 徐向捷无奈的瞪曹辰一眼，再用眼神示意后面。没看朱秀博被你的蠢话给吓到了么，你这家伙就别给市局还有经侦支队丢人了。 林戈回头看看曹辰，这家伙似乎意外的放松啊。 甚至相比朱秀博，无论曹辰和徐向捷都更加冷静。他们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细节，仿佛今天只是一场普通的例行巡逻而已。 曹辰耸耸肩膀，“没什么好太紧张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人到四十不得已，茶杯当归配枸杞。许应辉只是诈骗犯而不是杀人犯，咱们没必要把自己绷那么紧。而且说实话，我挺希望他赶紧蹦出来的。捉迷藏什么的，才是作为警察最不希望面对的情况。他如果一门心思真要躲，靠咱们几个人再加一只猫，又能变出什么样？咱们现在做的事情，与其说是抓人倒不如说是打草惊蛇。不怕那家伙乱跑，就怕那家伙不动。但凡他跑进任何一个摄像头底下，咱们都好干活儿了。” 曹辰从头到尾没把许应辉放在眼睛里，并非不重视，只是不觉得他能翻什么天。 这家伙的脸已经录入天网，想走出漳市绝对是插翅难飞。而漳市虽然不小但其实也就那么大，只要发动社区和群众，抓住一个犯人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同时眼下虽然说时间很紧迫，可也没到逼着他们拼命的程度。磨刀不误砍柴工，越是着急的时候越是要有耐心，冷静比冲动更加重要。 “喊你俩过来，其实也是这个原因。许应辉是见过你们两个的，至少也属于有印象。这种被警方追逃的情况，他看到你们俩，就一定会起疑心并且担心，再从藏身处逃出来。” 徐向捷跟着帮忙向朱秀博解释，引导他成长。 至于江钟这个老油子，能在龙泉派出所混这些年，他在这方面不需要额外提醒。而且由于离开太远，他被安排回去开警车了，得过一会儿才能再跟上来。 “原来，还有这样的做法啊！我一直以为警察有时候搞些寻访什么的其实挺浪费人力的，想不到还有这方面的作用。” 庄桃感觉学到了东西，回头对徐向捷道谢。 果然现实跟侦探小说是不一样的，那种根据一点细节就抓到犯人然后抓捕的事儿，只能说犯人天生多了两条腿。甚至说个难听一点的，犯人随便找个没人的房子藏半个月，就足够侦探抓瞎。 而现实也是这样，哪怕有天网系统的存在，可但凡嫌犯有耐心并且有准备好安全屋，他躲过警方第一波侦查的概率其实非常高。 而警方的精力是有限的，工作也是繁忙的。很多时候如果短时间内彻底失去犯人线索，这个案件就会渐渐变成悬案积案，渐渐只由一两个人徒劳负责。 当然，这个‘短时间’也是由案件性质决定的。如果是杀人案或者恶性案件，警方还可以向上级求助，开启第二波更大范围更细致的专项侦查。 所以说真的，这年头千万不要杀人！ 人命关天这种事在警察系统里从来不是开玩笑，案件再复杂，逃亡时间再长，最终也一定会被逮捕归案。 “所以，就是这里了？” 林戈停下脚步，仰头看着面前这栋似乎刚刚建好的崭新楼盘。 楼盘很小，一共只一栋房子分成两个单元三四十层。甚至可能是开发商实力不足的缘故，这座楼还刻意和旁边的高档小区进行同样拼色，妄图鱼目混珠变成高档小区的一份子。 “这种小区，管理方面恐怕不能太过期待。咪咪啊，那家伙真的藏身在这里吗？” 曹辰虽然一路表现的很散漫，但是真当林戈停下脚步的时候，他还是迅速变得严肃起来。 林戈点点头，没有吭声。 他已经发现另一个麻烦的地方，这个楼盘没有独立围墙，而是借着周围小区的栅拦占便宜。通过栅拦缝隙能够看到，小区后面是大量老旧住宅，属于开发成本太高被迫舍弃的那种。因此毫无疑问的，这里也属于是龙蛇混杂的环境。哪怕林戈确定许应辉已经进入一号楼，也无法保证他是否还有其他逃跑途径。 “先进去问问看吧。” 徐向捷做出决定，走向一楼门口的物业房屋。一单元一楼的两套房都被占据着，其中一个开了超市，另一个则是快递站。而这个楼盘的物业，则是一个由卧室改造出来的。 物业前台没有人，里面倒是能听见打游戏的声音。林戈个头矮看不见，曹辰倒是看到一个穿着工作装的年轻女人坐在通往快递站后门的门洞里，偷偷摸摸玩手机。 从这边能看见，快递站还是比较繁忙的。两个女人蹲在地上正在扫码分装，此外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正在用力将一个特别大的蛇皮袋子从后面外面拖进来。此外另有一个女人陪着物业人员一边聊天一边打游戏，聊的也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这些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庄桃放弃观察踮起脚开始在物业柜台里找是否有住户名册。 “你们谁啊？” 终于四个人的存在被快递站里的女人发现，她赶紧提醒物业人员和自家老板，物业人员立即不耐烦的站起来朝这边咋呼。 “警察。” 曹辰对朱秀博使个眼色，他立即站到最前面来。 一身警服顿时将这个不干正事儿的女人吓到，游戏也顾不上了赶紧揣进口袋，犹犹豫豫朝着这边走过来。旁边被称作老板的女人，也收起手机往这边张望。 “咪咪，你要去哪儿？” 这时候庄桃却发现，林戈望了快递站一会儿之后，竟是径直绕过物业柜台，和物业人员擦身而过，来到快递站老板面前仰着头认真打量。 “嗯？” 几人顿时表情一凝。 回想到赵艳霞的身份，几人难免有了一些猜想。特别是这个快递站女老板，年纪三十多岁看起来也还算漂亮，更是让几人产生了一些无法理解的怀疑。 “莫非，这个快递站也是许应辉开的？” 徐向捷搓搓下巴，忽然有些啼笑皆非。如果说许应辉这家伙除了保健品店之外居然还有其他生意，那他费尽心思搞诈骗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见四名警察直接越过物业房间走过来，快递站里几人不由都变得紧张。而这时候曹辰几人也发现，这个快递站的生意其实并不算好。一般来说早上都是去物流园拉货的时候，上午取回来的快递数量已经能够显示一家快递站的生意好坏。而这家店别看请几个人帮忙，但各个货架上绝大多数地方却是空旷的。 “保健品店生意不好，于是搞诈骗填补。那么这个同样生意一般的快递站却还请着三个员工，许应辉莫不是也需要往里面补贴？嘶……这家伙，难道是一个情种？” 曹辰忍不住嘀咕一声。 林戈已经在这个女老板身上，闻到属于许应辉的气味。或者换一个说法，这两人大概昨天晚上搂的是一个被窝。 因此听到曹辰的嘀咕，林戈回头看他一眼：“你说的大概没错，许应辉可能真的是一个情种。而一个情种是不可能成为罪犯头目的，这件案子果然还是坎坷兄弟的手段。” “漳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警察，我叫徐向捷。” 做出判断之后，徐向捷毫不犹豫向这个女老板展示证件，并且询问到了她的名字，斐玉玲。 通过警务通确定斐玉玲身份没有撒谎，徐向捷继续询问道：“警方办案，麻烦老实配合一下。斐玉玲，你是否认识一个叫许应辉的人？这家店，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许？” 斐玉玲条件反射的称呼，让几人瞬间了然。而后只看见斐玉玲露出惊慌神色，紧张的看着几人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家老许是不是……是不是……” “你家？” 曹辰眉头一皱，他可不记得许应辉的老婆是这一位啊。 “我……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也是事实上的夫妻关系。所以……哎！这事儿现在不重要！警察同志，我家老许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儿了？” 裴玉玲似乎不太懂公安局各个部门的意义，甚至都没有想到许应辉可能犯法犯罪。警察上门让她紧张，第一时间的反应竟然是担心许应辉本人出了什么事情。 曹辰和徐向捷对视一眼，露出疑惑神色。 “许应辉他不在家？” “不在啊，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老许平时挺忙的，公司还有那些生意伙伴都需要他操心。他一般都是晚上才回来，有时候……不是几位警察同志，你们找他这是……” 慢慢的裴玉玲回过味来，这几个警察好像来者不善呐。 “有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一下，还请听从我们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曹辰嘴角微微翘着，态度还很和煦。但是眼睛一瞟快递站一个偷偷摸摸按手机的员工，他眼睛一瞪就大声咆哮起来：“我说的话你听不见是不是？把手机给我交出来！” “拿来！” 庄桃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冲进快递站将这个女人手里的手机抢过来。 拿回来一看，果然是一条还没发出去的微信。 “都给我老实一点！” 朱秀博也赶紧上前干活儿，将看到几人的物业员工，两个快递站分包员还有一个运货的，都勒令在空地上站好，谁也不准乱动。 而这时候，曹辰对裴玉玲的询问也几乎结束。这个女人对许应辉的身份还有行踪知道的并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许应辉很爱她，还出钱给她在家门楼下开了这家店子。甚至哪怕开店也心疼她要干活儿，专门给她请了三个帮忙的并且由他另外负责工资。换言之快递站的收入由裴玉玲独享，也算对她相当不错了。 “老许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斐玉玲渐渐冷静下来，可面对警察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儿的问许应辉是不是犯法了，然后就是质疑说许应辉是好人，绝对是警察误会了他。 曹辰不置可否，眼神询问徐向捷是否要把许应辉骗过来，却被徐向捷摇头拒绝。 不多久之后，跟着庄桃去了三楼裴玉玲住宅的林戈，也没能从屋内找到任何线索。明明在楼栋外还清楚闻到许应辉的气息，但他进入这栋楼之后却仿佛失踪了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许应辉在这栋楼其他楼层还有房子。但曹辰询问裴玉玲，却被她摇头否认。 她想到什么似乎要说，但又犹豫着闭了嘴。 曹辰眼睛一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斐玉玲！你必须清楚，隐瞒不报也是犯法的。而且不管许应辉到底是犯得什么事，只有他及时自首再加上你们的帮忙，能够给他一个得到宽恕的机会。所以你帮他隐瞒，其实是在害他！而且说实话，你也要为自己想一想！你不立功，万一这家店被当成赃物收回去怎么办？” “住在十六楼有一个婊子，经常缠着老许！她和我不一样，贪图的就是老许的钱！我不知道老许是不是在她那里，不过你们可以去把她抓起来问一下！” 裴玉玲毫不犹豫的开口。 到底是为了帮助许应辉还是为了自己的店，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一众人谁也没有想到，许应辉竟然还有第三个姘头！ 曹辰更是目瞪口呆。 还有第三个？ 这尼玛简直像是开玩笑一样！ 许应辉这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给四个女人当老公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另外再说一个题外的话，这家伙的肾得多好，才能至少经得起三个女人的压榨？ 曹辰忽然有些羡慕了。 (本章完) 第361章 肾非常好 第361章 肾非常好 “徐向捷，咱们多久没见面了？” 胖乎乎的龙泉派出所所长程瑞，亲自率人赶来支援。手下人很快进入工作模式，他则笑眯眯来到徐向捷面前打招呼道：“真的是好久不见呐！咱们一起办案的情形，一想都已经是五年前了。” “呵呵！你堂堂派出所所长，什么事情也有兴趣亲自跑现场了？”徐向捷怼程瑞一句，再叹一口气道：“老程，正事要紧，我现在不想跟你谈以前的事儿。咱们的理念纠纷暂且不提，只说这个案子毕竟是在你龙泉派出所辖区发生的，我就麻烦你多上点心吧。仅仅目前已知的诈骗金额，就已经超过两千两百万了你要明白。” “怎么这么高？” 程瑞眼睛猛然瞪大，也顾不得跟老搭档开玩笑了。 虽然以漳市的体量来说，几千万乃至上亿的案子也都不是没发生过。但这次的诈骗案与房产楼市或者公司集资不同，它的目标对象都只是不再具有赚钱能力的老人。一个老人能有多少钱？就这么被骗个精光以后怎么办？说个难听点的，年轻人被骗了还能继续赚钱打工，可这种岁数的老人……被逼死也就是一个想不开的事儿。 “除却被阻止的这次之外，张艳霞和许应辉之前还进行过三次活动。虽然前两次挺生涩的，但第三次却成功哄住不少人。老人么！无论为了利还是为了寿，终究是贪心了。有两个老汉和一个老太太，毫不犹豫就把全部身家都掏出来了。最高一个拿了四百二十万，还是辛苦一辈子给他孙子攒的结婚买房钱。” 徐向捷叹一口气道：“他打算的挺好，现在物价上涨买房钱到时候可能不够，能再赚个百分之五十就差不多了。而后自己也可以多活几年，还指望帮着带重孙子呢。” “……” 程瑞无语，听完了才道：“这老头多大年纪，居然就想着抱重孙子？” 徐向捷瞥他一眼：“七十一，他孙子才十四岁。换言之，这老头儿至少还打算多活十几二十年。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舍得，人家还想至少活个古来稀呐。” “面对长寿的诱惑，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能看的通呢？” 程瑞叹一口气，转头看那边派出所手下已经帮忙将斐玉玲，快递站三个员工，还有旁边物业人员全部控制起来。其他人也在曹辰的带领下配合那只猫去往十六楼。 反正只要守住一楼各个出口，藏在楼上的嫌疑人大概率是无处可逃的。程瑞也不可能当真出外勤跟着跑，便留在这边指挥并且跟徐向捷闲聊。 “看你的脸色，这老头应该不是最麻烦的吧？” “嗯！” 徐向捷面无表情的点头：“四百多万再多，也是他自己的钱。可还有几个老人，被蛊惑着偷了子女甚至全家人的身份证，让人帮忙欠了网贷！最高的一位，在各个机构欠下了六十多万。呵呵……他只是一个连退休金都没有的普通人，儿子媳妇也只是辛苦出力的月薪阶层。六十多万加利息，拿什么去还？” “为了长寿，自私到这种程度啊！” 程瑞叹一口气，不想继续聊下去了。这种麻烦事儿越聊心里越不痛快，而且自己只是一个区区辖区派出所而已，就让徐向捷自己头疼去吧。 “听你的口气，张艳霞搞这个类似‘传销’的诈骗行为，已经是第四次了？而且随着次数上升，她的熟练度还有话术本事也在提升？嘶……也多亏发现的早，否则真让她一直这么搞下去，轰动全国也只是时间问题。啧啧！看样子这次我所里的江钟和朱秀博应该立功了吧？二等功不好说，三等功或者嘉奖今年应该能分到几个。” “你问过那只猫没有？” 徐向捷指指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又从电梯里出来了的猫，冷笑一声道：“有它在，漳河派出所能搞到的功劳更多。现在又是年初，年底鬼知道这案子能不能排上号去。” “嘁！” 程瑞不爽的闷哼了一声。 去年龙泉派出所的业绩，就被漳河派出所压了一头。无论二等功数量还是三等功和嘉奖，都比往年少了几个。让区区漳河派出所爬到头上，这让自诩漳市第一派出所的程瑞怎么能甘心？ 徐向捷却不理他，只皱着眉头看着那只猫走进消防通道再溜出来，蹲在电梯口嗅一嗅，再又重新走进消防通道里面。 “老徐，十六楼没人！” 对讲机里传来曹辰的声音，“门敲不开，但重点是外面电表没转。换言之屋里冰箱宽带什么的都停了，我怀疑许应辉和他的姘头可能早一步给逃走了。” “先喊个开锁的，进去确认了再说。你让两个人守在那边，然后跟我下来看看。咪咪似乎发现了什么，可能许应辉还有狡兔第四窟。” 徐向捷挂了对讲机，面无表情的朝林戈走过来。 林戈没有跟着上十六层，是因为他在消防通道里嗅到了许应辉的气味。哪怕是犯罪嫌疑人，也不太可能每天都从消防通道上去十六层吧，有这耐心还搞什么诈骗？ 但是让他疑惑的，气息在二楼就断掉了，转头依然还是进了电梯间。 林戈先是考虑许应辉是否在二楼也有房子，但是溜达几圈后却判断二楼的三个门洞都没有许应辉留下的气味，只能排除这个判断。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反着来，许应辉每次上下楼都是避过一楼从二楼上的电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为了避免‘王见王’的问题。但这一点对现在的情况，却没有什么帮助。 这部电梯并不能直接通往楼下地下停车场，好像是因为构建不达标被城建的人阻止过。因此两个单元楼的住户要去开车，就必须走出来到前面的停车场单独出入口，从那边步行下去停车场内。停车场出入口都有摄像头，附近也没有许应辉近期出入过的痕迹。因此现在林戈十分好奇，他今天早上回来后究竟去了哪里？ “咪咪，十六楼没人，你觉得许应辉是藏在哪里了？” 徐向捷来到林戈身边，蹲下来想撸猫却被林戈敏捷的躲过。看着林戈恶狠狠的眼神，他只能尴尬转移话题。 “我如果知道，还会在这里犯愁？” 林戈鄙视的瞪他一眼。 气味这种东西虽然好用，但终究还是有局限性。甚至穿着不同的衣服，留下气味的轻重也截然不同。有人总忍不住吐痰擤鼻涕，那他在路上留下的味道就经久不消。男人身上的烟味，女人脸上的化妆品，孩子的各种手欠，也都能让林戈迅速做出判断。可一旦这些什么都没有甚至对方把身体包裹严实，林戈就只能坐蜡。 嗅觉不是x光，它不具备穿透性。夏天秋天还好，到了这种服装臃肿的冬天，林戈很多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判断，以免出现差错。 就像这一次，不知道许应辉到底采取了什么手段，他分明回到了这栋楼，但林戈就是找不到人。 想一想林戈再次回到电梯间，决定采用最原始的手段一点点细查。 进入电梯间后，他跳起来按下二楼三楼按钮。转头见跟进来的徐向捷无动于衷，又再次蹦跳着按下四楼。这时候徐向捷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所有楼层全部点亮。 见这只猫耐心蹲在电梯门口，徐向捷不由提醒道：“江钟帮忙看过了，电梯里的摄像头今天并没有拍到许应辉的身影，这也是我们判断他没有藏身在十六层的原因。” “这还要你说？” 林戈横了徐向捷一眼，只耐心等电梯门打开。然后他抓紧时间走出去嗅一嗅，没有发现许应辉的气味就再次返回，前往再上一层。 二楼，三楼；十五楼，十六楼；二十七楼，二十八楼…… 林戈感觉鼻子有点堵，可能是使用过度的缘故。直到上了最顶楼，林戈终于再次嗅到属于许应辉的新鲜气味。他不由抬头望向通往天台的楼道，那里一扇铁门紧闭着。 走过去一看，只是简单的抽拉插销，从里外都能打开。 徐向捷不需要林戈再提醒，就明白了林戈的目的。于是他赶紧打开门走上天台，一眼就看见天台和隔壁二栋是没有任何阻隔的连在一起的。除了几个不知道谁家的太阳能热水器外，天台上只有几根晾衣杆，再就是隔壁二栋的出入口了。过去一看果然也能够轻易打开，直接从这里就可以进入到二单元。 “曹辰，一单元和二单元，从天台是连通的。你赶紧去看看二单元的电梯摄像，我怀疑许应辉可能是从那边出入。” 徐向捷赶紧通告曹辰以及楼下负责封锁的警察。 警察也是人，也有辛苦懈怠的时候。不是万不得已，谁会为了一个案子把一个小区每一栋楼都详细检查一遍？大家对一单元确实封锁严格，可二单元那边，着实没几个人负责。 “一般来说，这边应该用墙阻隔才对，还能避免两边住户闹矛盾。” 徐向捷踢一脚阻隔两个单元的，仅仅不到二十公分的低矮砖墙，还是第一次看到楼上天台畅通无阻几乎可以当篮球场的情况。莫非这也是许应辉选择这栋楼金屋藏娇的原因？ 林戈没吭声，只径直走进二单元楼道。 果然这边许应辉的气息就变得清晰很多了，他从一单元二楼上了电梯后，就径直来到天台转到这边二单元，然后再次进入电梯里。 林戈不知道许应辉去了哪一层，于是只能和刚才一样把每一层的按钮全部点亮。然后从上而下的每一层都出去嗅一嗅，直到找到许应辉的线索为止。 于是……林戈停在了二单元的十六层门口。 十六楼每个单元一共两户，但这两边都有许应辉的气味！林戈不由在脑海中构思出一幅画面，许应辉将十六楼三户全部买下来，甚至可能还将紧挨着的两户打通，形成一个独属于他的专用连接通道…… “应该……没这么夸张吧？” 林戈有些无语，但想一想就成本来说，对于一个单次诈骗就能搞到几千万的人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太麻烦的问题。 这个楼盘的物业，看起来就是不管闲事的样子货。因此许应辉如果偷偷施工，被发现的概率可能极小。而拥有这样一个秘密通道后，他逃脱警察追捕的概率就很高了。 “居然，也是十六楼么？呵呵……” 徐向捷和林戈想到了同一个地方，因此忍不住气笑起来。 警察里里外外搜索半天，这家伙就藏身于近在咫尺的地方。这种挑衅……也太嚣张了吧？ 但不得不承认，但凡有稍微一点的疏忽大意，还真可能被许应辉逃脱了去。一般人面对一单元二单元这样的画面，谁会往隔壁去想？谁又会吃力不讨好的，把整个楼盘所有住户的门都敲开？ “电表，在转呐。” 徐向捷找到墙壁上的电表，随意一看就发现问题。一号门的电表数据，几乎快是二号门的两倍了。换言之那边曹辰发现的不转的电表，很可能是通过这边来供电的。 ‘嘭。’ 隐约间什么声音传来，林戈的耳朵动了动。他转头看向边户那道门，侧耳倾听就听到了脚步慢慢离远的声音。 对面有人！ 而且他已经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林戈耳朵和尾巴都竖起来，瞪大眼睛看向徐向捷。 “呵呵！困兽，可是很危险的。不过……总归还是老老实实出来自首比较好，毕竟真的不可能逃掉的啊。” 徐向捷淡淡的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对面的人听。他慢悠悠掏出手机，“喂！曹辰，对面的十六层，我大概率是把嫌疑人堵住了。赶紧过来支援吧，不过也别把出入口放松。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一些，鬼知道这个楼盘到底被他买下多少房子。呵呵……也幸亏是咪咪，否则还真要多费不少劲儿。” 说罢，徐向捷双手抱胸就这么堵在十六层的楼梯口，不主动犯险，也不准里面的人逃跑。 ‘吱呀！’ 两分钟后，之前发出声音的这户人，大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梳着利落短发的女人走出来，看到徐向捷的时候愣了一下，却也不作声只面无表情示意徐向捷让开，她要按电梯。 “警察！” 徐向捷简单亮了一下身份，再拦住她道：“这是你家吗？麻烦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否还有其他人？” “当然是我家！” 女人瞪了徐向捷一眼，再不耐烦的道：“我叫杜薇，是旁边双语幼儿园的校长！我家里没有其他人，我一个人住。所以能不能麻烦你让开，不要拦着影响我去工作。” “这么年轻的校长啊！” 徐向捷忍不住笑起来，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居然就有能力拥有一家双语幼儿园？说个难听点的，这年头开学校的资质，恐怕得不少钱吧？ 哦！顺带一提，这女人看起来比张艳霞和裴玉玲都要年轻漂亮，也不知道是否就是裴玉玲所说的住在十六楼的‘第三者’。 大概率应该不是，所以…… 林戈转头再看杜薇家隔壁，不得不震撼许应辉确实玩的挺。一层楼门对门的藏着两个姘头？这家伙胆子大的让人震惊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警察又怎么样？别拦着我！或者行吧！走！跟我一起下去！看看我到底要去干什么，到底是不是犯人！” 杜薇看起来有些暴躁，下楼被阻止立刻开始找徐向捷的麻烦。她甚至提出要将徐向捷从这层楼带出去的话，话语里的目的就连旁边林戈也能听的非常明白。 “呵呵，不用了。” 徐向捷看电梯已经从一楼在往上升，便避开杜薇不和她有任何接触。杜薇按下电梯按钮，他也抱着双臂在旁边不管，反倒是让一直偷瞄他的杜薇变得焦急起来。 林戈很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顺便已经从杜薇身上嗅到了不少属于许应辉的气味。气味挺新鲜，嘴唇也挺湿润，莫非出门前还经历了一场热吻？ 啧！ 那样一个老男人，这女人也下的去嘴啊。 ‘叮！’ 在杜薇紧张的等待中，电梯终于到达十六楼。然而电梯门一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小矮个就一把推开想要往里跑的杜薇，自己也跟着走出来。 庄桃身后，是曹辰、江钟和朱秀博，以及一名持着摄像机的年轻警察。 他正一脸兴奋的对着楼道左右拍摄，顺便将徐向捷和林戈也纳入镜头范围。不过他的拍摄重点，依然是这个叫杜薇的女人，摄像机几乎要怼到这女人的脸上来。 “这是什么情况？” 徐向捷眉头一皱。 “龙泉派出所在网上有一栏节目，名字叫欢迎来到龙泉派出所。据说网络播放率还是挺高的，专门讲的就是辖区内的一些案子还有破案经过，让广大群众知道派出所的日常究竟有多辛苦。” 江钟耸耸肩膀，满不在乎道：“我跟程所说了，这个案子不太适合上节目。但他说先拍了再说，也就跟着上来了。” (本章完) 第362章 网红时代 第362章 网红时代 “我经侦部门的案子，上节目？” 徐向捷指指自己的鼻子，再指指依旧拍摄中的摄影师，然后看向曹辰道：“曹辰，你就任由这人这么上来了？他丫的是谁啊？警察办案子什么时候也要有摄像头在后面跟着了？” “这话你跟你老同事说去，是他的要求！” 曹辰叉着腰站在后面，再翻个白眼。 摄像师见徐向捷还要发飙，赶紧笑呵呵的露头道：“呵呵……徐警官，没事儿我靠边儿站，不影响大家工作！您如果有需求到时候也会打上马赛克，不给您露脸。而且大家都是为了警察这个行业，为了让老百姓理解一下咱们警察的辛苦对不对？所以啊，借节目维护一下正面形象挺好的。再说区区一个诈骗的案子，这不是连人都抓到了么？我就拍个抓人画面，凑一个五分钟短视频完事儿。正好还能给观众普普法，让他们再碰到类似的情况好歹知道要怎么做才行……” “你最好不要给我拍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向捷无法反驳，只能警告一下这名摄影师。想一想他又拿出手机给汪国凤发消息说了这事，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杜薇这边。 杜薇正在和庄桃儿争执。 这女人愣是要往电梯里钻，却被庄桃拦着不让下去。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被拽住手臂还挣扎个不停。 “你先把门打开！” 徐向捷指着杜薇家大门，冷声道：“警察办案，麻烦配合！现在我怀疑你家里藏匿了犯罪嫌疑人，请配合我们进行检查！不配合就是包庇，等我们抓到人你是要跟着倒霉的！” “私闯民宅还有理了是不是？” 杜薇一点也不带害怕的，闻言怒视徐向捷道：“我现在就是要走，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来打我啊！对着镜头，来打！这不是拍片子么，正好让全国人民都看看漳市警察是什么德行！” 说着杜薇直冲到摄影师旁边，抓着摄像机的镜头对准自己，再回头耍泼道：“来啊！钥匙就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抢来搜身呐！还诬陷说我家里藏了犯人，你有什么证据？” 徐向捷眉头皱起来。 被抓住摄像机的摄像师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只放松一下手让杜薇能够更轻松的控制摄像机镜头方向。哪怕杜薇将镜头对向徐向捷，摄像师也不带抗拒的。 对他来说，这样的一幕无论话题性还是流量，都非常饱满。 “这小子！” 曹辰不知道这名摄像师到底是警察还是外面的人，见这小子死不悔改，忍不住笑笑就要动手。 “抢就抢！” 只是不等他反应，庄桃忽然抢先动手了。 庄桃眼睛一瞪腰一弯身形一矮，一个垫步就钻到杜薇侧面。她抓住杜薇的手腕，狠狠一拽一扭一压，杜薇就措不及防双手被扯在身后，被以经典被捕姿势惨叫起来。 “抗拒执法，还真以为我不敢治你？” 庄桃气呼呼的压在杜薇身上拽着她的手，轻轻一扭让杜薇发出更加痛苦的惨叫。这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很快毁成一团，鼻子眼睛皱在一起鼻涕眼泪直往外流。 徐向捷和曹辰措不及防愕然看着这一幕，摄像师倒是兴奋起来，赶紧将庄桃和杜薇也都纳入镜头里面。 能够得到这样的爆点，真是意外之喜啊，少不得播放量爆炸变成网络热门话题。 “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 曹辰用手掌挡住镜头，顺势将镜头盖给盖上。见摄像头不爽抬头，冷笑一声道：“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也别玩着玩着把这份工作给玩丢了。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什么东西该拍，什么东西不能拍，你心里最好有点数。否则万一哪天拍到不该拍的东西，引导不该引导的情绪，把自己也变成犯人就不好了，你懂得？” 摄像师闻言脸颊抽动一下，终究没敢反驳曹辰的好心劝说。 “最重要的，这姐们儿你得罪不起，明白不？所以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区区一个龙泉派出所还护不住你。” 曹辰又小声在摄像师耳边附耳一句，顿时将他吓的赶紧把摄像机收起来。 反正只是所长的命令而已，他犯不着为此把自己搞进去。而且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宣传科辅警，功劳轮不到他拿，多余的事也轮不到他操心。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摄像师乖乖退到墙角。 见碍眼的东西终于消失，徐向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庄桃瞥了曹辰一眼，对于这混蛋拿自己狐假虎威，既不爽又不屑的冷哼一声。她其实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拿老头子的身份撑腰，作为女警，控制女性嫌疑人原本就是她的任务。 所以这样一个抗拒执法的混蛋女人，将她制服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钥匙交出来！” 庄桃虎着一张小脸，对杜薇伸出手。 “在……在包里！放……放手……疼！我……我知道错……我不跑……” 杜薇疼的直咧嘴，第一次知道原来警察不只是擅长好言劝说，居然也敢使用暴力。这小丫头的手劲儿是真大啊，疼的她已经感觉两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 “哼！” 庄桃不客气的从杜薇随身挎包里面找到钥匙，再又顺利打开她家大门。 只是徐向捷领着江钟和朱秀博进去搜查一圈，却意外没能在里面发现许应辉的人影。 装修还算不错的房子里根本没有多少可以藏人的地方，随后林戈也跟着进去检查一下，确定许应辉并没有藏身在杜薇的屋子内。 出来后见徐向捷眼神询问，林戈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嘶……” 徐向捷感觉有些牙疼，难道许应辉真的没有藏身在这边？ “所以……你们凭什么抓我？” 杜薇一看这结果，又重新嚣张起来。她狠狠甩手摆脱庄桃，再怒视一众警察道：“殴打无辜群众，还私闯民宅！你们这些警察，有一点警察样子吗？庸警！垃圾！我要举报你们！我要投诉你们！给我等着吧，等着法院的传票！呵呵……漳市警察就是这么执法的？干得好啊，真让我们小老百姓长见识了……” 杜薇破口大骂，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摄像师竟然又偷偷端起摄像机录制起来。 林戈甚至看到，他还偷偷将手机点亮插在工装服口袋兜里，手机背面的摄像头对着外面，有一点红光闪烁，竟是连手机也在偷偷进行摄像工作。 “你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呐！手机里的偷录，是打算用在什么地方？” 林戈虎着脸，偷偷摸摸朝拍的正亢奋的摄像师走过去。那边徐向捷和曹辰还在安抚杜薇，庄桃更是尴尬的站在一旁，谁也没有发现这边摄像师的恶劣行径。 “嗷！” 林戈突然一声咆哮，无论摄像师还是发飙中的杜薇都被吓了一跳。大家一齐愕然看过来，正好看见林戈迅速攀着摄像师的腿往上窜，爪子一揪一拍，将他放在胸口口袋的手机狠狠拍飞出去。 手机在空中打两个旋儿，然后‘啪’的摔在地上，还蹦弹了两下。 虽然屏幕瞬因为撞击布满了裂纹，但大家依然能够看清楚上面还在工作中的拍摄画面，这一幕让摄像师脸色大变。 众人随即也注意到，被他提在手里的摄像机，镜头盖已经再一次被偷偷打开。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曹辰气笑了。 从警时间也不短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胆大包天。都说不准录了，居然想方设法还要偷录？甚至这家伙不仅装作若无其事看热闹的样子，还把手机也拿出来一起拍？ 这下就连从房子里再次搜索出来的江钟和朱秀博，也皱起眉头。 这家伙，有点着实过分了。 “把摄像机交出来！这东西价格应该不便宜吧，别让我动粗给摔坏了。” 曹辰对摄影师伸出手。 摄影师笑笑没有抗拒，只左手利落的一掰，就将内存卡藏在了手心里。然后他把摄像机交给曹辰，自己则无事一身轻的把手机捡了，看着破裂屏幕露出心疼神色。 他低头看向林戈就要发飙，被林戈瞪一眼之后却又怂怂的退了回去。 而有了这家伙的碍事儿，今天这案子办的断断续续的，气氛一次又一次被破坏，这会儿整个十六楼谁也不痛快。 于是徐向捷再不忍耐，掏出手机便给成程瑞打电话。 很快程瑞就气冲冲的乘电梯走出来，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摄影师，第一反应居然怒视徐向捷道：“姓徐的，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现在不是要抓紧找人吗，你折腾我派出所一个辅警干什么？” “辅警？” 几人愣了一下。 “老程，你的想法不会跟这家伙一样，觉得警察办案子，任何东西都可以随便拍下来对吧？” 徐向捷也不生气，只淡淡反问。他对程瑞还算了解，也不认为程瑞会跟这种人同流合污。或许搞网红派出所的企划有程瑞一份，但是这种拍摄警方负面情况以及任由警察被诬陷却恶意偷录的，绝对不是程瑞的作风。程瑞哪怕心思再多那也只是为了当一个更好的往上升，绝对不可能做出有辱警察身份的事。 果然徐向捷一说完，程瑞就愣了一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那边低着头的摄像师。 “老徐，他做了什么？” 旁边曹辰不屑一笑：“这女人，指着摄像头骂咱们是垃圾呢！殴打无辜群众，私闯民宅，还要去法院告咱呐！呵呵……这种内容稍微剪辑一下，我漳市市局红遍全国没问题吧？程所长您也别质疑我，你派出所这哥们儿，拍的可是挺激动的。我屡次三番要求他停止拍摄，他居然还给我在那边玩儿偷录？谁给的权利？” 程瑞脸色更难看了，不由看向那边江钟还有朱秀博。 江钟和朱秀博已经被刚才一幕惊到，没想到破个案子竟然会演变成市局和派出所的矛盾。但终究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两人一齐点头表示徐向捷和曹辰没说谎。 这下，程瑞也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了。 看那家敞开的房子里面，客厅里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抱怨，身后一个面无表情女警察盯着她监视她，程瑞叹一口气。 “小刘儿，把录的视频都删掉吧。” “哎？为什么！程所长，我敢打赌这个话题绝对能在网上爆红！咱们的龙泉派出所节目现在已经有两百万粉丝，但我觉得只要搞几个爆款话题，冲到两千万都是轻而易举！这样一来，龙泉派出所才能彻底出名对不对？放心吧这事儿我有考虑，丢脸的又不是咱们自己，那是市局的废物警察，和咱没关系！” 姓刘的摄影师意图还想说服程瑞，手舞足蹈已经将龙泉派出所节目以后的企划还有发展方向都想好了。 “把视频交给我！” 只可惜，程瑞根本不听他的蛊惑。将龙泉派出所打造成知名派出所确实是他首肯的，但是并不等于说他就会无视派出所的名声以及自己身为警察的尊严和责任。 “……” 摄影师低下头，不吭声却也不交卡。 这副对抗的态度让程瑞眉头一皱，心知当初招募团队的时候还是大意了。有些人平时看着干活儿挺精明创意也多，但只有遇到问题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想法和侧重点跟警方要求截然不同。 “去。” 徐向捷对曹辰使个眼色，曹辰却不动而是拿手机发了条消息。 很快停在十六层的电梯迅速关门落下去，堵住了摄影师逃跑的可能。 “啧啧！明明只是来抓许应辉的，为什么突然就会蹦出第二件事呢？而且龙泉派出所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网红派出所这种东西，真的有必要？” 林戈歪着头看程瑞和摄影师对峙，有些不太明白龙泉派出所的想法。 这年头各种各样的网红络绎不绝，现在居然连网红派出所都跑出来了。这种东西或许有它有利的一面，或许也能帮助老百姓更好的了解派出所以及警察的工作，体谅警察的辛苦。但是……它的负面效果又该由谁来承受？或者说这种东西一旦缺乏监管，就会变成如今这样的麻烦。拍的好了，自然让老百姓交口称赞。可是一旦拍的东西不合适，骂名也会随之而来啊！ 这种事情程瑞是否考虑过呢？应该是有考虑过的吧。必须视频发布必须由他审核之类的，但谁又敢保证审核一定不会出现纰漏？ 或者说审核者的想法，一定就跟观众一模一样？ 反正对林戈来说，他依然感觉这种事有些不务正业了。也幸好漳河派出所没有类似的想法，否则谁要是敢说把他打造成网红猫咪，他绝对二话不说先揍人一顿再说。 “交出来！” 程瑞不耐烦了，这小刘怎么就不懂事呢？派出所需要的是正面向的知名度，而不是给兄弟单位添麻烦。 “交出来？呵呵……” 摄影师嘴角一撇，忽然笑了。他满不在乎的看着程瑞，慢悠悠将脖子上挂的身份牌取下来。 众人脸色微变，就看见他把身份牌往地上一丢。 “老子不干了！成不成？这什么破辅警，老子不当了！我辞职，走人！再见，不跟你们玩儿了！” 说着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摄影师双手揣兜转身就走。电梯不来，他就径直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朝着步梯走过去。 “……” 程瑞脸都气红了。 特别是当着徐向捷的面，程瑞感觉下不来台。他狠狠一跺脚，回头看向江钟和朱秀博：“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抓住他，把他控制起来！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程瑞气的吐血，江钟和朱秀博再不敢耽搁，赶紧冲上去和摄影师闹成一团。 那人很快被制服，一边喊着‘我已经不当警察了，凭什么抓我’，一边被按在地上拼命挣扎。 只可惜他的挣扎没有任何意义，藏在身上的内存卡还有手机，很快被朱秀博找出来收走。他妄图拿这个爆款内容独立发展的野心，仅仅几分钟时间就彻底破碎。 很快程瑞又喊人过来，押着这家伙离开了，现场只留下一地鸡毛。 “……” “呼……” 徐向捷和曹辰对视一眼，只感觉今天绝对是走了背运，否则不至于这么心累。 当然摄影师的后续不需要他们操心，那是倒霉的程瑞自己需要应对的麻烦。也不知道经过这件事之后，他的网络派出所想法会不会打消，但眼下终究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许应辉不在这边，那会不会在这头？” 徐向捷看向对面房子，外面闹了这么长时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边屋子居然也没说开门出来看看，感觉就挺有问题。 至于里面是否没人……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 无论咪咪的指认还是电梯里的摄像头，都清楚的拍到许应辉在十六楼出来的画面。也就是说这个人哪怕不在这边屋子，也一定依旧藏在这栋楼当中！ 无所谓呗！大不了一户一户的耐心搜索，总能将这只老鼠给逮出来。 ‘哐哐。’ 徐向捷面无表情的敲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等待。 对面屋子里杜薇有些坐立不安，打算站起来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止住。她抬头看看身后的庄桃，再低下头拧着裤子布料，一副非常犹豫非常着急的模样。 “呵呵……” 一直关注杜薇情况的曹辰，顿时心里有了数。 “开门！” 徐向捷也不耐烦了，再次敲门道：“再不开门，我就直接破门进去了！许应辉，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我出来自首！” ‘咔嚓。’ 片刻后，大门锁缓缓打开。 感谢书友drfeng的百币打赏，再求一下月票和订阅。 (本章完) 第363章 最毒妇人心 第363章 最毒妇人心 让人意外的，打开门后出来的并不是许应辉，而是一个穿着厚厚的可爱的粉色睡衣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也就刚成年的样子，睡眼朦胧的还在揉眼睛。 看到门外站着这么多人，她似乎被吓了一跳。 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道：“那个……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们啊，敲我家的门干什么？” “这是你的家？” 徐向捷眉头一皱，其他几人包括林戈的表情都变得不太好看。 许应辉是一个畜生，一个心的混蛋，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从张艳霞到裴玉玲再到杜薇，毫无疑问都是他的姘头。可眼前这孩子……她成年了吗该死的！ 众人不愿意往那种方向去想，但偏偏这女孩住的位置太巧了，她装出的这副没睡醒的样子也很拙劣。 “我叫艾青，这里是我租的房子，也算是我家吧。” 名叫艾青的女孩不愿意让几人进门，倒是承认了她就是这户房子的现主人。 “麻烦看一下，我们是警察！我们在找一个犯罪嫌疑人，他逃到了这栋楼里某一户，可能会给你们造成危险。麻烦让我们到你家里看看，放心吧不耽误你很长时间，看一下就走了。” 曹辰也不跟她啰嗦，只亮出警官证，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表示只是例行公事。 而艾青倒也明白警察身份的严肃性，没有像对面的杜薇一样撒泼。她乖乖点头然后让开位置，又退后两步道：“那我去房间换衣服，你们就随便看吧成不？” 说罢她也不再理外面众人，门也不关径直回了卧室房间，再将那边门关上。 “咪咪？” 找人这种事，肯定还得专业的来，徐向捷看向林戈。 林戈点点头，甚至不用进门就已经确定，许应辉百分百就藏在这个房间里面。艾青多此一举的行为瞒不过现场所有人，以换衣服为由关上的房间大概率就是许应辉的藏身处。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林戈将客厅，次卧，厨房，卫生间等等全部找了一遍，到处都是许应辉的气息却愣是没有发现他的人。甚至等艾青换了衣服出来后，林戈率先进去溜达一圈，也没在房间里找到人。 许应辉仿佛变成一个透明人一样，四周到处都是他的气味，但林戈愣是没能成功把他给揪出来。 这种事，在林戈成为警猫之后这么长时间里，还是第一次！ 不科学！ 也无法理解。 林戈蹲在客厅的茶几上，皱着眉头看徐向捷领着江钟和朱秀博一次又一次进进出出四处寻找。就连床底下还有卫生间吊顶也都看了，却依然没有发现许应辉的踪迹。 “难道猜错了？” 徐向捷和曹辰对视一眼。 重点是原本以为的，这套房子和隔壁被打通的事儿，也发现只是臆想。房子格局挺简单的，和对面挨着的墙也没有任何异常。敲一敲都是实心的，并不存在伪装可能。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许应辉的人？喏，这是他的样子。” 曹辰示意换上常服的艾青在沙发坐下，拿出许应辉的照片给她看。 “这个……” 艾青犹豫一下，乖乖点头道：“认识！他是资助我的叔叔，也是因为他的帮助，我才能够在漳市安顿下来。所以警察同志，许叔叔出什么事了吗？你们说他是犯罪嫌疑人，不可能吧？” “可不可能，由事实说了算。” 曹辰有些意外艾青和许应辉的关系，想一想还是顾不上失礼道：“冒昧问一下，你确定和他只是普通的资助关系？还有，你最近一次看到他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艾青也不隐瞒，老实的道：“昨天晚上大概八九点钟的时候，他带水果来看了我一下，但是很快就走了。那时候天很晚了，我也马上就去睡了，之后的事情不太清楚直到被刚才外面的响动声吵醒。” “你睡了十几个小时？” 曹辰眉头一皱。 林戈也愣了一下，仔细一闻恍然发觉，女孩的情况确实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她自称睡了十几个小时，但脸上的疲惫感却遮掩不住，神情也有些恍惚，不是很正常。 “被下药了？” 林戈和曹辰的脑子里同时冒出这样的猜测。 但是，她分明对许应辉的情况是知情的。从开门到现在的各种前言后语，也能听出来十分不协调。她毫无疑问隐瞒了很多东西，就如同对自己和许应辉是否有其他关系闭口不谈一样。 许应辉真是一个奇葩的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精力和乐趣，居然乐不知疲搅合在这么多女人身边。甚至这边每一个女人都对他极有好感，除了抱怨其他‘狐狸精’外，对许应辉本人竟是没有任何指责。其中杜薇和艾青毫无疑问是知道许应辉藏在哪里的，但两人到现在为止也愣是不交代，‘忠诚’的态度让人无法理解。 “真是个该死的家伙啊！” 曹辰咬牙切齿的吐槽一声，站起来帮忙徐向捷的等人继续对这套房子进行检查。至于艾青，则被带到对面交给庄桃连着杜薇一同看管，两人目前还不能摆脱嫌疑。 “哼！你就是住在对门的丫头啊！” 杜薇似乎看艾青很不顺眼，不等艾青坐下就率先出言挑衅。 “是啊大婶！我就是您的邻居呢！” 艾青愣了一下，但她一点也不怕杜薇，很快就毫不客气的反怼道：“真不知道许叔叔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的，又老又丑又没有女人味！除了给他添麻烦，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你才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许应辉居然会看上你也是奇怪了！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老许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杜薇不示弱的反驳，一句话说的艾青和身后庄桃都是表情一僵。 庄桃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发现竟然能够一眼看到鞋面，顿时露出十分沮丧的神色。 “哼！年前的时候，你那个幼儿园又出事儿了吧？听说你找的垃圾保育员，不小心把人家小孩子拿开水烫伤了？许叔叔为了帮你解决这件事，又是钱又是辛苦的，好不容易才摆平。哼！听说那个垃圾是你的亲戚？果然是一家人呢！像你这种人黏着许叔叔干什么，赶紧自生自灭去啦！看着就碍眼好不好？” “你……” 杜薇终究没说赢艾青，她被激怒了站起来就想动手，却被庄桃冷哼一声镇压住。 艾青得意洋洋还想再说，也被庄桃用眼神制止。 经过这短短半个小时的事情，杜薇已经半点不敢再小看这个女警察了。分明看起来一副没长开的样子，但手段还有气势都让她害怕，已经再不敢招惹她半分。 于是她只能气呼呼的按捺下来，再继续和艾青怒视。 只是在话语中，依然能够听出这两人依旧护许应辉的感觉，并且言语中也半点不透露关于许应辉行踪的任何情况。 特别艾青，还指望将居住的名义上出租来的房子，换成她自己的名字的房产证呢！特别许应辉跟她说的十分清楚，只要他不被抓住，到底哪些资产属于赃款就是无法验证的问题。这些并没有挂在许应辉自己名下的房产，只要不结案就绝对不会被收回。所以艾青肯定要尽心竭力的保护他，宁可许叔叔死掉都不能让他被抓呢。 她不知道杜薇是不是类似的想法，但毫无疑问，两人目前的利益是一致的。 ‘咚咚！’ 墙壁忽然被从对面敲响，随后徐向捷的对讲机响起来：“徐警官，我这边已经叫锁匠打开了门，并没有发现异常。房子有被人住过的痕迹，但并没有找到目标。” “居然真的不存在密室吗？” 曹辰皱紧眉头。 他原以为许应辉买下相对应的两套房子，为的就是搞出一个不被发现的密室出来。 但既然墙壁是相通的，那也就不存在密室的可能了。 “所以……这个许应辉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这件事简直有点可笑了！监控显示许应辉应该就藏身在这边，咪咪也判断他就藏在十六层，怎么可能会消失不见？” 徐向捷有些暴躁了，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就没有一件是让他感到顺心的。 无论龙泉派出所的破事儿还是许应辉这家伙的消失无踪，对徐向捷来说都是头疼的麻烦。他只是一个经侦警察而已，为什么事情会莫名其妙变成这种侦探小说的范畴？ 唯有林戈，依然还在冥思苦想。 艾青，真的被下药了吗？ 目的呢？ 她和许应辉的关系不需要怀疑，所以许应辉也没有必要下药占她身子什么的。所以许应辉将艾青迷晕，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还是说有什么事，不能被艾青知道？ 而且林戈确实在艾青身上闻到了不正常的气味，也就是说确实有一个被称之为‘药’的东西存在。 那么…… 有没有可能，被下药的……不是她？ 不知道想到什么，林戈的身体猛然抖动一下。他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向那边对门隔壁，正在继续和杜薇争吵的艾青气势十分嚣张。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女孩虽然在跟杜薇争吵，可注意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这边屋子。哪怕可以用担心家里被翻乱来解释，但这种情况下她的这种举动也依然很可疑。 于是林戈不再犹豫，开始在房子里慢慢悠悠到处走动。 冰箱打开瞅两眼，洗衣机也打开看一看。看到隐藏式的抽油烟机，也忍不住跳上厨房台面，费劲的往里面瞅。 只可惜没有任何发现。 林戈又来到主卧这边，发现里面已经被翻的不成样子。但凡是能够藏人的地方，已经全部被仔细检查一遍了。哪怕是衣柜的抽屉，也被全部打开将一些衣物暴露在外面。 这时候林戈忽然发现一件异常的事情，衣柜里的衣服居然大多数都是属于男性的，女性衣物占比很低，贴身衣物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这个屋子真的是艾青在住吗？ 或者说这里其实是许应辉的房子，艾青只是临时住几天而已？ 但是，找不到许应辉这些猜测就没有任何意义。 林戈跳上飘窗望望窗外，也没有任何发现。唯一的发现就是这边防盗窗和对面挺近的，几乎窗户挨着窗户的距离。也就是防盗网焊的十分结实，否则林戈都要以为窗户就是通道了。 “嗯？” 林戈再看向防盗网这边，它被开了一个活动窗。也就是那种火灾时候逃生用的栅栏窗，虽然在十六楼大概率是用不上才对。 可换一种思路，通过这个窗户往对面窗户，确实可以形成一条通道路径直达对面一单元的十六楼主卧。 “莫非，许应辉真的钻隔壁去了？他用迷药将艾青迷晕，再偷偷沿着这个通道去了对面？不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对面也有警察守着，过去也逃不掉啊！” 林戈不能理解。 他只扒开窗户，打算试着像蜘蛛侠一样攀爬去对面看看。可就在窗户刚打开的时候，外面忽然就被风吹进来人类的气味，让林戈愕然一愣再脸色大变。 从防盗网往下看去，飘窗下面是摆放空调外机的地方。它被装饰条儿形成的框子挡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是这东西却瞒不过林戈的鼻子，里面藏了一个人！ 之前由于窗户关着，这里又是十六楼的高空，大伙儿才没有往外墙去想，这才遗漏了这样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 “嗷！” 再不浪费时间，林戈赶紧仰头大叫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接连不断，徐向捷和曹辰，还有其他几名配合的警察都匆匆赶过来。 见林戈打开窗户蹲在防盗网上看着下面，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这时候已经不用多说什么了，甚至旁边隔壁的警察听到动静探出头，看到林戈的视线方向也恍然大悟。 他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调整焦距放大了往空调外机里面看，果然看到一个类似人影的东西。 “有人藏在底下！” 这名警察喜出望外的大喊。 ‘哐啷！’ 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从旁边杜薇家里传出来。 看着脸色大变摔了茶杯的艾青，还有一副‘果然如此’神色的杜薇，庄桃表情警惕起来。看样子那边似乎发现了许应辉的踪影，而且和这两个女人都有关。 从那边的气氛还有同事们的叫喊声来看，许应辉应该不是藏起来，而是被藏起来了。 那么做这件事的人是谁？ 艾青？ 杜薇？ 或者另有其人？ 可不管怎么说，艾青的嫌疑正在迅速升高。作为看守她的警察，庄桃不允许意外从自己这边发生。 于是她结束放松姿态，心中也悄悄做起准备。 “谁有带绳子？派个人吊下去看看！” “我来！” “小心一点！他到底是怎么被塞进去的？” “死的还是活的？” “活的！活的！还有气儿！只是嘴巴被堵住了，妈的这是要活活把他冻死在外面的节奏啊！” 冒险从防盗网攀爬下去的朱秀博，成功发现了被塞在两架空调外机后面的许应辉。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手脚都被死死绑住。十六楼的大风和低温将他吹的浑身惨白，意识看起来也不是很清晰。当看到有人从天而降的时候，求生意志让许应辉猛然睁开眼睛，再一次开始竭力的挣扎，却又愣是因为空间狭窄而动弹不得。 朱秀博毫不客气将保护空调外机的挡板踢飞，挡板打着旋儿落下去引发下方看热闹人的惊呼。这举动让朱秀博差一点掉下去，也让上面只能抓住朱秀博的手腕，再帮不到其他忙的同事们一阵担心。 但朱秀博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他只赶紧用一只手抓紧防盗网，另一只手则用力拽许应辉的腿。他以一种十分危险并且没有任何防护的状态吊在十六楼防盗网上，只有一条踩着空调外机底座的脚和一只抓着防盗网的手能够借力。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硬生生将许应辉拽出来一大半。终于能够看到许应辉满是惊喜眼神的脸，又伸手将他嘴里的布团抽出来。 “是谁把你搞到这里来的？” 朱秀博抓紧时间询问。 “呜……呜！呜……” 然而许应辉的下巴已经脱臼，浑身也哆嗦的厉害，根本没有办法说出半个清晰的字眼。 “控制艾青和杜薇，这两个女人都有嫌疑！” 徐向捷立即下达命令，再提醒道：“将一个成年男性塞到这种悬空的地方，这种事绝对不是两个女人能够做到的。换言之这件事还有帮手，吩咐下面人注意不要让人逃脱了。” “庄桃儿在那边干的不错，那俩女人别想从她手里逃出去。但是我们已经检查过这边的电梯监控了，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任何陌生人从十六楼进出。” 曹辰分析道：“我怀疑，许应辉刻意构建的约会情人的通道，变成了谋杀者逃脱的途径。无论是从天台还是从这边窗户，都能够隐藏痕迹误导监控。按照一般的逻辑，我甚至怀疑这个房子并不是艾青的租住点，隔壁那户才更有可能。许应辉住在咱们脚下这一间，才更加方面同时应付两个情人，不至于王见王不是吗？” “然后，他就被情人利用偷情通道给埋伏了？小三儿为钱，伙同奸夫弄死情人？呵呵……他如果死了，他给这几个女人买的这些固定资产，咱们大概率也要不回来了吧？” 徐向捷冷笑一声。 这时候终于有警察从消防通道里面找到安全带，两根都丢下去，一根让朱秀博赶紧系住，另一根则绑在许应辉的腰上。 (本章完) 第364章 抢人 第364章 抢人 一行人都在给朱秀博打气，看着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许应辉给拽出空调外机通道。 被吊在半空中的许应辉似乎一口气泄了已经昏死过去，一群人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他从防盗网逃生窗拽进房内，再平放在床上拷上手铐，这才给他盖上被子。 “120已经打了，很快就能过来。不过不管怎么说许应辉还活着，也算已经落网。现在至少诈骗案可以结案一半了，接下来就是许应辉谋杀案的问题，得联合破案了。” 徐向捷示意龙泉派出所的警察帮忙看死许应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掉。然后拨通了汪国凤的电话，向他请示这件案子是否需要邀请刑侦支队参与进来。 “人家毕竟帮我们逮捕了张艳霞，又帮忙审讯什么的没少出力。咱们经侦已经实在拿不出人来处理这起谋杀案，就把这个功劳让给邵永康那家伙吧。听说邵永康和你们那边那只猫的关系不错，也希望他们赶紧把这个案子破了省得咱们分心。老徐，你让曹辰留在那边接洽。邵永康到了之后你就带着庄桃回来。” 说到这里汪国凤顿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词才能不让自己被误会成女儿奴。很快他还真找到了一个说法，继续对徐向捷道：“案子还没有彻底结束，我们还要继续坎坷兄弟那边的侦破。就在刚才，我得到了市局情报中心的结果，并未发现坎坷兄弟离开漳市的迹象。甚至有监控拍到这两人出现在百庙派出所辖区的图像，换言之这两只老鼠还在咱们地盘上藏着呢！呵呵……如果许应辉只是一个为了钱为了女人不要命的家伙，那毫无疑问坎坷兄弟才是幕后主谋。” “当然也有可能，坎坷兄弟只是某人的走狗而已。否则我实在无法解释，他们从头到尾搞出这么多事到底图个什么。” 林戈在旁边暗暗思索。 总而言之事情到这个地步，许应辉的诈骗案件表面上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的审讯什么的，从来不是林戈会操心的问题。这几个月他抓捕的嫌疑人数之不清，但林戈从来都是只管抓人不管后续。 怎么审讯，怎么结案，怎么写报告，这些东西林戈都不关心也不过问。反正属于他的功劳别人抢不了也不会抢，而且他也对嫌疑人怎么犯罪又为什么犯罪这些东西，更没有丝毫兴趣。顶多有时候会想一想，某人犯下的罪孽需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之类。但这些东西往往不是几周几个月就能出结果的，几次之后他也就懒得多追问了。 很快，得到消息的邵永康领着他的肌肉男大队，匆匆赶到了这栋楼的下方。 刑侦大队第一中队的办案方法和经侦支队截然不同，邵永康一来就强势的宣布清场，现场除了龙泉派出所支援警力之外的所有无关人士，全部都必须离开。 这家伙还设置了一个距离近一百米的警戒线，禁止任何人从警戒线进出。 只是当得知这个‘小区’就这一栋楼仅仅两个单元，封锁线将楼上住户全部堵住的时候，他又骂骂咧咧的将封锁线缩减，但还是派几个人将这栋楼的几个出入口全部堵死。 “哟！咪咪，好久不见！” 邵永康一来到十六楼，第一件事就是跟林戈打招呼。 至于经侦支队的曹辰还有徐向捷，他就当没看见一样。毕竟对他来说经侦支队都是一群软趴趴的娘们儿，一个个文绉绉的怕这怕那，连宿敌翟小军都不如。 “邵队，许应辉必须要立刻送往医院，他身上的冻伤有些严重。至于主要嫌疑人艾青，也已经被控制在隔壁住户房间。她的隐藏帮手，就只能交给你们寻找了。” 徐向捷耐心向邵永康汇报情况。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诈骗案的事儿，等我结案了自然会给你们一份结果。” 邵永康不耐烦的摆手，并不接受徐向捷的办案思路。刑侦大队一中队有自己的破案方法，用不上经侦支队操心。而且这种连主要嫌疑人都被抓到的活儿，充其量也就是将她的人际关系还有行动轨迹全部查个一清二楚就能破案，实在没什么意思。至于那什么可能的隐藏帮手或者说小白脸儿，做出这种事还想跑？ “就是这家伙，一口气包养了三个姘头？” 等徐向捷离开房间，邵永康好奇的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许应辉。说实话作为男人，他对许应辉还是很佩服的！一副中年人身板却要应付三个妞儿，扛得住么？ “头儿，看这个！” 全成海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瓶药，对着邵永康挤眉弄眼。 “操！靠药的啊，亏老子白佩服了。话说按照经侦支队的说法，这家伙诈骗搞钱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是为了养女人？张艳霞那边，他给开了一家保健品店。裴玉玲，是叫这个吧？帮搞了个快递站点。杜薇那边，他特给弄了一家幼儿园！还有这个有嫌疑的艾青，难道就仅仅只是一套房子？哦不对，房子还是租给她的！这么不公平，难怪人家要杀人！” 邵永康摸着下巴分析案件起因，哪怕嘴里对经侦支队十分不屑，但内心却不会放过这些线索。 此外为钱杀人这种事，也是刑侦部门碰到的最常见的杀人理由之一。其次就是为情杀人，亲情爱情都算，以及少许矛盾产生的激情杀人了。反倒是电影电视剧里那种随机杀人，现实中还是很罕见的。毕竟说实话但凡是人就有自己的生活，除了那种反社会人格之外，谁特么有空整天想着杀人，甚至还觉得这种事儿很刺激？ “所以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了。艾青毕竟年轻，肯定不愿意没名没分的陪一个中年人一辈子。而且这中年人还有好几个女人，她另外找情人或者男朋友也说的过去。” 陈亮这段时间也训练过来了，对于案件起因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审讯艾青的事情就交给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她身后的人找出来，免得真逃跑了正月十五还没到就让兄弟们加班，给大家添麻烦。” 邵永康听到了楼下救护车的声音，便向陈亮下达命令。 很快医生护士上了楼匆匆来到这边，由全成海看守和陪同着一齐将许应辉送往医院。这家伙身上还背着几千万的诈骗金额，邵永康说着不在乎，但也不会给这家伙逃跑的机会。 然后，他就听到了隔壁传来争吵声。 “为什么又要我半途而废？这个案子不是还没有结束吗，咱们为什么就要收队？就算中途额外发生谋杀案件，我经侦支队也不至于立刻从主角变成配合调查的配角啊！” 隔壁房间里，庄桃十分不满的怒视徐向捷还有旁边尴尬的曹辰。 她无法理解经侦支队的办案思路，一个案子查的好好的怎么能交给别人呢？凡事都要讲一个先来后到的好不好？分明应该是经侦支队把案子查清楚，然后顺便送一个人情给刑侦支队才对！刚才对面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叫我们可以走了只需要等结果，我经侦支队才不是吃刑侦支队剩饭的乞丐呢！ “哎！庄桃，话不是这么说的。大家都是市局警察，只是职责和分工不同而已。办案这种事，讲究团结协作，你刻意把刑侦和经侦分开，这话就有些没道理了。” 徐向捷无奈解释，却又拿庄桃没有办法。这又不是讲绩效将计件拿酬，分那么清楚做什么呢？ 破案子这种事，毫无疑问肯定是刑侦部门更加专业啊！而哪怕是刑侦部门的案件，不一样也需要依靠经侦支队来帮忙挽回受害者损失么？哪有什么主角配角的说法。 “但我就是不甘心！每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我接触一个案子，马上就要叫我回去！汪国凤到底什么意思，我才不要他保护呢！” 庄桃还是不情愿，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该死的老头子。她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当宝宝一样的呵护！凭什么曹辰可以留下来，自己就必须得回去？ 刚刚走进来的邵永康，看着庄桃郁闷的样子，忽然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见曹辰和徐向捷无奈看着自己，他摆摆手很随意的道：“呵呵……说来说去，其实就是想留下来呗？多大的事儿！那个曹辰是吧，你和徐向捷去搞其他的吧，这边留小桃儿接洽也是一样的。呵呵……我们第一中队确实缺乏女警察，碰到女性嫌疑人也确实束手束脚的。呵呵……这件事就让我跟老汪说吧，小桃儿就留下来帮我。那个叫艾青的，小桃儿交给你了？成不成？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你要是能把她的所有情况都审讯出来，我立马给记你一功！” “是！交给我吧！” 庄桃眼睛一亮，立刻向邵永康行礼。她怒视徐向捷一眼，然后气势汹汹继续去应付房间里两个女人。 “邵队，庄桃是我们经侦支队的人。” 徐向捷无奈看着邵永康，这家伙居然想把汪支队的亲闺女给拐跑？谁不知道你第一中队是男人窝，庄桃能去这种鬼地方？ “小桃儿性子烈，性格急躁，不适合你们经侦支队。” 邵永康满不在乎的摇头，乐呵呵的道：“她留在我们刑侦大队挺好的，在这里才能发挥她的本事。好了好了不要啰嗦了，你们不是还有事儿么？快去干活吧大过年的，干完了早点下班。” “……” 这就赶我们走了？ 徐向捷十分无语。 但是作为一个普通警察，徐向捷拿邵永康实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或者说整个市局，能够压制邵永康的人也屈指可数。 至于自家老大汪国凤，他有没有能耐应付邵永康，徐向捷也报以疑惑态度。 于是他也不管邵永康赶人的举动，只赶紧给汪国凤打去电话。 让徐向捷意外的，当听说刑侦大队第一中队中队长邵永康将他的宝贝女儿留了下来，汪国凤竟然没有生气或者找他麻烦。 汪国凤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是命令徐向捷和曹辰返回市局，开展对坎坷兄弟的调查工作。对庄桃被邵永康抢走的事，就这么没有了下文。 “难道老大也觉得，庄桃儿去那狗屎的男人帮，比留在咱们经侦支队更好？” 返回的路上，曹辰百思不得其解。 “小鸟儿，总归是要独自飞翔的。留在经侦支队，汪队总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帮助她。也只有去了其他部门，她才能够真正面对警察工作的困难和辛苦，才能真正成熟起来。” 徐向捷叹一口气，倒是能够理解汪国凤的想法。 曹辰翻个白眼，无奈苦笑：“只是老大啊老大，第一中队是什么德性，难道你不知道？我担心过段时间再看到庄桃儿，她会变成金刚芭比一样的造型啊！哎！还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呢，现在啥都没了。” 徐向捷翻个白眼：“说不定就是为了让庄桃儿离你远一点，汪队才不得不答应这件事。话说你这家伙也好意思鄙视许应辉，你跟他的差别也就是手里钱没他多了。” “呵呵……别胡说，我每次可都只谈一个女朋友。” 曹辰不要脸的笑一笑。 另一边，在市局里风评非常糟糕的第一中队，庄桃居然融入的非常迅速。 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直性子，看到什么都要说也敢说。在现场审讯艾青的时候，邵永康冒然闯进来都被她瞪眼吼了一句，更不提旁边负责记录却总是想插嘴的陈亮了。 但偏偏就是这种直爽的性格，却轻而易举得到了一中队众人的认同。 大家都是因为不喜欢那些弯弯道道，才刻意留在一中队的。也正是因为单纯又大气的女孩太少，一中队才会连一个女警都没有。这会儿终于来了一个性格合缘的，大家顿时把庄桃儿当成队宠一样的存在。甚至如果邵永康和庄桃起纷争了，大家也会起哄的把邵永康给赶走，一时间迅速让庄桃儿成了一中队的真正老大。 而庄桃儿对此也没有什么不习惯或者恃宠而骄，她很能摆清楚自己的身份，除了工作外其他时间对同事们都非常礼貌。 “艾青，你确定要一个人背下这个杀人的锅吗？” 表情严肃盯着艾青，庄桃面无表情的道：“谁都清楚，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有力气将许应辉塞进那种地方的。他的体重超过一百公斤，两个你也不一定能把他抬的起来！更不要说现场是在十六楼的外墙，危险程度可想而知！说实话以我现在看到的你的性格，我根本不觉得你有胆量做那么冒险的事情！” “……” 艾青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看一眼庄桃，这女孩看起来比她还瘦弱的样子。可偏偏庄桃身旁的陈亮不是很好惹，那结实的胳膊都快有她大腿粗了。 但即使这样，她也不愿意暴露男友身份。自己两人好不容易才撑到今天，他好不容易才进入一个优秀企业可以拥有一个完美未来，怎么能因为一个贱人而被毁掉？ 男友走的时候说的很清楚，只要打死不承认，警察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毕竟这个女警察也说了，弄死许应辉的事儿不是一个女人能做到的，法律上自己属于杀人犯的逻辑并不通顺。而当时许应辉已经被自己喂下安眠药，根本不知道后来还有人进入到这个房间。 人证！物证！逻辑！理论！全部都不充足！因此只要男友不被抓到，自己被无罪释放只是时间问题。 “……” 另外一边的沙发上，杜薇诧异的看了艾青一眼，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这么刚强。 话说她偶尔也有弄死许应辉的想法，但终究没有胆量实施。再加上自己的幼儿园虽然名义上属于自己，但现实资金财务什么的，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也脱离不了许应辉的掌控。反正终究当一个老师是自己的梦想，为此舍弃爱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应辉虽说是银枪蜡烛头，但好歹对自己也还算不错。 只可惜啊！梦，终究是要醒了。 许应辉犯罪事实被警方发现，幼儿园被追讨也只是迟早的事情。这么一来还不如他被艾青弄死呢，亏的自己刚才那么辛苦的帮这个女孩打掩护。 “？” 林戈溜达到这个房间，房间三个女人一个男人都在沉默，气氛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谁！哎……” 庄桃正在思考措词，门响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难得有这么一个独自实践的机会，她回头正想发飙，却看到是一只猫走进来，只能愕然愣住。 “笨女人，我来给你帮忙了！” 林戈瞪庄桃一眼，再看向艾青。 只要确认了许应辉的位置，那么确定现场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必然的逻辑。而对林戈来说，在现场嗅到另一个人的气味并不困难，先前也只是闻到他不是许应辉将他排除了而已。 主要是哪怕连猫也没想到，许应辉的情人居然会打定主意想要干掉他！啧啧！大开眼界了。 “这只猫，什么意思？” 庄桃见林戈一直盯着艾青瞧，不由有些纳闷。她毕竟和林戈不熟，也不清楚林戈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事。 “呵呵……意思就是说，咪咪打算出手了。帮忙艾青谋杀许应辉的家伙，逃不过咪咪的鼻子！从许应辉回到这栋楼的时间、楼下监控判断以及许应辉被冻伤的程度判断，他被塞进空调外机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谋杀者绝对来不及逃离太远。而这对于咱漳市的明星警猫来说，追踪气味过去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陈亮一边说，一边看艾青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糟糕。 (本章完) 第365章 人渣 第365章 人渣 艾青的表情，逃不过庄桃和陈亮的视线。 两人顿时明白，猜中了！ 虽然说真正实施谋杀的具体时间，只有艾青和她的‘男朋友’知道。但是这女人毕竟不是一个专业杀手，隐瞒情绪这种事对她还是太难了。 当听到说‘明星警猫’这种东西的时候，艾青第一反应不是质疑，而是真的担心自己男朋友被这只猫找出来。她在担心自己男朋友逃不掉！也就证明那人绝对离的不远！ “大概率，就藏在这栋楼两个单元的这些个住户当中！” 庄桃和陈亮对视一眼，感觉这种可能性是最大。 因为两人毕竟不是激情杀人，杀死许应辉藏在空调外机的计划肯定是早有预谋。否则只说将许应辉塞进去所需要的工具，就不是一般家庭里会有准备的。而现场并没有发现安全绳一类的东西，那么毫无疑问东西被另一个嫌疑人给带走了。楼下监控里并没有发现哪个男性有挎工具包离开或者进入车库，那东西肯定就被藏在这栋楼里面。 “庄桃儿，审讯的怎么样了？要不先休息一下，跟我们一起溜达溜达？我打算把这两个单元的所有居民都筛查一遍，把所有单身男性全部挑选出来，你要跟着一起不？” 邵永康笑呵呵的跟着走进来，他这边也已经做出同样的判断。 也就是林戈在这里了，否则他都要打电话召唤警犬中队了。到时候陈爱国一辆车将警犬中队所有狗子全部拉过来，找个人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对于自己一个刑侦大队中队长，却将警犬中队纳入手心，邵永康非常得意。而眼下再得到庄桃儿这个宝贝，特别眉眼和那汪国凤一模一样，看来把经侦支队攥进手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哎？已经确定嫌疑人范围了吗？” 庄桃有些挫败，她这边什么东西都没有问出来呢，刑侦中队却看起来马上就要收队的样子。 “你啊，在经侦支队快养废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早一点喊你过来学习了。说实话这种案子，对我刑侦大队来说，遇到的实在太多了！一大堆破绽，明摆两个愣头青。” 邵永康不屑的看一眼那边脸色越来越糟糕的艾青，冷笑一声道：“我猜测，你们构思这个杀人方式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天吧？会这么做的理由，是否和过年有关？唔……我记得过年的时候，许应辉还在张艳霞那边实施犯罪，也就是说你可能跟某个人回去他家了？然后呢？被问到是做什么的了吧？甚至还有了结婚的打算？所以……许应辉从一个给你提供金钱的人，变成了你的阻碍对不对？我甚至敢打赌，决定要杀人的肯定是你！而不是另一个人！” 艾青的脸色已经惨白的仿佛一张纸一样。 邵永康恶劣一笑，继续刺激艾青道：“但是又有另一个说法，你是否是以自己的意志做出杀人决定的？杀人是恶劣犯罪，肯定是要坐牢的！而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句话叫作‘大丈夫何患无妻’，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你这么嘴硬，把所有的罪责全部认下来，那个男人肯定会非常感谢你的吧？我查了一下你的银行账户，里面空荡荡的一分钱都没有！真可怜，全部都给那个男人了对不对？许应辉包养你，你包养那个男人！等你俩都坐牢了，他就可以拿着你的钱再找个干净的女人双宿双栖……啧啧！完美啊！甚至让我再猜，给许应辉服下安眠药的也是你吧？所以主谋……” “不要再说了！” 艾青捂着脸大声尖叫起来。 庄桃目瞪口呆看着神情激动歇斯底里的艾青，没想到真正的审讯居然这么夸张。电视剧里还有警校老师给放的视频，明明都不是这么演的！邵队长这么说一个女孩，真的好吗？ 看旁边嘤嘤直哭的艾青，杜薇也有些心疼。当然不是心疼艾青犯了错，而是心疼这孩子找的两个男人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呢？ 甚至杜薇还疑惑的一点，帮她杀人的男人为什么不带她一起逃？哪怕有逃跑就是不打自招的说法，但难道他们觉得杀人这种事能够逃得过警察的全力侦查？ 看看现在吧！ 专业刑侦才来了不到半个小时而已，案情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叹一口气，杜薇对艾青道：“实在不行，坦白了吧？说实话我也觉得你男朋友不太靠谱，上回见到你俩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他到底是穷还是什么的，居然会跟你在许应辉给你租的房子里约会？” “你……看到了？” 艾青抬起头，这下更加心如死灰。连身边这个女人都知道自己男朋友的样子了，警察抓住他难道会很难？ 至于杜薇的提问，其实当时她是完全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的。但是这会儿经过邵永康的讽刺再加上杜薇的疑问，艾青也不禁忍不住反思。男友过来看见自己当小三，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吗？还有年后从他家回来，男友屡次劝自己把许应辉的钱骗走然后跟他双宿双栖。自己为此只能想出杀人这一招，他心里又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否，自己只是他的利用工具呢？一个一直说将来可以功成名就的男人，会娶一个脏了的女人吗？ 艾青的心理防线，很快被击溃。 不知道什么时候邵永康还有林戈都离开了房间，将审讯完成的功劳交给庄桃。 但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怎么需要等审讯结果了，因为通过对艾青的人脸搜索，她挽着男友的手的一幕很快出现在市区某个人行横道的礼让行人摄像头当中。 “咪咪啊，你看我的人际关系牛不牛？” 邵永康得意洋洋的向林戈炫耀，试图将这只厉害的猫也变成他的助力。 “我只担心迟早有一天，你这家伙要被天打五雷轰！” 林戈翻个白眼，决然不提之前邵永康在电话里威胁交警大队的那一幕。 话说交警大队能这么快速的将艾青以及他男友陈健找出来，林戈也是很惊讶的，这年头警方追证能力越来越强了。说不定以后某一天，自己的嗅觉也会因此用不上呢！等到街头巷尾全部都是摄像头的时候，犯罪份子们再想实施犯罪，就必须要多考虑考虑了。虽然不能彻底杜绝犯罪可能，但至少社会治安会好很多。 “老大，艾青交代了！” 陈亮匆匆赶过来，手里拿着字迹歪七扭八的审讯记录。见邵永康和林戈正要下电梯，他上前拦住道：“艾青的男友陈健，就藏身在隔壁的时代广场小区！之所以能避开摄像头以及我们的判断，原因是许应辉在一单元的超市里也有股份，拥有一份后门进出的钥匙。艾青偷偷将那把钥匙偷去配置了，所以今天陈健才能避过一楼门口的摄像头离开。但马路那边的摄像头逃不掉，他因此选择翻墙进入到隔壁时代广场小区里面。他和艾青在那边也租了一套房子，平时许应辉不来的时候，艾青偶尔会在那边帮忙打扫卫生。” “呵呵……还真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啊！” 邵永康冷笑起来，“陈健，还真是一个贱人！如果真喜欢艾青，怎么可能居住在离这么近的地方，眼睁睁看着艾青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抓人！别让他逃了！” 随着邵永康一声令下，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的一中队一众大汉，气势汹汹朝隔壁时代广场冲进去。 逮捕陈健的过程非常简单，甚至相比一中队平时的其他案件还要更加不值一提。这个男人在看到警察进入时代广场并且径直来到他租住的这栋楼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选择了自首！ 是的！ 自首！ 这是一个很无语的名词。 由于此时警方并没有将陈健成功逮捕，甚至都还没有对他进行排查询问。因此他在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法律上就能够被认定是主动投案。 换言之不管结局如何，陈健首先一个减轻处罚是拿到手了。 虽然这种法律条文的意义是为了鼓励更多犯罪嫌疑人自首并且减轻迫害以及减少司法机构工作量，但毫无疑问这会儿被陈健用上，就让邵永康仿佛吃了屎一样难受。 而更加让人感到糟心的是，陈健自首之后毫不犹豫将大部分责任全部推到了艾青的身上。无论是计划杀人还是实施准备，亦或者杀人现场的主导等等，陈健全部说是艾青所为。换言之他只是一个因为爱极了艾青，因此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实施犯罪的痴情人而已，算不得主谋。再算上自首以及谋杀未遂，他的惩罚可能会很轻。 “这种事，老子怎么可能接受！” 邵永康气的要死，偏偏却拿陈健没有办法。 因为根据事实以及艾青的陈述，提出杀死许应辉、购买安全绳还有捆人的绳子、配置钥匙、决定杀人时间、为许应辉喂食安眠药等等，全部确实是艾青的行为。哪怕根据艾青的陈述或者说愤怒中的咆哮，陈健在其中有蛊惑或者引诱的嫌疑，但终究这种事没有第三者在场，只要陈健否认就算不得有效证据。 “这种事，我也不能接受啊！有本事杀人，就老实承认呐！利用女人赚钱，利用女人杀人！这种人居然还能减轻刑罚，老子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林戈同样怒火中烧。 “现勘怎么说？现场还有许应辉身上的伤势，能不能找到陈健主动实施杀人的证据？” 邵永康看向钱唯一。 “说实话，很难。” 钱唯一也不想放过陈健，但现实却是现场比较干净利落，无论捆绑还是将许应辉运至窗台，都是两人合力进行的。虽然将许应辉塞进空调外机里的人是陈健，但主观上这也是因为陈健身为男性能够承受许应辉的体重，算不得主谋证据。甚至许应辉身上还有掐伤和抓痕，也是实施杀人途中艾青愤怒发泄的行为。 从这些方面来说，想要在检方那边认定陈健为主谋之一，特别借陈健供词作伪来推翻陈健的主动自首行为，其实非常困难。 “我们缺乏更多的证据！” 钱唯一叹一口气，这也是作为现勘最为难的地方。 除非说找到那种国家级的大能，可以通过现场细微痕迹判断出当时房间里的具体情况，完美还原并且以自身信誉为担保取得检方认同，否则陈健的自首行为只能得到接受。 “犯罪现场勘查？” 林戈愣了一下，还能有人事后通过现场的细微分别，还原出当时发生的事情？怎么还原？什么样的细微分别？难道说床上褶皱多一厘米，也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太夸张了吧？ “我们这样的小案子，哪里有资格请动那些大能？如果说案件没有解决也就罢了，可现在案件都基本结束，只是嫌疑人自首资质以及判罚问题，谁会有心情专门跑一趟？” 陈亮无奈叹一口气。 “操！而且就算有专家来又怎么样？咱们一中队做事粗鲁，傻逼经侦更是一阵乱翻，把许应辉捞出来后直接放在了床上！现场破坏成这个鬼样子，神仙来了又能看出什么东西？” 邵永康咒骂一声，心里也很不痛快。案子虽然干脆利落的解决了，但偏偏结果不尽如意，还真是让人感觉不爽！ “现场勘查？还原案件现场？” 林戈没理会这几个废物的嘀嘀咕咕，他只耐心思索着，感觉自己似乎能做到一些什么。当然真正的大能那种，通过细微痕迹还原现场，林戈肯定做不到！ 但是……无论现场再怎么破坏，眼下距离案发也就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别的东西都可能变化，但房间里的气味一定还能够保留的些许完好。因为为了保留证据，房间是被禁止通风的。换言之如果耐心一些运气再好一些，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找到一点陈健自首供词里的破绽，将他的自首行为推翻，减刑可能直接抹除。 于是不理会这几个愁上心头的家伙，林戈慢悠悠又表情认真的再次回到许应辉险些被杀掉的房间。 后脚狠狠一蹬，房门‘嘭’一声被关上，吓了外面议论的几个人一跳。 “咪咪进去了？” 陈亮愣了一下。 “还关门？” 邵永康摸一下下巴，这只猫应该从来都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只不过可怜的现场被这只猫在里面又一折腾，估计真的就连神仙也找不出什么机会了。 “所以……要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呢？” 林戈闭上眼睛，开始静静感知空气中各种气味中的复杂区别。 在门口，许应辉和艾青的气味纠缠在一起。有新的，也有旧的，混杂着无法完全区分出出彼此。 换言之艾青和许应辉的亲热是从门口开始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艾青解释的只是金钱关系，也不像陈健说的那样充满着恶意和杀意。从门口到床边的这一路上，是除了床以外气味纠葛最浓烈的地方。大概率可以想象到当时两个人是多么的激动，一个妙龄少女面对一个中年人，为何又是这么的热情。 啧！如果这屋子近期没有认真打扫，应该能够从这一片提取到不少特殊液体痕迹。 此外这一路上并没有陈健的痕迹，整个房间属于他的气味很少，也很集中。他似乎还有一点男性的尊严，并没有踏足这个房间的想法。整个房间里属于他的气味不多，比较最新鲜的更是只有这一次。从窗台开始，翻过来落地后似乎在原地停留了很久。可能是在观察，也可能是在跟艾青交谈。而后两个人似乎发生了接触，但艾青似乎退避了。她退回到了床角这边，和陈健保持了一定距离。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言语的冲突，这从陈健多次往前走，但又一次次退回到原地可以看出来。 这个情况或许可以通过脚印来验证，多次连续重迭在一起的脚印痕迹，对现勘来说应该也可以扫出来吧？ 唔……如果钱唯一不行，也可以让他师傅吴老头来试一下。 林戈在脑子里辛苦的盘算着。 再然后，艾青似乎妥协了，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原地应该能搞出来一个转身的脚印，但一样还要考虑是否同一时期，考验现勘的技术。 林戈往前走一步，继续闭着眼睛构筑现场情节。 艾青离开之后，陈健行动了起来。他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衣柜和书桌这边都留下了他的触碰痕迹。唔……这一点验证指纹应该也可以找到，陈健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钱？ 亦或者女朋友跟男人亲密的证据？ 林戈不是这种变态，不能想象陈健当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又为什么要背着艾青四处乱翻。 总而言之在艾青将她藏着的东西回来卧室的这段时间里，陈健在床上、书桌里，还有衣柜里翻找了很长时间。然后他的举动被艾青发现，两人再一次发生争执。 艾青被逼到书桌这边，两人有短暂的动手。 唔…… 艾青似乎受伤了！ 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吗？隐约能闻到血腥味，但并没有流到地上而是落在了桌子上面。事后被擦掉了？但鲁米诺试剂应该能够检查的出来吧？ 从这一点就能证明，陈健当时还是很强势的，他所谓一切都是艾青的主动要求绝对是说谎。 唔…… 感觉有些头晕，林戈赶紧休息一下再甩甩尾巴让自己放松一些。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是否能够起到作用，也是否能够改变陈健得以自首减刑的事实。他只是忽然感觉，对于这种需求真相的事情，他似乎可以做到更多！ 大约三五分钟后，林戈重新开始工作。 哪怕这时候门被悄悄打开，有三个人正凑到门口往里面望，林戈也晚上顾不上了。 他来到衣柜这边，忽然闻到一种非常淡的奇怪气味。 (本章完) 第366章 新的能力 第366章 新的能力 林戈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还有一丝臭氧味，以及一种好像是电击引起的类似那种塑料被烫熟的气味。 他不知道这味道是怎么来的，只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仿佛是身体本能的在警惕某个东西，而那种东西毫无疑问能够对他造成极大威胁。 “热武器？” 林戈想到一种可能，再结合使用场景还有便携性进行思索，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名为‘电击枪’的东西。 这玩意儿能够通过突然释放的超高压电流攻击目标，哪怕体质再好的人也会一瞬间失去反抗能力。作为一种便携并且方便操作的武器来说，某种程度上它比刀具匕首更加好使。 当然现在市面上能够放到的防身电击器基本危害都不大，震慑恐吓效果大于攻击力。但是就在十几年直到几年前，一些在杂志上刊登广告、号称能够达到上万伏电流的电击枪，也很是在女性防身以及犯罪者手中火热过一段时间。这种能够轻而易举瓦解目标反抗的便携式武器，以其超快的见效速度还有比刀具低一些的致死性，让在它被监管之前曾有一段野蛮的生长时间。 而回到这个案子，陈健手持电击枪防身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一来他是在进行恶劣的杀人犯罪，二来安眠药也不可能百分百保证许应辉不会中途醒来。再加上许应辉这个人虽然是个中年人，身体也已经被红粉骷髅吸垮，但终究膘肥体壮看起来比陈健要壮硕许多。陈健苦心竭虑要弄死许应辉，肯定也会担心许应辉逃跑反抗什么的，携带一个能快速制服目标的武器非常合理。 但是！艾青并不知道这把电击枪的存在！ 在他的供述中，他只是一个出力小工一样不需要动脑子的身份，也没有提到电击枪这种东西。 换言之，这把电击枪就是陈健主观上的自发行为！和他交代的只是被迫听从女朋友的命令无奈行事，性质上截然不同。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把电击枪，陈健的主动投案就会变成一个笑话。因为他没有如实交代事实真相，甚至还以隐瞒的方式误导司法机构将罪责归在艾青身上，并不符合法律定义上的自首行为。这时候他就会从一个从犯变成主谋之一，想利用艾青的愚蠢以及现场证据缺失的方式逃脱惩罚的计划，彻底失败。 “嗷！” 林戈回头对房门那边叫一声，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邵永康三人赶紧大步走进来。 “咪咪，是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邵永康期待的看着林戈，这只猫总是能够给他带来一些惊喜。 “蠢货，看这里！” 林戈指着衣柜里一小片焦黑痕迹看向钱唯一。 这片指甲盖大小的烧痕真的很容易被忽略，亦或者被认为和本案无关。但是在林戈构筑的嗅觉世界中，藏身在衣柜里的陈健为了验证电击枪是否好用，曾经不止一次打开它并且对着周围进行尝试。很明显柜子里的衣物还有实木本体都是不导电的，但电击枪正负极之间跳动的火还是成功在金属挂衣杆的下沿烧出一道黑焦。 “这是……烧焦的痕迹？怎么造成的？” 钱唯一有些发愣，难道是有人躲在衣柜里抽烟了？虽然一时没有往电击枪方面去想，但他秉承专业性对这道焦痕进行了拍照和提取，又成功在衣柜里找到了几根头发还有指纹。以这几根头发的长短粗细还有颜色判断，属于陈健的可能性更高。换言之这家伙曾经躲在过这个衣柜里，那道焦痕很可能和他有关。 “喂？” 邵永康的电话响了，接通一听他愣了一下：“许应辉能说话了？他交代什么了没有？唔……中途曾经醒过来，然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又弄晕了？唔……医生的判断是，安眠药数量不够吗？呵呵……别说什么假安眠药这样的扯淡话，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说许应辉腰间有电击伤？是什么样的？他再次昏迷是否和这伤有关？” 林戈抬头看向邵永康，医生居然也发现了电击枪的存在吗？ 如果说许应辉中途曾经醒过来，那么他再次昏迷的原因是否才是他真正险些被杀死的关键？也就是说使用电击枪再次击晕许应辉的陈健，他的主观杀人意图更强了？ 只要找到那把电击枪，就能够证明陈健主动攻击许应辉的事实，证明他并非只是从犯那么简单！ “只希望陈健还把它藏在家里，或者丢在尚且没有被处理掉的地方。” 林戈虎着脸离开房间，终于能够轻松的吸一口新鲜空气的同时，也对接下来寻找电击枪的工作产生紧迫感。眼下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就是电击枪被丢进垃圾桶然后被转运往垃圾站，虽然现在是大冬天气味没有夏天那么恐怖，但在巨型垃圾堆里翻找一个小小电击枪，对警察以及林戈来说都是绝对不想去做的事。 “你俩跟上！” 邵永康示意王立群和陈亮跟着林戈，他自己则要重新对陈健和艾青进行审问。 眼下随着新的异常情况产生，陈健和艾青的口供已经出现新的破绽。艾青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许应辉中途醒来的事情，她是不知情呢还是依旧倔强的帮男友隐瞒？二次弄晕许应辉的事由艾青实施的概率不高，她连安眠药都说了又何必隐瞒再次弄晕许应辉的事？而如果艾青不知情，那毫无疑问她对整个杀人过程的参与度并不算高。换言之陈健的参与度，也绝对不是他自首交代的那么简单！随着案件已经发生变化，陈健从一名从犯变成主动杀人犯的概率越来越大。而这些东西还有事实真相如果不能前后缕通顺，就算警方已经将两名犯人全部抓获，他们对检方的报告也可能因为事实不够完整证据不够充分而被打回来。 这种事肯定是邵永康不愿意看到的，可偏偏现场的证物几乎不能再有新的变化产生，因此他只是给林戈安排了两个手下帮忙，就匆匆去严审陈健和艾青的口供了。 “但是对我来说，新的证物肯定还有。只要找到那把电击枪，将上面的指纹和许应辉的电击伤对应，陈健就休想再辩驳。到时候哪怕给这个畜生多判两三年，也是值得辛苦一趟的重要事情啊可恶！” 林戈咬牙切齿的来到陈健租住的公寓。 进去一看，发现房子的档次不低。它并不是那种空荡荡的房子，而是所有生活设施齐备，连电脑都是水冷大液晶屏的那种高档货色。 这种地方每个月的租金肯定不便宜，以陈健的身份绝对绝对租不起。换言之这个畜生不但拿着女朋友给人当情人赚的钱在这边挥霍，甚至还想着将杀人罪责全部推到女方身上。 这种人，不重判怎么行？ 林戈咬牙切齿的想着，而这边忙碌的几名警察还有另一名现勘，看到林戈之后也都纷纷让路。这只猫的能耐大家都是知道的，它专门过来是否又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但是，电击枪会藏在什么地方？” 林戈在房子里溜达了两圈，并没有发现可疑地点。主要是电击枪它本身并不携带什么气味，林戈找东西的方式和普通警察也没有太大区别。 唯一的好消息是一路过来的时候，顺着陈健的行动轨迹并没有发现他靠近垃圾桶或者容易藏东西的地方。因此大概率他是带着电击枪一起回来的，那东西肯定就藏在房间里。 “那么……具体会在什么地方呢？” 林戈闭上眼睛，再一次使用刚刚学到的新本事。他将房间里属于陈健的气味统一收集归纳，并且在脑海中形成不同的时间节点。哪个气味是先产生的，哪个气味是后产生的；陈健进门之后先去了哪里，再又去了什么地方。他触碰了什么东西，然后又做了什么，通过气味的不同新鲜程度将它一点点全部还原出来。 这种想想就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林戈来说也是十分困难的工作。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变成一台大型计算机，将各种细小的东西收集分析，再一点点重新构筑。 “咪咪在干什么？” 王立群疑惑的看着林戈，这只猫就这么站在客厅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只是在打瞌睡一样。 话没说完，林戈就动了。 他缓缓回到大门口，仰着头用鼻子嗅一下，脑子里模拟出陈健在门口停留了很久，似乎正在努力平复杀人后紧张的心情。他之后换了鞋，又在鞋柜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似乎从那里拿出来什么东西。然后他很焦急的来到沙发上坐下，开始折腾什么东西。或许是在拆解电击枪，也可能是在消除身上的痕迹。总而言之他在沙发上停留了不断的时间，中途还多次起身重新在柜子里翻找。嗯？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趴在地上摸索了一下，还掏了掏沙发底？ “藏在沙发里面了？” 林戈睁开眼睛，伏下身体将脑袋钻进沙发底下缝隙往上看，果然看到了一坨黑乎乎的手指印。 哪怕再干净的房子，沙发底下也是避免不了灰尘污垢的，陈健留下的痕迹证明林戈的判断以及对还原现场的构筑没有问题。林戈很快在沙发底下发现一道小口子，看开口处应该是刀割的。只可惜拿爪子掏一下，里面并没有藏东西。很显然陈健也知道电击枪藏在这里容易被发现，他中途选择了放弃。 “嗯？这里居然还有指纹？另外这道口子是什么情况？” 旁边站着的现勘好奇的看林戈折腾完，等林戈走开后他也低头瞅一瞅，终于发现了底下藏着的未被发现的遗漏问题。 几个警察手忙脚乱的将沙发掀起来，却遗憾只能给指纹拍照并没有其他发现。而这时候林戈已经跟着气味去了厕所，发觉陈健并没有额外举动而是回到客厅，再又去了阳台。 陈健在阳台停留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观察着什么。然后他返回客厅从茶几里面翻找东西，林戈过来拽开茶几抽屉一看，发现里面只有两卷垃圾袋以及一些小零碎。 “他撕走了一截垃圾袋？” 林戈发现异常，主要是陈健再一次回到了阳台上。林戈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于是赶紧从阳台探出脑袋往下张望，一眼就看到了下方不远处一栋低矮的七层老房子。 仔细一看，能够看见那个房子的房顶上有数不清的垃圾。似乎有许多不讲道德的东西将那边当成了公共垃圾堆，无数次直接居高临下把垃圾往那边房顶上丢。 林戈甚至还在那边楼顶看到了散落的卫生巾等等东西，顿时一脸无语的皱起胡须。 把电击枪用垃圾袋裹着，抛到下面？如果他之前就多次这么处理垃圾，熟能生巧失败概率应该不高吧？ “嗷！” 林戈回头招呼一声王立群和陈亮，两人顺着林戈的视线看过去，也很快将那一整楼顶的垃圾场纳入嫌疑范围。 “呵呵……如果真有电击枪，甚至上面还有陈健的指纹，这个案子几乎就没有任何可以被检方打回来的地方了。陈健的自首也成了笑话，这对狗男女都可以足额的把牢坐完！” 陈亮跃跃欲试的笑起来。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总之先去找找看吧！刚才还说千万不要翻垃圾，结果这会儿就给咱们天上掉下来一个垃圾场！哼！住这种地方的人，看起来素质也没高到哪里去。” 王立群叹一口气。 “知足吧！垃圾回收站那种地方，说实话这辈子去过一次后，我是真的不想再去第五次了！” 陈亮咬牙切齿，甚至有些犯恶心的打个哆嗦。 “五次？也就是说你这个倒霉的家伙，已经扒过四次垃圾场了？啧啧……真可怜呐。” 林戈幸灾乐祸的连连摇头。 然后……林戈就被楼顶的恶臭呛的连连后退，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他再怒视跟上来的这个小区管理员，对于这种光拿钱不给老百姓干活儿的混蛋十分不满。 “没办法啊！每次一收拾完，三天两头的这上面就又被丢下来一大堆。” 管理员看着眼前的垃圾堆，也是苦笑。见两名警察还有一只猫都瞪着自己，只能无奈解释道：“咱们小区没有电梯，从七楼把垃圾运下去并不容易。而且说实话小区清洁加上保安，甚至算上我也就八个人，哪里有时间整天处理这些垃圾？就算我们处理的再勤快，可对面楼栋的人素质不提高，又能有管到几天呢？” “所以到最后，你们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了？反正你们小区都是低层看不到楼顶，就只当没这事儿的是吧？” 陈亮立即就猜到了这人的想法。 当然也不能说都是这个小区不作为什么的，毕竟垃圾是对面丢的，他们也属于受害者。只能说社区还有两边物业在这方面的管束还是轻了，让一些混蛋才变得越发没有底线。 “上一次清理是什么时候？” 王立群捂着鼻子，想一想通过对讲机再叫来几个人帮忙。毕竟他们的任务是寻找东西而不是清扫，这么多恶心垃圾万一遗漏了，天知道要一遍遍翻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另一个方面，也就是对这边这只猫足够信任了。否则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跑来这边翻垃圾，是个警察都得翻脸。 “呵呵……上一次，好像是中秋节的时候吧？社区组织我们还有义务劳动的帮忙把这边清理干净了，可惜没能管上几天。几位同志也看到了，这才三四个月时间呢，就又被丢了这么多。” 管理员一边苦笑一边抱怨一边摆烂，让警察还有林戈都无可奈何。 被王立群喊上来的几个龙泉派出所民警，辛苦爬上七楼，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他们是真没想到，这年头还能看到楼顶垃圾场这种东西，不是说现在人素质挺高么？ “王警官，我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再脏再乱也没有拒绝的可能，几个人叹口气又去找了一袋子口罩，互相分了看向王立群。 “一把电击枪，或者类似的东西。” 王立群已经联系了邵永康，也知道被丢弃的电击枪对于结案有多重要。哪怕只是一场未遂的杀人事件，但无论是否有人死去，性质它就是谋杀没有任何疑问。 哪怕医院里已经来通知许应辉已经脱离危险，但艾青和陈健依然需要接受法律的惩罚。 “这他娘要找到何年何月去？” 另一个被程瑞指派过来的警察抱怨不已，人家大过年的吃喝玩乐，自己大过年的却要在这里翻垃圾？ “闭嘴吧！有这个墨迹劲儿，东西早就翻出来了。” 陈亮已经在干活儿了，四处寻找和陈健家中颜色一样的垃圾袋。话说陈健是今天早上丢的电击枪，应该就留在垃圾堆表面上才对，为什么会找不到呢？ “唔……是不是那小子根本就没丢准？” 林戈抬头看向这栋楼旁边的几棵大樟树，上面也挂着零零散散的几个垃圾袋，看起来像招魂幡一样臭不可闻。 感谢暗夜沉吟的百币打赏，再求一下月票和订阅。 (本章完) 第367章 活着 第367章 活着 “慢一点！小心！” “踩稳了别着急！哎，小刘你扶着他！” “再往前一点……好！抓到了！” 一群警察围在一棵大樟树下面，仰头看着树上两名同事小心翼翼的往一根枝杈上攀爬。 在枝杈比较靠外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垂吊在半空中。随着警察小心翼翼靠近并且拿一根棍子将它挑出再勾回来，下方众人顿时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确实给力，都不需要我出手。嗯，辛苦了！” 林戈懒洋洋的蹲在一边，满意的看着警察们成功将这件重要的证物安稳掌控。但是这种事林戈出手更方便，但他嫌弃树上挂的那些垃圾太坳糟，于是只当听不见的无视了陈亮的请求。 看陈亮和一个龙泉派出所年轻警察，一起小心翼翼从树上重新爬下来，林戈慢悠悠的凑近过去。 都不用看，他用鼻子都能够闻到垃圾袋上属于陈健的气味。甚至袋子里还有一些味道比较腥重的纸巾一类的东西，这也是林戈任性也不来干活儿的原因之一。 “确实是一把电击枪！而且还是以前的老款式，我小时候在故事会书里见到过！” 陈亮被树梢冷风吹的直哆嗦，但依然兴奋不已的对迎上来众人道：“有了这个证物，陈健的主观杀人嫌疑就可以钉死了！哪怕他再怎么辩解，也无法解释他携带这种东西对许应辉发起攻击的原因。甚至换一个更现实的说法，许应辉是被他电晕的，而不是被艾青的安眠药弄晕的。从这方面来说，陈健的责任更大！” “确定是这把电击枪吗？咪咪，帮忙看看有没有搞错垃圾袋主人。” 站在人群外面的邵永康低头看向林戈，他需要用林戈超强的嗅觉来担保没有找错目标。说实话这种老式电击枪现如今还是挺少见的，陈健从哪里搞到的这宝贝？ 林戈见陈亮高举着垃圾袋，像献宝一样朝自己走过来，赶紧退后两步再敷衍的闻一下，又对邵永康甩甩尾巴‘嗷’一声。 邵永康满意的笑起来：“呵呵……运气还真是不错！这么关键的证物，那家伙就这么随意的往楼下丢。我还担心他把这东西毁了呢，结果也不过只是个见财起意的蠢东西而已。” “把这玩意儿交给我吧！哪怕咪咪确定了，可要送检还得在上面找到陈健的指纹甚至许应辉的组织细胞才可以。” 钱唯一笑呵呵的从陈亮手中接过垃圾袋，完全不嫌弃里面各种各样的垃圾。特别是当发现那把电击枪并没有遭受太多污染的时候，钱唯一更是松了一口气。 他戴着手套将这把比手掌大一点的，其实应该叫电击器的东西拿出来，也不去擦拭上面的污渍，直接将它装进早已准备好的证物袋里。 而其他的垃圾，钱唯一也没有放过。包括那几团可能沾着精斑的纸巾，还有神秘的润滑油液体，以及没吃完的披萨和一个啤酒罐一些烟头，全部都不嫌弃的分类装起来。 作为现勘，钱唯一从来不会嫌弃证物太多。很多时候，一些个偶然得到的看起来和案件不相关的东西，都莫名其妙能够变成新的线索甚至是发现新的案件。钱唯一最喜欢的就是收集犯罪现场以及嫌疑人家中的各种东西，他在漳市市局最风光的一次，就是通过嫌疑人家中的一件普通物品，将嫌疑人十年前的杀人案件给揭露出来。 能够以一个年轻人的身份接替吴老头的位置，并且在漳市市局站稳脚跟，钱唯一凭借的就是这种一点可能性都不放过的倔强劲头。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邵永康满意的拍拍钱唯一的肩膀，再看向其他手下道：“把现场再扫一遍，辛苦一会儿就可以收队了！然后今天晚上给小桃儿接风，所有王八蛋除了值班的一个都不准请假！” “那妹子要进我们一中队了？” 一个肌肉扎实的年轻警察眼睛一亮，天知道他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跟一个正常妹妹有过正常接触了啊！ “我看中的人，她就绝对不可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邵永康傲然一笑。 “老大万岁！” 顿时邵永康手下年轻光棍们都欢呼了起来，没有哪怕一个人选择回家。有妹子在谁还回家撸铁啊？相比回家练推举举哑铃，跟妹子聊天岂不是更加有意思？ “哦！还有咪咪，你也来……哎？” 邵永康没有放过招揽林戈的机会，只是等他一回头，那只猫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鬼才要跟你们这一群大男人吃饭呐！说不定原本庄桃儿还真想转岗到刑侦这边的，但就因为你们这些家伙酒后放浪形骸的样子，被吓的赶紧回去汪国凤身边也有可能啊！” 林戈恶意诅咒邵永康的野心不能得逞，再慢悠悠走在回去漳河派出所的路上。 看着两旁龙泉派出所辖区的各种繁华，说实话林戈这会儿突然就觉得其实还是漳河派出所更加现实也更加让他亲近。哪怕龙泉这边的都市氛围更浓，哪怕这边的高楼大厦也比漳河那边多无数倍。但是当见到了许应辉流连在多个女人之间的事，一个个女人为了钱甘心给他当情人的事，艾青年纪轻轻就出卖身体的事，贱人陈健吃拿身体换来的软饭的事，以及高档小区把低层小区当作垃圾场的事……经历这么多之后，林戈就还是觉得漳河派出所这边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哪怕随着漳市经济和发展渐渐往龙泉甚至环境更好的月湖那边转移，哪怕漳河可以预见的会渐渐变得偏僻，林戈也依然觉得那边才是更加适合他的生活环境。 就算连两个派出所之间也有所差别，龙泉派出所更加精致发展更好人也更多，林戈却依然觉得漳河派出所更加有人情味一些。 整个案子下来，林戈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找到坎坷兄弟的踪迹，还有就是艾青这个愚蠢盲目又可怜可悲的傻女人。 邵永康已经调查出来了，陈健根本就没有找到工作，只是一个拿女人钱吃喝的无业游民而已。艾青以为的他的辛苦工作，只不过是每天在酒吧流连忘返而已。甚至垃圾袋里那些肮脏的纸巾，上面的体味也并不是艾青的。且不提陈健和那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反正至少他对艾青，已经绝对没有了爱情这个成分。 陈健如其名一样，是个贱人人渣。而艾青，早已失去了她的爱情。 “才刚过中午，案件就结束了啊。虽然很不爽邵永康的各种恶劣德性，但不得不说他的第一中队实力还是够强。估计就算没有我，破这个案子也是轻而易举吧？” 林戈感慨一声，再摇头将脑子里浮现出的邵永康的形象甩飞出去。 他轻车熟路的上了一辆公交车，无视司机的抱怨径直躲到一个老弱病残座位底下开始打盹。说实话今天虽然刚过去一半，但他却意识到精力的严重消耗。那种完美利用嗅觉的行为确实厉害到不可思议，但是对脑力还有精力的要求以及消耗实在太夸张了。林戈并非不想跟着邵永康他们混顿吃喝，但他知道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休息。 “话说，白猫到底去哪里了？还有母玳瑁和摇钱树，这几天总是出门，又干什么去了？别遇到什么危险啊，有事儿怎么不跟我说呢？” 林戈一边打盹一边散发思维，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臭猫，下车了！” 隐约听到有人在身边叫嚷，还有人在推攘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林戈不耐烦的睁开眼睛。 这一看，林戈眼前一黑。 却是这辆公交车的司机正在拿拖把拖地，发现林戈之后就拿湿漉漉的拖把布捅他。林戈赶紧爬起来躲过又一拖把的脏水，怒视司机一眼从打开的后门跳了下去。 只是下车一看，才发现这里居然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似乎是这趟公交车的终点站，不算长的巷子里靠边停着四五辆同一个路线的公交车子。几个正在等待发车的司机正凑在一起抽着烟聊天，看到一只猫从车上下来都愣了一下。 见司机提着拖把跟着下来，其中一人远远笑道：“喂！老韦，你怎么还拉了一个特别的乘客回来了？” “这小家伙是下午的时候在时代广场那边上车的，一上车就躲起来，我也就把它给忘了。这两趟车一转回来才发现，它丫的居然还没走呢！” 姓韦的司机去了马路对面，一边在公共厕所门口洗拖把，一边回应道：“这猫也是个不怕人的，人挤人的公交车里也能睡的像个死猪一样。说实话也就是品相一般，否则早就被人给抱走了。呵呵……不过它脖子上戴着项圈儿呢，也是个有主的。就是不知道它的主子到底心多大，让一只猫就这么随便乱跑。” “哟！老韦，那你可得赶紧给人找回去，否则人家丢了猫该得多心疼啊！” 一名司机笑呵呵的给老韦添麻烦。 “找个屁，我都下班了！” 老韦走过来，将拖把放进后门旁边墙缝里挂上。回头看那只猫还傻愣愣的站在那边似乎挺迷糊的样子，无奈叹口气道：“那猫儿，你打算就在这里发呆一晚上？我可告诉你，指望我送你回家绝对没门儿！不过你要是不嫌弃，今天给我回去凑合一宿得了。这马上眼见着就要天黑，你可小心别被附近的野狗给吃了。” “野狗？” 林戈愣了一下，原本还在计算这边距离漳河派出所有多远，这会儿也赶紧回过神来。 说实话城里野狗还是很少见的，并不像野猫那样每个小区都是。而这一点在乡下就反了过来，野狗以及放养的狗子变得随处可见，野猫倒是怎么也看不到哪怕一只。 而野狗这东西，其实林戈倒也不怕。以他现在的速度还有力气来说，一两只狗什么的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但就算能打赢，万一被咬一口也得疼很久啊！而且狂犬病这东西防不胜防，跟野狗打一架没有半点好处不说还得去打针，林戈想一想也就放弃了在野外过夜的打算。 至于这个邀请他去家里做客的司机……人看着挺和善的，让一只猫坐车也没有当真驱赶，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林戈认真的想着，见老韦将公交车门锁了，提着一个包就要回家，赶紧小跑两步跟上去。 “哟，你还真跟上来啦？” 老韦被林戈的行动吓了一跳，刚才那些话只是为了面子应付那些个同事来着，他可没打算给自己找个猫祖宗。 但见林戈只站在后面静静的盯着自己，眼神中甚至能看出鄙视一类的神情，想要将这只猫赶走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这猫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似乎真能听懂人话一样。 “算了！你要跟就跟吧！但我先说好啊，我家条件挺差的，嫌弃就给我赶紧滚蛋。还有到了家里别给我乱跑乱翻，要是弄坏什么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老韦絮絮叨叨的说着，见这只猫一点不怕的跟在自己后面，便越说越纳闷。 他不是没见过猫，家周围大大小小的野猫多了去了，往往过几天就会少上那么一两只，但不知不觉又会出现新的一窝，从来就没有彻底消失过。 只是那些野猫跟自己眼前这只看起来挺特别的猫比起来，果然还是差别很大。那些野猫虽然不怕人，但是也不亲近人。哪像这家伙，狗皮膏药一样撵都撵不走。 “哼！你越是让我走，我越是想要看看，你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戈闭着耳朵无视老韦的絮叨，只静静跟在这家伙后面。而且林戈也看出来了，这家伙似乎挺享受跟一只猫交流的，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话这么多。 “哟！老韦，下班儿啦！” 正走着，旁边传来打招呼的声音。林戈转头一看，却是一家卖熟食卤肉的店子。店子里的中年人似乎很老韦很熟，远远看着就先打起招呼。 “嗯！下班了！过年期间的，下班早一点。” 老韦简单回应两句，然后就闭口不言了，他的冷漠和店老板的热情形成强烈对比。 店老板也不生气，依然笑着道：“老韦，别急着走。你看这刚刚卤好的猪头肉，要不给大姨拿点儿回去？我跟你说大姨吃了我这祖传老店四十年的猪头肉，她肯定还想吃。” “谢了，不用。” 老韦态度更加冷淡了，随口一句之后头也不回径直从卤肉店门口走过去。 “哎……” 店老板叹一口气，将递出去的卤肉重新收回来。 林戈看看这位店老板，再看看情绪似乎变得低沉的老韦，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见老韦走的有些远了，赶紧快两步跟上去。 “那猫儿，我家可没有猪头肉吃。你要是馋了，现在可以过去跟老杜讨一点儿。他平时最喜欢那些个小猫小狗什么的了，这边的野猫野狗至少有一半是被他养活的。” 老韦忽然开口。 “……” 你丫的跟人家店主人懒得说话，却主动跟我一只猫啰嗦是吧？林戈无语的盯着这家伙的后背。 “你要是实在没了主人想再找个家，我也建议你去讨好老杜。他媳妇儿也是个好性子，你只要乖乖的然后会撒娇捉老鼠什么的，绝对能在他家养的胖乎乎的。” 老韦继续啰嗦，但这次轮到林戈不理他了。 这家伙越是表现的奇怪，林戈就越是好奇。既然那个店老板老杜被他说的这么好，他为什么却用那副态度对人家呢？ 一人一猫就这么一边说一边走，很快来到一个老旧的自建房社区。这边房子看起来都是好几十年的历史了，大多数墙面都斑驳掉漆，甚至还有几户根本连外墙粉刷都没做过，露出红砖原本的颜色。 而后小区里人也很多，看到老韦之后也纷纷打招呼。但刚才还对一只猫啰嗦个不停的老韦，这会儿却像嘴巴被缝上一样一声不吭，只低着头从邻居们身边走过去。 “哎！老韦……” “可怜的……” 林戈听到了一些议论声，对老韦这人也越发好奇起来。 终于小区的路走到尽头，一拐角就是最里面的一条狭窄小巷。这边当初建造规划的时候，肯定没考虑过几十年后会有那么多私家车的问题。两排小车就这么停在路边，将原本就很窄的巷子堵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要怎么出去，莫非只能排着队儿等待，从最外面的开始依次出发去上班？ 就在林戈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老韦的脚步快了几分。 抬头一看，巷子尽头最后面的两辆车中间，一个轮椅正好停在走道上。坐在轮椅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静静的看着老韦却一声不吭。 “哎！立立！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就出来了？” 老韦焦急的走过去，不满的对小姑娘进行责备。一边说着他一边摸着小姑娘扶着轮椅的手，一双冰凉小手让他心疼的不行。 “奶奶也出来了！” 小姑娘好奇看一眼跟在老韦身后的林戈，再回头指着自家门口道：“爸爸，我们来接你回家。” “哎！” 老韦着急的跺跺脚，看着自家门口一个握着拐杖的老人正静静的对他露出微笑。 见老韦急匆匆帮女儿把轮椅调头再推过来，老人杵着拐棍颤巍巍的站起来：“韦立她啊，想你想的不行。她已经把寒假作业写完了，又舍不得看电视怕费电。所以我俩一合计，干脆出来迎接你算了！” 老人走路非常不稳，林戈很清楚的看见她的右脚完全使不上力。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慢慢的走到老韦面前，接过他随身提的一个小布包。 (本章完) 第368章 穷家暖家 第368章 穷家暖家 司机老韦的名字叫韦一笑，他父亲估计曾经是一个金庸迷。 林戈是在他家中一个房间里供奉的牌位上，看到的这个名字。牌位是韦一笑的父亲的，看上面写的时间去世很早，他可能是由母亲独自将其抚养长大。 然后，他家里再没有第四个人了。 家里没有女主人，除了一个瘸腿老娘和一个坐轮椅的女儿，就只剩下他自己。老娘手脚不便，女儿更是离不开轮椅；林戈很难想象，他平日里过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生活。 同时林戈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韦一笑在邻居面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了。 这是一个很倔强的男人，他拒绝别人的怜悯和施舍。哪怕家中条件不好，一个人的工作收入想养活一家人其实挺不容易，甚至女儿还要频繁去医院检查复健要很多钱等等，他也依然倔强的一个人独自承受下来。他始终不曾放弃过女儿的治疗，给女儿取名韦立这个偏男性的名字，也是希望她将来能有站起来的一天。 这一家三口就这么互相扶持着直到现在，生活上的各种麻烦以及不便都不曾将他们击垮。 甚至林戈还发现，韦一笑其实挺知足的。特别是他对着林戈炫耀墙上贴着的韦立的各种奖状的时候，林戈能够看见他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笑容。 “爸爸，等开学了就让我一个人上学吧。奶奶行动不便，每次还要推着轮椅送我，太不容易了。” 韦立是个懂事的孩子，谈起自己残疾的事情也不抱怨，还主动要给家里减轻困难。她把寒假作业交给韦一笑检查，还坐在轮椅上努力俯下身去逗猫。 林戈难得的没有躲闪，任由韦立轻轻用手指帮他梳理脑门。女孩手掌心上有很多的茧，看样子推轮椅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 “唔……再等半年吧。等下半年你读初中了，咱们就在学校门口租个房子，上学方便一点。” 韦一笑检查作业很快，也可能是英语什么的他并不太懂。勉力检查韦立是否将每道题都填上，他抬头露出笑容道：“立立，这种事不需要你担心。说不定再过半年，你就能站起来了呢！医生不是说了么，复健效果还是挺好的，站起来的机会很大。到时候你就可以像其他的小孩一样，随便的到处走到处跑了。” “可租房子是要钱的吧？我觉得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我已经这么大了，每天稍微起早一点自己推轮椅，也是能够去学校的。” 韦立瘪着嘴，实在不忍心看奶奶每天辛苦。奶奶自己走路都还要杵拐呢，护送自己上学之后还要慢腾腾的再杵着拐棍回来，实在太不容易了。家里条件也不好，租房什么的太奢侈了啦。 “没事儿！到时候把咱家租出去给别人住，拿房租再去租房，一进一出没什么负担。” 韦一笑随口一句，又抬头对那边正在耐心迭纸盒的母亲道：“妈，别忙了！您迭这盒子辛辛苦苦又赚不到几个钱，还不如多多休息呢！您就帮我把立立照顾好就行了，赚钱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哦对了，过几天咱们去给爸扫墓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多买几张金箔。今年是爸的六十整生，得给他多烧点纸钱。” “人都死这么多年了，还浪费钱烧什么纸。” 韦大娘眼神有些不好，迭纸盒的速度并不快。儿子的话她只当没听到的，一边干活一边嘀咕道：“你开公交车，身上挂着一车人的安全。保持好精神比什么都重要，何必去上那什么夜班保安呢？我说一笑啊，要不把那保安的活儿给辞了吧？家里虽然缺钱但也不至于拿性命冒险呐，你这成天没个好觉睡我在家里也担心。” “呵呵……没事儿，夜班基本都是睡觉来着。大晚上能有几个人进出啊，我这钱赚的轻松。” 韦一笑同样倔强的拒绝。 “你这家伙！白天开公交车，晚上还要去当保安？真以为夜班保安就不用巡逻可以呼呼大睡啊？你长时间这么搞，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吧？” 林戈诧异看了韦一笑一眼。 “立立上初中要钱呢！她的成绩这么好，我可不能把她耽误了。我问过外校的李老师，像我们家这种情况可以申请减免，一年只需要三四万块钱就足够了。呵呵……上个好初中，然后再考一个好高中，再就是大学！等大学读出来，立立也就有出息了！到那时候啊我也可以不这么忙，还能陪着您出去旅游呢！” 韦一笑笑呵呵的说着，眼睛里满是憧憬。尽管距离女儿大学毕业还有很多年，但韦一笑已经有了一个足够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林戈对此也没法说什么，话说他一只猫也根本没有资格对别人的家庭指手画脚。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戈毫不意外没有分到椅子。韦一笑给他找了个不算干净的搪瓷碗，擦拭一下往里面倒点饭和菜汤就算完事。这种东西林戈自然是不爱吃的，但看着旁边韦立期待的眼神，还是勉为其难稍微舔了两口。 之后这一家三个人吃起晚饭，林戈则百般无聊的在他家中溜达了两圈。 说实话没什么好溜达的，两室两厅的传统老房子，值得欣赏的地方几乎没有。韦一笑独自住在小卧室，韦立和奶奶在大卧室里一起睡。大卧室里还挤着一张旧书桌，上面有一个老式的大灯泡台灯以及寥寥几本书。甚至就连书桌配套的椅子也只是普通的木椅，底下垫着一个被坐塌了的垫子。 整个家中除了客厅一面墙的奖状让林戈对那个叫韦立的女孩高看一眼以外，几乎再看不到有什么值得夸赞的东西。甚至就连客厅里的电视机都是那种32寸的老款式，没有宽带而是从外面牵进来一个卫星锅。 林戈找一个干净的空地蹲着舔爪子，很快看见韦一笑匆匆扒完碗里的饭，收拾东西就要再次出门。 “猫儿，要不跟我去厂里对付一宿？你要有本事，再帮我捉捉老鼠，晚上打盹时候那几个小东西真的挺烦人的。” 韦一笑对林戈招招手，示意这只猫跟他走。 他接下来的工作是前边儿一个塑料制品厂的夜班保安，晚八点到早八点的十二小时制。除了每隔两个小时要巡查一遍以外，断断续续倒也还能一直打盹。 “我像个傻子么？有安静的地方不待，陪着你去外面吹风并且被老鼠骚扰？” 林戈对韦一笑翻个白眼。 “啧！那就给我乖乖的别捣乱，还有明天一早赶紧滚蛋。哦！立立，把厨房的菜给用罩子罩好，别晚上被这只猫霍祸了。还有妈，您也别熬夜了，早点睡哈！” 嘱咐完毕，韦一笑紧一下身上的衣服，拿着一件军大衣就匆匆出了门。 “咪咪，你吃不吃鱼？” 等韦一笑刚走，韦立就迅速推着轮椅来到林戈旁边。她好奇又期盼的看着林戈，甚至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包小鱼干的辣味零食出来。 小丫头舔舔嘴唇，似乎自己也挺馋。她想一想将包装撕开，捻出一条小鱼递给林戈道：“我也不知道猫能不能辣，但这是我唯一的零食了。唔……其实不是爸爸不给我买，而是我不能乱钱。毕竟我这病……其实看病很贵的。我都不想去看医生了，但爸爸非要这个冤枉钱。嘻嘻……其实站不起来也都习惯了。” 韦立笑嘻嘻的说着，倒也真没有什么特别的失落情绪。这孩子头发有些枯黄，不过梳理的还是很整齐。扎着一个老气的麻辫，一看就是她家老太太的审美。 林戈想一想，很给面子的把那条小鱼儿叼过来吃了。 一瞬间整个嘴巴被辣的直哆嗦，林戈感觉浑身毛都要扎刺起来。他终于知道原来猫是真的不能吃辣，敏感的味觉再加上脆弱的口腔粘膜，对辣这种刺激味道根本无法承受。 而最主要的，这种零食里的辣味儿它根本不是真正的辣椒，应该是辣椒素一类的东西。林戈被辣的哈哧哈哧直咧嘴，但好歹将整条小鱼儿都给咽下去。 “娇气的东西！立立，咱家可养不起这种猫。” 不远处老太太依然在电灯下折纸壳，但始终关注着这边孙女和猫的情况。见这只猫吃条鱼都费劲的样子，她嫌弃的道：“这只猫，肯定连老鼠都捉不住，养它纯粹浪费粮食。你如果喜欢猫，哪天儿咱们去巷子口那边找小王要一只。他家的母猫要生崽子了，那种土猫才是真的有本事的，又不挑食还好养活。” “……” 林戈无语了。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鄙视。 堂堂漳河派出所明星警猫，在整个漳市警察系统中都大名鼎鼎的存在，居然会被一个普通老太太给嫌弃。捉老鼠算什么？他捉的犯人都足够从漳河派出所排到龙泉大街了！ 韦立终究是个懂事的，和林戈玩一会儿就乖乖去写作业了。 至于奶奶说养猫的事儿，她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摇头拒绝。毕竟她现在的情况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哪里还能照顾一只小猫？让小猫留在自己家，和它的兄弟姐妹们比起来太不公平。 大约十点钟的样子，老太太终于熬不住了。她放下纸壳，颤颤巍巍的杵着拐棍去厨房烧水。水烧好之后十分艰难的提进卫生间，把水温兑好，这才推着韦立过来洗脚。 说实话，一个残疾老太太推着轮椅的样子，真的一看就让人心生同情。她连自己都还站立不稳呢，却要伺候另一个更加难以自理的女孩。 两人来到卫生间，老太太吃力的搀扶着韦立慢悠悠往旁边小凳子上挪。韦立的两条腿都使不上劲儿，只能用手扶着奶奶一点点朝小凳子靠近。 偏偏这次轮椅停的位置不是特别好，距离小凳子多了那么半步的距离。这点距离对于寻常人来说根本不用考虑，但对于韦立和奶奶，却仿佛天堑一般的艰难。 奶奶撑不住韦立的体重，韦立又够不到小凳子坐不下去，于是便只能放弃打算返回轮椅喘一口气再说。 “嗷！” 林戈看到这一幕赶紧跑过来，用脑袋抵着木凳子将它推到韦立屁股底下。当真坚持不住的韦立这才松一口气，忙不迭地松开奶奶再扶着轮椅的边儿坐下来。 “呼……” 差点儿就要撑不住的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站立不稳赶紧将靠在墙边的拐杖拿了。 这会儿再看林戈，她终于不复刚才的嫌弃，甚至还露出一个满意又心动的笑容。 “是只好猫儿！能帮忙干活儿，也有眼力劲儿。立立啊，明天跟你爸说一声，让他把这只猫留下来。” “但是奶奶，这只猫是人家的。你看它还戴着项圈儿呢，它肯定有自己的家。” 韦立摇摇头，俯下身打湿毛巾自己洗脸。这种事情她从来不要奶奶帮忙，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得自己做。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自己不是一个废人，才能自己照顾自己。 “嘁！拿根绳子捆了脖子，它能逃哪儿去？在家里养几天也就老实了，哪里还能记得自己是谁家的？” 老太太不满意的嘀咕一声，实在舍不得一只能给自己帮忙，还能照顾孙女的猫。当然这话也只是说说而已，自家小门小户的又这种情况，哪里敢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奶奶！” “说笑的！立立，奶奶再给你倒点儿热水哈。趁着水热快点把脚放下去，把血管什么都给它热起来，血液循环了这腿就好的快。” 老太太转移话题，耐心往水盆里又倒了一些热水。眼见着热气从盆子里往上蒸腾，她赶紧催促孙女把脚放下去。 “……” 韦立也不作声，只抿着嘴唇控制大腿将双脚落入盆子当中。 烫的有些厉害的泡脚水让她眉头微皱，甚至肉眼可见的两只脚还有脚踝都变得通红。但韦立既不喊烫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奶奶把她的两只脚死死按在热水中，还用力帮她揉搓。 老人并不觉得这水很烫，至少她是忍受的住了。而且为了孙女能站起来，烫一点又算什么呢？ 她蹲在韦立对面，耐心的帮韦立搓脚，表现的专注而又有耐心。 韦立渐渐的适应了，终于露出笑容，还伸手调皮的去梳奶奶的一头白头发。 “别闹！” 老太太笑着瞪了韦立一眼，一老一小都表现的十分开心。 “这丫头，真能忍呐！” 林戈蹲在马桶盖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种连他都感觉很烫的热水，小丫头居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老人不怕烫或者不觉得烫他能理解，但小丫头这细皮嫩肉的…… 明明可以跟老太太说一声，水太烫会伤到皮肤甚至伤到脚的，但韦立愣是一声不吭的享受奶奶的善意，也不管它到底是好是坏。 不过似乎也因为洗过脸或者水温够高的原因，小丫头的脸蛋看起来红扑扑的，比刚才倒是有血色的多了。等水差不多冷一些，老太太又再添热水重复一回，这才帮孙女把脚擦干净，搀扶着她重新回到轮椅上。 “呼……再过这么两年，奶奶就抱不动你啦。所以这腿啊，一定得抓紧时间好起来！立立，过几天去看医生的时候，记得嘱咐医生多开一点药，勤快点吃，能好的快一些。” 老太太一边说着，推着轮椅回到房间。 韦立也不反对，只笑嘻嘻的说好。等回到书桌前，她翻出一个笔记本继续写作业，老太太则返回卫生间就着刚才的水把脚洗了，然后回到床上合衣躺下来。 “奶奶，要不您先睡？我再记一会儿英语单词，给您把灯关了哈。” 韦立打开书桌上的台灯，怕晃到奶奶还将台灯转对着墙壁。然后她操作轮椅到门口把房间的灯关了，又对一路跟上来的林戈招招手，这才回到书桌前继续默背单词。 ‘哐啷啷啷……’ 房子吊顶上忽然传来小动物迅速跑动的声音，紧跟着的是吱吱的叫声。跑动声来的迅速去的也快，很快恢复安静但没过十几秒却又从另一个地方再次跑回来。 一静一动一惊一乍的，这种惹人厌恶的声音让韦立实在静不下心，勉力再背几个单词，叹一口气就打算睡了。 “卧槽，还真有老鼠啊！” 林戈仰着头看着天板，第一次见到有老鼠居然敢在他的头顶上放肆。 话说最开始的时候漳河派出所也有老鼠来着，但是随着林戈的到来以及母玳瑁一家四口的入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鼠就全部消失不见。 最开始的时候，偶尔还能看见母玳瑁叼着一只活老鼠丢到三个小崽子面前，让三个小家伙学习捕猎本领。只可惜后面老鼠越来越少，母玳瑁越来越懒，这项功课就渐渐作罢了。 而这一次，林戈居然又听到了老鼠的声音。 甚至这些家伙不知死活的，居然敢在堂堂警猫的头顶上闹腾？这不是撩虎须是什么，真是该死又自寻死路啊！ (本章完) 第369章 捉老鼠 第369章 捉老鼠 见韦立被老鼠骚扰的十分不舒服，林戈悄然离开卧室。 林戈自觉得要抓住几只老鼠肯定不难，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要怎么样才能爬到吊顶里面去。 左右看看似乎整个房子的吊顶都密封的挺严实，而且这种好像塑料一样的材质也不知道能不能撑的起一只猫的体重。 林戈一边纳闷这些藏在吊顶里的老鼠要怎么出来去哪吃喝，一边在房间里寻找可以通过的途径。半晌没有找到只能考虑外面，他扒开厨房的窗户挤出去，心疼的看着项圈还有自己皮毛上都被沾了好些油脂。 话说这种没有抽油烟机的老房子，林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仅靠窗户旁边一个风扇费劲的吸油烟，厨房里的油污程度可想而知。 但偏偏他又不想真暴露自己可以灵活开关窗户甚至还能开锁扣的能耐，也就只能从这边只关着纱窗的厨房窗户进出了。 “奶奶，猫好像跑出去了！” 韦立听到了动静，回头一看就发现厨房的窗户被猫推开了。 “不管它！说不定是呆的腻了，打算回它自己家呢！” 老太太懒洋洋的打着盹，也实在不耐烦再起床关窗。她的行动能力虽然比韦立强一些，但事实上瘸着一条腿行动一样不方便。而且好不容易才帮孙女把被窝捂热，怎么能让热气跑了？ “唔。” 韦立有些遗憾和失望，但也只能如此，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课本上。 另一边，林戈被半夜的冷风吹的直哆嗦。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郊区的温度似乎比城区低的非常多，这会儿甚至鼻尖都感觉要结冰了。 脚踩在地上，还感觉湿润的地面有一些晶莹的反光。再抬头看天上晕黄的半圆月亮，它缓缓就被黑乎乎的云层遮掩，将林戈周围重新变得黑漆漆一片。 作为一个老旧小区，这边的太阳能路灯是不能指望的。夏天或许还有点作用，这种没有太阳的冬天，大抵就是一副竭尽全力也即将要泯灭的可怜光芒。 路灯甚至连它脚下都照不清楚，更加不提林戈所在的巷子深处了。 林戈左右看看跳上一辆停在前一户门口的suv，再用力一瞪就来到这家人的客厅窗户雨挡上。水泥挡板上面很脏，除了密密麻麻的电线还有许多不知道从哪来的碎石头土坷垃什么的。屋子里面的人似乎还没睡，雨挡上哗啦啦落下的几粒碎石惊的里面安静一下，一个人打开门出来看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等这人重新回去，林戈这才从雨挡上露出头。 他抬头看看前方，各种粗细的电线从这边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韦一笑家的单层房子也在电线范围中，林戈很轻松就踩着电线走过去来到韦一笑家的房顶。 红色瓦片堆砌起来的房顶冬暖夏凉，造型也比预制板房顶以及水泥浇筑房顶更加美观。但无法彻底密封是它最大的缺点，任何一个小洞都可能让它变成老鼠或者蝙蝠的巢穴。 而有老鼠的地方就注定会吸引野猫或者黄鼠狼，因此住在这种屋子里的人偶尔就能够听到房顶上动物打架。打的狠了连吊顶都给掀掉，再把屋内祸害成一片狼藉。 而韦一笑家的房顶更是看起来好多年没有修缮过，两边堵缝的水泥都脱落了不少。其中一个孔洞正好能够林戈钻进去猫头，一双眼睛在黑漆漆的空间里一瞅，就看见几双莹绿色的小眼睛。 “操！好惊悚！” 林戈的身体哆嗦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恐怖电影里面的丧尸老鼠。主要是黑乎乎的环境里这些发光的小眼睛太显眼了，而且还密密麻麻的十好几双，数量有些渗猫。 “吱吱……” 发现外来者，几只在吊顶上打闹的老鼠都被吓到。大伙儿先是呆立不动静静的看着林戈，然后悄咪咪的往后退，努力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当林戈有些辛苦的从这个洞里挤进吊顶内部，并且经过尝试发现还能够承受自己重量，并且通过钻洞的辛苦察觉自己有些长胖的时候，所有的老鼠都顿时被吓的四散奔逃。 ‘哐啷啷啷……’ 吊顶上密密麻麻到惊悚的啪啦声还有跑动声音，让下面韦立愕然抬起头。 今天这些老鼠是怎么了？平时虽然也会在晚上活动，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么活跃的啊？而且听它们一个个跑的似乎连命都不要了的样子，仿佛有怪物在后面追赶一样。 “那只猫上去了，正在追老鼠呢！” 老太太睁开眼睛，指着墙角那边微微晃动的吊顶板道：“看，就在那儿呢！真是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胖！让它这么蹦跶两下，家里吊顶都得被它弄坏了去。” “奶奶！” 韦立不满的盯着奶奶，很认真的道：“它在帮咱家赶老鼠呢！如果真能把老鼠都赶走，就算吊顶被它踩坏了我也能接受。” “屁！” 老太太不满的嘟噜道：“这只猫能在咱家留几天？等它一走，这些老鼠岂不是又回来了？算了算了不说这个，过几天我就去小王家给你带只猫崽子回来！哼！为了我家孙女能安心学习，养一只猫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了！只希望小王家的猫跟他吹嘘的一样啥都能吃，否则那种还得专门伺候的猫，咱家哪里养的起？” “我会好好照顾它的！” 韦立露出一个开心又期待的笑容。 头顶上，林戈实在感觉束手束脚，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这些个老鼠，真正看清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一爪子一个通通都能轻松拍死。 但偏偏韦一笑家的这个吊顶，已经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踩上去都感觉颤巍巍的。林戈甚至担心他蹦跶一下就会把吊顶给踩一个洞，又担心吊顶被砸塌，根本不敢使用全力。 这种情况下，抓老鼠就变成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而且被老鼠溜圈儿搞的也很头疼。 最开始的两只老鼠还好解决，趁其不备一爪子一个也就收拾了。但是等到其他老鼠开始四处乱跑的时候，林戈就措手不及又看的眼缭乱，不知道到底该追哪一只才好。 主要是他这辈子还没好好捉过老鼠呢！在平地上还好说，撵上去就弄死！可在吊顶这种空旷又黑漆漆，而且还有很多横七竖八支撑棍儿以及电线的地方，林戈就有些头疼了。 “别的猫，都是怎么做的呢？” 一向只知道力大砖飞速度就是力量的林戈，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技巧性。按说捉老鼠应该是猫的天性才对，难道别的猫在这种地方也会束手无策的被老鼠溜？ 林戈小心翼翼控制自己的动作，尽量拿肉垫触碰吊顶板，而不是随时伸着指甲。 有肉垫的缓冲，他的行动对吊顶的影响还有行动的速度都变快很多。但是如此一来就必须考虑抓捕时候探出爪子再又迅速收回的问题，林戈尝试了好几次才稍微习惯一些。 然后，他就在黑漆漆的吊顶空间里加速奔跑起来。 ‘咚咚咚！’ 头顶的声音让韦立细细的眉毛皱起来，吊顶上落下的灰尘也让她十分无奈。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莫名的安心许多，总算又有一个正在帮助她的存在了呢！ “吱！” 一只老鼠惨叫一声，却是它临时前最后的呐喊。林戈毫不犹豫一爪子按在它背脊上，甚至还传来一声咔嚓的骨折声。小老鼠瞬间软趴趴的不再动弹，连眼珠子都从眼眶里鼓出来。 “恶心！” 林戈一爪子将死老鼠抛去墙角，在地上擦拭两下爪子，再恶狠狠瞪向吊顶上的其他幸存鼠。 经过半个小时左右的熟能生巧，他已经能够正常的在这种脆弱吊顶上奔跑，并且熟练的躲避脚下各种障碍物了。而毫无遮掩的空间对这些老鼠来说也堪比末日，除了几个见势不妙从孔洞中溜走的，其他的都不可能再逃脱林戈的爪心。林戈甚至还玩了一把左右开弓，勾住两只老鼠用力对撞，将它们脑袋都给砸扁。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吊顶里的老鼠终于越来越少。林戈放眼望去，周围已经不再有任何动静了。或许还有老鼠藏在暗中，但这种灰尘极大的地方还是影响了林戈的嗅觉。 除此之外，林戈也心里清楚，自己身上这会儿肯定脏的不行。 天知道这个吊顶里面到底聚集了多少灰尘，又有多少的蜘蛛网。反正当满心杀气释放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林戈已经感觉身上黏糊糊的厉害，两只前爪上的味道更是刺鼻。 恶心又腥臭的血腥味，让林戈完全没有用舌头清理的欲望。想一想明天应该去哪里找个铲屎的帮忙洗个澡，林戈决定先一鼓作气将这边彻底清理干净再说。 “嗷！” 他牙齿一咧，低吼着咆哮起来。 ‘哗啦啦……’ 几只藏匿起来的老鼠被吓的不行，一个个再顾不得躲藏撒腿就跑。 “给爷死！” 林戈咆哮着冲出去。 “哎！今儿晚上算是没的睡了。立立，你也上床吧！等那只猫玩累了，也就能安静了。” 老太太叹一口气，无奈的招呼韦立上床睡觉。 她虽然不知道那只猫在上面闹腾些什么，但是她知道除非老鼠被捉干净或者全部赶走，否则这猫啊就不会罢手的。 夜猫子夜猫子，夜猫子遇到了老鼠还能有安静的时候？ 哎！ 造孽的儿子哟，看你带回来的这个祸害。 “……” 韦立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现在的这事儿，但头顶上的闹腾确实让她有些担心。见奶奶又在催促，她只能控制轮椅挨到床边，再小心翼翼双手撑着爬到床上来。 老太太帮忙她脱了裤子，再把韦立裹进被窝里。之后一阵窸窸窣窣毛衣毛裤也脱了，这才乖乖在床上平躺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不知不觉的，头顶的闹腾声音居然消失了。 “奶奶？” 韦立看向老太太，很想询问那只猫是不是打赢了。一般来说猫应该不会被老鼠咬伤的对吧？如果真被咬了，明天是不是要带它去看医生？ “啧！” 老太太咂咂嘴，没想到那只猫居然也有这种能耐。 自家房顶上有多少老鼠，半夜睡不着的老太太心里是有数的。可这才不到一个小时，上面就安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一样，或许已经被那只猫吃的一干二净了吧。 “恶！老鼠这么恶心的东西，为什么还有猫能够下嘴呢？” 林戈嫌弃的勾着一只老鼠尸体，将它从孔洞里丢出去。老鼠尸体下落中似乎砸到了一辆车，车子的车灯闪烁两下，重新恢复平静。 慢悠悠的，吊顶里所有的老鼠尸体都被林戈全部丢出来。 这么多鼠尸留在上面，过段时间腐烂了估计会臭的吓人。而说到这事儿，林戈忽然就忍不住想到陈健那个贱人。 根据艾青的供述，他选择将许应辉藏在空调外机里面，考虑的就是楼高还有通风可以解决尸臭问题。 以十六楼的高度再加上周围的空旷以及冬天的冷风，说不得真的能够硬生生将许应辉冻死并且吹成干尸。就好似腊肉或者漳市特产风干鸡一样，稍微拿一点盐略作腌制，就能够保证不会有臭味或者只有少许臭味能够散发出来。 再加上十六楼的楼层高度以及这大冬天的风速还有小区高层绝对不会开窗户的气温和雨雪，少许臭味根本不可能被发现！而后等到再过几个月，该臭的臭完了，该烂的也烂光了，之后再慢慢炮制或者十几年置之不理也没问题。 林戈不知道陈健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的这种想法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能不能真正实施。反正这种事，他只能在监狱里慢慢学习，等下辈子再找机会实践了。 还有许应辉，这家伙伙同张艳霞诈骗两千多万，这笔钱肯定是必须要找出来的。否则那些个被骗的老头老太太，搞不好还真可能因为这些钱闹出什么糟糕事端。 只是就目前来看，这事儿恐怕不会容易。 此外许应辉还不止这一次的犯罪行为，他无论是包养艾青还是搞好几个情妇，来钱的手段似乎都不怎么合法。换言之这人身上还有很多问题可以慢慢的调查慢慢的审问，甚至说不得还有将漳市搁置许久的几个积案给破获出来的可能。 当然，这些事跟林戈就没什么关系了。 林戈一边想着，一边慢悠悠将房顶上的所有老鼠尸体全部清理干净。至于丢到外面是什么样子，明天早上会不会吓到人，这种事情林戈也是照例不管的。 他哪怕当警猫都是只管杀不管埋，更何况这种抓老鼠的小事？ “以后有机会，隔段时间就来帮韦立处理一下吧，不能真让臭老鼠打扰小姑娘学习了。这孩子是一个懂事聪明又学习好的，身体状况无法改变，那就只能通过学习改变未来啦。” 林戈想着，从缝隙里再一次钻出来。 钻的时候发现身上沾染的灰尘和蜘蛛网被刮掉不少，脑子一闷林戈干脆进进出出好几次，把身上刮的再摸不到尘土和蜘蛛网了，这才满意的原路返回来到地面上。 “嘶……” 一抬头，林戈看见面前一辆suv前车玻璃上挂着一只死不瞑目的老鼠，恶心的血液和体液在玻璃上黏了好大一片。林戈有些心虚的看着这一幕，赶紧跳上车一巴掌将老鼠尸体拍飞。 至于玻璃上的血痕，林戈就没有办法了，只能希望明天车主发现这一幕不要太过生气。 然后林戈再次通过韦立家厨房窗户钻进去，总算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说实话刚才活动一会儿倒也没觉得特别冷，但毫无疑问肯定室内更加舒爽，野猫哪有家猫享福？ “那猫，不准上床啊！你刚抓了老鼠，要是敢上来我就一扫帚揍死你！” 老太太的声音远远传来。 林戈翻个白眼，对她的话直接无视。 上床肯定是不会上床，但总得想个办法洗洗爪子。直接用冷水洗太过残酷，热水这会儿自己烧又太惊悚，只能无奈蹭点儿老太太的洗脚水，简单对付一下算了。 “哎！我果然不是一只能吃苦的猫！真要让我一直呆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恐怕没几天就会想方设法的逃出去。” 林戈感慨一声，在沙发上扒一个窝躺下来。 说实话他很赞叹韦立的身残志坚，也很欣赏这家人的互相扶持互相依靠。但作为一只懒惰任性又习惯了享受的猫，他感觉自己应该很难接受这样的生活。 没有猫粮吃不算什么，但只能吃白米饭配菜汤，对一只猫来说实在太残酷。 猫可是肉食动物啊，肉以外的所有东西对猫都来说都没有价值。林戈上辈子就不喜欢吃蔬菜，这辈子更是不需要再说。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甚至连老太太和韦立都还没有睡醒，林戈就早早起身选择了离开。 这没有什么好羞愧的！ 哪怕一只猫，也会需求更好的生活。而林戈自己更是一只警猫，他的工资和补贴说不定比韦一笑一个月辛辛苦苦打两份工还要来的高。 “毕竟，咱也是养家糊口的人呢！” 林戈有些想念小玳瑁，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三个小家伙了。 而这时候，太阳才慢慢升起来。 (本章完) 第370章 猫洗澡 第370章 猫洗澡 “滚呐！” 随着胖厨子一声咆哮，雪爪虎斑四条腿几乎要在地上扒拉出火星来，它迅速钻出厨房一头扎进院子里绿化带里面消失不见。 它身上沾染着一身莫名来的油污，满身的蔬菜和肉味让刚刚回家的林戈愕然一愣。 “这是怎么了？” 林戈愕然看着胖厨子举着大锅勺追出来，模样气呼呼的满口都是脏话。 “咪咪，管一管你家的混蛋崽子啊！” 胖厨子一看到林戈，就立即改变目标开始对着林戈喷洒唾沫，“那个小混蛋，居然偷偷摸摸跑到我的锅里面盘着。丫的那么大一个铁锅，现在里面全部都是猫毛啊混蛋！这锅是给同事们做菜的，被它一只猫弄脏了别人还怎么吃？就算这会儿天气冷，但你丫能不能找一个好一点儿的地方？玛德下次再敢进厨房，我弄死它！” “主动下锅的猫？” 林戈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雪爪虎斑傻乎乎的瞪着眼睛在黑乎乎的铁锅里缩成一个球，铁锅底下小火在咕噜噜慢慢的炖…… “呵呵……应该不可能。估计是那锅早上烧完菜之后带点儿温度，蠢东西就跑进去盘着取暖了。只是胖厨，你这锅用了难道不洗的吗？洗干净了变冷了，它也不会往上跑啊！所以……都是你的错！” 林戈十分不要脸的把责任归咎胖厨子身上，然后甩甩尾巴转身就要溜走。 “哎，你身上怎么也一身脏兮兮的？” 胖厨子忽然喊住林戈，叉着腰仔细打量他一会儿，半晌疑惑的道：“咪咪，你丫该不会是去捉老鼠了吧？怎么着，我食堂里的伙食你瞧不上了？还是说在外面干活儿的时候那些混蛋没有把你喂饱，以至于你可怜见的还要自己去捉老鼠，搞的身上这一身的灰，脏死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你这么脏的爹，难怪小崽子也不讲卫生。” 一边抱怨的说着，胖厨子一边招招手示意林戈到厨房里来。 林戈原本不想理这家伙的，但当这家伙忽然提到‘洗澡’的时候，林戈的耳朵还是动了两下。 其实他也挺想把身上搞干净一点，但这大冬天里把身上弄得湿漉漉的，实在是考验一只猫的体质强度。再加上热水浴盆什么对一只猫也比较困难，因此也就暂时搁置下来。 “正好厨房不缺热水，我给你找个盆儿泡泡。唔……咋就没个干净的呢？上次杀猪剃毛的那个大脚盆去哪了？” 胖厨子一边嘀咕，一边在后厨到处翻找。 “……” 林戈一听也是无语了，转身回到猫舍那边。很快他找到自己的大浴盆，叼住了再用力拽出猫舍，用力推着它往厨房这边走过去。 一只猫费劲的赶着一个大盆子往外走，这副模样让路过的警察都十分好奇。但这些蠢东西愣是不知道林戈要干嘛，居然连一个帮忙都没有。 反倒是雪爪虎斑见危机似乎消除，从草丛里重新钻出来。它好奇的盯着自家老爹，看到老爹玩盆子的样子，好奇的凑上来扒拉两下却扒反了方向，气得林戈起身给它一巴掌。 终于好不容易的，大浴盆被林戈推到了厨房后面。 胖厨子是真的没想到，所里这只猫还会自带浴盆跑来找自己洗澡，还真是活久见。 不过无所谓，毕竟厨房从来都不缺热水。因此他只是恨恨的瞪了一眼尾随而来跃跃欲试还要继续捣蛋的雪爪虎斑，再提一个热水壶出来给浴盆倒上。然后兑些冷水试好了温度，想一想再把浴盆给搬到餐厅里带空调的领导包间，打开了空调这才离开。 当然，他没忘记转身再骂咧雪爪虎斑几句。 这家伙，意外的嘴硬心软呐！ 林戈满意的看胖厨子关上门，这才小心的拿手试了一下水温。稍微有点烫，但还能忍受。主要是这温度泡澡还能多泡一会儿，不至于立马就变成一盆冷水。 于是在雪爪虎斑惊恐又不敢置信的注视中，林戈慢悠悠的爬进浴桶里，将脑袋以下的部位全部浸泡在水中，再悠闲的闭上眼睛。 “喵呜~” 雪爪虎斑小心翼翼凑过来，触碰一下林戈的鼻子，被他不耐烦的驱赶开。 “别闹！等我享受完再说。” 林戈满意的呻吟一声，这会儿说什么都不会给雪爪虎斑让位置。 “喵！” 见林戈还活着，雪爪虎斑松了一口气。 话说它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林戈泡澡，但每一次看到了都还是会以为林戈要被淹死在水里。于是它每一次都会死死守在林戈附近，随时做好着救援自家不省心老爹的准备。 “哟，这就泡上啦！” 胖厨子再次打开门，也带了一些冷气进来。林戈干脆将整个脑袋也浸泡进水里只露出鼻尖儿呼吸。他很清楚的感觉到许多污渍正在脱离毛发还有皮脂，正慢悠悠的往水面上漂浮。 “真脏啊，你这家伙多少时间没洗澡了？” 胖厨子看到水面上飘荡的一层油灰，不由嫌弃的撇嘴。但他还是走过来将这层浮灰舀出去，再又补充一点热水又帮林戈搓一下脑袋和后背，然后将目光放在一旁雪爪虎斑身上。 “嗷！” 雪爪虎斑感觉一阵寒意，立刻弓着腰对胖厨子吼叫。 “叫屁啊！” 享受被打断，林戈将脑袋钻出水面瞪了雪爪虎斑一眼。小家伙委屈的呜咽一声却再不敢吭声，让胖厨子不屑冷笑转身出了门。 然后没过一会儿，这家伙提着一个不知道装过什么的旧的宽口盆进来。 盆子里水已经倒好了，热乎乎的往上冒着气儿。胖厨子将盆子放到距离雪爪虎斑不远的地方，再对一脸警惕的雪爪虎斑招手道：“蠢东西，过来洗澡了！你那一身的油，等会儿硬了结壳了我看你怎么办！我警告你不准跑快点过来啊，我也就是现在有时间！但是你要再耽搁几分钟，鬼才有时间伺候你这小混蛋！” “嗷！” 林戈也对着雪爪虎斑叫一声。 “呜……” 雪爪虎斑呜咽着无奈妥协，乖乖走过来，下一秒就被胖厨子掐住后颈按进热水盆里面。 下水之后这家伙惊恐又拼命的用力挣扎，却始终摆脱不掉胖厨子的粗壮胳膊，很快整个身体都被浸泡在水盆中。 两分钟后…… “咕噜噜噜~” 惬意的冒出一个鼻涕泡，雪爪虎斑眯着眼睛下巴枕着盆沿，浑身舒适一动不动。 身后胖厨子揉搓的慢了，它还会回头嚎一声抱怨胖厨子干活儿不认真。而胖厨子虽然从头到尾骂骂咧咧的，但手里的功夫却始终不曾停过。这家伙，意外的对雪爪虎斑是真的喜欢。 林戈泡爽了，起身抖抖身上湿漉漉的毛，然后蹲到空调下面任由热风呼呼的往身上吹。 不多时雪爪虎斑也有样学样的走过来，蹲在林戈旁边仰着头享受热风。 “你们是俩个祖宗！” 胖厨子看着满地的水渍，无奈叹口气又去找个毛巾帮林戈把身上简单擦一下。反倒是旁边的雪爪虎斑，被他用毛巾整个裹起来用力的拼命揉搓，搓的雪爪虎斑拼命挣扎呜嗷嗷直叫。 “哈哈！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 胖厨子松开雪爪虎斑的时候，小家伙身上的水分几乎被吸干净，这会儿空调风吹着无疑更加舒爽。 旁边林戈身上却还有一些湿润，可胖厨子却已只当没看见的。就连两只猫留下的一地狼藉，胖厨子也懒得打理。他只是把两个浴盆里的水倒了，然后就喊了个学徒工过来，命令他把领导包间打扫抹干，不准沾染半点猫毛。 “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看着蹲在椅子上，身体还湿漉漉的猫，厨师学徒欲哭无泪。 而两只猫看他打开门把冷风送进来，便一齐回头怒视，任性的样子让厨师学徒只能投降。 他找了个拖把过来，哼哼唧唧开始拖地。结果滑动的拖把布又吸引住雪爪虎斑注意力，好奇的跳下来就要用爪子去抓，搞的这年轻倒霉蛋拖地也拖不好，心情更加暴躁。 林戈也不管，只慢悠悠的让热风把身子吹暖和了，一身的毛也吹蓬松的，这才懒洋洋又慢悠悠的离开包间。 结果刚出门就看见聂国强坐在食堂里啃馒头，旁边还有一碗白米粥。就一口馒头喝一口粥，呼噜噜吃的挺欢。 林戈看的有些眼馋，再加上昨天也确实没有吃好，就蹦到聂国强旁边凳子上，仰头死死盯着他。 “你昨天晚上又去哪里撒野了？” 聂国强一边说着，从馒头上撕一小块放到林戈面前。 林戈低头含了，也不回应聂国强，只吞下肚了继续盯着他看。 “张婶，再来碗瘦肉粥，给这祖宗的！” 聂国强抬头对里间负责做粥的老婶子喊一声，便不搭理林戈只顾吃自己的。 林戈对聂国强手里的馒头并不在乎，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等到张婶笑呵呵拿着塑料碗装了一碗瘦肉粥过来，便抛弃聂国强低头大吃。 一人一猫就这么慢悠悠的吃了上午十点的早饭，林戈正打算回猫舍休息，却被聂国强喊住。 聂国强三下两下把馒头吃完，又仰头一口把剩下的粥倒进嘴里，这才擦着嘴对林戈道：“今天上午不要乱跑，待会儿有人要来找你。就是那天你在漳市大学救的那个年轻人还有他的父母，他前几天总算是出院了。能活着出院多亏你，于是要带着锦旗来向你道谢。郑明星还打算给你拍个照，到时候正紧点儿别给所里丢人。” “真麻烦！” 林戈嫌弃的甩甩尾巴，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庆幸。 他还记得那个大学生的名字好像是叫王军来着，为了女朋友为了赚钱，在网吧打单子差一点没把小命搞没。幸亏自己那时候联系了杨晓彤，否则他真有可能性命不保。 不过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林戈救人也不图什么感谢。再加上对那男生感官比较一般，因此并不觉得这事儿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你要是敢跑，就小心郑明星往后找你的麻烦！你给他的工作添麻烦，他就能让你过的不痛快。你丫作为一只警猫却整天到处乱跑不听指挥，别真以为没人能管你啊。” 聂国强站起来整理一下衣领跟袖子，很快恢复严肃神色。 难得的放松时间已经结束，他重新变成一名认真精干的派出所副所长。见林戈有气无力的跟在后面，还是忍不住笑道：“你这到底算什么样子？咱们当警察的，平日里也图不了什么东西。警衔什么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立功授奖之类的几年更是难得碰到一回。也就唯有这锦旗什么的，算是咱们难得的盼头了啊。你丫瞧不起的这些东西，对咱们派出所的警察来说都是宝贝！一名警察这辈子要是能在所里留下那么三五面七八面锦旗，退休的时候脸上都有光。” “但是跟不认识的人啰嗦，听他们各种感谢还要合照什么的，会让我感到很尴尬啊。” 林戈无奈低着头，这会儿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一只社恐猫。平日里他的活动范围基本就是派出所到市局这一片，接触的人也就是熟悉的那么几个，还真不习惯跟陌生人相处。 可既然是郑明星的强烈要求，林戈也没有办法拒绝。那家伙阴得很，一旦得罪他被他事后穿小鞋，就只能找他儿子报复回去了。 林戈满是恶意的想着，让一脸苦逼在家里补作业的郑家成打了一个哆嗦。他怀疑可能是在外面打电动的聂胖子还有谢猴子在念叨自己，但是又没有证据，只能通过日记的方式向老师告状。 “今天天气很好，我在家里认认真真的写作业。这时候聂壮壮和谢载柒给我打来电话，说要背着家长偷偷去电玩城玩。我牢记学校的规定和老师的嘱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们……我要做一个好学生，拒绝和有不良爱好的坏学生一起玩耍。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少年，牢记使命为国家的未来而读书，是我们的……” “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人民服务是当代人民警察的使命和职责，并不值得您专程跑这一趟。” 郑明星面带微笑看着镜头，双手则被一个穿着厚皮夹克的中年人牢牢握住。这个人一边没口子的对郑明星道谢，一边瞅着旁边那只不顾形象张大嘴打哈欠的猫。 那天当得知自己儿子病危住院正在抢救的时候，王大力的心脏都要爆炸了。再得知他是在网吧出事，再又不可思议的被一只猫打电话给救了的时候，却又感觉自己好像还没睡醒。 被猫救了这种事，怎么听着这么可疑呢？也就是匆匆赶到漳市医院，当真在病房里看见了儿子再看到了他脑梗的诊断，否则还真特么以为那天是愚人节。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说，自家儿子差一点死掉是事实，被一只猫救了也是事实。 在学校里流传的视频，王大力看过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那只猫，自己儿子究竟能不能及时得救还真不好说。 所以啊，这猫就是王家的救命恩人！哪怕磕头下跪，也得好好给它道谢的那一种。 “你是不知道，我家六世单传，能传到王军这一代不容易。如果他出事儿，那我王家的血脉就要断了！所以啊！这次是真的多亏了您们警察同志，多亏了贵派出所的这只猫啊！哎！这位警察同志，您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对不对？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家，但也还没穷到要让这孩子去赚钱的地步！哎……搞出这么个事儿，差一点性命都没了。我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他也愣是不跟我说！这个当爹的不容易啊，我是真担心这种事再一次发生……” 王大力语无伦次的絮絮叨叨，旁边王军脸色苍白，站在那边倒是一声不吭。 除了偶尔看一眼林戈，再看一眼林戈，偷偷摸摸继续看一眼林戈之外，他几乎没有任何额外动作。哪怕他爹对警方没口子的感谢，他也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这家伙，不会还没放弃网上那个女人吧？” 林戈好奇的凑到王军面前仰头看他，很难理解为什么生死都不能让他放弃。如果没记错，这家伙之所以被逼出脑梗，是因为网上某个女人向他索要三十万？ 这家伙在那女人面前自称是一个富二代，打肿脸充胖子也要证明自己有钱。虽然林戈不理解为什么富二代就一定会慷慨的施舍三十万给不认识的女人，但很明显王军就是这么理解的。他说不定到这会儿连对面女人的手都没有牵到过，但就是对那个因为富二代之名而来的女人恋恋不忘，到这会儿甚至都没有后悔。 突然王军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他赶紧掏出手机看消息回消息，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王军啊，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继续跟那个女人联系。” 林戈心中一紧，赶紧顺着王军的腿攀爬到他肩膀上。 王军的身体还比较虚弱，林戈这一爬险些让他摔倒。但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看一眼肩膀上瞅着手机的猫，他面带微笑继续回消息。 “放心吧！正月十五，我就去找你。你打算开店的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在我学校门口开一个店，我还能给你介绍生意。再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女朋友到底有多漂亮。” “卧槽，你还没放弃呐？” 林戈不敢置信的看着王军，这家伙居然还是死活把那钱给凑齐了？怎么凑的？哪来的钱！还记得那时候王军被信息里的三十万逼的几乎绝望，这住一趟医院怎么反倒能拿出来了？ 该不会…… 林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远处摄影师看到感谢人和被感谢猫亲密凑在一起，赶紧拍下这个画面。 (本章完) 第371章 割鸡 第371章 割鸡 “小子，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林戈盯着王军的背影，看他和千恩万谢的老父亲一同离开，不由心里焦急又无奈。 尽管再怎么鄙视那个骗王军钱的女人，但只要对方确实是女人而且没有已婚，那这件事就只能定性为正常交往而非诈骗勒索。 男女朋友之间无论给对方多少钱，只要是自己主观同意的并且没有其他胁迫诱骗等原因，那就都属于交往之间的正常行为，是道德问题而非法律问题。 哪怕到时候两个人分手了，这笔钱能不能要回来，也只能通过法院打个人官司，而不是派出所公安局插手帮忙。 除非有详尽证据证明对方有诈骗行径或者属于团伙行为，否则警察在这方面就帮不到任何的忙。而且看王军执着的样子，估计就算警察劝说他也不会听。现在唯一的问题，王大力对这件事是否知情？ “这件事王大力知道，王军需要的三十万也是他给的。毕竟是儿子痴情，只要人家对面女娃没问题，他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郑明星叹一口气，忽然有些担心自家儿子了。虽然郑家成现在才上小学，但迟早也有上大学找女朋友的那一天。万一到时候也找到那么一个不省心的，到时候怎么办呐！ “王大力真的确定了，对方确实是真心喜欢他儿子？” 聂国强秉持警察身份，条件反射的进行怀疑。毕竟一口气索要三十万什么的，听起来不像是年轻人的恋爱套路。 郑明星摇摇头，“王大力说了，那钱不是给女孩儿的，而是合伙投资。换言之虽然是帮女孩开店，但店子名义上还是属于王军。这一点那女孩也通过电话亲口同意，王大力还能说什么呢？” 话都到这种程度，聂国强也没有办法继续说什么了。毕竟既然是双方都同意的事情，警方难道还要强硬干涉王军不准找这种女朋友？ 两个都只有儿子的男人对视一眼，决定从今天起开始对儿子加强教育，绝对不允许他将来闹出类似的乱子出来。 “啊哈~” 林戈见这边没有了自己的事儿，就打一个哈欠回去猫舍。 回去一看，雪爪虎斑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条活鲫鱼，还在地上乱蹦跶着艰难挣扎。雪爪虎斑和小虎斑就凑到这条鱼面前，看这条可怜的鱼不时打挺还甩尾巴。 一个不留神，低头凑过去的小虎斑被鲫鱼用尾巴扇了一耳光。它愣了一下顿时暴怒，一爪子拍下去将这条鲫鱼拍飞起来，还在半空翻个身。 雪爪虎斑在后面蹦跳着拱火，但愣是不靠近鲫鱼一步。 在两只猫身后不远处，小玳瑁懒洋洋的躺着假寐。直到林戈进来它才猛然恢复活力，急匆匆凑到林戈身边撒娇，还拿脑袋抵着林戈似乎在质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回来。 “喵！” 两个小混蛋很随意的对林戈叫一声算是打招呼，就继续和倒霉鲫鱼玩闹起来。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还有你现在也是个大姑娘，有时间也该出去多见见世面。哦对了，不准跟那些渣猫玩哈！找男朋友什么的，你还早了一百万年呐！” 林戈笑呵呵的跟小玳瑁玩闹一会儿，想起什么赶紧认真叮嘱。 作为一家之主，他也是为这些小崽子们操碎了心。不省心的小虎斑就算了，雪爪虎斑也渐渐变得调皮。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在派出所里胡闹一个在外面胡闹，都不如自家小玳瑁那么乖巧听话。 上次林戈和赵志高一同当卧底的时候，小玳瑁的任务也是完成的非常不错。可是作为家长，林戈又希望小玳瑁能偶尔出去看看，不要总一只缩在家里当一只宅猫。 “喵~” 小玳瑁不满的用脑袋怼了林戈一下，似乎很生气林戈居然把她当宅猫这件事。 “宅一点有什么不好？我觉得它听话懂事，已经非常可爱了啊！” 李思语将小玳瑁抱起来，轻哄因为这个被林戈批评而感觉委屈的小家伙。小玳瑁和李思语的关系不错，任由李思语给它挠下巴，还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就是！如果贝贝也能像小玳瑁一样省心，我就能轻松好多。可偏偏这家伙的活动量让我头疼的大，每天都出去带它遛弯还不满足。” 孙畅探口气，再不爽的瞪林戈一眼。 林戈不理会这两个说话不腰疼的女人，只左右看看发现母玳瑁居然又不在家。她和摇钱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成天早出晚归到底是在折腾什么呢？ 也就是两只母猫每天晚上都还安分的回来，否则林戈真要担心它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但是母玳瑁每天呆在家里，也会让林戈感到头疼。比较总是被母玳瑁在背后像盯着负心汉一样的瞧，林戈也会很尴尬。她如今能找到新的乐子，总算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了。 “你就是个公公！” 孙畅怒其不争的瞪了林戈一眼。 林戈想辩驳，但又无话可说。总归他没办法将自己彻底当成一只公猫，这事儿就这么拖着呗，反正母玳瑁又不是没有崽子，也不是非得一直生孩子不可。 “可话也不能这么说啊！母猫都很清楚公猫对幼猫的威胁，如果咪咪真让它怀了宝宝，它肯定会第一时间带着这几只小猫逃走的吧？” 李思语看林戈尴尬，赶紧帮着解释。 “对哦，这几只小猫并不是咪咪的崽。” 孙畅恍然大悟。 “哎？你怎么知道的？” 李思语愣了一下。 “因为聂所给它们都做了dna检测啊！上次搞体检的时间，顺便给它们一起做了。咱们不也都做了么，毕竟dna检测也算是这年头最常用的破案和寻人手段了吧？” 孙畅解释了几句。 哪怕说每一个警察都不希望被当成犯人看待，可dna数据毕竟是关乎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的重要补充。它也是一种对即将犯案人员的严重威慑，迟早要从国家层面上做到每一个人都不漏缺的。到那个时候警察查案也会轻松很多，因为再厉害的罪犯也不可能保证现场绝对一点任何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李思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林戈则恶狠狠的翻个白眼。 怀疑小虎斑它们是自己的崽，这到底是什么想法啊混蛋聂国强！光用眼睛看都能看出来吧，玳瑁和银渐层怎么可能生出虎斑来啊混蛋！ 林戈不想搭理这两个闲着扯淡的女人，只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找张科和李一铎报复回去。然后不等他溜达到暖风机那边休息，就突然听见孙畅的一声惊呼。 “你说什么？五十多只猫，全部做了绝育？” 孙畅的声音十分震惊，林戈听到了也感觉浑身打一个哆嗦。他完全没想到黄芪的执行力竟然这么强，短短几天时间就把李一铎别墅里的那么大一群猫全部解决了。 “库库库……你是没看到，那么多猫都戴着伊丽莎白圈的样子，到底有多搞笑。哦对了，我还拍了照片，你看！” 李思语捂着嘴偷笑，再拿出手机给孙畅欣赏。 主要是那些宠物猫都比想象中的更加听话，偷舔同伴伤口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发生过。于是黄芪一看这么乖，那不得兴致勃勃割一个爽？ 于是他这几天不断的来回在自家店子还有李一铎别墅两边，手起刀落把所有猫全部解决了。包括那两只价格过万的赛级布偶，黄芪一个都没有放过。唯独只可惜威尔士猫已经事先被做了绝育，让黄芪少了一次对珍惜猫动手的机会。甚至黄芪这混蛋还专门把二十多只公猫的蛋蛋全部装在一个金属盘里，专门给李一铎发过来。 “卧槽！” 一堆血淋淋的睾丸聚在一起的画面，让孙畅忍不住爆一声粗口。 林戈原本不想看的，毕竟一想到这种画面就毛骨悚然。但偏偏好奇心害死猫这种话一点都没有说错，林戈见两个女人头挨着头窃窃私语，便好奇的偷偷挪过来。 当他偷偷摸摸来到李思语背后，再忍不住扒拉着李思语的后背站起来往里面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十分夸张的景象。 数不清的猫在房间里或趴或立，一个个都戴着各种颜色的伊丽莎白圈儿。手术好几天的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刚做完的则生无可恋的一动不动，模样看起来十分搞笑。林戈甚至在其中一张图片中看到了一万六和公主，两只布偶静静的趴在沙发上，任由李思语在旁边拍照也不抬头。此外还能看到房子里多添置了许多东西，比如一长排数量夸张的自动喂粮的机器还有一长排水盆等等。而后其中一个房间的四面墙壁上都贴了猫抓瓦楞纸，让整个别墅的档次在迅速下降。 “呵呵……让这些猫住的久了，估计这房子就别想住人更卖不出去了吧？这么多猫的气味腌进房子里，估计通风再长时间也难以散干净。”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再对李一铎的土豪劲儿恶劣鄙视。 这时候，李思语忽然将那张让猫震惊甚至恐惧的，睾丸摆盘给翻了出来！ “嗷！” 林戈吓的惨叫一声，甚至忍不住蹦起老高。刚刚打算偷溜的小虎斑被老爹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乖乖缩回来，又装模作样的躺在雪爪虎斑旁边摆弄它的尾巴。 “哈哈哈~” 孙畅和李思语恶作剧成功，一齐毫不淑女的大笑起来。 “噗噗噗……咳！笑死我了！不过话说思语，这些东西你们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不会真吃了吧？我听说有人喜欢吃猪的这个，但猫的……” 孙畅好奇的追问。 “肯定是处理一下然后丢掉了啊！这种东西，谁吃的进去啊！” 李思语露出嫌弃神色。 “妈的，太惊悚了！” 林戈也松了一口气，恶狠狠瞪一眼这两个恶劣的女人，再转身去到旁边重新开始打盹。 接下来的几天，林戈的日子过的十分平淡。 随着人们重新开始上班，出警的繁忙期渐渐过去。也就龙泉派出所那边火车站稍微忙碌一点，漳河派出所这边已经渐渐恢复平静。派出所每天接到的案子，重新变成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一众民警欲死欲仙的加班生活也总算是结束了，恢复到平时上班时间并且固定加班到晚上八九点的正常状态。 林戈也跟着出了几回警，不过都是一些寻找失物还有邻里纠纷的小事情。唯一一次忙碌到大半夜，也是因为一个男人喝醉了打老婆。他老婆被他打的满脸是血，几个警察还有邻居都拉不住这个醉醺醺的混蛋。直到最后林戈实在看不顺眼跳起来就是一爪子，这家伙被林戈挠在脸上既疼又见血，这才清醒过来。 只没想到，他第二天居然以被毁容为由要找林戈还有派出所的麻烦，然后…… 派出所毫不惯着，直接以打人为由将他治安拘留五天。 “呵呵……胆敢找本大爷的麻烦，就是这种下场！” 林戈得意洋洋的看着这家伙被拘留所警察带走。 只可惜这家伙的老婆是个没用的，得知丈夫要坐号子竟然还帮他说好话，甚至否认被殴打什么的。但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医院的伤情鉴定都出来了，那家伙注定要在派出所度过今年的小年。于是这女人一边挨着丈夫的骂一边还在旁边小声请求拘留所警察轻一点慢一点，还问要不要准备衣服什么的，实在让人怒其不争。 “喵呜！” 母玳瑁怒视林戈，一副你这家伙这么懒实在太过分了的态度。 “呜呜！” 摇钱树也在旁边附和，甩着尾巴跟母玳瑁站在同一条阵线。 “所以……你俩这段时间到底干什么去了？” 林戈从暖烘烘的软塌上爬起来，无奈的看着这两只态度恶劣的母猫。两个家伙身上好像又多了一些伤痕，难道这几天都是打架去了？跟谁？谁敢欺负它们？ 林戈有些恼火，没想到这附近居然还有猫不给他这个猫王面子。没闻到母玳瑁和摇钱树身上属于他林戈的气味么，居然还敢对它们动手？ “喵！” 母玳瑁转身走到门口，再回头对林戈催促一声。 林戈无奈，只能老实跟上去。 只是随着越走越远，林戈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重。这两只不敢坐公交车的猫，居然硬生生将他带到了百庙派出所的辖区范围里。甚至到这一步也没有停下来，而是气势汹汹的继续往前走。更夸张的从离开派出所开始，后面就又有几只猫出现并且静静加入队伍。走的越远加入进来的猫就越多，渐渐变成十几只猫招摇过市的夸张画面。 “这是……要打群架的节奏啊？” 林戈感觉有些牙疼，说实话这种事他是一点儿参与的兴趣也没有。堂堂派出所警猫，抓犯人都抓了那么多，这会儿居然要参与像小孩子胡闹一样的猫打架？ 可为了不让母玳瑁失望，也担心它俩真的受伤，林戈只能老实的一路跟上来。 一边走，他一边回头看着这些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成年猫们。这些猫似乎都是被母玳瑁收服的，一个个乖巧的跟在后面，气势倒是杀气腾腾的让路过的行人赶紧躲开。 “这家伙，是把这一片的猫全部都给收服到麾下了吗？话说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这家伙感觉黏着我没意思，于是打算当一个猫中女王？” 林戈纳闷又好奇。 然后，一群猫在母玳瑁的带领下，来到一个修建到一半的停工工地附近。 工地里乱七八糟丢着很多材料，外面则用铁瓦板挡住。而这些东西肯定是拦不住猫的，母玳瑁很熟练的找到一个豁口，回头叫一声便低下脑袋率先钻进去。 林戈跟着钻进去之后一看，发现是一片还算宽敞的空地，两边都有一些枯萎的杂草，草丛中还能看见一些随意丢弃的零零散散的杂物。 然后，就在视线的正前方，七八个特大水泥管子堆砌成的高台上，一只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大白猫正嚣张的蹲在上面。 水泥管子的第二层上，也或蹲或站着几只成年猫，管子两边孔洞里还另外有几只小一点的猫在里面钻来钻去。看到母玳瑁率领的大部队，这些猫都警惕的停止玩闹，赶紧聚到白猫身边摆出气势跟这边对峙起来。 “喵呜！” 母玳瑁毫不客气的率先开口，气势十足的声音仿佛是黑老大的谈判。 “吼呜！” 对面的白猫也仰着头叫一声，似乎并不打算退缩。 两只猫就这么对峙着怒视对方，两边手下也开始跃跃欲试的准备动手，现场情况眼见着即将一触即发。 “吼~呜？” 但这时候，白猫似乎发现了林戈，声音一变有些疑惑的歪着头。 “喵呜！” 母玳瑁的气势顿时更足了，它就知道带这家伙过来一定有用。 “嗷呜~” 摇钱树甚至主动摆出攻击姿态，跃跃欲试就要将这一群猫全部拿下。话说这还是它给母玳瑁出的主意，想要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生活的环境，就得成为猫中女王才行。 “唬~” 白猫的声音又变了，变得不再具备威胁性。它甚至主动跳下水泥管，独自一个慢悠悠的朝林戈走过来。 (本章完) 第372章 林戈的修罗场 第372章 林戈的修罗场 林戈疑惑的看着这只白猫，不明白这家伙情绪中的熟稔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再认真回忆一下，林戈也不记得自己跟这家伙有过任何接触。它的体型比普通猫看起来大一些，甚至比林戈自己都还要高半个头。这种显眼的特征，如果见过是不可能忘记的。 再加上它和普通猫略显不同的叫声，以及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雄厚的、咄咄逼人、一看就不好惹的气势，林戈敢打赌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它。 “吼呜~” 看到大白猫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跟随在母玳瑁身后的几只猫都摆出戒备姿态，还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就连母玳瑁和摇钱树也有些谨慎的退后了一步，似乎在这家伙手上吃过亏。 两只猫这么一退，就把站在原地不动的林戈给凸显出来。整个队伍里现在也只有林戈对于这只猫散发出来的浓浓威胁视若无睹，静静的看着这只猫在他面前停住脚步。 两只猫相隔一米多远站定，对猫来说也就是一个扑抓的距离。 但两只猫却又都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互相打量。 大白猫瞪着圆眼睛看着林戈，浑身散发出老虎一样的狠劲儿。它的右眼有一道伤疤，虽然不像电影里坏人那样的狰狞，但眼眶周围秃出一片暗红色，看起来也挺唬人的。林戈甚至能感觉出来，这只猫的年龄应该不轻了。尽管它浑身肌肉紧绷、两边隆起的肩胛更看起来像一只白老虎，但那种略带松软的皮囊却骗不过林戈的眼睛。甚至林戈能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公猫气味中，嗅到一种迟暮的感觉。而这样的信息素，往往也是年轻公猫向它发起挑战的自信来源。 林戈自然对挑战这家伙的地位没什么兴趣，不过也很好奇这家伙一直这么盯着自己干什么。它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让林戈有些莫名也有些不爽。 从来……没有谁敢拿这种眼神打量他！ “吼呜！” 见林戈眼神不忿，大白猫嚣张的再咆哮一声。 “嗷！比声音大啊！” 林戈一点不虚的对喷回去。 “唬呜呜~” 大白猫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更多的却是地位被挑衅的不爽。见林戈没有退缩认怂的意图，它微微伏下身体跃跃欲试，眼看就打算动手了。 “我好像没招惹过这家伙吧？” 林戈也不示弱，抬起右爪‘噌’弹出锋利爪牙。 他有些不爽，主要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攻击态度让他费解。就算动物世界里也有老迈公狮将年轻小狮子赶走什么的，但我对你这破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上来就要揍我是不是太过分？而且说实话，林戈并不觉得这家伙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威胁。它确实看起来魁梧又凶厉，但自己这么长时间经历这么多事儿也不是吃素的。 “吼哇呜！” 林戈拒绝臣服的态度让大白猫怒了，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咆哮，狠狠朝林戈扑上去。 “嗷！这是你先动手的！” 林戈不爽的回敬一声吼叫，右爪迅速的狠狠拍出去。他的速度飞快准头也稳，迎面扑过来的大白猫措不及防被林戈一巴掌拍在脸上，顿时侧翻出去打了好几个滚。 “！” 两边所有的猫都愣住了，战斗结束的速度出乎它们想象。 原本还打算叫一声给老大助助声威什么的，可怎么还没准备好这架就已经打完了呢？ “呜~” 大白猫迅速的身体一挺翻身爬起来，一边保持戒备一边错愕的看向林戈。它甚至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打中的，只眼前场景一变怎么就飞出去了呢？ 大白猫眼睛里闪过一丝怯懦，但很快消失无踪。作为这只猫群的首领，它有义务也必须要保护自己的族群。特别是那些年幼小猫，新晋猫王会怎么对待小猫，这种事可想而知。 林戈撇撇嘴，心里的担心倒是彻底没有了，果然自己的速度还有力量面对任何猫都没有问题。 “喵呜？” 忽然一声嫩嫩的猫叫声响起，在这个所有猫全部鸦雀无声的环境下，显得十分清晰。 林戈的耳朵一动，其他所有的猫也都一齐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他好奇扭头，看见一只有些眼熟小白猫晃晃悠悠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再挤出猫群。它费劲的钻出来半途还摔了一跤，却愣是倔强的赖到猫群最里面，好奇的打量着战阵中的林戈和大白猫。 “吼！” 大白猫回头狠狠咆哮一声，示意小家伙不准过来。 然而小家伙一点也不听话，它歪着头思考一下，竟然还是倔强的歪歪扭扭朝这边走过来。它一边跑一边叫，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惧怕，甚至连尾巴都高高的翘起，似乎对于能再看到林戈十分雀跃。 “呼……居然，是你这个小家伙啊！” 林戈也吐出一口长气，总算想起来这只小白猫的身份。 这个像炸毛球一样的家伙，除了是那只消失无踪的母白猫家的小五，还能是谁？ 只是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能够安全的度过大雪天，还不可思议的越过好几公里路跑来了百庙这边。而且它似乎也还记得林戈，奶叫声充满着雀跃和兴奋。 “呜~” 大白猫咬牙切齿的看着小五跑到林戈面前，甚至主动歪着脑袋拿头拱林戈的手臂。它拱着拱着自己倒是心满意足的眯起眼睛，似乎对于能和林戈亲昵十分高兴。 这副模样在大白猫看来简直不可饶恕，它恶狠狠咆哮一声就要对林戈还有小五一齐动手。 “你敢！” 林戈赶紧将小五保护在身后，再怒视这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 凶狠的眼神让大白猫胆怯了一下，不自觉退后一步。但很快它反应过来，再次呲起牙要从林戈身上夺回属于它的权威。 “喵！” “喵呜~” “呜~” 一个同样熟悉的猫叫声传来，后面跟着几个软糯糯的奶音。林戈转头看去，果然是熟悉的白猫领着剩余的四个小崽子出现在不远处，它叫一声再优雅的朝这边走过来。 随着它的靠近，前面的其他猫纷纷让开道路，很快白猫领着四个狐假虎威的小家伙来到林戈和大白猫面前。 “喵~” 白猫先是对大白猫叫一声，声音优雅又高傲。随着这家伙的出现，甚至林戈感觉两边阵营里的几只公猫都有些跃跃欲试，似乎这家伙意外的特别能吸引公猫发情。 唔……林戈自己肯定是没有感觉的，他只觉得那天看到的那个狼狈又可怜的家伙，这会儿居然不可思议的变得像一个公主或者说女王一样。 “吼！” 大白猫不忿的对白猫叫一声，但却很意外的选择了退缩。它恢复懒散模样原地趴下来，舔一下爪子然后枕着前爪开始休息，一双眼睛倒是依旧死死盯着林戈不放。 “干嘛？” 见白猫居然要凑近，林戈不适应的退后一步。哪怕大白猫发起攻击的时候他都不曾退后半步，这会儿倒是被这只母猫吓的认怂了。 “喵呜！” 白猫抬头看着林戈，一双眼睛大大圆圆的。它似乎挺意外林戈居然会躲开，只是低头舔一下凑过来的五个小崽子，再将它们全部都驱赶到林戈面前。 “嗯，嗯！一个个都很健康，挺好。真亏的你还有这样的身份啊，我差一点以为你过不去这个冬天了呢！话说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一个猫群的公主，为什么会流落到漳市那边孤零零的差一点冻死？啧！该不会是我臆想中的那种情况吧？跟一只不靠谱的公猫私奔，然后被抛弃差一点没死掉？” 林戈一边耐心的应付五个小家伙的撒娇，一边好奇盯着白猫瞧。 说实话也就是气味没变，否则他真的很难将眼前这只毛发顺亮精神饱满的家伙，跟之前那个在冻雨中颤颤发抖的倒霉母猫联系起来。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可以放心了，难得一个还算认识的猫朋友，没有出事肯定是再好不过。 “喵呜~” 白猫心情也很不错，跃跃欲试又要往林戈身上蹭。 “嗷呜！” 但突然林戈身后传来一声刺耳咆哮，却是母玳瑁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它喊林戈过来是帮忙助拳的，可没打算任由这个混蛋在这里被打情骂俏。 “呜~” 白猫看到母玳瑁的时候错愕了一下，特别是母玳瑁身上浓厚的林戈的气味，让它震惊又失落。这家伙的尾巴从高高翘起到缓缓垂下，居然只了两三秒钟时间。 “嗷呜！” 母玳瑁仰着头，骄傲又嚣张的再叫一声。 “呜~” 白猫越发无精打采了，甚至就连五个小崽子好奇的围着它闹腾，它也没有心情理会。 “……” 林戈被两只母猫夹在中间，左右看看一时间尴尬又无语。话说这种修罗场还有负心人的画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啊，怎么就莫名变成决定两只母猫胜负的关键东西了。甚至这会儿不止是两只母猫，就连大白猫那个老东西还有两边队伍里的几只公猫，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不爽和跃跃欲试的攻击性。 “操！” 林戈忍不住爆一句粗口。 偏偏无论自己还是旁边其他的家伙，都只是猫！无论用猫语还是人话，林戈都没办法让它们了解这么复杂的东西。反正他分明什么事情都没做，怎么就变成众矢之的了呢？ “汪呜？” 这时候一声狗叫声传来，果不其然是老狗也被带到这边来了。这家伙在猫群中混的好像挺自在的，那些猫看到它也不怕。甚至随着这家伙的出现，大白猫那边的猫们就仿佛找到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助力一样，一个个再次变得嚣张并且气势汹汹起来。老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群猫催促进了圈子里面。 然后…… 林戈给了凑过来的老狗一爪子。 老狗傻愣愣的也不反抗，或者说它并不觉得被林戈揍有什么问题。而且林戈的动作对它来说也代表亲近，让这家伙尾巴摇的飞快情绪也变得愉悦起来。 “汪！” 老狗伸长舌头要舔林戈，然后再次挨了一耳光。 “……” 周围猫群彻底失去斗志，一个个懒洋洋的散开。反正看这种情况新的头领已经不用再怀疑，当然对大家伙肯定也没什么影响就是。嗯！该吃吃，该晒太阳的也别耽搁时间。 甚至让林戈惊讶的，就连大白猫居然也是这样的态度。当看到老狗也对林戈示弱之后，它彻底没有了反抗的心思。它懒洋洋的叫一声，便原地假寐开始耍赖。 于是林戈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这一片空地里十几只野猫的新任头领。 对此母玳瑁没有任何意见。 哪怕说这段时间它领着摇钱树和几名手下，已经跟这群猫争斗了好些天，双方彼此都有些伤情以及恩怨。但这会儿林戈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它倒也不生气，只死死盯着白猫恶劣咆哮。每当白猫眼珠一转鬼鬼祟祟的要往林戈身边凑的时候，它就会恶狠狠的扑上来堵在林戈和白猫之间。直到白猫退缩，它才继续巡视领地。 至于白猫的五只小崽子，哪怕它们乱哄哄缠着林戈，母玳瑁也是照例是不管的。 这也是母猫当领袖和公猫当领袖的显著区别，换作一只别的公猫成为猫王，少说也要将前任猫王留下的小崽子杀掉几只。 “我说，别缠着我了行不行？” 林戈是第一次被这么小的猫纠缠，最开始遇到小虎斑它们仨的时候，看起来也比这五个小家伙来的大。 当然也有可能是品种还有数量的原因，产的越多个头越小倒也是一个合理的猜测。总而言之五个小家伙看起来软乎乎的，黏在脚边总担心一不小心踩死一个。林戈绊手绊脚的溜达一下，终究是彻底没办法了。因为只要他跑快一点溜走，五个小家伙就会一起乱叫。特别是最小的小五，豆腐一样的叫声腻到不行。 林戈实在拿这些小家伙没办法，只能拿出当初哄小虎斑三个时候的经验陪着它们玩一会儿。 玩的途中，意外感觉大白猫一直偷偷朝这边瞄。 回头一看，那家伙赶紧十分刻意而且愚蠢的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几次之后林戈不管它了，这家伙也不要脸的不再遮掩。它一边看林戈逗小猫，一边心情不错的尾巴左右慢悠悠的扫。 “喵呜~” 随着地盘争斗结束，母玳瑁带来的各种猫们，三三两两的自顾自离开。当然也有几只猫选择留下来，意外的无论大白还是白猫都没有拒绝它们的加入。 或许对它们来说，大家都已经同属林戈的手下，无论在哪边生活都没有什么区别的吧？ 林戈甚至认出来几只流浪猫是经常在漳河派出所辖区到处晃悠的，偶尔也会听从林戈的命令帮忙跑腿或者找东西。其中一只断尾巴的杂毛猫，更是除了林戈的几个固定小弟外，难得能够听懂林戈比划的家伙。 前几天漳河派出所接到报案找一个走失的老爷子，就是这家伙帮忙指引方位排除多余选项，才让林戈及时在漳河公园后面的山林外沿，将那个略有些老年痴呆的老人给找出来。说实话那次事件也算是吓了林戈一跳，老爷子差一点就糊里糊涂这么进了山。大冬天山上基本没几个爬山游客，万一摔在那个旮旯拐角，后果不堪设想。 “好了！我也要回去啦！今天这一天乱七八糟的，我甚至怀疑过几天我都要能够一统漳市猫界了！” 林戈感觉无聊了，天色见黑这边室外也有些冷，林戈便向五小只告辞。 至于白猫那边，林戈肯定不会自找麻烦去打招呼的。 母玳瑁还有摇钱树总是轮流盯着他，一刻都不让他离开两只猫的视线。而且林戈也没必要自找没趣给自己添麻烦，毕竟他对白猫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喵呜~” 一楼大概是样板间的房子窗口，白猫蹲在窗台上就像看负心人一样远远看着林戈。在它旁边大白猫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心情倒是比林戈刚来的时候要好上许多倍。 只是五小只不知道从哪搞来一条塑料薄膜，互相打闹缠绕搞的这边吵得不行。再加上白猫时不时委屈的呜咽两声，更是让大白烦闷。 眼睛一翻尾巴一甩，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跑外面吹冷风溜达去了。 接下来几天，母玳瑁每天都会来这个旧工地溜达几圈。它似乎对这个新的领地非常感兴趣，但偏偏这边有一个对它不假辞色的白猫，于是母玳瑁的兴趣只用三天就消耗殆尽。 它和摇钱树恢复了每天在家里宅着发霉的生活，再加上同样作为宅猫的小玳瑁，三只母猫都变成一般慵懒不动弹的货色。 林戈催促小玳瑁出去几回，小玳瑁勉强应付了，但还是一回家就钻进猫窝里不出来。于是林戈也就不再勉强它，只将越发调皮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狠狠揍一顿，这才出门上班。 “居然跑去摸人家大腿，到底怎么想的？就算光腿神器那东西确实挺迷惑猫的，那也不至于直接动手啊蠢货！” 林戈气呼呼的回到办事大厅，然后就看见前几天刚见过的王大力以及龙泉派出所的杨帆，正十分焦急的跟聂国强交流着什么， 而今天，是正月十五。 感谢好白又大又圆_十五月亮的百币打赏。 然后在这里提前祝大家平安夜快乐，圣诞节快乐，每一天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本章完) 第373章 王军失踪 第373章 王军失踪 “王军失踪了？” 聂国强露出愕然的表情，没想到再看到王大力的时候居然会听到这种消息。 “已经两天半时间没联系上了。” 王大力苦着脸，表情纠结的道：“原本这事儿不应该麻烦警察的，但是我实在是担心啊。他前天说要去跟那姑娘讲个清楚，可这就莫名其妙一去不回来了。” “完全联系不上？” 聂国强皱紧眉头，表情严肃的道：“他去了什么地方？那姑娘和他约在哪里？姑娘的家在哪里？有没有去这些地方找一找，还是说对这些信息一概不知道？” “我们最先考虑的，是王军被姑娘拒绝受了情伤，然后自己找地方舔伤口去了。” 杨帆见王大力纠结又无奈，只能站出来道：“但为了避免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通过监控调查了一下。然后就发现王军乘坐出租车，一路来到了你们辖区。联系出租车司机得知，王军在漳河风景区附近的一个小区下的车。但是从那之后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附近的监控之外，两天多的时间一次也没有露过面。附近酒店旅社也没有他的登记信息，说实话这事儿有些夸张。因为哪怕他住进了姑娘家，也不可能说宅在人家姑娘家两三天不露面，不出来买个东西逛个街吧？” 凑过来的林戈点点头，这年头除非刻意避开摄像头，否则一般人还不可能将自己藏身在所有摄像头之外。 聂国强揉一下眉心，开始将事情往坏的方向考虑，“所以，你们担心王军出事儿了？但应该不至于吧，还是说因为那三十万的问题？王军这次出门，把钱带上了？” 王大力懊恼的点点头：“原本想着他是真喜欢那姑娘，能把感情结成也是好事。所以我就同意他把银行卡带上了，一般想着也没人打银行卡的主意对不对？” 杨帆跟着补充道：“银行卡账户没有问题，这三天除了王大力有过查询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实体以及网络登录。” “换言之如果真有个目标是财物的嫌疑人，那就代表他还没有得手。王军或许是没把银行卡暴露，或许是没把密码告知。但只要对方的目的是钱，王军肯定就还活着。” 聂国强松一口气，再转换思路道：“当然，谋财害命的可能性依旧不大，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到一个大学生会随身携带三十万重款。那么如此一来，那位姑娘的嫌疑就很高了，至少她肯定是知道王军身上有钱的。唔……此外还要考虑是否整件事都只是王军的个人行为，毕竟年轻人一时想不开不想跟人联系，也是有可能的。” “这也是我们过来的原因了。” 杨帆露出笑容：“毕竟这边是漳河派出所的辖区，周围的情况你们更熟悉。无论王军是失踪还是刻意躲藏，这件事儿老聂都只能交给你们来办。” “把案子转交给我们吧。” 聂国强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无论这件事是刑事案件还是王军自私的意外，总之作为警察，绝对没有置之不理的说法。 网络上那些，失踪什么必须等到24小时甚至两三天的，在警察这边其实都是扯淡。不同的情况不同分析不同判断，并非是任何情况的失踪，警方都会要求先等待二十四小时。 等待二十四小时的原因，只要只是由于短暂的时间内，人们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暂时无法联系，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他们处于危险之中。这种情况下给予一定时间缓冲，避免浪费宝贵警力资源等等，才是设置一个二十四小时门槛的理由。但这并不等于说警方哪怕明知失踪者可能面临危险，也会予以置之不理。闲的没事儿干的家伙，让他等二十四小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遇到失踪者很有可能面临伤害或者说极易发生伤害的情况，第一时间报警才是正确选项。 两情侣两口子闹矛盾摔门出去，等个二十四小时也是人之常情；可像王军这种携带大量钱财，而且和另一个人具备严重矛盾可能的情况，不及时报警就是大傻蛋。 “我就是个大傻蛋！” 王大力狠狠给自己扇了一耳光，又焦急又无奈的道：“他在家里茶不思饭不想，我实在看着不忍心，就打算哪怕三十万打水漂，也好歹先满足他再说。毕竟钱没了可以再赚，哪怕被骗了也能让他醒悟过来，总比一直纠结这么没头脑的感情上来的要好。我想着这事儿再大也就是钱没了，可没想到人也会出事儿啊！” “你先不要着急！” 聂国强赶紧拦住王大力，耐心劝慰道：“不要自己吓自己，也还没有到要让你一个大男人流猫尿的程度。眼下只是寻人的事情，找到了再带回去好好说说教育，什么事都没有。” “你才流猫尿！”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聂国强一眼，这王八蛋打的什么狗屁比喻。 “噗！” 后院狗舍里，孙畅正在训练贝贝捡球。结果正当她站在贝贝后面打算抛球的时候，贝贝突然屁股一撅放出一个臭屁，熏的孙畅差一点翻白眼昏过去。 …… “根据王军的微信记录，已经找到了那个女生的联系方式以及实名信息。” 李一铎一边操作电脑将通过服务商那边得到的王军微信调取出来，一边指着其中一个好友道：“王军由于在网上搞代练，微信好友和聊天记录都很多。但是聊天段落长度长达一千四百多条的，仅仅只有一位。呵呵……不得不说王军还是挺痴情的，几个月时间一千四百条信息，每天从早到晚问候不断。整整坚持了一个多月，终于让这个叫‘静听开’的女人同意和他交往。两人之间的具体交往时间是三个月前，但也从那开始，女人开始频繁向他索要红包和礼物。” 听着李一铎的讲解，看着电脑上儿子仿佛献媚一样的各种话语，身后王大力臊的满脸通红。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谈恋爱，只是一个蠢东西被女人耍的团团转而已。 三个月的时间，从最开始便宜的小礼物，再到520的红包转账，再到购买手机购买首饰服装以及箱包化妆品，‘静听开’的胃口越来越大，索要礼物价值也是越来越高。 而这些东西，王军竟然没有找他老头子要哪怕一分钱！他利用自己辛辛苦苦打工代练赚的钱，满足了一个拜金女人的饕餮胃口，却也让她的欲望越来越大。 然后……就发生了‘静听开’向王军索要三十万开店的事情。 这之后的聊天内容陷入停滞，似乎王军已经被那三十万彻底难住。但是唯有林戈才知道，两人的聊天方式已经从微信消息变成电话追债，一直到王军濒死被送入医院为止。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王军发的，我已经拿到三十万了，咱们什么时候见面，我按照约定来帮你开店了。” 李一铎看向身后聂国强：“静听开没有回信，也没有留下交易地址。看样子两人后面是通过电话或者其他方式联系的，这方面等一下我再查一查看。但是所长，两人的联系信息里我发现一个问题，从头到尾这个静听开都没有向王军暴露过她的姓名。最开始两人以姐弟称呼，再后来是男朋友女朋友，老公老婆亲爱的，都是这种模糊了具体姓名的称谓。说实话这种称呼不太符合真正男女朋友的相处方式，反而更加像是那种有预谋并且百通的话术。拿我自己打比方，我一般称呼思语为‘思语’，偶尔开玩笑一样称呼作‘女朋友’。但你要让我模糊单独性始终只称呼她女朋友，我心里感觉不是很适应。” “唔……” 聂国强不置可否，旁边王大力倒是变了脸色。话术？难道是诈骗？ 旁边楚婷一直竖着耳朵偷听，这会儿忍不住道：“王军送了对方这么多礼物，不可能都是亲手送出去的吧？你要不再在聊天记录里找找，看有没有收货地址什么的。” “我试试看，直接搜索漳市……哦！有了！还真是咱漳市漳河风景区的收货地址，具体是在……下沟路丰凯商贸大厦……b幢2501号房……” 李一铎很简单就搜索到了静听开提供给王军的收货地址，居然是一个商贸大厦而非居民区。当然并不是说这种地方就不住人，楼上那些公寓倒也租给了不少在附近工作的。 “先出发过去看看！” 聂国强说走就走，从旁边抓起警服大衣，就一边穿衣服一边迈开大步朝院内停车场走过去。 林戈赶紧跟上。 随后聂国强又叫了谢华，赵志刚，张科和冯毅，为待会儿的四周搜索以及检查做准备。只是张科一过来就笑着抱怨说漳河派出所人手不足的事儿，被聂国强瞪一眼怼回去。 “活该！跟孙畅谈恋爱，在一个地方工作还不满足，居然敢当聂国强的面要休息？” 林戈幸灾乐祸的看着张科窘迫的样子，心知这家伙是有一些紧迫感了。 主要原因是李一铎已经带着李思语见到了他老头一面，但他这边似乎家里不是很赞同女朋友继续当警察的样子。倒不是说什么门当户对这样扯淡的理由，而是因为如果两个人都当警察，毫无疑问两人每天都会非常忙碌，私人时间也会变得少之又少。这样的感情无论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都是不稳定并且容易出现问题的。特别当两个人还不在一个工作岗位的时候，说难听点一个月都难得见上几回面，那还谈什么感情？作为张科的父母，他们肯定对此有意见。 “别担心，这事儿我会解决的。再说当警察有什么不好，我对我现在的生活非常满足。” 张科笑呵呵的安慰林戈，自信心倒是意外的十足。 “我担心你个屁，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而且这话你不是应该跟孙畅说么？跑我这里来自言自语，分明还是心虚好不好？” 林戈斜眼鄙视张科，再蹲到副驾驶不动。 奔驰就是这一点好，座椅加热还是非常舒服的。像聂国强就傻乎乎的非要坐警车，破空调吹的胸前热背后冷，一点都不爽快。 “咳！” 坐在后座的赵志刚屁股好像长了钉子，怎么坐都不安分。见林戈不理自己，他咳嗽一声道：“咪咪，你这几天去看望了我哥没有？我们家里人要去戒毒所看他，都被他给拒绝了。但这种事儿都实在担心，爸妈还有我们几个都放心不下。你如果哪天有空，就代替我们去看望一下，再回头告诉我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呗？” “……” 林戈沉默了。 其实他也很担心赵志高，但他也不敢去看望。说实话戒毒人员是什么样子，毒瘾发作的时候又是多么可怕，林戈不敢去想。赵志高多么坚强多么勇敢的一个刑警啊，却被迫将自己囚禁在那样的地方。犯瘾时候的折磨以及戒毒的痛苦，想一想就让林戈感到难受又不寒而栗。他只希望自己印象里的赵志高是一个坚强又勇敢的男人，而不是一个露出脆弱又难堪模样的家伙。那种样子不应该出现在赵志高的身上，林戈只能自己骗自己当这事情从来没有发生。 但是该死的赵志刚，他的一句话就把林戈打回原形。毕竟是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哪里能真的不去想又不关心的？ 于是林戈恶狠狠的瞪了赵志刚一眼，再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等过几天有空了，确实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一眼。无论那时候的赵志高有多么狼狈，自己也好歹可以给他一点鼓励对不对？ “呼……” 林戈不爽的吐出一口气，只感觉屁股下面的座椅加热也不舒适了。加热一点都不均匀，简直就是废物功能！ “呵呵……别拿我的车撒气啊！” 张科无奈看着拿爪子在副驾驶座位上乱刨的林戈，对这只任性的猫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很快车子来到漳河风景区附近的丰凯商贸大厦，这里也是漳市有名的电商聚集地。随着网络时代的兴起，许多搞直播的还有拍段子的，都在这边开着工作室。偶尔几家还合作拍摄一些联合视频，互相借用别人的名气给自己增加粉丝。再加上旁边就是漳河风景区，各种室外段子都能找到合适的地方，还算十分方便。 林戈一行人从停车场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大冬天还穿着单薄cos服的美女coser，在广场上跳宅舞。七八个站着趴着蹲着的摄影师正在从各个方位给她们拍照，打灯反光板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 这种天气，林戈哪怕一身厚毛都感觉到冷，偏偏那两个美女却好像完全不害怕低温一样，露胸露胳膊露大腿，动作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的来。 看到她们，林戈怔了一下。 “让张一宁还有胡苗继续玩cos，是不是不太好？为什么我越来越感觉，所谓的coser已经渐渐变成打擦边球卖肉的存在还有风气了呢？” 林戈有些担心，实在不希望这种并不是真正热爱cos的家伙们，将张一宁胡苗她们给污染了。 话说从两个丫头第一次玩cos开始，每次都能够碰到一些比较糟糕的情况。就例如上次张一宁差一点就被拍了不好的照片，谁敢保证这种事下一次不会发生？ “但是，爱好是无罪的吧？” 林戈叹一口气，并不觉得一部分人玷污了cos这个玩法或者搞什么cos圈，就要把所有爱好cos的人全部一棒子都给敲死。 两个小丫头的爱好是没有错的，只要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不接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就行。 林戈想来想去，只能决定以后多多关注，多多照顾和陪着两个臭丫头，以免她们被人占了便宜。或者说等到以后两人说不定可以找一些真正的同好，有更多同伴了说不定就能更安全一些。 虽然他只是一只猫，但也早已经把自己当成张一宁她们几个小鬼的长辈。或者还要加上林佳和……钱思齐吧？ 林佳还好，除了比较黏自己再没有其他问题。吃了之前的亏之后，现在也老老实实的学习老老实实的陪着父母。一个学期过去，她的成绩已经在班上稳步上升到了前十，让林戈满意又欣慰。然后钱思齐那小子……人挺乖，却有一个不省心的老爹。钱伟那个王八蛋才刚刚回到派出所就又跑出去抓贼，大冬天的又揪出一个不怕冻感冒的扒手。话说这次也得亏钱思齐帮忙，否则钱伟说不定又要被揍一顿！明明伤都没完全养好就跑出去嚣张，真以为那些犯罪份子看到警察就会一点不挣扎的拱手投降？ 林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张科进入到丰凯大厦里面。 聂国强他们的车来的慢一些，于是张科、赵志刚和林戈就呆在大厦一楼大厅里等待。两个人都穿着警服，以至于大厦保安不敢过来，只远远一边打电话一边朝这边瞅。 然后，一个大厦管理模样的人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本章完) 第374章 榜一大哥 第374章 榜一大哥 “冯毅，你去检查这三天的监控。我看见大门口还有停车场都有摄像头，你们这边的监控储存不可能只保留三天吧？麻烦配合一下，也别给我说什么视频丢失。否则我就组织工商消防城建还有市综办，对你们进行联合执法！” 最后一句话，聂国强是对拘谨的站在旁边的大厦负责人说的。 他从来到这座丰凯大厦，脸色就变的十分不好看。 外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让他厌恶，感觉这些女人跟他之前扫黄打非时候抓捕的卖淫女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些人公然打着擦边球的旗号，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警方的挑衅。没错你确实擦着法律的边沿，也让警察拿你没有办法。但是法律边沿的另一侧就是犯罪深渊，行差踏错很可能只因为一次恍惚或者自我欺骗。 以为警察管不到，以为一次犯罪不会被发现，然后让自己彻底身陷囹圄。以聂国强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种人没有几个能够一直忍耐住，最后迟早都会走上犯罪道路。而且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在给警方增添麻烦，总而言之就是必须要重点监控严格盯梢，到时候有一个抓一个，在其造成社会危害的时候第一时间将其逮捕。 聂国强的眼神，就好像这座楼的所有人都是犯罪嫌疑人一样。 看他这样子，再听到聂国强威胁的话，大厦负责人哪里还敢狡辩？他一声不吭也不拖延时间，忙不迭地就领着冯毅去了监控室。 至于这些警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也是半点不敢继续打听。反正只是一个打工的，旁人犯得事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就算抓了自家老板也挺好，那个胆敢押三扣一的王八蛋！ 负责人气呼呼的想着，以至于忘记了向楼内商户和住户们示警。 “b幢25楼1号房是吧？” 聂国强领着其他人来到电梯前，示意谢华在一楼堵门并且监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再带着赵志刚，张科和林戈，进入电梯按下25楼按钮。 电梯寂静无声一路往上，中途停留了两次。但在外面等电梯的人一看到里面都是警察，瞬间就怂了不敢进去。还有人直接一个尴尬转身，念念叨叨回去自家工位那边。 “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心虚啊！” 赵志刚表情有些无奈，这种仿佛老鼠看到猫一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儿？哪怕平时执法时候也会碰到这种不敢靠近警察的人，但一个都没有的场景还唯独只出现在这幢大厦里面。 “哼！一个个都心知肚明，博流量吸眼球，总归登不上大雅之堂。就算不卖肉，现在的直播行业还不是假货漫天飞？” 张科冷笑了一声。 见聂国强诧异的看过来，张科解释道：“聂所，您不怎么看直播所以不清楚，现在的直播带货到底多么乌烟瘴气。说实话直播带货就是一个中介的性质，从本质上来说它就是沟通买家和卖家的桥梁对吧？但人家中介，无论卖房的还是卖货的，至少也有一个固定的营业场所，一个合法的营业资质。而直播呢？他将生意变成了熟人介绍的形式，也就缺乏了监管，也缺乏一个对买家和卖家都公平的态度。许多直播者明知道是假货，但还不是公然售卖？然后等消费者投诉的时候，他又从熟人亲人变成中介身份，拒绝对售卖物品负责。当年中介生意有多么臭名远扬，现在的直播卖货的也就有多么的良萎不齐。” “卖东西的时候一个个家人们亲人们叫的亲热，售后的时候一个个我就只领你们看了看商家卖什么真假与我无关，是这个意思吧？” 赵志刚明白了张科的意思。 “这不就是奸商么？” 聂国强皱起眉头。 张科点头道：“是缺乏监管，仅靠直播者的自身素质还有公司的道德水平来运作的无接触式商业行为。它很像前些年的微商，都属于是严重缺乏售后服务，严重缺乏政府监管的新兴商业手段。当然也不是说每一个搞直播带货的都是黑中介，但这一行却有着严重的劣币驱逐良币的负面问题。一个人的货再好，终究也比不上那些粉丝众多的家伙拥有更多流量。那些真正想要靠这一条路开拓市场的商家，终究也会为了流量而走上擦边或者博人眼球的道路……” 见张科说着居然叹一口气，聂国强愣了一下。 半晌才明白张科的意思，他惊讶的瞪大眼睛道：“也就是说，博流量搞擦边，居然也成了不得而为之的事情？只因为这种行为的受众群体更大，所以才不得不这么做？” 赵志刚也听懂了，闻言点头道：“很显然，你让一个五十岁大婶干巴巴念台词说自家东西怎么怎么好，肯定没有一个漂亮姑娘拿甜美声音哄你，来的让顾客身心舒畅。呵呵……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啊！我有时候无聊看直播，对那些第一眼感觉一般的肯定会直接刷过去。张科，合着这些事儿还是我们这些观众的错？” 聂国强再皱一下眉头。 “应该说，是缺乏一个引导和调控，缺乏一个有效的限制措施。当然这方面就说的远了！咱们只是警察，又不是市场经济监管人员。哦！二十五楼到了。” 电梯‘叮’一声打开，张科率先走出去。 “这家伙，是怎么懂的这么多的？” 赵志刚嘀咕一声，跟在张科后面来到二十五楼。哪怕已经成为正编警察不少时间了，他这副模样依然看起来像是张科的跟班，让走在最后面的聂国强直皱眉头。 三人一猫来到电梯尽头的一号房，果然是一家网络工作室。而且和那些搞直播还兼顾拍段子揽粉丝的专业公司不同，这家工作室居然是一个单纯搞直播的。工作室被间隔出十多个格子屋，每一个里面都有一个甜美小姐姐正在努力对着镜头直播。观看人数多的还有带货和打游戏的，人数少的就只能和观众们单纯聊天了。 而在大厅墙上还贴着一张……可以被叫作威胁公告的东西，上面明确写着末位淘汰制度，以及个人工资百分百全部由粉丝数量以及粉丝消费金额决定等等。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在急迫那些女主播想方设法留住观众了。然后毫无疑问的对于绝大多数女主播而言，卖肉是她们最快也可能是唯一的可选办法。 “露大腿的，胸口半遮半掩的，捏夹子音的……嘿嘿！哟，这边还有一个当面换衣服的，真会玩呐！” 赵志刚一路走着，只感觉大开眼界。他不得不承认这家工作室确实有头脑，几乎以零成本的方式找来这些个或漂亮或在美颜下非常漂亮的女孩，再将她们当成牛马为工作室赚钱。连一点基础工资都没有的工作，说白了就是让这些女孩自己赚钱给自己发工资，工作者则坐享其成什么的。按道理来说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为不会有人上当，但是墙上还贴着一张‘我们绝对不会阻止主播成名后自行发展’的宣传，也就让许多自诩漂亮或者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的姑娘决然投入进来。 每一个主播都坚信自己能成为头部流量，每一个主播都觉得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于是她们就硬生生的坚持了下来，哪怕没有工资也拼命对着镜头夹的口干舌燥。 “谁是负责人？” 一众警察的到来，甚至没有让任何一个直播间中断。聂国强不得已只能咳嗽一声，再用严厉的语气大声询问。 然而他的话，只让几个鸽子笼里的女孩抬头看一眼，又忙不迭地的低下头继续跟观众撒娇。 “嚏！” 浓烈的脂粉味还有浑浊空气，让林戈忍不住打一个喷嚏，甚至连鼻涕都喷出来一些。他赶紧上前一步在赵志刚的裤子上蹭了，却发现这家伙完全没有反应，只顾盯着其中一个女主播发愣。 “别给我丢人！” 这副丢脸的样子，让聂国强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不是！我之前刷到过这个女主播来着，没想到她竟然是咱们漳市的。话说前段时间她不是陷入了什么榜一大哥的纠纷么，怎么这会儿又重新复播了？” 赵志刚纳闷的取下帽子抓抓头皮。 让聂国强三人意外的，哪怕他们都表露身份了，居然也依旧没有负责人出现。似乎这家工作室对这些女主播确实不怎么管束，不过好像也确实不需要管束…… “直播的钱，女主播肯定看不到也拿不走。她们自己走了也就走了，反正工作室好像不需要付任何成本。啧啧……百利无一害的套路啊！不搞什么头部主播，也不奢求赚大钱。反正只要有源源不断觉得能红的女孩出现，他们的收入就绝对不会断。至于监管什么的也都交给平台，不得不说这家工作室挺聪明的。” 张科毕竟是商人家庭，很快就明白了这家工作室的做法。 再加上头顶还有不少的监控，每一个鸽子笼也都有监控盯着，这些女主播也确实不可能给工作室造成什么损失。以至于他们连后勤人员都不怎么需要，大白天就偷懒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感谢这位大哥打赏的十发火箭！爱你哟！”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情绪激动不已甚至有些尖叫。与此同时林戈隐约听到了一声闷哼，然后就是牙齿咬的咯吱直响的声音。 这个闷哼声有些熟悉。 林戈感觉自己好像听到过这个声音，特别这种压抑到几乎要血管崩裂的几乎凝为实质的吐气声，它再进一步就是昏迷猝死了。 “是王军那家伙！” 林戈眼睛一亮，终于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那声闷哼了。不正是那天王军在极度愤怒和压抑的时候，闷哼一声然后不动弹了么？ 这家伙，果然就在这里！ 林戈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却是在十几个鸽子笼的最深处。最里面的那个鸽子笼灯光闪烁，从透明玻璃门往里看，还能看见里面的装修比其他几个鸽子笼都要豪华一些。 “大概率是这家工作室的王牌主播的位置了吧？” 林戈好奇的走过去。 “啊！感谢榜一大哥送的二十发火箭！真可惜啊，刚才的大哥只登顶榜一一分钟，就又被超越了。家人们，我们的榜一大哥真奢豪真了不起对不对？一口气二十发火箭！啊啊，爱死他了！” 女人发疯一样的声音又从里面传出来。 这家伙叫喊的肆无忌惮，以至于隔壁几个鸽子笼都被打扰到，里面的女主播阴沉着脸看向那边。 然后，林戈听到了王军得意洋洋的冷笑。 “……” 该不会，打赏二十发火箭的就是这家伙吧？ 他喜欢上的女人，居然当真是一个女主播？而且看现在这样子，他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正在钱跟网上另一个人竞争榜一大哥的位置？ “咪咪？” 看林戈忽然动起来，聂国强三人赶紧跟上来。 三人一猫一齐来到最深处的房间门口，顿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墙角一个圆形沙发上的王军。 和几天前看到的他相比，这时候的王军面色晦暗模样邋遢，甚至头发都乱糟糟的好像鸡窝一样。他手里紧紧抓着一部手机，十分用力将好像要将它捏碎一样。 而在王军的面前，是一个比其他房间更加复杂一些的直播设备。直播设备的后面是一个身材姣好、打扮略显成熟，但面孔却显得十分青涩的女孩，正对着镜头露出甜甜笑容。 “童颜巨乳啊！” 赵志刚又念叨一声，似乎能够理解王军为什么会被这个女人迷到这种程度了。 房间里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警察，一个盯着直播屏幕，一个拿着手机，都在聚精会神的关注里面的情况。 当被女孩称呼做‘榜二大哥’的人再一次打赏十发火箭的时候，女孩又发出雀跃的惊呼，甚至毫无廉耻的对着镜头抛一个飞吻，让对面王军的脸色更加难看。 王军立刻低头操作手机，用力的按键仿佛要把手机捅穿。 “呀！感谢榜一大哥送的二十发火箭！爱你哟！” 女孩又是一个飞吻，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飞吻正好朝向王军的方向，让放下手机的王军露出兴奋又嚣张的笑容。 很显然，这次的火箭是他送的。或者说女孩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就是坐在她对面的王军本人。 “一发火箭多少钱？” 聂国强回头问赵志刚。 “嘶……一千块？” 赵志刚可没送过这玩意儿，想一想给出一个不自信的回答。 “二十发火箭，也就是两万了！眨眼间手机操作一下，两万块钱就出去了？这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两万块钱干什么不好，拿来换这女人一句毫无诚意的感谢？” 张科不爽的皱紧眉头。 他虽然是个富二代，也看不上区区两万块钱。但是富二代又不是傻子，这种凭空把钱丢出去的事情，打死他都不会做的。 而且，这样一个对着别人献媚的女人，也值得王军这样没脑子的丢脸？ 这蠢货是不是有绿帽癖啊，近距离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对别的男人献媚，居然也无动于衷？还是说他觉得他抢下榜一大哥的位置，这个女人就能属于他？ 张科对这种事情实在无法理解，也实在不明白王军到底被这个女人给怎么蛊惑了，到这会儿都看不清她的无耻面目。 “叮铃！” 聂国强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李一铎的电话号码。 “所长，王军的银行卡账户发生了变动。就在十分钟前，一笔十万元的资金被转入到一个叫西瓜网络娱乐有限公司的地方。我查了一下这是一个专门搞直播的平台，这笔钱被转换成了直播打赏用的西瓜币。唔……要不要现在就把王军的账户锁定？我担心这张卡已经落在其他人手里，正在借直播平台将其洗白……” “……” 聂国强沉默了一会儿，好久才道：“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到王军，这笔钱是他自己消费出去的。他喜欢的女人是一个女直播，他正在钱跟人竞争榜一大哥呢？” “哈？” 电话那头李一铎愣了一下。不是男女朋友么，怎么又变成女主播和榜一大哥的关系了？还有，跟人竞争是什么意思？谁出的钱多，谁就能成为那女人的男朋友？ 聂国强没有心情跟李一铎解释，只命令李一铎联系王大力，让他返回派出所。 挂了电话之后，聂国强再不犹豫推开了这个直播室的门。 “家人们……谁啊！哎？” 女孩和观众的互动被打断，不满的抬起头。只是这一看到来的竟然是警察，她顿时愣住。 “哎？” 抬起头的王军也愣住了，眼前无论警察还是那只猫，他都十分熟悉。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他们。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王军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无故失踪到底给警察还有他的父亲，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还真是没出过象牙塔，单纯又愚蠢的年轻人呐！” 林戈无奈的摇摇头。 (本章完) 第375章 好言难劝 第375章 好言难劝 “王军，出来一下。” 聂国强还是很给王军面子的，没有当着他‘喜欢’的女人的面发飙。 再加上当失踪成为一个误会，所有行为都是成年人王军自己作出的，并且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诱骗之后，警方也已经没有了对整件事进行强制性约束的理由。 但秉承警察责任心，聂国强还是希望能够从王军口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以及真相。 “真是的，烦死的，我现在很忙啊！” 王军抱怨一声，但还是乖乖站起来。他甚至没有放下手机，也没有关闭直播页面，就这么一边盯着直播画面一边走到聂国强面前。 这种行为这种态度，让张科和赵志刚微微皱眉。 林戈的注意力反倒已经不在王军身上，而是好奇的盯着那个被意外打断却毫不在意，哪怕王军起身离开也一言不发，转瞬就继续自己直播工作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有点意思。 “为什么三天都不回家，也不和家里联系？”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军，毫不留情的质问道：“这部手机是你的吗？你原本的手机号码呢，为什么关机？” “我……我回不回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王军顿一下，但还是倔强的抬头道：“我又不是犯人，你们管我回不回家？还有这手机是谁的也和你们无关！反正我既不偷又不抢，我的事儿不需要你们操心。” “……” 聂国强沉默了，这话确实无法反驳。哪怕听起来冷漠又让人心寒，但王军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只要不犯法，就确实不需要警方约束。 “王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手里的钱哪来的，你应该很清楚吧？你爸辛辛苦苦给你攒的三十万呐，你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打水漂送给主播当礼物了？” 张科忍不住站出来。 “我……” 王军又一次语塞，但很快他咬着牙道：“我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你们管！我的钱，我想怎么就怎么！再说了，谁说我是送礼物？我是在帮小静完成业绩懂不懂？小静作为头部主播，跟这家工作室是签了合同的！她必须要达到一定的直播收入，才能够获得自由身！而我就是在帮她完成这个业绩！还有，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傻吧？我跟小静都商量好啦！我就装作榜一大哥，刺激其他观众进行打赏！只要有人打赏我就压他一头，他肯定忍不住还要再钱！” 王军说着，还露出十分狡猾又得意洋洋的笑容道：“呵呵！男人都受不得激，有我这个榜一大哥在前面钓着再说些嚣张的话，然后小静再故意的讨好我，那些人就肯定非要把我压死不可！这就是钓鱼懂不懂？我就是放在前面的饵，钓的就是那些傻鱼。这样一来小静就能够更快的完成业绩，然后跟我一起开店过属于我们的生活！” 说到最后，王军甚至露出憧憬的神色。他回头看一眼依旧忙着直播的小静，眼睛里只有心动，没有半点的怀疑。 “……” 聂国强三人，甚至一直打量女主播的林戈，都一齐呆住了。 王军，有这么聪明吗？ 还有他这套说法，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靠谱？就算真靠谱，他同样打赏给主播的那些钱，难道还能重新返还给他？ “无所谓，就当是必须的成本好了。” 王军不在乎的摆摆手，看样子对手里的钱的半点不心疼。或许是王大力给的太爽快，或许是反正在女朋友身上，总而言之他竟是从头到尾半点迟疑都没有。 “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聂国强判断这件事里面有鬼，而那鬼不是所谓的女主播小静，就一定是这家直播工作室。毕竟王军的这个说辞太单纯了，单纯到只有单纯的人才会相信。 无论是小静所谓的业绩也好，结束合同也好，亦或者是钓鱼打赏也罢，都充满着没有证据的不确定性。王军难道就从来不考虑，这件事一旦出现意外该怎么办嘛？他也不考虑，要维持这个榜一大哥身份，到底需要多少钱？而且从头到尾的榜一大哥，小静的业绩到底来自其他的‘鱼’？还是来自他这个‘饵’？ “真是烦人！” 王军被聂国强骚扰的很不耐烦，以至于看直播都分了心。听到手机里面传来‘感谢最爱大腿白送的火箭’的声音，再回头看见‘女朋友’暗示的眨眼，他赶紧继续打赏。 聂国强伸手要阻止，也被他躲开。但他好歹还记得聂国强的警察身份，一边操作手机一边道：“当然是我和小静一起商量的啊，这种事我怎么可能相信别人？我又不傻好不好？而且我实话告诉你，这三天我都跟小静在一起，我们已经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了！等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结婚！呵呵……她都已经是我老婆了，你觉得这种事她会骗我？行了行了行了，我现在很忙，没时间也没必要跟你们解释这么多好吧？总而言之我心里有数，多谢你们关心了成不成？” 手机里再次传来‘感谢榜一大哥送的十发火箭，爱你哟！’的声音，眼前女直播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 但是聂国强三人却已经彻底无语，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王军是一个未成年人，他们一定毫不犹豫将他的手机夺下来，再毫不犹豫将这家伙押到派出所交给他父亲管束。但是偏偏，他已经成年了！他已经拥有完整的民事责任能力，也能够完全的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换言之哪怕这会儿王军将自己的所有钱直接送给女直播，作为警察也没有权利强制性阻止他。 “这家伙……是个傻子啊！” 林戈叹了一口气。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家伙执意要作死，身为警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除非能够证明这家工作室或者女直播有问题，证明他们是在欺骗王军，否则单纯的民事事件，警察无法介入。 说个难听一点的，就好像现在普遍越来越夸张的彩礼以及半年一年乃至三天的离婚速度一样，警方难道不知道这种事儿有问题？ 但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骗婚，这种事情警方就没有介入的余地。 就好比现在这件事，哪怕警察转身一走女直播就翻脸要跟王军分手，王军也只能选择打官司走法院途径，而不是让警察把女直播抓起来。 甚至说的夸张一点，彩礼打官司还能要回一部分呢！可这种给主播的打赏，基本算是明确的赠与行为。再加上背后有大型直播平台以及专业律师团队，大概率王军事后哪怕一分钱都别想要回来。 张科耐心的将这种可能性还有后果，都跟王军解释了一遍。 然而这家伙根本充耳不闻，或者说他根本听都没听。这家伙从头到尾就低头看手机，对待警察的态度可以说是林戈成为警猫以来看到的，最不礼貌的了。 就连那些被抓捕的犯人，面对警察还知道认怂呢！可偏偏王军自持自己没有犯罪，愣是一点都不怕。 他已经被里面那个女人彻底迷住心窍。 或者说……这三天他和女人发生过关系，就以为这个女人已经彻底属于他？女人直播对其他男人撒娇，他也以为只是工作需要？这家伙，把工作和生活倒是分的很清。 “哎哎！这几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工作室负责人终于姗姗来迟，他一边打招呼一边看王军。而王军似乎跟这人很熟悉，笑着称呼一声刘哥，就自顾自又转身去了直播房间里面。 “你是这家工作室的老板？” 聂国强上下打量这个睡眼朦胧，眼角还沾着眼屎的家伙。他看起来更像是这家工作室的保安，而不是能搞出这种赚钱方式的网红制造者。 “呵呵……合伙人，合伙人。” 中年人忍不住打一个哈欠，干笑着解释两句又恍然担心警察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赶紧又辩解道：“啊其实，我只是在这家店投资了一点钱享受分红而已。呵呵……顺带无聊在这边上个班拿一点额外死工资。那个，警察同志是有什么事儿吗？这样吧我给真正老板打个电话行不？只是他这时候人在外地。” “外地？哪里，做什么去了？” “那个……沪省海市！好像是那边在搞什么大型的网红活动，他带着咱们工作室最有名的主播去参加了。” “最有名的？不是她？” 聂国强看向最里面的直播间，女主播小静依然在和王军互动。一个拼命丢脸一个努力喊大哥大气，配合的倒是相当益彰。 “她？” 中年人露出不屑神色，但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回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摆手道：“这种事我不清楚的，我就是帮忙看个门儿不让工作室出事，还有就是不让隔壁几家公司的王八蛋跑来这边拉人。您是不知道，隔壁那几个王八蛋贱的厉害！但凡咱这边有一个主播火了，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把人弄走！哎警察同志，您说这算不算是不正当竞争啊？这种事儿我向您们报警成不成？顺便说一句哈，我再举报那边那个什么音游娱乐公司，他家打擦边球特厉害，上回还有一个女主播公然露奶呢！哦，虽然马上就被封了。” 说到这里，这家伙还遗憾的咂咂嘴，似乎当时亲眼目睹了那个场面。 “混乱不堪呐！” 赵志刚在后面跟张科说悄悄话，只可惜这种事实在不是警察的处理范围。或者说某些程度它确实已经违法，但却是网警的范畴，而不是区区派出所能处理的。 聂国强的脸色很难看，自家辖区内的这种灰色地带实在是打他的脸。但偏偏对方并不属于犯罪，涉事女主播也被迅速封禁，轮不到他一个派出所警察动手。 而且说实话，只要不是那种纯粹的涩情直播，眼前这种网络直播公司，也只属于新兴产业的一种而已。 它或许有各种弊端，但是它对物资市场和文化市场的促进作用，也是无法否认的。当年淘宝用一场双十一开启了网购交易时代的繁荣，而后直播领域再将这种销售模式带到更鼎盛。谁也无法否认，一个不需要客人出门，足不出户就能亲眼看到各种衣服的试穿效果，各种商品的使用效果，它对网购时代的促进意义是多么的强大。尽管其中还有缺乏监管以及劣质品无数等等问题，但它促进商业的繁荣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它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只看怎么去限制。 聂国强决定了，将这件事当成过段时间市局组织开会，他将要提出来的议题之一。 保存好的一面，遏制差的问题，借着这个新兴行业让漳市变得更加繁荣但又不沾染污垢，这是一个值得深思和研究的东西，也是他作为一名警察所必须要考虑的责任。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聂国强不想在这里动粗，也不能愣说这名女主播就一定是在欺骗王军。他们并非没有百年好合的可能，聂国强不想当一个拆散鸳鸯的恶人。于是他示意张科进去，再跟王军好好谈谈。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并且拒绝和家人进行联系，哪怕真的爱极了这个女主播，也需要得到父母的认同和接受吧？ “认同个屁！这个到现在也不出来说句话的女人，面对警察却当埋头鸵鸟，要说心里没鬼谁信呐？王军都打赏几个火箭了？十万块啊，一个小时不到的干干净净？话说钱了没什么，但好歹听个响啊！这女人虽说是在直播，但她对王军的态度还有说话语气谁看不明白？王军在她眼里，就是个钱包！” 林戈不爽的撇嘴，他并不认为王军能够这么快就醒悟过来。爱情让他盲目，憧憬让他失去理智，怀着或许还有百分之一可能的心思，他怎么会选择半途而废？ 而结果也正如林戈预料的一样， 王军拒绝出来，甚至还毫不客气的要求张科不要再管他。当他说出那句‘我要举报你！你信不信我打电话给纪委的’的时候，张科就知道言语已经没有作用了。 虽然并不觉得纪委会站在这个蠢货这一边，但张科还是笑一声从直播房间里退了出来。 出来一看，那个‘负责人’正在给聂国强递烟。 聂国强摆摆手拒绝了，他也不放弃。只笑呵呵说些‘这又不算行贿’之类的话，硬是把一包硬中华往聂国强手里塞。 聂国强不耐烦了，伸手一夺再往后一丢，那包烟就稳稳落在了前台的桌子上面。 “他还是执迷不悟？” “呵呵……不吃大亏，我估计是醒不过来的。” “李一铎又来消息了，王军又提取了十万。换言之刚才的十万已经完了吗？好家伙流水都没这么快的。” “啊？” 无论张科还是林戈，都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这才过来这边多久一会儿啊，王军就把整整十万块钱都全部打赏完了？话说买断一个女主播的合同，到底得多少钱，这么搞怎么就像是个无底洞一样？ “你给王大力打个电话，这件事还是只有他才能做决定。” 聂国强看向赵志刚。 赵志刚点点头，看一眼旁边一直偷听的负责人，转身拿着手机出门去了。 聂国强、张科和林戈就继续看着里面的直播房间，听着里面一个个‘火箭’‘火箭’‘谢谢榜一大哥打赏的火箭’等等的话语，以极快速度频繁的叫喊出来。 说实话，哪怕聂国强半辈子经历过很多，这会儿也不由感觉毛骨悚然。 太可怕了！ 这还是钱吗？随随便便就是一万两万出去，这到底是多么的把钱不当钱啊！哪怕以前抓赌什么的，再大的黑赌场也见到过，却没说流水能成这种程度啊！ 三十万块钱，到底能够王军坚持多久的？ 他到底需要多少时间，就可以将他们家的家底彻底败个一干二净？ “聂所！” 赵志刚返回来，表情认真的道：“王大力恳求我们，逮捕王军！他将亲自到派出所报案，以盗窃巨额财产的名义，请求对王军实施逮捕和控制，请求冻结王军手中财产。” “我同意，现在行动！” 聂国强表情严肃的点头并且下达命令。 “是！” 早就等待的不耐烦了的张科率先听命应声，狞笑一声再次闯进直播房间，毫不犹豫抓住王军的手腕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一个过肩摔将他砸在地上。 地板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甚至旁边直播的桌子都跳动了一下。 一直当鸵鸟的女主播，这会儿终于被吓到了。看到王军倒在地上翻白眼的样子，她嘴唇蠕动两下终于再说不出话来。 明明……再多坚持一下，就能把这小子的钱全部弄光啊！ “警察！现在正要执行公务，请立刻关闭直播！” 赵志刚举着他崭新的警官证，大步朝女直播走过去：“站起来，不准乱动！站直了，双手放在面前桌面上，听见没有！” ‘轰！’ 直播间里顿时轰动起来。 (本章完) 第376章 龟（月底求月票） 第376章 龟（月底求月票） 突然出现的警察声音，让直播间瞬间爆炸。 片刻的错愕之后，直播界面上飞快的刷出无数条弹幕，什么样的话都有。 女主播愣愣的看着赵志刚好几秒钟，好半天才恍然大悟一样赶紧去关摄像头关麦克风，顺道直接关闭了直播间。 她手忙脚乱的操作着，时不时还再看赵志刚几眼，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后悔。 总算赵志刚没有继续朝她走过来，直播也很快中断，她这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想发飙的，但是看那边张科果断的给王军拷上手铐，她脸色又是一变，终究没敢开口。 只是她再看王军的眼神，却带上了浓浓的不满还有厌恶。仿佛之前的“爱你”，只是一句说过就算了的笑话而已。 “抓……抓我干什么？放……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婊子养的！” 王军被张科按在地上，双手从背后用手铐拷住。但他依然还在用力挣扎，嘴里更是愤怒的骂骂咧咧个不停。 “老实点！” 张科自然不会不理会这些咒骂，从当警察开始，各种辱骂都已经听腻了。别说王军骂的没有一点特色，就算再狠的甚至辱骂到祖宗辈上的，还不是面不改色只当放屁过去？ 他双手一用劲，就把王军整个人提溜起来。 见王军还要反抗，张科冷笑一声逼近到他眼前，“小子，你还不老实？你的事儿发了，有人告你盗窃，数额巨大犯罪事实确凿！现在也别想着谈什么女朋友，跟我到派出所好好交代交代吧！” 听到这话王军一愣，随后再次挣扎起来。 “我……我偷什么了？我……这钱是我爸给我的，哪里是偷的？就算偷……那也是我爸偷的，你们抓我干什么！放开我啊混蛋！哎，你们别为难她啊，跟她没关系！” 这小子不讲良心又不孝的话，让张科和赵志刚都很无语。他对自家老头都这么绝情，可看赵志刚示意女主播跟着出来，却又赶紧开口保护，深情又勇敢。 “有什么话，到派出所再说。走！” 张科眼神一正，已经不想跟这小子聊任何话题了。这种死不悔改的东西，不值得他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推着王军走出直播房间，再向聂国强点头示意。旁边工作室负责人还有其他几个女主播，都被眼前这一幕还有刚才的混乱给吓到，一个个纷纷按捺不住好奇心停止直播跑出来看热闹。 当看到是这两天一直缠着那位女主播的男生被警察抓了，几个女主播都露出惊讶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再看到那名女主播被赵志刚也带出来，再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我什么事都没有做！他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抓我啊？警察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人啊？” 女主播一路的嘀咕着，表现的非常委屈又无辜。 但她终究不像王军那样完全没脑子，也没敢当真和警察作对。她只能一个劲儿在那不停念叨，让赵志刚烦不胜烦。 总而言之快刀斩乱麻一样的，王军的愚蠢行为总算被强行制止住。这也多亏王大力当机立断，否则警察还真没有出手的名义，也不可能这么果断。 “就是出手重了一点呢，不知道王大力会不会介意。想来对于儿子的情况，他现在已经彻底清醒了吧？轻轻松松把三十万交给儿子这种傻事，以后应该不会再干了吧？” 林戈跟在后面，看张科解开王军右手的手铐，让他暂时能够把身体站直。 “你老实一点，我就把手铐从前面戴。再给你找个衣服遮掩，免得被拍出去你小子面子不好看。但如果你执意还要继续闹腾，就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大庭广众的押着你进警车。” 张科一句话，吓的王军再不敢挣扎。 他这会儿似乎也已经冷静了下来，闷闷的点点头却不吭声。 至于他是否已经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是否后悔自己这几天做的事，大伙儿这时候倒是已经不在意了。张科只重新将手铐拷好，再左右看看找一块像是幕布的东西将王军双手连同手铐一起缠起来挡住，便推着王军往外走。 赵志刚示意女主播跟上，聂国强也再提醒这名工作室负责人几句，命令他近日到派出所解释一下情况做一下笔录，这才领着林戈收队离开。 在楼下汇合了谢华，一行人在一众围观者的注视中上了警车，又匆匆返回漳河派出所。 漳河派出所门口，王大力正在焦急的转着圈子。 当看到警车停下来，张科押着王军钻出来的时候，他赶紧担心的凑过来。 当看到王军双手放在前面的样子，哪里不明白儿子被戴上了手铐？再看儿子一脸邋遢又委屈的样子，顿时心疼又无奈。 “王军呐，你……” “哼！” 王军转过头闷哼一声，居然对王大力毫不理会。这对父子几天前过来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只能说眼前的事实让人实在无奈，王军的愚蠢也让人头疼。 “进去说吧！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弄明白，然后好好考虑考虑这事儿到底做的对不对。”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对王大力摆手，再领着一众人来到办事大厅深处的一间会谈室。 这里一般是碰到报案后，让涉事双方当着警察的面谈话并且调解矛盾的地方。一些犯不上拘留的小问题，警方都是在这里帮助涉事双方达成和解。 当然也称不上会不会偏袒谁，总归是希望大家各退一步，让事情得到妥善解决。 至于有些不接受调解的，直接走程序也就是了。警察们犯不着帮谁说好话，也没有那个时间一直跟着磨叽。 面无表情的女主播，似乎犯法派出所的这段时间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她似乎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率先找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 “大冬天的露大腿，冻不死你！” 林戈在空调旁边找一个能够直接吹到热风的位置蹲下来，恶意满满的看了这女人一眼。 随后王大力和王军也走进来。 被聂国强示意随便找位置坐的时候，王军毫不犹豫凑到女主播旁边坐下，让正打算招呼儿子坐他旁边的王大力只能尴尬的抬着头，再无奈找个空位置坐了。 由于王军和女主播都没有再继续闹事，聂国强示意张科先把王军的手铐给解开。 “你没事儿吧？” 王军一边揉着手腕，一边小心翼翼对着女主播嘘寒问暖。 只可惜女主播嫌这家伙闹的事儿太烦，干脆偏过头不再理他，完全一副陌生人态度。 然后…… 奇葩的，面对女主播这种态度，王军居然满脸愤怒的转头看向聂国强等三名警察，似乎将事情闹到这一步的责任全部怪罪到这些警察的身上。 当然，他终究没敢在这地方闹事儿就是了。 “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见几人都还算安分，聂国强敲一下桌子道：“王军，你先说说，为什么三天都不回家也不跟父母联系？你知不知道他们很担心你，生怕你出点儿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多此一举大惊小怪！” 王军闷哼一声，忍不住对那边王大力道：“我走的时候都给你说了，我找我女朋友去了！你为什么就听不明白呢？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把我的面子全部给毁光了！烦死了！” “我……我只是担心你……” 王大力被王军的斥责给说愣住，半晌才着急辩解道：“你再怎么有事，也该跟家里联系一下啊！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把手机关机，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对不对？” “呵呵！我都这么大了，用不着你把我当小孩子！” 王军一点都不领情。 ‘咚！’ 聂国强再敲一下桌子，面无表情的道：“王军，对你父亲的态度好一点！他担心你有什么错？你拿着家里辛苦积攒的钱不告而别，是个人都要担心你出事。而且，万一出事了……” “哎！什么叫积攒……” 王军忽然叫起来，赶紧打断聂国强的话再紧张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女主播：“我家里不差这么点钱，不要给我乱说啊！三十万而已只是小意思，再多也能轻轻松松拿出来好不好？” “……” 王大力表情纠结，似乎知道王军为什么这么说。想一想儿子的爱情，终究没敢反驳。 但无论聂国强还是林戈都已经看出来，王军根本就是在胡咧咧。虽然能够猜到这小子一定是在女主播面前装大款装富二代，但目前事情到这一步还这么倔强，就让人很无奈了。 “……” 女主播似乎早就知道这事是什么情况，对王军的竭力辩解也不理会。她只翘着二郎腿垂着眼眸，仿佛眼前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无关一样。 她这副态度，显得王军无比愚蠢。 但是偏偏的，王军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舔狗不得好死啊。” 林戈甩甩尾巴，怒其不争的叹一口气。 “好了！这种事是你们自家的问题，怎么想怎么做都回去再商量，但是说话做事都一定要懂得这么做的后果。” 聂国强很无奈，只能叹口气道：“总而言之，人没事，就是现在最好的消息。而且王军你还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你爸爸给你钱是要你做什么的？你拿它在直播间打赏，这事儿做的到底对不对？我就先不提你打赏是给你旁边这位女主播了，我只问你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你打赏，平台是要抽成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把钱给她算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帮她完成业绩！我在帮她吸引那些看直播的打赏！这才是最重要的！平台抽成什么的，跟那一条条的全平台闪耀播报带来的知名效果比，完全不重要！” 王军振振有词，居然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 “但你不是说，你旁边这位只要完成合同就会跟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开店的吗？既然是这样，她还需要这种直播间女网红的虚名做什么呢？” 张科忍不住开口。 “嘁！” 意外的，王军居然不屑的冷笑起来。 他看向张科乃至聂国强的目光都有些蔑视，冷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开店和直播冲突吗？开店和搞网红冲突吗？小静的名气只要起来了，那开店也能搞成网红店，甚至直播卖也没有问题！懂不懂啊？什么叫虚名啊？你们对网红这种事儿简直一无所知！我是要跟小静开店啊，但是借助她现在的工作室帮小静培养名气，到时候开个网红店直播赚钱，这才叫真正的做生意好不好？” 说到这里，王军甚至愤愤不满的站起来：“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人都是闲的没事儿做了是吧？真当我傻啊？我早有规划的好不好！我现在搞的都是预期投资，懂不懂！你们为什么非要觉得我被骗了？真是多此一举！现在倒好，小静的名声被你们这样一闹腾，鬼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损失你们是不是赔啊？啊！警察都是害人精是不是？” 王军越说越恼火，甚至指着聂国强的鼻子就是一顿臭骂。 “哎！哎！王军，别说了！是我让警察同志把你带回来的，怪不得人家！” 王大力见势不妙赶紧阻止，他虽然不懂得儿子口中的投资还有经营计划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至少他懂得普通老百姓绝对不要在警察面前给自己自找没趣的道理。 “你也是，尽给我添麻烦！” 王军还不罢休，转头又对王大力再喷一句，不过终究还是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呵呵……” 张科忍不住笑一声，见旁边赵志刚诧异的转过头，便凑过来轻声道：“这小子，纸上谈兵呢！他说的这些，确实有实现的可能。但是大浪淘沙，有几个主播能够在出来单干后依然保持名气的？再加上这个女主播咱们也看到了，除了漂亮点嘴巴甜一点，也没看出来别的本事。没有半点特色只靠被男人哄着赚钱，凭什么大红？再算上王军的家境，没大资金没关系没本事凭什么出头？就凭她那张脸还有王军一个小年轻的理论派臆想？说实话，我觉得这只是他一头热，人家女生比他精明。” “你是说，这个女主播根本就没打算跟王军开什么店？” 赵志刚愣了一下，他刚才甚至都还感觉王军说的挺有道理呢。但张科在这方面才是专业的，他的家世和见识就决定了，王军的那些理论在他眼里都是小儿科。 张科再看女主播一眼：“一个当准儿媳的，第一次见到男方父亲，会一声招呼也不打？态度还这么冷漠？这是要做一家人的态度？就算这年头丈夫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的狗屎论调，但她这样的态度也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我甚至感觉在她眼里，王军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榜一大哥而已。榜一大哥么，付出一点什么再哄哄也说得过去。然后等哪天他做不到榜一了，一脚踹开也是毫不意外的事情。到时候王军被榨的一无所有，新的榜一大哥还不是要被这女人甜甜的说一句‘爱你哟！’~噗呲……” 赵志刚被张科恶心的语调激的打一个哆嗦，再看张科自己都忍不住直笑，赶紧嫌弃的轻脚溜到林戈这边坐下来。 聂国强看了赵志刚一眼，再看林戈嫌弃赵志刚挡住热风了要对他动爪子，敲敲桌子示意这几个不省心的都赶紧给他老实下来。 王军这边依旧执迷不悟，聂国强便看向女主播道：“轮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天这事儿也跟你有关，把你那边的情况交代一下吧。哦！张科，检查一下她的身份证。” “席婉静。” 女主播淡淡的开口，再从随身挎包里翻出身份证，很随意的丢在前面桌子上。 张科走过来对她点头示意，再把身份证拿了用警务通扫了一下。 只是看到里面的内容，张科愣了愣。随即不露声色将身份证还给席婉静，再回到聂国强面前将手机里的内容给他看。 “嗯？” 聂国强眉头一皱，仔细看了两三分钟才抬头道：“你改过名？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改名？” “有什么问题吗？不喜欢以前那个土气的名字了，也就改了。” 席婉静毫不在意的垂着眼眸，翘着二郎腿轻声道：“还是说，这事儿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话说你们把我带过来到底要干什么？我犯法了吗？还是我做了什么坏事。” “只是请你过来协助一下调查。顺带一问，王军所说的开店，你这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吧？” 聂国强把手机还给张科，眼睛一瞥就看到那只跳上桌子在跟张科争抢手机的猫。只希望这只臭猫看到警务通里的信息后不要闹什么乱子，他回头继续耐心跟席婉静交涉情况。 “我咧个大草！” 当张科无可奈何将手机界面递给林戈看的时候，林戈忍不住爆一声粗口。 界面中除了席婉静的头像，个人信息，家庭情况以及一些平时被各处摄像头抓到的抓拍日常画面之外，往下划拉竟然还能看到整整四排的详细打击记录。 四次打击都是因为涉嫌卖婬，最早一次是在六年前，最近一次则是在两年前。虽然每次的打击力度都不重，但事实已经存在，案底清清楚楚。 而个人信息上显示，席婉静今年才二十五岁。 也就是说，这娘们十八岁刚成年就跨入了那一行？ 林戈不敢置信的再看一眼席婉静。 最早是在楚市，之后则是沙市和漳市。虽然看惩罚力度应该不是那种涉及最深接触的行为，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啊！ 当然这些都是已经过去的历史，也不能拿人家过去犯的错误来指责人家现在的好坏，毕竟不妨改邪归正可能对不对？ 这么一想，林戈也不好批判什么了。 而且随着这几年网络直播的兴起，席婉静一头扎进直播行业当起网红，其实也算是一种金盆洗手……吧？ 林戈的表情十分纠结。 (本章完) 第377章 找上门的猫（求订阅！） 第377章 找上门的猫（求订阅！） 席婉静当女主播，甚至‘委身伺候’王军这个榜一大哥，到底算不算卖婬？ 从事实界定来说，好像稍微有些差别。 但毫无疑问，这种行为依然是打着擦边球的不道德行径！ 甚至比起那幢大厦里其他的女主播，席婉静的行为，擦边的更过分也更恶劣。 而可怜的王军…… 这小子从头到尾了那么多钱，没想到居然选了这么一个东西。 从事实上来说，他其实就是当了一个嫖客？ 这特么…… 这就让猫非常无语了。 林戈很想把警务通给王军看，或者给王大力看。 但是作为一只警猫，他知道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无论席婉静当年做过什么，她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正在实施违法行为的普通人。她的个人信息警察能够看到，但却必须对任何人都保密。 个人信息的神圣不可侵犯，这种性质对警察来说是一个非常严肃。哪怕无论张科还是林戈，甚至聂国强都在心里惋惜王军所遇非人，但他们不会更不允许将这件事告知出去。 所以尽管席婉静的过去一片狼藉，但无论聂国强还是林戈，都必须将她的过去藏在心里甚至忘记，绝对不能因为看到王军倒霉就提醒他。 这是性质很恶劣的一条红线。 今天能够因为同情就私自暴露他人信息，明天就能够为了人情将更重要的信息暴露出去，后天就能参与到违法犯罪贪污受贿行为当中，再后天…… 这一点几人都很清楚，因此当赵志刚好奇也要凑过来的时候，张科毫不犹豫关闭了手机。 “嘁！” 赵志刚不屑撇嘴，对张科的态度倒没有多不满。 他也算是漳河派出所的一个奇葩了，明明已经升任正编，却依旧跟几名辅警打的火热，看到其他正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换句话说这家伙其实还没有拿稳作为一名正编警察的责任感，依然习惯像辅警一样听从命令行事。张科比他更能做决定，他就老实听张科的话。 “不店不重要，毕竟这都是未来的事情。但只要能够发展的好，我觉得开店也可以啊，能赚到钱满足我日后的生活就行，我其实要求不高的。” 席婉静说的比较敷衍，也没有任何的承诺和肯定态度。 但她说着最后只是看了王军一眼，一句话就让王军兴奋的不能自持。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打一个ppt或者前景报告出来，让席婉静能够看到两人在一起之后的美好未来。 聂国强一脸的无奈表情。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能怎么办呢？ 他只看向王大力，试图最后拯救：“王大力，你这边要不要想办法把王军出去的钱追讨回来？我来时候问了一下所里比较专业的人，由于王军已经成年的缘故，已经打赏出去的钱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但是那些还没打赏出去，只兑换作西瓜币的，我们却能够帮你将它原路退回。嗯……应该还有不少，好歹能挽回一些损失。你看是不是……” “这个……” 王大力迟疑的看儿子一眼，却看见王军正在对他怒目而视。 再想到儿子刚才也说了，这是他商业规划的一部分，并不是肆意乱钱，王大力就开始犹豫起来。 想一想，王大力狠狠一摇头：“算了！这些钱原本就是给他攒的，他要怎么都是他的自由！做生意也好，乱也好，完了也就安分了！今天这事儿啊，都怪我！我不该来打扰警察同志的，也不该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总而言之就这么算了吧，今天算是麻烦你们了。那个……我现在能带王军走不？告他偷东西，也是我开玩笑的，要怪就怪我吧。” 王大力还想着之前以盗窃罪名义将王军带回来派出所的事，生怕儿子因此背上案底，赶紧将责任全部纳到自己身上。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林戈叹一口气。 王大力对王军，宠溺的太过分了！ 面对儿子的时候，这个中年人完全一点主见都没有。明明知道儿子说的话做的事不靠谱，但偏偏儿子喜欢，他就无条件支持。 难怪王军会被这样一个女人迷的昏五倒六，他的这种性格跟王大力这些年的溺爱有分不开的联系。一味宠溺却不帮儿子纠正错误，这事儿迟早还有的苦果要吃。 但是到这一步，聂国强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让三人都在调解记录上签了字，再放他们离开。 看着王军和王大力背道而驰，只紧紧跟在席婉静身后急匆匆解释的样子，站在门口的一众警察都叹了口气。 王大力伛偻蹒跚的背影，让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这件事情稍微理智一点的人都能清楚明白，它很难有一个好的结果。但偏偏无论王大力还是王军都执迷不悟，警察身为外人又能再做些什么呢？ 而且从这件事也不难看出，这对父子的性格，在有些地方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回去就把谢载柒揍一顿！” 谢华忽然开口，恶狠狠的道：“必须要让他明白，给老子添麻烦就是大逆不道！万一谢载柒变成王军这种样子，老子到时候恐怕要一头撞死在墙上一了百了啊！妈的，太离谱了。” “没事儿打孩子做什么！” 聂国强回头瞪谢华一眼，心里倒是拿定主意，有空就回去把这件事跟聂壮壮好好讲一讲谈一谈。 王军这件事，是一个足够当作例子的负面教训！当家长的，还是要引以为戒才好。 倒不是说他找了一个曾经是卖婬女的女人做女朋友，而是他无论行事还是思想，都简单又容易被欺骗。 他为人自我不听劝说，倔犟又一根筋。这样的性格要么能成大事，要么就要吃大亏。而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成为那千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甚至这件事往深处想，背后肯定也还有王军没有交代完的东西。 比如……捧红席婉静，以后开网红店什么的，到底是他自己的主意呢？还是被席婉静或者别的什么人蛊惑的？ 还有这家工作室至今没有露面的真正老板，又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会将席婉静这样曾经有过案底的女人捞来做女主播，到底事先是知情的？还是对此并无所知？ 只可惜没捞到这家工作室的犯罪问题，否则真要扒开里面看清楚一个真相。 聂国强遗憾的叹口气。 “呵呵……谁不知道，你丫打孩子才是最厉害的！也就是聂胖胖屁股上肉多，否则迟早承受不住你们那对公母的混合双打。” 谢华在心里腹诽聂国强一句，然后就听聂国强继续道：“老谢，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下，帮忙盯着一点儿王军的事。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的，这小子一天就了十几万，剩下的不够他再支撑几天。哪怕他还有一个代练的本事，在这方面也只是杯水车薪。我估计就这几天了，席婉静到底什么态度就能真相大白。” “我知道的！三十万呐！如果真打了水漂，说不得王大力跳楼的心思都要有了。还有王军，到时候恍然大悟发现做了傻事，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谢华点点头。 旁边赵志刚看正事谈完了，赶紧凑过来道：“老大，年已经过完了，把调休搞一搞呗。趁着今天郑教导值夜班，咱们赶紧把轮班顺序定下来。否则等他来了，估计又有话说。” 这话一出，无论张科还是谢华，甚至凑过来听热闹的楚婷李一铎，都期待的看向聂国强。 休息日啊，太难得了！ 大家从年前腊月初开始忙碌到现在，一个个都累的要死要活。这会儿终于年过完，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派出所也能松一口气了吧？ 真要这么连续一两个月一天休息都没有，铁人也要猝死的。 特别那些结了婚的还好说，几个未婚的小年轻还等着时间谈恋爱呢！就像张科父母担心的那样，如果一年到头都是这样忙碌，感情什么的迟早都要变成扯淡。 聂国强被这么多双眼睛逼迫着，心里倒也不慌，只无奈摇头道：“呵呵……等市局新招聘的辅警，还有咱们大楼建好之后增添的两个正编名额到位，大家就能轻松一些了。不过既然你们说了，那大家就排一下吧。先说好啊，一个人最多休息一天，而且不准选周六周日。然后所里必须保持每天都有两名正编以上的待命，大家的手机也都别给我关机了。真遇到什么需要支援的麻烦事儿，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也给我赶紧赶回来。哦谢华你例外，你的休息下星期再说。” “我知道！” 谢华知道事情轻重，自然不会反对。 而聂国强看一眼兴致勃勃的赵志刚，随即又道：“赵志刚你也是，这几天就跟着谢华值白班！好好跟他学学！都已经是上警衔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呢？” “嘁！” 赵志刚不爽的撇嘴，他就知道当出头鸟一定会遭到聂乌龟的打击报复。 王军的事情告于段落，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忙碌自己永远做不完的事情。 林戈也带着一脸的无语和怒其不争，慢悠悠回到后院。 只是刚刚来到院门口，他就愕然看见院子里有几只猫正在对峙。母玳瑁和摇钱树同仇敌忾怒视眼前的对手，而对手却慢条斯理的蹲着给自己舔毛，再不时发出优雅的喵呜声。 在院子另一边，一大群的小猫正在打闹。小虎斑，雪爪虎斑和小玳瑁，正兴致勃勃的跟五个小团子玩耍，对于大人的矛盾和纷争完全不放在心上。 八只小猫的不远处，大白猫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它的眼神就好像是视察女婿经济状况的老丈人，左右看看，对林戈的住宅档次和范围都十分满意。 虽然院子里堆砌的乱糟糟的建筑材料，还有慢慢开始重新动工的工人嘈杂声，都让大白猫十分不高兴。但毕竟这么大个院子呢！老值钱了吧？ 周围的人看起来对猫都挺和善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甚至拢共七只猫挤挨挨的跑过来，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驱赶或者露出厌恶神色。 还有站在旁边的那个人类女孩，她拿来的猫罐头也很好吃。 “吼呜！” 大白猫舔舔嘴唇，慢悠悠的回味猫罐头的滋味。 他甚至都有想住在这里不走的心情了，实在这地方比他的基地好了一百倍还不止。 “妈的，它们怎么过来了？” 躲在院子门口的林戈，忽然有一种被捉奸在房的紧张感。 他不知道白猫还有大白以及这些小崽子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平安过来的。但是这种外来女人带着孩子来寻爹，然后跟女主人正面遇到进而发生争执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明明院子里八个小崽子没有一个是他的种，但他就是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操！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啊！瘸腿呢，怎么不知道帮忙缓和一下气氛？” 林戈左右张望没有看见瘸腿，找不到发泄对象只能怒己不争的抓抓自己的耳朵。想一想他决定暂时退避，先去聂国强那边躲躲风头再说。 “啊！咪咪，你回来啦！工作忙完了？你看，你的朋友们来找你玩呢！” 李思语最先看到林戈，于是便笑着打招呼。 “喵！” “喵呜？” 对峙中的母玳瑁和白猫，原本没顾得上周围。但这会儿听到李思语的话，顿时一齐转头看向院子门口躲躲藏藏的那个混蛋。 “呵呵……完了，被发现了。” 门卫室里看热闹的死老头，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明天就趁你打盹的时候把你胡子都抓了！”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这个老不修一眼，再一脸无奈的走进院子里面。 “咪咪，难得有朋友来找你玩，你怎么躲着不过来招待客人？幸亏猫舍里还有几罐没动的猫罐头，否则连招呼客人的东西都不够。” 李思语笑着朝林戈招招手。 “我谢谢你啦。” 林戈叹一口气，主动来到母玳瑁和白猫面前：“说吧，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儿？如果是来玩的我肯定欢迎，但如果是来给我添麻烦的，请让我多安生两天行不行？” “喵呜~” 白猫看林戈这态度，委屈的垂下了耳朵和尾巴。 “喵！” 意外的，母玳瑁看白猫受委屈的样子，居然抬头对林戈吼一声，似乎责怪林戈对白猫的态度不好。 “卧槽，关我屁事啊！” 林戈愣住了，这几只母猫到底发什么神经？你俩刚才不是还恨不得打起来么，怎么这会儿倒同仇敌忾来找我麻烦了？ “咕噜噜~” 摇钱树在旁边偷偷开心，似乎林戈越狼狈它越高兴。 “喵呜~” 白猫再次鼓起勇气凑到林戈面前，低下头将林戈拱一下。见林戈没有抗拒或者躲开，它又再拱两下，鼻子里终于发出十分满足的咕噜声。 “……” 林戈别扭的抬头看母玳瑁一眼，却见这混蛋正低头自顾自舔爪子，似乎并不觉得自己丈夫被别的猫给抢走了。 “话说……猫到底是一夫多妻制一夫一妻制来着？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制度，比较随意？” 林戈开始发散思维，主要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背后还有一个混蛋大白猫在死死盯着自己，似乎有一种胆敢拒绝自家闺女就要冲上来凑猫的冲动。 被白猫拱两下，林戈有些不耐烦了。 甚至这家伙居然还蹲下来撅起屁股，更是让林戈感到无奈。 他要是有这个兴致，母玳瑁早就怀第二窝甚至第三窝了好不好？ 于是林戈干脆不再理会白猫，而是自顾自去猫舍喝水。 再出来的时候，白猫已经跟母玳瑁还有摇钱树搅合在一起了。三只母猫并排的趴着，母玳瑁在中间，摇钱树和白猫各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八只小猫在院子里闹腾打闹。 李思语不愧是个喜欢猫的，这么多小崽子她也能应付过来。 她把猫舍里的水碗还有猫粮盆都拿出来摆到院子里的一棵树下面，再又拿了几个猫玩具放在一边，便一边看着几只猫打闹一边给它们拍照。 而旁边建楼的工人们好奇看着这一幕，也是指指点点的笑着，就连辛苦的工作也变得轻松起来。 “吼！” 大白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转悠出来，缓步来到林戈面前，蹲在他前方瞪着他。 “看我干什么，你要找女婿到外面找去！” 林戈别扭的转过头，他连母玳瑁的事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呢，怎么可能还招惹其他的母猫？ 至于当初救白猫的事儿，那也是因为不忍心！所以你丫的如果是来报恩的，我一定支持并且感谢。但你丫要是来给闺女撑腰非要给我找麻烦，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吼呜~” 意外的，大白猫对林戈甩甩尾巴，态度居然变好了很多。它自顾自溜进猫舍，找到瘸腿的饭盆吃了两口再转头喝两口水，却没有动林戈的东西。 自然界有自然界的规矩，林戈作为这片势力的老大，大白猫肯定是不会冒然挑衅的。 而且这混蛋小子力气十足，那天的一巴掌它还历历在目。它心知已经显现老态的自己并不是这只壮年猫的对手，再加上自家地盘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猫守护，也就默认了白猫对林戈的纠缠。 能够以一只野猫的身份在外界活到衰老，大白猫自然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和小聪明。 当林戈还在愣愣的看着院子里这么大一群猫，如果长时间久住到底要怎么处理的时候，大白猫忽然从背后靠近，在林戈身边躺下来翻个身，面无表情的露出肚皮。 “吼呜？” 见林戈愣愣的看着自己却没有动作，大白猫不满的瞪了一下眼睛。 “卧槽，我没打算收服你们那群猫啊！一群野猫又不能给我什么好处，收服你们不是自找麻烦么？话说我认识的猫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到时候工资够不够用啊？” 难得的，林戈居然开始担心钱不够了。过去他从来没考虑过几只猫需要多少钱的问题，但这会儿自己的队伍却莫名其妙越来越壮大。 “算了，以后再想吧！不够就薅聂国强的！” 林戈叹一口气，伸出爪子在大白猫的肚子上轻轻碰一下，算是完成了交接仪式。 (本章完) 第378章 紧急事件 第378章 紧急事件 当看到大白猫向林戈低头，母玳瑁和摇钱树对白猫的态度又好了很多。 母玳瑁很有皇后架势的给白猫舔了舔毛，白猫家的小崽子跌跌撞撞扑到它身上，它也不生气。它只是一个快速翻身用四肢将黏过来的小四薅紧在怀里，又低着头在小四脑袋上一阵舔舐，唆的小四天旋地转嘤嘤惨叫。 半晌母玳瑁松开它，它才晕晕乎乎重新站稳。 小四满脑袋湿漉漉的对着母玳瑁发出不满的奶叫声，又被旁边早已经羡慕到不行的摇钱树偷偷摸摸凑过来舔了一舌头。 结果摇钱树只舔到母玳瑁的口水，嫌弃的连连甩头。 然后母爱泛滥的摇钱树又盯上那边蹲在树下面、对着爬上树的小玳瑁一通奶叫的黄白老二。它叫一声突然扑过去，一把将小家伙按倒在地上。 可怜的黄白色小家伙被吓的一阵叫唤，偏偏挣脱不开摇钱树的束缚，便可怜兮兮的向母亲求救。然而白猫对这一幕理都不理，只懒洋洋的跟母玳瑁挤在一起蜷缩着抱团取暖，眯着眼睛还打起盹来。 摇钱树很快嗦了个心满意足。 另外一边，精力旺盛的三老大和黄毛老三，十分高兴的跟着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一阵乱跑，寒冬根本阻止不了它们的旺盛精力，一个个身上湿漉漉的沾满泥水。 李思语无奈，从房间里拿来一包湿纸巾，随手揪住一个就赶紧给跑过来的小四擦干净。再有自投罗网的，就展开纸巾在它身上一阵猛薅，一边搓还一边责备。 但几只幼猫也不带害怕的，反正被捞住就装老实，重获自由就继续玩，玩累了就吃点猫粮喝点水，玩的不亦乐乎。 就这么一直到天色渐暗，大白猫终于决定要回去了。 白猫死活要赖在派出所不走，被大白猫咆哮着暴揍一顿才老实。五个小家伙也不敢扎刺，只能依依不舍的跟林戈、母玳瑁，还有玩伴们打个招呼，一个个垂着尾巴跟着大白猫走出院子。 “等一下！” 一直躲着这一家子的林戈，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叫一声。 “喵呜？” 白猫赶紧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林戈。 “这么晚了，你们一家子这么多猫，要走那么远实在不方便。等一下吧，我看能不能薅到一个牛马给你们当司机，载你们一程。” 终究来者是客，林戈反思一下觉得还是得客气一点。 再说，大白猫还送了那么大的地盘呢。 “所以，你丫就赖到了我身上？” 刚打算出门的赵志刚一看林戈领着一伙子猫从车后门钻进来，甚至还咬着跳不上来的最小的小白猫将它甩进车里，瞬间就明白了林戈的意思。 “你不是正好要出门么，帮忙送一下怎么了？” 林戈厚着脸皮催促落在最后面一脸警惕的大白猫赶紧上来，再怒视几个小家伙不要在车里闹腾。虽说这辆车是赵志刚的私家车而非警车，但你们以后经常要来玩，以后少不得要再用几回。 “你丫真是个祖宗！咪咪，你太不要脸了。” 赵志刚无语的叹一口气，可再想到赵志高的事儿，他又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赵志高虽然人在戒毒所，但和家里的联系并没有完全断开。通过他的电话，赵志刚这才知道赵志高那次卧底到底是多么的凶险。好几次如果不是咪咪帮助，他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化险为夷。同时也是亏的咪咪的支持和依靠，他才能够在毒瘾中稳住自己的意志，没有因此堕落下去，也没有污了赵家警察世家的名声。 从这方面说咪咪确实是赵家的恩人，这一点他反驳不了。现在咪咪要让他干活儿，他也真不能随便推脱。 “我还要出去办事，天知道今天要加班到几点。还是王军的事儿，我要去那边看看，再深入了解一下情况。所以你等会儿，我重新给你找个司机？” 林戈无所谓的点头，反正他今天赖着这辆车不走了。 “你果然是我的猫祖宗！” 赵志刚无奈叹口气。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冯毅从旁边急匆匆的路过。 “哎！小冯，你现在有事儿吗？” 赵志刚一把拽住冯毅，笑眯眯的道：“如果有空，给我帮个忙怎么样？其实也不是给我帮忙，而是给咪咪帮着来着。它现在需要一个司机，你帮忙跑个腿？” “啊？” 冯毅愣住了，怎么还有突然被抓壮丁的呢？ 话说他马上就要下班了好不好，为什么还得……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他就看到了赵志刚和林戈一模一样的威胁眼神。这两个混蛋，一个是派出所里的赖皮王，一个是派出所里的小霸王，冯毅一个小辅警哪个也不敢得罪，只能低头认怂。 “来，钥匙给你。记得回来了还给我，我要不在你就放门卫室。哦！咪咪你要去哪来着？哦对，你指路就行。” 赵志刚甩脱麻烦，忙不迭地的转身就走。 相比伺候这些个活祖宗，他更加愿意去跑王军的事儿。特别那边漂亮妞又多，虽然不能太过接触，但养养眼也好啊。 “……” 冯毅转头看着蹲在副驾驶的猫，面无表情心里直骂娘。 林戈同样眯着眼睛盯着冯毅，对于这个刚到漳河派出所不久的新人辅警还有些陌生。一人一猫之前打的交道不多，冯毅一般也不会往后院这边来，因此这会儿有些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 但是从其他警察的口中，林戈知道冯毅还是一个比较认真负责的家伙。 倒也不提他在辅警这个岗位上干的怎么样，毕竟也才刚来几个月时间而已。但至少这家伙在蒋依依她们的口中，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不错的年轻人。平时几个女人拜托他要让他干什么事儿，也都勤勤恳恳。 这家伙除了傲气重了一点，别的方面都很好。 “所以，我们这是要去哪？” 冯毅和林戈对峙好一会儿，无奈率先认输。 他很清楚这只猫在派出所乃至漳市市局，都非常有身份。自己一个普通辅警，还是不要脑子有坑跟一只猫别苗头为好。 争硬了没人会夸奖，争输了那就真成傻逼了。 “嗷~” 林戈很满意冯毅的识趣，懒洋洋的伸出爪子指向院子门。 “操！所以我要一路一边开车，一边关注你的指挥？” 冯毅忍不住在心里骂一句。 但即使如此，他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只能乖乖启动车子，再回头看一眼乖乖蹲在后座的一堆猫，恶意诅咒赵志刚的车被猫划烂，再老老实实从漳河派出所驶离出去。 一路还算风平浪静，主要是冯毅性格沉默不会主动开口。他似乎当真只把自己当成一名司机，老实开车一言不吭，让林戈也没了跟他嬉闹的兴趣。 然后还算顺利的，林戈将白猫一行送回到了它们的地盘，再又原路返回。 回来的路上有些堵车，林戈这才有空打量冯毅。 说实话，整个漳河派出所几乎所有人，跟林戈的关系都很不错。无论是文职的楚婷闫子墨李蓉她们，还是后勤的仓管厨师门卫，亦或者朱俊胡立军他们，甚至同为辅警的张科李一铎，同为新人的孙畅袁美娟，都跟林戈十分熟稔。唯有冯毅这家伙，不知道是性格原因还是什么的，总感觉有些孤傲或者说疏离，感觉好像玩不到一起去，不太听使唤的样子。 这家伙好像只把辅警身份当做一份工作，并没有什么跟大家搞好关系的想法，在林戈印象里似乎跟所里每一个人都比较平淡。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冯毅的余光一直有主意林戈，见林戈一只猫居然也皱起眉头，忍不住终于开口。 “嘁，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林戈撇撇嘴，怀疑这家伙可能只是单纯的社恐或者说不善言辞。否则以聂国强的脾性，冯毅如果真有什么问题，他绝对不会同意将他纳入漳河派出所的队伍。 “我警告你啊，以后不准来麻烦我。我对猫什么的没有任何兴趣，也没有当猫奴的打算。真是的，大家也不管管你这家伙……” 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冯毅再次重申自己的态度。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反倒让林戈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只是一个刚出社会不善言辞也不善于跟人交流的倔犟的家伙而已啊。 亏得林戈还以为这家伙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呢，原来只是想多了。 不过这种初入茅庐的小家伙，是不是更加好欺负？ 林戈恶意满满的盯着冯毅，心里开始打各种坏主意。话说铲屎官什么的，肯定是越多越好。堂堂漳河派出所的老大，怎么能够允许小弟这么生分把自己当外人呢？ 话说这家伙开车挺稳呐，当猫的司机简直再适合不过。 “你……” 冯毅感觉背上一阵寒意，好像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只是刚打算说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 他赶紧从后视镜往外看去，却是有两辆车肇事了。被撞到的前车车主愤怒下车，正在用力敲后车的窗户玻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车居然没有反应，只依旧缓缓压着油门把前车往前挤。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周围两边车道都挤挤挨挨没有任何空隙。眼见着前车被推着抵到再前面一辆车的尾门，两名倒霉司机都不由一齐怒骂起来。 “有点不对劲！” 冯毅眼神一变，整个人看起来专注了许多。他匆匆打开车门跑过去，林戈好奇看一眼，也从驾驶室这边跳出来。 “什么情况？喂，是不是死啦？” 中间那辆车的司机还在怒骂，一边暴躁的敲窗户，一边用力拉扯门把手。他的爱车肉眼可见的后面被撞变形了，甚至像夹心面包一样这会儿连车前脸也受到损伤。 但哪怕是这样的情况，这车肇事车辆也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车子电门还在哼哼唧唧的叫喊，轮子抵着前车用力往前滚，直到终于力竭‘咔’一声再无动静。 “嘘……” 排在更前面的几辆车，从驾驶室探出头的司机，都松了一口气。 唯独已经遭到损失的两个倒霉蛋欲哭无泪，言语中也变得暴躁起来。 “等一下，他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对？” 就在冯毅匆匆赶来的途中，前车司机终于从前挡玻璃看清楚了车内的情况。刚才还稳稳坐着一动不动的司机，这会儿已经歪着头抵着车窗玻璃倾倒，只被安全带束缚着才没有栽下去。 “卧槽，不会是出人命了吧？” 另一个倒霉司机也是一愣，赶紧退后一步示意这件事跟自己无关。 “嘶……要不要打120？算了，我先打电话问一问保险公司。妈的，真是运气倒霉碰到这种事。” 前车司机骂骂咧咧开始打电话，这时候冯毅和林戈也终于从堵死的车流中挤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我是警察！” 冯毅一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表明身份。 这是他刚来漳河派出所的时候跟赵志刚学到的，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能力应付好情况，就先用警察身份把现场稳定下来，之后干什么都能方便许多。 “啊！警察同志您来的正好！里面家伙把我车撞了！但我看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前车司机一看来了主心骨，就赶紧把位置让开。 冯毅迅速来到这辆塔斯肯电车的前面，侧头一看果然发现里面司机情况不对。这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里面人的身体已经在微微抽搐，嘴角也有白沫沿着窗玻璃滴落下去。 “已经失去意识了么？” 看到这情况，冯毅慌了一下。他赶紧去拽车门却发现根本拽不动，只能跑到副驾驶拿胳膊肘用力去砸车窗玻璃，腾出的另一只手同时拨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辆塔斯肯的车窗玻璃硬的离谱。哪怕冯毅已经全力以赴了，却愣是没能把玻璃搞出半点裂痕。他手中电话倒是很快打通，120接线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里是中南大道……文芳书店附近，有一辆肇事车的车主失去意识昏迷，情况表现是……我正在想办法打开车门，你们快点派人过来……” 冯毅简单描述了一下情况，再继续对着车门暴力输出。 旁边的林戈完全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这么莽的性格。说他冲动也好，说他不够谨慎也罢，这辆塔斯肯的新能源电车看起来并不便宜，但冯毅动手真就没带半点犹豫的。 某种程度来说在，这家伙确实是一个合格的警察种子，性格坚定果断，先做事不谈后果，救人态度也很热心。 哪像前车司机，哪怕被撞了也只敢小心翼翼的拍车门，甚至连120急救都不敢打，还要先去问保险公司的意见。 “嘿嘿……警察同志，要不要用这个？” 正想着，另一个倒霉蛋司机拿了一根甩棍过来。 就是网上能够买到的，那种伸缩型的笔直铁管。这玩意儿收起来也就比林戈的胳膊长一点儿，但甩出去却能拉到一两米的长度。而且它通体金属打造，又不属于管制刀具，某种程度上确实是一些人拿来防身壮胆的好东西。 “这玩意儿，可不兴放在车上啊！” 冯毅看了这人一眼，但还是将这根甩棍接过来。没必要将它伸长，冯毅直接拿着尾端对着玻璃硬捅。几下下去，玻璃上就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美国造的新能源车，玻璃挺一般呐。” 前车司机愣愣的说着，旁边被堵着只能出来看热闹的其他司机也都一脸鄙视的模样。 “快一点啊！这家伙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蹲在引擎盖上的林戈，表情也变得焦急起来。实在是里面的那人模样越来越不对劲，脸色苍白如纸不说，口中溜出的白色唾沫也已经滴答滴答连成一条线了。 “呼……马上就好了。” 冯毅急的不行，顾不得可能被割伤，直接拿手去拆玻璃碎片。很快副驾驶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冯毅直接伸手进去捞内侧门把手。但是让他恼火又意外的，门把手从里面也打不开，却不知道是不是电机失灵，亦或者设置了类似儿童锁的麻烦东西。 “操！” 收回手的冯毅，手臂上已经被割出好几道血痕。红色的血缓缓往外溢出，他却完全顾不得的快速扒拉碎玻璃，打算把玻璃彻底祛除后自己钻进去想办法。 “让开，让我来！” 看这情况，林戈赶紧从引擎盖上跳下来。他扒拉着冯毅的裤子来到玻璃豁口前，脑袋一低就轻松的从破洞口钻了进去。 “哪来的猫，凑什么热闹？” 几个看热闹的行人愣了一下。 然后就在他们不敢置信的注视中，林戈没有半点犹豫目的明确的从副驾驶这边直接来到主驾驶。看一眼身体还在哆嗦的这名司机，拿爪子捞上门把手用力一拽。 ‘咔嚓’声响了好几下，但驾驶室的门就是纹丝不动。林戈恼火的抬脚硬踹，连踹几脚终于听到了隐约的机簧声。 这次再拉门把手，门终于被打开了。 “卧槽，这只猫会开门！” 众人又一次发出惊呼声。 而失去车门阻挡，里面的驾驶员身体一歪一晃，整个人就朝车门外栽落下来。 “哎！” 幸好冯毅来的及时，稳稳扶住了他。 而这时候救护车的声音也从后面被堵的有些远的地方传过来，但看着堵的严严实实的车流，一时半会儿救护车甚至担架想要过来根本不可能。 于是冯毅也不犹豫，解开司机身上的安全带将他往背上一背，撒腿就往后跑。 林戈回头看一眼弥漫着一些酒精气味的车厢，没有时间多想，赶紧跟着冯毅急匆匆朝救护车方向跑过去。 (本章完) 第379章 全体出动 第379章 全体出动 冯毅的速度很快，背着一个人都差一点让林戈没能追上。 但半路上他跟同样撒腿往这边跑的救护人员隔着一辆车擦身而过，还是林戈及时发现并且‘嗷’一声唤住他，冯毅这才顺利将昏迷者送到医生面前。 “酒精中毒？” 经验丰富的医生，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一句话，林戈却愣住了。 车内确实有酒精气味，但味道并不浓。这一点酒精含量，也能够中毒吗？ 不等林戈多想，医生扒开这人眼皮一看，再次惊呼道：“哎？瞳孔散光情况不对，难道是甲醇？什么情况，这年头还有甲醇勾兑的假酒吗？” 林戈和冯毅一齐愣住了。 白酒里面的酒精是乙醇，工业酒精是甲醇；乙醇能喝，甲醇有毒，这两点对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常识了。 过去条件不好的时候，确实发生过将甲醇当白酒勾兑饮用的事，但一般都是贪小便宜的人或者酒蒙子。 而这个司机开的可是塔斯肯啊！他会在乎一点小酒钱？ 林戈和冯毅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阴谋和命案的阴影。 “我是警察，具体情况能跟我讲讲吗？” 冯毅一边扶着受害人跟着医生往救护车跑，一边表情严肃的认真询问。 他倒是没忘自己的辅警身份，抽空拿另一只手又拨通了赵志刚的电话。 “喂！冯毅，车送回去了？挺快的啊哈哈。” 一无所知的赵志刚还在开玩笑，隐约那边还传来了某个宅舞的音乐声。 “赵哥，我这边出事了。” 冯毅一句话，让赵志刚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冷静的道：“出什么事了？别是我的车子被你干毁了吧？我说冯毅，我之前也是辅警，攒个钱买个车不容易。虽然是个便宜货，你也爱惜一点啊。” “……” 林戈在一旁无语的撇嘴。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啊。 “不是，是我这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肇事司机酒后昏迷连撞两辆车，但是根据急救医生的说法，他喝的酒里面可能参杂了工业酒精。” 冯毅语速飞快，将赵志刚“交通肇事找交警啊”的话语堵了回去。当听到工业酒精四个字，电话那头赵志刚也沉默了。 半晌那边宅舞音乐消失，赵志刚缓缓的道：“说吧，事故发生在什么地方？是我们漳河派出所的辖区吗？如果不是，别给我打电话，直接110报警或者联系聂老大。” 冯毅转头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突然呲牙一笑：“很遗憾，再往前十米的那条街就是白庙派出所辖区了。也就是说，这事儿还真是我们摊上了，跑不掉的。” “聂老大应该会恨不得宰了你吧？好不容易重新安宁起来的漳河，再一次发生可能是蓄意谋杀的案件？” 赵志刚无奈叹口气。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正经冷静的道：“受害人那边先交给医生，你把肇事地点附近的情况还有肇事车辆里面的细节，都全部拍照保存。记得无论如何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或者进入到肇事车辆内部，还有那辆车为什么会突然锁死，在专业人士到来之前也不要随便去研究。冯毅，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不要多此一举。” “嘁！” 冯毅那这边不满的冷哼一声，倒是没有让赵志刚听见。他刚刚还在兴奋自己能在支援到来之前独自处理好这次案件呢，就被赵志刚浇了一盆冷水。 “别藏了，我都听见了！你的想法，跟我刚当辅警时候一样。哈哈……老实呆着，我马上过来。” 随着汽车发动的声音，赵志刚那边已经启程。 而这边电话挂断没多久，救护车才刚刚启程，聂国强的电话就又匆匆打了过来。 询问事情的起因经过之后，聂国强同样吩咐冯毅原地等待，配合交警同志疏散堵塞交通，不准任何人靠近嫌疑车辆，他马上就赶过来。 “但是聂所，我觉得这个案子交给我和赵警官还有咪咪就可以了。案件应该并不复杂吧？只要调查清楚受害人是跟谁一起喝的酒，水落石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再劳烦您跑一趟。”、 冯毅小心的措辞，也不忍心看聂国强天天都这么辛苦。他来到漳河派出所已经有不短的时间，聂国强每天都是多么的忙碌，他是亲眼看在眼里的。 甚至聂国强还有严重的风湿疾病，每天都是带着病体在工作。上回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理疗一下，他也没把整个疗程做完就又匆匆回到岗位。 所以尽管冯毅看所里有些人很不屑，但对聂国强还是非常的尊敬。 然而冯毅的善意，却不被聂国强接受。听完他的话，聂国强语气瞬间变得冷漠，“你觉得事情很简单？破个案子什么的，自己也能做到？冯毅，你哪来的这种武断心理？我警告你！永远不要小瞧嫌疑人的狡猾，也永远不要忽视一旦发生意外会导致的结果。冯毅，你考虑过犯错的后果吗？不要总是看电视里的那些刑侦剧，自作主张逞个人主义，那都是用来刻画英雄而不是刻画警察的。作为警察，稳妥和循规蹈矩从来就就不是负面词汇。我们要对漳河辖区几十万人口负责，对警察的名誉负责。贪功冒进，就是逼我宰了你！” 聂国强严肃的提醒冯毅，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小伙开起玩笑。 偷听到他这番话的林戈整张猫脸抽搐一下，只感觉这混蛋就是在说自己。肆意妄为什么的，好像整个漳河派出所也就他才这么嚣张。所以，这家伙是在借机教训自己？ 但是林戈又不得不承认，聂国强的这番话，真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林戈很清楚冯毅这种年轻人的想法，但很可惜这种事情在司法部门是要不得的。任何一次的肆意妄为和疏漏错误，不仅可能让无辜者背负冤屈，也可能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让国家司法形象蒙羞。由全国百万警察辛辛苦苦构建起来的公平正直的司法体系，往往会被随意的一个蛀虫或者一次大意肆意马虎自满唯心人情等等情况破坏。甚至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话题舆论，这是所有警察如今都不得不面对的一个残酷现实。 某种程度上所有人都可以犯错，但唯有警察绝对不被允许！因为警察发生的事故，伤害的不仅是普通人，还会让某些人心中被严格司法所镇压的恶意重新涌动出来。 一旦国外的那种肆意和混乱在国内出现，对普通人来说将是足以让人绝望的灾难。 “但是我觉得……这件案子其实没有什么难的。” 冯毅依然倔强，他很清楚派出所里的大家有多辛苦，也不觉得这种案子有必要劳烦那么多人。当然他不是说自己区区辅警就能做主，而是觉得有自己和赵志刚，再加上这只猫就够了。 不是所里人都说这只猫很厉害么？这个案子拢共的嫌疑人数量肯定也不多，对这只猫来说找到真凶轻而易举吧？ “你刚才说，受害者是因为喝下工业酒精才出现异常的吧？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真是和其他人一起喝酒，为什么到现在无论派出所还有医院，都没有再接到其他甲醇中毒的消息？刚才赵志刚联系我之后，我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周边几个派出所还有医院。当时抱着的是担心假酒扩散的想法，但事实证明运气还不错，但也证明这件案子可能并不简单。” 聂国强对冯毅依然很有耐心，或者说他对每一个新来都非常有耐心。当然，等你在派出所培养出了归属感，到时候再是一副什么面孔就是另外一件事儿了。 “……” 冯毅沉默了一下，好像聂所说的挺有道理。 一个人喝酒出事，就要考虑酒的来源的问题。而多人一起喝酒，就要考虑其他人为什么没有中毒的问题。 但是无论这名受害人是唯一一个中毒的，还是多人中毒但其他人还没有被及时发现，这件事都必须要严肃处理并且尽快处理。例如有其他中毒者正处在一个无人照顾的环境，那警方动作的快慢将直接决定这个倒霉蛋的生死。并且现阶段如果能及时救下更多的受害者，那整件事就比最短时间找到凶手更加重要。 从这方面来说聂国强确实有必要过来，寻找线索并且调配需要的各地警力支援。 “我明白了！在您到来之前，我会和咪咪尽力想办法找到受害者的身份信息。” 冯毅认真点头。 “我已经派谢华赶去医院，身份信息一个人脸识别就能找出来。而后顺着人际关系和行动轨迹去找，线索应该不会少。按照他的行进方向，应该是在百庙那边出的事，我也已经联系刘胜友了。所以你这边就耐心保护好现场，不需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当然必要的检查是需要的，例如那辆车是否被做过手脚，它将决定整个案件的性质。” 聂国强再嘱咐一句，这才匆匆挂断电话。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联系和忙碌，这件案子的性质变化，可能会逼的全市警察全部忙碌起来。 “咪咪，帮忙闻一下？特别是那些不常会被人接触的地方，闻闻看是否有人触碰过的痕迹？” 回到肇事车这边，除了两辆受害车辆之外，其他车流已经从两旁散开。一名交警正在肇事车后面摆放警示桩，另一名交警则在跟两名受害司机以及随之而来的保险公司人员确定情况。 冯毅跟两名交警都不熟，公式化的打了招呼之后，就匆匆恳请林戈出手。 林戈也不犹豫，表情严肃点点头，开始绕着车子外圈轻嗅。 他这会儿甚至巴不得找到异常气味，最好是能够发现车子被动过手脚。否则如果车子打不开只是意外情况，那就要考虑白酒来源问题，以及可能出现更多受害人的糟糕处境。 如果是有大量工业酒精勾兑的白酒流入漳市市场，那后果将十分不堪设想。 “该死的……” 林戈的表情越来越糟糕，他竟然真的没有在车子外面闻到任何除受害人之外的人类气味。甚至他还躲过一地玻璃渣钻到车子底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车与老婆概不外借，算是国内许多车主的共同想法。因此除非是近期修过的车子，否则第二者的气味是很容易被林戈分辨出来的。但偏偏这辆塔斯肯外围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哪怕林戈接下来从主驾驶钻进车子内部，也除了受害人自己的呕吐酸臭外，再没有闻到任何异常信息。就连最容易被动手脚的电控系统附近，近期也没有被人触碰过的痕迹。换言之这辆车大概率是自己发生问题导致锁死的，期间很可能并没有什么谋杀之类的目标明确的针对性行径。 “那么这件事，意外饮用假酒导致受害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冯毅的脸色更加难看，猫咪从车里跳出来然后直摇头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变得紧迫起来。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拿出手机对着车里车外各种拍照，再阻止交警和司机保险人员靠近。 几人一看冯毅这态度，顿时心情也变得慌张起来。那名小气司机赶紧询问保险公司这种事影不影响理赔，得到满意的答复才松了一口气。 ‘呜呜呜~’ 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匆匆赶来，却是聂国强和赵志刚几乎同一时间赶到。 “情况怎么样？” 聂国强无视两名交警难看的脸色，直接将警车停在道路中央。反倒是赵志刚小心翼翼将车停到人行道那边，于是来的更快却比聂国强慢几步才跑到现场。 “咪咪没有发现被动过手脚的痕迹，现场拍照取证也都做好了。” 冯毅赶紧汇报，只觉得这会儿心脏跳动的厉害，大事不妙的心情让他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 聂国强也不答复，只低头再看林戈。见林戈确定的点头，整张脸这才渐渐开始变黑，二话不说开始打电话。 “郑教导，帮忙通知全所所有人，立刻回到派出所紧急行动。每一个人都要打到电话，确保所有人一个不漏！我们接下来可能有大活儿了，而且是跟时间赛跑！” “喂！老刘，情况很糟糕！车子没有动过手脚，不符合蓄意杀人特征。对！白酒有问题！我已经命令漳河派出所全员出动了，你那边也赶紧了吧，” “嗯，我是聂国强！杨局，这边可能需要搞全市排查了。对！我担心是卖酒者的问题，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传播途径。但一旦结果是最不好的那种，我们就需要对全市所有的白酒经营店铺和出货途径进行全面追索。是！漳河派出所已经做好准备！工商那边麻烦您了，我们需要全市所有经销者的详细信息……” “喂！老关，需要你们交警帮忙。调查全市所有运送白酒的车辆，等到确切消息之后，将它们全部锁定最好暂扣……” “喂！程瑞你知道了？那就好，我不啰嗦了……” “江燕儿，这边可能发生大规模酒精中毒事件，你那边做好准备。哦再帮我联系一下杨晓彤，让医院那边也做好准备，各种人员还有药品……啧！挂了？这婆娘！” “喂……” 聂国强在冯毅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频繁打着电话，而根据林戈对电话那边称呼的了解，聂国强已经将漳河、百庙、龙泉三大派出所，甚至市局再加上交警中队、医院全部联系了一遍。再加上这些人又会继续往外扩散联系，整个漳市所有部门都将被全部惊动。所有人都开始做准备，做着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这……聂所，没这么夸张吧？万一只是私下勾兑，就他一个人出事儿；您这么兴师动众的，大家伙儿万一都白辛苦一趟……” 冯毅目瞪口呆的迟疑劝说。 “如果是白白辛苦，那岂不是好事儿？如果所有案件都只是虚惊一场，我甚至宁可咱们每天都这么兴师动众！” 聂国强恶狠狠的瞪了冯毅一眼。 作为警察，哪里会考虑什么万一？特别这种中毒事件，哪怕能早一分钟将事情控制在最小范围，都能够多拯救几个人的性命。 工业酒精啊！那玩意儿不仅伤身体，它还致盲！ 一旦由于警察这边动作太慢导致受害者数量变多症状变严重，一旦漳市多出一些个视力受损的残疾人，那后果可就十分严重了。 再有钱的作案者，也赔不起这么多人。真要变成大案件，作案者顶多也就是一个家破人亡；而受害者呢？他们的损伤由谁来承担？他们的未来又该由谁来负责？ 政府能管他们一年两年三年，难道真能管他们一辈子？ 就算真的一辈子能够依靠国家活下去，但他们原本健康的身体健康的眼睛甚至幸福的家庭，都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这个时候，谈什么有没有必要都是扯淡！ 宁可虚惊一场，也必须跑赢时间。 (本章完) 第380章 与时间赛跑 第380章 与时间赛跑 明明现场只有聂国强，赵志刚再加上冯毅三个警察，旁边还站着两个交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林戈却仿佛看到了全军万马群体冲锋的夸张景象。 眼下谁也不知道聂国强的担忧到底是真还是假，但随着他的一个个电话，在这个天色漆黑的傍晚，整个漳市都沸腾起来。 由于可能的事发地是在百庙辖区，聂国强除了原地等待，也做不到更多的事情了。 谢华从医院带来了消息，人脸识别已经确认这名受害者的身份。他名叫李茂根，确实是百庙户籍，居住地也是百庙那边。交警大队那边也带来这辆塔斯肯新能源车的监控信息，行动轨迹同样是刚刚从百庙辖区行驶过来。换言之从这个可能是第一个出事的受害者身份来看，案件首发地已经确定是百庙辖区无疑。 这让林戈偷偷松了一口气，一边跟着聂国强担心事情进展，一边在心里嘲笑刘胜友活该倒霉。 只是没高兴几分钟，医院那边传来新的消息，又有一个工业酒精中毒的患者被紧急送往了漳市人民医院。而这名患者是在自己家出事的，他住在……龙泉辖区！ 第二名受害人和第一名受害人没有任何明确往来，身份上也不存在交集，也就是没有共同饮酒的可能。 换言之假酒的数量不再唯一，扩散行为也已经确定无疑。这件案子已经确定不是带有目标性的个人作案，而是很可能波及整个漳市的大量假酒扩散事件！ 随着市局领导一声令下，整个漳市所有待命的警察，第一时间全部行动起来。 “现在的好消息是，已经确定假酒品牌。百庙派出所和龙泉派出所都已经成功拿到毒酒的残留和酒瓶，都是漳河大曲，是咱漳市自己的白酒品牌！这种情况下向外运输的车辆基本都能联系上，假酒朝外地扩散的可能性变低不少。同时具体各级经销商的身份位置也更加明确，封堵比担心的简单一些。” 聂国强接到一条群消息，松了一口气，但又很快皱眉道：“但坏消息是，两人喝的漳河大曲无论度数还是价格都不一样！刘茂根喝的是两百块一瓶的高档酒，杨某喝的是二十八块钱一瓶的普通酒。换言之假酒的种类并不限制某单独型号，漳市现存的所有漳河大曲都可能存在隐患！该死的，这已经是规模性的勾兑造假了，受害人绝对不会少！赵志刚，冯毅，你俩在这边守好等勘察人员过来，确定百分百没有异常再回所里接受安排！咪咪，你跟我走！” 聂国强当机立断，一边说一边走向警车，再将林戈也给提溜进去。 林戈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也没有抗拒聂国强的无礼举动。就像他说的一样，受害者只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多，现在必须所有人全力以赴，以最快速度将情况控制。 “话说，为什么不直接在漳市范围群发消息，通知所有老百姓不要触碰漳河大曲呢？” 林戈蹲在副驾驶，好奇的看向聂国强。 聂国强也不吭声，似乎也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开着车，时不时趁着等红绿灯的功夫看看手机群里的消息，偶尔回应一句，更多的只是沉默。 林戈趁着聂国强专心开车的空档，偷偷瞄一下他放在中间杂物格上的手机。 手机里显示的依然是那个群聊，这会儿聊天消息刷新飞快，却是和林戈猜想的一样，有人正在提议进行全市范围的全面警告。 但是让林戈疑惑的，群里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一直争执不停。 “明明是性质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还有人会反对？要知道，早一步示警，说不定就能让人及时避免受到伤害啊！” 林戈不理解的瞪大眼睛。 “漳河大曲是我们漳市的传统企业，仅这个名字就已经有两百多年历史。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漳河大曲酒厂拥有各种员工数千名，还涉及到负责种植原料的相当大规模的农业范围。一旦事情闹大，漳河大曲倒闭就是必然的事情！到时候别的不提只说这么多工人还有依靠它为生的农民，都是难以解决的巨大麻烦。甚至再说难听一点，事情闹大退货潮也是必然的，到时候区区一个酒厂根本赔不起！再加上这种丑闻闹大，说不定漳市经济体系都会出问题。” 聂国强一句话，就让林戈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聂国强的话是有道理的，一个名声臭了的城市，绝对不可能追求什么投资或者效益。到时候工业农业甚至商业一齐动荡，漳市很有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原来，这个群并不是警察群呐！话说聂国强这家伙，居然还有能力混到领导群里面去？” 林戈不愿意多想，干脆发散思维。 而聂国强难得找到一个放心唠嗑的对象，也不管林戈愿不愿意听，自顾自继续道：“之前由于百科药厂的原料泄露问题，它已经被勒令关门停业。许多工人因此失业。” “……” 林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作为一只警猫，他不需要衡量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聂国强说的情况都是实际存在的，也确实属于上面领导必须要考虑的复杂因素。 为了可能还不知道有没有后续的中毒事件，直接一句话将漳市的名声还有一个无辜老酒厂毁掉，一般领导还真不敢下这种决定。 “所以……现在压力都背负到了我们警方身上。” 聂国强表情严肃，趁着停车空隙忍不住掏出一根烟点了。打开车窗让冷空气进来，他吐出一口烟雾道：“现在的重点是两件事。第一，犯人是谁，团伙规模大不大？团伙规模决定了假酒的生产数量，也决定了假酒的运输速度和受害人数量。只要及时抓捕到犯罪嫌疑人，案件以及受害人数量控制下来并不太难。只是第二，这件案子是否真的和漳河大曲酒厂无关？如果真是酒厂内部出现问题，那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它倒闭是必然的。以它的产能，全市甚至全省全面行动也是必须的。这时候就不用考虑什么影响问题了，哪怕上面领导考虑的再多，示警的短信该发还是必须得发……” 林戈忽然不知道该希望是哪一种情况了。 短信发了，警察这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但漳市经济遭受打击也成了必然。可如果真和漳河大曲酒厂无关，那接下来所有事情的压力就全部背负到了必须越快破案越好的警察身上。 绿灯亮了，聂国强踩油门继续往前开。 然而这才几分钟时间过去，路上能够看到的警车就越发多了起来。一辆辆呼啸着警灯的警车从四周出现又急匆匆驶离，在整个漳市都增添出一份紧张氛围。 哪怕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普通人，这会儿心里也已经翻起嘀咕。这么多警察群体出动的场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吧？ ‘叮铃~’ 聂国强的手机响了，他赶紧将烟掐灭丢出去。拿过手机，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接通那边刘胜友的电话。 “喂！老聂，把咪咪借我用！” 电话那头，刘胜友情绪不太好。他也不多啰嗦，很干脆的道：“我已经向市局申请了所有警犬，但想来想去还是咪咪更加靠得住。你这会儿在哪？派个人把咪咪送到我这里来吧。我人在漳河大曲酒厂门口这边，正在对整个酒厂进行排查。但是太慢了！你明白的吧？甲醇和乙醇的区别太小，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慢慢化验！” “嗯，咪咪就在我车上，我现在就带它赶过来。” 聂国强毫不犹豫也不询问林戈，直接就做主答应。想一想他也不挂电话，继续问道：“老刘，你觉得这个案子是不是漳河大曲酒厂做的？我刚才抽空查了一下，市面上甲醇的价格比乙醇低不了多少。换言之就利润而言，造假酒并不需要冒着伤人的风险使用甲醇。从这方面来说，酒厂自身出现问题的概率可能更大。” 刘胜友暴躁的道：“这一点我也明白，也是我专程打电话过来的原因。漳市这些个老厂，在管理还有采购方面的疏漏太大了！我来了之后厂里负责人特么的居然一问三不知，这特么现在是他敷衍的时候？我现在也只希望酒厂本身没有问题，否则以他们的生产还有出货量，我担心我整个漳市都要上央视法制频道！” “所以……现在依然是一个问题想不通！无论是酒厂的问题还是私下制造假酒，拿甲醇替代乙醇，到底图个什么呢？” 聂国强皱着眉头，很清楚这个关键问题不解决，这个案子就很难说可以顺利破解。 “除非说他们的甲醇不要钱。” 他很快猜想到一种可能性。 “这一点，市局不可能没有想到。群里的消息你刚才没看？杨局已经派人往甲醇的方向进行调查了。但是我始终觉得，销售网才是侦查重点。嫌疑人到底是通过漳河大曲酒厂的渠道进行销售的，还是单独以低价方式进行偷偷的倾销？这两种不同的销售方式，就已经能够判断它到底是哪个方面出的问题。” 刘胜友始终觉得漳河大曲酒厂嫌疑不小，反正这件事它肯定逃不脱关系。 “结果呢？” 聂国强冷静询问。 “这就是我来到漳河大曲酒厂的原因之一！” 刘胜友叹一口气，“两个受害人的购酒途径，都是正规的大超市。现在有不少警察都在调查超市内部员工是否有问题，是否私下将假酒和真酒进行置换，或者采购员是否采购了来历不明假酒的问题。但是这种事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结果，再加上还要对两家超市近期漳河大曲所有销售情况进行追逐，人手有点不足。” “是啊！两家超市的酒有问题，那么卖出去的所有酒都必须追回来。呵呵……大工程啊！通过交易信息找人也是个麻烦的事情，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戈竖起耳朵听的累了，在旁边叹一口气。 “老刘，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把事情想的复杂了？” 忽然想到什么，聂国强沉声道：“既然甲醇替换乙醇造酒的收益不高，那这件事还是要考虑嫌疑人作案的成本还有利润。所以你说是不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造假的问题？” “……” “……” “……” 两人一猫一齐愣住。 聂国强一脚油门提速，车子开的飞快，他的语速也变得飞快：“老刘，漳河大曲酒厂附近还有没有需要用到甲醇的化工厂？我心里的造酒工艺还是传统的那种，漳河大曲酒厂是你们的辖区我也没进去参观过，它的生产需要用到甲醇吗？这件事在我看来，很可能还是酒厂采购的嫌疑最大。他采购的乙醇，有鬼？” “漳河大曲酒厂是粮食酒，应该犯不着采购乙醇吧？甲醇肯定也用不上，它就是个几十年老设备的老厂而已。” 刘胜友觉得聂国强有些天方夜谭了。 “漳河大曲酒厂没有勾兑酒产品？” 聂国强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主要还是甲醇造酒的事件已经好多年没有发生过了。市场上甲醇和乙醇的价格差距不大，哪怕犯罪分子也犯不着给自己找一个更大罪名坐更久的牢。所以这件事大概率并不是假酒问题，很可能只是乙醇被甲醇偷偷替代了。甚至很可能案件的起因非常荒谬，但并非不可能。 “我这边好好检查一下吧！呵呵……你说的挺离谱的，但说实话咱们这些年再离谱的案子也不是没有见到过。话说你到了没有？我都忘记了，一开始喊你来就是为了查甲醇的。” 刘胜友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聂国强所说的可能性，或者说现在每一种可能性都绝对不能放过。 这会儿市里所有的警察都在忙碌，无论是正在值班的还是已经下班的，已经调休的，全部都回到岗位正在四处奔波。 在案件没有查清楚的情况下，大家也只能最大范围的采用最原始的手段一家店一家店的查，一瓶酒一瓶酒的追踪，无论难度还是工作量都是让人发指的。 唯有这边尽快破案了，能够确定假酒的大致数量以及扩散范围，警察们的工作才能够稍微轻松一些。 也只有这样，才能将扩散的警力稍微集中起来，更快速度的找到那些买到假酒的无辜的人。 “我始终觉得，是否是有人弄到了不要钱的甲醇，或者说搞到了大量的无证甲醇！这玩意直接销售是需要许可证的，但是他瞒天过海勾结酒厂内部，直接近距离消化？” 聂国强一边超速行驶，一边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给林戈听，也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哪怕一灌车甲醇，估计也就几万块钱。那个人还有他勾结的酒厂内部，至于害的那么多人出事儿，还把自己送进监狱里么？” 林戈有些不相信。 很快目的地漳河大曲酒厂到了，聂国强一个甩尾将车子停到门口一堆警车里面，再匆匆解开安全带钻出去。 刘胜友并没有在门口等着，眼下也由不得他那么悠闲。或者说现在整个漳市所有的警察，这会儿就没有一个悠闲的，大家就在急匆匆的忙碌奔波，只为救下每一个可能受害的人。 “聂所，刘所让我带您进去！” 门口一名辅警正在等待，看到聂国强赶紧急匆匆跑过来。 “情况怎么样？” 聂国强随口一问，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短短行驶来漳河大曲酒厂的十几分钟时间，医院里又收纳了两名甲醇中毒的病人。其中情况较轻的那人经过催吐和洗胃已经脱离危险，但另一个酒蒙子却因为嗜酒并且饮用过量，直接把自己送进了icu里面。这两人都居住在百庙派出所辖区内的不同小区，不知道是否巧合，眼下出现的四个受害者无一是漳河派出所辖区的。 “情况不是太好，我们确实在酒厂里发现了一个没有经过验证和许可的勾兑酒车间。现在正在通过酒厂内的仪器化验几个乙醇罐里面的溶剂，看到底是不是甲醇。” 这名辅警知道一些情况，给到聂国强的答案也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酒厂违规生产？” 聂国强愣了一下，漳河大曲酒厂胆子竟然这么大的吗？ “不！这个车间有正规的手续，只是还在进行生产前的验证工作，并没有正式投产。也就是说漳河大曲酒厂的勾兑酒并没有取得批号，也还没有上市销售。” 走进酒厂内，刘胜友终于迎了上来。 难得带姑娘出来玩，差一点忘记了 (本章完) 第381章 该死的无知 第381章 该死的无知 “检验结果出来没有？这家厂里到底有没有甲醇？” 聂国强也不跟刘胜友啰嗦，直接寻求答案。 “很遗憾，并没有。” 刘胜友摇了摇头道：“甲醇乙醇的检验很快，几分钟就拿到粗略结果了。勾兑车间用来验证和生产的实验批次，以及他们的乙醇储量罐内，都没有任何甲醇含量。换言之这家厂虽然是个老厂，但是在这方面并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所有的程序都还算正规，虽然吹毛求疵能找到一些问题，但基本也和本案无关。” “这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或者说，我白跑了一趟？” 聂国强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受害者四人，从第四人之后已经过去十几分钟，没有新增受害人产生，我觉得这才是好消息。老聂，我感觉市里的家伙们赌对了，这件案子的可能不会怎么扩大。” 刘胜友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恼火自己白跑了这一趟。 他和聂国强一致感觉漳河大曲酒厂是有问题的，而市里领导却寄希望于只是一个小型的作坊式案件。尽管刘胜友和聂国强执意认为从甲醇乙醇价格来说，小作坊犯案可能性也不大。但眼下从受害者人数来看，确实不是漳河大曲酒厂出货量所能够造成的后果。如果是酒厂问题，受害人数恐怕要翻十倍百倍不止。 “让你白跑一趟，接下来要不要跟着我跑一跑周边可能存在的隐藏作坊？只是负责搜查销售渠道的同志还没有结果传来，几家超市似乎进货都挺正规。妈的，这不是自相矛盾了么？” 刘胜友一边痛骂一边苦笑，只觉得这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既然没有线索，那也就没有必要瞎忙。你现在没有其他事的话，就陪我在这个酒厂再检查一遍吧。对了，他们的生产怎么看起来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聂国强一抬头，就看见了那边水塔还在嗡嗡嗡的进行散热工作。 “毕竟是老牌企业，在市里有点身份。董事长还是咱漳市人大代表来着，咱们也没检查出任何问题，哪里能要求他们什么？不过人家也挺懂事的，知道是漳河大曲出了事儿，里面的工序已经基本停下来了，工人也都安排在那头任由咱们问询。至于这水塔，有些工序肯定是不能随便停的，酒精这玩意儿易燃易爆啊。” 刘胜友对聂国强解释了一下，再回头看一路东张西望跟着走的林戈，忍不住蹲下来伸出手。 “哟！咪咪，好久不见？听说你这家伙最近经常到我的地盘溜达啊？呵呵！来了也不去派出所看看我这个老战友，是不是现在名气大了就瞧不上我们这些小片儿警了？”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林戈敏捷的躲过刘胜友的脏爪子，只觉得这附近弥漫的酒精味对他来说十分刺鼻。哪怕一口酒都没喝，这会儿只闻着空气里弥漫的味道都有些醉醺醺的。 看林戈这样子，刘胜友也不为难他了。 虽然对刘胜友来说，空气中那一点酒精味根本微不足道，甚至还不如高粱还是什么的发酵的气味更加浓厚。但看这只猫还有之前过来的市局两条警犬都是一样难受的样子，也就明白这环境对这些警猫警犬来说还是挺辛苦的。而且既然已经用科学手段排除了这家酒厂的嫌疑，那也用不着再让这些小东西再辛苦一回。 几名警察跟着酒厂几个干部在里面又检查了一圈，简单的灌装工艺确实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而林戈没有跟进去，而是溜达到旁边找到了市局派来的支援队伍。 好些个警察林戈都认识，但都叫不出名字。反正只要他们都认识自己就行了，林戈‘嗷’一声算是对所有同事打个招呼，然后慢悠悠的来到那边英英雄雄面前。 在两条拉布拉多面前，袁渠正在耐心的给它俩喂水。两条狗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有些糟糕，热效工厂的气味对动物，特别是初次过来的动物还是刺激性太大了。 当然以警犬的耐受程度还有环境接受能力，要不了多久它们也就能习惯过来。 “嗷！面瘫脸，好久不见！” 林戈翘着尾巴跟袁渠打个招呼，这家伙仿佛就是小一号的聂国强，从头到尾板着脸很少能看到他笑。但他不如聂国强的地方就是他总是做蠢事，对林戈的信任度也不足。 也不知道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他现在对自己的实力有没有心悦诚服。 “你来啦？” 袁渠表情挺尴尬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戈交流。也可能是上回狼狈的模样让他羞燥，嘟囔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想一想又把手中矿泉水递向林戈。 “咪咪，喝点水不？” “你还真是没救了，活该一辈子跟狗打交道。” 林戈鄙视一眼这个不善言辞的蠢货，活该他总是被派出来干活儿。但总算的这家伙不再狗眼看猫低了，话说上回动物园的事之后，也不知道他回去后有没有被人嘲笑？ 嘿嘿嘿……跟真正的豹子近距离接触，对普通人来说应该很震惊吧？ 林戈自然不知道，那几天袁渠被英英雄雄闹腾的不行。两个聪明的家伙很羡慕林戈的自由，再加上余蓉和周波因为林戈的缘故对奇奇怪怪和安安静静都管的宽松了，唯有袁渠依旧一副死板模样，更是让两个家伙羡慕的几次造反。也就是警犬从小接受训练比普通狗更加听话，否则早就让袁渠吃苦头了。 “汪呜~” 休息一会儿之后，英英雄雄的状态好了很多，都知道摇着尾巴跑林戈身边来舔他了。 “走开，现在没心情跟你们玩。” 林戈不耐烦的躲过两条狗的偷袭，见两个蠢东西来回蹦跳还以为自己是在跟它们玩耍，只能无奈的无视它们的胡闹，再将注意力转到另外一边。 那是一片不算大的空地，两边都是漂亮的坛。只可惜寒风萧瑟，里面种的草草都软趴趴的一副要死的样子。 林戈以自己的经验来看，发现其中很大一部分草居然是不久前才种下去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这家厂子的哪一个蠢蛋领导，为了贪污钱搞出大冬天种种草的愚蠢事。 在空地上，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站着蹲着好几百号人，黑压压的全部都是人头。他们一个个都戴着黄色的安全帽，一边看着这边警察忙碌，一边互相议论纷纷。 “嗯？” 林戈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人群中有几个人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干过坏事还是别的，反正那种心虚感觉跟被派出所逮住的违法分子差不多，林戈很眼熟。 “这家厂招收的工人，一部分是附近的村民。他们农闲的时候来这边上班，农忙的时候回田里干活儿，能补贴不少的家用。” 袁渠在林戈后面，低声解释。 见林戈回头看自己，袁渠又道：“因为这种工人很少有签合同的，工资比普通工人低一些，五险一金也都交的少或者干脆直发现金。这样的事儿对酒厂来说可以降低不少的工资成本，不赶货的时候也用不到那么多工人让他闲着。反正这种事儿在这边挺常见的，涉及农民实力也不好说什么，就这么一直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林戈更加疑惑了。 袁渠继续低声道：“我就是这边宝园新村的人，你刚才看见的那几个人也都是附近村子的，我基本都认识。他们模样紧张并不是因为犯事儿，而是因为没签合同，咱们来这么多人他们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担心被赶出去丢了工作而已。所以咪咪，没事儿别去吓唬人家，这年头农民赚钱并不容易。” “你说的我就像那种纨绔子弟似的！我看起来像是随便欺负人的猫么？” 林戈不爽的瞪了袁渠一眼，越发觉得这家伙就是个脑子有坑的。自己平时欺负人不假，但向来也只欺负熟人而已。欺负弱小还是无辜人的事儿，自己从来不干。 所以啊！这家伙就是个蠢货！天天养狗，难道把自己也变成狗脑子了？ 林戈愤愤的抱怨。 可袁渠自己，倒是不觉得他的想法有错。 这只猫的任性他是很清楚的，偏偏又认识那么多大人物。有时候它只是胡闹一下，都会被旁人误解闹出一些事情来。 比如这次的事情，袁渠听说酒厂的效益最近两年有些不好，厂里一直都有裁撤无合同工人的想法。只是因为这些农民工都是在厂里干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再又都是附近住户基本沾亲，一时没个借口这才不了了之。今天这事儿本来就闹的很大，万一再因为这只猫的一些举动让酒厂领导找到由头，发生什么事就不好了。 “渠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几个‘大官’在厂干部陪同下进去了车间里，一个似乎和袁渠很熟的五十多岁工人，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的走过来。 “没事儿！林叔，一些检查，和你们没关系。” 袁渠摆摆手，对熟人居然也摆着脸。当然这人只是邻村一个稍微沾亲的老实老汉而已，袁渠知道纪律也不会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真和我们无关哈？你可别骗我！” 林有禄似乎在担心什么，便再次向袁渠询问。他一边问还一边东张西望，生怕自己的出现被厂里领导看见。 但这人似乎并不害怕警察的样子，林戈也就接受袁渠的解释，懒洋洋的躲去一边不给他们带去麻烦。 袁渠再三重申只是例行检查，终于将林有禄哄回去了。 回到人群中，林有禄既满意又得意洋洋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旁边人。很快这些人就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聊天打屁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好几个人取下头上安全帽，垫地上当凳子坐下来。 “酒厂拿这些人也很没辙吧？” 林戈看看这十几个人，再看看那边虽然窃窃私语却站的规矩很多的正式工人队伍，很明显的看出来两者之间的区别。 他心里冒出‘坐地户’这样的念头，但也没多在意。 “只要不是咱们掺酒精的事情被发现，这事儿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哼！这个月咱们无论产量还是消耗都比他们强，看厂里还有什么理由把咱们开除咯！” 忽然一声嚣张的窃窃私语传进林戈的耳朵，让林戈耳朵抖动一下转头看那边看去。 只见在林有禄身边，另一个看起来比他大几岁的中年人正跟三四个人聚在一起聊天。这几个人算是农民工里面态度最嚣张的，无论跟其他工人还是另外的老实农民工都格格不入。 而他们口中的‘酒精’一次，也触动了林戈的敏感神经。 “酒精？什么酒精？这几个人在产品里面掺东西了？和产量还有消耗有关，是偷偷摸摸把别的东西装进去提高产量，还是用作假的方式降低消耗？” 林戈的脑子里瞬间就冒出来好几种跟提升产量降低消耗有关的违规主意。 如果是平时，他也就冷眼旁观罢了。但是这会儿全市所有警察、交警、医生甚至领导干部，好几千人都在奔波忙碌紧张排查，甚至已经打扰到不知道多少家庭群众的情况；而且案子还没有破解，大家还在担忧的东西，恰好就是一个同样被称作‘酒精’的存在。这事又恰好和酒厂有关，林戈怎么能忽略？ “该不会，真的是他们干的吧？为了提高产量，显得自己比其他工人能干，就把甲醇偷偷装进生产好等待灌装的白酒容器里面？” 林戈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主要是挺夸张的。这些人就算不知道甲醇有毒，也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从外面搞甲醇进来，只为增加产量显得自己比其他工人厉害吧？ 人家造假酒都还图利益呢！他们图的是什么？图不被开除？ “咱们手里的基本用完了，有福，王麻子那边还能搞到酒精不？说实话咱们到底要干到什么时候？他偷出来的酒精虽然便宜，但总这么干咱们也不划算啦！” 林有禄表情有些肉疼的询问。 “王麻子在那家化工厂就是管罐区的，每个罐子抽个七八桶，外人根本不知道。只要咱们给钱，他隔几天都能帮忙弄半吨出来。” 林有福笑呵呵的让几个同伴宽心，再看一眼那边并没有领导出来，旁边的工人也没有关注自己几个，就压低声音道：“没事儿，再坚持一个月吧！算起来也没多少钱，一桶也就是一包烟钱的事儿！咱们上个月一整个月也就消耗了一吨多一点，分一分也就一个人出一百多块钱，算个屁啊！跟这比起来，还是咱们的工作更重要！等这个月到月底了，看我拿咱们的产量去跟公司领导汇报，看能不能给咱们搞两个班长当当。但说好了啊，要塞钱的！谁想当班长，准备个一两万块钱我帮忙跑……” “嗷！！” 林有福的话没说完，忽然被一声尖锐刺耳的嚎叫声打断。 林戈愤怒的嚎叫声连绵不断，压抑着的狂躁情绪让林戈恨不得动手撕碎这几个混蛋，眼下却只能通过不停的咆哮勉力发泄。 “嗷！嗷嗷~” 他真的，杀人的心都有了！这些个愚蠢又该死的家伙，甚至不配跟他一个姓氏啊可恶！ “汪！汪汪！” 林戈这一叫，英英雄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跟着大声吠叫起来。两条狗一只猫的大动静让周围人目瞪口呆，几百号人一齐惊讶的看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要是在这漆黑的夜晚，虽然空地这边路灯明亮，但那只猫小小的身影被灯光反射着，却散发出一股渗人的气息。 “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英英！雄雄！坐下！坐下听到没有？” 袁渠不知所措的用力拽住英英雄雄的套绳，竭力命令却没有任何作用。两只狗还在跟着林戈一起吠叫，让现场骚动越发明显。袁渠竭力控制两只警犬不让它们脱离自己控制，再扭头一头雾水的看向林戈。他不知道那只猫为什么突然发疯，明明从头到尾蹲在原地没动弹，为什么突然就嚎的这么刺耳呢？ “发生什么事了？” 聂国强、刘胜友还有几名市局刑警，以及几个陪同的干部，一齐匆匆的跑出来。 远远看到林戈恼怒的样子，聂国强和刘胜友心中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毫不犹豫打开对讲机，将周围所有的警察全部都召唤过来。 很快随着一阵跑动声，二十多名警察再加上消防、安监、等一众政府部门人员，全部齐聚到聂国强身后，一齐看着林戈对着人群中那几个脸色不太对的农民工怒目而视。 袁渠这会儿也恍然大悟的猜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加入到警察队伍当中，并且随时做好出手将嫌疑人逮捕归案的准备。 “你们……你们……” 林有禄林有福周围的人，纷纷和这五六个人拉开距离。而他们几个本人，这会儿灯光下也一个个脸色比雪还白。 (本章完) 第382章 累晕了 第382章 累晕了 “知道犯了什么事儿吗？” 市局的审讯室里，林有禄、林有福、林有财、袁大军、袁忠旺，王天麻，六人被分别关进不同房间，分开审讯。 “我……我没犯事儿，你们凭什么抓我！” 林有福试图狡辩，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睛却在滴溜溜转，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坦白。 “是不是你们，把甲醇兑进生产并检验好的白酒容器里的？” 潘应喜也不跟他猜谜语，直接怒视道：“在你们五人所在的灌装车间里，酒精分装容器里面已经检测到了甲醇的含量！这个车间就是你们五个的工作岗位，难道还说不是你们干的？” 林有福愣了一下。 想一想，他老实承认但又不忿的道：“我……好吧我承认，我是把酒精……也就是你说的甲醇兑进了白酒里面。但是那又咋了嘛？顶多影响一点点质量和度数，喝下去又不会有事，再怎么也不至于你们把我当犯人看待啊！顶多就是厂里罚点款，还能怎么样嘛？这么小的事情都要找警察，真是吃多的！呵呵……是不是厂里那些当官的叫你们这么干的？想要把我们开除就直说，搞这么一出……” ‘啪！’ 潘应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打断林有福的话，也把旁边记录的女警察吓了一跳。 双眼通红，潘应喜恶狠狠盯着林有福道：“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小事？你觉得把甲醇往白酒里添加，它没有问题？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在犯罪！” “额……” 林有福被吓了一跳，半晌才愕然道：“害死个什么人吗？我就加了一点酒精而已，又不多！再说酒精它本来就是消毒的东西吗，它能有什么害处的吗？” 潘应喜看着林有福的反应，自己反倒先愣一下，“你不知道你所谓的酒精，它的学名叫甲醇？它是有毒的！你不知道它不能饮用？无论喝下去还是用皮肤触碰，都会引发中毒甚至失明，乃至死人的！” 林有福也愣了一下，撇撇嘴摆手道：“瞎扯淡！能弄瞎眼睛的东西，那不是工业酒精么？你当我不懂啊？我弄的那是酒精，不是工业！它跟白酒的名字一样，都是什么醇，两者就是差不多的一个东西！而且我搞到的东西还专门拿自来水稀释了，说白了就往酒里面添了一点自来水而已！这么点东西能有什么毒？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要搞我啊，这样糊弄我是吧？当然我也承认，我是骗了林有禄他们！我其实就找王麻子搞了两桶，一直都兑着水糊弄他们来着！” “……” 潘应喜彻底无语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件把整个漳市上下领导差不多惊动完了的大型甲醇中毒事件，作案的居然只是一个文盲！ 甚至他以及他的同伙作案，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偷偷让生产能多一些产量效率，让自己比其他工人显得厉害，好让厂子不要把他们这些没合同的给开除。 仅此而已。 但是这件事的结果…… 目前漳市已经累计出现了十三名甲醇中毒症状的患者，存在失明隐患者三人，其中最严重的依旧濒临死亡危险！ 而且目前漳河大曲酒厂所有的、不讲品牌不讲时间不讲档次不讲批号的全部漳河大曲白酒，无论是否已售出，都被紧急追回。 哪怕那瓶酒没有经过林有福他们的车间，也要毫不犹豫的追回并且由酒厂负责全部违约赔偿。 这一次看在老酒厂面子上，对外给出的是产品质量问题的理由，隐瞒了甲醇的存在。但不管怎么说那么大数量的产品被追回并且赔偿加销毁，再加上受害者的治疗以及赔偿，市场监管部门对酒厂的罚款和处置，漳河大曲酒厂这一次非要伤筋动骨不可。而相关的不止他们五人，厂领导干部法人也要纷纷承担各种法律责任。 “幸好……也幸好你特么的兑水了！否则老子真不敢想象，纯度较高的甲醇喝下去，那要喝死多少人！也幸好……发现的还算及时……” 潘应喜庆幸又无奈，只感觉漳市这次真的倒霉透了。 一个在柴油厂罐区上班的混蛋，将制作甲醇柴油的原料通过翻墙盗取出去，以极低的价格售卖只为换取几包烟钱。一个拿着非法买来的甲醇当乙醇使用的混账，还特么欺骗自己人往里面兑水却要求同伴给他钱！两个畜生再加上四个什么都不懂却会耍小聪明的蠢东西，就这么制造了这一起几乎将整个漳市掀翻一遍的巨大事件。 如今案件虽然已经破获，但流落在市民手中的白酒却还在紧急追索当中。 市里直接短信提醒这批白酒有质量问题，拥有者可以持未开封酒瓶前来固定地点退货并且领取一定补偿，相信能让那些嗜酒的家伙按下蠢蠢欲动偷尝的心。 而尽管有这种自助收缴，但警方并非就不需要工作了。短信效果不是百分之百，而哪怕还有一瓶含甲醇的白酒还流落在外面，对警方和持酒者都是巨大威胁。愚蠢的林有福兑水完全是瞎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最终比例，和林有禄他们偷偷带进厂子的每一个开水瓶里的含量都完全不相同。有的根本只是水只有微量甲醇，有的却浓度较高能够达到致命程度。所以无论如何这些白酒必须一瓶不少的全部追索，警方接下来的工作依旧非常严峻。 说实话事情能够走到这一步，其实挺无语的。但凡这几个人稍微懂一点化学原理，哪怕稍微手机查一下，哪怕对法律还有厂里的规章制度有一点点敬畏，它都会不会发生！ 或者但凡厂里的管理和巡查能够更严格一些，更细心一些，产品分析取样的次数再多一些，这件事也同样不会发生。 可偏偏在这样的层层错误之下，这件案子就这么离谱的发生了。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漳市所有警察还有工商部门，全部都在为这些参杂了工业甲醇的有问题漳河大曲忙碌个不停。 好消息是林有福等人的行为是从年前开始的，也就是作案时间一个月多一点，大部分的问题白酒依然停放在仓库没有出货。坏消息是尽管如此，漳市各部门也不敢允许哪怕一瓶时间近期的漳河大曲出现在市面上。 这是一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问题，没有人敢保证这五个人就一定没有撒谎。如果真按他们的作案日期去禁酒，警方工作量自然降低不少，但万一有那么几瓶漏网之鱼怎么办？ 实验室的分析结果已经出来了，林有福五人所使用的工业甲醇是比工业酒精更加麻烦的东西。 它由于多次且频繁的在甲醇柴油的生产制造过程中循环，因此里面除了低纯度甲醇以外，还参杂了大量的钾类化学物质残留以及氯化物、重金属成分等等。 这种东西即使没有甲醇危害，却也连百分之一的食用标准都达不到。甚至这些重元素在人体内长期堆积，伤害一点也不会比低含量甲醇来的小。 “根据产品批号追溯，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统计，林有福等人所在的b2车间生产出来的问题白酒，涉及到三个档次一共三千一百七十四瓶。其中仓库等待发货的有两千四百瓶，也就是四百箱整。其余的七百七十四瓶，有一百七十四瓶属于近期生产，还在包装车间等待装箱。另有六百瓶也就是一百箱整，已经于这两日进入到了漳市市场。其中我们已经追索回来四百一十二瓶，剩下一百八十八瓶减去已经产生受害者的一百一十二瓶，还有七十六瓶不知踪迹。” 五天后的市直会议上，杨烨面对市政府领导以及省厅特派专员，精准汇报了这五天来整个漳市所有警察以及工商部门同志，竭尽全力所达到的最终成绩。 只是很显然看会议室里各领导的脸色，这个结果并不算好。 “也就是说，还有可能继续产生更多的受害者？” 一名女性副市长脸色难看的询问。 “根据对收缴白酒的分析，其中一大部分瓶装酒的甲醇以及杂质含量十分轻微。林有福并不懂得稀释技术，他单纯灌入自来水的行为，导致一部分问题白酒中的甲醇含量非常低，基本低于对人体造成伤害的标准。” 杨烨摇摇头，面无表情继续道：“再加上出现在市面上的问题白酒，基本都是最开始几天的生产成品。那时候林有福还不够胆大，加入甲醇剂量不高。因此有理由相信，剩余七十六瓶大概率已经被喝掉，只是受害人并未产生中毒反应而已。” “杨副局长是吧？我可以理解为，有低剂量的，就一定有高剂量的，对吧？谁敢保证剩下未被发现的那些问题白酒，一定全部已经被喝掉？哪怕只有一瓶重毒的，它都能再杀几个人！” 省厅专员声音低沉，缓缓开口。 “……” 杨烨没有办法反驳。 虽然他很想说，剩下的那些基本都是路边超市以及小区门店等等小量贩的销售途径，以现有条件和人力，根本不可能准确查清楚每一瓶的下落。 但人家专员说的没错，任何一瓶遗漏都可能代表一条人命，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开口说放弃的。 “市局所有同志们都还在紧张战斗，没有一个人逃离现场。在全部问题白酒都被找到之前，漳市全体警察绝不收队。” “呵呵……量力而行就可以了，但要记住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百姓的生命安全。人命大于天！杨烨你是个老党员，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再多说吧？” “是！” 杨烨缓缓敬礼，并且立下军令状。 “操！” 邵永康手持棒球棍用力一砸，面前供警员们临时休息的塑料小凳就四分五裂，残破主体更是飞出去几十米远。 谁也没想到他会把一根金属棒球棍藏在警车里，谁也没想到邵永康会突然爆炸。只是看这家伙气势汹汹的样子，旁边其他人一个个寒蝉若噤，都不敢说话。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那对该死的狗男女，他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找到所有酒瓶，那种事他们怎么不自己来试试？他妈的人家喝完酒把酒瓶一丢，清运车一碾碎，还他妈的找个鸡儿蛋卧槽！” 邵永康肆意挥舞球棒，嘴里更是骂骂咧咧个不停。他原本就暴躁的脾气随着这五天来长时间的疲惫和困倦，已经仿佛了变成蒸腾的熊熊火焰。 若这会儿那名副市长还有省里专员在，说不定他一棍子就要砸他俩脑袋上。 “桃儿，你去劝劝？” 陈亮偷偷对旁边干活的庄桃使眼色。 “我又不傻！” 庄桃翻个白眼。 这些天在刑侦一中队，她过的还算舒适。只可惜难得的好心情随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麻烦，变成五天没有好好睡一个完整囫囵觉的，超级绝望的状态。 “你急个什么？那么多人看着，别给市局丢脸。老邵，咱们尽全力就行了。人没死就拼死的干，无论什么结果至少我们能够无愧于心对吧？” 翟小军稳坐在一个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号称十倍浓缩的不加黑咖啡，苦的他脸颊直抽抽。 几乎整整五天的不眠不休，他就是靠这东西硬撑下来的。甚至五天时间他没有回过家一次，大冬天里翟小军依然能够闻到自己身上的馊臭味。 见邵永康恶狠狠瞪着自己，翟小军慢条斯理再嗦一口咖啡道：“虽然那两人一个姓郭一个姓黄，但是人家真的不是夫妻。你骂他们狗男女，有些侮辱人家省厅来的高级专员了。” “操！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 邵永康不停活动胳膊挥舞球棒，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恢复清醒和冷静。 然而面对如今的情况，所有人谁也说不出放弃这两个字。万一真还有毒酒存在，那就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啊！ “队长！漳河派出所传来消息，又找到了一箱漳河大曲！完好未开封的六瓶，是从漳市戒毒所附近一家小卖部里找到的！” 王立群接一个电话，再匆匆赶过来汇报情况。 “咪咪干的吧？它今天又找到几瓶了？” 邵永康毫不意外，眼下也只有那只猫还能源源不断给他带来惊喜了。这五天里找到的问题白酒数量，咪咪独自一猫就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功劳。 “还有多少瓶没有找到？” 邵永康转头问翟小军。 “二十八瓶。” 翟小军这几天对这几个数字已经烂熟于心，减法一算就得到一个最新数字。 邵永康焦急的再转几圈，狠狠一跺脚道：“妈的！最后二十几瓶，搜寻难度太大了！老翟，统筹的事情交给你吧？我等的不耐烦，先去外面溜达两圈。咪咪能从戒毒所那边找到白酒，说不定还有被我们忽视的漏网之鱼。” “队长！中心医院又接收到一个甲醇中毒的病号。这个人是严重性中毒，发现时候已经失去意识，直接进了抢救室！” 庄桃负责联络的方向，又传来最新消息。 “操！让乌鸦嘴说中了，真还有大货！” 邵永康再骂一声。 “好歹又减少了一瓶，二十七了。” 翟小军说的云淡风轻。 从受害者人数过百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么一副面无表情的面瘫模样。特别目前死亡和重伤重残的已经超过十人，区区一个失去意识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是警方拼死围追堵截，依然还有中毒事件发生，这就让人变得丧气起来。 “咱们这么干有用么？那些收到信息却拒绝将漳河大曲交出来的，他们就是在自寻死路。就像昨天那个傻逼老头一样，上门询问他说没有，结果中午就进了icu！” 一名警察狠狠将手中资料夹丢在地上。 “捡起来！” 邵永康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恶狠狠盯着那人道：“连咪咪它一只猫都还在拼命寻找，你有什么资格选择放弃？你们这些人加起来，这五天找到的问题白酒还没有咪咪一只猫多，还敢在我面前发脾气？” “我……” 这名警察很想辩解，猫的耳朵猫的鼻子等等。但是作为警察他还不至于不分是非，将文件夹捡起来转身就走。 “去哪里？” 邵永康喊一声，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谁也别想脱岗。五天算什么？除非还只剩下个一两瓶实在无计可施，否则谁他妈的也别想临阵脱逃！ “养老院！” 这名警察回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现在只能考虑更远的农村还有养老院孤儿院这种跟外界半隔离的地方了啊。” 翟小军叹了一口气。 圈子放的越大，查找范围越大，需要的人手就越多。如今连十里派出所和各个乡镇派出所都已经全力以赴，再还能去哪里找到更多的资源过来？ “呼呼……” 林戈大口喘着粗气，只感觉浑身疼得厉害。可事情到这一步，哪里是还能放弃的？新的受害人证明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乐观，剩下的二十几瓶酒说不定就是二十几条人命啊。 “可是，大家真的已经到极限了。” 林戈看着前面被张科搀扶着的孙畅，还有摆手拒绝李一铎关心的李思语。 “如果，能再多出来几个人就好了。哪怕帮着大家轮流替换一下，让大家能轮流的休息个半天也好啊！” 林戈垂着尾巴叹一口气。 感谢风雪伊菱的百币打赏！ 另外月底了，月票还有两天过期。大家掏掏兜，还有的厚颜恳请偷一下。 最后，昨天的章节又被删节三百多字。 (本章完) 第383章 援军和结束（求月票） 第383章 援军和结束（求月票） “哟！好大的阵仗！虽然在火车上听说了家里的情况，但是你们这个虚脱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 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林戈回头一看，眼睛一亮。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十几个风尘仆仆的家伙。 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皱巴巴的衣服，精神看起来也很疲惫。但他们一个个又脸上都带着笑容，左顾右盼之间眼睛里满是感慨、想念和习惯成自然警惕态度。 这些人林戈几乎都不认识，但是只看他们身上的气质，林戈就知道这些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警察。 “不好意思啊，我们回来的迟了。” 领头的是林戈唯一认识的家伙，名叫曹辰，隶属漳市市局经侦支队。 林戈估计他后面这些人，大概率全部都是经侦支队常年在外出差的同僚们。 作为流动性以及实施犯罪距离最远的经济性犯罪的相关应对部门，经侦支队的警察们常年奔波全国各地。无论是诈骗的，携款潜逃的，搞传销的，卖假币的，当倒爷的，亦还有赌博做庄的，全部在他们的负责范围里面。甚至随着网络时代的兴起，网络诈骗，网络传销，网络赌博，网络转账洗钱等等，也已经成为经侦警察占比极高的重要工作。 骗人可以无视距离，抓人却必须人赃并获。因此天南海北的跑，已经成为经侦警察无可奈何的工作流程。 一个地级市的经侦支队却找不到五个活人，这是各地市局经侦部门的常态。就像上次林戈去往市局一样，整个经侦支队办公楼，连文职算起来拢共不到十个人。能出警干活的，也就三四个而已。 因此这一次能够看到这么多经侦警察一齐出现，林戈很好奇也很惊喜。 “得知市里的情况，我们都连夜订火车票赶了回来。长途铁路就那几条线，半路碰到一点也不奇怪。我们这些人还都是从南方回来的，西边和北边的两拨人估计还得迟一些。” 曹辰笑着向林戈还有漳河派出所的同事解释一下，隐去了自己同样来回奔波不眠不休好几天的事实。 他是去南方一个小城提取被当地警方逮捕的网逃嫌疑人的。 坐了一天半的火车刚到当地，不等休息就匆匆提人。还打算在当地过一夜休息一下，却得知漳市发生的紧急情况。于是他赶紧连夜买了返程的站票，一路像僵尸一样硬挺挺的靠着车厢门一路站了回来。 由于身边还带着嫌疑人的缘故，曹辰和随行同伴一路没敢合眼。两人只能轮流打个盹应付一下，就这么急匆匆又赶回来。 “行了，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们了。两个换你们四个，快去回家睡觉吧。” 曹辰装作精神矍铄的样子，示意林戈张科他们都可以混蛋了。反正比起他们即将燃烧殆尽的模样，曹辰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两天。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还有搭档呢！他送嫌疑人回市局了，办完手续就来接替我。所以别给我磨叽成不成？推拉的这些时间，回去多睡会儿不好么？” 曹辰的态度十分强硬，将连同林戈在内的漳河派出所所有人全部赶走。 林戈也是实在没有力气跟他计较，换作平时少不得要在他脸上留两道印子。可这会儿林戈连眼睛都睁不开，也就懒洋洋的用爪子勾住张科裤腿，趴在地上任由张科拖着自己往前走。 张科无奈，费劲的蹲下去将这个活祖宗抱起来。 双方都没有继续寒暄的精力和心情，互相摆摆手就这么慢悠悠的分开。 不止两个女孩一头鸡窝黑眼圈模样浓厚奄奄一息，张科和李一铎同样也没有了能够开车的精力和专注力。四人一合计直接去旁边宾馆开了两间房，拿警官证代替身份证做了登记，男男女女分开钻进去倒头便睡。 这一次，真的是累惨了。 好消息是光林戈一只猫就找到了二十多瓶被买主硬是舍不得交出去的问题酒，还有几个打算把它当罕见收藏品藏着，等着以后涨价再卖的王八蛋。零零总总加起来三十几瓶酒，哪怕折中一下，至少也算救下来了十个人吧？ 甲醇对眼睛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漳市能少几个盲人，挺好。 去厕所处理了个人卫生，林戈回到床上，迷迷糊糊的跟着鼾声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戈又跟着大队伍忙碌一整天。傍晚时候回到宾馆继续睡，这一次总算精神好了很多。 “噗……”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戈隐约听到熟悉的嗤笑声。睁开眼睛一看，却是孙畅、李思语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蒋依依正拿着手机对着床拍照。 门口一脸无奈的朱俊转头看着墙壁，还露出一种牙疼一样的十分别扭的神情。 “什么情况？” 林戈愣了一下，慢慢的神志终于重回身体。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十分嚣张的躺在这张大床的正中间，把张科和李一铎全部赶到左边床沿去了。 两个大男人体格都不小，现如今却只能紧紧搂抱着才有睡觉的地方。特别李一铎小鸟依人一样睡在张科臂弯里的样子，抽象一点对腐女来说可能真像美景一样。 也难怪朱俊脸色不好看。 自家女朋友眼睛发光盯着两个赤膊大男人，换作任何男人心里都会感觉别扭吧？也就李思语和孙畅都在，否则朱俊宰了张科和李一铎的心都有。 “还有你！” 朱俊恶狠狠的瞪了一脸无辜的林戈一眼。 “看屁啊！这关我什么事？谁让你们这些混蛋不给我再订一个房间的？有这么软的床，我凭什么睡在地板上？” 林戈振振有词的翻个身，躺在被窝上用力弓一个懒腰。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但是难得的这会儿浑身舒爽。他对于几个女人拿着手机乱拍的事情也不在意，只好奇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宾馆的自己房间里。 “案件处理的差不多了，经侦的高手比咱们还是厉害一些。他们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把剩下能找到的几瓶问题白酒全部搞回来了。” 朱俊带来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不用干活了？” 林戈惊喜的爬起来。 蒋依依笑看林戈喜不自禁的样子，点头附和道：“还有七瓶实在找不到，大家也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省委专员还是挺好说话的，再加上这已经过去七天，该出事的已经出事，没出事的则是幸运儿，也就只能这样了。只不过市里好像还有点意见，但如今已经是警方的极限，再有意见又能怎么样呢？” “也就是说，终于可以回家睡了？” 张科忽然闭着眼睛开口，胳膊一挺将李一铎掀翻。 可怜李一铎措不及防从床上摔下去，摔一个闷哼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旁边李思语看的心疼，又看李一铎只穿了一条裤衩，赶紧跑去把男朋友搀扶起来，再把被子拽过来给李一铎裹了。 “啧！” 张科也不反抢，任由被子离身露出肌肉结实的上半身。 他把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依旧闭着眼睛道：“总而言之，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对吧？只因为六个不懂事也不懂科学的村民，就害的无辜者受到大小不等的伤害，也害的全市出动各部门数不清的工作人员，持续整整七天时间，几乎把整个漳市掀了个底朝天，造成的损失和付出的代价不可估量！这还真是厉害啊！” “到今天的最新结果，已经医治无效宣布死亡三人，包括致盲和肾衰竭在内的重大伤残八人，还有数百人身体受到影响，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啊！” 李一铎一边在李思语的帮忙下穿衣服，一边翻看手机里的信息。 甚至这会儿整个漳市都有些动荡，不知情的群众们也被这一场大动作惊到，已经开始沸沸扬扬乱猜。 病毒传染，美国导弹，生化泄露等等，猜什么的都有。还有人猜要打世界大战了，并将漳市警方这几天的动静发到了网上。 “无妄之灾啊！” 张科叹一口气。 “今年百庙派出所算是完了。哪怕说这一年才刚刚开始，他们也注定今年到年底都别想指望有什么盼头啦。” 朱俊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咱们去年还不是一样？” 蒋依依翻个白眼，不满男朋友那股小人劲儿，郁闷的道：“好不容易辛苦一年，结果年底百科药厂的事情一闹，年终奖直接少了一大截。话说为什么那破事要交给我啊？天天配合社区安抚药厂失业工人，忙死了！” “当警察的，不正是这苦命么？我还是个辅警呢！还不是辛苦五天差点累虚脱？就连咱们的猫，不一样累的要死哪像别人家宠物吃了睡睡了吃……” 张科感慨的说着，起身穿好衣服。抓住林戈的后颈将他丢下床，再看李一铎道：“你家那些猫怎么样了？我听说你找了个保姆专门伺候着？钱多了没地方烧是吧？请哥们喝酒啊？” “总不能每天麻烦思语吧？她每天已经够了辛苦了。她是我女朋友，又不是猫仆人。” 李一铎含情脉脉的看着李思语。 女孩正低头给他扯袖口衣摆，尽量让这件皱巴巴的警服可以笔挺一些。又因为他的话，李思语脸上染出一层红霞，也让旁边两女羡慕的啧啧出声。 “看看人家！” 两女转头再怒视自家男朋友。 结果张科正在跟林戈打闹，被林戈报复的在身上乱抓。朱俊倒是挺闲，但这会儿却勾搭着李一铎的肩膀笑嘻嘻的要他请吃饭，完全没有注意到蒋依依充满恶意和杀气的目光。 “叫你摔老子！” 林戈气呼呼的教训张科一通，直到这个富二代连连讨饶，这才不爽的放过他。 一群人嬉闹一阵，终于神清气爽。主要是事情得以解决，不需要继续加班，这才是大家终于可以松口气的主要原因。 这五天，大家是真的到极限了。 每天晚上一整夜的查找线索分析资料确定目标，对白天的任务和工作进行安排。白天一大早的就开始奔波，各种打电话各种亲自上门，还要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上门理由并且唾面自干的接受各种抱怨。 一次次接受闭门羹的现实然后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目标人慢悠悠的溜达回来，再又被他责怪耽误了时间等等，却不知道警察还要赶紧去下一家。 每个人都生怕去的迟了，让那可能好奇心重又心思阴暗的把酒偷偷喝了，闹出又增加伤者死者的糟糕事情来。 而且哪怕同行有社区人员帮忙，但事实上承受的责怨却更多了。没有人愿意干活，社区人员也一样。一路走着各种嘀嘀咕咕是少不了的，忙时间长了被甩脸色也是常有的事。 有人觉得，为了几瓶假酒大动干戈不应该。也有人觉得就几十瓶一百瓶酒而已，出动几千人太夸张太又小题大做，手段原始且没有效率。从这方面来说，警察们都是废物和蛀虫！ 但是对每一个警察来说，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有机会救却没有救到，那就是警察的失责。效率和手段是偷懒的代名词，为了减少意外发生，为了多救到一个人，基层的警员们宁可自己多辛苦一些。 “电视剧里演的都是扯淡！没到实在没办法的绝望关头，谁敢取巧？谁敢冒险？什么力排众议，什么当断则断？放弃群查单走一个方向，也就电视剧为突显主角才敢这么演。 咱们基层警察连当工具人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 主角牛逼啊！成了他就是英雄！可输了呢？那特么就是杀人的刽子手！受害者家属的哭泣，哪个警察承受的住？大不了这帽子不要了是吧？人命就值一顶官帽？贱不贱呐！” 返程的路上，朱俊一阵夸夸其谈。 他说的是前几天众人忙碌时候，抽空放松刷到的短视频。讲的是一部关于破案的网剧，只能当个乐子看。 主角是一名警察，各种去陈推新，各种抽丝剥茧，各种特立独行。传统的人力排查一概不用，玩的就是推理还有高科技。所有警察都蠢，就他能找到重点和破绽。就好像美国超级英雄一样，一个案子接一个案子的破获，一步一步走到警察顶点…… “那不就是破案神剧么？跟抗日神剧一个路数。在那种剧本里，咱们这种基层警察，特别我和张科这种辅警，连群演都混不上吧，更不提露脸了。” 张科不屑撇嘴。 “但是它却能误导民众，让老百姓都觉得警察都是工作轻松又无能的东西。破案交给上级，只跑路能多辛苦？老百姓甚至都觉得，咱们警察都是黑警，都是有钱有势人的打手。” 朱俊有感而发的叹一口气。 这是前天晚上，他亲自面对到的一幕。 一个买了漳河大曲的女人，被朱俊找上门也愣是不愿意把酒交出来。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到感觉这酒是宝贝，是值钱的东西，所以警察才要把它收回去不给老百姓喝。 面对朱俊的苦口婆心，她振振有词要朱俊拿两千块钱买回去，否则就不给。旁边她老公好心劝她许久，她这才勉强同意。可转眼间她眼珠一转回去拿酒的时候，却偷偷在厨房把酒瓶里面的酒截留出来一部分…… 也亏的朱俊心细，感觉重量和包装都不对打开来检查又第一时间返回阻止，否则她全家就要吃那一锅用甲醇去腥的鲫鱼汤了。 而哪怕到这一步，这女人也死不悔改。她语言难听的把朱俊臭骂一通，说来说去都是警察只帮有钱人做事却不管老百姓死活等等的那些话…… 她坐在地上拿离婚一闹，男人也就不敢劝她，只把麻烦丢给朱俊。 说真的，那时候朱俊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饱觉。当时气愤之下，弄死这个该死女人的心都有。当然，最后肯定还是只能耐心好言相劝罢了。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人家也就撒个泼，没动手就算不错了。” 蒋依依无奈安慰。 “我说的不是这个！被骂几句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朱俊翻个白眼，趁着红灯转头看一眼副驾驶的蒋依依，认真的道：“我恼火的是，这女人为什么就是不相信警察的话？我都告诉她这酒有问题了，她为什么不仅质疑还要跟我反着干？太离谱了！她家里除了她，还有她丈夫和一个才四五岁的小丫头。这锅鲫鱼汤特么的小丫头喝下去，谁敢保证不出事？” “啧！还真是多亏你了。说实话但凡一个正常人，也做不出和警察反着干的事情来。质疑警察的人我见得多，但把警察的话当耳旁风甚至硬要反着来的，确实罕见。” 张科认同的点点头。 “而且一般倔犟的都是老人，她一个年轻人为什么也是非不分呢？无法理解。” 孙畅疑惑发问。 “小红书看多了吧？” 朱俊随口一句，顿时惹得蒋依依和孙畅怒目而视。 一路看热闹的林戈歪着头，有些不理解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生气。 “广义上的小红书，已经变成歧视女性，讽刺女性女权女尊不讲道理没有道德的恶性贬义词了。说实话，挺难听的。” 蒋依依叹了一口气。 “但现在的小红书，确实已经变成女性自由言论的集散地。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引导都有。网络上的逆天言论，小红书能独自撑起三分。它里面不是没有好的内容，但是随着大家对它的认知，它终将只能吸引烂人。” 朱俊在这方面意外的倔犟，看起来似乎苦小红书久已。 林戈和张科一齐看向他，这家伙似乎话里有话？ “我现在就删了它好吧？” 蒋依依翻个白眼。 最近年前工作调整，每天上班十二个小时卧槽！ 再加上万字更新，顾着家里，说实话人都绷到极限想死了。因此如果有错别字或者句子不顺畅的，请稍微担待并且提醒，我会尽快改正。每天上班十二小时大概率持续到过年之前，感谢大家体谅 (本章完) 第384章 开会了 第384章 开会了 一行人回到派出所，还没下车就看见余正伟、聂国强和郑明星正站在门口等待。 朱俊几个人顾不得继续聊天，赶紧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快步跑到三人面前。 “所长！副所长！教导员！” “做的不错！” 余正伟脸上带着笑容，看自己手下这几个兵是越看越满意。 能攻坚！能打仗！还能打胜仗！这一次事件，可是给漳河派出所增光了。 “都是您平时教导的好，嘿嘿……” 朱俊笑嘻嘻的奉承，言语里却没几分真情实意。 他来漳河派出所的时间不算短，和几个领导都算熟悉。而且除了郑明星，余正伟和聂国强都不介意被手下人开几句玩笑。有时候恼火了，被手下怼着拍桌子也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的辛苦，领导们都看在眼睛里。特别这一次我漳河派出所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市局领导承诺要给我们表功。等案子结束，几个嘉奖应该是跑不掉了。” 余正伟一句话，让几个人都喜笑颜开。 当警察还能图些什么？不就是功劳还有嘉奖么？ 大家基本上升迁无望，一辈子只能钉死在这么个小地方，整天和难缠的家伙还有家长里短打交道。如果连最后的荣誉都拿不到，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次的事件大家辛苦这么久，市局应该不会吝啬多给几个嘉奖吧？二等功不敢想，三等功所里有没有机会？” 朱俊笑呵呵的追问，倒也是没觉得自己有这个资格。 “省委专员有这个意思，但是被我拒绝了。” 聂国强的一句话，让众人愕然愣住。 “聂所长趁着领导们高兴，趁机会提出申请给漳河派出所再增添几个人手。领导们看省委专员在旁边，无奈同意了。” 郑明星一句话说明原委，也让朱俊几人恍然大悟。 确实！ 荣誉算什么？能当饭吃？ 但是编制这东西，它到手就很难撤销了。派出所里能多几个人，大家干活能轻松一些，不需要每天都都加班每天都熬夜，这不比几个嘉奖来的更实在？ 嘉奖能让蒋依依同意求婚么？ 不一定。 但每个月如果可以多一两天的假，却能够让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好！ 朱俊算盘打的很精，瞬间分出了轻重，再赶紧对聂国强没口子的夸奖。 几个人一齐来到会议室，果然里面派出所全员都在等待。除了值班的闫子墨和胡立军，其他人都已经坐好。 “总算人都到齐了！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在大白天开会，当然早会不能算。” 余正伟回到主位，笑呵呵的开个玩笑。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派出所从来都没有大家全部都闲着的时候。一个辖区十几万人，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各种事情。再加上值夜班的白天也要休息，因此确实难得所有人齐聚一回。 在这间会议室里，林戈甚至也有自己的座位。这种在其他单位甚至其他派出所都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在漳河派出所却已经不会引起半点惊讶。 林戈早已经用他的能力，成绩还有共同进退的态度，获得大家所有人的认同。 当然，他偶尔耍赖任性的时候，这些家伙也会毫不吝啬的臭骂他。只是这种时候林戈往往都会报复回去，绝对不给这些人任何一点爬到他头上的机会。 “长话短说，待会儿都还有事要忙。这事儿还是让老聂跟你们说吧，反正都是好事。” 余正伟着看向聂国强。 聂国强也不推脱，毕竟这几件事他确实出了不少力。见所有人都看过来，他敲一敲桌子道：“首先是关于这次案子，已经基本算是结束。四十八小时没有再出现新的受害者，局里基本判断整件事已经平息。当然对于依然不知所踪的几瓶酒，市局还会派专人继续调查，但终究不用麻烦再我们。” 所有人一齐松了口气。 这种高强度熬夜无休还紧张的日子，坚持一个星期已经是极限。也幸亏市局从其他地方找来不少人接替，否则案子没完警察们就得先行被累垮掉。 听说除了经侦的家伙们被紧急召回来之外，就连水警，看守所和周边乡镇派出所也都被抓了壮丁。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的参与让大家有了一个轮休喘口气的机会，这才没在工作中猝死掉。 刑侦和三大派出所是第一波，各所文职和技侦、禁毒等支队是第二波，所有任何能从旮旯拐角捞出来的警察是第三波。这次事件，几乎将整个漳市所有能喘气的警察全部都动员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整个听起来，也就是六百瓶假酒的问题，分到大家头上还不够每个人抿一下嘴唇的。但是偏偏，它每一口都可能杀死人，都可能毁掉一个家庭。。 一瓶酒三四个人分都是常见，甚至在饭店里能给一桌子人都斟一杯。换言之最危险情况下它能制造出几千名受害者，这哪怕在世界范围内也是大事件。 而幸好，经过全市所有警察和其他各部门同志的全力追索，这件事还是以最小化危害为结局成功处理完毕。 “不是说，都是好消息么？这时候说这些个影响心情的事情干什么？” 林戈疑惑的看向聂国强。 “但是我依然称之，这个结果是好消息！” 聂国强忽然语调一转道：“我们是警察，不是救世主。能做到这个程度，我们已经可以无愧于心了。一场可能造成几千人伤亡甚至全国国人人人自危，以及酿酒行业遭遇寒冬的大危机，被我们成功阻止，这不是好消息是什么？硬要拿死伤者说话？那是我们不该背负的东西！” 众人的情绪纷纷好转过来。 “但是我要插个题外话！这件事的起因，还是法治监督不够健全，法治宣传不够彻底。那几名犯罪嫌疑人但凡懂得一点对法律的敬畏，对规章制度存在意义的认同，这件事都不会发生。而我们，今后要加强对辖区居民这方面的教育和宣传。” 郑明星忽然插口，给大家的好心情泼了一盆冷水。 “这家伙，是真讨厌呐！” 林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转头再看其他人，居然一个个都是神游天外的模样。甚至钱伟还在最角落懒洋洋的扣鼻屎，似乎警察开会并不像林戈想象中的那样需要庄重严肃。 甚至就连乖巧的孙畅都在偷偷跟蒋依依讲小话，两人不知道谈到什么笑的特别开心。 于是学她们这样子，林戈也懒得装模作样。张大嘴打一个哈欠，它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聂国强对这一幕则也习以为常，下面左耳进右耳出他则继续讲他的。甚至就连郑明星，对这情况也视作不见。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聂国强接下来说了什么，林戈半句都没有听见。隐约好像余正伟也讲了些什么，林戈也没有听见。 “这家伙……” 聂国强无奈的看着会议桌对面，那只团成一团的猫只能从这边看见一只耳朵。耳朵尖上的绒毛偶尔颤动一下，显示这家伙现在还活着…… “光明正大的睡觉，也就这小王八蛋一个了。” 聂国强叹一口气，心知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大家都没有兴趣听。于是咳嗽一声吸引住大家注意力，他慢悠悠的道：“我和老余，郑教导讨论过了。这次得到的两个正编名额，先给张科和李一铎。等大楼建好之后再申请到的两个名额，再对外公开招聘。” “哎？” 被点到名字的两个人，惊讶的抬起头。 其他人也都瞬间清醒。 老聂这次，居然这么大方？对他来说，牛马其实不分正编辅警。将张科和李一铎提拔，哪有再搞两个牛马回来更符合这王八蛋的利益习惯？ “哼！” 聂国强哪里不知道这些小王八蛋在想什么？闷哼一声，他态度和煦的看向两人：“你俩考编的情况，进行到哪一步了？这次要到的名额，并不是特殊提拔，只能在有资格的上岸生当中选取。既然如此，还不如选你们两个稳妥一点。你们的辅警位置，一样能再招两个好用的回来。”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聂狐狸这算盘打得是真精明啊，半点也不肯吃亏的人就是他。 不过再一想，好歹漳河派出所很快就能再招四名同事，大家又开始期待起来。 而后余正伟又因为这次大家的辛苦，宣布这个月奖金大涨。只可惜这个消息，直接被众人很干脆的无视掉。 毕竟谈钱，就连进厂打螺丝都比当警察的工资高。甚至从工作时间和强度来说，打螺丝绝对比当警察还要轻松！ 所以钱？ 谈钱谁当警察啊！ 整个会议就这么蛇头蛇尾的结束。 无欲无求的众人，才不会被余野猪、郑乌鸦和聂狐狸的小恩小惠收买。 “为什么余正伟是野猪？” 林戈挺好奇。 但就在这时候，林戈忽然看着余正伟悄无声息出现在了朱俊身后。还在夸夸其谈吹牛逼的朱俊，措不及防被余正伟扣了半月奖金，似乎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被这么形容了。 平时看着憨厚又人畜无害，结果一出手就又狠又毒直接砍人大动脉是吧？ 朱俊的那点工资，平时生活再加上谈恋爱，早就已经捉襟见肘甚至月底还得考虑着。这会儿被狠狠戳一刀，下个月要怎么跟蒋依依你侬我侬，这事就成了他接下来万一考虑的大问题。 “余所！” 朱俊可怜巴巴的看向余正伟，余正伟却理都不理他，直接宣布散会。 “又有两瓶酒被找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一个好消息传到派出所。 这么一来还剩余未被寻到踪迹的漳河大曲，就只剩下九瓶！生产批号为b2也就是林有福他们小组的，也只剩下两瓶还不知所踪！ 不强求的情况下，这个结果已经能够交差。 而确实如同聂国强猜测的那样，很快市里做出决定，慢慢解散了这一波因为假酒事件而召集起来的所有人。 险些让整个漳市陷入动荡，甚至说不得从市委领导到派出所干部都要受到斥责，从官员到老百姓谁也别想好过的大案子，就这么消耗九天时间彻底平复下来。 在市里群众们还在各种议论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场可能导致后果非常惨烈的大案，就这么悄然又迅速的被解决掉了。 具体知情的无关人员没有几个，所有人又重新回到和平又安全的生活环境。 大家不知道这九天时间警察还有政府到底有多辛苦有多拼命，也不知道漳市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起严重事件。而这样的例子无论在漳市还是全国各个地方，其实都是常态并非初次发生。默默无闻的警察们做着默默不闻的事情，却几十个人都分不到一张代表荣誉却不值几个钱的红本子。 “幸好这个月奖金翻倍，我被扣一半相当于没扣。嗯，可以接受！” 朱俊自己安慰自己，很快重新回复乐观。 至于被扣钱的事儿，谁在乎呢？反正他是不在乎的，相信蒋依依也不会在乎。顶多到时候再请咪咪帮忙破两个案子呗，不说嘉奖得点奖金也能弥补回来损失。 说到这里，朱俊嫉妒的看了赵志刚和冯毅一眼。 特别冯毅，他已经确定能够得到一份嘉奖了。哪怕身份只是辅警，甚至还是刚参加工作不久。但凭着他最先发现受害者，救出受害者以及发现问题，又及时上报让上面多得到几个小时的反应时间，就足以算立下头功。而凭借这个功劳和奖励，将来漳河派出所再有提升编制的机会，这家伙一定会被优先考虑。 漳河派出所的这些个辅警，似乎每一个都有一些运气还有抓住机会的本事。无论张科还是李一铎都曾经以辅警身份得到过嘉奖，如今他俩升为正编，这好处就轮到冯毅了。 “说白了，就是托了咪咪的福呗！如果不是被咪咪要求当司机，他怎么可能这么巧的恰好第一时间碰到受害者？” 朱俊羡慕的嘀咕。 “但人家冯毅为了救人受伤了啊！就凭他的果断还有受伤现实，拿一个头功就理所当然。” 蒋依依觉得男友有些钻牛角尖，瞪他一眼道：“他救人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但救人就是救人，这一点无从辩驳。从主观上来说冯毅的立功没有任何问题，我还觉得只给一个嘉奖少了呢！你看他后面跟我们一起加班五天五夜，干的活比咱们只多不少。这样的新人，你凭什么嫉妒人家？” “我没嫉妒！我只是说他运气好，这有什么问题？” 朱俊有些吃醋，这还是蒋依依第一次在他面前说别的男人优秀呢！ 蒋依依就喜欢看朱俊吃醋的样子，闻言又笑道：“没问题，你继续这么说吧！哦！咪咪刚才打算出门了，你看你要不要跟着也试试看蹭一下咪咪的运气托一下咪咪的福？” “嘁！” 朱俊撇嘴。 他才不会去伺候那只任性的猫呢！ 那货就是个不省心的祖宗！伺候他，岂不是比当奴才还要惨？ “咪咪去哪儿？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黄昏时分，一辆机车精准刹车，停在刚打算出门的林戈面前。朱俊贱兮兮的眼神通过头盔视镜透出来，让林戈无语又有些莫名其妙。 这家伙……很闲么？ 这九天的辛苦，虽然解决了龙泉大曲酒厂的问题，却也给派出所遗留下来不少应该及时完成的工作。这会儿所里所有人都在加班，查案子调纠纷补记录，为什么朱俊却这么闲？ “我要去一趟龙泉派出所，酒厂的案子有些材料需要跟他们核对一下，细节扯囫囵了防止被人挑刺。你这是要去漳市大学？挺好的差不多近，我送一送你？” 朱俊并不解释，只期待的看着林戈。 “这家伙吃错药了？” 朱俊期待和跃跃欲试的眼神让林戈纳闷，但终究凭空而降的牛马不用白不用。总是蹭公交车有些太显眼了，这家伙愿意当司机是再好不过。 其实林戈是打算去百庙那边看看陈哲老头儿回来了没有的，但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斋了，这一次估计也不会例外。既然朱俊主动跑来当坐骑，那改去漳市大学也不错。 想一想林戈顺着脚踏跳上摩托车，再熟练的在油箱盖上蹲下来。 身后小虎斑和雪爪虎斑闹腾着要一起出去玩，被林戈瞪一眼从车上赶下来，好不容易才顺利的离开派出所大院。 接下来是一路的风驰电掣，朱俊摩托车开的飞快。他一路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最终还是顺顺利利的将林戈送到漳市大学距离刘珺淑住址不过一百多米的的右侧门口。 后门往里走过一道人工河，就能进入漳市大学。此时还未正式开学，学校里并没有多少人。再加上天冷的缘故，室外更是人迹罕至只余下几个看门的老头子。 看到穿着警服的朱俊过来，他们赶紧打开电动栅栏。只可惜朱俊并不进去，将林戈放下了再叮嘱他行事小心，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骗子！” 朱俊一般的发现自己白跑了一趟，恼火的叫骂一声驱车就走。 “傻子！” 林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月底求票 (本章完) 第385章 失踪的外卖 第385章 失踪的外卖 放假后的大学校园，显得十分空旷而又幽静。 过去每天晚上都常亮到熄灯时间的灯光篮球场，这会儿一个个昏暗寂静。宽敞的大操场里也只有寥寥几个人溜达，旁边路灯下也没有了闲坐或者谈恋爱的人群。 但要说大学里就此没了人，那也是假的。 那些个零零散散亮着灯光的宿舍，证明还是有不少人已经回到校园的。有些人甚至从头到尾就没有回家，整天缩在宿舍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林戈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的校园，倒也感觉挺新鲜的。只是走着走着，林戈忽然听见一声爆喝。 “哪个杀千刀的，天天偷老子的外卖！” 片刻之后，那栋楼发出一阵哄笑声。 但很快又发出另一份惨叫，却是又一个倒霉蛋出现。 “老子的外卖也不见了！操，好不容易才狠下了来买的牛排烧饭呐！我……特么别让老子抓到，否则老子往你口里灌二甲基亚砜也要让你全部给吐出来啊！” “好狠！” 吃瓜群众惊呼出声。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好像，隔几天都会出现一两次吧？” 从林戈身边路过的两个男生，忍不住面面相觑互相询问。 “呵呵……这是把男生宿舍当免费餐馆了么？到底谁这么不要脸，是外面人干的还是宿舍里的人占小便宜？” 两人说着渐渐走远。 林戈眨一下眼睛，没想到大学里面居然也这么不安分。 说实话小偷小摸这种事，它似乎就一直存在于人类的劣根性当中。古往今来偷偷摸摸的这种人就没断过，估计再过一千年也不可能断绝的了。 而派出所最恨的，从来也不是那种犯罪份子，而是这些个小偷小摸的混蛋。 他们往往不会犯什么大案子，却像苍蝇和老鼠屎一样让人厌烦。抓他们吧，肯定是亏本的。无论从时间效率收益还是从警方辛苦程度来说，抓他们这种事都是费时费力又不能给予他们太大惩罚。往往拘留了几天送出去，再过几天辖区内又发生偷盗时间，辛苦调查一番发现还是他。 当然这方面漳河派出所还好一些，毕竟多了一个最爱抓贼的钱伟，这段时间几乎将漳河辖区里的各种小偷小摸一扫而空。他完全不在意干这个划不划算，甚至哪怕那种偷个苹果往裤兜塞包槟榔的，也都照抓不误。而且他还将抓人，审讯，收集材料以及提交检方全部一手包办，不给派出所其他同事惹任何麻烦…… 有他在，漳河派出所辖区里的小偷小摸已经安分很多。真有这种好逸恶劳的，听闻钱伟的名声也会溜达到隔壁辖区再行犯案。 而大学里面，往往就是一个小偷小摸最猖獗的地方。 因为大学生好面子，被偷了东西也懒得麻烦报警，往往都是自认倒霉痛骂发泄一通了事。除非是特别贵重的物品，否则报警似乎在他们中是一种没本事没档次的行为。 因此有一段时间，大学城几乎变成贼窝一样的贼偷聚集点。后来还是国家展开了相关的严打，才将那些祸害大学生的混蛋们彻底镇压下去。 “但这一次，只偷外卖的贼？是生活条件有困难，还是当真只为占便宜？” 林戈有些好奇的停住脚步。 但是想想一份外卖也就十几二十块，为它辛辛苦苦大量时间抓个贼，似乎挺不划算的。而且他是来大学找刘珺淑老太太的，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给自己找一份事干？ 想一想，林戈转身决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乖？”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林戈身后响起来。 林戈回头一看，却是黎萍骑着一辆共享单车由远及近。她看到路灯下那只猫，原本还有些犹豫是否认错，等林戈回头看到他额头的伤疤，才确定就是这家伙。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想到这只混蛋猫已经十好几天都没来看望刘老师，黎萍不免有些埋怨。 “你知道爷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么？猫都要累死了，哪里还有心情到处乱跑？也就是这两天稍微休息了一下，否则精神不好谁也休想让我出门。” 林戈瞪了黎萍一眼。 “傲慢的家伙。” 黎萍也不生气，这只猫长大之后的脾性，她已经彻底了解。这就是一个通人性但又肆意妄为，借着猫的身份欺负人的家伙，指望它乖乖听话，那是白日做梦。 “上来吧！正好我要去刘老师那边，勉为其难带你一起。” 黎萍示意林戈上车找地儿蹲着，再扶一下两边车把快要滑落的沉重塑料袋。看袋子鼓出的轮廓应该是苹果一类的东西，满满两大袋，分量是一点都不少。 “我妈从老家给我寄过来的，都是那边最好的品种。那什么外面卖的特级苹果，都是把这些挑出来了再拿去卖的。” 黎萍对林戈解释一下，再看林戈一个轻跃跳到车子前面小货架上。两边两袋苹果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被破坏，黎萍车子龙头崴两下差点翻倒，用尽力气才将它掌稳。 “你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变胖了？” 黎萍诧异的看一眼林戈，一段时间没见感觉这家伙好像圆润了很多。 “啰嗦！” 林戈翻个白眼屁股对着黎萍，只当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话。 反正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减肥的！自己是一只大猫，现在只是还在发育阶段而已！而且上次偷偷量了一下也才十六斤不到，远远达不到银渐层所谓‘胖’的标准呐。 “坐稳了。” 黎萍也不当真追究林戈的胖瘦，稳住车把之后一蹬腿，有些吃力有些缓慢的再次骑行起来。 共享单车载着人、苹果、猫，慢悠悠的往前走，很快离开了学生宿舍区域。往前走能看到的人更少了，黎萍忍不住没话找话道：“小乖，市公安局前段时间搞的国外留学生核检，你知不知道？听说查出来好几个其他肤色，但实际上却是国内户口的假外国留学生。于是大学干脆取消了所谓的留学生宿舍，这会儿是不分国籍的直接和普通学生混住呢！因为这事儿年前还闹出了一些矛盾，有两个美国来的白人大学生转学走了。不过走了也好，剩下的都还算安分。” “是郑蕾的事？” 林戈想起了那个，险些被假装外国人的畜生黑鬼欺辱的女孩。 也不知道这小子被捕之后，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种案子一般走流程不需要太长时间，毕竟证据确凿又是现场逮捕，他家再有权势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如果真是‘国际友人’还麻烦一点，可偏偏这家伙只是一个没爹没教养的黑皮混血，不至于让警方为难。 ‘哐啷！’ 突然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来，隐约像是易拉罐撞到石头的声音。正在骑车的黎萍愕然愣住，有些惊讶的看向那边黑漆漆的半山腰医学研究中心方向。 “是有人吗？” 黎萍打一个哆嗦。 她可是知道那栋楼里藏着好几具大体老师，还有不少的活体标本装在福尔马林玻璃罐中。因此除了医学院的人外，其他无论学生还是老师都很少在晚上往那边走。 倒不是怕什么恐怖故事，只是感觉渗人而已。 所以这么一个大晚上的又没有开学，为什么那栋楼附近会传来怪异的声音？猜易拉罐就容易联想到吃喝，再联想到大楼里的大体老师，黎萍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拼命往外冒。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 她自言自语一句，两脚用力踏着脚蹬，只希望这一辆混蛋单车能够跑的更快一些。 “嗯？” 林戈的耳朵动了一下，他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说话声音比较含糊，像是嘴里在咀嚼什么东西。林戈甚至还听到咕噜咕噜大口畅饮的声音，那边居然不止一个人。 和联想到大体老师的黎萍不同，林戈并不知道医学研究中心里到底有什么，因此联想到的却是刚才那几个大学生叫喊着被偷走的外卖而已。 “所以……真是有人偷了外卖，再躲到这边来吃掉？为什么！生活困难？还是并非学校学生？该不会是有人打算靠偷外卖养活自己吧？他把大学生们都当什么了？” 好奇心起来，林戈忍不住从单车框子跳出去。 “哎？” 见这只混蛋猫居然头也不回走向那边医学研究大楼，黎萍愣了一下。刚想开口阻止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想一想赶紧掏出手机发信息。 “真有大学生会穷的吃不起饭，只能靠偷外卖维生吗？就不说助学贷款这种东西，只说用周末时间在外面打个工什么的，赚一个饱肚子的钱应该不难吧？” 林戈一边走一边分析，渐渐将嫌疑人身份定位在外来人员身上。 小偷？ 或者流浪者？ 说实话和小偷一样，流浪者这种人也是几千年从未消失过的。他们有的是好逸恶劳，有的也确实自身束手无策。总归这些个在各个城市里流浪的人总是屡屡出现，还总是拒绝被派出所、民政部门以及救助站安排返乡。这些人一部分会渐渐转化成盗窃甚至抢劫，另一部分则确实无需无求靠捡垃圾或者乞讨维持生活。 但不管怎么说，从市容市貌还有治安安定层次来谈，这些人依然还是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像他们不稳定的食宿冷暖一样，谁敢保证他们不会铤而走险？ “如果真是偷偷溜到大学里的流浪者，那我就必须通知聂国强了。大学生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他们天天占便宜？” 林戈眯着眼睛，顺着路边鹅卵石小道悄悄朝发出声音的位置靠近。 黎萍推着单车看着林戈越走越远，再低头看看车把手上的两袋苹果，表情纠结欲哭无泪。想了半天她狠狠一跺脚把单车往树边一靠，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远远跟在林戈后面。 随着距离声音越来越近，林戈发现这边的位置也越来越偏。最开始还以为是在医学研究大楼旁边，这会儿才确定声音在大楼后面的黑漆漆树林子里面。 当距离声音只剩下二三十米的时候，林戈甚至已经能够区分出那边有两个人，狼吞虎咽的节奏各不相同。其中一人大概是喝了可乐，一边吃东西一边打气嗝儿。但是让林戈惊讶的，以猫的夜视能力，他竟然到现在也没能看清楚那两个人具体躲在什么地方。阴暗的树林没有任何光源，那两个人到底是用什么看东西吃东西的？ 甚至更夸张一点，天上好歹能透过来一点月光。但哪怕月光照在声音传来的那一片位置，林戈也依然看不清哪怕半个人影。 “嘶……” 更远一些的黎萍，身子抖的像筛糠一样。漆黑的环境里狼吞虎咽，为什么更加像丧尸片了呢？ ‘咔！’ 一不留神，黎萍踩到一根树枝，暴露出清脆的树枝折断声。 “谁？” 一声有些别扭的中文传出来，不远处隐约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转身。他身上闪过一道白光，却是月亮终于能够从他身上反射出光源来。 但是那光源的位置……似乎是牙齿？ 林戈愣了一下。 他眨眨眼睛大胆的再靠近一些，大概距离两人只有三四米位置的时候，终于勉强能够看清楚这两个人的模样。 这是两个黑人！ 浑身除了偶尔露出来的牙齿是白色，其他地方全部漆黑一片。比起上一次碰到的黑人畜生迪安，这两个人黑的更加彻底。也就是林戈眼神够好，否则靠这么近都别想发现他俩。 “外国友人？” 林戈有些惊讶，这两人不会也是黑皮的国内户口吧？ “堆……簿……气……” 让林戈意外的，不等他率先出声，对面那人竟然毫不犹豫开口道歉。他大概率甚至都没有发现林戈，只听到声音就做贼心虚的选择求饶。 “？” 小心翼翼走过来的黎萍歪歪脑袋，是谁在说话？ “窝们，不是故意德。实在是……没有伴发！留学生宿舍拆掉了，窝们没有了免费的住宿和食物，也没有钱。我……窝们是刚果金来的留学生，窝们很穷，拿不出钱来……” 其中一个黑人小哥老老实实的交代，让林戈终于知道他俩为什么要藏在这里偷其他大学生的外卖了。 刚果民主共和国是一个非洲国家，俗称刚果金。这里是世界上最有名的贫穷国家，绝大多数人年收入不到一千块钱。这里拥有着巨大的贫富差距，也拥有着世界上最多的贫民窟。而自从1972年两国建交以来，我国就一直为刚果金提供各种资源和支援，帮助他们度过困难。同时也有大量的优秀刚果青年来到我国学习，成为支持两国关系并且帮助刚果金发展的重要桥梁。 但是……国家对刚果金青年的帮助也不是无限的，顶多保证他们的食宿以及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而已。 偏偏漳市大学前段时间才发生黑人试图强奸无辜少女的案件，漳市大学一怒之下撤除了国际生寝室。新的安排方案还没实行，再加上过年学生放假，想来等开学再安排也没有问题。 可谁想到……这里还有两个穷的当裤裆，连短短几天的食物都拿不出来的真正穷光蛋！ 除非语言能力特别强，否则黑人面孔在漳市想打工是非常困难的。这两个人很显然并不是超级优秀的人才，但偏偏却是脑子一根筋的蠢货。没有钱也没有朋友，饥饿之下只能走上偷外卖果腹的道路。 “……” 想通前因后果之后，林戈无语了。 刚刚还在想黑皮畜生迪安的案件不属于国际问题，这会儿就真的出现了两个偷东西的外国人！ 当然这事儿肯定很小，说实话这两个蠢货但凡有一点勇气向老师或者辅导员求助，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藏在荒郊野地偷吃东西的地步。 当然也有可能，在刚果金偷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毕竟那里的人真的生活的非常困难，走投无路之下选择犯罪，也是一件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认同的事情。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林戈纠结的厉害。 “堆……簿……气……” 两名黑人再次道歉，态度低下语气小心翼翼。但他们其实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林戈，两个人看到的只是在那边哆哆嗦嗦的黎萍而已。 “我很想知道，这两个混蛋会不会铤而走险？偷外卖的小事，事出有因也不好真把他们怎么办。但如果他们敢对黎萍出手，那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林戈跃跃欲试的亮出爪子，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两个黑人的进一步决定。 “小乖？” 黎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但却依旧没看见俩黑人藏在什么地方。 她是洗了澡出来的，又是一个重度近视。这会儿空气中的冷气加上呼吸出来的水气，已经把她的眼镜弄的有些模糊，更加看不清楚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丧尸。 因此听到那有些怪异的汉语，她心里更加害怕也更加紧张了。 “黎萍……” 忽然一只手搭在黎萍肩膀上，她耳边还传来轻声的呼喊声。 “啊~~~~~~~” 黎萍终于忍不住了，大声惨叫起来。 (本章完) 第386章 为国家崛起而读书 第386章 为国家崛起而读书 黎萍凄厉的惨叫声传出去老远，将现场所有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卧槽……” 薛易只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只能表情扭曲的退后一步捂住耳朵。 两个黑人更是哆嗦一声，毫不犹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林戈也是脑瓜子嗡嗡的，回头看到黎萍身后自作孽不可活的蠢货，这才眼睛翻一下无奈的叹一口气。 见被吓的张牙舞爪的黎萍还要继续大叫，薛易赶紧又上前把黎萍抱住：“好了！好了别叫了！是我啊，听不出我的声音么？黎萍！黎萍！冷静，再叫就把全校人都给招来了。” “呼……呼呼~” 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再闻到身后熟悉的气味，黎萍奇迹一样的冷静下来。终归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蠢货，黎萍用力深呼吸一口气，顿时就明白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有病是吧！” 狠狠一脚精准的跺在薛易脚背上，黎萍挣脱开他恼火道：“你吓唬我干什么？我喊你来是救命的，不是让你特么的过来戏弄我的啊你个混蛋！” “呵呵……主要是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太有意思了，忍不住想戏弄你一下。” 薛易也不说都是黎萍自己吓自己的错，只笑呵呵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再遗憾的看着那边道：“什么情况？哪来的两个黑不溜秋的？话说你跑来这边干嘛，我差一点没找到。” “哦对，你来的挺快啊！” 黎萍也恍然发觉，薛易过来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她分明刚给他发消息没几分钟呢，这家伙就偷偷摸摸来到了自己面前。 “嗯，正巧在下面逗小学妹呢！你的消息打扰了我的夜生活，怎么赔我？” 薛易笑呵呵的说着，和黎萍一起朝蹲地上两个黑人走过去。至于他再寝室一看到黎萍的消息就赶紧勒着同寝朋友的脖子，逼迫他骑电动车把自己送过来的事，这里就不用多说了。 “嘁！还小学妹呢！” 有薛易在，黎萍也不再害怕。只是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的讨厌，什么小学妹啊！这个欺负涉世未深无辜少女的臭王八蛋。 “那姑娘说不定你也认识。她才刚刚大一，但上学期在刘老师的公开课上就敢大胆举手提问，问题还是有些专业性的，据说当时还得到了刘老师的夸奖呢！” 薛易最喜欢看黎萍别扭的样子，眼睛在黎萍胸口盯一下，继续笑着道：“说不定再过个两三年，咱们这边就能多一个实习生了。我听说那学妹挺懂事的，到时候给你打打下手什么的也好。” “切！说话的口气就像老太监给皇帝选妃一样。” 黎萍揶揄的回头瞪一眼。 “我可不是太监。” 薛易淡淡一笑，眼睛又在黎萍身上打转一圈。 “打情骂俏的家伙！春天还没到呢，就散发出难闻的恋爱酸臭味！” 林戈鄙视的盯一眼这两个混蛋。 他率先来到两名黑人前面，看他们的模样确实是拘谨又小心翼翼。原来黑皮和黑皮也是不一样的，有迪安那种嚣张货色，也有眼前这种自觉低人一等的可怜存在。 两个家伙好歹还没下跪，否则林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到正事，薛易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法语，当然林戈肯定没听出来，只是黎萍在背后嘀咕才知道这货居然会四国语言。 “您好，我叫恩古扎。” “我叫卡松。” 薛易和善的态度，让两个黑人的担忧减少许多。 只是依旧不敢站起来，恩古扎老实蹲着仰头看薛易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们做的不对。但是国内给我们的补贴，一个月只有三百人民币，还不能准时发放。元旦节的时候，卡松给国内的妈妈寄去一封新年信和一些礼物，了五百四十元，把辛苦积攒的钱用光了。偏偏当时没想到学校在假期不给我们提供食物，导致这会儿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这里吃饭太贵了，我们攒的钱完全不够用，只能做出给国家丢脸的事。” 旁边卡松表情羞愧低着头一声不吭，那种胆怯和恐惧，被藏在旁边的林戈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月三百块？” 黎萍愕然瞪大眼睛，她圣诞节光买一套化妆品就了三千多，几乎是这俩黑人一年的生活费了。 想着她看向薛易，这混蛋前几天才买了一部新的笔记本电脑，一万七的价格几乎要吃人。换作这俩人的补贴，大学四年不吃不喝都休想攒够。 “但是不管怎么说，偷东西都是不对的。” 薛易已经了解完事情的经过，这会儿叹一口气轻声道：“缺钱，你可以向学校还有辅导员请求帮助。说实话毕竟是外国友人，申请学校救助金还是很简单的。再或者说难听一点，向寝室同学借一点，也比偷东西要好吧？虽然一点外卖不值几个钱，但好歹人家也饿着肚子等着呢，被你们偷吃了算是什么回事？” “对不起！” 两人再次低头道歉。 看两人这样子，黎萍也没办法继续生气。说实话看到他们，特别那种小心翼翼还有自觉低人一等的态度，总能够想到自家解放前被人欺负的日子。 也就是现在生活的好了，经济文化还有民族自信心都起来了。否则按照已知的那些过去的老新闻，当年为国争光的那些老前辈们，说不定在美国苏联也都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当然，老前辈们肯定不会去偷东西！ 打工什么的，想办法也能养活自己。也正是那样艰苦的奋斗和坚强的毅力，才让他们得以学成归来，为国家兴盛做出贡献。 黎萍和薛易对视一眼，心知这件事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不管这两人说的是真话也好，假话也罢，总归不能他们一说就放过他们，再让他们继续这么干下去。于是薛易掏出手机开始发消息，黎萍想的更多开始到处找林戈。 林戈确定两个黑人身份后，已经悄悄离远一些藏在旁边一棵树的树梢上，任由黎萍东张西望半天也没发现。 “你们是哪个系的？指导员是谁？” 薛易发完消息，再看向两人道：“我刚才问了一下，学校后勤处的主任还没休息。要不你们现在跟我走一趟？这些事说清楚就完了，学校忘记你们的吃饭问题也有责任在里面。” “这个……不方便打扰吧？这么晚，老师肯定都休息了。” 恩古扎和卡松对视一眼，都有些担心。两人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么一个富饶又幸福的国家，可不想因为惹怒大人物而被赶回国去。 “呵呵，没事儿，他在那边打篮球呢，跟学校几个领导一起。” 薛易笑着摆摆手。 两个黑人其实非常不想去见大人物，主要是那种一言断生死的权利对他们来说太可怕了。哪怕他们有志向学成归去，改变贫穷又腐败的刚果金，但却不是以这种被退学的方式。 但是面对语气很软但态度强势的薛易，再加上旁边气呼呼的黎萍，两人还真不敢对他俩做什么。 他们很清楚，这个国家的法制还有警察都是很厉害的。且不提警察会不会不讲道理的只庇护自己人，只说自己两人一身黑色皮肤，在这个黄皮肤的大国也逃不出去啊。 胆战心惊的站起来，两个人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老老实实跟着薛易和黎萍离开。 林戈静静的看着两个黑人走出树林，来到路灯下明亮的地方。这时候才发现，这么冷的天里他们也只是穿着单薄的衣服。虽说没有补丁，但能看出来衣服已经很旧了，而且一点都不合身。 卡松穿着的薄羽绒服至少小了两个号，随着走路还会露出黑色的肚皮。也就他身材比较消瘦，否则还真穿不进去。 想一想，林戈拨通了项圈里的电话。 “还真是黑人呐，哪有这么黑的离谱？” 黎萍不是第一次看到黑人，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跟他们接触。两个黑人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她放心不少，这会儿倒是涌起一阵国家自豪感出来。 “刚果金的生活不好吧？话说你们能够公派留学，在刚果金应该也算是最优秀的一批人了吧？” 薛易则一边走一边了解这两人的情况，他换成了汉语交流以便让黎萍也能听懂。只碰到有些词语恩古扎和卡松听不懂，这才用法语复述。 “我们是从刚果金的九十所学校里挑选出来的，一共一百八十名最优秀的学生。我和卡松来自不同的学校，但都是学校里的第一名。只是来到这边才知道，我们学的东西太少也太简单。呵呵……我们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勉强算是能够听懂汉语并且进行交流。然后直到上学期学完，也还在辛苦的补习你们高中的内容。” 恩古扎苦笑着解释，言语中有些骄傲，也有些无奈和苦涩。 说句难听一点的，他很清楚漳市大学在这个国家的大学中其实排不上什么名号。但即使这样，同班的所有学生也都比他们优秀。堂堂刚果金一百八十名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在这里却仿佛是吊车尾一样的存在。再加上学习汉语和中文耗费他们大量时间，以至于连补课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空闲再去打工赚钱？ “刚果金，一共只有不到一百所高等学校啊？” 黎萍愣了一下，光漳市就有十几所高中了，而它还只是楚省的一个普通地级市而已。只拿楚省一个省来说，仅仅高中的数量就完全碾压了整个刚果金。 “在刚果金，通过学习改变命运，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卡松听到了黎萍的话，闻言低头道：“绝大多数人就算学成毕业，也只能成为有钱人的走狗，或者政府贪官的下属。对于国家，很难做出什么改变。所以我很推崇你们国家学习的思想道德修养和法律基础这门课，对下学期要学习的那个叫毛概的课程，也非常感兴趣。我找高年级学长借到了那本书，毛润之果然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 “你学的是文科？” 黎萍诧异的转头，“也只有文科生，才会在一年级学习毛概吧？我还以为你力图改变刚果金，会学习理工来着。” “卡松是历史系的学生，我是土木工程系。” 恩古扎闻言回答，再叹一口气道：“我们的成绩不算好，也没有资格选择想学的方向。政府需要人重新编写刚果金的历史，也需要人负责盖房子，却并不需要我们改变刚果金的现状。不过没关系！我们在学好本系内容之后，也会尽力想办法学习更多知识！政府的需求和我们的志向，其实并不是完全冲突。” “主要是有很多你们的人在我们那边建厂，给刚果金的穷人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也给政府增添了很多税收。所以刚果金不需要自己的工厂，也不需要自己的企业。政府只要能收税就行了，未来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啊！当然这不是你们的错！对不起，我好像说的冒犯了。很多刚果金人都因为你们的善良和公平而活着，这一点请接受我们由衷的感谢。中国人是刚果金人永远的好朋友，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给刚果金还有我提供的所有帮助。” 卡松说着说着感觉似乎不太对，赶紧转身对黎萍和薛易鞠躬。 恩古扎也因为卡松的冒犯和说话嘴上没把门而吓到，赶紧跟着向两人道歉。 黎萍和薛易再度对视，心情忽然莫名变得沉重了一些。 一行人再没有聊天的兴致，就这么沉默着继续往前走。眼见着前面就是灯光球场，也就是薛易所说后勤部主任目前所在的位置。 “啊！我的苹果！” 黎萍忽然惨叫一声，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她的共享单车还在树林那边呢！车上挂的苹果不知道有没有被偷走，王八蛋单车也还在持续扣费，得赶紧将它锁掉。 “你又给刘老师送苹果了？话说你们那儿的苹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年越卖越贵了，以前怎么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品种还有等级区分？” 薛易眉头一皱。 “关你屁事！我现在得赶紧回去拿，你就先带他俩过去吧。真是的！我带来的苹果比外面卖三十一斤的还要好，被人偷走就亏大了。” 黎萍瞪薛易一眼，急匆匆的赶紧往回跑。 “三十块钱一斤的苹果？” “更好？” 恩古扎和卡松对视一眼，原来自己两人一个月的生活补助，居然连十斤苹果都买不起么？ “我以为我给妈妈寄回去的，六块钱一斤的苹果，就是最好的了。” 卡松低着头，喃喃自语一声再又抬起头：“算了，没关系！六块钱一斤的苹果，在刚果金也一样是珍贵的东西。四个苹果让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分，也能尝到它的美味。” “或许我们可以选择毕业后留在这个国家，毕竟这边太富饶了，可以给家人提供更好的生活。” 恩古扎耸耸肩膀。 其实他之前都没这么想的，但谁让黎萍和薛易的客气和宽容，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这个国家的善良还有包容性呢？ 和繁华却歧视穷人的美国不同，这个国家的环境让他十分满足。如果不提改变刚果金那样的志向，留在这个国家随便做什么工作，都一定能让国内的家人过的十分幸福。 “我会回去刚果金的！即便是抒写历史，我也一定要让后人知道刚果金曾经发生的苦难，知道刚果金的未来必须被改变！” 卡松态度依然坚决。 两个人心情、态度以及志向上的区别，被旁边薛易看在眼睛里。 当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将这一幕永远的记在心中。他甚至打算过段时间开学演讲的时候，将这一幕自己看到的还有心里想的，都告诉学弟学妹们。 特别是那些因为网络论点而将大学当成辛苦高中生活之后的放松，将大学当成玩耍和释放青春的地方，将大学学习变成任务而不是吸收知识，还有大一就开始讨论怎么逃课怎么逃避点名的混蛋小鬼们，必须要知道他们到底是多么的幸运和幸福。 哪怕他们的学习只为自己，也麻烦不要就这么荒度这四年的宝贵时间。 “啊！叶主任！” “哎？小乖？” 黎萍喘着气跑到单车旁边，很庆幸车子没有被人偷走。只是这时候看到了蹲在车子旁边的林戈，她这才恍然难怪感觉队伍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你这家伙，又给我找麻烦。算了我明白了，我不会通知派出所那边的，这事儿我明天亲自过来办。” 小乖身上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黎萍也不觉得奇怪。等到林戈这边电话打完了，她这才小跑过来道：“你这家伙，还知道帮我看东西啊！嘿嘿……没枉我辛苦伺候你那么久。” “呸！谁被你伺候了？” 林戈无语的鄙视黎萍一眼，忽然感觉这家伙身上有些奇怪。随着跑动她胸口的起伏有些大，似乎没穿胸衣的样子。也就是这季节穿的都厚，否则一眼就能看出来。 话说，难怪刚才感觉薛易的眼神一直往黎萍身上瞅，他大概是因为发现了吧？话说这女人资本挺不错，薛易那小子以后有福了。 “哎？你发现啦？” 黎萍见猫的视线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嘿嘿一笑：“这不是刚洗了澡么，感觉麻烦就没戴。也幸好薛易没有发现，否则就真的丢脸死了。那边我也不想去了，咱们直接去刘老师那里？” “薛易估计很会很失望吧？” 林戈恶劣一笑，也不坐单车了，懒洋洋的跟在黎萍后面。 最后一天，检查一下月票还有没有，辛苦大家啦。 (本章完) 第387章 孙子 第387章 孙子 “还真就放我的鸽子啊？” 来到刘珺淑家的薛易，一进门就找黎萍的麻烦。 “本来就没我什么事儿！” 黎萍啃苹果啃的正欢，身上还穿着一件刘珺淑的呢子大衣。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注意薛易的想法，不想被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放荡的女生。 薛易再盯黎萍两眼，这才笑道：“原本只是一个外卖被偷的小事儿，居然也能被你们搞成国际纠纷大麻烦。你是不知道，叶主任看到我带两个留学生过去的时候，脸都被吓绿了。也幸好旁边跟他打球的是理学院的邓主任，他也就没有当面发飙，而是将这件事儿接过去了。呵呵……接下来有好瞧的了，后勤处还有留学生管理处的人这次怕是要倒大霉。” “如果那两个黑人傻货真被饿死了，他们才要倒大霉。” 黎萍翻个白眼，正想再说什么却不妨薛易将她手中苹果给突然抢走。也不管这是黎萍啃了两口的，他转动一下对着缺口直接开啃，把黎萍没说完的话给憋了回去。 “就当是你害我大晚上辛苦这么久的感谢了，一个苹果而已不会舍不得吧？” 薛易一边吃，一边揶揄的看着黎萍。 “噎死你！” 黎萍恶狠狠的回应。 两人打闹的样子，让刘珺淑在旁边看的笑呵呵的。这时候她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却顿一下只当没听见的动也不动。 “老师？” 黎萍疑惑的看向刘珺淑。 “没事儿，广告短信。” 刘珺淑摆摆手。 “……” 哪怕很清楚这声音应该是微信消息提示音，但既然刘珺淑这么说了，黎萍也就不再追问。老人这几天情绪似乎有些不对，这也是她专门跑过来送苹果的原因。 两个学生开始想尽办法的哄刘珺淑高兴，很快让这个冷清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 林戈可还记得刚刚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连空调也没开，那股冷气从屋内往外走的阴闷情况。当时老人只有书房开着灯，手机就这么放在台灯下面。 她当时的脸色就稍微有些奇怪，只是看到黎萍却很快摆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还将这个大晚上不穿胸衣往外跑的东山女人狠狠的责备一通。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屋内三人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林戈偷偷摸摸来到书房，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跳到书桌上。 手机屏幕漆黑，林戈也不乱动，只甩着尾巴静静的等待再次有消息发出来。 但是又过去好几分钟，却任何消息都没有。似乎刚才的那声音正如刘珺淑所说，只是一条意外并且完全不需要在意的广告消息而已。 “老太太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啊。” 林戈甩着尾巴，执意就觉得刘珺淑的异常情况肯定跟这部手机还有里面的消息有关。 “哎！” 见猫蹲在手机旁边，刘珺淑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刘老师？” 这一下，无论薛易还是黎萍都已经看出来不对了。或者说他们其实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但是果然只有这只猫在这里，刘老师才会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讲出来。 “哎！” 刘珺淑再叹一口气，转身进了书房，当着林戈的面把手机拿过去，再重新回到客厅。 林戈跳下书桌，紧紧的跟上来。 “也没打算瞒着你们。” 刘珺淑在摇椅上坐下，看黎萍跑过来帮她把薄毯盖上，这才点头道：“其实……是小米发来的消息。前几天小米用新号码加了我的微信，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谁，聊了两句才感觉是她。” “马小米？” “您女儿？” 黎萍和薛易一齐出声，这次居然连一向冷静的薛易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那个……抛弃老太太，跑到法国去寻求爱情的蠢女人？哦！原身额头上的伤口，也是这个女人打了。呵呵……还真是照死里打啊！打脑门儿，稍不注意猫命就玩完。” 林戈冷笑一声，终于明白为什么刘珺淑的情绪会很奇怪了。 在他甚至黎萍薛易看来，马小米就是一个不成器又愚蠢、背弃父母甚至国家的混蛋女人。但是在刘珺淑这边，她外不成器也始终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也是老太太唯一的亲人。 “那个女人，她回心转意了？” 黎萍好奇的看着刘珺淑。 “还是说，她始终没有放弃她最开始的目的？刘老师，她不会又要蛊惑你把研究资料交给她吧？” 薛易把情况想的更坏一些。 刘珺淑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道：“小米……她生了个孩子！前几天出生的，正是正月十五那天。她专门打电话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件事，没提研究资料的事情。” “孩子？” 黎萍这一下是真吃了一惊。 马小米的孩子，也就是刘老师的外孙？难怪刘老师会纠结，原来竟然是这么一件事儿啊！也就是说孤单的刘老师，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这是好事儿啊！ 不提马小米的成分，黎萍现在只为刘珺淑感到高兴。 “所以，马小米拿您的外孙来要挟您了？刘老师，如果只是一个外孙，应该不至于让您心情变成现在才对。” 薛易果然还是更冷静一些，也把事情想的更加复杂。主要他从头到尾都不觉得马小米会有什么好心，这可是一个为了‘爱情’背叛亲人，背叛国家的女人呐！ 而且想到马小米，薛易就忍不住去想刚才见到的那两个刚果金的黑人同学。 跟他们相比，马小米简直就是混蛋。 刘珺淑也不回答，只慢悠悠的操作手机，将马小米的聊天记录调出来，“她希望我去法国帮她照顾孙子，也照顾一下她。她说法国那边不兴坐月子，但她却打算按我们这边的规矩休息一个月。只是这事儿威廉的父母不能理解，她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又不想身体因为生孩子而落下病根。呵呵……她还发了小婴儿的照片给我。虽然是个混血，但眉眼还是有几分像她的父亲，挺好……” “哟！挺可爱的小家伙啊！跟刘老师您也有两分像！特别是这脸型，跟您简直一模一样。” 薛易凑过来看了聊天框里的照片，不由赞叹出声。 “你说什么呢？” 黎萍怒视薛易一眼，却也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照片里襁褓中的孩子。小家伙简单的用一床被子裹着，露出小脑袋小手手，闭着眼睛嘟着小嘴小模样确实可爱。 “啊！真的好可爱！” 忍不住赞叹一声，黎萍心中的愤怒瞬间消失无踪。小宝宝果然是超级可爱的萌物，只看到一张照片，刚才想说的各种难听的话还有劝说，这会儿都全部消失不见。 果然和薛易说的一样，有两分像刘老师呢！除了头顶上那一点秃秃的黄毛还有塌鼻子翻鼻孔比较讨厌，小家伙整张脸的轮廓真的跟刘老师简直一模一样。 嗯！可爱就是正义！就算马小米讨厌到无以复加，但小婴儿是无辜的。嗯，好可爱啊！ 黎萍看的眼睛都在冒光。 林戈从旁边跳上躺椅，再用尾巴把黎萍讨厌的大脸扫开，这才慢悠悠的来到刘珺淑的双手旁边，蹲在老太太怀里静静的看着她手机屏幕中那个可爱的小婴儿。 道歉林戈也发现，聊天框中没有任何嘘寒问暖，也没有任何迂回。马小米表明身份后就直接说自己已经生了孩子需要坐月子，这十几天没人伺候太辛苦，需要老太太去法国帮忙的事。 话语里的冷漠，林戈能从字里行间看的清清楚楚。可不管怎么说，这女人都是老太太的亲女儿，这婴儿也是老太太唯一的外孙。 林戈转身，仰头看着一脸淡淡笑容的刘珺淑，刘珺淑也顺手摸在林戈身上，用手指轻轻的给他梳毛。 “所以，您肯定不会去的对吧？真要答应了，也不需要纠结这几天了。而且说实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马小米打的什么主意，我觉得刘老师您应该清清楚楚。” 薛易率先冷静下来。 “可是……” 最先投降的居然是黎萍，她居然犹豫起来。 这丫头到底有多喜欢小孩啊？真这么喜欢小孩就让薛易帮忙你自己生一个呗！到时候整天捧着恋着，最终养的烦了再恨不得给她一脚，把猫嫌狗厌的家伙给踹出门去。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黎萍一眼。 刘珺淑轻轻摇摇头，没有回应薛易的话。 薛易已经彻底想通事情始末还有关键，也不管刘珺淑到底什么样的心情，只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而且都这时候了，估计要让她坐飞机回国坐月子，她肯定也是不肯的。所以这事儿就这样呗！刘老师喜得外孙，我和黎萍还有小乖，陪着你开心一下，再烧个菜庆祝一下。这样就够了！说难听一点，您就当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没必要做太多的事情。马小米真异想天开，您出国哪有那么容易？等手续办下来她月子都过完了，还费老劲儿去干什么？” “可是……总得想办法看一眼吧？毕竟，也是亲人呐！” 黎萍依旧犹豫，主要是她觉得刘老师实在太可怜了！而且不管马小米有多可恶，孩子是无辜的啊！无辜的孩子看一眼外婆，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就让她滚回国！” 林戈不爽的对着黎萍嚎一声。 “那就视频聊一下，看一下！至于刘老师去法国，绝对不可能！” 薛易跟林戈是一个态度，或者说他比林戈更加现实，知道怎么做才是刘珺淑能够缓解思念的唯一办法。 “也行？” 黎萍想一想是这个道理，就看向刘珺淑。 刘珺淑只沉默着低着头，一直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中那个小小的小婴儿。对于薛易和黎萍的话，她或许早已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因此愣是没有任何动作。 “烦死了！一个视频打过去就能死心了，长痛不如短痛！” 林戈恼火，不管暴露不暴露什么的，直接伸出爪子按在屏幕上。加号、视频通话、视频通话，一气呵成。 “……” 三个无知人类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很快聊天界面变成刘珺淑老人的模样，眼神里的哀愁和惊愕被拍的清清楚楚。微信特有的等待接通的铃声这会儿也莫名感觉特别刺耳，红色的挂断键在屏幕中也特别显眼。 ‘噔噔噔噔~’ 反复的铃声一直不停，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哪怕几分钟前对方才发消息过来，但这会儿似乎对面并不在手机旁边。 “薛易，现在是法国时刻几点来着？” 黎萍傻乎乎的询问。 “中午十一点左右？” 薛易简单的换算了一下。 “也就是不可能在睡觉对吧？就算睡午觉，这个时间也早了一点。唔……是不是调静音了？为了防止打扰到婴儿什么的。” 黎萍努力为马小米找理由，主要是刘老师越发沉默，在屏幕中越发显得苍老的面孔，让她实在是心疼。该死的女人，让刘老师看一眼孩子满足一下又怎么了嘛！ 终于……视频请求自动挂断了。 三人一猫静静的看着变得黑屏的手机屏幕，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真是需要你的时候，就发消息提要求；而对这边的任何要求或者说希望，都直接视之不见呐！这个女人但凡还认刘珺淑这个母亲，聊天中都不可能一点亲情也感觉不到。 “咳！刘老师，您晚饭吃的什么？如果还是不听我的话吃的太少，咱们晚上去小吃街那边逛逛吧！说真的我这几天减肥的有点烦了，现在特别想吃一点肉！” 黎萍赶紧转移话题，甚至顾不得暴露自己长胖的事实。 “嗯！我也长胖了！但是我不减肥，我要吃肉！” 林戈也卖萌一样在老太太手心里拱一下，希望她赶紧转移思绪将心情放到现实里身边这些关心她的人身上来。 “你们去吧，我都已经吃过了。” 刘珺淑淡淡的笑着，摆摆手再弯腰将林戈送到地上。林戈看老太太有些费劲，赶紧自己主动跳下来。 “老师，一起去呗。” 薛易继续做努力，可不敢让老人一个人呆在这么安静的地方继续胡思乱想。 只可惜，刘珺淑还是摆手。 “哎！” 看到这一幕，黎萍有些着急了。 想一想她心里一发狠，忽然站直身体大声道：“刘老师，要不干脆我做你的女儿吧！反正我家那边不缺我一个，还总是催婚催婚觉得我继续上学没什么用什么的，甚至还威胁要揍我！既然如此，我干脆再认一个妈妈好了！刘老师，妈！您看你现在又不是没有女儿在身边，您看您现在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对不对？您还有我呢，我给您养老送终！” “……” “……” “……” 两人一猫，不敢置信的看着黎萍。 大家都不敢置信耳朵里听到的。 什么玩儿？黎萍家里逼她嫁人？薛易眯起眼睛，拳头也悄悄的捏紧起来。 什么东西？你要认老太太当妈？林戈眨一下眼睛，忽然感觉好像也不错。 这孩子！难道晚上喝酒了？还是被薛易给糊弄傻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尽说这种没脑子的傻话？哪有孩子不要妈的？还什么再认一个，简直可笑又欠打！ 刘珺淑不满的瞪了黎萍一眼。 “额……其实我是瞎说的。” 黎萍也发现自己自曝其短有些蠢，主要是旁边薛易的眼神让她有点儿害怕。于是干笑一声，黎萍转移话题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认您做干妈！干妈总没问题了吧？您要是觉得我一个不够，或者嫌弃我笨什么的！喏！这边还有一个聪明的！这家伙应该能让你满意了吧？喂！还不赶紧跪下来，我给您俩倒茶去！” 说着黎萍就要急匆匆去倒茶举行认亲仪式，被薛易无奈拽住手腕还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你就别胡闹了。” 薛易叹一口气，可没有跟这个蠢女人当兄妹的打算。再说刘老师早就把你这家伙当女儿在养，你这会儿后知后觉的来拜干亲是不是有点迟了？ 还有！给我老实交代，逼婚是怎么回事？ 薛易现在已经不打算管马小米的破事儿了，跟那东西相比，果然还是黎萍的事情更加重要。反正只要老太太不出国不离开大学，她逃不出黎萍胡搅蛮缠的手心。 “逼婚……这个……就是年纪大了嘛！我老家那边，一般都是到了法定年龄就可以张罗结婚了。趁着年轻先成家再立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是不是？而我这大学上完又是研究生，再读完还准备读博，一晃眼就成老姑娘了。那个……我家里就比较担心，年前的时候稍微吵了两句，给我寄苹果过来还在消息里说我呢！” 黎萍尴尬又不好意思的解释，一边说一边偷看薛易，见这小子面无表情的样子，拿不准这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意思。 室友前天说这王八蛋在外面到处说是自己是他的女朋友，这事儿他娘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妈给你寄最好吃的苹果过来，你却在这边嚷嚷要跟她脱离关系？” 薛易愕然看着黎萍，不了解这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脑回路。 “赶紧娶了，别让这傻子祸害其他倒霉蛋了。” 林戈瞪了薛易一眼。 “噗嗤！” 刘珺淑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本章完) 第388章 再遇 第388章 再遇 “老师！人生还有很多年，你一直这样忍耐，迟早会撑不下去的吧？实在不行，咱想个办法把小米姐骗回来再说呗？或者想办法确认一下她的近况，她过的开心咱也放心了。” 一行人走在美食街的街道上，薛易和刘珺淑落在后面，他担心的看着自家老师。 老人的情绪虽然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但是这种情况下，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于是薛易试图给刘珺淑想一个办法，再怎么也先让人母女俩见一面，再谈其他的事。 “呵呵……我经历过的事儿比你想象的更多，这样的小事还不至于让我撑不下去。” 刘珺淑淡淡一笑，温言轻语的道：“薛易啊，我还不至于让你们两个学生为我担心。所以放心吧！没事的。我之前没有干涉小米的选择，现在就不会操心她过的好不好。每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小米既然硬是执迷不悟，那就先等她撞个头破血流再说吧。现在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我违背她的意愿去做什么。” “但是……如果她出什么事怎么办？一个人在外面，又无亲无故的，真有点事儿能找谁帮忙？” 薛易还是有些担心。 马小米虽然做错了很多事，但是不管怎么说她都罪不至死。而且说实话，本质上来说马小米同样也是被欺骗的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个叫威廉的男人。 爱情让人盲目，马小米只是盲目的太过度了而已。 “放心吧！我已经找一个老朋友帮忙，求法国孔子书院的院长帮着有空盯着小米一下。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生的养大的，不至于真的让她死在法国街头。” 刘珺淑摆摆手，还是给薛易吃了一颗宽心丸。 当然她没告诉薛易，除非马小米真到非常危险的关头，否则那位院长绝对不会出手。吃亏吃苦都是人生必须的经历，不让马小米吃一点深刻的教训，她是不会改邪归正的。 作为那个年代出来的老人，刘珺淑也不觉得让孩子受些惩罚能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薛易松了一口气。 他终究是不忍心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发生，特别那白发人还是自己老师。有时候他宁可马小米像个废物一样活着，也不希望这女人让刘老师彻底绝望。 “你在那跟刘老师嘀咕什么呢？” 薛易追上黎萍的时候，黎萍好奇的瞪他一眼。 她怀里抱着那只任性的猫，浑然不知道猫脑袋一晃一晃正在偷偷摸摸占她便宜。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毕竟只是一只肥猫而已。 “刘老师说，她其实已经暗自找人照顾马小米了。所以那女人的事儿不需要咱们操心，刘老师真想看外孙的样子，也有机会搞到照片或者视频，放心吧。” 薛易简单说一下，将刘珺淑对他的解释再说得更友善一些。 对于黎萍这个嘴硬心软的笨女人，他知道有些事情最好还是瞒着她，免得她一时心软做出什么糊涂事。 “嘁！要说我，干脆脱离母子关系算了！那样不懂事的蠢货，还照顾她干什么？” 果然，哪怕黎萍当真深深松了一口气，但她的嘴巴却依然死硬。她用一脸的不屑表示自己才是所有人当中最冷酷的那一个，恨不得马小米死在巴黎街头才好。 “呵呵……毕竟刘老师心软吗！” 薛易嘿嘿一笑，也不拆穿黎萍的傲娇，只转头改变话题道：“话说今天怎么没看到那些个野猫？你上次喂了它们之后，它们不是经常的整天缠着你么？” “哦！我一个踹两脚，也都全部老实了。” 黎萍撇嘴，嚣张的道：“最开始两天，被我揍了都还要凑过来。但后来有一天我忘记给它们准备吃的，它们挨了揍就不出现了。哼！一群白眼狼，被我踹几脚又怎么了？” “……” 听到这话林戈无语，抬起头鄙视的看着黎萍：“人家凭什么被你踹啊？你一开始踹了还给吃的，它们也就忍了。可是连吃的都没有，它们又不傻凭什么活生生受这个罪？” “是这样么？” 薛易也不劝解，只笑着道：“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咱大学又出了一个宠猫成狂的学妹？我听人说咱们学校有个学妹，不知道为什么一有空就到处找猫，特别积极给它们喂吃的。那些家伙吃饱了肚子，自然就没兴趣缠着你找打了。话说这年头宠猫的人还真是多啊，有那么有钱又闲着的学妹，也有你这个心软的学姐。” “我心软个屁！” 黎萍再倔强一声，低头看自己怀里懒洋洋盘着的猫，一恼火就将林戈直接甩出去。 “卧槽！” 林戈猫头朝下，差一点摔个嘴啃泥。但索性猫的反应速度足够快，一开始还措不及防但他很快半空条件反射扭转身体，终究四只脚稳稳的落了地。 林戈回头怒视黎萍，这女人却只遗憾撇嘴。 “色猫。” “我色你个锤子！” 林戈更暴躁了。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难道还能对这女人做什么吗？也就是躺得软软的挺舒服，难道还干过别的？ 黎萍却不理会林戈，回头对刘珺淑道：“老师，咱们尝尝这家的拌饭怎么样？我有一个闺蜜提前来踩过点了，确定是现做的不是什么预制菜。” 刘珺淑摆摆手：“别管我，我吃过晚饭。要不你俩吃？我在这边休息一下就行。再说不是跟你说了么，少吃点外面的，真想吃我在家里琢磨了给你做。” “是！下次再尝尝干妈的拌饭手艺，现在先吃他家的。” 黎萍笑嘻嘻的推着老太太进了店子里。 林戈和薛易对视一眼，一齐跟着走进去。 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是店子里依然有很多人。薛易眼睛一扫，发现绝大多数都是学校里的学弟学妹。 眼下距离开学还有那么几天，但大多数学生却早已经从家里的宝贝变成被嫌弃的垃圾。再加上临近几天车票不好买，他们也就纷纷提前归校，享受无拘无束自由生活。 特别那些小情侣，半个多月没见，这会儿更是你侬我侬的凑在一起。也就是大庭广众了，否则少不得啵上一口。 “啵！” 林戈耳朵抖动一下，顿时看见里面一个小沙发上偎依着的两个年轻人。男孩不知说什么逗笑了女生，女生一转头笑嘻嘻的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也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对面有情侣看到了便提出同样要求，却被女生毫不犹豫用粉拳锤了一顿。 “真好啊。” 刘珺淑露出感慨的笑容，似乎在回忆什么。 另一边，黎萍自作主张帮三人都点了一份拌饭。刘珺淑故作皱眉的责备，她却哈哈笑着说这是给小乖的，让刘珺淑和林戈都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您这猫，它听话吧？” 接待店员接了点单，小心翼翼看向林戈。 大学里不让养宠物，因此这么带着猫出门的终究是少数。一般店子看到带动物进来的，绝大多数都只能忍耐然后盯着点。而这位店员妹子，似乎意外的更加倔犟一些也更较真。 “没事，别管它。小乖，出去溜达去！” 黎萍毫不犹豫将林戈赶走，表现的无情又冷酷。 “你就使唤老子吧！” 林戈恶狠狠的怒视黎萍，对她过河拆桥的行为十分无语。不是这家伙自己提议要带它出来吃饭宵夜的么？这会发现不能进店，翻脸的这是真快。 他也不死赖，瞪黎萍一眼转身就走。 “那个……稍微看着一点就可以了。让它这么出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店……” 店员妹子被黎萍的果断给吓到了。 “没事儿，又不是我的猫。我不认识它，它自己死乞白赖跟过来的。” 黎萍再度摇头，一番话说的外面林戈恨得牙齿痒痒。 好一个泼辣又不讲理的坏女人，薛易你还不赶紧把这祸害收了去，别让她在外面嘴不把门祸害无辜了啊。 “……” 薛易只顾跟刘珺淑说话，对林戈的怒目熟视无睹。 “狗男女！” 林戈抱怨一声，头疼自己傻乎乎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居然一粒米都没捞到尝，就被这么赶到了店子外面？ “所以，接下来去哪呢？” 他决定抛弃里面那个坏女人，去周围找个乐子把时间度过去。 “喵呜？” 一只叼着鱼的黄毛猫忽然从林戈面前走过。 它一路歪着头看着林戈，半晌终于确定是熟人，就忍不住就朝林戈叫一声。只是这一叫口中的鱼就掉了，而后这家伙反应也够迅速，在鱼落到地面之前双爪迅速连环巴掌，准确将鱼拍飞起来再一口咬住。 林戈看的目瞪口呆。 这货是在给他演杂耍吗？而且还是一个蠢呼呼咬着东西打招呼的蠢货。 “呜？” 黄猫直直盯着林戈，鼻腔里发出声音再慢慢走过来。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黄猫在他面前恭敬的低下头，再将口中炸的挺酥脆的那条小鱼，放到林戈前面的水泥地上。 “……” 林戈更加无语了。 而这个蠢货做完这事还又在原地打了一个滚儿，似乎对于能够上供自家老大感到十分高兴。 “但是，这么一来你刚才那套杂耍的意义又在哪里？它还是弄脏了啊，蠢货！” 林戈咬牙切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只蠢猫才好。明明刚才还觉得这货有些能耐，现在一看果然傻透了。 猫，果然都是一些行动无法预知的生物。 “喵？” 黄猫疑惑的叫一声，不知道林戈为什么不吃鱼。 “因为脏了，因为我已经被你给蠢饱了。” 林戈面无表情的瞪着它。 “呜呜～” 黄猫不明白林戈的意思，也没去想林戈到底要表达什么。这个蠢东西只蹲在原地歪着头拿爪子扒拉耳朵，玩一会儿见林戈真的不吃贡品，又有些嘴馋的凑过来。 然后…… 盯着地上那条鱼看了一会儿，这家伙居然也嫌弃了。 它一爪子把小鱼拍飞，再愤怒的喵叫两声。 黄猫一副还没吃饱的样子，没了小鱼就转过身继续要去找食物，当然它也没忘记回头招呼林戈一起走。 “看样子，这个家伙最近的伙食不错？换作平时，哪来勇气嫌食物脏的？” 林戈纳闷的想着，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大冤种居然饲养起了流浪猫。他难道不知道这些猫都是养不家的么？哪怕宠物猫在外面流浪久了，也会无法适应铲屎官家中狭窄的环境。 所以喂养这些个野猫，所费的时间和金钱终究只会打水漂而已。 林戈好奇的跟着黄猫往前走，从它的体型还有背影，很清楚的确定这家伙这段时间胖了不少。换言之喂养它的那个人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持之以恒喂了好多天？ 他忽然想到了刚才薛易口中说的那个学妹，会是同一个人么？ 一路走着，黄猫领着林戈来到小吃街中段的一个路口。从路口一侧一个狭窄的房屋间距空隙往里面一拐，便进入到隔壁的巷子里面。 “不是吧？” 熟悉的漆黑路况和寥寥亮灯的房间，让林戈愣了一下。 这地方，不是前段时间一个小妞差一点被欺负的位置么？ 难道说…… “南瓜，你跑哪里去了？” 正想着，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从巷口那边传过来。 林戈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仔细辨认顿时在心中确定，还真是那傻姑娘。 不过……南瓜？ 林戈看着扭着大屁股朝声音那边小跑过去的黄猫，恍然原来是给这个蠢货起的名字。不过不得不承认那姑娘起的外号真形象，这么胖不是肥南瓜是什么？ 而且林戈嗅一嗅，发现巷子口那边还有好几只猫扎堆在里面。基本都是他熟悉的那几个货，看样子这姑娘为了感谢救命恩猫，雨露均沾一只都没放过。 林戈好奇的跟着走过去。 “哎？小灰灰？” 只是……女孩认出林戈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戈的脸色瞬间垮下来。 “谁特么叫小灰灰啊！这破名字，还不如被叫咪咪呢！而且老子身上的毛是银色，只是银的不那么显眼而已！” 林戈怒视这个没眼力的笨女人。 记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郑蕾吧？干脆叫笨蛋算了！ 然而林戈越是无语，郑蕾越是激动。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正是这只银灰色的猫老大，率领猫群救了自己。甚至这只猫还是一只了不起的警猫来着，名字叫…… 咪咪？ 真是一点特色都没有的名字。 郑蕾撇撇嘴，在手中拧着的袋子里翻找一下，找出来一根全英文的猫条，再急匆匆朝林戈走过来：“小灰灰，我找了你好几天啦！一直都想在你面前亲口道一声谢谢，可总是等不到你过来。嘻嘻……我还打算明天去派出所找你来着！我和爸爸说好了明天去给派出所送锦旗，想不到今天你却突然出现了。” “又是锦旗啊！” 林戈有些嫌弃，主要是他已经收到好几面锦旗了。 而且再看郑蕾，比起那天狼狈的样子，这姑娘这会儿看起来已经走出阴影，重新展露出漂亮的容貌。 躲过郑蕾殷勤递过来的猫条，林戈左右看看，发现前面那几只猫果然一个个都被喂的胖乎乎的。两只大橘猫不提，就连八嘎猫都看起来圆润很多，那张脸比之前更加搞笑了。 此外还有两个只在这片活动的麻猫，和一只看起来刚从灶台里钻出来的玳瑁，也都是那天出过力的家伙。它们悠闲的享受着郑蕾的照顾，见到林戈‘喵’一声算是打招呼。 看起来，这几个家伙这几天一直都在享受郑蕾的喂养，这会儿对她也是亲昵的厉害。 特别是八嘎猫，居然还敢对林戈炫耀它口中的鸡腿？ 找死！ ‘啪啪啪！’ 几个巴掌下去，所有的猫都老实了。 八嘎猫老老实实将鸡腿松口放到林戈脚底下，再垂着尾巴委屈的蹲到一边。 有样学样的，其他几只猫也赶紧过来向林戈进贡食物。林戈一看这情况是对食物的浪费，赶紧阻止它们再‘嗷’一声表示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些家伙才重新大口进食。 “小灰灰，你果然就像猫王一样。” 一旁的郑蕾看的眼睛都在发光，她第一次看到有猫这么通人性，能让这么多猫都服服帖帖的。 “你是钱多了没地方是吧？这些家伙都是野猫！万一真被你喂熟了忘记怎么在外面寻找食物，被饿死了算谁的？” 林戈瞪了郑蕾一眼，很纳闷这家伙怎么有胆子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话说一般人对这种事故现场不是都有阴影么？因为这丫头却还敢一个人孤身跑过来啊？ “因为有你们保护我啊！” 郑蕾说的理所当然，一边跟林戈聊天一边慢悠悠薅一只大橘猫的脑壳儿，薅的那家伙发出高潮一样的呜嘤声。 林戈看出来了，郑蕾是真的已经彻底摆脱阴影。她甚至不再觉得这里是什么不好的地方，而是将这里当成她的幸运之地，或者说充满奇迹的所在？ 当然，巷子更里面她依然是不敢去的。 郑蕾也就只敢买些猫粮还有熟食什么的，蹲在巷子门口招呼这些猫过来吃饭。而且几天下来这些猫也都习惯了郑蕾的存在，每天准时准点的蹲在这里等待投喂。 “我跟爸爸说，我想养猫，他同意了。” 薅的手酸了，郑蕾将那只玳瑁猫揽进怀里。她坐在旁边人行道的台阶上，对着林戈笑道：“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我所说的，被猫救了的事情，他到现在还觉得只是巧合。哦，那家伙勉强算是一个作家来着，当然也就只是在我们那个小地方比较有名气。而且那家伙这两年迷上了轻小说，还打算亲自创作一部呢。” 感谢yuki荷的500点打赏，祝你还有各位大家元旦快乐。 (本章完) 第389章 大乌龙 第389章 大乌龙 “嗯，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把我当成他新创小说的主角吧？” 林戈趴在一旁回收旧衣服的大铁箱子上，再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 对于郑蕾所说的人老心不老的父亲，林戈没什么兴趣。无论是小说主角也好，还是网红警猫也罢，他确实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也不觉得这事儿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戈只无语的低着头，看箱子下面八嘎猫意外的从塞旧衣服的入口勾出来一条裙子的下摆，正在用力的将它往外面撕扯。 那裙子还是蕾丝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它丢掉。 八嘎猫拽的十分使劲儿，偏偏那裙子被拽的很长也不妥协。林戈隐约看见有一件袄什么的被跟着拽出去，但又卡在入口处任凭八嘎猫怎么用力也拉不出来。 “我要挟他了，一定要让写以小灰灰为主角的小说！吼吼……” 郑蕾咕咕咕的还在自言自语。 林戈的眼睛眨一下，隐约感觉那袄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那是一坨带着古怪味道的生物或者说肉类，隐约还能闻到血迹以及……体液的味道。 林戈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猜测涌入心头。 “不会吧？漳市大学风气挺好的啊，再怎么也不至于没婚先孕还丢弃在这种地方吧？” 感觉自己爪子都有些哆嗦，林戈冷静一下赶紧制止八嘎猫继续拽那裙子。他甚至怀疑八嘎猫这么兴奋，很可能也是闻到了袄里包裹的那东西的气味。 “喵呜？” 八嘎猫歪着头，疑惑的看着林戈。 “小灰灰？” 郑蕾也看出林戈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这猫严肃的样子真的像一名警察一样，让她甚至感觉有些害怕了。 “呼……不能自己吓自己！冷静！万一只是猜错了呢？再说都是大学生了，再蠢也知道不能随便丢在这种地方吧？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顺藤摸瓜也能找到正主！” 旧衣箱入口有一个向下倾斜的挡板，林戈从上面也够不到入口处的两件衣服。 于是他从箱子上跳下去，先一巴掌将八嘎猫赶走，再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卡在入口处的那件袄，以及里面越发清晰的生肉的气味。 “咕噜……” 那东西散发出来的气味让林戈厌恶，仿佛从生理上就很抗拒它一样。林戈咽一口唾沫再往前一步，然后跳起来挥动爪子一勾，就狠狠将大袄给拽出来。 八嘎猫费半天劲也没有做到的事情，对林戈来说只是轻而易举。 然后…… 现场无论是人还是猫，都看到裹在袄中的那个鲜红的小肉团儿！它看起来就像是彩超当中孕妇肚子里四五个月的胎儿，甚至隐约还能辨认出手脚的存在。 “呀！” 郑蕾忍不住捂着嘴惊呼起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苍白，两条腿也是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后退途中差一点被黄猫南瓜绊倒，郑蕾歪两下扶住墙壁才堪堪站稳。 “这东西……是胎儿吗？” 林戈仔细辨认一下，感觉有些奇怪。倒不是说外形奇怪，毕竟林戈又没有看过真正的。再说2d图片和3d现实也不一样，这会儿只是一个蜷在一起甚至有些脱水的小肉团而已。 “小……小灰灰……要……要不要报警？” 郑蕾怯生生的看看林戈，再看看被林戈挡住的那团马赛克。也幸好那东西就拳头大小一点儿，又被袄遮住大半，这才没有对郑蕾造成视觉冲击。 “报警，肯定是需要的。正好刚刚才联系过聂国强，他就算没过来也肯定为那两个刚果金人的事找人来了漳市大学，把那人再叫到这边来并不需要耽误多少时间。” 林戈冷静的想着，又打开项圈上的摄像头对这一片狼藉的一幕进行拍摄。见旁边郑蕾偷偷摸摸做贼一样拨通110，他也不管，只是将聂国强的电话再拨打过去。 “喂？咪咪？” 聂国强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而且林戈耳朵一竖听着那边的环境，居然是篮球在地上拍打的声音以及周围还有叫好声？ 这家伙，居然亲自来了漳市大学？ 为什么？ 这边又不是漳河派出所的辖区范围。 “我跟杨帆有点事儿要谈，正好就一起过来了。话说你去哪儿了，我在学校里没有找到你。” “找个屁啊，赶紧过来！” 林戈焦急的嗷一声，很担心这边的情况被一米外人行道路过的行人看见。他只是一只猫而已，想要保住这东西已经很勉强，再谈维护现场更是强猫所难。 “……” 聂国强不知道那只猫又在电话里嚎什么，但是相处这么久也已经能够从林戈的语气中分辨出它不同的情绪变化。 眼下的这种焦急和紧张，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再加上那边隐约能听见汽车驶过还有鸣笛的声音，换言之这个混蛋家伙已经离开大学了？ “你等在原地不动，我马上过来。” 聂国强果断挂了电话，再打开app查看林戈的所在位置。位置地点让他愣了一下，很快想到那天张勇的汇报。两件事夹杂在一起，让聂国强不由也担心起来。 “应该不可能吧？第二次……” 喃喃自语一声，聂国强跟杨帆打个招呼，急匆匆转身就走。 “发生什么事了？” 承诺明天就解决两名刚果金学生的生活问题的漳市大学后勤处叶主任，很奇怪这位聂所长为什么说走就走。 “是发生了什么案子吧？” 杨帆淡淡一笑，替聂国强解释道：“当警察就是这样，大多数时间都身不由己。一旦发生案件或者有人报警，那么就算身边有再重要的事情，也必须排到后面先解决了人民群众的困难和危险再说。所以不好意思啊冯老师，这事儿我们明天再好好谈一下吧。总而言之对于您的提议，我们派出所肯定是完全同意的。” “嗯，那就不打扰你了，先去忙吧。” 冯海波对杨帆并不客气，毕竟这小子曾经也是自己的学生来着。只是几年过去，这小子当兵回来在家乡当起警察，自己也因为一些事转了行政岗。 “要不，咱们一起去看看？” 杨帆对冯海波的事情还算了解，知道当年那件事依然是冯海波的心结。再说两人难得聚在一起，好歹办完事情再凑着喝个小酒啊。 “呵呵，不会打扰你们工作？” 冯海波笑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说实话，这个点儿我其实已经下班了。再说这一片好歹是我龙泉派出所的辖区，聂国强要搞什么鬼，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杨帆对冯海波做出请的手势。 旁边叶主任看着好奇，再加上又跟冯海波一样担心是否是学校学生出了问题，便一言不发跟着朝聂国强追过去。 三人很快追上聂国强，见聂国强甚至不寻交通工具，顿时心里涌出不好的想法。难道真是学校里的哪个学生出了什么事儿？但是为什么会找漳河派出所求助呢？ 杨帆向聂国强询问，聂国强表情严肃却说不出所以然。他难道要说是自家猫崽子的召唤？这话所里人听着无所谓，在外面总归还是有些不合适的。 但他又知道林戈不会没事儿打扰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也就默认了冯主任和叶主任的跟随。 四人很快走出校门，冯海波和叶主任的脸色稍缓一些。只是当看见聂国强径直朝马路对面那个小巷子走过去的时候，两人的脸色还是不由变得十分难看。 郑蕾的事情……学校里行政部门领导基本都得到了通知，也已经打算好一开学就展开纪律和法制教育，绝对不能让相同的事情再发生第二回。 “老冯！” “唔，看看再说。” 两名大学领导心思各异。 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巷子口。这时候那地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正一边好奇的看着里面一边窃窃私语。几人隐约还听到几声猫叫声，这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警察！让开一下！” 聂国强靠近过来，面色严肃喝退挡路的围观者。又有人认出冯海波和叶主任的身份，忙不迭地让出一条通道。 然后…… 几人就看见七只猫并排蹲在一起，死死堵在他们的去路上。这些猫的模样看起来一个个都挺不情愿的，还总是回头叫唤两声，可愣是没有一个受惊跑掉。 “叫个屁啊！帮我挡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 林戈独自一个蹲在衣服回收箱的旁边，阻止任何人靠近并且不耐烦的训斥这七个不懂事的混蛋。当然也亏得它们几个还算听话，堵在那里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大半。 “让开！” 聂国强的声音，林戈老远就听到了。这会儿见他挤进来，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咪咪，发生什么事了？” 聂国强看到林戈，发现这家伙似乎没受伤，也同样松了一口气。 “嗷！自己看！” 林戈让开位置，将那个恶心袄暴露出来。 “这是……” 聂国强脸色瞬间发生变化，他第一时间做出和林戈同样的判断，这是一个被人强制打胎掉的，还未长大的胎儿。 “开……什么玩笑！” 杨帆狠狠一咬牙，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具有冲击性的一幕。才毕业几年而已，漳市大学怎么变成这样了？现在的女学生又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还有，将这东西丢在这里，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啊混蛋！ “老冯，不是动物的胚胎吧？” 叶主任感觉两条腿有些发软，这东西的出现一旦传播开，漳市大学的风评就完蛋了。 “我……我哪里知道！” 冯海波狠狠的咬牙，这会儿就算怀疑和否认，可谁又敢打包票？ 说实话，哪怕都是知识分子，但谁又真正见过没长大的胎儿？这东西也就是在科教视频还有图片上看到过，可真实的东西却比视频和图片更加具有冲击性。 “如果让我知道，是哪个不检点又不懂事的做出这种事，我绝对第一个提议开除她！居然……直接丢掉？” 叶主任这会儿不止是腿软，甚至身体都在悄悄发凉。他已经通过袄和旁边的回收箱，判断出现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为什么直到这大半夜的才被发现了。 “这事儿，不好处理啊！” 背后传来的闪光灯的刺眼光亮，让冯海波如芒在背。早知道是发生这样的事，他就把保安处的人都叫上了。 “唔……现在还不能断定，这个就是人类胎儿。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和我想象的有些差别。唔……老聂，这东西是谁先发现的？别是这些猫馋嘴刨出来的吧？” 杨帆比较冷静，跟聂国强一起凑近观察，发现一些不合理的特征。 “那个……是……是我先发现的，不是猫咪们，它们也没有靠近或者搞破坏！” 郑蕾终究是最喜欢这只猫的，因此毫不犹豫把事情背到自己身上。她胆战心惊的躲在一边，对地上那东西看的最清楚也承受着最大的冲击，脸色苍白如纸。 这个巷子，果然还是她的噩梦啊。 “那个……我已经报警了！接警中心的人说，马上就会派人过来。” 见所有人都一齐盯着自己，郑蕾举着手小心翼翼的补充。 “等人到了再说吧，你我毕竟都没带执法记录仪，也都不在工作时间。” 聂国强和杨帆一齐站起来，没有贸然的对地上的马赛克动手。当然这事儿也轮不到他们动手，不是专业的技侦人员还真的没办法判断出它到底是不是心里所担心的东西。 甚至更加需要担心的，如果真是那个东西，而它又属于谁？这么大的胚胎肯定不是正常排出的，那人是否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好多人！” 林戈正在不耐烦的甩尾巴，忽然一个含含糊糊的熟悉声音，从人群外传出来。 “嗯？黎萍？” 林戈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对啊！刘老太太不是生物学教授么？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人类的玩意儿，她说不定一看就能搞清楚！” 于是林戈不再犹豫，赶紧‘嗷’叫一声示意蠢货黎萍赶快过来。 “小乖的声音？” 薛易果然也在，他果然就是黎萍的跟屁虫。 “原来是跑这里来了啊，害的我好找！” 黎萍习惯性的抱怨，但终究还是一边喊不好意思一边从人群外面挤进来。她倒是大大咧咧的不需要薛易帮忙，于是薛易就搀扶着刘珺淑跟在这东山女汉子后面。 三人进入现场，看到聂国强和杨帆，还有冯海波和叶主任，都是一愣。 “冯主任？” “刘教授？”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这事儿果然好巧。 “哎，您是漳河派出所的……” 黎萍也认出来聂国强，主要那张死板脸太醒目，也太特别。 只是不等她打招呼，冯海波就恍然大悟的赶紧对刘珺淑招手道：“刘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那玩意儿！说实话我这会儿有点慌，您的判断偷偷告诉我一个人就好。” “那玩意？” 刘珺淑又是一愣，黎萍和薛易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当三人来到回收箱旁边，再看到袄里面那东西的时候，黎萍和薛易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呕~开什么玩笑！” 黎萍忍不住捂着胸反呕，眼睛里更是几乎要冒火。 薛易一看也顾不得分析观察了，赶紧扶住黎萍轻拍她的后背，让她能够稍微好受一些。 这两人一看就使不上用了，林戈、聂国强几人一齐看向刘珺淑。 “咦？这不是幼生猕猴胚胎么？哪来的？我记得咱们学校应该没有养猕猴吧，生物系也用不上猕猴做实验，一般来说小白鼠就已经足够了。” 刘珺淑很快疑惑出声。 “猕猴？” “原来是猴子的啊。” “哪来的？” 林戈、冯海波和聂国强几乎同时出声，但想法和心态各不相同。林戈完全没想到这东西是小猴子，冯海波松了一口气，聂国强的眉头却紧紧皱起来。 猕猴，也是保护动物来着！ 非法捕捉、非法饲养，甚至非法培育、杀害，都是派出所必须要处理和赶紧抓到人的刑事案件。 “从有人私自堕胎并且丢弃胎儿，变成有人私自饲养杀害保护动物，这事情怎么变化的这么快呢？而且那个人，为什么要将这东西丢进废旧衣物回收箱里藏起来？” 林戈感觉这事儿有些不简单，但索性终究不是一场挑衅人类道德底线还有验证漳市大学素质底线的，最糟心的问题。 换言之……虽然是个大乌龙，但也幸好只是个乌龙啊。 ‘呜呜呜~’ 警车的鸣笛声在外围响起，很快两名穿着警服杵着警棍的警察，急匆匆从人群中挤进来。 看到现场还有这么多人靠那么近，两人脸色一变就要发飙。但是再看到其中一人是自家派出所的中队长，两人愣一下又赶紧对杨帆行礼。 “队长！” “打开执法记录仪，把这边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我怀疑咱们辖区有人非法伤害野生动物，甚至可能性质更加恶劣。再通知现勘还有市局的技侦那边，让他们赶快过来。” 杨帆很快进入工作模式，和刚才面对冯海波时候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章做好了大删节准备，话说这几天的剧情被删减已经近千字了。这里说个不要脸的，以后追书可以早一点，在编辑午休结束之前就是完整版了，哈哈。 (本章完) 第390章 时代的落寞 第390章 时代的落寞 说实话，一只猕猴胚胎算不得什么大事。 但是这玩意很可能就像白蚁一样，发现一只，后面就有一个巨大蚁窝，一个违法养殖销售的全套犯罪产业线。 甚至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一点点，警方也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普通人看猴子只觉得可爱，但是对警察来说……‘猴脑’这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进入老百姓常识以及食用名单的词语，早已和虎骨、飞龙肉、野貂皮一起，变成让所有警察都深恶痛绝的存在。 国内至少一半的濒危动物，是被吃到灭绝的。而另一半，则是因为漂亮皮毛。 哦！以前还得再加上大熊猫的骨和皮。 杨帆曾经还在当兵的时候，就帮忙当地警方破获过一起性质恶劣的大熊猫剥皮案。那时候几千名官兵一起，爬山涉水包围川省大山搜索了三天三夜，这才将那个残忍杀死大熊猫并且剥皮卖往国外的畜牲给逮捕。 “聂所，您觉得这事，是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杨帆看向聂国强。 “有专家在这里，你问我？再说无论是怎么样，身为警察难道还能不管？” 聂国强闷哼一声瞪杨帆一眼，心想龙泉派出所已经是习惯性的拖人下水了么？你龙泉派出所的事，跟我一个看热闹的有什么关系？ 杨帆苦笑一声。 他没好意思说，聂国强这次是真的误会了。 龙泉派出所平时再谨慎，也不至于在破案的时候推卸责任。之所以要询问一声，只是征求聂国强更加专业的意见而已。 毕竟大学里面专家就算能够辨认出肉团身份，但哪有办法帮助警方快速抓到犯罪嫌疑人？ “瞧不起人的家伙！” 林戈嘟囔一声。 这一边，黎萍已经搀扶着刘珺淑来到回收箱旁边。不过刘珺淑没有立刻上手，而是由薛易在肉团旁边蹲下来。他手中没有无菌手套，就接过黎萍递来的一次性塑料袋，翻个面戴上。 将肉团检查一下，薛易冷静又慢条斯理的汇报结论道：“确定是猕猴胚胎，从头部轮廓、四肢位置以及尾椎细节都可以进行判断。此外胚胎体表特征正常不存在畸形，也没有伤口和被伤害迹象。胚胎年龄九到十周，属于自然死亡，大概率是母体营养不足或者剧烈运动导致的流产。此外，胚胎性别基本确定为雄性。” “流产？” “不是犯罪？” 聂国强和杨帆一齐出声，但两人的神情却截然不同。 聂国强想到什么一脸若有所思，杨帆却在旁边催促道：“小同学，你这分析的准不准呐？破案可不是开玩笑的，要不你让个位置，让这位专家辛苦来看看？” “这所说的，都是生物系大二专业课里的内容。” 在自己骄傲的领域，薛易不屑解释。他只站起身让开位置，再把塑料袋递给刘珺淑。 谁知刘珺淑接不接也不搭腔，只静静看着回收箱上的猫。那只猫正趴在那里，低头看下面两个接警警察正苦逼的撬开回收箱柜门，将里面的旧衣服一件件掏出来。 之所以没联系‘爱心’回收箱的负责人，是因为这种旧衣物回收箱，一般大半月甚至几个月才会开启一次。负责人基本上都是在全省各地跑，将里面的衣服收集筛选了再分别处理。他们往往会等到积攒了足够多的衣物再一次性处理，并不在一个城市停留太久。因此指望他们过来，说不定要等到都谢了。 而且这东西原本就是个打着慈善幌子的玩意儿，也就是对社会无害对公共秩序也算有利，警察才会选择视而不见。但你要真敢抱怨，警察就敢把你所有的箱子都给没收。 “嘁！情趣内衣啊，我还以为纱裙来着。” 终于看清楚那条裙子，林戈嫌弃的转过头。 原来那件被八嘎猫恋恋不舍的纱裙，根本只是一个暴露纱网情趣内衣而已。但即使这样，八嘎猫依然对它虎视眈眈。也就警察盯着，否则早就叼着跑掉了。 刘珺淑的态度，让杨帆有些尴尬。冯海波一看这样子，赶紧笑着打圆场道：“小杨啊，连自己学弟也不信任，是不是不太好？再说薛易可是我们学校的优等生，上次国赛考第几来着？” 冯海波笑看杨帆，又回头欣慰的看着薛易。 “丢人的事情不值一提，毕竟连前三都没进去。” 薛易脸色有些难看，似乎冯海波的话对他来说并不算夸奖。勉强回应一句，他面无表情的回到黎萍身边。 “干得漂亮！” 黎萍板着脸目视前方，嘴巴却偷偷吐出一句话。 顿时，薛易所有的不满全部烟消云散。 “如果只是一个没有人为痕迹的动物死胎，这事情就简单了。全市接触过猕猴的人也就那么一些，再对比附近摄像头，基本就能确定这事是哪个蠢货做的。” 聂国强忽然开口，解开杨帆的尴尬情绪。 这家伙也是，你有求于人家老师，却怀疑她的学生，到底什么想法？ 而且薛易都把情况说这么清楚了，你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论专业性，人家一个人能抵你几十个好不好？ 聂国强在心里叹一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 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杨帆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想那么多，内心只是单纯希望结论可以更准确，同事们可以少做一些无用功，案子可以尽快破获，仅此而已。 但偏偏他心直口快的毛病，却让他总是莫名其妙得罪人。 这件事撇去一边，将胚胎和证物处理好之后，众人纷纷散去。 第二天市局的信息科传来消息，目前全市范围内被登记和目睹的猕猴，几乎全部都在漳市动物园里关着。动物园那边也没有猕猴偷溜的报案，更没有怀孕猕猴越狱的任何信息。 不过蒋依依倒是给聂国强提供了一个线索。 过年期间漳河风景区为了招揽游客，曾经请过一个耍猴卖艺的师傅。那师傅带着两大两小四只猴子，在风景区里工作到了正月十五。而他带来的四只猴子，都是最常见的猕猴。 “没有到派出所或者林业局登记吗？” 聂国强面无表情询问。 “呵呵……” 蒋依依干笑两声算是回答。 派出所就这么几个人，主动去排查并且盯着要求人家登记，这根本不现实。再加上耍猴戏的基本都是老人，居无定所衣食不稳，砸了人家的摊子和求生手艺，也稍微有点缺德。 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聂国强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确实人之常情。执法也要讲人性，而且人家生活不容易，没必要不讲条件不看环境的上纲上线。 “耍猴戏的？” 电话那头杨帆愣了一下，主要这个词对这个年代来说，已经稍微有一点陌生了。 “既然是漳河风景区请的，那些事就跟我漳河派出所也有关系了。大学那边的调查交给你们，我这边先去把那个卖艺人找到。希望是他干的，别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聂国强说着，抬头对林戈招呼一声。 林戈早就已经蹲的有些无聊，闻言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快走两步来到聂国强身边。 然后，聂国强将这个案子指派给朱俊，以及没什么存在感的新人辅警袁美娟。 之后没过多久，朱俊就顺着漳河风景区给予的线索找到了目标老人。他就住在风景区附近一个非常便宜的招待所里，只是身边的猴子已经不知所踪。 警察的到来让他表现拘谨，被问到猴子更是半晌也不吭声。他抽的还是那种老式的烟杆烟叶子，林戈歪着头发现，烟杆上除了浓浓的烟草味，还有不少的属于猴子的气味也浸染进来。 林戈的脑子里不由浮现出猴子手脚灵活的给老头装烟叶，点烟杆的画面。 “猴子呢？” 朱俊皱着眉头再问一声。 “送人了。” 终于，老头还是开了口。 他一脸仇大苦深，脸上满是沟壑又被太阳晒成暗红色。转头看着旁边车流，他又轻声道：“养不起咧！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拿什么养猴儿？桂病了没了娃子，我也没钱给它看。太贵咧，太贵咧。不能眼睁睁看它病死，看它们跟我吃苦，只能把它们送给一个好老板。” “送人？” 朱俊眉头一皱。 林戈也愣了一下。 这老人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冷漠的性格，为什么会把自己养大的猴子全部送人？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也可以理解。 这年头要养活一个人真的不难，但是耍猴戏以及别的路边杂耍，已经在新兴事物和互联网的冲击下，在这个见识广的时代早已经渐渐失去活路。哪怕警方网开一面不计较他无证饲养保护动物的事情，他的手艺在这个时代也没有了竞争力以及市场。毕竟猴儿耍的再漂亮也就那三板斧，网上哪里看不到更好的呢？ 这个老人辛辛苦苦大过年的，背井离乡在漳河风景区卖艺，十五天却只拿到了一千五百块钱的基础工资。哪怕按照跟风景区的合同约定，期间所有观众打赏全部归他自己，但十五天下来也就才八百多块钱。听着算着不少，但一个人四只猴儿，每天的吃喝住宿消耗也不低。再又半个月后活动结束，他心不甘也只能无奈走人。 这时候漏屋偏逢连夜雨，由于天冷加上原本怀孕了却还要干活儿，母猴桂肚子里的孩子意外夭折了。老头没钱去宠物医院手术，就用土方法帮桂祛疾，可没想桂却因此奄奄一息。 老人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选择将它们送给有能力抚养的人。 一番话说的仇大苦深，让旁边林戈和蒋依依一齐动容。也就朱俊表情冷淡一些，并没有因为老人的回忆而伤感。 “为什么要把死胎藏进旧衣回收箱里？” 朱俊一边记录一边询问。 在他看来，老人再可怜，现在也不是同情他的时候。法是法，情是情；先完成了职责，才能谈同情和帮忙的事。 而且说实话，全国各地的警察们已经明里暗里帮助他很多了。否则就凭他过期的身份信息外加上无证饲养甚至训练伤害野生动物这些事，他就可能要交好大一笔罚款甚至还得坐牢。 “回收箱？不是垃圾桶么？” 老人愕然抬起头看着朱俊，半晌恍然摇头苦笑道：“对不起啊，我不怎么认识字。我看那铁壳子跟城里的垃圾分类的筒子差不多，还有不要的旧衣服丢在里面，就弄错了。是不是弄脏了？对不起啊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这就去给你们洗干净。” 老人说着就要站起来，旁边蒋依依赶紧制止他。 “大爷！不用，我们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您也知道的，你丢的那东西看着……有点唬人对吧？毕竟那周围都是学生，万一被吓出一点什么事也不好您说是不是？” 蒋依依态度很温柔，对老人也很礼貌。 有她在，老人情绪也稳定很多，闻言点头道：“是的，是的，都是了不得的文曲星。真出什么事，那就是我的罪过了。您看这事儿闹的！警察同志，真没出什么事吧？” 蒋依依摇摇头。 她没告诉老人说，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比胆子大。别说丢弃的什么东西了，就是凶杀案，他们也敢壮着胆子跑过去瞅两眼。指望他们被吓到，那绝对不可能。 “咳！老人家，能告诉我您的猴儿卖给谁了吗？您是否知道，买卖野生动物还有保护动物，都是违法行为？” 朱俊继续唱白脸。 “没卖！也不能卖！都是老伙计，一个盆里吃饭这么多年，哪能卖了咧？” 老人赶紧摇头。 见朱俊不信，他赶紧又从衣服内衬口袋掏出一张纸：“是领养，领养来着！那人跟我说了，他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他有个大别墅，周围还都是好林子。什么都不缺，就缺点动物活气儿。人家是大老板，觉得养狗没档次，所以就想领养个猴儿再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你看我还跟他还签了合同来着，白纸黑字的领养手续，没卖钱！” 老人越说越着急，越说越委屈。好多年一起过日子的伙计，哪能说卖了呢？ “领养？” 朱俊眉头一挑。 这个词在目前的宠物行当可不是什么好话啊！十个领养八个骗，不用为宠物的健康负责，也不谈什么售后。毕竟领养是无偿的，钱都到那些高价垃圾上去了。 难道说…… 果然，蒋依依接过所谓合同看了看，只没看两行就放弃了，再对朱俊摇摇头。 朱俊顿时了然。 还需要仔细看么？其实猜都能猜出来！ 无非就是甲方从头到尾免责，不需要出任何义务，也不需要任何告知。空手套白狼不说，还能持续勒索乙方。 而可怜乙方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承担，甚至动不动就是赔偿补偿拉满。说不定这老人一分钱不要的把猴子交给对方，事后还得出一大笔钱‘赔’给他们。 再有任何法律问题，也全部由老人负责等等。 “缺德的东西！” 朱俊恼火的骂一声。 而老人听蒋依依讲解完合同里的陷阱，顿时就愣住了。他得知自己已经彻底失去四只猴儿，甚至随时可能因为它们而赔钱甚至坐牢的时候，整个人彻底的傻眼。 “猴儿伤了人，得我赔钱？” 老人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子。 “按照合同，哪怕他们把猴子转给其他人‘领养’，之后无论出了什么事，责任都由你来承担。” 蒋依依无奈的点点头。 “哪有这种道理！” 老人气愤不已的痛骂起来。 他骂的气急败坏，骂的十分委屈。 他这么多年从南到北，走东串西，也算是见过世面。可是为什么，这世道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呢？城市变化太快也就算了，毕竟也算好事。可是这些骗人的东西，怎么也同样让人搞不懂甚至不讲道理了呢？ 这种事……这种事到底要到哪里说理去？ 老人想着，眼睛都红了。 “这件事，我们先帮你立案吧？说实话搞这种骗局的东西，要拿您的猴子干什么，还真不好说。” 朱俊叹了口气，对这个老人既无奈又心疼。 而时代的变化，对老人来说也确实太残酷。学了一辈子的手艺，真就最后居然连糊口也做不到，只能忍痛和伙计们进行切割，居然又遇人不淑上了大当。 也就这老人心理素质强了，否则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见老人忙不迭地没口子的道谢，蒋依依忍不住道：“您是怎么想的要把猴子送出去？是那个人的劝说吗？” 老人身体僵一下，半晌才低着头道：“他说我训练猴子是犯法的，被警察发现就要坐牢。还说这年头看官已经不兴看耍猴儿了，说我继续干下去只会走投无路活活饿死……” 说到这里老人抬起头：“我也知道，这些年赏钱是越来越少。那些景区什么的，还都要什么证儿，又不准我随便敲个锣就摆摊。我这一行，眼见着确实是要断了……但是我死不要紧，反正七老八十也该入土。可我的猴儿怎么办？总不能眼睛一闭抛下不管！所以他们再一说，我就……我一时糊涂，也就答应了！” 老人闭上眼睛，两滴浊泪从眼角缓缓的溢出来。 “别急啊，我们这就帮你把猴儿找回来。” 蒋依依赶紧安慰这位老人。 “谢谢！谢谢啊姑娘。” 老人再次连连道谢。 朱俊也跟着安慰老人几句，又嘱咐他暂时不要离开漳市，先等警方消息，这才告辞离开。 (本章完) 第391章 生气的林戈 第391章 生气的林戈 “这老头儿没说实话。” 辞别老人回到警车里，关上车门后朱俊的表情迅速发生变化。 他冷笑一声，转头对副驾驶的蒋依依道：“一个走南闯北的老货，要真这么憨厚，早就被人吃的一干二净了。景区那边也说了，这老头嗜酒，晚上多次借酒装疯。他还赖在游客中心打地铺不肯走，哪像现在表现的这么老实？而且你相信这老头真的不识字？装疯卖傻摆出一副可怜模样，真以为他不知道这‘领养’套路？” 蒋依依点点头，她自然不是一个单纯无知随随便便就被人给感动的女人。 她先是低头检查一下朱俊做的记录，这才抬起头道：“但不管怎么说，猴子不在他身边是事实。领养也好，售卖也好，总归先找到猴子再说。说实话我现在特别担心猴子已经被杀，那整件事的性质可就又不一样了。而至于这老人和那个买主之间的问题，就让他们扯掰吧！明知是犯法的事，既然做了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朱俊点点头。 林戈也在后座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需要提醒你们呢，看样子是不用了。话说为什么我感觉，那老人的这套说辞和做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了呢？莫非他是在利用警察的同情心，玩真正的空手套白狼？” 林戈有些纳闷的甩甩尾巴。 “只是可惜了！那几只猴子都是无辜的！无论老人有什么套路，终究要那几只猴子承担风险。” 蒋依依叹一口气，还是替失踪不见的几只猴子感到担心。 而且蒋依依也能看出来，无论老人的性格有多不好，无论他的话语里有多少谎话，但他和几只猴子相依为命也是事实。 公猴来财，母猴桂，小猴子元宝、桃，都是和他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家人。或许四个猴子平时训练时候会被骂甚至挨打什么的，但终究老头也没算苛刻它们，有一口吃的就没饿着它们的肚子。而且说实话这种传统的耍猴人，在对待动物的感情上面，不比其他人来的差。很多时候这些动物在他们眼里，比亲人更亲。 另一方面老人走到利用猴子玩手段的这一步，也跟耍猴手艺确实已经落寞有关。 “你说这四只猴子，会被弄到什么地方去？特别是生病的桂，会被人怎么对待？” 蒋依依哪怕不看老人的想法，自己也对四只猴子的遭遇也依旧感到担心。如果真碰到一个好心人也就罢了，现在最怕的是猴子已经遭遇不测，寻找到也来不及。 “先找找看吧！猴子不是别的动物，也不好隐藏。老人是在天鹅广场那边跟人交易的，先从那边开始找找看。” 朱俊心疼蒋依依操心多，也只能自己多辛苦一下了。 “话说，聂所安排袁美娟跟着你一起执勤，你为什么要拒绝？” 蒋依依忽然话题一转。 “你说呢？” 朱俊脸色一黑。 “嘻嘻，我怎么知道？” 蒋依依明知故问的盯着朱俊，嘴角却已经微微翘起来。 “因为我的身边，只能有那固定的一个女人，这个理由够不够？话说依依啊，阿姨那边我什么时候再去看望一下呗！我觉得阿姨真的挺和善的，我都等不及叫妈了。” 朱俊反客为主，一句话说的蒋依依目瞪口呆，也让趴在后座的林戈忍不住偷笑起来。 “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随便乱叫！” 蒋依依又羞又气满脸通红。 两人笑闹着回到派出所，而这边也已经得知一个好消息。从老人手中买走四只猴子的家伙，傻乎乎的去宠物医院给母猴买药，已经被派出所追到家并且控制起来。 只是在警察来之前，这家伙见势不妙解开了关猴子的铁笼，四只猴子全部脱逃。 “那家伙，是郊区一家开在省道的狗肉火锅店的老板。” 聂国强表情严肃，甚至冷哼一声道：“这种家伙买猴子，意图可谓清清楚楚。呵呵……根据工商那边的记录，他去年还因为私下捕捉野猫烹制而被处罚过！想不到这一年过去他依旧死不悔改，这一次居然把主意打到猴子身上。李一铎已经从他手机里还原出了他的浏览记录，猴脑制作和秘制猴爪等关键字，被多次搜索。” “畜生！” 蒋依依厉喝出声，柳眉竖起脸色冷淡。 “老大，那人已经交代了？” 见聂国强说的莽定，朱俊心知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换言之那狗肉店老板确实有犯罪嫌疑，甚至搞不好就是坐牢的重罪。 聂国强摇头道：“他自然不会交代，但是没关系，我已经让胡立军和胡正平去他店里寻找证据了。就目前来看他应该没有再撒谎，猴子确实是跑掉了无疑。毕竟‘食材’稀罕，他可舍不得浪费。再加上谢华和冯毅去的及时，没给他更多操作的时间。只是那地方在城区边缘省道边上，要找到猴子并不容易。” 林戈在旁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中又暗自恼怒。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毛病？这年头那么多吃喝还不够他们祸祸，非要把主意打到那些不该吃的东西上来？这年头有吃野生动物还不怕寄生虫的神经病就已经够恶心了，为什么还有非要吃什么猴脑，非要吃什么猫肉？天底下的倒霉动物到底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就要被当食物吃掉？ 还是说这些王八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就能够长生不老？ 林戈气呼呼的去了审讯室那边，他相信那个该死的狗肉店老板一定就在其中一个房间。至少在将他每天穿什么裤衩子全部审讯出来之前，派出所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咪咪？” 一脸心满意足笑容，正从一间审讯室走出来的钱伟，看到这只猫气呼呼瞪着眼睛的样子，顿时愣了一下。 左右看看没发现别人，又以为是不是自己得罪它了，钱伟赶紧侧身闪到一边。 “看屁啊！” 林戈瞥钱伟一眼，竖起的尾巴像旗杆一样，也像一柄锋利的长矛。 “咪咪，你给我别跑！” 这时候聂国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要胡闹，审讯室可不是你乱搞的地方。无论他犯了什么错，都该有法律惩处，而不是让你私自进行不守规矩的发泄！” “我守个锤子规矩，那家伙吃猫肉啊！他拿猫当烹饪食材，我为什么不能找他麻烦？” 林戈恼火的转头瞪着聂国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或者说哪怕听说南方有吃猫肉的行为，但终究和这种真正发生在身边的，意义和感触截然不同。 “你给我过来！” 聂国强大步走过来，弯腰直接拧住林戈。 “老子今天忍你。” 林戈眯着眼睛，一动不动被吊在半空中。 “噗嗤！” 旁边看热闹的钱伟忍不住笑起来。 “笑屁！” 林戈瞪钱伟一眼。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在真怕了聂国强吗？并不是！自己只是已经有了一只警猫的自觉，已经不再那么任性，再生气也要努力忍耐，仅此而已！ “聂所，这只猫已经被你调教好了。” 钱伟依旧不知死活的对聂国强竖起大拇指。 “嗷呜！姓钱的你找死！老子心软不敢揍犯人，但是还不敢揍你吗？” 林戈气呼呼的从聂国强手中挣脱下去，张牙舞爪的朝钱伟扑过去，双方瞬间闹成一团。 “气死老子了！” 在钱伟身上发泄一通，林戈的情绪总算好了很多。头发像鸡窝的钱伟浑身一片狼藉，为了安抚那只猫他也是豁的出去。 毕竟……自家猫主子，真气坏就不好了。 “你又搞出来什么事？” 聂国强很欣慰钱伟已经彻底融入派出所，但是对于他的肆意妄为还是感到头疼。 钱伟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什么，就是抓了一个无良老板。他丫的他家的海产称一斤打包偷半斤，简直缺德。” “这是工商的事吧？” 聂国强无语的盯着多管闲事的家伙。 “数额巨大，不就是触犯刑法了？这家店已经开了两年半，被他偷走的水产金额，绝对已经到达了我的处理标准。” 钱伟依然振振有词。 “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林戈无语的叹一口气。 但是偏偏这家伙的所有行为，较真来说确实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派出所作为最基层的执法机构，确实辖区内所有的纷争和违法行为都可以由他们处理。这种条件下，派出所的灵活性比公安局强许多倍，也难怪钱伟在市局人人喊打，在这里却能够活的如此悠哉自在。 当然，这跟聂国强还有余正伟的纵容也有关系。 “别太过分。” 聂国强叹一口气，再一次把林戈拧走。 林戈也懒得挣扎，提着就提着呗，爷不走了。 单位里一众警察还有群众的注视，林戈直接熟视无睹。直到被聂国强拧到信息办公室，他才挣脱着跳到地上。 “来这边干什么？” 进去左右看看，林戈感觉漳河派出所的信息室就像一个远古时代的黑网吧。拢共四台机器背靠背，地上一堆黑电线，办公室也十分狭窄伸展不开。跟在市局看到了那个豪华又大型的现代化信息中心，简直就不是一个档次。 也就是这边安置有内网，否则在这里上班还不如在网吧干活。至少网吧的机器配置，肯定比这边的好许多。 “你嫌弃个屁！” 看林戈鄙视的眼神，聂国强忍不住笑骂一句。 然后不理会林戈，聂国强转头对坐在唯一一个大屏电脑前的李一铎道：“一铎，情况怎么样？天网系统有没有发现猴子的踪迹，或者可能把猴子抓了带走的车？” 李一铎摇摇头道：“根据您提供的时间，漳沙省道那边周围的所有监控，我全部盯了一遍。但是并没有发现猴子的踪影，也没有看见什么特别有嫌疑的情况。四只猴子大概率是藏起来，如果没有藏起来，就有可能是被人塞在车里带走。我又对路过的车辆，特别是重点嫌疑的皮卡车和货车进行了标注，接下来就是一个一个的慢慢调查了。毕竟您也知道的，省道上的大货车实在太多了！这些人也都是胆大包天的，几人合力，抓几只猴子并不算太难。” “这工作量就很大了啊，还要考虑大货车已经离开的情况。” 聂国强叹一口气，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早有预料。此外排查所有可能性，原本也是警察办案的常用手段，倒也谈不上意外什么的。 “把资料交给交警那边，看他们怎么说。那些车的车主信息，有没有恰好跟屠宰、餐饮或者农贸市场相关的？嗯，你配合交警把有前科的司机也重点标示一下。” “说到前科，还真有一个。” 李一铎抬头笑起来。 “冯国华，这个人聂所你还有没有印象？五年前此人因为诈骗还有非法集资被您亲手逮捕，法院判刑六年零四个月。但是因为表现良好获得减刑，他上个月出狱了。之后他在亲戚搞的一个物流公司当押运员，这一次恰好也出现在了这一片视频监控里面。就目前来说，他是附近唯一一个前科人士了。” “冯国华？你是说那个之前开联通营业厅，然后拿顾客身份证复印件偷偷办理信用卡，辛辛苦苦养卡四年最后一口气套现一百多万的那个？” 聂国强愣一下，很快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人的相关印象。 “没错！就是他！” 李一铎点头道：“监控显示，事发后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这个人驾驶一辆脱险无检的皮卡车，正好从那附近离开。皮卡车货厢里放着两个大箱子，还拿防雨布盖着，看起来非常有嫌疑。” “他应该没有驾照吧？先调查他！” 聂国强斩钉截铁的做出决定。 林戈眨一下眼睛，没想到聂国强会这么果断。话说那个人也就是犯过一次罪而已，在警察眼里就已经不值得信任了么？但凡有什么事，总是率先被认定为最后可能的嫌疑人。 当然林戈不是为那个叫冯国华的人打抱不平，这家伙曾经干的缺德事就不值得他同情。特么的拿别人的身份证还有征信办理信用卡，最后套现走人把欠款和逾期，以及信用问题全部留给受害者，这种家伙得多缺德啊！ 林戈只是感慨，这年头果然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要犯罪。出来后找工作难不说，被人嫌弃和疏远也不说，只说这种在警察眼里抹不掉的前科痕迹，就足以让他们每次排查都最先来找那些前科人员的麻烦。 去找冯国华的事情，林戈没兴趣跟着。对于猴子的事情，他能帮到忙的地方也不多。而且跑腿什么的，这段时间林戈也真的是已经腻歪到不行。 酒厂事件，林戈跟着大部队整整辛苦了五天时间，四条腿几乎都要跑断。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气休息一下，哪能再给自己找一份额外的活儿？ 再说，他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呢！ 林戈在派出所休息一会儿，很快决定再次出发，继续去百庙那边寻找陈哲老头。 当初说好的几个月就回来，结果这年都已经过完了。 再次来到百庙中学这边，林戈忽然有些恍然。 似乎上一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昨天，也不是那个被霸凌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张科和孙畅又过来看望过她几回，有他们撑腰应该不会还有人敢欺负她才对。 想着那天的事，林戈没有直接去陈哲所在小区，而是找个栅栏溜达进学校里。 眼下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操场上面有一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林戈简单看两眼就转过头，朝着那栋奇葩宿舍楼走过去。 “嗯！果然还是有小崽子在这边偷偷抽烟，这学校里的管理水平没有任何改进啊！” 林戈很快就在地上看到了一些烟头，还有打架和随地小便的痕迹。 对在这个学校上学的普通孩子默哀一声，再对片区入学制度表示一声无奈，林戈一边遗憾自己是警猫而不是教师猫，一边轻盈的跳上那个墙头。 哪怕现在天气依然很寒冷，院墙对面的开荒田地里，依然有几个闲着无事的老人正在忙碌。他们平时也确实是闲了，这会儿几个老太太给园子起拢摘菜，一边隔的老远聊些家长里短，心情看起来倒是挺不错。 “哟！你看那儿蹲着只猫！” 一个老太太眼神挺好，转头时候看见了蹲在墙头的林戈，便好奇的对着他指指点点。 “从学校里跑出来的？看样子养的挺不错啊，不是野猫吧？是不是谁家的跑出来了，你们谁带手机了在群里问问？” 其他老人也跟着以林戈为话题聊起天来。 林戈也不管她们，自顾自跳下墙头，左右看看没有发现陈哲老头的踪迹，就慢悠悠躲过地上的湿泥和积水，朝大路走过去。 “哟！是那只猫啊！唉，那猫儿，陈老头还没回来呢！你现在过去，也找不到人！” 一个老太太竟然认出来林戈，远远叫嚷一声。 “陈先生家养的猫？” “那位先生，已经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上回社区搞联谊的时候我就在遗憾，唉还想跟陈先生跳一支舞呢！” “美得你！陈先生是你配得上的？” “呸！撕了你的嘴！” 几个老人迅速转移话题，甚至互相争斗起来。 林戈不得不承认，这些个老太太人一个个人老心不老，对陈哲老头儿也都挺窥视啊。不过也对，老头儿正经起来就像个英国绅士似的，多金又有风度，年轻时候肯定有很多女人喜欢。 不过既然老头不在，林戈也就没兴趣继续往前走了。心里稍微有点遗憾，他转头朝着那边远处一栋商场走过去。 去找个卫生间尿个尿。 (本章完) 第392章 黑猴儿 第392章 黑猴儿 在一个杵着雀雀的小胖墩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林戈懒洋洋的从间隔间里走出来，甩甩尾巴又去洗漱台冲一下爪子，这才慢腾腾的走出洗手间。 年已经过完，商场的人潮也比年前消退许多。老百姓的消费欲望正在慢慢蓄积等待下一次的爆发，几乎所有店里都没什么客人。偶尔抬头看看，只有店员在互相聊天，亦或者拿着个手机低头刷个不停。 林戈大模大样的走出商场，看到恰好有四五个背着小书包看起来像是刚刚放学的幼儿园小崽子，被爷爷奶奶领着往这边走过来。尾巴一夹心里一惊，他赶紧躲到一边。 这些个小东西玩闹起来没个分寸，偏偏还碰他们不得。哪怕不给碰也会听他们嚎嚎大哭，就算被抓了尾巴也只能忍气吞声，属于目前林戈最不希望接触的人类之一。 “奶奶！猫咪！猫咪！” 一个背着洋娃娃造型小书包的女娃，一路左右张望还是发现了林戈，顿时拽着奶奶的手直叫唤。 “是！是！猫咪！” 奶奶正在和同伴聊天，闻言头也不抬敷衍两声。 小丫头有些失望的撇撇嘴，转头看向其他方向。这时候她忽然看到前面垃圾桶上冒出一个猴头，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顿时兴奋的跳着脚尖叫起来。 “奶奶！奶奶！小猴几！小猴几！” 垃圾桶里的猴子被这个声音吓到，‘唧’一声赶紧将头缩回去，瞬间消失在垃圾桶中。 “是！小猴子，茵茵喜不喜欢小猴子啊？” 不明所以的奶奶这才抬头看看，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笑着将小丫头抱起来。 “……” 小丫头扁着嘴，干脆不再说话了。 她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边出现又消失的猴头方向，希望那小猴子能够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只可惜，猴子却再没有出来。 另一边不远处，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林戈，听到小丫头声音的时候愣了一下。他比奶奶反应更快，已经顺着小丫头的小手指示，看到了那个还在微微晃动的蓝色垃圾桶。 这时候他也恍然的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那垃圾桶里好像确实躲着什么非正常动物，很可能真的是猴子也说不定。 “被那老头儿卖掉的猴子，居然溜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它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戈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小心翼翼朝垃圾桶走过去。 垃圾桶老老实实耸立在那里，却能够清楚看到它里面有东西藏着甚至还在发抖。随着林戈的靠近，抖动情况更加强烈了，似乎里面的那个东西被吓的不轻。 “不出来？” 林戈来到垃圾桶下方，仰头看着桶盖嚎了一声。 垃圾桶瞬间静止。 “嘁！” 见里面的动物真的不打算出来自首，林戈后腿一用力主动跳上垃圾桶边缘。 伸头往下一看，果然一个灰不溜秋的小东西，正抱着脑袋缩成一团装鸵鸟，还在里面颤颤发抖呢！ 圆圆的灰脑袋，长长的双手还有长长的尾巴，确实是一只灰毛小猴子无疑。 这东西……在城市里可是实实在在的罕见货色。林戈好奇的看着这个被吓坏了，到现在也没敢抬头的小家伙，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恶趣味、 一只前爪扶着桶壁，林戈俯下身脑袋慢慢钻进垃圾桶，用另一只手在猴子尾巴上狠狠抓了一把。 “吱吱！” 小猴子顿时被吓的整个蹦起来。 它手忙脚乱的翻出垃圾桶，一回头才发现刚才戏弄它的居然是一只猫。于是小猴子愕然愣在那里，傻乎乎的盯着林戈竟是忘记了继续躲起来。 不对！这家伙发现是猫，胆子反倒变大了！ 在林戈愕然的注视中，小猴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嚣张又无惧。它先是手舞足蹈的对着林戈连声‘吱吱’，似乎在责怪林戈为什么要吓唬自己。见林戈不为所动，又胆大包天的对林戈伸出爪子意图报复回去。 ‘啪！’ 林戈一巴掌拍在小猴子手背上，打的这家伙惨叫一声蹦跳着后退两步。 它用另一只手连连搓着手背，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这只猫不好惹，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畏缩还有恐惧。 “唧唧！” 小猴子探着头对林戈再叫一声，似乎是有‘走着瞧’的意思，然后转身就跑。 “给我别动！” 林戈后发先至，快跑两步再次拦在猴子面前。 “吼！” 这下小猴子真的生气了，它停住脚步，张牙舞爪的对着林戈咆哮、一张脸呲牙咧嘴的，口中小小的獠牙也暴露出来。 “给我老实一点！” 林戈又是一巴掌拍在小猴子脑袋上，将它所有的反抗和愤怒全部打消，只能老老实实抱头蹲防再一动不动。 “吱吱！” 但它依然不甘心，偷偷摸摸继续对着林戈呲牙。 林戈作势又要再揍，这家伙这才终于老实下来。 “但是……要怎么处理这个小家伙呢？这里是百庙派出所的地盘，话说一个小小的非法贩卖案件，怎么就把龙泉派出所，漳河派出所和百庙派出所都给全部牵扯进来了？” 林戈无奈拨通聂国强的电话。 “咪咪，什么事？等一下，你怎么跑到百庙去了？” 聂国强的声音有些疲惫，电话那边更是人声鼎沸还有许多老人的吵嚷声。也不知道派出所里又发生了什么事，亦或者又是什么蠢货胆敢招惹老人团体？ 见聂国强似乎很忙，林戈也就不想再打扰他。想一想小猴子出现在这里，很可能是从附近逃跑的，也就是嫌疑人就居住在百庙派出所辖区，把这个案子推脱给百庙派出所也挺好。 挂了电话，林戈再看这个好奇盯着自己的小猴子。这家伙没想到林戈身上竟然能发出人类声音，也是被吓了一跳。 “跟我走！敢逃跑，揍死你！” 林戈也不啰嗦，转身朝百庙派出所方向走过去。这边不远处就有一个百庙派出所的值班岗亭，几分钟距离也不怕猴子的出现会影响到路人们。 “吱吱！” 小猴子对林戈彻底害怕，听懂林戈的意思，抱怨一声却老老实实的跟上来。 一只猫一只猴子，就这么众目睽睽的走在商场外面。一个在旁边等客人的出租车，司机正叼着烟瞅路过美女。忽然猫和猴子映入他的视线，顿时被吓的口中烟都掉进车厢里。 司机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寻摸烟蒂，小猴子却幸灾乐祸的拍着手蹦跳起来。 只见它眼珠子一转，偷偷摸摸朝这辆出租车挪过去。趁着司机埋着头不注意的工夫，它攀上车门长长的手臂从打开的车窗往里面迅速一捞，挂在旁边手机支架上的手机就消失不见。 在林戈惊讶的目光中，小猴子蹦蹦跳跳的重新跑回来。它揣着手机往墙角那边跑，发现林戈没跟上又赶紧回头招呼。 “唧唧！” “这家伙……是一只贼猴儿啊！” 林戈目瞪口呆。 他这时候也终于明白，那个耍猴儿老头，平日里除了耍把戏，到底还在进行一种什么样的兼职工作。 他居然……训练了这些猴子当扒手！ 林戈越想越清楚，也终于知道朱俊为什么一直感觉那老头有问题了。 因为那老家伙确实有问题，他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老实！从这只猴子利落的偷窃速度来看，它做这种事绝对不是第一次！甚至可能平时的每一次卖艺，都是一次偷窃过程！ “吱吱！” 小猴子还在焦急的催促林戈快跑，它似乎很清楚刚才干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就会发生对它来说非常不友好的事。 “吱个屁啊吱吱吱！” 脸色漆黑的林戈气呼呼走过来，又一巴掌砸在猴子脑袋上，将它敲了一个踉跄。然后林戈又一勾手将小猴子手中的手机夺过来，放在地上再原地等待。 “唉？老子的手机呢？” 终于将依然燃烧着的香烟找到，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把烟头丢出窗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在车厢里找一找没有发现，他转头再看车子外面，顿时就看到了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猫，抓耳捞腮的猴，以及地上那个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白色手机。 “卧槽！” 司机忍不住爆一声粗口，气势汹汹推开车门就下来要找林戈的麻烦。 “嗷！” 林戈可不打算挨打，咆哮一声吓退了他。 “你特么……偷老子的东西还嚣张是吧？交出来，操！信不信，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司机更加生气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发飙，甚至左右看看去旁边坛抓了一把土坷垃，远远的朝林戈丢过去。 林戈闪身躲开，泥土啪啪啪全部砸在手机上。 “操！” 司机心疼的直咧嘴。 说实话以出租车司机的收入来说，一部手机并不算便宜。就算普通人丢了手机也会心疼很久，更不提他还需要这部手机接单工作，是很重要的工具呢。 “关老子屁事！原本还想还给你的，但既然你这么个态度，那就先道歉再说吧。” 林戈抖抖毛，感觉身上还是被溅了不少灰尘，顿时恼火了。 然而随着一人一猫一猴的对峙，发现这一幕的人越来越多。好奇的众人纷纷看着这一幕，也让那小猴子更加害怕，赶紧躲到林戈身后把头藏起来。 这家伙的体型比林戈大一些，藏头露尾的样子让周围路人发出哄笑声。 而这一笑倒是让猴子不再害怕了，毕竟它的日常工作就是逗人笑来着。于是它抬起头开始手舞足蹈的表演，跳舞一样的动作让众人甚至拍起巴掌。 一猫一猴儿的特殊组合，猴子随意的动作似乎比排练出来的套路更加有趣。几个过路人看的十分有兴趣，唯独那司机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小猴子蹦跳几下感觉火候到了，呲牙咧嘴跑到观众旁边寻求互动。但与此同时它又偷偷把手伸向观众口袋，让林戈恨铁不成钢的动起来。 ‘啪！’ 猫跳起来重重的一巴掌，将猴子狠狠的砸了一个踉跄。小猴子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将路人们也给吓了一跳。 “吱！” 不明所以的小猴子，抬起头委屈的叫一声。平时套路不是这样的，不应该给它打掩护么？再说只有拿的多了，主人才会给好吃的，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老子是一只警猫，抓贼是老子的职责！真没想到啊，那老货居然是一个职业扒手！还指望这猴子只是手欠，没想到还真是被训练着这么做啊！” 判断那老人是一个老贼之后，林戈再次拨通聂国强的手机号码。同时他后腿轻轻一蹬，地上手机就滑到那司机脚边。 “操！” 手机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快把这个司机给心疼坏。但总算东西回来了，他如获至宝的赶紧将手机给拾起来小心擦拭。 “咪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再次接到林戈的电话，这种不寻常的情况立刻让聂国强明白过来。那猫就像一个灾星一样，又碰到事件了？ 猫身上传出来的声音，让围观众人愣了一下。 “是你的猫吗？你的猫是小偷！它偷了我的手机！还有一只猴子，这什么情况？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报警了！” 拿到手机不再被威胁，出租车司机又一次变得气势汹汹起来。主要是手机上多了几道划痕，他总得找人赔了才能罢休。 “小偷？偷手机？猴子？” 几个和咪咪不搭的词语，让电话那头聂国强愣了一下。但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人开口，咪咪也专门打电话过来，聂国强就知道这事儿他必须去解决。 “我是漳河派出所民警聂国强，麻烦刚才说话的同志稍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还有你身边那只猫是一只警猫，如果可以请配合它的工作。” 聂国强的一句话，让现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警猫？配合它？真的假的，诈骗吧？” 有谨慎的人转身就走，也有闲的蛋疼的继续留下来看热闹，也有那司机被吓了一跳，脸色黑一下白一下情绪直变幻。 “敲诈警察，是不是自寻死路啊？” 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了，拿了手机赶紧回去干活儿不是挺好么？ 这会儿被警察听到声音，万一跑了又被逮回来怎么办？嘶……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 司机后悔不已。 而聂国强的速度也很快，哪怕他本人一时过不来，却也打电话联系了百庙派出所这边，让刘胜友安排两个警察快速到达了现场。 两个人林戈都很眼熟，他们也都认识林戈。 “哟！咪咪，还真是你啊！” 名叫靳泽平的警察一看到林戈就笑着打招呼，也让那边出租车司机的脸色更加难看。 “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另一名辅警倒是只听过林戈的名声，他挤进人群看到这边情况愣了一下。特别是那只存在感强烈的猴子，更是让他怀疑是否是动物园那边又闯出祸来。 “耍马戏的！” “动物卖艺的，挺有意思！” “猫猴组合……” 几个观众七嘴八舌的解释，勉强让两名警察明白了事情经过。当然也多亏了那名出租车司机的竭力辩解，他们也算恍然明白了那只猴子到底什么情况。 “偷东西的猴子，不是动物园里的吧？” “我给动物园打过电话了，没有猴子失踪情况发生。话说那边还在奇怪，问我们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问猴子的事情。” “哦！群里来消息了，刘所长发的。啧！还真是一只卖艺的猴子啊！被非法转卖又被逃走的？怎么就被咪咪给逮住了呢？” 看那只在林戈约束下战战兢兢却不敢逃跑的小猕猴，两名警察终于明白现场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一只猴子跑到大路上来卖艺外加兼职偷东西。 “话说，这也算传统手艺了吧？所长那边怎么说？” 小辅警感觉今天算是长了见识，这会儿乐呵呵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都带回去吧！再派人调查一下，这只猴子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购买他的人毫无疑问是在犯罪，这事儿能轻松解决也算是运气挺好了。” “又是多亏了这只猫？话说这事儿咱们也算无妄之灾了，龙泉派出所的案子，先是丢给漳河派出所，再又丢到咱们的头上。而算功劳，最后大头却被这只猫给拿走一大半……” 辅警嫉妒的说着，但还是依言小心翼翼靠近那只小猴子。他没戴手套，就干脆脱下警服当袋子用，试图将猴子包起来。 “案子是它发现的，也是它找到的线索！你就帮忙跑个腿而已，有资格多嘴？” 靳泽平笑着来到猴子后方，堵住它的退路。 “我嫉妒行了吧？” 辅警撇撇嘴，作势欲扑。 “唧唧！” 两名警察的态度还有架势，把小猴子吓的手呲着牙大叫起来。 但偏偏林戈不跑，它也不敢独自逃走。于是它干脆躲到林戈身后，对着两名警察张牙舞爪连连直叫唤。 “安静一点！” 周围人看到这一幕紧张的不行，当然拍照摄像的人也少不了。林戈不想两名同事太狼狈，就又拍小猴子一下让它安分一点。 看小猴子委屈的样子，林戈也不想抓捕时候谁受什么伤，于是又叫一声制止两名警察，率先朝警车那边走过去。 小猴子看守护神走了，赶紧紧巴巴跟上。 一猫一猴就这么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视中来到警车边上自投罗网，靳泽平赶紧先一步将警车后门打开，林戈率先跳进去，小猴子也手忙脚乱跟上。 再回头看那个倒霉的出租车司机，却已经不知所踪早就息事宁人溜走了。 (本章完) 第393章 人心似鬼 第393章 人心似鬼 小猴子来到百庙派出所，很快发现这里的人对它没有威胁。 这里的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却还比不上那只猫爱欺负猴儿。特别是看到那只猫连那么可怕的人类也敢欺负，它跟着跃跃欲试的上了一爪子却没有挨打之后，这家伙就彻底在派出所里威风了起来。 一名户籍科的女民警给它拿来香蕉，它啃一口就嫌弃的丢在地上。女民警恼火的批评它，它居然还敢反吼回去。它甚至还拿香蕉皮往人身上丢，态度嚣张恶劣到不行。 于是，林戈就一把将它掀翻在地上，对着它的红屁股猛抽，狠狠的教训了它一顿。 这家伙被揍的哇哇直叫，总算是老实了。 畏缩的躲到女民警身后，它也不敢告状，只哼哼唧唧把地上的香蕉捡起来又吃下去。 “一个饿到翻垃圾桶的贼猴子，还敢浪费食物？” 林戈恶狠狠的再瞪它一眼，吓得它哇哇大叫。小家伙终于知道谁才能保护它了，赶紧拽着女民警的裤腿对着林戈直指点，一双小眼睛甚至溢出委屈的眼泪。 百庙派出所几个人又好气又好笑，倒也没去安慰这只贼猴子。毕竟只有咪咪压制着，这东西才能算老实一些。 然后刘胜友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就对林戈一顿痛骂。从被漳河派出所拐走的孙畅贝贝，再到这次假酒事件被抢走的集体三等功，他对着林戈唾沫纷飞、粗手指头指点个不停。 “活该！孙畅和贝贝是你主动送给漳河派出所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至于这次的三等功，那是我用找到最多假酒的成果换来的，你百庙派出所凭什么嫉妒？” 林戈不屑的瞥了刘胜友一眼。 话说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假酒事件已经宣布正式结束。也只有事件结束，事后功劳审核才能开始进行。而漳河派出所仅仅得到一个集体三等功，林戈觉得有些轻了，太少。 大家可都是在拿命去熬夜去辛苦啊，结果到头来才区区一个三等功？ 只可惜事已至此，林戈也没有权利改变什么。再想想反正拿不到个人功劳，集体功劳二等功三等功区别对个人来说就一点点奖金差异，他想想也就不在意了。 毕竟，他的工资从来都不完。 “咪咪，继续帮个忙呗？” 刘胜友是属狗的，刚才还拿林戈耍泼，这会儿就又觍着脸凑过来道：“领着这只猴儿，带几个警察走一趟呗？帮忙找找其他三只？这小东西是个难伺候的，也就你管的住它了。” “现在知道求人了？”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刘胜友，没有拒绝。 毕竟破案这种事，能快速解决又何必为难警察，让大家更辛苦呢？ 报复刘胜友的办法很多，可害无辜警察跟着受罪就不应该了。说实话，无论哪个派出所的普通民警，其实都非常不容易。 于是林戈来到小猴子面前，一巴掌抽在它脑袋上。 这年头也就他敢对保护动物出手，换作其他警察还真不好对这些个麻烦的东西做什么。 “从哪跑出去的？带路咱们去抓人，赶紧的。” 林戈打一巴掌再威胁一句。 “吱吱！” 小猴子起先没明白林戈的意思，但是再挨几下又看到几名警察整理装备跃跃欲试，这才恍然明白它可以报仇了。 老虎不在家的时候，猴子总会想着称大王。而一旦有老虎撑腰，猴子就更加肆无忌惮。这只应该是叫元宝的小猴子看到背后有这么多人跟着，瞬间态度就变得嚣张到不行，走路也带上了气势。 一路行进途中，它甚至看到一个路边行人也要从窗户伸出脑袋呲牙威胁，直到又被林戈揍一顿，才终于老实下来。 警车重新回到商场那边，小猴子下车之后很快确定方位，带着林戈和两名警察来到百庙中学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它领着众人来到小区里其中一栋四层楼红砖房的一户一口门口，指着这户人大门吱吱直叫。而林戈则看见这户人门口还停着一辆旧皮卡，车子和李一铎之前在监控里看到的一样，但是牌照却完全不同。 “伪造号牌？” 林戈凑过去一看，没能分辨出牌照真假。 不过林戈却在皮卡车上嗅到了属于这只猴子以及更多猴子的气味，以及一些特殊的味道。换言之小猴子没有带错地方，这里确实是它曾经逗留过的地点。 这家人门口贴着一个出租户的铜牌，几名警察却并不意外。这年头干违法事的都聪明，狡兔三窟都学的精。 靳泽平上前敲门，里面却没有应答。直到他对着出租铜牌上的电话号码开始拨手机，里面才匆匆传来脚步声。很快一个剃着板寸发型的三十多岁男人，做出打着哈欠的样子打开门。 “有什么事儿吗？” 男人故作无辜的揉揉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睡眼朦胧一些。 “百庙派出所警察，我叫靳泽平！有事儿要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靳泽平亮了一下警官证。 说实话他一身警服已经能够证明问题了，而且这家伙看到警察还敢装傻，嫌疑已经是越来越大。 “哦。不好意思我刚才在睡午觉，没听到敲门的声音。那个我叫冯国华，你们这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冯国华还在装傻。 “你刚被打击过？什么时候出来的？” 靳泽平用警务通给冯国华扫了脸，很快就知道这人是一个有前科犯过事的家伙。不过由于案子并不是在百庙派出所辖区，因此他对冯国华确实没有什么印象。 “上个月。” 冯国华脸色难看的回答，又小声道：“警察同志，我这段时间很安分的。我什么事也干啊，您们这是……” “吱吱！” 不等靳泽平开口，小猴子突然从辅警王洪文身后窜出来，指着冯国华一阵吱吱呀呀的乱叫。 冯国华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糟糕。 他恶狠狠的瞪了小猴子一眼，只可惜小猴子这次有人撑腰，无视了他的威胁。 看到这一幕，靳泽平心里也有数了。咳嗽一声，他面无表情的道：“冯国华，政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没有？现在老实交代，我算你一个主动认罪。” “我……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啊！” 冯国华依然嘴硬，但想一想依旧倔强的道：“您是说猴子的事儿？没错！我是捡到了几只猴子，还打算睡醒了就给动物园打电话的。但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儿来的啊？我就看到四个猴子在外面晃悠，担心它们伤到人，就把它们抓起来了。警察同志，这不算是犯法吧？我只是好心做好事，哪有什么罪啊我不明白！” “猴子呢？” 靳泽平也不跟这家伙啰嗦，当然从目前来看确实还不好抓这家伙的把柄。 “被我锁厨房了。除了这个小家伙一时不慎跑掉，其他的都关的好好的。我真的打算过会儿就给动物园打电话的，只是一时不知道他们那边的电话号码。” 冯国华一口咬死他是在做好事，是为了防止野猴子伤人，才将这几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猴子给抓起来。 “用什么抓的？” 靳泽平一边问，一边跟着冯国华往屋内走。出租屋里光线昏暗，里面陈设也是乱七八糟。地上满是垃圾，客厅里茶几上还有大量烟头和泡面桶，以及堆满沙发的脏衣服。 “呵呵……” 冯国华干笑两声，没敢回答。 而林戈对此则是清清楚楚，从屋外皮卡车上闻到的味道猜测，这家伙应该是下药将四只猴子一网打尽的。 “这猫？” 林戈奇怪的表情让冯国华愣了一下，他好奇的打量一眼跟在靳泽平身后的林戈，一时没搞懂这只猫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来到厨房附近，林戈很快闻到里面属于猴子的骚臭味。进去一看果然是厨房正中央放着一个那种养狗的大笼子，里面三只猴子萎靡不振的蜷缩着，其中一只看起来更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吱吱！” 小猴子看到亲人，手脚并用快速跑过去。它跳上铁笼用力拍打，再抬起头焦急的向林戈还有两名警察求助。 笼子里三只猴子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小猴子，都露出兴奋神色。但它们看起来情况不怎么好的样子，只勉力抬一下胳膊，就又无力的闭上眼睛嘴里发出细微的叫声。 “呵呵……我抓到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所以其实抓它们没费什么功夫，它们这样子也跟我没有关系。” 冯国华继续狡辩。 “现在怎么办？” 王洪文看向靳泽平。 通过现有的情报来分析，这个叫冯国华的家伙，派出所还真不好对他做什么。哪怕确定他抓住猴子的事实，但主观上猴子的出现、买卖都和他无关，这会儿也没有证据表明他抓猴子是有什么非法目的，也就只能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当然但凡发现这家伙要对猴子做什么，性质又会不一样，这家伙少不得再进宫一回。 反正现在猴子都已经被找到，有什么事情先去了派出所再慢慢调查呗！ 靳泽平也不自作主张，给派出所刘胜友打了电话，再决定先将冯国华还有四只猴子都带回派出所再说。 ‘呜呜呜~！’ 这时候，突然门外响起警笛声。 几个人都是一愣，而林戈最先反应过来，甚至还嗅到熟悉的气味。 没过两分钟，赵志刚和刘双全径直闯了进来。 看到里面的百庙派出所警察，甚至还看到那只一脸鄙视的猫，赵志刚也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嘿嘿……你们来迟啦！这件事，我百庙派出所已经解决了。话说赵志刚，这边是我百庙派出所的辖区，你一个漳河派出所的警察，没个通知就跑过来是个什么态度？” 靳泽平恶劣的笑起来。 而冯国华听到‘漳河派出所’几个字，表情顿时一变。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糟糕。 “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我忙我的。哟，猴子都找到啦？正好！正主也在现场！冯国华是吧？麻烦你解释一下，你给一个叫车翔的人，发的微信消息是什么意思？” 赵志刚不理会靳泽平，只表情严肃盯着冯国华看。 “……” 冯国华低下头，一声不吭。 “什么情况？” 靳泽平愣了一下，怎么感觉漳河派出所知道的情况，比自己这边更多呢？ “这小子，给一个农庄老板发消息，问他想不想搞猴爪铁板烧呢！就是把活猴子放烧红铁板烧那种，残忍到发指！那个叫车翔的老板被他的主意给吓坏，赶紧跑我们那报了案。”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愤怒的瞪着冯国华。 这家伙，简直是一个魔鬼啊！猴爪铁板，这种事他也干得出来？ “……” 冯国华依然不吭声，心里倒是恼火的要死。老子辛辛苦苦给你搞生意搞噱头，你丫直接报警？活该你丫的生意不好，活该你丫的把一个农庄快经营到倒闭！ ‘咯吱~’ 旁边传来刺耳的声音，却是林戈忍不住咬着牙磨爪子。他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残忍的人，拿活着的动物做铁板烧，这是人能够想出来的主意？ “哎！咪咪别生气！对待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法律会给他教训的！嘿嘿刚出来一个月是吧，这不眼看着又要进去了？” 赵志刚安抚一下林戈，再不屑冷笑。 接下来两边派出所进行了一下交涉，靳泽平最终将冯国华和四只猴子都交给了赵志刚。主要是这案子在自己这边儿没什么大的情况，反倒是漳河派出所那边因为四只猴子而搞的复杂起来。 一个耍猴戏兼职盗窃的老头，一个买猴子做猴脑的厨子，一个抓猴子做铁板烧的二道贩子，三个贱人凑到一起，把一个普通的案子变得非常沉重。 林戈也跟着赵志刚回了派出所，主要是想看看这件事到最后要怎么解决。 三只萎靡不振的猴子被从铁笼子里放了出来，情况看起来稍微好了一些。公猴子来财喝两口水后恢复了一些精力，伸长猿臂将小猴子拽进怀里，又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老婆。而母猴子桂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十分糟糕。根据冯国华的交代，也正是因为这只母猴子行动不便其他仨猴不离不弃，他才能把它们一网成擒。 回到派出所，赵志刚将冯国华跟那个该死厨子一样先关押了，然后又给黄芪打去电话，将这家伙从温柔乡还有猫群中解救出来。 通过和林戈的一次意外相识，黄芪已经变成漳河派出所的固定兽医人选了。但凡是关于动物的事情，所里都会找他帮忙，当然该给的报酬也不会少他。这家伙从一个几乎倒闭的动物诊所老板，变成如今衣食无忧业务不断的模样，几乎绝大部分生意都是漳河派出所这边介绍的。甚至仅仅一个李一铎，就给他贡献不少。 当然给猴子治病这种事儿，对黄芪来说也是第一次。特别母猴桂的情况，胎儿夭折导致的身体问题十分严重，甚至随时都有死掉的可能。 耍猴戏老人说他用土方法给桂治了病，这一点遭到黄芪破口大骂。原来那个死老头儿竟是拿类似擀面杖一样的东西硬生生将死胎从桂肚子里擀出来的，难怪将母猴搞的元气大伤再诱发感染。也就是林戈运气好发现小猴子，再加上派出所找到冯国华及时，否则再迟一点哪怕黄芪也将没有回天之力。 他赶紧拜托派出所派人将四只猴子送去他的诊所，一句话不多说就匆匆离开。 “那老头，真不是个东西啊！” 楚婷和闫子墨对桂的遭遇十分同情，旁边蒋依依更是皱着柳眉心情十分糟糕。她这会儿都后悔昨天安抚那死老头儿了，那老头说的好听，可对待家人哪是这个样子？ 而这时候，朱俊的电话打到聂国强这边。 “你说什么？那老头不见了？” 聂国强顿了一下，听到这话旁边几人也是愕然愣住。 “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我给他打电话，才说两句他就挂了，又直接关了机。还有旅店这边给出的记录，他是今天凌晨四点退的房。旅店老板当时是被他吵醒的，记的非常清楚。” 朱俊在那边表情十分严肃，停了一下忽然轻声道：“老大，钱伟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对劲。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这会儿情绪十分激动和暴躁。我本来想跟他一起回来调监控的，但钱伟愣是到处乱找不肯走。他的眼睛红的厉害，甚至还打电话把正在上课的钱思齐也给喊了出来。我怀疑……事情可能和他妻子当年的事情有关。” 偷听到最后，蹲在聂国强旁边的林戈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那老头儿，难道就是当年闯进钱伟家抢劫，并且杀害钱伟妻子的凶手？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这么……巧的么？ 旁边其他几人并没有听见朱俊在说什么，刚想发问却看见聂国强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脸色也黑的吓人。大家顿时再不敢出声，一个个静静看着聂国强缓缓放下手机。 (本章完) 第394章 钱伟的恨 第394章 钱伟的恨 “嗷！” 林戈见聂国强站着一动不动，赶紧催促一声。 不管怎么说现在钱伟都是漳河派出所的人，他的事情大家伙可不能不管呐！ “唔。” 聂国强被林戈惊醒，恍惚一下这才冷静下来。 转头看周围几名警察，他冷静的道：“所有人做好准备，等待命令随时出警！朱俊怀疑那老人和当年钱伟家的抢劫杀人案有关，线索一旦确定就将他即刻逮捕！” “哎？” “啊？” 几名警察都愣住了，一时不明白事情怎么从几只猴子，跳转到钱伟身上。但看那边聂国强又给郑明星打电话，让他去控制和安抚钱伟，众人不再疑虑赶紧匆匆去做准备。 而聂国强联系完郑明星，这会儿又沉默了下来。 低头看看旁边盯着他的林戈，聂国强轻声道：“咪咪，这件事不好搞啊！当年那起杀人案，警方没有任何线索，现场也没有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是钱伟曾经听到抢劫犯的声音！他那时候正在跟妻子打电话，算是亲耳听到了妻子被杀死的那一幕。作案人的口音，是现在警方所掌握的唯一线索。但是口音这种东西，它不可能成为证据的！而且钱伟当时没有录音，作案者的口音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判断。这么多年过去……” 林戈沉默了。 钱伟的妻子已经被杀害好多年了，凶手至今还没有找到。 当年限制于刑侦技术、警察能力以及监控覆盖面等问题，再加上作案人确实手段利落没有留下线索，因此警方一直未能将案子破获。 林戈能够想象，当时拿着手机听到妻子惨叫声的钱伟，那时候心里到底是多么的无助和惊恐。而当他匆匆赶回家看到血泊中的那一幕，又是何等的崩溃和绝望。 钱伟这么多年执着于抓贼，抓那些闯空门的家伙，未尝不是希望能够再一次碰到那个凶手，然后将其逮捕给妻子报仇。 他为什么执着于到处在第一现场抓偷抢？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听过当年那个作案人的声音，因为那个声音是现在唯一能百分百确定的东西，因为只有他才能认出嫌疑人。 “现场没有留下犯罪嫌疑人的任何dna么？” 冯毅这几天情绪挺高，假酒的案子让他多次在所里被人夸奖。这会儿被命令全体行动，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看后座表情难看的胡立军。 “现场当然有遗留一定的dna，甚至门口地面上还有一滩唾沫。只是除了这些，现场没有留下哪怕一枚完整的指纹。而且dna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它不能帮我们隔空锁定嫌疑人。除非说将国内所有人的dna全部采集并且做成数据库，否则单纯的dna只能让我们在逮捕众多嫌疑人之后再进行比对，确定哪一个才是真正凶手，仅此而已。” 胡立军情绪不高，但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当年钱伟妻子的案子事发的时候，他已经是漳河派出所的一名警察了。那件案子当年在漳市警察系统也算引起轰动，他虽然参与不深，却也有所了解。 嫌疑人手段之残忍，动作之效率，再加上不可思议对警察家属动手的胆量，在那个时候都是罕见的。 只可惜当年dna检测虽然已经开始盛行，但是监控、微痕迹以及各种现代刑侦技术却还未曾入门，警方当时能够施展的手段并不算多。再加上闯空门这种事和仇杀等等不同，它是不存在受害人人际关系排查的。和随机杀人一样，这种案子破案难度非常之高。但凡凶手行事谨慎动作小心，再加上一些厉害手段，就需要警方在茫茫人海中挨家挨户的碰运气，或者等待作案人某一刻自己露出马脚出来。 一些在现在看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的案子，在当年都是让警察愁光头发的巨大困难。就如同钱伟妻子的案子一样，哪怕漳市警方辛苦追查一年多时间，整个案子也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没有目击者，没有具体证物，抢劫过程持续时间非常之短。尽管当时钱伟执意要继续调查，却也只能慢慢看这个案子变成积案被放入档案库中。 胡立军看一眼冯毅，还有一些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以现在技术看来，当年的现场勘查肯定是粗糙又简陋的。各种证物和记录就算能保留下来，以现在的检方要求，想要钉死凶手也依然不太好说。 另一边，聂国强、郑明星和林戈，终于在距离风景区很远的长途汽车站，找到了钱伟。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像一个疯子一样一辆车一辆车的往里闯，一个人一个人的揪住衣领盯着看。他双眼通红整个人就像个疯子，身上的警服也松垮垮的，半点没有警察的气质。所有看到他的人，都被这个仿佛疯魔一样的男人吓的怒不敢言。几个脾气不好的想要找事，也被他身后同样杀气腾腾还持着一根钢管的钱思齐给吓到。 “钱伟，你想要干什么！” 聂国强一把将钱伟从一辆准备发车却被钱伟拦住的长途大巴中拽下去。 “找人！” 钱伟回头看聂国强一眼，倒也没有挣扎。他握紧拳头抿着嘴唇，沉默一下才道：“那老头的身份证过期了，他不可能乘坐火车和其他交通工具。以他的经济情况，也不可能有私家车供他使用。这种情况下想要离开漳市，长途客运是他最好的选择。这边管理不严，上车再买票也可以，并不需要身份验证。” “你能确定，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郑明星有些惊讶钱伟的思路清晰，但依然沉声道：“钱伟，说句不好听的话吧！这么多年过去，你能够保证你记忆里的那个声音，它没有发现变化或者记错？” 旁边聂国强一言不发，这也是现在最重要的一个关键问题。 一个声音而已，即使一直保留在脑海中，谁又敢保证它不会偷偷发生变化？ 甚至说难听一点，钱伟或许在梦中回忆几次当年的情况，他的记忆就很有可能因为梦境而发生改变。 例如拒绝承认现实什么的，或者因为愤怒和绝望而让梦境变得更狰狞什么的，一次次梦境之后他记忆里的声音非常有可能已经和真实的截然不同。 “我不会记错的！永远都不会！” 钱伟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郑明星道：“那是杀死我妻子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或者记错？那一幕，每天都在我脑子里回想！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都在催促我，我怎么可能搞错？郑明星，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你可以误会我，指责我，瞧不起我！但是对于这件事，你他妈没有资格质疑！” “钱伟！” 见钱伟压抑着愤怒似乎要对郑明星动手，聂国强赶紧厉喝一声制止住他。 林戈也窜到钱思齐面前，将似乎忍不住的小子给拦住。这小子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一根钢筋，以他的体格和力气，这玩意绝对能把嘴臭的郑明星开瓢。 “呼……” 钱伟总算没有忘记自己警察的身份，竭力仰着头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里的血丝也缓缓开始消退。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等待程序的。但是聂所，如今既然重新找到线索，这个积案是不是可以重启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加入进去，你别告诉我说它还不够重启的条件！” 说到最后钱伟的眼睛又红了，咬牙切齿死死盯着聂国强。 陆陆续续赶过来的同事们一个个看着钱伟，心里也都不好受。想安慰，又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好。 亲人被杀，原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事。 更何况钱伟作为警察，也有破案的责任和压力。随着时间过去，案子从现案变成积案；这么多年钱伟饱受个人、家庭和职业的三重折磨，没有变成疯子已经是他意志坚定了。 “你是一个优秀的警察！你的判断不可能不被采纳。既然案子重新找到线索，积案重启就是必然的。所以不用担心，我这就联系市局负责这个案子的同事，将这个案子重新启动起来。” 聂国强沉稳的说着，语速很慢。但是他的话和答复，却让钱伟终于露出笑容。 旁边钱思齐也想说什么，却被蒋依依一把搂住再捂住嘴，在他头顶轻轻摩挲。 “不要着急，也不要激动。这件事情交给我们，交给警察叔叔。你还是个孩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习。我相信就算这个案子破了，你妈妈在天之灵看到你为她耽误自己，也不会高兴的。” 钱思齐沉默了，半晌才轻轻的点点头。 另一边，朱俊也是懊恼不已。 看到钱伟难受的样子，他连连跺脚道：“都怪我！我都已经看出来那老头有问题了，昨天却没有想着先将他带回派出所再说！昨天把他带回去了，哪还有现在这些事儿！可恶！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大意了，都是我的错！” “跟你没关系！咱们是派出所，不是刑侦机构。碰到老人的事情当场解决，不给他们添麻烦，不让他们劳碌奔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你昨天的事情没有错，只是错在没想到那凶手居然这么大胆，多年后竟然还敢回来漳市，仅此而已！” 聂国强摆摆手阻止朱俊继续胡思乱想，旁边钱伟也宽慰的对朱俊笑笑，没有将凶手再次逃跑的责任怪罪到朱俊的头上。 他虽然愤怒，但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唯一的错误也就是匆匆将钱思齐喊出学校，为此影响孩子学习仅此而已。 “现在先回去吧！” 聂国强找到钱伟也就放了一半的心，见客运站的工作人员还有旅客们都好奇望着这边还在窃窃私语，就命令大家不要逗留在这里引起骚乱了。 至于那个身份证上名字为‘马’的老头，他既然凌晨四点选择离开，就不可能现在还停留在长途客运站这边。他如果当真心中有鬼，这会儿肯定要么已经逃走，要么已经藏起来。 以聂国强的经验来看，藏起来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像这种老油子都很清楚，盲目逃窜只会露出破绽被警察精准追捕。 所以他们往往会躲起来等待风声过去，等到警察因为时间而将注意力转移开的时候，才是他们逃亡的最好时机。 知道钱伟心急如焚，聂国强没有带着他回派出所，而是径直来到市局刑侦支队这边，直接找到翟小军。 “你是说，十年前的7.25案件，有了新的线索？” 翟小军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聂国强大驾光临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或者说他没有想到，钱伟的案子在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放弃的时候，却能重新迎来转机。 “是的！钱伟再次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而且和当年一模一样，是通过手机听见的。对他来说，也算是案件重现。” 聂国强点点头，转头看低着头一脸愤懑的钱伟，知道他依然对市局封停案件并且把他当作瘟神而耿耿于怀。 但还是那句话，案件是案件，个人是个人。钱伟因为当年的案子而变得偏执，甚至在市局破罐子破摔，这原本就是他自身的问题。市局能容忍他这么多年，也没把他开除只是给他换个岗位，已经算是对他非常不错了。 “小谢，把725案的档案给我拿过来一下。” 翟小军并没有拒绝重启案件，或者说没有一个警察不希望将所有积案全部破获。因此从聂国强口中确定积案重新获得线索之后，他毫不犹豫给档案室打去电话。 并且除了档案外，他还打电话找来当年负责侦破这起案件，如今也依然承担着这起积案破获职责的老警察。 “翟队长，您找我？” 一个皮肤黝黑，脑袋已经是地中海模样的中年警察，带着些许紧张敲门进来。 他看到办公室站着的好几个人，甚至还有那只大名鼎鼎的猫，愣了一下。不过总算还没变成老油条，他一边盘算自己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一边来到办公桌前规规矩矩站好。 只是余光瞟到身边同样站立笔直的钱伟，许华峰心中忽然咯噔一声。 漳市这么大，这么多年下来也积累了一些个积案。刑侦支队的大部分警察，手里基本都捏着一个两个积案的破获任务。有空的时候就钻研一下，没空就放到一边。运气好哪天犯人又因为什么事儿被抓了，说不定坦白出来也算是中了大奖。 除此之外，特别对于一些难度非常大的积案，警察们能做的事情其实也就那么多了。 至于说什么上级支援，专家支援什么的，对普通案子来说都是做梦。除非是那种性质特别严重的案件，否则全国就那么几个专家，哪里有空能分身来帮你破一个没点线索头发都要愁秃了的积案？ “翟队长，是不是……” 华国峰心里有所猜想，小心翼翼试探。 “队长，725的档案拿来了。” 不等他说完，档案室的女警察就推开门，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拿过来。 “卧槽！果然是那个案子！” 华国峰在心里再次叫喊一声，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自认倒霉还是应该雀跃。 背在身上的积案如果运气好破了，该有的奖金和荣誉一概不会少。但怕就怕劳师动众辛苦许久，却依然和当年一样一无所获。当所有的辛苦都打水漂，心中的郁闷又该向谁抱怨？ “老华，725案你还记得吧？” 翟小军简单翻看一下卷宗，让自己的记忆和卷宗记录进行比对，确认没错之后抬起头道：“钱伟你也是认识的，当年的情况你也清楚。呵呵……毕竟当年在市局也闹出一些事来。总而言之现在就是，钱伟重新发现了725案的嫌疑人线索，并且确定他哪怕在今天凌晨，也依然还在漳市！所以现在的事情就简单了，725案必须重启，必须将它给快速攻破下来！” “嫌疑人，出现了？” 华国峰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个好消息啊！ 当警察的，最不怕的就是抓人！最怕的，是不知道该抓谁！最头疼的，是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抓到底哪个人！ 而现在既然嫌疑人已经出现，又还是在自己地盘出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干它娘的就对了！ “嗯！你是当年案子的负责人，这件积案估计只有你和钱伟才最清楚。所以这个案子，就交给你负责吧！需要多少人手，需要多少资源，尽管提出来。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那个人必须给我逮住！” 翟小军没有让人失望，果断将案子重启。 聂国强也在旁边补充道：“漳河派出所也会将新发现的线索，还有嫌疑人身份特征以及人脸素写，全都配合做出来。此外需要我们帮忙的，华警官也可以尽管提！钱伟是我们的同事，这件案子漳河派出所会竭尽所能贡献出所有的力量。” “聂队！” 钱伟激动的再一次红了眼睛。 “别的东西先不谈，先把案子破了，把人抓了再说。朱俊已经去信息中心那边了，他是见过嫌疑人的，一定可以在天网系统里把那个人找到。到时候有了具体面孔，找人就简单了。” 聂国强简单的安抚一下钱伟，也让众人对这个案件现在难度得以了解。 特别对华国峰来说，根据聂国强的说法，这个案子的破获难度已经变成手拿把掐的程度。如今这年头只要确定人脸，再要抓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天网系统之下，有几个人能藏的住？ “他的身份证虽然过期了，但依然能查到一些东西吧？” 林戈好奇的看着聂国强，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视这个比较关键的线索。 “只可惜，马手持的是一代身份证，并没有被纳入居民信息网络。否则只凭一张身份证，也能将他这些年的行动轨迹全部都调查出来！” 翟小军遗憾的叹一口气。 “还有手机号码也是，当年的疏忽实在太多了，谁能想到这玩意儿发展的这么快？手机刚出来的时候，根本不存在实名的说法，以至于手机号实名制到现在也来不及全部做完。总之现在就看技侦那边能不能通过手机号码带来更多好消息了，如果能知道他近期跟谁有过联络，这个案子要破获就更简单了。” 华国峰有些得陇望蜀，甚至巴不得这个案子还能拔出萝卜带出泥。万一逮捕的嫌疑人身上还有更多案底，那这个案子的油水丰厚程度就让人惊喜了。 “先把人抓到再说吧！” 翟小军叹一口气，示意华国峰先去干活。至于案子最后的收获，肯定少不得他的一份。 “别看这家伙油滑，他也是没有办法！他女儿正在读大学，正是钱的时候。一个月四千块钱生活费，把他工资基本上算是榨干了。再加上学费还有乱七八糟的支出，确实愁死个人。” 翟小军难得给聂国强解释一下。 (本章完) 第395章 柳暗花明 第395章 柳暗明 华国峰是什么情况，钱伟不想管，也不想听。 他只暗恨翟小军这事做的不地道，对于自己妻子的案子一点都不上心。 把案子交给这么一个滑不溜秋、没好处就不出力的家伙，能做成什么事？ 难怪积案这么多年还不能破。 当然钱伟心里其实也清楚，他的这个想法当中，个人情绪很重。每一个积案都同等重要，并不是他钱伟就与众不同。他的案子被分配给华国峰是正常行为，并不是翟小军在刻意针对他。 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一个警察或许性格不同，但对职业的热爱不容置疑。大家对待案子的态度都是一样的，积案不能破也怪不到某一个警察的身上。 甚至说难听一点，现在也就他个人判断凶手已经再次出现。这一点是真是假，其实都还有待判断和商榷呢。 而这之后，市局信息中心带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尽管通过风景区的监控已经确认嫌疑人长相，但将这个相貌纳入市内天网系统所有监控图像进行比对之后，却没有再次发现这家伙的身影。 这个老人愣是从漳市的天网系统中消失了，凌晨四点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漳市任何一个摄像头的监控中。 说实话，有点恐怖。 尽管来自南省支援的超清监控系统，还没有建设完成投入使用。但是以目前漳市的监控安置密度，一般人也是绝对不可能一次都不露面的。除非说他人已经不在漳市，或者毫无生活轨迹，否则再怎么也应该会被拍到才对。 “这是一个有一定侦查意识，并且对监控探头有一定警惕心和反制手段的家伙。” 聂国强做出这种判断。 “但也有可能，他只是还在睡觉。” 郑明星无视钱伟要吃人的眼神，冷静的道：“如果他不是嫌疑人，离开旅社只是个人原因，那咱们现在所有的猜测都只是笑话。我们依旧需要等待市局的分析情报，确定马具备作案嫌疑。” 郑明星坚持唱反调，上前拍一拍钱伟的肩膀。 “如果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就不可能要求市局出动大规模人力进行搜捕。至少仅凭现在的情报，还不足以断定马的犯案事实。所以冷静一点吧，那么多年都过去了，不差现在这么点时间。” “我说过了，我清楚的记得他的声音。” 钱伟咬牙切齿。 他们已经回到派出所，正停留在李一铎的地盘上。面前四台电脑都在发出惨烈的嘶叫声，却是李一铎正在用他的技术和手段对天网视频进行模糊搜索。 这属于人脸识别的进阶版，可以将所有类似相貌特征全部筛选出来。哪怕目标进行了化妆或者伪装，也不一定能够逃脱掉李一铎搞出来的这套算法。 只不过，这个程序对机器的要求很高。至少以目前派出所的这几台老爷机来说，想要彻底的完成全部人脸查搜，需要耗费比想象中更多的时间。 当然李一铎也有更好性能更强的电脑，但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和警方这边不可能兼容。派出所也不可能为一个案子开特例，让性质严肃的警务系统内容出现在私人电脑当中。 所以尽管焦急，但钱伟除了祈祷华国峰能够稍微给力一点之外，也就只能耐心等待李一铎这边能不能给出一个惊喜。 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没有撒谎，他的耳朵没有产生幻觉，更没有听错。 “我相信你没有听错。” 聂国强给钱伟一份信任，但又提醒道：“嫌疑人已经被打草惊蛇，他现在不可能不谨慎。一两天甚至更长时间的藏匿，这是普通人也能够做到的事情，更何况一个杀人犯？所以这件事你真的不能太急，也不能冲动行事！这很可能是一场耐性的比拼，我们要赌嫌疑人比警方更早的失去警惕。” “所以就只能束手无策的等着？和以前一样，等待杀人凶手自己露出破绽？甚至可笑的，哪怕他已经露出破绽了，我们也依然没有办法抓住他？” 钱伟不甘心，用力的握紧拳头。 “那你觉得市局要怎么做？” 聂国强没有出声，由郑明星反问道：“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把所有警察全部发动起来？我就不继续谈你是否有听错的可能！我只说，万一调查到最后，嫌疑人其实已经离开漳市怎么办？白干了？” 钱伟眼睛一瞪就要反驳，郑明星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继续道：“当然白干什么的都无所谓，毕竟也是为了破案。但是原本我们可以确定一个正确的调查方向，却因为你的冲动改变调查思路让嫌疑人有充分的时间逃走！钱伟，这个责任你能承担么？或者说，到时候的你能够原谅现在冲动的自己么？” “……” 钱伟低下头。 旁边李一铎也不敢吭声了，毕竟所里人还是很少看到郑明星这样发飙的。于是从旁边捧起水杯，李一铎像个透明人一样悄悄从房间里溜了出去。 “耐心！钱伟，不要让冲动毁掉这次难得的机会。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你也懂，市局也没有对你的案子懈怠。哪怕外勤暂时还没有出动，但技侦那边却已经有十好几个人正在辛苦的为这件案子紧张忙碌了。” 聂国强叹一口气，上前拍拍钱伟的肩膀：“冷静一点，出去抽根烟休息一下。你是个老警察，其实这种事并不需要我安慰你。那些道理，你都懂。” “我只是怕……就在我们坐在空调房里等结果的时候，他正好趁这段时间逃出漳市再次消失无踪。那就……太讽刺了。” 钱伟低着头叹一口气，但总算冷静下来。 这么大年纪了，被两个老男人安慰也挺害臊的。钱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所作所为所有要求也不是正常破案程序。 他心知自己现在就像那些普通的受害者家属一样，正在无理取闹只强硬要求警察抓到犯人或者给一个答案。 “我出去抽根烟。” 摆摆手，钱伟在脸上搓一下，从办公室走出去。 办公室门外，一只猫蹲在窗台上。 林戈表情阴沉看着外面风声大作的天气。明明刚才都还好好的，突然就这么乌云密布了。眼见着冻雨就要下下来，接下来几天都别想出去溜达了。 “没事儿！这场雨一过，春天就该到了。所以咪咪啊暂且忍耐一下吧，再过段时间暖和了，你就又可以到处撒欢……” 安慰林戈的话没说完，钱伟忽然愣住。恍然发现这番话原来安慰自己也是可以的，钱伟无奈摇头苦笑起来。 “眼下，只希望专案组能够尽快构建起来。尽快确定马的嫌疑，尽快找到线索再尽快开始行动……” 钱伟叹一口气，一连说了四个尽快。 想抽烟，钱伟在口袋里摸索一下却只翻出打火机。想一想好像是昨天抽完了没来得及买，钱伟抿一下嘴唇又皱起眉头。 转头看一眼窗外，他的心情又阴郁起来。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钱伟的裤腿忽然被扯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却是林戈嘴里叼着一包没开封的1916，爪子扯着他裤子上一根线头，正静静的仰头看着他。 “哪来的？该不会是有人向你行贿吧？” 钱伟愣了一下。 猫的关心让心情莫名好了许多，钱伟笑着开个玩笑，蹲下来从林戈口中接过这包一百块一盒的好烟。 说实话他这辈子还没抽过这么贵的烟呢！平时抽个二十，都感觉有点奢侈了。而且他平时抽烟也不多，也就心情不好的时候…… “张勇的抽屉里翻出来的，放心抽吧。整个派出所也只有他和张科才有这么好的烟，当然你想要更好的，我也能帮你搞到！看在……你好歹算是我的饲养员的份上。” 林戈静静的看着钱伟，很想安慰他却也知道这个男人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十年追凶让所有安慰的话语都已经失去意义。 钱伟需要的是一个结果，是将犯罪者绳之以法的事实！ 说实话到这时候，其实林戈也很后悔。他昨天为什么就没有发现，那老头居然会是一个杀人凶手呢？ 当时只想着老头挺可怜，传统手艺败落也挺可惜，完全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额外的情况。 而且这时候再想一想，那老头能做出卖艺的时候让猴子偷东西的事情，再做出其他行为也未尝不可能啊！ 那就不是一个良善的人！ 当然，现在马后炮没有任何意义。 “老钱，要不要进来一下？” 郑明星的声音忽然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 钱伟眼睛一亮，赶紧将烟头丢了用脚踩灭，再匆匆赶进房内。林戈想一想，也在钱伟关门之前挤了进去。 “对嫌疑人身份的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人脸识别，他的真名并不叫马，而是叫马东志。马东志，男，现年六十一岁，东北辽省新城市槐叶乡人。三十年前他曾经因为酒后打架斗殴误杀一人而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后减刑两年，一共坐了十二年的牢。” 聂国强手中拿着一份传真，这是由辽省公安机关发送来的相关资料，里面有马东志能够查询到的一些记载。 “杀人前科啊！” 郑明星叹一口气，心知这种人出狱后很容易变成变成两个极端。要么洗心革面变成老好人，要么变本加厉、人性再不是他们内心杀人的障碍。 再加上改名换姓，这家伙的嫌疑确实很大。 “出狱后，马东志有过一段时间的安分期。当年在当地政府安排下，他进入到槐叶乡一家杂技团工作，专门负责饲养杂技团里表演马戏的几只动物。” 说到这里聂国强抬起头，“马东志训猴的手艺，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学会的吧？而并非他跟朱俊说的，是他家祖传的耍猴戏本事。或者说应该也没谁家耍猴戏的本事，会跟偷盗一起练。” 几人一齐点头，从这段经历来说，这个马东志也就是出现在漳市的这名耍猴戏的老人，确实有很大犯罪可能，也有极大概率就是杀死钱伟妻子的凶手。 从这方面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在那之后过了三年，国内因为经济危机而出现大规模下岗事件。马东志由于年纪再加上杂耍本事不行，再加上犯罪前科，因此被杂技团辞退。之后他离开了辽省，游走全国各地以在马戏团学到的猴戏和给动物看病的手艺为生。他曾经出现在国内南北各地农村，为农村猪牛羊阉割治病，同时耍猴戏赚钱……” 说到这里，聂国强抬起头道：“辽省在得知我们这边的725案和马东志有关后，对他过去的行动轨迹进行了大数据筛查。然后归纳发现，但凡马东志出现过的地方，事后都发生了抢劫案报案。之后以马东志为锚点进行综合分析，判断这些抢劫案很可能都和马东志有关。至少有一部分，他的嫌疑非常之大。” 聂国强将传真递给郑明星，再认真的盯着钱伟道：“这是一个犯罪老手！老钱，基本能断定他有多次犯罪嫌疑。就算现在无法证明他就是害死你妻子的人，但是有这个案底和辽省公安机构的判断在，我们也可以要求市局行动了。” “派出所也会派人帮你，绝对不会让你孤掌难鸣。如果市局派出人手不够多，派出所全员出马也给你补上！” 郑明星也一改刚才的倔犟和质疑。 他只是执着于用事实话说，并非就是当真要针对钱伟。既然确定马东志犯罪嫌疑很大，那自然不可能放过他。 “谢谢！谢谢！” 钱伟热泪盈眶。 他不害怕等，他就害怕永远等不到希望！如今希望到来，他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为妻子复仇的机会，也一定要将那个该死的凶手捉拿归案！ 随着聂国强一声令下，整个漳河派出所行动起来。 和前几天因为市局命令辛苦奔波不同，这一次大家是自发的加班，自发的牺牲休息时间。除了必须留在派出所的几个人外，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 而且和上回有固定划片的工作范围不同，这一次大家自发的将整个漳市范围全部笼罩。以街道和社区为界限，发动社区人员和老党员，对各个宾馆旅店以及外来人口进行全方位的筛选排查。 “社区的人估计要恨死咱们了。” 从一个社区出来，胡立军忍不住笑道：“前几天才刚刚使唤他们一回，这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咱们就又上门了。再来这么几次，说不定漳河派出所啊就要进这些社区的黑名单啦。” “……” 袁美娟一声不吭，只默默打开车门到警车后座规规矩矩的正坐坐好，低头检查一下午排查来的所有资料。 “啧！” 胡立军咂咂嘴，不知道为什么聂国强要安排自己跟一个闷葫芦搭档。和这个性格内向的女孩不同，果然还是谢莉莉更有意思一些，自己说些荤段子谢莉莉也能够立刻接的上来。 他隐约记得袁美娟是郑明星做主招进来的，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从袁美娟来到漳河派出所开始，郑明星就将这个闷葫芦安排在他身边。两人从搭档开始这么久了，居然平时很少交流，这可把胡立军郁闷半死。 好不容易前天她被安排跟朱俊搭档，谁成想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居然敢拒绝？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说不定这丫头就是郑明星在外面的私生女吧？” 胡立军一边恶意揣测郑明星那个王八蛋，一边发动车子前往下一个社区。 “……” 袁美娟抬头看胡立军一眼，抿一下嘴唇没有出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重新振作起来将注意力放在手中文件上面。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咪咪，这里！” 林佳遥遥的对林戈招手，欢天喜地的看着林戈翘着尾巴，迈着小猫步走过来。 “丫头，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林戈和林佳已经非常熟悉了，特别寒假结束学校开学，林佳又恢复了每天中午都要往漳河派出所跑的症状。 这半个月来林戈都很忙，林佳经常大中午过来却看不到林戈的人。所幸派出所里的猫很多，白猫一家偶尔也会溜达过来玩，林佳倒是不缺玩伴。 而今天中午林佳又没有蹲到林戈，但这一次她却留下一张纸条让林戈放学时候到学校后门的小树林这边来。 林戈过来的时候，发现林佳已经提前等在这边了。甚至不止林佳，居然连钱思齐也在。于是林戈慢悠悠的走过来在林佳腿上蹭一蹭，再转头看向旁边一脸拘谨的钱思齐。 “是你这小子，骗林佳把我喊过来的？” “咪咪，钱思齐有事情想要拜托你。但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找你，就拜托我当一个中间人。” 林佳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竖起两根手指道：“两份香吉士的法绒兰草蛋糕，就是我的报酬啦。此外咪咪今天晚上的时间也归我了，你没意见吧？” 说到这里，林佳又想起什么赶紧道：“还有过几天你有时间么？我妈想邀请你去我那里做客。她听说你吃和我们一样的饭，特地说要做一大桌好吃的。” “唔，今天晚上肯定是没有时间的，别的东西也等有空再说吧。” 林戈有些意动的甩甩尾巴，但是想到钱伟家那些事，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抽出时间。不过好歹是林佳的好意，等这件事情结束总归要抽个时间出来。 “所以，你心思代价把我喊过来，有什么事？” 林戈转头看向钱思齐。 (本章完) 第396章 猫猫队再集结 第396章 猫猫队再集结 钱思齐愣愣的看着林戈，嘴唇动两下半晌没说出话。 林戈能从这孩子的眼睛里看出来他的焦急，也能看出来他确实很为难，也很纠结。但是关于他母亲的案子，市局还有派出所都已经在尽力并且不计辛苦的追索了，哪里还需要他一个孩子做什么呢？ 这小子不会是还在妄想加入破案队伍吧？ 蒋依依昨天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他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学习，努力成才，不要让母亲的在天之灵失望。 于是林戈静静的看着钱思齐，也不催促也不离开，静静的等待他做完心理准备。 “额？钱思齐？” 旁边林佳看钱思齐呆呆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这位学哥费尽心思把咪咪叫过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 钱思齐急的不行，主要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眼前的只是一只猫啊！尽管它在父亲还有这位学妹口中很神奇，很了不起，但它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呢？” 林戈歪着头，尾巴甩一下，表现的很有耐心。 然后…… 钱思齐噗通一声朝着林戈跪下来。 “卧槽！” 林戈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整只猫蹦起来半米多高再赶紧从钱思齐面前挪开。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钱思齐会这么冲动这么莽，居然对着一只猫双膝下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混蛋，钱思齐你快给我站起来！ 林戈急的嗷嗷直叫。 旁边林佳也被吓了一跳，捂着嘴退后一步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那么大一个男孩儿就这么直挺挺跪下来，太夸张也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啊！ “请……” 钱思齐一双眼睛迅速变得通红，眼见着泪水也要流出来。他用力拿手背揉一下，却让眼睛越发充满血丝，看起来十分狰狞。 “请帮帮我！咪咪！请帮帮忙抓到那个坏人！他们……他们都说你很了不起，也很不可思议！所以……你一定……一定有办法找到那个人对不对？请你……” 钱思齐狠狠一咬牙：“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出手，但我不希望那个人再逃脱掉。所以……拜托你！” 说着钱思齐双手撑地就要磕头，林戈见势赶紧冲上去一脚飞踹，将这个一惊一乍吓猫一跳的混蛋给踹翻在地上。 “额……” 钱思齐被猫揍了，胸口生疼却愣愣的，不知道这只猫为什么要揍自己。 眼见林戈尾巴一甩转身就走，他抬起头想打招呼，可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给一只猫下跪请求这种事都做了，又还能继续做些什么才能让它满意呢？ “嘻嘻……钱思齐你起来啊，地上脏死了。” 林佳看着林戈离开的样子，也不阻拦也不呼唤。眼见钱思齐一脸懵懂，她捂着嘴轻声道：“咪咪已经答应你了！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赶紧起来啦！这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真是的有什么事你直接跟咪咪讲就好了啊，完全没有必要搞出这种夸张的行为……” “它，答应了？” 钱思齐愣愣的看着林戈越走越远，再听着林佳的絮絮叨叨，一时忘记爬起来。 “操操操！吓死老子了！钱思齐个王八蛋，男人是随随便便就能下跪的吗？有什么事直接说，这种抓坏人的事情难道我还会拒绝你不成？” 林戈气呼呼的一路骂骂咧咧，步伐倒是越走越快。 说实话他完全没想到钱思齐会这么做，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孩子挺可怜也挺执着的。为了给母亲报仇，他连向猫下跪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种思维方式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但是……毕竟是为了母亲对吧？ 林戈脚步一缓，叹了一口气。这小家伙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偏执又执拗的性格。如果让他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搞不好他还会做出更加过分又糟糕的事情出来。 而且，就算没有他的拜托，林戈也不可能将这件事当做视而不见。 深呼吸一口气，再说服完自己，林戈知道这件事他必须要想尽办法了。如果真让那个叫马东志的家伙从漳市逃走，估计钱伟自杀的心思都要有，漳河派出所的脸也将丢尽。 于是林戈再不犹豫，掉头走向旁边的油城小区。 小区里还是和往日一样的平静，抓紧时间享受最后余晖的老人和晒着太阳舔毛的猫，互不打扰和谐共存。 看到林戈过来，几只猫喵喵叫两声赶紧起身迎接。这位老大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性格，万一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少不得要被他莫名其妙暴揍一通。 嗯！不过上回他让那个人类仆人送过来的食物真好吃啊！ 大橘猫舔舔嘴唇，又对着林戈亲昵的叫两声。 “叫个屁啊！把所有人都给我召集过来，接下来有活儿干了！那边的小布偶，你家潇洒哥呢？懒鬼整天不知道往哪儿跑，需要它干正事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猫！” 林戈不耐烦的嗷嗷叫两声，吸引住所有猫的注意力，也让几个聊天的老人往这边看一眼。 发现是林戈，他们就不在意了。毕竟这只猫也算是经常往这边跑的熟面孔，而且还是那头派出所里养的猫，总归是个听话的不需要担心它会不会伤人这件事。 随着林戈的叫声，油城小区里几乎所有的猫都被召集过来。 除了这十几只野猫外，甚至还有几只被关在家中的宠物猫也焦急的蹲在窗边敲打着玻璃。它们很想赶紧出去到这位猫老大面前集合，但是偏偏该死的铲屎官竟然敢困住自己…… 林戈也不理会这些个家伙，见小区里能活动的猫已经差不多凑齐了，就领着它们转身往外走。 很快回到漳河派出所，意外发现白猫和它爹居然又过来了。白猫正在和母玳瑁互相舔毛，旁边摇钱树高冷的蹲着，眼睛里却露出嫉妒神色。而一旁大白猫看到林戈身后这一大群的猫队伍，愣了一下甚至警惕的爬起来。 林戈来到大白猫面前，也不客气径直的道：“大白老大，也把你的那些手下召集一下呗？接下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所有听话懂事的猫肯定是越多越好！” “吼呜！” 大白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对着林戈低吼一声绷直后腿却低下头。 它再回头跟白猫嘱咐一声，便头也不回的径直跑出派出所大院。 被林戈带回来的这些猫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对猫来说到底是谁家也没什么区别，见林戈没有其他吩咐，就各自散开绕着院子里几棵树蹲好趴好，懒洋洋等待命令。 “哟！咪咪，你又把你的朋友们都喊过来了啊！” 李思语穿着围裙正在猫舍打扫卫生，看到这一幕赶紧出来，想一想习惯成自然的将一个长条形的猫槽也给拖出来。 “喵！” 猫咪们一看到这东西，就知道马上能有好吃的，赶紧一个个凑到李思语身边。 “这些家伙，先就麻烦你盯着一下啦！” 林戈松一口气，将这些猫拜托母玳瑁看着别让它们跑掉，再吼一声摇钱树让它不要添乱，这才又匆匆跑出大院。 这一次他蹭到了一辆下班时期头峰的，人挤人的公交车。无论外面排队的人还是车厢里的人，都是密密麻麻的十分夸张。不过作为一只猫，往座椅下面一钻倒也不怕被踩踏导致受伤。这附近的司机也都知道这只蹭车猫的事情，瞥一眼也就不理会，自顾自发动车子晃晃悠悠的将林戈带到漳市大学这边来。 林戈跟刚才一样，一声咆哮再耐心等待一阵，就将漳市大学这边的小弟们也同样召集起来。 回程的时候没有办法搭车，林戈只能领着这么大一群猫招摇过市。下班时期路上的行人很多，但是看到这么多猫集结出来的队伍嚣张走在人行道上，还是赶紧避让又忍不住拿出手机啪啪的拍照。林戈这会儿也不管他们，只顺便将一路上碰到的野猫也都全部招安。再加上一脸好奇自顾自凑进来的，猫群队伍越发庞大。 即将到达漳河派出所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但是林戈回头看一眼自己的队伍，二十多只猫走出来老长的一条，倒也显得非常之气势磅礴了。 回到派出所，发现大白猫已经回来了。 这家伙的速度不可思议的更快一些，也已经将他的小弟们全部都带过来。一时间整个漳河派出所院子里居然汇聚了近百只各种品种各种大小的猫，有互相喵喵叫打招呼的，也有互相警惕小心试探的，更有社牛一样直接对着不认识的猫开舔的。这一幕看起来非常之震撼，让打算收工的那几个建筑工人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李思语也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看到数量这么夸张的猫，也是感觉大开了眼界。 她赶紧将这一幕拍照发给李一铎，却只得到‘哦’的一声回应。 “都给我规矩一点！” 见猫群随着数量的增加变得越发胆大，甚至放肆的要往派出所工作区域钻，林戈赶紧咆哮一声让它们都老实一点。 刺耳的嚎叫，让所有猫都赶紧停止动作，规规矩矩的蹲好。 “唔！” 李思语捂住嘴，第一次看见林戈这样的威风凛凛，只感觉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大白，潇洒哥，八嘎猫，还有你们几小只，都给我控制好队伍！” 林戈瞪着眼睛盯着领头的几个家伙，让它们各自整理好队伍以免耽误接下来的工作。还有小虎斑小一二三四五它们，也不要在猫群中添乱。这种事对人来说很简单，对猫却有些复杂，几只猫很了一段时间才将手下全部控制好。小虎斑它们几个，更是被林戈狠狠揍了两爪子才呜咽叫着老老实实蹲下来。 特别是大白猫手下的那几十只，它们还是第一次参与林戈的活动。因此当其他两拨已经有所经验的猫咪们都安分下来之后，它们还有些骚动，甚至跃跃欲试要往还未完工的小楼里面钻。 “吼呜！” 感觉丢了面子的大白猫怒了，冲过去就是一顿连环巴掌，终于让给自己丢脸的这些手下重新安分。 李思语赶紧拿着手机继续拍照，甚至把这一幕发到派出所的群聊当中。顿时下班了还在辛苦工作的大家来了兴致，一个个议论纷纷咪咪召集小弟到底要干嘛。 “喵呜？” 忽然猫群后面传来骚动，林戈抬头一看，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的母玳瑁，也将它的直属手下给带过来许多。这些猫都是上次参与过和大白猫的对峙较量的，这会儿看见院子里这么多猫，都露出又是兴奋又是警惕的神色。而母玳瑁对它们的约束似乎更弱一些，有几只猫见势不妙掉头就跑，它也没能制止住。 只是这么一来，院子里的猫就更多了，粗略一数都是已经超过三位数的夸张数量。 又了好一会儿，这些猫才总算重新安分。 “嗷！接下来有件事要麻烦大家！” 林戈嗷叫一声，让所有猫都看向他这边。说实话被这么多猫看着，一个个圆溜溜的眼睛大大的猫头，心里委实还是感觉有些惊悚。但林戈好歹见过世面，临场倒也不慌。 “待会儿，我会带你们去找几只猴子。你们要记住它们的气味，然后给我在整个漳市全城寻找存在同样味道的人！发现了不要吱声不要冲动，赶紧回来通知……” 所有猫都静静的看着林戈，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懂林戈的意思。 反正派出所周边的猫还有漳市大学的猫肯定都听懂了，它们毕竟不是第一次帮林戈干活儿，也知道干完了会有相当不错的奖励。 而其他猫有样学样，这时候倒也耐心听话还算认真。 ‘滴滴！’ 只是不等林戈说完，院子门口忽然有一辆大巴车和一辆suv不分前后的驶进来。 大巴车贴着旅游公司的标志，里面开车司机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而在他的周围还有大巴车前挡玻璃操作台等等地方，好几只猫蹲在上面正好奇的东张西望。 “啊！我家的猫！” 李思语惊呼一声，居然认出来其中几只。主要是威尔士猫和那两只漂亮的布偶实在太吸引眼球，跟它们比起来院子里其他的猫就好像是从难民窟里出来的一样。 李思语怎么都没想到，李一铎会这个时候把自家的五十多只猫也都搞出来，凑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热闹。 “咪咪可能需要它们帮忙！” 从suv中率先下车的李一铎也不多解释，和李思语集合之后就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已经将整个派出所大院塞得满满当当的，数量夸张到不可思议的猫群。 这些猫基本都是见过林戈的，因此有林戈在前面坐镇倒也没引发什么乱子。它们各自按照自己的阵营蹲好趴好，偶尔引发一些混乱也在老大控制下解决，很快现场重新恢复秩序。 “这种事，简直就像神话一样！这么多的猫……居然都看着咪咪，都在听它的命令！” 李思语偷偷握住李一铎的手，只感觉手心里都有些潮热。她大概已经猜到林戈要做什么了，可正是这样她心里才已经激动到不行。 “四十五……六十九……九十八……一百二十四……一百五十一……一百七十二……” 神经病一样的李一铎，居然耐心又细致的趁着林戈讲话的功夫，将院子里猫大致数了一遍。全部数清楚准确是不可能的，但是一百七十多只的数量，也已经让他内心震惊不已。 嗯！话说还有五十几只是他提供的来着，占据猫群三分之一的数量。 这时候又是一辆警用皮卡驶入院子，不过猫群经过刚才一幕已经不慌张了。再说一两百只猫汇聚在一起，到底还有什么好怕的啊，这会儿哪怕去捅破天它们都敢。 只是皮卡车里的异常味道，还是让猫群稍微骚动了一下。 林戈倒是心里一松，知道聂国强肯定是懂他意思的。自己将这么多猫汇聚在一起，肯定是要让它们干活儿的！直接将猴子带回来，也免得自己带这么多猫去黄芪那边。 “卧槽！” 和张勇一起下车的黄芪，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都说一两百而已看着不多，可眼下这么多猫汇聚在一起的壮观的一幕，还是让他受到极大冲击。特别这么多猫一齐回头盯过来，哪怕猫中杀手的黄芪也忍不住打个寒颤。 嗯！主要是这里面好多猫都是他亲手割的蛋蛋，感觉这些家伙可能要找他报复回去。 黄芪不敢再吱声，赶紧弓着腰让自己不那么显眼。他来到张勇身边，帮张勇和李一铎将皮卡车后面的铁笼子搬下来。铁笼子里面是三只猴子，也被这壮观一幕吓到浑身筛糠。 “咪咪，好久不见！我已经申请正式回归派出所了！果然还是这边更适合我！” 张勇咧嘴笑着，对林戈露出爽利的笑容。一段时间不见，派出所的环境看起来有些陌生了。但只要这只猫还在，只要同事们还在，他就依然能很快回到工作氛围当中。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会儿确实需要你大发神威！所以加油吧，需要我干什么直接说，咱们赶紧将那个混蛋抓起来！” 张勇说着，将铁笼子抬到林戈前面，再静静退到猫舍门口那边。 “闻闻它们几个的味道！” 林戈也不耽误时间，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这些猫的耐心能够持续多久。见所有猫都盯着这几只猴子，他毫不犹豫下达全程搜索的命令。 (本章完) 第397章 大将军王 第397章 大将军王 林戈就像是站在点将台上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下面是一众密密麻麻忠诚的士兵。 被林戈从各个地方召唤而来的一众猫咪们，带着大致的秩序和稍许的凌乱又排着乱七八糟的阵型，从他面前走过。它们分别在林戈身下的铁笼子里嗅一嗅，精准锁定三只猴子的气味。 随后这些猫咪大多都理解了林戈的意思，它们仰头对着林戈叫一声，再转身撒腿跑出派出所大院，去往它们想去溜达的任何一个方向。 一只只猫规矩又不太耐心的持续着这一行为，又一只只的从派出所院子跑出去。它们接连不断的往外跑，持续许久的这一行为让漳河派出所仿佛变成一个能够无限制造猫咪的工厂，也让在附近遛弯的居民们好奇的凑过来直往这边张望。当看到里面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猫排着方阵等待，不由一个个大开眼界议论纷纷。 他们不知道漳河派出所这是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这些猫都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这些猫肉眼可见的既有野猫，也有特别漂亮的宠物猫。甚至其中几只超级超级可爱的长毛品种，从样貌到眼神都是萌哒哒的，看得门口几个大妈心都要化了。 她们有心想找派出所索要一只，但想一想终究没这个胆量，只能蹲在院门口拿个树叶子在那边勾引，希望能骗到一只自投罗网的傻货来。 只可惜！ 现场所有的猫都知道，它们其实是有主的！在林戈的注视下，偷奸耍滑胆小怕事的或许有，但是背弃林戈向其他铲屎官讨好，那绝对不可能！ 一只估计还不到一岁的小金吉拉，迈着小短腿萌萌的往外走，目不斜视再用心牢记刚才好不容易才闻到的气味。旁边大婶伸过来的树叶影响到它，赶紧转过弯儿躲开两步。 小家伙不满的瞪了这个愚蠢的人类一眼，可一回神却发现记忆里的气味居然变得模糊了。蹲在门口想了半天也无法确定猴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气味，它委屈的垂下尾巴，垂头丧气的返回队伍，一脑袋扎进猫群当中。 将近两百只猫，林戈也是看的眼缭乱。 这会儿除了熟悉的那十几只，其他的林戈已经没有办法在脑子里保存印象。不过没关系，只要能熟悉它们的气味，就算记不住面孔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因此当看到一只小波斯猫在猫群中往前挤，将好不容易维持好的秩序变得混乱的时候，林戈愣了一下。 他的鼻孔里已经留下了这只猫的气味，换言之小家伙刚才才刚刚来过。可它为什么不赶紧去干活儿回来换好吃的，而是又挤进队伍里胡闹呢？ 林戈从铁笼子上跳下去，将里面被这么多猫吓到不行的三只猴子给再吓一跳。三只猴子挤挤挨挨的抱在一起缩在墙角浑身筛糠，但这会儿谁也没管它们到底会不会受惊吓。 哼！贼猴儿来着！ 甚至就连黄芪，远远看着三只猴子倒霉的样子，也是冷笑一声并不帮忙。 三个混蛋昨天被运到他的诊所，当时黄芪看着可怜把笼子开了将猴子释放出来。结果三个狗东西仅仅安分了不到半个钟头，就释放天性各种捣蛋，还将柜子里的猫粮狗粮以及各种宠物用品全部散落一地。三个可恶的东西结伴之后胆子大的出奇，黄芪和莓莓的驱赶非但没让它们害怕，甚至还让它们更加嚣张。小猴子桃似乎对莓莓的化妆品很感兴趣，直接翻着楼梯扶手上了二楼。等莓莓追上去的时候，她的梳妆柜已经遭到攻击，上面香水化妆品全部遭殃。 如果不是后来，隔壁一个肉铺的老板过来帮忙，一把杀猪刀唬的三只猴子跪地投降，诊所最终会遭到多么严重的破坏还真不好说。 “欺软怕硬的东西！” 黄芪闷哼一声，还在发愁待会儿回去要怎么应付莓莓已经持续快二十四小时的狂躁。 “咪~” 小金吉拉总算拱到林戈面前，委屈的叫一声再转头怒视院子门口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只希望老大能赶紧把他们全部驱赶走。 “你这家伙，是李一铎家的？” 林戈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只金吉拉。可不得不说这只猫确实可爱到爆，绝对不比那两只赛级布偶来的差。 “这猫哪来的？” 不远处黄芪愣了一下，李一铎家的猫已经被他全部阉割完毕，却对这只金吉拉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而且凭他兽医的专业眼神，也已经看出这只猫并没有做绝育。 李一铎送完猫回来，给大巴车结清运费和清洗费用，已经匆匆继续干活了。他这一次甚至带上了李思语，似乎很心疼自家女朋友要一次性照顾近两百只猫的绝望场面。 只是这么一来，林戈就连个询问的人也找不到了。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加入队伍的金吉拉，这要是随随便便指挥它干活把它弄丢了，到时候才是更加头疼的麻烦。 于是林戈想一想示意小家伙退到自己身后，之后跟着他一起行动就好。 “像被选中的妃子一样。” 黄芪看着林戈和他后面萌萌的小金吉拉，忽然库库库的笑出声来。 “你找死！” 林戈条件反射看一眼蹲在下面教训小虎斑的母玳瑁，再恶狠狠瞪黄芪一眼，用眼神将这家伙不着调的家伙直接杀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费半个小时多一点，林戈面前的所有猫终于全部出征离开。甚至就连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也去凑了热闹，院子里就留下林戈以及左边的小玳瑁，右边的小金吉拉，以及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直到这会儿才鬼鬼祟祟露面，憨厚的凑过来对着林戈点头哈腰，再被林戈踹一脚的贱猫瘸腿。 甚至这会儿不用黄芪再多嘴，林戈脑子里都已经浮现出了皇帝，太监，嫔妃和公主的画面。 “妈的！都是这只怂猫，太监相太浓厚了！话说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傻猫除了蠢一点，胆小一点，护食一点，狗腿子一点，居然还有当奴才猫的天分。” 林戈恼火的想着，却只能耐心留在派出所等待消息。 猫咪无法远距离传递消息，是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所以林戈只能坐镇中枢，每等一只猫发现线索跑回来，他就再去亲自查探，或者直取敌酋。 这些猫都是斥候，而他则是阵前单挑的大将。将军威风凛凛，却要为一场战斗的胜负负责。这一茬发动这么多猫，甚至还引得那么多人关注，也让漳河派出所以及他自己都变成被人议论的话题。如果事后能够成功抓到杀人犯也就算了！可如果所有事情功亏一篑，那林戈可就真没胆子下一次再搞出这种动静。 甚至再说一点，这一百多将近两百只猫，是因为信任他林戈才会凑过来集合，并且冒险费力到处奔跑。 这么多的猫，林戈肯定要为它们的安全负责。无论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他都希望到最后这些猫能够完好无损一个不少的回到这里，参加属于猫的庆功宴。 “喵！” 忽然院门口传来猫叫声，却是一只泯于众猫的普通田园猫，一边叫着一边跑进院子朝林戈奔过来。 “发现线索了？” 林戈眼睛一亮，迫不及待迎上去。 “喵呜~” 这只猫翘着尾巴嘴巴鼓鼓的，叫声也略显怪异。在林戈期待的目光中，它张大嘴咕哝两下吐出来一只浑身湿漉漉已经被吓死的麻雀，献宝一样推到林戈面前。 “……” 林戈无语了。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些家伙不靠谱，但头一只来报信的就是这种蠢货，还是让林戈十分无奈。 可毕竟这名小弟也是辛辛苦苦为林戈抓来麻雀，甚至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玩也要贡献给大将军，林戈也就只能接受它的好意，将它领到笼子面前再溜一圈，让它再接再厉。 不多时，陆陆续续又有猫回来了。 大多数都没把林戈的命令当回事儿，或者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搞清楚林戈要它们做什么。它们跟着领头的猫出去溜达一圈儿，玩累了玩无聊了就回来这边休息。漳河派出所的大院院墙高耸，既能挡风又能挡住人类窥视的目光。再加上李思语热心留给它们的大量猫粮还有猫零食，这些家伙颇有些把林戈当成冤大头。 林戈忍了。 毕竟犯罪嫌疑人拢共只有一个老头儿，大概率幸运猫只会有一个。至于其他的猫，也就算它们都辛苦了好啦！反正往后说不定还要再用，先给它们点儿甜头也不亏。 再看另一头，黄芪单手将一只猫按在地上，无视它的挣扎正在给它快速剃毛。 莓莓让人帮忙代购回来的修眉刀确实好用，如今已经被黄芪开发出新的功能。手起刀落三下两下，黄芪就把这只倒霉的黄猫剃成一个癞头。而这时候林戈也才看见，癞头黄猫被剔除毛发的部位，居然有严重的皮肤病症状。但它偏偏只是一只野猫，不可能指望有铲屎官给它治病，也就只能任由皮肤病越来越严重，再蔓延到其他地方。 这种皮肤病发展到最后会不会要了猫命？林戈不能确定。 但林戈可以知道的是，如果不是今天黄芪发现并且治疗，将来这只猫肯定全身的毛都保不住。到最后皮肤溃烂什么的，对它来说也是一个生不如死的折磨。 见黄芪这种时候都还念着给猫看病，林戈也就不管他了。当然这部分费用林戈是不会帮忙出的，他就一个小片儿警，一点死工资哪里能养得起近两百只猫？ 黄芪靠给漳河派出所干活， 随着时间流逝，回来的猫越来越多。 大多数猫都没有带来任何情报，林戈也不责怪它们。毕竟聂国强带着人已经徒劳无功的干活儿两天了，连专业警察都没找到的线索，怎么可能轻易被几只猫发现？ “嗷呜！” 一只发出怪异叫声的猫，急匆匆的四腿飞奔直冲进派出所大院。 这家伙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跑酷一样爬上院门那边一棵树，再一个反蹬落入猫群当中，尖利的爪子在地上几乎要扒拉出火星，终于来到了林戈的面前。 “蠢……东西……” 林戈无语的看着雪爪虎斑，这家伙不仅敢模仿他林戈的叫声，甚至还敢在院子里，在这么多猫的头顶上跑酷？ 林戈涌起不祥预感。 果然当看到雪爪虎斑的放肆行为时候，其他留在院子里休息或者自觉完成任务的猫，瞬间全部兴奋起来。 此时已经天黑，漆黑的夜色带来猫咪们更加强烈的兴奋感。白天时候的昏昏欲睡彻底消失无踪，这些家伙渐渐的越发活跃，夜猫子之心早就按捺不住。之前还因为林戈的压制只能老实呆着，这会儿见有猫带头乱跑，顿时一个个都兴奋起来。随着第一只猫偷偷摸摸爬上树，其他的顿时在院子里一哄而散。 “嗯！算是干活的副作用吧。” 林戈也不管它们，只要不做坏事不去办公楼那边，随便它们怎么玩耍都好。当然这个前提是其余未回来的猫能够找到那个凶手，否则这些家伙明天都给老子滚蛋！ 林戈已经做好翻脸不认猫的打算。 “嗷呜！” 见林戈不理自己，雪爪虎斑急的嗷嗷直叫。 “怎么了，别告诉我说，你找到那老头儿了？” 林戈有些不相信，哪有这么巧的事。 “嗷呜！” 雪爪虎斑怒了，一脑袋撞在林戈身上，却把自己撞了一个踉跄。 “行吧，先跟你走一趟。但是我警告你哈，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要是带我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耽搁我的时间，等这事儿结束了我一定狠狠揍你一顿。” 林戈还是宠这家伙的，叹一口气决定先顺着它走一遍再说。 雪爪虎斑迫不及待的跑出院子，见林戈走的慢了还不耐烦的回头催促。而林戈跟过去之后，院子里无聊发呆的几只猫想一想也纷纷起身，一个个好奇的跟在林戈后面。 一行十几只猫，再加上半路碰到的正在返回的猫，蜂蜂拥拥二三十只，就这么跟着林戈和雪爪虎斑慢悠悠朝前走去。 只是越走林戈越纳闷，这怎么直接往商业街去了呢？ 漳市的商业街不少，特别是随着万达在全国的各种入驻，更是带来一个个全新的商业区域。但是对林戈来说，这条从漳河派出所直接过来的，对漳市人来说已经繁华好几十年的老街，才是漳市不需要前缀能够直接以‘商业街’为名的真正商区。第一次找到林佳，第一次和聂国强合作，第一次跟钱伟一起干活儿，都发生在这条街道上。 因此林戈怎么都不敢相信，马东志居然会藏身在距离漳河派出所这么近的地方。他或许是因为灯下黑的道理这么做的，但这也分明太小瞧漳市的警察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这条街背后的复杂旧街巷，确实是摄像头最少的地方。建立于三四十年前的老街，刚开始根本没想过摄像头这个东西。现在要安装，也已经各种不方便了。” 林戈一边跟着雪爪虎斑走，一边暗自思索。 随着时间，又有好几只猫汇入到队伍当中。长长的又夸张的队伍，引得一些还在街上闲逛的行人停足注目。当然拍照和摄像也免不了，但林戈也已经习惯这种事。 “喵呜！” 雪爪虎斑又催促一声，这次却不自觉恢复了原本的叫法。 一路来到商业街里面，人流越来越多。八九点钟的时间正是饭后消食睡眠还未到来的节点，街上的人群还有夜市摊小贩将整条宽阔大路堵的严严实实。但是当看到一大群猫像巡视领地的流氓一样嚣张的走过来，无论行人还是摊贩都赶紧让路。一众猫咪东张西望看到这一幕也是兴奋不已，仿佛自己变成这条街的主人。 “嗯？” 林戈耳朵抖动一下，竟然在前面商场大喇叭的嘈杂声中，隐约听到了母玳瑁的声音。 除了母玳瑁之外，似乎还有摇钱树和白猫也在，正不知道对着什么发出刺耳又愤怒的咆哮。 “喵呜？” 第二个听到的，居然是跟在林戈身后的小金吉拉。就连小玳瑁都还没有听见母亲的声音，小金吉拉就已经用水汪汪的眼睛对着林戈发出疑惑的咪呜声。 林戈脚步一顿，赶紧加快速度跑过去。 还未靠近，林戈就在人群无数大腿中看到焦急乱窜的白猫家小四小五。两个小家伙似乎被什么人给吓到了，这会儿只顾着忙不迭地的逃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直到林戈靠近，它俩清楚的看见林戈，这才赶紧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头钻进林戈肚子底下。 “活该！谁让你们乱跑的！” 林戈无语的批评两个小家伙几句，再瞪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雪爪虎斑，这才越过它们朝前方一个被人群包裹的圈子走过去。 但是当挤进去之后，林戈才发现母玳瑁它们还是找错对象了。 眼前只是一个没了一条腿，脸色蜡黄衣服破旧，看起来病恹恹一样的男人。他只是半躺在地上乞讨着，却因为母玳瑁、摇钱树和白猫的骚扰，不得不撑着手费劲驱赶。 林戈一开始是这么以为的，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是这样的议论，嘴里各种都是同情这个残疾人，指责母玳瑁它们几个的话。 可是当林戈挤进去，或者说面前人群被一大群猫吓到，赶紧让开一条道之后，林戈靠近这个残疾人，却意外又惊讶的，确实从他身上闻到了很轻微的，那三只猴子的气味。 (本章完) 第398章 蛛网 第398章 蛛网 这是一个真正的残疾人，并不是那种伪装残疾骗钱，有手有脚却懒得干活的混蛋。 这个人的右腿处空荡荡的，能看出来是齐大腿中段处被整根切断的。和伪装残疾人不同的，他的裤子一些部位有很多加厚的补丁，是为了应付磨损而进行的额外加固。 一般来说，这种缺少一条腿的人，他的犯罪能力是很低的。但是林戈却分明从他身上嗅到了猴子的气味，也就是说他即便不是马东志，近期也依然跟马东志有过接触。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林戈大喜过望。 “走开！” 残疾男人不知道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明白这几只猫为什么要对他吼叫威胁，似乎还有要扑上来动手的架势。 他甚至对这几只猫完全没有印象，也绝对不可能凭白无事去做一些威胁猫的行为。因此当母玳瑁、摇钱树和白猫一齐对他龇牙咧嘴的时候，他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干得漂亮！” 林戈无视这名残疾人的窘境，从人群中钻进来后径直来到母玳瑁面前。他很别扭的拍一下母玳瑁的前肩，却被母玳瑁瞪着眼睛后退躲开。 “喵呜~” 母玳瑁对着林戈咆哮一声，似乎很生气林戈这副生分的动作。 “不碰就不碰呗，生什么气啊！” 林戈一边装傻嘀咕，一边来到三只母猫的最前面。他的眼前就是这个躺在小车上乞讨的残疾人了，这会儿靠近了再一次确定，他身上确实有马东志的气味。 再从这人身上残留的淡淡的酒精味可以判断，他至少昨天晚上跟马东志有过一起喝酒的行为。 “你看，这线索不是来了么？” 林戈心情振奋一下，见这人双手撑地调转小车方向就要离开，赶紧快走两步拦在他前面。 “他妈的，你们这些猫到底要干什么！” 郝启平气的脸都红了，第一次发现这些猫竟然这么讨厌。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这些猫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特么的连残疾人都欺负，这些猫也太贱了吧？ “嗷！” 林戈嚎叫一声，示意这家伙不准走。他现在需要去的地方是漳河派出所，将他昨天干的事情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出来。 “这些猫什么情况？” “欺负残疾人啊？” “太坏了！”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特别是当跟随林戈而来的一众猫咪大队，渐渐的都发现郝启平身上有目标气味，一个个兴奋又蹦跳的彻底将郝启平包围在中间，围观人更是有些害怕的连连退后。当然他们口中的指责是不会听的，不管什么时候同情残疾人肯定都没有错。而这些猫……看它们干的事儿吧，太欺负人了！ 只可惜，有林戈撑腰，猫咪们完全无视了这些人的指指点点。 三十几只猫，围成厚厚的圈子困住郝启平，再跃跃欲试想要动爪子。也就是林戈没有下达命令，否则它们欺负一个行动能力不足的残疾人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老子今天真是倒血霉了！” 郝启平哀叹一声，主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进行报警求助。当然他也知道，手机掏出来的这一刻，他以后继续在这边乞讨肯定不方便了。 随着人群的诧异和窃窃私语，郝启平拨通110。可是还不等他听完对面自动语音，两名穿着警服面色疲惫的年轻警察，就穿过人群挤进到这一群猫的场子里面。 林戈还有这么多猫的大动作，漳河派出所的微信群里自然清清楚楚。接近两百只猫的大场面，大家谁都没有见过。几名值班同事从窗户口拍过来的照片，不可思议又让大家更加心痒痒。但是当看到聂国强配合咪咪将那几只猴子都带回来的时候，大家也都明白了咪咪的目的，也知道了接下来要怎么进行配合。 因此当林戈率领大部队离开派出所院子的时候，群里就传出消息并且催促着就近的同事赶紧跟上。 这不，张科和孙畅就十分及时的赶到了。 “咪咪，发生什么事了？” 孙畅有些惊讶的看一眼这几乎堵塞交通的一大群猫，再看一眼被它们围在中间的那个残疾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 “是他？不对！” 张科一过来，第一时间将怀疑锁定到郝启平身上。但是确定这人是真的残疾之后，又只能摇头排除。他们这一次要寻找的，是一个虽然年迈但身体依然健朗，还能够走南闯北耍马戏，并且有杀人前科的老人。从朱俊的描述进行判断，老人有明显的北方口音，而不是这个骂人都带着漳河俚语的本地残疾人。 而郝启平看到张科和孙畅过来，也愣了一下。手机里110话务员还在询问有什么事可以帮忙呢，怎么这会儿警察就瞬移一样的出现了？ 郝启平也不回应110的询问，粗鲁的挂了手机重新将它藏好，这才抬头对张科道：“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没看到这些猫欺负人么？赶紧把它们赶走啊，妈的太不称职了！” 这家伙满口骂骂咧咧，毕竟身为残疾人他还真不怕被警察欺负。就算自己平时犯点什么小错，这些警察还不是只能敷衍的批评自己两句，再恭恭敬敬把自己送回家？甚至有时候出来溜达搭不到回家的车了，他也会经常打110求助。警察帮老百姓服务天经地义对不对？他一个残疾人，有事找警察有什么问题？ 因此面对张科孙畅，郝启平态度十分嚣张。 然而这一次让他意外的，张科完全不给残疾人面子。别说将这些猫轰走了，这家伙居然拿出手机怼着他的脸就开始拍？ “你……你什么意思？” 郝启平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我是漳河派出所警察，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这位是我们派出所的警猫，正在执行公务当中。它拦住你肯定有所原因，我们怀疑你与一起案子有关，请配合接受调查。” 张科朗声开口，说给郝启平听的同时也算是向周围群众解释。猫欺负人，警察却不管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允许出现。所以哪怕现场有很多人拍照，哪怕张科有预料这件事会被扭曲编造发到网上，他依然需要对周围老百姓负责。至少他需要让周围这些人清楚，这些猫这一次，四肢都稳稳站在正义这一边。 “嘶……” 果然随着张科的话说完，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声。这名残疾人是犯罪嫌疑人？这一点不算什么啦！可是这么多猫居然都是派出所的警猫？啥派出所啊，动物派出所？ 众人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随着孙畅亮出警官证并且掏出手铐，示意郝启平不配合就要上铐子，人群还是渐渐安静下来。 警察抓人么？ 就算不相信，就算心里怀疑，那肯定也是不能捣蛋的。 “我跟你们走……” 郝启平垂头丧气的认栽，想一想忽然双手比划着朝孙畅道：“我现在老实交代，能不能算自首？话说我干的那些事儿也不是什么大罪是吧？我自首再加上积极配合，再加上残疾人身份，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哎！警察同志，我举报立功成不成？电影里也没有啥残疾人坐牢的对吧？你看我这只有一条腿的。干脆我立点功什么的，你们帮我把罪名抵消算了呗？这边儿这么多群众都看到了啊，我这自首态度肯定是够积极的对吧？大家互相体谅一下，给个活路呗姐！” 可怜第一次碰到这种奇葩事情奇葩人的孙畅，目瞪口呆听完了郝启平的所有啰嗦。 不止是她，周围群众也都愣住了。 众人哗然，顿时说什么的都有。表示憎恶的，表示同情的，还有刚才给他施舍了的跃跃欲试要把钱要回来，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张科和孙畅，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郝启平转移到警车当中。 也幸亏这一次是开了警车过来，否则就算这边距离漳河派出所并不远，可两个警察押着一个残疾人在路上行走的画面，说不得也会变成网络热门话题。 林戈带着一众猫咪胜利而归，所里好些人也已经得到消息回来了。大家一边在院子里懒洋洋的喂猫，一边静静等待着猫咪抓到的这人是否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而另一边，聂国强和郑明星凑到一起，看着院子里越来越多的猫，也是开始若有所思。 “有没有搞头？” “不好说啊！这事儿全部只能靠咪咪，咱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转念一想，这本事厉害啊！找犯人查犯罪，眼鼻耳、口手足！眼睛咱们有天网，耳朵是群众基础。口是法制教育和劝导，手足是警察的手段和辛苦。唯独鼻……这一点，说实话它很特殊啊！很多东西对咱们来说挺复杂，也搞不到头绪。但是对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它们却能够通过气味排查相关。就比如这个叫郝启平的，咱们谁能想到，谁又有逻辑和推理能够判断到，他居然和马东志有过直接接触？完全不搭边的两个人对不对？但偏偏，猫就能把他找出来……” 郑明星震撼的说着，感觉咪咪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在他眼里又上了好几个档次。 一只通人性，嗅觉强，战斗力强的猫，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但是如果这家伙还能够发动猫群，通过嗅觉这一条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路线去排查嫌疑人，这本事就大的有点逆天了！绝大多数的困难案子，都源于在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你除非全身防护服，否则还能一点气味都不被遗留下来的？ 接下来通过猫群锁定嫌疑人，哪怕还没有切实证据，也可以缩小范围减轻警察工作压力。甚至控制那几个可能的嫌疑人，免得他们逃跑或者继续犯罪…… 对一些现案来说，能做到这一步，接下来的审讯收集证据直到彻底破案，都变得简单了。 “……” 聂国强沉默了，无语的看着郑明星。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从派出所最鄙视最怀疑咪咪的人，变成现在这个彻底疯狂的猫吹的？ 他还是那个跟胡正平一样讨厌不守规矩的猫的郑教导吗？ 此外这家伙说的那些东西，理论上当然能做到！甚至某种程度上说，警犬被训练出来，目的就是为了针对‘眼鼻耳口手足’里面的‘鼻’字！ 只可惜，动物和人的交流总归障碍很大。破案这种事，一点疏漏就是巨大麻烦巨大差错，以至于警犬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更多的只被用来排查违禁品以及跟踪逃跑者。至于真正参与到破案途中来……这世界上大概确实只有咪咪这一只猫能做到了吧？可咪咪能做到的事情，却不代表所有的猫都能够做到啊！ 指望猫群都能像咪咪一样聪明，这不是白日做梦么？ 聂国强摇摇头，清醒过来的郑明星也知道自己异想天开，只能遗憾的叹一口气。 “警察同志，我好像没犯什么事儿吧？”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郝启平一点也不拘束。残疾人身份就是他最大的护身符，再说他自觉没犯多大的错，警察们难道还真能把他一个瘸子给怎么样不成？ “这个人，你是否认识？” 谢华对胡正平示意，胡正平上前将马东志的照片递到郝启平面前。 “不认识！” 郝启平毫不犹豫的摇头。 “你给我看仔细了！我们都因为他的事情把你抓过来了，你觉得现在否认还有什么意义？刚才还在大庭广众下说要自首，这会儿就给我装傻了是吧？” 谢华瞪着眼睛厉喝一声。 “哎？不是找我的？” 郝启平愣了一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事情好像有点不对。莫非那些猫儿还有这些闲的蛋疼的警察，并不是来抓他的？他只是被昨天那个老不死的给连累了？ 脸色阴晴不定，郝启平开始在心里考虑要不要老实交代。 谢华一看他这样子，顿时就明白什么。或者说从一开始他被咪咪盯上，谢华就不再怀疑这家伙是否老实。 见他还在犹豫，谢华轻声加重砝码道：“慢慢考虑，好好想清楚要怎么说。我先提醒你一声，这家伙是个杀人犯！他手里不止有一条人命！你跟他牵扯到一起，要不要帮他隐瞒还得好好盘算值不值！你给他做了什么，是否值得他杀人灭口，你一条腿蹦跶又是否跑得掉，都在心里给我好好盘算一下。” 这话一出，郝启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就算是坏人，也不希望自己碰到的是个杀人狂吧？更何况郝启平自觉活得好好的，靠乞讨赚钱也轻松，还不想这么早早的躺进坟墓里。 于是再不敢犹豫，他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 “你是说，这家伙是个倒卖身份信息的？” 接过谢华递来审讯记录的聂国强，愣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对于一个逃犯而言，最重要的肯定是隐藏身份。一份完整并且真实的身份套件，能让他逃的更远。 “是！他通过各种途径收购各种身份信息以及配套的手机卡、银行卡等等。这种从大学生或者赌鬼手里搞到的身份证件真实有效，低进高出利润也高。马东志昨天晚上联系到郝启平，以极高的价格收购了一套老年人身份证件，包含身份证、手机卡、银行卡、甚至全套社保信息。因为这样的大全套在郝启平手中也很少，因此他记得很清楚。” 谢华点点头，心里则稍微松了一口气。眼下虽然还没有找到马东志，但至少已经发现了他伪装的最新身份。沿着这个叫‘徐大强’的身份信息进行追查，说不定能够比人脸比对更快的找到线索。 但是另一个方面，身份信息倒卖，也是最近几年警方破案时候最怕碰到的东西。 这种证件无论在诈骗犯还是网逃人员手中，都非常有用，也给警察破案带来了相当麻烦的影响。警方不可能将任何一个看到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一遍，因此身份信息就是识别目标是否有前科的最快捷方式。然而一旦对方手中身份证是假的，但是它本质却是真的甚至能够通过仪器识别，那将给警方工作带来大量麻烦。倒不是说警方拿这种东西束手无策，而是它会给警方增添更大工作量，也会增加警方工作和刑侦判断的出错概率，属于是最深恶痛绝的存在。 但是偏偏有很多人，为了一点钱就将自己的身份信息倒卖出去。特别一些老人或者学生，自觉自己没有犯罪，根本不管这种事会给警方带来多么大的麻烦。 “告诉李一铎还有市局信息大队，重点调查徐大强近期的各种登记记录。咱们的人也再跑一遍那些小旅馆和短期租房，看看有没有徐大强的入住信息。” 聂国强很头疼。 绝大多数将房子外租的人，会查看租房者的身份信息，但不会主动将房子租出去的事告知警方。因此每次要找人的时候，排查全市所有出租屋就是警方非常消耗时间的重点工作之一。碰到那些通知过社区或者在门外张贴了广告的还好，碰到那种巷子深处的或者违规改建租单间的，对警察来说跟碰运气没什么区别。 大家其实都已经非常累了，但是这会儿既然再拿到难得的宝贵线索，聂国强就不得不命令大伙儿再辛苦一回。 “聂所长！猫群那边又有动静了！” 李思语急匆匆跑过来，敲开聂国强办公室的门。 这女孩虽然并没有警察身份，但也已经得到所里全员的认同。最近这几次的案子，她跟着大家伙没少辛苦。众人也都默认她能拿到一个辅警名额，早就把她当同事看待。 (本章完) 第399章 猫咪军团 第399章 猫咪军团 林戈自己都没有想到，派出去的猫咪们，除了找到一个帮助马东志逃跑的郝启平外，居然还能再有其他的发现。 说实话林戈已经对这些猫抱有很大的期望了，全世界这么信任这些听不懂人类语言的猫咪的，大概也只有他。命令猫咪像动物警察一样四散搜索犯人的，也只有他。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也就派出所的院子里还灯火通明。 为了帮助和指引这些猫咪回来，聂国强给院子里装了一个探照灯一样的大家伙，放在树下往上照，以免晃到猫咪的眼睛。 此时绝大多数的猫已经回归，它们一个个累的不行，疲惫的躺在地上，互相凑在一起抱团取暖。这时候大家也顾不上区分地域和地盘，逮着一个空位就挤进去赶紧趴下。甭管认不认识被压在下面的倒霉蛋，就这么紧挨着开始假寐。有的被挤的恼火了二话不说就是两爪子，然后周围一群猫就一齐打闹起来。 林戈也不管它们，反正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事就好。 话说这可能是漳市猫咪这么多年最团结的一次，也可能是聚集数量最多的一次。派出所的院子其实不小，但这会儿也已经不够它们用。一些潮湿的地方肯定不能躺猫，林戈就安排一些年幼的去猫舍里面休息。摇钱树、白猫和小玳瑁在里面负责照顾这些小家伙，母玳瑁则和林戈一起在外面维持秩序。此外瘸腿负责看门，小虎斑、雪爪虎斑则跟着李思语辛苦的一趟趟猫舍里外来回跑，给这些猫安排充饥的食物。当然两个小混蛋是来捣蛋的，偏偏李思语又管不住它们。 时间就这么来到晚上十一点钟，绝大多数猫都已经睡着，睡相一个比一个难看。李思语在林戈的眼神威逼下，无奈跟着在院子外面等候许久的李一铎一起回家。 然而就在林戈以为这一次搜索即将结束的时候，一只晚归的猫叫嚷着跑进来。 当看到这只没有尾巴的奶牛猫跑过来委屈的叫嚷，林戈还以为这家伙是在外面被人类欺负了。毕竟它的前腿有些一瘸一拐的，很明显是被人打了的迹象。 但是……当林戈凑近打算安慰它一下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它身上留下了一丝很淡的，十分熟悉的气味。那正是林戈见过一面的，名为马东志的凶手身上的气味。特别是奶牛猫被伤到的前腿位置，伤口处很清楚的留下了被东西殴打所残留的痕迹。那东西很可能是马东志常用并且随身携带的，留在皮毛上的气味很重。 马东志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他身上气味有别于普通人，还带着一丝属于老人的腐朽味道。因此一种和马东志很像的气味，再加上年龄也对的上，林戈自然不会忽略。 林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小家伙们带来的惊喜，居然还不止一个。这叫什么？这叫好事成双！ 见这只没有尾巴的奶牛猫还在委屈的咪咪直叫，林戈赶紧简单安抚它一下。他又从猫舍里越过一群被惊醒的小家伙，在里面柜子里掏出一盒类似果冻的猫零食出来。 这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设计的，薄纸皮封口，根本拦不住猫的一爪子。因此为了防止它们被小虎斑几个祸害光，李思语专门找一个高处的柜子关着。当然区区柜子肯定拦不住林戈，只是他并不喜欢吃这种东西就是了。而这会儿正是用到它的时候，不需要人类帮忙撕包装，正好作为给没尾巴奶牛猫的奖励。 “喵呜！” 闻到零食的香味，没尾巴奶牛猫顿时兴奋不已。等到林戈将小盒子放下，它顿时埋头疯狂大嚼。 其他被惊醒的猫看到这一幕，一个个发出委屈的叫声。 “去去去！立了功才有额外零食，你们给我耐心等着明天的宴会！” 林戈不耐烦的驱散了它们，再急匆匆去找聂国强。这家伙的办公室还没关灯，甚至能够听见里面郑明星安抚钱伟的声音。 顾不上敲门，林戈跳到门把手上用力往下一拽，门就吱呀一声打开。在里面三人无语的注视中，林戈从抱着的门把手上跳下来，再不客气的对他们咆哮一声又转过身对着外面。 “嗯？” 咪咪往外走的动作，让聂国强三人都是一愣。 “难道说……” 郑明星有些不敢相信，派出所以及市局刑侦警察辛苦快两天都没有找到线索，结果这群猫刚揪出一个郝启平，这会儿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些小祖宗，是不是太厉害了一点？ 聂国强也不吭声，站起身从椅背捞起外套穿上，再直接对着对讲机下命令。 他对林戈的信任，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当然这会儿郑明星也已经变成一个猫吹，就在钱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率先第一个冲出办公室，跟在林戈身后朝院子那边跑过去。 钱伟和聂国强也一齐跟上。 不到半分钟时间，派出所里变得喧哗起来。所有值班的警察，以及打算下班但还没来得及走的，一个个都赶紧跑出办公室跑向院子。 林戈也是兴奋不已，直接领着郑明星三人来到没有尾巴的奶牛猫这边。 “喵呜！” 刚刚炫完一大盒零食，正对着其他猫炫耀的奶牛猫，被突然冲出来的这些个人类吓了一大跳。 它毫无疑问以前曾经被人类伤害过，那尾巴上的断口一看就是被暴力折断的痕迹。因此就算有林戈在前面，它也表现的十分畏缩，四条腿都在颤抖，随时一副转身要跑的模样。 “跑个屁啊！从今天开始由我护着，我倒要看谁还敢欺负你！” 林戈兴奋又嚣张，赶紧嗷一声安慰没有尾巴的奶牛猫，再用爪子在它脑袋上重重拍两下把它往外推，示意这家伙赶紧带路。 “喵？” 奶牛猫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是林戈当用眼神盯着它依然隐隐作痛的那条腿的时候，奶牛猫恍然大悟了！这只猫老大是要给它报仇？不光收留它，给它吃的，甚至还能给它撑腰？ 没有尾巴的奶牛猫顿时兴奋起来。 林戈身后越来越多的人类，它也不怕了。其他被惊醒的猫一个个汇聚过来，它也不担心被欺负。往外走两步，回头看林戈是否跟上来。再走两步再看一眼，三次确定林戈确实是要跟它一起走之后，奶牛猫顾不得腿上的疼痛撒腿就跑。它一边跑一边喵喵喵直叫，撒腿狂奔的气势和心情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六名警察跟在奶牛猫和林戈后面，也是迈开腿就这么跑起来。 他们不知道奶牛猫到底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距离远近，于是干脆让三名辅警开车在后面尾随，自己等人携带好装备直接撒腿狂奔。 说实话，他们现在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哪怕只是和傍晚时候一样抓到一个案件相关人员，这时候也非常重要。因此尽管半夜十一点一群警察乱跑的样子像神经病，他们也完全顾不得。 不多时，其他猫咪一个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赶紧跟上撒腿狂追。 还有什么比在外面奔跑更加有趣的呢？当然是更多的伙伴一起跑啊！睡什么睡？累什么累？都赶紧起来嗨啊活计们！ 不明所以的猫咪们一个个跑的飞快，甚至还有些不走寻常路的家伙专门从坛，机动车道或者旁边围墙上面穿行。可即使这样乱跑，它们也很快超过聂国强一行人，将愚蠢的人类全部甩在后面。当然互相之间打打闹闹也是少不了的，林戈看在时间紧急，半夜没有多少车的份上，一时间也顾不得约束它们。 “呼……卧槽，真是夸张啊！” 胡正平跑的累了，扶着膝盖原地休息气喘吁吁。抬头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一坨坨，他露出震撼神色。再看到半夜还在溜达的行人被它们吓的鸡飞狗跳，又是一阵无语。 猫太多了，视觉冲击性也太强！特别被这些猫给远远甩开之后，看着前方远处猫头攒动的一大片，一个个警察都露出无语的神色。 再看到一名半夜超速的蠢货司机被前方一群猫吓到赶紧刹车，吱呀呀的刺耳刹车声更是让他们心头火起。 “妈的！开车这么快，伤到派出所的宝贝怎么办？” 张科一边喘大气一边怒骂。 “……” 胡正平无语的看张科一眼，咱区区一个派出所而已，哪有能耐养这么多宝贝？ “聂所，郑教导，先上车吧？这么跑过去，等到地方人也累坏了。” 冯毅驾驶警车在聂国强旁边刹停。 几名警察自然不会拒绝，聂国强更是感觉这会儿腿有些发疼。见那群猫还在一个劲儿的往前跑，只能无奈打开车门坐进去。 “啧！” 袁美娟驾驶的警车停到胡立军身侧，胡立军看另一辆车已经坐满，只能撇嘴打开副驾驶坐进去。 不一会儿已经回家的李一铎，也匆匆开着车追上来。副驾驶坐的李思语头发有些乱嘴唇有些肿，张科钻进后座，发出嘿嘿笑声让李思语瞬间俏脸通红。 “别瞎想！” 李一铎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目不斜视踩下油门。 在警车的帮助下，这些警察总算追上了猫群。但大家也没有超车，只是耐心压低速度跟在猫群后面，看着领头的奶牛猫还有自家咪咪，就这么顺着大马路奋起直追。 “快要出辖区了。”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观察周围情况，心里渐渐有了计较。 “看样子这两天的警方行动，已经让马东志产生警觉。他虽然不知道这些猫是什么情况，但毫无疑问咪咪的手下发现他的时候，他应该是正在准备逃离漳市。” 郑明星也做出分析。 “这条路应该是出城的最近路线了吧？往前再走三四公里，就能到烟墩乡附近。如果让他进入到农村，再想找人就不容易了。” 聂国强点点头，冷笑一声道：“还真是没想到，这年头的逃犯还有用步行的。确实步行能够躲开警方设卡，他又还有额外的身份证明。如果今天不是因为咪咪的这些手下，还真说不定会让他逃出去。呵呵……虽然我不觉得他能够逃脱市局在外围的监控和蹲守，但如果今天运气好，这个案子的大功又归我漳河派出所了！” “抓一个逃犯破一个积案，前后一共只用两天时间！不得不说，咪咪还有它的这些手下，确实立下大功了啊！” 猫吹郑明星，再一次叹息出声。 “主要是不需要专家，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只要有证物有气味，再加上目标还在漳市，就逃不过咪咪的这一套动物监控网络！等过段时间，再找个积案试试？” 聂国强心里也激动起来。 “嗷呜~~” 前方忽然传来咪咪刺耳又狂躁的咆哮声，聂国强和郑明星对视一眼，顿时眼睛里迸射出激动的亮光。 ‘嘭！’ 率先下车的，是一直沉默着压抑着愤怒，坐在副驾驶的钱伟。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块砖头，狠狠撞开车门再‘嘭’一声关上，捏紧转头气势汹汹的朝着那边已经停止奔跑的猫群快步走过去。 “哎！快拦住他！” 聂国强要拽住钱伟，却被钱伟一膀子甩开。他还要再追，却不防这时候腿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顿时只能捂着腿停在原地无法动弹。 “钱伟！” 胡立军和张科赶紧下车，快跑几步冲过来。 “都滚开！别逼我对自己兄弟出手！” 钱伟举着砖头回头爆喝一声，将派出所几人全部惊住之后，这才喷出一鼻腔的白烟，转过身穿越猫群，气势凶狠的朝里面闯进去。 胡立军和张科对视一眼，又对赶过来的李一铎摇摇头，三人一齐停在原地看着钱伟的背影渐渐走远。 “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 聂国强被郑明星搀扶着走过来，看着这几个没用的东西无奈发飙。 “没事儿的，有咪咪在呢。” 张科干笑一声，继续把责任往能抗住的家伙身上推。主要是他们坚信钱伟是不可能杀人的，顶多把人暴揍一顿打个骨折什么的，相比他内心的痛苦，这已经算是便宜凶手了。 再说这种恶性事件，凶手注定死刑逃不掉。既然如此，为了制止犯罪而不小心伤害到凶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对不对？ 就算这会儿拦住钱伟，等一下抓人的时候不也一样要动手么？ 几名警察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着计较。 另一边，林戈愕然看着这个被没有尾巴的奶牛猫拦在人行道上，一脸发怔但模样憨厚的中年男人，一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和之前的那个瘦弱老头联系在一起。 也就两人身上传来的气味有相似之处，否则林戈真要以为其实奶牛猫是找错了对象，自己折腾这么多猫这么多警察，其实只是白费功夫而已。 眼见着这个男人被猫群包围在中间，随着奶牛猫的愤怒咆哮所有猫都在乱嚷嚷，林戈也趁机会悄悄靠近，并且借着一只长毛波斯猫的掩护悄悄打量这个人。 和前天见到的那个老人相比，眼前的中年人体型似乎更宽阔一些，但是个头较矮，眉眼更粗犷面相也看起来更方正。两者只看面孔，也就只是黝黑微红的肤色比较接近。还有就是鼻子和耳朵比较相像，眉毛眼睛嘴巴下巴都有明显的区别。那老头的头发很稀疏，这人的头发却还算整齐。当然这一点并不意外，林戈从这人身上能够闻到明显的胶质物气味，说明他头顶戴的大概率是由真人头发搞出来的假发，算是全身伪装掩盖中最大的破绽。甚至他就连发出的声音也和那老头不同，明显更浑厚一些。 “伪装、伪音，甚至还有体型改变，会玩关节柔术？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被从杂技团赶出来啊？他这些技巧该不会都是从九十年代的杂技团里面学到的吧？” 林戈不打算计较这人的面孔体型变化，反正人体身上气味是不可能改变的。就算沐浴露甚至香水，也不可能让人身上的油脂、汗垢和体味在短时间变得截然不同。所以任凭这人有七十二变，林戈也只莽定气味这一点！ 只是下一刻，见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钱伟看到眼前的人之后愣一下，林戈只能无奈的嚎一声再暴露自己站出来。 如果真要让这些蠢货因为外形不同而将他放过，林戈岂不是得呕死？ “咪咪？” 林戈的态度，让钱伟又是一愣。 他知道林戈是亲眼见过凶手的，所以不可能认错人。而且咪咪从来不在正事上开玩笑，它既然认定这家伙就是目标，那么换言之自己眼前看到的…… “伪装？难怪这么多年没有发现你，原来你还有这种本事！” 钱伟完全不怀疑林戈的判断，因此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甚至握紧砖头跃跃欲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这是什么情况？你真的是警察吗，警察又怎么可以对老百姓动手？” 中年人张口，说出的是熟稔的南省口音。毫无疑问这口音和目标的辽省身份又不一样，但这时候钱伟说什么也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呵呵……要么双手抱头任我动手，要么反抗我选择逃跑，你现在可以任选其一！” 见中年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后退，钱伟步步紧逼。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更是把旁观的猫咪纷纷吓跑。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要……我要报警，我要投诉你们！” 中年人还在狡辩。 “去死！” 钱伟直接一砖头砸过去！ (本章完) 第400章 落幕（求月票） 第400章 落幕（求月票） 带着钱伟全部愤怒和仇恨的红砖，呼啸着朝中年男人砸过去。 中年男人措不及防，也完全没想到一个警察竟然敢直接动手。他只来得及偏过头，四方的砖块就从他脸颊擦着掠过去，飞出去老远‘嘭’一声砸在地上再弹飞。 “喵呜！” 几只正好在那边帮忙阻拦的猫咪被吓到炸毛，一个个竖着尾巴大声咆哮起来。 而钱伟对这一幕熟视无睹，只恶狠狠的握紧拳头再次朝中年人扑上去。他已经清楚的看见，中年人脸颊被擦破的地方连血都没流，这家伙脸上有一层不知道用什么糊的伪装！ “你找死！” 马东志眼睛里闪过一丝厉色，这是他逃亡或者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发现破绽。 眼见钱伟大步流星的冲过来，周围这些该死又碍事的猫到处乱跑，马东志右手一松提包落地，一根细长的尖锐钢签向下滑落到他手心当中。钢签四五十公分长，通体银白打磨的光滑又锋利。这玩意儿戳到人身上，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大窟窿。再加上它尖端斜划一字型的开槽，被它搞中伤口想要止血都难。 但即使这样，即使看见马东志手持凶器，钱伟也依然不管不顾！他双眼通红迎着马东志扑上去，任凭钢签即将戳中他也半步不退。 “嗷！” 林戈见势不妙，只能帮忙钱伟扑上来。他的速度比钱伟更快一些，攻击角度也更加刁钻，毫不犹豫一脑袋将马东志右手撞开，再四肢用力狠狠箍住他的手臂。 十五六斤的重量，措不及防之下对任何人都是一个沉重负担。马东志身体一歪脚步一个踉跄，钢签顿时落空又被钱伟欺近，狠狠一拳砸在脸上。 ‘噗！’ 类似面粉还是糯米的块状物四处飞溅，马东志整张脸被钱伟一拳砸出满脸裂纹，整个人看起来狰狞不堪。 钱伟毫不留情紧跟着又是一拳，沉重的拳头硬生生将马东志掀翻过去，往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无论如何掩饰伪装，他六十一岁的年龄是做不了假的。年轻力盛又满心愤怒之火的钱伟，不依不饶冲上去一把将马东志扑倒，双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拼命用力。 “去死！” “哦呜！” 马东志喉咙咕隆一声，反应过来两只手拼命推攘钱伟。见这警察一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的架势，他手握钢签不放的右手一个翻转，钢签另一端短头再次扎向钱伟背脊。 “去死啊！” 背后的疼痛直接被钱伟无视，他双手青筋暴起，愤怒带来的力量直接将马东志的颈骨掐住骨头摩擦的声音。 马东志眼睛翻白却也发了狠，挣扎中钢签再一次抬起来，又狠狠落下。 “操！摔死老子了！” 林戈晕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甩甩脑袋感觉眼前有金星在晃。 刚才被摔的最重的，居然是他这个倒霉蛋。他怎么也没想到钱伟这王八蛋居然这么猛，结果来不及跳开直接跟着马东志一起倒地。其实换做平时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但谁让刚才林戈全力抱住马东志的右手，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丝毫反应余地呢？结果马东志被钱伟掀翻，林戈也一脑袋砸在地上，这会儿脑壳里全是回音。 只是不等林戈朝钱伟发脾气，他转头就看到了身边这残酷又可怕的一幕。钱伟的背上全是血，马东志右手上也全是血，脸上更是表情扭曲眼珠凸起。被钱伟掐住的脖颈几乎要被拗断。 两个人拼死的缠斗翻滚，将旁边的一大群猫咪给吓的不轻。一看自家老大都在这场人类的大战中吃了亏，一些胆小的家伙顿时夹着尾巴惨叫着四散奔逃。 “钱伟！” 没想到钱伟会直接动手，更没想到这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两人就搞出这种生死场面，慢一步张科几人赶紧加快速度从乱跑的猫群中跑过来。 眼见咪咪冲上去给钱伟帮忙，一爪子挥在马东志手腕上直接见血，张科远远一个虎扑摔在钱伟身旁，他双手毫不犹豫紧握住马东志的右手，将那柄狰狞凶器直接给控制住。 林戈一看这边解决，又赶紧从钱伟后背跳过去，低头看一眼脚下血肉模糊，便不再留情对着撕扯钱伟头发的马东志左手又狠狠几爪。 “唔！” 马东志瞪着眼睛闷哼一声，该死的猫的爪子直接深深的刺入了他的手腕神经，他只感觉一瞬间整只手臂疼痛不已甚至开始痉挛，但又很快失去对左手的掌控。 连古人都知道十指连心，手部神经受创的感觉实在太疼了！马东志一瞬间浑身都在承受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以至于张科硬生生夺走钢签，他也来不及反抗。 “卧槽尼玛！” 钱伟血肉模糊的样子让随后跟上的胡立军暴怒，他毫不犹豫从腰间掏出电击枪。 甚至不用瞄准，直接扣动扳机。 只见刹那间两根看不清楚的飞镖被发射出来，精准的命中马东志的一边小腿和大腿。两根飞镖由导线连在电击枪上，陡然的传递过去的高压电让马东志、钱伟和张科，同时身体一僵。 张科还好，头发瞬间竖直但看到胡立军掏枪的时候就已经打滚躲开。而马东志和钱伟则一瞬间身体一抖休克过去，面对面躺着压在一起、再没有任何反应。 “卧槽！” 林戈的反应更快，早已经蹦跳出一两米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并没有触碰到那两个混蛋，这会儿浑身的毛也是像针尖一样一根根扎的笔直，整个身体仿佛膨胀了三四倍不止。 “难道是地面导电？” 林戈疑惑的看一眼水泥地，再看到那边一动不动的两个人，以及爬起来将钢签踢到一边的张科，还有同时追上来的其他警察。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钱伟和马东志分开，再将马东志彻底控制起来。 似乎一切都发展的挺莫名其妙，明明刚刚才发现犯人，结果他一眨眼就已经被制服了。这就好像一部非常精彩的打斗电影，结果最后高潮大结局时boss心脏病发直接投降，完全失去了紧张感和期待感。 当然对警方来说，这肯定是一件好事。如果每一个凶手都能够这么轻易的就被制服，警方的工作将会轻松很多很多。 “总体来说，如果不是咪咪不可思议的发现并且追踪到这家伙，咱们想逮捕他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意外情况呐！” 猫吹同志看张科和李一铎给马东志戴上手铐，又在执法记录仪的监控下撕开他的假发、扒开他脸上乱七八糟的涂层露出他的本来面目，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能够成功逮捕马东志，警猫咪咪确实要占绝大多数功劳。 前期的有效工作，基本都是这只猫以及它的猫咪军团完成的。派出所唯一做的就是补了最后一枪，并且还损失了一个粗鲁愚蠢的，名为钱伟的愚蠢倒霉蛋。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市局控制住交通要道，并且逼迫马东志只能藏匿起来，那也轮不到咪咪带人将他从老鼠洞里揪出。” 聂国强这会儿变得谦虚了，和郑明星变换身份唱起了白脸。 林戈无语的瞪了一眼这两个家伙，也没时间跟他们争辩，赶紧去周围收拢那些四散逃跑的小弟们。他的活儿已经基本结束，明天要给小弟们开庆功宴了，这会儿它们跑掉可不行。 而且林戈还打算喂饱它们，让它们好更多次的效力呢！ ‘呜呜呜~’ 随着派出所这边通报消息，市局的刑警们也匆匆的赶过来。看到现场混乱的情况，这些人都是一愣。唯有翟小军知道猫咪军团的事，不由看着远处的林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救护车也匆匆赶到，将后背血肉模糊的钱伟再一次送进医院。 话说钱伟才出院多久来着？上一次受的伤还不知道有没有结痂了，这一次就又凭添了更多伤口。 “恭喜啊！” 翟小军来到聂国强和郑明星面前，跟两人依次握手。 “没有什么好恭喜的，只是抓到一个该死的，应该早十年就下地狱的王八蛋而已。”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摇头。 “嘁！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混蛋？” 翟小军冷笑一声，转头看那边的猫群道：“我是说咪咪！它的本事，又变厉害了啊！你们漳河派出所有它一只猫就已经如虎添翼，这会儿多出一个军团来，岂不是要展翅起飞？” “其他猫可没有咪咪这么聪明！这一次也是恰逢其会运气好，当然也是咪咪指挥的好，下次就这么好运气了。” 聂国强依然谦虚。 “狮子带领的羊群，比绵羊带领的狮群，更加厉害！这个道理还需要我来解释？聂国强，你这谦虚就有点虚伪了。” 翟小军不屑的拿手指点一点聂国强，再感叹道：“只要这些猫同样拥有强悍的嗅觉，它们就可以在咪咪的带领下立下功劳。你们有一只能够沟通警察和猫咪的中间存在，这就解决了全世界普遍存在的，警犬难以接受复杂指令的问题！有这样一只猫在，许多案件都变得简单了！聂国强，到时候可要记得把咪咪借给我们刑侦支队用用？说实话我们有不少的案子，其中的困难都是需要这样一只神奇猫咪来解决。你作为警务系统的一员，不会给漳市警察拖后腿吧？” “操！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聂国强摇头苦笑。 他和翟小军已经认识很久了，因此才可以面无表情的接受翟小军的各种难听话。而只看旁边郑明星铁青的脸色就知道，他对市局要拐走咪咪的态度那是十分不满。 “你的腿这是怎么了？老毛病还没好？” 碍于郑明星在场，翟小军不好再说更多。但是看着聂国强一瘸一拐的样子，他又不由眉头一皱。 “这辈子估计好不了啦！就这么着吧！反正我现在也已经慢慢退出外勤了，坐镇后方的情况下这条腿要不要都没什么区别。” 聂国强洒脱的摆手，也让翟小军黯然叹一口气。 这家伙，哪里是真心实意想要退出外勤的？都说那个叫钱伟的家伙抓贼成痴，聂国强何尝不是办案成痴？只可惜终究受制于身体和年纪，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屈从于事实。 聂国强为什么要竭力培养那只猫？ 因为他觉得漳河派出所需要一个能够破案，能够打硬仗的存在！无论是人也好，猫也好，必须要有这么一个能够将漳河辖区发生的案子快速解决的东西，这才能够维持住漳河辖区的治安以及老百姓的安全。聂国强真的是除了那只猫外谁也看不上吗？并非如此！只是以漳河派出所的条件，根本养不住一名高手，仅此而已。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有猫才随遇而安。这个道理不仅聂国强懂，翟小军也懂。 所以他只会借用咪咪，而不是将这只猫从漳河派出所带出去。 “谈论老子什么呢？” 林戈远远就听到翟小军、聂国强和郑明星在谈论关于他的事情，也知道今天猫咪军团出的这场大风头，注定会让自己成为一段时间内漳市警务系统甚至漳市百姓的谈资。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有聂国强在谁还能把他怎么滴不成？警务系统就是这点好处，大家都得守规矩！没有林戈点头，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咪咪，跟我去市局玩几个月呗？” 翟小军一打招呼就是狮子大张口，让旁边郑明星气的头发都竖起来。 “不去！老子又不是天生劳碌命，不是我自己乐意的谁也别想使唤我干活！再说这年前年后我已经辛苦多久了，接下来几个月老子哪里都不去专心养膘……不，减肥！” 林戈恶狠狠的瞪翟小军一眼。 “看吧！” 翟小军对聂国强耸耸肩膀，再对郑明星摇摇头一笑。 对面两人顿时都笑起来。 唯独林戈一头雾水，他刚才忙着招呼猫群，还真没专心听这边到底在说什么。而且这会儿周围又是警笛声，又是救护车的声音，又是各种拍照，叫喊还有四方联络的声音，对林戈还有其他猫来说都实在吵的厉害。不过总算他已经跟所有猫都讲清楚，也勒令它们明天不准走，至少先吃完庆功宴再说。 “喵呜？” 母玳瑁威风凛凛仰着头跟上来，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偷偷舔林戈身上毛。主要是林戈现在的狮王造型对它来说实在太怪异，打心眼儿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其实林戈自己也是超级不爽，但偏偏这情况一时半会儿又真解决不掉。平时他都不让母玳瑁舔自己的，但是这会儿为了一身飘逸毛发，也只能硬生生忍耐下来。 白猫看的眼热，忍不住也偷偷凑上来舔两下。母玳瑁最开始还拦住它，几下之后也不耐烦了，专心致志攀到林戈身上专心开舔。 也亏得林戈力气大体型也不小，否则还真承受不起母玳瑁的重量。 “三妻四妾的狗东西！” 翟小军鄙视的瞪了林戈一眼。 “关你屁事！” 林戈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一人一猫针尖对麦芒的互相对峙，双方眼神似乎火星四溅。直到有市局和派出所双重身份的张勇过来汇报情况，林戈这才放过这个混蛋。 “现场已经收拾完毕，勘察和证物收集也都已经做好。翟队，聂所，时间已经不早，是否可以确定收队？” 张勇的气势比以前沉稳许多，看样子这段时间他在市局刑侦支队进步不小。 “马东志确定控制好了？我可不希望回程途中出现任何纰漏。张勇，这要是出什么问题，我敢打赌钱伟就算拼着坐牢，也一定会忍不住想干掉你。” 翟小军笑着开个玩笑，不等张勇回话又道：“话说你打算回漳河派出所了？张勇，干脆留在我二中队怎么样？你也看到了，我二中队平时的案子都是真正的大场面，比派出所那点儿鸡毛蒜皮的事情不知道刺激到哪里去。说实话你留在派出所也难以有什么出息，跟我混个几年，以后说不定有机会接替我的位置？” 郑明星在旁边目瞪口呆，他没想到翟小军会给张勇画这么大一个饼。但是有一点他又不得不承认，毫无疑问从前途来说，去往市局肯定比留在派出所要好许多倍。 然而面对翟小军的诱惑，无论张勇自己，还是聂国强和林戈，都神在在的完全不在意。 张勇是个经过考验的战士，怎么可能轻易被人诱拐走？ 果然，张勇笑笑摇头拒绝了翟小军的邀请。 这次钱伟的事，他没有出到足够的力，已经在心里感觉非常遗憾了。如今家里有些不安稳，他怎么可能还由着性子在外面漂泊呢？早一点回家，才是正确的做法。 “滚吧！从现在起，你就不用回去我刑侦支队了！你留在那边的东西，我明天就派人给你送回来！现在就滚滚滚滚滚，滚回你的宝贝疙瘩派出所去！” 翟小军故作不耐烦的说着，摆摆手辞别这几个人。他转身去了自己手下那边，亲自检查一下现场，这才坐进警车。 一众市局的警察们，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间这一片地方就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漳河派出所的自己人。 “喵？” 一只猫从不远处一棵树上垂下头来，莫名其妙看着那边几个愚蠢的人类互相拍打撞击，还发出让猫害怕的笑声。 甚至就连自家老大也被其中一个人类给抱起来转圈子，不过老大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顿时让他投降求饶。 “干得好！加油啊老大！” 这只猫暗搓搓的给林戈鼓劲儿。 (本章完) 第401章 猫的宴会 第401章 猫的宴会 第二天一大早，漳河派出所的院子就变得十分热闹。 随着清晨的雾气被阳光驱散，气温迅速攀升。就连恼人的风也悄悄藏匿不见，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 无数的猫咪从四处出现，有的一夜都在派出所各个旮角过夜，有的则是天亮了才匆匆赶来。但这些家伙今天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享受老大承诺的一顿丰厚美餐。 原本互不相识的猫咪们，这会儿看谁都是一团和气。互相打闹玩耍，互相舔毛打盹，一个个惬意到不行。只是偶尔也会有猫被性格跳脱的烦人精折腾的怒了，挥舞爪子就是一顿疯狂反击，也让旁边看热闹的猫咪忍不住喵喵叫好。然而战场很快牵连到无辜者身上，挨了一个泰山压顶的家伙暴怒着加入战团，将战斗进一步扩大。 然后更多的猫受到牵连，一个个纷纷加入战场。 没多少功夫，原本和煦的大院儿就变得混乱不堪。跑酷的，打架的，乱叫的，四处找安生窝子的，各种猫吵闹的让人头昏脑涨。 “去去！” 郑明星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他办公室的猫驱赶出来，一扭头正好看见聂国强双手各揪着一只猫的后颈，狠狠将它们丢进走廊中。 三只猫互相对视，颇有一种‘哦，兄弟你也被丢出来了啊’的幸灾乐祸。也不理会这两个对猫一点都不尊重的人类，三只猫凑到一起叫两声，再并肩朝院子溜达过去。 “这闹腾的，我可有些受不了啊！” 郑明星揉着眉心，第一次发现猫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些猫一个个都听话安分也就好了，偏偏这些家伙仗着咪咪撑腰，在派出所里跑的叫一个肆无忌惮。 “呵呵……昨天晚上在现场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猫群对派出所是一件好事，还能帮忙破案成为咱漳河派出所的独门绝技呐。” 聂国强呵呵一笑，故意挑郑明星的短。 主要郑明星变脸有一点太快了，昨天还化身猫吹，今天就是一脸嫌弃模样。 “可我也没想到，没了咪咪它们居然这么不听话啊！” 郑明星苦笑一声。 聂国强转头看向其他办公室，同样一个个都在不耐烦的驱赶这些猫。这些家伙也算是会钻空子，但凡有能钻的地方都要往里面跑着试试。楚婷一时疏忽没关监控室的门，这会儿正在里面发脾气的尖叫。聂国强不想知道里面到底被这些猫折腾成了什么样子，但至少从楚婷的声音判断，这姑娘今天会非常倒霉。 都说猫的好奇心重，这一次聂国强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 一只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的黑猫，竟然不知道从哪里钻进了通风管道。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绕的，最后竟然从临时看管室的出风口跳了下去。 在临时看管室值班的刘双全还在打盹，愕然被一声哐啷声惊醒。睁开眼睛一看，一个酒后打架的家伙，被猫给砸翻在了地上。 刘双全无语的看着这只猫划拉爪子在地上乱跑，上天入地撞的铁凳子哐哐作响。可看管室的铁门都是锁死的，它乱撞一通却无处可逃，最后哆哆嗦嗦蜷缩在角落不动了。 而那个被猫砸的已经在翻白眼的家伙，却还得刘双全自己想办法解决…… “咪咪呢？管管这些家伙啊！” 刘双全揉揉眉心，只感觉这会儿疲惫的厉害。他从昨天早上开始值班到现在，明明已经困的不行，却只能强打起精神将这只祖宗给请出去。 “嗷呜~” 林戈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浑然不知短短半个多小时，自家小弟们已经变成了派出所的全民公敌。 等他被各种叫骂声吵的再也睡不下去的时候，出门却看见院子里谢莉莉挥舞扫帚，将猫群赶的鸡飞狗跳。她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警服，上面全部都是一大坨一大坨的猫毛。很显然是某个聪明的猫，昨天晚上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小窝。只可惜这件警服没能经得起折腾，刺入毛纺缝隙中的猫毛一时间根本清理不掉。 “我最讨厌猫啦！” 谢莉莉气呼呼的叫着，很难想象穿着这样一件警服到底要怎么办公并且接受群众审视。这衣服根本就无法展露警察的威严和气质，只会变成街坊邻居背后的呲笑谈资。 “看什么看！咪咪，你也一样！” 见林戈一脸无辜的看过来，谢莉莉顿时将矛头指在他身上。 一把扫帚仿佛丈八蛇矛，她遥指林戈道：“我警告你，赶紧把这些家伙给我赶走！它们的功劳姑奶奶我认，但是派出所真的经不起这些祖宗折腾！你个混蛋睡的舒舒服服，但楚婷看着跟鬼一样的监控室已经快要哭出来啦！” “关我屁事！” 林戈厚颜无耻的推卸责任，拒绝承认这些猫干的事情需要他这个当老大的负责。 更主要是这些家伙过河拆桥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昨天才辛辛苦苦帮他们破获一起积案抓到一个杀人凶手，结果才一晚上就翻脸不认猫？ 林戈不爽的嘀咕着，心里好奇这些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就慢悠悠的在派出所里溜达了一圈。 结果……越走越尴尬。 派出所办事大厅前台，各种文件纸张洒了一地不说，其中一些还被撕成碎屑落的到处都是。 聂国强的办公室里一地水垢，桌子上还有一个翻倒的茶杯。倒霉的聂国强一边揉腰一边拖地，看到林戈在门口探头探脑也无奈的瞪他一眼。 旁边郑明星的办公室里倒是看起来还算完好，毕竟这家伙有下班前整理文件把东西放好再锁上门的习惯。只是他办公室门外原本摆地上的两盆肉肉植物，已经被祸害成一截一截。 外面走廊虽然经过清扫，但林戈还是闻到了猫屎的气味。看样子有不讲卫生的混蛋居然敢在派出所里随地大小便，这肯定是只会用猫砂的宠物猫做的蠢事。 再看其他人的房间，也有很多被祸害的痕迹。甚至就连贝贝的狗舍，这会儿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角落的狗粮还有水盆什么的，全部被猫品尝过一遍，水盆里甚至还浮着几根猫毛。此外贝贝最爱的宝贝软垫还有磨牙棒什么的，也全部遭到了祸害。也就贝贝自己由于被关在笼子里因此躲过一劫，但这会儿也被吓的缩在笼子一角颤颤发抖。 看到林戈过来，它委屈的朝林戈叫两声。面对林戈伸过来友善的爪子，也转过头拒绝触碰。 林戈越看越心虚，越走越心塞，第一次知道一两百只猫汇聚在一起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力。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这可众猫凑到一起，胆量也是能捅破天呐！ 眼见派出所里的家伙们一个个表情臭臭的收拾残局，林戈不敢在派出所里继续呆下去了。 正好这会儿天气不错，将聚会地点从派出所大院换到公园也没有任何问题。反正肯定是不能让小弟们继续在这些人面前碍眼的，不管以后怎么搞也先等这些家伙气消了再说。 于是林戈重新回到派出所院子，看着这些装出老实模样在院子里打盹玩闹的家伙，赶紧一个呼哨将它们全部带走。 不得不说，这些家伙在林戈面前还是非常老实的。 别管它们背后是什么样，反正林戈一喊所有猫就全部都赶紧爬了起来。林戈率先走出院子，其他猫也都纷纷跟上。在路人好奇又惊讶的目光中，一众猫来到油城小学侧面不远处的一个大广场上面。 几个一大早起来练太极剑的老人，看到这么多猫过来，惊讶的连舞剑动作都忘记了。旁边几个健身的也是一脸长了见识的表情，忙不迭地给猫群让开去路。 找到一棵大伞一样的葱绿色巨大宝塔松，林戈在树下停住脚步。 跟过来的猫咪们见老大停下来，也都纷纷驻足。有懒散的直接原地躺下，也有好奇打量四周环境的，但更多的却是乖乖原地蹲好，耐心等待林戈的命令。 不得不说，除了会在林戈看不见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祸害周围外，这些猫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一百多只猫这么走着，一个掉队的都没有。当然现场的猫比昨天晚上还是少一些，大概是有些忙别的事儿去了，或者贪睡没能赶过来，亦或者还有迷路的蠢货…… 总而言之猫这种神奇的生物，它发生什么样的意外林戈都不会感觉奇怪。林戈也不可能真像保姆一样时时刻刻关注它们，只能希望它们不要蠢的太过头就好。 “咪咪，就在这里吗？” 李思语提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有些辛苦的跟过来。袋子里面是昨天一老早就准备好的慰问品，原本还以为要过几天才能用到，却不想这些猫只用一天时间就把案子给解决了。因此这时候还有不少的东西仍然还在快递路上，李思语不得不临时骑车去附近的宠物店再购买一些，才凑足一两百只猫的消耗供应。 “就放这边吧，反正我是提不动了。” 孙畅同样提着两袋猫零食，同样也累的气喘吁吁。她不明白自己一个警犬饲养员，为什么要掺和进伺候猫的事情里。也就和李思语是好闺蜜了，否则这活儿打死她她都不干！ 见林戈没有反对，两女赶紧将袋子散开，将里面的各种猫食物全部拿出来。 除了常规的猫粮之外，更多的是猫条、猫罐头、鱼干以及海鲜包。此外李思语还买了两板一次性塑料碗，将它们分开摆放在旁边台阶上，再一碗碗的往里面倒食物。 “喵！” “咪呜！” 闻到猫粮的气味，一只只猫咪兴奋的凑到李思语和孙畅周围。两女很快被各种各样的猫包围的严严实实，孙畅更是一边抱怨一边诉苦，嘴角却仿佛笑开了。 天啦噜！被这么多猫包围并且撒娇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各种各样的猫，各种各样的叫声，各种各样的讨好撒娇姿势，让两个女孩的心都要化了。猫咪这么可爱，它们不小心干的一点点错事，怎么能够一直念着不放呢？ 刚才还在派出所跟蒋依依一齐抱怨猫做的坏事，这会儿孙畅已经迅速背离组织。 看一个个小馋猫将脑袋埋进碗里狼吞虎咽，孙畅和李思语赶紧加快了倒食物的速度。毕竟这边有一两百只猫呢，倒的慢了后面的猫一直馋着岂不是很可怜？ 这时候几个热心的老太太也赶紧过来，一边给两女帮忙一边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个稀罕事儿？ 李思语肯定不能说是自家咪咪的猫咪军团，于是只能尴尬解释说是自家的猫邀请朋友来玩，因此自己作为铲屎官要来伺候一下什么的，至于这些老人信不信她就不管了。 “你家猫，交朋友的能耐真厉害啊！只是这么来几次，小姑娘你是不是就得破产？” 老太太咋舌不已。 李思语没敢告诉这老太太，其实咪咪的工资比她高多了。她目前还只是一个在派出所拿最低工资的临时工，而咪咪却因为几次立功还有荣誉，工资和奖金都已经相当不菲。再加上它每一次立功都还有不菲的奖金，因此这点钱对咪咪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别说只是来一次简单的宴会了，就是多来几次再奢华些也没有问题。 猫的宴会，比人类想象的要随意，也更简单。反正充足的食物，安全的环境，惬意的阳光，还有一大群小伙伴。对猫来说，这样就足够了。 而且林戈也不讲究什么规矩秩序，也不约定散场时间。反正无论是立功的这些小弟们也好，还是被这边动静吸引来的其他猫也罢，林戈来者不拒通通一视同仁的招待。 而吃饱了玩腻了，猫咪们打算离开，林戈也不阻止，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由。 不过这些猫都一个个都比林戈预想的更加懂事，离开的时候都会纷纷过来和林戈打招呼，甚至低着脑袋在林戈身上蹭一下，将林戈的气味留在它自己身上。 如此一来，以后和其他猫碰到，只凭气味就能够判断是不是自己人。 或者两只猫闹矛盾了抢食了，互相嗅嗅对方身上是否有老大的标记，也可以做出是否将对方当做敌人的判断。 亦或者有猫被其他野猫欺负了，逃跑途中路遇同样沾有林戈气味的路过猫咪，说不定双方就能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欺负猫的坏猫等等。这些东西林戈理解的比较粗糙，毕竟他更多时候依然是人类的思维方式。但是看现场的样子，似乎这些猫却将这一步骤当成了一种仪式或者说入伙方式。前天的招揽和昨天的辛苦并不能让所有猫都对林戈心悦诚服，但是今天这顿美餐一弄，所有猫都妥协了。一直能够给它们提供美味的猫老大，臣服一下也未尝不可？ 猫都是吃货，这一点果然名不虚传。 一只只猫轮流着歪着脑袋在林戈脖颈和肩膀处磨蹭，蹭的林戈那一块的毛都全部翘起来。但是联想到武侠小说里丐帮叩见新帮主的仪式，林戈只能无奈忍耐。 甚至还有一点，这么多猫轮流下来，林戈是几个小时都别想休息了。也就有猫排着队忽然嘴馋跑去找吃的或者打闹，这才让林戈能够短暂的休息时间。 现场唯二的两个工作人员，李思语和孙畅，也是从头到尾忙碌个不停。 主要是这些猫太能吃了，特别是一些橘猫还有生活过的比较艰苦的野猫们。它们很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过新鲜又美味，而且对猫非常适口的食物，因此这会儿一个个狼吞虎咽贪婪到不行。它们甚至恨不得把脑袋长进碗里面，哪怕碗里只剩下最后一两粒，也贪婪的用舌头卷起来吃掉。因为这一幕，李思语和孙畅不得不频繁的给它们添置食物，辛辛苦苦提过来的四个大袋子很快一扫而空。 孙畅不得已向莓莓求救，得知这边居然还有这种有趣的事情，莓莓打着包票赶忙带食物过来撸猫……不，支援！ 李思语就没有这么多认识的好朋友了，少数关系好的还都是派出所的女警。而她们这会儿为了弥补这些天耽搁的工作，一个个也都忙碌着没个喘息时间。 很快大约二十多分钟左右，莓莓被工具人车夫急匆匆的送过来。 只是当工具人车夫刚刚出现，就是一大群猫被吓的一哄而散。这些家伙可以说都是黄芪的苦主，一看到黄芪就仿佛看到惊世恶魔一般。 莓莓也不含糊，毫不犹豫将黄芪赶走。 好不容易经过一番耐心哄骗，逃跑的猫们终于小心翼翼的重新回来了。甚至一些原本离开撒野的猫，出去溜达一会儿又饿了，重新跑回来加入聚餐队伍。 三个女孩一边撸猫一边来回走动添置猫粮，再嘲笑一下那边工具锚一般的林戈，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派出所又抓住了一个犯人？” “何止是犯人，还是十多年前凶残杀害一名警察家属的杀人凶手呢！不过终究老天有眼，他还是被受害者的丈夫亲手逮捕了。” “是啊！钱伟大叔终于算是给妻子报仇了。只可惜他这一次也被犯人给伤的不轻，我和孙畅还约好了待会儿这边结束了就去医院里看望他呢！” “亲手逮捕吗，真厉害。要是没有受伤就好了，那才是完美结局。” “嘿嘿……其实钱伟不受伤也没法完美！因为昨天晚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受伤了。” “闭嘴！张科只是被电了一下！” “我说的是赵志刚……” (本章完) 双倍月票最后几个小时了 双倍月票最后几个小时了 双倍月票马上就要结束了，恳请大家搜一下兜儿，还有月票的恳请投一下，谢谢。 古语大佬问月票加更怎么算，我也不知道啊。考虑了一下，月底月票过千就加更成不成？大家给个意见。 至于加更的字数，看月票数吧，保底三千字章节，成不成？ (本章完) 第402章 无题 第402章 无题 “你就是我们派出所的耻辱！” 聂国强脸色漆黑如墨，恶狠狠的看着眼前一脸讪笑的赵志刚。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一场几乎完美的抓捕行动，居然会额外出现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这家伙……集合迟到了不说，居然会在案子已经结束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踢到一只猫，被猫给反手一爪子弄伤。 犯人这时候已经被逮捕了，他居然也能捂着脚失去战斗力，并且十分荣幸的成为和钱伟一起上救护车的见血第二人。 还是因为，这么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特么的就连凶手都没见血啊，这蠢货居然和钱伟成了难兄难弟？ “更离谱的是，你居然连到底是哪只猫抓的你都已经找不到了？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 聂国强怒视赵志刚，这会儿是真的气愤到爆。这家伙为什么总能出其不意的来上这么一招呢？原本一场好好的，让大家都高兴又振奋的成功行动，却因为他多了三分搞笑味道。 这家伙是无厘头演员么？ “呵呵……头儿，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那只猫会突然往后跑啊，一不小心一脚踢过去，就被它反手挠了一爪子。那货往猫群一钻，黑灯瞎火的我哪里还分辨的出来？再说老大，我都这么倒霉了，你就别再骂了好吧？我知道所里现在很忙，我就请两天假！你也别把我这脚当回事儿，就当我去看望我哥了成不成？” 赵志刚心里也委屈啊，他哪里会想到还能发生这种事？本来只是凑个热闹，结果不知道哪只猫的一爪子，居然差一点戳穿他的脚踝动脉，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所以他真的不是故意为了请假弄伤自己，实在是这脚确实得休养两天。 “呼……两天！大后天就给我回来加班！” 聂国强深呼吸一口气，谈到赵志高也就不得不给赵志刚批假了。主要是戒毒所那边过年期间拒绝探视只能送些年货，赵家的长辈们这会儿对赵志高都担心又想念。 “多谢老大！” 赵志刚忙不迭地的溜走。 这一走就露出原形，哪里有进门时候一瘸一拐的模样？ 聂国强心知赵志刚是夸大其词了，但人家见血也是真实，又是为了去见漳市的禁毒英雄，他也就只当没看见了。 “话说以前的几次，赵志刚是不是都是这么装的？” 余正伟捧着一个保温杯走进来，他刚才也是在门外偷听窃笑了半天。 “谁知道呢？反正这家伙是个有福气的，每次他一受伤咱们的事情就能办的稳妥，我也就视而不见了。” 聂国强冷哼一声，嘴角却露出微笑。 合着他刚才的严肃也不讲情理也是伪装的，甚至一个党员居然也讲起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来。 “呵呵……当个吉祥物也挺好，这一点他比咪咪合适。” 余正伟同样神叨叨的笑起来。 “嘁！他能跟咪咪比？” 聂国强摇摇头，决定略过赵志刚的话题。 而且看余正伟捧着保温杯懒洋洋的样子，聂国强就心知马东志的案子应该是差不多有结果了。 警方办案抓人只是开始，要将犯人曾经的犯罪事实查清楚，才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东西。马东志看起来并好对付，这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敢这么凶残，拿减刑估计也诱惑不到他，就不知道市局用了什么手段。 “马东志交代的挺利索的，主要是他知道他的人生结束了。无论是死刑也好，无期或者十几二十年也罢，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所以他根本不在乎身上到底要背几个案子，唯一的要求就是死后希望落叶归根，把骨灰埋回新城槐叶乡。呵呵……杀人犯居然也讲乡情了。” 余正伟见旁边热水壶烧开了，就帮聂国强倒了一杯。见聂国强似乎不满意市局居然答应一个凶犯这种事，他打开杯盖喝一口道：“犯人也是人，死刑犯也是有人权的。再加上这事儿不需要我们操心，只联络一下马东志在槐叶乡的亲戚就行。对了这家伙还有一个名字叫朱进贵，他的行李中也被搜出来名为朱进贵的二代身份证。朱家在槐叶乡还是有族谱的大家族，马东志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入了朱家族谱，甚至还办上了二代身份证。他这张朱进贵的身份真实清白，所以能多次躲过警察问询。” 见聂国强愣住，余正伟也摇头道：“咱们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抓到他，除了他这一身从杂技团学到却走歪的本事外，他的双身份信息也是一大原因。马东志是一个逃犯，但朱进贵不是。他原本的想法是用假身份逃出漳市，再以朱进贵的身份明目张胆的离开楚省。这家伙是个聪明的，朱进贵这个身份这些年始终没有进入过警方视线，让它一次次犯了罪还能脱逃。但是只要这个身份一被发现，就能够迅速找到无数条两者生活路径多次相交的事实。” “这么说也亏得咪咪了，否则这个清白身份足以给咱们的破案和排查工作带来巨大麻烦。哎！人口普查任重道远啊，辽省那边怎么会搞出这么大的纰漏给犯人钻到？而且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说搞假身份是为了掩盖曾经坐牢的事情。但他既然有了一个清白身份，也有一身杂耍本事，为什么却还要进行犯罪？” 聂国强不理解马东志的想法，这人仗着有一个清白身份，甚至连警察家属都敢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某种病态吧？说实话常年孤僻一个人，远离正常的人际关系和社交，心思发生改变什么的并不奇怪。当然具体是因为一个什么起因，这种事就只能靠辽省公安进行深入调查了。” 余正伟没法回答聂国强的问题，或者说正常人都无法理解这种杀人犯的想法。除了那些冲动性犯罪和意外性犯罪外，这种有目的杀人的家伙，其实都早就变态了。 “还是无法理解！我感觉他已经将这种分饰两角的生活当成一种乐趣，一种不正常的精神分裂症状。但他以朱进贵身份活动的时候，是怎么隐藏这些猴子的？” “锁起来不就完了？”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聂国强依然感觉这里面疑点重重。 当然有疑点才是正常的，没有哪个犯人会一开始就将所有秘密都老实交代出来。甚至聂国强怀疑马东志所谓为了落叶归根而坦白，也是为了掩盖更多的东西。这家伙，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也更加难以应对。 聂国强将这个猜测发短信给翟小军，那边却回了一个智珠在握的嫌弃脸。 聂国强也就放心了，市局没有因为抓到犯人就放松大意，这是一件好事。 以翟小军的能耐，发现疑点就一定会死命查下去。 当然这事儿也是聂国强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漳市市局就算没有聂国强提醒，也不可能这么随意就将案子给了结。 “马东志回答了，他为什么要杀死钱伟的妻子没有？” 聂国强再问出一个派出所众人都很关心的问题。 “他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而且从目前审讯到的结果看，马东志手中的人命并不止一条……” 余正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畜生！” 聂国强拿着杯子喝一口水压抑愤怒，却又被滚烫的开水烫的直呲牙。 可不管怎么生气，这件事已经再轮不到派出所插手。 关于马东志的案子，以派出所层面来说，这样就算是结束了。更多更复杂的东西，只能交由市局处理。而他们，则要继续为辖区里老百姓的琐事而奔波，继续一天天的加班忙碌。 林戈的这些小弟们，在聚餐结束后都很快离开。 每一只猫都有它们自己的生活，一场难得的游戏只是它们漫长生活中的一丝点缀而已。 在下一次又被林戈召唤之前，它们还要继续为着每一天的生活而辛苦。特别是那些向往自由或者被迫向往自由的野猫们，或许只会在又一次被人类驱赶的逃跑途中，才会记起这一天吃过多少的好东西。 而这位不可思议的连人类都敢欺负的老大，也许在下一次碰面之前，只会被它们轻描淡写的抛去脑子后面…… 李思语辛辛苦苦的将自家五十多只猫从猫群中找出来，再一股脑重新送回别墅。 至于说这一车猫里面有没有浑水摸鱼的，有没有偷偷逃跑的，其实无论李思语还是李一铎都不是很在意。猫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随它们就好，总归自己的生活自己负责。当初收养它们只是出于怜悯以及减轻麻烦，并非说就一定要将它们全部关起来。其实这段时间里，别墅里的猫已经被领养走好几只，当然也偶尔会有新的猫被捡到。总而言之两人只是将那屋子当成一个流浪猫领养基地，顶多只是基地比较豪华一点，对领养人的资格要求高一点，仅此而已。 对这一点，李一铎的老头儿也乐见其成。只要儿子高兴，儿子的女朋友依旧听话懂事乖乖喊他叔叔，只要小两口工作之余还有别的话题和交流，他就对他们的任何做法都没有意见。 这种态度，自然是让派出所里几人都羡慕不已。 就连林戈也好奇的去别墅那边溜达过两回，蹭了两顿吃的，再享受一番被众猫俯首的威风。 但这事儿玩的多了也有些无聊，甚至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走到哪儿都会有猫凑过来朝他叫。恍惚闻一闻才知道是自己的小弟，不得不想办法给它们弄点儿吃的，承担起老大的义务。 当然这些家伙吃饱喝足甩甩尾巴就跑这种事，林戈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反正只要下次需要用上它们的时候它们还能听话，对林戈来说这就够了。 时间就像是天上的云朵，偷偷摸摸的越跑越远，不知不觉气候变得温热起来。 派出所里还是有数不完的琐事要忙碌，但那栋漂亮的小楼却肉眼可见的竖起起来。原本就只是简单的装修再加上内外粉刷，一个多月的功夫它就重新焕然一新。 简单通风几天之后，漳河派出所刑侦小队正式入驻。林戈的窝也终于从那个仓库改建的临时猫舍，在小楼的一楼拥有了一个十分宽敞而且设施齐备的两间房。无论母玳瑁一家还是摇钱树和瘸腿，亦或者偶尔会过来玩耍的白猫一家，对新的猫舍都十分满意。只可惜里面的气味还是有一些，让它们偶尔会莫名打个喷嚏。 甚至就连贝贝，也有了一个独自的大犬舍，晚上可以不用住在笼子里了。孙畅大刀阔斧的给犬舍里申请了许多训练设备，这段时间将贝贝折磨的欲仙欲死。 此外，派出所新招聘来的四名辅警也已经全部到位，聂国强终于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的牛马。 随着新的一年到来，一切都重新走上正轨。 “对不起！是我无组织无纪律，违反派出所的规定，私自……” 周一的大门前训话，伤愈归来的钱伟面对人群念检讨书。只是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这种事丢人。 仔细一瞧，还发现这家伙颇有些洋洋得意的味道。 妻子的大仇得报，钱伟肉眼可见的精气神都提了起来。念检讨书什么的，对这个厚脸皮的家伙也完全没有任何障碍。他甚至还能一边念一边跟对面的赵志刚挤眉弄眼，气的旁边郑明星握紧拳头。 余正伟和聂国强倒是对这一幕一点也不介意，甚至乐于看到钱伟重新焕发自信。 话说派出所缺了钱伟这种王八蛋还真不行，他住院这段时间外面的偷儿居然又有了猖獗的迹象。偏偏在抓贼这种事情上，全漳市都没有一个人敢说比钱伟更加在行。前几天发生的一起入室盗窃事件，市局派人排查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线索。而等钱伟慢悠悠的溜达过去，他甚至只眼睛一扫就锁定隔壁邻居，五分钟就把案子解决。 “如今摆脱束缚的进阶版钱伟重出江湖，好不容易潇洒两天的漳市贼偷们，一个个又要倒霉了啊！”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摇着尾巴蹲在那里，看钱伟念完检讨书之后，郑明星脸色阴沉补充几句。这家伙最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谁都能看出来他心情非常不好。 于是这‘补充两句’，就一边暗搓搓的点指钱伟和赵志刚，一边讲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完。 林戈听的不耐烦，半路溜走了。 郑明星老早就看到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原本想把这小混蛋当做典型教训一顿，但转念一想这猫就是个不要脸又容易翻脸无情的，而且前段时间才又刚立大功，心里只能作罢。 “呼……春天来了啊！不过……好像过段时间还有倒春寒？倒春寒过了是夏天？” 林戈懒洋洋的路上溜达，也没有什么目的地，反正走到哪算哪。温暖的太阳让他浑身舒畅，但转念一想过几天又要降温，心情就变得不怎么愉快起来。 他蹲在公交站台，随便蹭了一辆公交车。 反正这会儿几乎整个公交公司的司机都知道，漳市有一只无法无天随便坐车还不给钱的混蛋猫。再加上他们往上抱怨投诉几次却没任何后续，就都知道这只猫背景不一般了。因此现在公交公司的司机们都对林戈眼不见心不烦，甚至还拿林戈哪天会坐哪辆车来打赌，也算是确定了林戈在公交车上的独特地位。 然后这一溜达，就来到了距离龙泉派出所不远的一个城管综合执法站门口。 “￥%#……” 林戈原本是打算去漳市大学的，但忽然耳朵一竖听到一阵熟悉却又怪异的声音。 熟悉是因为喊话那人的口音很熟悉，怪异却是因为他说什么林戈完全听不懂。既不像英文也不像法语，叽里咕噜的语速飞快，像是一种什么地方俚语一样的语调。 林戈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发现是城管执法站隔壁不远处一个拐角巷子口，有一个小推车的摊位正十分嚣张的摆在禁止摆摊的地方。 这里距离城管站也就几十米远，城管们不可能不注意到。但是怪异的就是，居然没有一个城管人员出来阻止，看到那边熙熙攘攘围了好些人，也只有两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在门口看热闹。 这么嚣张的摊贩，在漳市不说独一份，但也是比较罕见的了。 林戈好奇的走过去，发现果然是那两个刚果金的黑人大学生。两人在一辆比较旧的，用三轮车改造成的摊位上忙碌着，正在出售一种招牌为‘刚果美食’的东西。 也因为是两个罕见的黑人年轻人在摆摊，吸引许多人过来凑热闹。 林戈凑近一些才发现，所谓的刚果美食，只不过是一种用热石头烤制的面饼子而已。原本的刚果金饼子是怎么样的，林戈并不清楚。但眼下这两个黑人却是在一个大铁筐子里面铺上一层燃烧的木炭，然后把几块椭圆形的大石头放在木炭上面加热。石头被烧热之后，再将揉好的饼子贴在上面慢慢烤制，最后刷点咸酱齐活。 说实话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甚至连面团看起来都没有经过发酵，纯粹就是一个死面饼子。 但偏偏就是因为是两个黑漆漆的家伙在操作，而且两人招揽客人也算大方不羞涩，古怪的中文也颇为有趣，因此还是吸引住许多好奇的人。 饼子不贵，两块钱一个，大家也不吝啬买一个来尝尝这所谓的国外美食。 偶尔也有发现饼子还未熟的，看看两个黑人可怜兮兮的听说刚果又是什么非洲特别穷乡僻壤的地方什么的，也都不计较只当施舍可怜人。 因此林戈短暂停留后发现，这两人生意做十分不错，借助身份肤色把一个破贴饼摊子搞的有声有色。 林戈再仔细看一下，发现那个叫恩古扎的年轻人兴致勃勃干的热火朝天，无论收钱还是跟顾客交流都十分热情激动。而另一个叫卡松的家伙，则从头到尾板着脸。 他似乎并不情愿干这个，因此他就只负责揉面还有贴饼子什么的。甚至他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什么，把交流任务全部交给恩古扎。 感谢好白又大又圆_十五月亮的百币打赏。 另外在这里感谢一下大家双倍月票期间的热情支持，等这段时间十二小时班搞完了，立刻安排加更。 (本章完) 第403章 再见万英 第403章 再见万英 林戈好奇的蹲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小摊子生意确实不错。 因为这边是城管执法站旁边，因此周围一个胆敢摆摊的人都没有。而恩古扎和卡松借助外国人身份，倒是钻了空子得到城管的手下留情。 两人做的饼子可能并不好吃，可偏偏作为独一份的生意，没有竞争者也不怕赚不到钱。哪怕只是漳市每一个人都好奇的凑一下热闹，也能让他俩赚的盆满钵满。 林戈能够清楚的看到，恩古扎一张黑脸已经笑成了一朵。仅仅林戈逗留的这半个多小时，他就已经赚了将近一百块钱。这么一算一天的收入，恐怕会非常不错。旁边卡松倒是从头到尾都不耐烦的样子，嘴里也念念叨叨的似乎在背诵什么知识点。他几次催促恩古扎收摊都被恩古扎拒绝，只能无奈继续埋头锤面。 看着样子，这两人应该不是今天第一天来摆摊了。只看恩古扎熟练的收钱动作就能看出来，他的心情一定特别美好。 “也对！辛辛苦苦干几天，就能比得上刚果金老百姓的年平均收入，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林戈抬头根据太阳判断一下时间，确定此时大学生们已经上课好久了。但是看恩古扎兴致勃勃的样子，他似乎没有收摊的打算？ 反倒是卡松，又提醒两次后终于不耐烦了，把手里面饼往小桌子上一拍，气冲冲的转身就走。 “对不起！我马上就来做，请稍等！” 恩古扎也不阻拦，只用越发熟练又故作怪异的中文向顾客道歉，然后自己一个人接手全部流程。 他一个人又要做又要收钱有些手忙脚乱，倒是让围着的人乐呵呵笑起来。 大家也不生气，毕竟两个黑人的互动也挺有意思的不是么？至于吃这个什么饼，说实话也就是个新奇而已。两块钱看外国人表演罢了，对漳市人来说并不算贵。 “恩古扎，这是放弃了改变刚果金的梦想？” 看恩古扎兴致勃勃的样子，林戈有些疑惑。当然他也没有资格辩驳说恩古扎的改变不对，毕竟都是为了生活，个人的志向由不得他人干涉。 恩古扎愿意扎根漳市，也挺不错。当然娶媳妇儿还是得娶一个外国的，别来祸害国人就好。 接下来两天，林戈又好奇的过来溜达了两回。 第一天的时候，卡松还是陪着恩古扎干活儿到快要上课才匆匆赶回去。 而第二天，就已经看不见卡松出现了。恩古扎经过这几天的熟悉，也已经能够独自一个人支撑这门生意，卡松来不来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从这一天起，原本只做早晚生意的贴饼摊子，被恩古扎一整天的开起来。 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总这么挑衅城管迟早会让对方无法忍耐。于是下一周的时候，移动的小摊子变成了一个巷子附近一个三四个平方的小门面，‘刚果美食’的招牌也从手写的纸板变成正规样式，中法刚果金三国字体十分显眼。林戈甚至有一回看到有工商上门，几天后就连合法的营业执照也给办了下来。 恩古扎彻底放弃了求学梦想，毕竟那玩意儿不可能带给他富裕的生活。而有了这个不起眼的小摊子，他在中国却已经可以衣食无忧。 而卡松，之后再也没有来过这边一次。不过大概半个月后，小店子里多了另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黑人姑娘。恩古扎逢人就说这是他的妻子，将话题性拉满，也让店子生意变得更好。 林戈也很快将他抛去脑后。 凌厉的倒春寒如约而来，享受了二十几天的春暖之后，这股寒风似乎比冬天更冷。说实话去年也算是个暖冬来着，林戈原以为冬天就仅此而已，却不想居然被春天打败。 “咪咪，出门干活儿了！” 聂国强忍耐林戈三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闯进猫舍。 蜷缩在毛垫子里的林戈只露出一只耳朵，闻言颤动一下，却继续装睡拒绝起床。 “咪咪？” 聂国强眉头一皱，很不爽这家伙居然是猫舍里最懒的那一个。无论三只小猫还是三只大猫都已经从温暖的猫舍里出去了，唯独这混蛋还好意思独自在里面睡懒觉？ “嗷呜！” 林戈无奈抬起头，张大嘴打打一个哈欠。满口凌厉的牙齿让聂国强眼角抽一下，却不防那混蛋哈欠打完居然埋头又睡了过去。 聂国强气呼呼的闯进来。 林戈虽然在假装睡觉，但心里早已暗暗戒备。果然这王八蛋靠近过来就是抬腿一脚，林戈迅速蹦起来精准躲开。 “你丫来真的？” 怒视聂国强，林戈能够感受到这混蛋的一脚的力度。这一脚要是被踹在身上，少不得要疼好长时间。 “叫你干活儿你还敢偷懒？” 聂国强也不惯着林戈，或者说只要林戈在正事上不偷懒，他都能够容忍林戈的各种任性。但这会儿派出所有事需要出警，它还敢睡觉那就真对不起了。 “我诅咒你下个星期再被喊去开家长会！” 林戈狠狠的瞪着聂国强，但还是伸个懒腰爬起来，无可奈何的跟着聂国强离开猫舍。 一出门，淅沥沥的冻雨就让林戈打了个哆嗦。天知道倒春寒为什么会这么冷，这种冻雨甚至比下大雪更加让猫感觉冷入骨髓，一身猫皮似乎都失去了御寒作用。 “喵呜！” 飞奔的小虎斑从林戈眼前掠过，转瞬消失在猫舍旁边的楼梯间。这小子莫名喜欢这种潮湿天气，一身毛都已经沾了水珠，它依然乐不知疲的在细雨中玩耍。 而在猫舍外的窗户上，小玳瑁独自静静的趴在上面舔毛。它已经越来越像母玳瑁了，无论是沉稳的气质还是那种藐视一切的眼神。甚至有时候当母玳瑁不在家，教训两个兄弟的任务就全部背在小玳瑁身上。无论小虎斑还是雪爪虎斑，这时候都已经不是小玳瑁的对手。倒不是说打不赢，而是小玳瑁眼睛一瞪，两个废物就瞬间认怂。 看到林戈出门，小玳瑁轻盈的从窗户上跳下来。慢悠悠来到林戈面前在他身上蹭两下，又用眼神询问老爹为什么不睡懒觉了？ “要干活了啊！休息这么多天了，总得出点力才能对得起手中工资。” 林戈用爪子在小玳瑁脑袋上薅了一下。 也不管其他的猫去哪儿了，林戈跟着等的不耐烦的聂国强钻进警车。看聂国强坐副驾驶而不是主驾，就知道这家伙腿上毛病又犯了。每次阴雨天，都是他受罪的时候。 开车的是派出所新招募的辅警，名字叫霍广平。年纪不小了已经三十多岁，踩着招聘年龄线进来，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目前来看，他能看出来的优点就是开车特别平稳，无论起步刹车都没有任何顿挫。说实话这人就适合给老板当司机，而不是到派出所当一名苦巴巴的辅警。 林戈一路无聊的东张西望，很快警车带着他来到漳河万达那边。霍广平安安稳稳的倒车入库，两边间距几乎一模一样，再次让林戈确定他的司机身份。 “嗯！姓聂的腿脚不好，公器私用给自己找一个专车司机，没毛病！” 林戈暗搓搓的污蔑聂国强。 然后两人一猫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径直来到一楼黄金卖场那边。 原本看起来很平静的商场，却有一个叫‘十口金匠’的小店子周围围了不少人，店门口还专门用隔离栏拦开。林戈意外的在现场看到了谢华的老婆万英，她正穿着一件‘十口金匠’的工作服小西装，由谢华陪同着正在柜台前抹泪。另一个柜台前站着应该是店子老板或者工匠的人，正气愤的对冯毅说着什么。 在他身后还有三名同样穿着制服的女销售，一个个低着头故作忙碌的将柜台一遍又一遍的进行擦拭。 隔离栏外面，还有商场的一个女负责人以及两名保安，一边阻止旁人靠近一边说着什么。 “聂所！” “聂警官！” 聂国强在这边似乎有些名气，他一过来，女负责人和店老板就一齐对他打招呼。 “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国强也不耽搁时间，见那边谢华还在困扰，就直接问店老板道：“你报警说黄金被偷了，具体是怎么被偷的？你这店里这么多摄像头，就没有发现嫌疑人？” “就是因为没有发现嫌疑人，我才只能报警求助啊！” 店老板姓古，十口金匠就是他自己开的。听到聂国强的话，古老板无奈道：“说实话，开店子被偷东西，我也有心理准备。但是聂警官您也知道，黄金这东西它不便宜啊！你偷个零点几克的小珠子什么的，我也就自认倒霉不麻烦派出所辛苦了。可偏偏这次不见的是一个大货，我再自认倒霉就太蠢了吧？” “大货？” 聂国强眉头一挑。 “是……是一个八十多克的金镯子。” 万英抹着泪，哽咽着道：“我正在给一个顾客试镯子，结果她又看上另外一款，我就把这个镯子放到托盘里，放眼皮底下。可是等我从柜台里把另一款镯子拿出来，托盘里的东西就没有了！八十克的镯子啊，按照现在金价四百二十六，赔它得要三万六千多块钱，我哪里赔得起？所以我就赶忙通知老板把我边上几个顾客都拦住，再去监控那边调查。可谁想监控刚好被我那顾客给挡住了，根本看不见是谁拿了桌子上的东西。那几个人都说没拿，就只能报警了。” 聂国强见谢华又来安慰万英，便转头看向古老板。 “基本就是这样吧。” 古老板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聂国强面无表情的样子，嘴里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所以，那几个嫌疑人呢？” 聂国强环顾四周，发现万英所说的三个顾客都已经不在现场。他转头看向冯毅，冯毅无奈的苦笑摇头。 “都是老顾客，我也不好强留。再加上我也用店里的金属检测仪给她们扫了一下，身上并没有藏黄金，我就放她们走了。” 古老板赶紧解释。 这话一出，旁边林戈眉头一挑。 聂国强也愣了一下，环顾四周特别看一眼几个女销售，余光再看一眼万英，这才沉声道：“所以你觉得，这是内部作案？既然顾客没有拿走，那就是自己人拿的吧？” 这话一出，包括万英在内的四名销售都是愕然一惊。 “我……我可没这么说！” 古老板尴尬扭头。 谢华忽然开口道：“聂所！我接到报警还有我老婆的电话后立刻赶过来，同样用店子里的扫描仪对四名销售进行过扫描，四人身上都没有偷藏黄金的迹象。” 聂国强也不吭声，只静静看着古老板。 “可……可能是藏起来了。” 古老板尴尬解释一声，随后又倔强道：“我又不是警察，这种事情你问我干什么？我作为老板，怀疑一下也没有错吧？还是说我怀疑一下就犯法了，你们要先把我抓起来？” 一边说着，古老板一边恶狠狠的看向万英。就是这个女人做错了蠢事，居然还敢找她的警察老公撑腰？ 聂国强便不理会这个小心思颇多的金店古老板了，只从他身边走过，慢腾腾在店子里耐心巡视。 监控那边他相信谢华和冯毅肯定已经看过，一时间从那边估计找不到什么线索。而且犯人竟然敢当着监控的面偷东西，肯定就还有逃避监控还有检测仪的手段。 仔细转两圈没发现什么情况，聂国强又看向外面商场女负责人：“把商场里的监控拷贝给我一份，所有出入口还有各个楼层都要。霍广平，你跟着去监控室看看，看那三名顾客离开金店后去了什么地方，是直接离场商场还是依然逗留。如果可以的话，迅速确定她们三人身份，再致电让她们赶紧到现场来。” “哎！” 古老板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 聂国强一双眼睛看过去，古老板哆嗦一下却依然倔强道：“人家离场的时候都没有带黄金，这不是已经能证明无罪了吗，还麻烦人家干什么？说实话聂警官，她们三个是我的老顾客，其实我这边联系方式也都有。但是就是因为是老顾客，所以我才不能冤枉人家啊！这万一把情分搞砸了，人家以后不来了我可多亏。” “再亏，能有三万六千块钱的损失大？” 聂国强冷眼一瞪，忽然反应过来道：“你是打算让万英赔偿这笔钱？还是打算让你手下这四个销售一起赔？合着不管东西有没有找到，你的损失还有客源都不能受影响，是这个意思吧？” “做错事就要赔偿，有什么问题吗？” 古老板低声嘟囔了一句。 “呵呵……” 谢华忍不住笑起来，他挣脱万英的阻拦，来到古老板面前道：“我老婆在你这边做事，每天辛苦十一二个小时却没有任何加班费。远超这个商场其他员工的工作量，却依然只有一个月四千来块钱的工资。哦！对了，还没有任何保险。你一张口就让她赔三万六，合着这一年刚开始，往后大半年都要给你打白工是吧？” “又不是我把东西搞不见的！我的损失是实实在在的，难道是我的错吗？她做错了事，凭什么不赔？要不然，你给我把东西找到啊！没有损失，她就不用赔了对不对？说白了还不是你们这些警察没用？我报警过来是要你来找我麻烦的吗？啊！我才是受害人好不好？我的东西不见了，你还来指责我？” 古老板据理力争大声嚷嚷起来。 而这话一出，万英哭的更厉害了。 林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心知这位古老板狡辩的其实很不讲理。但他说的话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却也没错，他也只是一个想方设法弥补损失的受害人而已。 当然，做法不怎么道德就是了。 而且这件事，无论万英是倒霉也好，疏忽也好，她确实也有错的地方。如果黄金镯子真的找不到，她肯定也是要赔偿一部分的。 林戈好奇的凑到万英面前。 “你之前不是在漳市商业街那边卖衣服吗？什么时候跑这边来卖黄金了？” “卖衣服，一个月才三千块钱，太低了。谢载柒慢慢长大，也到了要用钱的时候。补习班什么的都贵，他对电脑感兴趣我也想给他报个兴趣班，可这些都要钱。可没想……” 万英不知道是听见了林戈的询问，还是自顾自在那边后悔，总而言之这会儿是心疼的不行。 很快的，三个刚刚才躲远的女顾客，被冯毅一个电话重新喊回来。看她们没敢跟警察顶嘴的态度，再加上穿着也不像缺钱，聂国强不得不承认她们大概率没有嫌疑。 甚至古老板还气呼呼的从办公桌那边拿来一份单据，这三个顾客半年时间在他这边消费了将近二十万元的金饰，确实没有必要为了几万块钱做贼。 “咪咪，有什么线索没有？” 聂国强只能看向林戈。 这件事要快速解决，还真没有什么寻常手段。倒不是说他束手无策，而是要追逐手镯落点以及转卖可能，都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事。 (本章完) 第404章 束手无策 第404章 束手无策 换作以前，像这样的盗窃案往往都只能用时间去磨。 反正当时现场老板销售顾客加起来，拢共也就十几个人。派出所派人将他们十几个全部盯死，耐心巡查多次问询慢慢排除，总能蹲到嫌疑人露出马脚的时候。 虽然辛苦了警察，但案子总能破获。 而现在有了咪咪之后，很多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倒不是说咪咪比其他警犬在嗅觉方面要厉害很多，而是它的嗅觉转换率更高。警犬会按照警察的命令或者已有目标去搜索，效率且不提至少准确度是有保证的。而眼前这只猫呢，它除了精准和效率，还能有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想法。这就很厉害了，能够减少很多的无效工序。倒不是说其他警犬没有，而是警犬们的想法很难跟训导员沟通，这才是关键问题。至于这只猫还能够统领猫猫队什么的，这倒是另外一个因素，实际需要用到的地方并不多。 就例如之前马东志的案子，难道没有猫群警察就找不到他？并非如此！除却他那张朱进贵的身份证会给破案来带影响，他其余的手段其实都在警方意料之中。 总之扯远了，聂国强心思恍惚这么一下，就看见林戈懒洋洋的从万英身边离开，跳到出事的柜台蹲了下来。 “黄金要怎么找？” 林戈眯着眼睛左右看看，心里稍微有些发愁。 黄金这东西又不存在什么特殊气味，八十克重的和一两克重的，在猫的嗅觉里没有太大区别。因此现在即便古老板执着的认定金镯子依然藏在店子某个地方，林戈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将它找出来。甚至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么重这么贵的金镯子，一般很少有人问津，店员触碰的机会也不多，很难在上面留下什么个人气味。 换言之无论从黄金方面去找，还是从店员气味上面去找，这一刻对林戈来说都已经变得非常麻烦。 由于这家店主打一个平价，黄金价格比美股金价只高那么一丁点儿，因此它的客流量非常夸张，无论买的还是以旧换新的人都特别多，现场气味同样十分驳杂，很难确定嫌疑目标。 “要怎么做呢？” 在柜台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林戈在一众人的注视中跳下来。 他又到另外三名店员身边凑了一圈，发现其中两人对它还算友善，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讨厌猫还是什么表现的则比较厌恶。但是三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异样，表情也还算正常。 总而言之林戈还是没有找到收获，又到古老板身边转悠一圈，依然如此。 “难道金镯子真的能凭空消失？” 林戈皱紧眉头。 而且他堂堂警猫的大名，总不能栽在这种小案子上面吧？好歹也算是漳市大名鼎鼎，甚至在全国警务系统中也算有些名气，被一个小偷给拦住就有些太搞笑了！ “要不要麻烦钱伟来一趟？我总觉得对偷摸这种犯罪，他有些特殊的本事和经验。” 谢华凑到聂国强面前。 “卧槽，那不等于是我输给了钱伟那个王八蛋？” 林戈耳朵一颤，回头怒视谢华一眼。这家伙为了他老婆，竟然敢无视自家警猫的脸面？ “再等一会儿，咪咪实在没办法了，就让钱伟过来看看。” 聂国强平静的说着，低头瞄了林戈一眼。 林戈一看这王八蛋居然敢妥协，顿时就炸了。明知这家伙是在用激将法，林戈还是恼火到不行！办案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输给区区钱伟？钱伟那家伙，只适合在医院里陪着赵志刚当难兄难弟！ 于是林戈再不墨迹，气势汹汹的又在金店里展开搜索。 说实话整个金店并不大，比金六福周大福什么的要小上许多。而且除了正常金饰售卖区外，旁边还被分隔出了黄金加工区和黄金检验区，也算是这种手工打造的特殊之处。 这家店里的金饰，基本都是老板和另一个工匠手工打造的，来自水贝的成品极少。 许多客人之所以来这家店买黄金，除了价格便宜之外，能够自由搭配自行设计选择，也是其中一个关键原因。特别是一些编绳出来的黄金珠串，能够由顾客自行选择款式和穿挂顺序，甚至每一个小珠子都能不一样。这种自由度和每一串手链独一无二的特色，确实能吸引顾客，也是这家店能够开在金六福旁边的理由。但也因此，这家店在货品方面比其他金店都要复杂。数不清的配件还有各种小装饰，半成品，就这么随意的摆在加工区的加工台上，这位老板似乎完全不担心这些小东西会被人顺手牵羊？ 发现这件事，林戈愣了一下。 他回头看一眼谢华，却发现谢华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很显然在他过来之前，谢华已经通过监控或者别的什么判断古老板没有嫌疑，不存在自导自演迹象。 “嘁！” 林戈不爽的哼一声，如果能把这个无良老板抓进去就好了。 可既然老板没有嫌疑，员工没有嫌疑，顾客经过检测也没有嫌疑，那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呢？ 总不能镯子会自己长脚跑掉吧？ 林戈重新跳回柜台，一米多高的柜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却让门外看热闹的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些人的存在让林戈更加烦闷，妈的猫不要面子的啊！被你们看着没能搞定这个案子，以后还怎么在漳市混？ 但说实话，林戈是真的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猫的嗅觉和视力都强于人类，但这并不是万能的。碰到这种钢琴线上跳舞的精致案子，他的大半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所以现在还是那个问题，嫌疑人到底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大手镯变得消失无踪的呢？” 林戈觉得这件案子就算钱伟来了也不好使，说不定得让市局的那几个现勘师傅过来看看，调查一下指纹或者细微痕迹甚至微生物什么的，可能才找的到线索。 没错，林戈打算认栽了。 而且他又不是什么神仙，也不是什么逢案必破的怪物。能力之外的地方，搞不定不是很正常吗？甚至这时候林戈都反应过来了，我只是一只猫而已，搞这么拼命干什么？商场里的空调这么暖，热烘烘的跟电费不要钱一样。作为一只猫，他这时候需要是找一个舒适的位置窝着，像一只正常的动物一样偷…… 林戈忽然抬起头，愕然看向门口被留下的三名顾客其中之一。 这个人好像，表现的有哪里不对？ 他不再浪费时间，跳下柜台寻着霍广平的气味追过去。霍广平这会儿还在监控室里拷贝监控，那边应该能够找到什么发现。 “咪咪？” 见林戈转头就跑，聂国强赶紧跟上。他回头示意谢华和冯毅将现场维持好，便匆匆追着林戈来到监控室这边。 刚一进去，就看见咪咪在给霍广平捣蛋。他不仅阻止了霍广平的拷贝进程，甚至还勒令霍广平给它看监控回放。见回放的慢了，还一爪子将播放速度调到三十倍。屏幕里人影来回穿梭仿佛形成幻影，聂国强眼睛都看了，这只猫却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九宫格大屏幕，似乎这种速度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霍广平在一旁尴尬又无奈，他刚来漳河派出所就已经知道这只猫在派出所里的地位，对于这只猫影响他的工作，半点不敢抱怨。 “咪咪，是发现了什么吗？” 见林戈的尾巴一翘一翘的，聂国强心里就有了数。 林戈头也不回只轻点一下，视线则依然盯着屏幕。很快三个熟悉的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聂国强刚要示意霍广平暂停，却被林戈伸爪子拦住，依然仰着头盯在监控中。 但是很快，就在三个女顾客进入到一间女装卖场的时候，林戈狠狠一爪子拍在暂停键上。 画面中的三个女人，就好像时间暂停一样一动不动了。其中一个女人手里帮忙拿着一件毛呢大衣，另一个女人则一边开口说什么一边保持脱衣服的姿势，整个画面看起来并无异常。 但是在林戈眼里，这一幕就不一样了！ 被她脱到一半的衣服里衬上，清清楚楚暴露出一个微微凸起的圆管轮廓。甚至大概是由于口袋比较拥挤，一条细长又尖尖的橘黄色尾巴，从袋口偷偷冒了出来。 “嗷！” 林戈跳上监控台，用爪子指着那个不算明显的尾巴，对聂国强嚎叫一声。 “这是什么？手镯的轮廓？” 聂国强先是一愣，条件反射开始思索这女顾客到底是怎么将手镯偷走的。在店子里的视频中，她的两只手都暴露在视频监控下清清楚楚，总不能还有第三只手偷东西吧？ 不过很快，聂国强也看清楚了，林戈指的并不是轮廓，而是内衬口袋伸出来的，那很小一截的东西。 “尾巴？” 聂国强眯起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影像错觉。 但是再仔细看两眼，他又不得不承认，那短短只有小拇指尖一点儿的细锥尖尖，大概率真的是什么动物的尾巴。商场监控有些远不是很清楚，但隐约能看见……鳞片？ “呼……应该是一条蛇！玉米蛇或者猪鼻蛇，或者类似的宠物蛇？” 林戈吐出一口气。 真难得他能够在三十倍速并且九副监控画面同时快进的情况下，耐心盯死这三人的行踪并且找到破绽。商场里的监控一般是不可能对准店铺里面的，毕竟有人换衣服什么的总要注意影响。而这一次被林戈定格的监控画面，其实也只是对准电梯口，恰巧拍到那三个女人进行购物，远远的只露出一丝丝破绽而已。 也就是林戈莽定这女人身上藏着蛇或者什么，然后动态视力比人类强更多，否则根本都不会在这种地方按暂停。 “蛇……偷走了金镯子！女人以自己作为掩护，让怀里的蛇动手。啧啧……真是异想天开又不可思议的手段。然后再想一想，她是怎么避过金属检测仪的？” 聂国强这时候也恍然大悟。 “被蛇吞掉了？” 霍广平也兴奋的参与进来，主要是他来到漳河派出所破获的第一个刑事案件居然就这么离谱，确实让他大开眼界。 “那个镯子的款式是开口镯，以千足金的硬度，偷偷拉直或者差不多直，并不需要多大力气。蛇不好吞圆的东西，但是长条状的，稍微训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聂国强现在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手法和脱身手段都清清楚楚。那个女人莽定古老板不敢搜身，便将手镯藏到黄金检测仪测不到的地方，轻松带出店子。 至于她在这家店已经消费好几万的事情，说实话以黄金的成本和十口金匠薄利多销的策略来说，古老板也就赚了几千块钱罢了。 但偏偏由于看着巨款，她就得到了古老板的信任。 而现在几千块钱的成本就可以偷到一个不算工艺仅黄金成本就价值三万六的大镯子，这个女人很明显的赚大了。 “呼呼……我就说，怎么可能还有我破不掉的案子？蛇的味道偏淡，我一时没闻出来只以为是体味或者化妆品。但是只要我认真起来，这种事还不是手拿把掐？” 林戈得意洋洋的翘起尾巴，很嚣张自己除了嗅觉灵敏，动态视力居然也有了用武之地。 以三十倍的速度一次性看九副监控，而且每一个画面每一帧都看的清清楚楚，这种事情只有他才能办到吧？换作将这个任务交给派出所监控室的楚婷，这么多监控让她一个人慢慢看，至少得看两天，还得消耗不少眼药水并且不保证不疏漏。就比如抓到破绽的这个画面，三女距离监控太远了，不暂停根本看不清。 而这些对林戈而言，只是轻而易举！ “嘎嘎嘎！以后再有需要用监控破案的案子，我也参与一下好了。别人两倍速三倍速慢慢的看，我直接三十倍五十倍！人家看一副，我看一面墙！效率几百倍啊！” 林戈得意洋洋的想着，这会儿倒是忘记了自己平时总是逃避工作的事。 一行人重回十口金匠，门口看热闹的人依然围了一大群。林戈挤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三名嫌疑人正在找谢华的麻烦，似乎是因为洗清嫌疑又被耽搁太长时间而不满。 林戈不用猜都知道，她其实是急着回去处理不知道藏在商场什么地方的蛇，还有与蛇在一起的金镯子呢！ “吴女士，你养了蛇对吧？” 聂国强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拿出证据直捣黄龙：“甚至今天你来逛商场，也都随身带着那条蛇。所以现在你能告诉我，那条蛇被你放在了什么地方吗？” “蛇？” 姓吴女人的两名同伴脸色大变。 她们虽然知道朋友养了宠物蛇，但却不知道那蛇就被随身带着呢！一想到自己这半天时间竟然跟一条可怕的蛇在近距离接触，两女就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这两人，不是同伙？” 林戈和聂国强冒出同样的想法。 也对！几万块钱的收获，还要分给同伙就有些不值得冒险了。而且有两个同样富裕的同伙打掩护，她才能进一步降低古老板的警惕，让自己和同伴一样变得清清白白。 “蛇……什么蛇，我不知道啊！” 吴燕脸色一变赶紧反驳。 当聂国强拿出监控画面指给她看之后，她又倔强道：“我养蛇又怎么样？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饲养猪鼻蛇又不犯法，你管我把它放哪儿了！” “但如果那条蛇是一个贼偷，吴女士你就犯了盗窃罪！那条金镯子的价值你也知道，哪怕在盗窃罪当中都算数额巨大。所以作为犯罪嫌疑人，麻烦你老实交代蛇在哪儿？” 聂国强丝毫不给吴燕面子，主要是还不知道吴燕究竟有没有同伙，蛇和镯子有没有被转移，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将这两样东西找出来。 “我不知道！我养的烦了，把它丢了！至于丢哪里，我忘记了！” 吴燕身上没藏镯子，现在就莽定一个一问三不知。她就打赌只要东西不找到，哪怕警察来了也拿她没有办法！ 大不了被弄派出所关两天呗！ 两天时间换几万块钱，值得了！ “燕儿~” 两名同伴愕然看着吴燕，只从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是她做的。但是为什么？吴燕家不是很有钱吗？他老公不是个大老板吗？为什么要干出这种事？ “老娘已经离婚半年多了，现在身边哪里还有依靠？如果告诉你们，你们怎么还可能请我去潇洒？” 吴燕在心里咆哮着，又恨恨的瞪两名同伴一眼。她知道自己即将和她俩渐行渐远，因此现在除了矢口否认，还在心里诅咒这两个和她一样只知道钱的女人，赶紧和她一样被老公踹掉！ “吴女士，狡辩是没有意义的！” 聂国强耐心十足，一点也不着急。 他甚至指着旁边看热闹的林戈道：“这是我们派出所的警猫，就是它从你身上闻到了有蛇残留的气味。意思是你身上这点气味它都能闻出来，更何况一条藏在商场里活生生的蛇呢？我劝你现在老实交代，还可以争取谅解和减刑！否则真到等我们自己出手把那条蛇还有赃物给找到，你就只能百口莫辩去坐牢了。” 吴燕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屁！我这一次可不是用鼻子闻到的！鬼知道为什么蛇的气味竟然那么淡，这女人身上的味道又那么多。本大爷这次是用监控看到的，用我的另一项武器！” 林戈洋洋得意的反驳聂国强的误解。 (本章完) 第405章 与蛇共舞（求月票，求订阅） 第405章 与蛇共舞（求月票，求订阅） 吴燕终究不是什么专业的贼偷。 因此当聂国强威胁说要在整个商场进行一遍完整的黄金探测的时候，她很快妥协认罪，交代了自己利用猪鼻蛇偷窃八十克金镯子的事实。 “我抓贼这么多年，这次也算长见识了。” 钱伟围着吴燕转了两圈，边转边念叨。他的笑容让吴燕的脸色越来越黑，心里越来越后悔，也气的身体到处都在颤抖，恨不得把这个贱男人给狠狠揍一顿。 可偏偏这里是漳河派出所，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胆子做别的事？ 不过说回来，钱伟确实感觉自己长了见识。 他以往见过贼把贼赃藏嘴里，甚至还抓到过直接吞到肚子里的。要钱不要命的家伙，社会上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像吴燕这种，专门训练一条蛇来偷东西的，钱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当然马东志不算，猴子和蛇的差别也还是很大的。至少以猴子的能耐，还做不到把黄金硬生生咽进身体中。 话说有这本事干什么不好啊，跑来做贼？ 钱伟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伤好了？” 聂国强无奈的看着钱伟在办事大厅胡闹，却拿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实在没有办法。 主要是钱伟再怎么没脸没皮，他好歹也还是伤员来着。欺负甚至惩罚一个伤员，聂国强感觉有点儿丢人。 “还没好呢！堪堪才结痂，还不能剧烈活动。呵呵……想想也有些后怕。也就是那该死的东西年老体迈，否则说不定还真得跟他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钱伟有些唏嘘。 甚至这会儿冷静下来一回想，也觉得自己当时挺冲动的。何必那么莽撞呢？当时那老头儿分明已经插翅难飞，静静的看着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挨一枪子儿也就够了，怎么就非得冲动的去和他肉搏呢，还差的把自己搞死？ 这会儿钱伟是打死都不会承认，他当时到底有多恨，到底有多么执着于复仇。反正这会儿理智回来了，他肯定是要面子的。说什么那天的事也是公事，绝对没有半点趁机报仇的私心。他是警察，不是复仇者！ “你就扯蛋吧！” 聂国强瞪了钱伟一眼，懒得跟他多啰嗦。主要这家伙眼睛里的戾气已经少了很多，也算是一个值得欣慰的改变。 当然，这家伙就算仇恨已尽，也依然是派出所的不安定因素。以这家伙不着调的性格，跟他扯的多了，聂国强感觉自己肯定要少活好几年。 “老大，这家伙交给我吧？我现在的情况外勤出不了，但是帮忙审讯一下这种贼婆娘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说实话我挺好奇的，她这门本事到底是在哪里学的，有没有扩散的可能？” 钱伟的一句话，让聂国强的表情严肃起来。 没错！ 吴燕的身份已经确定，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都市妇女而已。因为模样不错，从年轻时候就备受宠爱，之后也嫁了一个不错的丈夫这几年衣食无忧金钱不缺。她的人生，不存在专门去学习控制蛇类进行盗窃的因由。 换言之她做这种事，应该是从离婚之后经济变得困难开始的。具体来说也就是半年多的时间，她居然成功的做到了指挥蛇偷东西，并且控制蛇将那么长且硬的东西吞咽下去。 说实话这是一个挺夸张的事情，一般人就算有这种想法都难以复制成功。 可偏偏吴燕就做到了，而且还是成功了三次！ 除了这第三次是因为胆量太大偷了太贵重的东西遭到报警之外，前两次她甚至由于仪态和身份而未遭到任何怀疑。 当然也正是前两次的成功才让她胃口大开，搞一票大的将自己送进了派出所里。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聂国强点点头，将这个可能有隐患的麻烦交给钱伟。钱伟这家伙也算是漳市的对贼特攻，区区一个没脑子的女人，相信撬开她的嘴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一转头，聂国强又看到了另一边，咪咪正在跟鱼缸中的那条蛇对视。 这只猫蹲在那边瞪大着眼睛，跟鱼缸里被吓到不行的橘色猪鼻蛇互相盯着对方。双方都一动不动，仿佛在玩一个谁动谁就输的游戏。也就是那条蛇不会流泪了，否则聂国强都感觉那条蛇已经害怕又委屈的要哭出来。 “咪咪，别祸害它！” 聂国强可不打算让林戈把这条蛇给弄死了。 说实话这条蛇也是难得的聪明又能干，性格也温顺。盗窃成功后，它被吴燕藏在男装卖场一个假人模特的口袋里，竟然当真从头到尾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吴燕主动交代带人过去，谁能想到这个站在西服店门口，和无数人流擦肩而过的假人，它的衣服中会藏着一条蛇以及一个大金镯子呢？ 哦！金镯子已经被拉成了金条，从工艺上来说算是完全毁掉了。 临走前古老板暴跳如雷要吴燕赔偿，聂国强只轻描淡写一句让他走法律程序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至于这根金镯子，作为证物，在案子结案之前肯定也是不能还给古老板的，他还得再等几天。 另一边，万英决定辞职了。 一个只认钱，不把员工当回事的老板，注定不可能得到员工的信赖。除了万英之外，和她一起共事的三个人，也都因为古老板意图要让她们分担损失而愤怒，不约而同选择一齐离开。 主要是有万英和她的警察丈夫在，古老板肯定不敢拖欠辞职的工资。可等到这件事结束再辞职，到时候能不能准时拿到钱就有些不好说了。 在这种事情上，大家都很聪明。 店里瞬间没了全部店员，再加上偷盗事情引得顾客们有所担忧让生意受到影响，古老板气的当场砸了手机。 当然，这就跟林戈没有关系了。 隔着玻璃跟蛇玩有些没意思，林戈其实挺喜欢逗这个胆小的家伙的。再说以猫的反应能力，还能被蛇咬到不成？于是趁聂国强不注意，林戈悄悄挪开了压在鱼缸上的那本《中国刑法》。 得到喘息机会，猪鼻蛇赶紧往外跑。可林戈怎么会让它如愿？只偷偷用爪子轻轻一戳，猪鼻蛇就重新掉进鱼缸底部。 倒霉的笨蛇依依不饶还要往上爬，林戈专门等它爬到一半再出手，一次又一次将它重新塞回鱼缸当中。 林戈玩的不亦乐乎，甚至都没有发现聂国强已经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 “你这家伙！” 聂国强无奈的看着林戈胡闹，见他越玩越过分，就把厚厚的《中国刑法》拿起来，压在林戈的脑袋上。 “别闹！” 林戈耳朵都被压扁了，挣脱开厚厚的书，再转身怒视聂国强一眼。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一转身，他翘着的尾巴就恰好擦到猪鼻蛇的面前。 看到这玩意儿，早就恼火不已的猪鼻蛇哪里还忍耐的住？见那尾巴还在晃悠，它毫不犹豫伸直身体狠狠一口咬下去。 “嗷！” 林戈惨叫一声蹦了起来。 倒不是被咬疼了，而是被吓了一大跳。 无论人还是猫，哪有被蛇咬了还不慌的？林戈慌不择路开始在办事大厅里乱跑，偏偏那猪鼻蛇也是个倔犟的，硬生生咬着林戈的尾巴就是不松口。任凭林戈带着它到处冲撞，它也只瞪着眼睛咬在林戈的尾巴上。 远远看去，林戈的尾巴好像被加长了一大截，颜色还是那种艳丽的橘色。随着林戈的跑动和尾巴的甩动，这加长的一截也在不停的甩啊甩……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几个蹭空调的大爷大妈赶紧起身离林戈远一些，生怕蛇祸害到他们身上。 “我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聂国强无语的揉着眉心。 但是看林戈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他还是趁林戈跑过来的时候顺势抬手一捞，把林戈连着蛇一起揽进怀里。 长长的蛇尾巴吊在半空中，看起来更搞笑了。 “你啊，尽给我找麻烦。” 聂国强叹息一声，掐住猪鼻蛇的七寸将林戈解救下来，再把同样吓的不轻的猪鼻蛇重新放回到鱼缸当中。 “这家伙，没毒吧？” 林戈后怕不已，赶紧转身检查自己的尾巴。发现尾巴上没有牙印，他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被蛇吞过的尾巴尖儿，绒毛一时半会儿却捋不顺了。 林戈又惊又怒，回头再狠狠瞪了被吓到盘成一团外藏住脑袋的猪鼻蛇一眼。 “宠物蛇，应该是无毒的吧？” 聂国强也有些担心咪咪出事，赶紧拿手机查询一下。这一看，他眉头一皱。 林戈感觉浑身有些发毛。 “很遗憾！咪咪，猪鼻蛇是有毒的。” 聂国强的一句话，让林戈眼前一黑。 什么情况？这东西居然是毒蛇？现在的人是有什么大病吗？居然连毒蛇也敢养？还有派出所和林业局是怎么回事？明知猪鼻蛇有毒，还敢让它们被当作宠物进行买卖？ 林戈这一刻恨不得把聂国强狠狠揍一顿，又哀叹自己命运多舛，居然会死在一条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蛇手中。 “放心吧！猪鼻蛇是微毒蛇，毒性杀不死人。它的毒性顶多只能让老鼠或者蟾蜍麻痹，对你来说…顶多疼一下？” 聂国强对着手机继续戏弄林戈，又忍不住责怪道：“谁让你手欠去招惹它的？猪鼻蛇的胆量小，遇到危险也只会装死而不是攻击。如果不是你一直不停的激怒它，它怎么会咬你？” “好了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现在不舒服，我要休息一下，你别来烦我。” 林戈越听越感觉自己这会儿身上哪哪都不对劲，浑身不适肯定是毒性已经发作，只想回猫舍躺下来扛过去外说。 于是垂着尾巴，林戈低着头转身往外走。 看他这样子，聂国强也心疼起来。担心林戈自己把自己吓坏，赶紧又道：“别胡思乱想，猪鼻蛇是后毒牙，毒牙长在咽喉位置。她刚才咬你只是前沟牙而已，有没有擦破你的皮还不一定呢！而且猪鼻蛇的毒素是溶血毒，不流血根本一点事都不会有。” “……” 林戈停住脚步，回头看自己的尾巴。 “哥们儿，你疼不疼？流血没有？” 尾巴翘一下，拒绝回答本体的这个傻问题。 林戈一恍惚也发现自己犯蠢了，尾巴又不会说话。不对！疼不疼，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刚才除了感觉到被咬，根本一点别的疼痛感都没有！ “所以，我没有中毒？哈哈！” 林戈终于放心了，悬着的心终于冷静下来。说实话刚才真是被吓的小心肝乱跳，差一点真以为要小命呜呼。主要是蛇这玩意儿不确定性太强了，是人是猫都是没有不怕这鬼东西的。 小命回来了，林戈重新恢复嚣张。见猪鼻蛇被重新关进鱼缸，他慢悠悠走过去，弹出爪子在鱼缸玻璃上轻轻敲击。 “小样，还敢吓唬我？我被你吓到受伤了，精神损失费怎么赔？蛇羹怎么样，我记得派出所胖大厨好像会做？” “嘶嘶！” 猪鼻蛇不知道林戈在说什么，它只从这只恐怖的动物身上感受到了威胁。见林戈似乎不怕它的叫声，这个家伙干脆一个翻身仰躺在鱼缸里，一动不动开始装死。任凭林戈怎么敲玻璃，它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就无趣了吧？” 林戈示意猪鼻蛇起来嗨，这家伙却不理他。几下之后林戈也没了兴趣，叹一口气决定去其他地方寻找乐子。 “肖宇，你去给这家伙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着，别真让它意外咬到谁。正常人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可万一有谁对它的毒液过敏就麻烦了。” 聂国强知道猪鼻蛇有毒，也不敢就这么把它放在办事大厅里了。这次来往的老人不少，万一碰到一个跟咪咪一样调皮又好奇的老顽童怎么办？ 正好刚来的辅警肖宇从边上路过，看到聂国强似乎要找人帮忙，赶紧快步凑过来。 “聂所长，这事儿交给我来干吧！您就说放哪里，我这就给您搬过去。” 肖宇原本手里还有活，拿着份文件也不知道要给谁。可一看到聂国强，他就是赶紧把手里文件放到一旁桌子上，再做出谨慎样子小心翼翼把鱼缸抱起来。 聂国强也不做声，只指了指旁边一间无人的调解室。 见肖宇抱着鱼缸还要跟自己打个招呼，等自己点头了这才转身将鱼缸送去调解室，聂国强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看看肖宇给他干活时主动积极的样子，再看一下旁边柜台上没有人管的那份文件，聂国强面无表情随手拿过来。 打开简单看一眼，他的脸色顿时漆黑一片。 这是一份案件笔录，是张勇上个星期刚办的一个案子。案子不大，也就是一个经济纠纷。经过张勇调解，欠钱的人已经承诺月底把钱还上。甚至他还在张勇的监督下写了一份保证书，全部放在这一个文件夹当中。 这玩意说不重要不重要，可万一这东西要是丢了或者被人拿走，欠钱的家伙再一反悔或者矢口否认，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哪怕调解室还在监控作证，但是白底黑字以及双方签字指印也都是必需品。否则一旦演变成网上那些争议性非常大的情况，网友但凡怀疑派出所造假或者篡改笔录，事情就会变得相当复杂，也会给张勇带来巨大麻烦。 换言之将重要文件遗漏在没有监管的地方，例如现在这样人员流动性大的大厅，是一种非常错误的行为。这种疏忽或者说随意，在派出所或者所有官方机构，都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而肖宇这么做的理由，仅仅只是领导要他干一下杂活儿，它几天轻重不分的把张勇的重要事情给放到了一边。 “他这是不分轻重吗？还是专门跑过来讨好我？我需要他帮我搬一个破鱼缸？” 聂国强气愤的咬咬牙。 新招募的四名辅警，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个让他失望的人。 而肖宇并不是从社会招聘的，他是月亮湖社区推荐来的社区内失业青年。派出所有义务帮忙解决一下辖区内待业青年的就业问题，可没想居然挑了一个惯会耍小心思的瓜皮过来。 是马虎还是小聪明，这种事可逃不过聂国强的眼睛。肖宇刻意讨好他的举动，在派出所却是最要不得的手段。 派出所需要的是能力，是踏实，是勤劳干活儿辛苦拼搏而不是小聪明。 讨好上司固然爬的快，但是漳河派出所不需要官迷。想通过人际关系往上爬，那就不要选择做警察这一行！ 聂国强给了肖宇一次不高的评价。 但是看在他才刚来不久，又是第一次被抓到犯错，于是决定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是似乎，肖宇并不这么想。 才仅仅过了两天，这个傍晚聂国强正准备下班，还准备带聂小胖去新华书店寻寻宝，肖宇忽然在派出所门口拦住了他。 “是肖宇啊，你有事？” 这两天肖宇没有再犯什么错误，因此聂国强这会儿的态度还算和煦。 “聂所长，您有时间么？我请您吃个饭吧？” 肖宇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心虚和忐忑。 他知道这事儿不好办，可谁让他酒后吹牛逼了呢？兄弟那么给他面子，他好歹也要试一下才行对吧？ (本章完) 第406章 漳河派出所大危机 第406章 漳河派出所大危机 当天晚上，聂国强很给面子的享受了肖宇的请客。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肖宇就垮着一张脸在所有人面前做了一份前言不搭后语的检讨。 第三天，肖宇离职了。 这一份辞职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也都不太清楚。只是那一天聂国强都臭着一张脸，看谁也不顺眼，连林戈都没敢凑霉头。 后来是听赵志刚和钱伟闲聊，林戈才得知的具体情况。 主要原因，还是肖宇这人有点儿头脑不清醒。那天晚上请客的理由，居然是因为肖宇有一个哥们儿酒驾撞了人，赔钱什么不说驾照吊销，人也被关了起来。于是这哥们儿的家人就求到肖宇这边，出钱请肖宇帮忙说和。然后肖宇就大包大揽找到聂国强，希望聂国强能帮忙跟交警支队说一声，把人给捞出来等等。 听到这里，林戈几乎傻眼。再听到肖宇说什么一家人要给面子之类的话，林戈就知道聂国强为什么发飙了。 以权谋私这种事，聂国强自然不会同意，而肖宇明目张胆的态度也让聂国强生气。这就有了肖宇在众人面前挨批，以及他愤而辞职的一幕。 “傻批！” 林戈对肖宇做出评价。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浪费时间计较，林戈转头就将他抛去一边。 区区一个新入职的辅警而已，没上班几天就先想着以权谋私，简直愚不可及。这种摆不正自己身份的家伙，迟早会搞出乱子，没有资格被林戈当成自己人。 然而，就在林戈原以为再不会跟肖宇有什么接触的时候。才仅仅过半个多月，林戈就又见到了这个蠢货。 而这一次，他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带回到的漳河派出所。 犯罪证据确凿，罪名是招摇撞骗以及敲诈勒索。 简直……不敢想象。 林戈好奇的凑到将肖宇抓回来的胡立军那边，偷听一会儿才来知道原委。 原来这家伙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东西，他虽然离职，但是依旧在网上以警察身份自居。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在网上以年轻有为的警察身份和人谈朋友，并且三线操作一口气直接交了三个女友。甚至这还不算什么，他还在极短时间内从三个女友以及她们家人身上以警务理由分别骗取八万，十六万和四万六千元的借款。 人家是指望找一个有好身份有稳定工作的人过日子，却不想碰到一个骗财骗色的狗东西。当几个女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肖宇已经将他以各种工作理由骗来的将近三十万挥霍一空。 甚至面对女方还钱的要求，他还拿出女方照片进行威胁，要求对方出钱把照片赎回，否则就在网上曝光…… 其中两个无辜又倒霉的女人，再一次被勒索了两万和三万四千元。唯独那个被骗十六万的性子很刚，毫不犹豫选择来派出所讨要说法，这才得知肖宇根本就不是什么警察的事实。 同样一脸懵逼的派出所众人，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敢撩老虎的尾巴。聂国强则是暴怒，带着胡立军亲自上门，及时将打算潜逃的肖宇逮捕归案。 “这件事，简直是我漳河派出所的耻辱！” 郑明星气的浑身发抖，没想到漳河派出所居然能发生这种丑事。哪怕说事发时候肖宇已经离职，但他以漳河派出所警察身份骗人，这对派出所名声的打击也依然是毁灭性的。 “是我的错！没有提前看出肖宇的本性和胆大妄为，在他离职后也没有对他进行提防，才导致这种事情发生。” 聂国强脸色漆黑，将责任拢到自己身上。 “……”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一个个低着头一声不吭。谁都没有想到派出所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个败类，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让人措不及防的程度。 坐在主位上的余正伟，脸色也不太好看。但看会议室里气氛沉闷，他还是摆摆手道：“行了，别在这边自责了。肖宇是离职之后才进行的犯罪行为，本质上和我们派出所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这件事已经发生，现在要研究的不是寻找谁的责任，而是要怎么应付记者以及外面那些挑事儿的自媒体网红！” “……” 众人再次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明明只是一件很简单的犯罪案件，并且嫌疑人已经被逮捕。但这件事却因为受害者没能从肖宇身上讨回被骗的钱财，就不讲理的把将责任怪在漳河派出所头上。 其中一个被骗的女人是在漳市出差的杭海人，她竟然将这件事告诉了当地非常有名的918杭海实事频道。以至于人家记者扛着摄像机突然出现在派出所门口，打了派出所一个措手不及。 应付记者，并不是派出所的强项。但人家毕竟是官方机构，知道事情始末之后倒也没有特别失礼。双方交流结束后。这家媒体将原原本本的事情经过发到了网上，让网友来评判派出所的问题。 然后……各种指责、怀疑、辱骂，接踵而来。 到这一步，其实都还正常。 毕竟派出所在这个案子上确实得负一定的责任，搞出错事被人骂两句也是应该的。人家网民在评论区骂人，不看也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而且大家干这一行也都习惯被人骂了，脸皮厚一点只当没听见也没啥。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受害者也有样学样来了一通。 只是她比较无礼一点，她找的是在网上比较有名的几个网红！ 然后，其中一个比较厉害的网红顺着肖宇在网上的蛛丝马迹进行追查，意外发现被肖宇欺骗第一个女人的时候，两者交往的时间是在肖宇离职之前！因此这名网红做出判断，肖宇确实是以警察身份招摇撞骗，这个黑锅漳河派出所不想背也必须得背！ 一名和派出所签了合同的警察，哪怕他只是一名辅警，那也是派出所的人！ 这人以警察身份在网上欺骗女性，骗财骗色，难道派出所就不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舆论顿时炸了，派出所门口每天都有凑热闹的网红徘徊，并且还有大量无良自媒体的人在网上各种寻找漳河派出所的黑料以及做的不好的地方，再站在道德制高点大肆评判…… 在谁也没想到的时候，事情从一件小事，渐渐演变成派出所的名誉危机。 “呼……” 深呼吸一口气，聂国强心知这件事必须要尽快解决。认错也好，道歉也罢，总之必须要将这件事平复下去。 派出所的名誉不能受到负面影响，否则大家以后还怎么执法怎么服众？ 聂国强看向余正伟：“余所，市局对这件事怎么说？” “道歉，并且在官方平台对这件事进行详细解释。” 余正伟抬头看聂国强一眼，沉声道：“当然，该处罚的处罚，该通报的通报，走程序来就是了。这件事我们确实有责任，谁也不要觉得自己特别无辜。” “但肖宇是月亮湖社区推荐来的，我们也是被迫接收！我们帮着社区解决失业人员问题，怎么到头来还要沾一身屎？另外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特么知道肖宇竟然是这么一个鬼东西？特么的这件事我们认就认了，但以后我建议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辅警什么的咱们自己招，别人推荐的一概不要！” 张勇一巴掌拍在会议室桌子上，把低头装死的林戈都给吓了一跳。 林戈一脸无辜的抬起头看看四周，发现不止张勇，胡立军等其他几人的脸色也都特别难看。特别胡立军，和各个社区打交道原本就是他的责任，出了这件事他首当其冲。 随着张勇的话，大家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说实话发生这种事，派出所里的大家到底谁有错啊？肖宇是个成年人，难道谁还是他的保姆不成？他做的错事，为什么要别人给他擦屁股？ 再说了，这家伙连试用期都还没过呢？和网上那些推诿责任的不同，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临时工。这种人通不过派出所试用，被开除也就完事！ 为什么所里还要为他之后的所作所为承担骂名？ 没这个道理对不对？ “还有，那三个蠢女人到底哪来的道理找派出所麻烦？派出所是办案机构，又不是讨债的！她们报警有人犯罪，我们这不是及时把人抓了么？合着被骗走的钱要不回来，也要我们赔？凭什么？识人不清的后果，该由她们自己承担代价！” 谢华最近对赔钱比较敏感，这会儿也是气的不行。 而且借贷还钱这种事，你找法院去啊！当事人不还钱，告他啊！这种事，派出所能有什么权利帮忙解决？ 就算肖宇以漳河派出所警察身份行骗，那也只能把派出所归咎于名誉损失受害者，怎么就还变成罪大恶极了？ 莫非还真应了那句话，有理找警察，没理找媒体，蛮不讲理上小红书？ 大家说着说着一个个情绪都激动起来，性格暴躁的谢莉莉更是一拍桌子就要去把门外的那些人全部赶走。 “哐哐。” 余正伟敲了一下桌子。 声音不大，但整个会议室陡然一静。 见众人连同那只猫都看过来，余正伟沉声道：“现在是找理由，找责任人的时候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怎么解释，民众心里都会有想法！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是告诉老百姓，我们是无辜的？还是告诉他们，出这种事我们也没办法？” 余正伟的声音越说越大，环顾眼前众人，没有一个敢搭腔或者反驳。就连平时最吊儿郎当的几个人，这会儿也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端坐笔直。 “同志们，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解释有用吗？靠嘴巴说有用吗？我们要做的，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大伙儿，我们依然值得信任！派出所，依然能保护群众安全！” 余正伟语重心长的说一句。 “……” 会议室里没有一个人吱声。 “外面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流量这东西时效性很短，不理会自然就过去了。但是从今年开始，从今天开始，派出所的精神面貌必须要改变！责任心，都给我拉起来！肖宇的事情，它警示的是我们的懈怠。去年下半年的红火和胜利，不是今年我们可以拿在嘴边骄傲的理由。” 余正伟说着，视线从林戈身上扫过。他很想说这只猫带来了懒散和不守规矩的习气，但是想一想这是猫的天性，反倒是向猫学习的人足够蠢，也就把林戈排除在整风运动之外。 “呵呵……” 郑明星忍不住笑一声。 果然余正伟才是漳河派出所最大的猫奴吧？ 都说聂国强宠咪咪，可如果余正伟对这事儿有意见，怎么就没看他提醒两句呢？平时咪咪在派出所里的胡作非为，余正伟又不是没看见。可他从头到尾没有半句批评，不也是咪咪能够在派出所无法无天的真正护身符？ 咪咪能够在漳河派出所辖区自由自在的胡闹，无论网上还是上面的想法都影响不到它，这里面没有余正伟的保驾护航谁信呐！至少仅仅聂国强，不可能做到这么的轻描淡写。 “唔……我好像也出了不少力来着。” 郑明星搓一下胡子扎手的下巴，有些后知后觉。 “郑教导？” 会议室众人都发现郑明星有些神游天外，余正伟只能无奈低声提醒他。 “啊！我也说两句吧。” 郑明星清醒过来，坐正身体道：“外面的事情，市局对外宣传部门会处理。大家放心，也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毕竟这件事，我们也是受到牵连的受害者。当然余所长说的也很清楚，要从这件事里面吸取教训和经验，把我们自己人的思想建设重新抓起来。类似的错误，以后不能再犯……” 一场会议，开了两个多小时。 余正伟，郑明星，聂国强轮流发言之后，张勇也代表大家做出检讨和承诺。总而言之漳河派出所有了成绩，但个人素质和精神面貌，也要跟着进步才行。 至于肖宇的事情具体要做什么，这就和普通警察没什么关系了。 而事后又过了几天，网上消息终于风平浪静之后，派出所众人才知道，原来是郑明星把整件事承担了下来。 市党委组织通报批评，市局警务会议公开检讨，就是他为了摆平肖宇案件所要付出的代价。某种程度上说，对郑明星的仕途影响，不可谓不大。 然而他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每天依然规规矩矩的上班下班，对各种无理取闹的来访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依然是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否因为这件事手段影响。 但是林戈却很清楚，郑明星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因为某一天去油城小学溜达的时候，林戈发现郑家成并不在教室里。听胡苗和张一宁聊天，才知道郑家成从开学就没来过了。 对学生而言，请假一个多星期所落下的课程，想补回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郑家成请假一个多月，这情况就已经相当复杂，并且很严重了。 “我给郑家成发消息了，他说他在他妈妈那边。好像是他妈妈那边有什么事吧，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聂壮壮知道的稍微多一点，但是也依旧语焉不详。 林戈心里越发的好奇，每天看着郑明星不复之前的优雅，渐渐变得胡子邋遢，也不禁为这家伙担心起来。 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郑明星自己不愿意说，旁人又哪有办法帮忙呢？ 林戈原本以为这个倔犟的男人会一直把事情自己承担下去，却不想就在一天他在猫舍睡懒觉的时候，被郑明星捏着后颈提起来，十分不礼貌的把他带到郑明星自己的办公室。 “咪咪，我需要你的帮助。” 郑明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戈愣了一下。 林戈动手的动作硬生生止住，恢复安静的坐姿静静的看着郑明星。 “我老婆，方芸那边出了事，很麻烦。年前的时候，县里的财政局一个科员，跳楼自杀了。而当时，省纪委的人就在县里。” 郑明星一句话，就让林戈悚然一惊。 “贪污受贿，负罪自尽？” 林戈脑子里陡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但是随即反应过来，这种事找他有什么用？纪委监委方面，他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他只是一只猫，涉政的事情他也没有半点兴趣参与啊。 “纪委的人正在查一起贪污案，自杀这人就是被要求双规的嫌疑人之一。” 郑明星也不管林戈能不能听懂，只皱着眉头继续道：“他一死，纪委那边的态度就变了。总而言之现在整个县里所有官员都是嫌疑人，方芸也不例外。她目前被要求双规，连郑家成也被困在家中不能回来上学……”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小孩子怎么可能是涉案嫌疑人？” 林戈惊讶的瞪大眼睛。 “大概，是担心郑家成会帮嫌疑人转递消息隐藏线索吧。” 郑明星含糊的说一句，再看着林戈道：“所以咪咪，我需要你帮我把真正的受贿者找到，还方芸一个清白，也能让郑家成尽快回来学校读书。” (本章完) 第407章 贪渎还是盗窃 第407章 贪渎还是盗窃 林戈怎么也没想到，郑明星这段时间烦恼的居然是这么大的事情。 老婆已经身陷囹圄，孩子到现在都不能回校上课，他居然还有心情操心派出所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碎琐事？ 换作林戈自己，肯定做不到这样的大公无私。 而且林戈还在想，这件余正伟和聂国强是否知情？大概率是知道的，否则那天开会，余正伟也不会因为郑明星主动背负责任，而发那么大的火。 而郑明星这人也是，是不是非得到现在这样不得已的程度，他才会主动找人帮忙？ 当然他找一只猫帮忙，这种做法则依然让人看不懂。林戈不觉得查贪官这种事自己能够帮到什么，只不过因为是郑明星的请求，才只能硬着头皮走一遭罢了。 “具体情况还在保密阶段，我打听不到也不能打听。不过整件事的起因，是一笔下发到县里各个农民手上的补贴款，突兀的消失不见。一共三百多万的现金，从县财政局的保险柜中消失无踪。” 去往川省绩溪县的火车上，郑明星坐的笔直。也只有他这种性格才能拼得赢火车硬座九十度直角椅座靠背，哪怕林戈给他腾了地方，他也不愿意换一个姿势坐的舒服一些。 林戈同样有一个自己独享的座位，甚至还有专门的车票和报销发票。也就是这趟列车乘客不多，否则说不得就有嫉妒的硬要将座位从林戈身下抢过来。 只是有座位也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个座椅还有上面的蒙布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了，各种气味特别是汗臭味、脚臭味和食物残渣霉朽的味道，对林戈的鼻子依然是巨大的考验。 不得已林戈只能把李一铎的外套抢过来铺在椅子上，这才躺的舒服了一些。 在林戈对面，互相依靠着打盹的是李思语和李一铎。李思语有些晕车，于是把头枕在李一铎肩膀上轻轻打盹。 两人是以警猫训导员和技术支持的身份加入的团队，顺带一提肖宇留下的辅警空位由李思语填补了。这姑娘总算拿到了派出所的正式工作合同，而钱伟也终于从铲屎官变成漳河派出所一名正规接警警察。 “财政局补贴款失踪，为什么要怀疑到县长身上？东西不见了，不应该怀疑是小偷吗？为什么确定是内贼？” 李一铎疑惑的轻声发问。 周围前后的乘客并不多，但李一铎还是警惕的避免案情被无关者听见。 “因为那个畏罪自杀的财政局科员。” 趴在座椅上的林戈睁开眼睛。 “因为那个跳楼自杀的人，他国外上学女儿的账户上有一笔五十万的大额转入。银行那边查不到转入者的信息，转出账号拥有者是乡里一个七十多岁的寡居老人。” 郑明星淡淡的解释。 而这话一说，李一铎顿时恍然大悟。的确，这个案子由外人作案的特征并不明显，但是死者替罪羊的概率却非常之大。用一条人命换取线索断链，幕后之人很嚣张啊，恐怕身份也不会低。而且区区三百万，它值得拿五十万买一条命并且杀死一名政府机构科员吗？大概率，这件事的幕后有着不得不杀人的理由。 “嗷！” 林戈耳朵一抖，忽然叫一声。 郑明星和李一铎立刻停止交谈，几秒钟后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一名穿着微皱乘警服装的中年人笑着走过来，远远的就对郑明星打个招呼。 “警察同志，辛苦啦。这趟车可能得晚点，到绩溪县还得四五个小时。实在不行，我带你们去餐车车厢休息吧。那边的椅子坐着舒服点也宽敞，比在这里干熬要稍微强一些……” 这名乘警笑呵呵的说着，态度挺热情。主要大家都是警务系统的同行，稍微招待一下则是应该的。餐车车厢座位空着也是浪费，举手之劳而已还能多出一份人情。 郑明星领情的点头，但还是拒绝道：“不用了，坐这里挺好。这位同志，不麻烦您招呼了。大家都是为老百姓服务，没必要搞什么特殊化。” “嗯！这口气，这人绝对是教导员或者政委。” 乘警迅速判断出郑明星的身份，脸上倒是不动声色依然带笑。再劝两句依然被谢绝后，他找个理由告辞离开。 郑明星和李一铎对视一眼，一齐笑笑。 “咪咪，干得不错。” “要你啰嗦！” 林戈懒散的甩甩尾巴，嚣张的瞥郑明星一眼。 之后一路无事，在整整晚点四十分钟后，火车来到了绩溪县新建不久的火车站。 这个火车站是方县长到来之后主导修建的，为此她一个女人甚至和省铁路局纠缠了半年之久。要致富先修路，开展特色农产品项目，打造绩溪县特色名片，就是方芸来到绩溪县之后提出的全新发展思路。良好的交通环境，无论对招商引资还是产品外销，亦或者人员流通都能起到极大促进作用。当一条连往全国的客货双流铁路，和连通管辖市甚至省会的大马路被修建起来之后，原本卖不出去的农产品终于有了销路，原本穷乡僻壤的绩溪县也迎来希望。 “这一次被盗走的三百万，是绩溪县农民急需的助农补贴。眼下马上就要春了，他们的种子，化肥，农药，都要钱！没了这笔钱，很多好不容易生活有所起色的农民朋友，就又要遭罪。” 坐在一辆三蹦子上，郑明星身体晃动的难受，却依然压低声音向几人介绍绩溪县的情况。 虽然脚下的道路是漂亮的水泥马路，但五年前还是川省著名贫困县的绩溪县，能够买得起汽车的终究是少数。哪怕在方芸的主导下，大马路已经连接到各村各户，但三轮车和两轮摩托依然是县里的主流交通工具。只需要两块钱就能够租一辆三轮车从火车站坐到县政府，这个价格也算得上是物美价廉了。 火车站的建立，除了添置不少工人就业外，也养活了数十名靠着三轮车养家糊口的司机和周遭的数十家各种店铺。某种程度上，它将自己变成了绩溪县的商圈中心。 只可惜绩溪县位于一片丘陵当中，平直的大路十分难得。没走几公里远，三轮车就进入到上下起伏东拐西歪的过山车模式，左摇右晃的车厢让李思语十分难受。 只是看男朋友还在专心致志和郑教导谈论案情，她就背靠着男友硬生生忍住了。 “没事儿吧？” 趴在李思语腿上的林戈，因为弹性十足的大腿坐垫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可是看李思语脸色苍白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忍一下。” 李一铎其实也一直关注着身边的女孩，但眼下却不是为她一个人耽误行程的时候。因此他也只能捉着李思语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击安抚。 “我没事儿！我……我老家的烂路，也和这差……差不多颠簸。别管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李思语回应李一铎一个难看的笑容。 绩溪县不大，很快县政府就到了。那是一栋九十年代的老楼，明显的俄式风格，老旧的红砖水泥房。但偏偏就是这样一栋楼，却已经是绩溪县所有政府职能部门所在。院子另一侧倒还有两栋新楼，不过也已经是十几年的楼龄了。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政府办公楼前面院子里绿化非常棒，道路两旁一棵棵大树看起来三四十米高。 林戈一行人到的时候，县政府看起来非常安静。院子里除了门口的一个老保安，几乎再看不到任何人影。此时才下午三点多钟，按理说应该还有人在上班才对。 “县里是这样的，基本没什么当天就能解决的事情。老百姓辛苦耕种，一般没必要来县里办什么事。当然他们一旦有事上门，也就很可能重要的大事情。” 郑明星其实也没来过几次，哪怕这里的二把手是他的老婆，他也很少过来影响妻子工作。 “爸爸！” 忽然一个熟悉的叫喊声响起来，紧接着郑家成蹦跳着从办公楼内正对大门的楼梯跑下来，一把冲进郑明星怀里。 “你没事儿？” 郑明星揽住郑家成却又愣一下，他还以为郑家成会和方芸一样，被双规了禁止外出呢。 “嗷？” 林戈则看向林荫小路另一边，几个人影正从那边走出来。 郑明星跟着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人出现在视线中。她的模样和记忆里有些变化，旁边还有几个人一齐朝这边走过来，这情况让众人都是一愣。 “方芸？” 郑明星眉头皱一下，不是说被双规了么？ 可是看方芸无论衣着还是脸上神情都很正常的样子，郑明星又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先进去吧！我先前接到火车站的电话，就估算着你差不多也该到了。郑家成想爸爸，还来来回回里外跑了好几趟。哦！这位是我们县的县官员，孔忠培孔书记。这两位是县公安局的鲁定平鲁局长，市纪委的熊干事。他是我的爱人郑明星。他旁边两位还有这只猫，都是楚省漳市漳河派出所的警察。也是我专门向纪委领导申请的，重要支援力量。” 方芸领着县里几名官员和郑明星一行互相做了介绍，再带着一头雾水的李思语、李一铎，还有若有所思的郑明星来到政府大楼三楼会议室。 等所有人谦让着坐好，林戈这才有时间有心情慢慢打量这个被余正伟和聂国强赞不绝口，也是郑明星为此放弃仕途留在漳河派出所当一个小指导员的原因的，特别的女人。 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很像电影里那种五六十年代的造型。但是她的面孔却很精致，不施粉黛也看起来很年轻，并不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身上气质很文雅，说话语速也不快，无论对郑明星还是对其他人，态度都十分得体。乍一看她确实像一个真正的女强人，不愧能以这么年轻的年龄就坐到一县县长的位置上。 只是她脸上浓浓的黑眼圈，还是暴露出她这段时间内心的焦躁和担忧。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郑明星皱着眉头看着方芸，忍不住开口询问。 “主要是为了让犯人放松警惕，也为了让犯人以为专案组和纪委的视线都被放在内部人员身上，这才不得已耍的个手段。郑明星，你难道以为我真的会被双规？” 方芸淡淡的说着，脸上却带着笑容。看样子郑明星心急火燎跑过来的态度，让她非常满意。 “也就是说，并不是内部作案？或者换一个说法，县局以及纪委的同志已经排除县政府官员的嫌疑，将失窃案的嫌疑目标放在外人的身上？” 郑明星只通过妻子的一句话，就猜到了事情真相。 “基本是这样没错了！不好意思啊郑警官，是我让方芸瞒着你的。毕竟是一笔三百万的巨款失踪，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呐。这笔钱如果不赶紧找到，县里就麻烦了。” 孔忠培帮忙方芸开口，又歉意的对郑明星笑笑。 他这话一出，郑明星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政府班子有人违法乱纪就好，方芸平安无事也很好。至于别的，他相信自己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笔钱，原本放在财政局那边三楼的保管室里。” 鲁定平站起身，将一旁的白板栏调转方向，露出密密麻麻画着图写着字的另外一面。白板上还有一副简单的房屋格局图，其中一个方框里面被打了一个x。然后在图片下方，延伸出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其中几人还贴着照片。根据鲁定平的介绍，他们就是所有可能接触到那笔钱的人。除此之外，县财政局的几名领导的名字也被写在上面。他们或许并不是作案者，但是县财政局的保管室被人轻易闯进去，不管怎么说财政局的领导们都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现金？直接转账不好吗，无论从效率还是安全方面来说，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地方还非得用现金交易吧？” 李一铎忍不住发问。 “绩溪县毕竟是一个穷困县，还做不到网络支付的全部覆盖。此外全县一共只有一家农业银行和一家信用合作社，咱们转账简单，老百姓取钱却比较麻烦。还有说实话绩溪县的民风比较彪悍，大多数农民文化程度不高。他们对农村一本通的信任程度有限，很多时候他们只相信眼前的现金钞票，对于银行这种事物抱着些怀疑态度。” 孔忠培对李一铎善意的点头，主动做出解释。 方芸也补充道：“这件事算是我的错误，我是打算借着补贴款的机会将老百姓特别是各家各户当家人聚集一下，宣传一下国家政策还有法律法规。另外还考虑将县城里的农机种子等商户也集中一下，搞一个面对面交易集体优惠什么的。这种事无论对老百姓还是对商户，其实都有好处，也能促进绩溪县商业发展。可眼下出了这个事，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一旦让县里人知道原本该给他们的补贴款因为政府的工作失误而被盗走，老百姓对政府的信任程度就要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方芸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很快神情重新变得坚毅起来。 随着之后鲁定平和纪委熊传忠的再次发言，整个事情差不多也就清楚了。财政局听着高大气派富裕多金，但是贫困县的财政局，只出不进兜里攒不到俩钱儿还总是被人堵门勒索，并不是什么流油的好单位。这一次被盗的三百多万现金，甚至可以说是绩溪县财政局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活钱儿，议论之中却也进了有心人的视线。 然后就在一天晚上，放置在保管室保险箱里的三大箱子现金，全部不翼而飞。 现场门窗没有任何的破坏痕迹，换言之嫌疑人是直接从大门进入的保管室，并且熟知保险箱密码，直接开锁开门将钱带走。 原本事情到这一步，其实调查方向也还不难。但与此同时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同样的当天夜里，财政局一名科员从办公楼楼顶一跃而下，给这件事添上一幕怪异色彩。这名科员在国外读书的女儿，账户中多了一笔五十万的打款，也让整件事似乎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至少这笔钱的来历，它无法正常解释。 “不是他杀？” 郑明星看向鲁定平。 “不是他杀。” 鲁定平摇摇头，冷静的道：“现场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尸体上也没有被挟持的痕迹。根据天台遗留的痕迹推断，他的起跳姿势不存在从背后推攘可能。此外事发后我们对这人的手机以及通讯软件进行过详细检查，无论短信还是微信、邮箱都没有发现异常聊天内容。反倒有一点需要重视的是，他所在的部门虽然是闲散科室，但偏偏却有保管室的钥匙。所以我们怀疑，这可能是一起内外勾结的盗窃案件，只是一时找不到足以支撑破案的有效线索。” 鲁定平说着，视线悄悄的从身旁隔两个身位椅子上，蹲坐着打哈欠的那只猫身上扫过。 。 ps：换地图的新案子有些束手，涉及政府部门不敢写大，大家把画面和数字在脑子里扩大十倍就差不多了。 嗯，谁来赌这个案子从发生到解决要被删掉多少字？ ps免费。 (本章完) 第408章 粑粑柑和鱼腥草 第408章 粑粑柑和鱼腥草 林戈听完了整个会议，却依然有些一头雾水。 这种案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或者说这种内外勾结的盗窃案，他一只猫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内部嫌疑人已经死亡，外来者没有任何痕迹，说不定主要盗窃行动就是由自杀那人一手包办。这种情况下，一只猫能做什么？嗅一下那笔钱的味道？然后找到钱被藏在什么地方？ 开什么玩笑！ 鲁定平接下来又说了很多，孔忠培也再三强调这件事的紧迫性。 川省的春耕来得比楚省早一些，眼下距离农民们需要钱的时候已经不远。如果不能及时将这一笔钱找回来，县里就只能去向市里求助。到时候市里虽然会重新再补上这样一笔资金，但是绩溪县一众领导干部的脸面，可也就全部要丢尽了。 方芸辛辛苦苦在这个穷乡僻壤奔波两年多，要是因为这件事功亏一篑，那无论对她还是对绩溪县都非常可惜。 会议结束后，方芸邀请几人去她住的地方坐坐。破案的事情虽然紧迫，但也不急于一时。眼下天都黑了，好歹先将两位客人的住宿安排好再说。 “您就住在这种地方？” 来到方芸的住处，李思语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堂堂一位县长，居然住在一个老旧的筒子楼里。一室一厅的格局，跟以前的职工宿舍差不多。 房子里甚至没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漱什么的都在走廊尽头水池那边。而公共厕所则在另一边的走廊末端，大冬天的无论是上厕所还是想洗个澡，都非常的不方便。 “这里挺好的，安静，窗外风景也不错。” 方芸淡淡一笑，招呼郑家成不要乱跑，又带着三人一猫进了屋。一进门就能看到一套老式的木制旧家具，沙发上丢着衣服，茶几上摆满了各种文件，还真是独居者的宿舍模样。 “你啊！” 摇摇头，郑明星没兴趣跟方芸交流久别重逢的事儿，叹一口气主动去帮她收拾凌乱房间。 方芸就在一旁靠着柜子笑看，也不上前帮忙。 见李思语有些拘谨，李一铎则一路皱着眉头思索，她又笑着道：“休息一下吧，我给你们拿点儿水果。哦对了，粑粑柑吃不吃？这是一种原产日本的杂交柑种，含分极高，吃起来很甜。它前几年才被国家柑橘研究所引入国内，我有一回机缘巧合碰到，感觉这种柑橘的市场价值可能会非常好，再加上绩溪县丘陵多山地多，最适合种植果园，也就做主将它引进了过来。” 说到这里方芸有些嘘嘘，摇摇头才继续道：“说实话，刚开始的也总是担心，生怕我的一时举动让果农两年辛苦白费。但是运气不错，今年是嫁接苗成功结果的第一年，长出的果子就非常完美！我估计这东西以后能够成为绩溪县的明星项目，老百姓脱贫致富就靠它了！” 方芸不停的说着，越说越高兴。她似乎很少能够碰到可以寻常交流的对象，因此这会儿哪怕和李思语不熟，也依然表现的非常亲近。 只是毕竟县长，话里话外果然还是工作上的那些东西。 “都到家了，就不要谈工作了。而且你提了这么久的粑粑柑，也没说拿几个出来给他俩尝尝？” 郑明星将茶几和沙发收拾干净，一堆杂物全部丢去里面卧室，这才出来对方芸批评两句。看得出来这两人关系其实挺好，分隔两地并没有让他们感情变淡。 “我等着你去给我拿呐。” 方芸还是不挪步，或者说从和郑明星见面开始，她就变成了那个需要依靠人的普通小女人。 郑明星无奈摇头，但还是去旁边冰箱里把用保鲜袋装着的亮橘色大果子拿出来。这粑粑柑看起来表皮皱巴巴软趴趴的，仅看面相郑明星不禁有些担心妻子的选择。 但是当剥开皮吃一口之后，郑明星却不由眼睛一亮。这玩意儿果然和妻子说的一样，非常甜非常好吃，剥皮也方便！它如果真能引进成功，确实具备改变一县财富的可能和力量。 “对吧？” 方芸俏皮一笑，脸上的自信让郑明星也露出笑容。 他最喜欢的就是妻子这一副自信的样子，无论是力主引进这种在国内几乎没听过的柑橘品种，亦或者还没看到效益就先将绩溪县的道路修好等等，对普通领导来说都是风险性特别大的事情。 因为这两部至今为止全靠县里财政支撑，一旦失误，绩溪县就要破产！ 甚至破产不说，老百姓两年辛苦付诸流水，铲除橘树重新搞别的也需要大量精力和资金，这些都可以轻轻松松将一个普通农户家庭拖垮掉。 县领导一句话，就能确定农户的生死与未来，这种风险和压力可想而知。 但即使这样，方芸还是硬生生扛过来了。她甚至还长期忍受着和丈夫、儿子相隔两地的痛苦，以一个备受质疑的年轻女县长的身份，给绩溪县创造出了肉眼可见的美好未来。 “这女人，天生当官的料子啊！” 林戈蹲在一旁感慨着，对方芸终于能够看高一眼。至于这所谓的春见粑粑柑，他肯定是不吃的。这玩意儿含量太高，对猫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就是你总跟我说的那只猫？” 方芸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林戈身上。见这只猫一点不怕，淡定的瞅着自己，方芸凑上去道：“看起来确实挺特殊的，那双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哎郑明星，我感觉这家伙在夸赞我，你信不信？” 见林戈躲开自己的抚摸，方芸也不生气只回头看向郑明星：“你看连一只猫都觉得我这份工作干的挺好的，你为什么还总是要我辞职，抛弃绩溪县百姓回去跟你过小日子呢？” “随你吧。” 当着外人的面，郑明星也不跟方芸争辩。而且这种话题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既然每次都谈不拢那就不需要再说。 眼看着刚刚还温情脉脉甜蜜温馨的两个人，这会儿瞬间转变成争锋相对的模样，李一铎和李思语都有些坐立不安。就连林戈都有些无语，眯着眼睛盯着这对奇葩夫妻。 “那个时间不早，我们先告辞了。还得找个地方住宿，就不在这边影响您二位难得见一回说些贴心话。还有郑教导，需不需要今天我带着郑家成一起睡？” 李一铎找个理由告辞，并且在心里觉得自己这说辞挺好。 夫妻两人有什么好吵架的，赶紧说些甜言蜜语然后滚被窝去啊混蛋！我连电灯泡都帮你们带走，请抓紧时间啊两位。 “……” 郑明星和方芸，甚至李思语都无语的看了李一铎一眼。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离开路上，李思语无奈的看着自家男朋友。一直以为他单纯的性格已经很离谱，想不到一时不防他还是搞出些活来。这家伙还能说的再明显一些么，把郑家成带走…… “床头吵架床尾和，我觉得我的想法没错啊！” 李一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不能让那两口子一直这么争执甚至冷战下去吧？ 见李思语还要发飙，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思语，今天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我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特别是堂堂县财政局居然连摄像头都没有几个，这也太离谱了。这里可是管财政的地方啊，再怎么也不至于一点戒备都没有吧？仅仅一个防盗门一个保险柜，为什么就觉得能够杜绝所有小偷呢？” “这有什么很奇怪的地方吗？” 李思语疑惑的看着李一铎，将抱在怀里的林戈颠一下，这才继续道：“财政局又不是银行，哪里需要那么多监控探头？再说了，这种部门虽然管钱，但一般平时也不会有什么现金存放啊！你没听之前会议时候说的么，也就是方县长来了之后，这两年才给农民争取到了这些个补贴。上一任县长的时候，可补不到这么多钱。甚至再说一点，大城市有些个公司，动不动保险柜里装个几百万再加上黄金珠宝债券什么的，也没说怼着保险柜装个摄像头啊！” “话是没错，但财政局是政府部门，该有的提防心怎么能少？你看现在不是出事儿了么，” 李一铎摇摇头，还是觉得这件事里财政局的过错很大。 当然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从死人开始，财政局就注定逃不脱责任。 “其实我觉得吧，县里那些人似乎有事情在瞒着我们。” 李思语的心思比李一铎要敏锐，她感觉县里这些人似乎都在隐瞒些什么。甚至就连方芸也在帮着隐瞒，这才发生郑明星劝说她辞职离开的事。 “你是说，郑教导看出来了？” 李一铎愣了一下，他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咪咪也看出来了吧？” 李思语低头看着怀里的猫。 “嗷呜~” 林戈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没有吭声只是将头动一下在李思语胸口躺的更加舒服一些。 他当然早就发现了。 不过和李思语的思路不一样，林戈只通过嗅觉发现，方芸的房间里不久前曾经呆过许多人。 或者说就在自己一行到达绩溪县之前，有至少五个人在这个房间里谈事情。作为屋主的方芸，还对他们进行了招待。 除了刚才给郑明星三人吃的粑粑柑之外，屋里还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凉腥味。一开始林戈还想歪了，后来当方芸打开冰箱才看见，里面有一碗吃剩下的名叫鱼腥草的东西。 当然这东西在川省被叫作折耳根，属于是许多川省人都喜欢吃，但外地人却感觉恶心的一种野菜。这东西刚才会议室里林戈也闻到过，孔忠培和鲁定平身上都有一些。 从这方面来讲，至少绩溪县县长、县官员、县公安局局长，似乎是在一起商量过什么东西。 这一点不是很有意思吗？ 县里出了事，县政府三人私下联络？ 林戈猜测这一次的案子，可能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倒不是说怀疑方芸三人涉嫌违纪，而是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更加深层的东西，说不定比盗窃案更有趣。 “唔……算了，这种事让郑明星自己考虑，我就不要多事了！贫困县想要发展，按照规矩来确实会显得困难一些。” 林戈打一个哈欠，慢悠悠闭上眼睛。 宿舍里，郑明星和方芸四目相对，一时竟然没有了可聊的话题。 虽然是夫妻，虽然还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但两人近两年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两人各自都发现对方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沉闷一会儿，郑明星来到冰箱这边，打开它再将那盘鱼腥草端出来。 把盘子放到茶几上，他直接用手捏起一根塞进嘴里咀嚼。 古怪的气味让郑明星眉头微皱，但他还是忍耐着将那东西咽进肚子，这才抬头看一脸平静的方芸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吃鱼腥草的？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甜食，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怪味的东西。当初我们刚结婚的时候，约会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蛋糕店。而现在几年不见，你的口味变化这么大么？” “没办法！在绩溪县，想吃一块蛋糕可不容易。过年时候郑家成来我这边，我想给他买点儿零食，却还得跑到市区才能买到你儿子喜欢的。所以渐渐的，这些当地人常吃的东西，一次次尝试之后也就能吃下去了。甚至吃多了还觉得挺有意思的，无论作为下饭菜还是作为难得休息时候的零食，都挺不错。” 方芸一边说着，低头捏了一根鱼腥草，很随意的丢进口中，嚼两下吞进去。 看着变化很大的妻子，郑明星有些无奈。 他知道自己和方芸的情况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但谁让双方都有自己的事业呢？而且除了事业问题之外，两人其实没有任何的矛盾。别看妻子这会儿说话冲的像火药一样，但只要自己稍微服两句软，这个女人就会立刻变成往日那副温柔又体贴的好妻子模样。 嗯！现在她是女县长模式，心中想着的不是丈夫，而是绩溪县十八万人口的衣食住行教育养老问题。 “所以，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郑明星很为方芸担忧，他知道这个女人正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他知道这个女人一旦莽撞起来，绝对什么事情都敢做。 就如同前年她无视自己还有家里的劝阻，硬是要跑来绩溪县当一个所谓最年轻的女县长一样。 “你是以警察的身份，还是以我丈夫的身份在问我？” 方芸一边嚼着让郑明星皱眉的鱼腥味野草，一边双手抱胸笑看着眼前的男人。 孩子已经睡着了，她现在可以肆无忌惮的跟这个家伙好好斗一斗。哼！说不来就当真两年了也没有过来看过自己几回的狗男人，看望安抚妻子对你而言一点都不重要么？ “……” 郑明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难让自己放弃原则上的东西。 “呵呵……不逗你了。上辈子就知道你是什么德行，怎么可能做让你为难的事情？” 方芸忽然笑起来，轻步走到郑明星面前再转身坐在他腿上。将头枕着郑明星的肩窝，方芸双手揽住他的腰：“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并没有做任何违法违纪的事情，也不会辱没方家以及我的县长身份。县里是真的出了事，也确实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你就帮我抓到他就好，不过一定要拖延一下帮我延迟几天……” “什么意思？” 郑明星条件反射搂住妻子的腰，听到最后一句愕然一愣。他脑子飞快转动，然后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你打算再找市里申请一次助农补贴？哪怕那三百万被找回来，也不打算还了？你……所以你虽然没有违纪，却也盯上了这失窃的三百万助农款？你要拿它干什么？绩溪县的发展，也不是三百万就能改变的吧？” ‘唔吗！’ 看着郑明星惊愕的样子，方芸忍不住在这个狗男人嘴唇上亲一下，满口鱼腥味熏的郑明星直翻白眼。 郑明星很想把这个需要刷牙的女人推开，却不想方芸死死搂住他不放。 她脸上带着红晕，也不知道是鱼腥草熏的，还是她真的在害羞，“总而言之你必须要帮我！绩溪县需要这笔钱，而且是急需！我前段时间联系上了港省的一位大明星，对方有想法在国内捐献几所希望小学。呵呵……绩溪县现在慢慢好起来了，但偏偏却连一所学校都没有！这不合适！所以我需要这位大明星将其中一所学校，放在我绩溪县里！然后这三百万，拿来请老师，置办桌椅教材甚至孩子们的营养午餐，让学校变得专业而不是只教认字就足够，让溪县孩子们脱离浮于表面的义务教育遗憾……” “这种事，直接向市教育局申请就好了啊？” 郑明星依然疑惑。 他明白妻子的意思了，她是希望绩溪县能够有一所好学校，让孩子们不至于初中毕业就辍学，而是能够学到足够的知识，去考一个好高中，上一个好大学。 只有这样的教育，才能够培养出人才，而不是简单的完成义务教育任务，让孩子们和他们的上一代上上一代一样，继续成为农民在土里刨食看不到任何希望。 不得不说，方芸想的确实很远。 但郑明星虽然听明白了妻子的计划，但还是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又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这么着急。 (本章完) 第409章 无私的私心 第409章 无私的私心 “因为绩溪县太穷了！县里的财政根本无法支撑希望小学的后续发展！我不希望大明星建起来的希望小学，将来因为没有后续资金支持而渐渐荒废。大明星得到了名声，绩溪县却恢复以往变成一个笑话。” 方芸白了郑明星一眼，挺理所当然的道：“市里拨款的那点教育资金，根本不可能请到好老师，也支持不了学校的日常维护。而绩溪县作为一个农业县，自身的资金产出同样不够用，我手里早就捉襟见肘。哼！ 绩溪县的孩子，他们现在上学还要翻山几十公里去隔壁的木措县！六七岁的孩子，你不觉得让他们这么辛苦很残忍，不道德而且看不到一点点未来和希望吗？” “那也不至于……耍这种手段呐！或者说为了区区几百万而走钢丝，你不觉得挺不值得么？这笔钱，搞个捐款就能吸引不少需要名声的人把它凑出来了。” 郑明星声音有些干涩，主要是这女人已经开始扒他的衣服了。都说久别胜新婚，但这会儿耳朵里听到的内容，实在让郑明星升不起犍牛耕田的欲望。 “你啊！捐款说着简单，但你以为真的没有任何后续条件的？绩溪县刚刚走入正轨，我不希望它受到任何外来资本的影响。话说郑明星，你一直在城里工作，根本不知道我们这种小县想要弄到一笔款项是多么的不容易。几百万确实不多，还不够在省会买套房子的。但是它对我们这种贫困县来说，依然是一笔巨款。绩溪县三年前的人均收入统计，是年收入七千四百元每户。全县十八万人五万七千户，年收入过万的只有三成不到……你坐着别动！唔……” 方芸把脑袋藏在郑明星怀里，一边说正事，一边唆正事。 这副精神分裂一样的状况实在让郑明星头皮发炸，他赶紧把方芸拽起来，却被这女人妩媚又不满的翻一个白眼。 “咱们好好说成不成？” 见方芸还要肆意妄为，郑明星赶紧扶住她。 “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我堂堂绩溪县县长，想方设法为县里谋资金，你难道还要批评我？按照我的思路，这笔钱市财政局就非给不可，然后他还找不了县里的麻烦！因为窃贼，已经由我专门从外地请来的专家找到并且逮捕！顶多钱被找回的迟了几天，但这也怪不到县政府头上对不对？农民的补助款不能少，这一点天塌了都别想变！唔……扯皮这事儿不是很正常么，几年一拖也就没影儿了……” “你这胆子……算了，随你吧……” 仰头看着斑驳的天板，郑明星坐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他已经对这个疯批的女人绝望了，随她想怎么摆弄都好。 “再给我三年时间！” 方芸眼睛死死的盯着郑明星，脸上红晕越来越盛：“我原本以为，我可以当一个好县长，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一直领着他们往前走。但是当过年时候郑家成过来我这边，我才发现我到底是多么的想他，多么的想你！我想的发狂！郑明星，三十岁女人的饥渴，不是事业就能够压制的！我现在只想回漳市，跟你和儿子在一起！所以这一届干完，我必须给绩溪县留下一个满意的结果还有足够未来发展的答案！在那之后我就回去漳市，再不跟你们分开……” “嘶……” 郑明星浑身打一个哆嗦，就此不动弹了。 …… “事情就是这样！” 一脸正经的郑明星，恢复平时冷静且沉着的模样。三人一猫在县政府附近不远的一个早餐店里吃饭，郑明星淡淡的道：“财政局当天晚上，一共是发生了两起案件。从县公安局的判断来看，一起偷窃事件，一起因罪自杀事件，两者并不相干。所以我们不需要管后者，只帮忙绩溪县抓到那个胆大妄为的贼偷就行了。” “哎！亏我昨天晚上头脑风暴了半天，原来只是想多了么？可既然如此，绩溪县不远万里找我们过来到底有什么意义？” 李一铎有些遗憾，又有些无法理解。 郑明星瞥了他一眼，心说难道要告诉你，我只是被那个疯女人骗来背锅的？找来我分担来自市里的压力。自己这些人来自漳市，和川省没有任何统属关系，破案慢了导致钱没有及时找回，这边市里事后发现不对也没有办法找人麻烦。 “这就有些无趣啊！” 林戈打一个哈欠，有些嫌弃的扒拉一下面前的包子。 都说川省人爱吃辣，但是你这连肉包子都是辣味儿的，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他心知郑明星没有说实话，至少这么明确表示贪污者和盗窃案无关，就证明这家伙绝对有事情瞒着自己等人。 不过无所谓，毕竟是郑明星的老婆，该帮的忙还是得帮。 “这个案子，我只有一个要求！快速找到嫌疑人，但是逮捕的事情交给县公安局去做！明白我的意思吧？找到嫌疑人之后盯死他，但是不要冒然出手，要给县局一个挽回荣誉的机会。” 为了避免自己这边人坏事，郑明星不好明说于是只能给李一铎还有这只猫设置枷锁，再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毕竟是自己妻子，还能怎么办呢？ 而且为了区区三百万，就把妻子折腾成这个样子，说实话郑明星也是挺愤怒的。很多贫困县，之所以难以脱贫，果然还是有它让人无奈的原因在里面。 所以昨天郑明星都还在质疑妻子，今天却已经毫不犹豫的站在方芸这一边。 毕竟正大光明一点说，如果方芸的私心能够给绩溪县带来几个大学生甚至更厉害的人才种子，这三百万还有后续扯皮都会变得非常值得。 再假如未来哪怕有一两个成材的人回来回馈县里，方县长的私心也能够给绩溪县带来希望以及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这方面说，这事儿还真就不能马虎。 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回到县政府门口跟鲁定平汇合，再坐上他带来的两辆警车，跟他以及他带来的三名警察一起，来到绩溪县的财政局。 绩溪县哪怕用来招呼客人的警车，也还是那种97款的老桑塔纳。都是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旧车，一路颠簸还吱呀吱呀直响，进一步让郑明星下定了决心。 才刚到大门口，他就不觉眉头一皱。因为他们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态度都非常冷漠。或者说由于跳楼情况的发生，这会儿整个财政局都人心惶惶。大家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被牵扯进去，因此这会儿看到警察上门，一个个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鲁定平随手抓一个人要求带路，这人顿时变成一副司马脸。 但是迫于警察的压力，他还是老老实实将一众人带到事发的保管室门前。 保管室门口拉着隔离带，还有一个看起来早过了退休年龄、穿着保安制服的老人坐在一旁靠着墙壁昏昏欲睡。见到几名警察过来，他慌忙站起来行礼，但对鲁定平的提问却从头到尾一问三不知，翻来覆去一句要问领导。 李一铎也问了几个问题，但同样只得到各种摇头作为答复。 无奈，众人只能自力更生，打开门进入到里面，亲自查看是否还有遗留的线索。 “嗯？” 刚进入房间，林戈就闻到一阵古怪的气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确实是一种很特殊的腐质味道。硬要说的话，就是青料发酵后的那种熏闷气味，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特别明显。 “咪咪发现什么了？” 一直盯着林戈的郑明星，只看自家猫的小动作就知道，它一定又是有所发现了。 话说猫的这种本事，郑明星还是挺羡慕的。 气味，作为无处不在又无法被轻易消除的痕迹，它往往能够让犯罪分子无所遁形。但偏偏人类在这方面的研究以及定证方面，始终都不可能做到像动物一样的敏锐。对于气味这种无形无质的东西，也做不到像dna一样让它以数据的形式实质化出来。 换言之猫狗的这种能力在目前来说是没有替代品的，而一只不可思议能够和人类交流的猫，在这种具备固定现场的案件中，能发挥出来的优势自然不言而喻。 “咪咪？” 见林戈停留在门口并不打算进去，郑明星心知这个案子恐怕会十分简单。 于是眼下的重点，就变成怎么锁定犯人但不直接逮捕，同时还要锁定被盗款项不被消耗，直到财政局发来第二份补贴，再将这个人连同被盗款一起重新带回县政府，而非财政局。 说实话，挺离谱的！哪怕是小说里都做不出来这种事，偏偏郑明星却必须按照妻子的要求将这件事办好。 因为从头到尾，所有参与者都没有任何私心，所以郑明星也没有什么罪恶感。想一想第一次办这样的案子还觉得挺有趣的。他跟鲁定平对视一眼，两人完成了信息交换。 “这间屋子，应该没有太多人有资格进出吧？哪怕盗窃案发生在晚上，但是知道这里藏了钱并且还能够搞到钥匙和密码的，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应该不多。” “在你们来之前，已经对所有嫌疑目标进行过调查。但是很遗憾，如果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不需要向各位求助了。” 鲁定平无奈摇头。 虽然他和县里两个领导一样，都非常希望能留下这三百万给县里建学校。但这个前提是案子必须顺利破获，否则说什么都是虚的。 作为一个贫困县的公安局局长，鲁定平知道自己手下那些人都没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肯定不会留在这种地方。 手下人平时处理一些打架斗殴，偷牛宰羊，村子争水，偷电偷人之类的事儿，就已经是极限了。稍微复杂一点的案子，都只能向上面求助。稍微技术性高一点的案子，全局人就一起抓瞎，一起听天由命。 为什么区区一个地级市的派出所警员，就能够来自己这边当支援专家使用？ 因为自己手下这些人，真的是连人家大城市里的派出所都不如！或者换个说法，一个月两三千块钱能招聘到什么样的人才？贫困地区的警察，狗都不当！ 就连警察学校的实习生都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来，鲁定平又能怎么样呢？ “对所有能够接触到这个房间的人，他们的亲属以及所有人际关系，都排查完毕了？” 郑明星心知咪咪已经有了目标，但依然还是希望能够将目标范围缩减到方便咪咪进行排除的程度。咪咪一个外来猫，又没有猫群帮助，在整个县无数大山之间找人，太难为它了。 “唔……基础的排查做了，详细的还在慢慢进行。” 鲁定平有些尴尬，心知局里的效率还是慢了一些。 但没办法啊！这种地方流动性不强，几乎所有人都是沾亲带故。各种亲戚关系稍微排查一下就能涉及无数人，三五天时间哪里做得完？ “有大致名单么？让我看一下吧！” 郑明星也不客气，拖延被偷款的前提是钱要被找到并且没有被挥霍掉。如果破案迟了嫌疑人已经把钱挥霍一空，那方芸的所有计划和梦想都会化作泡影。 “在这里。” 鲁定平赶紧从旁边警员手中要过一份文件，交给郑明星。 他没敢把郑明星当一个普通小警察看待，再说人家好歹是市级派出所的教导员呢。 鲁定平想的很轻松，反正无论事情是否跟方县长设想的一样发展，至少有郑明星在，县公安局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被上头骂成狗。 “咪咪，你看看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具备嫌疑的？” 在鲁定平惊讶又愕然的注视中，郑明星将文件摊开到林戈面前。上面写着和这间屋子有关的人以及他们的人际关系，同时还有所有人的职业住址等详细信息。 “嘶……给猫看？猫能看懂什么？” 鲁定平吸一口冷气，旁边两名警察也是愕然对视。这就是大城市里警察破案的办法吗，真是长见识了啊。 “少见多怪。” 李思语在心里腹诽一声，对这几个人居然敢瞧不起她养的警猫这件事，非常不满。 她是真觉得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区区这点案子都破不掉。如果让他们知道咪咪过去的那些丰功伟绩，岂不是一个个都要惊掉大牙？ 李思语再抬头看前面保险柜那边，男朋友正在县局另一名警察的配合下，对保险柜内外进行拍摄和勘察。县局自己的留档比较模糊，李一铎更信任自己带来的专业设备。 “唔……养猪的，养蝎子蜈蚣的，养羊的。哟，还有养兔子的！也对，川省人爱吃兔头。这儿还有个种植天麻的，第一次看到政府公职人员的亲属还有这么多搞养殖的，绩溪县这边还真是贴近生活啊。” 林戈眯着眼睛看了看资料，将里面十一个个体养殖种植户挑选出来。根据之前闻到的异样气味，毫无疑问这几个搞养殖的人嫌疑最大。 他们最可能从亲戚朋友那边得知财政局里面的情况，得知这边藏有三百万现金。再加上川省人爱喝酒，往往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一些信息，而让嫌疑人得到盗窃的重要支持。 用爪子在挑选出来的这几个人名字上戳几个洞，林戈这才抬头看着郑明星。 “目标是养殖户吗？也对！养殖户身上留下的气味会比较重，也比较特殊。呵呵……十一选一，这件案子居然变得简单起来。” 郑明星笑一笑，将文件还给鲁定平。 “嫌疑人就在这几个养殖户里面？” 鲁定平愣一下。 这位郑警官是算命的么？猫说什么就是什么，理由呢？ “哦！我这边也找到了一点线索！” 李一铎忽然抬起头。 他手里拿着一个镊子，镊子上夹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毛。 虽然还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动物，但要分析出来却很简单。只要稍作化验或者找有经验的人看看，就可以确定这个长期和动物接触把毛留在身上，并且曾经把手伸进这个保险柜里面的人，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作为一个贫困县，绩溪县的养殖户并不多，有能力进入到财政局的人就更少了，很简单就能够排查出来。 “还真是养殖户！” 鲁定平再吸一口冷气。 搞什么！这么快就找到嫌疑人，那下一步要怎么办？方县长说要瞒着市里还有纪委的人，要拖延到市财政局二次拨款了再破案，那现在到底抓不抓人？ “先抓到再说吧，别让他把这笔钱挥霍掉了。有胆子搞这个并且搞到手的，肯定不会把钱在身上停留太长时间。” 郑明星做出决定。 (本章完) 第410章 青年犯 第410章 青年犯 通过一根毛发确定动物身份，这种事在一个农业县根本就是小意思。 还不等走出这个房间，鲁定平自己就做出初步判断，被李一铎从保险柜角落不起眼地方发现的这根毛，是一根兔毛。 换言之要么是一个养兔子的人犯下的案子，要么是曾经接触过兔子或者穿着兔毛衣服兔毛领衣服的人，将手伸进过这个保险柜。 前者全县就那么几个，和财政局人员相关的更是仅仅只有两人。至于后者……活兔毛和经过处理的兔毛还是不一样的。 为了保险起见，鲁定平又带着一行人来到县畜牧站，找一个老兽医稍作询问。 结果人家一眼就看出来这根毛是近期从活兔子身上自然脱落的，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老兽医再拿个放大镜仔细看一看，又判断这根毛脱离兽体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 得！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个被他们认为非常复杂的案子，结果人家外面的警察只了不到十分钟就将嫌疑人成功缩减到一个极窄的范围。 方法呢？ 一根留在保险箱里，却被他们自己人给忽略掉的兔毛而已！ 这算什么？这么简单的案子！县公安局勘察人员一个个都是哈麻皮吗？妈的！都是筛车子衮衮的闹瓜儿，丢人现眼的瓜兮兮！哈戳戳！搞什么？这下算是把他老脸都要丢尽咯！ 鲁定平在心里大声咆哮，脸都气红了。不过幸好他脸皮厚，旁人倒没有看出来。 随着鲁定平一声令下，县局民警很快将名单上被标注为周峰的人锁定。县局的人迅速行动起来，十几名警察一窝蜂将他的住址团团包围，将他本人堵在家中，也在他家后院的半山腰找到了他的兔子养殖场。 规模不大的养殖场里有各种兔子近千余只，周峰本人以及他家中各种衣物上，都被发现粘着大量兔毛。从这方面来说，他确实具备意外将兔毛落入保险箱中的可能。 但是很遗憾的，警方并没有从周峰家中找到那三百万以及那三口专用箱子，众人只能将周峰带回县局审问。 而接下来面对警方的多次询问，周峰始终拒绝承认他潜入财政局盗窃三百万现金的事。 “事情，说不定真不是他做的。” 郑明星表情很严肃，对县公安局提出加强对周峰审讯负荷这件事，持反对态度。 加强审问确实可能找到破绽，但也有可能造成屈打成招。 再加上事发当晚，周峰确实有虽然不明确但逻辑能说过去的证据。那就是事发的那天晚上他和妻子两人始终在家中没有离开，这一点他的妻子可以作证。同时他还讲述了当天晚上九点钟省电视台法制栏目讲述的具体节目内容，这一点同样也很难作假。 毕竟电视台的这个节目是不存在网络重播的，从他人口中听到的也不可能这么详细。 整个盗窃案的事发时间，被郑明星判断为那名财政局科员跳楼的凌晨三点之前。虽然周峰存在凌晨妻子睡熟后再出门动手的可能，但是这一点同样缺乏确切证据。 县里缺少足够的监控设备，无论人证还是物证都难以证明周峰的犯罪事实，因此谁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犯罪者。 “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嫌疑最大！” 鲁定平十分恼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嫌疑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判断他是无辜的？现场的兔毛做不得假，大不了将他关几天，再请省专家来做痕迹鉴定！ “但是无论痕迹鉴定还是足迹鉴定，都不可能准确到几个小时之内。他也已经承认他确实去过现场附近，但时间是自杀事件事发后财政局疏忽大意没有及时阻拦，他和许多附近的人因为财政局自杀案件而去看过热闹。之后又发现被盗案件，他也和其他凑热闹的一起到过现场。说实话这种情况现场已经不具备断案价值，除非保险柜里还有他的指纹。“ 郑明星慢条斯理的说着，对鲁定平的建议逐一反驳。 “那就查指纹吗！” 鲁定平更着急了，现在是你为你老婆着想，拖延办案时间的时候吗？ “耐心一点，你要相信我带来的人和猫。” 郑明星摇摇头，笑着安抚鲁定平道：“这才是第一个嫌疑人，有什么好着急的。而且我的人已经顺着线索去找另一个目标了，一个比这个老老实实养兔子甚至还看法制频道的人，更加有嫌疑的存在。” “嗯？” 鲁定平愣了一下。 “李一铎在周峰家里，发现了一台还算不错的电脑，是他给他儿子买的。他儿子周知海初三毕业后就去了广省打工，两年一分钱没赚到还要父亲寄车费才能回来，目前是一个在县里无所事事闲逛的无业青年。” 郑明星打开手机，给鲁定平看了一下里面的照片：“这是在周知海电脑上，一个游戏文件夹里找到的游戏截图。四天前，这个游戏账号还处于贫穷阶段，没有任何时装也没有任何高级装备。但是就在事发后的第二天中午，这个账号换上了一身非常昂贵的游戏时装，身上装备也变成非常值钱的高级货色。根据李一铎的初步估计，这一身行头至少需要五位数的现金。呵呵……周峰一个贫困县养兔子的，哪里来这么多钱给儿子玩游戏？而且时间还这么巧？” “嘶……” 鲁定平冷气吸的喉管子都疼了，愕然瞪大眼睛道：“你是说，作案者很可能是周峰的儿子周知海？他，他，他今年好像才十八岁吧？居然就敢干这种事？” “但事实上，一般胆大妄为都是这种年轻人不是吗？根据李一铎对周峰邻居的询问，已经得知周知海读书时候没学好，当年就是学校里打打闹闹的混子学生。他在广省两年也没好好打工赚钱，反倒跟一帮子不成器的同样年轻人学会了玩网络游戏。 这些情况都非常容易调查，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没有受到良好教育，内心迷茫看不到未来，自甘堕落的年轻人。事发第二天晚上，周知海和他的几个小伙伴一齐去了市里，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李一铎给游戏公司打过电话，确定那个账号还在持续充值当中。” 郑明星说着，叹一口气摇摇头，再一次确定妻子的做法是有必要的。 绩溪县需要一所好学校，需要让这些孩子们得到合格的教育，而不是让一两个混子老师带着孩子们混日子。 为什么越是贫穷的地方，治安就越乱呢？穷生贼胆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教育资源和教育力度的匮乏。遵纪守法要从孩子时期开始培养，而不是由法律和刑罚让他们知错。 “三百万呐！区区……一个，或者几个孩子，居然就敢做这种事？” 鲁定平颓废的瘫在椅子上，不知道这会儿心里到底该怎么想才能够舒畅。他原以为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结果，但却依然感到绝望。 不过另一方面，不管怎么说案子已经就是这个叫周知海的人做的了。一天充值一两万拿来玩游戏，这不是绩溪县人能够做得出来的奢侈事情。 “对了鲁局长，我这里还有一个考量。你说……跳楼自杀的财政局科员，他的自杀是否也和周知海他们几个有关？” “什么？” 鲁定平被吓出了公鸭嗓子。 “舒成才为什么要自杀？” 郑明星抬头看鲁定平，冷漠的道：“他也算年轻有为，又在财政局这种铁饭碗上班，为什么急不可耐的寻死？就算有贪污行为，经济犯罪也不到死刑的程度。在排除财政局上层同流合污的情况下，他能贪多少钱？给女儿都只能给五十万，他犯的事情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见鲁定平表情纠结，郑明星又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被铺开的纸团，上面用中性笔写着鸡爪子一样丑陋的字迹。甚至上面还有几个错别字，被涂黑了又在下面修改。 “我发见，发现你的事了。不想我报京……应该是警字吧？不想我报警，就来粮战，粮站后面，我们谈谈怎么办？” 鲁定平纠结的读完纸条上写的字，心里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一脸无语的抬起头。 “这，就这也算是一封威胁信？” “确实是威胁信，虽然是没头没尾，没时间没署名的草稿，但也是在周知海的床底下找到的。” 郑明星平静的点点头。 “绩溪县的教育之路任重道远呐！威胁信还要打草稿，打完草稿还这么多错别字，太丢人了。真亏这样几个字就能让两人联系上，也真难得舒成才会被一个孩子逼到自尽的程度。” 鲁定平叹一口气。 郑明星很同情鲁定平的遭遇，但还是冷静的继续分析道：：“当然其中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说舒成才既然妥协，那为什么又要自杀。他在美国的妻子和女儿，在其中是否有扮演其他身份等等，都是很重要的信息。此外他的尸体上并没有被推攘和胁迫的痕迹，因此哪怕判断这件事和周知海有关，也还需要找到更多证据。不过总体来说只要抓到周知海，大部分真相都能够搞清楚。此外周知海的同伙，这一点就需要鲁局长您这边想办法尽快确定一下。他平时和那些孩子一起玩，又跟哪几个人一起做过一些坏事，当夜动手的有几个人，舒成才自杀时候现场有没有其他人，这些都必须要尽快弄清楚。” “我明白了！” 鲁定平重重的一点头。 哪怕他才是绩溪县公安局的一把手，但是郑明星说话的口气还有他把事情轻而易举做到这个程度，都让鲁定平心悦诚服。再加上对有能力人的尊敬，他毫不迟疑按照郑明星的话下达命令。 两辆警车风驰电掣，慢悠悠吱呀呀朝市内方向冲过去。通过李一铎给予的游戏ip地址线索，很快将周知海和另外四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一齐带回县公安局。 他们五个，是在一家网吧被一锅端的。 警察闯进去的时候，四人正在联机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和郑明星的判断一样，意外得到巨额金钱的四人并没有想着把钱藏起来，也没有什么洗白一类的手段。他们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惊慌和后怕之后，又度过了小心翼翼拿钱换游戏点劵的两个小时紧张时期。 而后……游戏里玩家的恭维和惊呼，大发四方的爽快感还有抽皮肤的紧张刺激，让他们瞬间忘记了身上背负的案件，疯狂投入到大肆钱的美妙梦幻当中。 从案发第二天去往市区，再到现在的一共三天时间，四人竟然在游戏中掉了十四万余！ 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网吧老板竟然没有任何迟疑的一次次接受他们给予的现金，一次次为他们充值游戏点劵，从头到尾没有考虑或者说拒绝去考虑这些钱的来历问题。 或许在网吧老板眼里，他们的钱是偷的家长的吧？反正家长要他还钱是不可能的，这其中能赚多少当然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我还未成年！我只有十六岁，你们不能抓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我要找律师！” 短暂惊恐之后，名叫田鑫的少年在公安局里大肆叫嚷。他甚至都没有反驳自己的犯案事实，而是莽定未成年就不用坐牢，还学着电影情节打算找律师帮自己洗脱罪名。 “你的身份证显示，你已经成年了！所以别以为看着年纪小就能撒谎，赶紧给我老实交代！” “那是假的！那是为了方便以后去广省打工，我办户口的时候爸爸专门给我改的年龄！不信去问我爸啊，还有问亲戚都可以，他们都知道我改年龄了！” 田鑫依然死死抓着最后的稻草，他甚至不知道像这样严重的罪责，十六岁和十八岁没有太大区别。 而另外四人包括周知海，都一个个沉默不语，面对警察的询问一句话都不说。 鲁定平问他们钱藏在哪里，他们也不吱声。无论好言相劝还是厉声威吓，这四个在社会上已经厮混好几年的年轻人似乎都不在乎，面对手中手铐也表现的非常平静。 一眼能望到头的未来，让这四个年轻人对于进行犯罪，完全没有任何惧怕。 哪怕鲁定平将周峰带到周知海面前，哪怕周峰得知自己儿子竟然闯下这么大的祸事痛哭流涕，哪怕父亲跪着求他快自首，周知海依然低着眼眸一言不发。 周峰又跪在民警面前求情，苦求说一定会把周知海掉的钱还回来，请求警察能够宽恕他儿子的罪行，周知海依然态度冷漠。 被吵的烦了，他咆哮让周峰滚回去，说他的事情不要周峰管，说要脱离父子关系。可面对警察的再次询问，并且劝说人被抓了这钱肯定没法再等等，他却半点不惧怕。 “大不了关我二十年！二十年后我出狱了，这笔钱也足够我一辈子养老！所以别费心了，快点判我去坐牢！至于钱，你们一分也别想找到！” 周知海如此回应。 另外三人，李勇、李建桥、田昊，也都是同样的态度。 看样子在做这件事之前，这四个人都已经有过详细交流并且做好了心理准备。出狱后衣食无忧的美妙未来还在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拒绝吐出哪怕一个字的真相。 “这么说来，也只有把钱给找到，这几个家伙才能老实。” 鲁定平和郑明星交换意见。 “他们多次在那个网吧消费，身上应该不太敢也不方便携带十几万巨款。所以为了方便取拿，钱一定就藏在附近某个地方！而且他们莽定出狱后还能拿这笔钱潇洒，说明他们自觉这笔钱藏的非常严实，十几二十年都不会被找到。这样的地方应该不多吧？以我的判断来看，藏在某个绝对安全的房子里的可能性最大。” 郑明星做出猜测。 “他们偷偷买了房子？但什么房子能够在许多年无人居住的情况下还不受到影响？” 鲁定平眉头皱一下，又道：“或许他们没考虑过拆迁还有社区方面的问题？毕竟这些东西可能不在他们所掌握的常识当中。当然也不好说，至少房子肯定不在他们名下，合同房？” “合同房也要付钱的吧？卖房者拿了钱肯定要存银行，但目前为止银行并没有发现被盗钱款中已知的那些冠字序列号。” 李一铎一直在操作电脑，这时候也抬起头。 “也就是说，房子也有问题。至少在他们五个的认知当中，这房子的安全性是值得信任的。唔……安全屋？谁的？舒成才？” 郑明星再一次将周知海五人和舒成才联系在一起。 鲁定平苦笑一声站起来，“调查再说吧！妈的！还说什么拖延破案，现在破了案子还不是没把钱找到？市财政局的人已经到绩溪县了，看样子这回还真能如了方县长的意，把第二笔补偿款拿到手。呵呵……也多亏了这五个臭崽子，绩溪县希望小学希望中学有希望了！希望以后的孩子引以为戒，别再做这种傻事。” 郑明星不置可否的点头，忽然左右看看疑惑出声。 “咪咪呢？” “不知道，和李思语一起出去了吧？” 李一铎发现他的女朋友不在了，赶紧给李思语打电话。结果让他意外的，李思语的电话显示关机。想一想赶紧再给林戈打过去，这一次却被瞬间挂断。 “什么情况？” 李一铎歪着头有些莫名其妙，这一人一猫干什么去了？ 求月票。 (本章完) 第411章 反派警猫（求订阅） 第411章 反派警猫（求订阅） “不可能的吧？” 郑明星想到什么，猛然站了起来。 李一铎和鲁定平愕然看着他，只看见郑明星来回踱步片刻，放下手机无奈一笑。 “那个臭小子！还有方芸，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郑明星表情恢复平静，慢悠悠的坐下来。 鲁定平也想到什么，莫名打了个哆嗦。 “咪咪，咱们这是去哪里？” 李思语跟在林戈身后，神情有些不安。主要西重市她第一次来，咪咪带着她东拐西弯的很快迷了路。明明刚才还在一楼大马路上的，怎么一眨眼转个弯就上了人家房顶呢？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还真是川省一大特色啊。绩溪县大多平房看不太明显，到了市里才知道这种建筑奇迹到底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林戈也挺震撼的，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已经跟着气味追到了哪里。莫名其妙走啊走啊就走到人家屋顶停车场来了，继续走下去会到哪，天知道。 反正林戈现在只莽定一点，气味是不会错的。 如今必须要赶在西重市公安局还有市财政局的前面找到那笔钱，否则让他们先找到目标，这钱哪还有绩溪县的份？ 林戈怎么也不会想到，公安局的同行有一天竟然会变成他的竞争对手。为了这笔三百万的款子，西重市的警察已经成为他还有方芸的敌人。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方芸向李思语的恳求。 那个女人，还真是会使用所有她能利用到的一切手段。 她从隔壁山彭县，江普县把耙耙柑育苗机会抢了回来，从三堂县把火车站站点落地选址抢到手。而这一次，她又要硬生生从西重市财政局抢走三百万现金，以作建设学校用。 但是这一步要面对的，是西重市财政局不甘失败，向西重市公安局求助的一批精英警察。人家毕竟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方芸在打什么小算盘？ 之前案子在绩溪县，西重市财政局有心无力。可这一次既然钱被藏到了西重市区，他们肯定不愿就此善罢甘休。 “咪咪，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思语非常紧张，一路左顾右盼就像做贼一样。 她中午被方芸拉着吃了一顿饭，哪想饭无好饭却是一场鸿门宴。方芸说的心酸，李思语听得动情。一时恍惚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方芸帮忙带走那三百万巨款的犯罪恳求。 “我当时真是昏了头了。” 李思语懊恼的敲敲脑袋，不明白当时怎么就被那个方县长给说动了呢？虽然绩溪县确实很穷很让人同情，但这也不是跟西重市警察对着干的理由啊！ “没事儿！其实说白了，三百万对一个地级市来说只是小钱！市财政局找麻烦是因为这个窟窿不好填，等钱到了方芸手上他们就会放弃了。所以咱们只要躲过西重市的警察就行，这件事甚至不会出现在明面上，谁先找到钱谁就是胜利者。” 林戈倒没有多紧张。 毕竟说白了博弈双方谁都不是坏人，在程序上大家也都没有明确错误。最后的扯皮也只是市里与县里的正常交锋，相比那些为了县里百姓而在市财政局或者政府办门口堵门甚至抢劫的传奇县长，方芸的手段只是小儿科罢了。 再说了，有错又咋滴啦？ 谁还会去为难一个女辅警或者一只猫？ 方芸都说了失败就愿赌服输算了，这样林戈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压力？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林戈没有脱掉项圈。到时候真的被西重市警察给逮住，他也好第一时间向聂国强求救。 “咪咪，慢一点！” 见林戈自顾自继续往前走，李思语赶紧快步跟上。 “嗷！” 林戈头也不回的叫一声，一双耳朵竖的笔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鼻子和耳朵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但自从来到西重市，他就是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在什么地方死死的盯着自己，导致浑身凉飕飕的。 可林戈几次回头，却又没有任何发现。 感觉有些不安，林戈不再遵循气味而是随意乱走。 这么一来，一段时间还真成功把诡异视线给甩掉。可不知道为什么，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后，这种不安的感觉又会再一次出现。 这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让林戈感觉尾巴都麻了。 “那只猫在干什么？绕圈子？” 一辆厚重的大越野车中，四名警察互相对视，一时没闹清楚视频里那只猫在干什么。 从四十分钟前开始，它就绕着新华中路不停的来来回回。刚刚还在新华路地下路口，却又突然往成华二路转弯。还以为目标在成华路那边，它又莫名其妙上几个步梯，转个大弯重新回到新华中路的地上三民巷这边。 再然后又是一个转圈，那只猫又来到了新华中路十八楼天台停车场区。尽管和之前的地点落差七八十米，但在地图上却和最开始的地点完全重合。 “是不是迷路了？毕竟外地人在咱们川省，就没有几个能把路认明白的。” 司机感觉这一趟盯梢白干了，来来回回纯粹是浪费油钱。 “不可能吧？那可是警猫啊！” 坐后座的辅警不愿相信，在警务系统里大名鼎鼎，让全国所有警察都想看看成色的楚省那只警猫，居然是个路痴？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等人被它发现了呢！搞什么，原来只是高看它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刑警队长叹一口气，不屑的道：“唉！又是网红作品啊，博人眼球的东西！呸，亏得咱们还打算用四维天网试试它的成色，果然只是想多了！现在看来跟着猫找赃款简直开玩笑，那笔钱还得看纪队那边的手段。” “那咱们就留在这边看美女？说实话跟着猫的那姑娘确实挺漂亮，特别气质和咱川省的女孩完全不同。” 司机忍不住一笑。 刑警队长眉头一皱，无奈看着手下两个光棍儿，“我告诉过你们呐，那个叫李思语的姑娘是有男朋友的。而且咱川省自古以来出美女，咱西重市那么多漂亮姑娘，还不够你俩讨个女朋友？” “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啦啦啦啦啦～” “劳资蜀道山～” 两个年轻光棍儿对视一眼，一起唱出来。 车厢里空气忽然一静，紧接着哄堂大笑。 “你们呐！” 半晌，刑警队长揉着笑出来的眼泪，一时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这一点，这一点，川省姑娘好像确实辣了一些。哈哈哈～嗝儿，好像我老婆也…… 无论结婚的没结婚的，四个男人对视一眼，不由都心中都变得沉甸甸的。 唉。 确定楚省那只猫眉心什么真本事之后，车子里的气氛不再严肃。大家互相开着玩笑，态度都变得轻松起来。 “等一下！” 坐在后座的另一名技术刑警忽然惊呼一声，指着副驾驶头顶原本化妆镜位置的监控屏幕道：“那只猫不见了！什么情况，明明刚才还看着在李思语怀里团着呢，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看回放！” 刑警队长脸色一沉。 车厢里的轻松氛围瞬间消失不见，另外两人也不敢再开玩笑，除了司机外的三人都将注意力死死放在监控画面上面。 然而回放看起来一切正常，那只猫走累了就跳到李思语怀里撒娇，半点没有警察吃苦耐劳的样子。李思语开始沿着新华中路下行步梯往下走，从头到尾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 可下到步梯末端一拐弯，镜头自动跳转第二个摄像头的时候，她怀里那只猫却消失了！ 两个摄像头加起来只有不到两米长的死角，居然就被那只猫抓到了机会。更糟心的，周围所有摄像头都再没有那只猫的踪迹。按道理它只要移动就一定会被锁定，可它却真的从周遭镜头的罗网中彻底消失不见。 “十倍慢放，看是不是被路过的人接应走了。” 刑侦队长咬牙切齿。 这套四维天网系统，可是西重市耗资一点几个亿从国外引进的啊！原以为它可以让所有犯罪行为无所遁形，结果这才刚刚正式启用没几天，就被一只猫给狠狠扇了一耳光？ 然而任由视频反复播放，三个人眼睛瞪红了，也没有发现林戈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刑警队长一拳砸在仪表台上。 “嗷呜～” 懒洋洋的打个哈欠，林戈在小车子里翻个身。身下的东西有些硬挺，他将几颗大白菜拱一下，方便躺的更舒服一些。 川省的老太太就是厉害，聊天跟吵架一样，三个老太太并肩走着，居然谁也没发现中间的买菜车里藏着一只猫。 还有这川省的买菜车也厉害，居然还能爬楼梯。林戈躺在里面没感觉有多颠簸，就是不知道这菜篓子多了十几斤重，为什么老太太愣是没有发觉。 “我家媳妇就是不爱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惹的我火咯，扇她个大耳刮子！叫她还敢拾蕞我儿子买些没得用的电器，地哈儿自己扫就行了嘛。” “哈哈，你舍得？难得娶的杭海媳妇儿哦，说话声音细里细气的，不知道比我们川省丫头文静到哪里去咯。万一弄离婚了，看你个到哪后悔切。” “二婚娶个西重媳妇啥，把能儿子也变成一个耙耳朵！” “哈哈……” 一群老太太放声大笑。 被嘲笑的老太太也不生气，毕竟就是专门来炫耀好儿媳来着。真说要打，又哪里舍得哟。再说了，儿媳妇是拿来疼的，跟亲闺女能有什么区别？ “川省女子同盟啊，一致把男人变成耙耳朵。话说川省的男人，是不是都已经习惯被老婆欺负这种事了？” 林戈躲在菜篓子里，偷偷摸摸的感慨。 还打算多听一些八卦的，但谁让正经事要紧呢？好不容易在李思语的配合下玩出一招金蝉脱壳，可不能再被发现了。 而且这会儿已经不再有被窥视那种感觉，应该是成功甩掉了西重市的警察。没有了李思语这个明显目标，想来他们再找到自己应该就不会那么容易。 只是这西重市的路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弯弯绕绕让人摸不清方向。虽然不知道舂庆市是什么样子，但想来应该和这边可能差不太多。唔，反正对外地猫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林戈正在发愁识路问题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运气不错，几个老太太聊着天居然又把它带回新华中路最底层这边。 趁着几个老太太不注意，他猛然从菜篓子里窜了出去。 “嗯？” 菜篓子陡然一轻，老太太愣一下再回头看一眼。里面的白菜没丢，那刚才是怎么回事？仙人板板，大白天见鬼了？ “咋子了嘛？” “么得事。明天我想去庙里拜拜，你们去啵？” “哪有那个耍子时间咯！” 几个老太太议论着走远，林戈这才偷偷从旁边肯德基老爷爷的屁股后面探出脑袋。 正要动身忽然心里一咯噔，抬头一看，路边一根杆子上圆形摄像头正在朝这边转动方位，他赶紧再次缩回去。 两分钟后，摄像头调转向其他方向，林戈这才跑出来快速飞奔出去。路口一只吉娃娃被闪电一样窜出去的猫吓了一跳，刚打算叫两声，猫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么多摄像头么？” 林戈一路飞奔，避开行人的同时重点观察路边的这些能转动方位的圆球型摄像头。他隐约记得漳市的这种摄像头都是交警在用，主要拿来查违停什么的。只是想不到，西重市居然将它变成了立体联防的一部分。 嗯。 林戈原本还没有想到这方面，但是当碰到好几个这种摄像头，它转动的频率和时间都比较无序之后，就肯定了这种猜测。 所以之前之所以感觉到的被盯梢，就是这些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在作祟？ “西重市还真有钱呐！” 林戈感慨一声，再一次躲过一个摄像头的捕捉。 这东西的转动速度对猫来说还是太慢，死角也比想象中更大一些。甚至他只贴着路边随处停靠的小汽车行走，也能避过绝大多数的监控。 防人的东西，用来应对猫，它还差了两分。 林戈得意洋洋的想着，浑然不知监控那头的刑警队长气的几乎要摔手机。 一只猫就这么从他眼皮底下消失了，专门为了应对西重市特殊地形特点而购买的专业设备，一个多亿的东西就这么一点能耐？ 这要目标真是一个犯罪嫌疑人，这个结果岂不是在打西重市警方的脸？ “上个星期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个偷手机的贼，被您从崇阳路一直盯到掇刀四路，直盯着他把他手机在寄售行当掉。咱们从天而降把扒手和收赃的一起逮捕，您当时可是对这套系统赞不绝口啊。” 技术警察不满的小声嘀咕两句。 “但现在它就没有发挥作用！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东西还是有破绽，还得加强改进！那五个小鬼是怎么躲过摄像头的，你们技术科到现在还没给我一个解释，现在倒好，又来一回？你给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盯着，其他人跟我下车找猫！总想着在车里吹空调，人都有懈怠了！快点，外面冻不死人！滚出来！” 说着刑警队长气呼呼摔开车门闯出去。 其他两人一脸无奈的对视一眼，赶紧下车跟上。 林戈肯定不知道，他的一个偶然举动，意想不到的让西重市警察恍然大悟，摆脱了科技带来的便利和慵懒，重新找回了警察该有的吃苦耐劳精神。 如果不是林戈，西重警方或许要到某一天，一个狡猾甚至残忍的犯罪份子，利用摄像头的漏洞死角和警方的懈怠，犯下一次可怕的案件之后，他们说不定才会恍然大悟并且悔之晚矣。 从这方面来说，林戈这一次还算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在西重警方的威胁下抛开李思语，林戈这会儿也是遇到了麻烦。他已经成功找到了周知海等几个孩子在西重市的秘密落脚点，但是要怎么把三百万巨款现金带走，却束手无策。 这里是西重市国家电力公司的家属小区，就坐落在西重市国家电网单位旁边不远。单位有钱，楼龄也才三四年非常新。甚至水电什么的，听说在一定额度内也是直接全免。这样的房子，确实有可能十几二十年都不会拆迁，也不会被人上门骚扰。 但周知海他们几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搞到的这样一所好房子？这一点依然是林戈依然疑惑的一个问题。 莫非真的是舒成才贪污来的一套房子？ 林戈一边疑惑，一边顺着五个小孩留下的痕迹往小区里面走。沿途的烟头，嬉闹喷洒的饮料，还有墙上的大脚印儿，在林戈眼里都是再清晰不过的线索。但偏偏这样的单位房，它恰恰就不在社区的监管当中。 小区自理模式，单位专人管理，人闲事少非常容易产生懈怠情绪。哪怕小区四周的墙上还有带电的铁丝网阻拦威慑，也无法改变这里变成一个违法者完美藏身之处的事实。 林戈进来的时候，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空无一人。即便门口有道闸，可它也只能阻拦君子，无法阻拦坏人。 这玩意儿对于猫，更是一个笑话。 很快，林戈就进去大院儿，走几十米远来到了目的地门口。这是一户位于一楼的简装修房屋，透过窗帘缝隙能看到里面凌乱的大床，以及床上散落的大量红彤彤动人心的现金。 “唉！几个没脑子没见识的蠢货，就这么点儿警惕心，也就只能便宜后来的贼了。” 林戈叹一口气。 (本章完) 第412章 绝地危机 第412章 绝地危机 青少年犯案，往往都只是一时冲动。 指望他们详细谋划，制定措施，认真计划好每一个步骤？这些都是痴心妄想。一个简单的网络游戏就让他们彻底沉迷并且露出破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每一步都考虑周详？ 就比如现在，某个人一时马虎没有锁死窗户，就导致窗户露出的缝隙吹动了窗帘，也将随意洒在床上的大量现金全部暴露。 这一幕随便被一个什么人看到，他们妄图出狱后再享用这笔钱的计划，就会直接泡汤。 这种马虎劲儿，还学人犯罪？ 林戈跳上窗沿，轻轻松松钻进防盗网再拨开窗页，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到了室内。 看看房间里乱糟糟的情形，林戈赶紧将项圈上的摄像头打开。然后他挂着摄像头在屋内小心走动，将室内所有细节全部拍摄进去。然而这栋房子里除了大量各种零食、饮料以及没吃完的泡面和数不尽的垃圾以外，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线索。此外那三个装钱的大箱子，也被很随意的就那么丢在客厅空地上，箱子的锁头全部是被暴力砸开的。 让林戈恼火的是，他在一旁被烧的变形的垃圾桶里，还找到了几张没有烧完的纸币。一瞬间林戈就想到了赌神中的情节，小马哥拿钱点烟那一幕，在青少年看来确实潇洒。 这些家伙，还真是不把钱当钱呐！ 林戈叹一口气，分别又在两个房间的床上各自找到大量现金。数肯定是数不清楚的，其中一些皱巴巴的上面还有被人躺上去打滚的痕迹。 而这些钱仅靠林戈一个人，肯定也不可能将其带走。 “所以，怎么办呢？如果我是哆啦a梦就好了，再多的东西也可以直接藏进肚子里。” 林戈有些发愁的用后腿挠挠脖子，感觉身上有点痒，又在门口找个干净的位置蹭一下。 他当然知道不应该破坏现场，但是这屋里属于周知海五人的证据太多了，根本不用担心证据不足的问题。眼下他们五个还在县公安局里呆着呢，赃款也就在眼前放着，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并非那五个小子，而是怎么从西重市的围追堵截中将这么多现金带回绩溪县。反正林戈自己一只猫肯定是办不到的，别说眼前哪怕压实了也比他体积要大的这么多钱，就说一只猫带着这么多钱在外面走，这不跟小孩儿抱着黄金上闹市一个道理？ “联系郑明星？” 林戈心里一动，决定把这个麻烦交给郑明星处理。毕竟这事儿是他老婆的事，就应该让他来犯这个愁。 于是林戈慢慢转动项圈，寻找上面记录的属于郑明星的手机号码。 “警察同志，就是这里！这几天我都看到过照片上那几个二溜子往这边走，一个个都没有素质又不讲卫生。我要他们别乱丢烟头，他们反过来骂我甚至还要打我！唉哟我这个老骨头啊，差一点吓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突然，窗外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他大着嗓门仿佛炫耀一样的话语让林戈愕然愣住，整个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虽然早就知道周知海五人拙劣的掩饰瞒不过西重市警察，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 “您亲眼看着他们几个进了这栋楼？”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从窗外传来，毫无疑问一定是追着线索找过来的警察了。 “没错！就是这栋楼，我看的很清楚！只不过到底住在几楼我倒不太清楚，毕竟他们看起来流里流气的，我也不敢凑太近呐。” 老头气呼呼的说着，脚步用力的蹬，仿佛在竭力证明自己的愤怒。很快他领着四名警察进入到这一栋楼的楼道里面，并且在林戈所在的这个房间门口停住脚步。 “卧槽，现在怎么办？” 林戈在房间里又急又慌，这特么已经被直接找上门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掩盖？哪怕大门紧闭，可只要警方排除完其他嫌疑，破门而入是迟早的事！ 而且同样的问题也来了，林戈仅凭自己根本不可能带走这些钱！只要外面的人将门堵死，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西重市公安局和财政局从他手里把这笔钱抢走，获得最后的胜利。 方芸的所有计划，也都将功亏一篑。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来，林戈静静的蹲在客厅里没敢出声。 “没有人？唔……小王，小区办公室的负责人联系上没有？让他提供一份名单，看看这些房子的屋主都是谁。” “额，纪队长稍等一下。电话那边说负责人出差去了，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名单的话，值班人员正在找资料柜的钥匙，说找到了就给我们送过来。” “唔，那就把这间房子记录一下，小王你守在一楼门口，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一行人简单交流之后，姓纪的刑警队长又敲响了对面的门。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对面居然也没有人住。纪队长通过调查门口电表发现，这户人家中电器基本处于断电状态。 他也不气馁，吩咐姓王的年轻警察把门守好，便带着另外三人朝楼上走去。 把警察带过来的老头儿好奇的还想跟上，被小王警官劝说阻止。老头想一想那五个年轻人凶神恶煞的嚣张样子，不由有些怂，便干脆蹲在外面一棵树底下好奇张望。 “嗯？” 敲门没人应答的一楼第一间窗户，隐约看见窗帘似乎动了一下。老头揉揉眼睛再看，这次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似乎一开始就是自己眼了，老头儿嘟囔一声掏出烟又翘起二郎腿。 “操，窗户这边也有人盯梢？” 林戈无语的看着那老头儿吞云吐雾的样子，第一次对凑热闹的家伙这么头疼。这会儿别说钱了，就是他自己也有些插翅难飞。到时候万一被警察堵在这间房子里再揪出来，那堂堂警猫的名声可就要完蛋了。那可是辛辛苦苦从去年忙碌到今年才积攒起来的名声啊，这要是在川省败坏干净，以后哪还有脸在派出所里肆意妄为？ 林戈不由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忍不住再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一眼，那死老头儿居然又抽起第二根烟了。他甚至掏出手机开始跟人打电话，炫耀在这边帮警察抓人的事情。 这要是再来几个闲老头儿，岂不是更加没有应对手段？ 林戈再不敢浪费时间，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向郑明星求助了。 ‘登登登！’ 下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竟然是纪队长已经返回一楼。面对小王警官的好奇询问，他淡然的道：“楼梯上没有太多烟灰痕迹，此外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四五六楼的阳台上都有晾晒衣物，其中还有女性衣物和孩子的衣服，不符合五个单身青年居住的情况。因此特定嫌疑楼层，其实只有一二三楼和七楼。然后三楼的两边住户都有人在家，一边是老人一边是下夜班的成年人。七楼虽然只敲开一边门，但询问过后确定对门是他的熟人，嫌疑程度也不高。” “所以您将目标锁定为一楼和二楼的四户房屋？” 年轻的小王警官没有想到纪队长竟然这么快就把目标排除到只剩下四户，而且纪队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判断放松大意，依然命令两名同事对四五六楼进行了解情况。 “其实二楼的嫌疑程度也不高。” 纪队长摸着下巴，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二楼虽然没人开门，但其中一边鞋架子上有女式拖鞋被穿过的痕迹。从拖鞋磨损程度看，属于是每天都有使用的那种。而对门的门口木架上则放着一些杂志，我看了一下是国家电网内部发放的免费创刊。换言之住在这里的人，很可能是一名国家电网内部的文学工作者。” “那就只有一楼的两户最有嫌疑了。” 小王警官点点头。 “或者说，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有这一户最有嫌疑！” 纪队长毫不犹豫指向林戈所在的这边屋子大门。 门的另一边，一路偷听的林戈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纪队长竟然是一名推理型的警察，并且三言两语就通过各种排除将目标锁定在他所在的位置。 这要怎么搞？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逃了再说？这笔钱眼见着是逃不脱西重市警察的手段，那干脆先保护好自己呗？ 林戈低头看看脖子上的项圈，退后一些藏进又脏又臭的卫生间里。 难闻的气味，让他一阵干呕。 “咪咪，那边的话我已经听到了。实在不行你就先放弃吧，毕竟强求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方芸那边由我来说，她使唤一只猫算什么意思，有本事自己把事情解决啊！” 郑明星哪怕到这种情况，情绪依然冷静。哪怕事情到这一步，他也并不责怪林戈，反而将所有过错都放在他最爱的女人身上。 “嗷呜！” 林戈无奈的挂了电话，哪怕心里再不甘心，可事情到这一步又能怎么办呢？ 在别的事情上面，他是一只警猫，有无数警察还有国家法律的帮助以及保护。但是这一次，他莫名其妙在西重市竟然变成一个反派身份，要从警察手中将一笔赃款偷偷带走。 林戈终于知道当一个犯罪份子有多难了！ 面对一拨一拨的警察，哪怕他有办法躲过西重市的摄像头大阵，有办法躲过警方的跟踪，却最终还是被堵在最关键的地方，除了逃跑就只能束手就擒。 “当坏人太难了！当坏猫也不容易！” 林戈垂头丧气的耷拉着尾巴，从卫生间走出来再去房间窗户那边看一眼，发现果然外面又来了一个老头儿。两人一齐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还拿着手机各种拍照。 得！ 这下别说钱了，自己想不留痕迹的脱身都难！ 叹一口气，林戈又去厨房那边的后墙窗户看看情况。这边倒没有无聊的人蹲着，但厨房里油乎乎的窗户，挤出去难免沾上猫毛。万一人家给猫毛做个dna，被揪出来同样也很丢脸。 “怎么办呢？” 回到客厅，看看两个房间床上铺满的现金，林戈有些不愿意放弃。特别当知道这笔钱是给绩溪县的孩子们建学校读好书用的，林戈就舍不得它被西重市随随便便销掉。 就像之前听鲁定平说，西重市为了方便警察办案，竟然费一亿多装了一套四维天网系统。这钱值不值得暂且不提，只说西重市大手大脚的做法，和毗邻的绩溪县就已经是天壤之别。绩溪县为了三百万却要耍各种手段，而西重市一口气拿几个亿都不带眨眼睛，两者一比较太不公平了！也太让林戈感觉不甘心了！ 所以……但凡还有一丝的可能性，林戈都不希望这笔钱回到西重市财政局手中。 嗯！ 哪怕这笔钱原本就应该是西重市财政局所有，但林戈的想法和事情对错无关，只和绩溪县的未来以及那些应该得到更多更好教育的孩子们有关！ 所以，绝对不能放弃！ 林戈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将外面的警察给转移走。 或者说想个办法，让他们消除对这个房子的怀疑。反正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证据吗，认定这个屋子也只是因为一个老头的指认，再加上屋里没人应门，仅此而已。 ‘咚咚！’ 不知道是不是闲得无聊，房子大门又被人敲了两下。不过敲完之后就没有进一步动作了，似乎对方已经认定这间屋子的人已经被抓进绩溪县的公安局当中。 “我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潜入到隔壁，弄出动静吸引门外人的注意力？那位纪队长判断对面没有嫌疑的原因是对面家中家电处于断电状态，如果我把那些家电打开呢？唔……好像没有太大的用。那要不然把对面天然气打开引起报警？算了算了，上面还住着好多人呢，这么做太危险也太缺德了。烦呐！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怎么把这个屋子里的现金藏起来或者转移走！除非有什么魔术，否则只凭我一只猫又不太可能做得到。魔术……嘶，等一下……” 从缺德手段再到犯罪手段，林戈一个又一个的排除。但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什么，对门断电这种事，怎么感觉好像不是第一次听说呢？ 林戈瞬间想起一个名叫许应辉的男人，以及他买下紧挨着的两套房子将其变成一套的事情。再想到郑明星之前说过这里很可能是舒成才的安全屋，林戈顿时有了怀疑。 他不再犹豫迅速跑到两户紧挨着的那堵墙附近，沿着墙角线慢慢搜索。这一走就来到了主卧这边，紧靠墙壁的大床吸引住林戈的注意力。 实木大床的靠背用一层科技布包裹着的，隔音减震还耐脏。但是林戈却在床头贴墙的地方，发现一丝床头移动导致的色差痕迹。 他毫不犹豫从床底下钻进去，贴着墙壁轻轻一敲，塑钢制的回音让林戈眼睛一亮。 果然！果然！这里藏着一个隐藏空间！ 这个房间的这面墙被额外加厚了，甚至很可能对面也是诸如此类的加厚，两边同时加厚迭加在一起，就可以在三层墙壁底部弄出跟墙壁颜色一模一样的伪装空间。林戈简单用爪子轻轻敲打进行判断，确定应该是一个一米多高半米宽左右的方形密室，和两张床头柜迭起来差不多的大小。它恰好被藏在大床的靠背后面，除非挪开大床否则绝对不可能被发现！ 至少以人类的体型，是不可能像林戈一样钻进这个狭窄床底的。而除非确定这间屋子有什么重大嫌疑，否则警方也不可能掀翻大床对各个地方进行翻箱倒柜！ 这个发现让林戈想起来以前还是人的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好像是一个姓陈的谐星演的，其中一集就是作为木匠给贪污犯修建隐蔽的能够藏赃款的地方。 呵呵……眼前这个密室，和电视里那一幕何其相像？ 床底下的黑暗中，林戈的双眼看的清清楚楚。伪装空间为了不被发现，并没有设置门锁一类的东西。它就是一个简单的弹簧卡扣，往里推一下就能把门板打开一条缝。 林戈费劲的把这张沉重大床往外推攘一点，累的气喘吁吁却终于让密室露出一条可供猫进出的缝隙。 然后他又三下五除二把床上被子一掀用床单把钱一卷，用力咬着床单将它拖进床底下。 此时门外已经传来小区负责人紧张又焦急的声音，林戈不知道纪队长会在什么时候选择强行破门。因此他只能赶紧抓紧时间，再将另一个卧室的现金也用床单卷着拖过来。 然后，林戈开始拼命在床单和密室之间迅速跑动，将一迭迭钞票拽着咬着都给塞进去。 说实话最开始很简单，银行捆扎好的钞票非常容易处理。但是等这些大捆的丢进去之后，剩余散乱的就只能耗费时间慢慢一点点的捡拾了。 当然，林戈没有忘记把两边床单全部丢进卫生间中。 “打电话，叫个开锁的过来！” 门外纪队长做出决定。 “操！那五个该死的臭小鬼！为什么要糟蹋钱！” 林戈一边在地上到处捡钱，一边愤怒的咆哮。 烧坏的垃圾筐还有里面没烧完的现金已经来不及处理了，只希望西重市警方不会第一时间搞大搜查，纪队长不会第一时间叫现勘，给林戈一个争取到时间的机会！ 将肉眼能够找到的所有现金全部塞进密室里面，林戈再用力将大床推回去抵住墙壁。再把地上的痕迹简单处理一下，顾不得脏和油腻，直接通过油烟机钻进排气管道。 “操！” 林戈发出绝望的咆哮，为什么这里面会这么的脏？ (本章完) 第413章 默契 第413章 默契 通过公用的排烟管道，林戈很快找到隔壁屋子的排烟口。 这边的入口被一个止逆阀挡着，但它怎么挡得住一个身体仿佛液体的神奇动物？ 再加上这边难得的油污不多，林戈很快就钻进铝箔制的室内管道里面。再又发现这边的油烟机是网格口无法钻行，他直接撕开铝箔跳了下去。 “嗯？” 下去后发现，这边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瓷砖地面铺着一层薄薄的灰迹，林戈一踩就是几朵明显的猫爪印。 往前走两步，又发现这边的居住痕迹不多，客厅很空旷，两个房间的床也用一张张报纸铺盖着阻挡灰尘。 林戈没有时间多观察，赶紧来到和隔壁一墙之隔的房间。 进入一看发现这边遮掩暗门的并不是床头，而是一张厚重的老式木制电脑桌。暗红色的大桌子紧靠着墙面，同样沾着许多灰尘。甚至直接放在桌面上的电脑机箱以及鼠标键盘，上面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几乎看不到使用痕迹。 林戈从桌空里钻进去，发现密室入口紧贴着一旁的电脑桌抽屉。四个抽屉上下迭起正好和入口差不多大，说不定这边才是舒成才日常使用密室的方向。 林戈将四个抽屉全部拉出来，这时候已经可以听见门外开锁师傅已经到来，并且再三询问出了事他不管的声音。 心知时间不等人，林戈赶紧从最上层的抽屉跳进去，再钻进抽屉移开后空出的宽敞空间。果然，抽屉这边没有背板。密室的门也比抽屉空间小一点，往里一推伪装门就朝外打开。 “是把钱转移过来，还是就藏在密室里？” 林戈忽然纠结了一下。 但是这个纠结时间很短，主要是一旦密室被发现，钱藏在哪里其实都没有区别。因此林戈成功判断两边密室相通后，就退后两步重新将门关上。 这时候，一张类似存款单据的东西从忽然抽屉缝隙中悄然滑落出来。林戈条件反射的接住，打开一看愕然愣了一下。 什么鬼？ 数字二后面一个零两个零……卧槽！好多个零啊！ “两千万？” 林戈反复验证两遍，终于确定了这张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单据上面的金额。 这一下，关于舒成才的事情也能恍然大悟了。这家伙确实是一个贪污狗，而且贪污的金额比想象中更多。 他转给女儿的五十万，或许并不是妻女未来的生活费用，而是妻女想办法回到国内来到西重市，将藏在这个房子里的巨款带走的中途消耗费用…… “妈的！绩溪县都穷成这个鬼样子了，想不到居然还有蛀虫？这样的票据说不定不止一张，这个该下油锅的王八蛋到底贪污或者私吞了多少？” 林戈气呼呼的想着。 有这张巨款票据在，林戈就更加不能把这个密室暴露给西重市警察了。西重市财政少个几千万无所谓，但是绩溪县如果能拿到这笔钱，说不定在方芸带领下就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济，民生，教育，交通，太多东西需要发展，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许多时候一个贫困县的未来希望，很可能就只因为差了小指大一点的资金问题，就不得不苦胆自咽。 “嗯，绝对不能被西重市拿走！就算这里是西重市的地盘，但是案子事发地是在绩溪县，它就该绩溪县负责，而不是各种耽误时间的推诿扯皮。” 林戈再次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将票据重新塞回密室，再关上门从电脑桌抽屉里钻出来。 然后，他来到大门口贴着防盗门竖耳倾听。 开锁的师傅已经把对面的门打开了，看样子似乎没有遭遇什么难度。也不知道那些广告上吹嘘的安全防盗门，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应对专业人士的问题。 那位纪队长照例留了一个人守门，其他人则进去到对面屋内。很快有惊呼声传来，林戈甚至听到对面有人在打电话，向领导汇报找到目标的消息。 看样子，留在垃圾桶里内烧完的现金已经被他们发现了。也对，那边现场的情况根本瞒不过专业人士。 “有人先我们一步过来了，甚至带走了现金！卫生间里的床单中有遗留的新钞，几个箱子全是空的！” 纪队长愤怒的声音同时传来，床单里有遗漏的消息也让林戈愣了一下。不过想一想也挺正常，慌乱之中哪里来得及检查是否全部收集干净？ 三百万左右，也就是三万张现钞啊！即便有床单包裹，疏漏一点也是难免的事。 “不过，这位纪队长的判断，转移现金是人为的？他没有猜到我的身上？” 林戈愣一下，然后恍然大悟。 确实，一般人怎么可能往动物身上想？越是专注推理的人，越无法接受逻辑之外的情况。无论猫将钱转移走还是猫通过烟道溜走，都不在这种人的现场判断分析逻辑当中。 现场所有窗户都有防盗网，大门也是紧闭。在确定屋内没有藏人的情况下，判断是有人提前发起行动，这是一个最合乎常识无须质疑的认定。 然而，偏偏这里却有一只完全不合乎常识的猫，一个纪队长大脑不曾去考虑的存在。 “去调查周围监控！看看短时间内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或者有没有人提着箱子离开。此外调查所有的出门车辆，哪怕是老住户也不能放过！” 纪队长迅速下达命令，同时在心里懊恼自己为什么没有再更快一点点。 嫌疑人一定是刚走没多久，否则不会这么匆忙，甚至来不及收拾现场！但凡自己效率多快一步，就有机会将嫌疑人堵死在这个屋子里，并且人赃并获！而现在，功败垂成啊！ “呼……其实你差一点就堵死我了。如果不是贪污犯的专用密室，你确实已经完美的把这个案子解决掉。” 林戈藏在门后嘘嘘不已，只觉得果然全国各地都是有猛人的。这位纪队长看着功亏一篑，但如果不是因为一只特殊的猫，他的行动几乎完美无缺。 林戈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纪队长是怎么锁定这个国家电网小区的，按道理他们应该没有这边的线索才对。 “是个能人啊，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听纪队长命令两名警察在此待命并且保护好现场，他自己则匆匆带着其他人去查看小区门口的监控，林戈心知第一步的大麻烦已经成功度过去。 但现在依然不能放松，因为密室的存在不可能当真瞒过西重市警察。也就是现在怀疑嫌疑人还没走远，纪队长这才匆匆出门追赶。而等到确定追索失败，他肯定还会带人对这个屋子进行详细的调查取证。 到那时候，无论密室还是林戈匆匆行动不可避免留下的猫毛以及痕迹，都将在西重市警方的眼皮底下重新曝光，再会被他们将大致细节给反推出来。 所以，纪队长离开这边的这段时间，就是林戈好不容易辛苦争取到的最好机会。 如果趁这个机会还不能把现金以及巨额赃款转移回绩溪县，等西重市警察反应过来，一切依然将失去意义。 “所以啊郑明星，接下来就只能靠你了。项圈上有我这边的位置定位，你很清楚我在哪里。既然如此，就赶紧行动啊混蛋！这里的钱已经不是三百万了，而是好几千万呐蠢货！” 林戈已经无法再做到更多的事情，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其他的同伴身上。 当然，林戈也相信这些人不会让他失望。毕竟大家同样也是，绝对不允许输给西重市公安局的精英警察啊！ “唔……就是堂堂国家警察，变成跟西重市公安单位作对的坏人，感觉还是有点怪怪的。算了，一切都是为了贫困地区的孩子们……” 林戈嘀咕一声，又不耐烦的拼命拿后腿薅脑袋。爬油污管道沾在身上的脏东西让他非常难受，黑漆漆油腻腻黏糊糊又难闻，每一根毛都在惨叫，恨不得跳进热水把自己煮一遍才好。 “哎？你们怎么过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紧跟着守在门口的小王警官也笑着开口。 林戈仰躺在地上薅脑袋的动作一僵，赶紧一咕溜爬起来。 他没想到西重市警察居然来的这么快，这是完全不给郑明星搞手段的机会啊。 “哈哈，案子已经破掉了。在漳市郑教导员的帮助下，那几个孩子都老实认罪啦。所以我是来接收证据的，这我绩溪县的案子应该不需要通知你们吧？” 门外响起的居然是鲁定平的大嗓门，亢奋的声音和激动的情绪让林戈心中一安。 赶紧让精神重新专注起来，林戈辨认出门外除了鲁定平外，还有李一铎以及另外三名绩溪县来的警察。换言之绩溪县的支援比西重市早到，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把麻烦交出去啦。 “啧啧！恭喜啊，性质这么恶劣的案子，居然能这么快破获。老鲁，这一次你们绩溪县公安局怕是晚上在省里露脸了。” 小王警官和鲁定平居然认识，这会儿也笑呵呵的道喜。但是话音一转，他又狡黠的道：“但是这间房子，你可不能进去。我西重市有个案子还得在里面寻找证据，被你破坏了现场可不行。所以啊，你得排队！或者要找什么跟我说，我帮你翻翻？” “……” 鲁定平无语。 被你翻到了，我绩溪县还能指望把那笔钱带走？ 虽然不知道周知海供述说就丢在床上的钱，为什么睁眼瞎一样的西重市警察愣是没发现，但是鲁定平心知这一定漳河派出所那一个神奇警猫的功劳。 不容易啊，在西重市这个龙潭虎穴里，硬生生躲过那么多警察，率先赶到现场还把钱给藏了起来。这还是只猫么？专业特工也就这个水准了吧？ 鲁定平一边在心里鼓捣，一边笑着跟小王警官胡搅蛮缠。 他知道那只猫是有极限的，而且万一自己等人太过废物，导致事情失败也不能怪到那只猫身上。不管怎么说人家一只猫都能把任务完成，自己这么些个大老爷们却要给它拖后腿？ 于是鲁定平扯东扯西就要赶紧闯进去，无论如何先把现场情况搞清楚再说。 但小王警官愣是半点不松口。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帮财政局找三百万赃款这点事儿了。这件事已经成为西重市公安局和绩溪县公安局的面子之争，怎么能让你绩溪县骑在我西重市的脖子上把战利品带走？ 反正既然案子破了，那接下来慢慢争也没有影响。不过那笔钱到底去了哪儿，还是一个需要好好斟酌的问题。 嘶……鲁定平急匆匆赶过来，说明审讯结果钱就在这边！ 可现在那么多钱不翼而飞了，莫非是中途又出了什么意外？ 小王警官赶紧看向鲁定平：“老鲁，那几个小子说没说，他们还有同伙没有？是不是还有东西，他们依然瞒着？” 鲁定平心知是什么情况，却装出一脸憨厚模样，表情凝重缓缓的摇头。 “莫非真的被人截了胡？就像打算喊个绝张碰字，却被上家吃一个咔心先一步握在了手上？这一搞，胡字就烂了啊。” 小王警官摸摸下巴，表情严肃。 实在不怪他往这方面想，毕竟谁能想到一只猫的本事竟然这么厉害？按照普通思路，钱没了肯定是被人拿走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种事，在小王警官的破案记忆中并不少见。 “川省人，牌瘾这么大啊？举例子都是打麻将？” 李一铎在鲁定平身后嘀咕一声。 见两名西重市警察没有注意到了自己，他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转身将隔壁那间屋子的大门打开。 “嗯？” 听到开门声，最先反应过来的林戈忙不迭地赶紧往卧室里躲。想一想卧室不保险，他又跳起来拽开书桌最上面的抽屉，脑袋一低钻了进去。 两只爪子在头顶又一扒拉，抽屉就乖乖合拢。 “唉，你要干什么？” 小王警官的警惕心并没有降低，李一铎刚掏出钥匙就被他发现。呵斥一声，他两步上前将李一铎扯住。 “回家。” 李一铎平静的向小王警官展示手中的钥匙。 “这是你家？” 小王警官眼角一撇。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没有认出来？他不就是从楚省来的仨警察中的一个么？ 怎么着，打算留在我身边西重市定居了？真当自己是个赖子，不管放在哪儿都能用是吧？可西重市的警务部门是你想调职就能随便调过来的？ 心知这楚省来的警察又要闹幺蛾子，小王警官十分不爽。如果没这几个人闹腾，哪来今天的这些事儿？ 哦！当然他们带来的那只猫不错，有本事。二大队的几个人，到现在也没找到那只猫究竟藏去了什么地方。 “这是你的房子？” 背后忽然传来纪队长的声音，声音非常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变化。 “嗯，我的，三个小时前刚买的。” 李一铎很随意的点点头，说的却是最嚣张的话。 纪队长眉头一挑：“舒成才已经死了，你怎么买？找房产证上的户主？你身为警察，应该知道这房子是违法所得，不允许买卖而且肯定要被追缴的吧？ 李一铎也不慌，含糊的点点头道：“唔，绩溪县法院还有纪委的同志帮忙走了程序。总而言之这房子经过法院拍卖处公证，现在及以后肯定都属于我。” “行！我明白了，你小子有钱！绩溪县，团结。再加上……呵呵，这次输的不冤。” 纪队长恍然的点点头。 见鲁定平和李一铎都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纪队长忽然一指大门，“愿赌服输，西重市局认栽！想不到你们请来一只虎先锋，我们输的不冤。所以这事儿，市局不管了！如你们的愿，你们自己跟财政局扯皮去。不过让里面那只猫出来，我非得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老纪，你是怎么知道的？” 鲁定平脱口而出。 “呵呵，别当真小瞧我西重市的四维天网系统啊！除了各地的摄像头，天上还有无人机在飞呢！也就是一些人懈怠了，否则还真能让一只猫从我们的火眼金睛底下溜走？我刚出去一查就看到啦，那只猫就比我快十分钟！” 纪队长又好气又无奈。 早知道那只猫已经提前一步过来了，他还去查什么嫌疑人？那只猫失踪了肯定有鬼，直接堵死这栋楼把猫找到，那笔钱还不是一样无所遁形？ 现在倒好，绩溪县的人也赶到了。 两边儿警察为了三百万当面打架，太丑性！ 真撕破脸，也是警务系统自家内部颜面无存。 所以，没必要！ 迟了就是迟了，认输就认输呗！ 反正总归原本就是绩溪县的案子，这边只是受到市财政局拜托罢了。既然案子破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插手？ 纪队长想的很透彻。 至于上头怕不怕财政局掣肘，这事儿跟他一个中队长有什么关系？ 拢共不过一场警察内部竞争游戏，输就输了，捞一顿请客吃饭完事儿。 这一点默契，其实他和鲁定平都还是有的。 “哦对了，老李马上也要过来。你们那只猫，今天可把他给折腾坏了。” 纪队长笑呵呵的又说一句。 感谢冷酷鱼儿的百币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第414章 天下警察是一家 第414章 天下警察是一家 纪队长口中的老李，就是那个在越野车上狠狠发了一通火的李姓刑警队长。 他也是个倔强的，跟丢林戈之后直接带着几个人下了车，硬是非要找到那只猫不可。 刚开始还一头雾水盲目乱找，但总算四维天网系统终究起到作用，天上无人机偶然拍到了林戈出现在国家电网小区里的图片。放大对比后确定身份，李队长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和鲁定平几人一见面，李队长尴尬又无奈。低声骂骂咧咧两句，示意李一铎赶紧开门不要墨迹。 李一铎笑笑，到这会儿双方又成了友军，也就不再抗拒。 一行人进入屋内，一眼就望到一旁糟糕的景象。原本只有一些灰尘的地板上，这会儿沾满了不知从何处搞出来的大量油污，还有一地乱七八糟的猫爪印。至于猫毛以及沾着油污的猫毛，更是一坨坨的满地都是。那只不讲卫生的猫甚至还在墙壁拐角处蹭了好一会儿，在那边蹭出一大片的黑色痕迹。 “那只猫……是通过烟道钻过来的？” 纪队长嘴角扯一下，一眼就看出林戈的行动轨迹。主要是厨房里那个掉下来的铝箔管太显眼了，当然这种地方确实也只有动物能钻。 “咪咪……其实最怕脏了！” 李一铎心疼的叹一口气，只感觉自家猫主子为了绩溪县的事情真的付出了太多。他不知道林戈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副脏兮兮黑煤球一样的画面。 然而一行人在屋子里找了半天，纪队长和李队长更是瞪大眼睛气势汹汹的到处乱翻，却愣是没有发现那只猫的踪迹。 “这猫，有点本事啊！” 纪队长感叹一声，又皱着眉头左右观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感觉到一种不协调，但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咪咪？” 李一铎见这几个人放弃了，这才主动开口召唤：“出来吧！事情已经结束了，你辛辛苦苦保住的这笔钱，咱们可以光明正大的送回绩溪县啦。” “……” 林戈躲在漆黑的环境里一动不动，主要是身上脏的没法见人，再加上要出去面对几个被他好一顿戏弄的警察，也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就算三百万的事情结束，他身边这还有一张两千万的票据呐！甚至鬼才知道密室里是否还有其他宝贝！身边没有郑明星或者足够多的自己人，他可不敢将这个地方暴露出去。 “咪咪？” 李一铎又找了一会儿，就连林戈之前藏身的抽屉也没有放过。抽屉里大量的污垢和猫毛让他皱眉，但里面空荡荡的确实没看到那只猫。 “要不，你们先出去？或许咪咪是害怕陌生人，待会儿它就自己出来了。” 李一铎想一想找到一个借口，但他心里清楚，咪咪不出来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纪队长和李队长对视一眼，点点头转身出门，只留下李一铎一个人在房间里耐心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抽屉突然吱呀一声缓缓自动打开。 两只尖尖的耳朵从抽屉板里面露出来，竖的笔直。它微微颤动着，似乎在聆听房间里的情况。片刻之后一个脏兮兮的大猫头从抽屉里升起来，一脸狼狈的林戈这才出现在李一铎的视线当中。 “魔术？还是哆啦a梦？” 李一铎吃了一惊。 他刚才可是亲自检查过那个抽屉，里面根本没有猫！ “不对，密室！” 不等林戈告知答案，李一铎自己就已经反应过来。 他迅速来到书桌前将抽屉彻底拉开，然后用手机手电筒看向抽屉内部空间。 “是你要我出来的，出什么事和我无关。这里除了三百万还有舒成才藏匿的全部赃款，你赶紧趁这个时间跟郑明星、方芸还有绩溪县的人好好商量一下吧！” 林戈跳到地面上，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 说实话今天他也是累的不行，不管是之前躲避摄像头还是紧急转运现金，都让他吃了大亏。也就是李一铎催促的让猫不耐烦，否则他真打算先在密室里睡一觉再说。 见李一铎像个孩子一样把手探进去敲打里面墙壁，林戈叹一口气。他当着李一铎的面再一次跳进抽屉里，头一钻就进入里面空间当中。 李一铎手机拍摄不停，不敢置信的看着咪咪轻而易举打开里面密室的门，鼓捣几秒钟后叼着一张轻薄的小纸条重新钻出来。 林戈跳回到地面，把口中纸条往李一铎身上一丢。 “这是……” 李一铎脸色大变。 “这是……” 背后忽然传来惊呼，却是藏在客厅里，正偷偷从房门口往这边望的三个人，一齐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储蓄特种存单？” “里面有密室？” 李队长和纪队长同时出声，但两个人关注的点却不一样。李队长认出了那张票据的身份，而纪队长则恍然大悟刚才一直感觉到的不协调究竟是什么了。 “舒成才的贪污款？” 鲁定平也是眼睛一亮，赶紧三步快作两步的冲过来，将李一铎蹲下去刚捡到手的那张纸抢夺过来。 李一铎没敢用力挣扎，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张存单是不是撕毁就无效的那种。 “哈啊，这可不关我的事。” 看着一脸尴尬的李一铎，林戈再一次打个哈欠。 密室的存在彻底暴露，除了兴奋的仰头对着阳光打量存单的鲁定平外，其他警察都是兴致勃勃的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贪污犯藏钱密室到底长什么模样。两名队长将外面守门的几个警察都喊进来，几人齐心合力将沉重的书桌挪开。然后，沾着大量污垢还有猫爪印的伪装墙壁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纪队长戴着白手套轻轻推一下，咔嚓一声小门打开。 李队长用力把门一拽……哗啦啦的现金突然从里面纷纷滑落出来，砸在李队长脚边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红彤彤的钞票让人心动，哪怕执法记录仪一直开着，有两名警察也在后面偷偷咽口水。 “这就是……这只猫儿从那边屋子转移进来的三百万吧？” 纪队长看到了这堆现金上沾着的一点猫毛，甚至还有几张被戳破了洞。再加上刚才林戈就藏身在这里面，因此顶上的一些钞票上还沾染了许多的油污。 “这可都是我绩溪县的钱！” 鲁定平将票据小心翼翼的藏好，再赶紧来到密室门前拦住这些人的视线。 “放心，不要你的！” 李队长翻个白眼，把脚从钱堆里抽出来。 大家都是人民警察，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一点钱就违背纪律和誓言？再说了，真要动手还有你反应过来的机会？就你带来的这几个小虾米，三秒钟全给你解决！ “搞这个密室，舒成才当初也费了不小的心思吧？呵呵……看样子他搞贪污并不是临时起意啊，说不定从进到财政局开始，就已经有了疯狂捞钱的打算。” 纪队长依旧对密室本身更加感兴趣，推算一下这房子的装修时间再联想到舒成才进入财政局的时间，不由对那个已经死掉的混蛋更加鄙视。 “老鼠进了米缸，真他娘的吃了个饱！” 李队长冷哼一声。 说不上视钱财如粪土，但转头看鲁定平急匆匆打起电话，纪队长还是轻笑道：“老鲁，不用麻烦别人了！说实话市财政局可还没放弃呐，这笔钱没有我们帮忙，说不定你还真带不出我西重市。明人不说暗话！三顿火锅，一顿十桌！要德庄的，不要路边小店！你同意，我就带人直接帮你把这些东西都运回去！” 鲁定平伸出一根手指：“就一顿！他娘的这些钱是绩溪县拿来建学校的，没有哪怕一分钱跟我有关系！请客五桌都还得我自己掏腰包，你可别太过分！” “一顿就一顿！但是十桌不能少！” 李队长笑呵呵的代替纪队长答应，又示意手下去隔壁把那三个被砸坏的箱子取过来，再找几个人蹲在地上把钱往里面装。 鲁定平也让手下人去帮忙，他和李队长、纪队长则回到客厅。 从头到尾不担心手下人偷偷私藏，三个人也不嫌弃客厅里的沙发脏，就这么坐下来吞云吐雾并且回头看那边卫生间李一铎辛苦的帮那只猫清理身上的油污。 也亏得是厨余油污，拿热水加洗洁精就能够处理的差不多。再看那只猫懒散的趴在盆子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这边三人都不由对它高看一眼。 “这只猫，是真有本事啊！当着我的面把这么多钱藏起来，哪怕是精壮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做到。且不说它是怎么发现这个密室的了，只说它这一系列行事，哪里像个动物？” 纪队长赞叹出声。 “尼玛！你们是不知道！这小崽子躲避摄像头的功夫，特么的我都以为看到了成龙！也就是无人机立了功，否则我都要以为西重市公安局一亿多的设备打了水漂！” 李队长也感慨的摇摇头。 “一亿多……我绩溪县为了三百万，就差一点把全县都给弄的躁动起来。呵呵……如果绩溪县能有一个亿，县里很多计划就都能够开展起来了……” 鲁定平羡慕的苦笑一声。 “工具都是辅助的，终究还得以人为本。如果仗着摄像头就让局里人都变得懒散，我宁可把这些东西全部报废掉。再说老鲁，你是警察，财政的事情不该你操心！” 李队长今天算是吃了教训，也总算知道四维天网系统并不是万能的。见鲁定平还在执着，不由表情严肃的提醒他一声。 鲁定平愣了一下。 抬起头看李队长和纪队长严肃又关切的眼神，鲁定平心中也是清醒过来。他是县公安局局长，不是县长也不是财政局局长！找到赃款是工作，但想太多……就没有必要了。县里的各种计划，和他一个警察有什么关系呢？政务系统和警务系统原本就应该是分开的，他一个警察为什么要为钱的事情操心？ “队长，里面还有十几根金条！大小不一，最大的有一百克。这笔钱，比咱们想象的更多啊！” 小王警官收拾好现金，又凑到纪队长面前附耳一句。 “关你屁事！” 纪队长一个冷眼瞪回去，“这是人家的！是被贪污的，绩溪县老百姓的财产！你特妈今天要是有一个人敢动里面这一毛钱，你们就都给我摘了帽子滚蛋！” “我就说说！” 小王警官委屈的瘪瘪嘴，这么多钱你给我我还不敢要呢！ “老纪，把你的车借我使使？我那老爷车太慢，还是你们的新家什带劲儿！这些钱还有这些东西，我必须尽快带回去交差。等弄完了，我请你们喝酒吃辣锅！” 鲁定平也不跟李队长和纪队长客气，这会儿双方的身份又恢复成同事和战友。 “我帮你看看，财政局有没有什么动作！” 李队长也点头帮忙，尽量保证鲁定平的这一趟不出现任何意外，而且最好不要有车子被财政局给拦住这种尴尬的情况。 说实话，众人都知道这钱它见不得光！嗯，但它对绩溪县却很重要！财政局的想法不在警察们的考虑范围当中，天底下哪还有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的道理呢？ 这一点上，大家都还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李一铎带着湿漉漉的林戈出来的时候，鲁定平已经开始将钱装车了。西重市的警察们就站在一旁看着，既不上手也不阻拦，脸上也都是笑吟吟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一幕还是挺感人的。 哪怕之前忙得乱七八糟还害的自己一身狼狈，但看到这个结果，林戈心里的怨气忽然就消散一空。 被折腾就被折腾呗，反正结果是好的。或者换句话说，如果不是他展现出实力并且让绩溪县率先把这笔钱拿到手里，西重市会不会真的这么好说话还不一定呢！ 反正林戈就觉得，那个眯眯眼的纪队长肯定心里还有什么念头。 然后……果然他就猜中了。 就在鲁定平再三道谢，然后带着一帮人要走的时候，纪队长笑眯眯的拦住了李一铎和林戈。 “老鲁啊，我们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对吧？其实我这边儿也稍微有点事儿，需要楚省来的精英高手支援一下。要不你就先走，把这只猫留下给我用用？” 正打算上车的鲁定平表情一僵，尴尬的回头道：“老纪，你这么干就有点儿没意思了啊。咪咪它又不是我的手下，哪能让你随便说使唤就使唤？就算今天的事儿我得承你的情，可你这转头要挟的手段是不是过分了一丁点儿？这样吧，我把郑教导的电话给你，你亲自跟他谈谈？请求支援这种事，好歹要征求领导同意吗！” 林戈瞬间一头黑线。 “狗东西！说是拒绝，但你这分明已经把老子给卖了啊！” 怒视鲁定平，林戈恨不得把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给狠狠揍一顿！太贱，太贱了啊！居然被西重市的王八蛋用有点小恩惠就收买，你丫作为警察的荣誉感呢？ 林戈转头再看李一铎，发现李一铎的脸上也只有好奇而没有不满。似乎对他来说，给其他地方的同事帮忙，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得！就你们光正伟大，只有我任性自私行了吧？” 林戈不爽的转身回头，回到屋内五个小子曾经呆的那一间，从卫生间里翻出来一个电吹风，丢在沙发上懒洋洋的给自己吹起毛。 “看，这猫都比你有觉悟！” 纪队长笑着，接受了鲁定平转发给他的电话号码。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僻静处，其他的警察似乎知道是什么案子，一个个表情都变得十分严肃。 而这一边，李一铎来到林戈身边，拿起电吹风给他细心的吹毛，然后轻声道：“西重市的案子，这两天我有所耳闻。一个大一的年轻女学生，开学没几天就失踪了。七天之后她的遗体在郊外被发现，人已经早早遇害。而更严重的是，去年的几乎同一时间，同样也是过年之后的开学那几天，西重市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换言之这个案子很可能是一个连环案件，凶手之残忍让人无法想象。咪咪，有能力的话这个忙必须得帮！受害学生是无辜的，我们作为警察，必须阻止凶手继续犯案！” “连环凶杀案？” 林戈愕然抬起头。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生闷气了，实在李一铎的话太夸张。 这个年头，居然还有这么凶残的恶人吗？连续两年在同一时间犯案，他到底把警察当什么了？又把人命当什么了？他哪来的胆子？这种狗东西，枪毙十回都不够啊！ “只是……西重市这么多警察都破不掉的案子，我又能帮到什么忙呢？” 林戈有些没有信心，毕竟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而已！就算拥有人类比不上的嗅觉和听力，但连环杀手这种东西，他也从来都没有见过。 “竭尽全力就是了！” 李一铎在林戈头上撸一下，将他炸起的毛发缕顺一些，“我们都相信你，就好比你之前创造的那些奇迹。西重市也是病急乱投医，真有办法又何必低三下四的求人？你不会真以为他们跟市财政局对着干不会有坏处吧？从头到尾只不过为了从方县长那边讨一个人情而已！说白了，你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说到这里，李一铎顿一下道：“如果近期不能破案，很可能凶手就会成功逃掉，西重市就只能指望明年凶手还会不会继续挑衅了。但那是以又一个无辜者生命遭遇危险作为代价的，对咱们警察来说是一个耻辱！甚至说的再难听一点，万一明年再让那个畜生得手……不仅是西重市，甚至全国所有的大学生乃至青少年，都要开始人人自危了。” “真是麻烦！这种人，为什么不死绝？” 林戈恼火的探出爪子，狠狠在沙发上抓出三道深深豁口。 (本章完) 第415章 疑案 第415章 疑案 李一铎给郑明星打去电话，告知了西重市公安局请求咪咪为一个案子提供支援的事情。 狗日的郑明星听完案子的情况，居然也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他甚至都没有询问林戈的意见，就直接代替林戈做出决定，还让李一铎和李思语留在西重市陪着林戈，等到这边的事儿完了再回来。 而郑明星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 因为绩溪县的案子虽然已经抓获五名嫌疑人，但案件详细经过还需要仔细审理。特别这个盗窃案已经跟舒成才的贪渎案联系在一起，其中还有许多的内情需要郑明星帮着查一个水落石出。例如舒成才的贪渎方式以及那么多钱究竟来自什么地方，再以及舒成才和周知海他们五个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等等。 “你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让案件再一次发生了变化。两千多万呐，舒成才在绩溪县一辈子都不可能赚的到。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东西，等我帮忙调查完再去西重市跟你们抓人。” 郑明星也很想去帮忙，但老婆这边儿的事其实并不小。两千万的存在让留在绩溪县的纪委成员给予了县政府更大的压力，也让方芸这段时间忙的头昏脑涨直掉头发。 “这边就交给我们吧，保证不让他们失望！” 李一铎一口答应，挂了电话又给李思语发去消息，这才回头对林戈道：“咪咪，不要任性啊！连续杀人案的性质有多严重，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无论是为了给受害者申冤，还是为了阻止犯罪者继续害人，这件事咱们都必须全力帮忙。至于之前两边的较量，你就当是一个玩笑好啦！说实话，西重市的警察还是挺不错的不是吗？” “不错归不错，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身上毛都还没干呢，就要继续去干活儿？真是，太会压榨猫了！” 林戈无奈叹一口气。 可终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当做视而不见的。 在厚着脸皮的纪队长的再三邀请下，林戈和李一铎上了警车。半途转弯去接了李思语，然后一行人一同来到西重市市局的刑侦中心。 对于这次的连续杀人案件，西重市已经耗费四天却一无所获。于是他们干脆设立专案组，坚决进行强制攻坚。专案组由市局局长石振康亲自带队，手下也全部是局里以及各地方派出所里的精英强将。但偏偏让人遗憾又恼火的，哪怕有这么多优秀警察在一起努力，这个案子却愣是没找到半点的线索。 “人到底是怎么失踪的？网约车司机说是女孩自己下的订单，也没有中途改变行程！换言之她是主动去的大洪山水库那边，可为什么？大晚上的，去水库那边干什么？” 石振康拍着桌子大发雷霆，实在是西重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公安局局长难辞其咎。 围在会议室里一圈的人，这会儿没有一个敢吭声。案子不破，谁都没有脸皮大声说话。专案组建立起来，不把案子破掉或者厚颜无耻跪地认输，谁也别想回家！ “受害人的手机呢，找到没有？” 石振康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毕竟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 一名专案组成员低着头站起来。 “通讯公司的最后定位是在大洪山水库往西重市的国道入口附近，距离网约车司机所说的下车地点不远。但是现场经过多次搜索，并没有发现手机或者手机残骸。” 石振康横他一眼道：“没有找到再继续找！把多余的人力全部拉过去！派了警犬没有？” “派了，也没有用。已经往辐射范围走了一公里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再加上大洪山水库也算是西重市有名的垂钓地点，驾车来这边钓鱼的人非常多，现场车轴印比较混乱，也无法确定具体情况。不过根据我们的判断，凶手大概率不是大洪山水库附近的居民。因为社区配合我们排查过，事发当晚基本都没有异常情况。” 这名专案组成员握紧拳头，自己都是越说越愤怒。按照现在的线索来看，凶手大概率是一个流窜犯。如今时间过去四天，这个案子想要快速破获已经非常难了。 “法医那边呢？” 石振康再看向旁边技术中心的负责人。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科室负责人站起来，同样低着头道：“根据对受害者的检查剖析，受害者死前遭到过侵犯。死因是喉咙物理性窒息，而且是侵犯过程中同时进行的残忍动手。受害者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挫伤，但没有发现致死性外伤，很可能是被硬生生掐死的。在受害者死后，凶手还对遗体进行了残忍的破坏性行为，并将受害者被抛尸在水中。由于受害者会阴部遭到严重破坏，我们没能提取到有效的体液数据。唯一能够判断的是凶手仅为一人，身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五之间。他指节较粗留有指甲，还有稍微的左撇子倾向。很抱歉，暂时能够取得的线索就只有这么多了。受害者被发现之前遭到过水库里鱼虾类的啃食，有些东西……” 说到这里，这名法医负责人难受又遗憾的摇了摇头。 “畜生！” 会议室里众人忍不住低吼出声。 “凶手的犯罪手段，比去年进化了啊。虽然是同样的侵犯后杀人抛尸，但这一次他学会了破坏痕迹，变得更加残忍更加狡猾了！” 石振康抿紧嘴唇。 “是否并不是同一人所为？” 坐在对面的刑侦大队长汤旭抬起头，提出观点道：“如果只是侵犯抛尸，是否还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去年的事情虽然闹的不大，但有心人还是知道的。再加上此类犯罪模仿难度不高，会不会去年和今年的并不是同一个嫌疑人？如果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调查方向就必须发生改变，不能因为两次案件的共同点而被误导。” “所以老子叫你们赶紧找到线索啊！现在在这边怀疑放嘴炮有什么用？连续杀人还是模仿犯罪，他妈都一样已经死了两个了！是不是要再死两个，你们才能做出判断？” 石振康大声咆哮起来，一句话说的汤旭哑口无言。 其他人都不敢再吱声，毕竟石局长说的没有错，找不到线索的情况下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局长！” 纪队长轻轻推开会议室的门，再小心翼翼探头道：“楚省的那位，我之前跟您提起过的那个，我把它带来了。” “嗯？石局长请了专家？” 会议室里一众人好奇的抬起头。 “快请进来！” 石振康也不对众人解释，因为说出去也丢人。反正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尽快破案，就算把一只猫当成最后希望，他在这里也认了！ “这么年轻？” 李一铎面无表情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众人低声嘀咕。这小子看起来才多大，居然就是石局长信任并且专门去找的专家？ 而后林戈和李思语一齐走进会议室，几个人的议论声就更大起来。 “这还带宠物的？什么玩意儿，拍偶像剧么？还是说年轻的专家就是不一样，还有什么特殊癖好之类？” “瞎扯淡！” 几名警察都露出十分不爽的情绪。 “快请坐！” 石振康倒是心知具体情况，对手下人的疑惑也不解释。等李一铎向他行礼，他这才站起来回礼，再示意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干活儿。 “不好意思打扰了。” 李一铎找到一个空位置，朝两边的同事点头道歉再将椅子拖出来。但是让众人意外的，他并没有坐到椅子上，而是站到椅子后面任由那只猫一跃跳到椅子上蹲下来。 猫身上的毛炸呼呼的，看起来凌乱糟糕。但就是这样一只猫，居然能跟他们这些警察坐在一起？这年轻人的癖好，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周围的几名警察竖起眉头，再一齐恶狠狠的瞪着李一铎。 李一铎脸色不变，反倒是他旁边的李思语有些怯生生的拽住他的衣角。而大模大样蹲在椅子上的林戈，则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再环顾四周观察这些所谓的西重市专案组精英。 也就……那样吧！比起上次在南省永市见到的警察，看起来稍微强势一些，但是也不值得他紧张。 “这位是来自楚省漳市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曾经破获过多起恶性案件！例如去年南省大名鼎鼎的碎尸案，还有漳市特大涉毒案，咪咪都曾经立下不可替代的大功劳！这一次我特别向漳市公安局提出邀请，好不容易才请来它帮忙我们一起解决这件案子。大家伙别小看它只是一只猫，这案子要是让一只猫比你们率先找到线索甚至抓住凶手，那你们这些家伙就真是连一只猫都不如！到时候也别自称什么优秀警察了，干脆一个个都回家养猫算了吧！” 石振康一句话，表扬了林戈，也把在座一众人说的面红耳赤义愤填膺。 南省碎尸案，大家都是知道的。去年年底组织培训的时候，这起案子还被请来的专家当做例案给大家做过详细解读。对于这件案子中有过参与的那只猫，有的人在意也有人抛去脑后。可这会儿那只传说中的警猫就这么不可思议出现在大家眼前，一众人还是互相对视，都感觉仿佛天方夜谭出现在现实世界当中。 可石局长已经发话，大家还能怎么办呢？虽然这件案子确实复杂，但如果真让一只猫把自己这么多人比下去，西重市所有警察的脸可就真的要丢个一干二净了。 “咪咪是吧，咱们走着瞧！” 有警察在底下暗乎乎给自己加油打气。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石振康再把案子基本情况，专门给林戈和李一铎讲述一遍。残忍的事实听的后面李思语脸色苍白神情愤怒，偷偷用手在林戈背上碰一下，示意这个忙咪咪一定要帮。 “这种畜生，不抓不行啊！” 林戈点点头，心里的抱怨和懒散早就消失不见。如果早知道案子恶劣到这种程度，他刚才就不在路上墨迹了。早一点过来，说不定就能早一点让犯罪者吃上生米。 “李警官，咱们现在就抓紧时间，带着咪咪去现场看一看？说实话咪咪的能耐我有所耳闻，嗅觉比机器都好用，说不定真能找到我们没有发现的关键性线索。” 石振康看向李一铎，征求这个铲屎官小子的意见。 他并不认为这只猫有独立进行判断以及做主的资格，顶多就是嗅觉什么的厉害一些，真要干活儿还得让人带着。 “咪咪？” 李一铎倒是了解林戈，没有自己做主而是咨询林戈的意见。 “嗷！” 林戈仰头叫一声，也不回应就这么直接跳下椅子，耐心又急迫的朝会议室大门走过去。 杵在门口的纪队长赶紧给他开门，见李一铎和李思语跟着走过来也就推理出这只猫的意思，赶紧在前面领头急匆匆的去开车。 他原本是没有资格加入专案组的，这件案子他也没有权利插手。但这一次不一样了，给这只猫当个司机，说不得就能加入进来，并且在推理上展示自己的能耐。 “呵呵，倒是果断！” 石振康满意的看着两人一猫不打招呼就走，然后转头看向室内自己的这些废物手下：“还愣着干什么？人家专家都知道不耽搁时间赶紧出发，你们还在这里发呆？” “哦？哦！” “是！” 一众警察一头雾水到恍然大悟，这才明白那只猫居然不是在瞎跑，一个个赶紧站起来去做前往现场的准备。 “去年的案子，和今年这一起基本没有太大差异。无论是时间还是作案地点，甚至被害人去往大洪山水库的方式，都几乎一模一样。通过微信消息中受害人和朋友的聊天记录，我们判断受害人和凶手是在游戏中认识的。总而言之就是从网络好友发展成为线下见面，再被骗到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实施加害。” 纪队长一边开车，一边对林戈和李一铎介绍他所知道的具体情况。 今年的这起案子他知晓不多，但是去年至今没有破获的那次杀人案件，各种消息和情报其实已经没怎么遮掩。万一误打误撞因为一个小事儿把犯人给抓了呢？对不对？所以市局其实对下属所有民警都下发过嫌疑人速写和案件基本信息。当然这些警察内部资料肯定是保密的，没有哪个会傻的跟外面无关人说出去。 “网络游戏受害者？” 林戈忽然想到了林佳，那姑娘不也是差一点就着了道？被一个吸毒的二溜子给骗了，险些就发生大事。 当时如果不是林戈带着聂国强及时赶到，她的下场也未必能比西重市的两名受害者好到哪里去。甚至对林佳来说更残忍的，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稚嫩少女呐！ “具体是什么网络游戏，应该能够查到的吧？游戏公司那边没有记录吗？和受害者多次交流的对象身份，这些应该都可以排查出来吧？” 李一铎忽然开口。 “一款在微信上打广告的劣质手游，无论游戏运营还是开发那边，从头到尾都没有将聊天记录纳入数据库中。甚至就连玩家自己，也不存在将聊天框上拉搜索自己的聊天记录的办法。再加上这款游戏甚至都不需要注册登录，因此总归这方面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呵呵……妈的，这时候倒不索要玩家信息了？” 纪队长愤愤不平的骂了一句。 “没有记录么？这就有点麻烦了啊！” 李一铎皱起眉头，对于自己的技术得不到施展，稍微有些遗憾。 “交通工具呢？” 李思语也想尽一份力，于是思索着道：“去年发生案子之后，你们不可能对没有破获的案件不进行任何防备的吧？大洪山水库没有添加几个摄像头？还有几条进出的道路，也没有找交警部门监控一下？受害人是乘坐网约车来到的受害地点，那么凶手呢？他总不可能徒步过去吧？但凡有个车，是不是也能排查一遍？” 坐在副驾驶的是一名参与会议的专案组警察，名叫徐震，专门负责对接警猫咪咪的工作。听到李思语的话，他沉声道：“排查过了，并未发现嫌疑车辆。至少就目前而言，并未发现有车辆在去年和今年的同一时间，同时来到大洪山水库。而说实话，进入大洪山水库的路就在国道边上，来往车辆太多了。我们对两个摄像头之间停留超过半个小时以及未曾离开监控范围的车辆都进行过调查，筛选出了十七个目标，但都被排除。然后现在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 “电动车或者自行车！” 李一铎眼睛一亮抢先开口。 徐震抬起头，通过后视镜看了李一铎一眼，这才点头道：“也包括摩托车！西重市或者说整个川省，摩托车非常之多。这边由于地形特点再加上过去城市规划疏漏，摩托车的保有量一度超过私家车。其中大部分没有牌照，牌照过期或者已经经过多次转卖。这样的车子是查不到车主信息的，哪怕交警部门每年都会很多次的对这些无牌无证摩托车进行拦截没收，也依然无法杜绝它们被拿到郊区或者周边继续使用。再加上电动自行车的出现，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这些都是隐患呐！” 李一铎叹一口气，也终于明白这起案件会让西重市的精英同事们如此为难了。 城市发展的后遗症呗，其实漳市也有不少这样的情况。 (本章完) 第416章 困难重重 第416章 困难重重 几辆警察很快来到大洪山水库附近。 “大洪山水库长约九十公里，水道弯弯绕绕，岸边地形复杂，很多地方平时极少有人过往。其中一些水域的水流非常湍急，水下甚至藏匿礁石和又长又危险的水草，就连本地人也不愿意过去。” 徐震一边领着林戈一行往事发地走，一边指着路一侧陡坡下的河流道：“从这边往下一点点，去年初弄了一个漂流项目。无论夏天还是冬天，都有许多游客和爱好者过来玩耍。呵呵……或许是代沟吧，也不知道冬天玩水到底有什么意思。反正因为那个大洪山漂流，导致大洪山水库附近陌生人数量剧增，也给我们的排查增添许多麻烦。说实话，今年的案子比去年更加复杂的原因，就在于这一点。去年大洪山水库还没有禁渔，当时是一群野钓者发现的受害者尸体。虽然他们及时报警，却也将现场破坏的一塌糊涂。而今年好不容易大洪山宣布禁渔，原本以为过来的人会少一些。可谁想一个漂流玩水，就再一次让寻找凶手的工作变得复杂起来。” “游客么？确实是一个难以控制的不稳定因素。” 李一铎低头和林戈对视一眼，都有些心中戚戚。 游客这种存在，确实给当地经济和就业增添不少机会。但是与此同时，它却也给当地治安带来诸多麻烦。且不说西重市这边了，就连漳市或者说漳河派出所，每天至少四分之一的接警也都是因为漳河风景区那边的报案。漳河风景区其实有自己专门的警务岗亭，也有市局专派的警察小队和水上水警部门。但即使如此，他们的工作量依然大到忙不过来。再加上风景区原属漳河派出所辖区，因此很多麻烦的难缠的纠纷，就全部被甩到派出所这边接手。 蒋依依每天的工作，几乎有一半都是在解决游客之间，或者游客和旅游公司之间的矛盾。也亏得她伶牙俐齿又耐心好，几年下来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乱子。 想一想，李一铎又道：“但是漂流项目那边肯定有公司和各种监控的吧？旅行团一类的肯定也有备案，这方面的调查也没有什么收获吗？” 徐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也对！指望一个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公司管理没有任何差错，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再加上这年头人们都聪明了，个人散客比旅行团多，管理起来确实更加困难。” 李一铎很快自己做出解释，不再疑问为什么这个徐震总是一问三不知。 警察又不是万能的，也不能说给每个人都牵个链子不让他乱跑。有些人玩着玩着总喜欢去既定路线之外的地方玩耍，这种事别说景区负责人，就连警察也都管不过来。 “也就是说，目前连一个嫌疑人范围都无法确定么？” 林戈叹了一口气，感觉这一次的案子很可能比南省的案子更加复杂困难。特别是那种一犯完案就跑的流窜型凶手，哪怕林戈能找到线索也没法锁定目标啊！ 很快目的地到了，现场依然还有二三十名警察在辛苦忙碌。眼下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天眼见就要黑下来。但即使如此，警察们也没有收队。他们像捡破烂一样在地上到处乱找，只为寻找一丝可能的线索。在旁边搭着的一个临时雨棚里，还有四条警犬有气无力的趴在那边吐舌头。几个大家伙看起来累的不行，就连看到林戈也懒得叫一声。 “哟！四条黑背啊！” 李一铎赞叹一声，第一次看到有地方使用一样的警犬。话说其实各种警犬的特长都有所不同，对德牧情有独钟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它们是警犬中队的宝贝，一个个也都有功劳在身上，每天的餐补比我都高。” 徐震说着，眼珠子一转瞥了林戈一眼。 “功劳啊！我家咪咪也有，它身上二等功都有好几个了。听说还有一个一等功正在审核，估计要等案子彻底结案才能够评定下来。至于餐补，它拿正式工资的。” 李一铎哪里不知道徐震在想什么？ “一等功……” 徐震尴尬一笑，心知就算警犬的一等功没有警察一等功含金量那么高，可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拿到的。至于三等功和嘉奖，李一铎没说，他也没好意思继续问。 “爷的工资多的不完！哪怕上次请那么多手下吃了饭，也依然没感觉有哪里缩水。区区几条跟我小弟一样档次的家伙，也敢跟我比？” 林戈不屑冷哼一声。 一行人终于来到现场，负责指挥的是徐震的熟人，远远就朝他摆手打招呼。 “他们就是石局长找来的专家？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啊！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别是坐在办公室里指手画脚的专家吧？” “呵呵……老王，真正的专家是这位！” 徐震指了指地上左顾右盼的林戈，这只猫竖起耳朵到处瞅的样子有点意思，就不知道它到底有几分真正实力。 “猫？” 王传奇愣了一下，又赶紧拿出手机往上翻聊天记录。翻着翻着终于找到了，看到上面林戈的战果之后也是一阵不敢相信。 林戈没理会这两个狗眼看猫低的混蛋！ 这边现场是在一片杂草丛中，再往下一点就是一个至少六七十度的陡峭斜坡。斜坡下面拉着防护网和水上隔离带，表明受害者就是在这个地方被发现并且打捞起来的。 虽然还没到春天，但川省的温度终究比楚省要高一些，茅草也是更早的就冒出头来。再加上地上各种不知名的枯草刺藤，乱七八糟的歪脖子树，现场地形和环境确实十分复杂。而且这边距离被行人踏出来的土路足有四五十米远，一般人往树后一躲草里一钻，除非大声叫喊还真不容易被路过的人发现。 林戈没有直接去到事发地点碍事，而是远远伸着脖子往里面望。这么多警察在这里跟筛网一样的找，他不觉得自己就能特殊一些从地上发现被遗漏的东西。 只是…… 林戈心中有一个疑惑，凶手在这边对受害者进行侵犯，他难道就不怕被枯草刺树扎屁股么？话说到底是多么变态的人，才会处心竭虑的干出这种事啊？ “事情发生是在六天前，这么多天过去想闻到什么也不容易。” 林戈又到周围转了一下，依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地上的脚印和挣扎痕迹倒有一些，但已经被勘察人员处理并且做出结论。然而现实中的案子和电视剧里最大的不同就是，现实中没有那么多特征明显的证据可供判断。像那什么左撇子啊，个头特别高或者特别矮，鞋码特别大或者特别小等等，平时案件中都是很难碰到的。或者说这样简单的案子，其实早就快速解决，根本不需要西重市公安局犯愁，也轮不到他们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请一只猫过来。 “没有邀请省里或者国内经验丰富的专家吗？” 李一铎见林戈在思索，也不打扰它，只抓着徐震继续询问。 徐震摇摇头道：“省里的专家专程来看过，线索太少也有些束手无策。国内那几个高手，咱们也把现场图片什么发过去了，但还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复。” “这么多植物，挟持一个人过来不可能没有触碰，就没有采集到任何有效的皮屑或者指纹？” “受害者的头发、皮屑，甚至血液和衣服上的织物，我们都有找到。但唯独凶手，他似乎是要挟受害者开路的方式过来的，现场并没有发现属于他的明确痕迹。” 徐震再次摇头，吐出一口气道：“当然，我们判断凶手选择这个地方，大概率有过事先踩点。但这个踩点很可能是去年进行的，因为去年的案发地就在那边不远处距离只有不到一百米。去年事发后的调查搜索就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估计更加不可能了。哎！这个凶手，比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他有了第一次作案成功的经验，所以第二次才能够更加从容并且准备充分。因此我依然判断这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相隔一年的两次案件，绝对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纪队长忍不住开口。 “没有实际证据，说这些也没有意义！纪文杰你擅长推理，但它也需要实际证据进行支撑。” 徐震看了纪队长一眼，再叹一口气。 “我去那边看看！” 林戈也没什么头绪，决定到去年的案件现场再瞅一眼。那边四条警犬所在的雨棚，训导员正在恳求它们起来干活儿。只可惜两个小时的时间，并不足以让警犬们恢复状态。 “我带咪咪过去吧，反正这会儿好像就剩下我一个闲人了。” 纪文杰苦笑一声，接下招待林戈的任务。他已经看出来，现场大家的情绪都快要到极限了。而且将希望寄托在一只猫身上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对大家来说心里并不会痛快。 在纪文杰的带领下，林戈很快来到去年发案的那片荒地。 这里原本应该和周围一样杂草密布，却因为事后警方的搜索调查取证，已经将泥土踩的严严实实。走的多了，土就变成了路。这里硬生生被制造出来一片寸草不生的轧实土地，别说野草，就连石头坷拉也没有几个。此外现场还遗留了一些挖掘的痕迹，只可惜一年的风刮雨打已经看不出还有什么异常。 林戈选择过来这边，其实也没什么把握。 这起案子已经过去一年了，警方肯定将各种方法各种手段都全部尝试过无数遍。就好像新案那边，十几个人在那里一颗土一颗土的翻找一样，哪里可能会有疏漏？ “嗯？” 但就在靠近这边之后，林戈的脚步忽然一顿。 说实话有些不可思议，他居然真的在这边闻到了异常，发现了一股新鲜的气味。就在最近几天以内，有人曾经在这边干过一件恶心事儿，他跑这儿来撒了一泡尿！ 操！ 居然是尿骚味！ 林戈瞬间满脸都是嫌弃和无语。 不过这个味道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是凶手重回案发现场，看着一年前的‘丰功伟绩’，幸而有所感慨所以撒一泡尿作为对警察的讽刺？以及对过去犯罪行为的缅怀？ 亦或者是哪个傻逼路过的，尿急没找到厕所，刚好看这边干净不扎雀雀，就跑来放纵一回？ 总不可能是那边的警察干的吧？ 林戈眯起眼睛，在心里希望是前者，但无法保证不是后者，也绝对不希望是第三种可能。 于是在李一铎和纪文杰陡然变严肃的目光中，林戈眯着眼睛调转方向，朝着尿味散发的那个地方走过去。 “咪咪？” 李思语刚开口，就被李一铎制止。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纪文杰也打开执法记录仪，两人跟在林戈身后一起缓缓朝那边空地走着。 到达气味最浓郁的地方之后，发现肉眼已经看不到有什么液体痕迹了。毕竟是土壤再加上已经过去好几天，除了林戈或者警犬，其他人还真无法发现这里能有什么异常。 纪文杰见林戈死死盯着眼前的地面，还以为底下有什么东西，赶紧戴上手套就要去挖，却被林戈赶紧阻止。 “挖尿这种事，就真的没必要。就算你给我找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也没必要这样戏弄你。所以找个专业的来吧纪队长，我可不想你以后恨不得把这个扒了尿的爪子给剁了！” 林戈甩甩脑袋看了纪文杰一眼。 纪文杰和李一铎都懂了，甚至就连李思语也看明白，眼前的土地确实有问题。 很快纪文杰一个电话找来一名勘察人员，并且提醒他咪咪不准直接用手触碰这种事。于是这名现勘又赶紧回身去取设备，一台小型的，比以前的老式大哥大稍微大一点的东西，这个东西有管线还有一根金属探头，延伸出来被勘察人员拿在手中。从这方面说西重市确实财力雄厚，这种高科技设备林戈在漳市和南省那边都没有看到过。 然后当金属探头碰到地面之后，仪器里面很快发出声音。它只有名片大小的液晶屏上很快显示出来几个化学符号以及百分比，勘察人员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主任，这边有发现！” “真的？” 勘察人员回头大喊，顿时在那边引起骚动，而这边凑过来的纪文杰，看到那化学符号之后脸色陡然一黑。 就算已经从学校毕业好多年了，但是尿素和氨，这几个化学符号他还是认识的。而两者结合在一起代表什么？想到自己刚才差一点摸到一摊尿，纪文杰忽然有一种想要反胃的感觉。 而听到这边的动静，一帮子已经绝望的警察们也纷纷丢下手中的活儿跑过来。 其中徐震外，就属另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警察跑的最快。一群人闹哄哄的来到勘察人员身后，看到滴滴报警的仪器还有上面的显示，一个个都大喜过望。 甭管有没有用，好歹找到一点东西了！ “有人在这边撒了一泡尿，而且是在案发之前或者警方到来之前！”徐震想一想，转身看身后这些人道：“我先问一遍，你们应该没有人在这边干这种蠢事吧？” 一群人赶紧摇头。 大家都是警察，哪里不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别说撒尿了，就是吐个痰都得走的远远的。而且这地方是他们去年亲手翻过的，哪里不明白这里是去年案子的案发现场？ “既然不是咱们自己人犯蠢，那就是最近几天案发之前，有人在这里搞了事！是不是嫌疑人暂且不论，张主任，这东西能够提取出有效dna吧？” 徐震看向技术中心的老警察。 张主任眯着眼睛看一看已经干涸的土地，想一想点头道：“我们尽力一试！如果是嫌疑人留下的，那就是四到五天的时间。说实话相隔这么久，又是微生物最多的土壤基面，从微量尿液中提取脱氧核核酸非常困难。所以我也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我保证技术中心一定尽最大的力量，把这个人给确定下来！” 徐震不勉强，只看着张主任缓缓点头。 这时候纪文杰再次抬起头，看向张主任道：“不谈是否巧合的有人正好选中这里，只从人类学和心理学来说，这摊尿属于凶手的可能性极大！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张老您试试看能不能在这里提取出精夜？做那种事，特别还是犯罪性质的侵犯，事后有排尿冲动都是正常的。这一点，我相信大家都可以认同吧？” 一众大男人赶紧摇头。 “我可不是阳痿，老子能坚挺一宿哪有什么尿！” “纪文杰，我们可不像你那么虚！” “事后撒尿，没有过啊！” “尽扯淡！” 一个个臭男人死要面子的狡辩，眼睛里的心虚却清清楚楚。 而现场除了男人外，还有好几个女警察在呢！她们一个个对纪文杰怒目而视，再又忍不住捂着额头轻笑起来。 “呵呵……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不过小纪提醒的对，精夜是比尿液更加重要的东西！如果还能收集到受害者的体液，那性质就更加明确了！” 唯一的老头儿张主任笑呵呵的，反正他已经快到退休年龄，这方面的事儿一点不觉得尴尬。而且如果能从这个肉眼看不见的地方真找到那么多线索，这个案子真就可就能出现曙光。呵呵……现在压力居然都来了技术中心这边，警猫专家好不容易帮大家找到突破口，如果因为技术问题突破失败，那就太遗憾了。 (本章完) 第417章 变脸狗 第417章 变脸狗 一句警猫专家，让一众警察哈哈大笑。 案子重新找到线索，而且是足以锁定嫌疑人的重要线索，这个好消息让大家心里的紧张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虽然事情不是自己做成的，但是只要是好消息就足够高兴。当警察的就没几个指望自己能够拯救世界，辖区里能少几次报案，难搞的案子能快一点解决，就足以让他们念一声阿弥陀佛。 当然，并不是说有了好消息大家就能够功成身退。眼下凶手还没有抓到，线索和证据也都不齐备，该刨土的还得继续去找。唯一的区别，只是心里的压力减轻许多，仅此而已。 不过林戈倒是可以稍微清闲一下了，因为它做到了别人谁都没做到的事情，没给漳河派出所丢脸，这会儿谁都不能再说这只警猫没本事。 眼下虽然案子还被没破，但是其中一份功劳已经被他稳稳吃进了嘴里。 因此完成任务以后，林戈彻底不再有压力，很快恢复到惬意的状态。他慢悠悠的在现场溜达一下，没有再发现线索也不失落，又转身去雨棚那边逗弄那四条可怜的狗。 “汪汪！” 凶猛的黑背恶狠狠的朝林戈吠叫，张牙舞爪就要动手。 然而它和林戈之间死活就有那么三厘米的距离，任由它再怎么站起来拼命伸爪子也够不着。两者之间仿佛天堑的一丁点儿距离，让它一次次以为再努把力就可以。可偏偏哪怕项圈掐进肉里，它也始终够不到林戈一根猫毛。 “汪汪！汪汪汪！” 可怜小家伙急的眼睛都红了。 “啧啧，第一次看到对我动手的警犬呐！” 林戈云淡风轻啧啧称奇，几乎贴近的距离却让旁边李思语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可这黑背太凶，她不敢上前去把咪咪拽回来，只能在后面小声招呼。 “汪汪！” “咪咪！咪咪！别过去了，快回来。” 听着警犬的咆哮，李思语第一次知道，原来它是这么凶的动物。可再看其他三条黑背，一个个吐着舌头尾巴摇的都要转风车了，为什么只有这条狗的态度截然不同呢？ “莫非因为是川省狗，所以小家气气的不知道你猫大爷的身份？” 林戈也很好奇。 他尝试用川省方言跟这条狗交流，可川省猫是怎么叫的来着？学了几次感觉不对味，林戈一甩尾巴老实的放弃。感觉有些无聊，他转身走向其他地方。 “汪呜～” 结果林戈一走，这条黑背倒是委屈了。它不再挣扎也不再叫，而是可怜兮兮的蹲坐在地上，就连尖尖的耳朵也耷搭下来。 “搞什么啊！” 这下轮到林戈无语了，回头无奈的看着它。 “汪！” 见林戈看过来，这家伙又高兴起来。 它尾巴甩两下，再次跃跃欲试的往林戈这边扑。被绳子拽的翻了个跟头，也依然不依不饶的要跟林戈亲近。 但只要林戈一凑近过来，这小混蛋立刻变脸，眼睛一瞪张嘴就咬。 这副不要脸的样子，把川省绝活儿变脸玩的那叫一个纯粹。 只可惜，这点小手段终究不可能让林戈中招。 林戈有点兴趣的逗弄它两回，一会儿之后逗的无聊了，又转头去跟另外三条狗打招呼，将这个小坏蛋孤零零的单独一个落在那边。 “呜呜～” 这边三条黑背就听话多了，任由林戈过来也不乱张嘴。除了一个调皮的喜欢偷偷在林戈身上舔外，另外两只都老实的不能再老实。 林戈被那爱舔舌头的家伙偷袭的烦了，干脆跳到它背上对着它的脑壳一阵乱揪。直到把它头顶上一撮撮毛全部抓的竖起来，这才气呼呼的放过它。 可偏偏即便林戈这样胡搞，这三条黑背也完全不生气。 “嗷呜～～嗷呜～～” 被抛弃的黑背看同伴都有得玩，顿时感觉更加委屈。它仰着头开始乱叫，叫声里的委屈情绪连人都能听懂，模样更是可怜到让人动容。 似乎下一秒，这条狗就要流下眼泪来。 “真是……怕了你了。” 林戈叹一口气。 主要是那边还在干活儿的警察们，因为这边嘈杂而投过来的视线，让他感觉有些尴尬。大家都在辛苦，他却在旁边捣乱，这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好啊。 于是林戈重新来到这条混蛋狗面前，恶狠狠的瞪着它：“跟你玩可以，但是你丫的再胆敢动口，就别怪我狠狠的揍死你，听清楚了没有？” “汪呜！” 小混蛋蹦蹦跳跳的回应一声，委屈神情迅速消失不见。 “变脸王啊你！” 林戈叹一口气，心知还是上了这小混蛋的当。 然后下一秒，林戈措不及防竟然被这条黑背硬生生扑倒，小家伙张开血盆大口狠狠的朝着林戈咬下去。 “呀！” 不远处李思语惊呼出声。 “……” 林戈冷着眼睛冷着脸一动不动，静静看着这条狗张大嘴巴，将他的头整个含在嘴中。也就是这家伙没有当真用力，否则林戈早就已经反击出手。 其实林戈心里也颇为紧张，四肢的利爪更是已经全部弹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没有在这条狗身上感觉到明显的恶意，否则就在这小混蛋张嘴的一瞬间，它的狗命就已经结束了。 “呜呜～” 小混蛋轻轻晃动脑袋，不明白嘴里这只猫为什么不挣扎。以前这么玩的时候，那些猫都被吓的像发疯一样，这一只怎么就和它们不一样了呢？ “你再动试试？” 林戈被晃的不耐烦了，狗嘴里难闻的气味也让他的耐性即将到达尽头。 “嗷呜？” 小混蛋把嘴巴张大，后退一步放开林戈。嘴里的猫毛让它不适的呲牙，看向林戈的表情却带上了无辜的问号。 “嗷个屁啊！” 林戈气笑了，右爪探出一根尖尖的指甲，狠狠戳在这小混蛋的腮帮子上。 “嗷呜～～” 小家伙惨叫一声蹦跳起来。 “咪咪！” 李思语真的被这条胆大妄为的狗吓到了，看它又开始发疯，赶紧冲过来把林戈抱在怀里，再迅速往后退。 “没事儿，没事儿，闹着玩的，别紧张。” 林戈被李思语搂的有点难受，赶紧拍着她的手臂安抚她。 话说这姑娘明明怕的不行，却还能鼓起勇气的冲过来，说实话林戈挺感动的。就像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候一样，她确实是一个善良又勇敢的女孩。 不得不说，李一铎能够把李思语哄成女朋友，这一点就和他一出生就在罗马一样，属于是老天爷对他的厚爱。 “这条狗，吓死我了！” 发现林戈没有受伤，终于反应过来的李思语又好笑又好气。她再看那边还在呻吟着、装无辜装可怜装委屈的混蛋狗，当真恨不得狠狠踹它一脚才好。 瞧它干的好事儿，咪咪整个脑袋都湿透了。 “幺幺零，你干什么！” 人群中一个警察看到这边情况，赶紧急匆匆跑过来。 表面上看警察们只是一个个守着那屁大一点地方摸鱼，但事实上他们必须细致检查，连一根草叶子都不能放过，因为上面很有可能会留下一些微小的线索痕迹。 这个活儿其实很辛苦，毕竟要从头到尾保持蹲姿，还必须小心翼翼的不要将检查次数太少地方的现场过度践踏。至于打喷嚏流鼻涕什么的，也都一概不允许。甚至为了防止污染现场，大家哪怕戴着口罩也尽量不要随便说话。 其实这并不是警犬训导员的工作，但这人看着同事们辛苦，就主动参与进来。可没想到才仅仅一转眼的功夫，被锁在雨棚里那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居然就又闹出了事儿。 瞎眼的蠢狗，这只猫是平时你随便逗弄的那些野猫么？那些野猫吃了你的狗粮，肯定让你随便摆弄啊！可它能一样？人家可是外省来的专家！弄伤它，把你卖了都不够赔人家一根毛的。 驯养员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忙不迭地向李思语道歉。 “嗷呜！” 怒视自家铲屎官，混蛋黑背也是气的不行。铲屎的，这次是我被它欺负了！ “叫个屁！” 驯养员哪还敢当着外人面宠它？毫不犹豫就一巴掌拍在黑背头上，再转过身继续询问李思语是否受伤。 同时他再三重申幺幺零只是有些调皮而已，绝对不会伤害别人。它平时也是和警犬基地的那些野猫胡闹惯了，一时犯浑才做出不礼貌的事情。 这个家伙，总归还是护着那条蠢狗的。 “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有二哈的血统啊？” 林戈团在李思语怀里，心中也挺纳闷。再加上脑袋上蠢狗的口臭确实讨厌，他就一边接受这位驯养员的道歉，一边用力甩头努力将气味给散掉。 不过……看在这家伙拿它的狗粮帮助了不少野猫的份上，今天这事儿就原谅它好了。 林戈觉得自己挺宽宏大量的。 至于蠢狗被他戳了一下的事儿？没证据可不能瞎说，他才是受害者！ 训犬警察再三道歉，最终还是得到了李思语的谅解。只不过对于这只调皮的黑背，无论李思语还是林戈都暂时不想跟它玩了，这家伙实在闹腾。 而这时候，得到通知的技术中心人员也终于驾车赶过来。 他们很快在林戈发现问题的位置搭起一个类似防尘罩的东西，然后四五个人在里面忙碌操作。 此时天已经全黑，白色防尘罩里面亮起灯光。其他人都已经收工休息了，他们也继续干活。一群人在稍远一点地方搭建的帐篷区域吃饭喝水，再静静的看着这边技术人员继续忙碌。 林戈也混在人群中，好奇的看着那头灯光下人来人往，甚至偶尔还会发出惊呼声。乍一听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几个技术员都义愤填膺。 “大牛那边说，现场没有采集到有效的精夜样本。但是……发现了受害者的血液结构。换言之……受害者还是处子……那该死的畜牲！” 一名年纪有些大的专案组成员握紧拳头，狠狠一拳砸在帐篷旁边的树干上。 旁边有同伴低声劝解，声音渐渐低沉。 然而这一幕发生在黑暗中，除了林戈再没有其他人看到并且听到。林戈不知道这名警察多大年纪，但大致以他的年龄来说，受害者很可能就跟他的女儿一般大小，难怪他感同身受。 可就这样一个无辜的季少女，却死的凄惨又无助。 谁也不知道她当时究竟是多么的痛苦，哭泣和哀求又多么绝望。那个畜牲，实在该死！ 林戈也心情不爽的找一棵树发泄了一下，两只爪子将树皮抓烂树干抓的伤痕累累，这才闷哼一声回去帐篷里。 白炽灯亮了一夜，林戈半宿睡醒出来尿尿的时候，那边还在忙碌。 后半夜时候现场又来了一辆专业车子，几个脸上挂着黑眼圈还穿着防尘服的技术人员，正在把收集到的证物样品，小心翼翼的往车子里搬运。 而这一搬，就到了第二天。 林戈再醒来，白色防尘罩已经被拆掉了，现场留下了一个不小的坑洼。 那些技术员竟是连周围的草茎树叶都没放过，能带走的全部通通挖的一干二净。接下来，就只能耐心等待技术分析的结果，并希望这边还能有所突破。 有附近餐馆给这边送来早餐，只可惜即便附近也离得很远，包子馒头豆浆什么的大多都已经冷掉了。但即使如此，警察们还是匆匆的大口吞咽，喝完豆浆再一次进入到工作当中。 林戈见李思语也混入队伍干起活儿，李一铎则放飞他的无人机在周围搜寻线索，就独自去往周边溜达，希望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他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渐渐来到水库大路旁边的一个破损的烂屋子附近。 这个塌了房顶的屋子同样已经被警方搜索调查过一遍，里面依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哪怕里面有住宿的痕迹，后来也被确定为是无嫌疑的骑行者。 话说骑行这种事儿，似乎已经随着自媒体的发展而变成一种商业行为。最开始的骑行者或许只是因为热爱和挑战大自然，但短视频平台和直播的兴起，却让更多人加入进来，真真假假只为吸引流量，再拍摄一下自己的辛苦以及偶尔美丽的路边景色，就能吸引许多观众。 像大洪山水库这种长达近百公里的城市外山水风景，对许多很少外出的人来说也是有些兴趣的。听纪文杰说这边骑行或者直播的人也有一些，当然肯定不如骑行藏疆的自媒体人那么多。而且这边骑行的，大多都是山地车，而非电动车摩托车一类。 “嗯？” 刚说到摩托车，地上一个明显比普通山地车轮胎粗一些的车辙印就出现在林戈眼前。 虽然地面是水泥地，但山里总少不了被意外弄到路上的泥块或者泥疙瘩。这个车轮印就是轧扁了一坨黑泥才留下的，在泥团上留下了清晰的纹图案。 车胎的图案还比较新鲜，被它挤压到两边的泥土也才刚刚干涸。再加上这几天以阴天居多，头顶树叶遮阳，以林戈的经验初步估计，可能也就是五六天或者六七天之前的事。 “但是这么明显的车轮印，西重市警察不可能没有发现吧？旁边也还有那条蠢狗的气味，看样子应该已经被排除。” 林戈有些遗憾，果然天上证据这种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还以为能够通过车轮印锁定嫌疑人呢，结果还是想多了。 林戈甩甩尾巴继续往前溜达，这一走就离得有些远了。然后就在前面绕过一个拐角之后，他再次看到了那条粗一点点的特殊车轮印记。 而这一次，林戈却感觉到了不协调的地方。 “为什么，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呢？” 林戈纳闷的凑近一些，低着头仔细盯着这条车轮印看了好一会儿。哪怕它在泥团上印出的车轮纹和刚才的一模一样，但林戈还是感觉肯定哪里有差异。主要是被挤到两边的干涸泥土，似乎嗅到的新鲜程度和刚才那个有非常细微的差别。 “骑行者应该不太会隔天就重复骑同一个地方吧？或许不是同一辆车，或者只是恰好返回？不对，返回的纹方向应该会发生变化才对！” 发现异常，林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想一想这种情况肯定不能放过，林戈直接拨通李一铎的手机，嗷一声让他赶紧带人过来看看，最好带技术人员。 头一次，林戈发现自己跟勘察技术员的配合还有上升空间。而两者迭加起来的效果，说不定比什么高科技搜索仪器更加厉害。 “咪咪，又发现什么了吗？” 没多久，李一铎急匆匆的赶过来。 除了他之外，身后还多了六七个人，其中两个是专案组成员，也就是这边领头的负责人。 有了之前尿液的发现，这一次谁也不敢小瞧林戈。当李一铎接到林戈电话的第一时间，这边负责人就立刻引起重视，直接带着人和设备就跑来了。 “车轮印？” 所有人都看到了林戈脚边的东西，一瞬间大家的想法都变得一致，难道它是嫌疑人留下的？ “不对啊！这个车轮印在前面就已经被发现了，并且通过排查锁定了具体车辆。但是那个人具备完整证明，事发前后都有人作证和他在一起。” 一名技术中心警察赶紧提醒，被排查过的东西就没必要浪费人力物力再来一遍了。 “前面的车轮印排查了，这个呢？” 不等林戈反驳，纪文杰就已经找到这个警察口中的漏洞。或者说，这个人干活存在懈怠和马虎的地方。 技术中心人员表情一僵。 “唉，昨晚还表扬你们，今就给我拉跨！” 林戈叹一口气。 (本章完) 第418章 自由之人 第418章 自由之人 “重新调查一遍！” 面色铁青的徐震直接下达命令，不再理会这名警察的任何解释。 这个案子，差一点因为这个混蛋的一时偷懒而出现意外，甚至可能导致那边二十多个警察近百个小时的努力变成笑话！都这样了，居然还敢在这边啰嗦？ 技术中心这名警察不敢再说话了，其他人这会儿也都心有戚戚。 大家再一次将目光投在林戈身上，心知还真是多亏了这只猫，否则谁也不会想到这几天的排查中竟然还有被疏忽的破绽。 大约一个小时后，之前被排除的那名骑行爱好者，匆匆驾车赶到大洪山水库。他来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之前在公安局里说的好好的，为什么现在却还要自己再跑这么远一趟。 “这边的两个车轮印，哪一个是你留下的？” 这个不仅是一名骑行爱好者，同时也是山地车销售门店老板，名叫赵大发的人，被带到林戈发现的异常车辙印旁边。徐震也不客气，直接让他指认到底哪个印子才是他骑行时候留下来的。 “这……我哪里知道啊！我骑车总不可能一直盯着脚底下吧？说实话这玩意儿一般人哪里分辨的出来啊？” 赵大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些警察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前天一早被喊去公安局，被指着照片上的车轮印子问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车，这已经够莫名其妙了。结果这会儿光看照片还不行是吧，还得把车子压了哪条路，哪块泥巴都得讲出来？ 这不是扯淡么？ 谁会记得自己吃饭的时候，饭碗的纹朝向哪个方向？谁能够记得，自己骑车时候车轮距离路肩有多远？你们问这种问题，不是纯粹问难人是什么？总不能你们警察想一出是一出，我们老百姓就得一次次耐心的配合吧？谁有这么闲的？ 赵大发心里非常不满。 “那换个问法，你到底是哪一天骑山地车来到的这个地方？” 纪文杰帮忙开口，盯着赵大发道：“此外还有一个问题，这种型号的车胎，你卖出去了多少个？有没有登记买主的联系方式？” “我骑车过来，是在上个星期五，也就是八天前吧！” 赵大发心里腹诽却不敢当真和警察作对，想一想继续道：“至于这种车胎，说实话我店里并没有卖几个。毕竟这种加宽的车胎，一般都用在专业骑行的重装骑行车上，普通人根本用不到这个。但你要问我卖给了谁，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因为绝大多数重装骑行的都是要走川藏线的，又不是本地人，我哪里知道他是谁啊？” 赵大发一边说一边暗暗后悔，早知道搞这种专业车子容易惹麻烦，他就老老实实卖给孩子骑的普通山地车算了！ 现在的家长都有钱，几千块的自行车也买得起，卖这个比卖这种专业设备赚的更多，还不容易惹到乱七八糟的事。哪像想着，被警察为难的头都要炸了。 “这种轮胎，只有重装骑行车才用得上？” 纪文杰忽然抓住一个关键。 他和徐震对视一眼，心知这算是得到了一个关键线索。 骑行川藏线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往大洪山水库这边跑？时间还这么巧合？ 不说一定就是嫌疑人，但他们却是一个被疏漏的调查方向。大家光顾着调查本地人和机动车，却忘记这种重装自行车同样能够携带走足够多的犯罪工具以及证据。他们可以轻易的躲避沿途各种各样的摄像头以及交通监控设备，甚至灵活的行动方式让他们随便往个山窝窝里一钻，就足以让警方抓瞎。 甚至现在再一想，这种居无定所没有固定工作单位的的人，也确实存在犯罪可能。 如果不把骑行直播当成正当职业，那这些人除了一部分真正的骑行爱好者之外，其余都可以算是无所事事想赚快钱的无业游民。而他们，往往都是隐患。 杀人犯罪不敢，但他们肯定都有偷鸡摸狗的胆子。 “西重市有多少家出售专业骑行设备的店铺？这种东西，应该都不便宜吧？” “说实话，正规的店铺就我一家！毕竟这玩意儿市场需求很少，如果不是我也爱好骑行，根本就不打算卖这个。至于价格，其实也不贵……玩骑行的基本很少在一个城市停留，他们往往会要求把配件发到即将去的下一个城市。所以说实话，我这边这种实体店生意挺不好，一般都是网上下单帮忙发货到指定地点。” 众人严肃的表情让赵大发有些害怕，面对警察询问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他这会儿已经猜出来了，绝对是某个玩骑行的大傻逼，在西重市犯下了重大案子。 妈的，还把自己给牵连到。 “你的店子里有监控吧？” 徐震也不反驳赵大发的话，只让他领着一名警察去店子里调取监控。甭管地上的车辙印是网购的还是他店子里的，反正先把那边有嫌疑的骑行目标筛选完再说！ “如果真是玩骑行的，那咱们浪费的这几天时间，他大概已经离开西重市很久了。以自行车的便利性，离开城市之后他可以选择的道路就太多了。” 纪文杰脸色有些不好看，现在也算出来那名技术员的疏忽究竟带来了多大影响。这个异常被发现的晚了三天，哪怕嫌疑人没有逃窜而是正常骑行，这会儿也已经至少离开几百公里。 闻言，徐震再一次狠狠瞪了那名低着头一脸羞愧的技术中心警察一眼。 很快，对两边车辙印的分析结果也出来了。 林戈发现的车辙印是六天前留下的，而最先发现的那个车辙印，它的创造时间则有八天。换言之那确实是赵大发骑行时候留下的痕迹，而林戈发现异常的车辙印，则属于另一个人。甚至通过车轮压迫泥土的深度，已经确定两个印子并非同一骑行者产生。距离案发现场稍远的这个，很可能是嫌疑人。 “但也有可能只是另一个恰好玩重装骑行的骑行者，恰好路过西重市去往乌斯藏。大洪山水库在骑行圈子有些名气，说不定人家恰好来玩一趟呢？” 李一铎忍不住开口，仅凭一个车辙印可无法作为判案的有效证据。 纪文杰笑道：“但这至少是一个调查方向！而且……多亏你们家的警猫，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锁定嫌疑人的证物。所以现在需要做的是筛选，把筛子先装满，再慢慢一点点的将无效选项排除。” “技术中心的结果出来了？” 李一铎惊讶开口，周围的警察们个个眼睛一亮。 “尿液分析已经出来了，把嫌疑目标一个个筛选一遍就能确定嫌疑人身份。虽然采集到的精夜没能取样成功，但尿液中夹杂着微量受害者血液，这绝对不是一个路过的人可以造成的痕迹。” 徐震露出振奋的笑容，朝林戈挥挥手道：“干得漂亮啊！咪咪！找到dna样本的是你，确定嫌疑人范围的也是你！你这家伙一出手就拿下比我们市局所有人辛苦四五天更大的成果，不愧是闻名全国的超级警猫！” “好啊！” 所有警察都兴奋起来！ dna确定了，距离抓到凶手还会远么？大不了搞全城大规模血液采样排查呗，反正怎么都不可能让凶手从手中溜掉。 “我已经闻名全国了？我做什么了，为什么忽然搞的这么夸张？” 林戈因为徐震的话而惊讶，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话说他平时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事儿啊，怎么全国的警察就闲得蛋疼盯上他了呢？ “现在只希望，车辙印真的是凶手留下的。如果只是一个意外，那接下来的工作量并不会减少多少啊！” 一名已经累得半死的警察，忍不住嘀咕一声。 纪文杰听到，自信一笑道：“放心吧，基本上就是那家伙了。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调查方向，还有在案发现场的搜索结果。嫌疑人没有留下任何皮屑指纹，再加上现场的几个异常孔洞，我的判断是凶手在这片草地上搭了帐篷。而这东西一般人可不会有，也需要交通工具进行携带。可现在却有一个巧合，在全国各地骑行的重装骑行者，他们别的东西可能不带，但帐篷绝对是必备品！” “帐篷？地上那几个洞，是固定帐篷留下的？刚开始我们的判断，不是钓鱼佬用的钓鱼设备么？” 徐震眉头一挑，帐篷这事儿纪文杰这王八蛋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 “是重装骑行几个字，让我想到的那东西。也只有这个东西，才能将所有痕迹和证据随身带走，让我们在这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找到！” 纪文杰无奈的叹一口气。 便携式的东西确实方便了生活，但他娘的它也方便了犯罪份子带走证据！之前还只往野餐布上面想，哪里会考虑到帐篷那么大的东西居然也能拿自行车随身携带？ “还有另外一点，我们可以把去年的案子联系在一起，看是否有骑行者重新回来西重市，进行时隔一年的第二次再出发！” 李一铎忽然开口。 “对重复风景有兴趣也有毅力多次穿行乌斯藏的，大概率是视频博主或者直播主播！” 纪文杰脑子一动脱口而出。 “受害者和凶手发生的联系，可能并不是网络游戏，而是网络视频或者直播！受害者是一名相关视频粉丝？亦或者是看到这种和大自然战斗、享受自由生活的勇敢者，因而感觉敬佩的崇拜者？” 李一铎也跟着开口。 “然后她和凶手取得联系，可能是主动给凶手送补给或者礼物，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见个面聊聊天？反正总而言之她自投罗网，对地上的帐篷也没有表示意外，这才遭遇不幸？” 纪文杰越说越兴奋，不知道怎么的看李一铎也是越来越顺眼。两个人配合的是真的好啊，你一言我一语就把真相的可能性给详细的推理了出来。 “联系国内几大直播平台和短视频平台，询问受害者的浏览记录以及是否在直播间有过充值打赏以及聊天！” 徐震感觉这两人的话里面没有多少破绽，因此毫不犹豫分出人手往这方面进行调查。 说实话，随时都可以了无牵挂离开西重市的骑行者，确实比本地人更加拥有犯罪胆量。再加上如果又是一个网红，那么在粉丝讨好声中犯下罪行，也是一件逻辑比较合缝的判断。 总而言之以重装骑行博主的身份，以帐篷的存在进行判断，现场的各种疑惑就都能够得到解答。现在也不管这些推论到底对不对了，哪怕推论出错也是排除的其中步骤，也可以筛除一个错误选项，怎么都不亏。 “卧槽，我是在看推理小说么？” 林戈目瞪口呆看着李一铎和纪文杰互相补充的将整个案子脉络模拟出来。 是不是真相不知道，但是这两人模拟是真顺畅啊！如果真有一个视频博主是凶手，那他的行动方式非常有可能和这两个人构筑出来的图像一模一样。 林戈再转头看看其他人，发现大多数人都呆若木鸡，少部分人振奋不已。大家都不太明白这情况究竟是怎么翻转的，怎么莫名其妙嫌疑人就已经差不多被锁定住了呢，又发现了什么自己等人不知道的线索？ 还有……骑行爱好者，原来是这么恐怖的存在吗？随身带着作案工具，还有机会像大明星大网红一样的‘炒粉’？他们甚至走遍全国各地，欣赏全国风景的同时还能诱惑各地的女孩儿？ 搞什么！忽然有些羡慕这些家伙了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玩重装骑行的整天风吹日晒，一个个二三十岁看起来老的像五六十一样。特别那些博流量去藏疆甚至无人区的，且不说高原反应只说路途中各种危险以及救援难度，就要了不知道多少个莽撞驴友的命！年前峨嵋市的事儿你们忘记了？两个蠢东西大冬天半夜里偷爬峨眉山，遇险求救害的峨嵋市的消防同志一晚上受伤了十一个！” 徐震厉喝一声，让这些闲下来的家伙们都清醒过来。 “联系网安那边吧。” 纪文杰又提出建议。 “还有受害者学校附近的超市，看她有没有购买水和气罐一类的骑行消耗品。” 李一铎紧跟着开口。 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让李思语直皱眉头，总有一种李一铎和纪文杰看起来非常搭的感觉。 “这才是男人之间的友情呐。” 林戈揶揄的看了李思语一眼。 结果却被李思语抱起来在脑袋上用力的一阵揉，揉的林戈头昏脑胀赶紧投降。 安排完了任务后，徐震没有让众人闲着。 毕竟推理总归是推理，目前还没有完全确切的证据。因此大家还是要继续在现场翻找，说不定就能有新的线索忽然跳出来。 他还专门安排了两名警犬训导员跟在林戈身后，就希望林戈能溜达溜达再发现什么重要的东西。 于是林戈又恢复了和往常破案一样，带着四条警犬嚣张踱步的牛逼状态。 只可惜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时间，林戈再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地上留下的脚印早就被技术中心分析的清清楚楚，帐篷的便利性也让林戈在这个现场就此一无所获。 快吃午饭的时候，网安那边的消息率先传递回来。一个名叫浪迹天涯的旅行博主，被发现曾经接受过受害人的打赏。 而后交警那边的消息随之传来，浪迹天涯和另外九名骑行者被确定近期确实有在西重市活动，正在准备进藏物资。其中有五人，甚至已经于昨日和前日离开西重市，往咁孜县出发。 “浪迹天涯目前还没有离开西重市？” 徐震惊讶的瞪大眼睛。 “不好说，只能确定没有走大路。另外赵大发那边监控结果，网名浪迹天涯，真实姓名许晓崇的嫌疑目标，确实在七天前在赵大发那里购买了两副重装骑行专用外胎以及相关修车配件。” “那就是他了！不能让他走掉，先抓人！” 徐震做出决定。 随着他向专案组汇报完调查结果，整个西重市公安干警们迅速行动起来。鉴于许晓崇的骑行身份，通往川藏线的所有大路小路全部被全方位布控，确保他哪怕偷偷走小路也躲不过警方的包围。 此外市局信息中心的网警们也监控住许晓崇在各个平台的视频账号，锁定他的ip地址。并且通过他发布的往期视频，判断他的行进路线，再通过视频对他的性格行事进行全方位分析。 国家的力量一旦动员起来，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反抗机会。很快许晓崇的行踪被发现，他就藏身在通往咁孜县的一条省道上，一个废弃的破房子里面。 当警察神兵天降的时候，这家伙正躲在屋内，懒洋洋的躺在灰蓬蓬的地上打游戏。那辆作为重要证据的重装骑行车被随便丢在门口，前后车架把手全部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行李以及杂物。 “不准动！警察！” (本章完) 第419章 坏到流脓的恶 第419章 坏到流脓的恶 “警察，不准动！” 随着一声爆吼，许晓崇被硬生生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手中手机也被夺过去，界面正是受害人常玩的那一款微信游戏。 这个发现，让众人眼睛一亮。 “抓我干什么？我又没犯法！放开我听见没有，就不怕我到网上曝光你们吗！” 许晓崇错愕片刻后开始剧烈挣扎，口中的话也是嚣张的厉害。当然某种程度上说，在各大平台拥有几百万粉丝的他，确实拥有让警方焦头烂额的能力。 “给我老实一点！” 一名警察丝毫不惯着他，将他双手反背拷上手铐。旁边一人则赶紧对门外许晓崇的车子进行检查，寻找那个最为关键的，他施暴时候所用的帐篷。 “找到了！” 很快被装在收纳袋里的帐篷被发现，但是当拆开之后，所有人都愕然一愣。 太新了！ 帐篷质地非常新，折痕特别少，篷面和防潮垫也都没有太多的使用痕迹。以大家经历无数的眼光来看，这个帐篷使用时间不超过三天。 更重要的是，它的款式和许晓崇之前在视频里使用的那个完全不同！ “你之前用的那个帐篷呢？” “丢了！” “丢哪了？” “不知道！骑行的时候随便找个路边有垃圾的地方就丢过去了。我又不是本地人，哪里知道那个地方究竟叫什么，又具体在哪个村子哪条路？”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犯法？是不是跟我同一个赛道的人举报的我？说实话那就是诬陷！他们就是嫉妒我人气高！” “三月二十一号，你在哪里？” “唔……好像还在西重市吧？我在网上订购的配件没到，所以只能等快递没法继续走。然后，那天好像就骑着车在市里周边地方随便逛了一下？” “有没有去大洪山水库？” “去了啊！那里风景挺好的，相机拍出来的效果很受粉丝喜欢。我就专门跑一趟，帮粉丝拍了一些美图出来。” “图呢？” “手机里，照相机里都有啊！话说我拍照不犯法吧？又不是什么军事基地！” “有没有干别的其他的事？” “没有啊！一天到晚骑行累得要死，哪里还有精力搞别的啊？警官，他们到底举报我什么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问完了吧，能不能放我走？你们要是有证据证明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就赶紧拿出来啊！” 审讯室里的对话，让外面几个人表情有些不好看。 “这家伙，有恃无恐啊！” 石镇康叹一口气，回头看其他人道：“人虽然抓到了，但是足以定罪的证据还是不够。那滩尿液确实是这家伙撒的，但是毕竟并非第一现场，这家伙完全可以当作巧合进行否认。” “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案子毫无疑问就是他做的，案发现场的脚印和他高度匹配，他有什么好抵赖的？” 汤旭忿忿不平的咬着牙。 石镇康懒得回答。 大家都是老警察，哪里不明白现场证据可以做佐证，却不能完全用来定罪？否则那些个好奇心重喜欢往犯罪现场凑热闹的家伙们，一个个都可以被当作从犯给全部抓起来。 “许晓崇的私人物品上，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痕迹。当然也是因为最重要的物证，那顶帐篷被他销毁了。否则绝对能从上面采集到受害人dna，让这家伙彻底百口莫辩！” 技术中心的负责人，也遗憾的直摇头。 “慢慢来吧！人既然抓到了，咱们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炮制，把证据做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许晓崇既然做了案，就绝对不可能不留下半点破绽！” 石镇康站起来，鼓励完众人再匆匆离开。 另一边，技术中心的人，也还在加班加点的对许晓崇的自行车进行检查。现在但凡能够在他的车上或者他的身上找到受害者dna，这家伙就都死定了。不管他怎么否认，这条完整的证据链都足以将他送进监狱。 “不行啊！根本就没有！” 一个工作人员绝望的抬起头，无奈的道：“我怀疑受害者和许晓崇的关系很可能并不亲密，甚至案发现场他们可能只是第一次见面。然后许晓崇直接来了一个见面杀，杜绝了受害者在他身边留下痕迹的可能。” “也就是说，受害者很可能是他的粉丝，又跟他在游戏中有过互动。得知喜欢的博主来到西重市，她就独自一人兴致冲冲的带着慰问品去和许晓崇见面？她的警惕心呢？她凭什么就断定，许晓崇不会伤害她？” 另一名工作人员怒其不争的咬牙切齿。 又一个人抬起头道：“许晓崇在视频中的人设，是一个顽强面对人生，坚强面对风雨，自强面对挫折，朴实又老实，除了骑行一无所求的人。他在视频中的各种辛苦，确实容易引起人们的怜悯。往期视频里也出现过，粉丝提着东西去慰问他的事。视频中他老实巴交羞于言辞，确实会让一些粉丝对他放松警惕。”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为什么会对一个网络上的形象放弃警惕？万一呢？还一个人跑这么远，到荒无人烟的位置来见他，这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呵呵……视频里还有大半夜黑灯瞎火的时候，女粉丝跑到桥洞底下给他送东西呢！她们难道就没想过，这种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该死！” 一帮子警察，既无奈又头疼。有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安危去赌那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一边咒骂叹息，众人一边将许晓崇自行车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拆解分类。 大部分的东西脏的厉害，长途骑行者的卫生状态某种程度上和乞丐差不太多。特别那几件明显放了几天还没洗的内衣裤，上面几乎已经板结。 而偏偏，技术中心就要试图从这些恶心的内衣裤上面，寻找到是否有受害人毛发、皮屑或者体液的可能。 林戈蹲在有些远的地方，打个哈欠静静的看着这些人忙碌。说实话这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技术性的专业东西不是一只猫能够随便参与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嫌疑人已经逮住了，甚至警方还是将隔壁许晓崇有过联系、并且骑行方向一致的十几个骑手全部一锅端。 作为同样有犯案能力，以及可以使用相同犯案手段的人，说不定得逞之后的许晓崇就会忍不住诱惑他们堕入恶魔的深渊。毕竟做了不得的事情就要吹嘘，这也是人之常情的一种。 果然，一个和许晓崇在视频中有过互动的同样骑行博主，突然告诉警方一个秘密。许晓崇，有一回在他面前吹嘘过曾经炒粉的事，还说打算在全国各地乃至国外都留下他的种…… “畜牲！” 听到这句话的警察，已经没有更多的词汇可以用来形容这个该死的混蛋了。 “但是这也表明，许晓崇犯下的案子，很可能不止西重市这一件或者说这两件！” 纪文杰护士提议道：“要不要把他的事通报全国警务系统？说不定其他地方一些没有找到线索的案子，有了嫌疑对象就能发现新的线索证据。毕竟，这家伙走过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一头行走的犯罪恶魔？” 众人的表情再一次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一来，我西重市的脸也丢尽了。一个单纯无知的姑娘，死的实在让人无法完全去同情。她但凡叫上一个朋友一起，这件事都不会发生。”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他真的在其他地方也有犯案，那边受害者也正在期待正义能够得到伸张！” 石镇康大声说着，打断众人交谈。他恰好听见了手下这些人的谈话，哪里允许这些家伙把私心带入工作当中？ 没人敢再触石镇康的霉头，一个个赶紧闷声做事。 石镇康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再来到林戈旁边，又笑着蹲下来。 “咪咪啊，这个案子真的辛苦你了。不过现在案子还不算被彻底破获，你再辛苦一下帮我们一个忙啊？” “嗯？” 林戈疑惑的抬起头，这种寻找dna的事情，他一只猫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唉？” 在旁边椅子上打瞌睡的李思语，这时候也被石镇康给惊醒。忽然想起今早聂国强给她打的电话，李思语瞬间对石镇康戒备起来。 聂所长说的没错，外面的人都在打咪咪的主意！作为咪咪的饲养员，她必须守护好咪咪，不能让它被人骗走了。 于是赶紧站起来，李思语走到林戈背后将他一提，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抱到胸口。 “石局长，有什么事您先说呗，咪咪不一定能做到呢！而且，它已经做了很多成绩出来了不是吗？” 石镇康也不生气，换作谁家有这样的宝贝肯定也会警惕。 再加上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石镇康点点头直接道：“那我就直说了！现在，最重要的证物，那顶帐篷依然不知所踪。不管它被许晓崇丢弃了也好，烧毁了也罢，总而言之现在必须要找到它！这种事也算是咪咪的强项了对不对？虽然比较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咪咪可以帮忙在许晓崇一路离开的沿途找一找。当然不止它一个，警犬中队的那四条警犬也会帮忙，只希望能在上面残留的痕迹彻底分解之前，将它找出来。” “可是……从抓住许晓崇的地方到西重市近郊，不说数不清的路线，光直线距离就已经超过四五十公里了啊！而且许晓崇还在市内停留过，这岂不是要把整个西重市里外都找一遍？” 李思语目瞪口呆，这是咪咪能够完成的工作量吗？别说找东西了，就是徒步走一回都非常非常辛苦啊！ “所以，我才说拜托了啊！” 石镇康虽然笑着，随意的话语却带着不允许拒绝的压迫。整个西重市，干活儿的时候哪个警察还敢讨价还价？ “嗷！” 林戈挣扎着从李思语怀里跳下来，回头对这个姑娘叫一声，表示这件事别纠结了。眼下辛苦不算什么，把许晓崇那个混蛋送进监狱才是现在最该做的事。 “好吧，那我也要加入进来！咪咪这边由我带着，和警犬中队分开行动？” 李思语妥协的点头，却忽然又想起那只爱惹麻烦的变脸狗，赶紧提出要求。 石镇康立即点头答应。 只要这只猫愿意干活儿，别说是一只狗了，就是指定他手下哪个警察跪下来给它当狗骑，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现在就出发！” 李思语既然做出决定，就不再犹豫。 徒步搜寻太过辛苦，她就不知道从市局哪个旮瘩找到一辆吱呀直响的女式自行车，再拿件衣服垫在前面篓子里，让林戈在上面蹲着后，直接出发。 被安排跟着行动的两名警察，原本还打算开车搜索的。可见到李思语的行动力，无奈对视一眼后只能去巡警中队借了两辆巡逻摩托，慢慢悠悠跟在李思语后面。 “咪咪，我们从哪里开始？” 李思语自行车骑的挺熟练，就是这种普通自行车没有变速功能，爬上坡还是挺费劲的。而西重市别的东西没有，各种陡坡却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从他购买配件的，姓赵的那个人开的店吧！” 林戈回忆一下赵大发留下的地址，再伸出一只爪子给李思语指路。同时他也不偷懒，左右张望全力将嗅觉运转起来。 “操！汽车尾气简直呛死猫！” 一辆路过的小汽车，爬坡时候怒踩油门，那喷出的尾气让林戈一阵眼睛翻白。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为了破案子，这些个小问题只能忍耐了。 随着吱吱呀呀的自行车上坡下坡艰难骑行，林戈跟着努力搜索空气以及地面上残留的属于人类的气味。公安局这边，许晓崇肯定是不敢过来的。不过离开两三公里之后，林戈就很快发现了许晓崇路过的痕迹。 这家伙似乎很少洗澡，身上的体味和馊味比普通人更加明显。再加上他的重装骑行车上携带着各种食物调料，因此要在复杂环境中将他辨认出来，运气不错的其实比想象中简单。 然而让林戈意外的，许晓崇虽然是杀人案嫌疑人，但他在骑行还有拍摄视频上面的专注度以及付出的辛苦居然并不少。 从他一路行走的距离还有停留的地点来看，几乎沿途每一个不错的景色，他都会停下来好几分钟。拍照录视频什么的，甚至还会把手机架好，再骑着车返回去重新骑过来，拍成骑向镜头的这种画面。 这些内容通过地上遗留气味的浓郁程度还有之前看过的许晓崇的视频内容，基本上都可以简单的判断出来。 那家伙，其实还是有一些拍摄、骑行以及做视频博主的天分的。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走歪了路，将一件或许可以让他成为成功人士的工作变成一个犯罪工具，而且不知悔改。 “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好累！话说西重市这到底是什么地形啊，骑这么久我居然连一个超过一百米的平缓路段都没有碰到过，太离谱了！” 李思语喘气的厉害，终于坚持不住选择投降。主要这辆女式自行车实在太烂了，上坡全程都得靠骑手拼命的蹬。 “那就休息一下吧！话说这段路上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许晓崇就算胆子再大，应该也不可能把那么显眼的东西就随便丢在城区人多的地方。” 林戈心疼李思语，于是决定先略过城区内容，直接让后面俩偷懒的混蛋带着他和李思语去郊区，那边地势好一些。 恶狠狠的回头看一眼那两个骑着摩托叼着烟，从头到尾慢悠悠跟着屁作用没有起到的混蛋，林戈无视了他俩对自己还有李思语的保护作用。 “呼……我去买瓶水。” 李思语将自行车靠在路边，再下来蹦哒两下抖抖腿，随即看到路边的一个小超市。 “唔……” 林戈一时没顾得上她，因为他忽然在这个地方发现一件稍微有些奇怪的事。 头脑分析中的属于许晓崇的气味，在前面的草坪上意外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他似乎将车上的一些行李卸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在重新整备还是在干什么。另外能确定的，他也到李思语打算去的那个超市里面去了一趟。 “超市门口有监控，先看看这时候许晓崇的车上到底带的哪个帐篷吧？判断好了时间线，再找就能排除很大范围了。” 林戈有些懊恼的想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对气味以及时间的判断能力。假如许晓崇是两天前换的帐篷，那就直接找许晓崇更早知道留下的气味就可以了啊！ 于是林戈跳下车筐，赶紧跟着李思语跑进超市里面。 两名警察愣了一下，对视一眼赶紧跟上来。然后一进门就看见那只猫蹲在收银台上和超市老板对峙，旁边李思语也在小声劝说，可那老板却倔犟的对李思语的解释完全听不进去。 “让这猫出去！我的店里不允许带宠物进来，万一把我后面的菜啊鱼啊什么的糟蹋了怎么办？再万一它到处乱舔，那些被它弄脏的东西我要怎么卖？” 很明显，老板是个不喜欢猫的，态度中带着个人情绪。或许是店子里曾经发生什么事吧，反正他愣是要求李思语把林戈弄走，再谈配合警方的事。 “发生什么了？” 两名壮硕男警察掀开帘子进来，店老板顿时脸色一变。他先是恶狠狠的瞪李思语一眼，然后很快认怂。 “不仅讨厌猫，甚至还瞧不起女警察？” 林戈看这家伙越发不爽。 但终究事情要紧，两名警察拿出许晓崇的照片给老板看了。果然这种骑行者，见过的都会有印象。他是三天前来到这家店购物的，当时还让这名老板跟着一路警惕的盯了好长时间。 “让我看看，监控，监控……” 老板一边念叨，一边将监控回放打开。很快确定日期时间，许晓崇的身影暴露在摄像头底下，手里提着东西。 “那是……” 林戈眼睛一凝，旁边李思语也很快看出来。 从超市购物出来的许晓崇，回到停放车子的地方之后，先是将买到的东西塞进车子里，然后又拿了一个东西返回过来。 定睛一看，那正是一个收拾好的帐篷袋。 (本章完) 第420章 快递 第420章 快递 许晓崇手里的帐篷袋，瞬间吸引住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进了，旁边的快递站？”年纪大一些的警察，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视频慢慢的走动，好几分钟也没有看见许晓崇出现。但是当这名警察忍不住快进的时候，许晓崇终于再一次出现在镜头底下，可他手中的帐篷袋却已经消失不见。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把证物丢掉，而是通过快递的方式邮寄出去了？” 一众人恍然大悟。 之后许晓崇在草坪上慢慢整理行李的画面，大家已经没有兴趣观看了。吩咐店老板将视频拷贝下来，一行人急匆匆出了超市，再进入旁边店铺当中。 凌乱又繁忙的快递站，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进进出出。三名警察走进来并没有让取快递的人惊讶，直到其中一人对快递站老板亮出警官证，旁观者才恍然大悟原来竟然是有案子。 “其他人不要在这边影响，都先出去一下。” 另一名警察驱散了好奇的旁观者们，也无视了一个中年大婶‘是我先来排队的’的嘀咕声。等到现场只剩下紧张又茫然的快递站老板，中年警察这才从手机里调出许晓崇的照片。 “老板，还记得这个人吗？” “唉？他是……” 店老板愣一下，想一想点头道：“有点印象，前几天过来我这边寄过快递吧？他说他是一名骑行博主，打算把要替换的帐篷送给一名幸运粉丝！嘶……好像是这么说的。我当时还问他这么贵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他跟我说他新买的比这个更好……” “送给粉丝？” 无论林戈还是李思语，亦或者两名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警察，这会儿都目瞪口呆。 他们想到了很多许晓崇处理那帐篷的办法，甚至想到他会不会随便写一个地址瞎寄出去。但是就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比想象中更加缺德。 被用来侵犯受害者甚至杀过人的帐篷，拿来送给粉丝？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啊？ 或者换位想一想，那名‘幸运’粉丝拿到这个帐篷，甚至以后使用这个帐篷的时候，会不会想到它里面是死了人的？这名粉丝在用这顶帐篷露营的时候，半夜会不会听到凄厉哭嚎？ 李思语只感觉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种画面，哪怕只是在脑子想一想都感觉不寒而栗啊！那个可怜的粉丝，到底有多倒霉才会粉上这样一个混蛋？ “送给粉丝？” 中年警察杨健，只感觉这会儿牙齿都在发酸。好消息是帐篷找到了，坏消息是它已经被另一个人拿到甚至使用，鬼特么知道它有没有被清洗…… ‘叮铃铃……’ 电话声忽然响起，杨健一看是局里的座机，赶紧接通。 电话那头，石局长的声音响起来：“杨健，你和咪咪还在一起吧？网安那边查到一个线索，许晓崇曾经在某一天直播的时候给粉丝抽奖，奖品是他替换下来的露营装备，送给粉丝作为纪念！你们如果还在搜寻，就赶紧到沿途的快递站点询问检查一下！那个帐篷，很可能已经……” “局长，这件事我们已经发现了。许晓崇三天前就已经将帐篷寄了出去，我们现在正打算找快递站老板索要那名得到帐篷的人的联系方式……” 杨健的声音十分干涩。 “找到了？” 电话那头石镇康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赶紧道：“那就抓紧时间，赶紧联系对方！三天时间快递大概率已经到了对方手里，现在绝对不能让对方将帐篷给丢弃甚至摧毁！有些人抽奖只是好玩，对这种用过的奖品并不在意！万一被丢掉，那就麻烦了！” “我明白！” 杨健点点头，再看向旁边呆若木鸡的快递站老板。 老板打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二话不说从旁边柜台抓起手机。 索性只要知道具体时间，快递站接收了什么货物都是可以查询到的。因此很快许晓崇的寄件就被确定，然而寄件人的名字是另外一个人名，而收件人…… “卧槽，漳市人？” 林戈忍不住不敢置信的爆一声粗口。 “寄到漳市去了？” 李思语也是惊讶的捂住嘴巴。 “居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杨健和另一个警察，一齐看向李思语还有林戈。 他俩都记得十分清楚，这只猫还有这个女警察，都在楚省漳市的一个派出所里工作。所以说……许晓崇这是把罪证送到了这只猫的地盘，甚至可以说直接送到了这只猫的手上？ 林戈半点时间也不耽误，直接拽住脖子上的项圈开始转动，迅速寻找到聂国强的电话号码。 “喂？咪咪，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在川省么？” 聂国强的声音依然和以前一样，似乎无时无刻都带着疲惫。但接到林戈的电话，他还是强打起精神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或者是受了委屈？有人欺负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做主！咱们派出所的人，不是外面人能欺负的！” “……” 杨健和另一名警察一齐无语。 李思语看两人表情尴尬，赶紧插嘴道：“聂所，不是的！是这边请咪咪帮忙处理一个案子，然后我们查到凶手将一个重要的证物，邮寄去了漳市！那个东西十分重要，甚至关系到是否能将凶手的罪名定死！所以必须要在证据被人破坏之前，将那个证物收回来！” “……” 聂国强愣了一下，一时还真没想到咪咪打电话过来居然是这种事。也是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巧合。 不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毫不犹豫沉声道：“姓名，电话号码或者住址，尽量详细的告诉我！我现在就派人出发，尽量保证这件证物不会受到损坏。胡正平！胡正平！快点过来，赶紧出警！” 这副果断的态度，让这边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后李思语将快递站老板给的收件人信息告诉那头，这才回头安慰两名警察道：“这个地址我有印象，距离派出所不算太远。他们肯定能及时赶到，你们就放心吧。以聂所长的行事作风，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得到结果。到时候让技术中心交接一下，直接在漳市市局拿分析结果就好。” 杨健点点头，心中的担忧缓解一些。抬头再看李思语自信的样子，不由感慨一声道：“这次，还真是运气好！如果每个地方的同事都能有你们这样的效率，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我去年有一回，因为一个案子去沪市……” 由于要看漳市那边的结果，看快递地址还有身份什么的有没有问题，因此林戈几人并没有离开。一行人留在快递站里耐心等待，顺便讲一讲以前异地办案时候碰到的各种麻烦和委屈。 快递站老板对这几个影响他做生意的家伙恨得要死，但偏偏脸上却只能带着笑容。看李健说的口渴了，还赶紧给他倒一杯温水，让他能说的更舒服一些。 “不好意思啊，打扰您做生意了。” 李健也不是真的蛮横，接过水杯后往旁边角落退了两步，把收寄快递的柜台腾出来，再对店老板配合工作表示感谢。 “应该的，应该的！” 店老板嘿嘿一笑，只是忽然又垮起脸小心凑到李健身边：“警察同志，我刚才不小心听到说，我这儿寄出去的快递里，藏了坏人杀人的凶器？” “只是转移证物而已，不是凶器，你也不要瞎想瞎传！”说到这里，李健又提醒道：“我们过来处理的案子，还有你刚才提供的信息，都是必须要保密的！如果传出去，我直接拿你试问！麻烦配合一下，明白吧？” “明白明白！” 快递站老板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但是看他滴溜溜转的眼睛还有神色，他似乎并不打算按照李健的要求去做。 而这种事，说实话警察也当真不可能强求什么。配合办案的人泄露信息，难道还能因此把他也给抓进去不成？ 顶多就是事后警告一句，不疼不痒的这年头还有谁会把警方的废话放在心上？ 李思语说二十分钟，还真就只用了二十分钟！ 就在李健还要继续闲聊的时候，李思语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一看，能看到聂国强的名字以及一长条的通话记录。 虽然她们人在川省，但聂国强的担忧和日常关心并没有因此就减少过。 当然他很少给林戈打电话，因为知道这只任性的猫只要被骚扰了，事后一定会记仇并且找机会报复回去。 “咱们去的还算及时，那人才刚刚把快递拿回家。快递还没拆封，我看了一下还算是合格的证物保存状态。” 聂国强的话，让这边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么关于这个帐篷的事情，接下来就可以拜托漳市公安局了。毕竟将这个玩意儿再送回西重市，浪费时间不说，还可能因为运输以及环境等等原因，使得里面宝贵的证据发生变化。 而且虽然帐篷找到了，但同样重要的防潮垫，却依然不见踪影。它很可能被许晓崇寄给了另一个幸运人士，这会儿必须找到他并且将东西收回来。 这一次运气还算不错，许晓崇并没有第三个身份信息。因此通过邮政系统联网，很快发现他似乎在前面街区的另一个快递网点，把防潮垫寄出去的。 因为距离不远，林戈一行直接赶了过去，并且很快得到了收件人的信息。 “寄去了浙省杭海市？这年头怎么这么多人喜欢收集别人打算丢掉的破烂呢？骑行者的这种破玩意儿，应该没有收藏价值吧？” 李健怎么都无法理解，直播间抽奖抽这些个破玩意，它到底有什么意义？ 总而言之根据现在的情报，许晓崇应该已经将所有带嫌疑的物品，全部都给寄了出去。只是其他快递站离得比较远只能交给其他同事，他们则结束搜索带着信息回到市局。 刑侦大队长汤旭，拿到信息后赶紧联系杭海警方。那边听闻事情始末立刻答应帮忙，可是听到那边人声鼎沸的热闹情况，众人却有些担心那边能不能及时，快速的抽调出人手。 “杭海也是大城市，忙碌也可以理解。只可惜咱们离得太远鞭长莫及，只希望他们的效率能快一点吧。” 汤旭无奈叹一口气。 “万一他们墨迹了呢？如果人家确实很忙的话，把外人的案子往后推推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但这么一来，万一那个防潮垫被清洗或者直接给丢掉了怎么办？” 林戈有些着急，主要是辛辛苦苦忙到这个程度，要是因为外地的那些事儿出现意外，可就太糟心了。 但是汤旭说的没错啊，川省距离浙省太远了。就算不劳烦他们而是自己亲自派人处理，这一时半会儿又哪里赶得过去？ “你身为刑侦大队大队长，难道在浙省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戈恨其不争的看着汤旭，这个大队长也太不称职了，连找关系走后门的本事都没有。 “那就这么等着？或者不指望杭海那边的结果，只等漳市的聂所长帮忙把帐篷的情况分析出来？只要帐篷里存在受害者的dna，许晓崇的辩解都没有意义了吧？” 李健倒是想的很开，反正只要运气好，总有一边能够找到切实证据。 “但是很显然，防潮垫因为是铺在身下的，肯定更容易留下物证。无论是体液精夜还是血液皮屑头发甚至眼泪，它留在垫子上的概率肯定比溅在帐篷里来的高。” 汤旭有些不甘心的摇摇头。 “那怎么办？” 这么一听李思语也着急起来，今天骑车可是累的不行，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如果白费，那岂不是很挫败？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得靠我！” 林戈忽然想到什么，十分嚣张的嗷一声。 他这态度一出来，李健顿时眼睛一亮。 帐篷的事儿，就是这只猫随便一嗷，就嗷出一个漳市本地警察，及时又轻松的就把重要证物搞到手。而这只猫现在又嗷了，莫非它在浙省也有关系？ “哼！” 林戈也不解释，只低头再次拨弄起项圈。 李健顿时莽定了自己的猜测，期待的紧盯着林戈。 但是这一次，林戈并没有打电话给聂国强。他只是忽然想起来，在南省的时候，他曾经帮过一个锦华市警察的忙，并且还认识了一个他的那个社牛儿子。 叫什么来着？ 哦对！儿子叫谢泰龙！那个警察叫……谢长军！ 虽然谢长军是锦华市的警察而并非杭海市，但毕竟都在浙省，说不定谢长军还真能认识几个杭海市的警察同行。而且这家伙经常全国各地的跑，认识的警察肯定也特别多。 反正找他帮忙就算不能直接达成目标，也可以迂回的让人帮忙稍微催促一下，让杭海市稍微放一点心在上面，赶紧把那个快递给拿回来。 不过……林戈并不记得谢长军的联系方式。 但是也无所谓，因为林戈知道，罗珏肯定有谢泰龙的联系方式！他俩在南省的时候曾经一起玩过不短时间，也是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的好朋友来着。 ‘嘟嘟……’ 打给罗珏的电话，没有被立刻接听。 林戈也不着急，耐心的蹲在那里低头看着脖子上的项圈。他发现因为这段时间的忙，碌特别是前天钻油烟机烟道的事，项圈已经变得有些脏了。特别是小蝴蝶结的位置，两坨油污已经晕染开，将布面变得非常难看。对有洁癖的来说，非常碍眼。 “回去之后，找杨晓彤帮忙清洗一下吧。估计要拆开才行，或者可以让她帮忙再安装几个更厉害的功能。” 林戈慢悠悠的发散思维，反倒是旁边盯着他的几个人有些焦急有些失望。 “喂？咪咪？” 好一会儿，罗珏终于接了电话。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那种。 似乎猜到林戈在想什么，罗珏顿一下老老实实的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今天有点累。主要是昨天晚上妈妈发病了，我陪着折腾照顾了一晚上。哦不用担心，其实最近妈妈已经很少发病了。和以前比起来，她现在恢复的特别快！那个……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那天我去派出所没看到你，我听聂叔叔说了才知道你去川省出差了。” “艾筠又犯病了？我还以为……她恢复的挺不错。” 随着罗珏的絮絮叨叨，林戈愣住了。 原以为这孩子的生活已经恢复正常，可现在才知道，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到底有多辛苦。一个孩子却要照顾他犯病的母亲，而且还是精神类很难控制的疾病，那一晚上有多累，林戈根本无法想象。林戈这会儿甚至有些后悔，最近这段时间借口忙碌也好，解释信任也罢，他对罗珏的关心和注意确实少了一些。 这孩子……一个人照顾母亲，肯定非常辛苦吧？ 林戈甚至还知道，罗珏正在努力学习初中的知识，正在尽可能的拉近和正常同龄人的距离，甚至可能下半年就能够去学校上学了。 但是……他从来没告诉过林戈，他家里的事情根本丢不开。 “……” 林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罗珏的话，心里愧疚又难过，情绪也变得低落起来。 “老大？” 罗珏东扯西拉说了好多，可是见林戈一直没有回应，声音就变得疑惑又小心翼翼起来。 “呼！赶紧解决了这边的案子，然后回去看望这小子！哼！有事儿也不跟我说，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找人帮忙。不是这个电话，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林戈恼火的让自己振作起来，然后看向一旁的李思语。 李思语赶紧凑过来。 (本章完) 第421章 峰回路转 第421章 峰回路转 “哈哈~是咪咪让我帮忙啊？唔……杭海市那边么，没问题，我有几个老同学都在杭海那边公安系统里工作。行！待会儿我帮着催一下，一定让他们完好无损的把东西保护起来。嗯！替我跟咪咪还有聂所长问声好！哈哈……吃饭就不用了，我人现在在塰口这边，手上在处理一个比较麻烦的案子。行！到时候有需求肯定不客气……” 通过罗珏和谢泰龙，林戈终于要到了谢长军的手机号码。 之后的交谈交给西重市自己，林戈没有多插嘴。他继续在心里担心罗珏，并且决定这个案子一弄完就赶紧回家。 谢长军和汤旭的交流也很顺利，谢长军表示看在咪咪的面子上，这个忙他一定帮。他承诺会让杭海的朋友帮忙将那个快递拦截，并且保存好等待川省的同志过来取走。 这个结果让汤旭还有屋内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再看向林戈的眼神就充满了奇异和惊叹。 谢长军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他欠这只猫一份人情！不是欠漳河派出所或者聂所长，而是实实在在的欠了这只猫的一份大人情！所以这只猫发话，他没法拒绝。 这话听着……当真是不可思议啊！这只猫过去究竟帮了这个叫谢长军的警察什么事儿？竟然让他到现在都还念念不忘，甚至连猫只当个中间人的事儿也打包票一定办好。 这，太离谱了！ 不过再回想一下这几天看到的，众人又不得不承认，这只猫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存在。 它，太靠谱了！ 眼下这件案子能够这么快的破获，全部都归功于这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毛家伙。 是它发现的许晓崇的dna，也是它通过轮胎印锁定的嫌疑人范围。同样也是它通过不可思议的嗅觉找到许晓崇转移证物的快递站，是它联系到漳市那边，将重要的证物帐篷成功拦截，并且还让漳市技术中心帮忙分析，免去这边奔波劳累的辛苦。 这会儿……又是它不可思议的联系到浙省的警察，帮忙保住另一份关键证物，让许晓崇的犯案事实再没有辩解以及脱罪可能。 仔细想一下，不知不觉的这才仅仅两天时间，这只猫居然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如果没有它，虽然这件案子并非就破不掉。但是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并且快速的破案，大家还真是没敢有这方面的自信。也就是说，这一次还多亏了咪咪啊！ 一只猫做到这种程度，简直是神猫了好不好？ 众人一边惊叹一边没口子的夸赞，顺带也将李思语好一顿夸。几个臭男人说话没点儿分寸，没脸没皮什么夸张的赞美都敢说，让李思语无奈又有些不好意思。 汤旭当机立断，找现场找了两个看着精明的，命令他们即刻就出发前往杭海市。 证物这东西，来来回回携带容易出意外，所以最好是直接找杭海市的技术中心帮忙检验分析。至于钱肯定是由西重市来出，只要能在期限内破案，这点钱倒也不算什么。 而这时候，聂国强的电话忽然又打过来。 “什么？分析结果出来了？” 这边一众人目瞪口呆，漳市警察的效率竟然这么高的么？ “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的结果。” 聂国强语气很严肃，慢慢的道：“在这顶帐篷里，这边提取到了三种不同的样本。和你们输入进数据库里的资料对比，确定其中种类最多最复杂的一份为嫌疑人许晓崇。另一份则是一名男性指纹，基本集中在帐篷外侧以及门口区域。而第三份样本，正是你们那起案子的受害者。但她的指纹，只出现在门帘位置以及内部棚顶的两三处地方。所以先不要忙着高兴！从这个指纹位置判断，只能确定受害者接触过嫌疑人。想要锁死许晓崇的侵害以及杀人嫌疑，还需要更多证据。” “是啊！万一硬要说受害人只是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再送了礼物就离开，我们还真没法反驳。不过总归还是多谢了，至少我们已经成功确定一件事，许晓崇一直在说谎！呵呵……有了这个证据再进行审问，说不定能够搞到一些意外之喜。聂所长，这次多谢您的帮忙了，您和咪咪都是这次案子的大功臣。” 汤旭笑呵呵的说着，并没有因为帐篷证物不足而遗憾。办案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心想事成的，往往很多时候需要更多耐心。因此对于这个结果，汤旭并不着急，也不生气。 “操！”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十分难看。 旁边几人互相对视，一个也不敢多说话。这时候谁敢去触汤队长的霉头，后果一定十分凄惨。 “现在只能期盼杭海那边，可以有一个更好的结果吗？帐篷里只能发现指纹，这一点早有预料。但防潮垫上……总不能上面还铺了床单被褥吧？” 纪文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的思索，“根据视频里的记录，许晓崇的帐篷里只垫着一条防潮垫，然后上面裹睡袋休息。这种情况从逻辑上来说，他的侵犯过程不可能不在四周留下痕迹。所以我现在只纳闷一件事，为什么帐篷的地垫上没有受害人的痕迹？哪怕当时已经昏迷或者失去行动能力，但怎么也不可能一点都没擦碰到吧？有聂所长帮忙，漳市那边不太可能敷衍处理。所以最大的问题肯定还出在许晓崇身上，他可能早有准备的做了类似无痕处理的措施。” “例如？” 汤旭眼皮抬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纪文杰一眼。 “例如对睡袋进行处理，把受害人整个捆在里面？” 纪文杰做出一个双手环抱的姿势，再继续猜测道：“法医那边判断说，受害人膝盖以及臀部有大量擦伤，是否是因为跪姿？她整个人被捆在睡袋里，只露出隐私……” 说到这里纪文杰没有再说下去了，而现场所有人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说实话那一幕并非不可能，但许晓崇为什么要那么做？特殊的癖好，还是为了他将这些证物随机送给无辜者的恶劣兴趣？ 对许晓崇的心理侧写正在进行当中，有人分析许晓崇的作案动机很可能并非完全只是性需求，其中一部分是为了完成后续的，恶劣的将留有死者痕迹的物品寄给各地粉丝的这个目的。 他似乎将这当成了和粉丝的互动方式，每当到达一个阶段目的地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次将随身物品送出去的行为。 对此局里的分析，许晓崇的杀人行为可能并不止西重市的两次。如果每一次他在视频里说要把随身物品送给粉丝的行为，都能够和当地发生的凶杀案联系上，那许晓崇这人就恐怖的有些可怕了。 房间里莫名变得有些阴冷，不止李思语，其他警察也都一齐打一个冷战。 杀人魔么？ “你想多了！” 汤旭摆摆手，阻止纪文杰继续说下去：“西重市的两起案子被判断为同一人作案，是因为受害者状态、伤势以及案发地点、环境，都能够找到相似的地方。以同一个人为凶手，他的犯案模式不会有太大变化，因为一些习惯性的动作是不可能完全规避的。西重市的案子已经纳入数据库，如果其他地方发生类似案件，肯定早就被发现相关性了。再加上他的旅行博主身份以及日常行为分析，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夸张，许晓崇确实具备利用睡袋规避痕迹的可能，但他绝对不具备社会破坏性人格。” “我就是说说！推理么，各种方方面面的设想都要考虑到。” 纪文杰一点也不害臊，对旁人鄙视的目光也都熟视无睹。推理么，不就是在所有可能性中抽丝剥茧么？许晓崇是不是反社会人格不重要，反正睡袋有问题的概率很大。 “相关快递的检索做的怎么样了？现场除了帐篷和防潮垫，是否还找到其他的被许晓崇寄出去的东西？” 汤旭再问另一边负责这件事的人。 “还找到了一个寄出去的高压锅以及一套补胎工具。如果睡袋有问题，那现在就要考虑是否他还有其他的寄件身份。唔……我会把全市所有的快递站点的视频全部检索一遍的！” 负责人没想到破案的重点会集中在自己身上，但依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也要考虑他把睡袋销毁的可能性！毕竟那里面肯定有大量证据，许晓崇只要不傻就绝对不会这么大胆的冒险。” 纪文杰再次插嘴。 话音刚落，一名警察敲门进来，在负责快递搜查的专案组成员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什么？” 这名负责人愣了一下。 见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自己，这人咽一口唾沫：“睡袋，找到了！它被许晓崇送给了另一名重装骑行的博主，那人在睡袋里发现了血迹，又听到许晓崇被捕的消息，就主动过来自首。” “自首？” 汤旭愣了一下，这件案子还有帮凶？ 负责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看向旁边这名警察，示意他自己跟领导们说。 “这名博主是一个骑行新人博主，发现搞自媒体比打工赚钱，就在网上联系了许晓崇，并且拜他为师。许晓崇收了这人两万块钱，教他怎么拍视频怎么搞人设，两人甚至还同行过一段时间，由他给许晓崇打下手背行李。而后在这段时间里，许晓崇又教给了他一些违法的东西，比如非法潜入私人住宅、顺手牵羊以及伪造事实向粉丝卖惨等等。这个人缺乏独自骑行的资金，许晓崇又教他怎么薅非法网贷的羊毛。毕竟他们这种人居无定所，要账的也找不到他……” 这名警察有些紧张的说着，一番话让屋内几人面面相觑。薅非法网贷的羊毛，许晓崇居然玩的这么？ 就连林戈也大开眼界，不得不承认许晓崇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家伙。他真的是把骑行还有自媒体玩的非常透彻了，连收徒弟这种事也干，还把人家当免费苦力使唤？ 不是说他们骑行主打一个真实，背后绝对没有团队帮忙么？许晓崇的视频主打一个孤独和自由，原来网上人对他这方面的夸奖也都是伪造的啊！ “也就是说，这个人所谓的自首，并不是参与了许晓崇的谋杀事件，而是被许晓崇教导着做了一些违法的事情？唔……晚上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闯空门？” 纪文杰对这个人也来了兴趣。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睡袋呢？还保持原样吧？别告诉我说，已经被他清洗过了？” 汤旭再一次打断纪文杰。 而这话一出，这名警察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道：“邋遢哥主打一个邋遢人设，因此不仅在路边水沟里把睡袋洗过，甚至已经用过两天。他们这种人睡觉基本不脱衣服，而衣服又是几天甚至大半个月一个月不换，睡袋里面被污染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睡袋被带过来的时候，直接就是揉成一团的。里面非常非常脏，技术中心正在慢慢处理……” “呼……没事儿，一般的污垢不可能把所有痕迹全部毁掉。就算清洗，也还有从内部鹅绒中寻找痕迹的希望。总而言之先处理完再说吧，告诉技术中心认真一点……” 汤旭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现实的挫折打败。 警察办案不就是这个样子么，什么时候有过一帆风顺的事情？犯罪分子想方设法的毁灭证据，警察辛辛苦苦大海捞针。别说是清洗了，就是被烧毁的东西，还不是一次一次拼着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徒劳辛苦？ 而这种事辛苦一点不要紧，可哪怕千分之一的运气能够找到线索，一切就全部都是值得的了。 果然，很快就有好消息过来，技术中心在睡袋里面找到了一根长头发！这绝对不可能是许晓崇以及邋遢哥的，属于受害者的可能性很大。 而后睡袋被分解之后，技术人员又在内部搪塞的鹅绒中提取到了唾液和眼泪分泌物。这些东西是在浓烈的脚臭还有汗渍分泌中被分离出来的，也赶紧送往检测中心。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第二天到达杭海市的两名警察，从谢长军的朋友手中接过了保存完好的防潮垫快递。 在这个朋友的帮忙下，他们插队进入杭海市技检鉴定机构，成功从防潮垫上获取到了受害人的皮屑、血迹以及微量体液。 事情到这一步，基本的案件证据已经齐全，对案发当时的现场还原也能够做到逻辑通恰。哪怕许晓崇继续死鸭子嘴硬顽抗刑审，西重市警方也可以以完整的物证、明确的逻辑推理将本案送检。 许晓崇这个牢，是坐定了！ “不会判死刑？” 李思语惊讶的捂着嘴，没想到这样凶残的一个杀人犯，竟然也有逃脱死刑的机会？ “就目前的情况以及社会影响性来说，判死刑的可能性很大。但谁也不知道许晓崇还有没有什么后手，万一宣判之后再搞出一个戴罪立功，他还真有可能把自己搞成死缓。” 李一铎对这个结果很不甘心，但他知道这种事的概率很大。法律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弱小而并非惩戒凶手，如果许晓崇能够从其他案子上立功，原则上法律是支持这种行为的。因为这样不仅能够保证更多的案子可以破获，保证更多受害人得以伸冤，也可以让更多的犯罪份子感到压力，为此放弃犯罪行为也有可能。 法律是冷酷无情的，法制不以人为意志而转移，这一点也是国家稳定的重要基石。 “怎么可以这样！” 李思语握紧拳头，那个可怜的姑娘被杀死了啊，结果凶手居然还有可能摆脱死刑？ “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李一铎摇摇头，再看向旁边同样心情不好的林戈道：“今年的这个案子，算是及时又确切的破掉了。但是去年同一地点的凶杀案，目前并没有任何与许晓崇有关的证据。时间过去太久，那个案子除非许晓崇自己露出破绽或者在现场以及受害者身上再次找到新的发现，否则它依然不能被算在许晓崇身上。当然换一个说法，杀人罪有机会摆脱死刑，但连续杀人这种性质更加恶劣的犯罪行为，它绝对必死无疑！如果我们能再找到去年案子的线索，并且钉死许晓崇，他就死定了！” 林戈无语的看着李一铎，你丫有话就明说好了，用这种话暗示我算什么劲儿？ “咪咪？” 李思语也听懂了，赶紧回头期盼的看着林戈。 “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仙！时隔一年，那边的所有气味还有生物痕迹，肯定全部都分解干净了啊！山林里微生物本来就多，又是在河边那种环境……” 林戈看着李一铎和李思语，对于这个案子很想帮忙，但这一次是真的有心无力。 他不是万能的，嗅觉也是有极限的。已经被大自然分解的消失无踪的东西，就算林戈再怎么去闻，也不可能找到任何东西出来。 “要不，先去看看？” 林戈终究还是退了一步，毕竟他自己也是万分不愿意看到许晓崇逃脱生米制裁的。 (本章完) 第422章 贱鸟 第422章 贱鸟 许晓崇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 就算他要被判处死刑，也不等于说他犯下的其他罪就可以被无视和遗忘。受害者的家属们需要的不仅是血债血偿，还有当年案件真相的始末因由。死亡并不是终点，无辜受害者的悲戚家属，需要在警方这里得到一份答案。 所以哪怕许晓崇已经被逮捕，受到的惩罚大概率是顶格的死刑立即执行，西重市的警方也依然不会放过他犯过的其他案件。 除了现场搜查，刑审也是一种破案破案。专业的审讯员会把许晓崇记忆里的每一点犯罪行为全部都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甚至说起现在这个案子，通过审讯获取答案的难度，远比重回现场找到新线索要来的低。一年前的现场还能够发现什么，这是所有人谁也不敢保证的事。时间是一个无解的东西！一个什么样的证据，才能够在经历一年多的风雨后还保持无恙？一年前没能找到的线索却在一年后出现，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 再一次来到大洪山水库，众人心里的压力很大。就连林戈的整张大猫脸也都非常严肃，尾巴绷的笔直。左右看看却没个头绪，也没有再闻到异常的气味。 “不要紧张啊咪咪，没事儿的。这里已经被调查过许多次了，找不到线索大家也不会怪你。” 李思语轻声安慰林戈。 作为咪咪的驯养员，她实在不希望咪咪背负太大压力。咪咪只是一只猫而已，事情做不好也不应该责怪它。 “既然要做，我就肯定要将事情做好。因为只有做到这些事，才会让我清醒的告诉自己，我不甘心以普普通通的猫的身份生活，直至死去！” 林戈抬头看李思语一眼，心知自己的想法无法跟她解释。但唯独林戈自己非常明确，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这具身体里面，是一个拥有人类的喜怒哀乐的灵魂。 “但是……这一次，真的还能找到线索吗？” 站在荒地边缘，林戈有些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周围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那边荒地也已经被搜索过无数遍。别说线索，就连一些可能存在嫌疑的泥土树叶，也全部会带回市技术中心封存。 之前那里能够闻到尿骚味，是因为许晓崇嚣张过度自寻死路。可这并不代表，一年前的痕迹还能够被幸运的遗漏下来。仿佛专门为了留给他，就被辛苦搜查无数遍的警察给忽视掉。 这种事，想想就觉得不可能。 “从哪里开始找起呢？” 不止林戈，跟来的李一铎和李思语都有些束手无策。 李一铎放飞了无人机，却不知道该让无人机往哪个方向飞。李思语左顾右盼，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如果一年前的案子是许晓崇第一次作案，那他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一年前案子的主要问题是发现的太迟，导致绝大部分的身体痕迹都被冷水泡发消失无踪。但这并不等于，许晓崇他的手段就完美无缺。哪怕他因为这件案子而涌起强烈自信，这才导致几天前的第二次作案。但我依然认为，线索绝对是存在的！” 李一铎淡淡的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抚林戈，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林戈点点头，没有搭理他。 理论的话谁都懂，但现实往往比理论更加复杂。 或者说以现在的警用技术，真的能够从一个被风吹雨打一年的物品上面，提取出明确属于凶手的杀人证据？ “这种事情，基本是不可能的吧？” 没有头绪的忙碌小半会儿，李思语有些丧气。 “好运果然不会连续降临两次，能够及时发现那滩尿，已经算运气足够好。要是再晚个一两天就比如现在，我也已经闻不出那边还有什么味道。” 从周围搜寻回来的林戈，再看一眼那边被处理过的‘尿坑’，感觉上次能抓到许晓崇还真是运气足够好。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又嚣张的那泡尿，想要明确这家伙的杀人嫌疑真的千难万难。 “唔……忽然一想，许晓崇为什么要专门到一年前亲自犯下罪孽的案发地，去撒泡尿呢？炫耀？还是和他将证据寄给粉丝一样，单纯的嚣张和挑衅？” 林戈思绪一转，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如果要将世间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找到一个理由，毫无疑问许晓崇干的这几件事很可能只是他脑子犯蠢。但是……是否真有其他的原因在里面呢？ 比如，那泡尿下面就是他曾经犯案的地方。一年后再回来，蔑视警方搜查留下的残骸，再脚踏受害者以显摆自己的力量？或者内心的自我满足？亦或者，感怀自己的嚣张人生？ 林戈忽然感觉，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许晓崇犯下的案子，谈不上深思熟虑的杀人计划。但偏偏由于他身份的流窜性以及受害者自己的大意，这才导致警方迟迟无法锁定嫌疑人。但是在许晓崇看来，毫无疑问这是属于他的胜利。连杀了人都能逃脱法网，还有什么事能比这更加厉害？于是嚣张之下他真有可能在第二次杀人之后，选择撒尿挑衅警方。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画蛇添足？ “咪咪，真的要挖吗？” 李一铎从车里拿来一柄兵工铲，再一次向林戈确认嫌疑地点。 “嗷呜~” 林戈仰着头叫一声，虽然没有任何把握，但也要表现出足够的自信出来。 “那就挖吧！” 叹一口气，李一铎卷起袖子开始挖掘那个尿坑。虽然说实话尿液已经全部分解或者被技术中心带走，但是这种挖尿的感觉却不是现实情况能够改变的。李一铎戴着口罩皱着眉头，挖到松软的泥土就忍不住怀疑是否被尿液浸泡过，再看溅起的泥点就在脚边，也忍不住稍微退后一些不由搞出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 “让我来吧！” 李思语忍不住掩着嘴笑起来。 “这种事儿，哪里能让女孩子干？” 李一铎眉毛一挑。 “大男子主义？” 李思语不满意了，叉着腰瞪着李一铎道：“看你干活儿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没种过田！但是挖田埂这种事，我过去在乡下常干！行啦，交给我吧！也就这么巴掌大一块地，对我来说就是三锹两铲子的事。呵呵……小时候泼过粪水的田还不是照样的挖，哪有你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绣的样子？” 从来没干过农活的李一铎，脸上微红老老实实把兵工铲交给李思语。 而李思语果然是农村出来的女娃，小小兵工铲在她手里如臂使指，三两下就挖出比李一铎辛苦十几分钟还要大的坑。而这时候李一铎也才知道，原来挖土也是要挑方向的。 林戈揶揄的眼神让李一铎有些害臊，赶紧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道：“我请示过徐队长，他说这个范围可以随便挖，市局已经放弃取证了。不过得知我们和咪咪过来的事儿，他还是派了两个警察过来给我们帮忙。唔……咱们在这边可没有执法权，这事儿确实得西重市公安局主导。还有就是如果真有收获，也还得靠他们处理。所以思语，休息一下吧！干苦力的活儿聂所长曾经说过，能找到人就一定要让他们干！咱们是来帮忙的，又不是来当牛马的。” “又是聂所长那一套牛马论！” 李思语无语的看男朋友一眼，但还是老老实实决定再挖几锹就偷懒。说实话工兵铲这玩意儿偶尔用用还行，拿它挖地确实太累了。 ‘噗！’ 一声古怪的声音，让旁边蹲着的林戈耳朵动一下。感到触觉有些奇怪的李思语也停止动作，有些傻乎乎的回头看向李一铎。 “真有发现？” 李一铎眼睛亮了，这会儿再顾不得尿什么的，赶紧从李思语手中抢过工兵铲，跪在地上用力猛刨。 一只被工兵铲戳中的脏兮兮臭鞋子很快暴露出来，虽然破破烂烂却还能辨认清楚。只是看到这东西之后李一铎的速度渐渐变慢，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上面的泥垢还有鞋子的老年款式，猜测这不太可能是许晓崇的东西了。更大的可能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恰好被人丢弃在这里的垃圾。 而且这时候李一铎也反应过来一件事，一年前许晓崇真的在案发地点藏了东西吗？以杀人案的性质，他真要动了土，不可能不被当时的勘查警察察觉。而只要警察察觉到泥土有动过的痕迹，那掘地三尺都是轻的。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发现线索，又怎么可能被自己两人带着一个工兵铲就给简单的挖掘出来？ “白干了么？” 李思语看看白嫩手掌上的泥土还有污渍，遗憾的叹一口气。 “至少可以把这只鞋子拿去给等会儿要来的警察交差，这玩意儿他们去年怎么就没有挖出来？” 李一铎嘿嘿一笑，用工兵铲挑着这只鞋子把它拽出来。他倒没怀疑这鞋子可能是一年前那个受害者的，毕竟很明显的足里健老人鞋，而一年前的受害者依然是年轻女性。 林戈无视李一铎的恶趣味，依然盯着这块地点不放。他还是觉得许晓崇不会随便大小便，既然这么做了肯定会有他的理由。 四周葱葱郁郁的大树，一棵棵看起来阴森森的。一阵冷风吹过来，似乎有凄厉的哀嚎声随之钻进耳朵。林戈忍不住感觉身上有点凉，决定先返回车里冷静一下再说。 “呱！” 一声乌鸦叫声从头顶传来，紧跟着林戈忽然感觉一道劲风正在急速下落。他条件反射往前一扑一躲，回身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地面划过一道弧线，再展翅高飞。 “呱！” 黑影落在一根树干上，停稳之后叫一声，再低下头盯着林戈。林戈能从这家伙的眼睛里看到一种恶趣味的感觉，随即又看到这只鸟转头开始整理翅膀下的羽毛。 “故意的？” 林戈有些恼火，果然猫和鸟是死对头，这话一点没错。 他刚才感知的很清楚，这只臭乌鸦扑下来的目标正是他的耳朵。换言之这家伙是一个喜欢啄猫耳朵的混蛋，甚至还耐心等到林戈落单才突然发起进攻。 “没事儿吧！咪咪，什么情况？” 李思语从后面赶过来，她刚才就听到一声鸟叫，然后是自家猫咪突然一个凌空前滚翻，紧跟着一道黑影闪过，然后自家猫咪就开始发飙了。 “是乌鸦？” 李一铎眉头一挑，胆敢挑衅猫的乌鸦，还真是罕见又自寻死路啊！ “不是乌鸦，应该是喜鹊的一种。你看它肚子是白色的，而乌鸦和八哥基本都不会有白腹。” 走近之后，李思语看清楚了树枝上那只鸟的情况。长长的尾羽和白色的腹部非常显眼，这就不应该是乌鸦的特征了。至于这家伙为什么会发出乌鸦一声的声音，大概是和那些会说话的八哥一样，意外学到的吧？这家伙也是真够狡猾的！偷偷使坏却还发出乌鸦的声音，这是要栽赃呢还是单纯只是好玩儿？ “啧！会乌鸦叫的喜鹊！” 李一铎也反应过来，但头顶那只鸟还是让他开了眼。 “喜个屁的鹊，就是一只贱鸟！” 林戈气乎乎的反驳，对头顶那个恶劣的家伙十分恼火。只可惜那伙惊动林戈后再不肯下来，让打算给它一点教训的林戈十分无奈。 “呱！” 树上的喜鹊再叫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挑衅。 见那只猫慢悠悠走到它下面再仰着头虎视眈眈，鬼东西眼珠子一转，突然一坨粪便稀出来从天而降。 “卧槽￥#%……” 林戈脸色大变，手忙脚乱仓皇而逃。 ‘啪啪啪~’ 臭鸟屎溅射在地上，吓的旁边李思语和李一铎连连后退。 “呱呱！嘎~~噶~” 混蛋喜鹊看到这一幕，在树干上拍打着翅膀蹦跳起来，似乎对于戏弄那只猫还有那两个人类，感到十分有趣。 “贱鸟！” 林戈这下是真的恼火了，二话不说从旁边树干窜上去。李思语还来不及阻拦，林戈就打着圈儿爬上好几米高。他四肢交替用力在树干上跳跃，极短时间就朝喜鹊靠近过去。 然而那家伙就像不知道危险一样，依旧在树干上轻轻跳动啄食。 “咪咪！” 李思语惊呼一声又捂住嘴，生怕吓到咪咪害的它掉下来。 “给爷死！” 林戈距离喜鹊只有一米多的时候，狠狠一个凌空飞跃朝它扑过去。这时候也不考虑落点的问题了，必须要让这只没素质的贱鸟付出代价！ “嘎嘎~呱！” 明明背对林戈，但贱鸟却在林戈即将碰到它的时候，双翼一展飞了起来。林戈拼命划拉的爪子只碰到一旁空气，眼睁睁看着贱鸟又跳到再上面一截的树干上。 它的叫声里充满了恶意和喜悦，也让林戈更加恼火。 林戈有些狼狈的扒住一根树干再四肢一齐用力爬上去，这才避免了掉下去的厄运。至于下面那个伸开双手打算接住他的笨女人，林戈撇撇嘴只当是没有看见的。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居然被一只贱鸟给戏弄了！ 林戈继续向贱鸟停留的树干攀爬，那家伙也不逃走，只是像钓鱼一样越蹦越高。看得出来它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做戏弄猫的事情，说不定曾经也有猫被它害的摔死的可能。 一鸟一猫你追我赶越爬越高，树下的李一铎和李思语渐渐只能看到两个影子。李一铎连忙拿出手机将摄像头放大，这才看清它俩一前一后继续快到树顶的情况。 “去死！” 林戈又是一个飞扑，而这一次贱鸟却展翅飞了起来。 树顶这边的树枝细小晃动剧烈，林戈也有些害怕赶紧抱住树干。再看贱鸟已经落到旁边另一棵树上，依然挑衅一样啄树干啄羽毛，顿时气的牙齿咯吱直响。 “咪咪，快下来！” 李思语担心的不行，生怕林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为猫就老老实实在地上跑就好了啊，为什么要爬到树上去跟一只鸟折腾呢？ “爷就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从来只有我欺负人的，哪有我被欺负的时候？” 林戈咬牙切齿，说什么也不愿意放过这只贱鸟！这……这家伙居然敢在猫的头上拉屎？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弄死它，它就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不过……” 低头看看距离地面至少四五十米高的落差，林戈又有些发虚。这要是真摔下去，就算有九条命也会被摔成猫饼吧？ “呱噶！” 贱鸟看林戈怂了，居然又在那边大肆的嘲笑。 于是林戈决定打死不认输。 从树顶肯定是跳不过去的，但是没关系两棵树中段那边的树杈是挨着的。林戈从树顶上小心翼翼爬下去一些，再攀上横着的树枝，慢慢朝贱鸟的位置逼近。 “这是什么情况？” 两名匆匆赶过来的警察，刚靠近就看到两个直愣愣望着天的年轻人。再跟着仔细辨认一下，顿时就发现了在树干上匍匐的那只猫。 (本章完) 第423章 天上掉馅饼 第423章 天上掉馅饼 “不是说，寻找线索么？” 李健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只猫怎么跑树上去了？难道说线索还会飞不成，爬那么高掉下来了怎么办？ “那只鸟，在咪咪头上拉屎。” 李一铎只用一句话，就让两名警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胆敢在猫头顶上拉屎的鸟，确实得好好教训。 “那我们怎么办，就在这里干看着？真是……这只猫也太不懂事了吧？” 另一名被叫过来的警察有些不情愿，因为今天他原本是应该轮休的。好不容易这次的杀人案破获了，不抓紧时间休息，跑来这儿看一只猫跟一只鸟玩儿？ “别理他，这小子秀逗了！” 李健在这名警察后脑勺在拍一把，这才让李一铎和李思语的脸色好看许多。 见两人似乎依旧心有不满，李健哈哈一笑转移话题道：“还真是巧啊，咱们四个居然都姓李。我叫李健，您两位是叫李一铎和李思语，而这家伙……他叫李飞鹏，算是我徒弟吧！他是刚刚从军队转业过来的我西重市公安局，习惯的还是军队里令行禁止那一套。呵呵，人情世故方面差了点，两位多担待。” “你在队伍里立过功？” 李一铎愣了一下，顿时对这个年轻警察也是刮目相看。 按照他所知道的国家政策，退伍兵想要进入公安岗位，也必须和普通人一样经过公务员考试才可以。但是李健说他是直接转业来公安局的，这性质就不一样了！按照政策，想要得到当地政府的直接安置，需要士官服役十二年或者荣立过二等功等等，条件不可谓不难。眼前这年轻人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那就不符合服役十二年政策。所以除非还有别的什么特殊情况，那他就只可能是在部队里立过大功，这样才会被地级市的公安局破格录用。 李一铎将这个道理告诉李思语，顿时得到她尊敬的表态，对他刚才的不礼貌也彻底不再生气。 然而没想到，听完李一铎的话，李飞鹏却瞬间从脚到头瞬间沸腾通红。 他想要解释，又有些不甘心，于是闷哼一声转身去那边被李一铎挖开的土坑旁，捡起工兵铲疯狂锄地。 “他是烈士遗孤。” 李健一句话，就让李一铎恍然大悟。确实烈士子女也符合优待政策，但是和其他立功表现来说，本人在其中的作用就小了一大截，难怪李飞鹏会感觉到难堪。 他或许并不想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待吧，毕竟是用亲人性命才换来的优待。 李一铎和李思语点点头，不再就这个问题发表看法。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是一名实实在在的警察，做事也不含糊，就没必要计较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了。 见李飞鹏还在挖地，李一铎赶紧过去阻止他。将之前的分析说一遍之后，李飞鹏也明白了，抿着嘴唇把工兵铲放下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白跑一趟？” 李健也有些失望。 李一铎摇头道：“我还是认为，绝对不存在没有痕迹的作案！就算一年前没有发现，就算痕迹会随着时间消失，我也不打算放弃搜索。甚至哪怕找到一件和案件无关的但是属于许晓崇的东西，都有可能撬开他的嘴！说实话，现在差的就是这最后的一点点了。许晓崇的心理防线，这两天来应该也差不多崩溃了吧？” “但越是这种时候，越想要一口气弄完就越不容易。一些案子为什么硬是拖了好几年才宣判，就是因为凶手在这方面拥有难以想象的毅力，打死不松口。” 李健叹一口气，并不认为事情会像李一铎说的这么简单。许晓崇的倔强超乎想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都不开口的人，还指望他交代并未查清楚的其他罪行？ “呱！嘎嘎嘎~~呱呱~” 头顶忽然传来骚动和凄厉的惨叫，打断众人的交谈也让大家一齐抬起头。 这一看，就看见咪咪竟然当真得手了。 那只贱鸟被猫死死按在树干上，拼命挣扎惨叫却无法逃脱。它用力扇动翅膀，却撼动不了猫的爪子分毫。见猫龇牙咧嘴缓缓靠近，不由叫的更加凄惨。 而后当林戈的嘴凑到贱鸟脑袋面前的时候，贱鸟瞪着眼睛也不叫了，干脆眼睛一闭脖子一歪，一动不动开始装死。 “这家伙……跟谁学的这一套？” 林戈的嘴角抽动一下，第一次发现这贱鸟居然挺有意思的。居然还会装死！这要是别的猫，说不定还会松开它摆弄一下，但林戈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缓缓张开嘴露出一口尖牙，林戈慢慢靠近贱鸟，再突然哈一口气。 “嘎呱~” 贱鸟顿时顾不得伪装，摇头晃脑惨叫起来！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弄死他？” 打量着这个不停挣扎，求生欲望和犯贱欲望同样强烈的臭喜鹊，林戈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东西才好了。 杀掉？吃掉？ 好像都挺没意思的，而且自己也不吃生食。话说这种野鸟身上寄生虫肯定也很多吧？吃了它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至于弄死……好像也没必要这么残忍。 于是按的无聊了，再加上确实没有处置办法，林戈想一想松开爪子再退后一步，决定暂时放过它。 当然，它要是再敢犯贱，肯定毫不犹豫直接弄死！ “嘎嘎！~” 贱鸟发现身上的束缚不再，赶紧挣扎着逃跑，三两下窜上旁边头顶另一根树杈上，再心有余悸的盯着林戈颤颤发抖。 “再敢耍老子，弄死你！嗷呜~” 林戈瞪着眼睛一声咆哮，瞬间吓的这家伙屁滚尿流。它拼命扇动翅膀赶紧飞起来，很快飞高飞远，最终飞到几十米外一棵树上，钻进树顶上硕大的鸟窝里面。 “结束了？” 李一铎有些意犹未尽，主要是没看到咪咪究竟怎么逮住它的，稍微有一点遗憾。 “咪咪，快下来！” 李思语倒是不管那些，她只感觉咪咪站的位置实在太高了，以防万一还是赶紧下来才好。 “嗷~” 林戈低头嚎一声算是回应，然后观察看看要从什么地方往下爬。说实话上来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低头一看倒是挺吓猫的。几十米高啊，摔下去可不得了。 不过总算身为一只猫，爬树什么的并没有难度。林戈很快绕着圈儿一根横枝杈一根横枝杈的往下爬，渐渐就下到了安全的高度。 下面几人也松了一口气。 “噶！” 这时候，贱鸟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来。 林戈眉头一竖眼神变得凌厉，不爽的盯着那家伙一边叫一边远远的飞过来。这要是还敢过来报仇什么的，绝对把你的鸟毛全部拔光！ “噶~” 意外的，贱鸟这一次没有闹什么幺蛾子。它一双翅膀蒲扇着飞到林戈面前，定定的看了林戈几秒钟之后，在他前面的粗壮树枝上落下来，然后伸出一只脚。 “嗯？” 林戈这才发现，贱鸟的鸟爪中抓着一个金灿灿的东西。它把东西推到林戈面前再自己后跳两步，林戈顿时分辨出来这竟然是一颗金色的项链挂坠，上面还缠着一截断掉的细金链子。 “金项链？哪来的？” 林戈歪着头看看树干上的项链，再抬头看看这只贱鸟，大概明白这应该是它送过来的赔礼或者说饶它一命的礼物了。 只是……警察不允许收礼啊！还是这么贵重的金项链。话说就算送礼人是一只鸟，好像对警察来说只要收了也依然算违反记录对吧？被聂国强知道，要吃瓜落的。 “噶？” 贱鸟看林戈一动不动，以为林戈不懂意思，就又用爪子把金项链往前推一推。 “我说啊，不管这东西是你捡的还是你偷的，都别给我找麻烦好不好？我拿了这东西还得帮忙它找失主，上面又都是你身上的臭……” 林戈上前一步要把项链丢给贱鸟，忽然话没说完整个身体顿住。 他的瞳孔迅速瞪大，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在这串项链上闻到了许晓崇的味道！虽然味道很淡很淡，但是那股许多天不洗澡才能留下的，寻常人绝对不会有的厚重泥垢味，应该不会闻错。 林戈对自己的嗅觉非常有信心！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从来没有闻错过对象！ 哪怕项链上属于许晓崇的味道非常非常淡，哪怕上面更多的是眼前这只贱鸟身上的臭味，但它确实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项链上甚至还有另外一个属于女性的气味，同样很淡…… 前几天的受害者是一名大学生，也没有资料显示她有金项链失窃的消息。那么这条项链……难不成？ 林戈不敢多想，但反正上面有许晓崇的气味没错！至于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将它交给西重市技术中心，就一定能够查一个清清楚楚！ 于是林戈再不犹豫，爪子一勾就将项链抓进爪心。也顾不得和贱鸟多说什么，他毫不犹豫以直线下落的形式往下蹦，半点儿绕圈慢慢往下爬的心情都没有。 “呀！” 李思语被林戈胆大妄为的行为吓了一跳。 贱鸟也被林戈冲动的样子吓到，赶紧拍打翅膀飞起来。可看林戈并没有攻击自己而是仓皇而逃，贱鸟顿时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咪咪！” 见林戈平安落地，李思语赶紧跑过去要抱他。 “嗷呜~” 林戈厉喝一声吓的李思语止住脚步，却看见猫径直跑到李一铎面前才停下，然后抬起的右爪往李一铎鞋背上一靠，金灿灿的东西都印入所有人的眼帘当中。 “这是……金项链？” 大伙儿都愣了一下，哪来的？ “那只喜鹊送的？” 李健看看林戈，再抬头看看在树上伸长脖子往这边望的喜鹊，好奇的就要把项链拿起来看它是不是纯金的。 “嗷！” 林戈突然一爪子挥过去，吓的李健赶紧缩手。 “怎么……怎么了？我又不要你的，只是帮你看看它到底值不值钱！” “别拿手碰它！” 林戈依然表情严肃拦在李健面前。 “唔……” 几个人对视一眼，一时都没有往受害者物品上面去想。而且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都不知道，唯独这只猫紧张的样子让人想笑。 “等一下！” 女孩的心思终究比男人细腻一些，林戈紧张的样子被李思语看在眼里，陡然心思一转就想到了今天要来做的事情。咪咪从来不会拒绝亲近的人碰它的东西，平时也大方的把工资丢在自己这里，任由自己随便给他还有家里的猫买零食猫粮玩具。区区一根细小的金链子，吊坠也是镂空的大概没多重，会被咪咪在意吗？ 所以……咪咪不让人碰的理由，很可能并不是小气，而是这东西非常重要！ 见李一铎三人看过来，李思语咽一口唾沫道：“咪咪……这个，该不会是受害者的东西吧？你是不是闻到了什么？是上面有许晓崇的气味，还是有血腥味？” 最后几个字一出来，现场所有人的表情陡然变得十分严肃。 林戈没有吭声，只抬头静静的看着李思语。女孩的聪慧让他有些意外，而且现在当着两个不熟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他只退后一步，表示知道这个怀疑就可以处理它了。 这个态度，让几人心思再变。 李一铎一句话也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手套，再又寻摸到一个证物袋。这才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把这串金项链放入证物袋中。 “回去了！” “嗯，抓紧时间！” 其他几人也不反对，不知道是该心情紧张，还是该心中纠结。如果这项链真的是受害者的东西，那今天这事儿就有趣了。一只猫和一只鸟儿，用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把一件重要的证物给找了出来。 这件证物说不定还是躲过了许晓崇的事后清理，也躲过了警方持续近一个月搜索，这才得以保留的成果。 它被一只鸟不知道怎么给偷走并且收藏起来，直到今天作为买命钱交到一只警猫手上。 “噶！” 看林戈跟着几个人类走了，在不远处坐上警车，然后径直离开，贱鸟发出一声疑惑又好奇的叫声。 眼珠眨动两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它忽然展开翅膀沿着警察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通体洁白的检验中心，林戈一行还有闻讯赶来的石振康、汤旭、徐震等人，静静的站在检验室的门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发现，是谁都不曾想到的。而随着这串项链在来到市局并且查询了一年前那个受害者的档案记录，在其中一张生活照上发现类似项链之后，就已经引起公安局所有人的重视。 只可惜它来的太迟，迟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这个时候项链上面还能不能留下有用的证据，其实谁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李健和李一铎明确表示咪咪很重视这个东西，那就代表大概率有戏！ 因为在这之前，咪咪是不认识这条项链的。它既然觉得这东西很重要，那毫无疑问肯定是因为上面有和项链本身并无关系的存在。 人的气味？ 血腥味？ 亦或者别的什么？ 眼下说什么都是猜测，但是作为警察他们宁可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这只猫用它的能力还有成绩告诉在场所有人，绝对不能小觑它带过来的任何东西。 几个人在心里想着，不由扭头看看那边蹲在椅子上舔爪子的猫。 这时候的它看起来和寻常宠物猫没有任何差别，但谁能想到它却总能一次次做出让人不敢相信又不得不承认的了不起的事呢？ “看屁啊！” 林戈头也不抬的舔爪子，对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完全不在意。 因为爪心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了一些松脂，这会儿林戈其实心里很烦。松脂这玩意儿黏糊糊的比胶水还恶心，时间长了还会变硬，让他感觉爪心十分的别扭。 不过好在数量不多，耐心的舔舔也就干净了。这时候听见房间内传来脚步声，林戈竖起耳朵抬起头。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刺耳的声音让石振康一阵皱眉。 但是看到迎面走来的技术中心主任，他还是笑着道：“老王，你这门该滴些润滑油了。技术中心作为西重市公安局钱最多的部门，不会连一点点润滑油都没有吧？” “有啊，我这就去拿过来，你帮我弄？” 王主任笑着跟石振康开个玩笑，再举起手中的报告单道：“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项链上面确实检验到一年前受害者的dna！是在镂空的链坠里面擦拭出来的，保存还算完好，可以作为有效证据。同时在其中一节链子的缝隙里，也发现了许晓崇的皮屑，同样检验出来了他的dna。虽然隔得太久，但终究运气不错。” 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喜笑颜开。有了这个证据，就足以钉死许晓崇对一年前受害者的犯案事实啦！ “坏消息呢？” 唯有石振康知道，姓王的但凡是说坏消息，那一定是坏到让人难以接受的程度。 见所有人都看过来，王主任的表情也渐渐严肃，缓缓的道：“坏消息是，在项链上还发现了第三个人的存在！那是一个残缺且模糊的指纹，就在吊坠光滑的背面，落在最顶层！” 年会吃饭，晚点改错别字。 (本章完) 第424章 再见贱鸟 第424章 再见贱鸟 “还有第三个人？” 随着王主任的话音落下，现场所有人都皱紧眉头。 王主任点头继续道：“嗯，第三个人。从指纹大小看来，基本可以断定为男性右手拇指。只是由于时间太久再加上放在鸟巢保存不当，基本不可能确定留下指纹的时间。但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受害者本人留在那个部位的指纹，也被这枚指纹压在下面。换言之只从这个接触面来看，第三者是最后一个接触到的那个部位。再从逻辑上考虑，这种细款项链基本不会在睡觉时候佩戴，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就在事发当天，还有另一个人接触过这枚项链。但这和我们了解到的受害者情况不符！” 徐震忍不住开口道：“那名受害者是一个独居女性，虽然已婚但丈夫远在甘省。而且调查显示，她在西重市没有另找男朋友！房东也作证，租屋内从来没有过男人来往的迹象！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男性触碰胸口位置或者将项链取下来给他？所以我觉得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许晓崇另有帮凶！” “但是这一次第二起作案，许晓崇是单独行动。” 石振康皱着眉头，缓缓的道：“去年的案子我记得很清楚，现场并未发现第三者的痕迹。从受害者遗体上，也并未发现同时被侵犯的痕迹，这与常规逻辑不符。” “那一定是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地方！这条项链已经可以明确证明，受害者身边绝对另有一个男性存在！无论他是否是帮凶，也至少证明当时我们的调查有疏漏！” 徐震据理力争，瞪着眼睛道：“局长，我要求重启全面调查！就算那起案子已经可以确切证明是许晓崇所为，但真相不允许马虎！万一真的还有一个幕后凶手，那我们对许晓崇的审判就成了一个笑话！凶手绝对会在背后抱着肚子笑话我们！而这个被残忍杀害的女人，她的冤屈也无法得到真正的昭雪！”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还需要你废话？” 石振康不耐烦的摆摆手，“既然要查，就不要在这里啰嗦！先让王主任把指纹放进数据库比对，看能不能比中目标。如果不能，那就让休息的同志们重新回来加班！” “……” 徐震无语，旁边汤旭和李健，也是一个揉眉心一个直叹气。 好么！局里的兄弟们好不容易因为许晓崇的被捕能够喘口气休息两天，结果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休假就成了泡影。明明凶手已经逮到，但这后续的事情……恐怕不是几天熬夜就能够解决的。甚至由于时间过去太久，说不定这次的深入调查可能会比寻找嫌疑人更加复杂！当然也有可能，马上就能得到真相。 “王主任，指纹交给您了，我去审问许晓崇！两起案子的证据都已经定死，他再沉默也不会有任何意义。这时候，说不定能从他口中撬出一点什么来！” 徐震行动十分果断，直接越级对王主任下达命令，再毫不犹豫拽着李健匆匆离开。 “呵呵……” 王主任笑看着石振康，表情十分揶揄。 “老王，按道理来说数据库里应该有全国每一个人的指纹！就算你发现的指纹是残缺的，也应该有不小的比中可能吧？你是咱西重市的指纹高手，这事儿对你不是轻而易举？” 石振康脸色不变看向王主任，一句话说的王主任表情一僵。 “一年前的指纹，还被鸟蹭的不成样子。就算能通过技术手段还原一部分，想要直接比中也太难了！石振康，你在为难我！” 王主任白了石振康一眼，但随即表示自己肯定尽力。而且就算自己没有比中，也会把指纹放入专家交流群当中，请国内其他的相关高手帮忙看一看。 石振康点点头，不再威胁这老货。 而且不管怎么说，就算案子发现新的变化，但是至少许晓崇的罪行已经确定下来。这会儿哪怕他咬掉自己的舌头，也无法改变他将要被判处死刑的结局。 林戈彻底松了一口气，辛苦半天，总算没让大家失望。 至于幕后的其他情况，就留给西重市的警察们自己费神吧！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能够做的已经全部都做到了！这样都还要继续要求他干活儿，也太不把猫当一回事。 回到酒店，林戈磨着李思语给他洗了个澡。 身上的松蜡居然连热水都处理不掉，黏在身上已经把毛粘成一坨一坨。这东西硬是让林戈越看越不顺眼，低头看半天又从旁边叼起一柄水果刀，放到李思语面前。 “哎？” 李思语看看锋利的水果刀，再看看一脸郁闷的林戈，一时不知道这只猫要干嘛。 “嗷~” 林戈用瓜子勾住几根黏在一起的毛，拽的生疼也没把蜡珠扯下来，便再次抬头盯着李思语生闷气。 “咪咪是不是想让你帮忙把这些粘了松脂的毛给剪掉？” 李一铎率先反应过来，放下手机去自己的零件包里摸索一下，拿过来一把小巧的折迭剪刀。别看剪刀才林戈的拳头大小，但根据李一铎的说法，这玩意儿了他五百刀。 “该死的有钱人！” 林戈心情不好，这会儿看谁都不爽。 特别是当李思语小心翼翼捏着他身上的毛，把粘着松蜡的毛一簇一簇都给剪下来，甚至在林戈脚下堆成一小堆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个……咪咪你别动，也别生气哈。” 李思语也是越剪越慌，主要是这一簇簇的剪下来，咪咪原本混元流线的体型，变成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坑洼。从上往下看看不出来，但是凑近了就能够发现，咪咪的肚子还有侧边以及前后肘的位置，仿佛月球表面一样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小圆窝。再加上李思语的手艺还粗糙了一些，圆坑也一个个参差不齐，有点难看。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这张脸居然还保持完好？” 林戈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眯着眼睛，这会儿看镜子里的样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原本还算满意的身体造型，这会儿是被狗啃了吗？ “要不然我们到宠物店里去修一修？” 李思语也很尴尬，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是把每一根黏住的猫毛都剪下来了而已，又没办法控制剪出来到底是什么模样。 “不用了！” 林戈怒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李一铎，见这家伙赶紧转头一本正经的去摆弄他的无人机，这才气呼呼扒开阳台的玻璃门，趴在阳台上一棵种在盆里的不知名的草上面生闷气。 “嘎嘎嘎~”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林戈耳朵动一下再抬头一看，是一只该死的喜鹊正对着他拍着翅膀大叫。 “贱鸟！这么远都被你找过来了？” 林戈一眼就认出来这家伙，不是导致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还能是谁？只可惜贱鸟已经弄那条项链了结了之前的矛盾，以至于这会儿林戈没有理由对它动手。 “嘎喔！” 贱鸟还在贱笑，林戈甚至从它眼神里看到了明显的嘲弄和嗤笑。这家伙扑打着翅膀落在阳台横杆上，蹦跳着一步步朝林戈挪过来。 “你要是还打算啄老子，老子今天就拔光你的鸟毛！” 林戈恶狠狠的瞪过去。 “呱！” 贱鸟立刻认怂，收起翅膀蹲好再学着乌鸦叫一声。它的语气仿佛在说我是一只乌鸦，跟之前打算啄你的喜鹊不是同一个。 见林戈甩一下尾巴没再威胁自己，贱鸟又从横杆上落到地面。 转头看一眼屋子里似乎正在聊天玩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两个人类，它好奇的来到林戈面前，从下往上的盯着林戈的脸还有胡须，眼神里依旧带着跃跃欲试。 “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嗷呜~” 林戈猛然伸长脖子凑过去，一双铜铃一样的大眼睛逼近到贱鸟面前和它紧贴着，大嘴也跃跃欲试起来。 “噶？” 贱鸟愣了一下。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它眼睛一翻身体僵硬，两条腿站立不稳直挺挺的往一旁倒下，一动不动好像被吓死一样。 “又装死！” 林戈伸出爪子在贱鸟身上拨弄一下，见它把身体绷紧像不倒翁一样的摇晃却不动弹，便鄙视的松开了它。 “哎！这样子要是回去被其他猫看见，我身为猫王的气势就彻底完蛋了！从堂堂猫王变成一个小丑猫，只需要几分钟！都怪这只贱鸟，真恨不得吃……” 林戈低头叹一口气又猛然转头，顿时就看见贱鸟正在偷偷摸摸往外挪。林戈突然的视线吓了它一跳，立即反应过来再次倒下装死。 “呸，糊弄傻子呢！” 林戈鄙视的瞪它一眼。 “噶！” 装死的贱鸟开口嚷一声，似乎在反驳林戈的话。 “咪咪在西重市又交到了新朋友啊！” 李思语躲在李一铎身后，好奇又高兴的看着咪咪跟那只喜鹊互动。有了这只喜鹊的打岔，咪咪似乎不再关注自己身上的问题了。它和喜鹊一个说猫语一个说鸟语，却仿佛能够互相交流一样。而那只喜鹊面对能够吃掉它的掠食者，非但不怕还表现的非常亲近，最后甚至飞到咪咪头顶嚣张的环顾左右喳喳直叫。 “你要是敢在老子头顶拉屎，老子就弄死你！这一次绝对不是开玩笑，你听见没有？” 林戈趴在原地一动不动，对这只贱鸟采取容忍态度。主要是这家伙确实挺有意思的，也是林戈第一次看到有鸟敢凑到他面前来。 “噶！” 贱鸟再叫一声，蹦跳从林戈的脑袋来到林戈身上。刚站稳就看到林戈微微晃动的尾巴，一双眼睛顿时就不能动了。 “尾巴也不行！” 林戈不给任何让贱鸟造孽的机会。 “呱~” 贱鸟歪着脑袋想一想，跃跃欲试打算伪装成一只乌鸦再行动。只是还没等它靠近林戈的尾巴尖儿，林戈的尾巴就陡然甩过来，速度快的像一条鞭子一样。 “嘎嘎~” 贱鸟赶紧扑腾着飞起来，却依然被刮掉好几根羽毛。它气呼呼的落在林戈脑袋上低头欲啄，却被林戈伸出爪子拿住，按在盆边缘再张开大嘴朝它逼近。 “……” 脑袋一歪，贱鸟闭上眼睛再次装死。 林戈气呼呼的把它甩到一边。 可没过几秒钟，贱鸟就重新恢复精力，一点不害怕的再次凑过来。 “这只鸟，很可能曾经被人饲养过。虽然喜鹊不应该是能够养熟的动物，但这家伙很大概率确实受过训练，也属于是喜鹊中的异类了。” 李一铎通过观察这只喜鹊对人类阳台的熟悉程度，以及对屋内两人并不惧怕的态度，判断这家伙至少接受过人类投喂。这一点对喜鹊来说还是很罕见的，反倒这样的麻雀比较多。 “那要不要把它也带回漳河派出所？说实话咪咪的猫咪军团已经很厉害了，可如果能多一只空军，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 李思语瞬间想到更多。 “唔……或许可以试试？” 李一铎有些意动。 主要是喜鹊是一种恋家的生物，只要跟它相处好了得到信任，它确实会愿意跟着一起生活。这种鸟的聪明程度，在所有鸟类当中都是靠前的，它也确实能够成为咪咪以及漳河派出所的一份助力。只不过就目前而言这只鸟信任的只有咪咪一个，能不能将它带回去还得看咪咪接下来会怎么跟它相处。 “带回漳市？怎么可能！” 林戈无语回头，鄙视的盯了一眼屋内两人。 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但是林戈自己却很清楚，贱鸟只是将他当成一个稀奇的朋友而已！而朋友跟家人是不同的，贱鸟的家在大洪山水库那边，那里才是它生活的地方。 “噶？” 见林戈不理会自己，贱鸟有些疑惑的凑过来。它还没玩够呢，这只大猫怎么可以偷懒！ “咪咪！” 李思语突然端着一小盘子瓜子儿过来，人不出去只把盘子推进阳台，然后对林戈挤眼睛示意：“咪咪，好好招待新朋友啊！宾至如归懂不懂，要让朋友感觉就像回家一样。” “你就闲吧！” 林戈无奈叹一口气，但还是依着李思语的意思将盘子从门口拽到自己面前，再招呼躲到阳台栏杆上的贱鸟赶紧过来。 “呱！” 贱鸟看看退回去的李思语，再看看一脸随意表情的林戈，歪着头又说一句外语，这才拍打翅膀落到林戈面前。 看看林戈面前盘子里的瓜子，它凑上去啄两下却没有吃，而是回头再看屋内李思语一眼。 “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聪明一点啊！警惕心也挺强的。” 话音刚落，贱鸟叼起一颗瓜子含在嘴里咔嚓咔嚓的硬咬。咬几下之后壳子散了，它再把瓜子吐到盘子里，将里面掉落出来的瓜子仁叼进来吃掉。 “这只鸟……它居然会剥瓜子！” 李思语瞪大眼睛，抓着李一铎的胳膊道：“看到没有，它居然知道怎么剥瓜子哎！我还在遗憾说酒店里没有小米什么的，结果瓜子它不要人帮忙也会自己吃！” “这不是更加证明，它曾经被人训练过吗？当然如果说只是看到人这么剥它就学会了，那也太天才了一点。” 李一铎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又想到了这只鸟将金项链藏进自己鸟窝里的事情。 这只鸟究竟是怎么得到的那串项链，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这家伙就算不知道贼偷也一定是个有眼光的！说不定派个无人机去这只鸟的鸟窝旁边瞅瞅，还有可能从它的鸟窝里发现更多的好东西呢！ “噶！” 吃了几粒瓜子仁之后，贱鸟似乎吃够了。 但是它没有停止剥瓜子，而是耐心的，一颗一颗的把盘子里所有的瓜子全部拨开。瓜子仁用嘴尖拨到一边，瓜子壳从爪子扒到另一边，井然有序就好像有强迫症一样。再等到所有瓜子全部处理完毕，贱鸟抬起头先是对着旁边看稀奇的林戈嚷嚷一声，然后低头用坚硬的鸟喙抵住塑料盘子边缘，将它往李思语这边轻轻一推。 “一铎！” 李思语更加激动了，这只鸟剥瓜子儿居然是要请他们吃啊！ “呵呵，确实厉害！” 这一下，李一铎真的佩服起来。这是只喜鹊啊，既不是八哥也不是乌鸦，竟然还能这么不可思议的通人性。 “谢谢，谢谢小鸟！” 李思语小心翼翼走过来，一边对贱鸟道谢一边伸手去拿盘子里剥好的瓜子仁。 “笨蛋！” 林戈一眼就看到贱鸟眼睛里的戏弄神色，再看已经被感动的傻乎乎的李思语，不由叹一口气。 果然下一秒，贱鸟突然动了。 就像风卷残云一样，贱鸟低下头迅速啄食盘子的瓜子仁。一颗一颗一颗，几乎在李思语错愕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盘子里的几十颗瓜子仁就被贱鸟鼓鼓囊囊吞的干干净净。 李思语保持伸手的姿势，整个人却僵住了。 “噶~~哦~~呜哇~” 贱鸟得意的大叫，脖颈甚至被瓜子仁鼓出一个大包。只是好景不长它忽然被噎住，顿时一边作呕一边扑扇着翅膀到处乱撞起来。 (本章完) 第425章 该死的暴发户 第425章 该死的暴发户 多亏林戈的一巴掌，贱鸟晕晕乎乎从地上爬起来，却总算摆脱被噎死的厄运。 看着地上吐的到处都是的瓜子仁，贱鸟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身上难受也没心情跟林戈继续玩了，它对着林戈叫一声又展翅飞起来，很洒脱的离开，径直飞向远方。 “咕咕~” 一群在周围盘旋的鸽子发现了贱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十分愤怒。它们毫不犹豫成群结队的朝贱鸟扑过去，吓的贱鸟赶紧升高狼狈而逃。 天上带着旋儿落下来几根白色灰色的绒毛，被一阵风一吹恰好黏在窗台上。林戈爪子一伸将绒毛揪过来，放在眼前看看再低头嗅嗅，顿时一股鸟屎味钻进鼻孔，呛的他连连打喷嚏。 “操！又被它戏弄了？” 林戈赶紧将这大概率是屁股毛的绒毛丢掉，再回到屋内把爪子在沙发旁地毯上用力的蹭。 蹭了好半天感觉没有异味了，这才松一口气又懒洋洋的伸一个懒腰。 身体前倾，前爪伸的笔直，再撅着屁股用力把腰往下压，顿时就感觉脊椎咔嚓咔嚓直响。那股闪电一样的舒爽劲儿从脊椎咔咔咔一直顺到尾巴尖，连尾巴上的毛都蓬松的炸开。 “爽！” 林戈重新站好，晃晃脑袋让自己晕乎一下。简单的一个懒腰似乎让全身的疲惫和烦恼都消耗一空，这会儿只想找个位置盘起来好好睡一觉。 “咪咪，等一下。” 一直不知道在忙碌什么的李一铎，忽然喊住林戈。 林戈回头一看，看见李一铎盘着腿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操作着什么。他招呼林戈过来之后，将笔记本转个方向，指着上面的一条新闻给林戈看。 林戈伸长脖子看过去，然后愕然愣住。 屏幕上显示的是绩溪县当地的官方网站，一长串英文的网址显得十分廉价。但是从内容来看，确实都是县政府的工作报告工作计划还有扶贫项目什么的，一般人应该没胆子在这种栏目上作假。 然后李一铎指给林戈看的，是一条刚刚才发布的新闻，标题是‘绩溪县违纪违法行为通报’。点开进去，首行字就是省纪委、监察厅通报，原绩溪县财政局副局长曹某某，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伙同他人贪污公款，目前已被省纪委、监察厅立案调查等等…… “这么快？” 林戈眨一下眼睛，没想到川省或者说绩溪县，对待违法违纪行为的通告，竟然来的这么果决又毫不犹豫。 一般来讲这种事都会拖延很长时间，等到所有证据全部确凿影响也全部消散之后，才会对事实进行公开或者内部通报。像绩溪县这样雷厉风行的，往往都是少数。 “郑教导，还真是厉害啊！想不到这才几天时间，他就将绩溪县一名副局长给揪了出来。” 李一铎感慨出声。 “郑明星做的？” 林戈愣了一下，那家伙到底有什么权利又以什么身份来查反贪呐？而且他还有方芸，不是跟留在绩溪县的纪委成员势成水火么？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一伙儿的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林戈脑子里冒出这样的一个念头，然后瞬间恍然大悟。 如果说所谓的不满还有闹翻都是在打配合，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并且让目标放松警惕，那这些事儿就能够说得通了。 有了那两千万的票据，方芸不可能不知道绩溪县出了大贪官，也不可能还继续跟纪委同志作对。所以从头到尾，双方其实一直都在一明一暗的寻找嫌疑目标。然后这个倒霉的，名叫曹某某的大贪官就中了招，被那对公母硬生生揪了出来。 然后从通报结果来看，他应该就是绩溪县最大的恶瘤，背后就没什么人了。 “啧啧！咱们在西重市抓了一个杀人犯，连续杀人罪大恶极。而郑教导在绩溪县也没闲着，居然抓了一个大贪官！那舒成才只是一个小人物都收获几千万，堂堂副局长应该……” 说到这里李一铎摇摇头，又叹一口气道：“何必呢？为了区区一点钱，就把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前途自己的一切都毁掉，哪里值得啊！几千万听着很多，但其实也就是一栋楼的钱而已！哦对了思语，我爸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有时间去城南那边挑一下房子。我们家在国道那边的一栋楼又被征收了，钱没补多少但是补了几套万达的商品房还有铺面。老头儿说其中两套让我们挑出来，做上班时间就近休息用！我看了下那个楼盘距离派出所不远，确实很方便……” 李一铎说完，李思语和林戈都愕然无语。 这算什么！ 炫耀？还是证明贪污受贿根本不值得？舒成才和曹某某辛辛苦苦冒险又犯罪，这才贪污了八位数又胆战心惊不敢销。可李一铎家，卖房子都是按栋算的？ “暴发户！” 林戈咬牙切齿！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又不是我的房子！” 李思语又好气又无奈，她只是李一铎的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哪有说接受李叔叔这么贵的一套房子的道理？ “是你的房子啊！” 李一铎眼睛眨一下，认真的道：“老头子在补贴合同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所以接下来办房产证也只能写你的名字。总不能还过一遍户吧，把好好的新房变成二手房？” “……” 李思语彻底无语了。 “我去跟李叔叔说！” 跺跺脚，她拿出手机拨通李一铎父亲的电话号码，一边听着电话那头嗨曲彩铃的声音，一边急匆匆朝房间里走过去。 ‘嘭！’ 门被用力关上，差一点撞到打算凑过去偷听的林戈的脸。 林戈悻悻回头，瞪一眼那边满脸无辜但实际上眼珠一直滴溜儿转，在打小算盘的李一铎。见这家伙等李思语关上门才露出笑容，林戈在心里恶意满满对他竖起中指。 这家伙居然拿钱砸女朋友，就不怕人财两空么？ “房产证无所谓！写谁的名字都可以。思语要不要也无所谓，反正我俩住一套就够了。其实最主要的，还是老头子想跟她多聊聊。当面聊天什么的，总有些不方便。” 李一铎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将无人机装起来。见林戈还在鄙视自己，他又不要脸的道：“其实只要老头子开心，思语也开心，别的都不重要。你可能不知道，老头子对思语比对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好。至于我妈就更不用多说了，思语才是她亲闺女，我是捡来的都不会帮她做家务的废物。这个家啊，迟早是思语说了算。” 说到这里，李一铎顿了一下，半晌才轻声道：“咪咪，有件事儿你不要告诉思语。我们来川省时候的前几天，她村里的大伯来找他，被我在派出所门口拦住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思语当了警察的事儿，居然给思语定了一门亲事。嗯，他们村子里村长的儿子，一个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小子。别这么瞪我，我可不会做违法的事情！就是我给老头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解决一下。” “所以呢？” 林戈舔着爪子抬头看一眼，感觉李一铎讲的这个故事还是挺有期待感的。 “然后，老头子在蒙内那边有一个场子，专门养牛的。老头子不想让他们影响到思语，就找一个朋友联系上思语的大伯还有那个村长，以高工资在村子里招募了半村子人过去蒙内那边。唔……没有说谎啊，工资确实很高。但是唯有一点，那个牧场外面方圆几百里没有任何的人烟，草原上还有野狼！再加上物资匮乏，以及靠近边境的好天气，说实话是一个锻炼人的好地方。反正不管怎么说三五年之内，他们绝对休想回来。再或者说不定，在那边安家也挺好。” 李一铎笑呵呵的说着，话语里的内容却让林戈汗毛倒竖。倒不是说李一铎这一招特别残忍，而是为了不让这些人打扰李思语，他和他老头儿竟然远远把人给骗走了？ 犯法么？ 不犯法！ 缺德么？ 挺缺德的！ 甚至林戈相信，李一铎的老头子绝对不是什么大善人。把人弄到荒郊野地之后还会做什么，这就不是李思语还有李一铎该关心的了。 只要不杀人，其他都是小事儿。好歹没把人卖去国外，辛苦打工赚钱又能是什么坏事呢？ 林戈打个呵欠，想一想李一铎他老爹应该不会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也就随他去了。反正李思语的那些亲戚确实讨厌，能够赶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也蛮不错的。 忽然听见脚步声，林戈赶紧装出一副正经模样。 李思语推开门出来的时候，打完已经电话，但一双眼睛红红的却好像是哭过一样。 这下李一铎就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家老爹说了什么，想安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叔叔，帮我把爸爸妈妈的坟墓重修了。我当时手上没钱修的挺简陋的，一直想着等赚到钱了就回去弄一弄。可是没想到，李叔叔已经都帮我弄好了。今年过年派出所太忙，也没时间回家给爸妈烧纸。然后李叔叔就告诉我，阿姨过年的时候去了我家一趟，帮我把该做的都好了，让我放心在留在这边……” 李思语一边说一边抹泪，看样子是感动的不行。 林戈看她这样子，顿时明白有这样一对公公婆婆，李思语大概是逃不脱李一铎的手心了。当然这并不是坏事，李一铎确实是一个值得李思语托付终身的人。 李一铎顺势就把李思语搂进怀里，林戈则撇撇嘴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没错！ 在这个三室一厅的大套间里，林戈还拥有自己的房间。 而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当看到李一铎和李思语从一个房间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林戈惊讶的瞪大了铜铃一样的眼睛。 “你小子！” 怒视李一铎，林戈就好像属于自己的宝物被偷走了一样，跃跃欲试就要动手。 “咪咪！” 李思语脸色十分红润，一大早甚至还去沐浴过。见自家猫主子爪子都探出来了，赶紧上前把林戈抱起来。 “矜持呢！矜持呢！笨女人，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上手了！” 林戈这个恨其不争啊！哪怕昨天晚上还觉得李一铎值得李思语托付终身，但是你们这个效率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混蛋！老子刚找的铲屎官，这要是大个肚子请长假了，再到哪里去找合意的去？ “我们其实什么都没有做，也就是抱着躺了一宿。” 贱人李一铎对林戈摆摆手，只厚颜无耻的道：“放心吧咪咪，我会耐心等到思语穿婚纱那一天的。还有你得搞明白一件事，上班时间思语还是属于你的没毛病！当然下班之后的私人时间，那每一分每一秒都属于我！你一点都别想……哎！” 话没说完，李一铎被李思语狠狠的掐了一把。甚至这还不算完，从李思语怀里挣脱的林戈还凌空过来，狠狠一个飞踹将李一铎扑倒在地上。 一人一猫打闹一会儿，林戈直到把李一铎的头发挠成鸡窝，这才气呼呼的放开他。 至于两人之间的事儿，林戈生气一下也就算了不管了。反正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也都是迟早的。眼下两人其实都还算般配，只希望以后李一铎能一心一意对李思语好就行。 “敢欺负她，我绝对弄死你！” 林戈探出锋利的爪子，对准李一铎恶狠狠的恐吓。 “嘁！” 看死猫被女朋友再次抱进怀里，李一铎嫉妒的狠狠一咬牙。 两人一猫去酒店退了房，再返回西重市市局打算跟他们告辞。反正到这个地步，需要他们再做并且能够做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了，接下来都交给西重市自己人就行。 凶手许晓崇已经落网，罪证也都切切实实。至于另一个神秘第三者……技术上的事情，咪咪能帮到什么？ “这件事，还真需要你们帮忙。” 石振康没有答应李一铎的离开请求，甚至还拉着李一铎去到他的办公室，拿出一份调查记录给李一铎看：“一铎同志，你来看看这个！这是我们通过指纹锁定的一个人，但他已经在半年前出国了。今天上午的时候，局里去了一趟他在西重市的住宅，然后从他的电脑中找到了这样三个国外的软件。一个翻墙软件，一个翻译软件，另一个则是聊天软件。只不过聊天软件的记录已经全部被清除，这就有点奇怪对吧？我听说你是个电脑高手，有没有能力帮忙还原一下？” “line？” 当看到那个聊天软件的时候，李一铎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石振康道：“那名嫌疑人，是去了日本吗？如果我的记忆没错，这款聊天软件百分之八十的市场都在日本和台弯。” “没错！去年六月十四号，他乘坐班机飞往东京羽田国际机场，之后再没有回来。” 石振康表情沉重的点点头。 “间谍？” 李一铎条件反射开口，顿一下摇头道：“不！间谍不至于还需要翻译软件帮忙，就算用也应该用更加专业的软件。这个免费翻墙软件也不算稳定，并不是保密用的好选择。” “没错没错！我果然没找错人！” 石振康见李一铎短时间就分析出这么多，顿时兴奋的道：“既然你说这个软件不够保密，那能不能把乐梵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找出来？说实话这个案子到这个地步，已经越发扑朔迷离了。许晓崇那边已经认罪，但是矢口否认帮凶存在。只是我们从他的账户中查到了一个疑点，一年前有一笔一百万的直播打赏，说实话相当碍眼。呵呵……到底是什么人，费尽心思哪怕让平台拿走一半，也要打赏给许晓崇五十万呢？而且这之后再过半个月，案子就发生了。” “买凶杀人？” 林戈在一旁抬起头来，这可是一件稀罕事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居然值得有人买凶来杀掉一个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普通婚后妇女？ “局里的判断，是买凶杀人吗？” 李一铎做出和林戈一样的判断。 “这一点，就需要你帮忙调查了。乐梵的电脑，已经搬回局里就在隔壁房间。听闻李一铎你是个电脑高手，局里的技术人才也不敢动手，先让你试试再说。” 石振康乐呵呵的拍马屁，完全不在意两人地位上的巨大差别。 而李一铎想了一想，再低头看一眼林戈。见林戈甩着尾巴没有反对，就点点头再被引着去了隔壁。 林戈刚想跟上去，却被石振康给喊住。 “咪咪，聊聊呗！” 石振康说着，从办公桌后面提出来一个超大塑料袋。他有些费劲的把塑料袋拿到林戈面前再摊开，露出里面各种各样的猫粮还有猫玩具。 “咪咪啊，要不干脆留在我西重市算了吧？看看，看看！专门给你收集的，整个西重市所有能够买到的猫粮都在这里！只要你喜欢，以后不问价，搞最好的给你！” 将几袋猫粮拿出来放到林戈面前，石振康再笑呵呵的道：“怎么样？考虑一下？” (本章完) 第426章 间谍 第426章 间谍 “我考虑个屁！猫粮都不会买，不用打开就闻到一股诱猫剂的味儿。这就，还想让我留在西重市吃着它遭罪？” 林戈鄙视的瞪一眼石振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转身就走。 “哎！咪咪，还能商量，你想要什么……” 任凭石振康在后面招呼，林戈也不回头。 用脑袋把门顶开，林戈一眼就看到门口窃窃偷笑的李思语。这女人居然敢看他笑话？林戈也瞪了她一眼。 “石局长完全搞错方向了啊！他如果把小食堂贡献出来，说不定还能让咪咪动心对吧？我听说了，西重市局小食堂的师傅手艺不错，最擅长粤菜。” 李思语笑眯眯的追上来，一边跟林戈往前走一边逗弄他。她当然知道咪咪极少吃猫粮，或者它吃猫粮只吃贵的。咪咪更多吃的，是和正常人一样铁锅翻炒营养又卫生的人类食物。 石振康拿猫粮诱惑它，纯粹找错了方向。 哦对了，这货还不吃素只吃肉，某种程度上说比人吃的都要好。普通诱拐猫的方式，对咪咪绝对无效。李思语也从来不担心咪咪会被其他人诱拐走，只是觉得咪咪生气的样子特别有趣。 一人一猫来到隔壁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李一铎在电脑前摆弄操作。在他前面是线束凌乱的两台电脑机箱，共用一个显示器还只能看到原始的黑底白字界面，操作方法和windows完全不同。李一铎快速的敲击键盘，一串串字符在屏幕上一行行的显现。林戈唯一能看懂的就是c:这个单词，后面是什么就不明白了。 随着李一铎的操作，后面站着的两名年轻警察发出一声声惊叹。他们似乎看出来了李一铎的做法，但真让他们自己操作，在不损坏原数据的情况下似乎又稍微有些没把握。 林戈听了一下这两人的议论，也恍然明白原来李一铎是直接进入了windows系统的里层框架界面，正在检索硬盘想办法将已经删除掉的聊天记录重新找出来。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除非相关专业，一般人还真无法在不使用额外工具的条件下做到这种事。而但凡使用其他工具，就都有可能让宝贵的重要证据遭到破坏。 大约二十多分钟过去，原本被删除的干干净净的聊天记录，就这么成功的重新回到line软件的聊天记录文件夹当中。 关闭电脑再重新打开，选择操作系统回到窗口界面，然后打开line软件却又被密码拦住。作为一款国外软件，很显然不可能指望以警方身份从对面客服手中拿到密码。李一铎想一想，通过检索被删除的文件碎片，又找到几个乐梵曾经使用过的软件以及邮箱、微信等联络工具。他转头让石振康以西重市市局的身份联系这几家应用公司，向他们所要乐梵应用账户的密码。 “为什么不直接把聊天记录导出来，再用别的软件进行解读？” 信息中心的年轻警察提出疑问，不明白李一铎为什么要把程序搞的这么复杂。 “因为用任何程序，都可能破译不全。不说是否可能缺少一些关键信息，只说想要将聊天记录作为证据交给国安或者检方，记录上面都不允许出现乱码或者马赛克情况。而且寻找密码而已，对普通人来说有些麻烦，但对咱们警察却没有任何难度。以普通人的习惯来说，密码肯定不会设置太多的种类，这些个软件中说不定某一个密码就和line的密码相同。” 李一铎简单的回应一句，离开操作台去旁边休息，接下来就等应用公司的回应就好。 大约二十分钟后，微信和腾讯邮箱两边最先给予回应。两方在确定了来函的西重市市局身份后，毫不犹豫的找到乐梵账户信息，将这个账号的现用密码以及过去曾经使用的密码还有二级密码，通通打包全部传输过来。 李一铎凑过去一看，乐梵最近一次改密码也已经是在两年前！这是一个不习惯记忆和更换太多密码的人，那么line的密码大概率也不会特殊。 果然，直接输入微信密码试错两次之后，line成功登陆。 再看聊天框以及好友界面，里面联系人不多，大部分还是用繁体中文进行交流回应。于是其中最显眼也是唯一的一个日文聊天，就吸引住现场所有人的注意。 “去找一个会日语的过来！” 石振康赶紧下达命令。 “不用了，情况基本我已经了解。唔……乐梵最开始并不是间谍，但应该属于被轻易收买的对象。这名名叫藤田的人向他索要成度军区的拍摄照片，并且在他将照片打包过去后给予了足够丰厚的报酬。唔……第一次成功之后，乐梵直接就陷入了进去。他尝试借工作便利将一份录音设备放入省政府会议室，不过因为一次因为意外失败了。唔……意外他骑电动车去往市政府的途中和第一名受害者发生了剐蹭，然后一不小心还让装着设备的袋子被受害者顺手牵羊拿走。唔……他是这么回复对面的。” 李一铎摸着下巴，慢慢浏览聊天记录中复杂的日文。他的一番话让现场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涉及到日本方面以及间谍行为。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日文？” 李思语眨巴着眼睛看着李一铎，第一次发现这个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多她所不了解的地方。 李一铎回头看李思语一眼，尴尬笑道：“唔……大学时候吧，在社团里学会的。我和另外几个同学闲着无聊搞了一个字幕组，专门翻译一些没有被引进国内的优秀恐怖电影。” “恐怕不止是恐怖电影吧？” 现场所有的男性一致在心里暗暗吐槽。 李思语也懂了，白了李一铎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男孩子么，有一些个稀奇古怪的爱好也是比较常见的事情！就连和尚都还懂得七情六欲呢，没点乱七八糟想法的那是傻子。 现场唯一一位脸色难看的，就是石振康了。虽然从乐梵逃亡日本开始，对这件案子后续的情况就早有预料。但是真当确定乐梵被日本特务收买，他的脸色还是非常糟糕。 “那么乐梵……就是因为这件事叛逃并且去往日本的？” 石振康咬牙切齿。 李一铎抬头看看屏幕，摇头道：“大概……并不只是如此。他去往日本办的是工作签证，聊天记录也一次次暗示还需要他做更大的贡献。所以更大的可能……是接受培训去了吧？” “该死！” 石振康狠狠一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剧烈一震瞬间电脑黑屏，所有人都愕然看向他。 “这……情报没事儿吧？” 石振康吓了一大跳，这要是把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信息弄没，那就完蛋了。 “没事儿，重启一下就好了。” 李一铎也不生气，长按开机键将电脑断电，再又按一下将它重新启动。在石振康紧张的注视中，line被重新打开，里面的聊天记录没有任何变化。 “这件事……就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李一铎，还有咪咪，辛苦你们。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西重市公安局吧！如果说乐梵是因为要报复那名受害者，所以才找许晓崇买凶杀人，那所有因果也就都能说过去了。他在向受害人索要那个监听设备的时候，触碰或者带走了受害人的项链。而许晓崇尝过一次甜头没有被我们及时逮捕，这才让他越发猖狂导致今年第二起事件的发生。呵呵……如果我们早一点破获那件案子，说不定接下来的这些事都不会有……” 石振康的脸色苍老了许多，摇摇头叹息一声，既是无奈又是懊恼。 但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索性凶手终于已经被逮捕，乐梵人在日本也依然还有回国的一天。向日本官方要求引渡不太现实，但那边需要乐梵发挥作用，迟早还会把他派遣回来。到时候西重市市局会联系全国各地，只要乐梵一下飞机，就是他被逮捕的时候。而后所有的真相，也就能清清楚楚。 “多亏了你和咪咪啊，否则我们决然想不到，一起连续杀人案背后，居然还藏着这样严重的情况。国外势力祸害我中华之心不死，这样的混账绝对不能让哪怕一个逃脱法网！” 石振康感慨的看着李一铎，还有那边懒洋洋趴着打盹的猫，一时对漳河派出所的人才济济十分羡慕。 只可惜……他手里都是一些垃圾饭桶！ 石振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办公室里两名表情无辜的信息警察，对于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外人出风头感到十分愤怒。 而接下来的事情正如石振康所说，已经不是林戈还有李一铎能够参与的了。国与国之间的事情，一个小片警儿可没有资格处理。李一铎也就懂事的提出告辞，石振康也表示会派一辆警车送他们去绩溪县，双方也算皆大欢喜。 “等这件案子彻底结束，奖励和功劳会送往漳河派出所，你们可以期待一下。” 石振康跟李一铎、李思语握手，再低头薅向林戈：“咪咪，真的不考虑留在我西重市市局？你的本事放在一个小派出所里真的浪费了啊！就算你留下来，你也应该去漳市市局工作，为更多的老百姓贡献力量。” “啊呸，你就是打算累死我！我是一只猫，可没打算当一辈子社畜！聂国强把人当牛马，你丫的居然更离谱连一只猫也不放过？” 林戈躲过石振康的大手，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哈哈~” 背后传来那个混蛋嚣张的大笑声。 西重市的案子就此落下帷幕，短短几天时间却精彩纷呈。只可惜和往常一样，作为基层一员的林戈还有李一铎，都没有办法跟进到最后。他们看不到法院对许晓崇的判决，也看不到乐梵被逮捕的那一幕。完成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之后，他们就要离开了。深藏功与名，甚至得不到受害者家属的感谢，静静的和西重市告别。 车子在省道上行驶着，离开西重市之后渐渐变得颠簸。林戈被颠的有些烦躁，想到李思语身上躲一下，却看见后座两位一直牵在一起的手。想一想于是放弃了，趴在副驾驶装死算逑。 但是又不得不说，这一趟出差之旅，确实是后座那两人难得的回忆以及恋爱机会。 平时的时候，他们真的太忙了！ 别看李思语只是一个照顾猫的辅警，但她其实呆在派出所里的时间也不多。作为一个刚刚入职的菜鸟，她被安排跟闫子墨一起负责户籍方面的前台工作，往往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甚至还要跟着闫子墨学习摄影，学习怎么拍出合格的身份证证件照。 而李一铎更加不用多说，自从成为正编之后，他的工作比以前忙碌了许多倍不止。以前没有执法权只能跟着别人行动，这会儿却要带着新人自己出警，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事。很多时候哪怕一些简单的情况，他也需要事后复核不止一两遍，经常一忙碌就到半夜一两点钟。 这种情况下，两人见面的机会自然屈指可数。结伴回家的时间，都十分难得。 而这一次，从绩溪县到西重市的这些天，虽然同样的忙碌，但两人终归是一直在一起。是否修成正果暂且不提，但好歹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得真实。 甚至可以换个说法，直到这一刻看着这两人手牵着手，林戈才真正感觉他们是一对情侣，而不是将来搭伙过日子的对象。 “真好啊！” 林戈感慨一声，却不防车子撞进一个水坎蹦一下，震的林戈整个从座椅上飞起来，四肢漂浮再‘啪’一声摔在椅子上。 “噗嗤！” 后座两个没良心的居然一起笑了起来。 “笑屁！” 林戈下巴磕在座椅上，稍微有点头晕。摇摇晃晃爬起来再回头瞪一眼后座，暗恨王八蛋人类为什么不设计一个给猫用的安全带呢？这碰到烂路的时候，也太辛苦猫了。 “车子好像出了点问题。” 再开出一百多米远，司机忽然一脚刹车。他下车绕着车子转一圈，再打开前引擎盖检查一下，探出头无奈道：“不行啊，正时皮带好像裂了。两位，不好意思这车趴窝没法开了。对不住，我帮你们再叫一辆车吧！至于这个老东西，丢在这里等拖车过来拉回去。” “这车不是看着挺新么，怎么还能颠一下就把正时皮带弄断？” 李思语下了车，回头再看一眼远处那个小坑洼，一时不明白警车为什么会这么脆弱。 “呵呵！看着挺新，但发动机不是。这车是一个浸水车，因为发动机报废而丢在4s店。后来咱公安局看这车和局里几辆报废警车一个样，就把它买下来，把报废车的零件装在了上面。这车子也就外表看着没事儿，但发动机还有变速箱都是从其他车上拆下来拼的。原本凑合着用，可谁想碰到烂路呢？” 司机挺无奈的解释一句，更无奈的指着前面宽敞笔直又平整的水泥大路道：“真特么的晦气，前面就是绩溪县修的大马路了！这破车在这破路上哪怕多坚持一分钟，也能够到好路上来。哎！可惜并不是每一个县都跟绩溪县一样有干劲又舍得钱的，这边邻县这条路在我印象里已经七八年没修过了，每年都有不少的车子要颠的趴窝。今年这运气不好，刚开年就轮到了我。” “……” 李思语和李一铎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拼凑出来的警车啊，原来西重市市局也是不容易。之前还以为聂所长拿咪咪当工具向别的单位骗车已经够离谱，想不到这边还有用报废零碎拼起来的更夸张的货色。 坐这种货色执行任务，哪天半路趴窝让嫌疑人跑了，那才叫一个搞笑！ “怎么可能？执行正式任务，肯定不会开这种车子。这车外表光鲜，专门是用来接送朋友的！上回省厅来人，我也是开这辆车将他们接回的公安局！” 司机恬不知耻的拍打着车子引擎盖炫耀。 “……” 林戈也无语了。 这要是突然趴窝把省厅领导给甩在半路，这些家伙就不怕领导给石振康穿小鞋？ 可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眼见绩溪县就在前面，林戈想一想就不等市局派车大老远再过来一趟了。他直接在司机震撼的目光中拨通郑明星的电话，让他派车来接。 李思语作为嘴替，帮林戈跟郑明星把事情讲明白，郑明星当即做出决定，让他们稍等马上就有车来。 “那我呢？” 无耻司机指指自己的鼻子。 “您就在这边等拖车呗！总不能跟我们回去绩溪县，把您的宝贝车丢在这边不管吧？” 李思语无奈的朝他翻一眼。 “嘿嘿……去绩溪县过个夜也行！至于这车，让拖车自己拖回去就得了！呵呵，都是熟人，不碍事儿！至于旁人，我倒还真没见过胆敢往警车里面摸的。” 不要脸的司机打蛇随棍上，立即就决定要呆在绩溪县不走了。 林戈三人都没再管他。 不多时，一辆看起来更破的桑塔纳摇摇晃晃的开过来。一看这车司机顿时反悔，决定跟拖车一起连夜回去派出所修车。操！97款桑塔纳啊，这玩意儿还没报废？ “咱们县里，已经穷到这个程度了么？” 见开车的是郑明星，李一铎钻进后座后一点不客气的吐槽。再说这不是咪咪已经帮县里又搞到几千万了么，好歹把门面车给换一下啊！ “接你们，哪用得上门面车？” 郑明星不客气的鄙视一句，再回头笑着跟林戈打声招呼。 (本章完) 第427章 特产 第427章 特产 ‘刺啦！’ 年龄已经到了极限的老旧皮革，被林戈的爪子轻而易举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林戈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无辜，举起锋利的指甲作势还要继续作画，郑明星嘴角一抽赶紧阻止他。 苦笑一声，郑明星掐住林戈的脖子把他轻轻按在坐垫上，这才赶紧解释道：“开玩笑的！咪咪别胡闹！其实是省纪委的人来了，县里的车需要留着配合他们。这辆车是孔忠培书记自己的私家车，我临时借来用用。咪咪你可别再折腾，弄狠了要赔钱的。人家老孔这辈子就这辆车一个奢侈品，弄坏了就真啥都没了。” “这辆差不多二十年车龄的老古董，也算是奢侈品？”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郑明星，再从他手掌中挣脱出去。至于车子肯定不会继续折腾了，林戈可不好意思折腾一个穷光蛋老头的私人破烂。 “孔书记这也太夸张了吧？以他的工资，买个车能有多难？” 李一铎不太相信，主要是他很清楚一个道理，县里再穷也不影响财政局给公务员发工资。他们顶多是在奖金还有其他福利上会比其他县市低一些，国家规定的基础工资等等是不会受到影响的。这种情况真要说一个堂堂县官员连车都买不起，那也太夸张了。再怎么强调政府和百姓在一起，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孔书记的工资，基本都给了县里几个贫困学生完成学业。九年义务教育再怎么免除学杂费，生活费也还是需要的。但是县里有不少女娃，家里连生活费都不愿意拿出来。” 郑明星摇摇头说出真相，轻声道：“越是贫困的地方，重男轻女就越明显。方芸过来之后，也同样资助了几个小丫头。哪怕前一任市长已经卸任，他的资助款也依然每个月都会打过来。所以啊！你以为为什么方芸来到绩溪县能够大刀阔斧的干？因为早在她来之前，绩溪县就已经一致在为全县脱贫而竭尽全力了。” 李一铎和李思语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似乎每一个人，都不容易。 随着桑塔纳吱吱呀呀的叫嚷着回到绩溪县，郑明星没有将他们带回县政府，而是在不远处一个招待所门口停了车。 见两人一猫都有些不解，他笑着道：“纪委的同志们还在工作，咱们这些外人得避嫌。不过基本情况已经采集的差不多了，估计完事也就是这两天的功夫。哦对了，舒成才的妻子和女儿在前天晚上乘坐飞机回国，一个打算去往西重市市区一个打算偷偷潜回绩溪县，被县里蹲在飞机场的同志直接逮了个正着。从舒成才的妻子身上找到了国家电网小区那两间屋子的钥匙，明确了密室中的财物属于账款的事实。舒成才的女儿是偷偷去悼念父亲的，也被逮捕。” “干得好！贪污犯的家属，就该跟着一起付出代价！” 李思语忍不住握拳叫起来。 “在她们交代清楚所知道的，关于舒成才的所有贪污事实，以及所有赃款去向之前，她们是很难从县派出所里出去了。” 郑明星点点头，再转移话题道：“总而言之绩溪县的这起案子，也算是正式落幕。所有犯罪者一个不落通通落入法网，咱们过两天也可以回去了。呵呵……老聂这几天可给我打了不少的电话，派出所里少了你们两个还真有些玩转不过来。特别李思语，闫子墨想你想的厉害，这几天她忙的都要哭了。” “呵呵……我一回去就立刻干活。” 李思语尴尬的笑着，心知这几天把事情全部丢给闫子墨，确实让那姑娘吃了大苦头。 主要是闫子墨原本的搭档，已经因为李思语的到来而被调岗。那位中年大婶去了后勤处，再想让人家回来干辛苦的事情，那可不容易。 “后天就要走了么？” 林戈抬头看看渐渐昏黄的天色，那岂不是说距离离开只剩下一天时间了？可好不容易出差一趟，给大家的礼物还一个都没准备呢！ 上回从南省回去的时候，他准备的礼物得到了所有同事的赞叹和感谢。这一次虽然在川省留的时间短一点，但是该准备的还不是一样要准备？派出所里大家对他不错，他没良心可不行。 “你要自己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拒绝了李思语的跟随，表示要一只猫出门逛逛。逛的目的肯定是为了买礼物，因为也有李思语一份所以要保密，只是怎么把东西带回来是一个问题。 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林戈不觉得当真会束手无策。 然后……林戈发现一件事，要在绩溪县买到合适的礼物，似乎有点困难。 这个位置太穷了，商业氛围也很贫瘠。虽然还没到那种以物换物的程度，但街头售卖的商品却依然乏善可陈。甚至除了生活日用品之外，这边大多数售卖的零食什么的，也都跟普通超市里的一模一样，完全没有辛苦带回漳市的价值。 至于那些稀罕的只有本地才能有的东西，林戈逛了一圈也基本没有什么发现。 原本想买一些土特产，却发现这边根本没有土特产的专卖店。或许因为别人口中的土特产只是绩溪县人习以为常的东西，而他们也没有将其贩卖的思路和途径。 从一大早逛到下午，林戈累的半死却一无所获。 中途除去镇压了两条不知谁家养的，没栓绳子的狗外，再就是收服了一只田园猫小弟。然而这小弟也是一个没良心的，跟在林戈身后走了累了，半晌就不见了踪影。 林戈也不管它，只懒洋洋的继续到处溜达。这一次终于在靠近国道的地方，发现一个卖熏兔肉的店子。 一只只兔子被剐的光溜溜的挂在杆子上，接受路过大卡车的尾气烘烤。但是不得不说，这家店熏的兔子居然意外让林戈感到一阵馋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没吃饭的缘故，他感觉这家店手工熏制的兔子，成色非常不错。 “哪儿来的野猫，去！去！” 店主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鼻涕邋遢的正趴在凳子上写作业。看到林戈过来，他赶紧放下笔站起来驱赶。见林戈不走，左右张望从旁边捞起一根棍子。 “靠，带武器就犯规了啊！” 林戈赶紧后退，聪明的猫可不会傻乎乎的去体会棍子的坚硬程度。 “再不走，就让你尝尝我猴哥儿的厉害！” 小破孩儿拿起棍子居然就忘记了作业，一边挥舞玩耍一边对着林戈虎视眈眈。只可惜镇压者这时候也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门外一幕二话不说揪住猴哥儿的耳朵。 “叫你写作业，你玩个啥子！还玩！还玩！这一次数学再考五分，我卸了你两条腿！” 粗犷大妈气势堪比二郎神，瞬间就将猴哥儿彻底镇压。猴哥儿捂着耳朵直叫，却被他妈硬生生提溜着耳朵拽到凳子旁边丢下去，棍子也被抢过来一脚踢飞。 “我的金箍棒！” 猴哥儿惨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宝贝被那只猫扒拉住，拿爪子在地上滚两下，又没意思的用后腿一脚踹远。 “哪来的猫？” 大妈收拾完猴哥，这才转头看向这边这只猫妖。猫妖的眼睛挺通人性，模样也干净不像是野猫，就是身上秃了一块块儿的看起来有些奇怪。 想一想她回去屋内，很快拿了一块晒干缩水的兔子内脏出来，往林戈这边一丢。 “吃吧！吃了就不要祸害我的东西！如果真想留下来，就把家里的老鼠给我逮了！你要是个没用的就给我滚，我可养不起第二个废物！” 说着，她狠狠刮了一眼旁边抓耳挠腮的笨蛋儿子。 可怜小猴子，面对如来佛祖只能老老实实低下头，继续咬牙切齿的写作业。 林戈看看那原本就脏，在地上滚一圈之后变得更脏的，不知道是兔子肝还是兔子心的东西，嫌弃的撇撇嘴没敢下口。 “哟，还是个挑食的！” 大妈一看眉头一挑，见林戈继续盯着自家售卖的兔子肉，不由冷哼道：“这些东西，想吃你的出钱！没钱没本事就别在我这会儿晃悠，小心我把你当兔子烤了卖了去！” 林戈身体陡然一僵。 抬起头仔细观察挂在杆子上的熏兔子，半晌之后确定这里面并没有拿猫来伪装的缺德存在。心知这大婶是在笑话自己，他呲呲牙壮着胆子走到店子门口来。 “呀！” 小男孩看这猫还敢靠近，顿时跃跃欲试想要出手。只可惜他妈转头眼睛一瞪，他就立刻怂了把头埋进作业本里面。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小男孩嘀咕的声音很低，偏偏林戈却听的清清楚楚。得！又是一个不专心的小家伙！连学习时候嘴里都还念着动画片，难怪上学期只考了五分。 “猫儿，你要干啥？” 大妈终究还是担心自家货物，赶紧拦在林戈面前。 “嗷！” 林戈仰头叫一声，怪异的声音吓了大妈母子一跳。然后她俩就看见林戈伸出右手对着杆子上的兔肉指指点点，居然像是在挑选货物一样。 “你……真要买啊？” 大妈语气软了，主要是这猫奇怪的让她心虚。说实话如果不是体型和模样，这猫的气势跟路过的大卡车，一要就是好几只的大方客人没有任何区别。 林戈点点头。 “真要买哦？” 大妈不想信邪，但这年头做个生意不容易。 路边卖熏肉看着简单，可一两天没一件生意也是常有的事情。再说这熏肉又不能生吃，除非大货司机看到了并且打算给人送礼，否则还真不一定会停车下来买。 “嗷呜~” 林戈盯着这大妈再叫一声，示意她赶紧装袋不要啰嗦。见大妈还在犹豫，他又狠狠的用爪子对着挑选好的兔子再点一次。 说是挑选，但其实也差不多算是包圆了。派出所里二十多个人，一人一只也就是二十多只。再加上认识的市局的、百庙和龙泉的等等一算，三十只都不够分的呢！ “先给钱哝！” 见自家傻妈居然当真给一只臭猫去装兔子了，小破孩儿立即站起来对林戈伸出手。 大妈也停住脚步。 还是儿子聪明，只要先要钱。万一这只傻猫只是瞎搞的，自己这么傻乎乎的装了岂不是要被邻居笑一辈子？ 大妈看向旁边的洗车店，果然那个讨厌的扫把星正冷笑着盯着这边。对于大妈要把兔子卖给一只猫的事儿，她已经决定好了待会儿就把这事儿传遍整个绩溪县。 “嗷呜！” 林戈不耐烦的瞪了小破孩一眼，谁还能缺你的钱不成？ “微信还是支付宝？” 小破孩从课本底下翻出一张纸，正是两张收款二维码。只不过大概是懒得进去拿草稿纸的原因，二维码的后面被小破孩各画了一个猴头，特别抽象，这会儿也暴露在母亲眼中。 “叫你写作业，你给老子画画？还在老子赚钱的东西上，不想活了撒！” 大妈又咆哮起来。 “先弄完我这边的事儿成不？嗷！” 林戈无奈叹一口气，再嗷一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见这位大妈期待的看着自己，林戈蹲下来用两只爪子把项圈转个方向，将藏在后面的二维码暴露出来。 “嗷！赶紧扫了！我这玩意儿扫不了你的，所以你要收多少赶紧拿手机！” 林戈不耐烦的再叫一声。 “这是……付款码哦！” 这下轮到大妈吃惊了，这只猫居然还真有钱买？虽然说只是一个二维码而已，但这年头随身携带二维码的猫，咳该不会是山里的妖怪吧？ 大妈有些迟疑，猴哥倒是反应最快。他立即起身跑进屋里，很快拿了一部旧手机过来。熟练的解锁再调出微信扫一扫，叮一声之后他仰头看着自家老妈。 “妈哎，收多少咯？” 小破孩抬头看自家老妈，再拼命的眨眼睛使眼色。这是一只猫哎，还不知道是哪来的！这样的东西不狠狠砍一刀，哪里对得起自家老妈的凶狠？ “我狠你个锤子！” 大妈一眼看懂小破孩的想法，先是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再小心翼翼盯着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猫道：“猫儿哟，你这是全部都要了哈？你要是全部都要，我收你八十块钱一只成不？这兔子我卖外面司机都是一百二的，看你买的多给你优惠咯？当然先说好，八十就不得挑咧，你得全部都拿走。” “我记得，这种熏兔子在西重市要卖一百三四一只。不过人家的兔子大，成色也比这边漂亮，毕竟是添了东西的。而这家的兔子大大小小各不一样，纯熏制的没放太多香料，八十一只也算合理。” 林戈想一想，认真点头决定将杆子上的全部包圆。 “那就是三十四只，两千……” 大妈算不出来了，回头看向自家儿子。这么简单的题，你应该…… 小破孩歪着头想一想，没算出来。不过他也有办法，迅速操作手机退出扫码页面，再找到计算器工具啪啪啪一顿按。 “妈，两千七百二，算两千八咯！” 在大妈无语的甚至打算揍人的眼神中，小破孩抬起头汇报答案。 “操，还带进位的？” 林戈的嘴角抽动一下，这小破孩儿是个奸商啊！ “两千五！” 大妈恶狠狠瞪儿子一眼，你咋能在这么神的猫面前犯蠢呢？你也不怕它晚上来报复，把你的魂儿给勾走！ “嘁，两千七嘛！” 小破孩拒绝妥协，再一次调出二维码对着一动不动的林戈扫一下。他扫完慢悠悠的输入数字，眼睛一转二七零零变成三七零零。只是当他得意洋洋点下确定，下一秒忽然愣一下。 拿着手机没敢动手，再用力揉一下眼睛再看。不敢置信的眨眨眼，吸一口鼻涕再看，小破孩很快嗓音带上了哭腔。 “妈！你看……” “看啥子咧，我还要打包，这么多还得帮忙找个东西装……装……” 话没说完，大妈看到了儿子手中旧手机里，他用手指指的位置，也就是付款人的姓名位置。 “漳河……派出所……” “派出所？” 一大一小两人同时打一个哆嗦，再转头看向林戈的眼神，瞬间带上了胆怯。 妈耶，警察哦！ “妈，他们会不会抓我回去关起来？” 一想到自己居然敢敲诈警察的猫，小破孩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三千七百块钱已经到账了，手机里显示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敲诈证据确真价实啊！而且是敲诈到警察头上。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大妈眼睛一翻，一耳光狠狠的扇过去。 旁边林戈也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小破孩鼻孔里已经飙出血来。 “所以……这就是你打儿子，再把他拽到我派出所门口来跪着的理由？” 刚打算下班的鲁定平，无语的盯着这名手足无措的大妈，还有旁边跪在地上一边擦鼻子一边无声流眼泪的小兔崽子。 再看旁边，蹲在一辆三轮车上的猫，正在懒洋洋的打哈欠。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一车熏兔子，哪里只是三十几只？这稍微估算一下，四十只都有了！ “造孽哦！” 鲁定平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什么事儿？ (本章完) 第428章 完美的礼物 第428章 完美的礼物 小破孩被揍的凄惨不堪，甚至这会儿无论林戈还是被喊来的李思语，看着都有些心疼。也就这小破孩皮实耐揍平时也被揍的多，否则说不定真要把人给打坏。 而对于小破孩干的那些事儿，说实话一开始林戈还是挺生气的。 但再想想他干这事儿又不是为自己，而且也已经快被揍成猪头，渐渐也就气消了。 另一方面，占小便宜这种事，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其实都非常的常见。小孩子看到了有样学样，也是无法避免。 特别有时候哪怕几毛钱，也会有人想不通要闹一通。然后双方闹狠了到派出所里好一顿折腾，占到了洋便宜洋得意，弄输了也没什么损失。这种事被小孩子看到，难免学会一些不正常观念。 甚至还有的再引发点打架斗殴什么的，一点小事搞的当事双方进去住几天，回去了再炫耀一通，坐过牢什么似乎在小孩子眼中也变得牛逼起来。 这方面说着说着，似乎又回到了教育的问题上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像这一次这样，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鬼头胆敢盗刷一千块，还是那种胆大包天当着客人面搞，这种事还是稍微那么夸张了一点。 他直接把两千七刷成三千七，额外盗刷了整整一千。说实话真的不少了，林戈到这会儿也不知道这小屁孩儿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无法理解。 莫非就因为受害者是一只猫？ 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林戈不禁又有些唏嘘。 可这傻小子也不想想，能够单独出来购物，而且面对几千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样的猫是普通人能够随便招惹的？ 也就是小屁孩儿的妈还算明事理，否则真让林戈把事情弄到明面上，整个绩溪县都得头疼事情要如何解决。这不仅只是舆论问题，还因为他们各自都欠着林戈的一份甚至好几份人情呢！而人情这东西，最难偿还。 “咪咪，这事儿你看怎么解决才好？” 见那破孩儿被他妈打的真的非常凄惨，鲁定平劝说不住那边，只能走过来凑到林戈面前说好话。 “随意呗，反正只要把他多刷走的钱要回来，我就不管了。” 林戈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对剩下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只要熏兔子到手，给派出所里人的礼物没出问题，其他的事情只要没吃亏，那交给绩溪县自己处理也行。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以后买东西的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一只猫，也并非每一个人都会理智的不去占一只猫的便宜。二维码支付虽然便利性挺高，但财不露白这种事还是稍微得注意一下。 这一次碰到的是一个小破孩还好，万一以后碰到一个见钱眼开的，真敢对派出所警猫动手也是个麻烦。 打伤了他，肯定要赔钱吧？ 不小心打死了，岂不是更加头疼？ 做猫，也太不容易了。 林戈叹一口气。 所以以后在陌生地方，还是得找个铲屎的跟着才行。 他做出决定。 那一头，得到鲁定平转递的不予追究承诺后，小破孩儿的妈对着鲁定平千恩万谢。 孩子再怎么不好也是自己的种，这次能被警察放过实属幸运。这件事能现场解决最好，否则万一传扬出去孩子岂不是毁了？他还小，不懂事，总要给个改过的机会对吧？ 而且另一方面来说，那只猫也是个麻烦精！这要是真让自家孩子胆大妄为成功，以后跟着学的更坏可怎么办哟！ 想到不好的地方，大妈回头对着儿子脑袋又是狠狠一巴掌。 小破孩刚刚才擦干净眼泪，这会儿又被打的磕到牙齿，顿时嚎嚎大哭。大妈也不理他，只掏出手机可怜巴巴的道：“警察同志，我这钱要怎么还回去？直接转给您成不成？看在是我家小子犯了错的份上，我多退一百块当做补偿钱行不？或者实在不行这生意我不做了，我把钱都退了兔子原样拖回去？” “咪咪？” 鲁定平遥遥对林戈叫一声。 “退钱就算啦，补给咪咪一千块钱的兔子就行！另外，你这次多拿来几只也都算钱，不占你便宜。” 李思语得到林戈首肯之后，转头对鲁定平嚷一声。 林戈也在旁边十分认真的嗷一声算是点头，反正这种小便宜肯定是不屑占的。见公安局门口郑明星和李一铎得知动静赶过来，便从三轮车上跳下朝这两人走过去。 “咪咪，发生什么事了？” 被鲁定平一个电话喊过来，郑明星一路紧张兮兮的。哪怕鲁定平笑着说事情不大，他也忍不住依旧担心。也亏的一进门就看到那只猫平安无事，否则真要胡思乱想了。 “没什么，帮我把这些熏兔子带回去，再稍微收拾一下？都是送给所里人的礼物，拾蕞一下弄干净点比较好。” 林戈用爪子指指那边的三轮车。 “这是什么？” “给所里人带的礼物？” 李一铎和郑明星一齐开口，但果然还是最近进化为猫奴的郑明星更快明白林戈的意思。当然最先看懂的依然是李思语，她一看就猜到自家猫咪买这些东西，就立即明白它们的用途。 唉！男人和女人的差距有点大啊。 林戈嫌弃的看李一铎一眼，又不客气的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这两个人处理，自己则慢悠悠的跟着李思语朝旅社方向走。 “接下来还要考虑给几个小鬼们的礼物，但是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送给她们呢？送条蛇或者送给刺猬给她们当宠物？唔……算了，感觉会被杨晓彤揍啊！正常一点的就好。” 林戈烦恼的冥思苦想。 或许一些手工制品可能会不错，但是刚才溜达过都是一些传统的动物或者神仙造型，对现在的小孩子来说稍微有些俗气。而唯独几个有创意的，居然还是网上的那种梗图表情包，这玩意儿说实话毫无任何价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把这种在网上逗一乐的东西做成工艺品，有几个正经人会钱买它啊？ “张一宁和胡苗还好说，我之前看到几个竹编的篮什么的都挺可爱。但几个臭小鬼就麻烦了，难道给他们搞几个手工陀螺？但是不知道哪里有卖啊！” 林戈回到旅社也依然还在发愁，然后就看见李一铎辛苦的一趟趟把那些没有任何包装的熏兔肉都搬进来。 而郑明星，似乎在县局还有事，并没有跟着回来。 李思语半路的时候已经去旁边小卖店买了一把红色塑料袋，这会儿正把每一只兔子分开包裹好，留一点后腿骨在外面，再用小绳子系紧。弄好之后她又找来一个大纸箱子，小心的将每一只兔子都放进去。 这姑娘看起来真有贤妻良母的潜质，也不知道李一铎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好事才能够在这辈子和她在一起！ 林戈嫉妒的哼一声。 之后等李思语整理完所有兔子，数一数一共有四十五只。原本还以为能有五十只的。没想到居然多估了。那大妈也是个狡猾的，最后还是占了林戈一点点便宜。 “啧！” 林戈撇撇嘴，便将这件事抛去脑后。 一顿简单的晚饭之后，收拾完行李的李一铎和李思语被林戈盯的害臊，最终还是李思语认输老老实实的去隔壁休息。林戈恶作剧完却没有什么睡意，就来到阳台上看着月亮发呆。 不知不觉，川省的事儿就这么结束啦。这次的事并没有给林戈带来多少触动，唯独只看到大城市和小县城的警察其实都很不容易。其他的无论盗窃还是贪污，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受到应有的惩罚，在事后骂一声活该也就作罢。 此外乐梵的事情让林戈有些嘘嘘，骑行博主的自寻死路以及受害者的愚蠢则让他满心不屑。但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过去，只希望类似的事情以后能够稍微少一些，绩溪县的孩子们在接受更好的教育后，希望能稍微有些改变…… 乱七八糟的想着，林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多愁善感。想一想抬头瞪一眼月亮，都是这丫的错！ ‘咔嚓！’ 忽然一声奇怪的脆响吸引林戈的注意力，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艰难的爬过旅社围墙。 他没敢走正门，手里还拿着些长长的，大概是甘蔗一样的东西。这种情况不太好翻墙，这小子就先把东西从院墙那边丢进来，再一个助跑双手抓上墙壁努力往上攀。 “嘶……这不是白天那小孩儿么？” 月光从云朵中露出半张脸，林戈顿时看清楚楼下那小人的模样。脸上依然是那样脏兮兮的，爬墙爬的费劲儿两只脚乱蹬，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愣是半晌都没放弃。 看的有趣，林戈左右张望一下，见屋内李一铎没有开门迹象，就跳上阳台栏杆绕着往前走一走，轻易又惊险的跳上二楼雨挡。顺着雨挡走到边沿，再往下一跳就落到了围墙上。 对于人类来说仿佛成龙的行为，对猫却轻而易举。林戈甩着尾巴慢悠悠来到小孩儿旁边，静静的盯着他咬着牙还在用劲扑腾。 十二三岁还是太小了，这孩子长的也不高，哪里能爬的上两米多的围墙？哪怕借着脚踏把双手扒上来，但身体的重量让他怎么也没法把脚也顺到围墙上去。 林戈也不管他，只回头看看他丢进来的东西。 这一看林戈愣了一下，居然不是甘蔗而是几根长长又笔直的树枝。树枝剥了皮又被打磨光滑，尾端天然的分叉还被刨出剑柄剑颚等等细节。虽然以林戈的眼光来看这玩意儿弄的十分粗糙，但如果假定这些都是眼前这个孩子自己做的，林戈就不得不对他称赞一声了不起。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的木剑居然整整有四把，横七竖八都丢在院墙这边角落。 话说这小孩儿平时到底在干什么啊？如果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制作这种玩具上，那就难怪他数学只能考五分了。 林戈叹息一声，回头再看这个连院墙都爬不上来的小孩儿。这一看居然和小孩儿眼睛对上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攀爬，而是愣愣的看着头顶的林戈发呆。 “那啥，我不是小偷。” 想到林戈的身份，小孩子立即惊醒，咽一口唾沫赶紧解释。 “所以，干嘛来了？被妈揍了，就拿着武器来报复我？” 林戈静静的盯着这个大半夜装作侠客跑出来行侠仗义的小混蛋，似乎武侠电视都这么演。 “我是来道歉的！” 小孩儿也不纠结围墙了，仰着头盯着林戈道：“白天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占你的便宜。然后晚上回去我才知道，我妈还是做了错事。唔……但是没办法啊，家里熏好的兔子只有那么多，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不能叫警察去抓她，听见没有？我妈其实很不容易的，她不光要照顾我，还要照顾我的爷爷奶奶。” 林戈的耳朵抖一下，没想到小孩儿家里还有这样的事情。至于小孩儿爸爸去哪了，他没说林戈也就压抑着好奇没有去问。 “唔……那四把剑是我的宝贝，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然后做出来的。我的朋友出钱找我买，我都没卖给他们。原本打算做个七剑下天山的，现在就送给你当做赔偿好了。” 说完小孩儿故作潇洒的跳下脚踏，脸上分明舍不得的要死，却硬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拍拍身上沾着的灰尘，却因为手上更脏而导致衣服越发糊的不像样。 见林戈依然蹲在那里静静的盯着自己，小孩儿仰头看着院子围墙，心里想着另外一头的四把宝贝，最近抿抿嘴唇对林戈摆摆手，再转身就跑。 跑的远了，他猛然停住脚再回头对着林戈大喊一声：“我们互不相欠啦！下次你再去我家，我请你吃麻辣兔头！” 说完他撒腿消失在拐角处。 “……” 林戈静静的看着小孩儿跑远，隐约间似乎还听见了哭腔。但是想一想，他没有把地上的四把剑还回去。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小鬼的自尊心还是挺有意思的呐。 “那小孩儿，是来道歉来了？” 背后忽然传来李一铎的声音，手里拿着小孩儿丢过来的其中一把剑，耍一个剑招感觉有点意思。主要是这把剑确实看着稀罕，剑身笔直不带任何弯曲，还被削出了一点点的剑脊形状。 李一铎判断这应该是用小孩削铅笔的小刀，一点一点慢慢又小心的削出来的。值不值得暂且不说，这份精力的绝对不会少。再加上几乎完全对称的天然剑柄，这就更加罕见难得了。 李一铎玩了一会儿越发感兴趣，又在地上捡起第二把，乐呵呵的转着圈儿耍起双剑来。 “男人到死都是少年呐！” 看着李一铎幼稚的样子，林戈叹了一口气。随后听到动静赶出来的李思语也是捂着嘴笑看男朋友像小孩子一样，甚至再跃跃欲试打算把第三把剑咬在嘴上。 “咪咪，看我三刀流索隆！” 李一铎摆出一个日漫中日本剑士的经典造型。 “别给我把上面弄的都是口水啊蠢货！” 林戈忍不住咆哮一声，恶狠狠瞪着这个幼稚的家伙，让他赶紧把剑都乖乖放好。就在这一刻他已经做出决定，这几把剑就当做是给三个小鬼头的礼物好了！由同样的小孩子做出来的宝剑，肯定非常符合他们这些同龄人的爱好。 说实话如果不是变成了一只猫，其实林戈自己也都想像李一铎一样拿着玩一下，确实挺有意思好像。 “咪咪，送给我一把呗！我找个专业的工匠再把它稍微打磨一下，保留原色搞成一把真正的天然大宝剑。” 李一铎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李思语把剑拿走他也没法再抢。但这玩儿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心动，越看越好玩，甚至比那种专业人士做的木剑更加让他感兴趣。 “你休想！” 林戈瞪了李一铎一眼，区区四把剑他自己都不够分呢！除了给聂壮壮，谢载柒和郑家成外，另外一把他打算留给谢泰龙。西重市的案子，还多亏了这家伙帮忙。 至于罗珏，这就是真没办法了。想来这孩子应该不至于羡慕这种东西，明天给他找一个更加合适的礼物吧。 遗憾的想着，林戈催促李思语赶紧把四把剑收好，别让李一铎给偷走了。 “小气！” 李一铎又好气又好笑，等李思语把四把剑都抱进怀里，便搂着她的肩膀转身就走。他推攘着李思语进了他的房间，再‘嘭’一声关上门把林戈给锁在外面。 “你丫找死！” 林戈瞪大眼睛就要发飙，同时冷笑不屑不认为区区一扇门就能拦住他。翻窗户这种事，对猫来说不是轻而易举？ 只是忽然听到房门那边李思语的惊呼还有话语被堵住的声音，林戈顿一下叹一口气，摇摇头转身去了旁边李思语没有关上门的那个房间。 “今天就先放过你一回，混蛋！” 后脚一踹，林戈用力关上门。 (本章完) 第429章 迷路的尾随者 第429章 迷路的尾随者 第二天白天，李思语带着林戈又在绩溪县逛了半天。 这一次运气不错，她在一个旮旯拐角找到了一个正在做手工活的老头儿。老头儿做的手工活灵活现，但却只是兴趣爱好，从头到尾没想过这东西还能卖钱。 林戈和李思语在他放在柜子里的成品中挑了好久，给胡苗挑了一个大头向日葵娃娃，每一颗葵瓣都栩栩如生。而后李思语做主给张一宁挑了一个木兰木雕，骑在马上的样子仿佛要活过来一样。甚至不仅是人物的细节，就连马的结构还有肌肉纹理都非常逼真。除了真正有过见识的人，寻常人绝对不可能雕的这么好。 两样东西加起来，老头儿只收五块钱。 李思语觉得便宜了希望老爷爷能多喊价，却被老头摆着手表示没有成本弄着玩儿的，直接白送都没问题。 她还要再说，老头脾气来了吹胡子瞪眼就要赶人。于是无奈李思语只能付钱，偏偏老头儿不用手机没有微信支付宝，让她只能到外面小卖部换了现金，再偷偷买了两提牛奶还有两瓶白酒，示意店主等自己走了之后再给老人送过去。也只有这样，李思语才觉得拿走老人的东西不会愧疚，还觉得这样也给了少了些。 付了钱回来，李思语惊讶的发现老头儿正在给林戈做雕像。那只猫乖乖蹲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任由哪怕老人家运刀如飞，木屑四溅。小小的凿子还有小小的锤子在老头手中精准又稳妥，很快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木制猫头就出现在李思语眼前。然后是身子，尾巴，颤巍巍又细细的，真让人担心会弄断掉。但老人用完凿子再用刻刀，用完刻刀再用铁针，愣是在那条筷子粗细的猫尾巴上刻画出细致的猫毛造型，还给林戈的耳朵做了镂空，耳蜗和绒毛都活灵活现。 几乎用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从上午十一点钟一直弄到下午三点多，这一件木雕的猫终于做好了。老头从旁边随便拿块毛巾沾水这么一抹，那猫闪着光就像活了过来。 林戈早已经等的不耐烦，见老头完成手艺笑眯眯的端起来端详，赶紧凑到老头儿肩膀处一起看。 “嗯，一模一样！” 老头突然掐住林戈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再把雕像摆在林戈旁边。对比一下真的几乎一模一样，连额头的伤疤还有身上没有修剪好的毛坑都被完美还原。 “这玩意儿，就不能美化一下么？” 这时候才发现木雕身体上有好些个小小的坑洼，林戈的脸色顿时黑了。人家连拍照都还有ps的售后服务，您这边的艺术品怎么就不能做一些艺术加工呢？ 迂腐！ 林戈痛心疾首，十分懊恼浪费了这个好机会。以后再来绩溪县的机会应该不多，再能碰到这老人以及还得他兴致好的概率也不高，也就是说再想让他帮忙雕一个，几乎是不可能了。 “真的一模一样啊！老爷爷，您太厉害了！” 李思语竖起大拇指不吝啬夸奖，大方的称赞让老头子哈哈大笑。 收了李思语的五块钱，他把三个木雕都拿出来，又从床底下翻出来两个镂空的木盒子，给小心的装在里面。三个木雕底座都有榫卯结构，往盒子里一拧就十分牢固。 见李思语还要多说什么，他摆摆手示意今天累了，就懒洋洋的收拾工具回去屋里。 “民间多是有本事的人，只可惜却没法出头。在我看来老爷爷的雕刻手艺真的不一般，比我在网上看到的大师作品也不逊多让。说真的，应该让更多人欣赏到的。” 回程的方式，是先坐县政府派的车去往西重市，然后再在西重市坐高铁，这样就可以避免和来时候一样在绿皮火车上一坐就是六七个小时的问题。 一路顺利来到西重市火车站，又在高铁找到位置安顿好，几人闲聊着不知不觉聊到昨天的雕刻老人，李思语再次感慨不已。 她真觉得老人的本事不应该被埋没，应该被人多人看到以及欣赏才行。 “但是你要明白，每个人的活法不一样。有人弄艺术是为了赚钱，有人玩艺术是为了出名；而还有人，他做这些只是为了让自己感受快乐。说实话在我看来，你说的那个老人，他的心灵一定是幸福又美满的。他把他所有的喜悦和幸福都用雕刻保存下来，他用他的手艺来取悦自己，这凭什么不能说是一个完美的活法呢？” 李一铎的想法和李思语不同，他反倒觉得老人既洒脱又幸福。就好似自己以前没碰到李思语时候一样，无论在家里玩模型还是在派出所办案子，都是在完成自己的梦想和生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这种快乐不需要告诉别人，也不需要掺和进任何的金钱还有名声。它的纯粹，比世间一切都要重要。 唔……认识李思语并且追求她成为她男朋友之后，需要在意的东西变多了。心灵虽然不再纯粹，但幸福和快乐却比以前与日俱增。最重要的，就连以前那些快乐边上的间隙，也都被填补的严严实实。说实在的李一铎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遗憾的东西，唯一的遗憾就是暂且还没想到办法向李思语求婚。 “只为自己而活吗？倒也没什么不对！一个能够不在乎名利的老人，他手中的作品自然是纯粹的艺术。” 坐在对面的郑明星点点头，再看一眼身边四肢缠着一个木箱子不放的、难得露出撒娇模样的猫。这家伙自从得到这个木雕之后，就片刻没有让它离开视线。甚至火车过安检的时候，这混蛋还要跟着钻进行李传动带当中。如果不是郑明星眼疾手快拽着它的尾巴将它拖出来，天知道当时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 “你丫就是嫉妒！” 林戈抬起头，不屑的瞥了郑明星一眼。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谁，看到雕像之后兴冲冲的去找那老人，却被老头一个空酒瓶子给砸出门外。 李思语偷偷送礼的行为，似乎让老头儿感觉快乐受到了侮辱，正一边喝着李思语给买的酒，一边跟他老伴儿发脾气呢。对老伴儿肯定是只能说不能动手，因此郑明星的出现正是时候。 “只可惜绩溪县不是优质木材富裕县，否则还真能开展木雕工艺品项目。说实话除了那个老人，县里还有好几个把木头玩的出神入化的老师傅。只可惜如果优质木材需要从外面引进，那成本就太高了。就算到时候绩溪县的木雕可以闻名全国，缺乏原材料的他们也很难通过这个途径真正做到各家各户的致富。” 郑明星遗憾的叹一口气。 “所以说啊，想要让村里县里脱贫致富，还真不是一件拍拍脑袋的事情。哪怕项目再好也需要谨慎，如果只是昙一现，未来只会让老百姓的处境更加糟糕。” 说着郑明星再对林戈道：“咪咪啊，这一次走的匆忙，方芸一直念叨着没能请你吃一顿饭。不过她说你的事儿她记在心里了，让我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你，有事儿随时都能找她。” “我要你老婆的电话干什么？我区区一只猫，能有什么事儿是需要她帮忙的？” 林戈甩甩尾巴再转过身，表示出明确的没兴趣态度。 看它这样子，郑明星也不多强求。 但就在这时候，火车的车厢里忽然传来骚动声。各种‘抓住他，抓住他’的叫喊让三名警察条件反射的站起来，也让林戈临时放弃宝贝雕像，伸个懒腰做好战斗准备。 “扒手？” 李一铎捏捏拳头有些跃跃欲试，这年都过完了还能在火车上见到小偷，也是稀罕货色了。 然而没过一会儿，那边又传来‘它往那边飞了，关门关门！’一类的声音，顿时就让几个人的表情变得疑惑起来。 “飞？” 李思语脑袋歪一下。 “不会吧？” 林戈忽然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特别是喧闹声中他隐约听见一阵‘叽叽喳喳’的惨叫声，似乎有一只鸟正在遭遇死亡威胁。而那种叽叽喳喳中又带着嘎嘎呱呱的特殊叫声，更是让林戈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那只贱鸟，它居然飞到火车里来了？ 搞毛啊！ 担心在这种狭窄范围里真的遭受人类毒手，林戈赶紧跳下座位朝喧闹发生的位置跑过去。 李一铎三人也赶紧跟上。 很快他们来到隔壁车厢，发现一个无聊的小年轻正堵着门不让打开，还咋咋呼呼的指挥车厢里的人围追堵截。通过车门的玻璃，能看到行李架上确实藏着一只什么鸟。它胆战心惊的躲在两个行李箱的夹缝中，却不可避免尾巴还暴露在外面。一个人跳上座位伸手去抓，那鸟赶紧逃出来拍打翅膀飞进对面行李架。 “还真是贱鸟啊！” 这就短短时间，林戈就已经看清楚了，除了那只贱喜鹊还能是谁？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小心钻进来的，还是跟着他跑过来的，反正就这么被堵死在车厢里无路可逃。如果不是这边的咋呼声离得不远，说不定一条鸟命真要丢在这里。 “警察！把门打开！” 见几个坐火车闲的蛋疼的家伙兴奋不已围追堵截，没认出这只鸟却看出林戈态度的李一铎赶紧出声。他用力推门再用拳头敲两下，终于让那头的小年轻将门打开。 “什么事啊警察同志？” 警察的到来让几个小年轻迅速老实，见那鸟钻进缝隙里消失不见，赶紧故作无辜的打马虎眼。 “你们知道喜鹊是保护动物，伤害它是犯法的吗？” 郑明星一进来就先声夺人，身为教导员的他也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现场安分下来。果然一句话之后车厢里的人面面相觑，一个个赶紧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座位坐好。 做完这些之后，唯一一个不清楚贱鸟存在的他，这才转头看向李一铎还有东张西望的林戈：“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李一铎，你们认识这只喜鹊？” “它是咪咪的朋友。嗯，朋友。看样子是看到咪咪要走了，特意来送行的。结果没想到火车是会动的，把它也给从绩溪县带出来了。” 李一铎一边猜测事情真相，一边笑眯眯的低头看着林戈。他是真没想到这只鸟对自家咪咪会这么恋恋不舍，居然偷偷摸摸混进火车站还钻进火车里面来。 只可惜火车这种东西，对动物而言是未知的。那只鸟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它会遭到差一点被人逮住的厄运。 “应该就是这样。” 李思语也在旁边作证点头。 “朋友？” 郑明星愣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是西重市的那只喜鹊？就是你们解决案子的时候，帮忙带回一个重要线索的那只鸟？就是它保存的证据，才揪出来一个间谍？” “嗯。” 李一铎左右看看，轻轻点头。 “嘶……” 这下轮到郑明星吃惊了，甚至感觉这一幕一点都不唯物主义。一只鸟和一只猫联手破案也就算了，这只鸟居然还会千里送？ 自己等人也就在西重市高铁站停留了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就径直坐火车离开。可仅仅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居然就让这只喜鹊闻着味儿追上来，并且溜进车厢里面？ “噶！” 吓个半死的贱鸟发现外面恢复平静，胆战心惊的探出半个脑袋。这一看就看到一脸无奈的林戈，顿时兴奋的叫嚷一声再拼命转头。 “叫个屁啊！你知不知道，你丫已经离开你老窝几十公里了？” 林戈无奈的盯着这只贱鸟，心知这家伙大概率是难以回到老巢了。且不说有没有人会专程有时间送它回去，就算真有，谁又能让它一路安安分分不闹幺蛾子？ 对于这只贱鸟的脑抽行为，林戈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哪怕把它关进笼子里，也还得担心它闹出装死或者真死了一类的事儿。 “所以，你丫的以后就只能在漳市安家啦！话说幸好派出所里的树不少，要不给你在树上做个窝？当然这样一来你就得小心了，漳河派出所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猫。” 林戈郁闷的看着贱鸟终于将翅膀调头成功，再在车厢里一众人的注视中扑腾着翅膀朝自己飞过来。它十分精准的落在林戈的脑袋上，又狐假虎威的对着车厢里的人大肆喊叫。 “呱！” “乌鸦？” 又有人被贱鸟的声音欺骗，再看贱鸟明显的白色腹部，露出怀疑自身的疑惑神色。不是都说乌鸦是黑的么，这一只是什么情况？ 林戈不理会这些人，也不管郑明星要怎么跟他们还有赶过来的乘警解释，只头顶着贱鸟慢悠悠的转过身，再回到自己座位上。 可以想象，以后漳河派出所一定会更加热闹。这只喜鹊将来一定会仗着林戈的庇护各种作孽，也不知道它将来会和经常来往派出所的那些猫擦出什么样的火。 “可能没两天就会被猫给吃掉也说不定。” 林戈脑袋一甩将贱鸟掀下来，满眼恶意的盯着这个落在座位上蹦蹦跳跳的小倒霉蛋。 他很清楚一件事，派出所里对这只贱鸟威胁最大的，就是小虎斑还有母玳瑁！母玳瑁捕鸟是本能，而小虎斑……纯粹就是过度好动，再加上一天不闹事就闲得慌。 “噶！” 贱鸟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但是看到这只猫笑的阴险的模样，顿时叫一声再小心翼翼蜷缩进座位角落。 “叫个屁啊！话说你过来也不打声招呼，这样搞我个措不及防很高兴是吧？你丫不会真因为在西重市混，就觉得这个世界对你没有威胁了？” 林戈忍不住再批判贱鸟两句。 “所以说，咱们派出所除了越来越多的猫以外，现在又要养一只喜鹊了？当然这是一只立了功的喜鹊，养它我倒不介意。可猫和鸟，真的能和睦相处？” 郑明星过了一会儿才返回来，坐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种事，肯定只有咪咪才能够协调好吧？毕竟好歹是漳市的猫王，命令那些猫不要欺负这只鸟，应该也是挺简单的事情。” 李一铎倒是对林戈抱有足够信任，当然也因为林戈展露出来的奇迹确实很多。这年头别说是鸟了，就连猞猁豹子都把这只猫当亲人，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小鸟儿，吃不吃饼干？” 李思语的态度更加明确，将一块饼干捏碎了放在手心里，再朝着贱鸟伸过来。 贱鸟蹦蹦跳跳朝李思语的手走过来，看看手心里的饼干再看看满脸期待的李思语，低头在饼干碎里啄几下，再陡然拍打着翅膀将她手心里的饼干全部扇飞。 “呀！” 饼干碎末都被洒在身上，李思语惊慌的叫一声。 然而还不等她生气，就看见林戈嚎一声一巴掌将贱鸟拍翻了一个跟头。而贱鸟也是搞笑，直挺挺的凌空打个旋儿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看它身体僵硬的模样，真像是被打死了一样。 但偏偏这家伙的眼睛却还在滴溜溜直转，似乎在想什么别的坏主意。 (本章完) 第430章 家中琐事 第430章 家中琐事 接下来的一路上，贱鸟始终折腾个不停。 不是在两边座椅上乱蹦哒，就是跳到小桌子上嘎嘎呱呱叫。叫一会儿玩累了，它又盯上窗户外面的风景，一眨不眨的瞪着眼睛看。没过两分钟又发现旁边窗帘有点意思，愣是扑腾上去想方设法的要往里面钻。 最开始李思语还有耐心陪着它玩耍一阵，但很快也被折磨的没有了耐心。几个人都被这只贱鸟吵的不行，就连其他位置的乘客也都受到影响。无奈林戈把装木兰的木盒子贡献出来，将贱鸟锁在里面，它这才终于安分。 “噶！” 老老实实蜷缩在不算宽绰的盒子里，贱鸟抬头对林戈叫一声，再一动不动低着头打盹。 林戈在外面朝它勾爪子，它也只当没感觉。看得出来贱鸟其实也已经很累了，也看得出来这货居然只有在这种狭窄的地方才能真正放松戒备。 在这之后就没发生什么事情，过来的乘警了解了贱鸟的情况还有郑明星几位的身份，也没有继续追究这是鸟将火车里闹的一塌糊涂的事情。他甚至不知道从淘过来一个有些铁锈的真正鸟笼，郑明星揪着贱鸟的脖子将丝毫不挣扎的它转移进去。 “呼……还好没弄脏。” 林戈收回木盒子，看看里面并没有被贱鸟弄，也松了一口气。这盒子是属于张一宁的，就算张一宁知道事情始末肯定不会计较，但也还是别让送给孩子的礼物出现瑕疵。 以后一路平安无事，高铁的速度也比绿皮火车快了很多。几乎两个小时不到，漳市火车站就到了。有郑明星还有林戈刷脸，贱鸟也被顺利的通过安检带出来。 当然其中主要是林戈的功劳，他之前的参与两件和火车站有关的案子，可是给这边儿的乘务人员带去不小的震撼以及持续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消散的话题。有几个女乘务还主动来找林戈合影，让他被迫开启业务模式糊弄过去。 “咪咪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啊！” 李思语与有荣焉的笑着，一只手抱着林戈，一只手提着鸟笼。她的行李则被李一铎全部负责，拉着两个行李箱还有几个挎包，在后面走的有些狼狈。 “嘎哦！” 第一次来到漳市的贱鸟，对眼前陌生的情形有些害怕。但坚固的鸟笼莫名给了它安全感，让它面对眼前的车水马龙也胆敢叽叽喳喳的叫出声。 “以后你给我安分一点，听见没有？所里的猫可是不少的，小心招惹它们把你给抓去吃了！” 林戈恶劣的恐吓贱鸟，先给它打个预防针。总之以它贱贱的性格，和派出所里的猫发生矛盾是现在就可以预见的事情。 “呱！” 贱鸟嚣张的回应一声，没把林戈的威胁放在心上。林戈也听出来，这家伙只要学乌鸦叫的时候，绝对就是要撒谎还有打算好要胡闹的时候。 “我这是给派出所找来了一个麻烦？” 林戈叹一口气，偏偏又不能当真丢下贱鸟不管。真要让它在漳市流浪，以它的恶劣性格，最终被其他鸟给报复甚至欺负死，都是必然的结果。 火车站外，一行人很快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熟悉的帕萨特。 警车的驾驶室车门打开，聂国强把腿伸在外面正在抽烟。看到几人过来，他将烟头掐灭下车迎了上去。 “辛苦了！这次的事情，干的不错！” 聂国强跟郑明星三人打个招呼，顺手把烟头丢进旁边垃圾桶。看到李思语手中的鸟笼，他眼神动一下却没有多问。 “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耽误所里工作这么长时间。等周一早会的时候，我会向所有同事当面致歉。” 郑明星点头回应，再表情严肃的道歉。 “呵呵……哪有什么耽误工作？出差也是工作的一部分，更何况你们这一次让川省也知道了我漳河派出所的大名，让外面见识到了我漳河派出所的实力还有水平，这也是公事。” 聂国强摆摆手，不打算跟郑明星多说这种轱辘话。再说了，西重市还有绩溪县的感谢函已经发到了市局，这次可以说整个漳河派出所都沾了光。 “聂所，所里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儿吧？” 一行人上了车，李一铎主动接替聂国强的司机位置。等简单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之后，李一铎有些担心的询问。 “能出什么事儿？年都过完了，老百姓也都恢复正常。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一切都已经走上正轨。” 聂国强正在低声和郑明星商议着什么，闻言抬头回应一句。只是说到这个，他还是忍不住道：“不过真说没事，倒也不是一点没有。前几天百庙辖区发生了一场火灾，一个居民私房因为家中忘记关打火灶烧燃了。还好消防车去的及时，没有造成更多危害。不过那家男主人烧伤挺严重的，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家里也算是全部都毁了。” 见车内人和猫都变得严肃起来，聂国强沉声道：“因为这件事，市里给我们下达通知，要求我们近期将辖区内所有的消防情况都配合检查一遍。特别是个人住房还有路边店铺，以及最近比较火的只搞外卖将店子建在私房内的小餐馆，都要做详细彻查，把所有类似隐患全部排除。” “只做外卖的餐馆？还没有对外门面，这种店子的营业执照能办的下来？” 郑明星愣了一下，感觉日新月异之下，各种以前从没想象过的古怪行为，也是越来越多了。很多时候就连法律也跟不上这些行为的脚步，让面对这种情况的警察们也有些难以处理。 警察做事肯定是要依法办事的，而有些事情它处于立法的覆盖范围之外，就让警方变得束手束脚。哪怕一些事情从道德上说明显是错的，但‘法无禁止既可’这句话，却让一些灰色行为可以在警察的面前嚣张。 顺带一提，等到法律对这种行为做出约束之后，新的问题又会被创造出来。这就是法律的滞后性，也是现在警方办案最不喜欢面对的东西之一。 一路谈着这样那样的话题，火车上的悠闲飞快消退，几人的身份也从旅客迅速变成穿着警服的执法民警，半点没有休息以及喘气缓冲的时间。 林戈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聂国强主动来接人，并不是为了表示重视或者说感谢。他纯粹就是来抓壮丁的，暗示这几个牛马最多休息一夜就要赶紧上班。派出所里还有好多的活儿，要等着牛马们赶紧将它处理完。 到最后，甚至聂国强连一只可怜的猫也不打算放过。 “咪咪，这只鸟你要给我安排好，不能让它影响到办事大厅的秩序。如果实在拿它没辙，就关在笼子里别放出去。反正你的手下你负责，不准惹事听见没有？” “啊呜~” 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林戈枕着李思语的大腿闭上眼睛。他已经得了一干活儿就要死的病，至少最近两天谁也别想使唤他干任何事！ 特别等把礼物都送完之后，谁拿了礼物还敢使唤自己，那就是他的仇人！ 林戈在心里做出决定，自己给自己放几天假。除了要把送给几个小鬼的礼物都发出去，还要去看望林佳和罗珏。话说上次林佳还邀请他去家里做客来着，这么多天一直忙碌也没有时间回应。 “懒猫！” 聂国强见林戈不搭理自己，无奈骂一句也就摇摇头不管了。反正这只猫还算懂事，真有什么事不用人催促也会去做。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一些小的琐事儿就别辛苦咪咪了。人家只是一只猫，却被像牛马一样使唤，哪里遭得住？” 郑明星笑着替林戈说好话。 “你倒是变得够快！” 聂国强表情一滞，鄙视的瞪了郑明星一眼。 “没办法，欠它人情呐！” 郑明星笑起来，摆手道：“咪咪可还记得咱们，每次出差都不忘给所里人带礼物。这次去川省也是一样，辛辛苦苦给大家都准备了川省特产。和它比起来，我可是双手空空什么都没带。” 李一铎和李思语一齐嘿嘿一笑。 这下聂国强就真没法再说什么了，谁让吃人嘴软呢？而且真说起来，这只猫除了任性一点，也当真啥毛病都没有。它作为一只警猫，已经干的足够好了。 “嘎！” 见所有人都忽视自己，贱鸟忍不住叫一声。它已经休息好了，现在就想要巡视一下这个属于它的新世界。主要是这边的生物们都还没有接受过它的戏弄，不赶紧好好扬名可不行。 “迟早有你吃亏的时候！漳市的猫，可比川省那边更多！到时候没有我护着，你以为你能活过几天？蠢货！” 林戈恶狠狠的瞪它一眼。 “呱~” 林戈的眼神让贱鸟怂了，赶紧低头轻叫一声。 这副欺软怕硬的样子，让车内几人对视一眼，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车子回到派出所，照例是没有人迎接的。毕竟所里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忙，谁也没有个真正空闲的时候。 郑明星下了车，直接跟着聂国强去办公室干活儿了。作为最努力的牛马，他甚至连半天的休息时间都不打算要。 而李一铎和李思语，则被聂国强大发慈悲的给予了半天休息。李一铎明天再来，李思语今天晚上却还要值夜班。 但这会儿两人还不能走，还得帮忙林戈把从绩溪县带来的熏兔子挨个儿分发下去。此外再接受一下众人的白眼，戏谑还有祝福，以及早生贵子的嘲笑。 李思语被羞的俏脸通红，李一铎倒是脸皮足够厚，嘿嘿笑着被朱俊和张科搂住用力捶打。对于这两人关系的进展，两兄弟是真替李一铎感到高兴。 当然，越高兴锤的越重，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对吧李一铎，你丫别挣扎啊！ “嘁！幼稚的家伙！” 林戈无语的退后一步，鄙视的看着李一铎在朱俊和张科的围攻下直吃闷亏。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被揍的痛成死狗，可李一铎却依然能笑的非常嚣张。 林戈和李思语没空理会这些幼稚鬼的胡闹，把东西分发给派出所里全部人包括后院大厨和仓管大婶，之后才回到猫舍这边。 全新的猫舍看着就让猫感觉舒服，而此时被几只猫包围在中间的鸟笼，更是让林戈一阵幸灾乐祸。 可怜的贱鸟在几只猫的包围下动也不敢动，习惯性装死却被好奇心重的雪爪虎斑把爪子伸进笼子扒拉尾羽。 这家伙蛮横的样子吓的贱鸟赶紧蹦起来，扑扇到鸟笼的横杆上对着几只猫就是‘喳喳嘎嘎呱呱’一阵乱叫。 只可惜它的叫声除了让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更加兴奋之外，对自己的安全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小虎斑跃跃欲试要把笼子推翻，母玳瑁也在旁边舔着舌头，幸亏林戈和李思语及时的赶了回来。 “去去！胡闹什么呢，这可不是吃的东西！” 林戈三两下将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赶到旁边，母玳瑁则是不等林戈动手就仰着头翘着尾巴傲慢离开。不远处小玳瑁对贱鸟不感兴趣，只看到林戈才赶紧叫两声打招呼。 李思语对这些猫也是一阵无奈，想一想去仓库那边借了梯子，爬上树把鸟笼系在一根树干上。 暂时肯定是不能将笼子打开的，这陌生地方万一小喜鹊慌张跑掉，那还真不一定能飞的回来。此外这笼子也是对它的保护，至少这会儿两只虎斑是扒拉不到它了。 “就在这里住两天哈，等到跟猫咪们熟悉了，它们就不会欺负你了。” 李思语对贱鸟安慰两句，想一想又去仓库领了一块黑布。在上面剪个洞再往鸟笼上一盖，挡风挡雨也能阻止其他动物窥视。 而鸟笼陷入黑暗中之后，贱鸟也安分下来不再乱叫。 到这一步，林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发现瘸腿居然又不在派出所，林戈不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或者去外面泡妞了。 反正冬天之后它经常都会早出晚归，和年前老实赖家的样子截然不同。当然林戈对它并没有任何要求，只要保证每天平安回来就行，其他时间无论想干什么都是它的自由。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偶尔会有猫咪军团的成员溜进院子里来。大多数都只是来蹭一下吃的，再和林戈打个招呼，跟母玳瑁叫两声，吃饱了就再次离开。 偶尔也有跟小虎斑或者雪爪虎斑关系好的，跑过来跟两只猫一阵胡闹，吵的林戈烦不胜烦。 不过它们最后都会被气呼呼的小玳瑁狠狠收拾一顿，根本用不着林戈出手。 小玳瑁现在越来越有长姐气势了，明明体型比不过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可那俩在它面前却完全不敢炸刺。 到了晚上差不多七点钟，张一宁她们五个也放学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个学期开始，他们的课业任务比之前重了很多。以前每天都是五点多放学，这个学期却常常拖到六点半七点。 而且随着学业的增长，几个小鬼身上的压力也大了起来。特别成绩差一点的谢载柒，更是哪怕回家路上也在辛苦背书，愁眉苦脸的样子特别惹猫发笑。 不过……当李思语笑着拿出来林戈给三个男孩准备的宝剑的时候，所有的烦恼全部烟消云散！ 没有哪个男孩不喜欢宝剑，更何况这种浑然天成的大自然宝物。无论它笔直又浑然一体的剑身还是顺手的剑颚，都让三个男生喜欢的不知所以。似乎这把宝剑拿在手上，他们就变成威风凛凛气势雄雄的武林大侠一般。 “我是盖伦，吃我一招大宝剑！” 谢载柒的叫嚷让林戈叹了一口气，好吧对城里孩子来说武林大侠已经过时了，游戏里的英雄角色才是他们喜欢的。 “那我……我是鬼剑士！吃我一招猛龙破军斩！” 郑家成不甘示弱，只是玩的游戏似乎和谢载柒不太一样。 而唯一一个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的聂壮壮，这会儿就愣住了。想一想他冲到谢载柒面前拿肚子把他一撞，再蛮不讲理道：“看体型，我才是盖伦！你这么瘦，重新想角色！” “那我……那我就是saber！我是亚瑟王！吃我一招誓约胜利之剑！ex！咖喱棒！” 三个男孩顿时打闹到一起。 “呼……总算有一个动漫角色了，我还以为男生之间的代沟也会大到让猫都无法理解的程度呢！现在的孩子如果只知道游戏的话，想一想好像有些糟糕啊！” 林戈一边感慨，一边回头看那边被李思语招待着的胡苗和张一宁。 两个女孩子倒是动漫迷，至少一个治愈番已经被她们cos了好几回。不过好在两女也不是那种沉迷的类型，对于林戈送的木雕依旧很喜欢，甚至表现的特别珍惜。 似乎长大一岁的缘故，张一宁和胡苗看起来比去年矜持了许多。 小姑娘吗，总归比小男生更早的成熟，更早的有自己的心思。表现出的模样，有各种各样的变化倒也正常。不过好在两个小姑娘终究没有忽视林戈，跟李思语交谈结束后，两人就偷偷来到林戈身后，一个偷袭将他抱进怀里。 “咪咪，有没有想我？” 张一宁把头埋进林戈脖颈的绒毛里用力吸一下，再乐呵呵的用下巴顶着林戈的脑袋。 “看在你给我俩带礼物的份上，我就原谅你的不辞而别啦！思语姐说这两个木雕都是你亲自选的，那老实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选一个向日葵？快一点，老实交代！” “哈哈！我喜欢木兰！” 两个小丫头闹成一团，被抱着无法动弹的林戈无奈装死。 果然还是太高看她俩了，这不是一样的活蹦乱跳像疯丫头一样么？什么淑女，什么懂事，果然还是太早了啊。 (本章完) 第431章 再见韦立 第431章 再见韦立 嬉闹一阵之后，几个孩子等到了父亲下班，便跟林戈告辞，带着礼物离开。 唯独聂国强今天晚上要加班，聂壮壮只能自己回家。想一想林戈就让聂壮壮帮忙背着第二把剑，打算顺道去把它送给罗珏，同时也算一路护着聂壮壮安全回家。 至于谢泰龙的礼物，嗯，林戈另有打算。 “看我双刀流！” 死胖孩儿一路胡乱挥舞双刀的样子，让林戈看着一阵心疼。别给碰坏了啊混蛋，这要是剑断了你就完蛋了懂不懂？ “咪咪，要不这把也送给我吧？” 聂壮壮越玩越过瘾，只感觉手持双剑的造型特别适合自己。没看旁边路过的人都直朝这边瞅么，肯定是被自己英俊帅气潇洒勇武的样子给吸引到了啦！ “呸！他们是怕被你给乱挥打到了！” 林戈鄙视的瞪了聂胖子一眼，一个年过完你丫唯一的变化，就是似乎变得更胖了啊笨蛋！ “哼！小气！” 林戈的沉默拒绝也在聂壮壮意料当中，转头继续玩耍很快把郁闷抛之脑后。 他是个宽厚的性子，负面情绪几乎很难在他身上停留。除了偶尔偷偷用剑尖戳林戈的尾巴，倒也没有再提索要宝剑的事。林戈被他戳的不耐烦，回头从背后攀上聂壮壮的书包再跳上他的脑袋对着他的头发一阵乱薅，他也是笑着抱着林戈免得他掉下来。 嗯，这小子吨位确实不错！除了他，大概再没有小孩能够承受的起林戈的体重。 随着灯光，一人一猫一路胡闹来到小区门口。聂壮壮熟稔的跟门卫保安大爷打招呼，却发现门卫大爷眼睛一直盯着马路对面。那边有十好几个人聚拢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戈原本并不太在意的，毕竟这会儿正是大爷大妈跳广场舞的时候。但就在他催促聂壮壮赶紧进去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小姑娘’、‘残疾’一类的话。 再又听到不太对劲的抽泣声，林戈的脚步顿住。 聂壮壮看看林戈再看看保安室里好奇望着外面凑热闹的保安大爷，指一指对面道：“咪咪，要不我们去看看？” 林戈面沉如水点点头，率先走上人行道。 一辆快速驶过的车子没看到人行道上小小的猫，但好在聂壮壮跑过来让他及时刹车。这时候才发现小胖孩儿前面还走着一团白色儿，司机将要骂出口的话憋了回去，想一想老实离开了。 然后来到马路对面，林戈从几个广场舞打扮的大妈腿边挤进去，果然人群中央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模样狼狈正低头抽泣的女孩。她似乎刚才摔倒了，这会儿身上脏兮兮的还有些擦伤。一个善良的大妈正蹲在她面前，拿着她的手给她擦拭伤口。 “韦立，怎么突然跑这边来了？” 林戈认出小丫头，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来到漳河派出所辖区这边。而且明明是一个残疾女孩，为什么旁边却没有人护送？林戈左右看看，既没有看到她的父亲，也没有看到她的奶奶。 “不疼哈！忍一忍，马上就擦干净了。” 善良的大妈一边耐心安慰，一边小心翼翼的擦去韦立手心里的灰尘石渣。只是她越是温柔，韦立就哭的越凶，也让两旁的人更加议论纷纷。 “小姑娘，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等两只手都擦干净，大妈这才有些费劲的站起来，来到韦立身后握住轮椅的把手。 “……” 然而韦立只是摇头，除了哭就是一声不吭。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聂壮壮好不容易才从另一个方向挤进来，看看人群中表情严肃的咪咪，再好奇又大方的询问身边人。 “这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坐着轮椅在外面走，结果没想到这边无障碍台阶坡度有些陡，上去的时候轮椅直接仰翻过去了。小姑娘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还是这位大妈扶起的她。哎！你说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走呢？就不说这台阶了，无障碍通道上的那些乱放的车子，对她也是多大的麻烦呐！” 路人是旁边店子的老板，也算亲眼见到了始末。这会儿他一边因为这个可怜的残疾姑娘心疼，一边又在心里埋怨她那不懂事的家长。 “哦。” 聂壮壮点点头，有些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会让咪咪表现生气。 “小姑娘，别怕啊！奶奶我不是坏人，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或者你实在害怕，我帮你叫警察叔叔过来，让他们保护你回去行不行？” 大妈依然很有耐心，看着韦立脸上也只有心疼。 “我……我没有家了！” 韦立哽咽着，半晌才低头出声。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人还有林戈都瞬间愣住，两边一片鸦雀无声。 “韦立，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爸爸呢？她奶奶呢？” 林戈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盛。 “发生什么事情了？” 善良大妈抿抿嘴唇，重新回到韦立的面前蹲下来，“别怕，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想办法！如果是家里人对你不好，咱们现在就去找街道，去找派出所！” “家里……着火了……爸爸受伤了，人在医院里……奶奶也病了，让我出来买药。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扫把星！明明……我明明记得要关炉子的！呜呜……” 说着韦立再一次呜咽的哭起来，泪珠连成串一样的往下掉。 “……” 现场的人再一次沉默。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只从小姑娘断断续续的话语中也能够听出来水火无情。爸爸被火烧伤，住院就肯定情况不轻！奶奶也病了，以至于要让一个残疾孩子大晚上的出来买药！ 哎！扫把星什么的话暂且不提，但至少已经能明白，这孩子是真的可怜呐！一个小姑娘，一点疏忽，就造成这么大的事…… “不会吧？难道白天时候聂国强所说的……” 林戈的脸色骤然一变，顿时就想到了刚回漳市时候聂国强在车里说的那些话。 百庙那边出了一场火灾，是由于打火灶忘记关而导致水壶烧干引发的一系列意外，又点燃灶台边的折纸包装进而使得火灾产生。虽然消防员去的及时，但受害者家中已经烧的几乎一干二净，就连家中男主人也被重度烧伤，目前还住在医院icu当中没有脱离危险…… “这难道说的……居然就是韦立她们家？不会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明明她们家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非要祸不单行？” 林戈狠狠咬咬牙。 见面对大妈的一再询问，韦立依然拒绝说出现在住在哪里，要去哪里。看她这样子，林戈再忍不住赶紧从人群中钻出来。 “嗷呜！” 他一声大吼，顿时将所有吵杂的议论纷纷全部压制。就连抽泣中的韦立也被这怪异声音吓了一跳，愕然抬起头却看见是一只从人群中钻出来，眼神凶狠的猫。 “你是……” 韦立隐约认出来林戈，但是林戈身上的毛这会儿有些难看，因此她又有些不敢确认。 “真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吗？” 林戈来到韦立面前，紧盯着女孩狼狈的脸。 一想到这个曾经跟自己有过接触的孩子，明明善良又懂事，还能够在困境中充满阳光，如今却变得这副模样，他就心情不太好受。 破家值万贯！那个屋子大概是韦立家唯一值钱的财产了吧？偏偏家中唯一能挣钱的人也倒下了，这孩子的未来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咪咪？” 韦立最终还是确定，这只猫就是曾经在她家留宿过一夜，还帮忙抓过老鼠的那只聪明的猫。 “嗷！” 林戈仰着头叫一声，肯定了韦立的猜测。 “小姑娘，你家的猫？” 善良大妈刚才还被林戈吓了一跳，这会儿听到韦立的话，一时看看韦立再看看对面的猫，不知道这孩子家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其实……” 韦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至少有一点，现场终于能有一个她熟悉的存在了。人也好猫也好，有一个认识的，终归能给她多一点的安全感。 “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 聂壮壮忍不住叫起来，事情听了这么多，他也知道这会儿咪咪是要出手帮忙了。 “漳河派出所……警猫？” “哦！那只猫啊，听说过！” “原来就是它啊！” “真丑！” 人群议论纷纷又恍然大悟，唯独韦立一脸惊愕。 她没想到眼前这只猫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于是这会儿再看林戈，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求助？还是羞愧？ “我爸爸也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这件事就交给我和咪咪吧！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你们去忙！这个同学，我送你回家好不好？或者你要去哪，我推着你去？” 聂壮壮对待同龄人，还是挺自来熟的。或者说他有一种和聂国强一样的责任心，看到韦立被爷爷奶奶围的难受，就自作主张帮她解围。 韦立不认识聂壮壮，于是转头看向林戈。 林戈缓缓点头，示意这小胖子还是值得信任了。就是他这会儿居然敢不回家，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吃一顿竹笋炒肉。 “我……我要去那边的健民大药房，然后回去租房子的地方，在市中心医院旁边。” 韦立小声开口。 “你从中心医院一路走来这边啊，那还真是挺远的。话说医院旁边没有药店吗？你坐轮椅走这么远也太辛苦了。” 聂壮壮大大咧咧的说着，顺势接过轮椅后面的把手帮韦立转移方向。周围围着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都善意的笑着纷纷让开，腾出一条足以让轮椅通过的宽敞走道。 “奶奶说，健民大药房的药，比其他药店便宜一点。家里现在没有进项，该省的钱就得省着。” 双手放在腿上，韦立表现的十分拘谨。但索性聂壮壮胖乎乎的看着面善，再加上旁边还有林戈跟着，她也就老老实实的开口，没有继续沉默对待。 “哦！” 聂壮壮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也不知道遇到这种事情到底该说什么。平时他都是被张一宁和胡苗指挥的，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多少跟女孩子交流的经验。 韦立原本就心中自卑，这会儿更加不会说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朝前走，走了一会儿韦立对林戈招招手，示意它可以坐到自己身上来。 林戈原本是想拒绝的，但是看到韦立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知她确实需要一份安慰，也就不等聂壮壮停车一个助跑跳到韦立的身上，再和她挨着挤在轮椅中。 韦立也不介意，只静静摸着林戈的脑袋看着前方。 很快聂壮壮推着韦立来到第二条街的健民大药房门口，这是一个年代有些长久的药店，门上的招牌还有里面的设施都不像现在的连锁药店一样光亮。但是也偏偏是这样的私人药店，他在盈利方面负担比较小，也愿意为周围熟人提供便利。 说实话一盒药或许只便宜一块或者几毛钱，但对韦立来说也值得辛苦一趟。 “要不你在这儿跟咪咪一起等等，我进去帮你买？” 看到药店门口的台阶，聂壮壮抓抓脑袋。他倒是可以提得动轮椅把这女同学抬进去啦，可是这么做是不是冒失了一点儿？ 韦立想一想前天在药店门口焦急为难许久，还是十几分钟后里面的店员发现外面情况走过来询问，才买到的药，就抬头看聂壮壮一眼再低下头点了两下。 “这孩子……已经完全看不到那一天的开朗和笑容了。” 林戈看的心疼，却又不知道自己一只猫能帮到什么。灾难已经发生，事情无法改变，现在除了希望韦立的未来能好一些，就再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一些什么事。 “我叫韦立，这些钱。我要买的药叫硝苯地平控释片，不是缓释片。那个……还有另一种降血的药，叫二甲双胍缓释剂。另外还要一盒，那个百多邦。那个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韦立终于想起来询问聂壮壮的名字了。 不过林戈却从韦立的话中听出来，韦家老太太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一个降血压的药，一个降血的药，再加上一个治疗烧伤的药物，难道全部是老太太一个人要服用的？ 也就是说除了韦立的父亲被严重烧伤之外，韦立的奶奶也被烧伤了？甚至或许奶奶的情况也不会太轻，却因为钱的问题只能自己想办法涂药慢慢熬…… 林戈身体都颤了一下，聂壮壮更是哆嗦一下赶紧用心记住那几种药的名字，再匆匆钻进药店里。 现场安静下来，韦立低头看着林戈，林戈也抬头看着这个真的可怜，真的祸不单行的女孩。双方眼睛对视一下，猫的眼神让韦立瞬间双眼又一次红了起来。 这种怜悯，她不想要！ 可现实……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奶奶疼的厉害，又担心爸爸，于是整天在屋子里骂人。骂妈妈，也骂她！ 没错确实是她的错，谁让她忘记奶奶的叮嘱没有关灶炉呢？奶奶在厨房迭纸盒子是为了少开一盏灯省电，那天身体不舒服也是没有办法。可自己已经这么大了却连这点小事都没做好，被骂也是活该对不对？ 如果不是奶奶还需要自己，如果不是爸爸还在医院没有醒来，韦立真觉得自己应该去死，这样就不会给家人添麻烦了。 “你要是敢胡思乱想，我就把你从轮椅上掀下去！” 林戈恶狠狠的瞪韦立一眼，这小丫头的眼神让他想到了林佳。那孩子在那次绝望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空洞的眼睛。不过被自己拯救之后，倒是越来越活跃了。 “咪咪，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韦立瘪瘪嘴，终究没敢当真去想自杀的事。 多年的残疾生活给了她和林佳截然不同的毅力以及坚强，再多的郁闷和悲伤也会被牢牢放在脑后不准冒出来。 “好好读书，好好争气，这才是你该干的事儿！至于现在的困难，该求助就求助，该找社区和政府就主动去找！反正现在的社会，怎么也不至于真把人逼到束手无策！” 林戈没好气的再瞪韦立一眼，这点事儿怎么就能失去希望呢？ 国家虽然无法让每一个人都富裕起来，但是让你们这些有困难的人能够活下去，还是能够提供很多帮助的。 甚至不仅是国家，社会也会提供许多力所能及的支援。那些个各种捐款渠道虽然良莠不齐，但至少能证明民众的爱心是存在而且真诚的，它能够帮助到许多人！ “看在你我认识一场的份上，你的事儿我会帮忙的！但是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你赶紧给我回去学校好好读书，别因为外面的事情把你优等生的身份给丢了啊笨蛋！” 林戈打个哈欠，再恶狠狠的瞪韦立一眼。 小丫头，还没到要死要活的时候呢！老子从一个人变成一只猫都没有放弃，你丫的这么点儿破事儿就值得寻死，值得放弃自己的未来？ 啊呸！ 林戈不屑的打个喷嚏，正好看见聂壮壮一脸通红的从药店里钻出来。 (本章完) 第432章 善良 第432章 善良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药店的人调侃了什么，小胖子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通红，像是害臊的不行。 但好在他还是完美的完成了任务，将韦立需要的三种药全部买到。多余的找零还给韦立，再问了她现在住的具体地址，聂壮壮又主动推着轮椅转弯，选择把韦立送回去。 无论推车的还是坐车的，一路都没有任何交流。林戈能够感觉到韦立这时候的难堪和羞耻感，但聂小胖为什么不像平时一样啰嗦，就让他感觉很奇怪了。 不过这小子力气倒是挺大，无论过坎还是下坡，都把轮椅掌的稳稳的。遇到一些复杂的道路，还会小心翼翼避过障碍选择更加平坦的地方，在细心方面也做的非常好。他的这个态度让韦立的表情松缓了许多，虽然还是不知道应该跟这位同学交流些什么，但是一声低声的谢谢还是让聂壮壮在后面笑的露出大牙。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来到目的地附近。 随着韦立指路，林戈发现她现在住的是一个楼龄很长的旧房子。这种房子自然是不可能有无障碍通道，楼门口还有楼梯和铁门门槛。林戈无法想象这种地方韦立一个人要怎么通过，不过很快就发现韦立的奶奶坐在楼下一旁的坛处，她阴沉着脸手中拐杖杵在面前，就好像拿着一把大剑作势欲打一样。 当看到韦立的时候，老太太眼睛一翻就要发飙。但是再看到推轮椅的聂壮壮，她口中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只不耐烦的站起来。 “去哪儿了？今天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对不起……我……摔……摔了一下。” 韦立怯生生的道歉，和奶奶之间的关系似乎跟之前有很大的变化。但老人终归还是不可能真的去憎恨孙女，只不耐烦的闷哼一声，再慢悠悠杵着拐走过来。 “摔哪儿了？” “没……没摔哪儿，就是手在地上擦了一下下。” “让我看看！快点！” 老太太语气生硬又不耐烦的拽过韦立的手，仔细检查翻看，终究还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但她依然不给韦立好脸色，松开孙女转头看向后面干笑的聂壮壮。 “你是谁？怎么跟韦立凑一起的？” “我……” 聂壮壮很想解释说，自己只是看到了好心帮个忙。但是看老人似乎不好相处的样子，感觉无论怎么解释她都会找茬，干脆干笑一声不去辩解。 这样的人看着就不太好打交道，聂壮壮心里有点怂。 反正好事儿已经做完了，再不赶紧回去老妈那边就真的要发飙啦。给自己找一个借口，聂壮壮打算告辞。 “奶奶！” 韦立看情况不对，赶紧阻止奶奶对不相干的好心人发脾气。见老太太看过来，她又将轮椅上蹲着的猫抱起来道：“奶奶，您还记得它么？咪咪！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它是这位同学家养的，但您一定想不到，咪咪它啊竟然是一只警猫！还记得我们之前看过的新闻么，漳市破了好多案子的警猫就是它！” “警猫？咪咪？没见过！下去！碍事。” 老太太不耐烦的摆手，把林戈从轮椅上赶下来。 她从聂壮壮手里接过轮椅扶手，再将拐棍挂在轮椅上。回头再上下打量聂壮壮一眼，老太太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对聂壮壮点点头再慢悠悠推着韦立朝楼道走过去。 楼道口前面有两截楼梯坎，轮椅上的有些费劲。再加上老太太自己也腿脚不好，因此哪怕韦立用力抓着轮椅的手扶轮往前送，也依然爬的艰难。 见轮椅上次滚上去一半又力竭的退回来，聂壮壮忍不住上前帮忙使了把力，总算让轮椅顺利来到平路。老太太吐出一口气再回头看聂壮壮一眼，眼神终于变得和善一些。 “谢谢你啊，同学。” 就这一句，不再多说。她是一个倔犟的性子，再穷再苦也宁愿自家人关着门抹泪。越是遭遇问题，就越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家狼狈的模样。能道一声谢，已经是极限。 因此哪怕聂壮壮主动示好，她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半个字，然后推着韦立径直走进楼道里。 林戈一直静静的蹲在一旁，发现老太太的腿脚问题似乎变得严重了。仔细的定睛一看，还能从袜子和裤腿的缝隙中看到红色烧伤痕迹。那里甚至还有水泡被戳破留下的那种褶皱，模样狰狞也让老太太的行动更加艰难。但即使如此，她依然独自推着轮椅趟过铁门的门槛，在径直去往一楼最深处一个漆黑的窄门。 “难怪她要让韦立去买药，实在是因为自己没有办法了啊。刚才推着轮椅上陡坎，怕是也让腿疼的非常痛苦吧？” 林戈帮老太太找到一直沉默并且心情不好的理由，绝对不相信一个受了伤还要在外面等待孙女回来的老人，会真的对自己的孙女讨厌甚至憎恨。换言之韦立的情绪肯定是她自己多想了，等困难过去她就能够恢复到正常的、一家人互相依靠互相扶持的生活。到时候父亲也回来，所有的苦难就会从此过去。 “咪咪，这个同学好可怜呐！” 回去的路上，聂壮壮忍不住开口。 “可怜别人这种话，放在嘴边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只担心每天上学要怎么办？这里距离她上学的地方，似乎距离有些夸张的远。而她坐着轮椅，公交车什么的也会非常麻烦吧？” 林戈叹一口气，心里一直在为韦立的处境感到为难。她上学的地方在百庙那边，距离这边非常之远。如果自己不是一只猫多好，好歹能帮这一个倒霉的女孩做到更多一些。 “唔……得跟张一宁和胡苗商量一下。” 聂壮壮喃喃自语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主意。 之后一路无话，两把宝剑也无法让聂壮壮的心情重新快乐起来。小胖子一直皱着眉头在盘算什么，似乎今晚的经历让他对现实世界有了更加清醒的认识。 林戈也不管他。 重新回到小区，林戈跟着聂壮壮来到罗珏家门口。 但是意外的林戈却发现，罗珏家的门紧闭着，窗户里面也是黑灯瞎火的。疑惑的打电话过去才知道，这孩子现在人在医院呢！ 艾筠的病情有些反复，这几天他都在医院里陪护。不过这家伙倒是心情不算差，据说医生告诉他艾筠的病情有好转迹象，出现了恢复正常的希望。当然在此之前，病症也会因为这种迹象而产生反复。就类似于正常意识正在和病态意识打架的那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和药物控制才能够战出一个曙光。 “这算什么？倒霉的人就会更加倒霉么？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原本以为罗珏已经可以迎来幸福的生活了，可没想坎坷才只是刚刚走了一半？” 林戈的心情变得更加抑郁了。 没跟罗珏说自己就在他家门口的事，林戈不想打扰这个倔强又偏执的家伙，而是改变目的跟着聂壮壮去了他家。 家中果然聂国强还没有回来，但是江燕已经下班了正在厨房择菜。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就要发飙，结果先进门的居然是一只猫，让她找茬的话被堵回去，恶狠狠瞪了跟着进门的儿子一眼。 “路上碰到了一件事儿，回来晚了。妈，你绝对想不到我碰到了什么！真的太可怜了，咪咪的一个朋友，她家失火了……” 聂壮壮放下书包，再回到厨房将晚上的事情跟江燕讲述了一遍。一边讲他还一边摇头叹息，似乎在遗憾自己没有帮到更多的忙。 “家里出事的残疾同学？应该不是你们学校的吧？她现在这个样子，别的大事不需要她一个小学生操心，但上学怎么办？” 江燕和林戈一样，很快发现问题的重点。 无论韦立家中遭遇了什么，这个难题都不应该由一个未成年的小学生去想办法解决。小孩子需要考虑的只应该是自己这个年龄该做的事，而不是因为一些意外导致学业和未来受到影响。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啊？” 聂壮壮苦巴巴的在江燕对面蹲下来，一边帮忙择菠菜一边道：“反正我就是觉得挺可怜的，只希望她家的事情都可以尽快好起来。妈您是不知道，她坐着轮椅实在太不方便了！不说街上走路又危险又麻烦，甚至她一个人连家门都进不去！哦，她奶奶的腿脚也不好，差一点轮椅在家门口都得人帮忙才行。” “所以呢？” 江燕放下手中的事儿，抬头看着聂壮壮。 她发现儿子似乎有了什么决定，这会儿说这么多都是为了唤醒他老妈的同情之心。而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东西，脑子里能想什么江燕会不清楚？ “我打算每天早上起早一点，去帮忙送她上学。唔……还得跟张一宁她们商量一下，这事儿不能只靠我一个人。轮流吧，一周五天我们五个一人抽一天时间。” 聂壮壮一边想一边说，很快做出决定。 他是一个有主意的，很清楚自己能帮到什么忙。因此说完聂壮壮又期盼的看着自家老妈，很担心母亲会拒绝。 因为说实话对方就是一个陌生人，说不定也根本不需要他自作主张。再加上谁也不知道这一送要送多远，每天这样来来回回的也会耽误自己的事情。万一母亲觉得自己这么做其实只是多管闲事，那还得想办法说服她…… “傻货！你爸爸妈妈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林戈鄙视的瞥了聂壮壮一眼。 果然，江燕听完儿子的话并没有生气。她重新将手里的活儿拿起来，不回应也不看聂壮壮。只等到聂壮壮的表情越来越忐忑，这才点头道：“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能有什么意见？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每天早接晚送也是很辛苦的。而且你要知道像这样自作主张给人帮忙，万一中途撂挑子，那可比一开始就别多事儿更加可恨也更麻烦。所以你做好了坚持下去的准备了吗？我就打每天来回要多一个小时，你每天六点钟出门，五点半钟就要起床。再加上刮风下雨，你这个主意可一点都不轻松。不说连累一宁她们，你确定那小姑娘会同意你这么做？她和你并不熟悉吧？” “但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啊，否则也不至于一个人大晚上出门买药！所以现在是同不同意的事情么，别的乱七八糟的肯定都要先把事情解决完再考虑吧？” 聂壮壮理所当然的歪着头，一句话说的江燕再没法反对。 是啊！现在是考虑尊严还有脸面的时候么？儿子是在做好事，当妈的为什么要给他泼冷水？而且这事儿如果真的同儿子说的一样，那这家人也确实需要社会各界的帮忙才行！ 唉！水火无情！一个好好的家变成这个样子，谁能忍心让她们继续绝望下去？ 江燕深深地叹一口气。 “这件事我不管了，你自己跟你爸还有被你强拉过来的张一宁她们说去。我先警告你啊，他们不同意你可不能有意见！她们不同意，你就得自己一个人干！因为这种事一旦强迫，就不是献爱心了。” “我懂！” 聂壮壮咧嘴一笑，把手里的菠菜叶子往地上一放，迫不及待就冲出去打电话了。 “呵呵……” 看着儿子急匆匆的样子，江燕苦笑着将地上的菜叶子捡起来。再看那边若有所思的林戈，她轻声道：“咪咪啊，你有没有发现，壮壮和老聂真的越来越像了？一样的充满正义感，一样的同情弱者不顾自己。这小子说不定将来真的能接老聂的班，将来成为一名比父亲更优秀的人民警察……哎！我原本想让他当一名普通人，现在看看还是算了。” “小孩子未来的路，肯定是让他自己选择啊！做父母的只需要帮忙就行了，哪里还能干预的？” 林戈瞥了江燕一眼。 “你在鄙视我？” 江燕眼睛一冷，一句话说的林戈哆嗦一声。这女人和杨晓彤一样，都不是好欺负的。林戈很快决定认怂，甩着尾巴转身朝外走去。 江燕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过几天你再回来一趟，有个好东西给你。唔……先说好啊，那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毕竟是没有经过临床验证的。你要是吃了嗝屁了，可千万别怪我。” “你就吓唬我吧！” 林戈不屑的顿一下脚步，绝对不相信江燕会把不保险的东西给他吃。而且之前从江燕手中得到的两样东西都发挥出大作用，这一次也同样只需要期待就好了。 来到小胖子的房间，果然这家伙抱着手机正聊的热闹。他们五个小鬼有一个自己的群，一些什么事儿都是在群里商量并且做出决定的。而这一次当聂壮壮把详细情况告知之后，群里在线的郑家成和张一宁都毫不犹豫的表示支持。他们一个个都不去考虑自己也才小四的年纪，一心只想着乐于助人，聊的非常热心。 “都是善良的好孩子啊！” 林戈偷窥一下聊天界面，发出感慨的叹息。郑家成在里面提议帮韦立转学到油城，这样无论对她自己还是对五小只都更加方便，也更容易帮助到她更多。 “这种事情，是你们几个小鬼能够操心的么？” 林戈无语的看郑家成和聂壮壮在聊天框里大发厥词，甚至就连张一宁都在凑热闹说这是一个好主意。小屁丫头甚至自作主张打算明天就去堵校长，也不管韦立到底会不会同意这种事。 不过……即使不可能实现，这种行为也不坏对吧？ 小家伙有勇气为了陌生人而努力，这种事就不要阻止她好啦！善意的行为是需要夸奖的，而且如果真能成功，无论对她们还是对韦立，也都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勇气和善良，未来将能帮到她们一生。 林戈不打算阻止几个小家伙胡闹，反正只是骚扰校长而已，有勇气去和校长谈判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他现在只在考虑另外一个问题，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小鬼们都这么热心，他一个跟韦立见过次数更多的猫，总不能当真无动于衷只叹息一声就算了吧？ 韦立现在需要的是什么？除了上学放学的麻烦，另一个头疼的问题肯定就是金钱了。他爸爸在家里出事，公交公司有没有帮扶暂且不提，但一家人失去生活来源却是肯定的。记得上一次就听韦一笑提起过，他还需要另外打第二份工才能支撑起家庭的支出以及韦立的学业。现在闹出这个事，他自己的治疗费用是一方面，老太太也还需要持续钱看病。再加上租房费用、生活费用乃至学费午餐费等等，这个家到底有没有存款支撑到一切都好起来啊？ 林戈有些担心，想一想拨通了杨晓彤的电话。 嗯！ 在江燕的家里，拨打她死对头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林戈感觉身上有点冷，似乎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 (本章完) 第433章 女人不容易 第433章 女人不容易 林戈被江燕儿赶出去了。 大半夜的，一只猫孤零零的在门外吹着冷风。 他找不到人帮忙，也找不到人制裁这个暴君一样的女人。不就是杨晓彤在电话那头大肆嘲笑她没用么，也不至于牵连无辜连一只猫都不放过吧？ 这下倒好，还以为能蹭上一顿晚饭的，结果却只能空着肚子溜达去中心医院那边。 “哟！完好无损的过来了，怎么着江燕没剐了你的皮啊？” 在医院门外绿地里放松身体的杨晓彤，见到林戈的第一句话就让他脸色瞬间漆黑。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她绝对是听到了自己这边有聂壮壮的声音，猜测自己在江燕家，这才故意大声挑衅，还害得自己被暴怒的江燕给赶出来。 话说自己也是嘴贱，为什么非得在江燕家打电话呢？要想询问韦一笑本人的情况，明天再来问杨晓彤也可以啊！非得今天看到聂壮壮的热情和善良就迫不及待，这下倒好被两边一起戏弄。 “事情已经从江燕那儿听清楚了，你要打听的是一个叫韦一笑的烧伤病人对吧？我刚才问了icu那边，情况不是很好，你得有一个心理准备。” 杨晓彤笑话完，也真没打算彻底惹怒这只猫。她是知道这只猫的小心眼的，真搞得过分了让它跑去报复自己老公，也是一件挺不划算的事。再说她和江燕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离谱。两个人互相不顺眼归不顺眼，但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朋友。 就比如这次的事，江燕不说鬼知道这只猫要跑来干嘛啊。 此外在咪咪过来之前，她也给自家女儿打了电话。从女儿口中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对自家女儿的想法也保持一个支持态度。 反正校长什么的，一天天也闲的呗！女儿做事的出发点又不坏，难道还能被怎么样不成？ 见咪咪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杨晓彤忍不住一笑。 说真的，每一次看到它，都会感觉这个世界挺不可思议的。哪怕以前读书的时候已经听说过各种神奇动物的传闻，但当它真正出现在眼前，还是感觉一阵震撼。 有时候想一想，也觉得有点手痒。这样的猫解剖了看看，具体构造和普通猫有什么区别？ “好冷！” 林戈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左右看看却没有发现异常。而杨晓彤的话只说一半也让他着急，抬头瞪她一眼让她不要墨迹。 “简单说，韦一笑想要完好无损出院的概率，不算高。” 杨晓彤回归正题，一句话给韦一笑的未来定了性。见林戈眯起眼睛，她轻声道：“就算能治好，后续的巨额医药费也是一笔天文数字。而这笔钱，公交公司明确表示拿不出来也不可能拿出来。明白我的意思吧？无论是治疗费用还是后续护理费用以及植皮整容费用，大头都只能靠韦一笑自己。而烧伤不比其他病症，它的很多内容都属于医美范畴，目前还没有被纳入国家医保名录。这代表医保以及他所在企业即便能够出钱保住他的命，但他依然要遭受后续严重后遗症折磨……” “……” 林戈沉默了。 虽然对这种事早有预料，但真正听完杨晓彤的解释，林戈还是感觉心里一阵沉重。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韦一笑是在自己家里出的事，企业能够尽到人道责任已经很了不起了。既非工伤，也不是上下班途中发生的事，谁还能奢求企业付出更多？ 而虽然公交公司有给韦一笑足额缴纳五险，但偏偏五险中并不包含人身意外险。据杨晓彤所说韦一笑的基本医疗保险也是较低的额度，报销比例不高。 “无论韦一笑能不能出钱，医院至少都会竭力挽救他的生命。但是接下来的……说实话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边领着林戈往办公室走，杨晓彤一边说出结论。 林戈点点头，倒也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医院不是善堂，更不可能说免费救人。全国每天住院的人那么多，盲目爱心只会将医院彻底毁掉，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能够做到在明知没钱的情况下还全力救治韦一笑的生命，医院已经做到了能做的极限。 所以，韦立家的情况还真是非常糟糕啊。 林戈叹一口气。 一路跟着杨晓彤去到她的办公室，并且听到了许多各种医院职工的问候声。看样子她在这家医院的名声真的很厉害，以她的年龄来说已经相当了不起啦。 “面包吃不吃？我这里可没有给你准备猫粮。” 杨晓彤从抽屉里掏出两袋小面包，递一袋给林戈，自己则拆了一袋慢悠悠的干嚼。 “医院里值夜班都不负责伙食的？” 林戈摇头拒绝，再疑惑的看着杨晓彤有些辛苦的将面包咽下去。按道理来说，以她的身份再怎么也不可能吃这种东西才对。 “还没到点。现在吃晚饭，后半夜会饿的很快。所以只要是值夜班，我都习惯在凌晨十二点或者一点左右的时候吃晚饭。你要是愿意陪我到那时候，我给你点好吃的。” 杨晓彤吃完自己的小面包，又把林戈不要的撕开吃了。之后拍拍手上的面包屑，又拿酒精凝胶搓洗一下，她对林戈勾手道：“来，让我看看你的项圈儿！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它怎么脏成这个样子？话说臭猫，我送给你的东西好歹要爱惜一点吧？还有上面那铃铛真的不搭，是江燕给你的东西吧？她也就这点品味了。” 林戈只当没听见杨晓彤的吐槽的，但还是乖乖凑过去让杨晓彤解开项圈。前段时间他就想让杨晓彤帮忙给清洗一下了，今天倒是能顺路把这件事做完。 “真脏！你钻茅坑了？” 拿两根手指捏着项圈的一丁点边角，杨晓彤再次恶意吐槽。见林戈面色不愉，她勾勾手指挑衅一下，这才捏着项圈去了里面的房间。 林戈好奇的跟进去，然后瞬间浑身打一个哆嗦。 卧槽！好多的模型！ 个屁！ 林戈浑身炸毛，无语的盯着房间里的情形。别人家模型手办一个比一个好看，杨晓彤这里的却只有和真人别无二致的整人、半人以及四肢器官。这些个模型一个个都像是被扒了皮又砍成横截面的样子，暴露的不是内脏肌肉，就是骨骼血管！ 甚至在还有墙角还有一架白惨惨的吊装骷髅架子，空洞的眼眶和夸张的盆骨十分渗人。似乎被开关门造成的风给刮动，骷髅架子竟然还在微微颤了两下，仿佛下一秒整个房间里所有恐怖的东西都会猛然复苏过来。 林戈瞪大眼睛退后两步，浑身不适的回到房门口。 他甚至发现这个房间连温度都比外面低一些，也可能是自己身上正在发冷。那些头颅模型还有眼球血管脉络什么的，让林戈浑身自下而上的冒寒气，愣是不敢乱动。 “胆小鬼！” 杨晓彤冷哼一声，自己倒是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副场面。或者在她看来，这些东西就算活过来又怎么样？不过只是给她增添了新的研究项目还有娱乐目标而已。 见咪咪死活不肯进来，杨晓彤也没耐心跟它磨叽。她将项圈放到房间里面的桌子上，再小心翼翼拉开外层布，将里面的电子设备一个个取出来。那些个设备大的有硬币大小，小的则只有纽扣甚至瓜子粒那么一点。几个零件之间用很细很细的线连接，被稳稳拿手术刀的杨晓彤耐心又细致的慢慢拆卸。 虽然是一名医学界的主刀医生，但杨晓彤摆弄电子设备同样不在话下。哪怕有的零件需要用镊子才能处理，最终也没能逃脱她的手心。 而将所有零件都取出来之后，杨晓彤又取出了项圈的塑料骨架，这才将弄脏的项圈放进里面角落的一台超声波清洗机当中。打开开关，回头对着林戈不屑一笑。 “这还是医院吗？总感觉，这里更加像一个微型的医学研究中心啊！” 林戈左右看看，发现除了超声波机器以外，旁边还有一个写着多普勒什么的检测仪。然后对面的桌子上还有一台应该是电子显微镜的东西，看起来还是蛮高科技的。 不过……将医院里的超声波清洗机拿来给猫洗项圈，是不是奢侈或者说过分了一点？ 林戈感觉杨晓彤这么做有些任性。 但是看着这女人嚣张的样子，林戈没敢跟她硬怼。毕竟第一次跟这女人见面的时候，她就敢说出‘下次再碰到你，就是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这种话，这么彪的女人还是怂一点为好。而且从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房间里的东西来看，杨晓彤在中心医院的地位还是挺高的。这个女人的任性，是因为她有任性的资格。 “江燕玩传统，虽然是法医，却对中医项目还有中药什么的比较热衷。而杨晓彤是医院主治，玩的却是技术实验！这两人，居然连医学方向都截然对立么？” 林戈感慨一声，静静的看着杨晓彤屁股靠着桌子，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在那里翻读。 几分钟后清洗机停止工作，杨晓彤又将装着项圈的篮子拿到旁边好像是离心机的东西里面甩干。整个程序加起来不到十分钟，项圈上的污渍就全部消失不见。 然后她细心的将电子零件重新装好，包括装着救命药的铃铛也挂上去。之后她没招呼林戈进来，而是出去后将门关上，这才帮林戈重新戴好。 “以后再脏了，就直接来找我。多大点事儿，你戴个脏兮兮的项圈在江燕面前才是丢我的脸！” 笑着伸一个懒腰，杨晓彤说话也不忘鄙视一下宿敌。见林戈好奇的拿爪子勾搭项圈，她又道：“下个月我要去省里开会，据说那边发现了一种十分麻烦的东西。到时候你记得过来一趟，把项圈儿给我带过去，让导师给你升级一下。之前搞的太仓促还是有些粗糙了，怎么着也不能比江燕拿来的东西差对吧？” “没错！没错！越厉害越好！我会在江燕面前替你吹嘘的。” 林戈点头如捣蒜，这种占便宜的事情怎么可能放弃？虽然眼下这个项圈的功能已经很够用了，但更加厉害的功能谁会嫌多？ 不过……麻烦的东西是什么？ 林戈有些担忧的看着杨晓彤。 只可惜这一次，杨晓彤没有回答他。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林戈心里记挂着杨晓彤说的事，又想到韦家现在的麻烦，只感慨好不容易新的一年到来，又来了这么些让猫头疼的事情。 杨晓彤眉眼间的忧虑，林戈看的很清楚。但这种事他帮不到任何的忙，只能希望到时候平安无事。 而韦一笑的事情，按照杨晓彤的说法，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钱。医院不可能无限的给他用药，企业不可能无限的给他钱，他自己的存款大概率是不多的，还要加上一家人的生活以及母亲女儿的额外费用。而这些问题都用钱可以解决，当然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个不知道几位数的无底洞也不是林戈能承担的东西。 不过……好歹要尽一份力，对吧？ 林戈不知道自己的工资卡里还有多少钱，但有多少算多少，反正是一份心意，也算是一点雪中送炭。至于别的，林戈原先还打算搞个捐款箱在派出所里走动走动，但是想一想又放弃了。 他没有资格为其他人做主，也没有资格要求别人为一个不知道的陌生人钱。派出所里大家赚钱都不容易，道德绑架挺恶心。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提醒韦立在网上几个救助平台求助一下，寄希望于社会人的自发以及善意。这和捐款箱的性质是截然不同的，林戈很明确这一点。 “咪咪你要看工资啊？” 在前台值班的李思语被林戈喊住，又被抢过手机一阵摆弄，好半天才看明白这只猫到底要做什么。 “嗷！” 林戈抬头叫一声，继续有些麻烦的操作手机。猫爪子弄触屏还是不太方便，了好一会儿才翻到自己的账户余额。 “三万四千八？居然这么多？” 林戈愣了一下。 “你的两个二等功，光奖金就是两万块了！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差补什么的，其实也不算多啦。也就是平时猫粮猫砂一类消耗的挺多，否则还能攒更多一些。” 李思语一边解释，一边自个儿也在暗自疑惑。聂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让咪咪和普通警察一样拿工资拿奖金？ 当然倒不是说咪咪不值得这么做啦！毕竟以它这么长时间以来不可思议的贡献，想来就算市局那边也肯定觉得，给咪咪发工资发奖金是一件很赚的事情。 “唔……那就捐三万吧！或许杯水车薪，但也是尽到能力了。” 林戈很快做出决定，打算就这两天找个机会再跟韦立见一见，把三万块钱转给她。 全捐了是不可能的，林戈自己还有一堆小弟要养，还有很多要钱的地方呢！而且捐款是一份心意，又不是真的什么神豪完全把钱不当一回事。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林戈心满意足的叹息一声。 他果然还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觉悟也没有高到光芒耀眼的程度。但是这样也就够了，至少今天晚上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心中不会再有愧疚、遗憾等等乱七八糟的心情。 ‘您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正打算回猫舍，值班室的警铃忽然响起来。第一次值夜班的李思语手忙脚乱，听着警情提示声，茫然不知所措的抬头看向林戈。 “今天正编是谁？” 林戈瞪大眼睛，什么情况怎么这个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值班辅警了？ “赵志刚……他……他在蹲坑！好像是着凉了，在拉肚子！” 李思语哭笑不得。 “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先赶紧出发。按照规定咱们必须在五分钟之内赶到报警人指定的地方，迟了再万一碰到投诉，那就是大麻烦！” 林戈心知警情不等人，这会儿也顾不上再胡思乱想，赶紧率先朝门外停放的警车冲过去。 相比起第一次值夜班的李思语，其实林戈也差不多没出过几次夜警。全派出所的所有警察都要值夜班，唯独林戈是个例外。但好歹接警流程，林戈比菜鸟辅警李思语懂的要多一些。 他在警车旁焦急的等到李思语拿了钥匙过来，再从打开的主驾驶窜进副驾驶位，示意李思语赶紧开车。 “我那个……虽然有驾照，但开车次数不多。咪咪啊，要不我们还是等一下赵志刚吧？” 李思语依然胆战心惊，一个人出警实在太可怕啦！她根本就不知道到达现场之后要怎么做，以往也从来没有过不需要人带自己做主的情况。 “警情不等人！难不成你想喊聂国强？如果每一次警情不分大小都要他来做主，那家伙会被活活累死的！” 林戈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李思语，现在不开车还干什么呢？ 不管目的地究竟是什么情况，也先过去再说啊！ “哦……哦！” 李思语被林戈严肃甚至恶狠狠的表情吓到，一时恍惚还以为是看到了聂所长，赶紧扭动车钥匙把警车发动。 (本章完) 第434章 家务事 第434章 家务事 李思语车子开的很稳，就是速度稍微慢了一点。 不过警灯闪烁之下倒也没有人刻意阻拦，因此她很快就来到了报警人所在的地方。 半途时候赵志刚打电话过来，表示很快就赶到，这让李思语紧张的情绪稍微舒缓一些，匆匆下车不再犹豫。 主动打电话过去和报警人取得联系之后，李思语和林戈很快在小区里面一栋普通的七层楼楼道门口找到她。 这是一个年龄看起来不大，估计也就三四十左右的女人。穿的挺时尚，头发也染成酒红色，脸上化着浓妆，挺有成熟妇女的韵味。但只可惜她通红的双眼还有鼻头，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半夜冷风里看起来有点可怜。 “是你报的警？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对象是女性，李思语在心里又松一口气。再加上林戈步步紧跟在旁边，她这才壮着胆子来到这女人面前。 “警察同志，你终于来了，怎么这么久？” 女人似乎等的非常焦急，见李思语过来，一边拿纸擤着鼻涕一边道：“是我报的警！我……我的钱被这一栋的一个王八蛋给骗走了！当时说的是要找我借钱，但是一借两不还！他根本就是个骗子，快把他抓起来！” “借钱不还？” 李思语好歹在派出所很长时间了，闻言疑惑道：“这种事情你应该直接去法院告他啊！只要你有相应的证据，法院会给你做主，勒令他还钱的。” “我知道啊！我年前就已经去法院起诉了，法院也判决那王八蛋药还钱给我！但是他死赖着不给，我有什么办法？在法院里说好了年后给我，现在却干脆没影儿了！我到他家来敲门，他也不开！警察同志，你帮我把他喊出来！我要问问他到底几个意思？” 女人越说越委屈，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突然转头指着楼上尖叫起来：“焦浩川，你给我滚出来！欠钱不还，你算个什么男人！啊！在法院里你是怎么说的？年后就全部还给我是吧？今天都几号了？老娘急着用钱，你还关着门当死狗是吧？滚出来啊，否则我就要让你所有的邻居都看看，你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随着女人撒泼的声音，周围的住户被纷纷亮灯。此时已经是大半夜，陷入梦乡的人们却一个个被这大嗓门给吵醒过来。 有人在低声喝骂，也有人站在窗口阳台边，偷偷的朝着这边探头探脑。 “这位女士，请您安静一点！您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但是扰民是不对的！这是您和那个人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其他人。” 李思语赶紧上前劝说。 “那你就快点帮我把他揪出来啊！他就住在这里，住在这一栋的五楼！而且我知道他就在家里，踏马还在装死呢！焦浩川，有胆子不还钱你没胆子出来啊？还是不是个男人！” 女人越说越暴躁，指着五楼的窗户继续破口大骂。任由李思语怎么好言相劝，她也只是把手一甩像泼妇骂街一般。 “贾慧，你再这样影响别人，就不要怪我采取措施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干是违法的？” 李思语眼睛一瞪，不耐烦的厉喝出声。 名叫贾慧的女人顿时语气一滞。 她愕然回头看着李思语，不敢置信的道：“是我报的警！是我报警让你们来帮我，你居然还要对我采取措施？什么意思，你们跟他一伙的是吧？他欠我的钱不还，还拒不执行法院的判决，结果你们倒好还要跟他勾结欺负老百姓是吧？臭婊子，你是不是他的姘头？啊？他年前跟我分手，是不是你从中搞的鬼？” 贾慧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暴躁，忽然恶狠狠的朝李思语扑过来：“小婊子，我一看你这张脸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东西！还警察呢，让大家看看你们警察是怎么欺负无辜老百姓的！” 她的指甲又长又尖，狠狠抓向李思语的脸。 而她话语中突然的转折，却让李思语一时愕然愣住。 “嗷！” 电光石火之间，林戈及时反应过来，狠狠跃起来一个头槌将贾慧撞歪到一边。 贾慧站立不稳向旁边蹒跚两下，然后一屁股坐倒。 她愕然看着这只突然出现的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会儿智商重回大脑，屁股上的疼痛让她陡然清醒，心里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 李思语抿着嘴唇看着这女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太恶劣太伤人也太嘴欠。 可是李思语又想起闫子墨的话，身为警察面对各种污蔑和侮辱，都必须要冷静对待。无论别人怎么说自己，都绝对不能生气，也不可能说直接就把人抓起来。 警察的权利很大，但唯独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唾面自干，是作为女警必须要学会的一项本事，也会伴随着警察生涯的全部时间，绝对要忍耐。 “没事儿吧？” 林戈回到李思语面前，心疼的看着这姑娘。那贱女人说的话太难听了，不讲道理肆意污蔑，任何人听了都会难受。 “呼……谢谢啊，咪咪。” 吐出一口长气，李思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先跟林戈道谢，再看着坐在地上的贾慧道：“现在可以冷静一下，慢慢跟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吗？就算你要我帮你，也先要让我明白一个具体始末吧？如果道理真的在你这边，警方一定会为你做主。” “你……” 贾慧很想说，你不生气么？我这么说你，你真的不会报复我？ 但是再看到李思语冷静的眼神，这些质疑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而且旁边那只猫的样子也挺可怕的，万一被它在脸上抓一下怎么办，那不得毁容？ 在林戈的震慑下，贾慧彻底冷静下来。她倒没去想，刚才她的指甲要是划在李思语脸上，会不会导致李思语被毁容这样的问题。 她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妈都担心这一点，人家李思语才二十多呢，岂不是更加糟糕？ “我们到车里坐着说吧，外面太冷风又大。而且您这情况被人围观也不好对吧？咱们自己私下把事情解决了算了。” 李思语依然耐心的劝说着，还主动邀请贾慧去车里休息。她看出来这女人在这个地方已经站了很久了，说不定也已经闹了很久，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不容易的。 贾慧点点头，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 两人回到警车，在后座坐下。李思语从车门收纳口拿了一瓶矿泉水，再把盖子拧开，主动将它递给贾慧。 “喝口水，咱们慢慢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放心真有事警察一定会帮你做主的。” “没错，只要是你真的有理。” 蹲在副驾驶的林戈也点点头。 “谢谢啊。” 贾慧低声道谢，再迫不及待仰头喝一大口。咕噜咕噜的一瓶矿泉水几乎喝光，她的神色看起来终于舒缓了一些。 一直心中紧张的要死的李思语，看到贾慧这样子也终于偷偷松了一口气。 真的……差一点吓死了啊！ “干的不赖！” 林戈满意的用眼神对李思语进行鼓励。 “我和他是去年年初认识的，在一个聚会上面。那时候我已经离异了，带着儿子两个人过。平时有点辛苦，所以就想再给自己找个依靠。警察同志，您能理解的吧？女人是真的不容易。” 贾慧说着看向李思语，见李思语耐心的点头，这才继续道：“然后跟他认识了一段时间，发现他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平时嘘寒问暖，对我也挺好。然后年中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了。” “你们结婚了？” 李思语抓住一个重点。 “没有！主要是因为前夫的事，我对婚姻有点害怕。再加上这也快四十岁了，再结婚什么的有点丢脸，就跟他这么凑合着过呗。说白了结婚证就是一张纸对吧？它又不能担保什么东西。只要他对我儿子好，别的无所谓。” 贾慧眼神有点躲闪，但说到最后还是顺畅了。 “唔，也就是同居。你有房子对吧？能找到这里来，说明他也有自己的房子。这么说条件还算不错啊？那为什么到最后，却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思语心知这都是贾慧的一面之词，但不管怎么说如果贾慧真有法院的判决书，那欠钱的事情她就没有什么错才对。 反正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还得等整件事听完才能再做出正确的判断。 “反正在一起没多久，我们就开始闹矛盾了。主要是他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因为他的孩子判给前妻了，所以想要一个孩子继承血脉什么的扯淡话。但你看我都已经快四十岁了，再生孩子多危险呐！而且生孩子老的快又辛苦，我可不愿意来第二次。” 贾慧淡淡的撇嘴，终于说到了正题。 “然后你们分手了？” 李思语听完这个起因，大概也知道事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其实这种事在派出所记录中也挺常见的，婚姻什么的不可避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嗯，他甩着膀子就走了。” 贾慧闷哼一声，似乎想到什么眼睛里又一次闪过一丝凶狠。 “这和钱有什么关系？他是怎么找你借钱的？” “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吃我的用我的，难道不应该算钱呐？他在我家里吃住三四个月，生活费借宿费什么的，凭什么不该给我钱？” 贾慧突然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李思语的表情愕然一滞。 林戈原本还靠着椅背慢悠悠蹭痒，听到这话也是一愣，身体一滑摔到了座椅上。 他不敢置信抬头看向贾慧，原来所谓欠钱指的是这个钱吗？ 李思语愣了好一会儿，在心里整理一下思绪，这才小心翼翼道：“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有销都是你出的？为什么？难道一开始你对这种事没有想法吗？他一分钱不拿出来，你也没有意见？” “我只想找一个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贾慧故作委屈的低头擦拭一下眼睛。 “我信你个鬼！” 林戈撇撇嘴，绝对不相信这女人是这种性格。她都能把生活费算好再闹到法院要男方还钱了，怎么可能当真憨厚又无辜？或者就算她当时真的没有戒备，这糊涂帐又哪有警察插手的地方。 李思语表情不变，只对贾慧表示说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一些详细的东西就没必要听贾慧一面之词了，而且既然她已经报警，好歹要见到另一个当事人再说。 于是在贾慧的带领下，李思语带着林戈来到这栋楼的五楼，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却没有人过来开门。可林戈耳朵竖一下，分明听见门后面客厅里有人在来回走动的声音。 从这个动作听得出来，里面的人很焦虑也很犹豫。他应该知道外面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毕竟楼下的警车还持续闪着灯呢！而且从现在情况判断，贾慧在这个地方闹腾应该不止一两个小时了。 连看热闹的人都不过来，说明什么？说明大家都已经看腻了，也都看烦了。 “您好！我是漳河派出所警察，请麻烦开一下门！有件事情，需要您当面说说。” 李思语耐心的再按一下门铃，然后吐字清楚的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都说一遍。 ‘警察’两个字，让门后的人脚步一顿。 他似乎更加纠结了，犹豫了再犹豫，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什么。 不过终究没敢真把警察拦在外面，又过去几分钟后，他还是在贾慧等不耐烦又要发飙的时候，迟疑着走到大门口，半晌后把门给打开。 “你个王八蛋！” 贾慧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刻，门锁的咔嚓声一响，她就咆哮一声撞了进去。 里面很快传来扑打的声音还有贾慧的咆哮，以及另一个男人无助的挣扎。 看得出来情况非常紧急，李思语愣了半拍才赶紧推开门跑进去，林戈则慢悠悠的落在后面。 男人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警察想要掺和也是很难的。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道理古今都是一样。 果然李思语进去并没有取得太大作用，反而因为警察的身份让贾慧更加气盛。被她用力撕扯的男人气势变得更加低落，徒劳挣扎又不敢还手，半晌才因为贾慧被李思语拽开而获得拯救。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那咱们就去派出所，看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 怒视贾慧，李思语气的不行。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态，又到底哪来的胆子当着警察的面打人？莫非她以为是她叫来的警察，就一定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撑腰？ “去就去！我怕什么啊！我都说了我有法院的判决书，他欠我钱不还难道还有理了还？” 贾慧梗着脖子瞪着李思语，这会儿门开了她也不怕了。大不了撒泼呗，反正今天不拿到这个钱，谁也别想让她就此罢休。 “我不欠你的钱！” 焦浩川捂着脖子正在大喘气，忽然听到贾慧的话，顿时瞪着眼睛咆哮起来，“你这个臭婊子！骗子！凭什么我给你的钱就是赠予，你的钱却还要我分担？老子好心跟你成个家，你倒好从一开始就给老子下套！好！好！老子每个月把工资转给你，结果被你说成是谈恋爱的赠予！厉害啊！老子以为你想着浪漫，没想到你要的那些个510，1314居然都是无偿赠予？我就说为什么工资还要分开转，原来你他吗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真狠啊你个毒妇，老子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把钱给你管，结果到头来成了在你家租房子的租客！哈哈……分文不剩还倒欠你的钱，你个臭婊子还好意思串通法院找我讨债？” 李思语措手不及目瞪口呆。 林戈的耳朵也抖动一下，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就是赠予！不然老娘凭什么要找一个二婚男？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啊，老娘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知不知道！” 贾慧一点都不害臊，叉着腰大声道：“反正你不要跟我说那么多，又不是我要你把工资转给我的？我提了这种要求吗？你有录音，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警察面前扯淡！还有，就算你是给我钱了，但老娘的身子是你白玩的对吧？家里的卫生，洗衣服做饭，不是我做的是吧？别他妈总一副你很辛苦，赚钱很累的样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法院都宣判了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啰嗦干什么？总而言之不要给我啰嗦这么多，快点还钱给我就完事了！” 说着贾慧环顾左右，语气变得更加恶劣：“不还钱，就拿这套房子抵债！反正不管到哪里去说都是我有理，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啊！来啊，当着警察的面！来啊，砍死我啊！” “那个……还麻烦不要激动好不好？大家好好谈，不要吵架更不要动手。不管怎么说，总不至于为了这点事……” 李思语干笑着努力劝阻，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抚眼前这两个人。 (本章完) 第435章 钱呐 第435章 钱呐 妈耶，为什么第一次独立出警就碰到这种事啊！ 一个离谱的女人，一个被坑的男人，却偏偏由女人掌握法律主动，这种事到底要怎么才能好好解决啊！ 聂所！赵志刚！ 你们怎么还没有来？ 我现在特别怕一不小心就说错话啊！ 李思语心里焦急的厉害，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你也觉得我应该还她钱？” 焦浩川双眼通红，转头盯着李思语咬牙道：“和她在一起不到半年，我所有工资一分不少的全部被她拿走。甚至她总在我耳边说什么男人要会赚钱，说什么家里需要攒更多的钱一类的话。呵呵……最开始看在真心想跟她结婚的份上，我忍了！毕竟是一家人，钱放谁那里有什么区别对不对？只要这日子还能过，老子一个月一分钱不都行！对不对！你说对不对？我做错了什么啊？结果这婊子说她根本不打算结婚，说日子就这么过就行了，这他妈的……她连孩子都不想生！” 焦浩川越说越暴躁，突然狠狠一脚将旁边餐桌的椅子踹飞出去。 “焦先生……你冷静一下，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发脾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李思语只能徒劳的劝解。 “冷静？我怎么冷静？” 焦浩川越想越气，怒视李思语道：“跟她在一起过半年，我所有存款工资的一分不剩！给她的，给她儿子的，全给了！你说老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结果这个婊子倒好，一看老子身上榨不出钱了，立马就翻脸呐！半年时间，吃饭，住宿，水电，甚至擦屁股的纸她都要给我算钱！你给我说说，这个婊子她是人吗？” “这……” 李思语余光看一眼贾慧，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是一个奇葩。她是真狠呐，做事这么绝，真不怕被人杀了？ 而贾慧确实是个聪明的，见焦浩川情绪不对，她赶紧躲到李思语身后，再探出头大声道：“你才是婊子，你全家都是婊子！有本事你去把法院炸了啊，否则你欠我的钱就必须要还！” “那你给我等着！” 焦浩川顿时气炸了，恶狠狠瞪贾慧一眼，转身走向厨房。很快他抽出橱柜抽屉，握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大步直冲过来。 “老子砍死你这个贱人！” “住手！” 李思语脸色大变，赶紧冲上去要抢焦浩川手中的刀。谁想焦浩川这会儿力气大的出奇，胳膊一甩就把李思语甩到一边。 “嘶……” 李思语蹒跚两步，额头也在餐桌上磕了一下。但她依然顾不得自己赶紧爬起来，三步快做两步再一次抓住焦浩川的手腕，阻止他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杀人呐！救命呐，有人要杀人呐！” 贾慧看焦浩川被李思语拦住，完全没有帮忙的想法，而是逃到门外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很快楼上楼下的住户全部被惊动，开灯声脚步声还有开门声都纷纷响起来。 但这时候，焦浩川已经被林戈制服。 只是很简单的跃起来对着焦浩川的鼻子狠狠一拳，这男人就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没有爬起来的勇气。 一个被女人欺负到这种程度的男人，真要说他有什么勇气或者胆量，其实也是不可能的。陡然的怒火被林戈浇灭之后，他剩下的就只有迷茫、颓废以及绝望。哪怕一只猫，也能解决他。 焦浩川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心如死灰。 李思语身上疼的厉害，却赶紧将地上的菜刀捡起来放到一边，再回头怒视贾慧道：“不要再喊了！什么事都没有！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到底想把事情闹大到什么地步？” “把他抓起来！抓起来啊！他是杀人犯！” 贾慧还在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楼上楼下走动的声音越近，她的情绪就越兴奋。她已经可以确定了，焦浩川这次不死也要塌一层皮！而这个房子，最终也一定会属于她。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三个一边穿衣服一边跑过来的邻居紧张的询问，顿时就让贾慧找到主心骨。她赶紧拽住最前面刚上楼那人，指着打开的门大声控诉里面焦浩川的野蛮行为。 “警察办案，麻烦不要在周围逗留。还有贾慧，不要乱说瞎编！这件事不是你声音大你就有理的，现在赶紧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思语感觉头都要炸了，赶紧出来阻止贾慧继续胡说。 只可惜，收效甚微。 更多的人好奇的来到焦浩川家门口，再透过李思语的阻挡往里面张望。 李思语没办法，只能先解决外面这些人。 而在屋子里，焦浩川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嗯，气的。他既没有瞎也没有聋，外面的情况他听的一清二楚。同时他也知道，他的名声算是彻底完蛋了。 一只猫的脚印出现在眼前，焦浩川怔一下，不自觉伸手去抹鼻子。这一抹就看见手指上的猩红血迹，顿时哆嗦一下更加不敢再乱动。 “我就是自找的！” 见猫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焦浩川低声辩解道：“我就想有一个伴儿，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有什么错？前妻给我戴绿帽子，我忍了！孩子被法院判给她，我也没办法。离婚就离婚吧！为了这套我爸妈的房子，我几乎放弃所有的家庭财产。但是凭什么……又遇到一个贱人？我总结上一次的经验，前妻说我小气吝啬，我这次就把工资给她掌管。前妻说我没本事，我就一个人打两份工！可为什么，我就想找一个能够给我热口饭的人，都还要变成笑话？咪咪，你说这是凭什么啊！男人为什么这么不容易？我明明什么事都没做错，却还要背上一笔臭债？我居然会倒欠她三万块钱，凭什么啊？” “你认识我？” 林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鄙视的眯起眼睛：“谁说你没有做错？你明明就是一个瞎子，傻子！不会看人，不懂得吸取真正的教训，这才是你最大的错误！什么吝啬，什么没本事，都是借口！连一个女人都看不透都掌控不住的家伙，睁眼瞎遇到第二个不成器的，那不是理所当然吗？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感情定位啊白痴！” 在心里念叨着，林戈环顾四周，发现这个房子确实有些年代。客厅里挂的十字绣还有彩电旁的大挂钟，全套枣红色的桌椅茶几，都证明这个家里曾经住过一对非常平和享受生活的老人。 只可惜大概率是为了孩子结婚，他们搬了出去。具体搬去哪里，林戈就不知道了。 “我在社区网上班，曾经看到过关于你的报道。跟警察在一起的猫，除了漳河派出所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应该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焦浩川还在絮絮叨叨。 但是在林戈看来，他能把这份眼力这份推理放在生活上，他的人生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男人唯一的问题，大概其实只是感情受挫之后的懦弱，仅此而已。 否则就算再怎么愚蠢，也不至于上当到如今这种地步。法院的判决书都已经下来了，这除了证明焦浩川这一次被彻底吃的死死的，又还能说明一些什么呢？ 只不过…… “又是三万块？” 林戈忽然想起自己不久前的打算，要把工资卡里的三万块钱捐赠给韦立她们家。 同样是三万块钱的支出，林戈的主动说不定能够帮韦立一家暂时摆脱困境，而焦浩川却因为三万块从一个老实男人变成一个背负债务的可怜虫。 钱呐！ 真是讽刺又让人无奈！ 这件事哪怕在林戈看来，焦浩川能够回旋的余地也不多。除非他能够有办法提供新的证据证明然后再打一场官司，否则这钱他肯定非出不可！ “看贾慧胜券在握，甚至开始窥视这套房子的样子，大概率焦浩川是没有办法翻盘了吧？” 林戈叹了一口气，但并不打算同情这个男人。 因为他居然敢袭警？林戈自己都舍不得欺负李思语呢，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害的李思语受伤又这么狼狈不堪？ 就在现场的僵持中，聂国强和赵志刚总算一齐赶到了。 两人看到现场的情况并不惊讶，毕竟这种事对于派出所警察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几乎没有哪一次出警不被人围观的，更不提被人作梗碍事了。因此赵志刚很熟练的将贾慧和围观者隔离开，聂国强则从李思语这里得到事情的始末，板着脸要求李思语现在就带贾慧去派出所。 来到屋内，见嫌疑人被咪咪盯死了一动不敢动，聂国强也不惊讶。只看一眼旁边桌子上的菜刀，随即命令焦浩川站起来跟他一起回派出所。 人多力量大，三个人齐心合力之下，几乎没两分钟时间就将现场处理完毕。一脸奸相的赵志刚和表情严肃的聂国强，不是贾慧敢碰瓷的，这会儿也老实的很。 “你确定不找焦浩川的麻烦？他持刀了吧？” 回到派出所，聂国强没有先去找贾慧和焦浩川，而是把李思语叫到面前。 “对不起所长，这件事我没有办好。” 李思语羞愧的低着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警就搞成这种样子。之前跟着大部队的时候还觉得挺简单的，为什么轮到自己落单，那些人就完全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呢？ “没有，你干的还是挺不错的。” 聂国强摇摇头，罕见的露出笑容道：“我们是派出所警察，不是社区大妈。家庭纠纷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处理并且还让双方都能够满意的。很多时候外人都说警察出警就像和稀泥，可不得不这承认这也是实话。大家报警了都希望警察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是很遗憾我们永远只能站在道理这一边。而道理这东西不存在你百分百有道理，他百分百没道理，总归就是一个糊弄事。所以大多事情它是无解的，我们要做的只是不要让影响扩大化，不要让矛盾影响到其他人。” 李思语眨一下眼睛，疑惑的道：“但是这一次……那个男人肯定挺无辜的吧？哪怕作为一个女性，我也觉得报警的贾慧真的非常可恶！她明显就是钻了法律的空子，还害的我差一点助纣为虐。我现在都可以想象到，那个小区里的人甚至漳市以后听到这个闹剧的人，以后会怎么样的看待他，又会怎么样嘲笑他。” “所以呢？” 聂国强抬起头，“法院的判决有错误吗？焦浩川拿出来足以推翻贾慧要求的证据了吗？他们两人甚至都没有结婚，也就无法按照事实婚姻的方式要求平分共同财产。” “嗯？” 李思语眨一下眼睛。 “有什么问题？” 聂国强故作严肃的再瞪李思语一眼。 “什么问题都没有！” 李思语轻笑起来。 她已经知道聂国强要怎么处理这个案子了，当然对派出所而言也就只能调解双方矛盾，让双方不至于继续把事情闹大。至于后续的事情，焦浩川只能靠他自己。 哪怕聂国强已经暗示他可以以事实婚姻的方式向法院起诉，不仅驳回之前的债务判决，还能要求贾慧偿还一部分经济损失等等。但他会不会这么做，又到底要怎么做，也都只能看他自己。 “打官司，很麻烦的吧？我已经不想招惹这个疯婆子了，只要能让她不再缠着我就好。当然，所谓的欠款肯定是不会给她的，我现在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 焦浩川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李思语以及赵志刚一阵皱眉。 隔壁房间里，贾慧也沉默了。主要是聂国强严肃的表情还有旁边那只猫恶狠狠的样子让她害怕，再加上刚才聂国强暗示的东西，也让贾慧一阵心虚和慌乱。 几万块钱，不要就不要了！但不能让臭男人成功把局面扭转啊！否则以后自己再找一个，他岂不是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把钱都要回去？ 所以……见好就收吧！ 在聂国强的眼神逼迫下，贾慧很快认怂。她主动提出解除和焦浩川的债务关系，并且表示以后再不会去骚扰她。 于是聂国强将焦浩川带过来，双方一齐在调解书上签了字。 再然后不止是贾慧，就连焦浩川也像看瘟神一样的匆匆从派出所离开。而看他的样子，未来又会发生什么，这就不是派出所能够控制的东西了。 不管怎么说，只希望焦浩川未来能稍微争气一些。 嗯，总不能再蠢第三次吧？ 林戈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今天晚上的事情就这么结束，可谁想才不过十几分钟之后，警情铃声就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事发是在ktv一条街那边，报警人自称是路过的不相关者，看到有四五个人在一家ktv门口打架。双方甚至打的很凶，酒瓶子就是他们最拿手也是最危险的凶器，甚至还称有人见了血。 这样的事情不能耽搁，赵志刚只能叹一口气和李思语再次出发，聂国强则守在派出所以防再有警情出现。 林戈原本想跟过去，却被赵志刚阻止了。他认为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还可以让李思语见识一下真正警察办案的方式。 然后，赵志刚就中招了。 一个凌厉的啤酒瓶，被一个醉醺醺的家伙丢过来威胁。结果谁也没想到酒瓶落地炸开，其中一块碎片凌空从赵志刚面前飞过，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赵志刚以及肇事者本人。 袭警是什么罪名大家都清楚，因此这会儿一个个互相对视，不知道是该逃跑还是该认罪伏法。 “你们要是敢逃，那就不是一点打架斗殴的罪名了！袭警后逃逸要判多少年，这种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才好！老子执法记录仪开着呢，已经照清楚了你们每一个人的脸！” 赵志刚狰狞的笑着，在脸上抹一把，抹出一手的污血。 而这话一出，顿时这些人都不敢妄想逃脱。再加上赵志刚也暗示的十分清楚，袭警的事情他可以当做没有发生。那么也就是一点打架斗殴了，顶多拘留几天大家都能接受。 甚至都不用赵志刚亲手抓人，这几个家伙就一个个老老实实钻进警车里面。被殴打的和打人的挤在一起，倒没有谁还敢继续在警车里动手。 所以，唯独受伤的赵志刚，就成了最郁闷的那个人。 “说！为什么要打架？” 脸上贴着一张创口贴，赵志刚无视旁边李思语一边紧张笔录一边偷看自己，只恶狠狠的瞪着动手砸他的王八蛋。 “他骗了我的车子，说是借用去把它拿去偷偷卖了。等我知道的时候，车已经转手好几次要不回来。而这家伙把卖车的钱，全部的一干二净！警察同志，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欠打？我原本还把他当朋友，甚至他找我借钱应急的时候从来没打过哽。可这狗东西把我当傻子，我当然要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对面的人哪怕面对警察，也依然振振有词。主要他觉得自己才是受害者，除了误伤警察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该由那个王八蛋负责才对。 “那也不该打人呐！” 赵志刚狠狠一拍桌子。 “又是……钱的事儿啊！今天晚上这是什么个情况？平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麻烦，怎么今天的出警一个个都跟钱扯上关系了呢？一个个不好好上班，不好好赚钱，专门去想一些歪心思。这种人的存在就是给派出所增加工作量，给社会治安提供不稳定因素，应该找个牢房丢进去改造好了再放出来才对。” 林戈打个哈欠，偷听完毕决定撤离。 果然今天晚上值班室这边不适合凑热闹，还是老老实实去猫舍那里睡觉为好。 “咪咪！” 但这时候，聂国强忽然把林戈叫住。 (本章完) 第436章 捐款 第436章 捐款 “嘻嘻……” “噗嗤！” “咪咪，你在干嘛？” “好搞笑！等下，让我拍张照！” “滚呐！” 最后一句话是林戈说的，蹲在捐款箱上面的他虽然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但是这些围观的王八蛋们的笑声，还是让他非常恼火。 但是没办法啊！这就是昨天晚上聂国强的要求或者说建议，募捐什么的还是可以搞一下。 因为只有通过这种形式，派出所才可以用单位的名义向韦立家进行一点点额度的捐款。实际意义并不是说通过捐款箱要求下面警员捐多少多少钱，甚至还要搞出一个最低额度出来。 林戈和他脚下的捐款箱只是起到一个证明作用，好方便派出所走公账。当然所内警员也可以自发的捐款，只是这个就没有任何的强求了。 “咪咪，你还真变成招财猫了啊！” 张科笑呵呵的从院子里绕过来，看到蹲在办事大厅门口的猫，忍不住呲笑了一声。不过当林戈即将变脸跃跃欲试探出爪子的时候，他还是赶紧拿手机对着捐款箱上的二维码扫一扫，捐了两百块并且展示给林戈看。 林戈的火气立刻就消了。 “你捐款你有理，别说笑我是个招财猫，就算当我是hello kitty也没有任何问题！” 林戈厚颜无耻的盯着张科，希望他能够捐的更多一些。只可惜张科不打算当一名慈善家，看在咪咪的面子上顺手捐了一点，之后就摆摆手进去工作了。 有张科带头，过来上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上前。 有捐几十的，也有捐一百的，林戈如数笑纳。唯独打着哈欠下班的赵志刚，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钢镚塞进捐款箱，气的林戈直吹胡子瞪眼睛。 “没办法啊！我可没钱。这才刚刚转正几天啊？之前辅警时候的那点工资哪里够？反正意思意思就行了啦，咱们派出所可没有强制捐款的习惯。啊哈~” 赵志刚再打一个哈欠，实在是昨天晚上累的不行。 也不知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一晚上警情就没有断过。除了之前那两起案件，后续还有两口子吵架的，小孩儿半夜扰民的，以及早上六点钟的时候报警人称家中老人走失的。 虽然都是一些小案子，最后也都顺利的拿下并没有留给白班人员。但这一晚上赵志刚愣是完全没闭过眼睛，这会儿眼圈黝黑走路都在发飘。 “咪咪，这个需要献爱心的人，跟你关系很好？” 李一铎这时候走过来，在捐款箱旁边停留一下。他仔细读完由聂国强抒写并且打印的捐款详情，再抬头好奇的看林戈一眼。 林戈想一想，摇了摇头。 献爱心这种事，尽一份心就好了，没有必要因为关系什么的就搞特殊化。就算林戈知道李一铎有钱，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要求他为不认识的人捐款。 “哦！” 李一铎了然点头，跟张科一样扫码捐了两百。 其实捐款这种事在派出所已经很常见了，每次有什么学校、社区起头的捐款项目，少不得都要来辖区派出所告知一回。而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拒绝的，大家也都习惯走这么个形式。 一次一百两百，十次就是一千两千。一年两年下来，以警察的工资来说，其实也并不是小数目。但是谁让大家是警察呢，该尽一份心的时候总归还是要做。 这也是林戈为什么不打算在派出所搞募捐的原因，其实大家都不容易。 随着上班早会的时间到了，派出所所有人都已经全部从募捐箱旁边走过，并且一个不漏的都献上了自己的心意。林戈打个哈欠打算收工，这一趟募捐到几千块钱，他已经很满足。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在外面开完早会的大伙儿突然一窝蜂又全部涌过来。 “咪咪，听说你捐了三万？” 蒋依依率先开口，表情十分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咪咪，这么豪的吗？” 朱俊也是凑过来瞪着林戈的大脸，似乎在怀疑这只猫是不是被人给李代桃僵啦。 “啧啧！居然输给了一只猫？” 张科在不远处双手抱胸，也是一脸的无语。好家伙，你这可是一巴掌把我们所有人的脸都打的乓乓响啊。 捐款什么的，居然输给了一只猫？ “看样子，是咪咪的朋友出事了啊！难怪它这次这么听话，都不带乱跑的。不过这事儿，聂所也是知道的吧？” 闫子墨猜测的说着。 “你丫真舍得！” 张勇笑呵呵的挤进来，一手狠狠压在林戈的脑袋上。 “卧槽，你们跑过凑什么热闹？” 林戈瞪大眼睛躲过张勇的偷袭，再无语的看着这些个看热闹的混蛋。很快他又在人群后面发现一脸尴尬的李思语，正双手合十朝他道歉。 李思语虽说昨天夜班，但下班也还得参加早会并且跟同事把工作交接完。结果就是这么一点时间，她就一时嘴快就把林戈几乎将工资捐干净这件事儿给说了出去。 ‘滴！’ 李一铎默不作声的过来，再一次在捐款箱上扫码。很快他输入完数字再给林戈亮一眼，然后不屑的瞥林戈一眼转身走开。 “你丫真有钱！” 看到李一铎补捐三万块，林戈十分无语。他不知道李一铎这到底是在争个什么东西，或者说他跟一只猫计较捐款输赢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神经病呐！ 林戈无法理解的看着李一铎的背影，不妨这时候张科也上前扫了一下码。同样输入三万成功转账，也挑衅一样给林戈看一眼，再嚣张的转身就走。 看！区区一个派出所，居然藏着两个土豪！ 林戈更加无语。 再眼见其他人互相对视一个个也举着手机上前，林戈慌了赶紧跳下来挡住二维码。这些同事一个个都是普通家庭，不像张科和李一铎把钱不当钱看，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争个输赢。 林戈之所以不愿意搞捐款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搞捐款，表面不说心里不说，但哪能真没有想法？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真没必要。 因此无论蒋依依她们怎么说，林戈都十分干脆的拒绝她们再来第二次捐款。 双方僵持几个来回，见林戈执意拒绝，大家也就放弃了。当然不管怎么说那个叫韦立的孩子还是被大家记在心上，想着万一哪天碰到，该帮忙的时候就顺手帮一下，尽个心意吧。 …… 铁人聂国强，一直忙碌到中午十一点半才下班。林戈原本以为他会亲自将捐款交到韦立或者韦一笑手上，却不想聂国强把这件事交给了郑明星。 而郑明星这家伙则是个谨慎的，他拿着这笔总计十二万五千元的捐款却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先把电话打到百庙派出所那边询问情况。等确定了韦一笑的家庭条件，事故起因结果以及韦家的目前状况之后，又给市中心医院打电话询问了韦一笑的病情，这才喊了抽空睡两个小时却依旧睡眼朦胧的林戈，一起驾车出发。 “医院的人说，韦一笑已经从icu转移去了观察病室。如果观察结果不出问题，近两天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郑明星的一句话，让林戈松了一口气。 不管韦一笑现在情况如何，他至少算是把命给保下来了。无论韦立家的未来再怎么糟糕，也不至于失去家庭支柱，韦立也不会变成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 当然接下来的，无论后遗症还是毁容的问题，就都必须由他们自己辛苦面对了。 “我们带过去的这笔钱，其中绝大部分都要转交给医院。韦一笑这几天的急救和icu观察，费的医药费是一个很大的数字。公交公司帮忙缴纳的五万块钱，在第二天的时候就用完了。而他们家自己，只一开始缴纳了一千块的预缴费用，之后再没出过一分钱。医院不应该承受全部损失，至少不应该在有钱的时候还赖账不给。” 郑明星一边开车，一边淡淡的说着。 他解释的很详细，也充分考虑到了人性之善和人性之恶。或者说每一个警察都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困难就百分百怜悯。再或者说很多时候，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总是把别人的善意还有医院的仁慈当做理所当然，将捐款昧下一分钱帐都不还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而这一次派出所的捐款，几乎可以说百分之百都是看在咪咪的面子上。郑明星不希望咪咪的善意变成一个笑话，哪怕韦家在别的地方很可能确实需要很多钱去维系。 说完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他扭头看了林戈一眼。 猫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唯有尾巴在轻轻甩动的样子。它这副态度让郑明星松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情况是咪咪正在思考而并非生气。以他的经验来说，咪咪任性起来可不会这么乖巧。 “看屁啊！” 林戈不耐烦的甩了郑明星一眼。 这家伙莫非以为他会生气？或者说对捐款的用途不满？怎么可能！捐款代表的是自己的善意，它只要被用在合理的地方，林戈不会有任何意见。 欠医院的钱本来就该还，天经地义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随着这样的心思，警车一路来到中心医院停车场。下车之后郑明星先是带着林戈去了医院政务处，再由这边派人领着他来到医院缴费处，找到韦一笑的名字后帮忙补交了十万欠款。 从缴费处拿到收据再感谢了政务处帮忙，郑明星这才又带着林戈直接去往十二楼的普外科，再询问护士后来到护士站隔壁的专门观察室。 和icu不同，观察室里虽然同样有很多仪器，但却允许家属帮忙，也不会完全阻止旁人探视。当然长时间呆在里面还有大声喧哗肯定都是不行的，护士长会黑着脸赶人。 林戈和郑明星进去的时候，韦立的奶奶正坐在旁边小凳子上抹泪。她的拐杖搭在病床床尾，床上的韦一笑则是身上挂着大量检测设备，人也闭着眼睛看样子还没有醒过来。 “嘶……” 看到韦一笑，林戈忍不住吸一口气。这家伙全身被烧伤的面积太恐怖了，袒露在外面的上半身还有头部，几乎全部被一种特殊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他甚至就连少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通红的，仿佛被烤熟过一样。林戈甚至从这个房间里闻到了一种不知道该说是肉香还是什么的古怪味道，让他作呕的同时也对韦一笑的现状更加同情。 “你是……” 韦家老太太不认识郑明星，看他进来愣了一下。然后再看见郑明星身后的林戈，想说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您好，我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我叫郑明星。这一位想来您应该认识吧，我们派出所的警猫咪咪！这一次过来呢，是因为咪咪得知你们家的情况之后，十分同情于是在派出所里搞了募捐……” 郑明星微微笑着，将来意对着韦家老太太娓娓道来。他很清楚的看见，听到募捐两个字的时候，老人的眼睛猛然亮了一下。 “谢谢！多谢你们！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好些人……今天早上，还有几个同学一大早过来要送我家韦立去上学，我听说也是漳河派出所的孩子。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老太太颤巍巍的站起来，握住郑明星的手不停道谢。 郑明星对这种事也是轻车熟路，上前拍一拍老太太的肩膀，再扶着她重新坐下来，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纸以及一份发票道：“都是该做的事情，毕竟您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于情于理都应该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哦对了，这是募捐的明细，还有缴纳部分医药费的收据。至于剩余的钱，您拿手机我给您转一下？” “医药费？” 老太太的声音陡然一变。 “是啊！医药费，我帮您交了十万块钱，又跟医院领导那边申请了一下您这边的减免还有困难补助，之后应该就不差多少了。毕竟总让医院催款，这也不是个事儿对吧？” 郑明星的情绪依然冷静，不似林戈皱了皱眉。见老太太情绪激动，他继续道：“还有的两万五千块钱，您看是支付宝还是微信？亦或者说，打给您儿子？” “直接给我吧！给我就好！谢谢好心人，真的谢谢你们。只是啊……这给医院交钱，怎么就不跟我说一下呢？哎！我们家其他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啊！”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对郑明星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满。但终究看着郑明星将两万五千块转进她的微信里，老太太还是露出高兴的笑容。 “呵呵……这笔钱顺利交到您手里，我也就放心了，也没有辜负派出所大家的信任。只是老太太，毕竟是捐款，您这边看是不是给我写个收据？” 郑明星笑着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张纸，是打印好的收据，只欠收款人签名了。 “十二万五千元？” 老太太慢悠悠读完收据，看到最后的收款金额，不由眼皮一挑。但对方毕竟是警察，自己家也确实欠了医院的钱。再加上这人还说帮忙找医院申请了减免补贴，以后不需要再太多钱了，她也就在心里说服自己按捺下来。老老实实在收据上签了字，再稍微有些用力的把纸塞给郑明星，她转头看着自己儿子不再说话。 “那您忙，我们就先走了。” 郑明星也不生气，毕竟这年头谁也不是圣人，有点私心都是正常的。眼见着十二万缩水成两万，是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可以理解，身为警察也已经习惯各个方面的这种事。 再看一眼门口东张西望的咪咪，郑明星又道：“哦对了，这次捐款最多的，是我们派出所的警猫咪咪。它一只猫就捐了三万块钱！最后看数字太散，还有捐几百块钱凑了整。” “哎？凑整的钱不是你出的吗？除了我和李一铎、张科，就你出的钱最多了。” 林戈诧异的抬起头。 “这只猫？” 老太太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拽在手里揉着的捐款明细看一看。这一看还真让她吃了一惊，四个三万元特别显眼，其中一个是漳河派出所的单位捐款，一个是叫李一铎的警察，另一个叫张科。而排在所有人最上面的，还真是一个叫‘咪咪’的名字。这只猫捐款了三万一千零四十九元，确实是一个凑整用的数字。 “一只猫竟然这么有钱？” 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一丝隐约的羡慕。 但索性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她再一次向郑明星还有林戈道谢，小心翼翼站起来又被郑明星给扶着坐回去。 “还有一件事儿，我想跟大妈您商量一下。就是您家韦立现在上学的问题，确实有点不方便对吧？我打算跟附近的油城小学谈一谈，考虑让韦立最近这段时间在油城小学这边借读一下，跟着这边上课而不用每天奔波好几个小时来回，也太危险了对吧？您觉得这事儿怎么样？如果没意见，我这就去帮忙办。” 郑明星的这番话，让老太太又一次愣住了。 她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郑明星，完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家这么好。捐款这么多钱不说，甚至还韦立的学习和生活也还要操心，他凭啥做这么多啊？ “莫非，又是因为这只猫？” 老太太再一次看向林戈，第一次恍然发觉，那天韦一笑将这只猫带回家里，究竟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她也在心中庆幸，幸好那天没有对这只猫做什么，否则还哪来今天的好运降临？ “行！警察同志，谢谢您！” 老太太这一次终于没有了任何多余的想法，只剩下一声诚恳的道谢。 她甚至颤颤巍巍的打算朝郑明星和林戈跪下来，被郑明星赶紧一把扶住。 (本章完) 第437章 笑死人的猫 第437章 笑死人的猫 韦家的事情，林戈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韦一笑已经转危为安，韦立的学习和生活也有了一定的保障，这样就够了。再说工资基本上已经捐干净，叹口气说声‘风吹蛋壳散，财去人安乐’，林戈就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之后几天，偶尔会看到五小只来派出所玩的时候有人缺席。旁边人询问才知道，缺席的那个是送韦立回家了。她租住处的台阶始终是一个大障碍，依旧还需要人帮忙才能回家。于是五小只自行排班轮流送韦立上下学，顺便吐槽他们校长虽然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让韦立借读，却也给他们找了好多条件作为交换。 聂壮壮被任命为早操领队，每天晨练被一堆混蛋在后面气势汹汹的追赶，跑的像死狗一样。 郑家成和谢载柒负责每天一到七楼的楼梯上卫生，胡苗和张一宁负责图书馆的卫生，每天中午都辛苦的厉害，再没有之前那么轻松的休息时间。 当然，他们并不后悔就是。 而林戈这边，也重新恢复正常的派出所生活。 从年前开始直到现在，似乎一直都因为别的事情在忙碌，他差一点连派出所的正常生活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于是林戈这几天赶紧抓紧时间好好回忆，终于恢复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睡醒了就打盹，无聊了就到处溜达，然后逗一逗小玳瑁，揍一揍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再在母玳瑁幽怨的目光中落荒而逃等等，如此之类。 顺带一提，贱鸟很快就跟三个小家伙混熟了。 主要是自来熟的雪爪虎斑每天都会爬到树上去骚扰，被笼子挡住也不放弃。有时候它干脆就那么在鸟笼顶上趴着好奇的瞪着，一呆一整天，让贱鸟熟悉了它。 尽管每天都会被过来蹭猫粮打招呼的流浪猫吓到，但几天之后确定这些猫不会对它造成威胁，贱鸟的胆子还是渐渐的大起来。 它虽然不曾被允许离开笼子，但也敢于对着树下的猫大声叫嚷，喳喳呱呱的吸引住下面猫的视线，再用力扑腾翅膀吓的那些猫慌乱逃开。每当这时候它就会得意的嘎嘎大笑，顺便在猫爬上树找它报复的时候干脆装死，硬挺挺的一直等到敌人失去耐心离开，这才慢悠悠的爬起来啄自己身上羽毛。 而再有猫出现，它又会重复这一步骤。 于是，一直呆在派出所里的母玳瑁一家还有摇钱树，就成了最先明白这只贱鸟是一个什么臭德行的猫。 而不得不承认，贱鸟非常聪明。 即便林戈被它吵的烦了，爬上树跳上笼子把笼门打开，贱鸟也硬是能忍耐住不出去。哪怕有一天晚上林戈忘记关笼门，鸟笼的门敞开了整整一夜，贱鸟也只是在笼子门口探头探脑，坚决不肯迈出自由世界一步。甚至当第二天又有陌生猫过来的时候，它还会聪明的用嘴将笼门合上，这才开始对树下的猫进行挑衅和戏弄。 直到有一天…… 雪爪虎斑钻了进去。 这天早上，林戈是被小玳瑁拼命抵着脑袋给弄醒的。他迷迷瞪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小玳瑁的表情特别紧张。它见林戈醒了就赶紧往外跑，又在门口回头‘喵’一声催促林戈赶紧出去看看。 “怎么了这是？” 林戈还是第一次看见小玳瑁这么着急的样子，平时的时候它都沉稳的不像是一只未成年的猫，而像一个优雅的公主殿下。 于是林戈好奇的爬起来，跟着小玳瑁出去到门外。 抬头一看，彻底的目瞪口呆。 只见原本属于贱鸟的鸟笼子里，一个非常夸张的毛坨坨竟然不可思议的出现在了里面，又被卡的严严实实。 狭窄的笼子对一只猫来说非常拘谨，以至于里面的毛坨坨只能蜷缩成一团一动不能动。它的身体紧紧挤在笼子铁栏杆上，甚至被勒的一些毛和肉都被挤出来。这家伙身上的虎斑条纹和笼子的横竖杠贴在一起，乍一看就好像是穿着囚服的美国囚犯。然而这个牢房对它来说实在太小，让它想动一下挣扎一下都不可能。 笼子里的空间被这只猫占据了八成以上，只剩下顶部的一点空间站着一只傻眼的贱鸟。不知所措的贱鸟小心翼翼踩着雪爪虎斑的脑袋慢慢移动，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巴掌大一点的空间。 笼子里雪爪虎斑艰难仰着头，铜铃一样的大眼睛和贱鸟绿豆一样的小眼睛时不时对视，让贱鸟发出更加慌张和迷茫的叫声。它拍打翅膀想要离远一点，翅膀的拍动吓的雪爪虎斑赶紧闭上眼睛，胡须一颤一颤的努力将头往下挤，似乎想要埋进肚子里面去……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林戈不敢置信的看着头顶的鸟笼，第一次确切的发现，原来猫真的是一种十分不科学的流体动物。 且不说鸟笼大小了，只说那不到雪爪虎斑三分之一脸大的笼门，它到底是怎么钻进去，这件事就是一个神迹。 但偏偏雪爪虎斑做到了！它不仅进去了，还把笼子塞的严严实实。由于尾巴卡在笼门旁边的另一处栅栏里面，它进退两难甚至连倒退出去都做不到。 “喵呜！” 闻到林戈的气味，雪爪虎斑惨兮兮的求救。它拼命的挣扎一下，把笼子折腾的剧烈晃动，也吓的头顶的贱鸟呱呱呱一阵乱叫。 在笼子顶上挂钩旁边树干上，小虎斑蹲在树上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它倒是没有做傻事，只是会被贱鸟的扑腾吓的一惊一乍，随后继续耐心用爪子勾搭笼子里亲兄弟挤出来的毛。 林戈赶紧也爬到树上，这一次终于能够看见雪爪虎斑的脸了。这家伙可怜兮兮的整张脸挤成一团，整个身体扭曲的十分夸张。甚至还有一只鸟会时不时跳到它鼻子上，嘎嘎乱叫让雪爪虎斑发出更加沮丧的喵声。 看得出来，这家伙不是刚刚才钻进去的。从它现在精疲力尽的样子来看，这家伙已经在笼子里挣扎很长时间了。 “啧！亏得贱鸟没有被你折腾死。” 林戈感慨一声，小心翼翼将上半身伏下来落到笼子上。他试图将笼子拆开，却发现这个笼子并不是拼接的，而是直接把每一根铁丝都给焊死。想要救出雪爪虎斑，要么力气特别大，要么就得把笼子彻底毁掉才行。 “你是天才吗？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啊？” 林戈叹一口气，心知这事儿只能找人帮忙解决了。除此之外还要考虑接下来贱鸟的住宿问题，它这么贱这么喜欢招惹猫，没有笼子的保护真的能活下来？ 看看天色，还没到上班时间。虽然心疼值夜班的兄弟太辛苦，但林戈可不知道继续让雪爪虎斑呆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于是赶紧跳下树，林戈朝值班室跑过去。 半途路过院子尽头的台阶，发现母玳瑁面无表情的蹲在那里。雪爪虎斑的倒霉情况似乎完全不被它放在眼中，连小玳瑁都知道找林戈求救，它这个当妈的却动也不动一下。 林戈再回头看一眼树下一直傻乎乎仰着头的摇钱树，这个干妈似乎都比母玳瑁更加担心雪爪虎斑的情况啊！ “哎！倒霉孩子！” 林戈叹一口气，不再多想赶紧去找人帮忙。 进去一看，却发现昨晚值班的又是赵志刚。这家伙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酣，甚至还有口水流到他的胳膊上。他嘴角带着让林戈无语的猥琐笑容，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做个屁的梦，起来嗨啊！” 林戈一爪子锤在赵志刚的鼻子上。 “呜~” 赵志刚从睡梦中惊醒，捂着鼻子惨叫一声。 当看到面前这只一脸鄙视的猫，他更加无语了。脑袋一低撞在桌子上不抬起来，双手双脚往前一伸，一动也不想动。 “祖宗，别吵醒我啊？好不容易才梦到关键的地方……” “什么关键的地方？春梦？” 林戈愕然愣一下，然后想起来赵志刚这厮没有女朋友，更没有老婆！当然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赶紧把那只蠢猫从笼子里救出来啊混蛋！ 把爪子按在赵志刚的后脑勺上，林戈又给了他一爪子。 这一下，赵志刚彻底醒了。 抬起头叹一口气，再用双手用力搓一下脸，赵志刚无奈道：“祖宗，有什么事儿？是待会儿要搭便车还是要我帮忙买东西？您尽管提，我一定照做成不？” “成个屁！老子有李思语，才不需要你帮忙买东西！” 林戈鄙视的瞪了赵志刚一眼，然后跳下桌子走到门口，回头再对赵志刚催促的‘嗷’一声。 “来了！来啦！” 赵志刚伸个懒腰，十分难受的站起来。 说实话这样坐着睡一点都不舒服，更不提他昨晚好歹也又出警了两回。 “发生什么事了吗？” 冯毅揉着眼睛从隔壁办公室走出来。 他那边办公室有个沙发，无事休息可以盖个军大衣躺一下。在漳河派出所，那个值班办公室也是默认的给值班辅警休息的，反倒是正编警察，有一说一绝对没有躺下来睡觉的待遇。 “鬼知道！” 赵志刚耸耸肩膀，但还是跟在林戈后面走过去。 来到派出所大院，赵志刚一眼就看到了树干上那夸张的一大坨。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再回头跟冯毅对视一眼，赵志刚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开……开什么玩笑！这……这什么东西啊！卧槽！槽！不行了，要笑死了！咪咪，你是喊我来看这个的吗？你的崽子，为什么能够这么搞笑啊哈哈哈哈~” “噗嗤~呵呵呵……” 旁边冯毅也是忍俊不禁，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笑的事情。 特别当雪爪虎斑听到背后动静，十分辛苦又别扭的把头转过来，让两人看到它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更是让赵志刚和冯毅捧腹大笑几乎要站不直身体。 “喵呜~” 雪爪虎斑更加委屈了。 “看个屁啊，赶紧把它救下来啊！” 林戈又好气又无奈，对雪爪虎斑搞出来的奇葩事也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真是……逗死我了，瞌睡都被笑醒了！咪咪，我打赌我今天白天肯定不需要补觉。呵呵……只要一想到现在看到的这事儿，再多的瞌睡也会被笑跑干净。哈哈……” 赵志刚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揉眼泪一边慢悠悠来到树下面。 他试图踮起脚去够笼子，却发现稍微个头矮了那么一点点。还记得猫舍那边好像有梯子，他示意冯毅去门口盯着警情，自己则一边笑一边去把架梯给扛了过来。 “喵！” 小虎斑还在扒拉鸟笼的挂钩，只可惜笼子里多了一个至少六七斤的东西，小虎斑根本没办法把挂钩勾搭出来。 不过它也是个有耐心的，反复不停拿爪子在那里扒拉。忽然勾到笼子的铁杆，再用力一拽让笼子旋转小半圈，也让里面雪爪虎斑和贱鸟一齐惨叫，小虎斑眼睛亮了。 于是它再次伸出爪子，直接用弯弯的指甲勾在铁丝上，用力往自己这边狠狠一带。 “喵呜~” “呱呱！” 笼子转动起来，雪爪虎斑和贱鸟一齐叫着，小虎斑却仿佛找到了有趣的玩具。 它再勾，再勾，再再勾，让鸟笼以逆时针方向缓慢又不停的旋转。只要笼子稍微有一点停止的迹象，小虎斑就会立即伸爪子帮忙，让它可以不停的转动下去。 里面的猫和鸟，眼睛都要被转了。 “啧啧！这么玩，不怕把笼子玩坏啊？还是说兄弟就是拿来玩的，让它玩掉下去才更开心？” 将架梯放在树下落稳，赵志刚一边往上爬一边笑话小虎斑。 “喵！” 小虎斑低头看赵志刚一眼，这次倒是懂事的不再胡闹了。 但是……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 这个笼子，是一个别人用过甚至可以说丢弃在火车上的废弃品。它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实际拿来装一只鸟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当一只猫挤进去并且把笼子撑大，再又有另一只猫在上面用劲旋转它的时候，笼子的挂钩卡扣，早就已经悄声无息的松动。如果一直这样按照同一个方向匀速旋转还好，可是当它缓缓停下并且让里面的雪爪虎斑松一口气，用力摇摇脑袋想让晕乎乎的双眼清醒一点，再加上贱鸟也气呼呼在里面扑腾翅膀的时候，卡扣终于承受不住了。 在林戈愕然的目光中，‘咔’一声鸟笼和挂钩整个脱离，径直掉下去。 而此时赵志刚才刚刚登上人字梯的第三截台阶，头还仰着望着上面。就这么一瞬间，他瞪大眼睛看见鸟笼的底座迎面而来，并且越来越近。 ‘嘭！’ 一声闷响，鸟笼底座和赵志刚的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在没几两肉的脸皮上弹一下之后，鸟笼歪向一边坠落，赵志刚整个人也措不及防仰面向后倒下。 “卧槽！” 被吓了一跳的林戈赶紧冲上去，在赵志刚身后用力往上推一下减缓速度，再忙不迭地闪开到一旁，看着赵志刚‘噗通’一声侧摔在梯子旁边的地上，整个人摔了一个闷哼。 “卧槽，没事儿吧？喂！” 听见赵志刚的呻吟，林戈被惊的不轻。 好消息是赵志刚由于被他改变倒地姿势脑袋没有砸在地上，坏消息是这一下摔的结结实实，甚至他的脚还在梯子的脚踏上崴了一下。 林戈顾不得在地上翻滚着终于散架的鸟笼，以及惊慌失措的钻出来胡乱跑掉的雪爪虎斑，赶紧来到赵志刚的面前。 “别吓唬我啊！你这要是进医院，我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你的霉运了。” 林戈在赵志刚脸上推一下。 “嘶……别碰我啊混蛋！嘶……妈的好疼！肩膀好像扭到了。” 赵志刚表情扭曲睁开眼睛，不耐烦想要轰走林戈，却又疼的没法动胳膊。他在地上躺了几乎半分钟才爬起来，晕乎乎的干脆坐在地上，轻轻甩头再咧着嘴揉右肩又伸伸腿。 可怜赵志刚，脸上还有大一片红黑色的污痕，看样子鸟笼将他撞的不轻。不过和这相比，似乎肩膀才是大问题，赵志刚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要不，赶紧去医院吧！” 林戈这会儿也是愧疚的厉害，如果不是雪爪虎斑扯淡，如果不是小虎斑不懂事，如果不是自己喊他来帮忙，赵志刚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嘶……呼！没事儿，问题不大！” 摆摆手，赵志刚吸一口冷气站起来。见林戈依旧担心的看着自己，他咧嘴笑道：“刚才是你在后面帮了我一下对吧？多谢了啊！尼玛这要是后脑勺砸地，问题可就大了。现在没啥事儿，也已经不疼了。嘿嘿……不过肩膀还是扭伤了，看样子这个月又得请几天病假。咪咪啊，你要跟聂国强说清楚，这次可不是我的问题。” “呸！瞧你得意的！” 见赵志刚没有纠结身体情况，而是无耻的考虑请假休息问题，林戈也就松了一口气。 还有心情想这个，说明情况确实不严重。 林戈再看另一边，雪爪虎斑似乎也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被吓了一阵子之后，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跟小虎斑打斗到了一起。 而在旁边鸟笼的残骸旁，贱鸟也是完好无损的钻了出来。似乎因为食盆被雪爪虎斑挡住的缘故，它可能好一会儿没吃东西了，这会儿正在地上慢悠悠的啄食洒落的瓜子粒。 总而言之似乎虚惊一场，无论人、猫还是鸟，都没出什么大问题。 “赵哥，有警情！” 冯毅忽然急匆匆的跑过来。 “卧槽！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就下班了啊！” 赵志刚惨叫一声。 (本章完) 第438章 网友 第438章 网友 赵志刚领着冯毅出门的时候，还跟来上班的朱俊以及闫子墨打了声招呼。 两人都十分诧异赵志刚脸上的鞋底印子，一边好奇他晚上究竟接了什么警，一边互相偷笑窃窃私语说赵志刚又到了每个月固定走霉运的那几天。 这件事甚至已经在漳河派出所变成笑谈了，大家都非常乐意和赵志刚一起值班。因为基本上只要有他在场，其他人就大概率不会受伤。 甚至去年一整年，除了赵志刚以外，也就只有钱伟进过几次医院。但偏偏不得不承认，那几次赵志刚都不在钱伟旁边。否则只要赵志刚在场，受伤的事情都绝对轮不到其他人。 当然，轻伤或者挨打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这种情况就连赵志刚也无法庇护。特别女人和老人，大家甚至连还手都不敢。 “你们就贫吧！我帮你们挡枪，一句谢谢没有还特么这么说！” 赵志刚委屈的厉害，却没有时间找朱俊的麻烦。因为警情是在接班之前，因此这件事就必须由他去干。哪怕朱俊这个混蛋很闲，没法给他帮忙。 而这一次出警很快，大概只过了半个多小时，林戈还没把雪爪虎斑揍完，赵志刚就领着一个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年轻姑娘回到派出所，又找来郑明星。 “来我漳市见网友？” 听完赵志刚的话，郑明星愣了一下。 话说私下见网友导致报警这种事，已经好几年没听说过了。差不多网络刚兴起的那段时间，这种事还有这种不懂事的孩子比较多一些。 “是啊！从浙省黄岩市来的，自己一个人。” 赵志刚点点头，无奈的道：“等她一个人胆大包天来到了漳市，骗她见面的那孙子却消失不见了。qq直接拉黑，手机也关机，把小姑娘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地方不管。也亏得那姑娘知道报警，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还真不好说。” “拉黑关机啊……” 郑明星叹一口气，又忍不住摇头道：“还好，不是那种最恶劣的情况。这要真是碰到什么坏心眼的才是大问题，现在安抚一下小姑娘再送她回去吧。” “她不肯走。” 赵志刚的话让郑明星一愣，抬头见赵志刚继续道：“小姑娘特别倔，我说了半天好赖话她也不听。根据跟她简单聊一下的情况看，她在家里似乎过的并不好，反正就是被后妈欺负那点事儿。然后在网上倾诉的时候碰到一个对她特别好的人，就把人家当成了依靠。甚至听她的说法我感觉，这次实地见面也是她主动要求的。” “因为家庭问题，把一个陌生人当成依靠？这可不行啊，谁知道网络对面到底是人是鬼有没有什么坏心思！” 郑明星眉头皱起来。 “所以郑教导，这事儿就得靠您跟她说说，把她安抚一下。小姑娘不懂事，但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而不管，对不对？这万一出点什么事，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啊！” 赵志刚期待的看着郑明星，特别想将这个麻烦丢出去。 这家伙是一个不愿意惹麻烦的惫懒性子，而一个不听道理的小丫头，对他来说也太过棘手。连哄她来派出所都了快一个小时，接下来天知道还要耗费多久。 甚至更重要的，他想下班啊！ 值二十四小时班累的要死不说，脸上还刚刚被那只死猫砸了一下。这要是不赶紧休息，猝死了算谁的？ “行，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郑明星虽然知道赵志刚是在甩锅，但还是点点头将这件事接了下来。 从办公室里出来，郑明星一眼就看到咪咪在院子里揍娃。 那傻乎乎的雪爪虎斑也是个蠢的，被咪咪揍了都不知道跑。除了蜷着尾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外，它竟是任由咪咪踹它的屁股，还不敢还手。 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能闯多么大的祸，居然能把咪咪气成这个样子。 郑明星纳闷的想着，又看到旁边一只喜鹊在地上蹦哒。 它蹦两步扑腾两步，不停的在地上啄食着什么。而后来到两只猫旁边，它也不带害怕的。甚至还翅膀一扇飞到雪爪虎斑背上，用它尖尖的鸟嘴在小家伙背上啄啊啄。 下一秒，喜鹊被咪咪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倒霉的小家伙直挺挺的在地上连打好几个滚，摔瓷实了一动不动。就在郑明星以为这只鸟被咪咪弄死了的时候，它又忽然拍打翅膀翻身站起来，对着咪咪呱呱一阵叫，仿佛骂人。 咪咪眼睛一瞪作势欲扑，会骗人的喜鹊转身就跑。只是它似乎忘记了自己会飞，没蹦跶两步就被另一边绕过来的小虎斑给扑在身下。 小家伙也不动爪子，只伸着舌头在鸟头上拼命的舔，舔的傻喜鹊仰头惨叫。 “噗嗤！” 郑明星忍不住笑起来。 因为赵志刚带来的麻烦而犯愁的心思，也被下面几个动物的互动弄的消散很多。想一想也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好好劝说总归有点效果的。 “我不回去！” 范子睿怒视郑明星，倔犟的梗着脖子道：“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我还回去干什么？天天被那个女人贼兮兮的指桑骂槐？凭什么啊，我又不犯贱！” “但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母亲，你爸爸总是你的亲生父亲吧？遇到事情跟他讲啊，你这么小，再怎么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啊。” 郑明星耐心劝说。 “爸爸？我没有爸爸！” 范子睿冷冷一笑，顿一下很认真的解释道：“那家伙只想要儿子，只有儿子才是他的种！我就是一个赔钱货，拿来骗嫁妆的！好歹值三十万呢，还是咱黄岩市的标准行情。那两人都已经在给我找婆家了，你说这种家我能回去？” “你还没成年吧？” 郑明星愣了一下。 “还有四个月就满十八岁！虽然离拿结婚证还有几年，但是这又不影响那个女人让我每天去跟人约会？” 范子睿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和嘲讽。 见郑明星心疼的看着自己，范子睿鼻头微酸，眼睛湿润一下委屈的扭过头低声道：“她还兼职媒婆呢！只要有人找上来谈婚嫁，就得先给她红包。只要顺利约会完一次，还必须得再给她谢礼钱。至于我跟一个男人走了会不会有危险，她从来都不管！她甚至还说……说不定那就是缘分，就是我将来的男人……” “缺德！” 郑明星忍不住怒斥一声。 “对吧？所以你说这种家，我还会去干什么？” 范子睿不屑一笑，揉一下眼睛道：“反正身份证我也拿出来了，接下来就算找不到那个朋友，我也可以自己独立养活自己。唔……就是一般的店子它不招未成年。要不警察叔叔，让我留在派出所给你们干四个月的活儿呗！等我真正成年了，我立刻就搬走绝对不打扰你们多一分钟。” “派出所也不招童工！” 郑明星瞪了范子睿一眼。 “那就放我走吧！想方设法熬四个月，我就能自由了。或者干脆我去广省那边也行，我听说那天只要超过十六岁就可以打螺丝了。唔……做衣服也可以！说实话我觉得不难。” 范子睿一边大大咧咧的说着，一边歪着头在这个调解室里左顾右盼。当看到桌子上放的几瓶矿泉水，她的嘴唇蠕动一下，但很快按捺下来。 “几天没吃东西了？” 郑明星将一瓶矿泉水朝范子睿丢过去。 “啊！两天，就上火车的时候吃了碗泡面。原本还想着能坚持几天的，没想到亲戚提前到了只能先处理。那娘们儿不是好东西，一分钱零钱都不给我！哈~” 范子睿仰着头一口气把整瓶矿泉水喝干，既解渴也强制性填饱了肚子。 擦一下嘴巴，她看向郑明星的眼神又好了几分，小心翼翼的道：“警察叔叔，我能走了吗？或者你们帮忙我找一下我那个朋友也行，不是有他的电话号码么？能查到具体身份吧？” “身份当然查的到，但怎么可能给你？” 郑明星摇头，无奈道：“你就没考虑过，万一他不是个好人怎么办？这要真碰到什么有坏心思的，岂不是比在家里更加的危险？甚至说个难听一点的，到时候真出事，你一个小姑娘会是个什么下场，难道想象不到？” “他绝对不可能是坏人！” 范子睿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瞬间翻脸气呼呼的瞪着郑明星，似乎十分生气他对自己网友的污蔑。 “凭什么这么说？” 郑明星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 范子睿咧嘴一笑。 “云想衣裳！云想衣裳！喂！你在不在啊？”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甚至还有一个女孩的大嗓门在那边咋咋呼呼。郑明星听到有人在阻止她影响别人，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还让那女孩更加气盛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啊！我朋友来找我了！” 范子睿眼睛一亮，赶紧站起来就要往外跑。 “给我拦住她！” 郑明星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 配合对范子睿进行劝说的袁美娟，立刻将房间的门关上，再将范子睿一把搂进怀里。 范子睿挣扎一下，但不知道为什么脚步一顿眉头一皱，很快在袁美娟的低声劝说下乖乖坐了下来。她捂着肚子低着头，看样子似乎有些生气，也有些不舒服。 “云想衣裳是你的网名？” 郑明星看着范子睿，又疑惑的道：“你不是说，你的网友叫‘爷爷扛杆枪’么？为什么外面喊你的，却是一个女生？” “爷爷扛杆枪就是女生啊！我怎么可能傻乎乎的自己一个人跑这么远来找个男网友见面？” 范子睿白了郑明星一眼，继续捂着肚子表情纠结。 看她这样子，袁美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来到郑明星耳边附耳说了两句，让郑明星嘴角抽动两下，再无奈摇头。 “是我糊涂了，不该给你喝冷水的。让这位姐姐带你去处理一下，然后咱们把那个爷爷抗杆枪也叫进来，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处理，你看行不行？” 脸色通红的范子睿扎着脑袋稍微点一点，再乖乖在袁美娟的搀扶下站起来，去了隔壁不远处的卫生间。 “啧！原来女人在生理期喝冷水，真的会痛经啊？” 郑明星仿佛学到什么一样摇摇头，再忍不住拍一下脑袋：“早知道抗杆枪是个丫头，刚才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真是活久见，现在的孩子到底都在想什么？一个好端端的女孩，为什么要取一个这样的网名？这不是故意让人误会么？哎！” “因为我爷爷确实扛过枪啊！虽然他没打过仗，但好歹也是部队出来的，我房间里还有爷爷扛着枪站岗的照片呢！” 被喊进来的女孩，理所当然的回答。 郑明星写记录的笔顿一下，无奈抬起头道：“好了，不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先告诉我你的名字，然后说说你跟范子睿这么远网友见面又不到场，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我叫沈媞宁，话说这地方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啊！” 沈媞宁像一只坐不住的猴子，东张西望始终安静不下来。不过当看到郑明星抬起头严肃的样子，她还是怂一下乖乖坐好，老实的回答道：“其实我也没打算跟范子睿，也就是云想衣裳奔现。警察叔叔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吧！然后最开始也没想怎么样，就是发现她总是在群里发一些负面情绪的东西，就不爽的怼了她几句。然后就互相怼啊，然后她怼不赢我，我们就这么认识了。唔……说实话，真的不是很熟。” “不熟，你还敢让她来漳市跟你见面？” 郑明星再看沈媞宁一眼，同时已经想起来这丫头的身份以及她上一次来派出所的原因。大年初一逛酒吧，还被派出所揪回来，也算是少见的一个未成年麻烦人物了。 “没办法啊！当我发现她有寻死觅活迹象的时候，怎么也不可能放着不管吧？我就想着折腾她一下，她就没空想着活啊死啊什么的了，哪想到她居然直接报警？” 沈媞宁理所当然的说着，到最后却郁闷的低下头。 话说她当真觉得，自己跟范子睿并不是特别熟！或者哪怕说范子睿感觉跟她很熟，但沈媞宁无论现实还是网上的朋友都非常多，并不缺范子睿一个。之所以折腾这么一出，只是担心那姑娘当真自杀，再加上习惯性的作弄一下人，才在她又一次发布大量负面情绪的时候，激将她看她敢不敢来漳市玩，仅此而已。 结果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名网友居然真的来了！而且还是不顾一切，眼见着连父母都不要的那一种！ 沈媞宁顿时被吓的够呛，哪里还当真敢跟这么偏激的人见面？她赶紧关了qq又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老老实实去睡觉，第二天赶紧上学。 然而毕竟是个普通人，哪能真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课间偷偷拿出手机才看见范子睿的留言，正犹豫时候又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赶紧急匆匆赶过来。 调解室里没有范子睿的人影，沈媞宁有些慌。脑子里总是浮现出电影里的一些个糟糕画面，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询问。 “范子睿她没事吧？” “暂时没事儿，但之后可不好说了。” 郑明星叹一口气，也很头疼以范子睿的家庭情况，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真就这么随随便便把她送回去，那肯定是不行的。除了要联系当地派出所以外，还要跟当地社区好好谈谈，让她们帮忙解决一下范子睿的家庭问题。如果事实真像范子睿说的那样，这件事肯定需要各方面介入的。但漳河派出所毕竟只是漳市的一个辖区派出所，以上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一个派出所的申明就能够让他们老老实实听话、全力以赴干活儿。如果真想让范子睿未来改变，少不得还有许多麻烦。 “真的就像她在聊天里跟我说的那样，她爸爸妈妈都迫不及待想把她卖出去啊？” 沈媞宁咋舌不已，不明白这个时代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情况。 就以她家来说，无论老爹老妈都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她嫁人？老爹甚至说巴不得她一辈子不嫁人才好，被老妈怼了还振振有词说女儿是父亲的小袄，保暖贴心凭什么给外人穿这样的话。所以以沈媞宁这样的家庭环境，她实在无法理解范子睿到底遭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困境，居然能让她抛弃所有一切。 “这种事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了！反正事情就先这样吧，你看看这边的笔录对不对，没问题就签个字，然后赶紧回去上课！” 郑明星把写好的笔录推给沈媞宁。 “哦！” 沈媞宁老老实实的站起来。 正打算签字的时候，调解室的门忽然打开。脸色好一些的范子睿瘪着嘴走进来，看到沈媞宁的背影忽然一愣。 她仔细的辨认了好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直到沈媞宁好奇的转过头。 然后……范子睿突然朝沈媞宁扑了过去。 在家里搞大扫除，忘记时间了，抱歉 (本章完) 第439章 好一出闹剧 第439章 好一出闹剧 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范子睿突然扑向沈媞宁，一把将她抱住。 她抱的非常用力，以至于沈媞宁被撞的退后一步抵在桌子上。但范子睿依然不管不顾，只锢着沈媞宁大声叫喊道：“枪爷，你终于来啦！我就说你不可能不要我！带我走吧，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 “哎？” 刚打算挣扎的沈媞宁瞬间石化，郑明星和后面跟过来的袁美娟也是目瞪口呆。 “枪爷，你不会不要我吧？” 范子睿可怜兮兮的抬起头，眼睛里居然泛起泪水。刚刚在派出所跟郑明星说了那么多，她也没有哭。但这会儿只是沈媞宁呆一下，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睛。 “我……” 沈媞宁傻乎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挣脱不开范子睿的拥抱，只能无助的转头看向郑明星。 郑明星捂着额头也是十分无语，第一次发现范子睿对沈媞宁的感情居然已经病态到这种地步。这已经不是网友见面了，而是将沈媞宁当成世界上唯一依靠的程度！ 搞什么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我看错了吗？ 好奇跟过来的林戈站在门口，惊讶的看着里面两个女孩紧紧搂抱在一起。眨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但这俩女生身上几乎要溢出来的红心心，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同？ 还是什么变态的玩法？ 林戈转头再看坐在对面的郑明星，发现这家伙居然也傻住了。大概是在现实中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吧，往往这种情况不是只会发生在偶像剧或者动漫里面么？ 不过郑明星很快就看到沈媞宁求助的目光，顿时恍然惊醒赶紧让袁美娟让这两人分开。 但即使分开，范子睿也依旧死死抓着沈媞宁的手不放，脸上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猫咪。 然而现实却是，范子睿比沈媞宁还要高半个头，身材发育也比沈媞宁要好一些。甚至郑明星还知道，范子睿就连年纪也比沈媞宁要大一岁半，她应该是一个姐姐，而不是一个仿佛小很多的，还需要呵护的妹妹。说实话这一幕在无关人看来有些别扭，甚至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范子睿的病态，却又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明星又了好长时间劝说，这才让范子睿松开沈媞宁的手。倒霉的沈媞宁手都要被捏红了，刚刚重获自由就赶紧挪开两个椅子，坐到距离范子睿稍远的地方。 “所以，这到底是在玩什么游戏啊？” 林戈好奇的走进来，再跳到调解室的桌子上。他蹲到郑明星旁边，看看范子睿再看看沈媞宁，忽然感觉这一幕确实特别有趣。 “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范子睿很想跟沈媞宁再贴近一些，却被袁美娟强制按住肩膀。于是她眼睛含泪声音带着哭腔，悲泣的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学业，也没有未来！在黄岩那边，我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们给我安排的人都只想把我吃掉，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枪爷，如果你也不要我，我就真一无所有了！” “我……我牙还没刷，课也还没上完呢！我……我都没跟老师请假，还得赶紧回去上课。” 沈媞宁茫然的眨一下眼睛，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主要是范子睿的激烈情绪让她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居然就成了范子睿的唯一了？ 叹一口唾沫，她小心翼翼回馈道：“我……我不就是在网上骂了你几句么？不至于这么吓唬我吧？你……你如果是个抖m，找别人去贴贴好不好？” “抖m？” 郑明星眉头一挑，这丫头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礼貌的话。 “抖m？” 袁美娟脸皮微微一撑，看看沈媞宁再看看范子睿，难得的在工作期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抖m？” 林戈甩一下尾巴，仔细打量着范子睿。虽然不知道之前的她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只看她现在的这个表现，好像真的有这么一点那方面的意思啊！ 但是开玩笑的吧？只是一个未成年又不懂事的小丫头而已！ “抖m也可以！只要你不赶我走，说我什么都可以！” 范子睿依旧目不转睛盯着沈媞宁，毫不犹豫的道：“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也不需要你为我付出什么！只要能够在旁边看着你，我就已经很满意了。我会想办法自己养活自己，也不给你制造任何负担！我只要……只要你不把我拉黑，继续跟我保持联系，在我伤心的时候能跟我说说话，就已经很满足了。” “呼……” 沈媞宁松了一口气。 虽然依旧有点害怕，但她还是小心翼翼道：“只要继续跟你当朋友就可以了，对吧？你不会再吓唬我了对吧？如果是这样，我发誓我绝对不删除你的好友位。所以……那个啥……我现在能回去上课了不？然后你……你也赶紧回家上学好不好？我记得你今年应该是高三吧？高考那么重要，肯定不能耽搁对不对？” “我会留在漳市的！读书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只在远处能够稍微看到你一眼就好。” 范子睿毫不犹豫的回应，坚决的语气让范子睿再一次垮下脸。 靠！甩不脱了！ 搞毛啊！老娘就是在网上骂了你几句，怎么就被你彻底赖上了呢？这是缺爱吧？肯定是缺爱吧？甚至不止是缺爱，而是什么都缺连变成垃圾桶都没有意见？ 沈媞宁忽然好想哭，早知道就不在网上那么嚣张了。谁能想到这种事都会碰到啊，傻逼谢俊毅不是说在网上可以随便玩么？ 她决定回学校了就把谢俊毅揍一顿。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吧！沈媞宁，你先回去上课。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管什么时候学业都是最重要的。然后这件事我们会好好解决，你不要再去想它。” 郑明星沉思半晌终于开口，示意当事人之一的沈媞宁可以先走了，她留在这里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哦！好！警察叔叔再见！” 沈媞宁反应过来撒腿就跑，话没说完人就已经从拐角处消失不见。 这丫头还真是活泼，至少比林戈认识的所有小丫头都要活泼而且大方。此外胆敢在派出所里这么乱跑猪突的，除了林戈之外她也是意识清醒的唯一那一个。 “枪爷！” 范子睿凄惨的叫一声，却被袁美娟给拽了回来。她那几乎仿佛牛郎织女被拆散的悲泣，直接把整个漳河派出所都变成贼匪巢穴，逼良为娼的大坏蛋。 袁美娟不做声的点一点自己的太阳穴，意思是这女孩心理有问题。 “废话，谁还看不出来么？” 林戈感觉有些无聊了，主要这种人除了是麻烦之外，对任何人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沈媞宁百分之九十程度都是无辜的，万一以后被范子睿继续骚扰…… 想一想这种事一般发生在男方向女方求爱未果的情况下，两个未成年女学生搞这么一出，还真是罕见又让人头疼。 至少林戈已经看出来，这会儿郑明星脑袋已经要炸了。任他如何巧言善辩又打入群众内部，这种偏执又无法惩戒的未成年人，还是让郑明星有些束手无策。 “你再这样不听话，我就打电话通知你的父母了。” 郑明星直接下狠药，果然一句话就让范子睿老实下来。她怨恨的看郑明星一眼，再好奇的看看桌子上嚣张蹲着的那只猫，一时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 也因为注意力转移到林戈身上，范子睿居然神奇的安分了。 “这姑娘，比罗珏还要夸张啊。罗珏因为母亲的存在和母亲对他的需要，已经正在慢慢恢复正常。而这姑娘心里感觉自己一无所有，就把那倒霉沈媞宁当成唯一依靠。她甚至很清楚沈媞宁那里她并不是非常重要，但就好像溺水者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这会儿无论如何再怎么劝说也不会轻易放开。” 林戈想到罗珏，心有所感的叹一口气。 这年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心理有问题的青少年似乎越来越多了。明明社会和教育发展的都还不错，但为什么孩子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有心灵健康程度都变得更加脆弱了呢？ “总不能是社会和家庭溺爱过度，以至于缺乏了被遗弃的棍棒教育吧？” 林戈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 “这是猫……是什么情况？” 范子睿忽然指着林戈发问，沈媞宁不在眼前之后，她肉眼可见的变得理智了许多。 “哦！这是我们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在许多案子上都立下了很大功劳。顺带一提不要因为它是一只猫就小看它，它通过自己的努力已经能够做到许多人也做不到的事情，我觉得这一点你应该向它学习。你看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不能解决的困难，除非你觉得自己不如一只猫，否则就不该放弃生活和希望。” 郑明星趁机给范子睿进行教育。 “那我就不如一只猫好了，无所谓的。” 范子睿一点都不上钩，或者说单纯的劝导已经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她的心理情况如果能够轻松得到改变，就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一个人从浙省跑到遥远漳市来. 郑明星眉头又是一皱，他现在可以确定了，范子睿就是他教导员事业上目前最大的挑战。 倔强，不讲理，还不能把她怎么着！这孩子，是个麻烦呐！ 想一想，郑明星决定不再提将范子睿送回去的事情。他换一个思路，继续询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说实话派出所肯定是不能把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也没有犯罪，也没有搞什么违法的事情。只要沈媞宁不报警称你骚扰她，我们也只能老老实实把你释放。所以那之后呢？你真的要一直骚扰她个不停，甚至影响她的正常生活？我且不说你和她的关系到底正常不正常吧？我只说你如果当真是为了她好，那肯定不能让她因为你而烦恼甚至崩溃吧？” “当然不会！” 范子睿非常理智，毫不犹豫的道：“我会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然后再想办法和枪爷成为现实中的朋友！我怎么会影响她呢，我只希望她的未来能够变得更好！” “你怎么养活自己，靠什么赚钱？” 郑明星问出一个重要的问题，这关乎到是否当真要无视范子睿的年龄情况，将漳河派出所的接警情况通知她的父母。 一般情况下肯定是要通知的，但既然范子睿投诉说她的父母对她不好没有尽到抚养和保护义务，那派出所就有权利将这件事改为通知她户口所在地的辖区派出所以及社区。反正不通知肯定是不行的，不符合规矩对范子睿本人也不是好事。甚至哪怕她就算已经年满十八岁，派出所也不可能对她的安危视而不见。 “我……我去麦当劳打工！或者去服装店卖衣服！我知道这些地方管的都不严，一般也不会签劳务合同什么的。只要能熬过这几个月，等我成年了就简单了！” 范子睿果然有好好思考过，或者说除了面对沈媞宁之后的冲动之外，她平时的理智都是在线的。 这让郑明星稍微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真的不可挽救。 “但是你现在身上没有钱吧？就算你知道去哪里打工，但你住在什么地方？吃什么喝什么？总不可能一去就让人家预支你工资，这不现实对不对？” 郑明星继续为难范子睿。 “我……” 范子睿这次语塞了，因为郑明星问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她确实手上身无分文，别说以后怎么办了，就是今天出了派出所怎么填饱肚子都是一个大问题。 “要不，我给你们扫地搞卫生？或者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们收留我到我成年的时候！” 范子睿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一个主意，见郑明星不置可否，又忽然指着林戈道：“再或者，我给这只猫当铲屎官也可以啊！给它梳毛，给它铲屎，照顾它吃喝，让它能够更加放心的去工作。这样总可以了吧？我都说了我连工资都不要，只要让我跟着你们在食堂混到饭吃，再有随便一个角落能睡觉就行了！” “不不不！我有李思语了，也不想要一个精神有问题的铲屎官。或者你以为我的铲屎官是那么好当的？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再怎么免费我也不要啊！” 林戈迅速甩头，对范子睿望而却步。 说实话这姑娘其实挺漂亮的，无论身高身材还是脸蛋，都属于不错的水平。当然也正是这样，她的后妈才敢喊出三十万彩礼，才敢在她年纪这么小就打她的主意。 但是……漂亮归漂亮，这姑娘的心灵却是千疮百孔。林戈不知道她这十几年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但很显然单以铲屎官身份来说，林戈还不打算招惹她。 太麻烦了。 连郑明星这么耐心好的人都招架不住，自己凭什么要给自己添一个这样的麻烦？ 林戈摇头的动作让范子睿愣住了，她第一次看到有猫这么剧烈的摇晃脑袋，简直就跟人一模一样。当然，这种毫不犹豫的拒绝也让她挺挫败的，果然就连猫都瞧不起自己吗？后妈瞧不起自己，以前的同学瞧不起自己，爸爸也瞧不起自己了！现在倒好，唯一的朋友害怕自己，就连派出所的猫也视自己如蛇蝎…… 范子睿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咪咪！” 郑明星狠狠剜了林戈一眼，这只猫果然就会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给自己添麻烦。 “呸！关我什么事啊！这姑娘的心理问题，不是应该交给你或者心理医生么？你不赶紧想办法还在这里责怪我，是打算甩锅是吧？” 林戈毫不客气的跟郑明星对视。 “要不，让她跟我一起住吧。当然在派出所里干活儿肯定不行，但是我觉得她自己养活自己是没有错误的。自力更生其实也挺好，最开始的吃住问题就让我帮忙援助一下？” 袁美娟忽然开口。 一个很少主动说话，甚至不太喜欢凑热闹的新人辅警，却在这个时候主动露出善意，让无论郑明星，林戈还是范子睿都愣了一下。 “真的吗？” 范子睿的眼睛里闪过闪亮闪亮的光芒，这还是第一次有主动对她提出帮助的人！ 甚至在卫生间里面，由于自己没钱买的便宜卫生间吸量不够，内裤也邋遢了，都是这个警察姐姐帮的忙。她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人是真的好啊！就像……就像天使一样！如果不是这位姐姐，真不知道自己刚才会是多么的狼狈！也不知道面对没吃没住这样无解的问题，如果不是她开口，是否就只剩下被遣返一个途径。 是这个姐姐，她拯救了自己的绝望，也让自己终于有机会继续跟随在枪爷身边！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范子睿心里暖暖的，再看袁美娟的眼神也是充满崇敬。 “不会吧？” 林戈和郑明星对视一眼。 (本章完) 第440章 卫生行动 第440章 卫生行动 袁美娟会主动接纳范子睿，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不！ 应该说只是林戈和范子睿自己比较意外，郑明星愣一下之后很快恍然大悟究竟是什么情况，又忍不住摇了摇头。 范子睿缠着袁美娟问东问西，而袁美娟也比较有耐心的一一回复那些可以说的东西。见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糟糕的情况，郑明星便同意了袁美娟的请求，并且威胁范子睿要听袁美娟的话，否则就公事公办把她送回家去。 范子睿直接没理他。 这姑娘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袁美娟身上，黏糊糊的一点也不矜持。而这一幕似乎刚才还在沈媞宁身上发生过，范子睿转移目标的速度有些意外的快，却又有些理所当然。 一个一无所有，只能独自面对未知未来的孩子，她其实又有什么可以选择的余地呢？她放弃了家人，也没有朋友，甚至连今天晚上住哪里吃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如同将她团团包围的可怕烈火。在这样的时候，任何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人，说不定在她心里都像天使一样，都值得她不惜一切的扑上去。 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活下来！ 当然看范子睿的样子，这其中或许还有一个限制条件，就是天使只限于女性。 大概吧…… 林戈再叹一口气。 转头和郑明星对视一眼，一人一猫都发现，范子睿看他俩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情绪。这丫头似乎只想和女生贴贴，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有点女同的意思。 当然，在这里不是贬义。 就一个年轻女孩在社会上可能遭遇的危险来说，确实男性都是一种危险性相当大的存在。依靠陌生男性不如依靠同性，范子睿寻找沈媞宁和袁美娟，都算是很理智也很聪明，某种程度上安全感也更大的选择。这女孩，其实不笨。她能够这么快就在困境中找到破局的希望，已经比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对比者要强无数倍了。 “袁美娟，你把她的具体情况了解一下。具体她家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辍学，还有学习成绩怎么样等等，都要了解清楚。嗯，这几天你就负责这件事吧！把这孩子尽量安置好，别再闹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什么麻烦的地方，你可以立刻跟我或者聂国强打个电话，我们会尽快帮你想办法。” 郑明星做出决定，最终还是将范子睿这个麻烦的家伙交到袁美娟手里。 哪怕她只是一个没有执法权的辅警，但是范子睿的事情和法律无关，更多的确实只是道德还有社会秩序方面的问题。两者同为女性，年纪又相差不多，过去经历也有类似的地方，确实是挽救范子睿的最好选择。就算范子睿的未来走向和袁美娟不一样，但漳河派出所并不强求每一个人报恩当警察，能好好的生活就可以了。 做完这些之后，郑明星离开调解室。他没有就此不管范子睿，而是将她的整个情况跟余正伟还有聂国强交代了一下。 这件事肯定要三巨头商量好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孩子都还只是一个需要监护人做主的未成年少女。她哪怕再大半岁，整件事情其实都要比现在好办很多。 “她这会儿甚至还在生理期！我都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及时选择报警，这会儿该是多么的狼狈还有危险。” 郑明星摇摇头，再叹一口气。 余正伟和聂国强对视一眼，表情都都变得沉重起来。 青少年社会问题啊，未成年人心理问题啊，都是身为警察最担心也是最头疼的事情。年轻的他们很容易受到蛊惑，也很容易因为冲动而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往往头脑一热，他们就什么都敢做，无论它是否正确。而偏偏这方面，仅靠法律和警察是很难做好一切的，社会和家庭的共同努力才是改变现状的最好方式。 “这件事就交给袁美娟吧，再让胡立军帮忙盯着一下。” 余正伟做出最后总结，看看郑明星和聂国强，转移话题道：“市里下达的防火防灾还有城区餐饮卫生整治文件，才是接下来派出所要重点抓的大问题。老聂，我昨天稍微出去看了一下。跟你说的一样，黑餐馆的数量还有隐患都有些太多了，也冒出来的太快。那些藏在居民区中的黑餐馆，安全和卫生条件大多都不合格，很容易变成波及范围巨大的严重问题。” “这方面还是要由工商、城管和消防部门牵头吧？没有证的直接取缔，卫生情况不合格的由城管处理，有消防隐患的由消防部门下达整改命令，咱们只需要好好配合就行了。” 郑明星插嘴，在他看来这件事不应该由派出所来做主。 但是聂国强却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的道：“光靠工商、消防还有城管他们，还不足以把事情办好。说实话，派出所才是辖区内的第一地头蛇。辖区里的风吹草动，没有人能比我们更加清楚。而黑餐馆这种东西藏匿在居民区中，光靠工商和城管很难把他们揪出来。这件事最好由我们来加入配合，将那些藏起来的黑餐馆一个个都给找出来，之后根据他们的问题移交给对应相关部门处理，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否则仅仅只靠他们，就算揪出来那么三五个，对于后来的雨后春笋也起不到震慑作用。” 理解聂国强的意思，余正伟和郑明星一齐点头。 但是很快，余正伟又皱眉道：“但是咱们人手不够啊！派出所辖区那么大，那些人又基本隐藏在各个小巷子里甚至居民区内部，要精确的全部找到并不容易。就算有社区帮忙，但要判断是黑餐馆还是个人烧火做饭，也是一个麻烦问题。再加上你之前提一嘴的预制菜问题，它的伪装性更强！稍微加热一下就拿去卖，这种东西要全部揪出来很难吧？甚至预制菜目前在国内并不算违法，我们还得挑出来里面合格的与不合格的预制菜商品，这又是一个繁琐而且工作量巨大的事情。” “可以通过外卖骑手还有外卖网站作为跟踪目标，它要卖东西，总要有一个点餐平台还要有一个运送方式吧？咱们直接顺藤摸瓜，发现一个就查一个，尽量不缺漏。” 郑明星提出建议。 “骑手是一个方向，但我不太认为外卖平台会配合我们。这种网络上的东西，往往都要走跟平台客服扯皮拉筋的程序，太耗费时间。而且说实话，他们吃外卖行业这碗饭，小餐馆黑餐馆也是重要盈利点。有些东西咱们心里有数，当然监管方面不是咱们一个派出所能插手的。但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这次行动变相的也相当于在砸他的饭碗业绩，又偏偏只是一个小派出所，人家肯定会推诿，以免全国都学着咱们这么干。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各大平台应该都差不多缺德。” 聂国强是懂人心的，说完又沉声叹一口气。 余正伟跟着点头。 他们都很清楚。这种只要涉及到异地扯皮的问题，实际上派出所乃至公安局，其实都跟普通老百姓一样的无助。哪怕可以派人去平台运营所在城市，但一来二去的人家只要敷衍推诿，就很难在短时间得到一个满意结果。除非说跟异地兄弟单位关系好，那肯定另当别论。否则但凡这种出差，往往很难看到结果。 “那就只能靠我们自己？要不先抓几个典型震慑一下，也能够让那些小馆子老实一些。如果再有胆敢冒头的，再抓也不迟……当然，这属于治标不治本。想要真正取缔黑餐馆，还得大刀阔斧的拿出真正行动来。可不管怎么说，人手还是大问题。咱们毕竟只是一个派出所啊，这种事还得配合各单位一起来。” 余正伟想到一个既能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又不会给所里带来太多麻烦的方法。当然他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聂国强和郑明星一定不会同意这种敷衍的方式。 果然见两人一齐摇头，余正伟也就顺势改口。 “要不然，再让咪咪发动一下它的猫咪军团？黑餐馆这种东西，不管藏在什么地方，肯定免不了厨余垃圾，也逃不过野猫的鼻子吧？咱们就联合兄弟部门跟着它们，发现一个抓一个？” 郑明星提出一个办法。 这一次余正伟和聂国强一齐点头。 “呵呵……不知不觉的，咪咪还有它手下越来越多的猫，竟然成了咱派出所的定海神针了啊！抓坏人，抓违法，再到保护老百姓的安全饮食和卫生，这些小家伙居然成了咱们派出所不可或缺的存在！哈哈……这一次，百庙和龙泉那边肯定又要羡慕坏了！说实话这种头疼的事儿，想彻底解决还真离不开它们。” 想到开心的地方，余正伟忍不住哈哈大笑。毕竟这一次的消防安全卫生作战，可不只是漳河派出所自己在发愁啊！ 像这样的大事儿，哪个派出所不想拿出一份好的成绩单？谁不希望自己辖区里的老百姓能吃的安全，喝的放心？谁又希望看到自己辖区里发生食物中毒甚至大规模食物中毒、直接影响到社会安全一类的事情？ 可派出所就那么几个人，做不到的事情它就是做不到！ 这种人力的限制不是人为努力就可以改变的，也并不是警察就要对老百姓的生活安全视而不见。大家都有自己的难处，而克服它需要时间和政策，也需要意外的惊喜。 “咪咪就是我们派出所的意外之喜，也是我们派出所的福星！这一次，咱们也要干的漂漂亮亮的，让百庙和龙泉彻底的对咱们拱手认输！” 彻底成为猫奴的郑明星做出最后的总结。 “哈？让我带着猫咪军团，搜索辖区内所有的黑餐馆以及卫生情况不良的饮食作坊？”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聂国强，抖抖耳朵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没错，这一次又要靠你出力了。而且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够发动更多的猫，甚至是更多的动物，将这些违法的黑馆子全部找出来。此外，这件事还有工商部门，城管部门以及消防部门参与，你可得好好在他们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让他们看看你的真本事！呵呵……真要能把他们也镇服，你咪咪以后在漳市别说横着走，就是倒着走也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这样一来……城市野猫问题，也能够得到一定的改善。至少能让职能部门看到，野猫也是有价值的。” 说到最后，聂国强变得语重心长。他知道想要说服这只猫，就一定得拿出让它心动的东西。而作为一只猫，它肯定希望自己的同类都能够在城市里生活的更好。 果然，原本还打算偷懒的林戈，这一次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虽然他自己是无所谓啦，反正外卖什么的跟他没有关系。但就像聂国强说的，哪怕只能让城里野猫们的形象得到一点改善，让更多的人不再伤害它们，或者说从政府部门开始知道它们还是有用有价值的，这件事都应该去做。哪怕能让它们的生活环境好上那么一丢丢，能多几个人喂些剩饭，也是一件好事。 林戈很清楚，以他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养活全城所有的野猫的。这不现实，也没有意义。但是猫咪军团如果能得到更多人认可，被饿死和被伤害的猫就会少很多。如果能够通过给人类做事儿得到饲养，或者说不需要被收养只需要能在饥饿的时候多得到一点施舍，就能有更多的野猫可以活下来。 至于说负面作用……比如麻雀鸽子骂娘这种事儿，林戈就没法管了。他是一只猫，又不是一只鸟。 聂国强得到满意的答复，匆匆离开了。 但是这件事并不是说想做立刻就能去做的，因为要统筹好几个部门一起行动，各种相关会议还有预案都是少不了的东西。再加上漳河派出所想要拿到辖区内这件事的主导权，也还得问问城管部门的意见。两者在某些方面的职能有重迭的地方，也都有各自的业绩和任务需求。至少在国内城区，很多地方城管说话比警察好使。特别是和商业行为相关的一些东西，城管部门的经验和办事思路也有自己的优点，并不一定会答应漳河派出所使用猫咪军团的建议。 某种程度上，最讨厌野猫的政府部门，应该就是城管无疑了。 “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我不同意！” 一名城管领导愤愤的摘下帽子，怒视聂国强道：“说什么让野猫帮忙，做梦是吧？咱们漳市去年评选文明城市，为什么没评上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评审的领导刚来漳市，就被野猫跑进安排给他休息的地方，把房子里祸祸了一通！咱们辛辛苦苦在民主大道那边摆的盆造型，一夜之间被猫祸害了一半！领导过去的时候，地上洒的全部是土和被咬烂的草！呵呵……临走的时候，又看见隧道里有一只被碾死的猫的尸体，旁边车都压黄线避着走！就这，还想什么文明？” “这种面子工程，也是可以拿出来说的吗？没有评上文明城市，是咱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把责任全部怪到猫身上，是不是有点不讲理了？” 郑明星冷静应对，又冷笑一声道：“一个城市的文明，可不止是野猫肆虐这一个问题。而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野猫？这本身就是不文明的一种体现！无论遗弃也好，管理不到位也罢，都是咱们自己的问题！猫懂什么？它能代替我们文明？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能够让野猫听话并且和人们和谐共存，为什么要拒绝？” “……” 城管领导哑口无言，但心里依然觉得漳河派出所是在异想天开。 另一边，属于工商部门的参会人笑呵呵的拍一下手，再看着郑明星笑道：“你们派出所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你说它能够领导市里其他的野猫，并且还能够参与到我们的工作中来，这是不是有点耸人听闻了？咱们是国家政府部门，是要讲唯物主义的。你们想要主导权我们没意见，说实话这件事儿也确实是一个繁琐的烫手山芋，我巴不得有人愿意站出来替我分担压力。但是啊……总得有一个好的理由对不对？靠猫，是不是显得咱们太没用了？” 来自消防的两名领导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感觉吃瓜挺有意思的。当然他们也打算站在工商和城管这边，因为让猫来处理工作任务这种事，听上去不太科学。 郑明星依然不生气，只淡淡的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这是咱们国家老领导的原话！不管靠猫还是靠咱们，先把上面的任务完成才是最重要的！我觉得这一次咱们漳河辖区能把任务完成的最漂亮，为什么你们要反对？如果说你们觉得这次上面的文件不需要重视，那我漳河派出所就自己来！” (本章完) 第441章 震撼的猫咪军团 第441章 震撼的猫咪军团 “……” 郑明星的一句话，谁也不敢接口。 对所有部门来说，完成任务确实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哪怕有时候或许是上面一个小题大做的命令就让下面跑断腿，但工作就是工作，它就必须要完成！ 区别只是完成的是否漂亮，是否有实际效果。 就像之前余正伟说的，抓几个典型给上面看看，也是完成任务的一种方式。至于老百姓能否能完成了的任务里受益，这就是另外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这样吧！我也不跟你啰嗦！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让你家咪咪把全市的野猫都召集起来，我就相信你们真有这个能力！到时候小题大做也好，人跟着猫扯淡也好，我都让下面的人陪着白忙活一回！至于责任什么的，咱就不说了，没意义！大家都是在基层干活儿的，所有的目的只希望把事情做好，而不是要不要听到上面夸奖，对不对？” 城管领导再次开口，这一次语气倒是缓和了很多。因为和工商以及消防部门不同，黑餐馆还有食品卫生安全什么的确实都是他们深恶痛绝的存在！如果真有奇迹…… 从此对野猫视而不见，再给漳河派出所摆两餐酒，都是小意思了。 旁边人刚才告诉他，漳河派出所的那只猫确实神奇又不可思议。所以他决定还是姑且信任一回，反正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就当看个热闹以后也有鄙视漳河派出所的谈资。 “你们两边呢，也是一样的意思？” 郑明星丝毫不虚，因为他已经见到了属于咪咪的太多奇迹。又不是第一次命令猫咪军团出动，也就是这次的任务复杂一点，但郑明星对林戈非常有信心。 “但是老子没有信心呐！” 林戈瞪大眼睛看着开会回来的郑明星，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把事情闹这么大。城管让自己干，就让他们去干呗，为什么还要打这么一个离谱的赌啊！ 他确实有办法，而且可以比较轻松的召集出一个猫咪部队。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猫就一定能够听懂他的意思啊！找黑餐馆这种事，那些个蠢货连什么是黑餐馆都不知道！猫的语言从头到尾都是一些语气助词，到底要怎么才能让所有的猫都明白自己的意思，然后去一个个街巷把那些不开门的黑馆子都揪出来？ 根本做不到好不好？ 哪怕林戈最开始答应聂国强，也只是试一试并且用数量来堆砌结果，成不成也都不强求，并没有立军令状的打算。 可郑明星这混蛋一回来就告诉他，在会议上吵了一架并且代表咪咪向其他部门打了包票，这一次一定把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操，这种军令状也敢立下来吗？ 林戈怒视郑明星，但郑明星却表现的比林戈更加有信心。 “妈的，被赶鸭子上架了！” 林戈郁闷不已，却不能当眼睁睁看着漳河派出所以及郑明星丢人。而且真说起来，召集足够数量的野猫，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他现在甚至都不需要像以前一样，还得亲自在全城跑一遍，才可以将那些野猫聚拢起来。眼下随着每天跑来派出所溜达并且蹭猫粮的野猫越来越多，林戈现在只需要像饲养听话的宠物一般，对几只过来的野猫下达命令，它们就会主动将林戈的命令带去漳市的每一个猫咪聚集地。再加上林戈已知并且已经控制住的几个猫咪数量比较多的野猫聚集地，以及母玳瑁、白猫还有油城小区的潇洒猫，漳市大学一片的黄猫等等，他确实可以做到一支穿云箭召集来不下于两百只甚至更多的猫咪军团。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让这些猫知道，它们这一次要干活儿的目的是哪里。又怎么能让这些猫配合人类一起行动，而不是被身后跟着的人吓的作鸟兽散。 毕竟这一次和上次不一样，上一次是集体行动有林戈亲自坐镇，而这一次……分散行动，林戈都不知道中途会发生什么。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张勇忽然出现在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包全韩文的巴掌大小袋子。将这东西放在桌子上，张勇笑道：“这玩意儿真名是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在那些搞预制菜的人手中，它被叫作万能调料包！也就是说一份预制菜摆好再加上一份调料，用微波或者蒸烤的方式直接加热，完成的就是一份菜品成品。据我所知漳市百分之九十搞预制菜的，都在用这玩意儿！也就是说只要跟踪这个东西，基本上找到的目的地就是八九不离十，大概率都是预制菜馆！” 余正伟翻看一下这一袋除了生产日期，连配方都没有任何标注的调料包，提醒道：“但是预制菜馆，并不等于是黑餐馆。我们要找的，是没有营业执照，没有监管的地下外卖馆子！” “正经馆子谁用这东西啊！” 张勇再笑道：“这玩意儿搞出来的味道，说实话就不存在老顾客一说。吃过一次的肯定不会再吃第二次，更不提一些个预制菜本身的稀烂玩意儿了。一般用这个的菜馆，都是骗一个算一个，绝对属于没良心的东西。所以顺着这个找过去的，无论有没有执照都无所谓，它的食品安全和卫生情况肯定有问题。” 余正伟看向聂国强。 聂国强点点头，再看向林戈道：“咪咪，追索这种带包装的东西，你手下的猫应该没问题吧？” “这不是轻而易举么？” 林戈鄙视的看聂国强一眼，这家伙到底是多瞧不起猫的嗅觉啊！ 不过经过张勇的这番帮助，命令猫咪军团搜索目标，倒是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了。现在只要确定它们不会因为被人跟随而混乱，这件事就可以继续下去。当然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绝大多数的猫都会在任务途中溜号甚至摆烂，途中被别的东西吸引注意力也都是常见的事情，现在只希望它们摆烂速度稍微慢一点点。 猫么，还真打算让它们像警犬一样专注工作啊？绝对不可能的好么！ 林戈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忍不住舔一下，再用另一只爪子把爪背上的毛捋顺一些。一时拨弄两下都不怎么满意，林戈就干脆直接伸出舌头开舔，非要舔出一个完美的螺旋才行。 至于这会儿聂国强几个人还在聊些什么，已经进不去他的耳朵了。 专心？ 不存在的！ 第二天一大早，几辆陌生的车子就来到了漳河派出所的大院儿里。 其中两辆suv上面写着‘城市管理执法’，还有一辆是工商部门的日产小大妈，以及另外一辆来自消防的四四方方大吉普，看着就非常厚实。 一行穿着工作服装的人，凑在一起十好几个。一行人也不往办公室走，就这么站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看着院子四处都有猫在晃悠，不由诧异的挑一下眉毛。 “传闻不如一见，漳河派出所确实有不少的猫啊。还真是和谐共存，有点儿意思。” 昨天还在批驳郑明星的城管部门领导，似乎晚上搞到了什么情报，这会儿看着派出所里的五六只猫非但不惊讶，甚至还觉得有些理所当然。 “再这么下去，干脆别叫漳河派出所，直接叫猫派出所好了！” 来自工商的一名干部也是面带笑容的开玩笑，看样子这些人昨天都找各自途径了解到了一些什么，因此这会儿居然莫名的全部都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着信心。 “所以，叫咪咪的猫是哪一只？” 身材魁梧的消防部队干部左右看看，发现这院子里几只猫好像都挺机灵的，一个个也不怕人，每一只都非常逗人喜欢。 “咪咪啊，还在猫舍里睡懒觉呢！那家伙是个没出息的，没事儿的时候就是整天打瞌睡。当然有事儿的时候它非常值得信赖，平时就稍微让人有些头疼了。” 余正伟笑呵呵的迎上来，这种多部门的行动，他肯定是要出面的。而且别看他一边说一边鄙视咪咪，但这话也只有自己人能说，别人想批评咪咪那是绝对不可能。 “嘁！一个个猫奴！” 城管来的人名叫乔耀华，哪里不明白余正伟的意思！但好歹人家是个派出所正所长，他也就只能偷偷撇嘴。 “好啦！闲话少说，我那边已经把人安排好了！按照你们的建议，四辆车十七号人，随时准备行动！这已经是我这个城管中队能拿出来的全部行动力量，当然再不够还可以申请大队支援。但是如果……这些人要是跟着漫无目的浪费一天，那以后就不要在我面前谈猫的事情啦！这件事就当是一件笑话，以后还是各搞各的。” 乔耀华依旧不爽漳河派出所的做事态度，这要是中队里大家每天辛辛苦苦却被几只猫给比下去，城管抓黑摊贩的本事还不如几只猫，那以后还要不要脸了？ “呵呵……我们只安排了八个人，但是保证随叫随到。另外这一次可以保证现场执法，但凡没有工商执照的，就麻烦你们帮忙封店了。” 四名工商部门的人笑呵呵的说着，现场也只有他们最为轻松。 而消防的几个人，则还是跟昨天一样不怎么说话。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一只猫从那边猫舍里打着大大的哈欠走出来，甚至眼尖的还能看到它两颗眼窝之间干涸的一点儿眼屎。不过随着林戈用爪子扒拉两下，脸上重新恢复干净。他静静的看一看周围这些人，怀疑的、认同的、好奇的、看热闹的还有担心的，各种眼神都在眼前晃悠。但林戈却一点也不紧张，只仰头大声嗷一声。 “嗷~~~~~” “喵呜！” 小玳瑁最先反应过来，发出回应的叫声之后撒腿朝外面跑去。 雪爪虎斑和小虎斑也只稍微慢一点，立刻一个跳墙一个飞树，匆匆的往外跑。 而后母玳瑁和摇钱树也不例外，对林戈回应的叫一声之后迅速跑向跟三个小崽子相反的方向。 这一次就连瘸腿也出现了，虽然艰难却也奔跑起来。 院子里一大早就停留着的三四只猫，恍然愣一下也很快明白老大的意思，喵喵叫着一窝蜂跟着跑出去。 几乎不到一分钟时间，院子就只剩下林戈一个。他静静的蹲在院子中央的空地上，一动不动眉头微皱，仿佛一座雕塑一般。 “这是在做什么？” 一名城管有些不明白，这猫一嗓子把其他的猫都吓跑了是怎么个意思？ “你听说过传令兵么？” 旁边一名消防的人转过头，笑看着他道：“古时候打仗需要集结的时候，皇帝就会派出无数的传令兵向外通报命令。传令兵以及接替者会将皇帝的意志传遍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而所有的府兵就会迅速集合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皇帝身边接受检阅。哪怕他们前一刻还是农夫或者屠户，但下一秒他们就变成出征战士。” “府兵是唐朝的吧？之后基本上就是募兵制了。” 城管听完，先是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然后才继续道：“也就是说，这个叫咪咪的猫，是当着我们的面宣布猫咪军团开始集结？这也太折腾了吧？让那些猫跑遍全城得多少时间？然后咱们就在这里干等着？真是……这不是闲的么？要看表演我不知道去马戏团看啊，电视上演的也比这个要精彩……” “闭嘴！” 领头的城管忽然回头，狠狠瞪了这名手下一眼。 蠢货！表演的动物都是受到过严苛训练的，而这一次咪咪要召唤的却是漳市的野猫！这两者的性质能一样么？如果这只猫真能用这种简单的方式让城里的野猫集结并且听从命令，那么它的能力在实际工作中的用途将无法估量。这时候已经不止是派出所了，说不定到时候就连城管部门也有需要它帮忙的时候。 “喵呜？” 一只满脸莫名其妙的猫从院子门口出现，好奇的往里面凑一眼。发现人很多的时候它有些怂，但是再看到院子里的林戈，顿时眼睛一亮赶紧撒腿跑过来。 “喵！” 又是一只猫急匆匆的跑进院子里，刹车的时候还一个没停稳在地上连翻几个跟头。但它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四条腿在地上扒拉着几乎要冒出火星，猪突一样停在林戈面前。 然后……翘起一条腿开始舔屁股蛋儿。 “……” 林戈无语的瞪着这个混蛋，感觉大军集结的气势已经被这家伙彻底毁掉了。 哪怕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汇聚到派出所来的猫越来越多，但是这些家伙总归不可能像军人一样安分。舔毛的，喵喵叫的，打架的，互相蹭痒的，甚至把对方压在地上当肉垫的，干什么的都有。它们完全没有军团的气势，更加不用提队列什么的。甚至有几只猫发现了藏在树上的贱鸟，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就要爬树，把跑到树顶上的贱鸟吓的嘎嘎直叫。 “已经有二三十只了吧？” 乔耀华喃喃自语，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在林戈看来乱七八糟的队伍，以人类视角居高临下的看，却是那么整齐又不可思议。这些猫没有哪怕一只跑到咪咪的后面去，它们虽然站着蹲着乱七八糟，但始终在一个固定的范围里没有乱跑。而且随着过来的猫越来越多，品种和颜色也越来越五八门。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一只猫对最前面的咪咪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它们每一只过来的时候都会朝咪咪叫一声，仿佛是在面见自己的王。 “这就有点厉害了。” 就连始终镇定的消防部门，也露出一丝震撼神色。更不提工商部门的几个人，这会儿已经手机拿起来不停的在拍照。 很快小虎斑回来了，后面跟着几只林戈很熟悉的老伙计。看样子它负责的是油城小区这边的信息联络，再加上猫和猫之间的特殊叫声，就将这一片的猫都给召唤过来。 不多时小玳瑁和雪爪虎斑也回来了，后面稀稀拉拉跟着七八只猫。 林戈初步估计，油城附近的流浪猫应该都在这里了。至于稍远一点的地方……除了漳河大学那边之外，就要看母玳瑁和摇钱树这段时间又把领地向外扩张了多少。 “喵！” 一只熟悉的白猫好奇的走进院子，身后跟着摇头晃脑的五个小家伙。而在小家伙们身后，还有二十几只大小不一的猫咪队伍，这些是白猫它老爹的直属手下。 “超过六七十只了！” 旁边的人表现的更加震撼。 “院子都要装不下了！这太夸张了，难道整个漳市的野猫全部都会被召唤过来吗？” 乔耀华喃喃自语。 ‘滴滴！’ 一声车喇叭声音吸引众人的视线，很快看见一辆旅游大巴小心翼翼避开前面的猫，缓缓驶进院子里。 从大巴的窗户往里面看，空荡荡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当车门打开的时候，鱼贯而出的一大群猫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卧槽！拿车子运猫，这是军车军队么？” 一名消防员喃喃自语，终于再无法保持镇定，赶紧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给同事们一起瞧瞧。 现场的猫已经超过一百只。 再过一会儿，母玳瑁和摇钱树也带着它们的队伍，伙同大学那边的猫一起回来了。 三方各带着一大群猫在院子门口会面，再不约而同转身走进来。 顿时，院子里的猫超过两百只！ 整个院子里除了林戈身后外，其他地方全部都是猫，甚至逼的城管等部门的人只能撤退到楼道走廊以及停车场那边。 这么一大群的猫凑在一起，场面属实让人感觉震撼。 “嗷！” 林戈看集合的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大吼一声。 顿时所有猫全部停止手上动作，一个个乖乖的蹲好一齐看向林戈这边。 (本章完) 第442章 致命外卖 第442章 致命外卖 一只橘白猫优雅的走在前面，翘着尾巴的弯出一个小勾儿。它瞪着眼睛左顾右盼的样子，像一个骄傲的公主。 它懒洋洋的走在嘈杂的街道上，对于身旁的车水马龙还有路过行人都视而不见。哪怕路边小吃摊突然窜起的一只麻雀，也无法勾引起它任何的兴趣。 因为它知道，它现在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老大给予的任务。 而它还知道的另外一点就是，每一次只要完成了老大的命令，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那个院子里享受吃不完的食物。再或者雨天以及狼狈的时候，去到那边的房子里随意享受温暖。没有人会驱赶它们，也没有人会散发出让它们感到恐惧的气息。那边房子里的人类，同样也是老大的手下，这一点橘白公主非常清楚。 自己人怎么可以欺负自己人呢？ 对不对？ 橘白公主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两名人类，再骄傲的喵叫一声，示意他们可以跟的稍微紧那么一点点。 “我觉得，那只猫一点也不怕人，它甚至还在鄙视咱们。” 肖云腾回头看一眼同伴，苦笑着道：“话说哪怕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这件事太离谱。咱们堂堂城市执法大队，却要跟在一只猫屁股后面去找目标，儿戏的让我没法跟别人解释。你觉不觉得，路过的人看咱们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蠢货一样。我现在就怕跑过来一个认识的问我在这里干什么，这让我怎么跟人说？” “你这就是典型的瞧不起人！猫怎么了？咪咪的事迹，队里也都跟咱讲过了，你难道要否认它做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 何晶将额头的发髻塞进帽子里，再重新把城管帽子戴整齐，这才看一眼身边男搭档道：“再说了，事实胜于雄辩。老孙那边发来的消息你也看到的，那只黑猫确实带着他和派出所的张警官找到一个黑馆子。虽然说那馆子就在巷子口，门口还有一个外卖骑手在玩手机，没有猫也一样能发现。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猫没走错路也没带错地方，这是事实。而这样的馆子咱们自己虽然也能逮住，但还有一些藏在居民区里的，靠咱们还真不好搞！别的不说有猫带路，肯定省了不少事儿吧？” 肖云腾没法反驳。 如果这些猫真的能够帮助他们把这次的事情做完，那确实是帮了大忙。以前上面下达的这样的任务，往往都需要大家伙顶着太阳漫无目的的到处找，瞎猫逮死耗子一样抓一个算一个，没抓到的也束手无策。虽然也算完成的任务，但总归还是没办法将事情做透彻，也让那些人换一个地方又还能继续下去。 许多城市里的问题，真的不是城管不负责任，而是要尽全功实在太难了。 而偏偏三种需求，城管大队一样都达不到。 但凡随便一个厚颜无耻根本不理会城管耐心劝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小摊贩，都能够让他们疲于奔命。是能抓他们坐牢还是把他们重罚？都不可能！ 城管只能跟在这些人后面，一次又一次阻止他们违规摆摊。但还有其他的其他地方的摆摊者，把城管一个人分成十份都不够用。 这种情况下，城管们一边背负骂名一边又束手无策。痞一点的干脆摆烂，正派一点的看着这种情况，也只能无奈选择转岗，于是让城管部门的工作能力进一步下降。 而这一次，单位里的领导得到漳河派出所的建议，展开联合执法的同时也尝试性的将野猫纳入队伍。 如果实验成功，城管们将不再需要漫无目的又没有效率的乱跑，只需要跟着猫咪军团，将它们找到的目标进行处理就可以。从效率上来说，时间成本和人力成本节约了一倍不止。到时候那些躲躲藏藏的违规摊贩将逃不脱猫咪军团的盯梢，城管们将更快的将他们处置，让他们的到处乱跑变得毫无半点意义。 当跟城管绕圈子变得没有意义之后，这些人唯一的出路就是依法办事，寻找固定商铺或者在指定地点摆摊，再不会对市容市貌造成严重影响。 而这还只是城管负责的，流通摊贩项目这一个点。 再比如这一次的黑餐馆，只要城管和派出所的打击力度超过了他们的租房成本以及开业成本，他们也只能选择放弃这一条害人又缺德，隐患严重的无良行业。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得看这一次漳河派出所的猫咪军团，是否能够完成既定目标。 所有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只是小事，但这些就是城管们的日常工作。而无数个小事凑在一起，挤挤挨挨的就能够非常显然的让人看出，这个城市到底是文明还是糟糕。 “喵？” 橘白公主隐约感觉身后两人的视线变得热切了很多，疑惑回头看看，却又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它弹弹耳朵似乎在感叹人类真是奇怪，鼻子抬起来嗅一嗅，再次加快脚步。 “它跑起来了！是不是发现目标了？” 何晶眼睛一亮，顾不得招呼肖云腾，赶紧快走两步跟上去。 “说不定只是发现一只鸟了，或者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猫这东西，指望它听话就是一个笑话！队里这一次浪费时间，还指不定之后要怎么擦屁股呢！” 肖云腾嘀咕一声，却老实的跟上来。 “喵呜！” 橘白公主已经闻到了老大让盯梢的那种气味，虽然很淡，可是非常特殊。因为这种气味让它感到不安，它混合在美味的食物气味中，就仿佛猫条沾了剧毒。 橘白公主不知道老大让自己找到气味来源是为什么，但是它知道如果是自己，除非真饿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这样的食物绝对不会吃！就像以前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时候，闻到这种气味都会尽量避免。宁可吃一点馊的臭的，也不碰那些看起来很诱人的东西。而现在有老大提供的美味，这东西更是打死都不会吃！ 这么想着，橘白公主撒腿跑的更快，一溜烟窜进丛进入到一个看起来管理非常松散的小区里面。 小区里房屋的年代有些长了，大部分都是些七八层，八九层的小楼。这样的小楼，最顶上和最底下的房子都是没有证的，是以隔热层或者车库的名义打包卖给二楼和次顶层的住户。但是虽然名义不同楼高矮一些，这两层的内部结构和其他楼层也一模一样。稍微简单装修一下再卖出去或者租出去，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这个小区的地段其实不错，周围都是繁华的商业大楼。在这种地方开餐馆或者外卖店，毫无疑问会得到附近公司白领蓝领们的频繁光顾。 这一次橘白公主发现的目标，就位于小区里面较深处一栋的其中一个最底层‘车库’。 车库大门被改成了商业式的玻璃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座椅摆放，门外也没有招牌。在玻璃门的里面，能看到四个方方正正的铁箱子，就这么随意摆在地上，上面还写着‘靓团’、‘饿了吗’等等字样。一个穿着油腻腻衣裳的中年妇女，双手各提着两个打包好的外卖袋，小拇指还勾着两袋厨余垃圾。她用脚将写着‘靓团’的铁箱子挑开，弯下腰将三袋外卖放进去。一不小心厨余垃圾往里面洒了一点，她不耐烦的骂一声，却没管而是将最后一袋外卖放进旁边‘饿了吗’的箱子中。 之后出门，在路对面的一排垃圾箱里把厨余垃圾丢进去，这才一边把手在衣服上擦擦，回去房子里面转眼消失不见。 门口一边叼着烟一边玩手机的一名外卖员看到这人，没搭理而是将脚放在车上外卖箱里取暖。他知道这次拿出来的四个外卖快递不是他的，这里的生意可比想象中好的多。 “喵？” 橘白公主好奇的从外卖员身边走过，听到他手机里传来古怪的猫的声音。像猫又不是猫，更像平时偶尔有人招呼它时候发出的，怪异又让它不屑的模拟声。 “噗~” 垃圾箱里的气味有些难闻，刺鼻又复杂，让橘白公主难受的甩头打了一个喷嚏。换作平时这种地方它肯定不会来的，到处弥漫着可怕的气味，实在太吓猫了。 于是选择一个通风的地方，橘白公主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回头再看后面。 那俩跟着的小弟呢？ “还真是一个黑馆子！” 肖云腾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想到七拐八弯那只猫居然还真的找到了目标。 甚至不用多看里面，只看这边垃圾箱里堆的满满当当的各种食品箱以及洒在地上的食物残渣还有从垃圾箱里流淌出来的难闻的油水，就已经足够说明眼前这家没招牌的馆子到底有多不靠谱。哪怕漳市目前还没有运营专业的厨余转运车，但一般餐馆的泔水怎么会这么难闻？也不知道周围的居民是怎么忍耐下来的，住在这种地方跟住在垃圾场附近能有什么区别？这家离谱的黑馆子，以一己之力将这个老小区的环境变得比过去更加恶劣，更加糟糕。 “不是说预制菜都没有什么余料可丢么？只是简单热一下，怎么会搞出这么难闻的气味？” 何晶捂着鼻子，无法理解饮食行业怎么能做到这么离谱。她上个星期在西城菜市场执勤，那边作为漳市南半城最大的农产品集散地，里面鸡鸭猪鹅烂菜叶，鱼肠牛碎虾蟹皮，拢在一起的气味也没有这么夸张啊。这里到底是给人吃的馆子还是工业作坊？这种地方搞出来的食物，人吃了真的不会中毒么？ “单纯的预制菜自然没什么厨余垃圾，但是他们为了让口味变得更好，肯定会添加更多的科技狠活。一些自制汤料什么的，谁知道他们到底往里面添加了什么东西！” 肖云腾恶狠狠的说着，甚至感觉胃里有些反呕。 他想到了昨天忙到下班都没吃饭，实在饿了家里老婆不在，就干脆点的一个外卖。土豆炖牛腩，味道其实挺不错，价格还便宜。 妈的！ 该不会也是这样的东西吧？ “咱们直接进去执法？” 何晶有些犹豫，路口那边又有两个外卖员一边说笑打闹一边骑着车过来，她赶紧让到旁边楼栋那边。 “给工商消防和派出所的人都打个电话吧！我他妈没看到任何的油烟设备！这要是直接往下水道排放或者留起来炼什么地沟油，这家店的事儿就大了！草！” 肖云腾越发想吐了。 但也因此，他现在对旁边的橘白公主再没有任何不满。这家伙做的好啊，居然发现了这样一个该死的东西！如果让这种黑馆子继续存在，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喵？” 橘白公主发现两个小弟的态度似乎又发生变化，这是已经承认是自己的小弟，也就是老大的小弟的小弟么？ 大约五分钟，三辆执法车驶进这个小区。从头到尾没有发现任何阻拦，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没人，栏杆也从头到尾朝天傲立，无论小区内外的车辆都能够随意进出。在这五分钟里，又有三名外卖员骑着车进来，也有一个已经离开。一个戴着口罩提着超市袋子的老人从执法车旁边走过，面无表情捂着鼻子。 几个人到达目的地，从车上下来之后，都被这股怪异味道熏的脸色十分难看。 妈的！ 不是例行的检查消防还有顺带食品卫生安全隐患么，为什么会发现这样一个恐怖的毒外卖制造机啊！ 再顾不得等待，一行人直接露面朝着这家没有名字的黑馆子走过去。 一个拿了外卖朝外走的外卖员看到迎面走来的这些执法人员，脸色大变赶紧刹车。他车头的手机里还传来抖音歌舞声，一个好听里的女声在兴奋大喊‘感谢老铁送的保时捷’…… 众人谁也没理这家伙，也不理会馆子门口另四个匆忙掉头就要逃跑的外卖员，径直推开玻璃门走进去。 进入之后，眼前墙壁地板一片湿漉油污。 更里面有好几台微波炉同时工作发出的刺耳嗡鸣声，还有咕噜噜汤水煮沸的声音。再里面的一个房间，还没进去就能够看到地上随意铺设的大量管道，也不知道是流通什么的，一个个沾着厚厚的污垢，油腻腻的让人作呕。此外地上洒落着大量塑料包装小袋，和潮湿的地板黏在一起，上面印出许多的脚印。 “谁啊！外卖员不准进来！另外这里不对外提供堂食，有需要的请打电话或者通过平台购买！” 里面的人听到外面动静，人未到先不耐烦的吼出声。 眼下已经快到中午饭点，正是最忙碌的时候。他们必须要提前一两个小时将所有的预备菜品都做好再放进保温柜里，等到有人需要的时候直接从里面拿出来。 随着说话声，来人掀开又厚又脏的门帘出来，嘴里叼着烟手上戴着已经变成黑色的油手套。 “我都说……” 话没说完，看到门口站着的五名穿着各种工作制服的男女，他愕然愣住，烟头也从口里掉落，‘噗嗤’一声在污水中浇熄。 “有什么要说的么？” 肖云腾叹一口气，已经不觉得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语言交流的了。这家伙还有这家店里的所有人，都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甚至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也已经给漳河派出所发了消息。这件事最好是从行政违法行为剥离，变成刑事责任才是对这家店最好的褒赞以及最佳的处置。 几人对视一眼，眼睛里都流露出相同的想法。 “刚才跑出去的几个外卖员，要不要追回来一下？否则点了外卖的那些倒霉蛋，也太惨了吧？” 何晶冒出另一个想法。 “啊呜~” 林戈仰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从上往下看甚至能看到他口腔里的层层迭迭以及舌头底下带刺的倒钩。 坐镇派出所等消息，其实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事情。林戈现在希望他可以像其他猫一样出去到处溜达，再抓一两个现行好好揍一顿什么的，那样才比较过瘾。 但是聂国强不准他乱走。 因为猫咪军团虽然已经全部行动出去了，但它们偶尔回来，还是需要咪咪帮忙维持秩序的。再加上万一半路有猫任性什么的，也还需要咪咪出手，才能让那些猫老实下来。 猫不是人，不懂人的规矩。一旦猫王离开，它们才不管什么派出所什么城管什么消防，一个个铁定会作鸟兽散。 (本章完) 第443章 收获满满 第443章 收获满满 “已经搞到几个成果了？” 郑明星从案牍中忙碌完，抬起头揉一揉脖子，再站起来扭着腰来到窗户这边。 院子里的猫只剩下稀拉拉的几只，而且除了咪咪外，其他的猫都是出去执行完任务后回来休息的。大家心里清楚，不能指望这些猫跟人一样一忙就是一整天，每只猫能帮忙出去跑一趟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再加上院子里还有城管和工商部门提供的猫粮以及奖励零食玩具，猫咪们忙完了就都能回来接受犒劳。 嗯，这也是漳河派出所的一点小心思。 随着咪咪手下的猫越来越多，靠他那点工资就算养得起，这开销也有些大了。派出所平时用不上它们，也不可能说它们不做事就随便让它们吃喝满足。因此这种情况下，给它们找一些其他的工作路子，找一点额外资金来源，就是聂国强和郑明星的第二计划。现在看来似乎不错，城管那边给钱很大方吗！ 看着下面一个女城管，一边笑着撸猫一边将一大袋猫粮全部倒在面前脸盆里，郑明星满意的点点头。 嗯！猫咪军团所有权依然归漳河派出所，别的部门想要使唤它们，就必须通过派出所还有咪咪。否则哪只猫会把人当回事儿啊，铲屎官还想指派它们进行工作？ 想得美！ 乔耀华确实想的挺美的！ 主要是一个普通的巡查任务，居然被漳市漳河区城管中队搞成了整治黑餐馆黑外卖的专项行动，从结果上来说他已经赚大了。 就目前取得的成绩来看，需要处理的违法餐馆已经超过十一个，属于成果斐然。其中九个都是专门搞外卖的黑馆子，另外一个是没有工商执照的黑餐馆。而最后一个则是在小吃一条街发现的，一个有着正规营业执照，但是却在卫生、食品来源还有消防方面全部都不合格的麻辣烫店铺。最后这家店的手续最完全，但是行为却是最恶劣。他店里所有的材料全部都来自劣质三无作坊，所有食品都没有任何的生产日期、生产许可以及完整配料表。这种食物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就只能看使用者的身体素质以及肠胃消化能力了。但凡是个倒霉的或者身体素质不好的，少不了都是拉几天肚子的结局。 而这样的馆子只要抓到两三个，上半年城管方面就有素材向上面汇报功绩了。而且这事儿还是联合执法，哪怕只看消防、工商和警察的面子，上面也得夸奖两声。 “队长，又抓到一个王八蛋！” 肖云腾兴致匆匆的跑过来，咧嘴笑道：“这次是一个真正的王八蛋！你绝对想不到，他到底搞了多少缺德东西！卧槽！现在还有人敢搞地沟油啊，还他妈是从预制菜里面搞！你绝对想不到，他么的他拆了预制菜都还要先熬一遍油走，把仅剩的那点营养吃光再拿狠活代替搞假的！他么的预制菜已经够赚钱了，他还要再烫一道手！” “还有这种事？他在哪里搞这种事？” 乔耀华感觉在听故事。 “居民小区内！主卧做餐饮，次卧搞地沟油提炼！中间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也没有任何的卫生管理！这个王八蛋，甚至在卫生间养活了一个大老鼠窝！” 肖云腾气愤不已的说道：“这次幸亏那只猫帮忙找到这家店，否则真出事儿就麻烦大了！咱就不说鼠疫了，只说他个王八蛋还在那地方随意走动抽烟……” “消防的没人打死他？” 乔耀华吸一口气冷气。 “嘿嘿……” 肖云腾咧嘴一笑。 “呼……这样的东西，幸亏发现的早啊！能把这样的地方揪出来，我蹲在这里当雕塑，小弟们辛苦的跟着辛苦，也都值得了。这特么小区里的黑作坊，一旦失火就是大问题！且不说它会不会引燃小区里的天然气管道，只说这种一楼的失火甚至难以处理的油类失火甚至爆炸，楼上的住户要怎么办啊混蛋！” 林戈远远听到那边城管们的咋咋呼呼，不由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流逝，回来的猫以及来去匆匆的执法人员越来越多。好消息是大部分都没有搞到收获，证明漳市至少漳河派出所辖区的这种黑馆子情况不算严重。但坏消息是每一个被发现的黑馆子，都属于那种安全隐患非常严重的存在。无论是消防方面还是工商方面，他们都基本没有任何相关措施，主打一个彻底的偷偷摸摸。甚至这些人的食品材料来源也都问题很大，一旦让他们持续的这样营业下去，天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受到倒霉的无妄之灾。 “喵！” “喵呜！” 完成任务也消耗完精力的猫咪们，一个个吃饱喝足休息够之后，又开始闹腾起来。但这一次再没有任何人对它们有任何的不满，因为它们真的帮到了很大的忙。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将凑过来的威尔士猫推开。 这家伙就是一个没能取得收获的，但它却比较冤枉。这家伙的模样一看就不便宜，又逗人喜欢，因此出门没多久就差一点被一个老太太给抱走。偏偏这家伙又是一个愚蠢的，一条小鱼儿就让它摇着尾巴跟上去老远。如果不是跟在后面的李思语赶紧阻拦，天知道老太太要把它带到哪里去，还有没有回来机会。 “喵呜？” 名叫一万六的布偶猫翘着尾巴凑过来，骄傲的像个猫公公。它和威尔士猫不同，没有受到任何的外界影响，还帮忙拦住了几个提着好几大袋盒饭、正往建筑工地送的民工。 跟在后面的城管通过这几个民工的指引，最终找到了位于一条巷子深处的流动盒饭车，同样在便宜盒饭里面发现了很多问题。 指望这种盒饭车有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通过观察和问询，还确认他车里的部分菜品属于隔夜菜以及多次加热菜，还有一些肉菜甚至直接散发异味，也绝对不允许继续售卖的东西。 说实话民工，特别是建筑工人，干的很多活儿都是挺危险的。要是干活儿的时候身体不适，会发生什么事情真的不好说。 便宜的盒饭，也是人吃的东西，它不能害人呐！ 林戈叹了一口气。 …… “三万块钱，够不够？” 乔耀华笑眯眯的看着郑明星，诱惑他道：“一天三万，让这些猫再帮忙一次！当然我说的是全部的猫儿，过两天让咪咪领着再跟我走一趟，把整个事情彻底搞完，成不成？” “三万呐！” 郑明星摸摸下巴，笑眯眯的道：“你这边的事儿已经搞的差不多了吧，哪里还需要再搞一回？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别的中队城管羡慕了？咱们这次把事情闹这么大，恐怕瞒不过那些人。这一次的政府要求咱们拔得头筹，看样子他们眼红了？呵呵……三万块钱！老乔，老实说你那边到底狮子大张口了多少？” “这就和你没关系了吧？三万块钱买这些猫跑一趟，我觉得挺高了。事后我再请你们漳河派出所所有人吃一顿？馆子地点你们任选，吃完了再活动活动，洗脚唱歌！” 乔耀华咧嘴一笑。 郑明星摇摇头：“谈钱没意思！洗脚唱歌也没必要。这样吧！你跟他们说一声，在你们办公室院子里设立一个流浪猫喂养点，搭个雨棚再保证里面随时都有猫粮，便宜一点儿的都行。然后呢猫过去的时候，别吓唬它们也别驱赶，怎么样？我和老聂商量过了，也找一个叫黄芪的医生谈妥。由你们负责基本的饲养，我们这边稍微搞一下绝育，控制一下流浪猫的数量。咱们齐心合力，把漳市流浪猫队伍控制的稍微正规一些科学一些，给它们一个良好的环境……” 乔耀华愣住了，半晌感叹道：“你这家伙，还真变成管天管地管的宽啊！你们派出所不光管人，连漳市那么多的流浪猫也要通通管辖？外面有个词叫什么？猫奴！对！你丫也变成猫奴了吧？” “它们不好用么？” 郑明星一点也不在意被乔耀华嘲讽，主要是现场已经好多次成果证明，咪咪以及它的猫咪军团不是城市的祸害，而是对城市足够有用的存在。 “好用是好用……但用它们一回就要一辈子管着它们，有点麻烦呐！而且说实话这次帮忙的重点还是你们家的咪咪，没有它在，这其他的猫儿也不听话啊！所以咱们管这么多做什么呢？说实话野猫这种东西，遵循自然法则就行了吧？像你说的这种搞法，万一漳市的野猫真的泛滥了，这事儿就变成祸害了。” 乔耀华还是不肯答应，也不认为这么干能有什么真的好处。虽然这次猫咪军团确实帮了很大的忙，但这种事情都是偶然现象，平时可没有用到它们的时候。 “消防队那边同意了！” 郑明星忽然道：“这一次揪出来了十几个有消防隐患严重的黑馆子，消防队那边既庆幸又满意。所以他们已经承诺，会在所有消防站附近搭建流浪猫保护棚，每天给予一定量能够充饥却吃不饱的食物，再给一个遮风挡雨的简陋场所。这样就不至于让流浪猫们逗留，也能够让它们在为难的时候在在那边保住性命。” “这不是闲的么！” 乔耀华摇摇头，但想一想还是道：“既然消防的没意见，我这边也没必要做坏人。就差不多这么干吧，给它们搭个简单的棚子什么的，就放在院子角落里。找不找得到，敢不敢进来，都是它们自己的事情我不管。然后猫粮什么的，专门搞还是太闲了。看我手下那些女城管吧，愿意喂就喂，没人喂拉倒，成不成？” 郑明星想一想，笑着点头。 他相信以那些猫撒娇的本事，哄一个有爱心的女城管，那不是轻而易举？以前流浪猫不敢这么做，是因为对象陌生且不安全。但一旦安置点设立好，去的猫多了见面次数多了，聪明猫们还是会渐渐变得胆大起来。到时候随便撒个娇什么的，这事儿也就成了！咪咪提出的要求总算能够完成，你可以去回复它。 “所以，现在可以干活儿了吧？” 聂国强不耐烦的盯着林戈，旁边则坐着一脸笑容的张勇、张科和孙畅。 在这些人对面，是一脸不耐烦的林戈还有蹲在林戈后面拼命摇尾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露过面的警犬贝贝。贝贝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只兴奋的盯着林戈，再一次次偷偷伸出舌头舔林戈的脑门。哪怕被林戈回身一巴掌打在脸上，它也一点都不生气。甚至林戈越打它还越兴奋，活脱脱一个受虐狂狗。 “其实也不用想那么多，毕竟这些个无证作坊，说不定并不在咱们辖区。到时候就算有线索肯定也得交上去市里甚至省里，咱们也就是在辖区里排查一遍罢了。” 张勇笑着开口，帮忙劝说道：“咪咪，为了你的手下，咱们漳河派出所差一点要成全市的笑柄了。呵呵……执法部门帮忙喂养保护流浪猫，这在全国都还是首例吧？这要是被新闻或者网络传扬出去，你知道漳市要遭受多少非议么？但是看在它们都是你手下的份上，聂所还是豁出去脸帮忙求情了。你觉得，这是不是很够意思，也背了很大的责任？聂所做到这个地步你都不愿意动一下，是不是有点过分呐？咱们要查的东西又不难，也没什么危险……” “你特么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拒绝么？” 林戈恶狠狠的瞪张勇一眼，话说他从头到尾难道有一句反驳或者摇头吗？ 至于请这次几个参与的部门稍微怜悯一下流浪猫，这确实是林戈的主意以及请求。但说实话也就一个遮风挡雨的棚子而已，能废他们多大的事儿？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白天猫咪军团给他们帮的忙，也值得他们辛苦一回吧？ 有一有二再有三，以后再有求到自己身上需要用到猫咪军团，他们也能硬气一点让自己没办法拒绝，不是么？ 至于猫咪泛滥问题…… 怎么可能泛滥呐！城市里对猫咪有威胁的东西，可不止是饥饿和寒冷！甚至饥饿寒冷只是让猫活的辛苦一点邋遢一点罢了，大不了翻垃圾桶还能被饿死？ 对流浪猫来说，真正的危险是各种疾病以及城市的复杂！ 猫会得的病，其实非常多。百分之九十九的流浪猫都不存在完整的疫苗，具备传染性的猫瘟就是最强大的流浪猫杀手之一。再加上猫细小以及各种受伤，在越发复杂的城市环境里，绝大多数猫都是很难寿终正寝的。虚弱的猫会被自然淘汰，健壮的猫艰难繁衍，人类根本不需要担心流浪猫泛滥一类的问题。 当然，林戈也不打算成为猫的救世主，也不说让漳市变成流浪猫的天堂。 他唯一做的只是希望它们的生活环境能有一丢丢改善，能够得到多一丝丝的避免死亡的机会，仅此而已。 “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咱们漳河派出所刑侦小队的第一次行动，就定在这一次黑餐馆联合行动中发现的三无食品上面！这些东西的来源还有生产者，必须被抓捕！” 聂国强做出决定，哪怕预制菜在国内不算违法，但有害食物还有有害食材，毫无疑问是必须要被打击的东西！ 民以食为天！ 都不提健康，只提如果连吃的东西都不能保证最基础的安全性，老百姓还怎么安心生活，还哪里有什么安全感？ “只是这件事要从哪里调查，具体怎么走，咱们还得好好探讨一下。” 张勇第一次带队负责刑事案件，表现的稍微有点紧张。 以前他只是聂国强手下的卒子，听着指挥跟着走，只负责小的方面，大方向由聂国强亲自掌舵。但从市局刑侦大队学习回来之后，接下来派出所的刑侦任务可就要全部交给他了。聂国强能够起到提醒和帮助的作用，但案子怎么破，往哪里走，却全部要由张勇自己做主。一旦做错，那就是徒劳无功，甚至还会导致嫌疑人逃跑甚至毁灭证据。到那时候即使漳河派出所搞出来的刑侦小队不会变成笑话，张勇自己恐怕也不好意思继续实现他的刑侦梦想了。 “首先肯定是跟着物流走吧？咱们之所以怀疑作坊就在漳市，不正是因为运输这些三无食品材料的车辆，都是漳市自己的车牌么？也就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咱们还没对司机动手，否则说不定只要稍微询问一下，那个作坊藏在什么地方就已经清清楚楚了。现在更需要担心的，是它究竟有多少作坊，又分散了多广……” 张科提出意见。 这话一出，其余人一齐点头。随后进来的朱俊、李一铎，听完了具体的情况之后，也纷纷认同张科的推断，这整个非法预制菜材料行业，绝对不是一两个小作坊的问题。 它甚至已经在全国形成了一个产业，一个庞大的十分拥有‘前景’和‘钱景’的产业。这样的产业，绝对会有不少铤而走险的人闯进来。 就看，漳市这边这样的人多不多了。 今天大年三十，祝大家福气满满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444章 刑侦小队初战 第444章 刑侦小队初战 然而张勇带着人在辖区里检查了几遍，却只抓到了两个家庭式的手工作坊。 相较于全市预制菜的消耗量来说，这两个作坊的产量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由于纯手工式工艺，这两个工坊能做的其实只是将肉略作处理、腌制加料之后，用串子穿起来变成鸡柳、里脊、热狗等等的预制菜品。从制作方法来说，只属于材料加工范畴，谈不上犯罪程度。也就只能进行严重警告并且要求整改，再加上标明生产日期以及保质期等等，总归并不属于张勇小队这次要执法的目标范畴，交给食品药监局处理。 再通过对几个被抓捕的黑餐馆人员的审问，发现他们购买材料都是采取电话下单，材料直接送上门的方式。送货的车辆是普通的微型货车，车牌是普通的漳市牌照。将这个牌照输入交警系统查阅，却发现牌照所属车型和目标车辆截然不同，属于套牌车无疑。这毫无疑问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案件性质似乎也变得更加严肃。 “电话是虚拟号，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真正的联系人。不过通过对一家黑馆子所在小区的监控进行调查，已经找到了驾驶车辆送货的嫌疑人。他的名字叫戴红兵，漳市本地人，户籍地点在北桥乡那边一个叫石桥村的村子。我打电话联系那边下去的派出所，得知戴红兵的家已经两年多没住人了。不过那个村子里还有几个戴红兵的亲朋，说不定有他的联系方式。此外北桥乡派出所还告知一个消息，去年年中的时候戴红兵曾经在乡里招人做事，可能也和这件案子有关。” 张科带回来他搞到的情报，再对张勇道：“此外我们还通过监控发现一个名叫郝凯的人，曾经多次乘坐戴红兵驾驶的微货。毫无疑问这两人的关系十分亲近，而这个郝凯则是一个无业游民，曾经还因为到处散发涉黄卡片被百庙派出所打击过。所以我们怀疑，郝凯大概率是戴红兵手下负责开拓业务的人。” 听到这里，李一铎也抬头补充道：“武某和刘某等人正是通过送上门的卡片，得到了三无预制品购买方式，并且因此萌生搞预制菜外卖店的心思。其中武某原本开的是一家正规餐馆，只是这两年生意不太好正好谋求转型。戴红兵的违禁食材调料价格低廉，毫无疑问正中武某下怀。他迅速借此改变餐馆营业思路，直到这一次被咱们的联合作战打击。从这方面来说，是先有的戴红兵的有毒有害预制菜出现，再有的漳市越来越多的预制菜馆，戴红兵就是整个案子最深处的祸害。” “也就是只要抓到戴红兵，或者先抓到郝凯再借着他知道的消息逮捕戴红兵，这个案子就能够真正真相大白，泛滥漳市的有害预制菜品也因此将得到制止。” 张勇眼睛一亮，这案子不是挺简单么？ 人已经知道是谁了，货运途径以及目标车辆也都清清楚楚。这么一来剩下的就只是找人还有抓人的出力气的事儿，这种事对警察来说不是最简单的活计？ 张勇有些迫不及待想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聂国强，但这时候朱俊和冯毅，急匆匆的来到专案办公室这边。 “老张，好消息！顺着地沟油渠道的调查取得结果，藏在五米乡的一家无证炼油作坊被我们发现！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炼油厂的厂长以及其他两名负责人，都被成功逮捕。他们对于所犯事情供认不讳，也很清楚收购来的地沟油来路不正。但是由于收购价格低廉，他们明知道这是违法的，也依然还是这么做了。” 朱俊兴致冲冲的说着，没想到这次的额外调查竟然还能打掉一条违禁的地下炼油厂。 这种炼油厂且不提产品靠不靠谱卖往哪里，只说它的成产工艺以及消防设施准备，人员培训以及专业性等等，就都是十分危险的安全隐患。这种厂子要么不出事，一出事就是死一票工人的大事儿。无论工业油着火还是储存罐爆炸，那都是直接惊动中央的大问题。而偏偏以他们不靠谱的生产工艺，事故发生概率其实非常高。 朱俊甚至没有在厂区内发现哪怕任何一个消防栓以及阻火设备，厂里唯一的灭火工具就是手提式干粉灭火器。而面对爆炸或者燃油大火，它有个屁用啊！ “我还没做好开张准备，就先已经搞到了一大票收获？” 张勇喜出望外，今天这是什么样的好运呐！地下炼油厂这种东西，在平时都能当做年终典型往上汇报了！而现在年才刚过完，这值得汇报的功劳就已经到手？ 朱俊继续笑道：“这功劳还得分五米乡派出所一半，当然我想他们肯定半点都不想要这件案子的功劳。” “是啊！这么危险的地下作坊，居然没有被他们及时发现，还是我们送出提醒才得以处理。这么一算责任，懈怠和懒惰是跑不脱的；就算事情结束，该挨的批肯定不会少。” 张勇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开张大吉，一时间办公室里几个人都表现的十分高兴。这么好的势头，说不定一鼓作气就能把案子这一头的戴红兵一伙也给抓起来。 “说到地下作坊，是不是也要考虑以石桥村以及漳市周边为支点，搜寻一下戴红兵违禁预制食材调料的地下作坊？以我们所知道的，他过去每天在漳市的吞吐量，那绝对不是普通一两间屋子三五个人就足够生产的。这个地下作坊肯定需要有成熟的场地，畅通的交通，以及足够多的工人和大量水电消耗。至于排污什么的，也可以纳入考虑范畴。不过如果地点在乡下，排污这条线就不好找了。漳河支流四通八达的水道，足以将所有痕迹全部掩盖过去。” 张科再提出一个建议。 “这一点，就需要让周边的派出所配合咱们搜索，然后再让咪咪带着贝贝以及几只精明能干的猫一起辛苦一下。当然在此之前，还要想办法把目标范围缩减一些。” 孙畅举手接受任务，自信道：“我没问题！贝贝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活动一下了！至于咪咪那边，我会好好劝它听话的！” 张勇点点头，再看向朱俊：“朱俊，让冯毅跑一趟交警支队吧。调查一下戴红兵那辆微货的早晚进出城地点，顺便查一查相关货车是否还有类似存在。以漳市的预制菜消耗量，一辆微货需要从早到晚一直送货忙个不停。而已知情况戴红兵的送货次数并不高，从效率来说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套牌货车存在。” 李一铎也道：“另外还要考虑农贸市场周边，毕竟就算预制菜以及预制调料里的科技与狠活再多，它也是需要原材料的。素菜，肉类，调味品等等，大量并且长期购买的人应该会非常显眼。” “那就是三个方向了！戴红兵以及郝凯两个人，石桥村、漳市周边以及郊区农贸市场附近藏匿的地下工厂，再加上大量购买肉类蔬菜的这种特殊情况，都需要好好调查。” 张勇竖起三根手指头，站起来环顾面前的几名同伴道：“三管齐下，我不信这件案子找不到突破口。兄弟们，这是咱们刑侦小队的第一次开张，怎么着也得搞一个圆满结果出来。我的要求不高，先不管戴红兵身后还有没有人，至少把案子从他这里先掐死！不要想一口气吃成大胖子，慢慢来一点一点的把所有东西都捞进怀里。抓人，审案，往下死追，直到把所有干出这件缺德事的犯罪分子全部送进监狱，把这个案子漂漂亮亮的搞彻底，怎么样？” “是！” 张科，朱俊，李一铎和孙畅一齐站起来行礼。 这是大伙儿的初战，也是漳河派出所刑侦小队的第一次独立任务！ 没有上级帮忙，也没有市局的支援！全靠他们自己，就要将这个缺德并且犯罪的、制造有毒有害预制菜以及调料的团伙以及全部成员都给一网打尽。 说实话可能会很简单，但也可能会很复杂。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接手了案子，那就一定要做好！ 众人对此都有信心。 毕竟……还有咪咪帮忙呢！它已经无数次用它的嗅觉证明，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气味线索，无论嫌疑人藏在哪里都将逃不脱它的追踪和逮捕。 然而…… “真的没有？” 张勇皱紧眉头，看着面前神情疲惫的朱俊。 朱俊没有力气跟张勇搞那些繁文缛节，只摆摆手瘫坐下来抓紧时间休息，一边喘气一边道：“已经把漳市周边的几个乡镇都走马观过一遍了，再加上当地派出所配合，可就硬是没有发现戴红兵手下地下作坊的存在。这五天时间，我们一共查获了两家无证烟爆竹生产作坊，一家无牌臭豆腐的生产作坊。再还有一家手工冶金作坊，就是那种回收破损铝制烧水壶开水瓶什么的，重新融化铸造新水壶的作坊。这种作坊看着简单，但是他重新铸造的水壶各种有害金属量严重超标，也是看着不起眼但是性质恶劣。乡下人贪便宜以旧换新只一点点钱，但这种水壶烧开水用的时间长了，对身体的伤害可想而知……” 张勇点点头，叹口气道：“也就是说，唯独戴红兵和他的地下作坊，始终没有发现？” 朱俊尴尬一笑，没有吭声。 张勇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也不撕开直接远远丢给朱俊，再皱着眉头道：“张科那边顺着人的路线去找，也没有找到戴红兵和郝凯。很大概率就是，咱们联合行动已经把他惊动，提前潜逃了。你这边也没有找到线索，这事儿还真就奇了怪了！那么大一个作坊，难道能飞了不成？” 朱俊撕开烟盒，抽出一根烟反丢给张勇，这才无奈道：“大概率，咱们的目标范围有问题。或者说就算有当地派出所配合，也可能漏过一些不被重视的地方。” “妈的！派出所还是实力弱了，很多细节都不如市局那么好把控。市局可以直接给下属派出所下命令，咱们却只能商量着来。” 张勇笑骂一声，点燃烟继续道：“看样子，还得让咪咪帮忙了。这死家伙这几天也算是休息够了吧？听说昨天还去那林佳小姑娘家里吃了一顿晚饭？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象，猫要怎么上桌子跟人一起吃。反正现在这个情况，让它辛苦一下跟着你再重新搜寻一遍吧！这一次从市里几个农贸市场开始，进货源头也是重点。” 朱俊眉头一挑，“市内的几个农贸市场也要调查？应该不至于吧，作坊搞在市内，肯定早就被周围邻居发现并且举报了。” “先从我漳河派出所辖区的三个农贸市场开始！” 张勇肯定的点头。 “所以……又是跑腿的活儿啊？” 林戈无语的仰着头看着朱俊，没想到才休息不到一个星期，就又要到处跑着干活儿了。当然干活儿不重要，但农贸市场这种地方，说实话气味还是有些辛苦猫了。 特别是那些出售鸡鸭的摊位，禽类的臭味让路过的人都难以忍受。而猫的嗅觉是人的几百倍，这种气味对林戈来说更是折磨。 只是看朱俊眼眶里变得跟银渐层一样的黑圈，还有脸上遮不住的疲惫神色，林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甚至不提朱俊，只说蒋依依平时对它的多番照顾，林戈就必须得给蒋依依的男朋友帮这个忙。这一眨眼的，朱俊和蒋依依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再加上两人的共事时间不短，年纪不小，差不多也快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所以……看在准新娘的份上，就给这家伙帮帮忙呗！ 林戈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站起来。 “嘿嘿……咪咪，辛苦啦！等这个案子搞完，我请你吃大餐。” 朱俊咧嘴一笑，想一想又挤眼睛道：“这次咱们和贝贝一起行动，你要是觉得累就让贝贝驮着。反正从头到尾坐警车，到目的地再靠狗，肯定不让你太辛苦。” “呸！老子是贪图享受，怕辛苦的猫么？” 林戈鄙视的瞪了朱俊一眼。 然后…… 有一阵子没趴在贝贝的背上了，林戈还有些怪想念的。主要是贝贝温顺，走路也稳，两条前腿肩胛中间的窝窝，也恰好能供林戈盘着躺在里面。 随着贝贝的慢慢走动，趴在身上的林戈就好像在坐摇窝一样，一晃一晃还挺舒服。而且有贝贝在前面走，林戈就不用担心被人阻拦骚扰什么的，地上的污水什么的都可以无视，只需要专心使用嗅觉就好。 “果然……还是难闻的有点厉害啊！” 从家禽市场路过，林戈忍不住用爪子捂住鼻子。鸡屎味还有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宰杀后的生涩味，都让他感觉有些难受。再加上路过时候，旁边笼子的两只大鹅不知道为什么大声嘎嘎乱叫，又引动的其他鸭子和鹅一齐引吭高歌，更是吵的林戈头疼。都把女人比作五百只鸭子，可见鸭子的叫喊还是挺厉害的。 不过，林戈还是没能在这家农贸市场里发现线索。除了几个在地上捡烂菜叶子，但穿的却又挺干净的老人让他稍微注意一下之外，别的也就没有什么特殊地方了。 “李妈，又来捡这些烂莴苣叶子啊？话说这都是他们搞批发的不要的烂叶子，你捡那么多回去干什么啊？” “呵呵……也不怕跟你说。虽然是烂叶子，但也能卖两毛钱一斤呢！而且人家不挑好坏，只要不是烂成水的什么菜叶子都收。我这随便捡捡，一天也能卖几十块钱，不少了！” “您说您都退休了，还在乎这点小钱？再说了，这烂叶子谁要啊？” “反正闲着呗！至于说谁要……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大概率是收回去喂猪吧，两毛钱一斤怎么着也比猪饲料便宜。” “也对，那我也捡捡？” “捡呗，这么多呢！你说这搞蔬菜批发的也是，这么好的叶子怎么就丢了呢？” “哪里好，都烂一大半了。” 两个老人的交谈声忽然吸引住林戈的注意力，特别是其中一个老人拿着个蛇皮袋，另一只手捏着个火钳，把地上脏水里的烂菜叶子往袋子里捡，这样子还是有些让人好奇的。 再加上她们的对话，林戈不由开始好奇这种菜叶子到底能有什么用。当真拿去喂猪？可吃了这样又脏又烂的叶子，怕是猪也会生病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林戈虽然没有在那个姓李老人身上闻到怪异气味，但他就是感觉这老太太的话有些不对劲。 两毛钱一斤收烂菜叶子，到底要拿去做什么呢？ “怎么了，咪咪，发现什么了吗？” 孙畅一直盯着林戈，这时候也发现林戈的视线始终盯在那边蔬菜区两个老人身上。其中一个老人捡着菜叶子已经去到垃圾桶那边，居然将垃圾桶里的脏叶子也捡了起来装进蛇皮袋中。 “唔~” 这一幕让孙畅有些反呕，那种叶子能吃吗？还有这老人穿的不错啊，怎么还缺这两钱？ 新年快乐啊兄弟们！2024年感谢大家的支持，也竭力用足够的更新回报了大家。让我们2025继续加油呗，无论是这本事还是下本书，都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只有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唯一能够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啊！ (本章完) 第445章 老百姓需要放心肉 第445章 老百姓需要放心肉 林戈耳朵动一下，主动从贝贝身上跳下来，慢悠悠朝着两个老人走过去。 孙畅见状赶紧牵着贝贝跟上了，一齐来到两个老人的面前。 看到警察过来，姓李的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惧怕。她赶紧将手中蛇皮袋藏到身后，再盯着孙畅道：“有什么事吗？我可没有偷东西！” “咪咪？” 孙畅看向林戈。 “嗷！” 林戈盯着老太太手中的蛇皮袋叫一声。 孙畅了然。 旁边的老人见事情跟自己无关，忙不迭地的找个借口离开。林戈和孙畅也不管她，只找李姓老太太了解情况。 很快从她口中得知，这些个烂菜叶子都是卖给旁边酿酒厂后面的一个作坊的。至于拿来做什么，老太太并不清楚。反正人家收两毛钱一斤，不分白菜菠菜莴苣油麦菜，全部都要。想一想老太太又主动举报说，她曾经看到里面的人把菜叶子拿出来挑拣加工，有的切碎有的剐皮，大概率是哪来制作鸡鸭吃的饲料之类…… 对于这话，孙畅有些难以接受。 垃圾堆里还有烂泥地里捡的菜叶子，真的可以拿来再制作成动物吃的食物吗？难道说她在网上购买的那些品牌猫粮狗粮，也都是这种垃圾做成的？ 孙畅看一眼脚边的林戈和贝贝，不禁有些心疼它们。 “傻瓜！动物吃还是人吃，谁心疼谁，这些都还不一定呢！” 林戈在心里叹一口气，心知这一次大概是找到目标了。 难怪朱俊等人辛苦好几天也没有结果，因为谁能想到这家伙还真大隐隐于市，居然就将黑作坊放在市内的农贸市场旁边呢？ 农贸市场的垃圾和污水本来就多，他跟着一起排放也确实察觉不出什么。他就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搞这种犯罪事情，简直胆大包天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孙畅从老太太口中问到了黑作坊的地点，原本打算自己过去看看，却不想老太太来了兴趣竟是硬要凑这个热闹。她毫无疑问看起来是不缺钱的，无论捡烂叶子还是凑各种热闹，纯粹都是闲得慌，只拿来打发退休时间。 在她的带领下，孙畅领着贝贝和林戈，来到市场里面最深处的一个酿酒作坊门口。在这个作坊和隔壁门面的中间，有一条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路。碎石渣子铺成的路上残留着一些油腻痕迹，里面能看到一个老旧红砖的二层小楼。小楼的窗户全部被水泥封死，大门的卷闸也紧闭着。 “就在这里面！别看它看起来好像荒废了，卷闸门也打不开。但是从侧面那个后来搭建的小屋子进去，里面就有进去的门。不过一般里面的人不准我们到处乱走，只把菜叶子铺在院子里分拣了再称重，就可以拿钱走人。”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摸摸的往里面瞅。她知道自己带路的事情容易被报复，所以这会儿生怕被人看见。 “老奶奶，辛苦您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您就不用再往里面走，先回去休息？当然这菜叶子以后也别捡了，它多脏多不卫生呐！” 孙畅说着，又给张勇打去电话。 这么一会儿她也已经反应过来，这地方绝对不是饲料作坊那么简单。只看它偷偷摸摸做贼一样的模样，这里面说不定就藏着大问题。甚至很有可能，这里就是自己这些人辛苦寻找的目标。 “已经不用猜了，目标就是这里！借助农贸市场的掩盖，偷偷生产违法的东西！真不知道那些吃预制菜的人，得知他们口中的东西可能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到时候心里会多么崩溃。”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再大大方方往前走。 贝贝好奇的打算跟上，被林戈用眼神制止。一只猫到处溜达还成，但一只猫跟一条狗一起，这就比较显眼了。 来到这栋二层小楼的门口，果然正面所有的窗户全部封死干净。但是以林戈的耳朵，却依然可以透过卷闸门听见里面机器轰鸣的声音。此外还能听到有人走动聊天的声音，以及好像高压锅还是什么，泄压过程中不停‘噗嗤噗嗤’的冒气声。 此外透过卷闸门，林戈已经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预制菜的熏蒸气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肯定非常不好闻。它里面还夹杂着腐臭味和酸臭味，真难想象它里面的东西是做出来给人吃的。 林戈没有去老太太指点的那个小门位置，而是左右看看跳上隔壁家的院墙。两米多高轻而易举在砖头缝隙中几个借力就跳上去，然后沿着墙壁往里面走。 顺着房子墙壁绕一圈，林戈眼前豁然开朗。前面是一片斜坡菜地，一直蔓延到下面的河水岸边。两旁还有不少的杂草树木，河对岸则是一家物流运输公司的后门。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这片地方除了在这里种菜的人外，平时基本不可能有人过来。因此这家作坊靠这边的门窗全部都是打开的，一楼窗户伸出来几根粗管子连接一个巨大水泥池，再从另一边伸出一个粗壮的管子直接联通到河边，径直将污水排放进小河中。 从河这边数过去，还能看到好几条这样的管道半埋在土壤中。换言之附近的这些作坊，几乎全部都是直接把废水往小河里排。只是因为这边比较偏僻再加上管理松散，才没有人管。 林戈甚至还看见有种菜的老人，直接从管道破口舀水浇地。他们甚至不去考虑这个水到底有没有毒，或者这菜长起来也从头到尾没打算自己吃…… “人性呐！” 叹一口气，林戈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他小心翼翼来到身边洞开的窗户旁，跳上窗台就这么大模大样望着里面。 里面烟雾弥漫，水蒸气在屋顶凝聚成一层灰云始终不散，也将屋顶的照明灯光变成一种古怪颜色。然后在这个房间里，两个直径两米多的加热釜正在运作，釜口没有盖子，能看到里面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被搅拌。肉粒什么的在粘稠液体中挤出来、沉下去，再散发出一股怪异香臭味。 “看样子这边是熟食半成品车间了，专门负责将肉类卤制加热的。” 林戈再看一眼釜壁还有地上的厚厚污垢油垢，摇摇头再小心翼翼去到另一个房间的窗户口。这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调制车间，有两个工人正在将鼓鼓的蛇皮袋靠在大锅边沿，再用手把里面大量各种形状的生肉给挖出来。旁边另一个工人，则将一袋子写着韩文的东西全部洒进锅里，厚厚一层几乎将半锅肉全部盖住。 然后倒肉的工人从旁边地上捡起一个脏兮兮的水管，打开水龙头往里面灌水。很快水面即将到达锅沿，几块连着筋的肉被吹冲出去，又被另一个人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直接丢回锅里。 加好水之后，一个人爬上锅口，站在锅沿上拿着大铁锹搅拌，另一个人则低头将特制的灶具打开，缓缓加热。第三个人则赶紧收拾地上的东西，袋子翻个面放在锅口用水一冲，把里面粘粘没弄掉的肉冲进锅中。 看着三个人的配合效率，林戈敢肯定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儿。再看着这么大一口锅，一个小时煮个几十百把斤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低头看看项圈上的摄像头，确定屋内的情况能够被全部拍摄到，林戈继续往前走。 第三个房间居然不是工厂，而是一套看起来应该是氮气或者压缩空气制作的装置。毕竟他们每一次制作都是那么大一锅，靠人力转运是很辛苦也很容易浪费的。这时候调入连接各个工序的大管道，再通过压力将其送走，就很方便了。 只是在林戈看来，这套加压设备也同样具备大量隐患。它直接用一个民用插头插在挂墙的排插上，地上脏兮兮的，电机轰鸣声中旁边就堆放着刚才用掉的那种蛇皮袋。这一边一旦失火，借着房间里无处不在的厚厚油污以及这随意堆放的袋子，稍不注意就是火烧燎原一样的严重问题。 通过窗户能看到的，就是这些东西了。哪怕有两扇窗户是破的，但那种脏兮兮的地面，林戈可没兴趣跑进去踩。 反正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里就是这一次派出所要找的目标。于是林戈选择原路返回，再次来到关闭的卷闸门这边。 巷子口那边，孙畅和贝贝已经不在原地。林戈嗅一嗅发现她们去了小屋那头，赶紧追上去。 来到小屋外墙这边，孙畅正偷偷摸摸的拿手机摄像。林戈走过来拍一下贝贝的腿，再挤进它双腿之间伸出脑袋往里面看。 里面是一个蔬菜或者说烂菜叶子处理的地方，几个中年妇女正带着口罩在里面将各种菜叶子整理分开，放在水龙头冲洗之后，再放到簸箕里平铺晾干。小屋有一半的房顶是玻璃的，正好能有阳光照射进去。然后靠墙一排排的货架上，摆满全部都是装着干叶子的簸箕。只是那些叶子一个个都不好看，都像是被狗啃过一样。 这时候，忽然有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这堵墙对面传过来。 “老刘，这一次送来的肉杂碎不行啊！肉不肉，骨头不骨头的，淋巴也比平时的多。你这样的东西还得我让人二次处理，再卖这个价格是不是有点贵了？” 脚步声停了一下，这人笑一声继续道：“便宜归便宜，但不等于我就非要不可吧？你这些原本只能当垃圾丢掉的渣子，我钱收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钱就是白赚的，你还有什么好不知足？哦对了，你那边最近没有死猪了？我这边排骨还有里脊都要用完了，赶紧再搞点过来。嗯！病猪也行，但是你那边要帮我宰了。老规矩啥都不准丢，我派车去拿……” 说话声渐渐远去，这边孙畅的脸色越来越白，眼睛里的怒火也越来越盛。 “病猪肉，死猪肉，这些是给人吃的？好不容易菜市场还有肉铺不敢再卖病猪死猪了，麻辣烫和火腿肠也不敢搞了，结果它们还是没有被直接销毁，而是又转到预制菜作坊里面了吗？” 一想到老百姓偶尔吃一顿外卖，或者双职工家庭无法照顾孩子，只能让孩子在周末的时候点外卖吃，吃到的却是这样的东西，孙畅就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个房子彻底烧成粉末！ 肉是死猪病猪，菜是垃圾堆捡的，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给人吃？丧尽天良啊！ “甚至它里面没有任何的消毒设备，食材制作也是低温慢烘的形式。这种情况下那些病毒还有细菌什么的，大概不太可能被杀死干净吧？” 林戈从贝贝身下钻出来，叹一口气长气。 一直都觉得猫过的不容易，生活在城市里很艰难。但是现在看来，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缺德的人，人类自己的生活也同样辛苦啊！亏得人类的消化能力还行，医疗水平也足够。否则以这样的食物来源，能活下来简直就是老天保佑啊…… 忽然感觉到手机振动，孙畅赶紧收回手，再向贝贝示意安静，带着它原路返回。 回到农贸市场里面，孙畅和林戈一齐发现，这边难闻的气味居然是那样的清新。 因为就算再难闻，它也是生物自己的味道！和刚才在里面闻到的那些东西比起来，简直健康干净的让人痛哭流涕。 “孙畅！” 张科的声音出现在侧面不远处，身边跟着张勇，以及一名穿着制服的中年人。在三人身后，还有三辆车子缓缓跟着。林戈随便一闻，就判断里面坐了不止十几个人。 “这位是食品药监局的杨队长，孙畅把你看到的情况跟他说说。这次的事情，还需要跟他们一起联合行动。黑作坊的事情，咱们负责抓人，他们负责定罪。两家一起出人手，尽量保证不放跑一个，将所有嫌疑人一网打尽。等案子定下来，食品药监局会和漳市公安局、工商局、质量技术监督局还有法院、检察院等等展开联合行动，全力打击黑作坊以及不合格预制菜问题。” 张勇对孙畅介绍来人。 “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孙畅狠狠一咬牙，再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张勇以及这位杨队长。 当得知这里果然就是目标地点的时候，张勇眼睛一亮。再得知这家黑作坊居然拿肉杂碎，死猪病猪肉还有烂菜叶子制作预制菜，张勇也是气的不行。 为什么？ 因为偶尔他和杨晓彤都需要加班的时候，张一宁在家里就只能吃外卖中餐或者肯德基。现在外卖中餐变得风险大了，谁特么敢保证肯德基的汉堡肉就一定安全？再想到张一宁已经这么吃好几年，张勇就恨不得想杀人。 “呼……还在承受范围里面，还好……好歹还不是合成肉和工业肉，那才是更加危险的东西。不过……总归肯定是要处理的，犯罪就是犯罪。老百姓的饮食安全，可不能被这种人祸害了！死猪病猪烂叶子，哪里能吃？” 杨队长松一口气，再对这件案子做出总结。 看过孙畅递过来的视频后，他面色平静的点点头。 他拿出一个对讲机讲两句，身后跟着的两辆车里就钻出来七八名蓄势待发的部门外勤人员。 这些人男女都有，只是看起来不像特别能打的样子。于是杨队长又转头看向张勇，张勇嘿嘿一笑举起手轻轻一挥。 另外两辆车也打开车门，钱伟、赵志刚、朱俊、胡立军以及冯毅等几名辅警全部钻出来。大家有的拿着防爆盾，有的拿着拼接警棍，还有的揣着电击枪、橡胶棍等等装备，全副武装的架势和旁边食品药监局的人截然不同。不说装备，就连气势也大有差别。特别钱伟咧嘴一笑的时候，仿佛整个漳市所有贼偷身边的气温都会神奇下降。 “漳河派出所的警察，气势很强啊！” 杨队长感慨的点头，对这次行动的信心也足了。以前很多次他们处理这种事的时候，都会碰到嫌疑人逃跑甚至反抗的情况。手下人被推攘被打破头的情况，也已经不是三次两次。 以前他们都是找城管或者找市局的警察的帮忙，但往往支援过来的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哪像这一次漳河派出所主动联合，一出手就全力以赴气势十足？ “所有人都有，先将这栋楼包围起来。杨队长，你派几个人去隔壁住户家帮忙堵着，别让嫌疑人从那边跑了。” 张勇毫不客气的下达命令，外勤行动是他的拿手好戏。说完后他又点兵钱伟、张科还有赵志刚，让他们三个带好装备跟着自己从正面进攻。 如果嫌疑人直接束手就擒最好，如果不能，就第一时间擒贼先擒王！ “李一铎，响警笛！” 随着张勇一声令下，身后警车的警笛声猛然响起。然后所有警察一齐出发，朝着目标二层楼猛扑过去。 “警察！” “不准动！双手抱头，蹲下！蹲下来！” “警察！不准动！再敢跑老子动手了！” “钱伟，堵门！” “赵志刚，你把二楼堵死，配合张科向上推进！” “拷起来！” 现场掀起大量的喧哗还有叫嚷声。 2025我们一起加油啊！ 也祝愿大家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平安顺利，心想事成。生活不需要坎坷，平淡才是最美。让所有的违法和犯罪，都离我们更远一些。 (本章完) 第446章 涉水追击（求月票） 第446章 涉水追击（求月票） 在警笛声的威慑下，作坊里的工人们纷纷投降。张勇小队几乎没有遭遇太多反抗的，就将这些人全部控制起来，并且带去院子里远离犯罪现场。 被控制的涉事工人男女一共十二名，全部被勒令在墙角蹲下来，再由两名派出所人员和两名食品药监局工作人员协同看管。 这时候大家伙忽然发现，这个作坊里的工人基本都是六十岁往上的老人。他们往往法律意识淡泊，又有些自私心理；因此哪怕明知干的事情不对，哪怕工资只有区区不到两千块钱甚至还没有社保，他们也依然干的热火朝天。 而另一个方面，由于年纪大了，他们也没法像普通犯罪嫌疑人一样选择翻墙啊钻窗啊什么的逃跑，因此很顺利就被全部一网打尽。他们一个个老老实实被喝令蹲下，哭丧着脸将手机交出来，再互相用眼神示意。 几个试图溜走的老婶子，也在贝贝的咆哮声中变得老实，哭丧着脸挤在人群中间。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庆幸事情没有发生意料之外的变化。 但是……戴红兵和郝凯，却不在这些人当中。哪怕现场询问得知‘戴老板’刚才还在作坊里，可就这么短短几分钟功夫，这家伙就消失不见了。 “赶紧把他找出来！” 张勇气愤不已，不明白这样的包围圈里，戴红兵究竟要怎么才能逃的掉。一行人的突击已经足够迅速了，他哪里来的反应时间以及逃跑路径？ “那个……好像是我这边的问题！” 杨队长忽然走过来，尴尬的道：“那边发现一个通往隔壁的门，但我手下没能把隔壁门敲开，也就没能把缺口堵上。这个……不好意思，给大家拖后腿了。我这就派人去追！” “没事儿，不是你们的责任。是我大意了，应该派专业警察封死路径才对。” 张勇摆摆手，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哪怕他很清楚，以派出所的这点人手根本不可能做到严丝合缝，终究还是需要食品药监局帮忙。但纰漏已经产生，现在不是互相推诿的时候。 “咪咪呢？” 孙畅忽然疑惑出声，发现林戈也消失不见了。 “肯定是发现戴红兵的踪迹，然后跟上去了！干得好啊，这下我看他戴红兵还怎么跑！唔……让我看看……” 张勇眼睛一亮，沮丧心情迅速消失不见。他赶紧掏出手机查看林戈脖子上项圈的定位，却发现定位已经距离这边两三公里远，还在继续往外疾驰中。 “这是……咪咪藏在了一辆车上面？” 张勇愣了一下，刚才没发现有车辆从附近离开的迹象啊！戴红兵还有咪咪，到底是怎么搞到车子再从警察视线中溜走的？ “当然是因为，河道这边被忽略了啊！” 林戈蜷缩身体藏在皮卡车后面的货箱里，再小心翼翼抖着身子蹬着腿，试图让湿漉漉的毛发稍微干爽一些。 他是跟着戴红兵一路过河，从河对岸驾驶车辆离开的。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缓慢流淌的河水下居然有一条被水面淹没的石桩桥。 小河有十几米宽，周围视野空旷一览无遗。常识来说，确实不可能有嫌疑人从这边逃走还不被人发现。 但是……谁能想到戴红兵竟然会溜进隔壁屋子内，再又果断的钻进排污管中呢？ 直径半米多的粗管子，钻一个人绰绰有余。再加上它往外倾斜下坡，就是一个完美的浅水滑梯。警笛响起的一瞬间，戴红兵就反应并且逃进这条管道，一分钟不到就来了河水面前。 而这时候，派出所和食品药监局往这边包围的人，甚至都还没有到位。 戴红兵只又用几分钟时间从隐藏的水下台阶过了河，再迅速上岸隐藏进那边茅草丛中。 这家伙的这一套行为非常湿滑，说不定已经演练过好多遍。毕竟他十分清楚，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在犯罪，被抓到后肯定会很惨。 总而言之，除了林戈之外，谁也没有发现戴红兵已经溜出包围圈。 林戈发现戴红兵的行动之后，原本没打算趟河，只打算示警让大家伙阻拦。但是戴红兵的速度超乎想象，以至于他发现根本没有多余时间。无奈之下林戈只能跟着从管子上面往下跑，直到面对滚滚河水的时候，才稍微犹豫了那么几秒钟时间。 毕竟，小马过河的故事他是听过的。戴红兵能够顺利快速的趟过去，却不等于他一只仅几十公分高的猫，也可以一模一样的从河里面游过去。 但是看着戴红兵迅速爬上坡，直朝着停在路边的一辆旧皮卡跑过去，林戈还是忍不住一咬牙冲进河水中。 初春冰冷的河水让他打一个哆嗦，河水的流动和脚下的湿滑也让他几乎站不稳。但即使这样，林戈还是眼睛死死盯着水下的石台，用力蹦起来跳上第二个石柱，‘啪’一下沉进去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 就这样五六次之后，林戈已经疲惫不堪，身体更是冻的不行。但他终究顺利到达河对岸，岸边的泥还让他脚底打滑摔了一跤，肚子上粘了好些湿泥。 眼见戴红兵已经钻进皮卡车里，车子发动机也在嗡鸣。林戈便放弃直线追踪，而是一头钻进旁边菜地，选择冲向皮卡车离开的前面方向。 一路猪突，将田里的白菜都蹬坏不少，林戈终于气喘吁吁的爬上坡来到大路。但此时也不是休息的时候，皮卡车即将从眼前路过，林戈三两下爬上堤边柳树，两条后腿反身一蹬，整个身体就稳稳的落入皮卡车车斗里。 慌张不堪又惊又累，浑身滂臭的戴红兵，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车斗里的碰撞声。林戈反倒自己没站稳，脚底打滑，脑袋在侧板上撞了一下，晕晕乎乎好一会儿才摇晃脑袋回过神来。 疾驰的皮卡车带来呼呼的冷风，寒冷顺着湿漉漉的毛发缝隙钻进身体里，让林戈被冻的感觉一阵冻哆嗦。 再加上这一趟辛苦几乎把力气用尽，林戈低头看一眼脖子上的项圈，选择一动不动躺在车斗当一个移动的定位gps，一边休息一边将剩下的事情还有逮捕工作全部交给张勇他们。 “呼……特么的，好冷！前段时间下雪的时候都没这么冷过！傻逼戴红兵，不会开慢一点么？或者你觉得，这样能跑的掉？老老实实投降不好么？” 林戈懒洋洋的仰着头，看着道路两边槐树的枝丫从半空探出来再互相纠缠，仿佛一个个枯枝枯叉形成的拱门。 不知不觉的，皮卡车已经驶出漳河派出所辖区。戴红兵似乎很熟悉这周围的路径，好几次碰到红灯都会向右转向，再通过小巷子什么的重新回到大路上。这家伙的开车水平已经能够跟漳市的出租车司机相比了，红绿灯的阻碍作用对他几乎为零。 而随着林戈慢慢恢复力气，这会儿也听见前面车厢里戴红兵骂骂咧咧还有打电话的声音。 “喂！郝凯，出事儿了！条子查到了我的头上，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现在赶紧带着东西去老地方，咱们集合了立刻离开漳市。放心，不会少你的钱！再说这么一个小作坊，一年能赚多少你是清楚的！去新的地方之后咱俩合伙，利润对半分！” 顿了一下，戴红兵又笑骂道：“妈的，两千万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还想怎么样？少特么在这里给老子谈救命之恩！没有老子，你往后哪来的赚钱机会？是！是犯法，但那又如何？咱们本来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手艺，这次是漳市警察来的突然，再加上姓刘的王八蛋把款子拖着不给让老子迟了两天，否则特么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 电话那头似乎责备了两句，戴红兵却不以为意道：“是！这次差一点栽了，我认！但是只要吸取教训，就不会栽第二次！不是每一个地方的警察都这么闲的，下次咱们去广省！那边流动人口多，外卖生意也好，警察绝对管不过来也没兴趣管！你别管我真的假的，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哈哈……这不就对了么？” 戴红兵嚣张的笑起来，湿漉漉的裤子也无法浇灭他内心的嚣张。只是一次挫折而已，算的了什么呢？去年在海市的时候，还不是差一点被食品药监局给逮住？但那又如何？ 食品药监局的人，摧毁了作坊就满足了！自己还不是平安无事的回到漳市，只用半个月就又重启就业？短短几天就发展起来，荷包就变得更加鼓囊？ 只要还有外卖行业，只要还有人贪便宜，只要这世界上还有死猪病猪烂菜叶，这一行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老子的钱，也赚不完！ 戴红兵志得意满的想着，忽然感觉口里有些干巴，就转头去副驾驶找烟。 ‘污污~’ 前方突然传来警车的鸣叫声，赶紧抬起头一看，却是一辆警车从对面车道一个调头拦在自己面前。戴红兵刚打算打方向盘，又发现身后也出现两辆警车，一左一右将两边车道堵的严严实实。 这些警车的目标十分明确，似乎莽定自己就在这辆皮卡车当中。但是为什么？这辆车不在自己名下，之前也从来没有开过，为什么会被发现？ 戴红兵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三辆警车的包夹却让他不得不减速，面色也心如死灰。 “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嚏！” 林戈懒洋洋的趴在车斗里，四周的警笛声让他得到更多安全感。只是虽然皮卡车速度降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还是冷的厉害，身体肌肉止不住的跳动发抖，脑袋也有些昏沉。 “不会真的感冒了吧？但是我这才浸水几分钟，要受凉也没这么快啊？难道是因为身上还是湿的？卧槽不会这么倒霉吧？” 感觉浑身的力气在消退，林戈眼睛有些晕乎。他怀疑自己是刚才淌水之后又拼命跑，再加上坐在车斗里顶着风吹了太长时间，这才导致免疫力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跟不上，进而发烧。 “猫……会不会发烧？好像是会的吧？” 张嘴打一个哈欠，却没有办法恢复精神，林戈晕晕乎乎的胡思乱想。他没注意到这时候皮卡车已经彻底被逼停，一名警察跑过来用力砸车玻璃，勒令戴红兵下车。 “咪咪？咪咪？” 孙畅的声音也传来，但林戈却没有力气回应。他第一次知道猫的身体竟然这么脆弱，短短几分钟中的涉水吹冷风，就能够瞬间让猫产生不适反应。 难怪野猫活的不容易，这样充满各种意外的生活确实太危险了。再加上它们不干净的饮食等等，出事儿或许就在突如其来的一瞬间…… “咪咪！” 孙畅终于发现了林戈，但那只猫浑身湿漉漉倒在车斗里的样子，却让她脸色大变。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咪咪这样糟糕的样子，顿时惊慌着束手无策。 “怎么了？” 成功逮捕戴红兵的张勇还没高兴两分钟，就被孙畅的惊呼声吓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然后脚步一顿。 那只猫，浑身都是湿漉漉的，车斗里也滴落着大量水渍。它原本健康精神的银灰色毛发，这会儿全部紧贴在身上，让它看起来变得又小又瘦。咪咪甚至连眼睛都闭起来了，幸好还能看见它的肚子在快速起伏，证明它的生命迹象暂时没有太大问题。 “该死的！都怪我！” 张勇责怪自己一声，然后一个翻身跳上车斗将林戈抱起来，不顾猫身上的冰水将他的衣服还有袖子全部浸湿。 “我这就给黄芪打电话！” 冷静下来的孙畅，也赶紧掏出手机。她知道现在咪咪最需要什么，额外的操作或者不当护理对它没有意义。 “唔！” 张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低头就看见林戈项圈上的铃铛。那里原本应该是两个铃铛，但其中一个为了救钱伟已经消耗掉。于是张勇毫不犹豫的捏住铃铛，再用力一扯将它从项圈上取下来。 林戈因为张勇的动作睁开眼睛，见他把铃铛打开，取出里面的蜡封，赶紧费劲的抬起前爪：“喂！这玩意儿是救命用的！我现在只是一点不舒服，还用不着浪费这么宝贵的东西！” “病了就给我别再折腾！” 张勇将林戈的爪子提回去，又迅速将蜡封捏碎。他当然知道这个药丸的宝贵，但是咪咪的性命同样重要！这才刚分开十几分钟就出这么大的事儿，谁敢说医生就一定能处理的及时？ 将黑乎乎的丸子从蜡封中取出来，张勇毫不犹豫捏开林戈的嘴，将药丸塞进他口里。 “好吧！都这样了，浪费就浪费吧。” 林戈无奈，只能将药丸含着慢慢往下咽。 原本浑身无力咽的有些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含了那么十几秒钟之后，身体就不可思议的恢复了一些力气，头脑也变的清醒许多。虽然浑身依然很冷，但林戈还是略微仰头喉咙稍微用力，将拇指大的药丸咽下去。 肉眼可见的，林戈感觉身体在微微发热，浑身精神还有力气都会快速恢复。哪怕依然能够感觉到发烧症状，但似乎这个症状只发生在身体表面而不影响体内，林戈慢悠悠从张勇怀里爬起，抖抖毛甩甩水，将脏水甩了张勇一脸一身，这才跳下来。 “你这混蛋！” 张勇笑骂一声，抹去脸上的脏水，再庆幸的松一口气。看这小混蛋这样子，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于是无视左顾右盼的林戈，张勇将它交给孙畅照顾，这才又回到戴红兵这边。 “咪咪没事儿吧？” 逮捕戴红兵并且拍照完现场，将车钥匙也交给朱俊示意开回去的钱伟，这才有时间关心张勇和咪咪。 他已经看到张勇将那颗宝药喂给咪咪，也亲自体会过那颗药的威力。因此虽然依旧担心咪咪的健康，但至少不至于慌乱，能够将案件收尾全部搞完。 “等黄芪来了，才知道咪咪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现在看，生命危险应该已经度过。唔……戴红兵这边怎么说？” “嘿嘿……他刚开门，就主动交代了郝凯的情况以及藏匿位置。另外两人约定见面的地点，他也交代了。我刚才已经通知张科和冯毅，让他们去埋伏一下，把郝凯也给带回来。” “那就好！” 张勇松了一口气，这件案子总算没有落下遗憾。接下来就要看戴红兵的后面还有没有埋藏更深的存在了，毕竟这家伙只是在漳市这边搞这种作坊而已。 全国各地像他这样的人估计不在少数，现在只希望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共同联络。否则如果这是一个专搞有害预制菜的犯罪集团，这事情就要变得非常麻烦了。 钱伟点点头，表情严肃的提醒道：“说实话，咱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中大概率没有什么真正的集团或者团伙，但绝对有相互联系，共同进退等等的东西。如果不能及时把这条隐藏的线扯断，这一行死灰复燃只是时间问题，也会变成一场持久战。” “是啊！甚至到最后折腾的多了，少不得他们会变得更加狡猾。到时候再随着政策学会法律，从犯罪变成灰色地带，事情就更加难以解决了。” 张勇叹一口气，心思不免有些悲观。 “但是为了让老百姓吃的放心，这种事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视而不见！灰色地带又怎么样？除非别让我们找到破绽，否则照样抓！” 钱伟斩钉截铁的说着，让张勇忍不住笑起来。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就飞驰而来停在路边。不等车停稳，惊慌焦急的莓莓就拽着一脸无奈的黄芪急匆匆钻出来。 (本章完) 第447章 平安痊愈（求月票） 第447章 平安痊愈（求月票） 派出所里一群警察，有事儿没事儿的全部挤在猫舍门口，探头探脑望着里面。 几个女警察脸上都满是担忧，李一铎等人也都表情严肃。直到聂国强跟着黄芪出来，几个人才赶紧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 “都去干活儿去，别在这边堵着！” 聂国强挥手驱散众人，再又安慰道：“放心吧，咪咪没事儿！就是在水里受了凉又吹风，再加上这段时间有些辛苦，身体出了点小问题。黄芪给它打了一针，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让咪咪这么辛苦啊！咱们派出所的事情，自己做就好了啊，为什么要为难一只猫？” 蒋依依竖着柳眉，不爽的环顾周围一众臭男人道：“咪咪没来的时候，办案子都是自己搞，也没见你们有什么抱怨的！结果咪咪一来，把麻烦事情都推给它，你们这些家伙倒是舒服了是吧？活生生把咪咪累病，还好意思说休息休息就没事儿？” “……” 几个人互相看看，都没敢搭腔。主要蒋依依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跟她找理由只会被她怼的更加厉害。 张科推一下身边的朱俊，朱俊装死低头。要让他为了所里这些王八蛋跟蒋依依闹嘴，那百分百肯定划不来啊！ “行了，少说两句吧！” 郑明星叹一口气道：“咪咪的事情，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是既然当了警察，就不要谈什么辛苦不辛苦。为了辖区里的老百姓，也没什么好说对错的。不说咪咪，咱们平时跌爬滚打熬夜蹲人，这种事难道就少了？咪咪是咱们漳河派出所的一份子，生病了大家都好好照顾它，以后吸取教训就行了。现在解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围在这里！” “要我说，咪咪就不应该当什么警猫！别人家的猫都被宠着，被护着！而咱们派出所的呢，却恨不得当牛马拼命使唤！它这么小的家伙，能跟人一样拼命？这不是逼着它出事儿么？” 闫子墨不怕郑明星，闻言硬怼一句，这才气呼呼的回去工作的岗位。 “反正再有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们就自己干，别只顾着偷懒让咪咪给你们出力！真是的，下次再发生什么事儿，哪还有第二颗宝药来救它的命？” 楚婷一边往办事大厅走，一边回头怒斥一句。所有女警察这会儿全部同仇敌忾，仿佛这些男人都是没有同情心的阶级敌人，一个个都是没有爱心的冷血蛇。 就连莓莓也参与到这些人里面，对着男士包括自己男朋友大肆批判。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起来，对从猫舍走出来的孙畅招手道：“畅畅，黄芪还在里面干什么呢？我刚才看他被咪咪扇了一嘴巴，现在人没事儿吧？” “你男朋友被揍了，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啊！” 孙畅朝莓莓翻个白眼，再露出笑容道：“没事儿，咪咪的情况已经恢复了，这会儿正在跟黄芪胡闹呢！它的体质挺好，一针下去就已经没有了症状。接下来再休息两天，估计就没什么事了，大家不用担心。” “呼……” 这话一出，依然围在门口的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一脸自责的张勇，更是吐出一口长气闭上眼睛再睁开，露出笑容朝猫舍走过去。 刚到猫舍门口，就看见咪咪被几只猫拥挤在中间。大大小小的猫堆成一个大团子，让咪咪动弹不得， 但当面对黄芪的恶劣挑衅，咪咪依然不服输不认怂。它倔犟的从猫堆里伸出爪子跟黄芪战斗，一人一猫笑骂胡闹，也让围在身上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跃跃欲试的打算跟着闹腾。 只可惜母玳瑁面无表情的咆哮一声，两个小混蛋就乖乖认怂，老老实实重新趴下来，用体温给老爹取暖。 在张勇看来，咪咪已经好很多了。它的模样和之前虚弱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除了精神还稍微差一点，别的方面已经跟平时一模一样了。刚才食堂胖大厨端进来的一碗瘦肉粥，这会儿已经被喝的一干二净。但似乎是被几个小猫蹭走了一部分，那只小虎斑嘴上现在都还有一圈粥液痕迹。 “咪咪，没事儿了吧？不好意思啊，这次是我害的你吃了苦头，在这里给你道歉？” 张勇很认真的对林戈道歉，伸手要摸林戈的脑袋，却被他扭头躲开。 “要你道什么歉？我生病关你屁事，要你在这里羞愧个什么东西？自作多情啊你！” 林戈白了张勇一眼，并没有把自己这次生病的责任怪罪在同伴们身上。真要说责任，那也是犯罪嫌疑人戴红兵的问题！如果不是这王八蛋非要逃走，怎么会累的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另一个方面，林戈也没觉得自己生一次病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凡是生物，哪有绝对不会生病的？病一下就病一下呗，让医生检查打个针吃个药再休息一下，也就是这么回事儿！这么小的事情还搞的这么大张旗鼓，这些个家伙一个个都是闲得慌么？ 虽然这么说，但林戈还是感觉有些疲惫。于是懒得跟张勇啰嗦，林戈在母玳瑁肚子上找一个舒服的姿势挪挪，再闭上眼睛抓紧时间小睡一下。 “喵呜！” 母玳瑁眼睛里散发着温情，轻轻的叫一声再低头认真的看着这个，第一次和自己接触这么亲密的公猫。 原来这家伙也有虚弱的时候啊，还以为身为猫王的它会无比强大呢！不过这样也好，总算可以挨在一起变得亲密一些，已经非常的满足。 母玳瑁偷偷舔一下林戈的耳朵，感觉特别刺激连尾巴都高高翘起来。它像扫帚一样不停扫动的尾巴，让躺在它下首的小玳瑁有些不耐烦，‘嗷呜’一口咬在母亲的尾巴上面。 母玳瑁顿时安分了，只狠狠瞪了自家闺女一眼。 再看看帮丈夫取暖还不安分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它又怒气冲冲两只后脚一蹬，将两只小猫都给踢翻出去。 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无辜的看着自家母亲，母玳瑁却不理会它俩，只朝旁边干巴巴看着的摇钱树叫一声。摇钱树顿时兴奋起来，蹦跳着凑过来占据刚才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蹲在猫舍门口的瘸腿有些羡慕。但是它在猫舍里的地位是最低的，谁都可以欺负它两下，更别提凑到老大面前撒娇了。 眼珠子一转，瘸腿站起来溜达出门。左右看看找准方向，它翘着尾巴偷偷离开。 “没事儿了，都放心吧。其实只是一点小问题，跟咱们人类生个感冒差不多。咪咪也就是体质太好了，所以病情来的快且突然。但是来的快它也去的快，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黄芪收拾好东西，出来将情况告诉依然等待在门口的聂国强和郑明星。 其他人都已经继续干活儿去了，繁忙的派出所没有让大家一直在这边浪费时间的机会。甚至说句难听话，漳河派出所这么大一片辖区，每天稍微一点停摆就有可能出现大问题。所以别说咪咪只是生病，哪怕像钱伟之前那样差一点没命，大家也没有空闲，不可能一个个都去看望。 “没事儿就好！这一次的事情还是要吸取教训，咪咪虽然厉害但也不是铁打的，咱们这段时间给它的工作负荷确实太大了，确实需要反省。” 郑明星松一口气笑起来。 聂国强则没有开口，但脸色却比以前更加严肃。他想到了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拍拍黄芪的肩膀算是感谢，就转头径直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次最担心的，应该就是老聂了吧？毕竟真说起来，所里最关心咪咪的人绝对就是他！别看这家伙不说话，但这情绪表达的可是一清二楚。” 郑明星知道聂国强的过往，叹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总而言之这一次咪咪平安无事就好，否则还不知道所里有多少人要担心甚至伤心呢！只看李思语就知道，这短短一会儿已经哭好几回了。真是……一点也不坚强。 “情况怎么样？戴红兵交代了没有？” 张勇杀气腾腾的回到审讯室，正好看见钱伟在收拾资料。他对面的戴红兵情绪怏怏的似乎已经失去所有力气，心如死灰的样子却让人生不起半点同情。 毕竟他做的事，太缺德了。 “这家伙，死一百遍都不足惜！这种缺德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去年在海市就搞了很长时间，只是运气好没被抓到。天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搞的东西生病，这种事情想要全部统计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伟叹口气，没理会戴红兵而是将审讯资料都交给张勇。现在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家伙的罪责恐怕判不了多少年；从警醒角度来说，并不足以威慑到其他的干这种事的人。 心思阴暗一点，钱伟甚至希望海市那边能够出现一两个牺牲者！只有这样只有发生这样的严重问题，国家才会对这一行为加强惩戒，让这些混蛋付出更大代价。最好判个死刑出来，搞这种事的人就差不多能老实个几年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法律的判罚只是一种惩戒，而不是恐吓。真正要让这些行为消失，还是需要我们警察继续努力，加强巡逻和威慑，不在辖区里留下任何疏忽的空间。这才是真正负责任的做法，而不是依靠人们对法律的惧怕，让他们不再做违法事情。” 张勇摇摇头，心知钱伟的性格还是依旧偏激。哪怕妻子的大仇已经得报，他对犯罪份子的憎恶也没有消失。 甚至某种程度上，摆脱枷锁的他干的比以前更过分了。这半个月时间漳河派出所又接到了两起投诉，都是这王八蛋执法行为过度，导致违法者没进派出所却先被送进医院的问题。 “这件案子，还是要交给食品药监局处理。将这些笔录都交给他们吧，至于人看他们什么时候要，也给他们送过去。对了，郝凯抓到了没？” “没呢！那家伙比戴红兵狡猾，并没有被戴红兵的诱惑吸引，发现问题不对的第一时间就逃出了漳市。我已经让李一铎将他设置成网络追逃，等他一露面就出发去掐死他！” 钱伟恶狠狠的说着，对这个名叫郝凯的人，比对戴红兵更加厌恶。这种到处流窜的东西，偷摸拐骗占便宜，别看着搞的都是一些小事儿，但稍不注意就会被他们搞出大案子。 这年头国内已经没有什么专门的抢劫犯了，往往犯事的都是这种偷鸡摸狗的货色。他们犯的事往往不大，多次进宫也不会让他们有所畏惧。但往往这种嚣张和对法律的漠视，一来二去胆子越来越大，稍不注意就会让他们犯下一些非常恶劣的事情。 寻常的大案重案都和老百姓无关，也牵扯不到普通人。唯有这种人才是真正的社会毒瘤，真正影响到老百姓正常生活的就是他们。如果能让这种人从国内消失，国家治安问题少说也能好转几十个百分点。 “少说这些扯淡话了！要指望这种人不再做坏事，还不是要靠我们派出所的监管和控制？派出所的工作目的，不正是为了减少这种人的出现么？大案要案是公安局的事，这种小案子小人物，才是我们的工作重心。” 张勇笑呵呵的说着，抽出一根烟丢给钱伟。 “既然只想搞这种案子，你想方设法在派出所设立刑侦小队是为了什么？大家都不想搞鸡毛蒜皮的小事，难怪这些偷鸡摸狗的东西始终屡禁不绝。” 钱伟在心里想着也不搭腔，只耸耸肩膀把烟点燃。 反正他是更愿意处理这些街头巷尾的小问题的，更是恨不得把国内所有的贼偷都抓的一干二净！狠狠的揍，狠狠的罚！大不了扣工资呗，难道还能把老子开除不成？ 钱伟乐呵呵的想着，见派出所里没有再给自己安排任务，就又屁颠屁颠的溜了出去。 根据线报，又有几个从荆市来的小年轻进入到漳市活动了。这种人居无定所又没有工作，少不得就会想办法搞钱。只要耐心盯个几天，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可以将他们人赃俱获，再把人送进医院……不，派出所！ “啊呜~” 打一个大大的哈欠，再伸一个大大的懒腰，林戈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再一次恢复！甚至不可思议的，隐约力气和精力什么的，好像比以前更加旺盛了。是因为休息足够的原因吗？还是说因为黄芪的医术，将自己身上潜藏的小毛病都给治好了？ 林戈也有往那颗宝药上面去想，但那玩意儿毕竟已经消耗完毕，以后没法再用的东西就不用太多考虑了。 “喵？” 母玳瑁慢悠悠的走过来，十分自然的在林戈身上蹭一下，甚至还用脑袋把林戈推一下，关系莫名比以前亲近很多。 林戈有些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可能只是在装傻。反正只要母玳瑁开心，就随便它怎么搞呗！昨天这家伙辛辛苦苦给自己取暖的事情，林戈估计已经很难忘记。所以除了给它生个孩子这种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东西，别的都无所谓了啦。 “嗷呜？” 摇钱树见林戈变得比以前好亲近了，也赶紧凑过来要撒娇。然而这一次林戈却用爪子挡住摇钱树的脑袋，说什么也不准它靠近。摇钱树看看林戈再看看母玳瑁，委屈的几乎要哭出来。 “别折腾我啊！我很忙的！对，很忙！” 见小玳瑁三个发现这边的情况迅速跑过来，林戈赶紧往外躲。唔！温柔乡要不得，外面还有很多人需要自己的帮助呢！儿女情长什么的，等到以后老了干活儿干不动了再说吧！ “咪咪！” 发现林戈又开始在派出所里溜达，几名警察都惊喜又兴奋的叫起来。大家都将咪咪当成自家的一份子，这会儿看到它恢复健康，一个比一个开心。 “嗯！多谢关心，但请不要太靠近！屁大一点小事儿，别搞的我好像差一点丧命一样！嗯！都免礼平身，赶紧干活儿去！” 林戈一边乱七八糟的嗷嗷叫，一边躲开众人的抓捕，赶紧溜达进聂国强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聂国强正在跟什么人打电话。看他表情严肃的样子，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林戈也不打扰他，只老老实实的蹲在一边。想一想蹲的腻了，就跑到旁边沙发上趴下了，然后慢悠悠的开始舔毛。 嗯！ 身上居然好重的一股母玳瑁和摇钱树的气味儿，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对于自己那天昏睡之后的事情，林戈隐约有些记不清楚。但是两只猫昨天肯定是照顾他了，该领的情还是要领。 “可是我能够再为母玳瑁做些什么呢？除了帮它生崽子，好像别的事情我都已经帮它做到很好了啊！难道要想办法让它成为整个漳市的猫咪女王？唔……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林戈懒洋洋的想着，忽然感觉到聂国强的视线，赶紧一个翻身老老实实蹲好。 (本章完) 第448章 兔子和猫（一千张月票加更） 第448章 兔子和猫（一千张月票加更） 担心聂国强又要使唤自己，林戈没敢继续在办公室里多呆。趁聂世仁专心跟对面交流，他偷偷摸摸溜出去。 今天天气难得的还挺不错，但是据说过两天又要降温。漳市的气候还得这么反反复复来好几回，才能不留痕迹的把春天踹走，直接来到炎热夏天， 林戈从派出所里溜达出来，一路也没有目的地的就这么往前走。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又随便找一个站下车，居然就这么来到龙泉派出所辖区，来到一个叫龙泉公园的地方。 公园里是一些冬练的老人，除了大门口附近的空地外，其他地方并不算热闹。而且草坪和圃什么的，这会儿也才刚刚泛绿没有什么看头。林戈随意在公园里溜达一圈，也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便从后门溜达出去。 后门这边也是隔壁龙泉中学的后门，因此并不准许人随意进出。但是那电动栅栏什么的，对一只猫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林戈只是趁着保安在旁边跟一个路人打招呼的间隙，就轻轻松松钻进栅栏，来到这所中学里面。 漳市人都知道，龙泉中学是漳市最好的高中。无论是初升高的录取分数线还是高考双一流的录取人数，亦或者学校的师资力量，都是漳市最强的。甚至周边几个城市的优秀学生，也会想方设法到这所中学来读书。 很大一定程度上，这所中学的成绩就代表了漳市教育水平的上限。因此龙泉中学是漳市有名的管理严格，学习压力很大，学生们过的非常辛苦。 林戈进去的时候刚好是下课时间，但教室外面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操场上光溜溜的不说，走廊里也没有人打闹。似乎学生们已经将每一分钟都用在学习上，除了上厕所绝对不再浪费半点时间。 说实话，这样的环境给人的压力，还是很大的。不止说学生，就连林戈来到这里之后，都有一种紧迫感，还有影响他们学习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的荒缪感觉。 于是简单在一楼晃悠一下，他就溜达着打算从正门离开。但是刚刚走到教学楼一楼一个偏僻角落，发现墙角一个挂着‘放松角’牌子的地方，林戈忽然疑惑的停住脚步。 空气中有一股动物的臭味，挺浓郁的。它和这个肃穆的学校完全不搭，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 林戈好奇的走过去，看见一个戴着眼镜儿，身形较矮的女生，正静静的站在放松角门口，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往里面探。此时上课铃声已经响起来，但这个女学生却没有回去教室的打算。 林戈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慢悠悠的走近过来。这一看，才知道所谓的放松角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所谓的放松角，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的动物园，从林戈的视角可以看到兔子、锦鸡、还有松鼠三种动物。兔子和锦鸡被分别关在两边笼子里，松鼠则通过挂在墙上的管道行动，在墙角内侧还有两个用于休息和贮存食物的小屋子。两只小松鼠在头顶上探头探脑，发现林戈赶紧落荒而逃。 在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放着一个菜篮子和一个小碟。菜篮子里有少数几片菜叶子，碟子里则是几颗生什么的。似乎学生可以在这里免费不要钱的喂养这些东西，在忙碌的学习途中看着它们，以作放松身体和大脑。 大小兔子一共四只，再加上两只锦鸡和五六只松鼠，就是放松角的全部。而且兔子、锦鸡和松鼠都是那种不太可能发出声音的动物，也不至于会骚扰到其他人。喂养它们也不会伤到学生，选择它们还是了一番功夫的。 林戈不知道是谁在这个学校里搞出的这个放松角，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对辛苦读书的高中生们到底有没有用。但是只看这个停留在兔子面前，连林戈的到来都没有发现的女学生，就知道辛苦的高中生们说不定还真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它不一定需要有兔子或者锦鸡，但它却需要足够安静足够偏僻，能够让受伤的孩子们偷偷摸摸在这边自己舔地伤口。 是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戈已经看到这个矮个子女生眼睛上挂着的泪珠。 是学习上的压力，还是生活上的问题？ 看她用力将白菜叶子撕扯成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再丢进兔子笼，林戈有些不太敢打扰她。 “下一次，我一定不能输！” 顾佩瑶咬牙切齿的说着，撕扯菜叶就好像撕扯眼前不存在的敌人。转眼间两片大白菜叶全部喂了兔子，她看着这几个只知道吃喝的蠢东西，拍拍手回过神，决定下次一定要一决胜负！ “这一次月考输了三分不要紧！三分可能会落后两千名也不要紧！我还能赶上的！加油！顾佩瑶，你能行！” 顾佩瑶握握拳头给自己打气，再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擦去眼睛上的泪水，她鼓着嘴转身离开。 “这孩子……高考生还真是不容易啊！” 林戈从另一边角落探出头，感慨的看着这个叫顾佩瑶的女孩像一个出征将军一样昂首阔步的离开。她走的急匆匆的，还差一点摔倒。但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停留，仿佛要弥补回在放松角里浪费的每一分钟时间。 等顾佩瑶的身影消失不见，林戈抬头左右观察一下，发现没有人看到这边，这才偷偷凑过来，好奇看着一笼之隔的笼子里面的这几只兔子。 说实话，兔子的耳朵确实长的夸张！已经比脑袋的长度都要长了，也不知道这么长的耳朵到底有什么用处。林戈甚至怀疑它除了方便人类揪着耳朵将它抓起来，再没有别的半点用途。 真要说强化听觉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夸张到这种程度。林戈哪怕以自己为例子，一个耳朵长尾巴短，一个耳朵尖尾巴长，到底哪一种才更顺眼呢？毫无疑问，猫肯定是最优雅的生物！ 林戈自恋的感慨一声。 而这时候，一只在笼子里不停转圈的白色红眼怪，突然发现了笼门外面的灰白色的猫。它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蹦跳着就朝林戈凑过来。它还将扁扁的嘴努力伸出笼子缝隙，似乎想要跟林戈进行更加亲密的接触。 林戈好奇的盯着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兔子近距离接触。他好奇的伸出一只爪子去碰兔子的鼻子，却不妨这混蛋张开三瓣嘴露出长长兔牙，毫不客气对着林戈的爪子就是狠狠一口。 ‘啪！’ 林戈一巴掌将这个混蛋的脸给扇的歪向一边。 “还敢咬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怒视这个小混蛋，见它挨了耳光也不生气，依然不气馁的朝这边嘟嘴，林戈忍不住又是一笑。跟这种傻东西计较简直是自寻烦恼，这种被困在笼子里的东西说不定一辈子没见过猫。 于是好奇的左右看看，林戈又蹦起来跳到盛放食物的小铁架子上。里面只剩下三片菜叶子了，旁边盘子里的带壳生倒是还有不少。林戈先是将生抓一颗丢进笼子里，立刻四只兔子就全部凑过来抢食。 不过发现是生，其中三只兔子毫不犹豫转身蹦走。只有唯一一只灰色的笨蛋低头将整个生连壳一起吃掉，咔咔咔一阵用力的嚼，连壳一起吃掉。 林戈眼神一恍惚，似乎看见这只倒霉蛋幽怨的目光。 “哈哈……果然是笨蛋！生壳有什么好吃的，来来给片叶子你补偿一下。” 林戈乐不可支，第一次知道喂兔子也这么有趣。于是他又扒拉出一片白菜叶子，用指甲勾住丢进笼子里。 灰兔子耳朵抖动一下，似乎不愿意再吃第二次亏。而等它闻到菜叶子的清新气味赶紧跑过来的时候，那三只兔子却早一步占据有利位置。三只合力围起来一起咔咔咔，两三下就将整片菜叶子吃的干干净净。 林戈仿佛看见灰兔子已经石化的样子。 他笑得站在架子上打一个滚，差一点还摔进笼子里。见灰兔子倒霉的样子实在有趣，就把剩下的几片叶子一齐推进去。 这一次，灰兔子总算咬住一片。它毫不犹豫咬住叶子转身就跑，仿佛生怕叶子再被抢走一样。只可惜没跑两步就被一只白兔子蹦跳过来泰山压顶，再一次从它嘴里将叶子抢走…… 这一幕让林戈几乎笑岔气，之前所有的郁闷和疲惫都不翼而飞。见四只兔子再一次抬起头期待的看着他，林戈却遗憾发现架子上已经一片菜叶子都没有了，想再喂也没有东西。 “小猫儿！这几只兔子还有这些叶子，是给学生们舒缓压力的。被你这么随便祸害了，同学们下课要怎么办？” 就在林戈左右寻找菜叶子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林戈被吓的寒毛倒竖，忽然有一种坏学生被教导主任抓住的恐惧感，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我可是在新闻上看过你的！咪咪，要是胆敢这么跑了，可别怪我去找你家长啊！” 背后的声音慢悠悠的说着，让林戈脚步猛然顿住。 林戈有些心虚，只能老老实实的停住脚步转过身。抬头一看，是一个头发白还弯着腰的老头儿。老头模样有些严肃，嘴角却带着笑容。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筐，里面是一颗新鲜的大白菜，上面晶莹剔透的还有一些露水。 “浪费了我的白菜，就帮我把这一颗上面的水珠擦干净吧！否则，我就真的去找你家长告状了！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偷偷摸摸在学校里干坏事吧？” “对不对？” 说着，老头儿把竹筐放到林戈面前。 这个月还有两天，月票距离两千张还差三百。如果大家手里还有，麻烦掏一下看看。如果能达到两千，我拼着不走亲戚了也再加更一章。 另外，再一次祝大家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449章 教导主任（求月票） 第449章 教导主任（求月票） 安静的校园里，能隐约听见楼上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还有老师耐心讲课的声音。此外最多的就是沙沙沙的翻卷子声，写不完的卷子是高中生活永恒的主题。 林戈一脸郁闷的蹲在放松角的走道上，右爪子上套着一个宽大的清洁手套。老头拿个小凳子坐在旁边，从那颗白菜上撕下一片叶子递给林戈，林戈就用手套在上面划拉两下，把叶片上的水珠都擦干净。 因为兔子是不能喝太多水的，稍微多一点就会拉肚子甚至死亡。所以喂兔子的叶子都必须把上面的水珠擦干，可谁想这居然成了林戈的工作。 能怎么办呢？ 面对这个拿‘告家长’进行威胁的不要脸老头儿，面对他教导主任一样的气势，林戈除了认怂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他可不希望这老头真的告状到派出所去，那样肯定会被所里的混蛋们嘲笑。那些王八蛋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一定会拿这件事笑话他好几天。 所以林戈认命了，反正也就是给叶子擦水呗，稍微摆弄两下也就完事儿。林戈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这个龙泉中学！只要有这个老头在的地方，以后绝对退避三舍！ “丫的，退休教导主任太恐怖了啊！就连一只猫都不放过，简直无情！” 气呼呼的嘀咕着，林戈用左爪将叶子翻过来，再发泄一样用力在叶子上抹一遍。只是还不等他喘口气，老头儿又笑眯眯把第二片叶子放到他面前，仿佛这活儿根本干不完！ “加油，还有一半了。这一颗白菜，足够好些个心理压力比较大的孩子过来舒缓，说不定他们心情好了就能多学到一点东西，高考能多考两分。” 老头儿慢悠悠的说着，又撕了一片破了些的，丢进旁边锦鸡笼子里。那几只锦鸡因为林戈的出现而被吓的不行，哪怕叶子丢进去也没有一个敢凑过来吃。 林戈对此也不管，只顾低着头继续干活儿。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把所有菜叶子都处理完，忙不迭地转身就跑。 “咪咪，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一下。” 老头在后面又是这句话，让林戈无奈的再次转身。这老头有些没完没了的意思，至于逮着一只猫这么一直折腾？ “是这样的！学校里有孩子，或许是压力大，或许是跟外面人学坏，居然染上抽烟的毛病。我在学校里发现了烟头，这在咱们学校肯定是不允许的。你帮我查一下呗？以我所知道你的能耐，这应该很简单吧？” 老头儿笑眯眯的说着，完全不把林戈当外人。 “抽烟啊……” 林戈想到了漳河派出所里的一大堆烟鬼。 派出所里几乎所有男警察都抽烟，毕竟工作的压力再加上熬夜，没有香烟提神还真是不行。但这不等于说香烟就是好东西，至少就学生而言，抽烟肯定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哪怕压力再大，也不能用抽烟解决啊！烟瘾这东西一旦染上，那就不仅仅只是用来舒缓压力了。它的副作用对学生而言，那是要影响一生的。 而且这玩意还容易传播并且形成传染，到时候会让更多的学生模仿并且学坏。 于是想一想，林戈点了点头。 反正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烟味这东西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藏匿可能。只需要在每一间教室门口走一趟，就能知道里面是否有人抽烟。然后将他揪出来，让这个老头告诉家长！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翘着尾巴来到老头儿身边。 在老教导主任的带领下，林戈慢悠悠的从二楼往七楼走，很快将所有教室都逛了一圈。意外的抽烟的孩子比想象的少，竟然只有一个教室里有两个人。林戈有些奇怪这么点情况就值得这老头如此大张旗鼓，但还是在这个高三（8）班的教室门口蹲下来，再看老头一眼。 老头顿时了然。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老头儿却没有让他将目标直接揪出来。在确定孩子就在这个教室后，他笑眯眯的示意林戈跟他一起离开，没有打扰教室里老师上课，也没有把事情闹大。 “真是一个厉害的猫啊！江燕儿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相信。但现在看到你的本事，不得不承认你这家伙还是有点手段。唔……挺好！下次有事我再找你，你到时候可别给我推诿，免得我给聂国强打电话……” 回到放松角，老头笑眯眯的一句话让林戈目瞪口呆。 这老家伙……居然认识江燕和聂国强？ 仔细看看，他的脸像确实和江燕有些相似的地方。甚至跟聂壮壮，也有几分相像。唔……江燕的爸爸？ 林戈歪歪脑袋，有些惊讶。 “江主任，您怎么过来了？哎呀这点小事怎么能让您做呢，太劳烦您了！” 一个年轻教师突然出现在走廊远处，看到这边的情况赶紧出声。他迅速走过来，看看老头儿再看看他旁边一脸呆滞的猫，忍不住咳嗽一声道：“江主任啊，不用再往学校里带动物了吧？说实话放松角这种东西，它有些影响学生们的专注力了。孩子们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上，而不是总讨论这里的兔子还有鸡！老实说吴校长已经跟我说过好几次了，这什么放松角还是取消了比较好。万一伤到孩子什么的，对学校也是麻烦。或者万一被兔子喂死了，学生也会伤心然后耽误学习吧？” 年轻教师絮絮叨叨的说着，老头儿和林戈却一脸不屑。 搞个放松角怎么就影响学生了？学生们又不是钢铁做的，哪能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只顾着学习？他们紧张的心情不舒缓一下，崩断了怎么办？ “兔子死了，我给再送两只过来。耽误学习什么的，让老吴直接来跟我说！难道说我才退休没几年，这个学校就已经不把我当一回事儿了？” 老头儿淡然的说着，打开栅栏进去笼子里。他一边慢悠悠的打扫兔子屎，一边和这个走过来的中年教师对话。 “但是……这真的不合规矩！别说咱漳市，就是外面也没有哪个高中会养一些动物在学校里。或者说除了幼儿园，这年头哪有学校养动物啊！” 年轻教师远远站着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但已经被老头儿直接视而不见。 这个态度，让他顿时怒了，脸色一板严肃的道：“江老师，您要是真的不听劝，我就只能让人把这个放松角撤走了！说实话这东西确实没什么用，前几年也没看到它对学生们的成绩有什么促进作用。这几年咱们学校已经多次丢掉市高考状元，这事儿说不定就和这放松角有关！” “撤掉放松角？你试试看？” 老头儿将沾着兔子屎的扫帚一横，指着这人冷声道：“六年前的事情，你们好像都已经忘记了对吧？那个从七楼一跃而下的孩子，是因为什么原因崩溃的，也已经不去考虑了对吧？成绩！成绩！只知道成绩！但孩子们的身心健康怎么办？三年高中学习熬的油尽灯枯了又该怎么办？是不是毕业了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是不是哪怕再来一次，你们也一点不在乎只要把事情瞒过去就好？” 这话一出，还在猜测老头身份的林戈愕然愣住。六年前，这个学校居然还发生过孩子跳楼自杀的事件？这个放松角，难道就是在那之后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学生们哪怕一丁点儿的，能够笑起来的机会？ 还真是苦心竭力啊！ 林戈感慨的看着江老头儿，心知在这个全力抓成绩，只为坚决保证自己学校能够在漳市保持第一的学校里，老头儿能做出这么特立独行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这个地方有没有效果……从之前来时候见到的那个叫顾佩瑶的孩子就已经证明，学生们需要这样一个哪怕只用来偷哭和抹泪的地方。 “咪咪，你先回去吧！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的交给老头子我就好。” 江老头儿面无表情的说着，将扫进撮箕里的兔子屎，锦鸡屎，用随着竹篮一起带过来的黑袋子装好系紧，并不打算将它直接丢在学校里面。 “江老师，你真别把我说的话当开玩笑！” 年轻老师怒视江老头儿，见江老头儿完全不理会，就掏出手机发一个消息。 没过几分钟，三名学校保安急匆匆的跑过来。 “教导主任！” 保安对年轻老师行礼，态度挺巴结的。 “这家伙，也是教导主任？” 林戈愣了一下，看看这个年轻老师再看看江老头儿，不得不承认同样身为教导主任，做事风格也能有巨大区别。 “把这个窝棚给我拆了！赶紧了，整这些乌烟瘴气让学生们分心的东西干什么！” 年轻教导主任毫不客气的下达命令。 “霍俊鹏，你敢！” 不等保安动手，江老头儿怒了，瞪着眼睛厉声道：“学生们需要这么个地方，或者在拆之前你先给我想一个别的放松办法出来！否则一味光知道督促学习，你就真不怕出事？” “能出什么事？” 霍俊鹏不以为意的摆手，不屑道：“江老师，当年你当教导主任的时候，还不是一心以学生成绩为主？怎么着你能做的事情，我就不能干了是吧？我龙泉中学是漳市最好的高中，它需要出成绩而不是培养一些混子！但凡哪个学生觉得学习压力大，就不要到我们学校来！市一中，市二中或者其他高中，有他们开心的机会！我龙泉中学，需要的是清北和双一流的优秀学习种子” “你……” 江老头儿气的几乎吐血，脸也涨红了。他怒视霍俊鹏，咬牙切齿的道：“学生不是机器，六年前的事情已经证明一味强压是不行的！当年出那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却一点都不吸取教训？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你这么个年纪就要像我一样选择退休吗？” “这就和您没有关系了！” 霍俊鹏不屑冷笑一声，转头看着三个看热闹的保安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破地方拆了！还有，兔子和鸡什么的也别放跑了在学校里闹出事！都逮住了还给江老师，咱们学校不占退休老职工的便宜！” 三名保安看看霍俊鹏，再看看江老头儿，终究不敢忤逆现官的命令。他们对江老头儿干笑两声，便作势要拆兔子笼。 “嗷！我特么看谁敢！” 林戈咆哮一声，声音刺耳让三名保安还有教导主任都是一愣。然后他们就看着林戈一个跳跃站到兔子笼上，两只爪子探出尖尖的指甲，用力一挥在笼子铁丝上划出刺耳‘吱呀’声。 这副随时要发起攻击的架势，让三名保安不由被吓的退后一步。他们回头再看霍俊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江老师……这只猫也是您家的吧？先是鸟，又是兔子，后来又搞来老鼠！这还没完，再弄一只猫过来！您是真把我龙泉中学当动物园了不成？还是说您家不想养的动物，都往学校里丢？” 霍俊鹏冷笑着再次找上江老头儿。 他的话真的非常难听，也让林戈越发暴躁。 林戈正打算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尝尝自己的厉害，却被江老头儿长叹一口气摆手制止。 “咪咪啊，别折腾了！我一个退休的老东西，哪里还有面子让人教导主任听话？算啦！反正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收拾了就收拾了吧。我一个退休老头儿，何必多事惹人嫌呢？” 江老头儿疲惫的选择放弃，看看他和林戈一齐辛苦清洗干净的菜叶子，忽然将它们一下全部倾倒进兔子笼里面。 霍俊鹏正要发飙，江老头儿却颤巍巍的自己打开笼门走进去。四只兔子完全不怕他，低头啃菜叶子吃的十分开心。结果不想江老头儿一手揪一只兔子耳朵，又把它们塞进旁边锦鸡笼子里。 三两下的，四只兔子全部住进锦鸡窝。倒霉的锦鸡原本就被林戈吓的不轻，这会儿跟兔子同处一室更是扑腾着翅膀到处躲。可偏偏笼子就这么大一点儿，很快就被兔子挤的无处可逃。 锦鸡笼子是活动的，江老头儿用力提一下却没能提动。看这样子三名保安赶紧上前帮忙，接过江老头儿的活儿把笼子从里面抬出来放到地上。 “脏死了！臭死了！” 几粒兔子屎掉到地上，霍俊鹏眉头一皱。 “特么没有你的嘴臭！” 林戈眼睛一瞪凶狠狠的怒视过去。 只可惜这家伙似乎胆子挺大，以往每次都能取到效果的眼神威胁，对这名教导主任却没有任何用处。他和江老头儿只能站到一边，看一名保安殷勤的从远处推来一辆小车，将装满兔子和锦鸡的铁笼子放到车上。 “还有松鼠！” 霍俊鹏依然不满意。 江老头儿拿住小车，叹一口气看向霍俊鹏道：“松鼠就不用抓了，给它们自由吧！正好学校里的松树挺多的，也能给它们一个安全生活的环境。教导主任，学校里跑进来几只松鼠，在树上呆着不碍你的眼吧？” “随便！反正过两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霍俊鹏闷哼一声，没敢做的太过分。他心知江老头儿其实也是有能量的，真把他彻底惹恼，给自己使一点绊子，都是会让自己心情不顺的大问题。 于是他直接指挥保安将松鼠溜达的管道拆掉，冷眼看着几只松鼠四散而逃。放松角里其他的东西，也被他要求全部丢进垃圾桶。 事前这混蛋还不忘询问江老头儿一句，“这些个垃圾您还要不要？” 江老头儿没理他，只面无表情推着小车儿离开学校。林戈赶紧跟上，就看见笼子里面四只兔子还在傻乎乎的只顾着吃菜叶，根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迫搬家，也再得不到学生们的饲养了。 “咪咪啊，我肯定是不能就这么罢休的。趁刚才的时候我想了一下，养动物在学校里确实不怎么好。霍俊鹏敢这么干，肯定也有校长的意思在里面。你说我要不要学个做画的手艺？在学校门口免费帮孩子们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不对？” 江老头儿人老心不老，做事也是倔犟。仗着学校真不能把他一个退休老教师怎么样，愣是就非要给学校里找一点麻烦，非要让他们进退两难。 “给高中生做画，是不是幼稚了一点儿？” 林戈感觉这主意有些不靠谱。 刚想劝说，就又听江老头儿改变主意道：“不行！人老眼睛都了，手也拿不稳，还画什么呀。而且学校门口还有家长，有些事儿啊他们也不太理解。唉！但是不管不行，总不能真让六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吧？” 江老头儿叹一口气。 林戈虽然不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知道江老头儿的想法还有出发点都是没有错误的。或者说就算没有六年前的事，学校也不应该将学生当成学习机器，只为逼他们考一个大学，也让学校有一个好名声。 虽然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是一种双赢，但假如真有学生因此而崩溃呢？如果真发生这种事，又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说啊，让学生们一天个几分钟时间放松一下，这能有什么问题？几只兔子而已，难道就能让他们的成绩下降了？ 怎么想都不至于吧？ 见江老头儿似乎已经束手无策的叹一口气，林戈眼睛一转决定接过这个任务。 放松么？ 又不是非得是兔子！ 聪明可爱听话能撒娇的猫咪，也很有用啊！ (本章完) 第450章 猫咪马戏团 第450章 猫咪马戏团 “唉？咪咪，怎么了？” 正打算下班的李一铎，忽然被林戈缠上不准他离开。 李一铎左右躲避依然被林戈堵在门口，只能无奈放弃再询问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事。 “借你家几只可爱的猫用一用！” 林戈仰头‘嗷’一声。 李一铎没听懂，只耐心劝说道：“我要下班了，没时间跟你玩儿啊！今天都跟李思语约好了，晚上要去逛街顺便帮她买一套春天盖的被子。所以别拦着我成不成，要找人玩儿你去找张科啊，他今天值夜班。” “谁要跟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玩！再说了，跟张科玩那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带着去出警么？我好不容易休息两天，闲得慌给自己找事做啊！” 林戈鄙视的瞪一眼李一铎，却恍然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闲的慌在给自己找事做。龙泉中学的事情关他屁事儿啊，学生们情绪绷紧了的后果，这些也是老师们才该考虑的问题啊！ 但是……谁让江老头儿非要掺和进来呢？ 一个退休老头儿老胳膊老腿的，还非要在学校里发挥余热，甚至硬要跟学校老师对着干。这如果他不跟着帮帮忙，江老头儿岂不是只能被欺负？ 好歹是江燕的父亲，聂壮壮的外公！眼睁睁看自己人被外人欺负怎么行？ 林戈不讲道理的继续看着李一铎，今天非得让他带自己去那个养猫别墅不可。 “咪咪是不是有事儿啊？” 收拾完准备下班的李思语走过来，看到男朋友和猫主子纠缠的一幕，很快就猜到一种可能。作为咪咪的铲屎官，她毫无疑问是最懂林戈意思的人。 见林戈点头，李一铎也不折腾了。无奈叹口气蹲下来，他在林戈脑袋上点一下道：“说吧！究竟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干的！是要换猫粮，还是要我跑腿？亦或者你又折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给派出所添麻烦？” “我什么时候给派出所添过麻烦？” 林戈恬不知耻的闷哼一声。 紧接着经过一系列的沟通，李思语终于知道林戈是要去别墅那边。旁边李一铎嘀嘀咕咕说咪咪是要去找‘小情人儿’，却获得林戈的一爪子以及李思语恶狠狠威胁的小白眼儿。 “哼！在女朋友面前谈小情人，你丫也是胆子够大。或者说你丫难道敢有半点儿出轨打算？不用李思语了，聂国强都会直接掐死你啊蠢货。” 林戈不屑的冷哼，很快坐着李一铎的车来到别墅区，再进入到李一铎专门拿来养猫的那个豪华大别墅里面。 意外的别墅里面居然有人，是一个看着挺年轻的中年人。一行人进去的时候，他正乐呵呵的躺在沙发上抱着那只名叫‘公主’的猫，把头埋进猫肚子中。在他身边还躺着趴着慢悠悠溜达着十几只各种品种的猫，以至于他整个人只露出脑袋，好像被猫咪们给淹没了一样。 李一铎进来的时候，他愕然愣了一下。刚打算站起来，却被一只灰色的猫一个飞跃扑到脸上，重新摔进沙发里。 “爸，你怎么来了？” 李一铎也愣了一下，一边跟中年人打招呼，一边回头看同样反应过来俏脸通红的李思语。 “叔叔好！” 李思语赶紧问好，再偷偷离李一铎远一些。 虽然她已经见过李一铎的父亲了，但那都是单独见面的情况，和这种跟李一铎站在一起见家长的感觉完全不同。 当然也不是说不愿意见家长，毕竟李一铎还有他父母给自己做的事情，李思语是很清楚，也非常感动的。这会儿所有的反应只是基于女孩子的不好意思，醒悟过来后又赶紧站回去。 “啊！没事儿！我闲着了，就过来帮你们看看，喂喂猫打扫一下房子怎么的，免得你们工作完还要干活儿太辛苦。” 中年人手忙脚乱终于从猫咪群的包围中解脱出来，一边尴尬解释一边笑着对李思语道：“思语啊，工作这么忙，就没必要专门过来做这些事了。我不是找了保姆么，那些辛苦的事情交给她们就可以。你啊，每天就上上班，然后趁着年轻多跟李一铎出去玩玩儿，这才是年轻人该做的事。” “那个……谢谢李叔叔。不过我也不觉得辛苦，毕竟这些猫都挺听话的对不对？” 李思语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跟李一铎老爹也不生分，只笑着继续道：“逗逗猫玩一玩，能让人变年轻呢！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以后也该经常过来，让这些猫陪您休息休息。啊！我跟李一铎来这边办点事儿就要去街上了，李叔叔您别忙了。” 见李一铎老爹起身要给她倒水，李思语赶紧上前接过水壶。看里面漂浮着几根猫毛，又跑去厨房将水壶洗干净，打了纯净水重新过来烧。 这副贤惠的模样，让李一铎老爹十分满意。 只不过回头再看李一铎，他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哼道：“如果老子不过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整个月不回家一趟？你妈在家里想你想得厉害，你倒洒脱，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不给她打是吧？” “您就没话找话吧！老妈前天才从哈尔宾回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大冬天去那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她和几个小妈去那么冷的地方，也不怕冻感冒了？” 李一铎鄙视的瞥了李大牛一眼。 没错！他老头子的名字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另外李大牛家里五兄弟，分别从李大牛直到李五牛。五兄弟成年后也在一起安家，一次拆迁让五人同时发家，一齐变成让人羡慕的拆迁户。 当然其他四兄弟都没有李大牛的运气，每一次买房买地都能碰到拆迁。但不管怎么说金钱无忧的这些个亲戚，没有了钱的纠葛之后关系一直不错。 李一铎口中的小妈，指的就是李大牛家其他四兄弟的老婆，从小一直这么称呼。 “关你屁事！” 李大牛对李一铎一点都不客气，但是当李思语烧完水过来之后，又立刻露出乐呵呵的笑容，再顺手把往腿上蹭的一只猫推远一些。 “叔叔您一定是个有福气的，所以才这么让猫咪们喜欢。都说猫能看见运道，它们这么喜欢往您身边凑，肯定是您身上的运气旺盛，福寿绵绵。” 李思语的一句话，让李大牛笑得合不拢嘴。多好的姑娘啊，配自家满嘴喷粪的混小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想着李大牛再瞪李一铎一眼。 李一铎撇撇嘴，决定勉为其难让老家伙今天高兴一回。 另一边，林戈混入猫群中消失不见。没管那边几个人的寒暄，他开始耐心的在这些猫当中寻找温顺的，干净的，惹人喜欢同时还会撒娇的猫。 不需要太多，有那么三五只就足够了。撒娇是宠物猫的本能，这一点反倒野猫比拟不了。只要它们对着那些学生们‘喵喵’叫两声，还由不得他们不开开心心的露出笑脸。 林戈没有选上威尔士公公，但是把一万六和公主给选上了。布偶猫别的不说，外形和性格简直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那软萌软萌的样子，别说小孩子了，就连大人也会喜欢到不行。 想到这里，林戈扭头看一眼客厅里的李大牛。这家伙一个人偷偷跑过来吸猫，也是一个傲娇又喜欢猫的货色。 “咪咪，弄完没有？” 女朋友给老爹缠着不放，李一铎有些不爽。说好了晚上要去逛街的，为什么非得在这里浪费时间呢？再说跟一个老头儿哪来那么多话说，没看李思语都要词穷的表情尴尬么？ 死老头儿，一点都不会看脸色。 “嗷呜！” 林戈忽然大叫一声，刺耳的怪异声音吓了李大牛一跳。他第一次知道猫原来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左右张望寻找古怪，却只看见一只银渐层领着四只模样可爱的小家伙从房间里出来。 “这是怎么了？” 李大牛有些懵。 李一铎指着林戈道：“咪咪要这几只猫帮忙办点事儿，专门过来把它们带走的。嗯，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我们派出所那只猫。那老头子我们就先走了，等有机会我再带李思语回去看你和老娘。思语，咱们走了！” “嘶……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啊，原来长的这么普通。我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呢！不过……猫王厉害的也不是外形，嗯可以理解。那行吧！既然是正事就快去做，我不打扰你们。” 李大牛点点头，自然不会当真影响儿子还有这只警猫干正事。就像在村子里，他最喜欢吹嘘的从来不是自家又拆了多少赔了多少钱，而是自家儿子多么能干多么有出息，找的女朋友多么贤惠漂亮，多么让自己两口子满意。 “不急这一会儿，等我给叔叔倒杯茶再走吧。李叔叔，不好意思啊今天仓促了。早知道您在这边，我就给您带点儿礼物了。” 李思语没敢就这么离开，只想着好歹先给李叔叔倒一杯水再说。而且水壶已经烧的差不多，杯子茶叶什么的也都弄好，这会儿不差这几分钟时间。 “唔……” 李一铎挑挑眉，在李大牛恶狠狠的杀人眼神中没敢说出‘别管这家伙’的话。 “喝茶好！喝茶好啊！唔，只可惜不是那杯茶，李叔叔我啊也没给思语准备大红包。嗯！下次再说改口也成！呵呵……我正好口喝了，还是闺女懂事儿，知道体贴老人！” 李大牛口无遮拦的说着，面对李一铎无语至极的表情，不屑的挑衅他一眼。 又是一通折腾之后，李大牛终于喝到了李思语亲手倒并且亲手递过来的茶水。他条件反射就要掏红包，只可惜手中没带十分遗憾。看他这急迫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李思语现在就改口一样。 反正又过了好一会儿，林戈终于带着四只猫上了李一铎的车。李思语最后坐进副驾驶的时候，脸蛋通红仿佛到滴血，让李一铎看的越发眼馋。 “我爸真是迫不及待想让你改口呢！” 李一铎双手操作方向盘，头也不回仿佛闲聊一样看着前面，嘴角带着笑容。 “闭嘴！” 李思语狠狠掐了他一下，终于让李一铎闭上嘴巴。 正好这两人要去步行街那边，林戈也就没有重新指路。等到了步行街，林戈不耽误这两个恋爱中的家伙，半途带着四只猫一起下来，往龙泉中学走过去。 “喵呜？” 四个小家伙不知道林戈要带它们去哪，但是有林戈在也不害怕，只是一边喵喵叫一边左顾右盼，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 路过的行人看到五只猫一齐走的一幕，一个个也都很好奇的停下来。拍照的，招呼的，拿零食逗弄的，都表现的非常善意，没有让几只猫受到惊吓。 或者说一般情况下，人们的素质还是挺好的。漳市虽然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但大体上人们的生活环境还是很好。这就是派出所的工作目的，只希望大家的生活能够变得更加幸福，尽力让大家不要受到任何伤害。 五只猫一齐走着漂亮的猫步，老老实实的等红绿灯，老老实实的散步过马路没有乱跑，老老实实的来到对面的龙泉公园，再去往后门来到龙泉中学。 此时已经是晚上五六点钟，公园里散步的人跳舞的人都多了起来。但是借着昏暗环境掩护，林戈还是很顺利的带着四小只溜进中学后门里面。 “喵！” 陌生的环境让一万六和公主有些害怕，赶紧快两步跟在林戈后面。另外两只猫则是一只蓝猫一只长毛矮脚的拿破仑猫，这两只倒是胆子大一点，好几次想往旁边溜达，又被林戈赶回来。 话说五只猫里面，似乎只有林戈的品种最为普通。但是他拥有比其他猫稍大一些的体型，看起来也更壮硕，身为老大的地位倒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此时学校里正在吃晚饭，一些孩子在往食堂赶，另一些则匆匆吃完往教室里跑。但这时候五只猫的出现毫不意外的吸引住所有孩子的注意力，没有注意到的也被其他同学的惊呼声吸引，一个个好奇的凑过来。 “好可爱！” “哪来的猫啊，真漂亮！” “这都是宠物猫吧？天呐，可爱死了！” “卧槽，领头的那只好彪！” 同学们议论纷纷，有的站远一点张望，有的跃跃欲试往这边凑。但是毫无疑问的，他们紧张心情还有急迫学习压力，在这一刻全部都被遗忘掉。 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往五只猫这边走。走两步停一下，紧张的气氛甚至让旁边的同学都不敢吭声。 “都安分一点！不用害怕！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着这些同学们玩！小的们，把你们撒娇的本领都拿出来吧！” 林戈回头叫一声，再往外走两步给这几只猫腾出空间。四个小家伙左右张望，孩子们的数量还有一个个好奇的眼神让它们有些紧张。但是很快，作为猫的天赋迅速展露出来。哪怕都是陌生人，它们也纷纷展开行动，或喵喵叫或撒娇，让同学们越发喜欢，凑过来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 凑热闹的眼镜女同学，终于来到拿破仑猫的面前。她小心翼翼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指，却不想拿破仑是个社牛，毫不犹豫身体抬起，双手搭在这女孩膝盖上。 “呀！” 后面传来女同学们兴奋的尖叫声。 拿破仑却不管那么多，只亲昵的用头蹭这姑娘的手心，让她兴奋的满脸通红，整个人肉眼可见变得非常激动。 有这个例子在，更多孩子赶紧往这边凑，一个个想方设法勾引这几只猫靠近。当再有成功者碰到猫或者享受猫咪撒娇的时候，其他人顿时更加热情。 这时候学习什么的已经顾不上了，哪怕看着里面的互动和同学聊天，也变成一个非常有话题而且非常开心的事情。 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盛，围拢过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林戈担心出事，赶紧唤过四个小家伙来到坛这边，再让他们在这边空地肆意的施展手段。 这一刻，谁还会想着学习啊！ 同学们热情的跑过来，亲昵的跟几只猫互动。就连林戈也勉为其难对凑过来的几个男生甩甩尾巴，再高傲的跳到坛上蹲好，拒绝他们的触摸。 结果这副姿态，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了。 “这不是挺好么？偶尔跟孩子们玩一下，让他们能够开心并且放松一些。而且不是每天都来骚扰他们，只偶尔给他们一些惊喜，总不至于影响他们学习吧？这些开心的笑容，是不是在这个学校里已经很少看到了？” 林戈感慨的想着，忽然感觉自己做的这件事挺了不起的。哪怕只为避免这个学校出现悲剧，也是一件值得来做的事情。 “唉？猫？”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林戈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叫顾佩瑶的女同学。 她的脸色看起来比上午更加糟糕，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她上午上课了都还要孤零零在那里喂兔子的样子，林戈叹一口气主动朝她走过去。 (本章完) 月底求月票啊啊啊啊 月底求月票啊啊啊啊 距离两千张月票，只差一百多。按照之前说好的，一千张月票加更一章。也就是还差一百多张月票就能再次加更，大家看看兜里还有没有啊？ 今天是一月的最后一天，不投就浪费。 虽然没有任何存稿了，但是只要大家给力，我就努力加更，所以再支持一下？！ (本章完) 第451章 猫的战争（2000章月票加更，新的一 第451章 猫的战争（2000章月票加更，新的一个月求票） 主动凑过来的猫，让顾佩瑶愣了一下。 虽然她更加中意那边在一个女同学腿上撒娇的布偶，但林戈的主动凑近也依然让她惊喜。她小心翼翼朝林戈伸出一只手指，却被林戈摇头躲开。 不过林戈也没让她失望，转过身用尾巴在她手臂上蹭一下。毛绒绒软绵绵的触感让顾佩瑶惊喜的眼睛都亮了，伸出手臂再次要往林戈身上摸。 “摸两下就行了！摸的多了，我可是要生气的，听见没有？” 林戈傲娇的摇一下尾巴，勉为其难让顾佩瑶摸几下脑袋。见这家伙得寸进尺还要将自己抱起来，赶紧跳开躲避。 顾佩瑶也不失望，乐呵呵的蹲在原地看着林戈退后几步再回头看着自己，她的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一抹红晕。 其他四只猫也各施手段，将围过来的同学们哄的团团转。只可惜同学们手上没有零食什么，让四个小家伙稍微有点遗憾。不过有人按摩也不错啊，被拍屁股也很过瘾，再加上老大的命令，就勉为其难继续营业啦。 当然同学们也没有当真不顾学业，玩了一下闹了一下，就起身离开回去教室。而后等在外围的同学也赶紧挤进来，哪怕只能摸几下猫都非常满足。 学生们一波一波的来来去去，但五只猫周围的孩子却依然很多。而且随着这边有猫的消息传递开，甚至还有学生从教室往这边跑，让这边变得更加热闹，欢声笑语也变得更多。 然而好景不长，大约只营业了不到二十分钟，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厉喝声。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几名老师急匆匆的跑过来，人群顿时被惊的散开一些。这几个老师穿过人群来到中间，看到被围在里面的几只猫还有抱着猫的学生，一个个都愣了一下。 “哪来的猫？” 一个年纪有些大的女老师扶一下眼镜，向左右的同学询问。在这个学校当老师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有宠物猫跑进来的情况。 之所以判断是宠物猫，很显然是因为两只布偶看起来都不便宜。再加上蓝猫和那只矮脚猫也不是普通货色，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野猫。唯独蹲在坛上那只银渐层看起来普通一点，但是它的气质也不一般，至少让老师无法将它当成野猫看待和对付。 野猫和宠物猫，在人类这边获得的待遇，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见几个同学纷纷摇头，老师们也不敢随意驱赶，只能左右看看严厉的喝道：“到底是谁带来的猫？快一点，通知家长带回去！不知道学校里不准带任何跟学习无关的东西过来么？万一它们出事，学校不负责任！” “……” 同学们互相对视，却没有人出声。这几只猫从哪里来的，又到底是谁家的，大伙儿都不清楚。反正就是听到消息说这边有猫，才专门过来看一看来着。 唔……果然是超级可爱啊！ 见没有人站出来，几名老师都有些头疼了。 这几只猫看着都不便宜啊，万一随便驱赶它们把它们弄伤，到时候让谁赔钱？ “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聚在这里！都给我上课去，一个个在这里磨叽什么！” 听闻动静的霍俊鹏终于姗姗来迟，一句话就让所有老师和学生都皱一下眉头。 但终究他有一个教导主任的身份，再加上积威甚重，因此同学们也都不敢反抗，只能遗憾的站起来乖乖选择离开。 几个老师看一眼霍俊鹏，也不想怎么搭理他，一个个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将眼前的麻烦全部丢给这个家伙。 说实话老师们并不算讨厌他，只是对他对待学生的做法还有平时的态度有些不满。老师们作为真正每一天面对孩子们的人，哪里不清楚同学们面对的压力？可学校强抓成绩，他们身为老师又能怎么办呢？除了每天想方设法的缓解同学们的焦虑情绪，也就只能抽着下课那几分钟的空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又是你？” 意外的，霍俊鹏居然认出来了林戈。看样子他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酒囊饭袋。当然或许只是理念不同罢了，狠抓学习似乎也说不上对错。 反正林戈只从自己的角度来说，对这个年轻教导主任没有什么好感就是。 于是哪怕霍俊鹏恶狠狠的瞪过来，林戈也是完全不理会。只是同学们散去了，今天的放松活动也就等于就此结束。林戈自顾自将四个意犹未尽的小家伙招呼过来，领着它们转身往外走。 “添麻烦的碍事的东西！” 霍俊鹏咬牙切齿，心知被这几只猫这么一折腾，至少今天晚上的晚自习是不指望有多少效果了。说不定猫的话题还会持续好几天，让学生们就此分心，甚至把学会的知识都给忘掉。 “你就在这儿给我胡搅蛮缠吧，看谁理你！反正老子隔几天就这么来一趟，有本事你成天不做事的堵我啊！担心学生们看腻，老子过几天再换几只猫保持新鲜感！斗呗！胆敢拆掉放松角，就看看我移动放松角的厉害！” 林戈暗搓搓的想着，带着四个小家伙离开龙泉中学，又去商业街找到李一铎和李思语，坚决骚扰他们的约会行动。 “咪咪，你就是我的祖宗！” 李一铎咬牙切齿的盯着林戈，看林戈将四只辛苦了的猫甩给他和李思语之后，再毫不犹豫转身扬长而去。 李思语双手各抱着一只布偶，脚边还缠着另外两只，看着李一铎气恼的样子笑的不行。 她哪里不知道李一铎的打算，便故意的将两只布偶猫塞进李一铎怀里，再笑嘻嘻的道：“嘻嘻……东西也买了！带着这么几个小家伙也没法逛街了，我们回去别墅搞一下卫生好不好？下次叔叔再过去的时候，也免得在沙发上坐一身猫毛。” 这话一出，李一铎哪里还能反对？或者说这么贤惠的女孩，谁敢拒绝她的要求？ 于是李一铎长叹一口气，再将两只布偶猫抱好，将手上的两个袋子滑进臂弯。等到李思语将蓝猫和拿破仑猫抱起来，这才苦笑一声领着她朝停车场走过去。 之后的两天没发生什么事儿，林戈刻意去聂国强家蹭了一顿晚饭，也没听江燕谈起她父亲在学校受到羞辱的事情。 大概率是江老头儿不想因为这些小事麻烦女儿女婿吧，这老头儿一看就是个倔犟又老顽童一样的性格。林戈也不想当个告密虫，也就没把这件事跟江燕说。 此外，林戈并没有因为被霍俊鹏从学校赶出来就放弃。又过了两天的星期日，他一大早就骚扰李一铎，再一次去往别墅里挑选了四只猫，然后例行去了龙泉中学。 龙泉中学今天中午放学，下午是两个星期一次的难得的半天休息。但说实话这半天时间连补觉都不够，学校也还布置了作业，学生们哪里能放松些什么呢？ 临到上午十一点多，放学的学生们一个个背着沉重的书包，有气无力的往外走。沉甸甸的压力让大家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只简单聊一下放学后要做的事情，再因为沉重的作业而不由叹一口长气。 但忽然一声惊呼惊醒他们，隐约传来‘猫’的声音更是让大家愕然一愣。众人对视一眼，不由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 那天有的同学跟猫玩了一会儿，有的同学也站在一旁欣赏了。但是更多的学生却在教室里用功，错过了那稀罕一幕。这两天学校里的传闻让他们十分遗憾，因此这会儿再听到有猫出没的声音，便赶紧急匆匆往外跑。 “别急！一个个来！不排队的不给摸！” 林戈慢悠悠的嗷叫一声，示意过来的孩子们不要跑动不要拥挤。反正这一次猫咪们停留的位置在学校外面，根本不怕被学校老师驱赶。或者说就算被驱赶，林戈这一次也不怕他们。 “咪咪啊，你别折腾我好不好？” 例行在学校门口放学执勤的龙泉派出所民警江钟，一脸无语的盯着校门口坛上那只猫，另外还看到学校保安仿佛吃屎了一样的糟糕表情。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这只闻名漳市的猫祖宗也没法儿去管。何况他和一名辅警加起来也就两个人四只手，咪咪却是带着四只小弟在这边胡闹，又哪里管得过来呢？ “别管我，你视而不见就行！” 林戈一边懒洋洋的享受顾佩瑶的按摩，一边甩着尾巴示意江钟赶紧一边儿去。这件事是他和霍俊鹏的战争，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他倒要看看，这位教导主任到底能把他怎么样！隔几天就带几只猫过来溜达一圈儿，次次不重样的，倒要看看霍俊鹏还怎么强压龙泉中学的学习氛围，硬要把学生逼到精疲力竭的地步！ “你叫咪咪啊！真好！我如果可以像你一样自由就好了，也不用背负那么大的压力。” 顾佩瑶轻声说着，一边抚摸林戈的后背，一边感叹道：“高三真的太累了，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熬不过去。老师们总说希望就在前方，可那个前方实在太远啦！” “傻女孩，前方可不是希望，而是值得你如今为之辛苦的美好未来！可不要把读书当成受罪的事情，它是你为了将来幸福而提前支付的代价。” 林戈嗷一声，再用脑袋顶一下顾佩瑶。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孩子心里憋着事情！再加上高三的学习压力，一旦扛不住崩溃，这个女孩真有可能重现龙泉中学六年前那可悲的一幕。 所以，必须要帮帮她！ 哪怕能做到的事情不多，也一定要让这女孩脸上稍微多那么一点笑容。 “该死的猫，你又来！” 霍俊鹏的声音又一次在学校门口响起，他是被校门口的骚动吸引过来的。过来一看到外面坛周围的几只猫，还有那只熟悉的银渐层，顿时就勃然大怒。 “切！有本事你来赶我走啊！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林戈不屑的对着霍俊鹏大声嗷叫，不甘示弱的与他对喷。再在霍俊鹏怒气冲冲赶过来的时候，迅速跑到江钟身后躲起来。 “再来啊！嗷~” 他的态度非常嚣张。 上个月更新字数为三十三万字，说实话已经挺厉害了。当然大家的支持也很强，还是第一次获得单月两千张月票。唔……这个月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你们的支持才是我码字的动力。然后加更条件不变，2000点打赏或者1000张月票。哪怕工作再忙存稿耗尽，但通宵不睡也肯定把它写出来！ (本章完) 第452章 惊险一幕 第452章 惊险一幕 看到穿着警服还一脸尴尬望着自己的江钟，霍俊鹏气不打一处来。 这只猫躲到警察身后是什么意思？以为警察会给这混蛋撑腰？区区一只在学校里胡闹的猫，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派出所难道是你家开的啊！ “那个……霍主任，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江钟被林戈在身后推了一下，只能无奈站出来，干笑一声道：“这猫在学校门口是不是影响到你们工作了？实在不行我让它挪远点儿？当然您大人有大量，别也跟一只猫见识啊！这猫就是好奇心重一点儿，过来看看热闹，等在这边溜达一会儿，玩够了它也就自己走了，不会影响到学校的学习环境的。” “它这都是第二次跑过来捣乱了！” 霍俊鹏瞪着眼睛怒视江钟，这警察怎么还帮一只猫说起话来了？他没看到这学校门口凑了多少学生吗？这么多孩子不赶紧回家写作业，在这里浪费时间逗猫？真是的，学校难得给你们挪出半天时间处理个人问题再好好休息，怎么能把宝贵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上面呢？要玩闹，高中读完有大把的时间去玩！ “第二次啊……” 江钟表情越发尴尬，转身低头看向林戈：“咪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影响学生学习呢？龙泉中学的学生，可是未来的优秀人才精英种子，要好好保护才可以。” “你懂个屁！” 林戈不屑的瞪江钟一眼，都不想跟这个白痴解释。精英种子归精英种子，但提前燃烧殆尽的精英，他们的人生到底还剩下什么东西啊？就算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能够度过辛苦的高中三年，可是哪怕这百分之一的无辜孩子出事儿，难道事后所有相关者都不会愧疚么？更不提，龙泉中学已经出过一次遗憾灾难了。 因此林戈不理会江钟的打圆场，只恶狠狠的瞪霍俊鹏一眼，再不屑一甩尾巴转身就走。 今天的活动就这样吧，确实不能耽误孩子们太多时间。他们难得的半天休息，出去玩也好多睡觉也好，总归没必要堵在学校门口这边，还要被这狗曰的霍俊鹏指桑骂槐。再说以后还有足够的时间跟他斗呢，哪怕高三学生距离参加高考也还有大半个学期，可以慢慢的，一点点的给予他们一些难得的笑容。 “喵呜！” 四只难得见到这么多人，第一次被摸的爽透了的猫，回头叫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林戈一起离开。 这一次并没有再麻烦李一铎，而是李思语早就坐在不远处车里等着。见林戈带着四个小家伙过来，她赶紧下车又打开后面车门放它们进去，再把林戈请进副驾驶。 “咪咪啊，你是在给高中学生们减压吗？” 李思语虽然文凭不高，但第一时间就猜到了林戈的目的。或许因为跟高中生年纪相差不多的关系，她最能体会高考带来的压力以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所带来的恐慌。因此只是静静的看了这么一会儿，她就弄明白了这两回林戈非要劳烦李一铎的原因。又感动又好笑，忍不住在林戈头顶轻轻的点一下。 “早说要做这种有意义的事情，你就让我也一起参与啊！下次也别喊李一铎了，你哪天要过来就跟我说，我负责接送好不好？” 手指被林戈躲过，李思语也不生气。她只憧憬的看着这所漳市最优秀的高中，憧憬的看着这些即将步入优秀大学的年轻学子们，不由只希望自己能稍微和他们靠近一些。 她到现在为止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自己没有把高中读完而是选择辍学。虽然这其中有着各种各样不可避免的理由，但终究遗憾这种东西……它与理智无关。好多次梦回牵绕之际，好多次跟派出所同事们相处的时候，她都会因为在同龄人当中最低的学历而羞愧。虽然大家不在意，但自己又怎么能完全不去想？ 哪怕辛辛苦苦追读成人高中还有大专本科，但含金量以及学习氛围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段每一个人都不应该放过的青春生涯，它不应该被省略。 因此当来到龙泉中学门口的时候，李思语心里就涌起想要近距离接触的冲动。 哪怕是跟着咪咪一起给学校捣乱。 “我果然是个不适合学习的坏孩子啊！” 李思语自嘲的笑笑。 “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正义的！学校抓学习，我们抓学生心理，相互配合保证孩子身心知识一起提高！嗯！没错！哎，这么说来霍俊鹏不应该针对我才对啊！我不是在帮他么？这家伙果然是个小肚鸡肠，半点不明白老子的苦心竭虑！” 林戈仿佛恍然大悟一样说服自己，再跟李思语约定好两天后的行动。 而李思语将林戈做的事情告诉李一铎之后，也得到了这家伙的支持。他居然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几个能够让猫穿着的背心挎包，结构很简单两边各有两个口袋。口袋一边装着几个逗猫棒还有羽毛毽子什么的，另一边则是几根猫条还有猫饼干。林戈单纯带猫去玩还是少了一些互动，带些吃的玩的就更加好多了。 林戈对这种新装备十分满意，确实这样就能够在学校里玩的时间更长一些。甚至心情好了还可以在学校里跟霍俊鹏玩玩躲猫猫，进一步挑衅这家伙的血压承受能力。 他被几只猫就这么偶尔骚扰一下就感觉受不了，那孩子们承受整整三年的学习压力，又该用什么途径缓解？ 林戈觉得任何对霍俊鹏的同情，都是对无辜学生们的背叛。 于是这一天一大早，确定派出所里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事儿，林戈就催促着李思语开车送他去别墅选猫。这一次他打算把威尔士猫带上，另外还有一只早就挑选好的、毛色很离谱金渐层。 这只金渐层在一个月前还只是一只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幼猫，杂乱的金色绒毛和蓝汪汪的眼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谁想到这货长着长着就越来越不对劲了，它的体表毛色中不可思议的长出一圈圈好像老虎一样的横纹黑斑。换言之这货很可能有一定的虎斑猫血统，反正长着长着居然越来越像东北金渐层，最大的区别只是体型而已。它脑袋的纹没有东北金渐层那么明显，横色黑纹也不是那么标准。当然只要不强烈计较，乍一看还真跟小老虎非常像。 林戈觉得，这样的猫在学生里面肯定能引起很大话题。再加上这货在别墅区也呆不久了，它已经成功哄的李大牛要把它带回去养，因此也就赶紧使唤它一回。 还有另外两只，就是普通的宠物猫。一只是上回露过脸的金吉拉，一只是血统有些杂乱的伯曼猫。 总而言之四只猫各具特色，在吸引眼球方面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威尔士猫负责卖蠢，金吉拉负责卖萌，金渐层负责让大伙儿乱叫，伯曼猫负责打滚撒娇…… 林戈绝对不承认他这一次挑选是煞费苦心的，也不承认这一次已经决定好要跟霍俊鹏打游击，非要在学校里闹出一点事情了来。 没办法啊，明天就要开始工作啦！难得的一个多星期的休息已经结束，再继续偷懒聂国强就要发飙了。所以霍俊鹏最好识好歹一点，让自己领着这几只猫跟学生们互动一回，接下来至少能让他安分半个月。然后等他血压顺了，林戈就抽空再去折腾一回。反正在他认错重新恢复放松角之前，林戈都不打算让他好过！ “咪咪，加油哦！” 领着林戈还有另外四只猫从龙泉公园进入到龙泉中学后门，李思语在门外遗憾的摆手。她没有学生卡和职员证，自然不可能通过后门的铁道闸。不过能够这么近距离看看这所美丽的学府，李思语已经很满足了。这是她过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甚至惭愧的轻轻扇自己一下，以她过去的成绩可没资格进这所学校。 “漳市论坛里大名鼎鼎的卷王学校啊！不卷就会变成吊车尾，这种学校的学生该有多厉害？” 李思语感慨的想着，忽然抬头愕然发现教学楼楼顶上似乎闪过一个人形黑影。黑影只出现了短短一秒钟不到的时间，甚至让李思语怀疑自己是否是看了眼。 但是……假如没看错呢？ 不知道为什么，李思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天晚上下班时候，李一铎送自己回家路上讲的一件事。 几年前，就是在这个龙泉中学，就是在这个面对学校外龙泉公园洗笔池的方向，一个高三学生在高考前的一个星期，跳楼自杀了。他没有一丝犹豫的从教学楼的楼顶一跃而下，鲜红血污沾满了洗笔池前的水泥地面。然而无论龙泉公园还是龙泉中学，都不存在直达洗笔池的机动车道。等发现这一幕的一名散步老人匆匆打电话报警，警察转打电话给急救中心，急救中心救护车匆匆赶到附近，医生扛着担架冲过来的时候，那个年轻学生已经彻底没有了呼吸…… 在喧闹声响起之前，学校里的学生还有老师，谁也没有发现这异常一幕。而等到窗外的喧哗吼叫声响起的时候，整个学校顿时炸了！ 那一年，龙泉中学的高考成绩，取得了二十年来的最低水平。并且在第二年，也延续了最低清北录取人数。 “不会吧？” 一滴冷汗从李思语额头冒出来。 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忽视，谁也不敢耽搁，李思语赶紧朝学校里面冲过去。 门口的保安听到脚步声，赶紧放下手机拦住李思语，“哎！等一下，外人不允许进去！现在是上课时间，非学校里的人请麻烦去前门登记，再由专人陪同进入校园。” “我是警察！” 李思语眼睛一瞪，怒视这名保安道：“我刚才在那边，看到楼顶上好像有一个人影！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必须上去看一眼才放心！快开门，万一出事了谁担当的起？” “警察？人影？等一下，我跟领导汇报一下。” 保安愣了一下没敢忽略李思语的身份，虽然对人影什么的不是很在意，但还是老老实实掏出对讲机简单描述一下情况。 “等一下，我跟教导主任说一声。没有教导主任允许，人肯定不能随便放！这要是出了事儿，咱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保安队长推诿的态度，让李思语眉头猛竖。 她有心就这么闯过去，但保安用身体堵着唯一的出入口，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于是想一想，李思语一边做好翻墙准备，一边给林戈打电话。 ‘叮铃铃……’ 林戈正在寻找合适的表演位置，它不光要利用到同学们下课的十分钟，还要能方便跟学校工作人员打游击。只是刚刚找到一个不错的场所，脖子上项圈电话就响起来。 “咪咪！你在学校里吗？” 李思语急促的声音，让林戈还有旁边警惕盯着她的保安都是一愣。 “我刚才仰头看教学楼的楼顶，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咪咪，明白我的意思吧？我现在特别担心有人出事儿！所以你赶紧去看一看，我马上就跟上来！” “嗷！” 林戈瞬间明白李思语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嗷一声做出答复，然后掉头转身就开始飞奔。 “喵呜？” 四只紧跟着的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见老大回头开跑了，四个小家伙也赶紧撒腿奔跑起来。 几乎只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林戈就领着它们回到教学楼的一楼大厅。两边正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他毫不犹豫往上飞奔。虽然楼梯这东西对于猫来说一点都不善良，但此时此刻却根本没有抱怨的时间。不仅林戈，甚至就连其他的四只猫，无论长腿的短腿的，都在竭尽全力往上蹦跶，一节节台阶向上攀爬。 林戈爬的很快，没一会儿就上去四楼。但是整个教学楼算上楼顶有整整八层楼之高，在要求速度的情况下，这对猫的体力是一个严峻挑战。 林戈隐约还听到楼下传来骚动声，趁着转弯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低头一看，却是李思语想要进来却被两名保安一起纠缠住了。两名保安虽然没有对李思语动手，但李思语要去哪里他们就赶紧堵在哪里，反正就是不让李思语往这边翻。哪怕李思语溜猴儿一样带着他们来回好几遍，但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让他们力竭。 “呼……只能指望自己了！哦，还有这几个辛苦的小家伙！” 林戈再回头看一眼，威尔士猫和伯曼猫因为体型缘故，爬的还算稳妥。但可怜的金吉拉和金渐层就不一样了，两个小家伙原本就还没长大，这会儿站着也才刚刚台阶一般高。对人来说轻轻抬脚的事情，对它们来说每一步都像是翻山越岭一样。当然即使这样，两个小家伙也还在坚持，这会儿也已经爬上三楼了。 “加油！” 林戈再嗷一声，甚至已经顾不得叫声会影响到教室里同学们的学习。他知道自己嗓门很大，果然这一叫之后旁边教室老师讲课的声音都为之停顿了一下。 等教室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上课老师疑惑着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却只能看到一个金色黑纹小毛球和一个白色小毛球，辛辛苦苦往上攀爬的可爱又可怜的模样。 “是它俩发出的声音？这么可爱的猫，声音为什么这么难听？” 女老师第一反应是这个疑问，但很快就猜到了这两只猫的来历。绝对就和上两次差不多呗，反正听说教导主任差一点被气病了。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只猫好像越来越过分了啊！学校默认你们进来逗孩子们玩玩，帮他们放松一下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上课时间在这里乱叫，那就绝对不被允许了！ 她回头看一眼叽叽喳喳的教室，心知学生们的专注力已经受到严重影响。 “两个小家伙，别逃跑啦！我又不吃人。来，乖乖别动让我抓着，我先把你们这俩可爱的小家伙送下去！” 女老师板着脸说着，分别抓住两只小毛球的后颈将它们拧起来。这一拧，良好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刚刚开口的严肃语气瞬间不翼而飞，脸上只剩宠溺。 ‘哐！’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金属撞击声，让女老师愕然一愣。 这么大的声音，是哪里发生什么事了么？但是教学楼里也没有什么金属设施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搞的这么响？ 还不等考虑清楚，手里捏着的两个小毛球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不明所以的女老师只能将它俩抱紧在怀里，搂紧着不让它们乱动，再好奇的仰头看着上面并且侧耳聆听。 ‘哐！轰咙~’ 又是一声闷响，这一次甚至还有金属板撞到墙壁引发的回弹。 女老师顿时恍然大悟，这是楼顶通往天台的铁门，是打开了还是忘记锁了？是被风吹动的，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不得教室里越发喧哗的声音，她好奇的朝上走去。 感谢书友最爱醋排骨的七七的百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20502210839579的百币打赏。 新的一个月，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 (本章完) 第453章 救人的猫 第453章 救人的猫 林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天台的铁门打开。 它其实没有从外面向里面反锁的途径，但似乎里面有人拿东西把门给抵住了。亏得林戈力气还算大，哐啷哐啷好几下硬生生将门撞开，还差一点被它反弹回来砸到脸上。 虽然辛苦，但也是没有办法啊！门从那头被堵住就说明楼顶确实有人，这时候哪里还有时间来得及找人帮忙？ 林戈头被撞的生疼，晕乎乎的甩甩脑袋再赶紧窜进去。两只小弟瞪圆眼睛看着老大发神经，也赶紧跟着跑进天台，一眼就看到一个矮小的人类正目瞪口呆看着这边。 女孩正站在天台边沿，胆怯畏缩似乎还在犹豫。她脸色苍白，嘴唇也被抿的没有半点血色，刚刚自言自语完下定决心，就被轰隆隆的撞门声给吓了一跳。 仿佛是做什么坏事被抓到一样，她又赶紧退后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一回头却看见进来的是几只猫，于是愣住了，脑子里还在转动的借口瞬间消失无踪。 “顾佩瑶，居然又是你？” 林戈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头发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女孩，没想到居然又是这个熟悉的面孔。虽然一开始就感觉这孩子情绪有点不对，但是怎么没想她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咪咪？” 顾佩瑶也没有想到，突然闯进来的会是这只叫咪咪的猫。它身后的两个小伙伴倒是挺陌生，东张西望的样子也不像咪咪这么表情严肃。 天知道她为什么能从一张猫脸上看出表情严肃这个词，但是顾佩瑶就是倔强的认为这只猫是在生气。它甚至还打算批评自己，就像今天一早批评自己没有把作业写完的老师一样。 顾佩瑶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胆战心惊的退后一步，她盯着林戈道：“你……你上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不是咪咪你能来玩的地方啊。赶紧下去好不好，否则被老师看到了就要被教训的。那个……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我只是……对了，只是上来吹吹风放松一下而已。” “你就扯吧！” 林戈再瞪顾佩瑶一眼。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上课途中。她没有回去教室，而是一个人在放松角静静的喂兔子。那时候就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情绪已经非常糟糕了。而这一次看到她，居然又是在课间。上次喂兔子好歹不危险，现在一个人跑到八楼天台上来说什么吹风放松？就你现在这种情况，谁敢让你一个人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啊！ 林戈一步步朝顾佩瑶走过去，顾佩瑶则心虚的连连后退。可谁想林戈两步一跃就从顾佩瑶身边冲过去，堵在她和天台边沿的中间，制止她再来这种危险地方。 “你这是……不让我过去？你这是……担心我？” 顾佩瑶愣了一下，一边好奇猜测一边心中感动不已。她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在这个颓废的时候居然连一只猫的关心也要贪婪索取。这种事怎么可能吗，分明只是巧合而已。 “你给我滚回教室里去！” 林戈怒视顾佩瑶，这家伙还要在这种冷风吹的冻死猫的地方呆多久？ “我……” 顾佩瑶终究不是那种特别固执又倔强的性格，再加上跳楼自杀什么的，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胆量。因此被林戈虎视眈眈的盯着，很快怯懦的决定离开再说。 “喵呜？” 威尔士猫一直拿目光在林戈和顾佩瑶身上晃悠，见老大的事情谈完了，就主动凑到顾佩瑶脚边。拿身体在她小腿上蹭一下，再示意她赶紧把猫条拿出来伺候本喵大爷。 伯曼猫看到了，也赶紧有样学样，拦住顾佩瑶另一条腿。它更加无耻一些，直接前爪攀在女孩腿上求抱抱，喵喵的声音也比平时更加粘人。 被两只猫这么一撒娇，顾佩瑶顿时心都化了。 她转过头犹豫的看一眼林戈，见林戈虎着脸却没有阻止，这才赶紧蹲下来摸猫。两只大猫靠在她身上，被她摸的非常舒服，却依然念着身上喷香却吃不到的美味猫条。于是它们抓紧继续努力朝顾佩瑶撒娇，只希望这个白痴人类能快一点明白本喵大爷的意思，把本喵带来的美味食物赶紧拿出来撕开啊笨蛋！ 顾佩瑶反应有些迟钝，或者说根本不敢在没有人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动用猫口袋里的东西。直到林戈看不过眼主动上前将威尔士身上口袋里的猫条掏出来，她这才恍然大悟一样将猫条捡起来撕开，小心翼翼喂给两只猫吃。两只猫一边吃还一边争抢，虎虎的样子让顾佩瑶终于露出笑容，又赶紧撕开另一根猫条。 她两只手各捏着一根猫条，小心翼翼喂两只猫吃东西。这时候仿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放在这可爱的动物身上，压力和愤郁已经从她身上暂时的不翼而飞。 林戈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敢保证说，没有自己的出现，顾佩瑶一定会出事。但是至少因为他的出现，顾佩瑶这一次已经绝对不会有危险了。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趟都算有了意义，也能够将一起未来的遗憾和痛苦消灭在萌芽中。当然而后接下来的情况也要时时刻刻紧盯一下，想方设法改变她的情绪，到她高考结束前都不能放松。 “喵~” 又是一个软萌的喵叫声响起，一只可可爱爱的金吉拉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看到两名同伴都有好东西吃，它急的不行。冲过来一脑袋撞在伯曼猫身上，却把自己撞了个踉跄。 “别急别急，都有！” 顾佩瑶轻声说着，这一次不用林戈提醒就又抽出来一根猫条，期盼的递到金吉拉嘴边。 “嗦唆唆~” 金吉拉舔的特别兴奋，小小猫条居然让它舔出狼吞虎咽的感觉。 看到这可爱的样子，顾佩瑶的眉眼彻底伸展开，脸上也露出真正的笑容。果然要论可爱，伯曼猫什么的还是不如金吉拉这样逗女孩子们喜欢。 “喵呜~” 天台的楼道里，可怜的小金渐层急的不行，却被女老师搂在怀里不放。她静静的藏在楼道阴影中，轻轻抚摸着小金渐层的后背。小家伙看着同伴们有吃有喝的样子羡慕的不得了，但是被女老师摸一下之后也舒服了，干脆把头枕在老师的手臂上不动，一边享受女老师的按摩一边发出吭吭唧唧舒爽的声音。 女老师并不打算打扰顾佩瑶喂猫的举动，也心知这孩子这时候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肯定是一个最好不要去询问的理由。 因此她既不打算责怪，也不打算出面，更加不想让这件事闹大，甚至让学校行政部门参与进来。无论这个孩子之前是要做什么也好，她现在也只是在喂猫并且放松压力。这是一件不需要责怪的事情，哪怕现在还在上课途中，哪怕这孩子并不是她的班级学生。女老师甚至没时间下去安排自家学生的课业，只发消息给数学老师让他带班一下。 “咯咯咯~” 金吉拉吃的满足了，来到顾佩瑶身边轻轻的蹭她以表感谢。顾佩瑶伸手去摸，金吉拉还聪明的把头枕进女孩手心，让她越发开心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呼……” 林戈也松了一口气，看这样子她应该不会再做什么蠢事了吧？ 话说不得不承认，猫这种生物在哄人身上，还真是有得天独厚的天分。哪怕再凶恶再顽固再迷茫的人，也会在猫咪的叫声和撒娇中沉沦，将所有的不愉快尽数忘记。 嗯！只希望忘记的时间能够长一些，也让顾佩瑶能够变得更加坚强，度过这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艰难时光。 林戈甩甩尾巴，无奈的叹一口气。 ‘登登登~’ 忽然楼下传来脚步声，林戈的耳朵抖一下，发现脚步声十分熟悉。 但是让他疑惑的，这声音却来自两个绝对不应该一同出现的人。他悄悄从天台溜进楼梯口，跟那名沉迷撸猫的女老师无声打个招呼，然后从楼梯栏杆探头往下望。 表情焦急的江老头儿，还有一脸惊慌的霍俊鹏，一齐在楼梯里往上走，已经通过七楼进入到楼顶楼道当中。 两名教导主任一前一后的走着，动作莫名有些和谐。只是霍俊鹏的脚步很快，让江老头儿有些追赶不上。他干脆拽住霍俊鹏的衣服后摆，让他拖着自己一起走。 再更低一些的楼层中，林戈还隐约看见李思语和其他几个老师正在上来。这姑娘总算摆脱掉那几个保安了，来的虽然不算及时，但好歹也不晚。 “叶老师，什么情况？” 看到楼道口阴影中的女老师，霍俊鹏眼睛亮了一下。但是随即看到叶老师怀里的猫，他的眼神又是一沉。再看到旁边蹲着的林戈，更是恨不得找根棍子来跟它决斗。 “嘘！” 叶老师竖起食指示意霍俊鹏不要出声，这才小声道：“没事儿，那孩子在喂猫呢！不要大惊小怪，也别把事情闹大，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还真有人？” 霍俊鹏愣了一下，他直到刚才都还以为……刚才那女警察的话是在小题大做。 “也就是说，这次是这几只猫儿，把事情给阻止下来了？” 爬八层楼让江老头儿累的有些辛苦，弯着腰喘了好一会儿气，这才轻声道：“好啊！好啊！真是好猫。如果不是它们……今天要是出事儿就是大事了。呼……姓霍的，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终于不再觉得，我搞的那些事情都是扯淡了吧？今天这事儿要不是这几只猫，你以为你能脱得了事情的责任？” “……” 霍俊鹏沉默不语，并没有倔强的非要说事情没有发生一类的话。他虽然和江老头儿理念不同，但终究也是一个合格的教导主任，不可能真不把学生当一回事。 学生跑到天台上来，原本就是很危险的事。再加上还是上课期间，毫无疑问这已经代表了很多的不正常情况，以及许多糟糕可能。 “我记得，这女学生好像是叫顾佩瑶吧？三年级4班的高考生。四班的班主任到底是什么情况？班里同学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半点也没有发现？” 霍俊鹏恼火的怒骂一声，却让林戈异样的抬头看他一眼。 这家伙，居然能够把全校学生的名字还有班级都大概的记住么？顾佩瑶很明显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居然也能让霍俊鹏知道，这家伙并不像自己想象里那样的无能啊！ “叶老师，您怀里这只小老虎是怎么个情况？” 偷偷看天台上，顾佩瑶的情况似乎还好，江老头儿松了一口气，再开玩笑一样的跟叶老师聊天起来。 “可爱吧？只可惜不是我的，否则我一定把它抱回去养。” 叶老师笑眯眯的向江老头儿展示她怀里的东北小号金渐层，再朝林戈点点下巴道：“都是这家伙带来的猫呢！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哪是干什么的，居然每一次带来学校的猫都不重样，而且全部都是非常名贵的宠物品种。哎……现在想想，以我的工资水平啊，这只小老虎我恐怕买不起。抱一会儿啊，就还给它好了。” “呵呵……咪咪啊！你这段时间在学校里干的那些坏事儿啊，我都知道啦！” 江老头儿也看向林戈，笑说着还隐晦的瞥了霍俊鹏一眼，让他难堪的闷哼一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敌对，但是好像也谈不上特别友好。总而言之两代教导主任，似乎互相都看不顺眼的样子。他们也就是对待学生安全的重视是一模一样的，此外在教育和管理方面都有非常明显的区别。 霍俊鹏不爽江老头儿的嘲讽，闻言咬着牙低声道：“江老师，您家这只猫干的事儿，麻烦您管一管！再要是让它随便在学校里捣乱，我真的要处理它了！” “哦！随便你处理，反正不是我家的猫！” 江老头儿随意的摆摆手。 “呼……” 霍俊鹏又是气得一声闷哼。 他要是真敢处理这只猫，那不是早就动手了？ 可偏偏这只猫身份似乎很不一般，每一次带过来的同伴都不相同，而且一个个看起来都不是便宜货。它来了有三四次了吧，初步估计跟它过来的几只猫，价格都要超过六位数了！甚至看看今天这几只，到底哪一只能算是普通人买得起的？这种情况下，这样的猫能是什么身份？这一次它甚至是跟着一个警察过来的，特么的该不会是什么公安局长、市官员市长什么的养的猫吧？这样一个看起来不好惹的东西，也是他一个普通教导主任能够招惹的？ 霍俊鹏虽然倔强，但绝对不傻。 “欺软怕硬的东西！” 林戈鄙视的看霍俊鹏一眼，心知这家伙也就只能欺负一下江老头儿这种心软又守规矩，不愿意跟他计较的好心肠老人。 “嘘！那孩子要出来了！快走快走，别被她发现！” 一直注意着天台上的叶老师，发现顾佩瑶揉着膝盖站起来，赶紧提醒这几人快走。 这种小孩儿心思脆弱又敏感，天知道发现这边围着这么多人，会多么的羞愧还有紧张什么的。这种时候她才刚刚摆脱自杀想法，脆弱的心灵受不得半点刺激。一旦再被刺激到，就算这一次平安无事，以后也可能会继续胡思乱想。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她能够自己面对并且整理思绪，缓解现在的情况。 所以叶老师一边催促霍俊鹏赶紧滚蛋，一边扶着江老头儿往下走，同时低声叮嘱两人什么话都不要说，更不需要专门去找顾佩瑶谈话！ 没必要！ 而且她也会找个机会跟顾佩瑶的班主任好好谈谈，让她旁敲侧击的安抚这名同学的。 “这位叶老师，倒也是一位好老师啊！从开始到现在，她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照顾顾佩瑶的情绪，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刺激还有批评。这件事如果能够悄声无息的平静下去，这位叶老师居功至伟呢！龙泉中学能够是漳市最强中学，除了霍俊鹏这种倔强的，江老头儿这种知道弥补的，果然还更多需要的是叶老师这样的优秀教师。能够让这些同学们在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环境以及目标之下，为了创造未来而拼命努力，还能照顾他们的心理健康，也算不容易了。” 林戈感慨的想着，没有跟三人一起下楼。 他没有把顾佩瑶被逼到这种程度的事情怪在学校老师身上，毕竟老师又不是万能的，要管理班级五六十号人也不容易，不可能面面俱到。 只是…… 发现这叶老师居然偷偷摸摸直接抱着小金渐层就走，林戈赶紧追上去。 “哎！别把小老虎带走啊！这只猫可是李一铎他老爹已经预定好的，你真想要我让李思语另找一只送给你啊！旁边这只伯曼猫成不成？它也很可爱对吧？” (本章完) 第454章 春天是荡漾的季节 第454章 春天是荡漾的季节 顾佩瑶静静的陪着几只猫玩耍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不远十几米外的情况。 在金吉拉还有威尔士猫跟伯曼猫的抚慰下，她的心情很快平复，理智也重新回到身上。心知这会儿还是上课时间，她将三根猫条喂完之后拍拍手站起来，跟返回天台的林戈打一声招呼，再好奇看一眼跟在林戈后面的小金渐层，又依依不舍的跟三只猫告别，这才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返回自己教室。 她悄悄从后门溜进教室里面，以为自己瞎搞的事情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被几只猫拯救了也挺尴尬的，幸好那一幕并没有被人给瞧见。 “呼……” 叶老师从拐角处走出来，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霍俊鹏面无表情的跟江老头儿并肩站在一起，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一个个好奇的走出教室。 虽然不知道刚才外面的骚动声是什么情况，但是大家都隐约感觉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出门就看见五只猫已经在院子里蹲好营业，顿时将各种怀疑和猜测全部抛去。 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别的东西了，学生们争先恐后一窝蜂的朝着五只猫蹲的位置跑过去。女生们被金吉拉和威尔士猫萌的直叫，男生们却一眼就被小老虎吸引的挪不开视线。而那只伯曼猫也是个可爱的，虎虎的样子一点都不怕生。它甚至会主动往男生手里蹭，让他们拿出玩具逗自己，别再浪费时间。 “卧槽！这只猫什么家庭啊，东北虎都有？” “这哪是什么东北虎？眼瞎啊！” “开玩笑啊听不出来么？” “呜哇，这只猫好可爱啊！它叫声软软的萌死了，我心都要化了！” “它在叫我抱哎！” “哎，让我也摸一下……” 学生们一个个兴奋不已，热火朝天的撸猫。甚至由于几只猫自带装备自带干粮，因此互动的方式也比之前要多。一只猫享受好几个学生的照顾抚摸，一个个舒爽的尾巴翘的像旗杆一样。那只小金吉拉还是第一次享受这么多人的抚慰，晕晕乎乎的连眼睛都舒服的睁不开了，四条腿一软就歪在一个女生手中，还拿脸轻轻蹭一下。 这可爱的一幕，让旁边几个女生一齐兴奋的尖叫起来。 原本肃穆安静的校园，这会儿变得火热又喧哗。死气沉沉的环境一瞬间活了起来，仿佛阴沉遮天的乌云被用力吹走，露出晴朗的白云蓝天以及温暖的阳光。 “感觉怎么样？孩子们的这个笑容，你没有见过吧？” 不远处一个僻静的拐角，江老头儿来到霍俊鹏身后，笑吟吟的看着这些孩子们恢复他们该有的活力。哪怕一些性格比较成熟的学生，也都静静的站在人群外看着同学们和猫咪互动，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 这样的一幕让霍俊鹏感到有些难看，不由扭过头闷哼一声道：“哼！不好好学习，光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学校里又不是不管他们的心理健康，每个月的誓师大会还有月底的交流班会，不也是在想方设法缓解他们心里的压力么？再说了，不管怎么辛苦也就是三年时间。真正有压力的也就是一年左右，熬过去了就能海阔天空。和他们重要的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未来比起来，忍耐这么点时间难道不应该？一所好大学代表的是什么，老主任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所以没打算阻止你的工作。但孩子们不是铁打的，这种事你也要明白。你用成年人的思维去要求他们，他们哪里承受得住？” 江老头儿微微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不管怎么说，霍俊鹏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孩子们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这不是什么需要被指摘的事情。大家都是为了学生们好，一起配合着想方设法帮助他们就是。 “放松角，等过几天我再想办法找一个更加合适的地方、您也稍微弄的规矩一点。” “嗯，那就麻烦你啦。”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矛盾尽数消散。 林戈没有在学校里耽搁太长时间，十五分钟的课间时间结束后，他领着四只猫在学校里找个安静的位置休息了一下，又在下一节课的课余跟他们互动一回。 不得不说几次下来，学生们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很多。也不说真正为他们缓解了多少压力，但是至少林戈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他可以做的事情。 再加上成功阻止顾佩瑶做傻事，也算是挽救了一场悲剧，因此林戈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从龙泉中学离开，林戈领着四只猫先是回到漳河派出所。 派出所里的猫咪们已经习惯林戈偶尔会带几只猫回来，再加上这一次的几只也都是之前来过的，因此并没有发生什么过激的事情。小虎斑还主动找上小金渐层和金吉拉，不要脸的去嗅着它俩的屁股，表现的像一副色胚的样子。只可惜小金渐层还未成年，金吉拉似乎也没看上小虎斑，因此对它态度不算太好。 这让小虎斑有些挫败，见旁边雪爪虎斑还敢蹦跳着骚扰嘲笑，立刻气呼呼的朝它扑过去，两只猫扭打成一团。 “春天到了，又是荡漾的季节啊！几个小家伙好像也能算是成年了，也到了要找伴侣的时候。” 林戈感慨的想着，再心虚一样偷偷看一眼那边趴着的母玳瑁。 只可惜母玳瑁似乎已经对他失去兴趣，亦或者是统一漳市猫群的女王之路已经消耗它太多精力，因此并没有再死命纠缠林戈。当然一旦有别的母猫往林戈身边蹭，母玳瑁还是会发飙并且跑过来驱赶。她似乎将林戈当成了她的所有物，除了被它认同和同意的几只母猫外，其他不要脸的休想靠近。 而这种态度，反倒让林戈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弄大母玳瑁的肚子其实挺简单，也就是闭着眼睛一鼓作气的事儿。但林戈始终过不去自己心理这一关，也就这么凑合着继续过下去呗。 “喵呜？” 瘸腿的声音忽然从院门口响起，似乎院子里多出来的猫让它愣了一下。 这家伙也是一个没脸没皮的，在林戈手下的地位越来越低，它也完全不在乎。反正只要林戈不赶它走，它就继续在这个家里偷懒厮混，偶尔被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折腾，它也不生气。只是林戈也恍然发觉，这家伙最近出门的频率比以前高了许多。年前总是在院子里一躺一整天，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经常看不见人影。 “你这家伙，又跑到哪里……” 林戈转头就要朝瘸腿发飙，话没说完却愕然愣住。只见瘸腿身后跟着一只胖乎乎的橘黄色小母猫，那明显已经鼓胀的肚子将林戈所有没说完的话全部都憋了回去。 “这是……瘸腿的……老婆？” 林戈眨一下眼睛，看着这只橘黄母猫小心翼翼的跟着瘸腿进入到院子里。 它的情绪看起来非常紧张，左顾右盼的样子也充满着不安。它甚至几次还想要退缩，停下来对着瘸腿叫唤。特别是当打闹中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还有母玳瑁的视线放在它身上的时候，它更是表现的非常害怕。它一步也不敢往前走了，干脆就这么趴下来护住肚子，再可怜兮兮的朝着瘸腿不停叫唤。 “喵~” 瘸腿倒是不以为意，回头对小母猫叫一声，再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林戈面前，蹲坐下来像条狗一样直摇尾巴。 小母猫见状，也赶紧爬起来追上瘸腿，蹲在林戈扎着脑袋一动不动。 “你这家伙，是带着老婆来让我看？不错啊，几天不见孩子都要有了。” 林戈有些惊奇，没想到瘸腿这家伙居然是自己认识的猫里面，第一个迎来春天的。只是这只小母猫看起来比较陌生，也不知道是瘸腿从哪里找到的。 “喵呜！” 瘸腿得意的甩甩尾巴，似乎很满意林戈的惊讶模样。作为猫群的一员，它找老婆当然需要得到猫王的认可才行。这会儿虽然是先斩后奏，但林戈的态度也没有让它失望。 “肚子里有了孩子，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乖乖留在院子里养胎，吃喝安全的都不需要操心。哦！等哪天我把黄芪也叫过来，让他给你仔细的检查一下。” 林戈履行着猫王的义务，很大度的接受了瘸腿家的小母猫以及它肚子里的孩子。 说实话，瘸腿能找到老婆不容易。而且这年头野猫生孩子简单，但是要让孩子健康长大却非常困难。无论瘸腿也好，小母猫也好，都需要漳河派出所这么一个优秀的庇护所，让它们的结晶得以安全长大。作为猫王，这也是林戈所必须要做的事。他既然得到这些猫的认可和信赖，那就不仅只是指挥它们做事，也要保护它们以及它们的下一代。 只有这样良好的氛围还有主动去承担的责任，才是野猫们愿意聚拢在林戈身后的真正理由。野猫们主动奉林戈为主，需要的不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渴求么？ 它们甚至都不是特别依赖派出所院子里这点儿根本不够大家分的猫粮，更主要的就是这么一份能够让它们在这个人类世界艰难活下去的安全感。 感情是相互的，人是这样，猫也是这样。 看着小母猫鼓鼓的肚子，林戈打心眼儿里感到高兴。上午还因为顾佩瑶的事情而心焦，这会儿就重新舒服起来。 “哟！这是怀了宝宝了？” 给院子里猫送来猫粮的李思语，一眼就看到了林戈面前这只特殊的母猫。它那微胖的身材还有鼓鼓的肚子，都是那么显眼，顿时就让李思语眼睛一亮。 然而小母猫却被李思语的声音以及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喵叫一声‘唰’一下蹦起来就要往外跑。 “嗷！” 林戈赶紧叫一声，示意这个地方是安全的，让它不要害怕。 可猫王的命令永远没有肚子里的崽子重要，小母猫还是不敢让李思语靠近。见它胆战心惊的慢慢往后退，瘸腿赶紧凑过去用脑袋在它身上摩挲，竭力消除它心里的恐惧感。 这么闹腾了好半天，小母猫终于放下戒备，它好奇的看着李思语将两盘猫粮放到距离它不远的地方。 “喵呜~” 小虎斑作为社牛，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作害怕。它摇着尾巴跑到盘子旁边低头啃一口，再抬头示意小母猫赶紧过来吃，猫粮味道可好啦！ “喵！” 小玳瑁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来到林戈身边蹭他一下，再来到猫粮盆旁边一脑袋将小虎斑顶开。它自己也不吃，只静静的看着瘸腿家小母猫，再轻叫两声。 小虎斑没敢跟小玳瑁纠缠，老老实实耷拉着尾巴溜到一边。 然后瘸腿急切的从背后推攘小母猫，终于将它推到猫粮盆旁边。闻着盆子里香喷喷的猫粮气味，小母猫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低下头大口吞咽起来。 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让现场所有的猫都静静的看着，一个个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怀孕期间的母猫是需要更多的足够的营养的，但是很显然绝大多数母猫都不可能达到足够的要求。林戈回想起第一次看到白猫的时候，它为了半袋猫粮甚至不惜顶着风雪不顾即将分娩，拿身体保护猫粮不被雨雪打湿。而这只小母猫也是一样，看得出来它已经饿了很久了，天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收到影响。 “你这家伙，也不知道早一点把它带回来！”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瘸腿一眼，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以及父亲！ “喵呜？” 瘸腿蹲在原地，低头不要脸的翘着腿舔着胯下。林戈的指责让它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基于林戈的身份还有权利，它还是老老实实的垂着头做出道歉姿态。 这副愚蠢模样让林戈不忍直视，干脆转过头不再理它。 而小母猫在吃饱之后，心里的担忧全都消散。它不再惧怕院子里陌生的人还有陌生的猫，甚至很快分辨出这个院子到底是谁当家做主。它对着林戈喵两声算是道谢还有报道，然后就主动凑到母玳瑁身边，小心翼翼的叫唤。见母玳瑁没有驱赶，又赶紧溜到它身后趴下来，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睛打盹。 “这家伙，到底谁才是老大啊！” 林戈叹一口气，不明白这些猫特别是母猫们，为什么但凡来到这个院子，跟自己打招呼后必然就要去母玳瑁那边站队。 这个家明明是他在做主，这些母猫怎么都好像是在给母玳瑁当手下呢？明明自己每天辛辛苦苦，母玳瑁每天懒洋洋的躺着好像什么事儿都不干一样，它身上的威严却看起来越来越深，越来越让猫们敬畏了。 “嗷呜？” 母玳瑁斜眼看看林戈，今天心情好不打算找他的麻烦。甚至小母猫身上的气味还有它鼓鼓的肚子都让母玳瑁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想一想又遗憾的放弃了。 恶狠狠的再瞪林戈一眼，母玳瑁抖抖毛站起来，眼不见心不烦的走去猫舍那边。 小母猫也赶紧爬起来跟上，这会儿甚至连瘸腿都无视了，只紧紧跟在母玳瑁的后面，半步都不愿意离开。 “喵！” 金吉拉忽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随即林戈就看见雪爪虎斑夹着尾巴狼狈而逃。他不知道自家这蠢儿子又怎么招惹金吉拉了，看金吉拉生气的样子似乎还搞的挺过分？ 雪爪虎斑似乎被揍的挺狠，跑的也快一溜烟儿就上了树。它一头撞进树上一个木制的鸟屋里面，整个身体像液体一样全部挤了进去。 “嘎嘎！” 原本在里面懒洋洋睡觉的贱鸟，差一点又被雪爪虎斑给挤死。它惨叫着扑腾翅膀，好不容易才从雪爪虎斑背上的缝隙钻出来。 跳到一个空旷的树枝上，贱鸟一边咒骂一边整理被挤乱的羽毛。这时候它忽然发现下面院子里居然来了几个陌生的猫，于是一边干活儿一边盯着下面看，眼珠也咕噜噜直转。 树下面，金吉拉正在小玳瑁面前抱怨着什么，喵喵叫个不停，空闲时嘴里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小玳瑁和它母亲一样，性格很好，看起来也很威严。胡闹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像是永远长不大，但小玳瑁却已经能够得到差不多年龄猫以及小猫们的信任了。它静静的听着金吉拉的抱怨，看到它委屈的样子，就恶狠狠的仰头朝从鸟屋里探出脑袋的雪爪虎斑咆哮一声，吓的雪爪虎斑赶紧再次把头缩回去。 同时正在打什么坏主意的贱鸟也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往鸟屋里钻，拼命和雪爪虎斑争抢起地盘空间来。 ‘嘎嘎呱呱’的鸟叫声和‘喵喵’的猫叫声，一时间吸引住下方所有猫的注意力。就连猫舍里的母玳瑁，摇钱树和小母猫也好奇的走出来，一齐仰头看着那似乎即将崩溃的鸟屋。 “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家伙！” 李思语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雪爪虎斑实在没有半点办法。见它屁股往外挤却似乎被困在鸟屋里出不来了，只能转身去猫舍里面拿梯子，好将这个笨家伙从鸟屋里搭救出来。 “哟，都在呐！” 这时候，江老头儿的声音忽然从院子口那边响起来。他手里提着一个白铁皮的桶，好奇的看着这院子里似乎数量越来越多的猫。 他的出现吓了所有猫一跳，一个个忙不迭地的往猫舍里面跑。 ‘噗通’一声，雪爪虎斑终于挣脱出来。它借着后退的劲头一屁股坐在树枝上，却不知道撞在哪里，疼的自己一声惨叫。 “喵！” 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第455章 霍俊鹏的礼物 第455章 霍俊鹏的礼物 “这还真是热闹！” 江老头儿忍不住呵呵笑着，看雪爪虎斑飞快爬下树，又因为疼痛在院子里到处乱窜。 看到这家伙跑的热闹，小虎斑也忍不住追上去。两只猫一起上蹿下跳，让蹲在林戈身后的瘸腿看的羡慕不已。它小心翼翼瞅林戈两眼，见林戈似乎不打算管，就赶紧跟着也追了上去。 别看它瘸着一条腿，但跑动速度倒是不慢。当然姿势肯定难看一点，优雅什么的也谈不上。不过毕竟老婆孩子都有了，优雅什么的也没什么用处，林戈也就不管它。 再说这家伙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平常也都有努力帮忙。偶尔林戈不在的时候，来到院子里讨食的野猫也基本都由它在接待。毕竟这种事肯定是不能指望母玳瑁的，那家伙越来越高傲了，除了在林戈面前外，在其他猫面前都是一副威严满满的样子。指望它招呼客人还耐心伺候，绝对是痴心妄想。 “啧啧！之前江燕儿说你们这院里养了一些猫。我还以为只是那么三两只，原来已经这么多了啊？啧啧……这哪里还像是派出所，不整一个宠物乐园么？” 江老头儿一边说着，又抬头看见树梢上骂骂咧咧的贱鸟，便笑着摇摇头提着铁桶走进来。 “江老师！” 李思语已经知道江老头儿的前教导主任身份，赶紧上前迎接。 老头儿提的水桶有些沉重，林戈甚至还听见水流晃荡的声音。好奇的凑过去，江老头儿顺势将铁桶放在地上。林戈扒着桶沿往里一看，果然是小半桶浅水里面养着七八条大大小小的鲫鱼。这些鲫鱼都还是活的，一个个在在狭小范围里转着圈儿游动。林戈的出现让它们似乎有些害怕，赶紧往水桶底部挤。 “哟！果然是猫，这是想吃鱼了？” 江老头儿看林戈这样子，笑着揶揄道：“别急，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霍俊鹏那家伙，感谢你为学校里的孩子做的事，却又拿不出什么能够当谢礼的东西。正好他勉为其难算是有一个钓鱼的爱好，虽然经常空军但好歹前几天晚上夜钓也弄了几条。喏！这就都给你送过来了，不过这桶还得还给我，我还要拿它腌萝卜。” “满是鱼腥味的萝卜么？再说了，谁看我着急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猫，怎么可能对着生鱼就开啃呐！” 林戈鄙视的瞪了江老头儿一眼。 “哎？那个霍老师，怎么不自己过来，还让您辛辛苦苦专门跑这一趟？” 李思语对霍俊鹏有些不满，怎么能让一个老人提这么重的东西呢？再说感谢什么的也要方法的吧，随便丢几条鲫鱼过来是不是太不把咪咪当一回事儿了？ “没事儿，我也没提多远，找了个学生帮忙。” 江老头儿呵呵一笑，再回头对着院子口摆手道：“这位同学，进来休息一下吧。虽然不好意思抓了你当壮丁，但反正回去也赶不上吃饭，你就在这边吃了饭再回去晚自习吧。” “……” 沉默不语的顾佩瑶，挪着小步子从门外转过来。她看起来十分紧张，一路低着头余光却瞄着整个院子。院子大大小小近十只猫，让她忍不住小声惊呼。 “喵！” 金吉拉发现是上午给它按摩过的‘熟人’，一点也不害怕的翘着尾巴朝顾佩瑶迎过去。 威尔士猫和伯曼猫也是一样认出顾佩瑶，但好歹比金吉拉这家伙要矜持一些，只傲娇的对着顾佩瑶叫一声，蹲在原地静静的等她走进来。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 满院子的猫咪让顾佩瑶十分心动，见院子岗亭里保安大爷笑眯眯盯着自己，就赶紧鞠躬问候，再迈着小碎步跑进来。 她不认识李思语，但李思语身上的警服却让她放松，于是也赶紧低头打招呼。 “别紧张！这里是派出所，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就把这里当家一样，好好跟这些猫玩一下吧。食堂那边还得十几分钟，我先去拿个桶把这些鱼装起来，再给你端饭过来？哦！对了，我还没问这位同学你的名字呢！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食堂吧，咱们去那边慢慢的吃，我再给你介绍一下派出所究竟是什么样子？” 李思语已经猜到顾佩瑶的身份，但依然装作不知维护女孩的脸面。她把铁皮桶提起来，热情的邀请顾佩瑶去食堂跟今晚加班的大伙儿一起吃饭。 “谢谢，不……不用麻烦了。” 顾佩瑶拘谨的摇头，眼睛则始终放在院子里这些猫身上。特别是活泼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更是让她心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俩，随着它俩的跑动微微转身。 李思语见状也不强求，只对江老头儿和林戈使个眼色，就拎着铁皮桶去往食堂。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江老头儿一个熟人，还有一大群的猫。温婉的，调皮的，撒娇的，胡闹的，都让顾佩瑶目不暇接。她这会儿也终于放下心来，抬头看江老师拽着那只银渐层说话，就小心翼翼蹲下来抚摸金吉拉，又在凑过来撒娇的小金渐层脑袋上揉搓两下。两只猫被她伺候的十分舒服，她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高三学生真不容易啊，对不对？” 江老头儿余光盯着顾佩瑶，看到她的笑容后感慨一声。见林戈在他手上拼命挣扎，就把揪着林戈耳朵的手用点劲儿，疼的林戈一咧嘴，没敢再乱动。 至于高三学生的辛苦什么的，林戈不打算发表意见。 霍俊鹏别的事情做的有争议，但是对高三学生的要求和期盼却没有错。高考是人生未来最重要的分水岭，这时候不努力还等着什么时候努力？辛苦三年换取未来的光明前程，这一点怎么说都算不上错。 特别龙泉中学的学生，一个个都是有学习天分以及考高分能力的漳市天之骄子，这时候往往一分两分的差距就能够让他们的未来截然不同。 说一句很现实的话，985出来的学生和普通大学的学生，在就业以及薪资上得到的对待难道是一样的么？哪怕有那么几个以下克上的存在，但是对绝大多数企业而言，能招募到985或者清北的优秀学生，肯定不会放弃他们而选择其次的普通大学的毕业生。 读书无用论永远都是一个笑话，能够比好学生在社会上混的好的差生，也永远是少数。至少从比例上来说，清北九八五出来的学生，肯定比普通一本二本更有前途。 从国情来说，这一点不需要去辩驳。这很现实，因为学历虽然不能代表能力，但是却能够代表这个人的学习能力，以及他所能够达到的，更高的上限。 所以龙泉中学希望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都能考出好成绩，这是一件不需要去批判的事。 也许某些做法值得商榷，但是只要知道改变知道调整，就足够了。 “这孩子的事情，现在就小范围的几个人知道。学校里没有往外传，甚至不打算通知她的父母。距离高考也就三个月左右了，咬咬牙想办法撑着她扛过来，未来就一样美满。” 江老头儿低声说着，似乎因为霍俊鹏的妥协和道歉而感到满意。 顺带一提他这会儿也是后怕的厉害，真要出什么事儿可就彻底糟糕了。这不仅仅是学校的名誉问题，也不仅仅只是顾佩瑶个人的问题。 六年前的事件导致那几年的学生都发挥失常，这影响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学生。也就是说今天上午林戈的突然出现，拯救的不止是顾佩瑶一个人，还有整个龙泉中学数千名高中生。 这是十分夸张的数量，也是六年前事件的真实映照。或者说的更难听一点，当年失去的不仅是一个优秀孩子，甚至可能还有未来的科学家种子，高级人才种子…… “呼……只要我做的事情是有用的，那一切就都值得。” 江老头儿的叹息让林戈也松了口气，然后斜眼瞪着这老头儿，不爽的道：“你要捏我的耳朵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这样很疼，姿势也很怪么？放开啊，否则别怪我不尊老了！” “你要是敢对我动爪子，我就去跟江燕儿告状！我可是知道的，她把两颗特别珍贵的宝药送给你，还被你给用掉了。这会儿江燕儿还在想办法找人托关系看能不能弄到更多呢，你要是在这里欺负了她老子，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江燕儿甩手不干？” 江老头儿笑吟吟盯着林戈，恶狠狠的威胁着，再用力把林戈的耳朵拧一下，这才放开他。 林戈疼的直咧嘴，却拿这老不修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他所说的事情倒是让林戈有些意外，江燕儿居然还在为他操心么？两颗宝药用完的事情，他也很遗憾来着。 想到这里，林戈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江燕和杨晓彤这两个女人，当真没有条件的帮了他太多。做警猫这么长时间，脖子上项圈起的作用已经不用再多赘述。而江燕给的那颗宝药，也是让他能够快速恢复健康的真正宝物。 说的再远一点，如果不是江燕几次给的药，他的身体素质也不会这么好，这次在冷水中冻病了也不会好的这么快。别的猫在这种季节里掉进冷水里，不说一命呜呼肯定也要大病一场。而他呢？仅仅打一针又睡一天，就重新活蹦乱跳了。 甚至再夸张一点，如果不是那颗宝药，林戈也没有精力这时候还到处乱跑，并且巧合的去到龙泉中学，拯救了这个叫顾佩瑶的倒霉孩子。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江老头儿和江燕儿给予的因果，让龙泉中学解除了再一次发生悲剧的可能。甚至有了这一次林戈的阻止，学校在这方面肯定会加大监督以及巡逻力度，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哗啦啦！’ 似乎感觉自身状态不再危险，铁桶里的傻鱼儿游动着蹦跶起来。 水声吸引住凑过来的小虎斑还有威尔士猫，也让疑惑好兄弟怎么不继续追的雪爪虎斑，好奇的停住脚步。 有林戈在这边蹲着，三只猫也不害怕。威尔士猫是见过江老头儿的，更是一点不担心的直接凑过来。它好奇的把脑袋伸到铁桶上，看到里面的鱼顿时眼睛一亮。 倒不是因为猫真的天生就喜欢吃鱼，纯粹就是因为这玩意儿游动的挺有意思的，还有水里的这种腥味也确实挺吸引猫。 威尔士猫眼睛瞪的大大的，尾巴也激动的左右甩动。它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桶里慢慢游动的鲫鱼，甚至好奇的探出一只爪子往里面扒拉，但因为水线较低根本触碰不到。 看到这一幕，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也大着胆子凑过来。 话说这两个家伙的胆量就从来没有小过，毕竟派出所里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实在太多了。两个小家伙甚至偶尔还会去办事大厅里面晃悠，天冷的时候更是一整天的在里面蜷缩着吹空调。然后除了它俩之外，蹭空调的还有一些附近的老人以及闲着打发时间的年轻人。所以这俩货见过的陌生人已经很多了，一个江老头儿并不会让它俩紧张。 三只猫就这么分别各自一个方向围着铁桶，都是一副后腿着力前腿趴着桶沿，脑袋竭力往里面张望的样子。 它们还时不时往里面勾爪子，再又被鲫鱼游动甩尾巴的声音给吓到，慌张的逃开一些，再又大胆的重新凑过来。 就这么循环几遍，三个家伙彻底确定里面的水生动物不具备任何威胁。于是小虎斑率先动手，两只后腿扒拉着让自己爬的更高，桶沿顶着肚子，上半身全部钻进桶口里面。 雪爪虎斑和威尔士猫也不甘示弱，都同样的爬起来几乎要掉进水桶里面。 它们跃跃欲试的往里面勾搭爪子，却始终距离水面还差了那么一点。毕竟这种传统的白色铁皮桶还是很高的，它们又不敢掉下去，因此始终距离游动的鱼儿还有那么一点距离。 但三个家伙又十分有耐心，愣是一次次失败也不气馁，就这么一次次伸着爪子尝试。 “小心点儿，别真掉下去了！” 林戈看着叮嘱一声，也没管它们胡闹。反正就这么点儿桶，难道还能把猫淹死不成？ ‘哗啦啦……’ 头顶的变化，让桶里的鲫鱼们也变得活跃起来。天知道它们是惊慌还是兴奋，反正就仰头对着水面吐着泡泡。 而这时候，体型较大的威尔士猫，终于将一只指头够到了水面边沿。它几乎整个身体都要落入水桶里了，三只爪子撑着桶面边沿，脑袋全部埋进水桶里面。 而看它尾巴一甩一甩的样子，似乎对此十分兴奋。 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被占了空间，用力推攘它，它也不管。它只全神贯注的盯着桶里的鱼，直到其中一条鱼傻乎乎的游过来，在威尔士猫伸出去的那只指甲上碰了一下。 “喵！” 威尔士猫条件反射收回手，却差一点摔进桶里。它狼狈的跳起来窜到旁边，再心有余悸的盯着铁皮桶大声咆哮。 “怂猫！” 除了林戈鄙视一句之外，其他的猫都没理它。小玳瑁静静的看着小金渐层和金吉拉在顾佩瑶身上撒娇，自己却一动不动没打算凑热闹。母玳瑁和摇钱树正在热情的给小母猫舔毛，时不时再喵叫一声似乎在探讨猫咪生育的问题。而瘸腿和伯曼猫则盯上了树上的贱鸟，俩胆小的又不敢爬树，只一眨不眨的跟着贱鸟的动静转动脑壳儿。 “呵呵……” 这和谐友爱的一幕，让江老头儿笑的皱纹都撑直了。他原本就是一个爱好动物的老家伙，否则家里也不会养兔子、锦鸡以及松鼠。原本只是特立独行想让其他的老家伙们羡慕的，但是这会儿看着满院子里的猫，忽然感觉家里养几只猫好像也挺不错，就是需要担心它们会不会把其他动物都给糟蹋掉…… ‘哗啦！’ “喵呜！” 忽然一声水溅声音，伴随着小虎斑惊喜又恐惧的咆哮。它在铁桶上用力的蹦了起来，高高甩起的右爪带出一长串的水珠，以及一条在半空飞跃的鲫鱼身影。 这家伙……竟是不可思议的用爪子将一条鲫鱼给钓住，甚至勾着从水桶里提起来甩了出去。 这一幕把所有猫都给吓了一跳，也让林戈愕然傻眼。 蠢鲫鱼‘啪叽’一声摔在地上，甩着尾巴剧烈蹦跶，再张着嘴艰难的寻求呼吸。这动静却把周围几只猫全部给吓到，一个个头也不回转身就跑，距离这条傻鱼远远的才停下来。 就连小玳瑁也不复之前的冷静，第一次看到活鱼在地上蹦的它，也跟着跑了好远直到感觉安全了，这才疑惑转头。 大家互相对视，见地上那神秘生物只会原地蹦跶甩尾，这才放松下来。 “喵呜？” 被吓的最厉害，跑的最远的雪爪虎斑，愕然看着这个滑溜溜的东西在地上挣扎，不由好奇的对旁边小虎斑叫一声。 小虎斑却是气愤不已，暗恨自己居然被这种东西给吓坏，已经龙行虎步气势汹汹的重新走过来。 ‘嗷’一口，将这条鱼叼在嘴上。 (本章完) 第456章 家庭的责任（冷酷鱼儿2000点打赏加 第456章 家庭的责任（冷酷鱼儿2000点打赏加更） 一只活蹦乱跳的鲫鱼，引发所有猫的追逐。 小虎斑叼着活鱼在前面跑，其他的猫在后面一边乱叫一边猛追。除了母玳瑁、橘色母猫和小玳瑁还安安静静蹲在原地外，就连瘸腿和摇钱树也加入追逐的队伍。 前一秒还在顾佩瑶身边撒娇的金吉拉和小金渐层，这会儿也毫不犹豫抛弃顾佩瑶追在小虎斑后面。别看它俩个头小腿儿也短，但是跑的却一点不慢。一群猫都像是没见过活鱼的城里猫一样，对那个还在小虎斑嘴里拼命挣扎的家伙虎视眈眈。就连水泥地都被这些猫的快速跑动扒拉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可见它们已经激动到什么程度。 咬着活鲫鱼的小虎斑最为兴奋，躲避追逐十分欢快。但是没一会儿意外忽然发生，鲫鱼一个蹦跶竟然从它口中挣脱出去。 表情愕然的小虎斑因为惯性又往前滑了好几米远，一边滑溜一边转身，却已经来不及，只能无语的看着活鱼被摇钱树一口叼住，朝相反方向撒腿就跑。 这家伙比小虎斑聪明，三两下就找到一棵树爬上去。它站在树梢上对着跃跃欲试往上扑腾的猫咪们虎视眈眈，一副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把它往下踹的恶霸架势。 这副态度之下，几只猫很快就怂了，一个个只能蹲在树下仰着头‘喵喵’的叫唤。 江老头儿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回头对林戈道：“你的这些个猫，还真是有精神！话说平时派出所里也是这么热闹么？亏我看聂国强总是严肃正经的，还以为他的派出所会是一副阎王殿一样阴森冷漠的样子呢！江燕儿跟我说聂国强平时的样子不一样，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看你们，总算明白她什么意思了。” “这是聂国强的名誉被损害了么？话说阎王殿是什么鬼，您平时对女婿的感觉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林戈无语的看江老头儿一眼。 树梢上，摇钱树已经将那条鲫鱼咬死了，正十分凶狠的埋头撕扯。其他几只猫一看没得玩了，一个个也转身散开毫不犹豫，很快找到其他乐子打闹起来。 瘸腿有些不甘心的回到老婆这边，这时候才想起来老婆需要它安抚，赶紧凑过去在小母猫身上蹭两下，两只猫的尾巴还搅在了一起。 这甜蜜的样子，看的林戈一阵嫌弃。 江老头儿若有所思的看看瘸腿和小母猫，心里还是放不下养猫的念头。于是当李思语提着个塑料桶过来的时候，他笑呵呵的道：“这只猫，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就要生崽子了吧？看这大肚子情况应该怀的不少，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一只。不对，我要两只。唔……算了！到时候我自己来挑，免得你们给我挑剩下的。” “这是瘸腿的崽，当着它的面要带走它的崽子，不太好吧？”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江老头儿，心里却明白这才是对幼崽最好的归宿。一般来说老人才是最能够认真养猫，最能够好好对待幼猫的人。将猫抛弃的，大多都是只有一时兴趣的年轻人或者因为家庭原因在孩子和猫当中做出选择的中年人。老人们不仅会善待家里的动物，养育也细致能够让人放心。所以与其让瘸腿的崽子变成在派出所溜达甚至没人管的野猫，倒不如将它们送给可靠的人类抚养。这样不光说生活能够更好，受宠程度也会和放养的截然不同。 所以对于江老头儿的话，林戈没有拒绝。到时候猫养大了祸害兔子或者锦鸡松鼠什么的，也都是江老头儿自己该考虑的事情。 “那行吧，到时候它如果在派出所生产，我就给您老打电话。” 李思语看到林戈的态度，也明白咪咪没有反对，于是笑着点头做出承诺。 “江老师……” 顾佩瑶小心翼翼走过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江老头儿。 “放心，有一只就是留给你的。但是得等到你高考结束了，我才会把它交到你手上。唔……在此之前，我先帮你养着，你有时间也可以过来看看，培养一下感情。” 江老头儿笑呵呵的点头应和。 顾佩瑶的眼睛顿时亮了，犹豫和迷茫消失不见，瞳孔中只剩下浓浓的渴望还有希望高考尽快到来的期盼。她重重的一点头，脸上露出让人松一口气的满足笑容。 看到这一幕，李思语和林戈对视一眼，也都同样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总归有一样东西能够支撑这孩子熬过接下来最艰难的三个月时间！只要心里还有期待，她就不会彻底迷茫，也就不会再做出让人不忍的愚蠢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说这样就百分百没事儿了。该有的教育、安抚和鼓励，也还得继续跟上。想来这一点霍俊鹏吸取教训后应该不会再忽视，大家终于可以放心一些。 趁这个机会，江老头儿紧盯着顾佩瑶的眼睛，忽然轻声道：“顾佩瑶啊，我看你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情绪不怎么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 顾佩瑶愣了一下，仰头看着江老头儿，再看看旁边的李思语，缓缓将头低下来。 江老头儿一看，赶紧又摆手道：“算了！算了！如果是为难的事情，那老师我就不问了。嗯！总归还是要加油，不能因为外界的东西影响到学习还有高考。明白的吧？无论你现在遭遇的是什么，相交于你漫长的未来而言，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所以不要去想它，也不要被它影响到！克服它，战胜它！等高考完了再用一个满意的成绩向它算总账！” “顾佩瑶啊，不要怪江老师我啰嗦。你看呐，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关心你的人，甚至还有猫！对不对？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家，你都不能放弃！未来的时间还很长，不要让遗憾停留在你未来的每一次回忆当中。加油往前冲好不好？狠狠一咬牙，三个月就过去了……” 江老头儿不愧是当年的教导主任，一番话重点突出语重心长。一个白发的老头儿向一个年轻学生鼓劲打气，也能感受到江老头儿心中浓浓的关心。 顾佩瑶眼睛慢慢的红了，站的低的林戈看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是江老头儿的哪一句话打动了她，她居然当真抹起泪来。李思语赶紧从口袋里取出纸巾递给她，她哽咽着说声谢谢，然后慢慢擦着眼睛里的泪水。 看得出来，这孩子是真的很委屈。 “我……爸爸和妈妈，最近每天都在吵架……” 顾佩瑶忽然的一句话，让现场几个人都愕然一愣。 “他们在闹离婚，在闹分家产，在闹该由谁来抚养我……” 在几人沉重的注视中，顾佩瑶低声道：“其实从高一开始，我就看出情况不对劲了。爸爸整月整月不回家，说着是忙工作，但妈妈却总说他一年拿不回多少钱用在家里。妈妈平时上班很忙，她是做销售的，除了上班时间，下班之后还有很多的请客吃饭什么的情况。很多次她晚上回来都是醉醺醺的，还要我帮忙扶着她到床上去。然后这个时候她就开始骂爸爸，说爸爸没用，没别人有钱……” “……” 江老头儿和李思语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孩子才好。 林戈没想到顾佩瑶遭遇的居然是这种情况，也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家庭矛盾，永远都是毁掉一个孩子的最主要原因。当父母的但凡对孩子真的关心，就不应该当着孩子的面制造矛盾，制造冲突，用争吵和伤害在孩子身上还有心里一刀一刀的割。 哪怕要离婚，为什么却一定要在这样一个对孩子来说最关键的时候？实在过不下去，你们悄声无息的自己把事情解决把婚离了，好歹在孩子面前做样子直到她高考结束啊！结果现在倒好，孩子本来就压力很大，你们却还给她制造更多压力和绝望，这不是逼着她去死么？ “难怪顾佩瑶会在这个时候选择跳楼，实在是她在学校还有家里，都已经一点安宁和依靠都找不到了！” 林戈再叹一口气，忽然十分心疼这个叫顾佩瑶的女孩。她能够考上龙泉中学，无疑成绩是非常不错的，也有资格拥有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如果这一切最终却被她那不成器的父母给毁掉，那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甚至从她的口里还能够听出来，她的父母不仅在她生活中无法提供任何帮助，甚至还需要她额外费神照顾！一个每天晚上要忙学业到很晚的女孩，居然还要照顾她喝醉并且发神经的母亲，这是多么可悲又多么让人憎恨的一件事情。 爸爸不归家，妈妈没有分寸，这对父母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的？ 一个当母亲的居然在孩子面前责备丈夫没有其他男人有钱，这算什么？世界上有钱的人多了去了，你当年到底是看中了这个男人哪一点才选择跟他结婚？ 钱么？ 至于她父亲就不用说了，不回家三个字，就已经是对家庭，对妻子女儿的背叛和抛弃。 “居然……是这样的事情么？” 江老头儿好半天才开口，声音沉重的道：“顾佩瑶，那你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爸爸回来了在家里跟妈妈闹？你平时的生活还有销，又都是谁在负责？” “我每天在便利店里学到晚上十二点，那时候她已经睡了我再回去。钱什么的，我以前存的压岁钱还有一些，便利店阿姨也会把临期的饭菜打折卖给我。唔……至于别的，也没有什么钱的地方。反正就是自己照顾自己，先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再说吧。高考完我也就成年了，暑假出去打工什么的挣一下学费……” 感谢书友冷酷鱼儿的2000起点币打赏，感谢大家的支持。 嗯，例行继续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457章 不靠谱的聂国强 第457章 不靠谱的聂国强 顾佩瑶的话，让江老头儿、林戈和李思语的心情越发变得沉重。 李思语已经没有心情往水桶里捡鱼了，甚至一条鱼掉到地上被偷偷猫叼走，她也没有去管。不远处几只猫闹腾的越发欢实，却也显得这边的气氛越发沉重。 “怎么可以……这么个样子！” 李思语忽然深呼吸一口气。 她是多么憧憬这些高考的学生，又是多么羡慕这些能够在龙泉高中上学的优秀同学们啊！自己无缘高考已经是她一辈子的遗憾，现在怎么能够接受这种遗憾在眼前第二次出现？顾佩瑶应该有一个幸福并且美好的未来，而不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让人生的所有一切像被砸碎的镜子一样被彻底毁掉。 顾佩瑶家庭的事情，外人没法管，但是这个女孩本身是无辜的！她父母无论多么不成器也不应该牵连到孩子，让一个女孩儿孤零零的在便利店呆到十二点算是什么事？ “我叫你瑶瑶成不成？瑶瑶，要不，这些天你先来跟我一起住吧？我就在这附近租的房子，还算比较宽敞。再加上我是个警察，又是女性，也应该能够得到你的信任吧？” 李思语拍打着胸口，不假思索的提出建议。 “或者，去我那儿也行。我就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了。家里就我和我老伴儿，女儿的房间还空着。再加上我好歹是你的老师，又这么大年纪，也应该能得到信任吧？” 江老头儿笑眯眯的跟着开口。 然而顾佩瑶先是愕然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看看李思语再看看江老头儿，最后缓缓摇头，将两个人的善意全部拒绝。 看得出来，她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其他任何人。 这就让李思语和江老头儿很无奈了。 毕竟又不好强制要求什么，这孩子现在正是心理脆弱又敏感的时候。但是，她的爹妈还真能放心的下啊，每天吵架难道就没有发现女儿一直回来的那么晚？他们该不会以为龙泉中学是每天直到晚上十一二点才放学吧？先不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只说当父母的连女儿的行程还有学校规定都不清楚，就已经注定他们无法为顾佩瑶提供高考前夕需要的任何东西。 李思语甚至不敢想象这种环境下顾佩瑶要是哪天身体不舒服什么的，她到底要用什么方法去抗，去向谁求助。 “先去吃饭吧！学校里的饭菜也就那么回事儿，你每天晚上吃便利店也没什么营养。来！跟我去食堂看看，看看派出所的伙食是不是比咱们学校的好一些。” 江老头儿没有继续劝说，而是主动带头朝派出所食堂方向走过去。 李思语也大方的牵起顾佩瑶的手，看着女孩儿疑惑又有些退缩的目光，露出温暖又带着鼓励的笑容。 顾佩瑶最终还是没有继续挣扎，乖巧的跟着李思语离开。 林戈想一想，没有跟着去食堂，而是一转身走向办公楼方向。今天聂国强又要值夜班，但是老丈人来了他却连面也不见，这事儿属实有些非常不像话。 “有什么事儿？” 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聂国强，看到门被打开头也不抬，一猜就知道是那只麻烦猫又进来了。 “你丫在看什么呢？” 林戈有些好奇，就凑到聂国强面前瞅一眼。 这一瞅林戈愣了一下，楚省第七届警犬技术大比武的文件标题十分显眼。原本还想着这事儿跟聂国强有什么关系，但之后才想起漳河派出所还有一只名叫贝贝的警犬来着。 不是林戈已经忽略了贝贝，而是派出所的这条狗大多数情况下已经被林戈当做坐骑使唤，导致忘记它身为警犬的能力还有身份。一提起贝贝，林戈首先想到的就是它宽敞的后背以及已经学会让林戈趴的更加舒适的步伐。这种情况下要让林戈看到‘警犬技术’几个字还能联系到贝贝身上，确实是有些为难他。 “贝贝啊！参加这种省级的警犬比赛，会不会自取其辱啊？” 林戈蹲在聂国强椅子的扶手上，跟他一起阅读这张比赛文件。 总归就是全省所有的优秀警犬，经过一系列淘汰赛之后再在一个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众目睽睽的现场对决呗！文件上写着搜毒、搜爆、物证搜索、血迹追踪、山地追踪、治安防暴这六个科目，以林戈对贝贝的感觉来看，这家伙有把握的也就只是三四个项目而已。特别搜爆和血迹追踪，这是一个派出所能够训练出来的项目么？派出所要去哪里搞几个炸弹给贝贝做培训呐，甚至就连林戈自己都没见过多少带火药的东西呢！倒是加入训练一个坐骑运载能力，贝贝肯定力拔头筹。 林戈恬不知耻的想着，忽然感觉看贝贝出丑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只不过既然文件发到派出所，那就证明贝贝肯定要出战了。这么一来作为贝贝的训导员的孙畅，也肯定要一同参加比赛。唔……贝贝要是输了，她作为训导员是不是更丢脸？毕竟狗的比赛输了，肯定不能只怪到狗身上。训导员的训练技术还有和警犬的配合也挺重要的，偏偏孙畅才来漳河派出所几个月？ 林戈已经忘记自己来办公室找聂国强要干嘛了，这会儿只顾着替孙畅犯愁。 “怎么了，你也对这个也感兴趣？” 聂国强转头看了林戈一眼，再顺手把左手放到林戈身上，慢慢的摩挲。 “别挨我！” 林戈不爽的躲开，再对聂国强的恶意嘲讽表示鄙视。他只是一只猫而已，为什么要参加这种犬类的比赛？而且参加这种比赛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能多领一份工资么？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放下文件严肃的看着林戈道：“没点追求的小混蛋！不过算了，你去了确实不合适。但是你既然知道贝贝要参赛，那最近几天有空就帮着训练它一下。特别是嗅觉还有追踪方面，你都能够好好教一教它。到时候贝贝也不说在比赛上拿个名次什么的，好歹不能垫底给派出所丢脸不是？而且孙畅的主职是警犬训导员，她想要立功或者得到嘉奖一类也要靠贝贝的手段。她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忍心看她被同行嘲笑？这次能拿个奖，对她以后进步也有好处。” 林戈点点头，这方面确实没有办法拒绝。别管是不是孙畅，但凡所里人需要帮忙，难道他还能视而不见不成？ 不对！我今天是干嘛来了？ 忽然反应过来要干什么，林戈瞪了聂国强一眼。随即他跳下椅子往门口方向走，再回头示意聂国强赶紧跟上。 “还真是有事儿要折腾我啊！” 聂国强忍不住一笑，早就知道这猫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过来了肯定是要给他找麻烦。 不过好在这猫从来不会无理取闹，既然过来了肯定就是有正事需要帮忙。因此聂国强也就放下文件站起来，慢悠悠跟着林戈往外走。 这一路走着来到食堂这边，聂国强一掀开帘子就看见里面坐着李思语，自家老丈人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学生。女学生还穿着龙泉高中的校服，正低着头用力吃饭。李思语和老丈人则一边笑着跟她说一声，一边往她碗里捻菜。女学生碗里饭菜堆了老高，一边吃还一边抹泪，让李思语不得不抽出纸巾给她帮忙。 见咪咪率先走过去，在女学生对面的椅子上蹲下来，聂国强也笑着跟上。 “国强啊，今天你值班？” 江老头儿抬头看见聂国强，随意打个招呼就不理他，继续热情的照顾顾佩瑶。 “嗯，今天还有一个夜班。爸，您来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您对我有意见呐。” 聂国强笑着说着，摆手示意李思语不要拘束，再把林戈从位置上揪下去丢开，自己坐下来道：“今天这是什么情况，您怎么带学生到我这儿来吃饭来了？” “没你什么事儿，别瞎操心。” 江老头儿头也不抬，再翻一块鸡肉放到顾佩瑶碗里：“瑶瑶，吃点肉。看你这瘦的，不补充好营养怎么有精神有体力扛过接下来的几个月？多吃点，不够再给你叫。” “够了！够了，都吃不完。” 顾佩瑶低声说一声，再抬头看表情严肃的聂国强一眼，有些怂怂的赶紧低下头。 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看见聂国强就有些心虚。这个警察叔叔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总感觉自己上午做的坏事已经被他给发现了。 “思语，别不出声啊！这孩子的事情咱们解决不了，就赶紧把麻烦丢给姓聂的啊！” 林戈在地上抖抖毛，恶狠狠的瞪聂国强一眼。见这两人居然不再提给顾佩瑶安排住宿的事儿了，赶紧在李思语腿上扒拉一样焦急提醒。 聂国强不留痕迹看林戈一眼，心知这狗东西喊自己过来果然就没好事。 “瑶瑶，你再考虑一下呗。我那里真的还有位置，也够安静，绝对能让你好好复习好好休息。而且我隔壁住的也是咱派出所的警察姐姐，安全方面肯定是杠杠的。话说她还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你有什么拿不准的问题也可以询问她啊。还有我们平时加班比较多，基本上家里也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平时也不会打扰你。” 李思语一看聂国强过来就明白了林戈的意思，赶紧再次劝说。 江老头儿也呵呵一笑，跟着道：“要我说，还是住我那里，离学校近。再说我住一楼，家里小院儿还养着兔子和锦鸡，另外还有一笼子松鼠。你要是学习累了，就让我喂喂兔子喂喂鸡，放松一下精神也挺好的。当然最主要的，我那老伴儿成天呆在家里没事。她有足够时间照顾你，你也可以稍微陪陪她……” “……” 顾佩瑶低着头依然只摇头不说话，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让自己的事情麻烦任何人。 聂国强坐在一旁，已经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情况。虽然不知道这女学生怎么就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但既然老丈人还有李思语都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这孩子确实需要人帮忙。而混蛋咪咪这狗东西把自己骗过来的目的，要么是帮忙劝说她，要么就是给她找一个更加合适的地方。唔……就住派出所里？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戈猜到聂国强的想法，赶紧在一旁猛点头。 “猫舍上面倒还有两间休息室，勉强也算安静。再加上派出所是政府公安系统派出机构，为老百姓服务也是我们的本职。任何麻烦都可以交给我们处理，包括且不仅限于生活问题。” 聂国强忽然开口，让顾佩瑶愕然愣一下。她抬头看着聂国强，不明白这个警察叔叔为什么也要参与进来，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住在派出所里这么离谱的事。 最主要的，自己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变成这么受欢迎了呢？江老师，李思语姐姐，还有这个警察叔叔居然都争先恐后的要让自己住他们的地方，这是在做梦吗？ “但是不得不说，漳河派出所距离龙泉中学还是有点远了。毕竟已经跨辖区，上学放学都不太方便。李思语你那里也是一样，上学放学还要等公交或者接送，太麻烦。爸，您那边也是一样的。妈的身体不怎么好吧？您平时对家里也是不管不顾的，再让妈还要照顾人，太辛苦她。她平时照顾您养的那些小玩意儿，已经不容易了。” 聂国强的又一句话，让顾佩瑶和李思语都愣了一下。江老头儿气呼呼的盯着这个不靠谱的废物女婿，顾佩瑶的表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得低落下来。 被当面拒绝的感觉很难堪，一点都不好受。 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吧？ 顾佩瑶哽咽一声，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哭，一边却又忍不住感觉鼻头酸酸的。 “啊呜~” 林戈打个哈欠，他相信聂国强肯定还有后话，这家伙从来就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果然很快，聂国强口吻一变道：“我认识一个人，在龙泉中学旁边搞托管。她以前是咱们漳市有名的女混混，仗着大肚子整天在街上碰瓷儿搞敲诈。后来搞几次彻底搞的不能生育了，又被我抓起来几回才终于洗心革面。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后来对小孩子都特别喜欢，特别照顾，搞的托管中心在漳市名声也挺不错的。所以我建议啊，这种事还是得找专门的人帮忙。哦对了，她那里都是单间，隐秘性没什么问题。爸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给她打个电话。她那里包食宿，生活不需要操心……” “托管啊？对！我怎么把托管中心给忘记了！你说的这人我有印象，还听说龙泉中学有好几个高考生都在她那边住宿，甚至还有家长在那边开两间房陪读呐。” 江老头儿一拍大腿，也恍然大悟这年头还有陪读跟托管中心这样的东西！ 聂国强所说的龙泉中学附近的托管中心，还有那个特别善良热心的女老板，他也是听说过的。虽然不知道她以前的事，但这人是个靠谱的这一点倒是可以确定。 顾佩瑶听着也是眼睛一亮。 她不希望麻烦别人，也不希望让旁人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操心。给人添麻烦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托管中心这种专业的机构，那就没有问题了，人家本来就是做这个生意的。 而且既然这位警察叔叔也说那个托管中心靠谱，那就更加不需要担心。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一个人照顾自己什么的，也绝对能够做得到！ 见李思语还有些不情愿，顾佩瑶赶紧站起来道：“我听警察叔叔的，待会儿就去那个托管的地方！我现在手上还有一点钱，也能够照顾好自己！江老师，这位姐姐还有警察叔叔，就不劳烦继续为我的事情费神了。你们都很忙，我不该打扰你们的。那个江老师……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去学校了，您在这边多坐一下吧。” 说着顾佩瑶迫不及待站起来就要出门，江老头儿拦也没拦住，看那丫头像是怕生一样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李思语跟两人说声不好意思，也赶紧追上去，只留下江老头儿坐在原地对着聂国强吹胡子瞪眼。 “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托管班什么的，再好又哪有家里贴心？而且谁说你妈身体不好了，她每天出去跳广场舞快乐的不得了！让她住我那儿多好，我照看着也放心。” 聂国强呵呵笑道：“爸，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性格倔强的。或者说她正因为家里的事情有些自卑，您的善意太多了会让她承受不住的。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时间长了孩子难免多想心里有压力。所以该给的距离还是要给一点，实在不行您偷偷把她把托管的钱交了，给她经济上减轻一点压力也是可以的。” “不靠谱的东西！” 江老头儿还是看聂国强不顺眼，居然敢跟自己唱反调？ 这货怎么就这么嘴欠呢？ 话说当初闺女到底是因为什么看上他的啊？自己那时候……嘶！好像是被他一通酒一灌，糊里糊涂就答应了？ (本章完) 第458章 加油啊贝贝 第458章 加油啊贝贝 任凭李思语好说歹说，顾佩瑶还是执意在托管中心交了钱，将房间了定了下来。 她似乎对于别人的帮助有些惧怕，哪怕李思语让她赶紧去学校上课，房间里被褥生活用品什么的由她帮忙去安置，也被顾佩瑶倔强的拒绝了。 顾佩瑶似乎不是第一次逃课，或者说高三学生在这方面的管束比较松，总而言是她又双叒叕的逃了今天晚上的晚自习。当然这一次她逃的很开心，脸上也一直带着脱离囚笼的笑容。哪怕只是便宜的家纺小店，她也挑选的十分认真，时不时还跟李思语交换一下意见，仿佛将托管中心的房间当成这短短几个月却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自由的家。 李思语回头将这件事汇报给聂国强听，聂国强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之后几天托管中心女老板烧晚饭的时候，都会记得装一些给顾佩瑶留着，给她晚自习结束当宵夜吃。 林戈隔几天再去龙泉中学，也发现学校里的放松角悄然无息的再一次安装起来。不过这一次的位置被放置在教学楼一楼的正大厅靠墙的地方，旁边还有一个玻璃柜子，里面有新鲜蔬菜什么的。学生们在课间可以选择喂兔子喂锦鸡，也可以干脆剥菜叶子玩或者在校园里搜寻那几只藏在松树深处的松鼠。 反正每一种活动对这些少有休息的学生们来说，都是很有趣也能让他们开心的内容。哪怕几颗白菜叶子也能让大家玩的乐不知疲，非得擦的干干净净再将它挂在兔子笼顶上。 这个高度对兔子来说有些为难，它们只能蹦起来费劲儿去咬，或者咬一下一点点或者将整片叶子拽下去。但它们每一次蹦跶都会让同学们哈哈大笑，哪怕这种幼稚活动跟他们十七八岁的年纪完全不搭。 林戈偶尔也会带着几只猫去校园里溜达一圈，但来的次数却渐渐少了。因为随着警犬技术大比武时间的到来，林戈也得到了一份麻烦的工作。他必须配合孙畅对警犬贝贝进行紧急的技能提升，包括且不仅限于嗅闻毒品、爆炸物、血迹，还有山地越野和搏斗技术等等。聂国强临时从市局那边搞到了一些小分量的毒物和爆炸物，要求贝贝能够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东西的气味全部记住。跑步奔袭搏斗撕咬交给孙畅负责，此外血迹追踪和物证搜索这方面就由林戈帮忙调教。 “贝贝！来，冲！” 孙畅手臂上带着护具，站在几米外朝着贝贝示意拍打。贝贝需要在每一次的扑击中精准咬在护具上面，而不是随便瞅着人体要害什么的发起攻击。话说国内的警犬就没有被允许撕咬致命部位的，似乎听说军犬也同样不被允许这么做。林戈说不上这种事到底对不对，反正人类世界以人为本，这话肯定没错。 “汪！” 贝贝尾巴微翘吐着舌头，随着孙畅一声令下狠狠朝她扑过去。这么大一条狗扑向人的模样还是很唬人的，孙畅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冷静的把护具微举一些护住脸部。 ‘嘭’一声闷响，贝贝撞着孙畅连退两步。一人一狗都是一个踉跄，但贝贝的大嘴却稳稳咬在护具上，还用力甩着头撕扯，让孙畅的表情稍微有些难受。 护具是套在手臂上的，非常厚实。贝贝的牙齿肯定咬不穿它，但这么撕扯却也将孙畅的手臂拧的生疼。再加上这么大一条狗扑过来，那力度制服犯人都可以，冲击力自然不小。而且狗么肯定不会那么完全懂事，爪子不小心撞在孙畅身上也都是常有的事情。往往一天下来贝贝累的不行，孙畅身上腿上也大片青紫。 但即使这样，孙畅也没有选择退缩。 楚省警犬技能大比武，比的不仅是拿优胜，也是一个展现实力以及训练成果的平台。既然参加了那就必须要做好，既然是警犬，肯定也要至少达到它的标准要求。 “呼……贝贝，休息一下吧！” 又训练了两回之后，孙畅累的不行终于扛不住了。她一边示意贝贝坐下，一边脱下护具瘫倒在旁边椅子上。感觉身上又酸又疼，眼泪在眼圈里打滚；但周围除了一人一狗就只有一只猫，孙畅连个诉苦的对象都没有。她甚至没有告诉家人，她虽然已经成为一名正式警察，但实际却在漳河派出所里养狗。 警务机构的每一个岗位都是同样的重要，由不得个人进行挑选好坏。孙畅一来选择服从命令，二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也已经喜欢上贝贝这家伙，三来平日里也有同事们以及张科的陪伴，所以倒没有抗拒什么。只是这一次为了完成这一次大比武任务，她带着贝贝还有咪咪来到了市郊的警用训练基地，这里连一个供她诉苦的对象也没有。甚至说的难听一点，这边想买个合适的卫生巾都要开车两三公里远。训练基地的超市里倒是香烟饮料很多，别的通通匮乏。 “哈呼哈呼~” 贝贝摇着尾巴来到孙畅面前，吐着舌头向孙畅撒娇。这家伙精力依旧旺盛，一副意犹未尽还能继续干活儿的模样。 “嗷！” 林戈见状，嚎叫一声示意贝贝过来他这边。 既然想干活儿是吧，来这边有好玩的！四个木箱子里面分别是装着染血纱布、火药粉末、摇头x瓶子以及带唾液纸巾的塑料盒。四选一的概率总不能很难吧？选错了小心你好看！ 林戈恶狠狠的瞪着贝贝，看着这家伙的尾巴迅速耷搭下来，垂着头乖乖走到他面前。 四个箱子的顺序，已经被林戈重新打乱。旁边的透明亚克力盒子里，还装着另外四份一模一样的样本。林戈用爪子点一点盒子里的染血纱布，示意贝贝可以去找了。 “呜~” 可怜巴巴的呜咽一声，贝贝似乎对这种游戏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是在林戈的威逼下，它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凑到四个木箱子面前，伸着鼻子耐心又慢慢的嗅。 一分钟，两分钟……贝贝似乎选定目标，又似乎有些犹豫，回头无辜的看林戈一眼。 “搞这么慢的么？这种速度还想在大比武里得到名次？赶紧了！选对了有奖，选错了受罚！你这家伙现在的正确率只有百分之五十，还有得慢慢来啊！” 林戈就像一个恶狠狠的奴隶主，一边乱叫对贝贝进行骚扰，一边催促它赶快选定。话说这种活儿到底有什么难的，他甚至都不用凑近也能闻出来里面藏着的东西。 当然，动物的判断能力肯定是不如人类的。就算嗅觉再强，四个东西放在一起也需要贝贝耐心进行挑选和判断。 这一点林戈能够理解，但大比武上其他警犬能够做到的事情，可由不得贝贝在这边放弃！ “呜~” 贝贝最终在其中一个木箱子旁站定，右爪在箱子上搭两下，回头看一眼林戈，老老实实趴起来用前爪抱住脑袋捂住耳朵。 “呸！我没事儿打你干什么？” 林戈鄙视的瞪了这个怂货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家伙这次选对了，或者说在血迹追踪方面，贝贝的成功率比毒物和人体气味还是要高一些。 它成绩最差的就是爆炸物搜索了，这也是因为平时接触的少的缘故。 而且说实话，林戈自己在这方面都不敢打百分百的包票。毕竟火药这玩意儿的味道，还是太轻微太平淡了一点。普通的灰火药和黑火药还好说，像tnt、硝铵以及塑胶炸弹这种，林戈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一定分辨出来。当然这也是因为见识的样本太少的缘故，这些可不是寻常派出所里能够出现的东西。 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一次的六项比试都是分别计分。贝贝只要能够在爆炸物搜索以外的其他五项上面拉高分数，那最后的综合总分也不会太低。 唔……当然如果其他市的警犬突然出现一只犬王，那就不太好说了。 反正按照聂国强的说法，楚市市局有一只名叫‘哈多跟’的警犬，实力特别强。在去年的第六届全省警犬大比武上面，哈多跟一举拿下搜毒、搜爆、血迹追踪、物证追踪这四个科目的最高分。除了由于年龄缘故在在山地追踪取得第五名，物证追踪屈居第三名之外，它以总科分数最高的成绩获得了上届大比武的第一名。 总之不管怎么说，在参赛的一百多条警犬当中，哈多跟就没有哪怕一个项目跌过前五。这家伙某种程度上无愧犬王的名头，也同样是今年的夺冠大热门。 要说贝贝有没有赢过它的机会？ 大概率微乎其微吧？ 毕竟哈多跟就算再老一岁，就算体能再变差一点，那也不是一只派出所的普通警犬能碰瓷的。甚至说难听一点，贝贝的比赛对象首先要放到同属漳市的奇奇怪怪、英英雄雄和安安静静身上。它首先得胜过这六个家伙，才有能够跟哈多跟较量的资格。再阴暗一点，为什么刘胜友从市局警犬中队带走的是贝贝？ “贝贝，你这家伙要加油啊！” 林戈苦恼的拍拍贝贝的脑袋，十分希望贝贝能给所有看不起它的人一点厉害瞧瞧。 “汪呜！” 贝贝不知道林戈的想法，但是却感受到林戈的善意和鼓励，赶紧站起来摇晃尾巴，再撅起屁股低下头，好方便林戈爬到它身上来。 “你丫的，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坐骑了啊？” 林戈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 “训练的怎么样了？贝贝这家伙特别听话，应该比我这边的安安好训练吧？” 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的余蓉，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孙畅旁边坐下。她同样浑身是汗累得不轻，毕竟山地追踪的越野项目需要劝导员跟着警犬一起跑，来来回回也都是辛苦活儿。 顺带一说，市局这一次挑选出战的是怪怪，英英和安安，正好周波、袁渠和余蓉各带一条。他们三人和孙畅一样，这会儿也在训练基地里做封闭式训练。 不过和贝贝被要求六项技能全部训练不一样，怪怪、英英和安安各自只强化训练一两个项目。安安主攻山地追踪次攻爆炸物搜索，英英目标物证搜索，怪怪窥视治安防暴，都是它们最擅长的项目。换言之市局这一次的目标并不高，只要取得任意单个项目的好成绩就很满足了。去一趟能够得到一张两张单项奖状，好歹也是一项荣誉。 毕竟也不能要求每一条狗都像哈多跟一样是犬王，全能这种事对警犬资质要求太高。 “还不太行啊！现在的成绩稍微有点拿不出手。毕竟这是省级的比赛，天知道里面还有多少藏龙卧虎的高手存在。” 孙畅叹一口气，回头看一眼在那边喝水休息的罗威纳犬，再对余蓉道：“你们真的只打算搞单项训练啊？既然有一项特别有把握，那为什么不把其他五项也加强一下？到时候别的不说，总分应该不会低吧？咱就不说拿什么名次，只说到时候能够在参赛队伍里排到总分前列，那也是一个听起来很不错的荣誉吧？” “市局需要成绩，万一兄弟单位有奖状咱们却两手空空，领导面子上不好看。” 周波错过来耸耸肩膀，再呵呵一笑。 孙畅了然。 “话说你这还不错啊，居然能让咪咪帮忙训练，比我们轻省多了。贝贝在咪咪面前也真是听话，不像我们这边，稍微不注意就闹脾气。” 周波接过余蓉递来的矿泉水，喝一口再看向训练场另一边。较远的地方，英英正在跟袁渠胡闹。明明是物证追踪项目，它却绕着那辆目标汽车转圈子，跟袁渠玩起捉迷藏。天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在车上闻到目标气味，反正就一个劲儿在那里挑衅袁渠，袁渠转过来它就跑，一边跑一边摇尾巴心情十分欢畅。 而在这边，贝贝正抱着头被咪咪揍的欢实。看样子它这一次的搜索任务又搞错了，不过将四种嗅觉任务放到一起训练，这事儿也只有咪咪才能做得出来。 “咪咪还真是厉害啊！四个箱子全部锁的紧紧的，它却不用开箱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换言之这四项比赛让它上场，恐怕对它而言是手拿把掐的轻松活儿。” 周波看林戈不用开箱确认就在贝贝脑袋上揍一通，顿时发出感慨的长叹。 “废话！我亲眼看着装的东西，难道还能不知道哪个箱子里是什么？” 林戈回头鄙视的看了周波一眼，心里却有些犯嘀咕。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实觉得这种训练像儿戏一样简单，染血纱布、火药粉末、摇头x瓶子以及带唾液纸巾，在他的嗅觉中清清楚楚。哪怕把其中火药粉末换成其他没太大把握的爆炸物，用排除法也能够判断出哪个究竟是哪个。所以按道理来说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贝贝总是搞错。但是如果只将其中一个目标藏起来让贝贝找，贝贝却总是能够成功找到。难道说它只是在区分上做的不行，嗅觉能力还是可以的？ 林戈于是将四种物品换成三种，再换成两种，果然贝贝的判断正确性急速提高。当二选一的时候，贝贝甚至能够达到百分百的正确率，这就已经很厉害了。 “也就是说贝贝的嗅觉能力其实并不差，只是东西变多了需要分析思考的多了，它就会变糊涂？难道说猫狗都是这样么，因为脑瓜儿太小的缘故？还是缺乏对应训练？” 林戈歪着头猜测。 当然他自己肯定是一个例外，这一点毋容置疑不需要再多想。 “呼……轮到我了！余蓉，咱们一起比比？就这么越野场地跑三个来回，看贝贝和安安谁更快，怎么样？” 见贝贝还有自己的体能都休息好，孙畅伸个懒腰站起来。咪咪训练贝贝的嗅觉，自己训练贝贝的体能战斗力，同时进行互不耽误。距离大赛开始还有半个月时间，然后还要提前过去再给贝贝一天时间休息，总体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自己虽然不像市局的三个同事一样有成绩要求，但也不能就此摆烂呐！ “呜呜~” 见余蓉欣然答应孙畅的挑衅，并且已经将安安唤到出发点做好准备，贝贝只能哽咽一声垂着尾巴走过去。 “都一天了，已经要累死狗了啊！” 这家伙心里肯定在这么想。 林戈跟着周波来到赛道旁，好奇的看着这个由独木桥、墙洞、匍匐网、高低杠、大斜坡、梅桩、三米自由落体以及滚木等等做成的仿越野赛道，不得不承认跑这玩意儿还是有些技巧的。特别在追求速度的情况下，稍微不注意掉下去或者滑下去都是大失败，据说真正的项目甚至没打算给警犬重新尝试的机会。 而另一个方面，林戈又感觉这玩意儿对猫来说应该难度会小很多。且不说猫本身就是专业的爬墙高手，只说这滚木对狗来说没地儿站脚，对猫来说…… 空旷的简直像平地一样。 “我要是参加这样的项目，是不是就没有那街霸犬王什么事儿了？” 林戈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本章完) 第459章 猫教练 第459章 猫教练 时间一天天过去，贝贝的训练表现也越来越好。 除了在搜寻爆炸物的时候还是容易掉链子，贝贝在其他项目上都已经能够完成的比较不错。抛去时间长短不谈，至少从能力上它已经是一条优秀的警犬。而虽然不知道它现在的成绩跟那些厉害警犬比起来有多大差距，但是只从重在参与的角度来说，能够六个项目全部参与，这家伙已经表现的非常厉害了。 这个成果甚至让余蓉三人都有些羡慕，毕竟去年在市局的时候，贝贝还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突击训练就能够做到的，只能说是来到漳河派出所的这段时间里，孙畅对它的训练和教育卓见成效。而孙畅本身也不是一个专业的警犬训导员，她的所有专业知识都是通过自学以及向相关人员咨询来一点点学习的。这其中要耗费多少精力又付出了多少辛苦，这种事情只有孙畅自己才知道。 看到贝贝以只输给安安几秒钟的速度通过障碍到达终点，余蓉不禁有些丧气。要知道这几天安安专门只盯着这一个项目，而贝贝却要同时学习六个项目！这种情况下贝贝还能赶上安安的速度，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谈狗狗本身的差异，那就只能说是训导员之间还是有一些让人难堪的能力差别。 “都是咪咪帮的好忙啦！你也看到了啊，只有咪咪在后面追赶的时候，贝贝才能跑得快。一些让它害怕的项目，咪咪吼一声它就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了。” 孙畅谦虚的解释，心里倒也确实觉得这些都是咪咪的功劳。贝贝在咪咪面前一向听话，哪怕是让它害怕的独木桥，只要咪咪一下命令也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当然这段时间贝贝挨的打也一点都不少，咪咪这个猫教练完全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孙畅有时候都觉得贝贝可以cos释迦摩尼了，它被咪咪揍的满头是包。 余蓉没好气的瞪孙畅一眼，又感叹道：“你就谦虚吧！话说如果这次贝贝真的能在大比武上得到名次，那你也算是出名了。省警犬训练基地每年都会挖走优秀训导员去他们那边工作，别的不提至少工资待遇比咱们这个小城市要好上许多倍。再加上毕竟省级单位，各种福利待遇以及说出去的面子什么的，也都挺不错。有好些个训导员就是冲着这个才来参加这次大比武，只希望能被省警犬训练基地看中。而且那边毕竟算是培训单位吧，不需要出外勤，安心养养狗，既舒服又安全。” 孙畅愣一下，再打量着余蓉道：“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吗？去省里面工作。” 余蓉摇摇头，轻笑一声道：“没有啦！我都已经结婚了，正在跟老公商量要孩子的事。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一个人去省里吗，不过周波好像有这方面的想法就是了。” “去省里啊……” 孙畅歪着头想一想，然后用力摇晃一下脑袋。反正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就是了，真要说想找什么轻松又安全的工作，她当时就不会答应留在漳河派出所。 “我要是去了省里，张科那家伙会急的跳脚吧？” 想到某人，孙畅忽然嘿嘿一笑。 “想男朋友了？” 余蓉暧昧的凑过来，搂住孙畅的肩膀。 “没有！” 孙畅红着脸把余蓉推开。 两个人嬉闹一阵，声音越来越大，也吸引住不远处周波和袁渠的目光。 周波嘿嘿一笑就要往那边凑，被袁渠拽住恶狠狠的瞪一眼。无奈周波只能陪着这个倔强的兄弟继续训练狗子，他知道袁渠看俩女中间那只猫非常不顺眼。 但是……能怪谁能对不对？你每次跟它对着干，吃亏的都是你！现在搞的你……你手底下的狗子都不听你的话了，还一点儿不吸取教训。 周波遗憾的叹口气，继续训练怪怪嗅爆炸物。这方面怪怪比贝贝强一些，它对tnt和硝铵非常敏感，对塑胶炸弹也能分辨出来。但就是它反应能力弱一些，面对爆炸物还老实凑过去嗅，而并非像训练项目要求一样及时吼叫示警并且用特殊动作对训导员进行提醒。这就让它在这个项目上非常容易被扣分，毕竟示警和提醒警察注意安全，也是警犬所负责的重要职责。周波不止一次耐心教导怪怪，甚至还亲自趴在地上做傻逼动作，只可惜收效甚微。 “或许就连怪怪也觉得，这种示警动作太傻逼了吧？” 林戈在不远处看怪怪对爆炸物咆哮，甚至还要冲上去撕扯，不由无奈摇头。甚至这方面贝贝都要好一些，它每次闻到爆炸物气味就会跑过来向林戈告状，而不是凑过去找死。 “英英，你别跟我兜圈子了行不行？发现东西就叫啊，不然我怎么帮你及时把它标示出来？” 袁渠被英英耍的累死，叹一口气实在不知道说它什么才好。这家伙经过好几天训练，已经能够熟练的发现物证了。但它就是不按照规定行动，找到目标也不吭声，就绕着它打转。 “每条狗都有不同的性格，面对目标也都有不同的反应。非要按照项目规定作出标准化动作，这不是为难狗么？再说了，这起到的效果也没有多大差别啊！” 林戈叹一口气，心知这破事儿就跟寝室里垃圾桶不允许有垃圾，床上不能有东西一样，都属于模块化但是一点也不人性的要求。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么做也是为了让训导员、特别是其他警察能够第一时间明白警犬的动作意义，及时作出规避以及反应，尽可能保证警察自身安全。从这方面来说，这样的要求倒也没有错误。只是如此一来对警犬的要求还有其天性，就变得稍微有些压制性了。做事严格的训导员还好说，那些个心疼自家警犬的，要做到这种事自然非常困难。他们只能尽心竭力陪着警犬一起努力，反倒不如那些严格并且冷漠的家伙，对警犬的训练效果更好。 “嗷呜~” 用力伸一个懒腰，林戈感觉有些累了。猫在体力方面无法跟狗比较，他跟着贝贝又跑过好几圈障碍，这会儿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痛。话说果然就和之前想的一样，这些障碍对猫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无论是独木桥还是上坡下坡，亦或者翻身钻地什么的，娇小的体型都让林戈以远超贝贝的速度遥遥领先。甚至就连比贝贝厉害一些的安安都不是林戈的对手，当然这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就是了。两只狗也不觉得老大胜过自己有什么奇怪，让林戈吹嘘的心情消失不少。 见那边袁渠还在愁眉苦脸的指导英英要怎么做，林戈想一想主动凑过去。 袁渠这家伙是个傲娇，偏偏一个大男人搞出这种傲娇性格简直恶心死了。但林戈也不能看着不管呐，总让他这么对英英喷口水，没看英英都迷糊的有些抑郁了么？ “你过来干什么？” 看到林戈靠近，袁渠立刻摆起一张脸。但被教训的耸搭着耳朵的英英却兴奋起来，摇着尾巴赶紧凑到林戈面前。 “你敢舔我，我就揍你一顿！” 林戈没搭理袁渠，而是恶狠狠的瞪了英英一眼。 狡猾的拉布拉多眨一下萌哒哒的眼睛，再摇头晃脑的跟到林戈身后。至于林戈说的话，它就只当没听见的。趁着林戈不注意就‘咻’的舔一舌头，舔的林戈后脑勺的毛全部竖起来。 “你丫找死！” 林戈暴怒，转身就把英英揍了一顿。这家伙也不知道逃跑，反正被林戈揍就抱着脑袋哀嚎，挨揍完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重新爬起来继续摇尾巴。 林戈的爪子够不到自己的后脑勺，没法将那儿的毛重新捋顺，因此气的要死。但拉布拉多不要脸的性格也让他无奈，只能眼不见心不烦把这事儿先放到一边。 “你知道这是你要找的目标吧？” 来到作为道具的，袁渠自己的小车旁边，林戈没浪费一秒钟就找到了藏在车底下右后轮背面的小包裹。这玩意儿就是目标了，按照规定英英发现它知道必须以准确的方向对着它吼叫，做出攻击姿态但是不准往前扑。它要配合训导员阻止其他人靠近，并且在训导员的配合下将目标完好的取出来，这才是整个程序。 但英英总是卡在第二步，也就是发现目标之后的动作。这家伙或许一直都以为这是袁渠在陪它玩耍，因此每次发现东西都乐不可支兴奋得不行。 嗯，拉布拉多就是这么一种神奇又粗神经的狗。 想一想，林戈嗷一声示意英英过来。 等英英来到身边，林戈学着袁渠的要求对着车轮做出攻击姿态。嗯，狗的攻击姿态。对猫来说没有这玩意儿，竖起尾巴全身的毛根根炸起，就是猫给自己加buff的动作。 “啊呜？” 英英歪着头看着林戈的奇怪姿势，一时没明白老大这是在干嘛。那东西它都已经跟铲屎官玩了好几天了，早就确定它根本没有任何危险。 “跟着老子做啊混蛋！” 林戈一巴掌拍在英英脸上，暗恨狗子太聪明也是一个麻烦。他当然知道现在做这个动作是瞎扯淡，但是规定要求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办法！ “呜呜~” 英英呜咽一声，这时候终于不敢再反驳，老老实实对着无聊的车轮胎摆出攻击姿势。 嗯，姿势还挺标准！ 甚至不用提醒，英英就主动的懒洋洋的没精打采的对着轮胎汪汪叫起来。 换言之这家伙并不是不会，它纯粹就是感觉没有这个必要！玩儿呢，搞这么严肃干嘛？这东西有什么好浪费口水的，老大和铲屎官都是真的闲。 林戈无语的看这货一眼。 他从英英的叫声中听出来这家伙自以为清醒的洋洋得意，也就是说它根本就是在哄袁渠玩呐。就是不知道等到了比武场上，这家伙是不是还会这么没调。 当然这事儿，林戈就没法管了。 反正确定英英已经掌握所有要求，林戈就不管它怎么胡闹了。它和袁渠之间的配合，那是袁渠要考虑的事情，不需要林戈掺和进来负这个责任。 而且从某种程度来说，这种情况也说明英英和袁渠的配合其实特别好。这俩家伙在一起属于那种实战型的搭档，或许表演比试不出彩，但现实战斗这方面绝对不会出问题。 于是林戈不再强求英英怎么做，而是又来到怪怪这边。 嗯！这边其实也不需要林戈插手。 所谓的治安防暴，就是阻止凶手搞破坏，制止暴乱发生。换言之就是让警犬施展不致命的暴力手段，制服嫌疑目标但不能杀死它。 这种情况林戈也没什么好教导的，他和警犬的战斗方式截然不同，也没有狗狗那么强大的咬合力。林戈擅长的是使用他锋利无比的爪子，坚硬无比的脑壳以及强劲无比的后腿，从头到尾就没有用牙齿战斗的想法。再加上怪怪和周波的配合其实挺不错的，特别周波力气不错，面对怪怪的每一次扑击都能稳稳的拿住没有摔倒。这种情况下只要不犯一些套路上的错误，比武中也不出现什么意外，拿分应该是妥妥的没问题。所以对于这个组合，林戈觉得自己不需要帮忙。 相反孙畅这边，女性的体能还有力量弱势，让她每一次应对贝贝的扑击和咬合都十分辛苦。这家伙这几天其实被折腾的不轻，但她愣是一次喊疼和喊停都没有过。 见孙畅稍微休息一下，就又招呼贝贝继续训练，林戈叹一口气跟了上来。 “贝贝！” 孙畅微微俯身，马步扎稳再用力敲一下手臂的护具。听到这个指令之后，贝贝立刻吠叫一声凶猛的扑过来，凌空跃起狠狠一口咬在护具上，还用力甩头撕扯。 它几十斤的体重往孙畅身上狠狠一压，使得孙畅哪怕扎着马步也踉跄了一下。哪怕顺势泄力带着贝贝转一个圈儿，手臂上的沉重负担也让孙畅嘴唇一白。 林戈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有些心疼却没有办法做什么。 实战就是这样，总归是要用身体硬抗的。这时候的投机耍滑还有耍赖技巧，在往后面对危险嫌疑人的时候，都是对训导员和警犬的不负责任。林戈当然可以让贝贝少用两分力，但谁敢保证它这么习惯之后，扑咬嫌疑人的时候还会全力以赴？万一要是咬的轻了被嫌疑人一个反击，丢掉的或许不仅是贝贝自己的性命。 所以哪怕孙畅再辛苦，在治安防暴训练上，她也只能全力承受。 而且这一点其实也算是孙畅作为训导员的，属于她自己的弱点而非是贝贝的。女性训导员在这方面天然的弱势，让孙畅想要取得好成绩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和辛苦。 “好！好！贝贝，松口！” 完成所有动作之后，孙畅赶紧呼唤贝贝松口。听从训导员的命令及时松口，也是这个项目的要求之一。否则警犬咬死嫌疑人，对警犬本身也是一个巨大麻烦。 “呜呜~” 贝贝狠狠咬着护具再甩头撕扯一下，这才竭力把嘴巴张开拔出牙齿，再退后两步老老实实蹲下来。 孙畅松一口气，条件反射用右手捂住左手手腕，再原地休息两秒钟，这才终于直起腰。 “干得好！贝贝！就是这样，听到号令就攻击，听到命令就松口，反应快一点不要耽误哪怕一秒钟时间，听见没有？嗯！这次做的很棒，休息一下我们再来！” 孙畅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依然露出笑容对贝贝连连夸奖。她的笑容让有些疑惑和担心的贝贝很快忘记担忧，欢快的摇着尾巴再对孙畅叫两声。 一人一狗休息了大约五分钟，孙畅又两分钟整理了一下护具，免得这玩意儿要是突然脱落，那事情可就大了。此外孙畅还偷偷将贴在手肘手臂上的几条卫生巾捏蓬松一些，只希望它们能承受更大的冲击力。毕竟训练警犬搏斗，训导员的装备也就是一条皮制背带裤，左手的手套护臂以及右手的战术棍，仅此而已。男训导员肯定不会厚颜无耻的往衣服里装什么防冲击垫，但对孙畅来说哪怕能稍微缓冲那么百分之一，也能让她坚持和贝贝多训练两回。 大约半个小时后，孙畅停止训练，贝贝吐着舌头连连喘气，显然也累的不行。 这时候余蓉、周波、袁渠，三人牵着各自警犬朝孙畅走过来，他们的表情都有些严肃，周波甚至看起来有些紧张。这一幕也感染到孙畅，她恍然想起什么，低头看看贝贝，脸色微微一白。 “真的要这么做吗？” 周波还是有些不情愿，低头在地上踹一脚，不满的道：“又不是比赛项目，没必要硬这么搞吧？说实话只是表演赛再拍个视频而已，至于每一条警犬都必须要上么？” “这一条项目，是参加这次警犬大比武的入选条件之一！哪怕是由各市推荐来的警犬，也必须完成这一条才能参赛。而你说的视频，是要呈现给国家公安部审阅的！” 余蓉白了周波一眼。 (本章完) 第460章 钻火圈 第460章 钻火圈 林戈一时没明白，到底什么样的训练，居然让四名训导员都这么紧张。 但是当看到周波和袁渠推过来三个铁管焊接成的大铁圈，孙畅和余蓉搬过来四个铁架子，并且将它们组合起来形成三个跳圈儿和一个一米高铁跳台的时候，不详的预感将林戈笼罩。 “不是吧？” 林戈眨一下眼睛，偷偷摸摸往后退两步。 再看到周波拖过来一个大蛇皮袋子，孙畅和袁渠耐心将里面的绳缠绕在铁圈上，余蓉从仓库那边搬过来一壶煤油之后，林戈越发无语，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你丫的，居然是火圈？这到底是警犬训练还是马戏团，居然还有这样的项目？甚至看这架势，还得连跳三个圈儿和一个着火的平台才能过关是吧？这难度也太高了啊混蛋！” 林戈一边撤退一边骂骂咧咧，虽然理解警犬可能遭遇火灾搜救任务，确实需要相关训练，但却无法眼睁睁看它们面对这样的训练。 火苗这玩意儿舔到身上，一瞬间就能把毛烧光吧可恶！ “咪咪不准跑，一会儿还需要你帮忙安抚它们！你不是它们的头儿么？不要你以身作则，至少别给我带头当逃兵啊混蛋！” 孙畅头也不回的怒骂，她这会儿心里也很紧张啊可恶！话说这种训练真的不需要给贝贝穿个防火服什么的吗，就这么没有任何防护、随随便便的钻火圈也太儿戏了吧！ “嘁！” 林戈不爽的转过身，果然发现四条趴在那边休息的狗子已经跟着自己跑过来。四个蠢东西根本不知道它们待会儿要遭遇什么，一个个对着林戈吐着舌头，尾巴摇的很欢。 “哈~哈~呲溜！” 怪怪找准时机在林戈脑袋上舔一下，成功命中后兴奋的左右蹦跳，让旁边贝贝和英英羡慕得不行。安安倒是安稳的蹲在另一头，这会儿还没从频繁跋涉攀爬中舒缓过来。 “舔个屁啊舔！” 林戈没好气的给了怪怪一嘴巴子，再垂着尾巴带着四条狗回到训练场中央。 话说他已经习惯身上这糟心的狗臭味了，这几天被这四个混蛋已经偷袭的几乎麻木。不过训练中心别的不说，洗澡倒是很方便。四个混蛋每天训练完都会享受一次训导员的搓澡照顾，林戈也跟着享受了几回。其中余蓉和孙畅的手艺最舒适，周波的手艺最敷衍。而要说按摩最爽的，居然是袁渠这个混蛋。 过来的时候，四个训导员已经把训练设施摆好了。三个铁圈呈一条线排开，中间间隔只有两三米的样子。换言之警犬们只有一次助跑并且起跳机会，稍微迟一点就跳不到足够高度。而后三个铁圈跳完，它们需要折返回来朝着跟第二个铁圈并排的铁平台起跳。这玩意儿一米高也有一米多宽，等火焰燃烧起来估计高度能到一米一二。警犬们需要经过冲刺之后跳出最大高度和距离，否则就很有可能跳不过火焰平台范围，造成的后果就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索性四名训导员也知道这玩意儿危险程度很高，并没有一开始就浇上煤油把铁圈和铁平台点燃。 林戈蹲在一边，身后跟着英英、怪怪和贝贝，静静的看着余蓉牵着安安来到项目起点位置。余蓉并没有一开始就让安安跑完全程，而是领着它用慢动作的形式教导它该怎么做。铁圈是用来做什么的，要从什么地方通过才能合格等等。甚至她一开始只让安安反复的从第一个铁圈前后反复跳跃，同时用纸笔记录安安的跳跃距离以及起跳点。 之后她又领着安安进行反复尝试，看从哪个位置起跳才能达到最好效果。毕竟第二个第三个铁圈是没有太多助跑空间的，所以跳圈儿还不能跳的太高太快。 跳的太高不行，太低肯定也不行。跑的太快了助跑过度跳的太远，会导致第二次起跳失去反应距离。跑的太慢了，速度不够第二个铁圈根本跳不起来…… 总而言之看着简单的训练目标，但实际却是非常繁琐的工作。它不仅考验警犬的能力，也考验训导员的技术和教导水平，并且没有失误重来的机会。 因为在摄像吗！不可能允许一百多条参赛警犬跟着一个失误者重新再来一遍。而且警察和军队在这方面的目标是一样的，零失误是最基本的要求。这就除了需要警犬克服对火焰的恐惧之外，还要求每一次的动作都完美无瑕。而想要达到这一点，除了警犬本身能力，也就只能够通过一次次反复训练来完成。警犬们必须牢牢记住从一开始的奔跑速度以及每一次的起跳点、落点以及助跑距离。和这相比，最后的火焰大平台反而是最简单的一步了。 安安在山地追踪项目上毕竟是强项，大约只尝试了十几遍就找到感觉，已经能够熟练的从铁圈前后反复蹦跳。 这时候看它有些累了，余蓉就牵着它到旁边休息，将接下来的尝试机会让给其他人。 “你先来？” 有些心虚的周波看了袁渠一眼，他手中的警犬怪怪最擅长猪突和暴力，对于这种精细活儿稍微有些拿不住。甚至周波连自己都有些拿不住，搞毛啊还要算起跳数据，有这能耐我不会去当数学家么？ “嗯！” 袁渠没有拒绝，牵着英英站到项目起点处。他没有选择像余蓉一样反复跳一个圈儿，而是想试试看英英能不能一次性把项目冲完。 “上！” 随着袁渠一声令下，英英甩着舌头狂奔起来。它已经看完了安安的动作，因此模仿着第一个铁圈并没有造成任何障碍。只是由于起跳稍微有些迟，跳的有些远，导致到达第二个铁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反应，脚步变换两下勉强算是擦着底跳了过去。而这时候它的速度已经完全降下来，跌跌撞撞冲到第三个铁圈面前，前爪在铁圈上一搭，没能跳起来。 “啧！一开始就失误了啊！如果真点燃了火，第二个圈儿就已经把英英给烧伤了。” 周波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英英只算是成功跳过了一个圈儿。换言之这次训练并非从让警犬克服火焰开始，而是全程都需要重新并且慢慢的寻找节奏。 袁渠不甘心的把英英牵回来，稍微休息一下就开始练习第二次。这一次英英自行吸取经验，第一个圈儿第二个圈儿都跳的很完美，但是到达第三个圈的时候还是因为距离不够没能跳起来，脑袋一低从铁圈下面的架子空隙里钻了过去。它也知道自己这次又失败了，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在袁渠腿上蹭了蹭。 “他妈的谁设计的项目，简直太缺德了！” 周波忍不住怒骂一声。 “知足吧！听说部队里面的军犬演习，是采用上钻下趟匍匐过沟的方式在火里打滚，那才是真正的技术考验。咱们这只是三连跳而已，难度比他们低太多了！” 余蓉不爽的回骂一句，脸色却同样不好看。去年的大比武项目只是所有警犬轮流排队跳一个火圈，今年搞三连跳外加跳箱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接下来轮到我和贝贝了啊！” 周波闷闷不乐的到一边儿安抚怪怪去了，孙畅有些心虚的领着贝贝来到起点线。三个专业训导员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她更加不知道得怎么训练贝贝才能合格。 “贝贝，加油啊！” 林戈懒洋洋在一边给贝贝鼓劲儿，同时在心里庆幸自己不用参加这次大比武真的太棒了。 “汪！” 乐天派的贝贝没有因为三个同伴的失败而丧气，林戈嗷一声的鼓劲儿让它尾巴摇的更欢。随着孙畅一声令下，贝贝猪突一样冲刺起来。第一个圈儿没有给它造成任何障碍，甚至因为跳的够高弧线够大，落地较近得到了多半米的助跑距离。这半米距离就让它成功加速通过了第二个铁圈，并且第三个铁圈也勉强斜跨了过去。 这一幕让旁边的余蓉和周波都愣住了，袁渠也抿着嘴唇闷哼一声。三条警犬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好羡慕的，只是贝贝摇着尾巴转回来，凑到林戈旁边撒娇的样子让它们分外不爽。 “原来如此，三次起跳幅度都不一样么？不能顺着惯性落地而是要提前落地，这样一来才有足够的助跑连跳空间。第三个圈纯粹就是借着第一、二个圈中间那点距离的极限助跑，一鼓作气连跳过去。唔……确实啊，两连跳之后再调整是不现实的，第二个圈落地后只能拼着一口气尽力跳的高一些……” 余蓉看明白了贝贝的操作，也知道贝贝跳的并不合格。至少第三个圈的姿势是不合格的，等火点燃了靠右边的毛都要被畑光。 但是不管怎么说，贝贝的成功给了大家一个正确方向。接下来就是一次次训练然后熟练节奏了，甚至这还只是开胃菜，之后点燃火圈怎么预防失误才是大问题。 四个训导员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还画了一个起跳图什么的。然后就是四个人牵着四条警犬排着队，一个一个轮流尝试。无论成功失败，跳完了就赶紧回到队伍后面抓紧时间休息，依次一次一次不停的尝试和训练。这其中没有哪怕一个人说让警犬多休息一会儿的，大家都着急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成果训练出来。 “啊呜~” 林戈在一旁打一个哈欠，有些无聊也有些替四个小弟心疼。反正看到现在，他感觉这个项目而言，至少目前没有什么难度。猫的体型毕竟比狗小，跳跃能力也更强。林戈甚至不需要太长助跑，稍慢一点的蹦跶过去就能跳过铁圈。对他来说反倒是第四个平台比较恶心，一米多的宽度需要跳的又高又远才行。 然后看着四条狗训练，林戈确定这个项目会因为狗的品种而导致难度差异。 四条警犬当中，品种为黑背狼犬的贝贝，品种为拉布拉多的英英，成绩是最好的。毕竟这俩家伙身长腿长和体格摆在那里，跳的轻松跳的也高。此外安安的品种是罗威纳，这货体型小一点腿也有点短，所以跳起来十分辛苦。不过它好歹擅长山地追踪和越野的项目，因此勉强也能跟上贝贝和英英的进度。 所以……唯独血脉不明的怪怪，哪怕足够凶厉足够强大打架最狠，偏偏因为也因此导致精细不足陷入麻烦。这一个多小时的训练中，贝贝三连跳成功的次数最多，英英和安安其次，唯独怪怪连一次成功的经验都没有。它最好的成绩就是在第三个铁圈面前止步，大多数情况下跳第二个圈都会陷入麻烦甚至跳不过来，还因此受了一些磕碰伤。偏偏这家伙又是个聪明的，看到三个同伴都能跑的更远而自己却总是被铁架子拦住，很快就闷闷不乐的没了劲头。 周波跟着一次次教导指挥，跟着跑动，也忙的满头大汗。可不行就是不行，怪怪粗犷的行动很难纠正，往往不是速度太快就是跳的过高，到达第二个圈的时候完全没有距离助跑。 无奈之下，周波只能带着怪怪到旁边休息，郁闷的看着其他三条狗继续训练。 “哎！怪怪，今天这事儿算是麻烦了啊！” 仰头一口将大半瓶矿泉水喝完，周波抹一下嘴巴，低头看着怪怪叹一口气。 “呜~” 这个有着牛头梗一样小眼睛的家伙，可怜兮兮的趴在草地上没理会自家训导员。它的脑袋和鼻子埋在刚刚长起来的青草中，连细鞭子一样的尾巴都没劲儿甩了。 “你这家伙，这样就放弃了啊？” 林戈来到怪怪身边，用爪子在它耳朵上扒拉一下。这家伙的耳朵像土狗一样不大，尖尖的却是折耳，配合它细小的眼睛和委屈的样子，分外有些搞笑。 顺带一提英英是大蒲扇一样的耳朵，安安的稍微小一点，贝贝的耳朵则是狼狗一样尖尖的。四条狗的耳朵和模样都不同，性格也各具特色。 “汪呜~” 怪怪头也不抬的叫一声，看样子这次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你这家伙，稍微少用点儿力气，不就好了么？干嘛每次都那么跑的那么猛跳的那么用力啊，那点距离根本就不够你一口气三连跳的好不好？” 林戈爬到怪怪背上，抓着它的两只耳朵仿佛变成狗骑士。 “汪呜！” 怪怪有些不舒服的甩甩头，却没能把林戈甩下去。当然它也没有多用力，这家伙也只有面对林戈的时候才知道把力度放轻一点。 “嗯？” 林戈愣了一下。 也就是说这家伙并非不知道控制力气，而是它没耐心控制力气，对吧？它无论干什么都要全力以赴，根本不考虑节省力气的事儿。也就只有林戈的存在比它自己的兴趣更加重要，这才会额外控制一下。 “也就是说，如果你驮着我再跳这个项目，是不是就知道把力气用小一点了？” 林戈歪着头，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眼见那边安安、英英和贝贝已经训练一个半小时到了强制休息的时候，林戈就决定稍微尝试一回。毕竟真不能让怪怪因为这个项目而被迫退出大比武对吧，它都为此辛苦好多天了。 “驾！怪怪，咱们再试一回！” 林戈拽着怪怪的耳朵稍微用一点力，怪怪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居然当真站了起来。 在周波惊讶的注视中，林戈驾驶着怪怪往前走，用拽动它耳朵的方式控制方向，很快来到项目起点的位置，稍微松一点力气让怪怪迅速明白目的地到了。 抬头看看前面一并排的三个铁圈，怪怪也恍然大悟，终于知道林戈命令它往前走是要干什么了。 “哎？” 不远处给贝贝喂水的孙畅，愕然看着怪怪驮着咪咪在起点线跃跃欲试。 而作为怪怪的训导员，周波却傻眼一样站的远远的。他刚才还以为咪咪只是无聊要让怪怪驮着溜达呢，没想到竟然是领着怪怪要继续进行这个艰难项目。 “嘁！这猫和狗都没有放弃，训导员居然率先放弃了啊？” 余蓉故意嘲讽周波一声。 “我……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周波委屈的叫一声，赶紧朝着怪怪跑过去。 但是不等他来到训练项目旁边，怪怪已经随着林戈一拽耳朵用力奔跑起来。它的心情气呼呼的，跑的速度也是飞快。林戈迎风眯着眼睛，看着眨眼间第一个铁圈就到面前。然后怪怪‘汪’一声用力跳起来，恶狠狠的朝着铁圈扑过去。不过它好歹记得背上驮着老大没敢跳太高，正好就从铁圈中央穿过，再稳稳落地还空出比之前哪一次都要远的助跑距离。紧跟着怪怪四条腿用力扑腾两步，再一次‘汪’一声跳起来，穿过铁圈落地之后四条腿用尽全力一蹬，滑翔一样从第三个铁圈正中穿过。 “卧槽……” 半途停步的周波，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特别当怪怪威风凛凛的仰着头驮着猫往回走的时候，他甚至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啥训导员呐，连只猫都不如！ 孙畅和余蓉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特别看到咪咪蹲坐在怪怪背上趾高气扬的样子，更是摇摇头只觉得这家伙的这副嚣张劲儿实在有些不要脸了。 但是谁让怪怪终于成功了呢，她们也替怪怪感到高兴。 “汪！” 怪怪嚣张的对着那头三个同伴吠叫一声，意思是……老子没输给你们！看到没，老子也能跟你们一样跳过来！ “干得好啊！” 林戈在怪怪脑袋上轻轻拍打，仿佛是打战鼓一样。 这家伙，也能做到的吗！ (本章完) 第461章 克服恐惧 第461章 克服恐惧 “灭火器准备好了没有？” “四个，都提过来了！” “防火毯呢？周波，铺整齐没有？还有袁渠，要你去药店买的烫伤膏呢，放哪儿了？” “搞好了。” “你边上不是么？” “别给我不耐烦啊！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万一要是出点事儿我告诉你，你们两个谁也别想好过！” “是！是！” “周波，你来倒煤油！” “来了……” 两个男人被两个女人指挥的团团转，也让现场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不远处林戈蹲在草坪上静静看着这一幕，身后四条警犬不知道它们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还在自顾自的舔毛打闹。 安安原本蹲的挺老实，规规矩矩的一动不动。谁想贝贝搞怪一样忽然骑在它背上扑腾，惹的安安勃然大怒回头就是一口。两条狗的战斗很快牵连到怪怪和英英，顿时就变成闹腾腾的四方混战。 但这会儿谁也没有心情理会它们，缠着麻绳的铁圈被浇透煤油，散发出淡淡的臭味。只看那湿润的麻绳，似乎就能够看见它接下来那熊熊燃烧的一幕。而无情的火焰不会因为对方是荣誉警犬就区别对待，一旦火焰燎到警犬的毛发上，烧伤将不可避免。而一旦警犬动作失误和煤油发生触碰，甚至让油液沾到毛上，那都是十分恐怖的事情。 眼下距离出发前往楚市参加比赛，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两天时间。这时候发生的任何意外，都会让警犬无奈退出序列。 或者不提参加比赛的事情，只说以四名训导员对自家警犬的热爱，谁又愿意看到它们受伤呢？ “要不……先别点火，再练习两遍吧？我觉得安安的动作还不够完美，它可以进一步跳的更好，那时候再把火圈点燃也不迟啊！” 余蓉忽然有些退缩。 “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甚至还要先尝试让小家伙们克服对火焰的恐惧。如果事情顺利，今天明天就能把这个项目做完。如果事情不顺利，天知道要多久才能正式开始挑战。再说……之后还有跳火台的项目呢！整个项目连贯的做完，还得消耗很长时间，此外还要让它们学会排队依次上场不能停留……所以，直接开始吧！” 孙畅沉重的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丢给周波。 点火这种事自然由男人来干，煤油虽然危险性不高，但哪个女人希望自己脸上多一道烫伤的伤疤？ “打火机我也有啊！” 周波嘟囔一声，接过打火机走到火圈面前。他回头再看看袁渠和余蓉，袁渠面无表情静静的点头，余蓉叹一口气也没有继续反驳。 于是周波不再犹豫，把打火机凑到火圈旁边点燃。 林戈不再理会背后四条狗的胡闹，跟着四个人一样表情严肃，眼睛紧紧的看着周波的动作。 只听‘咔嚓’打火机敲响，火苗冒出来的一瞬间就蔓延到麻绳上。它瞬间被引燃，再以不是很快的速度向两边蔓延。但只是一眨眼，原本湿漉漉的钢圈就变成一个燃烧着熊熊火焰的火圈。除了底部和钢架连接的位置，大约二十公分左右没有缠绕麻绳并且燃烧以外，整个钢圈都舔着炽热烈火，浓浓黑烟冒出几米高。 周波面无表情的又将后面两个钢圈也给点燃，顿时三团熊熊燃烧的火圈就这么静静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这一幕甚至将打闹中的四条警犬也给惊到了，一个个惊讶的看着这边，不明白上午都还训练用的道具，怎么这会儿却变成这种恐怖的东西。 动物对火焰的惧怕是天生的，火光映照下无论胆大的怪怪还是沉稳的安安，都不由缓缓向后退却。 但终究它们是经受训练的警犬，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就狼狈而逃。四条警犬只是不约而同的挤到林戈背后，一个个连叫唤也不敢了舌头也不吐了，只瞪着眼睛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呼……抓紧时间开始吧，最好能够三两下直接搞定，免得待会儿还要补煤油或者风向发生变化。” 孙畅深呼吸一口气，跟余蓉、周波和袁渠对视一眼。 四个人一齐表情严肃的点点头，再集体转身朝林戈还有四条警犬这么走过来。 “哎！好不容易把这个麻烦事儿从上午拖到下午，但终究是拖不过去了啊！” 林戈叹一口气，只遗憾上午的大风没能继续坚持下来，贝贝安安它们还是不得不要正式面对这一招。 “汪呜？” 孙畅牵着贝贝的犬绳朝着火圈的方向走过去，贝贝虽然害怕又紧张，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上。它甚至这会儿也有了预感，一边走一边不停的盯着火圈吠叫。 将它牵到出发点，孙畅蹲下来，一边安抚贝贝的脑袋一边轻声道：“放心吧，没有危险的。虽然看着可怕，但是只要不失误就没有任何问题。你看那底下根本就没有火对不对？只要你们不碰到两边或者撞到上面，就肯定没有任何危险。只当它不存在好不好？按照我们这几天学到的东西，一鼓作气冲过去！” “汪！汪汪！” 贝贝瞪着孙畅连叫两声，同时止不住的往后挪屁股。似乎在它看来这事儿哪有铲屎的说的那么轻松啊，这火一看着就超级吓人的好不好？ “汪汪！” “汪呜！” 被牵过来的安安和怪怪，也都失去了之前的从容胆大。 哪怕这几天它们已经钻了三个圈子无数回，但眼前的东西就好像是换了一个新的项目，依然让它们感觉危险又陌生。 特别这下午还稍微有点儿小风，火焰随着微风吹拂左右摆动，更仿佛是火之恶魔的肆意嘲笑。警犬们不是没见过火，但如此的近距离接触对它们来说却也是头一回。这可怕玩意儿甚至不靠近都能够感觉到危险，但凡有点儿理智的动物都不会主动往它身上去撞。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而是所有生物与生俱来最基础的本能和对危险的惧怕。 “别怕啊！别跑行不行？怪怪，你这么挣扎老子都要拽不赢了！” 周波用力拽着犬绳，却被怪怪拉的站立不稳。 怪怪这次是发了狠坚决不干了，这玩意儿就不是狗该干的事儿！ 英英也恶狠狠咬牙切齿的盯着袁渠，一副你敢硬下命令老子就敢动嘴的架势。这不是欺负狗么，有本事铲屎的你自己先跳一回看看呐！ 旁边孙畅和余蓉则抱紧贝贝和安安的脖子低声安抚，用温柔让两条警犬放松戒备。但是放松戒备归放松戒备，硬要它们去做这个危险的事情，两条狗子还是不肯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燃烧着的火圈渐渐因为煤油的消耗而变得有些黯淡。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时间就这么慢慢浪费了，煤油烧完不算什么，可如果麻绳也被烧干净或者烧断，那就要消耗更多的时间重新来绑。偏偏这事儿又不可能要求训练中心的工作人员帮忙，人家只提供场地和材料，并没有帮忙干活儿的义务。 所以这几个家伙现在这样墨迹，很可能导致今天一下午就这么一事无成。 “嗷！” 林戈叹一口气，走过来大声咆哮一句。 他刺耳的叫声惊得四个人一齐扭头捂耳朵，也让四条警犬停止挣扎，惊讶又茫然的看着自家发神经的老大。 “老子先跳一遍给你们看！说真的，一点都不危险！” 林戈再吼一声，然后站到起跑线上做好准备。说实话眼前不远处燃烧的火焰，让他心里也稍微有点儿发憷。可这事儿不干不行啊！没有老大带头，这四个货就是不成器。 “汪呜？” 贝贝歪着头看看林戈，想到什么赶紧跑过去阻止老大送死。 但不等贝贝靠近，林戈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疾驰出发。他瞪着眼睛速度飞快，四条腿几乎捣腾出虚影，整个身体飞快的朝着火圈位置迅速靠近。第一个火圈近在咫尺，长时间的燃烧让旁边空气温度都变高许多，火苗跳动中似乎蒸腾着迷幻。但林戈还是看准机会蹦起来，精准的从正中央没有燃烧的地方跳过火圈。落地之后林戈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压低速度，他往前助跑一米远再往上用力一蹦，划出一个小角度仿佛直上直下落到火圈另一边。 这个方法稍微有点耍赖，但是没办法谁让林戈体型小很多呢？林戈也没好意思回头看大家的表情，这一次助跑一米半再起步，越过黑红色的火焰从火圈中间跳过去。 越过火圈时，除了身体两边的火焰有点烫胡须，头顶上的火苗让耳朵和尾巴有点犯怂，还有些担心煤油带着火焰滴落下来，其他就没有任何具备风险的地方了。林戈完成这一套动作落地之后，再往前跑两步这才转过身。回头一看四条狗都傻乎乎的瞪着自己，孙畅他们四个也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愚蠢模样。 “怎么着？觉得警犬能做到的事情，我就做不到是吧？” 林戈不屑的冷哼一声，这种明知道十分安全只是看着有点唬人的东西，他根本就不需要提前训练也能够把它完成。 虽然完成的不怎么好看，至少中间一跳肯定得分不高，但反正就是完成了对不对？说不定还是古往今来唯一一只跳火圈的警猫，嗯肯定不跟马戏团里的混蛋们比。 林戈翘着尾巴慢悠悠的走过来，四条狗纷纷挣脱铲屎官束缚，一窝蜂将他包围在里面。 这些个家伙一个个的在林戈身上嗅啊闻啊甚至拿鼻子在林戈身上擦拭，或许是不敢置信也或许是担心老大有没有受伤。 ‘啪啪啪啪！’ 林戈雨露均沾，给了它们每个一耳光。 重新回到出发点，林戈回头瞪着四个小弟道：“接下来你们一个个跟着我，贝贝第一个！我出发了就跟着出发，我跳了也赶紧跟着跳，这么点火就是唬傻子的，根本不危险！” “汪汪！” 贝贝似乎听到林戈在喊它，赶紧叫一声再凑到林戈身后蹲下来，兴奋的摇尾巴。 “那我再跳一遍，你丫的跟好了啊！” 林戈再一次调整姿势奔跑起来，跑到一半担心贝贝没有跟上，于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这一看发现贝贝确实有跟着，松一口气却又发现自己速度降了下来，只能无奈放弃。 “汪！” 习惯性提速的贝贝，愕然看着自家老大转身绕出通道。它也想跟着转弯，但是这时候身体条件反射已经快过了它的大脑思维。再加上这一段动作，在之前的五天时间里已经重复过无数遍。因此贝贝一边绝望的瞪大眼睛傻乎乎的张大嘴，一边习惯性的冲锋、跃起、穿梭、落地、加速、再跃、穿梭……一套动作十分顺畅。 甚至不等贝贝的大脑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在干嘛，它就已经成功的跳完三个火圈，并且安稳落地，习惯成自然的往出发点这么甩着尾巴骄傲的返回。 “……” 四个人三条狗还有一只猫，都愕然看着贝贝脸上骄傲的表情以及它愉快甩动的尾巴。 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跳过去了？ “这家伙……干得不错啊！” 林戈还在懊恼自己耽误了一次贝贝绝佳的体验机会，下一秒就傻眼的看着贝贝一溜烟跳完三个火圈。哪怕清楚的看见这货被吓的鼓鼓的眼睛，但它愣是完完整整的跳完了。 于是一边无语这家伙的大脑反应速度，林戈一边只能对贝贝服气叫好。 “汪呜？” 回到原地蹲坐下来，贝贝歪着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那个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东西……自己居然跳过去了？ 卧槽！我真了不起！ 贝贝恍然大悟一样站起来，瞪大眼睛尾巴翘的老高。后知后觉的它瞬间变得嚣张，看向其他三条警犬的眼神也带上了高高的蔑视。 “卧槽！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周波的眼神，就好像看见鬼一样。说好了很难的呢？说好了大家一起当胆小鬼的呢？贝贝你丫独自冲锋还成功，那岂不是显得我的怪怪特别无能没用？ “……” 余蓉和袁渠也是一样的想法，看尴尬又干笑的孙畅一眼，再将视线放在自家狗子身上。 “汪呜！” 有贝贝做榜样，安安跃跃欲试。 “呜~” 英英呜咽着扭过头，只当自己没有看见铲屎官的眼神。 怪怪则主动凑到贝贝身边，嗅一嗅再拿脑袋顶它一下，确定这家伙没有变异也没有受伤，于是看向那边三个火圈就带上了疑惑和蔑视的眼神。 这个打架时候的手下败将能跳过去，那自己是不是…… “安安，贝贝已经做好了榜样，接下来轮到你啦！” 余蓉决定趁热打铁，赶紧催促安安出发。以它不服输的性格，贝贝能做到的事情它肯定不会甘心放弃的吧？ “汪！” 安安没理会余蓉，而是在林戈背后用爪子推一下。 “搞什么，还得我带头啊？丫的你们又不是风筝，自己冲不行吗还得我帮忙助跑一下让你们飞起来？” 林戈有点累，有点怂。毕竟他跨火圈的姿势肯定没有这些天坚持锻炼的四条警犬这么好看，做一次示范也就够了，这要做好几次岂不是被那四个混蛋看笑话？ 他有些不乐意，但是看安安执着的非要把他往起跑线推，林戈只能无奈的走过去。 然后…… 就在林戈摆出奔跑姿势却还没有迈步的时候，安安就已经‘汪呜’一声发起冲锋。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带路，自己就主动从林戈身边擦肩而过，以猛虎扑兔的气势朝着火圈直闯过去。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火圈和火焰完全没有给安安造成任何影响，甚至没有让它的速度慢哪怕半秒，轻而易举完成所有动作。 “……” 林戈无语的看着骄傲返回的安安，所以你丫的把我往起跑线赶，到底是为了干嘛？ 参与感？ “干得好！” 安安成功完成项目，让余蓉兴奋不已。她没想到在这只猫的参与下，这个一直担心并且不安的项目，竟然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安安一次就完成挑战，中途没有任何的害怕以及犹豫。那燃烧的烈火和温度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那与生俱来的恐惧也没有让它产生任何迟疑！眼睛一眨，三步一跃，就成功了！ 这一下，压力来到了袁渠和周波、英英和怪怪身上。 林戈让出起跑线，示意跃跃欲试的怪怪可以上场了。这家伙胜负欲最强，贝贝和安安都成功了，它肯定不服气对吧？ “汪！” 怪怪鼻子往下一挖一撅，就将林戈重新掀到起跑线旁边。 “搞毛啊，你也要参与感吗？” 林戈无语的回头怒视怪怪，心想这几只破狗这到底是什么行为艺术？跳火圈就跳火圈呗，干嘛非得让一只猫在这边儿跟你们当吉祥物顺便加油喝彩是吧？ 但是林戈发现，自己不做出起跑动作，傻逼怪怪就愣是不动。 它非得林戈摆出架势了，才会在他旁边做出预备冲刺的样子。然后不需要林戈起步也不等铲屎官号令，它就主动冲了出去……并且顺利完成火圈三连跳表演。 这一下，压力来到了英英身上。 (本章完) 第462章 坚强的余蓉，了不起的安安 第462章 坚强的余蓉，了不起的安安 许多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之后，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就容易多了。 在火圈上的煤油燃烧殆尽的时候，英英也鼓起勇气完成了火圈三连跳的尝试。虽然它是在火势最小的时候完成的，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克服了心里对火焰的恐惧。 接下来四个训导员趁热打铁，重新在铁圈上浇浸煤油将火点燃，又趁着火势最旺的时候再带着它们跑了两回。虽然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但总算最后还是顺利的完成了这个项目。 只能说狗狗们都是好样的，一个个勇敢无惧让人欣慰。 哪怕它们一开始还需要林戈帮忙引导，甚至还古里古怪的非要林戈站在出发点陪着它们。但是等到克服完对火焰的恐惧之后，它们就不再需要林戈帮忙，哪怕独自行动也可以跳的十分完美。这样不可思议的顺利过程让四名训导员都大喜过望，哪怕不苟言笑的袁渠这会儿也抱着英英的脑袋不停夸奖，让英英的尾巴几乎摇成风车。 于是这时候就来到最后一个项目，也是所有项目中最危险的一个。 火焰跳台。 林戈以及四名训导员的表情，再一次变得严肃起来。 钻火圈项目，虽然看着危险让人害怕，但是只要动作标准就不会遭到任何伤害。可火台不一样，它是真正的就在下方燃烧，火苗蛐蛐的往上窜。但凡跳的不够高，火焰就可能碰到狗子们的肚子。而火台又有一米宽，万一跳不过去更是百分百会导致受伤。再加上它位于三连跳的后端，对警犬的体力还有跳跃能力都是重大考验。 这一步是不能有任何失误的，但凡一点点差错就可能烫掉警犬身上的毛甚至对警犬造成烧伤。 只是事情到了这最后一步，谁又还能甘心放弃呢？ 于是老规矩先不急着点火，而是让警犬们一个个尝试从台子上面跳过去。这一步没有任何问题，四条警犬都很顺利的完成了这个项目。 只是……余蓉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安安跳不过去！” 余蓉表情凝重，无奈看看蹲在身旁的安安，再对其他人道：“它的体型最小，腿也短，跳的太勉强！别看现在它能跳过台子，但它的跳跃高度几乎是擦着平台底部过去的。等火点起来，它说不定就是贴着火苗在冲锋，这太危险了！呼……我需要带着安安再练习一下跳高，你们三个先把这一步完成吧。” 说完余蓉牵着安安去到旁边，让孙畅三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怎么办？” 周波看余蓉带着安安到不远处草地上坐下，无奈回头看孙畅和袁渠。谁也没想到训练成绩最好的安安会卡在这一步，一米高一米宽的跳台确实太为难安安。 “我们先把项目做完，再帮余蓉一起想办法。总而言之还有一天多的时间，说不定安安就能超越现在的成绩，跳的更高更远呢？” 袁渠无奈叹一口气。 看那边余蓉搂着安安，把安安的脑袋搂进怀里低声和它说话，孙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罗威纳犬腿短底盘稳，无论攀爬越野还是山地隐匿突袭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但偏偏跳跃能力就是它的弱项，就算借助训练让它克服了爬扶梯、翻墙等等的难题，但是火台这种纯粹考验跳跃高度的项目，还是太欺负狗了。 三人也不可能说抛下自己的狗狗去安慰余蓉，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是专业的警察。 因此一边记挂着余蓉和安安的情况，三人一边带着警犬继续训练。他们的训练非常顺利，哪怕将火台浇浸煤油点燃，警犬们助跑后也能标准的跳跃成功。 紧跟着将三个火圈也给点起来，再带着警犬们将整个项目系统的全部做一遍，尝试几次后也都顺利完成了。 这一下，压力来到了余蓉这边。 “矮人和巨人一起玩跳高，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林戈一边在心里暗骂想出这个不靠谱项目的混蛋，一边凑到余蓉和安安面前。懵懂的安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纳闷训导员为什么不让自己跟伙伴们一起训练。看着三个小伙伴一次又一次的完成整个项目，它跃跃欲试却又没敢用力挣扎。余蓉紧抓着它的项圈绳，仿佛一松手就会导致这家伙被火焰烧伤一样。 “你这家伙，为什么不能跳的再高一点呢？” 林戈扒拉一下安安的尾巴，看它居然还敢反抗尾巴左右乱甩，就狠狠一巴掌将它按住，再屁股挪过来坐在上面。 “呜~” 安安委屈回头，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要欺负它的尾巴。 “行啦，还用不着咪咪你安慰！安安是最棒的，它一定能够完成这种小儿科的挑战！” 余蓉抬起头，神情重新变得坚定。 但她还是没有冒然带着安安去挑战火台，而是静静的等到其他三条警犬训练完了，火台的煤油烧尽了，这才带着安安尝试再一次跨越。一次次的来回，安安全力飞跃总是能够顺利跳过来。但是结果不变的，它的跳跃高度或者说弧线最低点还是距离火台太近。哪怕只打火焰窜起十厘米高，它下落时候后腿和尾巴也都低于这个高度。甚至有两次安安跳过来的时候，尾巴还蹭到了火台的边框。如果这时候上面点燃了火焰，说不定安安的尾巴早就被烧秃。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除了安安，其他三条警犬都已经完成所有项目，只等待明天再熟练的系统练习几次之后，就可以好好休息后天出发。 唯独安安，被卡在了这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不完成就无法参加后续挑战的废物项目上面。 傍晚，其他人都去洗漱休息了，余蓉依然带着安安在练习跳台。 狗子的体力不是无限的，训练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必须强制休息。这时候余蓉就会搂着安安跟它说话，仿佛它能听懂一样教它怎么跳的更高，跳的更远。 孙畅在这边陪了余蓉一会儿，就被她生硬的赶走了。两个男士为了避免余蓉尴尬也不好靠近，只能鼓励她两句，再去忙自己的事情。 林戈在不远处看着，看余蓉依旧十分有耐心，看安安乖巧听话一遍一遍重复无聊的跳跃动作。余蓉甚至会将安安喜欢的磨牙棒举的高高的，让安安跳起来咬。但是从头到尾她就没考虑过在起跳点垫两块砖或者降低平台高度这样耍赖的方法，只一次次给安安加油鼓劲。她会在安安跳过来之后大声夸奖它，用力搓它的脑袋作为奖励。她也会搂着安安给它喂水，再轻轻揉搓安安的四肢给它放松。安安也听话懂事，坚持训练之余用脑袋在余蓉身上拱着撒娇，或者把余蓉扑倒舔她的脸…… 等林戈迷迷糊糊睡着，又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训练场的灯依然亮着。只是安安和余蓉不知所踪，林戈以为她俩回去休息了，就打着哈欠回去孙畅的房间。 嗯！这几天林戈都是跟着孙畅睡的，孙畅睡床他躺在被子上。毕竟训练中心不是漳河派出所，林戈在这边还没有特权能够做到有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 “卧槽！” 第二天林戈是被一阵喧闹声惊醒的，赶紧跑出去一看，发现孙畅三人围着余蓉和安安在惊呼。林戈好奇钻进去，也忍不住爆一句粗口目瞪口呆。 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浑身的毛都差不多被剃干净，特别四肢和尾巴全部变得光秃秃，肚子上的毛也被剃的只剩下很薄一层的，看起来模样超级丑陋又滑稽的狗。 它身上黝黑发亮的毛被剪的秃一块儿短一块儿，四肢黄褐色的毛以及尾巴后端更是被剃的干干净净，露出皮肤原本的颜色。这家伙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特别滑稽，头大身子粗整个凹凸不平，腿短脚细尾巴像老鼠尖儿……这副模样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安安自己低头看看也是委屈的不行，呜咽着耷拉着耳朵，情绪非常低沉。 “不至于这样吧？” 周波咽一口唾沫，看怪怪眉开眼笑的绕着安安打转儿，尾巴摇晃的就像螺旋桨一样。 “警犬么，要那么漂亮干什么？咱们是去参加大比武的，又不是警犬选美！反正把这毛一剃，我昨天晚上领着安安尝试了两回，火台点燃也能跳过去了！” 余蓉脸上带着笑容，笑容里藏着苦涩。但她还是故作无所谓的露出自信模样，拍着胸口表示安安没有给大家拖后腿。 “只剪了一点毛，就能跳的更高了？” 袁渠皱眉一下，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不科学的事情。 “什么一点毛，我剪下来差不多小半斤呢！” 余蓉叉着腰瞪袁渠一眼，再叹一口气老实的道：“克制一下体重，确实能跳的更高一丁点儿。主要是把容易烧到的位置的毛剪了，哪怕从火上面跳过去也看不出来，至少从视觉来说没有问题。说实话天生劣势摆在这里，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幸好安安是个坚强的，尾巴从火苗上扫过去，它也不叫不喊疼……” 林戈这时候才发现，安安的后腿还有尾巴尖儿附近，确实有一些短毛被烧焦的痕迹。凑过去一闻，还能闻到一点毛被火舔完后的焦糊味。 这家伙…… 余蓉这女人…… 她们竟是硬打算把一个跳火台变成闯火场啊！别的警犬是从火台上跳过去，它的跳跃能力不够，就打算冒险硬生生从火苗当中撞过去？ 至于这么拼么？ 林戈无奈的看看余蓉，再看看心情渐渐恢复，把身体丑样子不放在心上，重新开始跟怪怪打闹的安安。 这家伙也是个胆大的啊！ 余蓉说昨天晚上她们连夜尝试过两遍，也就是说安安已经跟火焰打过两架了？这家伙居然这么虎的么，一点不带怕的这么硬闯，腿和尾巴被烫到了也不喊疼？ “这家伙……真厉害，真了不起啊！” 林戈在心里暗暗感慨。 见余蓉已经做出决定，孙畅三人也不好继续阻止。再说安安为了大比武已经牺牲到这种程度，这时候还让它放弃，才是对它的蔑视，也看轻了它和余蓉的付出。 因此大家只能将担心放到一边，若无其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继续开始最后一天的强化训练。 钻火圈跳火台项目，在克服了对火焰的恐惧之后，难度其实不高。再加上它属于开场表演并不计分，因此大家没有将更多精力放在它身上。四条警犬重新开始练习自己的参赛项目，尽量将这一点因为钻火圈而变得有些生疏的项目熟悉回来。毫无疑问这当中贝贝是最辛苦的，而长途奔袭上爬下滚的安安，则最吸引大家关注。 只是看余蓉专心致志神情专注若无其事的样子，再看安安吐着舌头用力攀爬梅桩的辛苦，大家也只能将心里的感慨放去一边。 然后……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畅愕然看见余蓉开始节食了。 和警犬一起训练，其实非常消耗体力。特别是余蓉的山地追踪项目，那是需要余蓉跟着安安一起上蹿下跳攀爬滑坡在草地上打滚的。这一项挑战，对许多男性警察都是很强的运动量，更不提余蓉还是女性。前几天她陪着安安训练完毕，哪一顿不是狂炫好几碗饭？而今天她居然只吃了一碗，就放弃不吃了。 孙畅好奇问她，余蓉也摇摇头不解释。 而这时候林戈却发现，安安的伙食也被克扣了。这家伙每一顿都是要吃满满两狗盆的，但是这一次余蓉却只给它装了一平盆，堪堪只有英英一半的分量，怪怪和贝贝的三分之一。 按照平时，谁敢这么克扣警犬的伙食，狗子们肯定要发飙反抗。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安安却非常克制，吃完了就乖乖蹲在旁边发呆，看也不看贝贝和怪怪一眼。 “这家伙，不会是为了跳火台而选择降低体重吧？至于么，搞的牺牲这么大？” 林戈有些明白余蓉这么做的目的了，但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就算今天明天降低伙食让安安肚子里空一点，可它要怎么保持体力应付接下来的比赛啊？ “安安会加油的！这样的困难，还难不倒它！” 余蓉拒绝了孙畅和周波的劝说，坚持硬要这么做。 大家再坚持劝说两句，也就无奈选择放弃。毕竟对于警犬来说，完成任务才是第一要素。为了完成任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必须的，这是它们存在并且接受辛苦训练的意义。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残酷，但现场所有人却都知道，警犬就是这么一个不给你道理讲的职业！面对歹徒凶狠，警犬难道能退缩？面对地震救灾，警犬难道还要吃饱肚子才能干活儿？面对火场救险，警犬难道还要顾忌身上那一身漂亮又让人羡慕的毛？还有更多危险，不都比饿一天肚子更辛苦？ 钻火圈跳火台什么的虽然看着没什么意义，但它也是警犬坚决服从命令，坚决完成任务的证明！别的警犬能做到的事，余蓉相信安安想尽办法也一定能做到！ 下午的训练，强度比较低。余蓉牵着安安在它辛苦训练一个多星期的场地上慢慢溜达，将每一个步骤都重新记忆一遍。 当孙畅跟着贝贝上蹿下跳咬着牙冲刺的时候，安安会发出羡慕又不屑的咕噜声。这个项目它才是王牌，贝贝想要偷偷加练超越它，还早了一百万年呐！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啊！” 傍晚坐在训练场边上，四个人望着这个安静的场地，一时间感慨万分心里又隐隐有些紧张。 楚市那边的最新消息已经传过来，全省各个市县一共选拔出来一百二十二条优秀警犬，共同追逐六个小项外加一个全能，一共七个项目的冠军荣誉。甚至这一次除了大名鼎鼎的王牌警犬哈多跟之外，还有十条来自南疆省和南省的优秀警犬荣誉参赛。换言之大家不仅要和省内的优秀警犬较量，还要跟外省选拔出来的高手竞争。这其中有多少超级警犬，目前谁也不清楚。贝贝、英英、怪怪和安安的成绩究竟算不算顶尖，也只有经过现场较量才能知道。 “说实话，我有点儿紧张。” 周波咽一口唾沫，他和怪怪的项目可以说是所有警犬都擅长的拿手好戏。毕竟打架么，哪条狗不会啊！ 换言之怪怪遭遇的竞争很可能是最激烈的，特别南疆那边环境恶劣警犬挑选的都是那种体格壮硕的，这种警犬表演起来才够震撼，得分也会比怪怪更加容易。 “尽全力就好了，反正这一届大比武无论警犬数量还是激烈程度都比去年更强，领导也说了并不强求咱们必须拿到荣誉。” 袁渠叹一口气，有些不甘心的看看那边趴着任由那只猫蹂躏的英英。 “反正我不会认输的！我的安安不输给任何警犬，这一次非得让他们看看安安的厉害！当然，也要让他们知道，女训导员绝对不会输给你们这些个臭男人！” 余蓉狠狠一咬牙，再把拳头握紧一挥。 “我也是！” 孙畅跟着举起手。 (本章完) 第463章 一路顺风 第463章 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 清爽的早晨，林戈蹲在训练中心的大门口，目送去往楚市的专车缓缓离开。 四条傻逼大狗不约而同从窗户探出脑袋，吐着舌头享受迎风吹拂的感觉。它们似乎还不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者说这种玩耍才是它们接下来激烈竞争能够得到的，短暂放松时间。 一个网约车司机无奈的站在车子旁边，耐心等待这只任性猫赶紧上车。这是临走之前孙畅特意为林戈叫来的，毕竟这里距离市中心有点远，她不放心咪咪自己回去。 林戈一直静静的蹲着，哪怕大巴车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一时也感慨着没有回头。 网约车司机，最不喜欢的大概就是这种磨磨唧唧的客人。但偏偏对象是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猫，而且这地儿还是公安局训练中心官方场所；他捋不清这只猫的身份，也没胆量扎刺，只能不爽的蹲在车门口耐心等待。眼见这只猫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又拿后腿挠挠痒却愣是不过来，网约车司机气的要死却无可奈何。 “啊呜~” 忍不住再打一个哈欠，林戈终于将心情调整回来。漫长的训练陪伴结束，他终于可以回去派出所享受悠闲的日常生活了。 这一个多星期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每天早起晚睡简直太欺负猫了。 林戈甩甩脑袋，终于转过身。 “可以走了吧？” 司机赶紧站起来，赶紧将后座门打开。 “嗷呜~” 林戈叫一声算是回应，再轻盈的跳到车上。它也没打算给人家网约车制造太多困扰，猫毛什么的留在座位上也不好，就干脆在车门边靠着没有往座椅上去乱躺。 松一口气的司机，也连忙发动车子出发。 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好奇的通过后视镜观察这只猫。说实话看起来挺普通的，也就比寻常宠物猫稍微壮硕一点个头高一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专门给猫叫网约车这种事，他干这一行也有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了，之前也听同行聊起过专门给狗叫车什么的，只是猫还是第一次听说。但这只猫比较乖巧，没有在车上胡闹，他也就放心了。不得不说这警察家养的猫就是不一般，看着都有一股子严肃劲儿。 一路就这么慢悠悠的到达市区，林戈的精神恢复一些，看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还有车流，再次确定这才是属于他的地方。一只猫什么的，呆在荒郊野外实在太过无趣。每天活动的地方就是那么大一个训练场，简直无聊到要死。而且训练场里就那么两三个工作人员，普普通通的让他提不起凑热闹的兴趣。甚至训练中心的伙食也非常一般，别说跟外面餐馆比了，就连派出所的胖大厨都比他要强好多倍。在这边工作这些天，林戈感觉自己都有点瘦了。 “是瘦了吧？” 林戈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稍微揪一下却抓掉一大撮猫毛。他这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居然又到了换毛的时候，随着季节变换天气变暖，他身上这一身厚毛也该脱掉了。 “聂国强又要发脾气了，把猫毛甩的到处都是又不是我的错？” 想到去年自己换毛时候搞的聂国强办公室里猫毛漫天飞的样子，林戈摆出无辜的样子，仰头再打一个哈欠。 ‘滴滴！’ 车子行驶过程中，一辆熟悉的帕萨特警车忽然挤到网约车右边。驾驶位车窗落下，露出聂国强那张熟悉又严肃的脸。 不明所以的网约车司机赶紧刹车靠边停下，然后就看见警车在他前面停稳，两名穿着警服的警察一左一右下车，板着脸朝他走过来。 “这……这是……” 心虚的网约车司机脸上冒出冷汗，猜测是否是自己非法营运的事情被发现了。不是说漳市不怎么管这个的么，怎么自己就这么倒霉的被盯上……还有这只猫怎么办，让它自己回去？ 网约车司机慌到不行，眼见聂国强和赵志刚越走越近，表情渐渐变得绝望。 “哎！不能念叨啊！” 林戈叹一口气，没好脸色的拉开门把手再用力一推，自顾自从车里跳下去。他就知道但凡念叨聂国强肯定就没好事儿，这家伙神出鬼没的天知道会从什么地方出现。 “咪咪，你跑的真快！我和聂所就慢了一会儿，你就已经坐车走了，害我们追老半天。” 赵志刚笑嘻嘻的跟林戈打招呼。 “追我干嘛，不会又有活儿需要我干吧？” 林戈不管他，只仰头盯着聂国强。 “不用回去了，接下来我送你去长途汽车站，李思语在那边等你。楚市市局发来消息，希望你能够以特邀选手的身份参加这一次全省警犬大比武。嗯……主要警猫还是太罕见了，更何况还是像你这样的战斗岗。正好省里还邀请了南疆省和南省的特邀参赛警犬，就干脆也你也一起邀请了。唔……楚市的消息来的有点迟，我给孙畅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出发了。所以干脆我过来接你，让李思语先自行去火车站。放心，你不用参加六项比赛，顶多赛后交流环节露一下脸。” 聂国强平静的看着林戈，慢慢的解释。等林戈走到他跟前，就转身示意赶紧上车。 “……” 林戈无语的盯着聂国强，心知自己果然逃不掉这一劫难。早在陪着贝贝过去训练的时候他其实就有预感了，姓聂的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给派出所长脸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自己都坐上车了，这家伙还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 “不好意思啊……” 赵志刚在那头笑着安抚了网约车司机，看他匆匆结束订单慌忙逃走。营运车的事儿也不归派出所管，反倒是咪咪接下来要干的事情比较有意思。他忽然感觉在派出所里养猫啊狗啊也挺有趣的啊，每年还有这样那样的比赛活动。反倒是当个普通警察一点意思都没有，整天忙的要死家长里短没个喘口气的时间。 林戈一路没心情搭理聂国强，旁边赵志刚嘻嘻哈哈开玩笑他也不想回话。好歹让他回家落落脚啊，这三过家门而不入算什么个事儿吗！ 说实话，快十天没见了，林戈还是挺想家里几只猫的。 “该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告诉李思语了。总之这一次你就跟着孙畅还有李思语，安分一点别主动闹事。交流环节少做少折腾，别人挑衅也不要当着面来。说实话警猫这种身份在咱们国内还是不被接受的，到时候受到质疑你忍耐一下。唔……当然如果真要你上场露脸什么的，你也别露怯。好好展示一下，告诉他们事实胜于雄辩。” 到了汽车站，聂国强这才絮絮叨叨的安抚一通。说实话这应该是郑明星的活儿才对，由聂国强来说总给人一种一言不合可以狠狠打回去的暗示。 “应该是暗示吧？” 林戈有些拿不准的猜测着。 聂国强和赵志刚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把林戈交到李思语手上，再各自叮嘱一下，就摆手离开了。 林戈和李思语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事情来的太快，谁也没有时间反应。林戈是半路被劫持的，李思语是在前台给人办理户籍的时候被拉的壮丁。一人一猫都没想到还有这么麻烦的事儿，互相对视一齐无语。 “全省警犬大比武啊……” 李思语感慨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活动。话说孙畅也参加了，这到地儿了幸亏还有一个伴。可孙畅好歹领着贝贝训练了许多天，而自己…… “咪咪啊，接下来都要靠你了啊！我连那种地方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具体细节项目什么的完全一窍不通啊！” 她心虚的对林戈露出笑容。 “难道我就知道这大比武的门朝什么地方开吗？” 林戈无语的瞪李思语一眼。 但事已至此，除了接受命令也没有别的选择。很快去往楚市的大巴正式发车，李思语领着林戈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左右看看车上的人不多，大家看到李思语抱着一只猫往里走也没觉得奇怪。而司机虽然有阻止宠物上车的职责，但李思语已经将林戈的身份还有任务告知给他，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话。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开出漳市。林戈趴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打盹，李思语则抓紧时间拿着手机搜索警犬比武的相关信息。 只可惜这种官方的比赛基本都没有外界报道，李思语找来找去只找到几张新闻发言稿还有几幅图片，对接下来的行程没有任何帮助。特别是特邀参赛者具体要做什么，她完全就一无所知。 当然，毕竟是官方的活动，倒是不用担心危险或者被骗之类的事。只是既然来了肯定希望能帮到咪咪一些，李思语并不甘心当一个吉祥物。 就这样的一个小时过去，林戈昏昏欲睡，李思语也看的眼睛发酸。这时候大巴车在高速中途的一个停车区驶入进去，给车上人一个休息上厕所的时间。 “汪！” 林戈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吠叫，耳朵抖一下睁开眼睛。 “哎！贝贝，这不是我们的车！” 随即孙畅的声音也响起来，让林戈和李思语都陡然清醒。一人一猫抬头从车窗看出去，果然就在隔壁的大巴车旁边，四条警犬正在那边蹦跳吠叫。它们大概是都闻到了林戈的气味，一个个兴奋的不行。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四名训导员则赶紧牵住犬绳，生怕这四个不省心的混蛋给下车的乘客造成什么麻烦。 “畅畅！” 李思语赶紧打开车窗大声招呼。 “思语？” 孙畅看到李思语从车窗里面露头，愕然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露出笑容：“这么巧啊，你们也在这边休息！聂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想，说不定我们能在路上碰到呢！哈哈……这一次去楚市又能多一个伴儿了，真好！哎，对了咪咪是不是在你旁边？让它快下来啊，接下来咱们干脆一起走好啦！” 李思语赶紧点头，这会儿总算是找到主心骨了。 “哎！这算不算阴魂不散？” 耳朵里的连续不断的狗叫声让林戈无奈叹一口气，明明刚刚才分开一个多小时呐，怎么就又跟它们凑到一起了呢？不过跟熟人一起出发肯定更好，大家的目的又是一样的；林戈也就没拒绝孙畅的要求，自顾自从椅子上跳下来，慢悠悠的下车。 刚下车就看到一张大脸扑过来，林戈条件反射就是一爪子。随即贝贝惨叫着夹着尾巴退后，林戈不爽的瞪它一眼。 怪怪、安安和英英也凑过来，围着林戈一边转圈儿一边找机会舔。林戈两只爪子实在应付不过来，也就任由这四个混账放肆，再抬头看向那边搂在一起的孙畅和李思语。 她们也有十多天没见面了，这会儿开心的不行。 孙畅又把李思语介绍给周波、余蓉和袁渠认识，其实双方之前办案的时候已经见过一面，这会儿互相介绍身份，才算是真正熟悉起来。 李思语跟大巴司机打了招呼，然后坐上这一辆市局租的专车。里面的座位果然更宽敞，拢共也就五个人四条狗和一只猫，外加一名司机仅此而已。林戈上车之前先是拼命的抖毛，将憋了好久黏在身上的浮毛都给抖落下去。甩着甩着它身边就好像下雨一样白茫茫的一片，银渐层夸张的掉毛数量果然不是盖的。 这么搞完之后，身上莫名感觉清爽。就好像余蓉给安安剪毛减重一样，林戈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变轻了许多。 “啧啧啧……” 周波在旁边嫌弃的摇头，被林戈回头恶狠狠的瞪一眼。 掉毛怎么了，说的好像你家狗子不掉毛一样！银渐层就是一年掉两趟，一趟掉半年，不爽来跟我打一架啊！ 彻底习惯身为一只猫的生活，也习惯日常掉毛的无奈，林戈现在非常不爽别人的这种夸张表现。他已经在尽力克制了好不好，刚才无论是在网约车还是大巴上面，他都竭力克制自己不乱动不把毛弄掉，已经在想办法不给人添麻烦了。这会儿到了户外不赶紧把毛抖掉，难道待会儿上了车再给里面下猫毛雨？ 由于发现掉毛期到来的缘故，林戈的心情有些不好。上大巴车之后他就找一个空位置趴下打盹，不理会那几个人还有在车里来回跑动的四条好动的狗。 唔……安安现在的样子果然丑死了，也不知道它被剃掉的毛需要多久才能重新长回来。 这样迷迷瞪瞪的想着，林戈渐渐的睡过去。 四条警犬发现老大睡着之后，一个个也安分的不再闹腾。它们回到训导员脚边爬上垫着垫子的座椅，吐着舌头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色，安安静静不再声张。 就这么一觉之后，楚市到了。 说实话作为楚省的首府，楚市并没有沪市或者深市那种一眼看就是大都市的感觉。从高速驶入楚市城区范围开始，看到的都是一些老旧的房子老旧的街道，高架桥从狭窄街道中拔高，似乎将两边房子的采光和视线全部遮挡。此外虽然远处能够看见许多的高楼以及正在建设中的楼盘，但偏偏大巴车行驶的这边新建筑很少，周围景色和房屋外形都给人一种十几二十年前的年代感。也许唯一能够证明它繁华的，就是挤挤挨挨的车流还有时不时的严重堵车了吧？ 大巴车到达的时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前后左右的道路全部被车辆堵的严严实实。大巴车一走一停一走一停的墨迹了一个多小时，让里面的人都有些晕车迹象。 四条原本兴奋不已的狗子，这会儿一个个晕晕乎乎的趴在椅子上，再没有刚才激动的劲头。 孙畅她们也都一个个模样疲惫，无奈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不明白为什么这还没到市中心地域，只是楚市的城郊范围，车流量居然也会这么恐怖。 “毕竟是省会城市吗！说实话看着这种车流人流，我忽然庆幸自己在漳市上班了。从人口数量来说，这边的警察恐怕每天都累得要死忙的几乎要吐血吧？” 周波庆幸不已的说着，发现不远处的路边似乎发生了矛盾，两个人面对面的正在叫骂，脸对脸几乎都要亲到对方。 一个警察正在旁边无奈劝解，另一个则满头大汗的维持秩序让旁观者不要凑热闹。但偏偏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不一会儿围观的人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很快里面似乎开始动手，但又被两个警察一人一个给分别拽开…… “哪里都一样啊！漳市也好，楚市也好，当警察就要面对这种无奈的事情。骂人打架的脑子一热不用考虑很多，但劝架的警察需要计较的东西就太多了……” 孙畅也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车流的速度变快起来，很快那一幕被甩在后面。接下来又走了半个小时，林戈一行这才终于来到目的地。 “楚市警犬训练基地。” 抬头看看大门旁边挂着招牌，林戈有一种想捂鼻子的冲动。 狗味！ 好多！ 呛死猫了！ (本章完) 第464章 考验 第464章 考验 林戈原本以为到达楚市之后会先去市局什么的溜达一圈，结果没想到直接来了警犬训练基地。 选手报到还有后面的所有行程，全部都是在这边基地里面进行。 怎么说呢？ 这种正规的活动反而不像那些娱乐比赛一样热闹并且开放，它只是一个比较专业性质、像考试一样展露水平的地方。根据在签到点看到的时间安排，林戈没有看到任何歌舞啊类似性质的表演。嗯，当然这种事情一早也是心里清楚的。第一天上午的行程是大会讲话，听学人民代表大会的会议讲话精神，以及学习国家领导人关于司法系统以及行政执法体系改革等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的学习等等。之后就是省市各级领导发言，最后进行警犬队伍风貌展示…… 这些程序走完之后，一上午就过去了。然后下午才是警犬大比武正式开始的时间，由山地追踪项目率先开场，所有参赛警犬在训导员的配合下依次进行实战表演，由专业评委对成绩进行打分。之后每二天完成四个项目，第三天上午正式完成所有比赛。然后下午颁发奖项荣誉证书等等，之后就可以散场回家。 说实话……非常粗糙并且简单！ 林戈甚至没有在外界看到任何的相关宣传，就只是训练基地门口拉着一个欢迎横幅，仅此而已。 但是偏偏这又非常符合警察比赛的作风，低调却严坷。所有比赛都有固定标准判定胜负，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此外除了冠亚季军之外，也没有任何的参与奖优秀奖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胜负荣誉这些东西卡的死死的。 总体一百三十多条参赛警犬，最终只会产生二十一个荣誉名额。六个单项，一个全能，分别冠亚季军。甚至一些个单项王者也是全能挑战的有利竞争者，说不好最终只会有十几条警犬能够拿到荣誉，其他的都只能遗憾返回，选择来年再战。 “说实话，只看着这个比赛介绍，我就感觉气也喘不过来了。” 孙畅解开衬衣的领子，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和来自全省还有外省的精英警犬正面较量啊，一想到这种难度就感觉特别紧张。贝贝的训练真的够了吗？六项全能万一搞个最后一名，会不会特别丢脸？台上都是省市的各个警察部门领导在看，这要是产生失误会不会影响他们对漳市的警察实力产生误解？此外贝贝辛苦训练这么长时间，万一被打败了抑郁怎么办？万一是因为我的指挥导致贝贝动作失误，我又该怎么面对贝贝，怎么面对派出所里对我加油鼓劲的大家啊？到时候要是真出问题，还能回去吗？ 孙畅不停的胡思乱想，旁边余蓉看不过去在她肩膀上拍一下。 “不要多想啊，没有那么复杂！就不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什么的了。只说贝贝这几天的辛苦你都看在眼里，你应该对它有自信才对。” “可是我对我自己没自信啊！” 孙畅无奈的嘟囔一声。 不过余蓉一掺和，脑子终究没有时间再乱想了。孙畅很快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看那边周波和袁渠正在拉着一个工作人员询问接下来具体流程。 周波笑着走过来，手里捏着两张卡片：“手续办好了，接下来四天我们就住在这家汉庭酒店。两人一间，想住单间就另外出钱。不过警犬必须存放在训练基地里面，从头到尾不允许被带出基地大门。哦！咪咪原本也是要被关起来的。我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同意给我们带着，真是浪费我不少的口舌啊。”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林戈不爽的朝邀功的周波瞪一眼。 “去酒店办完入住手续之后，咱们就可以回来这边熟悉赛场。说实话，毕竟咱们在漳市也没见过专业的警犬训练基地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具体的比赛赛道是什么情况。所以今天下午必须要抓紧时间把情况了解清楚，特别是贝贝和安安，它们要比赛的赛道情况跟在漳市肯定完全不一样，不抓紧时间熟悉脸面出问题。” 周波将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全部说出来，说完之后袁渠跟着补充。 “而且根据打听到的消息，今年的比赛内容和去年相比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总体来说更加趋向于实战，这对警犬能力的要求更高。例如搜毒搜爆物证搜索，已经不再是往并排的十个箱子里偷偷塞一个目标了。这一次他们搭建起了三个仿造的废弃二层楼，里面环境复杂，要搜索的目标会藏在小楼里的各个隐秘地方。反正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全程摄像头监控，不存在任何投机取巧的可能。然后血迹追踪和山地追踪，也是实战型的寻找逃跑目标。不过血迹追踪是嗅那人留下的血液标本，而山地追踪则是通过全套障碍。之后的流程差不多，就是爬山溜坡的抓人。只有治安防暴还是跟以前差不多，通过撕咬位置和次数判断分数。” 袁渠一口气说了很多，让孙畅三人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贴近实战吗？也就代表着之前大家的专项训练，其实已经有一半失去效果。特别搜毒搜爆和物证搜索，这一次不仅要考验警犬能力，也要考验训导员的判断能力。两层楼也就是一楼二楼都有可能藏东西，这时候直接上二楼还是先搜索一楼，都是需要做出选择以及需要经过运气的训导员综合判断能力。 以前好歹十个箱子放一起实在不行还可以靠瞎蒙，这会儿天知道目标会被藏在什么地方！万一要是正好被放在天板下水道这种恶心地点，那想快速得分就难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吧！而且这种实战型也进一步要求警犬嗅觉更强，要求它在较远距离就能够闻到目标，而不是和以前一样凑到面前一个个的选择。” 余蓉摇摇头。 只能说随着警务系统的发展，随着科技的发展，警察机构对警犬的要求越来越高。以前的嗅盒子确实有几分表演性质，而现在贴近实战，就代表警犬在现实中也要能做到。 “……” 袁渠的表情有些不好看，四条警犬当中除了贝贝需要六项全部参加之外，就剩下他和英英需要参加的物证搜索项目，要经历这种比去年难了无数倍的考验。 英英能够做到吗？ 这会儿就连袁渠自己都有些不自信了。 “其实……也没有这么难的吧？” 林戈甩一下尾巴，再回头看看老老实实蹲成一排的四条警犬，并不觉得这种贴近实战的比赛能难住它们。只是嗅觉而已啊，在几米或者十几米外发现目标，不是很简单么？ “呜~” 英英心虚的低下头，也不知道在自己在心虚些什么东西。 “我们这边也不容易啊！” 余蓉见袁渠脸色不好，赶紧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之前的山地追踪就是模仿地形，反正上下爬上下跳，万变不离其宗跟安安在漳市训练的一样。但这一次加入实战……我还没带安安实战过啊！天知道他到时候给安排的是个什么地形，万一要是那种非常耗费体力的类型，我恐怕就要给安安拖后腿了……” 女训导员在体力和运动能力上的天生弱势，让余蓉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 “这他妈是为了给外省的特邀警犬们一个下马威吧？所以才把难度搞的这么高又与众不同，生怕寻常项目它们太强了把咱们自己人全部都给淘汰掉？” 周波忍不住咒骂出声。 “别瞎说！” 余蓉左右看看，赶紧踢了周波一脚。 但即使这样也晚了，因为周波完全不顾忌也没有压低声音的话，已经被一个刚刚从里面训练场出来的人听见。他手里牵着一条特别雄壮的德牧黑背，狗子凶厉的眼神一看就不好惹。 “自己的无能，不要怪在别人身上！只有弱者才会担心被淘汰，并且寄希望于主办方降低难度拉近和优胜者的差距，这样才能输的好看一些。” 这名年轻警察语气很嚣张，不屑的看看孙畅四人再用余光瞟过他们身后四条狗，摇摇头冷笑道：“主办方邀请外省警犬过来，是为了让他们看看我们楚省警犬队伍的实力。一开始就觉得别人很强并且退缩，这种人到底是怎么被挑选成为选手的啊？还是说，你们那边已经连一个合格的警犬以及训导员都没有了吗？” “你说什么！” 周波眼睛一瞪就要冲出去。 这名年轻警察说的话能把人气死。而且周波自己也并没有想过认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慰余蓉，分担她的紧张和不安，怎么就要被人嘲笑了？ “别冲动！” 袁渠赶紧拽住周波，再冷着脸看向这名警察。 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这家伙牵着的那条狗越看越眼熟。忍不住止住话头仔细打量，再愕然看着这人道：“这不是哈多跟吗？我记得哈多跟的训导员是葛辉葛警官，今年怎么变成你了？” “哼！” 年轻警察闷哼一声，皱着眉头道：“葛老师去年底退休了，因伤办理的内退。我是他的学生耿宇翔，也是以前配合葛老师给哈多跟训练的人。葛老师退休时候将哈多跟交给了我，从今年开始我就是哈多跟的正式训导员。话说，你们不会以为哈多跟的训导员换了人，就小看它吧？说实话以今年的比赛项目，就算葛老师没有退休，我的体能和运动能力也更加适合配合哈多跟。总而言之就像我刚才说的，有哈多跟在，比赛难度还有外省选手什么的，都没意义！” 说着耿宇翔没心情理会这几个让他变得不爽的外地训导员，再哼一声牵着哈多跟转身就走。 “汪呜~” 哈多跟刚刚才跟贝贝看对眼，毕竟双方都是标准的德牧黑背来着。结果刚打算跟贝贝打声招呼就被耿宇翔拽一下犬绳，只能呜咽一声听话的跟着他离开。 看着耿宇翔的背影，周波强忍着吐口水的冲动，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什么玩意儿啊！仗着继承了一条好狗就在这里嚣张，甚至还仗着楚市警察身份提前适应好环境场地，这家伙到底哪来的脸面觉得自己还挺了不起啊？还什么没意义，他配说这话么？” 周波愤愤不平的说着，一番话让余蓉、孙畅和李思语一齐点头。 但偏偏袁渠是个扫兴的，居然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是警犬大比武，看的是警犬的本事。哈多跟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强的对手，它已经通过好几届的比武证明实力了，咱们在这边讽刺它的训导员有什么用？” “……” 几个人纷纷无语，实在不明白袁渠这家伙到底是站哪边的。 林戈甚至怜悯的看了看余蓉和周波，跟这样一个性格直白到让人无奈的家伙共事，这两人平时一定很辛苦吧？ 聊天的兴致没有了，几个人也不想浪费时间把警犬们寄存了再去酒店放行李，再重新回来。 于是看一旁大厅休息区的墙角堆着好些个行李箱，五人也有样学样将行李直接先放在这边。然后一行人牵着警犬抱着猫进入到训练场里面，一眼就看到那明显刚垒起来没有多长时间的三个做旧破房子。 然后不等看清楚其他项目的设施究竟是怎么样，就先看见了整个训练场里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的狗以及它们的训导员！ 看样子大家一个个都来的不迟，甚至说不定还有一些人昨天的过来了。反正整个训练场的所有设备上，都有警犬在抓紧时间做熟悉训练。 一个个训导员们有吹口哨的，有打拍子的，也有跟着跑的，当然少不了被自家狗子耍的团团转的。反正整个现场看起来非常热闹，甚至大家都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地方能够有这么多狗，各种颜色各种品种各种高矮胖瘦让人目不暇接。 大多数警犬都非常听话，老老实实听从训导员命令也不出声。但同样也有一些胆小怕生的或者自觉强大对其他狗抱有敌意的，反正汪汪的声音也是从头到尾没有停过。特别是角落那边训练防暴搏斗的狗子还有训导员们，一个个吼的比谁都大声。狗子吼了训导员吼，热热闹闹将所有人的注意都给吸引过去。 然后……很快孙畅一行人变成了所有人注意的焦点。 起因是被训导员牵着溜圈儿的一只哈士奇，左顾右盼忽然盯上了李思语怀里的林戈。话说这地方出现一只哈士奇还是挺奇怪的，但是出现一只猫毫无疑问更加奇怪。于是好奇的哈士奇愕然瞪着林戈，被训导员拽绳子也不动弹。等林戈被看的烦了怒视它一眼，哈士奇顿时兴奋的‘汪汪汪汪汪~’蹦跳吠叫起来。 与众不同的叫声吸引住其他警犬的注意，这一看也就同样发现了林戈。这可是个稀罕存在啊，警犬们顿时一齐行起注目礼，也将训导员们的视线吸引过来。 “怎么……忽然就被围观了？” 周波的嘴角扯动两下，被这么多狗死死盯着的感觉，稍微有那么一点惊悚啊。 “看到咪咪了吧？” 孙畅倒不觉得奇怪，反正咪咪不管去哪里，但凡是在动物圈里就一直都是焦点。猫也好狗也好，甚至豹子猞猁也好，一个个都对它莫名的亲近，从来没有过例外。 “看个屁啊，一个个的。话说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我当年在南省的时候，那也是带着一对对的小弟嚣张纵横的好不好？” 林戈同样一点都不害怕，毕竟这些狗子的视线里没有一个是散发着恶意的。且不提它们警犬的身份，只说以林戈自己平时的经验来看，他在所有动物的友好度上都是max级别。 “汪~” 远处一只警犬忽然挣脱训导员手中犬绳，撒开腿大步流星一样朝林戈跑过来。 这家伙看着让林戈感觉有点眼熟，仔细一瞧这不正是在南省株市率领过的一条警犬小弟么？甚至被它甩掉的那个训导员也很熟悉，如果没记错他的名字叫陈松？ “哎？孙畅？咪咪？哟，贝贝也在啊！” 陈松追着自家狗子跑过来，很快认出来孙畅。 毕竟是一同共事查案，一同在猪粪中打过滚，又一同因为抓捕嫌犯而住进医院的同志啊！陈松有老婆，看到别的女人肯定不会记在心里；但是孙畅这个特殊的女警察，陈松估计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两人身上沾满猪粪味的那一幕，也将永远保存在他的记忆当中。 “陈松？” 孙畅也认出了陈松，道理是一样的，滚过猪粪住过医院的战友之情。 “你们也来了啊！我老早就在想，这楚省的警犬大比武，肯定少不了你孙畅还有警犬贝贝。哦对，还有咪咪！文件上说的特殊嘉宾就是你吧，除你外没有别的可能。” 陈松乐呵呵的说着，态度非常热情。 而比他率先一步跑过来的昆明犬，则毫不犹豫在林戈面前蹲下坐好，规规矩矩的摆出小弟的姿态。 “汪！” 它兴奋不已的对林戈叫一声，仿佛是在喊……老大，好久不见！ (本章完) 第465章 风云聚会 第465章 风云聚会 能够再遇到陈松和名为‘豆腐’的昆明犬，对林戈来说是一件特别惊喜的事情。 对于陈松和豆腐能够被当选为南省的优秀警犬代表，并且带着荣誉来到楚省参加比武大会，林戈也替这一人一狗感到高兴。说实话对任何一个警犬训导员而言，这都是一份了不得的荣誉。它代表训导员的工作得到了大家认可，代表他所驯养的警犬得到了全省同行的承认。‘犬王’二字不提，至少也是一份了不起的荣誉。 陈松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和冷静沉着的豆腐有着天壤之别。豆腐凑到咪咪身边就不回来了，陈松也不计较，只耐心向孙畅五人介绍他这两天得到的情报和经验。 “你们来的迟了，这会儿再想系统的把全部项目走一遍，已经几乎不可能。不过没关系，虽然看着和咱们平时训练的项目差别挺大，但是核心点以及考核警犬能力的方向，还是没有太大差别的。无论就是嗅觉，反应能力，运动能力和战斗能力四种，万变不离其宗也不是单纯的只以时间定胜负。” 陈松耐心的说着，一番话让孙畅五人面面相觑。 “不以时间定胜负，那怎么评判到底哪条警犬更强？” 周波好奇出声。 “考核效率占据百分之四十的分数，然后警犬的临场反应也占百分之四十。剩下百分之二十则是看训导员的配合效果，训导员没有发挥出该有的作用也是会被严重扣分的。也就是说这一次并非身强力壮的警犬就一定能拿第一名，训导员如果给警犬拖后腿，就算警犬一骑绝尘也会被扣分。反正这一次强调的是训导员和警犬的一体性，配合还有临场发挥才是关键。其实也说得过去，毕竟咱们国家不讲究个人英雄主义，团队配合才是实战的重要胜利手段……” 陈松侃侃而谈，也终于让孙畅五人放下心里的重重压力。当然并不是大家就此就能够放心了，终究大比武以实力说话，先得把项目完成了再谈综合得分的事。 没过一会儿，陈松被省内部杂志的记者喊去采访了，暂时把豆腐留在林戈这边。 等他离开之后，周波叹了口气。 “哎！咱们应该早来两天的。” “没办法啊，咱们直到昨天才把所有训练项目完成，哪有什么时间提前过来啊！” 余蓉无奈的摆摆手，转头看那边五条警犬围着那只猫转悠，勉强笑笑道：“反正也算是好消息，至少那个耿宇翔已经不再给我太大压力了。难怪那家伙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他和哈多跟才相处几个月时间啊？而我和安安已经在一起快三年了，我们之间的默契肯定不是那家伙能够比拟的。嗯！从这方面来说，主办方这一次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所有警犬还有训导员重回同一起跑线，接下来大家公平较量，不再因为对手是‘犬王’而失去信心……” 余蓉的一番话，让孙畅几个点点头，心里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肯定要尽全力拼一场才行。胜负什么的都无所谓，反正竭尽全力就能无愧于心。 左右看看，发现所有训练项目都有训导员领着警犬排队。特别是那三个破房子，每一个门口排队的都有二三十名。每一名选手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辛苦的进行训练，没有一个人懈怠或者放弃。周波没有心情在这边聊天，随便找一个空地就领着怪怪过去了，从背包里取出防具之后再一次开始加紧训练。余蓉想一想也领着安安去了那边攀爬场地排队，袁渠更是默不作声径直去往破房子那边。 孙畅和李思语对视一眼，唯一没有心理压力的李思语尴尬一笑，接受了看管林戈还有帮忙带一下豆腐的任务。 “等比武结束，咱们在楚市好好逛逛。” “嗯，那你加油！” “放心吧，我可不会认输！” 说完孙畅牵上贝贝，也跟着去了破房子那边。她的任务和时间都是所有人当中最紧的，所有项目都必须抓紧时间熟悉一遍，心里压力其实比余蓉三人更大。 但是不管怎么紧张，孙畅脸上还是充满着信心，她仿佛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未战先怯。 特别陈松获得的荣誉，也激起了孙畅的胜负欲。大家同样的辛苦战斗，同样的光荣受伤，又同样的身为警犬训导员！陈松已经获得成功，自己可不能被他小瞧了！ 孙畅握紧拳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抬头一看，整张脸垮下来。 “怎么队伍这么长啊！这还得排多久？如果六个项目都需要这样排队，我今天是不是到大半夜了都搞不完？可恶！” “……” 别的小弟全部干活儿去了，现场只剩下林戈和豆腐。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个吐着舌头直摇尾巴的家伙，一时也想不到接下来的时间要怎么打发才好。 主要附近总有狗子在偷偷摸摸朝这边瞄，隐约让林戈有一种稍微凑近一点就会被它们袭击的感觉。但是林戈心里也明白，他还真不能当自己是过来走过场的。特邀选手什么的，大概率也要上场表现一番。虽然一只猫和一群狗同台竞技有些不公平，但林戈并不想被人认为自己是个网红产品，被人给小觑了去。 “所以……其实最麻烦的，受到影响最大的，是老子我啊！熟悉场地要被这么多人这么多狗子看着还有议论，正式比赛也肯定会被许多人随意否认和质疑……” 林戈无奈低下头，深深的叹一口气。 “汪呜？” 豆腐歪着头看看老大，不明白老大怎么变得这么垂头丧气了？ 心里想着为老大分忧，豆腐开始左顾右盼到处张望。很快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它再一次对着林戈‘汪汪’一叫，然后转身朝其中一个破房子跑过去。 “哎？” 林戈愣了一下。 见林戈没有跟过来，豆腐回头再催促一声。然后在林戈惊讶的目光中，豆腐居然公然插队，特别不要脸的蹲到了那个项目的最前面。 更让林戈惊讶的，被豆腐插队的那个训导员居然没有任何意见。他牵着的警犬倒是有些躁动，不过被训导员扯一下绳子再蹲下来安抚两句之后，也老实下来没有对豆腐发飙。 “毕竟我们是外地来的，又是特别受到的邀请，稍微一点特权还是有的。” 陈松这时候完成采访走回来，对纳闷的李思语解释道：“楚省发邀请函的时候号称公平竞争，自然就不会让场地成为借口。所以虽然没有明着说，但默认的十个特邀选手可以自由选择项目，抓紧时间熟悉场地。呵呵，毕竟我们来的最迟吗！只是没想到漳市距离楚市并不远，你们却来的比我们还晚。” “呵呵……其实我还是今天一大早才得到的消息，牙都没刷呢就被匆匆忙忙的催了过来。至于他们几个，也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哪有什么经验啊？” 李思语干笑一声，这话没好意思说出口。 陈松邀请李思语一起过去，李思语想一想低头看向林戈。林戈摇摇头再甩一下尾巴，李思语在心里松一口气。陈松也不强求，摆摆手径直去了豆腐那边。 “咪咪，我们现在去哪里？” 李思语还是有些心慌，她心知自己好歹算是咪咪的铲屎官兼任训导员，万一要是被要求参加比赛，那该怎么办才好啊？别说怎么搞项目了，她连六大项具体要做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林戈眯着眼睛左右看看，很快发现一个最高点。 那是训练场正东方的一个主席台，纯水泥砖石建造，连桌椅凳子壁墙都是水泥糊的，颇有七十年代那种粗犷感觉。林戈慢悠悠的溜达过去，果然发现主席台这边的视角挺不错。所有训练项目都以主席台为点扇形分开，此外这边还有许多工作人员正在抓紧时间安装大屏幕调试设备并且在石桌子上铺红绸什么的。 林戈的出现让众人愣了一下，不明白狗子的地盘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一只胆大包天的猫。不过手中任务重时间紧，再加上这只猫看着也没打算胡闹，也就转头不管它。 林戈没搭理追上来的李思语，而是手脚并用爬上主席台后面的墙壁。粗糙的水泥以及那种老式的小方块装饰让林戈攀爬的十分顺利，一沽溜就落在墙壁顶上。 这边的视野果然更好了，整个训练场都落入林戈的视线当中。 林戈就这么静静的蹲在上面，认真观察所有的项目情况以及在其中辛苦训练的警犬们。所有的细节，所有的动作，甚至那几个没有屋顶的小破楼，都被林戈看的清清楚楚。而后警犬们在训导员的指挥下，先搜索哪里后搜索哪里，是选择推门进去还是从窗户跳进去等等，各种方法措施都被林戈记在心上。 林戈毕竟不是普通的警猫，他拥有着人类的思维和记忆力。所以他不需要像警犬们一样一次次的重复尝试训练，他只需要把所有细节烂熟于心就好。 当然，眼睛看到了并不一定就能够做到，这一点林戈也是清楚的。 只是林戈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是猫不是狗，没必要跟警犬们做的一模一样。狗有狗的特色，猫有猫的手法，如果到时候真的要当众演练，他肯定要做到截然不同。 嗯！ 在这方面，林戈从来就没有丧失过信心。 “那只猫，就是你们说的咪咪吧？” 猫在看狗，人在看猫。 训练场外的一栋十几层的办公楼里，一个穿着警服的老人静静的站在窗户前面，默默的看着训练场里无数警犬在辛苦训练，在拼搏，在竭力希望做的更好。 而蹲在主席台后面的墙上的那只猫，从这边看起来也非常的显眼。老人仔细看一会儿，忍不住笑出声，回头对恭敬站立的两名警察询问。 其中一名年轻人脚步一顿，上前两步看向窗外。 蹲在墙壁上的猫确实很显眼，胆敢出现在警犬训练基地里的猫更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第二只。于是他点点头，再仔细分辨一下这才道：“是的！它就是漳市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也是咱们国家唯一一真正拥有实战能力并且获得多次荣誉的警猫。关于这只猫的能耐还有具体情况，漳市那边有发来详细文件，您是否要看一下？” “不用了！一只胆敢在这么多警犬面前这么镇定，甚至一来就找到最好位置的猫，它的大将风范不需要质疑。” 老人摇摇头，嘴角带着笑容。 年轻警察迟疑一下道：“那是否真的需要将它纳入考核范围？说实话在漳市发来的文件里，这只猫是出了名的不听指挥。虽然它也有各种优点，但是那么重要的事交给它，万一出事……” 话还没说完，老人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它是一只警猫对吧？警察的警，守护人民的警。” “是……是的。” 年轻人顿一下，终究老老实实的点头。 “所有交给它的任务，它都完成了对吧？而且出乎意料的，完成的非常好。它从来没有辜负过大家的期望对吧？能力也值得信任，值得将重担托付给它……” “……” 年轻人虽然表情纠结，但面对老人严肃的表情，还是只能点头。 “那就够了！” 老人笑起来，摆摆手转身回到办公室中：“等大比武结束，就将选拔出来的优秀警犬们召集到一起吧！这件事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供我们继续浪费了，必须把最优秀的力量集合起来全力以赴。说实话你我都清楚，一旦那件事情没有成功阻止，后果是多么的不堪设想。那不仅是楚市的灾难，也是全国甚至全人类的灾难。” “我明白了！总归多一份力量都是好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人民的安危！” 年轻警察重重点头，再抬头看看玻璃窗外的那只猫。 “嘶……似乎有人在看我？” 林戈忽然感觉背后有些毛毛的，转头看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莫名有一种想要打喷嚏的冲动，又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但是周围什么异常都没有，最终只能归咎于自己错觉。 自己吓自己？ “咪咪，下来啊！” 李思语在主席台下面急的不行，主要是那个负责人硬是拽着她发脾气，让李思语实在没有办法。 林戈再看看训练场中的情况，发现环境什么的都看的差不多了。或许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注意到，但到时候临场发挥也没有太大问题。反正就是六项比赛呗，林戈对自己的嗅觉、力量还有运动神经都很有信心。这方面来说应该绝大多数动物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对手是犬王，林戈也有信心跟它好好较量一下。 “或者说不定根本不需要较量，犬王什么的看到我纳头就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嚣张的想着，林戈没有让李思语太为难，低头看看他就这么径直从四五米高的围墙上直接跳了下去。 稳稳的落在主席台上，林戈几乎没有感到任何反震。柔软的猫爪垫比想象中的更加有效，林戈只在主席台的红布上留下几个猫爪印，再来到李思语身边对那个负责人‘嗷’一声，然后转身就走。 李思语尴尬的对负责人笑笑，没敢跟林戈一样逃跑，而是掏出纸巾在红布上擦了擦。猫爪印变淡了很多，但天知道墙壁顶上的污垢是多长时间留下的，任凭李思语怎么擦拭也弄不干净。 最后还是负责人无奈叹口气放李思语一马，她才赶紧逃跑一样追上林戈迅速溜走。 “……” 负责人看着红布上大概率擦不掉的黑色爪印，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林戈没有继续在训练场里浪费时间，心知孙畅她们几个短时间绝对不可能离开训练场，也就跟着李思语回到酒店休息。 天色将黑的时候，孙畅果然给李思语打来电话，表示说至少要训练到晚上九十点钟，让李思语自己解决晚饭，当然能给他们带一份放在酒店房间里就更好了。 “咪咪，那我们出去吃饭？” 李思语说着拿出手机，打开高德地图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值得逛街的地方。然而警犬训练基地的位置有些偏僻，无奈一人一猫只能找了一家楚市本地的特色餐馆，简单吃一下又给孙畅她们四个打包几份宵夜回去。 回到酒店的时候，忽然看见墙角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安装什么东西。 林戈好奇凑过去一看，居然是一副即将在楚市举办的第十七届世界军人运动会的宣传海报。届时将有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近万名军人运动员齐聚楚市，共同展开对荣誉和奖项的拼搏。这一次比赛的项目多种多样，比赛场馆分布在楚市以及周边的数个城市当中，算是一场整个楚省齐心协力打造的国际性盛会。 “啧啧！楚市还真是热闹啊！全省警犬大比武还没开始，下一个活动就已经预定好了。而且和警犬的比赛比起来，果然还是军人们的战斗更加让人感兴趣一些。” 林戈感慨一声没有多想，转身回到李思语身边。 (本章完) 第466章 奇怪的待遇 第466章 奇怪的待遇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是被李思语拧起来摇醒的。 这个从来不会打扰林戈睡懒觉的女人，头一次破天荒的把林戈从床上揪了起来。而后不等林戈意识恢复清醒，远处震耳欲聋的昂扬音乐声又把他给吓了一跳。 林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心知警犬大比武的开始时间终于到了。 这是一个挺严肃的事情，于是他放弃睡回笼觉的打算，乖乖去洗手间抹把脸，跟着李思语走出房间。 刚出门，就看见孙畅一边打哈欠一边在门口等待。 余蓉、袁渠和周波也都早早的起来了，一个个脸上带着黑眼圈，神情疲惫，精神却很振奋。见到李思语终于带着咪咪出来，四人也不多说，只互相对视一眼重重点头，然后迈着斗志昂扬的步伐朝走廊走去。 此时走廊上，一楼大厅还有门外，全部都是来自全省各地的警犬训导员们。大家一个个表情严肃庄重，没有太多喧哗，周围气氛也都变得有些紧张。大多数人只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轻声和认识的人交流什么，没有任何人哗众取宠，也没有人拿着手机各种拍照摄像。甚至他们就连吃饭的速度都非常的快，三下两下狼吞虎咽就结束了。说实话这也是警察吃饭的常态，随时可能出现的警情让大家根本没有悠悠哉哉细嚼慢咽的时间。甚至由于今天的这个氛围，紧张感还变得更加浓郁。要知道再过几个小时，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是互相的对手，因此一个个看着旁人的目光都像是带上刀光剑影一样。 孙畅四人也都没有聊天开玩笑的心思，低头默默的吃东西，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林戈甚至不知道他们昨天究竟是几点钟才回来的，反正说好了九十点钟根本就没有看到哪怕一个人影。不止是他们四个，哪怕到了夜里，整个酒店住宿房间也空荡荡的仿佛住的是幽灵。 “上午安抚好它们，别被开幕发言吓到给咱们漳市丢脸。然后等列队出场还有表演项目结束，今天没有项目的自己找位置休息或者继续练习，再没事儿的就来给我加油。” 余蓉简明扼要的说着，作为今天唯一的参赛选手，表现的有些紧张。 说实话他们昨天训练到了非常晚，甚至训练场灯都灭了开始赶人，还又去犬舍那边检查安安的住宿环境，伙食情况以及打扫一遍卫生什么的。等安心看着几条警犬睡下之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多钟。这之后匆匆回到酒店洗漱，就着冷掉的饭菜吃了，简单睡几个小时又赶紧起来。检查穿戴，仪容仪表，又是许久过去。 总而言之所有该做的准备已经做好，接下来还要赶紧去给警犬们洗漱喂食整理毛发什么的，争取做到最好的正面形象。而这些，都必须在大会开幕之前做完。 “原来现在才六点多钟啊，我就说怎么还有点困。” 林戈打个哈欠，精神有些迷瞪。话说大会开幕不是从九点钟开始么，现在这么早起来再加强一下训练？没有必要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悠闲呐！” 周波看着林戈懒散的样子，特别羡慕的吐槽。他这会儿紧张的早饭都快没胃口吃了，昨天晚上也是半梦半醒没有睡好，这家伙却好像出门旅游的老头儿一样，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个屁！是你们比赛，又不是我。” 林戈翻个白眼，没打算把自己代入到选手身份当中。昨天虽然胡思乱想了很多，但是晚上回到酒店之后再仔细想想，还是不觉得那些人会显得蛋疼让一只猫参加警犬项目。 所以他的存在大概率就是走个过场，然后向上汇报的时候证明漳市除了警犬队伍优秀，也有发展别的警用动物什么的，反正大概率就是这么个意思。 否则再怎么夸张，也不至于在大赛开始的前一天才进行通知吧？这很明显就是来当吉祥物的，真逼着它上场也太欺负猫了。 基于这个想法，所以这会儿林戈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他把自己代入到观众或者特邀观赛嘉宾的身份，感觉看着这些狗子们表演其实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我和李思语会在观众席给你们加油的！话说应该有观众席吧？” 林戈伸出爪子在周波的腿上拍一下。 周波看懂了林戈的眼神，顿时露出无语的表情。不过想到自己的项目是在最后一天，周波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再看对面紧张的饭都吃不下的余蓉，便低声提醒她好歹要吃一些。上午的事情虽然基本都是听领导讲话，但摄像什么的估计不会少。那时候必须端正的坐稳不允许乱动乱跑，其实也很耗费体力。 “话说你们起来的挺早啊！” 陈松端着餐盘来到这一桌的旁边，跟几人打个招呼，笑着道：“话说今天下午，你们有几个人参加山地追踪项目？到时候可千万手下留情，别让我家豆腐太惨，那就给南省丢脸了。” “你参加山地追踪？不对！应该说，你们那十个特邀选手，该不会也是参加六项全能吧？” 孙畅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陈松听出来孙畅的意思，闻言笑道：“你也是？那还真是挺巧！上一次咱们并肩作战，没想到这一次咱们却成了对手。也好，让我看看贝贝这段时间的进步呗。说实话我昨天跟队里人联系的时候，大家都在惊讶呢！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你、贝贝还有咪咪，不过想一想又理所当然，咪咪和贝贝都这么优秀。只是大家又都很好奇，都在猜测咪咪这一次会参与什么项目。以咪咪的能耐，估计这六个项目都难不住它吧？啧啧……想一想就让人羡慕啊。” “这个……” 孙畅几人互相对视，李思语纳闷的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到现在主办方也没过来给一个具体说法，可能咪咪并不会参加比赛也说不定。” “这样么？那就有些奇怪了。” 陈松似乎想到什么，摇摇头没有多说。见孙畅几人已经吃好了，就笑着示意她们可以先走，不用专门等他。 孙畅几人肚子里涌起无数疑惑，但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 跟陈松告别之后，孙畅几人去往犬舍那边跟自己的警犬汇合，李思语则抱着林戈来到比赛场地。 果然和昨天不同的，主席台前面的空地上摆放了大量的红色塑料凳，整整齐齐横平竖直却又给警犬留下空隙间隔的很开。每一张凳子的侧面还贴着各个县市的标签，李思语很快就在第三列找到了写着‘漳市’的凳子。只是这会儿没有任何一个人坐过来，因此李思语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坐，就抱着林戈站在一旁张望。 大约半个小时后，牵着警犬的训导员们迅速集合过来。最开始只有十几个组合，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集合过来的警犬和训导员越来越多。有人带头之后大家纷纷找到位置，牵着警犬站在凳子前面没有坐下去。几乎不需要任何人进行组织和指挥，整齐的方阵就肉眼可见的迅速摆好，看起来稍有些震撼。 这就是警察的纪律性，现场没有发生任何的争抢争执以及大声喧哗。就连警犬们也都一个个表现的非常严肃，乖巧蹲坐着一个个一声不吭。 李思语在队伍中看到了孙畅她们四人，也都表情严肃目视前方。这种情况下就显得第三列最前排那个没人的红色椅子特别显眼，唯一一个还没有人过来站队的空缺。 “……” 李思语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孙畅她们四个混蛋会把第一排这么显眼的位置留给她。 但偏偏此时主席台已经渐渐开始有人就坐，李思语也不敢这时候闹腾，赶紧把林戈从身上丢下去，低着头走到第一排空位上站好，满脸通红的目视前方。 好么！ 现场所有人都穿着警服，胸前的警号都是一连串的数字。唯独李思语一个，警服虽然漂亮，警也很漂亮，就是胸前警号上的‘fj’特别显眼。 然后蹲在李思语脚边的林戈也很显眼，独特的个头独特的模样，让现场微微有些骚动。大家谁也没有想到昨天看到的那只猫竟然也是参赛选手，更没想到昨天那个抱着猫在现场溜达好一会儿的女警察，居然也是参赛训导员。这特么的一只猫参与警犬大比武算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开玩笑吗，还是这货有什么来头？ “呜~” 警犬们渐渐有些不安分，主要是前面那只猫实在太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哪怕看不见那只猫，但是只闻着气味儿也会感觉莫名亲近，想要凑过去撒娇。 不过好在大家都久经训练，再加上训导员不露痕迹的安抚，终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失礼的事情。 这时候一直响不停的音乐声忽然一变，众人纷纷转移视线抬头，就看见一个头发白穿着警服，肩章上缀钉橄榄枝以及两枚四星警，一看就是大领导的警察领着一众干部走上主席台，表情严肃互相依次坐好。看到这些省里的大领导们，所有选手顿时再不敢有任何胡思乱想，一个个昂首挺立站好，保持肃穆状态。 楚省第七届警犬大比武，正式开始。 一上午的学习和听讲不需要赘述，哪怕林戈一向散漫天不怕地不怕，也愣是规规矩矩的听了两个小时没有挪动脚步。 索性警务系统并不像其他部门那样程序化，两个小时的发言很多都是跟大家息息相关的东西，众人也都听的非常认真。特别是近两年警务系统所取得的各种成绩和成果，上级的认同和夸赞，更是让大家激动万分。于是当主持人宣布警犬大比武开始，所有参赛选手进行风采展示的时候，很多人甚至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当三个火圈还有一个火焰平台当真被工作人员推到草坪上，并且随时准备将其点燃的时候，大家的心情还是变得紧张起来。 不是开玩笑啊！这个时候要是发生失误，那就真丢脸丢遍全省，甚至让这一次警犬大比武都要留下遗憾和污点了。这时候已经不是某个训导员或者某个警犬的事情，而是整个楚省所有警察的荣辱相关。连这种向上级汇报成绩的工作都能够出现能力上的纰漏，那谁还会对他们这些警察抱以百分百的信心呢？ 偷偷摸摸溜到一边的李思语，看着训导员们牵着警犬开始绕场，心情也不由变得非常忐忑。 她知道，孙畅他们还有贝贝它们，这个环节已经训练的非常好了。但是万一呢对不对？所以千万千万不能出事啊！ “你是李思语吧？” 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李思语背后，胡思乱想的她愕然回头。 蹲在李思语脚边，没敢在这个场合让她抱着的林戈，也疑惑的转头看着身后走过来这个人。 “我叫魏正勋，是这次警犬大比武的负责人之一。领导让我来邀请您还有咪咪，去那边就坐。” 名叫魏正勋的警察对李思语点点头，再伸手示意主席台侧面的两排席位。那边坐着一些看着就不普通的人，一个个身穿警服模样像是大佬，肩膀上的肩章也像是大佬。李思语只是往那边一看，就感觉两条腿有些发软。话说她只是一个蚂蚁一样渺小的辅警而已，何德何能跟这些个领导干部们坐在一起啊！ 但是看这个叫魏正勋的警察不容置疑的态度，李思语开始赶紧点头，苦笑着跟在他后面走过去。 迎面走来的女辅警还有一只猫，也吸引住这些这些人的注意。有的猜到那只猫的身份，有的皱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更多的却微微扭头看向主席台那边。 但终究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质疑，让李思语胆战心惊的在这边座位最后排最边上，屁股搭着点儿边坐下来。 林戈蹲在旁边，面无表情。只是很快发现这边的人一个个目不斜视看着赛场，他的身体也就慢慢软了，蹲姿开始变形。再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就赶紧用后腿蹭蹭脖子，实在那里痒的厉害。而后一个个训导员牵着警犬从主席台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警犬不停从视线中闪过有些催眠，林戈又忍不住打个哈欠。 左右看看发现没有人管自己，林戈越发的放松下来。也就是那边火圈点燃时候的动静让他竖起耳朵伸长脖子瞅一眼，但是视线却被前面座位的人给完全挡住了。 于是林戈重新蹲下，感觉这会儿腿脚有些酸，又偷偷摸摸的趴下来。 然后警犬们开始一个个轮流跳火圈了，这个项目林戈已经看贝贝它们训练过无数次，稍微有些无聊。更主要的是他这个位置被前面的警察挡的严严实实，别说看警犬跳火圈表演，他甚至连整个训练场都只能看到一点点的侧边角落。心知自己肯定是不能跑出去欣赏节目的，于是林戈一边抱怨这种警务系统的规矩太严太死板，一边懒洋洋的打一个打哈欠，尾巴也无聊的甩动。 再过几分钟，发现确实没有人关注自己，林戈便偷偷往李思语大腿上跳。 结果刚跳上去就被李思语狠狠一胳膊推下来，还让林戈的爪子在她裤腿上勾出一条线，弯弯的指甲把线挂住，一时挣脱不得。 看林戈爪子被勾住，以半蹲的姿势高举右爪表情茫然，一副像是要去炸碉堡的滑稽的样子，李思语又好气又好笑。这时候也没工夫耐心把指甲取出来，她干脆捏着林戈的爪子狠狠一扯把线扯断，然后把林戈丢的稍远一些，让它不要打扰自己。 林戈被丢的在地上打一个滚儿，又迅速爬起来。 心虚的左右看看，发现依然没有人注意自己，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话说也不是真的想捣乱，实在是刚才蹲的位置视野太差也太无聊了一些。 这会儿被李思语丢出来，视野就好很多了。林戈一抬头就看见那边钻火圈表演已经接近尾声，看情况是没有出现任何失误的。而且贝贝、怪怪它们都已经表现完了，安安看起来也已经顺利通过，至少那边余蓉的表情比想象中的要高兴一些。而后现在正在通过火圈的恰好是陈松豆腐组合，非常顺利丝滑就跳了过去。 “不过……为什么陈松会把这条昆明犬取名豆腐呢？它的颜色是黑棕，跟豆腐没有任何联系啊？麻婆豆腐？” 林戈歪着头胡思乱想。 随着所有警犬展示结束，主席台以及这边看台上的领导们都开始鼓掌。李思语赶紧跟着拍巴掌，心虚又尴尬，恨不得一脑袋钻进地底这辈子都不再出来。 话说她就连面对李一铎的父亲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尴尬还有紧张过。自己何等何能啊，竟然跟这么多个大领导坐在一起！ 她刚才抽空瞄了一下，就连身边的这两排领导，肩章警衔最低的，都和聂国强一个样了。 唯独她，只是一个小辅警而已啊！ 呜呜…… (本章完) 第467章 老虎 第467章 老虎 林戈原本以为的警犬大比武，是大吼大叫热闹异常，是警犬和训导员在场上挥发汗水，是激烈拼搏不惜一切代价挑战极限。 当然事实上的大比武，也确实非常热闹。各种加油鼓劲还有训导员的咆哮以及竞争对手的叫好声接连不断。每当有警犬表现的特别出色的时候，大家一致的喝彩声甚至连天上的云朵都能被震动。这样的场景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甚至恨不得亲身参与，跟这些优秀的狗子们来一场比试，好好来个一较高低。 只可惜……林戈看不见。 他和李思语所在的主席台位置比较偏，前面还总是被走来走去的人遮掩。以至于耳朵里听见各种叫好声，林戈却哪怕踮起脚尖也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外面越热闹，他越好奇。他很想溜达过去靠近一些，但是李思语却死命不让他胡来。每当林戈偷偷摸摸要溜走，她就毫不犹豫拽住林戈的尾巴，硬生生重新拖回来。 这还是李思语第一次面对林戈这么嚣张，让林戈无语又无奈的同时，也通过这姑娘手心里粘粘的汗渍知道她这会儿到底已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周围左右的这些人，对她来说都是大人物。这让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漳市公安局领导的李思语，现在格外小心翼翼，坐的端直生怕给派出所丢脸。哪怕她心里也在同样为余蓉的表现担心，但就愣是不敢凑上前去看。 ‘吁’一声哨响，又一名警犬完成了山地追踪项目。饰演犯罪份子的目标被它成功追上，堵住逃跑去路代表项目合格。 话说这个项目，前期在攀爬项目上浪费的时间越多，犯罪份子就跑的越远，逮住他所需要的时间就更多。简单来说一步慢步步慢，想要获得优胜就必须从头到尾每一个步骤都非常的快，而且中途不能有任何失误。特别在模拟追踪阶段，警犬的每一次选择错误都会被倒扣大量时间分，这对警犬和训导员的临场判断能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只听周围的掌声，就知道这名来自楚市本地的训导员，项目完成的非常不错。他与警犬的配合非常好，在沙地下坡路段甚至采取滑行方式节省了大量时间。而这种滑行对犬类来说其实非常的不容易，需要经过许多次训练才有可能熟练的掌控。 对于自家优秀选手，楚市的领导们自然不吝啬掌声和夸奖，也让坐在旁边的李思语感到更加的紧张和无助。 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李思语好奇抬起头，发现居然就是之前邀请她过来的那个工作人员。 “能麻烦您带着咪咪过来一下吗？领导有点事要跟咪咪谈谈，并不打扰太长时间。” 魏正勋微微弯腰低声说着，让坐在李思语旁边的人耳朵动一下，表情微变又强制让自己恢复没注意到这边的样子。 李思语不敢拒绝，赶紧站起来。只是抬头一看竟然马上就要轮到孙畅了，她却只能遗憾的跟在魏正勋后面离开。 林戈也好奇的跟上，在魏正勋的带领下离开比赛场地，径直来到主席台后面的那个办公楼，再径直从楼梯上去。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非常安静，一眼望去没有半个人影，就仿佛整栋楼里面空无一人一样。但魏正勋不出声，李思语也不敢乱问，只能紧张的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从楼梯直上四楼。 在一个写着综合会议室的大门前停下，魏正勋回头看看李思语和林戈，这才轻轻转动把手将门打开，示意她们先进。 进去之后发现，会议室里稍微有些烟雾缭绕，之前在主席台正座上坐着的那个老警察还有其他几个领导，以及几个没见过的陌生警察，都静静的在里面抽烟。李思语和林戈进来的动静让他们一起转头看过来，凌厉中带着审视的眼神让李思语呼吸一滞。 “李思语是吧？还有咪咪！来，快请坐。” 老领导笑着招呼李思语和林戈在会议室里就坐，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其他几人也不开口，视线反正就始终在林戈身上打量，让他微微有些诧异。 话说这些人的年龄还有肩章，每一个看着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但这么些个大人物却专门把他一只小警猫叫到这种地方来，怎么想都不会只是打个招呼这么简单。林戈有一种自己随时就要被命令去执行什么危险任务的感觉，恐怖份子还是外星袭击？ “领导！” 魏正勋领着三名工作人员走进来，各自手里提着两个铁箱子。将箱子放到旁边的空地上，从里面取出十几个瓶瓶罐罐，这才站起来对众人示意。 “咪咪，听说你的本领很大，嗅觉更是特别灵敏。嗯！还有一手能够指挥警犬听命行事的本事，效果比训导员亲自指挥还要好，是不是这样？” 老领导继续笑看着林戈，就仿佛一只盯上肥硕母鸡的黄鼠狼，让林戈有些发毛。 他干脆装傻充愣不出声。 可旁边李思语被老领导视线一转看一眼，就赶紧点头道：“报告领导，咪咪的嗅觉确实比较不错，许多细小的气味或者距离很远都能够闻出来。只是指挥警犬什么的……大概是亲和力比较高吧，警犬们确实挺喜欢凑到咪咪身边，当然指挥就谈不上了……” 李思语竭力帮林戈解释异常，可老领导却根本不听这么说。他微微点头，直接指着那边的瓶瓶罐罐对林戈道：“咪咪，去闻闻那边那些东西的气味，看你能不能识别出来。唔……不要多想，只是看看你的能力究竟怎么样。” 林戈心里冒出各种各样的猜测，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反正在座的都是楚省警务系统的领导，也不至于说坑他什么的。大概率是现实中发生了什么问题需要解决，而值得这种大领导主动指挥，肯定也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林戈分的清轻重，肯定不会不分场合的选择任性。 “之前感受到的被人盯着的感觉，大概就是他们在对我进行观察吧？” 林戈一边想着，走到这些个瓶瓶罐罐旁边。 粗略一闻并没有发现什么，上面沾染的只是寻常的人类气味以及消毒水的味道。而这些瓶罐里面有些装着液体，有些装着海绵类似的东西，还有一些干脆就是鱼虾类的活体。凑过去之后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气味都有，林戈回头看看，不知道他们要让自己闻什么。 “没有示警的意思吗？” 坐在侧面的一个中年领导叹了一口气。 “哈？” 林戈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等想清楚了他被吓的几乎要蹦起来，再看这些瓶罐的眼神就好像看见魔鬼一样。卧槽啊，里面到底是什么啊？居然要求自己一凑过来就示警？ 这时候再仔细回想，才发现之前魏正勋领着人提这些东西过来的时候，一个个手上都戴着手套呢！除了魏正勋外，其他三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丫的难道说里面是什么病毒？ 林戈感觉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些人做事怎么就不靠谱么，有危险不提前说？ “不至于不至于，咪咪是一只猫，别把它的本事想的太夸张。咱们国家讲究唯物主义，实验范畴是以猫的能力来说的。”老领导主动为林戈辩解，再笑眯眯的看着林戈道：“咪咪啊，你凑近一点闻闻里面这些个东西，看能不能发现一点什么！放心没有危险的，我们不也在这边陪你么？” 林戈想想也对，真是危险的东西肯定不会这么随便放到会议室里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些个大领导的面毫无防护。 所以虽然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林戈还是老老实实再凑近一些，低下头靠近这些瓶瓶罐罐慢慢的轻嗅。 背后的视线让他有些紧张。 但终究好奇心还有责任感让他没有选择退缩，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鼻尖，耐心搜索这些气味中的共同点。 只是……瓶罐里面的液体都是透明无色无味的，林戈并没有任何收获。 那两个装着不知道是海绵还是海藻的东西的瓶子，则给林戈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大脑在紧急提醒，让他稍微离远一些，但危机感并不是特别强烈。 然后轮到那两只被关在玻璃瓶里面的海虾的时候，林戈的耳朵忽然抖动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只海虾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鼻子没有闻出异常，但是大脑却在告诉他，这玩意儿绝对不能吃，甚至碰也不能碰！ 这种感觉在刚才嗅藻类的时候也有做出提醒，但是绝对没有这两只海虾这么强烈。也就是它们被浸泡在不知名液体中并且似乎已经死掉，否则林戈这时候都有一种撒腿就跑的冲动。 “嗯？” 对着海虾瓶子做怒目状的林戈，让一直盯着他的老领导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意外。 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也都露出惊讶眼神。 “居然……真的能闻出来？为什么，这不科学！按道理来说……” 其中一人喃喃自语。 老人笑着摇头道：“科学无法解释全部，这不是很正常么？这不是科学的问题，而是科技发展程度的问题。总而言之现在证明这只猫能够对这种东西有所感应，这就足够了。在不给外界造成影响的前提下，通过警犬警猫来甄别目标，是我们现在能使用的唯一办法。在目前所有经过测试的对象当中，咪咪的反应速度以及自主性都是最高的。这代表咱们之前的构想能够实现，如果再能确定它对警犬队伍的统帅能力，咱们至少能够快速制造出一道合格险堤。” 其他几人想一想，也都点头称是。 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时间不够用，否则他们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个无法良好交流的动物身上。区区隐患在国家机器面前其实不算什么，但是谁让它突如其来的实在太快呢？但凡能多给两个月时间，国家的力量都能够让这一场威胁变成笑话。而现在，也就只能竭尽所能先把全力防御给做好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林戈到现在还一头雾水，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接下来的任务，和眼前这些个瓶瓶罐罐还有里面的存在物有关。 难道是一种什么病毒正在对国家造成威胁？还是说接下来要搜索或者说锁定的目标，和眼前这种带着诡异感觉的东西有关？这些人脸上严肃的表情让林戈感到紧张，他甚至怀疑这一次全省警犬大比武，说不定都是为了应对接下来这场麻烦的预演。而老领导提到的‘所有测试对象’，也让林戈心里冒出一些想法来。 “……” 李思语耳朵偷偷竖起来，听着几名领导的交流，紧张的感觉从她心里一个劲儿的往外冒。她怀疑自己参与到了一起特别重要的大事件当中，而咪咪似乎变成了解决某个危机的核心存在。 为什么？ 就因为它在旁边那些玻璃瓶上嗅了一下再退后了一步？是不是有点儿戏啊！ “看样子我们需要给李思语同志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领导虽然是这么笑着说，但视线却一直盯着那边眯着眼睛的林戈。他似乎知道林戈能够听懂人话，也似乎并不把他当成一只普通的警猫对待。 在李思语受宠若惊的表情中，老领导对魏正勋招手道：“小魏，你给李思语同志解释一下，也让我们几个老东西重温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是！” 魏正勋再一次站出来，走到会议室一角的电脑旁，操作投屏打开一个ppt。 “整件事，要从去年四月份的一份美国医学杂志说起。美国传染病专家丹尼尔丶教授在某专业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内容是她发现一种全新病毒样本，具备极高的传染性以及对人体细胞的破坏能力。她将这种病毒命名为tiger，意思是像老虎一样凶猛。此外在论文的结尾，丹尼尔教授郑重提醒，人体一旦感染这种病毒，目前医学界尚不存在任何的有效治愈手段。这篇论文一经发出，立刻在全球医学界引发轰动，许多医学专家都将其称之为继艾滋病后的又一个威胁人类生存的恐怖恶魔。大量医学专家都呼吁丹尼尔教授彻底毁掉她的发现，以免对全人类造成无法阻止的可怕灾难……” 魏正勋一边说着，一边在投屏上展示各种全英文的专业性文件。 李思语虽然英语水平稀烂，但只听魏正勋的介绍，就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一种像艾滋病一样无解的病毒，它绝对就是这些个领导们正在发愁的内容。 而在座的领导们虽然已经听过好多遍这个ppt，但这会儿也依然露出凝重并且紧张的神情。 “在杂志发表已经引发轰动的一个月之后，丹尼尔教授接受采访时表示，tiger病毒正体样本已经被彻底摧毁。但是为了防止这种病毒再现以及对人类造成威胁，她保留了三份弱化病毒变异样本，并且表示将继续对其进行研究。许多医学专家依然质疑丹尼尔教授这么做的目的，并且将其和美国霸权主义联系起来。但丹尼尔教授无视了这些意见，执意在她的丹尼尔传染病研究中心里继续研究tiger病毒相关项目。而后直到去年的六月十四号，丹尼尔传染病研究中心发生火灾。” 李思语的脸色骤然变得十分苍白，话说这样的发展在美剧或者小说中实在太多了。地球因为人类毫无敬畏的肆意妄为而遭受灭世威胁，直到超级英雄拯救一切…… 林戈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从这时候开始，这件事绝对要跟脚下这个国家发生联系了。 魏正勋切换投屏画面，熊熊燃烧的一栋白色大楼看起来非常醒目。图片依然是全英文的内容，似乎截取自美国某个新闻网站，最上面用粗体黑字写着disaster，也就是‘灾难’。 “火灾被扑灭之后，丹尼尔研究中心的所有实验样品和数据几乎全部化为灰烬。而至今为止，美国方面以及丹尼尔教授本人也始终没有公开表明这次火灾是人为还是意外。就在大家都以为tiger事件已经平息的时候，七月七号某个世界著名恐怖组织突然在美国最大网络平台上发布视频，宣称他们得到了一份‘伟大’的tiger样本！” 林戈心里咯噔一声，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转折，病毒居然和恐怖组织联系了起来。 李思语更是腿脚有些发软。 什么叫恐怖组织，意思就是他们什么都敢干！这些人不仅散播恐惧，并且毫不介意制造死亡！ 说到这里，魏正勋停顿一下给大家一个消化的时间。直等到老领导再次对他摆手，他才继续道：“随后的七月十七号，美国爱达荷州发现疑似感染tiger病毒的传染病患者，并且在之后的两天内共计造成六十四人相继感染tiger病毒，是否有死亡人数目前未知。八月四号五号，美国密歇根州和俄塞俄州相继发现同样的疑似病例，因人与人相互传播导致的病毒感染者超过两百名。此时丹尼尔教授主动露面表示这种传染病症状确实和她研究的tiger弱化病毒十分相似，顿时在美国引发恐慌。而后美国政府对外删除了所有相关消息，并且隐瞒了tiger病毒的真正破坏力。到目前为之究竟有多少感染tiger病毒的传染病患者，我们还不得而知。只是有一点可以知道的是，tiger病毒已经成为了那个国家某个执政党的麻烦，而这个麻烦随时可能变成全世界的麻烦！” (本章完) 第468章 威胁 第468章 威胁 “既然这种病毒这么恐怖，那为什么不直接封锁和外面的联系？” 李思语终于忍不住了，好奇的提问道：“这个病毒目前还只在美国传播对吧？既然如此咱们就封锁和那边相关的航班邮轮什么的，不允许它进入国内就好了啊！”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 老领导笑一笑，摆摆手道：“且不提这种老虎病毒在人体具备七到二十天的潜伏期，只说以美国目前对外的人员流动数量，我们除非彻底闭关锁国，否则就不可能完全阻止这种病毒进入国内。而且不要把美国想的太坏或者说把情况想的太恶劣，至少就目前而言，经过多次传播的老虎病毒弱化体，其传播效力和对人体的伤害还是有限的。关于这一点，已经在国家领导和美国政府的电话沟通中得到证实。就比如你在这儿看到的，病毒就在那边，但我们也都坐在这里。” ‘唰！’ 李思语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她怎么也没想到魏正勋口中那么恐怖的病毒，其实这会儿就跟自己同处一室，甚至距离自己还不到二十米。 “卧槽！” 林戈浑身的毛也被吓的竖了起来，特么的他刚才差一点就直接碰上去了！ 气呼呼的抬头怒视这老头儿，林戈咬牙切齿。这老家伙也太不把这种恐怖的事情当一回事儿了吧？在美国肆意蔓延的病毒，就这么随便的丢在地上？ “这是已经传播五次六次的最弱化变异病毒样本，已经不具备对人体的伤害能力。” 魏正勋的开口，让林戈和李思语松了一口气。原来这种病毒只要传播几次就会失去效果啊，终于不用把它当成艾滋病毒或者丧尸病毒那种恐怖的东西看待了。 只是……如果传播能力没有想象的那么夸张，为什么老领导会依然把这件事搞的这么严肃呢？ 林戈有些不理解。 他甚至忽然想到了一个叫朱文涛的家伙，那个家伙从被捕开始，就从派出所的消息八卦中消失了。但是不能忘记的是，这个家伙作为一名留美博士，似乎参与过对某个东西的研究。具体是什么东西林戈并不清楚，但是只结合魏正勋口中的时间线，林戈莫名其妙就将朱文涛和这种tiger病毒联系了起来。 这家伙，难道是某些人祸水东引的手段之一？ “最弱化的tiger病毒确实不可怕，甚至多次传播的弱化tiger病毒也不致命。但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得到原始tiger弱化病毒变异样本的那个组织，依然拥有极具威胁的原初样本！以病毒的培养和繁殖能力，它将能带来数之不尽的二次传播弱化病毒！而一个二次传播病毒细胞能够感染多少人再泛滥出多少三次感染者，这是未知数！” 老领导从魏正勋手中接过话头，表情严肃的道：“这才是我们目前需要面对的这个问题，如何阻止恐怖主义者将具备杀伤力的病毒样本送入国内！就在上个月，国家一名优秀情报人员牺牲了！他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为国家传递回一个消息！这一次即将在楚市开幕的世界军人运动会，某人想试试看搞出一些乱子来！” “……” 李思语脸色有些苍白，看着老领导严肃的模样和愤怒的眼神，一时深恨那种人为什么不被挫骨扬灰？ 林戈也终于明白，楚省为什么要紧急开展警犬大比武活动，又为什么会特意将自己唤过来了。因为现在楚市、楚省乃至整个国家，都正在面临这种tiger病毒的严重威胁。这种病毒似乎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便携检测手段，换言之除非从今往后不计成本名声将所有进入国内的人员都全部往医院送一遍，否则想要阻止病毒进入国内蔓延，就必须采取其他有效手段。而经过这些领导们的某些个验证以及林戈亲身体会，警犬和警猫似乎能对这种病毒有所反应。 在科学手段无法做到便携、也无法快速的对所有回国者进行甄别的情况下，依靠动物感应方式进行防御，竟然成了目前能用的或者说至今为止的唯一手段。 林戈陡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动物感应居然也成了守护人民的方式。这玩意儿跟第六感一样，真的是半点科学道理都不讲的啊！林戈不知道病毒细胞这种东西，通过嗅觉到底能不能闻出来。但是至少就目前而言，他是没有从前面这几个瓶子里闻出任何异常气味的。之所以会对它们有反应，那是因为这些个东西让它感觉到了威胁！ 只是感觉而已明白吗？而感觉这东西到底靠不靠谱，实际运作中会不会有漏网之鱼，这种事情只有老天爷才知道！ 可偏偏林戈无法拒绝！ 或者说他已经想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知道一旦让这种病毒在国内出现，或者说再由来到楚市参加比赛的各国军人带往其他国家，会对人民安全以及国家名誉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没有人会再提这种病毒来自美国，他们只会认为是我国将病毒传染到了全世界。到时候一旦形成什么特别恐怖的后果，甚至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两国甚至我国和多个国家之间的关系。而我国好不容易扭转并且重新崛起的名声，也会在被感染者以及家属们的怒骂声中变得一落千丈。 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发生！ 所以林戈心知，敌人的阴谋必须被阻止！已经宣布召开的世界军人运动会不可能取消或者推辞，一个强国也不允许对任何困难选择退缩。所以最佳手段就是那种病毒或者说携带病毒的人进入国内、进入楚市的时候，直接将其逮捕控制，阻止病毒的传播以及泛滥可能。而这些……都是他将要面对的困难。 “确实很恐怖啊！” 林戈不敢想象，这种可能威胁到成千上万无辜百姓的任务，交给一只猫一些警犬的第六感，这到底是多么夸张又多么不负责任的一件事情。 尽管现在的情况确实十分严峻，随时可能潜入国内的破坏份子就仿佛挂在楚市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林戈还是希望能把事情做的更加有把握一些。 就好像楚省公安领导竭力搞出这么一个大比武，筛选最优秀最有把握完成任务的警犬一样，林戈也希望自己的第六感能够做到百分百的准确并且成功。眼下的这个任务，是不允许哪怕一个漏网之鱼出现的。一想到这个病毒可能会一传十、十传百一样的在楚市向外疯狂蔓延，林戈就不允许自己有半点失误。 于是他再一次凑到墙角的瓶瓶罐罐旁，再一次低着头认真又竭力的嗅。 哪怕说魏正勋已经重申眼前的弱效病毒已经对人体没有太大伤害，哪怕林戈心知猫的身体素质无法和人类相比，对人类威胁较低的病毒说不定依然对他存在巨大杀伤力，林戈也没有退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当再一次靠近那几个病毒样品的时候，林戈心中的威胁感减轻了许多。尽管大脑依然将眼前的瓶瓶罐罐标注为充满危险的红色，但林戈却莫名感觉这种东西对他本身不具备威胁性。似乎这种病毒确实危险，但它却莫名无法对猫咪造成任何伤害一样。 “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奇怪的病毒么？” 林戈心里有些纳闷，但终究偷偷松了一口气。他凑的再近一点，这时候听到身后李思语试图阻止的声音，但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咽下去，显然李思语也清楚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会议室里所有人，这会儿也都转头一齐静静看着这只猫的动作。 说实话大家都不知道这只猫会做什么，但眼下一时间确实已经没有其他有效办法。嫌疑人是自行出现，是隐藏在运动员以及随行人员中一起出现，亦或者早已经潜入进楚市，这些都是未知数。除了知道他们不会提前释放病毒，知道他们会等到运动会开始人员最集中的时候，卡着潜伏期将病毒散入楚市外，别的大家目前都还一无所知。甚至这会儿除了这边在忙碌，国内各大医药专家也都在紧张的对这种病毒进行分析研究，寻找它的弱点、解决方法以及有效甄别途径。这会儿在所有老百姓都全无所知的时候，国家力量已经在幕后全力运作着。就像以前的无数次类似行动一样，悄声无息的将各种危机悄然泯没。 无数人都在紧张的为十几天后的世界军人运动会的幕后安全而努力，无论能够及时找到有效措施以及防御手段，但是所有人都已经全力以赴。 “嗅！” 林戈胆大包天的将鼻子伸进瓶口，顿时海腥味和海虾的咸味扑鼻而来。林戈抬头打一个喷嚏，再重新将鼻子塞进去。这一次似乎因为打过喷嚏后鼻腔更加通畅一些，他居然真的嗅到一丝异常。 并不是说闻到了病毒的气味，那就是个玩笑。林戈只是意外发现，这两只海虾身上传来一种有些古怪的尸腥味。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要说比较类似的，就好像是大闸蟹死亡几个小时之后，身体上散发出的那种特殊气息。众所周知螃蟹表现出垂死状态或者死亡的时候，其实体内已经在慢慢变成变质，并且产生有毒物质。一旦超过两三个小时，变质将会变得十分严重。这时候它身上会散发出一种腐臭味，冒然食用会导致腹泻、呕吐等等反应的中毒症状。这时候林戈在这两只还活着的海虾身上闻到的，就是那种躯体已经产生变质的腐臭气味。但是它并非是从海虾身体内部产生的，而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大概就是海虾体表被病毒感染之后，可能是粘膜或者体液什么的跟病毒发生反应，导致的变臭现象。 “也就是说，这种病毒可能是通过粘膜或者体液进行传播的。唔……之所以能快速在美国各州造成大规模传染，难道是因为唾沫或者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接触？” 林戈一边猜想，一边在其他几个样本身上寻找相似点。 很快除了那单纯盛装病毒的溶剂外，其他无论海绵海藻还是海虾，甚至最后一个瓶子里的小白鼠，身上都被林戈闻出这种细微的变质臭味。那只小白鼠甚至还有很明显的犯病症状，双眼变得通红眼睛里能看到明显血丝。它的情绪十分焦躁，在大玻璃瓶里不停的打转甚至撞击。林戈能够感觉到它的情绪变化，它似乎非常难受…… “哪怕是最无害的弱化病毒，也具备杀死小白鼠的效果么？换言之魏正勋口中的无害，大概只是对生命安全无碍，并不是百分百不会生病吧？” 林戈这样想着，对这种tiger病毒的警惕心和威胁程度再上一层。 他知道魏正勋或者说这个办公室里的这些领导，不可能将全部的细节都告诉他跟李思语。能够告知相关保密内容，已经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尽全力好好干活儿了。所以这些弱化病毒什么的到底是不是对人完全无害，林戈不需要操心也没有办法操心。他要做的就是从源头开始掐断这件危险事件，并且给予国内专家足够的研究和反制时间。 按照魏正勋的说法，国内某中科院院士已经做出承诺，一年多拿出最基础应对办法，三年时间彻底解决病毒可能带来的所有隐患！ 从去年四月底tiger病毒被发现至今，已经过去十个多月的时间。它距离中科院给出的最基础承诺还有两个月左右，也是目前最危险的一个时间段。如果病毒在应对方法拿出来之前，就在国内爆发，那所有的等待和耐心都将功亏一篑。而如果能够全力防御到解决办法出现，这个病毒将不会对国内造成任何威胁…… 就好像林戈偶尔在聂国强口中知道的，一次次不为人知的守护事迹一样，国家将再一次挫败来自外界的邪恶阴谋。 “两三个月时间啊！距离军运会开幕还有半个月，整个运动会持续十天，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五天时间。这还真是一个糟糕的时间点，敌人正好就卡在我国防御手段研究的最后也是最紧张关头！但偏偏最近两个月全国都没有什么大型赛事，军运会自然就成为了对方唯一也是最好用的目标。呵呵……到时候几万甚至几十万人拥挤在一起看比赛，都不用一传十十传百了，直接一传千万！狗曰的，还真的打得一手好主意！那些人，真的只是恐怖主义者吗？” 林戈一边在心里咒骂，一边耐心分析自己得到的所有情报。 就目前来说，从嗅觉上面并不能得到足够的病毒体现，那丝淡淡的臭味也需要足够多数量的验证才能证明真伪。所以眼下最靠谱的东西，居然还是自己那感觉到威胁的第六感。 “唔……应该是第六感吧？也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当这种病毒在附近出现的时候，就会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偏偏，它又好像对我无法造成任何伤害？所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呢？不能说是第六感，反倒就好像是身体雷达一样！而且按照他们的说法，部分警犬也能做到？” 林戈蹲在酒店李思语的房间，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埋头思索。 此时已经是从会议室离开的第二天，也是警犬大比武最热闹的时候。但是偏偏林戈和李思语却主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只为了防止心直口快或者互相探讨商量的时候将tiger病毒的事情暴露出去。 甚至面对孙畅等人好奇的询问，李思语也只是用特殊任务表示，阻止几人继续问下去。 此外李思语还多次鼓励孙畅几人，希望他们一定要带着自家警犬在这次大比武上取得一个好成绩。因为这一次只有成绩足够优秀，表现足够亮眼的警犬，才能够得到挑选，进行和咪咪一样的病毒感应测试。而也只有通过测试的警犬，才能够和咪咪一起组队，参加接下来仿佛保护整个国家一样的重要任务！ 李思语心里甚至还有一点私心，因为到目前而知老领导他们也没有拍板说咪咪一定能够成为这只小队的队长。 所以这时候李思语就希望更多熟悉的，认识的警犬能够加入到这个小队中来，提升咪咪的影响力以及指挥效率，让咪咪能够成为队长，发挥它的全部能耐率领警犬们完成这一次艰难的任务。 单独的咪咪非常强大，而能够率领大军的咪咪…… 无论是猫咪大军还是警犬大军，它都已经证明过自己的统帅力了！所以哪怕只是单纯为了让任务能够完成的更好，李思语也希望林戈能够拿到小队的领袖权利。 而这，离不开孙畅她们甚至陈松他们的支持。 “加油啊！畅畅！加油啊大家！然后……加油啊楚市！一定要让这一次的灾难平安度过，不会伤害到哪怕只一个无辜的老百姓！” 李思语忍不住握着双手低声祈祷。 (本章完) 第469章 异乡熟人 第469章 异乡熟人 “咪咪和李思语的情况有些不对。” 比赛现场，无事一身轻的余蓉跟在孙畅身后，帮她打下手的同时给她加油鼓劲。 而她自己的所有项目，已经在昨天就全部完成了。自我感觉成绩还行，但究竟能不能得到名次，还是要看明天的颁奖仪式。余蓉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奖项什么的，这会儿就有空闲关注其他的许多东西。昨天下午李思语和咪咪的消失不见已经让她纳闷了，今天那一人一猫甚至连现场也不过来，更是让余蓉感到诧异。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反正我感觉这事儿从头到尾就透着几分怪异。特别是比赛项目突然改变细节贴近实战，一定有它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 孙畅一边给贝贝整理印着编号的小马甲，一边回答余蓉的疑问。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所猜测，毕竟咪咪在开赛前一天被突然喊过来，这种仓促肯定不是表面上的特邀嘉宾那么简单。以大家警察的身份来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发生了什么严重事件，楚市需要咪咪甚至更多优秀警犬的支援。如果这一次警犬大比武就是为筛选最优秀的一批警犬，那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再拼一份力。 孙畅从来不掩饰她对咪咪的喜爱，那只猫甚至可以说是她提前结束实习期、并且在漳河派出所稳定下来的最大助力。再加上大家都是漳河派出所的一份子，一同共事那么久又经历那么多的辛苦、得到那么多的荣誉。所以一想到咪咪被牵扯进又一项危险任务当中，孙畅就恨不得现在立即去给它帮忙。 “注意力集中一点啊，马上就轮到你了！” 余蓉在孙畅肩膀上拍一下，提醒她前面只剩下两名选手了。她和贝贝这一次的比赛项目是搜毒，选手警犬必须要在训导员的带领下迅速从目标区域搜索到藏匿在房子内外某个地方的毒品。 毒品藏在什么地方，又用什么容器，它对每一个选手都是未知的。裁判会在选手出发之前随机改变目标藏匿地点以及容器，这就让前面选手的现场经验对后面选手不具备太大参考价值。 这是一场纯粹的对警犬嗅觉能力的考验，或者说此次大比武，对警犬的嗅觉以及战斗力考验的占比非常之高。 有不少聪明的训导员，都已经通过这种项目改变猜到了什么，一个个也都赶紧打起精神，争取让自己能够表现的更好。 “放心吧！贝贝在搜毒方面是专业的！这不还是你告诉我的么，贝贝最初第一次和咪咪见面的时候，就是在执行毒品搜查任务。在这方面，贝贝不会输给任何竞争对手！” 孙畅露出自信的笑容。 “加油！” 余蓉羡慕的看着贝贝跃跃欲试要加入赛场，而她和安安的比赛却已经结束了。说实话十多天训练换来赛场上不到五分钟时间，余蓉有些不满足也不甘心。但是结束就是结束，依旧沉迷过去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这会儿也还不是失落的时候，现场每一个训导员的指挥方式以及配合警犬的方法，都值得她专心学习。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热闹的赛场在夜幕中恢复平静。白天的喧哗更显得夜晚宁静安详，而众多训导员们这会儿却都在议论纷纷。 原本被安排在明天的最后一项比赛，居然在今天下午就加紧完成了。一个个训导员们得到通知的时候措不及防，这会儿比赛结束都感觉自己搞的差强人意，遗憾不已。特别是周波，在房间里一个劲儿叹气太过匆忙，自己和怪怪都没有准备好，表现的非常差，完全没有把训练时候的那种本领全部都发挥出来。 孙畅几人都没心情安慰他，这时候一个个心里都想着事情，因为李思语和林戈这会儿竟然不在酒店当中。 “到目前为止，纳入观察的有多少条警犬？” 办公楼的一个it房间，老领导一边认真观察视频中警犬们全力以赴拼搏的英姿，一边回头问身后的魏正勋。 魏正勋打开文件夹，冷静缓慢的道：“除了咪咪和事先通过考核的六条楚市警犬外，另外还有二十六条警犬在嗅觉和服从命令上表现优秀。此外还有十八条警犬在实战以及制服嫌疑人方面表现非常亮眼，也被纳入考核队伍。唔……这其中来自南省和南疆省的十条警犬已经全部入选，楚市本地的入选警犬只有九条，数量比预想的低了许多。” “一共正好五十条警犬和一只警猫么？” 老领导点点头，对这个数据表示满意。想一想他又抬头问道：“从漳市过来的那几条警犬表现怎么样？有没有被选在这五十条警犬里面？” 魏正勋翻开一下，很快回应道：“十六号警犬贝贝，四十七号警犬安安，九十二号警犬英英，一百二十九号警犬怪怪，都在它们各自的比赛项目中表现优异。特别是贝贝，它参与的项目是六项全能，目前已经全部完成，表现良好。其中在重点的嗅觉三项上面，贝贝的成绩全部处于前五位置。特别是搜毒项目，它以断档成绩超过第二名十四秒钟。而其他三条警犬，安安和怪怪直接通过入选，唯独英英表现发挥的稍弱一些，但综合考量和训导员关系较大，本身同样优秀。” “唔……那就先列为后补，目前还是一共五十条警犬一只警猫，配合着将接下来的行动搞起来！” 老领导没有开后门的想法，他并不理会魏正勋的暗示依然将警犬英英以及训导员袁渠排除在外。这一次的事件可不是开玩笑的，容不得半点马虎和意外，也不允许人情关系。 “那具体安排？” 魏正勋继续询问。 “以六项全能成绩前五的警犬及其训导员作为队长，把五十条警犬分成五队，抓紧时间进行强化训练。再让训导员也抓紧时间互相了解，提高配合效率。同时让市疾控中心派人过来，配合警犬和训导员熟悉所有毒株的特点还有表现状态。无论二次弱化病毒还是四代五代，都必须严防死守住！此外按照之前会议上的讨论结果，让哈多跟和咪咪竞争总领队。这什么破名字，葛辉当时到底怎么想的！” 老领导说到最后忍不住笑着吐槽，实在不明白楚市明星警犬为什么非要搞个外国名儿。 “据说是葛队长的孙子给取的名字，哈多跟对这个名字的反应最强烈，也就一直这么叫过来了。” 魏正勋忍不住笑笑，再感慨道：“领导，这一次的任务以我楚市为主，真的要让咪咪担任领队吗？其实哈多跟干的并不差，肯定也能让警犬们信服并且做好配合的。” “我不是说了么，让哈多跟和咪咪竞争！谁的本事更强，谁当总领队！” 老领导看了魏正勋一眼。 魏正勋没有反驳，心里却清楚老领导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当然他也明白咪咪当领队肯定最好，毕竟那只猫不可思议的亲和能力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再加上葛队已经退休，警犬哈多跟目前由警员耿宇翔负责训导。这小子得到哈多跟之后表现的有些嚣张，已经引发市警队里不少人的不满，在服众方面距离要求还有些差距。 尽管警猫咪咪的训导员是一名辅警似乎更加难以服众，但外来和尚好念经，大家对于一个女孩子总归是要更加宽容谦让一些。 一件任务看着复杂，其实要做的事情比想象中更加麻烦。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每一个细节都不能马虎，幕后的工作安排不比现场来的轻松。 但是不管怎么说，警犬大比武已经差不多算是落下帷幕，优秀警犬们也因为被成功挑选出来。接下来的楚市老虎会战才是真正考验这些警犬们能力以及成果的重要时刻，也是对整个楚市警务系统的巨大挑战。是福是祸能否平安度过，就要看大家接下来的表现了。做的好了万事大吉，做的不好…… 魏正勋摇摇头，没敢继续往下想。 而另一边，心神不安的林戈正打算出门溜达一圈，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 顺着电话里的指引来到酒店大门口，果然看见一辆陌生的黑色suv停在那里。当林戈走过去的时候车窗降下来，露出杨晓彤那张笑吟吟却带着挑衅的脸。 “咪咪啊，从张勇给我打电话说你被特邀参加这场警犬大比武，我就知道这件事你肯定会参与进来。” 杨晓彤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戈愕然一愣。 这时候回想前段时间和杨晓彤在医院里见面那次，杨晓彤所说的要来楚市开会，据说发现一个什么十分麻烦的东西的话，林戈终于恍然大悟的将所有内容都联系起来。 原来杨晓彤所说的开会和麻烦东西，居然也是指的这一次的tiger病毒么？ 只不过这种传染病防治免疫类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让一个胸外科主刀医生参与进来？难道说这种病毒对人体的伤害，已经到必须开刀做手术才能解决的程度了么？ 林戈心里对tiger病毒的危害性，再次提升一个等级。 “上来吧！先坐会儿，李思语和孙畅那两个丫头也马上下来了。我知道这地方荒郊野岭的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你这几天肯定也没吃好，所以专门找了一个好地方带你去吃个饭。原本还想把所有漳市来的人都请到的，但想想还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全部入选。基于保密协议，也就只能等下次再说了。唔……别这么看我，孙畅和贝贝肯定是入选了的，毕竟是聂国强亲自给我打电话嘱咐。然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危险性，也要跟她俩好好讲清楚才可以啊……” 说到这里，杨晓彤神情末名的叹了一口气，脸色也不像刚才表现的那么开心。 而提到tiger病毒，林戈也没有了跟杨晓彤胡闹的心思。 这个东西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野兽凶猛让人心里沉甸甸的。尽管还并没有一个实际并且直观的数据让林戈看到这种病毒的恐怖以及其危害，但只以它的传染性还有哪怕三次四次传播病毒都能够对人体造成严重伤害的杀伤力来说，在心里把它想的再怎么恐怖都不为过。甚至再将它和什么古代的瘟疫、黑死病什么的联想在一起，哪一个不是能够造成几十几百万生命伤亡的重大灾难？林戈已经把这一次的任务当成他成为警猫之后最艰巨，也是最危险的一次任务！它绝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失误，但凡一点马虎都是对整个楚市甚至整个楚省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不负责任，是绝对不能懈怠的事情。 “恐怖份子，真的该死啊！老百姓招他惹他了？非要搞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林戈愤愤不平的在心里抱怨着。 很快李思语和孙畅一齐从酒店里出来，看到杨晓彤之后笑着打招呼。杨晓彤作为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家属，和她们几个女警也是经常有联系的。有时候难得早一点下班，几个女人一起逛街吃饭也不是一回两回。只是这会儿几个女人的表情都没有平时那么轻松，坐上车之后对视一眼，一个个的脸色都垮了下来。 “李思语把事情跟你说了？” 杨晓彤一看孙畅的样子，就知道她并非对整件事一无所知。 “没有！没有领导允许，我哪里敢说啊！” 李思语赶紧摆手，这种事是能够开玩笑的么？ 孙畅愣了一下。 李思语这话是什么意思？虽然知道这次大比武之后肯定会有什么任务，但是看李思语的态度，似乎事情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 她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杨晓彤也没有多说，只是开着车带着两个女人一只猫，来到几公里之外的一个热闹农庄。她已经在这边定好了房间，进去之后菜也都上齐了，就摆手示意服务员不要进来打扰。 等三个女人分开坐定，杨晓彤给林戈舀了一碗鸡蛋羹，“先来点酒吧，喝一点热热气氛再说。至于吃饭什么的不着急，一边吃菜你们一边慢慢的听我说。” 杨晓彤脸色如常的说着，一番话却让孙畅和李思语干笑两声没敢搭腔。不过终归她表现的像一个主心骨，也让李思语稍微松一口气，赶紧拿起旁边酒瓶给三人各倒一杯。 孙畅其实不怎么喝酒，特别遥记第一次见到谢莉莉时候她狼狈的样子，更是让孙畅把白酒当做洪水猛兽。 但是这会儿气氛有些不对劲，孙畅也只能小抿一口，再被辣的脸蛋微微红润。 “事情是这样的……” 杨晓彤一口小半杯白酒，再借着酒劲儿将tiger病毒的事情向孙畅和李思语娓娓道来。她倒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旁人听见，毕竟有咪咪在旁边警惕四周情况呢。 这只猫别的不提，在正事上还是很稳妥的。 只是随着杨晓彤的话越说越多，孙畅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也越来越紧张。不知不觉的一杯子白酒被她一口抿一口抿的，居然喝的一干二净。 “喝这么急干什么，这酒虽然不错，但后劲也足。” 杨晓彤面色如常，一看酒量就非常不错。她笑着再给孙畅倒一杯，然后给她碗里夹了两筷子菜，示意她赶紧垫一下肚子。 “tiger病毒么……” 孙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任她想象力丰富，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一种传播效率非常恐怖的病毒，接下来居然就要对楚市甚至全国造成威胁了么？ “其实也不要太过担心，总体来说三代传播之后的tiger病毒杀伤力，基本就跟现在的病毒型流感差不多。虽然会让人生病，但终究并不致命也没有什么严重后遗症。根据我这一个多月来对美国方面送过来的病毒样本以及病体的研究，它的主要破坏性集中在肺部方面，会产生肺部炎症以及肺部组织结构伤害。但反正不管怎么说，不属于即死性疾病对吧？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针对性研发和治疗其实并不算难。所以最危险的也就最近两个月，度过去就好了。” 杨晓彤笑着说着，表现的很有自信。她的这个态度也让李思语和孙畅松了一口气，不是那种无解之症就真的太好了。 有专业医生的担保，两女的心情总算放下一些。 然而唯独只有林戈听懂了杨晓彤的意思，所谓的威胁性不高，指的只是三代以及之后的tiger弱化病毒而已！最开始也是最危险的二代tiger病毒，依然杀伤力巨大。 而这一次楚市要面对的，就是这种不仅能传播，也能杀人的恐怖的东西。 “tiger病毒的传播途径，主要以呼吸道飞沫传播为主。它对人体唯一的影响就是呼吸道，只要不吸入肺部，甚至直接触碰都没有太大问题！好消息是tiger病毒在空气中的存活时间极短，坏消息是它可以藏匿在液体、例如喷嚏沫、鼻涕粘液甚至饮品和水产品当中。所以接下来你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自己！绝对要佩戴好口罩，也绝对不要在消毒前拿手去碰鼻子和嘴！当然这种事你们之后就会进行全方面培训，也不需要我在这边说太多。我重点只提醒一点，那就是到时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绝对不要摘下口罩！” 杨晓彤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严重的道：“你们一定要搞清楚，这一次的威胁来源，是国际性的恐怖组织！这种东西是绝对不会跟你讲人道的，发现他们千万不要想着手下留情！还有咪咪！这一次你一定要保护好孙畅和李思语，别让她们遇到危险！话说这病毒其实也有点可笑，它对猫科动物的杀伤力……居然为零。” (本章完) 第470章 善意 第470章 善意 “tiger病毒，居然对猫科动物无效？是猫科动物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直接免疫它？还是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 林戈一边低头舔鸡蛋羹，一边胡思乱想。 虽然早在昨天第一次靠近tiger病毒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这东西十分危险，但莫名不会伤害自己的感觉。可真正听杨晓彤说到这个被证实的论点，林戈还是一阵匪夷所思。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楚省警务部门领导会专门要求自己过来楚市了。 原因就是这种病毒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可以比其他警察警犬更加肆意的进行检查和排除，甚至深入到病毒威胁最危险的环境中，也依然可以毫发无损。 这一点无论对林戈本人还是对楚省警务系统，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原本他们还在担心，面对这种tiger病毒究竟要怎么全方位应对，毕竟毫无疑问真正的硬仗就避免不了敌我双方的接触，到时候任何损失都是大家心里不愿意接受的事情。而猫科动物对tiger病毒免疫这件事，对这次会战来说，原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偏偏现在好了！漳市居然恰好就有一只警猫！ 它还不是一只普通的警猫，而是一只硕果累累通过无数次案件建立权威，得到所有接触过警察们信任的警猫！ 这样一只对病毒完全免疫的警猫，它能够做到的事情就太多了！领导们随便一想就能够计划出好多种作战方式，都需要这只警猫在其中发挥巨大作用。 “忽然就有一种……这次灾难就只有依靠我才能解决的爽快感啊！” 林戈甩一下尾巴，呲溜一声把碗里的鸡蛋羹舔干净。 当然想归这么想，林戈心里却清楚，只靠他一个是做不到太多事情的。敌人既然想方设法要将这种tiger病毒送进国内，就绝对会搞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施展各种各样的阴谋。 防御永远没有进攻来的简单，林戈一只猫也不会分身，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防御点。 “只是猫么？难道警犬们也会感染这种tiger病毒？” 孙畅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警犬贝贝，可不像咪咪一样天选幸运啊！难道这一次的任务，要通过牺牲警犬或者让警犬面临巨大威胁的方法，才能够解决危险？ “警犬~还好吧！虽然犬科动物也会感染tiger病毒，但是临床实验证实这种病毒对犬类影响极小，只会导致它们低烧，进而产生食欲不振、肌肉酸痛、精神萎靡等等轻微状况。所以这方面不需要怎么担心，需要注意的是你们作为警犬训导员，必须提防警犬身上可能携带的tiger病毒，不要让病毒借由警犬传播进而感染到自己。” 杨晓彤笑着安慰孙畅，一番话让孙畅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轻微病症，那还可以接受。警犬们干的是这样的工作，冒一点危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种巨大威胁面前，让警犬们冒一点风险可以理解。 “杨晓彤，应该没有见过初代弱化变异病毒吧？毕竟按照那个老人的说法，最初的弱化变异病毒目前全部掌握都在恐怖份子手中。就算次代的tiger病毒确实对狗子没有太大威胁，但是二代病毒甚至原初样本就说不定了。唔……那天看到的小白鼠，莫非也是因为发烧了才那么狂躁？不过小白鼠没死，狗子体质更强，应该也不会有事。不过总而言之这一次任务还真就不能偷懒，危险的地方还是我亲自处理吧。谁让我是唯一一个，对这种病毒彻底免疫的存在呢？” 林戈也在旁边跟着思考。 这一顿饭吃的有些不怎么开心，李思语和孙畅从头到尾吃饭就像嚼蜡一样。之后也没有了大半夜继续逛街的心思，杨晓彤再次嘱咐她俩要多小心，这才把她们送回酒店。 回到房间后，两女的心情依然有些堵得慌。互相对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冒然碰到这样的事情，说实话这会儿两女都还有些六神无主呢。 再加上刚才迷迷糊糊都喝了好些白酒，这会儿酒精反应上来，也就打个招呼分开去洗漱睡觉了。 世界和时间，不会因为一两个人或者一群人的担忧，就停止前进。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突然变得吵人的运动员进行曲让林戈有些烦躁。但看到李思语已经早早起床并且穿戴整齐，林戈也叹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再让李思语给他把身上的浮毛梳掉，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筐里。 床上也沾着不少的猫毛，甚至还有一些已经刺入纺织缝隙当中难以清理。只是这会儿无论林戈还是李思语都没有心情处理它们，一想到接下来短暂轻松之后就要去面对那么可怕的东西，一人一猫的心情都有些不怎么好，李思语甚至恍惚的差一点把牙刷戳进鼻孔。 做完所有事情之后，李思语和林戈出门，却发现孙畅居然不在门外。拧开门进去一看，这女人正盘坐在床上发呆呢，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一样。 看到李思语和林戈进来，孙畅薅薅头发也没心情打招呼。她脸上带着一丝宿醉后的迷糊，还有一丝慌张和无奈，打个哈欠慢悠悠的翻身爬下床。 “真是不讲究！” 林戈鄙视的瞪了孙畅一眼，这些个女人穿着内裤晃悠的样子，已经无法引起他的奇怪想法了。 “今天上午搞完大比武颁奖，下午就要面对现实了对吧？也不知道酒店里这些个兴奋和期待的家伙们，得知事情真相后究竟会多么无语。” 孙畅一边穿衣服，一边面无表情的嘟囔。 “没办法啊！大家都是警察，就算知道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很危险，也不可能说拒绝的吧？” 李思语帮孙畅把丢在床上的警服抖一下，尽量让它平整一点。她对孙畅和贝贝是很有信心的，这个女人待会儿还得穿着这件警服上台领奖呢！ “讨厌死了！” 再嘟囔一声，孙畅去卫生间洗漱。片刻之后脸上还湿淋淋的就这么走出来，拿两只手在头发上勾搭几下就算是处理结束了。 李思语可没打算给孙畅当老妈子，无语的鄙视她一眼转身就走。 林戈刚想跟着离开，却突然被孙畅揪住尾巴。 稍微用力挣脱开，林戈回头怒视孙畅正想发飙，却看见孙畅撇撇嘴道：“哎！咪咪，这一次你可得好好照顾贝贝，别让它出事儿。看在我对你也算不错，贝贝又那么喜欢你的份上，这次就不要偷懒了成不成？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梦，莫名其妙就梦到贝贝被tiger病毒感染，特别可怜的死在我面前的样子。那之后我直接就被吓醒了，然后下半夜都没敢闭眼睛。真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梦啊！有你咪咪在的地方，怎么可能让贝贝出现危险了对不对？” “……” 林戈无语的看着孙畅，这种事让他怎么来保证啊？而且这一次面对的可是恐怖份子，就算林戈自己对tiger病毒免疫，但恐怖份子难道就只有病毒这一种手段？ 911事件还没有从大众记忆里被忘却呢？ 虽然这种事大概率已经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但是谁敢说恐怖份子就没有其他的危险手段？警犬警猫再怎么强大，面对人类携带武器的时候，也依然是弱势一方。 而这一次警犬大比武为什么重点考察嗅觉和实战战斗力两个方面？不就是在刻意针对恐怖份子的两种手段么？ “所以啊，应该是贝贝保护我才对。” 林戈恬不知耻的想着，心里却把孙畅的话默默记住。他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贝贝出事，这家伙好歹也算是他在漳市的优秀坐骑，没了再去哪儿找第二个去？ 不再理会孙畅，林戈转身走出酒店。 结果在酒店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堵门的魏正勋。这家伙看到林戈之后微微颔首，林戈顿时就知道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现在也不是儿戏胡闹的时候，林戈等到李思语，一起跟着魏正勋走。 只是原本以为要去办公楼那边，却没想到魏正勋直接把林戈还有李思语带到了主席台旁边。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夸张的，李思语直接在主席台上面的最边缘有一个座位。 这一幕让路过的人看到，一个个都愣了一下。坐在这上面的无一不是省级的领导干部，偏偏其中夹杂一个年轻小辅警，这就让人有些疑惑了。 知道内情的，自然心知这名女辅警是沾了她怀里那只猫的光。而不知道内情的，愤青一点的暗自咒骂当官的不作人，明目张胆搞违纪；理智一点的则赶紧将李思语的面孔记在心上，并将她放在绝对不能招惹的人选范围里面。总而言之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以及下方渐渐汇聚过来的参赛训导员们，一个个审视的眼神让李思语如坐针毡。如果不是场合严肃不能乱跑，她甚至有一种赶紧挖一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的冲动。真的……太羞耻，太尴尬了！ 有资格坐在主席台上的人，自然全部都知道内情，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坐在李思语身边隔一位的，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领导转头看看李思语，温言安慰她道：“不要紧张！能坐在这里，代表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至于如何将责任变成能够安坐的荣誉，就看接下来的那件事能不能做好。只要好好做，你就不需要紧张。如果还觉得有压力，那接下来就好好加油吧！带着咪咪，守护住楚市人的安全。” “是！我一定努力！” 李思语不知道这人是谁，但还是赶紧站起来向他敬礼。 这时候，坐在两人中间的女领导也转过头道：“呵呵……徐市长，你不要给这个小同志太大压力。那件事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责任，光靠小同志一个可不行啊。” “徐市长？” 李思语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楚市的堂堂市长。楚市作为楚省的省会城市，楚市市长的级别自然不可小觑。无论他是正市长还是副市长，对李思语而言都是个大人物了。 女领导笑着继续道：“这位是徐永副市长，主管咱们楚市的科教文卫工作。接下来的事儿你们少不得和他联系，现在认识一下也好。至于我，我在省卫生健康委员会工作，我叫范青芝。” 徐永笑着提醒李思语道：“这位是范青芝范主任，也是市疾控局局长。” “徐市长您好，范主任您好。” 李思语乖巧的再次行礼。 天呐撸！这两天到底认识了多少大人物？这一次tiger病毒，又到底让多少领导参与了进来啊？ 李思语在心里咋舌不已，被她丢在地上的林戈也惊讶的看看这两人。虽然说tiger病毒对楚市的威胁确实该由这两人负责，但是他们对待李思语似乎意外的过度热情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李思语也仅仅只是一个不入流，甚至没有进入公务员系统的小辅警而已。 随着主持人开始讲话，这一场楚省警犬大比武活动，即将宣布结束。照例是领导们纷纷发言，然后奖项揭露还有颁奖典礼什么的，说实话和这两天听到并且为之紧张的tiger病毒事件比起来，林戈已经不怎么放在心上了。毕竟下方这些警犬就算拿再多第一名，待会儿下午最迟明天，都得乖乖来给他当小弟。 林戈现在更加感兴趣的，是旁边这两人究竟为什么对李思语这么热情。 难道说李思语除了几个总是想着把她嫁出去换彩礼的混蛋亲戚以外，还有别的什么神秘身份？按照一般小说的说法，这会儿什么大人物的私生女什么的都该来了吧？ “聂所长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我听说年前有段时间他的老毛病犯了，现在应该好了吧？” 范青芝忽然趁着颁奖间隙开口，让林戈和李思语愕然一愣。 “聂所长？啊！哦！他已经好很多了。虽然还是会时不时表现的很辛苦，但聂所长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提起过。那个……谢谢范局长您关心。” 李思语慌乱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回应到底合不合适。说实话她这半辈子都没有跟这样的大领导打过交道，也根本不知道官场上的人到底都是怎么说话来着？ “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你们聂所长曾经也是李老的心腹爱将，曾经不止一次的念叨他，说舍不得让他从手里退下去呢！” 范青芝淡淡一笑，主动帮李思语解开疑惑。 另外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够了，有些东西该清楚的人自然清楚。 就比如林戈，这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聂国强那个混蛋究竟哪来的这么大能量，区区副所长却总让市里对他客客气气，让余正伟能够忍耐他各种肆意妄为了。区区一个辖区派出所居然敢搞警猫这种特立独行的东西，不但给警猫编制甚至还给发工资！如果这都不提，再说漳河派出所居然还能搞出刑侦小队，这几乎就等于是在挑衅市局刑侦大队的脸面了。林戈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质疑。现在才终于明白，原来聂国强头顶真的有人给他撑腰。 以那位老领导的年纪来看，聂国强荣立一等功的时候，他应该正是当打之年吧？ 啧啧！ 想到聂国强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或者说靠山，林戈忽然感觉，自己哪怕再肆意妄为一些，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就比如接下来的这次行动，为了完成任务稍微不听话一点，稍微任性一点，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满意的地方，林戈的尾巴慢慢翘起来。 “接下来要颁发的，是山地追踪项目的前三名获奖奖项！他们分别是……第三名，警犬贝贝以及它的训导员，来自漳市漳河警察局的警犬训导员孙畅同志！第二名，警犬汤圆以及它的训导员，来自襄市市局的警犬训导员李三梁同志！第一名，警犬安安以及它的训导员，来自漳市市局的警犬训导员余蓉同志！大家鼓掌欢迎！” 突如其来的熟悉名字以及随之而来的热情掌声，打断林戈的胡思乱想并且让他愕然的抬起头。 林戈甚至不敢置信的直接跳上主席台的桌子，惊讶的看着孙畅和余蓉，带着同样不敢置信的面孔在所有人的注视中站起来，又在旁边人的善意催促下牵着贝贝和安安往主席台这边走。 当看到蹲在主席台上的猫时候，两个人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不过现在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得上胜利的喜悦更加让她们高兴，两人对视一眼昂首挺胸，以骄傲的步伐走上领奖台。在她们身边，贝贝和安安也是一样的兴奋不已。 两只傻狗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第一名和第三名，它们也不知道这个荣誉到底来的多么不容易！反正它们就觉得，接受下面所有同伴的注视是一件特别让狗子兴奋的事情！特别贝贝，这会儿甚至忍不住就要开口大叫。也就是孙畅赶紧偷偷踹它一脚，它这才安分许多，只转头盯着林戈不停的疯狂摇尾巴。 老大，俺也上来了！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林戈鄙视的瞪了这个傻货一眼。 (本章完) 第471章 犬王 第471章 犬王 当一名警务系统领导为获得优胜的三名警犬以及训导员佩戴大红和奖章，并且颁发荣誉证书的时候，林戈看到孙畅和余蓉已经激动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反倒是贝贝这个傻货对于挂在脖子上的大红有些不习惯，拼命想要拿脚把它蹬掉。 孙畅偷偷踹了它几脚，这家伙才暂时安分下来。但是看它眼珠子滴溜转动对脖子上的大红跃跃欲试的样子，林戈知道这家伙绝对不会当真老实。 这也是警犬和军犬的明显区别，能力上的差异不说，至少在绝对听从命令上面，警犬还是做不到像军犬一样的令行禁止。当然也因为执行任务的不同和侧重方向的不同，警犬训导员倒也不需要强求警犬老老实实。就好比孙畅在领奖台上踹了贝贝好几脚，下方的同志们也只是哈哈大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当然如果真踹得狠了，这些喜爱狗子的训导员们肯定也会有意见的。只现在的情况来看，不过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情。 不过林戈这会儿倒有些意外的反应过来，之前作为冠军有力争夺者的警犬哈多跟，在山地追踪项目上竟然没有获得名次？ 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它在这个项目上是直接拿到的第一名吧？今年这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林戈仰着脖子在台下人群中，很快就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脸色难看的耿宇翔以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的哈多跟。耿宇翔背后的同事似乎在质疑什么，却被耿宇翔头也不回的怼回去。然后这家伙也没有林戈以为的那样不讲道理，他很快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并且在三名获奖训导员下台的时候用力鼓掌。 “这家伙，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堪。” 林戈在心里嘀咕一声，静静的看着颁奖项目一个接一个的继续进行。颁奖进度很快，耿宇翔随后在搜毒、治安防暴、血迹追踪三个项目上都获得上台机会，一个第一名两个第三名，也算是非常了不起了。从这方面来说，六项专精的哈多跟确实无愧犬王的名头。如果不是和耿宇翔配合稍微生疏，它还能拿到更多。 最后这句话，是坐在旁边的范青芝说的，她似乎对耿宇翔和哈多跟十分了解。 让林戈意外的，哈多跟获得第一名的搜毒项目，贝贝居然也跟着拿到了第二名！换言之除了哈多跟之外，它竟然是这场大比武当中少有的获得两个奖项的选手之一！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犬王会被谁拿到手呢？六项颁奖已经结束，贝贝只拿到了一个第二名和一个第三名，哈多跟一个第一两个第三。其他警犬好像也没有几个多次上台的，南疆省和南省来的特邀选手，也只有一个豆腐获得搜爆第一，以及其他分别的几个第二第三名。唔……如果综合算起来，好像还是哈多跟胜算最强啊！当然说不定，贝贝也有机会……” 林戈一边看着台下的喜怒哀乐，一边胡思乱想。 随着主持人宣布接下来要颁发的是六项全能奖项，无论台上台下的人都紧张且专注起来。 今年的楚省犬王落谁家，就看现在！ “楚省第七届警犬大比武六项全能，获得第三名的是……来自南省株市市局警犬中队的警犬豆腐，以及它的训导员陈松同志！” 主持人的一句话，让林戈愕然愣住，也让台下惊讶的窃窃私语起来。 林戈好奇的看向陈松，看着他激动万分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又对周围拱手，这才咧着笑容牵着豆腐上台。 “豆腐只拿到了一个第一，能够得到六项全能第三名，莫非它其他项目的名次都不低？” 林戈猜测着。 然后主持人继续说的话，果然证实了林戈的猜测。警犬豆腐虽然只获得了一个第一，但是却还有两个第四名和一个第六名两个第八名，以不错的累计总分拿到了六项全能第三名的成绩。 “接下来获得第二名的是，来自楚市市局警犬大队的警犬哈多跟，以及它的训导员耿宇翔同志！以及……” 说到这里，主持人竟然没有念哈多跟的六项成绩详情，而是直接道：“获得第一名的是，来自漳市漳河派出所的警犬贝贝，以及它的训导员孙畅同志！警犬贝贝在这一次六项全能大赛中，虽然没有拿到过单项第一名，但是它却以一个第二名，一个第三名，以及两个第四名两个第五名的优异成绩，在六个项目上全部表现出色，第一名名至实归，让我们恭喜它！” ‘啪啪啪~’ 激动的掌声纷纷拍响，无论是否对这个结果表示惊讶，但大家都作为警察，作为警犬训导员，对一只警犬能够拿到这样均衡的六项优秀，还是心服口服。 特别警犬贝贝的训导员还是一个女同志，这更加显得她的这个成绩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尽管一个第一名也没有，但她六项全部没有跌破前五，这是多么厉害的一件事啊！ 六项全能，此名由警犬贝贝和训导员孙畅获得，天经地义！ 甚至就连遗憾第二名的耿宇翔，他这会儿都没有吝啬笑容。他笑看着带着一些懵懂走上台的孙畅，主动伸出手道：“恭喜你，这一次我输的心服口服。不过……下一次我会带着哈多跟继续向你发起挑战，明年绝对会把犬王的名头重新拿回来！” “谢谢，让我们共同进步。” 孙畅干笑着，也不知道耿宇翔到底是挑衅还是认输。甚至她这会儿还有些犹在梦中，突然就获得第一名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汪！” 看着一朵更大的大红朝自己移动过来，贝贝发出绝望的吠叫声。 然后就在它打算逃跑的时候，被孙畅恶狠狠的狞笑着揪住耳朵，绝对不允许这个笨狗在这个重要场合给自己丢脸。 “哈哈……” 贝贝可怜的样子，让林戈忍不住捧腹直笑。只是笑着笑着，林戈又不得不承认孙畅这一次的六项全能冠军，确实来的十分侥幸！ 主持人给耿宇翔还有前任犬王哈多跟面子，没有念出来他的具体成绩。但是这个成绩不可能瞒住主席台的众人，因此在他们的议论声中林戈很快听出来，原来哈多跟是在物证追踪项目中，与耿宇翔的配合发生巨大失误，不仅无缘能够得到累计分数的前十名，甚至直接一股脑跌出前二十。 这样的成绩自然是无法实至名归成为犬王，因此楚市方面哪怕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将犬王身份拱手让人，也让孙畅和贝贝运气非常不错的占到了这个大便宜。 甚至说起来哈多跟也仅仅只比豆腐高了四分而已，这次表现的确实不算好。以孙畅和贝贝的成绩来说倒也谈不上占便宜，六项全能确实实至名归。 “果然，训导员在警犬实战中的作用，比想象的更大。如果换做是之前的训导员，恐怕绝对不可能犯下任何低级失误的吧？” 林戈在心里感慨一声。 但是不管怎么说，哈多跟是一条优秀警犬，这一点是无需质疑的。一次的意外失利无法遮掩它过去的累累功勋，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多依靠它的能力和经验才行。 林戈已经把自己放在了警犬队伍的头领身份上，台下的每一条警犬都是他接下来将要统领的警犬小弟。既然都是小弟，那就不需要分出太大亲疏差别出来。 随着接下来的各种讲话以及汇报宣誓，这一场警犬大比武提前半天宣布结束。 但是让诸多警犬训导员意外的，主持人却告诉大家不要提前离开楚市。等到中午吃完庆功宴之后，下午大家还要到训练基地的大会议室集合，领导有话要跟大家说。 一听这话林戈就心知，重头戏要来了！ “畅畅，恭喜你！” 余蓉笑眯眯的搂着孙畅，看着她晕晕乎乎捧着三张证书的样子也不嫉妒。大家同样都是来自漳市的警犬训导员，孙畅得到的荣誉也让大家都与有荣焉。 “真是想不到，孙畅你居然连耿宇翔都打败了！那可是楚市大名鼎鼎的犬王哈多跟啊，谁能想到它这一次居然会败在贝贝手上？” 周波咋舌不已，再看贝贝是怎么看怎么感觉稀奇。 要知道贝贝曾经也是漳市市局警犬中队的一员，换言之也是周波亲自饲养过的。那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有这样的潜力呢？离开市局才几个月啊，居然就成犬王了？ “汪！” 贝贝已经放弃跟大红的战斗，但是周波恶意的眼神还是让它察觉到，扭头就恶狠狠吠叫一声。 周波赶紧举手投降，一行人顿时哈哈大笑。 “贝贝还是之前的贝贝，只能说是训导员的差别吧？畅畅这段时间有多努力，有多辛苦，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贝贝获得第一名，这个荣誉离不开畅畅的拼搏呢！” 余蓉感慨的说着，心里却有些黯然。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参加六项全能了，否则以安安的本事，谁敢说就一定不能触及到那份荣誉？ 不过再想想争夺六项全能需要付出的辛苦，特别是平时对警犬的每一次认真训练，余蓉又只能摇摇头。 和孙畅不一样，她除了安安还有静静需要照顾，怎么也不可能做到只偏袒一条而放弃另一条。再加上市局事务繁忙复杂，总归不可能做到像孙畅一样的专心纯粹。 “就当是我在羡慕，然后给自己找借口吧！” 余蓉摇摇头，将和孙畅争锋的心思放去一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台上领导突如其来的要求，是否和孙畅李思语这两天的怪异情绪、跟咪咪李思语能坐上主席台有关？ 余蓉和周波对视一眼，再看看沉默不语的袁渠，心里一时都有了猜测。 “畅畅，恭喜你！我就知道，你和贝贝一定是最棒的！” 终于得以从主席台逃脱的李思语，冲过来就把孙畅抱进怀里。孙畅和贝贝荣获六项全能第一的惊喜，让她在台上都傻愣愣的不敢置信，这会儿才敢确信自己没有在做梦。 “呵呵……哪有那么夸张。再说了，连一个单项第一都没有，这个荣誉我感觉受之有愧啦！” 孙畅嘿嘿笑着，脸上稍微有些遗憾。总归自己应该更加努力一点的，如果能再拼搏一下拿到一个单项第一名，那现在就能够更加昂首挺胸的接受朋友们恭贺了。 “单项是不是第一不重要，全能才是最重要的！六项成绩全部优秀，贝贝拿第一名至实归。” 袁渠缓缓开口，难得的这一次没有泼冷水。 几个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笑着聊天，没忘记把这个好消息发回单位，也还顺便接受周围人各种夸赞恭维。只是这时候孙畅却发现咪咪没有跟在李思语身边，愕然要问却被李思语使个眼色。 这个眼神自然逃不过余蓉三人的注意，毕竟他们虽然是警犬训导员，但也是专业的警察。 “很麻烦？” 余蓉缓缓开口。 她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东西，但周围几个人哪里不明白。甚至正打算开口打招呼的陈松也停住脚步，一点不避讳的直接站到周波身旁。 “很麻烦！” 李思语重重点头，多余的话却不肯说了。而且事情到下午肯定都会让大家知道，也不需要她在这里提前多嘴。 几人一齐点头，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大家都是警察，面对麻烦什么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平日里遇到的各种困难事情多的去了，眼下不过是新一次的挑战，到时候齐心协力将它干翻，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看样子，这件事才是这一次警犬大比武的真正目的啊！我忽然感兴趣起来了，难怪我过来的时候市局特意叮嘱我，到时候要听从当地领导的安排呢！” 陈松呵呵笑起来。 还没猜到事情严重性的几个人，也都自信的跟着微笑点头。唯独孙畅和李思语对视一眼，不禁表情有些苦涩。 这一次……还真不是感不感兴趣，去不去做就一定能够解决的问题啊！ 病毒这种东西，对普通人和对警察，都是一视同仁的！敌人到底会搞出多大的阵仗，楚市的全力防守又会做到怎么样的一个程度，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哎！” 孙畅叹一口气，只感觉手中沉重的证书也不能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大家先去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下午还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 李思语赶紧转移话题。 另一边，林戈被魏正勋带到了会议室。 几个刚才还在台上为选手们鼓掌，给获得荣誉选手颁奖的领导们，也都前后走进来，表情不复刚才在主席台上的笑容。 真正的挑战，现在才正式开始！ 事情能否像大家计划的那样顺利，一切也都还不好说。 “老领导，不是说只挑选前五十名的警犬么？怎么突然就要把所有警犬都留下来了，就控制一个飞机场而已，用不着这么多警犬全部出动吧？” 一名交通部门的领导有些诧异的询问。 “我原先也想着择优挑选，但是这东西果然还是要多多益善才好。而且你也看到了，并不是五十名之后的警犬就不行。同是漳市来的警犬安安，能拿到第一名难道就比谁差？它或许在某些项目上不够特别优秀，但至少在它擅长的项目上是能够发挥很大作用的。非要六项全能才能入选，说实话有些傲慢了。” 看到那边缓慢点头的猫，老领导嘴角翘一下，环顾众人道：“同志们，这一次的任务不允许哪怕一丝的疏忽！哪怕只是一点纰漏，都是难以挽回的大失败。或许调动更多警犬会让你们觉得麻烦辛苦，但是和全市乃至全省全国人民的安危比起来，我觉得再怎么更加用心都不为过！所以这一次参加警犬大比武的一百四十多条警犬，我全部都要了！到时候麻烦市里安排好它们的食宿交通以及所有方向细节，必须要让它们能够全力以赴心无旁贷的执行任务！” “是！” 众人纷纷点头，没有任何一个质疑老领导的决定。 “至于你刚才的话……” 老领导又看向交通部门这人，严肃的道：“我们必须要把所有的环节都考虑进去，并不只是仅仅一个国际飞机场的问题！万一飞机场方面出现破绽怎么办？万一当真出现漏网之鱼怎么办？我们必须把所有方方面面都全部考虑稳妥，宁可让警犬们无事可做的原地待命，也不能到时候出现意外束手无策再匆忙把它们追回来。” 众人再次点头。 林戈也露出满意的表情，很好手下小弟从五十名变成一百四十多，几乎等于翻了三倍！这还是他第一次统领这么多警犬，莫名就感觉自己也变得威风起来。 “至于咪咪……” 老领导再看向林戈，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感谢书友20250107160323731、书友最爱醋排骨的七七的百币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 此外借着这一次上推荐的机会，继续求一下月票。还是老规矩，一千张月票加一更。 (本章完) 第472章 占领楚市（求月票） 第472章 占领楚市（求月票） “虽然说通过那名英雄战士的牺牲，我们已经知道敌人是打算在军运会中途动手。但是……不能保证敌人不会在这段时间里改变计划，也要提防他们提前进入楚市的可能。” 老领导认真的盯着林戈，再环顾众人，沉声道：“所以我们的战斗，并不是从军运会开幕才开始，而是要从现在开始就为所有可能性做提防和准备。咪咪的能耐我是信任的，再加上咱们楚市提前经过训练的几条警犬，也足够组成一个巡逻小队了。在其他警犬以及训导员进行培训的这段时间里，就由咪咪领着它们对楚市各个要道以及机场、酒店进行巡逻检查。再配置专门的机动力量，随时做好出战准备。没有发现异常自然是好事，可一旦发现，必须第一时间解决！” 所有人都被老领导的话给惊到，这是要把这场防御战争提前半个月打响么？倒不是说不可以，而是真的有这个必要？ 话说这种事也用不着让警猫警犬傻乎乎的全市巡逻吧？以楚市的警务力量，外国人只要来到楚市就会被立刻发现，哪里需要盲人摸象一样的到处去找？ “不要多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决定的！” 老领导不给大家质疑的机会，摆摆手沉声道：“这是国安部门专门给我送来的建议，其中肯定有它的道理，不需要再作质疑。”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闭嘴。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到国安，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发表意见的了。 “难道是为了提防……类似朱文涛一样的人？” 林戈有所猜测。 或者说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人精？瞬间都想到了这方面的可能。 于是还以为自己能够偷懒几天的林戈，被老领导简单的一个命令，就不得不提前加班。理所当然的，负责前期这件事的人正是魏正勋，这一点没有出乎林戈预料。 林戈对这家伙的观感还不错，至少不是那种瞧不起猫的人。虽说达不到漳河派出所众人那种宠溺的程度，但好歹没有说不把警猫当一回事。这家伙似乎对林戈的了解很深，还知道林戈更喜欢吃人类的热饭菜而不是猫粮。因此简单的会议结束之后，他直接请林戈吃大餐，而不是把林戈放回去丢到李思语那边。 “大鱼，大虾，还有鳝鱼和螃蟹！这家伙该不会以为猫只吃水产吧？不过这么大的虾还是挺少见的，警犬基地挺有实力啊！” 林戈惊讶的看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没想到魏正勋会对他这么大方。话说这么多的菜也亏得这家伙费心了，一个个都是小碗小碟，每一种都是一只猫恰好能吃完的分量。 “这是我们楚市有名的楚江鱼，味道非常不错，你尝尝看？” 魏正勋十分殷勤的给林戈捻了一筷子鱼肉，再又主动帮忙剥虾剥螃蟹壳。他似乎并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领导的身份上，将礼贤下士这一点做的是非常没话说。 当然也可能，这家伙其实也是个隐藏的猫奴？ 林戈在魏正勋的身上嗅到一丝非常轻微的猫的气味，并非长期相处而更像是喂食流浪猫留下的那点沾染。反正从这方面来说，这家伙应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他不再多想，而是低下头埋首大嚼起来。 这种不怕生的态度，让魏正勋露出满意笑容。果然自己提前给聂国强打个电话是正确的，还是聂国强更清楚该怎么跟这只猫相处，也更清楚怎么才能让这只猫听话。 “将身段放低一点么？只要能完成这次任务，给这只猫当猫奴也没有问题啊！” 魏正勋又给林戈夹一筷子楚江鱼。 一顿饭吃的林戈肚儿圆，也让林戈真正体会到了这家警犬基地大厨的本事。比漳河派出所的胖大厨厉害多了，这些水产菜烧的确实有滋有味。 但要说长期吃，林戈还是觉得自家胖大厨的手艺更符合自己口味一点。 嗯！ 饭饱之后，林戈没有继续拿乔。主要是吃人嘴软，吃了饭干活儿也是应该的。再加上他也确实对楚市的精英警犬们比较感兴趣，特别犬王哈多跟，林戈对它的真实实力十分好奇。 “汪！” 仰着头叫一声，哈多跟难得的没有像其他警犬一样对着林戈摇尾巴。 虽然它的表现也没有多生疏，警惕性什么的更是完全不存在。但是就看在这家伙竟然面对自己还能拿捏身份拒绝低头，林戈就有些意外的高看了哈多跟一眼。 旁边几条警犬自然不用多说，靠近林戈的一瞬间就把自家训导员忘记了，一个个尾巴摇的像风车一样拼命往林戈身边凑。 似乎相比它们，哈多跟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几条警犬的训导员愕然看着这一幕，第一次看到自家狗子的这种异常情况。如果不是犬绳被他们拽着，狗子们甚至都要一窝蜂扑到那只猫身上去啦！ “耿宇翔和哈多跟，舒城和汤圆，宋辉扬和豹子、李铁和熊猫、闽浩和迪迪，周方雄和野熊，他们就是你接下来的搭档，负责在军运会前的所有搜查行动事宜。” 魏正勋简单的为林戈介绍了一下面前的六条警犬以及六名训导员。 他相信咪咪对这六个人以及六条警犬一定有印象，因为这六条警犬在之前的大比武当中表现的无一不非常优秀。这六条警犬全部都在单项比赛上有所斩获，甚至在血迹追踪这个项目上，一二三名全部被楚市警犬摘得。这一次之所以会提出警犬作战，也是因为这六条警犬全部对tiger病毒产生反应，让省市领导确定了警犬在行动中所能够起到的绝佳作用。甚至说的再倔强一点，这一次警犬大比武楚市只拿到一个全能第二，也和这六条警犬最近分心这次作战任务有关。 “接下来你们将在咪咪的带领下，对全市交通要道以及对外场所进行一定强度的巡逻，以确保军运会前期以及当期所有行动的万无一失。” 魏正勋再看向耿宇翔六人，表情严肃的道：“这一次任务的性质，你们都是清楚的。所以虽然我接下来的要求很夸张，但我还是要你们全部都听从咪咪的命令！但凡咪咪有任何发现，所有人以及警犬都不允许有任何质疑！明白我的意思吧？咪咪对tiger病毒的感应比警犬更强，这一次必须做到以它为主！” “坚决听从命令！保证完成任务！” 耿宇翔六人一齐行礼，表情严肃没有任何的芥蒂神色。他们都是楚市人，也深知tiger病毒对楚市的威胁！只要能解决这件事，别说听一只猫的命令了，就是给猫当奴才也没有问题！ “最开始的三天，由我跟着咪咪带领你们行动。三天后咪咪的训导员李思语培训完成，将由它配合咪咪负责带队。我要求你们到时候不准小觑人家，也不允许搞小团体欺负人！李思语是咪咪的训导员，也是和咪咪一体的优秀警察！就算在职衔上比不上你们，也不是你们产生内部矛盾的理由！这次任务的性质有多严重，我不想重复第三遍！所以到时候但凡你们谁给我出任何差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就算之前有再多荣誉，也给我脱下警服！明白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 耿宇翔六人毫不犹豫再次行礼。 魏正勋松一口气，转头看着林戈笑道：“咪咪，你看？” “大家都是警察，我相信他们能做到以大事为重。或者说到时候谁敢不给我面子，也不要怪我拿鸡毛当令箭，拿任务当尚方宝剑，狠狠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 林戈骄傲的仰起头，嚣张的模样顿时让五条警犬再次激动起来，让它们的训导员不得不拽紧皮绳。 …… 接下来的几天，林戈和六条警犬们开始了每天从早到晚的巡逻生活。 每一天他们的巡逻路线都不一样，甚至说没有任何规律。基本上就是在林戈的带领下，从一个派出所巡逻到下一个派出所，两者之间的范围就是一天的行动目标。说起来直线距离不远，但所谓巡逻并不是直走大路，各个街头巷尾也都是要耐心走上一遍的。因此往往每天的巡逻时间算上中途休息，也要耗费四五个小时。 再加上警犬毕竟不比人类，也比不上林戈这只特殊猫的耐力，因此每隔一两个小时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因此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天一个派出所辖区已经是极限。 然后三天时间里，林戈和六个小弟一起，一共抓到了两个扒手一个瘾君子以及三对关系不正常的男女。他们这个威风凛凛的小队，甚至还阻止了五六起吵架闹事现象。那些个发生矛盾的双方即使火气再大，即使捏着拳头拿着砖头就要打起来，但是当整整六条警犬威风凛凛出现的时候，也一个个赶紧认怂。 而这几天，蹲在哈多跟头顶的银渐层，也成了楚市莫名传开的热门话题。 作为楚市有名的警犬之王，认识哈多跟的楚市人很多。而后当一只穿着警用马甲的猫蹲在哈多跟头上的视频在网络走红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这件事。林戈和小弟们巡逻的时候，经常都会被人在远处拍照，甚至还有人远远招呼着让林戈或者哈多跟麻烦配合。但是这种事林戈肯定是不会理会的，只要他们不凑近，也就当作视而不见。可谁想到他越是这样高冷，人们的好奇心反而就越重。最近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谁能唤应这只猫，居然也成为网上的一个热门挑战。 而后李思语接替魏正勋出现，为了避免影响也为了方便行动，楚市给李思语单独准备了一个临时身份，将她胸前的字母警号变成一串数字，算是让她体验了一把正式警察的感觉。 而后……美女警察带着警猫，背后跟着警犬小队的视频，在网络上再一次爆火。有人质疑楚市在恶意炒作博人眼球，有人单纯赞叹李思语的漂亮和那只警猫欺负哈多跟的霸道，也有人只是乐于看到警警猫这样特殊的画面，总而言之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怎么样，林戈一行都没有因为这件事儿造成任何影响。大家都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也清楚在tiger病毒面前些许网络流言蜚语根本不算是事。作为警察如果怕被人指责，那就别干这一行了。 一转眼十天过去，林戈忽然发现他来到楚市这些天，别的没做到首先把楚市的地图细节给记清楚了。这会儿甚至不需要人引路帮忙，林戈都清楚的知道绝大多数地点要往哪里走。甚至对于楚市各个派出所附近的情况，他也已经接触的清清楚楚。楚市那几个四五星级酒店，他也都已经溜达过好几回。 “我这也算是一个猫型地图了吧？” 林戈自寻乐趣的想着，却叹息眼下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机会认识楚市的猫。毕竟身后跟着六条门神来着，哪里有粗神经又胆子大的猫敢凑过来？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能把楚市的野猫甚至宠物猫也都纳入队伍，是不是这一次任务就能变得更加轻松？ 而且林戈始终记得一件事，杨晓彤亲口确认的，猫科动物对tiger病毒免疫这个事实。换言之面对tiger病毒，就连警犬也有遭受危险的可能。但唯独猫，或者说只要自己能够把楚市的猫也都召集起来形成部队，它们就将变成tiger病毒绝对无法伤害的强大力量！甚至以猫的行动能力和伪装能力，敌人也绝对不会想到路边的野猫已经被警方招安。到时候就算它们再小心翼翼再诡计多端，说不定也会在附近野猫的监视下露出破绽，再被一网打尽。 林戈想做就做，当天晚上就让李思语帮忙宣布休假一天，也让跟着辛苦十多天的警犬还有他们的训导员们，能够休息一下并且让训导员们得以处理一下个人的事情。 这个消息让六名训导员大喜过望！ 说实话，他们这十天时间，真的是已经好几次路过家门而不入了！每一天除了巡逻就是巡逻，晚上也是在警犬基地、市局、或者就近派出所择近休息。这些天别想着跟女朋友或者老婆说话聊天了，一走一整天他们哪一个不是一上床就倒头便睡？甚至睡前还要伺候狗子们洗澡，给它们的四条腿做耐心的放松按摩…… 因此确定那只猫终于熬不住了需要休息一天之后，六个训导员赶紧连夜将狗子丢进市局犬舍，再毫不犹豫直接往家里奔。 于是第二天，所有顺着网络消息跑来找网红猫网红警犬的人们，全部扑了一个空。 脱下警服马甲的林戈，乍一看和寻常银渐层没有任何区别。顶多看着胖一些、壮一些，也并不会被人往那只警猫身上联想。 在李思语的陪同下，林戈来到楚市有名的大学城这边。这里也是楚市野猫最多的地方，或者说任何一个大学的附近，都永远不会缺少猫学长、猫前辈以及养猫几天失去兴趣将它丢弃的人。 拿出警官证之后，大学城的保安没有给李思语造成任何阻碍，让她轻松就抱着猫进入到楚市最顶尖的楚市大学里面。 此时还是课间，李思语却没有时间去好奇全国最优秀的一部分大学生们上课是什么样子。她在林戈的指引下来到学校宿舍楼附近的一座小山前，不需要林戈指引就看到躺在草坪上，蹲在鹅卵石路上，坐在单车坐垫上，趴在马路边上的一只只猫学长。这些个猫咪完全都不怕人，甚至哪怕有人骑车过来它们也打死不让。两者对峙的结果就是愚蠢的人类老实投降，规规矩矩转弯避过这些猫霸王们。也正是因为这种溺爱或者说不去招惹，这所大学里的猫才多的让李思语都感觉到夸张。李思语甚至都不知道这些猫究竟是怎么混成这副嚣张模样的，也不知道这么多猫每天要去哪里才能找到足够多的吃食。 突然旁边不远处传来咒骂声，一旁宿舍楼一楼门口，一只狸猫被女宿管掐着脖子从宿舍楼丢出来。它在宿管叉着腰的咒骂声中，狼狈的在地上打个滚，再落荒而逃。 而随着宿管的出现，附近所有的猫都仿佛见到克星一样，一个个都慌张的爬起来。尽管那宿管站在原地没动，这些家伙也一个个怂怂的作势要往远处跑。 “嗷！” 林戈怎么可能让这些猫溜走？看这情况他赶紧从李思语怀里跳出来，又站在小山上的凉亭栏杆上，仰头咆哮一声。 这一声怪异的猫鸣，让所有打算撤退的猫都愕然一愣。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的，这个突如其来的陌生猫叫，让它们感到非常亲近，就好像看见主人。甚至哪怕只听到这个声音，猫霸王们都有一种必须要臣服的感觉。再加上这声猫叫里面传来的代表集合的含义，周围的十数只猫纷纷停住脚步再掉过头，一齐朝着林戈的方向，也是小山凉亭这边快速的跑过来。 “嘶……这还真是……” 哪怕并非第一次看到类似的情形，但是看到这么多第一次见面或者说从未见过面的猫跑过来向咪咪表示臣服，李思语依旧还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但同时她也恍然变得激动起来。 咪咪手下的队伍越强，就代表接下来那个任务能够拿出来的实力越强，成功阻止tiger病毒在楚市肆虐的概率也就越高。 或许这一次，咪咪真的能成为英雄呢！ (本章完) 第473章 猫王来到属于它的楚市 第473章 猫王来到属于它的楚市 原本应该随着警犬大比武活动结束而恢复平静的楚市警犬训练基地，此时仍有大量的警犬在里面进行严格的强化训练。 训练已经持续一个多星期，每天的训练强度之高，时间之长让一条条警犬们抱怨不已。然而往日只要撒撒娇甚至瞪一下眼睛就会乖乖退步的训导员，这一次却意外的态度十分坚决。 无论撒娇也好，发脾气也罢，警犬们想尽办法也无法得到哪怕多一点的休息时间。有时候稍微偷偷懒，混蛋训导员居然也敢踢它们的屁股？ 这在往日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过去哪一个训导员胆敢对自家狗主子翻脸？ 甚至别说翻脸了，哪怕狗主子稍微打一个喷嚏，他们都会急忙把狗子当祖宗一样伺候。 而现在……被自家训导员拽着犬绳在地上拖行的警犬安迪，它心里十分的不理解，为什么眼前的这家伙突然就变得这么陌生了呢？以前自己训练的时间稍微长一点点，这家伙都会主动安排休息，生怕自己累到了。而现在……它已经感觉四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而那混蛋却依然把自己往训练地点上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安迪一万个想不明白。 但索性听从命令已经成为习惯，它被训导员张焱拖行几步就乖乖自己爬起来，可怜兮兮的呜咽一声却还是老实跟着继续训练。 不止是安迪和张焱，整个训练场里所有的训导警察以及他们的警犬，都在抓紧时间进行着高强度高要求的搜索和嗅觉练习。 从那天会议上听到那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开始，所有人都已经紧迫起来。眼前是一场危及到整个楚市甚至整个国家的大会战，作为警察守护百姓和国家责无旁贷。在场的所有人，谁都不允许自己在这场战役上给同志们拖后腿；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次意外或者失误，导致什么灾难发生，或者变成国家和民族的罪人。因此哪怕心里再心疼自家狗子，他们也一个个硬着心肠希望狗子再提升一点点的能力，希望能贡献出自己全部的，榨取一切的极限力量。 “安迪，加油！等这次任务完成回家，我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蜜汁大鸡腿！” 张焱轻轻拍打安迪的背脊，让这条哈奇士条件反射的竖起尾巴。当听到蜜汁大鸡腿五个字的时候，它的口腔迅速分泌唾液，仿佛连眼神都开始熊熊燃烧。 “你个吃货！” 哭笑不得的张焱摇摇头，但又庆幸自己终归还有一手特色菜本事，也庆幸安迪只需要用食物就能收买。 看看那边来自南疆省的那名训导员吧，他的狗子正在跟他闹脾气呢！那条藏獒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脱掉了训导员的一只鞋，这会儿正叼着它满场子的飞奔。 天知道这种高强度训练下的鞋子到底能有多臭，那条藏獒一边跑一边抖着鼻子打喷嚏，却无论如何都不把那只臭鞋从嘴里拿出来。 而它的训导员，一只脚蹦跶着追赶半天终于怒了，咒骂一声干脆就着袜子在沙地上奔跑起来。 一人一狗的互动让旁边的人都忍俊不禁，再看看自家狗子，也似乎莫名其妙更加顺眼了一些。想一想干脆跟狗子打个商量，再完成三趟训练就放你去吃饭如何？ “成交汪！” 浑然不知道三趟训练之后天也该黑了，狗子们只当是自家训导员终于对自己妥协，一个个兴奋的仰头汪叫起来。 “真好啊！看到大家齐心协力的样子，我都觉得这一次的任务绝对不可能难住我们了！” 孙畅擦一下额头的汗水，抬头对旁边余蓉露出笑容。 “呵呵，本来就是一定能够征服的小问题，算不得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我们国家警察束手无策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拼命去干，什么样的事情都难不住我们！” 余蓉笑着回应，再拍拍安安的脑袋以示鼓励。 话说自从上次佩戴大红之后，安安肉眼可见变得比以前更勤奋了。它似乎特别喜欢脖子上挂着大红的感觉，每天晚上都朝余蓉撒娇，要她赶紧把大红给自己挂上。等戴好大红之后，它又迫不及待的向旁边笼子里的警犬进行炫耀。这些天下来犬舍里几个邻居都要对红色应激了，每天晚上都用屁股对着安安不理它。 “真好啊！我当警犬训导员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警犬一起训练的热闹场面。大家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在奋斗，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余蓉忍不住环顾四周再感慨一声。 孙畅笑笑，想一想轻声道：“那等这次任务结束，你可以申请留在楚市警犬训练基地啊！那天会议结束之后，训练基地的领导不是已经暗示过了么？等这次任务完成，他愿意为有兴趣的同志安排在楚市定居。听他的意思，似乎也可以为家属提供工作，为孩子提供上学便利。唔……说实话，楚市好歹是省会……” “别试探我啦！我是不可能过来的，留在漳市挺好的。” 余蓉摆摆手，阻止孙畅继续说下去。 两人谈到这个话题，不由忍不住看向远处的袁渠。那家伙正在静静的一个人给英英做训练，根据周波前几天聊天时候的话，袁渠似乎有些心动的意思。 当然人各有志，再说水往高处流，来楚市工作生活也挺好的。别的不提至少工资待遇还有发展前景，来楚市肯定比留在漳市要好很多。大家一个养狗的，晋升途径确实太狭窄。漳市没有楚市这样的专业警犬训练基地，市局里除非李梅退休，否则同样没有坑给新萝卜填。大家说不定一辈子就是个警犬训导员，确实没什么盼头。 所以袁渠如果真想留在楚市，余蓉和孙畅也只会替他感到高兴。 “大家休息一下吧！” 名叫顾择威的中年警察提着喇叭大喊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他是警犬训练基地专门安排的，配合警犬部队训练工作的干部，也负责处理众人训练以及之后作战途中的各种琐事。至于明面上的统领全部警犬的那只名叫咪咪的猫，经过会议上的介绍以及这些天来的了解，现场众人倒没有提出质疑。 毕竟身为警察，服从命令是最基础的要求。别说那只猫确实有本事没得说，就算它狗屁不通只有一点动物亲和力，警察们也依然会带着警犬听从它的命令。 随着顾择威的发话，现场一百三十多名警犬训导员纷纷停止训练，牵着自家警犬来到顾择威的面前。 “大家原地休息，接下来由我们邀请来的省市传染病学专家，还有正在对老虎病毒进行研究的几名医学专家，一起教大家学习一下应付老虎病毒时候的注意事项，大家欢迎！” 顾择威笑着侧过身，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五名白大褂医生，邀请过来。 在一众警察们的激烈掌声中，五名白大褂医生轻轻鼓掌点头致意来到众人面前。当看到杨晓彤也是这五人之一的时候，孙畅稍微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的掌声变得更加热情。 余蓉有些错愕，不过当孙畅悄悄在她耳边介绍了杨晓彤的身份后，她的笑容也变得真挚起来。 真好啊！又一个来自漳市的优秀人才加入到了这场伟大战役当中。 五名白大褂医生，其中四个都是老人，唯独杨晓彤最为年轻。走在最前面的老人已经头发斑白，带头上台之后微笑着对众人招手。 “同志们好！我是省军区总医院特级主任医师毛启贤……” “大家好，我是楚市大学生物学教授李寿生……” “同志们好，我是……” “大家伙，我是……” “大家伙，我叫杨晓彤，来自漳市中心医院……” 位于五人最后一位的杨晓彤，并没有因为身份上的差异而表现什么。尽管心知自己和前面四位专家无论在身份上还是能力上都有很大差距，她依然表现的得体大方。 她既然有资格站在这里，就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也一定能为这次事件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再看到台下热烈鼓掌的孙畅，杨晓彤更是露出淡淡笑脸。 前面四人都是老专家老前辈，杨晓彤就主动接手最开始的介绍和讲解任务。而别看她年轻，但她对tiger病毒的了解却十分详尽。一番话还有各种提醒都让面前的训导员们一个个恍然大悟，也赶紧将她讲述的要点全部牢牢记在心上。面对有人举手询问，她也耐心回答，尽力抚平大家心中的担忧和疑惑。 身后四名专家看着杨晓彤临阵不惧的样子，互相对视也都微微点头。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不愧是那老怪物推荐来的人。 等到杨晓彤讲解完毕，四名专家也都纷纷发言，将所有关于tiger病毒以及传染病方面的知识尽数教导。在他们带着权威身份的讲述中，对tiger病毒的担忧渐渐从众多训导员的心中悄悄褪去。有着这些个专业人士的保证，再得到技术和信心上的支持，众人渐渐放下心底对tiger病毒的惧怕，一个个彻底的斗志昂扬起来。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讲解培训，两名年迈的老专家渐渐有些疲惫了。但他们依然强打精神回复大家的提问，耐心告知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困难。 其中杨晓彤无疑包揽了绝大多数的回复，让四名专家能够稍微轻松一些。毕竟他们可都是货真价实成就硕果累累的宝贝，但凡累病一个都是国家的巨大损失。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事件确实太过危险和严重，一次性想让四名老专家就这么在粗犷的训练场上露天给大家上课，那是天方夜谭一样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而她的耐心，也得到了众多训导员们的认同和好感。 差不多天将黑的时候，这次紧急培训终于算是结束。顾择威邀请五名辛苦了的专家吃个便饭再走，却被毛启贤笑着婉拒。他们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需要忙碌呢，应酬什么的等到这一次会战结束后再说吧。说到最后毛启贤又安慰了一下顾择威，表示国家这些年类似危机和阴谋已经遭遇过很多次，但是在国家、军队、警察还有人民的齐心协力之下，全部都平安的度过去了。所以这一次也不会有任何意外，敌人的野心和阴谋都将被毫不客气的彻底摧毁。 “这一点，我同样坚信！” 顾择威严肃的向毛启贤五人敬礼。 “所以……” “喵呜~” 李寿生笑着刚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的猫叫声打断他的话。而且随着第一次猫叫声之后，此起彼伏的猫咪声音接连不断的从训练基地外面传过来。 “喵！” “喵呜~” “嗷呜~” 各种各样的猫叫声让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顾择威甚至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独猜到真相的杨晓彤忍不住摇摇头，她就知道那只猫一定不会甘心平淡。 无数的猫叫声不仅吸引住这边几人，也让训练场上正打算带着狗子回犬舍休息的训导员们，一个个愕然停住脚步。 而现场的警犬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仿佛猫咪军队一样的叫喊还有鼻腔里渐渐嗅到的大量猫咪气味，却让它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这是敌人？ 还是挑衅？ “汪呜~” 随着那只来自南疆省的藏獒警犬率先仰头嚎叫，警犬们纷纷咆哮起来。大家不仅是叫，甚至还跃跃欲试要挣脱训导员的束缚，要去看看到底是哪来不怕死的猫，居然胆敢在犬爷面前造次！ 狗的叫声，让外面的猫叫声停滞了几秒钟。 它们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前方居然有混蛋胆敢挑衅。随即看看领头的那只猫，猫群毫不示弱的跟着吼叫起来。 警犬的叫声，猫的叫声，交错掺杂在一起，谁也不服输，谁也不退缩，让现场所有人傻眼。 顾择威尴尬的对五名专家低声表示歉意，再匆匆朝训练基地大门跑过去。 “我们也去看看吧？带头的那只猫，应该就是我给您几位提过的那只警猫咪咪。它也算是漳市的明星警猫了，在许多案件中都有过不可思议的出彩表现。” 杨晓彤笑着对四名专家发起邀请。 “你上回提到的那只猫？” 李寿生摸摸下巴上的胡子，顿时就有了兴趣。作为一名生物学教授，他对这种违背常理的特殊生物，都有一些跃跃欲试的想法。 “警猫咪咪么？这么热闹，我们一起去看看。” 毛启贤也来了兴致。 “tiger病毒对猫科动物无效，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巧合。但是看丹尼尔教授为它取名tiger，这件事似乎还有一些隐藏的秘密在里面。特种病毒不是凭空出现的，它需要一个源头，需要一个变异的途径或者说能够推断出来的详细过程。初代tiger病毒的出现，或许是正巧被丹尼尔教授发现，但也有可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培养。反正不管怎么说，猫对tiger病毒免疫是事实。关于人体对病毒免疫方面的东西，说不定还真的要从猫科动物身上进行考虑……” 毛启贤一边和四人抓紧时间对tiger病毒进行讨论，一边跟着杨晓彤朝大门方向走过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五人的脚步一齐顿住。哪怕是年龄很大见多识广的毛启贤，亦或者什么动物都解剖过的李寿生，抬头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目瞪口呆。 天呐！ 好多的猫！ 挤挤挨挨好几百只，就这么密密麻麻的蹲在警犬训练基地的大门口。而刚才在里面听到的此起彼伏的猫叫声，甚至只是其中一部分猫在参与。大多数猫都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蹲在领头那只银渐层的后面，一动不动瞪着眼睛看着这边的人，让守门的警卫还有跑过来的顾择威心里有些发毛，甚至没敢驱逐。 有些猫在参与和里面警犬的合奏，有些猫在舔毛，有些猫在打闹。但是领头第一排的几只猫看起来最为壮硕也最为冷静，一个个默不作声只盯着这边瞧。 在它们的最前面，林戈低头偷偷的打一个哈欠。说实话将这些个混蛋召集起来并且步行来到楚市警犬基地，其实一点都不容易。他今天一整天就只干了这么一件事儿，累的要死疲惫不堪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更糟心的是，警犬训练基地看门的家伙，居然敢阻止他还有他的小弟进去休息？真是……太过分了！ “呵呵……如果是动画片儿，这会儿已经是猫咪军团攻打狗狗军团大本营了！也说是看门人了，就是基地领导，也不敢让你随便带这么多猫闯进来啊！” 李思语躲在最后面无奈苦笑。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咪咪这一次居然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 在漳市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召集一两百只猫而已！可这一次……就算楚市比漳市大很多，可这四五百只猫凑在一起的画面也太夸张了！ 楚市的网络，这会儿应该快爆炸了吧？ (本章完) 第474章 猫狗大战（求月票） 第474章 猫狗大战（求月票） 然而让李思语意外的，一大群猫招摇过市，并没有在网络上引发太大波澜。 或者说目前整个楚市的舆论环境，已经全部被即将召开的第十七届军人运动会覆盖。 来自全国各个军区的优秀选手，来自楚市各大高校的年轻志愿者，还有为了迎接军运会而开展的各种文体活动以及文明礼貌倡议，才是如今楚市无论官方还是网络上的重点主题。 国人有一个特殊的习惯，就是面对外人要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因此这会儿整个楚市都在进行热热闹闹的讲文明讲卫生活动，网络短视频中的猫群很快就被淹没在军运会主题活动当中。人们的话题大多是对国内参赛选手的加油助威，还有对美国没有派选手参加军运会的疑惑猜测等等。和这种话题相比，猫能算什么呢？ “猫算什么？它们算是我祖宗！” 顾择威感觉自己头发都掉了好多，主要眼前这些猫实在太麻烦了！ 一点纪律都没有！ 一点都不乖巧！ 根本一点也不听话！ 还特么到处都是！ 看着在训练场里漫山遍野，甚至将那三个还没来得及拆除的破房子也当成休息基地，爬山钻地无孔不入还不怕人的这些个野猫，顾择威想死的心都要有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只叫咪咪的猫，会在突然搞出这么大的一个事情。此时此刻，左右张望，整个警犬训练基地都已经彻底的被猫给完全占领。不仅训练场，就连办公楼那边的窗户上都出现了猫的身影。也幸亏他提前让基地里的警犬们全部回去犬舍，否则天知道这些猫啊狗啊凑在一起，能够搞出多么大的乱子！ 但是随着猫群的嚣张和侵占领地，这会儿犬舍里的狗子们也一个个变得不安分起来。它们对着犬舍门大声咆哮着，完不像有训练时候要死要活有气无力的模样。它们似乎在抱怨顾择威将它们关起来，和到处自由乱跑的猫们比起来，这是多么的不公平。这些家伙们在其中几只暴躁警犬的带领下，也跃跃欲试想要造反。 然而猫不是好欺负的，这些狗子的叫声将几十只猫吸引到了犬舍门口。 以前让它们害怕甚至夹着尾巴逃跑的大狗们，这会儿在猫王撑腰之下根本不必害怕。这些个猫盯着犬舍大门大声的咆哮，甚至还有的胆大包天就要往里面闯。 这股嚣张劲头，让犬舍里的狗子们更加愤怒和不满。它们叫的也越发狂躁，一个个甚至撞击笼子试图闯出去。 “让你们也出来，今天我非猝死在这里不可！给我闭嘴啊！” 顾择威对着犬舍那边咆哮一声，再无奈叹一口气看向身边手下：“猫粮还有饮水什么的，都给这些祖宗们准备好了没有？好歹这些猫是咱警犬训练基地的客人，别怠慢了让人笑话。” “这也算客人？哎！不过周边所有宠物店里的猫粮，都已经全部买回来了。只是盆子什么的有些不够用，老张说什么都不让把警犬们的食盆贡献出来给猫。” 基地工作人员摇头苦笑。 他也算是警犬训练基地的老人，可偏偏他在这个基地里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猫。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不去伺候警犬，而是伺候这样一群混蛋。 话说换作平时，这些混蛋早就被他拿着笤帚都赶出去了。或者说换作平时，这些猫根本就没有胆量往警犬的地盘里钻。 但是谁让……今天楚市来了一只猫王呢？ 天知道那个叫咪咪的猫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够让这么多的猫乖乖归顺听从命令。然后这会儿它一离开，所有的猫就全部恢复本性，一个个嚣张麻烦到处给人添乱。 顾择威将一只大胆凑过来的猫驱赶走，再无奈看着漫山遍野的猫，听着此起彼伏的猫狗叫声，叹口气道：“老张也是，这时候还给我添麻烦！算了！爱狗成痴就爱狗成痴吧，不管他！你去找厨房的老许，把他做菜的盘子贡献几十个出来。然后把盘子和猫粮都在院子里摆一摆，吸引这些猫过来别让它们继续乱跑了。” “啊？那是我们平时吃饭的东西啊？” 工作人员傻眼的看着顾择威，这些盘子给猫舔过后，咱们还能继续用么？ “少啰嗦！平时你们端着盘子去喂狗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择威狠狠瞪这人一眼，摆手让他滚蛋。 警犬训练基地里的工作人员，长期相处之下肯定是喜欢狗的。结果这会儿警犬的地盘被猫占领，他们心有不甘好像也能理解。 “但是……忍耐一下吧，谁让这些猫有一个好头儿呢？有那只猫王在，又偏偏遇上现在这个事儿，谁还敢把这些个小混蛋给怠慢了去？狗仗人势，猫仗猫势啊！” 顾择威说着，把自己都给说笑了，摇摇头转身离开。 他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干呢！ 而另一边，会议室里众人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声音，互相对视也是忍俊不禁。再看看蹲在末尾座位上的那只猫，就连四个老专家也忍不住摇摇头笑起来。 “这种事……还真是活久见呐！” 李寿生摇头笑着，看向林戈的眼神充满惊奇。作为一个专业的生物研究学者，他无法理解眼前这只猫究竟是依靠什么统领并且召集的猫群。这种事根本无法用现有科学进行解释，也不符合自然规律以及生物本身的自然能力。哪怕用最没证据的生物族群社交理论进行解释，也无法说明这只猫为什么能够成为猫王。 它既不是所有猫当中体格最强壮的，也不是公猫当中最漂亮的，更不是楚市本地原驻猫群领袖。作为一个外来猫，它用短短不到十个小时的时间就征服了楚市所有野猫，这种事实在无法用科学理论进行解释。 李寿生甚至有一种将这只猫借过去好好研究的冲动，只可惜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它帮忙，只能暂且把这个心思放到后面。 “卧槽，有杀气！” 林戈忽然感觉身上有点冷，抬头左右一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唯独坐在对面的两个笑眯眯的老人看起来十分和善，其中一个对着自己点头的样子，似乎也在释放善意。 “嗯，是只好猫。” 李寿生见林戈看过来，露出更加欣赏的笑容。 “呵呵……” 杨晓彤笑吟吟的看着林戈和李寿生的互动，哪里不知道这老头儿在想什么？只是这种事情自己都还没得手呢，怎么能让楚市的先偷跑了去？ 再说对于咪咪的异常，她其实也是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的。咪咪的毛发、指甲甚至血液，她手里都有留下一部分样本。只可惜研究一段时间却没个所以然，那家伙除了比普通猫更强壮一些更健康一些，细胞活性更旺盛一些，大致方面和寻常猫没有任何差异。这种情况除非继续细节解剖，否则就只能归咎在老天眷顾上面。 当然解剖肯定是不可能的，且不说自己对这只猫感官不错。就算没什么好感，也要照顾张勇和张一宁的想法，也要考虑聂国强和江燕两个混蛋的心思。 想到江燕，杨晓彤暗暗撇嘴。等这次tiger病毒事件结束，自己在荣誉上应该能压住江燕一头，看她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嚣张！ “咳！咪咪是吧，辛苦你了。” 毛启贤笑眯眯的看着林戈，一边打量他一边道：“如果你能指挥这些猫听话并且帮忙执行任务，那这次事件要顺利解决，就更加有把握了。我相信任谁也想不到，这些随处可见的野猫会是咱们针对嫌疑人的手段。再加上猫对于tiger病毒的免疫性，很多原先没有的设想都可以进行，你也算又立下了一个大功。” “但是……没有经过训练的猫，真的能够完成任务吗？我不质疑咪咪，因为它是一只警猫，也已经经过考验获得信任。但是普通的野猫，知道它们要做什么？” 一名警犬训练基地的领导皱着眉头开口质疑。 如果随便的野猫都能够完成这次任务，那大家辛辛苦苦训练警犬再召开这次警犬大比武筛选出最优秀警犬参战，岂不是变成笑话一样的完全没有意义了吗？ “咱们国家，历来就有发动群众团结一致集体抗争的优良作风。警犬有警犬的任务，猫也有猫的任务，这不冲突。人多力量大，警犬警猫多了也是一件好事。” 听闻消息匆匆赶来的魏正勋，轻描淡写辩驳了这人的发言。 随后他看向林戈，认真的道：“咪咪，漳市的资料证明，你可以统领猫群并且让它们知道该做什么。而这一次你既然主动召集这么多猫，我相信你也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这里我要提一个要求，这一次有许多国外的游客选手以及工作人员来到楚市，你的行动必须要合理合规，不能肆意妄为给楚市还有国家抹黑。” “嗷呜！” 林戈不爽的瞪了魏正勋一眼，他是这么不靠谱的猫么？ “呵呵……这猫能听懂人话！” 毛启贤指着林戈又笑起来，再转头看着李寿生道：“李老，是不是看着它心痒痒了？只可惜啊这只猫你动不得，否则李德怀和老顽童都是要发飙的。” “我怕他个老疯子？” 李寿生撇撇嘴看了杨晓彤一眼。 至于李德怀，也就是负责这次战役的楚省最高老领导，李寿生没有多说。他和李德怀是本家，也知道那老货发起脾气来一般人撑抗不住，于是摇摇头彻底放弃了。 林戈感觉环绕在身上的冷意彻底消失，也终于恍然明白这个姓李的老头是个笑面虎一样不好惹的家伙。嘶……这家伙刚才在想什么？刚才介绍说他是…… 林戈忽然想起李寿生的身份，顿时被吓的吸一口冷气。 他有一种不敢继续留在会议室里的犯怂，但偏偏不管这几个老人如何的老顽童，他们的身份、成就还有对国家的贡献，都值得林戈更加尊重。特别是这位毛启贤老爷子，谁敢相信他居然还是一位国家级的泰山北斗？刚才李寿生开玩笑说他曾经给国家各届领导人都检查过身体，这份荣誉不说独一无二也是极为罕见了。 面对这样的大人物，林戈一时还真不敢任性。 只是蹲在会议室里还是有些无聊，主要是大家商议的东西跟他一只猫无关，都是那种事关大局还有发生意外后的处理措施等等。未算胜先算败，众人也是将各种可能性都讨论到了极致。毛启贤甚至开玩笑说这次tiger病毒比起几年前的那起卫生大事件根本不算什么，也算定海神针一样让众人更加放心许多。 就在林戈穷极无聊，甚至遗憾李思语没能进来正好给他梳毛的时候，会议室外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之后，一脸尴尬的顾择威走进来，转着弯儿对众人敬礼，再看向林戈道：“不好意思啊各位领导，外面出了一点小事儿。咪咪带回来的猫，跟咱们基地里的警犬斗起来了。从漳市过来的那只叫安安的警犬，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打开了笼子门跑出来，甚至还把旁边那些个笼子里的警犬全部都放了出去。这会儿猫和狗正在犬舍门口对峙打闹呢，实在需要咪咪过去帮忙安抚一下。” “……”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一齐无语。 特别当听到打开笼子的居然是来自漳市的警犬的时候，众人不由看看林戈，再看看杨晓彤。 漳市来的警猫警犬，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么？ “哎，自家人打起来了？” 林戈听完顾择威的话，也是赶紧站起来。这些猫啊狗啊都是他的小弟，内讧算是个什么事儿？一个个乖乖听话的互相合作不好么，非要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是吧？ 气呼呼的想着，林戈跳下椅子转身跑出会议室。 “我们也去看看？” 毛启贤的性格像个老小孩儿，对这种看热闹的事情居然也很感兴趣。再加上tiger病毒战役的相关讨论已经差不多了，一次次重复开会也就那么个事儿，他就率先站了起来。 李寿生更是从头到尾对林戈十分好奇，这会儿也想看看这只猫具体是什么能耐。于是毛启贤一起身，他也就跟着往外走。 其他人无奈，只能一个个跟上去。 快要到达犬舍那边的时候，果然猫叫声狗叫声吵的人耳朵疼。而且不知道是为什么的，刚才还漫山遍野乱跑的那么大一群猫，这会儿居然全部都集合到了犬舍门口。黑压压乱七八糟颜色的一大片，在犬舍门口头顶大灯的照射下，一只只圆溜溜的猫瞳孔看起来亮幽幽的，似乎泛着光一样看起来有些唬人。 主要是当众人走路的动静被它们察觉，一大群猫几百双眼睛这么‘唰’的泛着光看过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心里一咯噔。 然后在猫群对面犬舍门口，十几只警犬牢牢堵着大门，一个个作势欲扑跟这群猫对峙着。哪怕数量相较猫群来说少的可怜，但是这些狗却都是精锐警犬，胆量和勇气倒也不输给任何对手。它们一个个龇牙咧嘴发出低吼的咆哮，凶神眼神和狰狞面孔，让猫群中几个胆小的偷偷打着哆嗦钻进同伴的肚子底下。 然而猫群中领头的几只，都是楚市各个流浪猫聚集点的老大。它们虽然臣服于林戈，却也是在楚市久经各种考验的。楚市养狗的人不少，猫狗之间的争斗也不是一次两次。因此虽然这些狗子看起来更加厉害也更加让猫害怕，但这几只领头猫还是一步不退的站在队伍最前沿，甚至一边嘶叫一边作势欲扑。 林戈匆匆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但是让他意外的，他却没有看见罪魁祸首安安，也没有看见贝贝。只是他耳朵一抖动就听见犬舍里的哐啷声还有警犬奔跑脚步声，似乎还有狗子在里面干坏事儿。 果然没过几秒钟，又是一条获得自由的警犬加入队伍。它甚至迫不及待的攀上同伴的身体也要往外挤，似乎特别想参加这一场有趣的娱乐活动。 “我特么就知道，安安从来不会安分！” 林戈叹一口气，十分担心安安会伙同贝贝把所有警犬全部放出来。要知道整个警犬训练基地里除了这一百多条精锐警犬以外，还有各种训练中的警犬，待产的母犬、培育中的幼犬等等同样一两百条。如果安安一时不嫌事大的将这些狗子全部放出来，就连林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控制住现场局面。 于是叹一口气，林戈主动朝犬舍大门走过去。 “汪！” 率先发现林戈的豆腐，第一个改变语气对林戈打招呼，尾巴也激动的摇晃起来。 随着它率先开口，其他的警犬们也迅速改变情绪，一个个激动的对着林戈述说委屈，尾巴也啪啪啪在身后警犬脸上用力扑打。 而看到林戈过来，猫群也瞬间安静下来。除了一个反应迟钝的家伙还在躲在猫群中‘喵喵喵’用力恐吓，其他的都乖乖停止行动，目视林戈走向警犬那边。 (本章完) 第475章 猫狗联合大队 第475章 猫狗联合大队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李寿生瞪大眼睛喃喃自语，第一次看到这种都不用出声，就让战斗双方一齐臣服的画面。 “是啊！大自然的奇迹，地球生物的奇迹。” 毛启贤也感慨一声，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越是研究越是惊叹生命的奇迹还有未知。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用现有科学来解释的东西，每一次看到都只会遗憾自己的渺小…… “给我添乱是吧？我不在就没谁能管你们了是吧？闲的没事儿闹腾是吧？你们这些混蛋！” 林戈站在猫群狗群中间，嗷叫一声就挥一巴掌。再咆哮一声，反手又拍一爪子。 左右两边的猫猫狗狗被他狠狠教训，却一个也不敢反抗。感觉委屈了也只是呜咽的抱住脑袋，任由老大在自己头上拍的砰砰砰好像敲木鱼一样。 这其中狗和猫的反应完全不同，狗子们一个个傻乎乎蹲着站着的只知道老实挨打，猫们却一个个迅速翻身露出肚皮，蜷缩着四肢让林戈没法继续下手。不过总算当林戈过来之后，这边造成的骚动就迅速消弭了。一个个猫猫狗狗在林戈面前完全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任由林戈来回好几趟把脾气发完。 “汪呜！” 被挤在狗群最后面的安安和贝贝，心满意足的将这间犬舍里所有的伙伴都给解放出来。这时候闻到林戈的气味，又赶紧想要跑出来邀功。 只是它俩却被门口堵的严严实实的警犬们拦在里面，任凭它俩怎么叫嚷，外面这些狗子也都翻脸不认狗，拒绝挪开位置让安安和贝贝能够距离老大更近一些。 两个自以为和老大关系更亲的狗子气的不行，但偏偏外面林戈还在发脾气，它俩也不敢这时候闹出事儿来。 “哼！回去后再教训你们！” 林戈听到贝贝和安安的声音，冷哼一声没搭理它俩。 这时候面前的狗群发生微小骚动，一只只警犬纳闷的挺一下肚子再低下头，很快三只圆滚滚的小幼犬从大狗们肚子底下钻出来。 三个小家伙，一个浑身软乎乎的黑色绒毛，一个软乎乎的棕毛，另一个软乎乎的灰毛，看起来特别可爱。它们也一点都不怕生，也不怕猫，奋力挤到狗群最前面之后，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林戈，发出奶声奶气的‘汪呜’叫声，再撒着娇朝林戈跑过来，两条前腿往林戈身上一搭，探着圆脸伸着舌头就要往林戈身上开舔。 林戈赶紧退一步让开，三个小家伙前爪落空顿时在地上打个滚儿翻个跟斗。很快重新爬起来，它们看起来一点也不丧气，继续追赶将林戈死死缠住不放。 而后……猫群这边不乐意了。 随着一只缺了半边耳朵尖儿的黄猫一声叫唤，几只小幼猫从猫群里跑了出来。看到在老大面前撒娇的小奶狗，它们毫不示弱跟着朝林戈蹭过去。 幼猫奶狗，各种‘呜呜’、‘咪咪’的叫声让周围看着的人满心惊叹，一个个欢喜的心都要化了。这些幼崽笨拙可爱的样子，让他们看着就喜欢，也忍不住因为里面那只无奈又束手无策的猫而忍俊不禁。那家伙被这么多幼犬幼猫黏着，跑不能跑躲没地儿躲，蹲在原地虎着脸的样子，让大家忍不住捧腹呲笑。 当一只幼犬成功将林戈掀翻，并且趴在林戈肚子上满足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林戈彻底陷入这些猫猫狗狗的包围中。 这么小的家伙，打不能打，揍不能揍，被挠了尾巴还不能发脾气！林戈干脆装死一样蹲在那里，任由小混蛋在他身上乱爬乱舔，任由它们勾搭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只到做得过分了才睁开眼睛瞪过去！但偏偏林戈一瞪眼，这些个小混蛋居然还变得更加开心了。它们蹦跳着发出奶呼声，奶猫奶狗互相纠缠打闹。 随着这几只幼崽无视种族和敌对关系玩到一起，两边阵营的猫狗们，互相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 反正也不知道是林戈的作用还是幼崽友好相处的表率，渐渐的两边已经不再有敌意。除了一些无法避免的警惕心之外，猫看向狗，狗看向猫，眼神居然都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双方怎么商量的，到处乱跑的野猫们放弃了对犬舍的探索，警犬们也停止了对猫的窥视。从犬舍里溜出来的警犬们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一边好奇的左右打量，一边在这个和往日截然不同的训练场里面活动。一只只在训练场里蹲着趴着或者到处乱窜的猫让它们好奇，但是接触一下发现没有危险，也就开心起来。毕竟……它们在这个训练场里吃住训练生活，是真的没有除了同类和训导员之外的任何伙伴。这时候能见到这么多朋友，警犬们感到新奇。 有大胆的警犬，主动尝试和猫咪接触。有的猫蹲在那里任由警犬折腾，有的猫受不得欺负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有的猫反客为主爬到狗背上，有的猫离的远远的坚持孤傲风格…… 总而言之在所有工作人员的注视中，警犬们和这些外来的猫，居然很快就相处的十分融洽，就好像从来不曾发生过矛盾一样。 看到这一幕，谁能想到它们一开始几乎要撕咬出一个你死我活的状态？也就是那只叫咪咪的猫一出来，事情就变得截然不同的神奇起来，仿佛那只猫有什么魔力一样。 这一天晚上，警犬们玩的十分开心。得到消息匆匆从酒店赶过来的各个警犬的训导员们，看着眼前猫猫狗狗互相打闹的样子，一个个也都十分惊讶。 当听说眼前这几百只猫，都是那只叫咪咪的警犬部队队长召唤来的，大家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随即一想如果这些猫能够给大家减轻接下来大会战时候的压力，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好事情。 只是大家又还记得白天时候那些专家们说的，猫对tiger病毒免疫呢！这么一想再看看自家跟这些猫打闹在一起的狗子，心里忽然就不怎么痛快了。 这……不公平啊！ 凭啥狗子不能对tiger病毒免疫？自家祖宗，哪一点不如这些个一点纪律性都没有的猫了？ 一个个训导员看着这些猫，眼睛里都带上了杀气。 “汪呜~” 可怜的贝贝，背上驮着四只幼猫，不敢挣扎不敢乱动，只可怜兮兮的看着面前的林戈还有哭笑不得的孙畅。 明明坏事不是它带头干的，为什么它也要跟着受罚？ “谁让你给我找麻烦的？” 林戈怒视贝贝一眼，再恶狠狠瞪一眼那头背上驮着三只幼犬的安安。安安被余蓉领着，驮着三只幼犬慢悠悠的原地转圈儿，也是委屈的不行却不敢把它们抖下去。 而在两条狗的背上，奶猫奶狗都兴奋的不行。小奶猫尾巴翘的像旗杆，小奶狗尾巴忽悠悠的乱甩，表现的都非常开心。 它们都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界上除了大猫大狗以及人类之外，还有这种有趣的好伙伴。当安安和贝贝碰到一起的时候，奶猫奶狗互相交换位置，互相挤到一起不再区分种族。它们也不管大人怎么想的，互相打闹着玩的十分开心。而也正是它们的这种友谊，让周围看到这一幕的猫狗，情绪都更加和善安定。 “咱们这里，干脆改名叫警犬警猫驯养基地好了！” 负责后勤的，基地里大名鼎鼎的狗奴张峰，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些个猫，不屑撇嘴却又无可奈何。 “这不是挺好么？” 顾择威淡淡一笑，看向那边正在讨论什么的几名专家还有负责整件事的魏正勋几人。如果这些猫的参与真的能让这次会战变得简单，顾择威觉得再怎么容忍它们都是值得的。tiger病毒对警犬具备威胁能力，他也不希望看到哪条警犬因为这次事件而出事。这时候能有警猫咪咪带着这些猫分担一部分任务，是好事。 “机场那边还有运动馆等等核心场所，还是要交给训导员带领警犬负责。这是这次会战的关键，不允许有任何马虎。然后在楚市的其他地方，则交给这些猫查漏补缺。有咪咪的指挥，让这些猫负责一些基础任务应该没有太大问题。漳市那边发来的详细卷宗以及咪咪直接将咱楚市野猫一网打尽的现实，也证明它确实具备统领这些猫并且让它们听从命令的能力。此外在一些次关键地点，也可以用欢迎仪式的方式安排这些猫蹲守，尽可能的做到立体防控。说实话……四五百只猫，哪怕只有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能发挥作用，对咱们来说都是一个生力军。因为就连敌人也肯定想不到，这些猫是咱们的人！” 魏正勋带着些许兴奋的说着，再看一眼会议室里侧低头打哈欠的那只猫。 林戈已经很累了，今天一整天为了这些猫的事儿就没好好休息过。因此当坐在旁边的李思语偷偷用手指给它梳毛的时候，他只感觉疲惫和困倦从身体里滚涌而来。 魏正勋在说什么，林戈已经不怎么注意了。反正无论上面怎么安排，只要听从命令就好了。这次这么大的事件，林戈也没打算任性偷懒，无论如何先把这次病毒事件处理完再说。 “如果这些猫真的能在这次事件里立下功劳，楚市这边肯定也要酬谢甚至善待它们的吧？就算事后它们会继续以野猫身份在城市里生活，但好歹楚市人对它们的印象，政府或者警务机构对它们的态度，肯定会比以往好上一些。哪怕达不到漳市那种派出所城管所主动喂猫的程度，也应该会在有人欺负它们的时候帮帮忙吧？有没吃完的饭菜，拿个一次性碗装了喂猫而不是倒进垃圾桶，亦或者路过时候看到有野猫生病受伤了，帮忙送一下医院照顾一下，也是能做到的吧？” 林戈闷闷的想着，心知自己能够为那些野猫们做到的，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他也只是一只普通的警猫而已，要做更多事情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只要楚市的野猫们能比以前活的稍微安全一点点，林戈就觉得不枉他辛苦一回，也不枉他将这么多猫召集起来。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会议已经散场了。 随着军运会开幕时间越来越近，大家的工作越来越忙，心理压力也是越来越大。林戈最后听到的，就是关于后天正式开始这次防御会战开始的命令。到时候所有训练完毕的警犬，都将奔赴各个岗位坚守待命，坚决不允许哪怕一个tiger病毒进入楚市。而林戈也被安排任务，率领部分警犬和猫咪，于明天下午提前去往楚市天池国际机场做准备。而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对现场四五百只猫讲解它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并且教会它们如何向联络员示警，工作量很大。 当然对林戈来说，指挥猫群还是很简单的，这仿佛是他天生的本事。 同时，在训练途中林戈发现了另一个好消息。就像tiger病毒无法对猫造成伤害一样，所有猫识别tiger病毒的能力都出乎意料的稳定。几乎每一只猫都对面前的tiger病毒样本产生反应，甚至反应距离和效率比警犬还要高。以至于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被召集来的猫群就知道了它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也知道了发现情况之后要去向谁汇报。嗯！林戈没有给猫群安排联络员，已经打好关系的这些个警犬就是最好的联络对象，野猫们发现异常只需要赶紧去找附近的警犬就好。 警犬接到猫朋友的示警之后，由它们的训导员向指挥中心发起通知，在最短时间里以最快效率将隐患扑灭。 猫狗配合作战，自然所向披靡。 第二天一大早，除了被林戈专门挑选出来的，对tiger病毒反应最强烈的二十几只猫外，其他的猫在警犬训练基地里吃饱喝足，纷纷解散离开。 它们将会分散到楚市的各个地方，让敌人彻底无处可逃。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战斗了啊！” 一夜没睡的李思语，脸色疲惫，精神却十分亢奋。这还是她第一次参与到这么宏大的任务当中来，也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大领导的注视和重视。说实话这几天见到的各种省市级领导，比她过去见到的总数加起来还要多。每一个领导对她表示出来的善意都让她激动，也让她发现作为咪咪的驯养员，居然是这么光荣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tiger病毒的压力，李思语甚至有一种叉着腰仰着头哈哈大笑几声的冲动。她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仿佛过去那些年的悲痛终于苦尽甘来。 “喵呜~” 第一次坐大巴车的野猫们，一个个看着车厢里干净的座位宽敞的空间，都有些不知所措。 它们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但率先上车的老大却让它们一个个很快镇定下来。再看看隔壁大巴车里探出窗户的狗头，猫咪们鄙视的看看那些没出息的家伙，安分的趴下来。 真软乎啊~ 拿爪子在坐垫上扒拉一下，猫咪们迅速熟悉环境，一个个重新变得懒懒散散。 大巴车行驶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楚市唯一的飞机场，天池国际机场。 好消息是这里地处偏僻，距离市区有一定距离。哪怕病毒在这边蔓延，也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进行封锁。坏消息则是附近乡镇道路四通八达，一旦让敌人从机场溜走离开，再想要及时锁定逮捕，会变得稍微有些困难。所以第一时间发现目标并且将飞机场就将全部嫌疑人都锁定和控制，是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机场的旅客出口、机场对外通勤的人流方向，货流方向，出租车方向，大巴车方向，停车场方向以及地铁站方向，都是要重点监控的区域，绝对不能有半点疏漏。 此外整个机场的所有国际航班空乘人员以及部分地勤人员，也都接到了相关通知并且接受相关培训。他们将配合警方完成这一次行动，保护飞机场所有人员的生命安全。 “变成猫之后，我还没坐过飞机呢！” 从航站楼玻璃墙往外看去，一架架大大小小的飞机让林戈有些眼热。只不过再想想动物坐飞机要被放在专门的货运仓，空间憋闷伸手不见五指，林戈就没有半点兴趣了。 此时距离军运会开幕，还有三天时间，已经有部分来自国外的游客和运动员因此而来。警犬们已经随着安排和分班去往各个岗位，林戈则领着二十个猫咪小弟蹲在候机室的大厅里接受来往人群的注视，并且接受一些好心路人的热情投喂。当然林戈自己是不会吃的，非国人的投喂也被他‘嗷’一声严厉制止。 但越是这样人们就越是稀奇，一个个拿着手机拍照议论，也不知道国际候机厅里出现这么多猫，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非这是一种欢迎仪式？ 可欢迎是谁呢？ 人们议论纷纷。 但是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林戈却一种风雨欲来的紧张感。 和以往的那些案件不一样，这一次是绝对不允许有哪怕一丁点儿失误的啊！ (本章完) 第476章 意外 第476章 意外 楚市常驻人口一千五百多万，算上流动人口和外来务工人员，总数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当这么多人面临tiger病毒威胁的时候，林戈心知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他无法想象病毒在这么多人当中蔓延，甚至继续向外扩散，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而且这一次，不仅是他还有这些警犬，猫咪，训导员以及警察们在努力，而是整个楚市甚至楚省乃至国内的无数人都在为此辛苦，全力以赴。在林戈看不见的地方，政府、医生、研究学者许多人都在竭力忙碌着，只为将这一次威胁彻底剿灭。甚至就连军队，此时也有无数人枕戈以待，随时准备在事情超出控制的时候加入战场，形成一道最坚固的拦洪大坝。这时候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纰漏出现，大家的辛苦化为遗憾，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而另一方面…… 人心齐，泰山移！ 林戈不相信在这样的准备前提下，敌人还能够将病毒带入楚市。就算他们再厉害再狡猾，他们的阴谋也一定会被挫败！ “咪咪，你就带着它们在这边巡视。如果累了，就在这边的服务台旁边休息。水和猫粮都已经准备好了，最里面也有猫砂盆，我和这位姐姐会在这边给你们帮忙。” 李思语领着林戈来到航站楼中间的服务台旁边，指着面前的漂亮女地勤对林戈叮嘱。 而这名女地勤很清楚这次事件的重要性，闻言也笑着跟林戈还有他身后的小弟们打招呼。尽管这些猫有些看起来有点脏，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而林戈看看大厅里热闹的人群，也对接下来的任务难度评估也有所上升。 现在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场人来人往，一旦嫌疑人在这边将病毒释放，也有可能导致现场人流被感染，从而携带转移并且传染更多人。所以第一时间发现并且控制目标，就是现在最要紧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否则等到被迫控制整个机场所有人的时候，事情范围还有舆论都会变得麻烦起来。再加上现场还有不少的外国人，一旦真的出现乱子，国家名声也会出现问题。因此万一敌人发现计划无法实施直接鱼死网破，立即将病毒和其他人隔离开也是重要任务。 此外，军运会一共进行十天。再加上开幕式以及运动会提前到来准备，整整半个月的持续时间，天知道目标具体会在哪一天出现。 这就要求这十几天时间里，所有人所有警犬猫咪都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备，日夜不停一分一秒都不能懈怠。尽管上面已经为警犬训导员安排了分班，林戈也将猫群分成好几队，但是谁也不敢保证随着时间过去大家会不会疏忽。因此这时候林戈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督促自己全力以赴，让自己尽可能的多做一点。 “反正猫也不需要长期睡眠，偶尔抽空打个盹就能满足休息需要了。十几天时间而已，也不是坚持不住。林戈加油，你能够做到的！” 林戈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一边主动跳到服务台桌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 除了那些明显的外国人样貌以外，所有出站的黄皮肤也一样不能疏忽。有朱文涛的前车之鉴，林戈现在不允许发生任何形式的意外。间谍也好，叛徒也罢，都要抓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来来往往的人流让林戈看的头晕眼。 特别是当有飞机降落乘客出站的时候，往外走的旅客和接机的人员汇合在一起，更是蜂拥一样数量夸张。林戈的正前方就是出站口，等在那里的接机者从头到尾没有少过。再加上等待登机途中闲的无聊到处溜达的人，以及不知道为什么跑机场来扯淡的拿着照相机的记者，林戈视线范围内永远都是挤挤挨挨的人头。 跟在林戈后面的几只猫，坚持一个多小时后纷纷累了。也或者是无聊以及别的什么，一个个纷纷分心，还有的干脆漫无目的到处溜达起来。 飞机场里出现的猫，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但总归没惹出什么乱子。林戈甚至听到有人在议论，不知道为什么机场比以前管的严了、门口还有警犬巡逻这样的话。看不见地方的同伴让林戈的心情终于放心一些，但偶尔听到有人质疑这么搞就像检查犯人一样之类的话的时候，还是不由心里有些不痛快。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中午开始，出站口的人莫名其妙多了起来。其中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她们仿佛是有组织一样的在出站口这边汇聚，一个个表情兴奋窃窃私语。林戈甚至看到她们在现场拼接制作迎机牌，之前在周围溜达的记者也凑近过来，和她们交流着面带兴奋笑容。 林戈竖起耳朵一听才知道，原来是一个明星组合要来楚市开演唱会了，并且还在粉丝群里公布了到达楚市的时间，呼吁粉丝们过来接机。 这个名叫‘ipx’的三人组合，林戈偶尔会在路边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甚至在油城里面也有不少学生是他们的粉丝。当然这种事和林戈无关，他对明星什么的也不感兴趣。只是今天应该还不是周末吧？也并非什么能够放假的节假日。那么现场这些少男少女，她们是什么情况？ 不上课？请假甚至旷课过来，只为给喜欢的明星接机应援？ 林戈的眼睛瞪一下，对于这种不该由学生来做的事情有些不满。特别那几个像记者或者狗仔的家伙，明知她们是学生，居然还敢让她们举着应援牌拍照？ 他很想上前去把这些个该滚进教室里读书的小鬼们赶回去，也很生气这个什么ipx组合偏偏要在这个关键时候跑来楚市找麻烦。 别的不说就这么一个接机大厅，现在已经被闹哄哄的一百多人影响了。这些兴奋的粉丝们完全没有安静下来的想法，一个个叽叽喳喳还到处乱跑，给林戈的工作带来不小麻烦。 在其中几个人的安排下，这些人甚至还跑去向路过的人宣传这个ipx组合，表示这个组合里的哥哥是多么的优秀，多么值得大家竭力支持…… 有负责秩序的地勤人员跑过来让她们安静一些，这些人也当做耳旁风。而且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汇聚而来的粉丝越来越多，甚至让接机厅都变得拥堵起来。她们如果只是安分接机都还好，但偏偏还有人在里面兜售cd，有人在里面搞入伙宣传，还有人在里面鼓动大家出钱出力为ipx冲榜，大杂烩一样把现场搞的混乱不堪。 这时候不仅只是往来的路人被她们阻碍，甚至就连这次tiger病毒战役行动的警方也受到影响。监控室的魏正勋用对讲机通知一队机场警察来劝散这些人，居然还被几个领头的男女鼓动硬是不离开，甚至还咋咋呼呼导致更多人注意到这边，也让竖起耳朵听到这一幕的林戈气的直咬牙。他实在不明白粉丝行为为什么能让这些孩子蒙蔽双眼，区区明星而言有这么强的号召力吗？ 甚至说难听一点，区区一个唱歌组合，能不能称作是明星还不一定呢！ 那边的冲突有些严重了，警察的劝阻非但没让这些粉丝退让，甚至还让她们变得更加激动。偏偏国际机场来往的外国人不少，警方还真不好对这么多人采取强制措施。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汇聚过来的粉丝居然还在增加。让不明所以的路人看到，甚至真以为来的是什么大红大紫的了不起人物。 “区区几个人为炒作包装出来的偶像而已！” 林戈不爽的直咬牙。 旁边李思语也很费解，不明白在粉丝眼里区区接机也能搞的这么隆重甚至那些人还觉得这挺神圣。直到旁边地勤姐姐跟她低声解释，她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接机资格，居然也是要钱的。而且到时候偶像出来的时候，越靠里面的位置价格越高。就好像演唱会门票离舞台越近价格越贵一样，接机时候通道里侧，说不定能够和偶像互动的位置，价格也很离谱。然后偶像也确实会在中途跟最里面的人进行互动或者签名，满足粉丝和偶像亲密接触的愿望。换言之所有的一切都是生意，而且是每一次接机都能狠赚一笔的大生意。他们已经将这一套流程变成流水线一样的固定套路，事先的各种吹嘘甚至洗脑，只为将粉丝口袋里的每一分钱都榨干。而粉丝了了钱肯定不愿意就这么随便放弃离开，无论为了追星还是为了掉的钱，都宁可和警察作对也要留下来。 “所谓的偶像，也只是某些人手中骗取粉丝钱的工具罢了！这种事我们见的太多了，也确实没办法管，只能尽力约束让他们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地勤姐姐叹一口气，为这件事做最后的总结。 “太离谱了。” 李思语恍惚的点头。 “偶像就是流水线产品，没了还能继续生产新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什么狗屁的ipx组合导致抗病毒战役出现意外，到时候剐了这几个臭虫都不为过。” 林戈眯着眼睛，忽然听到机场广播提醒来自京城的航班即将抵达。这个声音让接机粉丝们顿时激动起来，在几名团体内部人员的安排下，赶紧按规定好的顺序站好。 “军训或者在学校上课早操的时候，说不定你们都没说能排的这么整齐吧？” 林戈鄙视的看着那些举着应援牌期待不已的男女，看她们一个个表情神圣翘首以盼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们了。 不过林戈也没时间管这个事儿，因为每一趟来到楚市的航班都代表有携带tiger病毒潜入的可能。因此暂时将这些人忽略到一边，林戈也紧盯着旅客出来的方向，严肃审视每一个从通道里走过来的人。 不管他们是从国外过来还是从其他城市过来，都不允许有任何疏漏。尽管说在通道里面，一队牵着警犬的训导员会在林戈之前对离场旅客率先甄别一遍，但林戈依然会抱着百分百的警惕毫不放松。他甚至做好了这十几天时间不眠不休就住在这边的准备，没了航班就抽空打盹，有任何一个航班都坚决不放过。 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从京城过来的旅客从通道那边迅速出现。粉丝群体的骚动让林戈忍不住看她们一眼，但更多注意力依然放在这些离场者身上。 就目前而言，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或者说机场入站毕竟是有安检的，乘坐飞机的旅客一般而言确实不可能携带什么危险品。再加上国内航班而已，如今也算是普通的交通工具。因此林戈没有刻意针对什么，只静静的看着一个个旅客推着行李从面前走过。大约十分钟左右出站旅客变得稀疏，而让粉丝翘首以盼的ipx组合却依然没有出现。 “故意落在最后面的么？” 林戈不屑冷哼，很清楚这个组合这么玩的目的。 然后……当四个身穿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领头出现的时候，粉丝们忽然轰动的叫喊起来。 林戈也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人群缓缓朝这边走过来，在四个保镖的身后，是三名衣着时尚、发型各具特色、面孔也确实有些不错的年轻小白脸。他们两侧还有四名保镖守护，后面则跟着助理等等，一伙加起来十好几个人。面对还未靠近就听到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三名小白脸纷纷露出营业式微笑，一边摆手示意一边朝这边靠近。 而随着他们的出现，接机粉丝群体也变得更加激动，蜂拥的往中间拥挤。哪怕有机场安保人员紧张的维持秩序，队伍也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粉丝中有几个人甚至发出疼痛的闷哼声。 “ipx！ipx！” 声嘶力竭的粉丝们的呐喊，让周围路人都不自觉好奇的看过来。 很快偶像和粉丝双方汇合，也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热闹。八名保镖竭力护着不让粉丝冲到偶像身边，组合的三人也一边走一边随意的和距离最近的粉丝交流。他们哪怕只简单的拿过签名海报在上面涂抹，都让几个获得殊荣的小女生兴奋的尖叫几乎要晕倒，也让后面的粉丝更加用力的往前挤，拼命的也要伸出手。场面看起来有些混乱，但总归粉丝群体也有一套系统的接机程序，要做长远生意也要避免出现意外，再加上机场安保竭力维持秩序，看起来一切倒也都还在控制当中。 一行人渐渐跟着偶像往林戈这边移动，直到三名所谓偶像距离林戈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忽然鼻子耸动一下，闻到一股异常气味。 和tiger病毒无关，而是稍微有些熟悉的，毒的味道。 这股味道很淡，甚至如果不是那人开口和粉丝互动说笑，林戈还真闻不出来。但是当他靠近到林戈身边，和一个女粉丝击掌互动的时候，嘴巴一张就清清楚楚了。 林戈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虽说眼下最重要的是tiger病毒相关事项，但没想到居然能有意外收获。所谓偶像，居然吸毒？ 林戈想一想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把这人的模样认死，待会儿有空了再告知楚市市局处理。哼！总归不能让他好过。 “昊天哥又在选妃了啊！” 忽然一个细微的感慨声落入林戈的耳朵，猛然转头一看，是跟在组合三人身后的助理队伍。其中一个有些矮胖的男人正推着行李箱在和旁边同伴低语，两人脸上都是嘲弄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一次哪几个能这么幸运，被昊天哥选中，成为他在楚市的王妃。” “肯定就是在击掌的那几个里面挑呗，不然哪会对她们出手。昊天哥喜欢嫩的，估计就在那几个漂亮学生里面吧。” “呵呵，也不知道这次我有没有机会占占便宜。” “跟着昊天哥混，肯定都有机会，你只要好好的讨好昊天哥就可以了啊。” “还用你说？” 两人相视一笑，笑容都有些淫邪，也让听到这段对话的林戈表情变得十分难看。 什么意思？ 选妃？ 对粉丝出手？ 甚至……就连他手下的这些个王八蛋都能占粉丝便宜？ 林戈愣了一下，甚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聊天内容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叫昊天哥的混蛋居然把自己当成皇帝，把接机粉丝当成了他的后宫？ 开什么玩笑！ 从两个助理的对话中能听出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吧？他们把粉丝当成什么了？甚至还聚众…… 林戈原本打算不管这事儿，只打算跟魏正勋提醒一声就交给楚市自己处理。但是一想到之后甚至说不定今天晚上，会有不懂事的女孩因为对偶像的崇拜而被骗身子甚至被伤害被聚众，林戈就气不打一处来。身为偶像你就是这么对待粉丝的？甚至还把粉丝当成任你玩弄的对象？开什么玩笑呢混账！而且，他甚至还吸毒！ 想到这里林戈终于忍耐不住了，也不管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叫作tiger病毒战役，他直接咆哮一声从服务台跳下来，径直朝着ipx组合昊天哥冲过去！ 几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猫，也赶紧跟着老大一起冲出来。 “嗷呜！” (本章完) 第477章 塌房现场 第477章 塌房现场 一群猫在粉丝的惊呼声中拦在ipx组合一众人前面，将他们堵死在了出站口的闸门处。 林戈一声刺耳的咆哮，甚至让距离最近的几个粉丝皱着眉头捂住耳朵。 而首当其冲的这个什么ipx组合三人以及他们的保镖，更是一个个愕然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个原本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服务台前的猫们，居然拦住了自己等人的路。 特别是最前面那只猫气势汹汹的眼神，哪怕看一眼都让人感觉有些发憷。这只猫跃跃欲试磨爪子的样子让几名保镖有些心惊，赶紧条件反射将三名雇主护在身后。 “什……什么情况？” ipx组合年龄最小的那一个，愕然看着现场因为几只猫而发生骚动，一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咪……咪咪？” 李思语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咪咪为什么会突然冲出去。但是忽然想到什么，她心中一惊赶紧按下胸前的对讲机按钮。 “不用了，我们这边已经看到了，马上就过来！” 魏正勋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紧张，伴随着的还有整齐的跑动声。 果然很快在李思语的视线中，一大队警察迅速来到现场，毫不犹豫将ipx组合的所有人全部包围，并且将出站口堵住，阻止现场任何人进出。 “这是……到底怎么了啊？” 粉丝群中发出惊呼声，一看警察将大家全部都堵在这边的样子，不由一个个心里都有些害怕。 “警察同志，您好。我们是京城环宇娱乐公司的人，我是ipx男子组合的经纪人。我们这次是应楚市主办方邀请来楚市参加一场演唱会，不好意思能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吗？还有您后面那些猫到底是……” 从后面走出来一名穿着小西装的干练女性，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一边示意身边的人给上面打电话，一边小心翼翼凑到魏正勋面前。 “警察办案，麻烦配合。还有，手机收起来，不要让我采取强制措施。” 魏正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人，再瞥一眼正好拨号的那名助理。那人讪讪一笑将手机收起来，老老实实一动不敢再动。 很快所有人都被控制住，就连那些追星狂热的年轻男女，这会儿也都一个个迅速冷静下来。他们就算再蠢也知道警察上门代表事情不对劲，莫非自己好不容易重新喜欢上的偶像，又会像上一任那样突然塌房？ 不是吧？这年头追个星怎么就这么难呢！ 一个年轻小姑娘眼睛忽然就红了，莫名就想到她去年了好多钱去追逐的前任偶像，突然某一天就被曝去监狱里踩缝纫机，从此音讯全无的事情。 眼下这个ipx，可是她之后挑选好久的！而且这一次，同样了多少钱！ “不要啊！上一个哥哥因为是单人偶像，所以才会被那些贱女人勾引犯下错事。我这一次专门找的是一个看起来超级腐的组合，喜欢上男人也不应该喜欢那些女人呐！” 小姑娘欲哭无泪。 “咪咪，是他们吗？” 魏正勋控制好现场，这才来到林戈面前。如果说现场这些人和tiger病毒有关，那恐怕整个接机大厅里所有人谁也别想走了。甚至这一会儿，就连刚离开不久的那些人，也必须第一时间迅速追索回来。 “嗷~” 林戈摇摇头，没打算栽赃陷害。但他依然紧紧盯着这个叫昊天哥的小白脸，阻止他离开。 魏正勋顿时了然，心知这只猫大概是发现了别的问题。而这对警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既然目标都已经锁定，接下来不过是顺着目标追索而已。 当然魏正勋也没有立刻将其他人放开，而是稳步来到昊天哥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的眼睛。 昊天哥以及他手下几个助理一齐心虚的低头，这态度一看就是心里有事，属于是不打自招的程度了。 “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魏正勋也不管这家伙到底是谁，只盯着他缓缓询问。这件事如果能现场解决肯定最好，否则谁也不知道外围这些不晓事的年轻男女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要冤枉我！” 昊天哥赶紧抬起头，倔强的道：“这是什么情况？我才刚下飞机不到十分钟，甚至人都没走出机场范围，到底有什么好交代的啊！而且这一路过来都大庭广众的这么多人看着，我能做什么坏事！” “这家伙，不打自招啊！” 魏正勋身后的几名警察一齐在心里摇头，眼前这人刻意强调没有在飞机场做坏事，那不就证明他在其他地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哎！小年轻就是小年轻，沉不住气。 魏正勋不再理会昊天哥，只看向他旁边几人道：“那你们呢，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现在交代算自首，但是待会儿去了局里就不好说了。” ipx组合的另外两人赶紧摇头，其中看起来年龄最小的那个，甚至被吓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么懦弱的性格，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当偶像。不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看到这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旁边几名女粉丝呼吸声都变得粗重了一些。 被隔在旁边的经纪人表情连连变幻，这会儿想到什么脸色非常不好看。特别看到昊天哥一副心虚的模样，更是只能狠狠一跺脚再次试图凑过来。 只可惜没走两步，背后一声沉闷的犬吠唬了她一跳。 赶紧回头一看，却是一条看着就十分凶猛的黑色大狗，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这条狗的眼神莫名有一种一言不合就要扑上来的感觉，这名经纪人赶紧停住脚步。 她再转头看看蹲在前面不远处那只穿着警用马甲怒目圆瞪的猫，不由有些憎恶和愤恨的偷瞄一眼。 “敢瞪老子？” 林戈看到了这名经纪人的表情，心知这家伙大概是知道她手下偶像到底犯过什么事的。同时她也知道只要那事儿一被揭穿，这次的演唱会就不用多想了。到时候赔钱什么的都是小事，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摇钱树就这么烟消云散，对她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事情。更甚至，她本人很有可能也是参与者之一！ 林戈再嗅嗅鼻子，却没有从这名经纪人身上闻到毒的气味。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人肯定也有问题，到时候别让她轻易脱身就是。 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林戈静静的看着魏正勋加紧时间应对这件事情。 很快在魏正勋的命令下，这明星、保镖以及经纪人、助理什么的一大帮子人就被请到了旁边不远处的检查室。检查室外间由玻璃隔断，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的情况，里间倒是被封的严严实实。而这种地方，常规检查仪器什么的都是不缺的。很快针对行李的检查还有验血验毒试纸什么的全部准备完毕，昊天哥的脸颊猛然一抽。 余光看着这一幕的魏正勋，很快就心里有数了。特别是那只猫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之后回归原位，魏正勋顿时就明白了咪咪拦住这个人的理由。 原来是个毒虫啊！ 啧啧！好端端的偶像干什么不好，偏偏吸毒？ 而后果然仅仅不到两分钟时间，昊天哥的血液就在验证栤毒的试纸上产生反应。这一幕让外面围观的粉丝们纷纷哗然，一个个心若死灰的看着自己偶像从一个大明星变成一个毒鬼。当机场警察给他拷上手铐的时候，除了少数愚蠢的粉丝还在为昊天哥辩解甚至质疑警方以外，其他人纷纷沉默着闭上嘴巴，并且转身就走。 而此时想走肯定是走不了的，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们所有人也都必须经过tiger病毒筛查，才可以被允许离开。 没想到连自己也被牵连在里面，一个个粉丝顿时对着昊天哥破口大骂。而后这时一名助理又忍不住上前自首，交代昊天哥诱骗粉丝的事情，顿时让现场所有粉丝目瞪口呆。 再看着昊天哥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而他的两名同伴却离他远远的不敢靠近，ipx组合所谓的相亲相爱也就那么回事儿了。顿时粉丝们对这组偶像的所有喜爱全部支离破碎，一个个小女生在那里看着偶像呜呜呜的哭。还有反应快的赶紧拽住这场接机活动的组织者要求退钱，更多人却指望能够赶紧离开这片伤心之地。 粉丝们的绝望被林戈看在眼睛里，但他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值得崇拜的，跟他们相比区区偶像算个球！ 这件事来的也快去的也快，魏正勋快刀斩乱麻直接当着粉丝的面将昊天哥以及所有相关人员批捕处理，也不管这件事会在网上引起多大轰动。 眼下楚市警务部门所有的重心都在tiger病毒上面，哪有时间考虑粉丝的心情考虑偶像塌房对他本人对他公司甚至对粉丝的影响？再说了，毒鬼色魔不值得同情！ 魏正勋甚至没有安排人对这群粉丝进行安慰，就让她们在那边一边绝望痛哭跳脚打电话，一边强制要求他们等待。 等到现场所有人都做完了病毒检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确定所有人都没有问题，魏正勋这才放她们离开。看着这些粉丝们眼见偶像塌房还被困在机场好几个小时一个个欲哭无泪的样子，现场没有任何人同情她们。 这件事仿佛一个插曲一样，就这么快速的结束了。 所有警务人员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倒是机场地勤以及得知这件事的其他工作人员，对警方这一次的态度、效率和作风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并不知情tiger病毒存在的普通人，更是完全没想到这一次警方会把事情搞的这么粗鲁。现场外国人都还有好多个呢，这要是传出去国内的坏话可怎么办呐！ “凉拌！区区一个流水线偶像而已，还真把他太当回事儿啊！塌房就塌房呗，怎么着国家脸面还要靠这种人来挣？” 林戈不屑冷笑。 此时喇叭里又传来通知，一趟从欧洲过来的航班即将降落。 所有来自国外的航班都是需要重点盯梢的，不止林戈和魏正勋，就连所有警犬以及它们的训导员，也一个个赶紧回归岗位严阵以待。 一阵眼睛都要瞪瞎了的忙碌之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除了一名黑人运动员携带的某个‘营养品’被暂扣并且等待手续之外，这些人被排除携带tiger病毒的嫌疑。 而后第二天，随着运动会的即将开幕，今天到达的国际航班比昨天更多，人员也更多更复杂。 林戈半点不敢大意的瞪着眼睛，却依然没有发现携带tiger病毒的嫌疑人，只是运气不错的又发现一名有吸毒史的目标。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通过他所在国家的药检检测的，反正林戈在现场就确定了他的近期吸毒迹象。随后机场警方通知了运动会的负责人员，这家伙大概率是要白跑一趟无缘此次运动会了。 而后接下来的三天，林戈硬生生的就这么在服务台上坚持了下来。困了就原地趴着打个盹儿，饿了就抽空吃点猫粮或者让李思语帮忙买点热食。除了个人卫生需要稍微离开一会儿，其余时间林戈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出站口半秒。他就像一只机器猫一样耐心坚持着，索性除了精神疲倦一点，暂时没感觉到身体哪里异常。 李思语也在大厅里陪着林戈，只有半夜困的不行了，才去机场派出所休息室里面小睡片刻。三天下来连个洗澡的机会都没有，李思语隐约感觉自己身上有点馊了。 只是看咪咪就这么坚持着不愿离开，外加上周围的巡逻警察以及牵着警犬的训导员们，也都是日夜不停的来回巡视，李思语也说不出自私一点的话。 打退堂鼓什么的心思，更是绝对没在李思语心里出现过。 她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知道现在的平静只是山雨欲来前的短暂宁静。哪怕说外面运动会已经正式开始，这边也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敌人没有将tiger病毒混入参加运动会的运动员团体一起带到楚市，这一点稍微出乎大家意料。但如此只能证明他们的计划比想象中的更加危险，眼下还不是大意的时候。 果然就在第二天，又有大量国外游客涌入楚市。 因为从今天开始，才是运动会几个受人重视的大项目正式开始的时候。外国人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很闲，他们想来观赛也必须算计好时间，卡着点匆匆过来。 而毫无疑问的，以游客身份进入楚市，也是嫌疑人最好用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入境方法。 然后……当一趟从南美来的国际航班到达楚市天池国际机场，一名名各种肤色的旅客从通道走廊来到出站口附近的时候，林戈猛然瞪大眼睛。 tiger病毒，真的出现了！ “嗷呜！” 不顾影响到其他人，林戈站起来仰天咆哮。周围的无关者一个个好奇看着这边，而早知道咪咪身份以及它蹲在这里的目的的一众机场警察，毫不犹豫迅速关闭出站口。 与此同时刚刚下完乘客的那架飞机，以及飞机桥架到走廊的通道，附近其他所有出入口，几乎同时全部关闭！ 这一幕虽然没有经过演练，但事实上如今每一个要害地方都有tiger病毒预防控制部门的人员日夜不停坚守。哪怕现在没有任何一个确切消息，哪怕只是一声怪异的猫叫声，所有人也几乎同一时间行动起来。按照预先的计划以及安排，一大群戴着口罩的警察出现在出站口这边，迅速将通道里的每一个旅客全部分隔开。而后牵着警犬的训导警员以及手持防爆武器的武警同志也几乎同一时间出现，将整个走廊乃至整个出站大厅里的所有人全部纳入监控目标。 一时间，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旅客还有工作人员，全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这是……在抓捕什么国际通缉犯吗？” 一名外国人瞪大眼睛喃喃自语。 他条件反射的拿出手机就要拍照，却被正好发现的附近警察严肃制止。 控制好这些人之后，魏正勋这才匆匆出现。但是他没有将这些人全部带走，而是转头看向从服务台跳下来的林戈。 这只猫每一次从服务台跳下来，就代表它发现了一个犯罪分子。短短三天时间，从国内国外来到天池国际机场的旅客中，已经被它揪出来五名各种轻重犯罪的犯人了。但是这几天以来这只猫从来没有这么咆哮过，也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朝着被拘束在走廊里的外国人群走过去。甚至这只猫的行动路径呈直线，代表犯人离的很远就已经被它锁定。 “四五十米远就能嗅到tiger病毒的气味吗？这只猫的能力，是不是有些离谱的厉害了？” 魏正勋忍不住在心里念叨一声。 然后他就看着林戈在几条警犬几名训导警察以及几名手持防爆武器的武警的陪同下，来到一名神色不安的棕色皮肤女性面前。 “这个人，就是嫌疑人？” 魏正勋眉头一皱。 (本章完) 第478章 危情不减 第478章 危情不减 这是一个棕色皮肤，棕金色高马尾长发，看起来三十多岁，十分具有异域风情的女人。 倒不是说她有多漂亮，而是她那明显和果然以及欧美人种不同的五官，都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异样美。被警察禁止继续往前进的时候，她推着一个行李箱警惕的靠着墙壁。见到朝她走过来的凶猛警犬，更是脸色大变露出恐惧神色。她不自觉擦拭一下手腕上的玛瑙手串，再想到什么赶紧将手背到身后。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现场警方的眼睛，众人一个个都将视线盯在这名女人的身上。 “汪！” 来自南疆省的凶猛藏獒，原地站着不动都有一股让人惧怕的气势。当它对着这女性吠叫的时候，女人更是两股战战几乎要坐到地上。原来靠近之后不仅林戈，就连受过训练警犬也从她身上发现目标气味。这条藏獒犬甚至跃跃欲试就想挣脱犬绳对这个女人进行控制，不过还是被训导员赶紧安抚下来。 但即使如此，这个棕发女人的嫌疑也已经足够确定了。哪怕咪咪之前相隔那么远的咆哮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警犬的反应也足以证明，这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不止是警方，现在甚至就连她周围的几个游客也做出相同判断，偷偷摸摸挪开几步离她更远一些。 但即使到这个地步，这个女人还是倔强的用英语大声质问，质问中国警方这是要对她做什么，是否是要非法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这位女士，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检查！我们怀疑你身上携带着违法物品，请配合我们进行工作。” 一名年轻警察用流利的英语和她进行对话，再环顾周围道：“各位先生，女士！十分抱歉这位女士身上携带的物品很可能具备传染性威胁，为了保护的健康和安全，我们也需要对和她同机的你们进行一系列的医疗检测。这是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请配合我们进行有序并且尽快的检测工作。接下来会有专业人员引导各位去往专业检测地点，尽快完成安检程序。如果诸位对我们的工作有异议，也麻烦配合我们离开这里，并由相关工作人员接受你们的投诉与建议，谢谢。” “传染？病毒？” 一名年纪稍微有些大的中年人惊呼出声，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异常难看。 而周围人听到‘病毒’这个单词之后，也一个个脸色大变。所有人都条件反射的距离这名女人更远一些，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上了浓浓的愤怒和斥责。 孤立无助的女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只静静的看着她的行李箱被一名警察径直收走，再由另两名女警邀请她离开现场。 她离开的一路上，所有人都仿佛躲避蛇蝎一样的离她更远一些，生怕跟她产生任何的接触。 等她在警方陪同下消失在拐角，这些人才一个个愤怒的咒骂起来。 “麻烦给我一份口罩，谢谢。” 刚才出声的中年人看向他身边的警察，急迫的道：“看到你们严肃的态度，我想我已经猜到那是什么了。所以为了我们大家都好，请先给我一份口罩ok？” 这名警察回头看向魏正勋，魏正勋点点头，示意身后一名女地勤托着一个塑料托盘上前，里面都是早已准备好的单独包装的蓝色过滤口罩。 中年人率先走过来，接过口罩撕开包装将它戴好。 有这个人带头，其他人不管是心怀疑虑的也好，并不相信的也罢，一个个也都赶紧将口罩戴上。 看到所有人都如此配合，魏正勋松了一口气。 tiger病毒最重要的传播方式就是口腔唾液传播，戴上口罩就能杜绝绝大多数的交叉感染。眼下还不能确定现场这些人是否已经被感染并且携带tiger病毒，将他们分别隔离才是最好的应对手段。至于说让猫狗嗅一嗅这些人身上是否有tiger病毒的气味……很遗憾并未进行感染的tiger病毒是嗅不出来的，能嗅出来的只是它们对生物造成的伤害。眼下有一名了解tiger病毒的人愿意带头配合警方工作，由他带头做出示范，对警方来说就是现在最好的消息。 “这边请！” 松一口气的警察，并没有开放出口通道，而是指引这些人返回去往安全通道那边。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抗拒，所有旅客全部跟着警方离开。至于他们的行李也被要求接受检查和消毒，这一点在确定那玩意儿是‘病毒’之后，这些人没有进行反对。 因为不管怎么说，从南美来到楚市的这十几个小时里，他们以及机组人员才是距离那个‘涉毒’女性最近的人。最可能被感染的就是他们，而非机场里的这些警察。 在自身生命遭受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并不介意求助这个国家警方的保护。 “你干什么！” 林戈的耳朵抖一下，忽然听见远处一声惊慌的咆哮。 感觉事情不对他赶紧跑过去，却看见那个南美女人被一名警察反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她随身携带的那串玛瑙珠串，却已经断裂四散，一颗颗圆润的玛瑙珠甚至越过禁止线在大厅里滚的到处都是。 有好奇的或者好心的旅客弯腰去捡，却被押解这名南美女人的警察赶紧大声制止。他赶紧翻过栅栏要来处理这些危险品，却不防一小群猫忽然出现，一个个毫不犹豫的追索向散落四处的玛瑙石，叼着它们返回到通道这边。 这一幕让这名警察松了一口气，也让周围的旅客露出异样神色。然而就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名警察来到她面前邀请她去旁边暂留，目的是为了她的安全。 当听到说这地上的玛瑙石可能蕴含病毒的时候，这个女人傻眼了。 和她一样的还有五六名被玛瑙石滚到脚边附近的旅客，以防万一也都必须经过检查也能够离开。 “为什么，没有盯好她？” 魏正勋两眼通红盯着这名押解嫌疑人的负责人，如果这些玛瑙石真的被确定蕴含病毒，那这一次差一点就要出大乱子了。 “我也没想到啊，她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么做！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一般人哪会做这种蠢事啊！” 负责人也十分委屈，他哪里知道这次押解的会是神经病。 “但是你应该清楚，这次威胁楚市的tiger病毒，和恐怖份子有关！那是恐怖份子！敢玩自爆的恐怖份子！这没想到，那没想到，那你能想到恐怖份子会多丧心病狂吗？” 魏正勋气极的咆哮。 如果这一次不是恰好有这些猫看到并且帮忙，天知道这些散落的玛瑙石会不会出现遗漏。到时候但凡遗漏一颗在不经意的提防，就有可能将整个事件演变成美国电影里的那些丧尸大片！到时候病毒一旦失去控制，它的传染性能够辐射到什么恐怖的程度，这种事情恐怕老天爷都不知道！ 这特么是能开玩笑的？ 这种事也是能马虎的？ 当看到嫌疑人异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制服她？ 什么？戴手铐了？ 特么手铐是万能的吗？ 什么？外国人？ 外国人是你爹还是你妈？ 魏正勋这一次是真的气到不行，如果不是那些猫及时出现，说不定这一次还真要捅出大娄子。就算辩解说市里一个小警察没有经历过恐怖份子这样的东西，但这特么前段时间那么多的会议那么多的培训都白搞了是吧？ 魏正勋现在想想都感觉后怕，如果真有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感染tiger病毒并且离开飞机场，天知道他能够将这种病毒散播到何等可怕的地步。 这世界上有一个著名的六度分隔理论，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人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这话换在tiger病毒的强大感染性上一样有效，一份tiger病毒完全有可能在只传播六次的情况下感染世界上任何一个目标。而六次传染的tiger弱化变异病毒，它居然具备对人体的杀伤力。哪怕说这个时候的tiger弱化变异病毒已经不具备杀死人的能力，但它依然能让人生病，甚至是重病！甚至如果目标是年弱体衰者，它依然能致死！ 现在整个楚市为什么对tiger病毒以及这次事件畏如么猛虎？ 理由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足以蔓延世界的传播性，足以带来无穷后患的对人体伤害性，再加上目前对它的了解还不够成熟，以及李寿生教授担忧的病毒进化甚至再次变异可能，都让这件事绝对不能有任何大意马虎。但凡哪怕一份甚至更少的tiger病毒还藏在国内某个地方，它都有可能在所有人疏忽大意的时候再一次爆发出来。 “封锁机场出站口以及内部所有通道，刚才那趟航班旅客路过甚至相邻的所有地方，还有整个出站口大厅，全部做紧急消杀处理！” 魏正勋毫不犹豫下达命令。 陪同在魏正勋身边的，机场派出所秦所长，刚打算命令手下警察去执行这个命令，却忽然想到什么愕然瞪大眼睛道：“魏秘书，紧急消杀来得及吗？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稍微关注了一下，距离下一趟航班降落只有二十几分钟了！这一趟同样是国际航班，来自法国戴高乐国际机场！咱们如果封锁出站口，他们怎么下飞机？飞机降落后在跑道上滞留吗？那下下一趟怎么办？这会引发连锁反应，甚至会导致全国所有的航线班次全部被迫调整！而且咱们也不可能让法国航班从其他途径离开机场，谁也不敢保证这一趟航班上有没有第二波携带tiger病毒的嫌疑人！到时候一旦让他们找到漏洞溜走，这问题就麻烦了！” “二十分钟的清场再加上消杀时间？” 魏正勋脸色一沉。 倒不是做不到，而是一旦匆忙消杀没有将所有细节做好，就有可能导致病毒依然残留。这时候它如果恰好溜到某个路过的人身上，这事儿可就更加危险了！ “魏秘书，上面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情况吗？” 秦所长这会儿只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难道上面觉得只要逮到嫌疑人就万事大吉，没考虑过后续敌人第二波进攻的可能？ “根据实际考察，毛老给出的强制消杀时间为三十分钟！原本这个时间是绰绰有余，偏偏这一次咱们还要对出站口整个大厅进行清场！而且一般来说，天池机场的日旅客运载量并不算高，咱们又一共有四个航站楼十几个登机口，到时候将涉事航站楼封闭，走其他航站就好了。但是这一次……出站口是通用的！” 魏正勋表情凝重，他终于知道那名外国女人为什么要在出站口外将可能携带病毒的首饰抛洒出去了。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感染什么人，就是明摆着要让你机场陷入混乱！ 只有机场混乱了，他们的人才能够浑水摸鱼。 而如果这时候紧急调整出站方向也根本不可能，相关检验设备不是想移动就移动的。换言之要么冒着染毒风险粗糙消杀，要么冒着敌人潜入风险粗糙安检，要么就是直接将这些来到国内的外国友人直接滞留在飞机上等到消杀完成为止，不存在第四种短时间能做到的应对方式。 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 同样的手段，敌人还可以再来无数次！恐怖份子从来都是不怕牺牲的，他们可以派出无数个自爆份子做出和之前女人一样的行为。 而国内警方的防御，哪怕只失败一次……那也等于百分百的完全失败，后果将不堪设想。 魏正勋深呼吸一口气，终于真切的体会到，为什么国际上会弄出恐怖份子这样一个几乎将其排除人籍的特殊定义。因为这种人的恶毒手段实在太多了，不靠雷霆手段根本无法应对。而偏偏他们又披着一张人皮，可以潜入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交通工具，将附近的所有人全部变成人质甚至牺牲品！911事件纵使有再多的内情，飞机上还有两栋大楼里的人也依然是无辜的！而这一次，同样携载巨大危险的一架架客机，正在源源不断朝楚市疾驰而来。 到这一步，魏正勋只能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见秦所长依然在等待答复，他表情严肃的道：“现在不谈其他，全部消杀抓紧时间进行！不管后续是什么情况，消杀不允许敷衍改变！你在这里墨迹的每一分钟，都是在耽误宝贵消杀时间！还有！在所有航站楼准备大量口罩！从现在开始每一个下飞机的旅客，都强制性要求他们把口罩戴好！但凡有人询问理由，就说是国家命令必须执行！无论是谁胆敢拒绝，直接限制并且遣返！” “消杀的事情，我会安排他们监督好并且不放过任何死角。” 秦所长放下电话，却依然愁眉不减道：“现在先让戴高乐机场过来的飞机，在航站楼滞留十几分钟吧！等到航站楼消杀完成，再让他们去航站楼继续等待。一次十分钟，两次一共二十分钟，也就足以让出站口完成消杀了。只希望短时间内真不要再来第二波人肉病毒感染者了，否则机场真就要被迫强制关闭了。然后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架从南美过来的飞机怎么办？飞机上毫无疑问肯定沾染了tiger病毒，但它们属于南美可多罗亚航空公司，要让它直接返回吗？那购票了的旅客怎么办？退票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可还是刚才那句话，这种事来个两三次，咱们天池机场再扩大两倍场地和人手也不够用！” 魏正勋摆摆手，这方面的问题上面早就考虑好了，于是他也不隐瞒直接道：“那架飞机，上面会直接跟对方所在国家以及航空公司联络，并且安排它去往就近的战备军用机场做全面消杀以及搜查。此外再调配一架飞机将乘客也转运过去，等待消杀完毕后再降落并且转运，不会耽误旅客太多时间行程。” “但咱们这一牵扯到军方，万一这架飞机回程途中出现什么问题，那就是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根本说不清了。” 秦所长再次苦笑。 “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问题！这次tiger病毒事件，也不是咱们楚市自己的问题！这件事已经通天了，国家会竭尽所能解决这件事的。” 魏正勋感慨的仰着头，一边说一边叹息。 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单独做事居然这么不容易。之前跟着秘书处听领导吩咐各种行动的时候，只觉得领导的每一个命令都那么简单自然，仿佛理所当然就是这么做。而这会儿轮到自己，才知道要下达的每一个命令都是这样的充满压力。敌人不是傻子，现实不是游戏，一个错误命令可能导致的后果，谁也无法承担。 而且这才军运会正式开始的第一天，敌人的咄咄逼人就让他被压迫的几乎呼吸困难。 而接下来，这样的攻击还会整整持续至少十天时间！ 甚至……更长！ (本章完) 第479章 众志成城（求月票） 第479章 众志成城（求月票） 敌人一出手，就是这种仿佛泰山压顶一样连绵不绝的阴损攻势，沉甸甸的压力让魏正勋额头冒出汗水。 他不敢小觑这一次的对手，但是现在要面对的这个局面，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够想到办法解决的。 于是魏正勋半点不耽搁时间，直接打电话向指挥中心汇报现场情况。 “放心吧！细节方面的问题，我们都早有准备。民航部门正在着手安排调配航线，调整全国所有航班的航线以及起落计划，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们腾出足够的消杀时间。所以小魏，你安心把消杀工作做好，再配合警犬警猫锁定每一个嫌疑人！敌人既然已经出手，那就不是单纯只一次的试探。谁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使出什么手段，你作为现场负责人必须控制并且应对好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牢记始终抓住一点，彻底隔离携带病毒的目标以及完整无死角无纰漏的消杀，这才是应对这次事件的真正根本！” 电话那头，老领导的话给魏正勋吃下一颗定心丸。 然后不等魏正勋啰嗦，老领导又继续道：“此外你也可以放心，外交部门正在紧急和相关国家以及所属民航部门联系，尽可能配合我们这边加强安检和沟通工作。所以你接下来做事不要太过考虑外交问题，任何有嫌疑的航班以及相关旅客机组人员，该控制的控制，该隔离的隔离。无论他们拿出什么样的态度，你那边都必须要强硬起来。你放心，这一次整个国家都站在你后面给你撑腰！我们国家也不是那种随便会被人欺负的小国，有执意抗拒的人直接上手段！” “是！” 魏正勋大喜过望，有外交部和国家撑腰，有些事情就不用考虑太多。警方做事只要不被束缚手脚，这次事件的克服难度就能够瞬间降低大半。 “还有一件事，楚市人民医院和省军区总医院，已经调配大量医护人员去往机场，尽可能的降低安检和病毒检验压力。此外我已经派人跟天池机场那边沟通好了，待会儿机场附近两间酒店，将全部调配作为隔离单位使用。大家在这方面做的非常无私，你要派人配合对方做好转运、巡逻和沟通工作。如果房间不够用了，直接给机场人事部打电话！那边承诺就算所有员工露宿野外，也将将附近的员工宿舍腾出来交给你。他们那栋楼一共有两百一十四个员工房，两个大酒店也能够腾置四百多间客房出来，目前来说应该是够用的。还有，楚市中柏和东方两家大型商超已经承诺立刻给你们送去足够生活物资，你派人接收……” 老领导絮絮叨叨的说着，都是来自各个方面的源源不断的支援。这些东西目前来说或许还用不上，但也足以证明方方面面的支援都在无私并且快速的朝这边汇聚而来。 “还有口罩和防护服方面，楚省一家企业已经承诺无条件优先供应，但凡你那边不够用了，直接打电话叫他们送！” “警力支援方面，市里也在做紧急调配。不过由于军人运动会关系，我们楚市能够挪出来的多余警力不足。这方面我正在跟相邻几个市县沟通，麻烦他们派人过来帮忙。” “附近社区以及政府机构工作人员……” “还有市红十字会和市志愿者协会……” “优秀大学生团体……” “够了够了！” 魏正勋越听越激动，忍不住打断老领导的话道：“领导，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我会对机场做好全方位严防死守，绝对不让一个病毒逃脱包围进入楚市，绝对不让事件扩大化！您能够帮忙将航线问题解决，我这边处理起来就轻松多了。至于那些前来支援的同志，就安排到其他需要帮忙的关键地方吧！” “小魏，算胜先算败，我们必须做好全方位的准备，以免到时候真出现问题措手不及。” 老领导停顿一下，叹一口气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那边是第一道防线，能够防守下来肯定最好。但敌人诡计多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到时候先动总好过后动，现在准备好了之后就不会出现混乱。总之你也不要管我这个老头子在这边啰嗦这么多，全力以赴去做你的事吧，后方交给我们。” “是！” 哪怕老领导看不见，魏正勋还是不由自主的敬一个礼。 挂了电话，魏正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见旁边秦所长还在等待答复，他露出笑容道：“放心吧，没问题了！上面知道我们遭遇的困难，已经都帮忙解决了。接下来所有来到楚市的航班，都会做平面优化尽可能保证班次均匀留出足够消杀时间。而且后备支援力量也在源源不断的赶来，咱们只需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还是我刚才的那句话，全面消杀不能马虎，不能留下任何死角。此外通风换气设备也派人好好检查一下，别搞的整个机场到场是消毒水味。” “是！” 秦所长大喜过望，有上面帮忙这件事就简单多了。敌人意图通过制造机场混乱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这一次要狠狠将他们的阴谋全部挫败！ “只是……搞这么大阵仗，得浪费多少资源浪费多少钱啦！” 秦所长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声，上面直接把这次事件当做一个大型会战来做，这投入的资源和人力都要变成海量。但如果敌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些东西可都要浪费了。 “宁可浪费，也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出现！” 魏正勋摇摇头，很清楚上面的态度。这一次tiger病毒事件的性质以及它可能导致的后果都实在太过恶劣，由不得任何人有任何懈怠。 领着秦所长来到出站口大厅这边，魏正勋看见里面烟雾缭绕正在进行全方位的消杀工作。数十名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拿着专业设备和溶剂对整个大厅进行全方位的消毒处理。他们的速度很快，动作却很稳。而后随着机场空气净化设备全力以赴的运作，里面弥漫的浓浓白雾正在迅速消散，只有酒精味依然浓郁。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消杀工作完成。又有数十名机场工作人员提着水桶拖把抹布匆匆进入室内，对整个室内进行紧急的清洁处理，绝对不允许这边影响到国家的国际形象。 看到大家跟时间赛跑，拼命一样迅速工作的样子，魏正勋微微点头。 但是他又心知，这样的一幕也许一天内会进行无数次。每抓到或者发现一个嫌疑目标，机场就必须进行一次全方位消杀，这个工作量是非常恐怖的。而且更让他担心的是，随着这种重复工作一次次的进行，懈怠或者大意终将不可避免。到时候一旦产生疏忽……或许对手等待的就是这么一个众人被拖累到筋疲力竭的机会。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它发生？” 魏正勋摇摇头，转头看向另一边的一个机场vip客户休息室。 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猫正在里面惨叫，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里面惨无人道的给它们做消毒处理。这些个小家伙虽然及时带走了那串散落的玛瑙手链，但没有人敢保证它们就一定没有被病毒沾染。tiger病毒虽然对猫科动物无效，但是猫咪们却有沾染以及携带病毒的可能。哪怕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会儿也不可能大意。 不过索性里面还有一只大猫坐镇，这些个猫咪虽然叫的凄惨，却没有一个到处乱跑。它们老老实实的蹲成一排，一个个可怜兮兮的望着玻璃门外面，却没有一个反抗挣扎。淋喷设备将每一只猫的毛皮都变得湿漉漉的，酒精味还呛的这些家伙直打喷嚏，但却一个个蹲的规规矩矩，只是模样让人心疼。 “这一次，还真多亏了咪咪啊！” 魏正勋看着浑身像掉进水里一样潮湿的咪咪，心里感慨着脸上却露出笑容。 眼下谁也不知道敌人会施展什么样的手段，谁也不知道敌人会怎么使用tiger病毒。藏匿？密封？亦或者直接人肉感染？还是所有手段全部交叉起来一起使用？都是一个未知数。在这种敌人手段不明确的情况下，咪咪就仿佛定海神针一样让人感到放心。似乎只要有它在，敌人的任何手段都将暴露无遗。 “妈的，身上都要泡肿了！” 林戈一边接受李思语拿毛巾对身体用力擦拭，一边无语的叹着气。 和魏正勋想的一样，他知道接受消毒这种事儿，这几天绝对会得到无数次的体验。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轻松活儿，酒精对猫的刺激性也有些太过强烈。一次两次还好，可这接下来还有十几天呢！作为亲临防线和病毒做最近距离接触的第一阵地，林戈知道他以及猫群还有身边这些警察，都少不了接受一次一次的消毒处理。而且敌人不会给任何喘息时间，说不定身上刚刚擦干就马上要迎来第二波挑战；好不容易解决了，就得接受再次消毒再次出战…… 这种事，想想就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咪咪，放心吧！杨姐姐刚才打电话给我了，说专门给你们猫咪还有警犬定制了防护服，一做好就马上运过来。在此之前多坚持一下吧，这次的事情全部要依靠你们。” 李思语给林戈擦干身体，又赶紧去给其他猫帮忙。说实话刚才那一幕，她到这会儿才心有余悸。一切都是那么突然，坏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干净利落的被制服。虽然中途也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但是终究结果还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再看机场因为这一次事件就忙碌到几乎疯狂的样子，她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 这就好像打仗一样，敌人已经出动先头部队，后续攻势难道还会远么？接下来一次次的防守一次次的战胜他们，说着简单可心里的压力却…… 但凡有一次的纰漏，前面的所有辛苦都将失去意义。而但凡有一次的纰漏，整个楚市甚至整个国家都将面临病毒的威胁！ 这种事情，由不得李思语不紧张。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鼓起勇气主动安慰林戈，也竭尽所能做着自己能够做到的所有大小事。 “有什么好怕的？从刚才明确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tiger病毒的存在开始，这件事就已经不再是危险，只是一个需要繁琐处理的小问题！” 林戈反倒比李思语想得开，毕竟刚才的南美航班以及那个嫌疑人的确认，已经确定他的感应能力对境外tiger病毒一样有效。这种情况下只要不给敌人逃出机场的机会，这个虽然庞大但依旧井然有序的楚市天池国际机场，就将是每一个闯入国内的嫌疑人的坚固牢笼。而飞机场周边，也都有军队以及武警部门的人在镇守，出站口又被林戈堵的死死的。这种情况下除非队伍里有敌人的内应，或者敌人拥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否则林戈完全不认为他们有半点成功可能。 而再说到内应……别开玩笑了！这次事件已经得到国家全方位的支持以及全力以赴，怎么可能会留下这样的破绽？ 林戈对国家，对之前开会时候的领导，对参与这次事件的所有工作人员，都充满信任。这种严重的甚至威胁整个国家的大事件，绝对没有任何人胆敢拖后腿。 “如果有，我会亲手宰了他！” 林戈恶狠狠的想着，眼见那边匆忙但是井然有序的消杀工作已经结束，就率先走出这间vip候机室，率领猫群重新回归工作岗位。 “啊呜~” 感觉有些困倦，林戈打个哈欠再强打起精神，眼睛死死盯着出站口方向。在那边更远一些的室外，来自法国戴高乐国际机场的波音客机，已经落地开舱了。 ‘滴滴！’ 脖子上的项圈忽然响起来，林戈愣了一下，但还是赶紧接通。 “咪咪，李思语和孙畅在不在你旁边？我刚才给她们打电话，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 张勇的声音从项圈里传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严肃和担忧。 林戈抬头看向身边的李思语。 李思语赶紧凑过来道：“张哥，我这边为了防止意外情况，所有人的手机都是二十四小时关机状态，只能用内部对讲机联络。畅畅那边应该也是一样的，你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这样啊，那咪咪的电话还就是漏网之鱼了。唔……那我就长话短说，漳市这边接到楚市的支援请求，需要挑选十几个人去帮忙。然后派出所这边呢，我们选择的是蒋依依和朱俊她们两个。你们也好多天没有回来了，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们帮忙带过去的？然后她们俩到了，我看是不是申请她俩跟你一组，也好互相照顾。” “朱俊和依依也要过来了啊？太好了！我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咪咪你呢？” 李思语惊喜的笑起来。 “嗷呜~” 林戈张大嘴打个哈欠。 张勇只听到声音，脑子里就浮现出林戈平时懒洋洋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情顿时好起来，他乐呵呵的继续道：“呵呵……声音听起来还算不错，没啥问题我也就放心了。然后派出所挺好的，这段时间也没出什么事。除了院子里的猫最近来的少了一些，你家那俩小崽子每天都喜欢往外面跑，就没有别的事情。哦对了，聂所带着赵志刚去支援昌市那边了。为了应对这次事件，那边机场人手有些不够，需要从周边各市进行调配，咱们漳市去了不少人。” 李思语倒没意外张勇能知道tiger病毒的事，只郑重提醒道：“哦，那就让大家都小心一点。这次的事情说实话挺危险的，一定要让大家保护好自己，然后注意消毒还有个人安全。” 说到这里，她发现负责巡视的警务干部朝这边看过来，赶紧站起身然后住嘴。在所有人都必须保持手机静默的情况下，她和张勇的联络很明显是违规了。 张勇也明白这一点，因此没有多说直接把电话挂断。 表情严肃的警务干部缓缓走过来，看看一脸惴惴不安的李思语，再看看表情平静甚至鄙视的盯着自己的猫，嘴角抽动一下没有多说开口。 这只猫是什么情况，他心里有数。再加上之前让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的事件是这只猫率先发现立下大功，他也要记这家伙一份情。因此哪怕很清楚这只猫脖子上的项圈是一个对外联络设备，他也只静静的看林戈一眼，然后摇头离开。当然该向上面汇报肯定不会隐瞒，只不过他相信上面也会对这只猫网开一面。 而且另一个方面，这只猫这几天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只要有这只猫还蹲在这里，大家莫名的也都能心里安心一些。不得不说，这只猫还真是不可思议。 如此想着，警务干部径直走远。 “呼……吓死我了！” 李思语拍拍胸口，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违纪的事情已经被这人发现了。 “肯定已经被发现了啊！只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不愿意多计较而已。” 林戈嚣张的一咧嘴，然后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因此他的耳朵已经听到大量脚步声，从法国来的旅客们正快速的从航站楼那边往出站口走过来。 这波人里面，是否还有恐怖份子的同伙？ 如果还有，那这次事件的性质就变得更加恶劣了啊！ 上一波来自南美，这一波来自欧洲，岂不是证明恐怖份子已经将tiger病毒转移散发到了世界各个不同地点？那些家伙，该不会真的想要毁灭世界吧？ (本章完) 第480章 定海神针 第480章 定海神针 从法国航班过来楚市的旅客，比之前从南美过来的更多。 李思语胸口对讲机里正在紧张的提醒，让林戈知道这一波旅客的人数超过了四百人，几乎是上一趟国际航班的两倍还多。 这么多人一齐出站，必定挤挤挨挨。如果恐怖份子藏匿在人群中，想要精准的锁定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林戈还不得不考虑一件事，他是没有办法做到分身的。如果敌人数量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更多，想要一个不漏的将他们全部找出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再加上一次次航班接连不断的不停降落，实际上留给他判断目标的时间并不算多。一旦被前一趟航班牵扯住，万一下一趟再也还有敌人潜伏藏匿…… 林戈摇摇头，不愿意去相信恐怖份子能够把事情做到这种程度。他们如果有这么多人力物力精力来干这种事儿，又何必瞄准一个区区万把人参赛的军人运动会呢？ ‘踏踏踏……’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戈赶紧集中注意力不再胡思乱想，眯着眼睛紧盯着从航站楼拐角出现的人流。 由于之前出站大厅被封闭消杀，接机人员都被阻拦在大楼外面。这会儿随着旅客出现，一个个接机人员也开始蜂拥的闯进大厅里，让现场稍微显得有些混乱。 不过这些事情跟林戈无关，自然有负责这方面的警力维持秩序。林戈只一边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人流，一边听着旁边李思语以及几个接待服务小姐姐的急促呼吸声。 大家都非常紧张，刚才的刺激一幕依然在大家脑海里挥之不去。 “啊呜~” 林戈再打一个哈欠，努力让自己更加精神一些。 不过他心里的担忧倒是放下了，这一次并没有像刚才那样，远远就感觉到明显的危险气息。换言之要么敌人藏匿的足够深，要么这一架航班就是安全的。 林戈不由扭头看看窗外，那架巨大的波音客机还停留在原地。除非这边确定它这一趟运载的旅客没有嫌疑，否则它休想离开停机坪半步。 “好可爱的猫！这是中国特色吗，居然让这么多猫来迎接我们！只可惜，为什么不是大熊猫？” 一个声音有些古怪的中文在前面不远处响起，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壮硕男人正在和接机人笑着交流。他似乎十分喜欢猫，一边说话还一边不停朝林戈这边张望。 “斯密特先生，欢迎来到楚市！” 接机的人看起来像是某个政府公务人员，但他似乎并不清楚tiger病毒的秘密。再加上往常来这边也没看到过航站楼里居然有猫，因此表现的有些尴尬和疑惑。 林戈朝那边瞅了两眼就不管了，他现在没有时间关注tiger病毒以外的任何事情。 随着人群一个个从面前走过，半晌后确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气息，林戈放松许多。甚至不仅是林戈，就连在外围巡逻以及蹲在安检旁边的警犬们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没有示警，这让紧张不已的魏正勋以及身后一帮子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恐怖份子还做不到持续进攻，这毫无疑问是一件能够判断他们真实实力的好消息。 没有发现异常，航站楼这边就不需要停滞。很快随着民航部门的紧急调配，原本被安排推迟降落起飞的客机们，这会儿被命令可以去往跑道了。 下一趟落地的飞机是国内航班，林戈稍微放松一点但也没有彻底放弃警惕。不过总归运气还是不错，接下来的十几趟航班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一切都似乎变得正常起来。 随着航线安排恢复正常，林戈抽空打了个盹。看看不远处蹲不住了在大厅里四处撒野的手下，他也没去约束，只要它们不给人惹出大麻烦就好。 “累死了！” 忍不住用爪背揉揉眼睛，林戈感觉蹲时间长了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但这会儿他又不敢躺下来让自己彻底放松，那样会降低他应对事件的注意力。 李思琪去卫生间了，想一想林戈也跳下服务台，去桌子底下的猫砂盆里处理一下个人问题。 刚处理完就有地勤小姐姐赶紧将被污染的猫砂铲走处理，她面无表情认真工作的样子让林戈稍微有些尴尬，只能扭头看向其他方向。 这一看让林戈有些意外，他发现那个被称作斯密特的法国男子和接机的政府公务员居然没有离开，而是在远处休息区座椅上悄悄交流着什么。看两人时不时看向墙上挂的航班信息表，似乎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人需要等待的样子。不过林戈稍微观察一下，没有从这个挺有风度的男人身上发现异常，也就转过头不再理会。 “总感觉……这人的气质跟杨晓彤江燕儿有点相像，莫非是一名医生？” 林戈嘀咕一声，重新看向外面的飞机跑道那边。 在那里一架来自美国的波音客机正在缓缓调转方向，最多二十分钟就又会有一大波人过来给他找事情做。甚至之前的会议室领导们也重点强调过，所有来自那边的航班都必须重点关注。因为就算不涉及到恐怖份子以及他们对楚市的行动，美国本身就已经有大量感染tiger病毒的人群，绝对不能允许他们进入楚市。 虽然说乘坐国际航班出国，事先体检是一个必要条件。但是tiger病毒目前还不被民众关注，美国方面是否会禁止这方面人员乘坐国际航班，也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就算他们那边说的再好，国内这边也不能说一点防备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全国各个警局派出所被抽调人员去各个飞机场帮忙的原因，目前正在防备tiger病毒的并不只是楚市天池国际机场，而是全国所有的大小型机场都在进行相关防备。至少在tiger病毒的有效遏制手段出来之前，国家不会放松警惕。 很快的，一大群旅客朝出站口这么涌过来。 然后……浓烈的恐惧气息扑面而来，林戈惊讶的瞪大眼睛。 这一波……不对！这架飞机里旅客当中感染tiger病毒的人员数量夸张到让他窒息，就仿佛所有人都像是被病毒感染的丧尸一样，空气中都弥漫着病毒的臭味！ “卧槽！” 林戈忍不住咆哮出声，条件反射一脚踹向服务台下沿的紧急按钮。 ‘呜呜呜~’ 刺眼闪烁的红灯带着刺耳警笛声在整个出站大厅里嗡鸣起来，也让所有出站旅客以及接机人员，甚至机场内部工作人员全部目瞪口呆。 特别机场内部警务人员，他们很清楚一件事，不是最严重的问题，那只猫是绝对不会按下这个警报的！想到培训时候上面交代的注意事项，众人顿时脸色大变。 “嗷~” 林戈再度咆哮一声，率先朝出站口的安检台冲过去。 “喵呜~” 一大群猫在后面畏畏缩缩的乱叫，它们同样也感觉到了不安和害怕，但还是一个个跟在林戈后面，敢于面对危险小心翼翼往前走。 ‘登登登！’ “汪汪！” 警察带着警犬匆匆赶过来。 奔跑而来的声音，武警握紧枪械的碰撞声，警犬的吠叫声以及一道道电子闸门被紧急启动的声音，让现场所有不知情的人都目瞪口呆。 大家一个个左右张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群警察在出站口闸门站定，要求里面往外走的旅客停住脚步，并且按照命令去往指定方向。 面色苍白的地勤小姐姐，一遍一遍用中文和英文重复发出警告，要求眼前这些个不知所措的旅客们听从命令行事。 紧接着两队警察以及一队武警同志进入通道内部，堵住前后出口并且要求所有人立刻行动，跟随他们去往指定地点接受检查。 这一次谁也不敢大意，谁也不敢再让嫌疑人靠近出站口大厅。 只要大厅不被污染，天池国际机场实际需要封闭的也就仅仅只是一个航站楼通道而已。相同通道机场里还有三个，稍微调配一下即使这边问题再多，也不会让机场运行受到影响。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限制我们？” “你们要干什么？” 一名名各种肤色的旅客议论纷纷，但终究没有一个敢当着警察和钢枪的面反抗。他们虽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乖乖跟着去往紧急通道，再被全部封锁隔离起来。 随着这些人消失不见，现场议论声小了很多。但是随后通道防火闸的突然降落，还是让大家吃了一惊。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事儿看着怎么这么诡异呢？ 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摄，但立刻被巡视警察制止并且要求删除，这种态度更加让大家惊疑不定 好在现场还算有序，经过很短一段时间的混乱之后，现场渐渐恢复平静。但是结合之前忽然被请出出站大厅的那件事，有心人顿时思量起来，这飞机场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国版911？ 虽然拍摄不到具体画面，但是这不影响他们拿出手机编辑猜测，并且将内容发到网上。 “所以，具体是什么情况？” 魏正勋这会儿还觉得脑壳子嗡嗡的，哪有一搞就突然出现这么两百多号嫌疑人或者说感染者的？刚才在监控器里看到那只猫被吓的几乎要疯的样子，魏正勋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跳了。哪怕好在这一次应对及时没有让感染者进入空旷场地乱走，但是这么多人被滞留甚至隔离，总还是需要一个能解释的说法。 “根据对护照的调查，这架飞机里有十多名旅客来自美国俄塞俄州，在纽约工作。而俄塞俄州，是美国tiger病毒爆发感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而这十多人当中有八人，分别携带家族组成了高达三十多人的家庭团队，这次是约同带着全家人一起来我国旅游的。同时美国方面只封闭了位于俄塞俄州的克里夫兰霍普金斯国际机场以及相邻肯塔基州的辛辛那堤北肯塔基国际机场，以及另两个感染州的相关机场，却并未对这一行旅客所乘坐的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相关航班作任何约束。” 一名机场负责人脸色苍白情绪紧张的说着，停顿一下继续道：“可笑的是，俄塞俄州两个机场，并没有直达楚市的国际航班。美国方面的封锁，对咱们来说就是笑话。甚至在体检方面，美国虽然表示已经将tiger病毒相关检测纳入必须体检范围，但是以目前情况来看这个命令并没有得到完全落实。虽然说这其中有美国自身国情因素在里面，但不管怎么魏秘书，现在情况是这次的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必须赶紧通知上面，我怀疑美国人正在任由tiger病毒向全世界扩散……” 他根本无法想象，假如美国方面真的任由病毒携带者肆意进入我国，这种人数无法估量的情况国内要怎么进行防备。 难道要像最开始某人说的那样，直接封锁和美国的全部联系？ 但就算封锁了美国，这个病毒也能够从美国去往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封锁的过来啊！ 想到tiger病毒可能根本无法被完全阻止，这名负责人就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 “这种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了。我这就把消息传给上面，让他们赶紧通知国内的所有机场航班以及海运邮轮。哎！做到我们能做的所有事吧，至少在楚市，先把它拦下来！” 魏正勋叹一口气，随即让人将这边的消息赶紧通知上面。如果这一次tiger病毒战役除了要面对恐怖份子的威胁，甚至还要面对美国人的添乱以及火上浇油，那事情就麻烦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边绝对不会放任何一个tiger病毒进来！ “咪咪，干得好！” 来到现场，魏正勋重重的在林戈头上用力的拍。林戈被拍的疼了毫不犹豫回一爪子，可魏正勋被抓的呲牙也不生气，居然还笑吟吟看着林戈，仿佛他是一个大宝贝。 如果不是这一次咪咪又一次做到提前示警，甚至毫不犹豫按响最高警报按钮，天知道这一波来自美国的感染人群能不能被轻易控制。 按照一般举措，得到咪咪示警之后需要十名以上的警务人员在现场进行控制。以天池国际机场现在进入战场的警务人员比例来说，十几个人应付一个目标，这个数量已经很高了。 但是偏偏……这一次并不是一两个感染者，而是三十多名已经感染tiger病毒的目标，以及一百多名因为接触而导致疑似感染的人群！ 仅靠十几个人，怎么可能完完全全控制住他们？ 如果不是咪咪当机立断按下警报按钮，让武警和后备队伍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连出站口走廊都没走完，就被完完全全阻止下来的。 而一旦没有阻止，后续需要多少人多少精力，会不会导致后患，就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所以这次，又亏了咪咪啊！ 魏正勋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咪咪继续站在这里，它就能够像定海神针一样保证楚市无恙。没有任何一个病毒携带者能够逃脱咪咪的监控，也没有任何一颗tiger病毒能够逃脱由它率领的封锁线进入楚市。作为一个内陆城市，楚市不需要考虑海运方面的威胁。那么只要封锁好飞机场，tiger病毒就休想对楚市造成任何破坏。 “这一次，幸好有你在啊！” 魏正勋感慨不已，他甚至不知道这一次如果没有这只猫，面对这两次tiger病毒的入侵，其他手段真的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吗？ 就比如辛苦挑选甚至训练出来的警犬部队，它们确实能够嗅出tiger病毒并且做出反应。但是这个反应距离以及反应效率，远远不如咪咪来的这么不可思议！警犬们每一次发现异常的速度都比咪咪来的慢，甚至需要对方靠近安检台这边才能做出有效判断。而这个距离……说实话并不能让魏正勋彻底放心。 但是现在有这只猫在就不一样了！距离哪怕四五十米也依然能够做出精准判断，有它镇守在这里，敌人绝对不可能通过出站口走廊！ 完美的防守！ 看着魏正勋感慨不已的样子，林戈撇撇嘴。 他当然知道这一次幸好有自己，否则看这种特么仿佛丧尸入侵一样的规模，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林戈发誓，他一定要做到有效的守护住楚市，将tiger病毒彻底隔离！ 只是…… 能够坚持多久呢？ 已经至少四天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超过两个小时的觉了吧？接下来还有十几天的时间，继续这么硬撑下来，真的能够撑到事情结束的时候吗？ 林戈现在很想找一个人或者别的什么换换班，但他又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任务这么重要的阵地，交给一个无法做到像他一样强大的同伴。 这并不是瞧不起谁，而是这种随意就是在害了对方。 所以林戈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魏正勋夸赞的定海神针一样，牢牢的驻守在这里，蹲死在这里！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恐怖份子和某些人的阴谋尽数阻挡！ “哼！也好！把他们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国家其他地方的压力就会小很多了。” 林戈忽然闷哼一声。 继续求月票，咱们国人只要团结起来，就是无敌的！ (本章完) 第481章 梦与现实 第481章 梦与现实 林戈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 梦里的景象，依然是这一次对抗tiger病毒的艰苦战役。 他在梦中看到的情形，病毒来的更加气势汹汹，病毒危害也比现实里更加可怕。一波波仿佛潮水一样朝国内奔涌而来的病毒携带者、感染者，让所有坚守阵地的警察以及政府、机场相关人员抵挡的非常艰辛。已经被冲击的脆薄如纸的防御阵线，仿佛大海中被海浪冲击的渺小帆船。尽管安全的海岸线就在前方，但小船眼见着即将支离破碎。 林戈在梦里看的焦急，也不明白为什么梦中的警务人员似乎准备的不是很充分。现实中被紧急调往各个机场的相邻市县支援力量，居然在梦里最危急关头也还在匆匆的调配和赶路当中。面对仿佛狂风暴雨一样的病毒攻势，单凭楚市力量守的十分艰难。一条条警犬疲惫不堪，一名名警察摇摇欲坠，一个个机场工作人员累的抬不起手脚。所有人的精力都已经到达极限，以至于好几次敌人都成功突破机场防线，但总算还是在他们进入市区之前被惊险的阻拦下来。 这一幕让林戈看的心惊胆战，偏偏他却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而无法操控身体，想要帮忙也做不到。 这让林戈有一种和这个世界被剥离开的感觉，就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哪怕他能够闻到弥漫在整个机场航站楼里的危险气息，发现隐匿在垃圾桶下面的被忽视角落，可偏偏却连最简单的示警也做不到。他甚至能看到远方漳市的支援警力正在高速路上拼命飞驰，其中坐在副驾驶的聂国强十分显眼。 那张板着的仿佛要杀人的面孔还有眼神，林戈只看一眼就知道除了聂国强再没有别人。 此外到这个时候，毛启贤等相关专家才匆匆从国内各地往楚市汇聚。尽管他们一个个焦急不堪，又匆匆用远程方式提供信息帮助，但他们距离楚市的间隔依然仿佛天堑。 “为什么梦里世界，tiger病毒被发现的这么迟？难道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我吗，那么我和这个事件相关的……只有朱文涛那家伙了吧？” 林戈以上帝视角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则冷静的思索。 他到这个时候才有空闲好好去想想朱文涛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以及那家伙当时偷捕那么多野猫并且将其全部杀死的理由。 当时逮捕朱文涛的时候，林戈一直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拍一些污蔑国内的视频？ 而到现在，林戈才终于又多了一些怀疑。猫，对tiger病毒免疫的事实，是否和朱文涛当时的行为有关联？那家伙，当时在进行的研究不会也跟tiger病毒有关吧？ 然后因为他被自己发现并且逮捕，才得以让国家提前得知tiger病毒的真相，并且提前做好各种调配以及防御准备。 而梦里的世界，没有林戈，或许朱文涛也没有被逮捕。亦或者就算因为污蔑视频被逮捕，他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没有被全部发现。 于是当tiger病毒凶猛来袭的时候，国家才会如此措不及防。 林戈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他现在唯一能庆幸的就是自己只是在做梦，眼前糟糕的情形只是一场幻想，和真正的现实完全不一样。 然后…… 林戈看到了让他绝望的一幕。 就在聂国强带着李一铎和张科，协同市局的支援力量刚刚通过高速收费站进入楚市，距离天池国际机场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路程的时候，机场防线被攻破了！ 一个在市区边沿才被追赶回来的黑发男人，用一张沾染了病毒的现金，在旁边水产市场门口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包烟。 而等到楚市警察找到他并且将他逮捕隔离起来的时候，那张钞票被超市老板揣进口袋转身去了隔壁的麻将桌。赢钱，输钱，给钱，那张小面额的钞票在茶馆几人手中频繁进出，也将病毒彻底的沾染在了他们身上。到最后这张钞票来到了一个海鲜店老板的口袋里，此时一名年轻少妇找他买基围虾，并得到包括那张钞票在内的找零…… 林戈绝望的闭上眼睛。 果然很快，tiger病毒从水产市场开始，很快在整个楚市彻底爆发。并且随着匆匆逃离楚市的人群，以极快的速度在全国各地相继引发爆炸！ 而这个时候，聂国强带队接到了帮忙调查水产市场的任务！市里没有足够的口罩和防疫设备，大家对于tiger的威胁知之甚少，聂国强、张科和李一铎只能裸身出发，然后…… 三人相继被感染tiger病毒，聂国强当天爆发严重症状，被紧急送入icu。 林戈已经不想看下去了，他将视角极力上延，看到的是整个星球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斑点仿佛吞噬者一样迅速扩大，最终将整个星球都染成刺眼的深红…… “嗷呜！” 绝望的咆哮一声，林戈猛然睁开眼睛。 他挣扎着要去救聂国强，一不防却从李思语怀里摔了下去。幸好猫的身体协调性在身上摆着，林戈尾巴一甩半空一个转身，稳稳落在地上。 “啊！咪咪！” 被林戈惊醒的李思语，脑子有些混沌但还是迅速清醒过来。 抬头看看远处挂在墙上的航班时刻表，李思语揉揉眼睛费劲的站起身道：“咪咪，这么快就睡醒了吗？距离下一趟国际航班还有十几分钟呢，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多眯一下？咱们这边的晚上就是美国的大白天，待会儿还有好多飞机要过来。你如果不多休息一下回复体力，待会儿肯定会撑不住的！” “呼……已经从梦里回来了么？” 环顾周围熟悉的景象，林戈深深的吐出一口长气。他是被医生下达的聂国强死亡通知给惊醒的，到现在这会儿还心脏跳动的激烈，甚至有些发疼。 确定之前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只是梦，林戈不禁有些庆幸。 他不敢想象那种已经将全世界彻底污染的tiger病毒，杀伤力究竟有多么恐怖。聂国强的身体是不怎么好，但他好歹是一名身强力壮的警察，而且正当壮年！但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没感冒过的家伙，感染tiger病毒之后轻而易举就被击倒甚至击垮了，可想而知其他感染tiger病毒的人又能是什么样糟糕的情况。 古往今来的每一次大规模瘟疫事件，死亡人数从来都是十万百万级起步。以自己在梦里看到的全球泛红景象，天知道有多少人会无辜的死在这场灾难当中。 “那样惨烈的一幕，绝对不能让它在现实世界发生！无论是谁的阴谋还是谁的诡计都无所谓，总而言之必须要将它阻拦下来！” 深呼吸一口气，林戈努力让自己振奋一些。 但是刚打算打起精神，从身体甚至骨髓里溢散出来的那种疲惫和贫乏感，就让林戈忍不住身体一晃，差一点四条腿都软了就要歪在地上。 他拼命绷紧四肢让自己站稳，这时候才回想起来，此时已经是军运会开幕后的第八天！ 不眠不休的八天八夜，每一天哪怕把所有抽空打盹的几分钟几分钟时间全部算上，一天也睡不到三个小时！这对猫来说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哪只猫一天不得睡二十个小时以上才能舒服？ 可偏偏林戈没有这么充足的休息时间，为了坚守阵地他甚至连哪怕一个小时的连续睡眠也做不到。八天八夜的不眠不休，他没有错过哪怕任何一趟航班，也没有漏过任何一个从航站楼走过来的出站旅客。楚市天池国际机场作为楚省最大的民航站点，它每一天的飞机起落架次和旅客吞吐量都是恐怖的。但即使这样的强度之下，林戈依然拼命坚持了下来。甚至不仅是林戈自己，包括李思语魏正勋在内的所有警务人员、机场工作人员和相关抗疫人员，也都在进行超高强度的连续作战。他们甚至做不到像林戈一样随时躺一下随时打盹，他们甚至还需要消耗体力进行巡逻消杀，付出的辛苦比林戈更加不容易。 尽管魏正勋调派人手支援，并且强制要求他们进行倒班，但还是有大量警察拒绝执行命令，甚至偷偷加入巡逻行列，不到体力耗尽动弹不得，绝不下火线！ 而这时候老领导将全部一百三十多条警犬都留下来的先见之明，这时候也体现出来。无法做到长时间巡逻战斗的警犬们，仅凭五十条是绝对做不到无缝运转的。一百三十多条警犬如今被分成三个班次轮流休息，但一天超过八小时的不停巡逻依然超出警犬们的体力界限。这还是老领导将所有精英警犬全部调配到机场，把市区交给警犬训练基地其他警犬负责的极限情况。如果不是林戈又带来四百多只猫出乎意料的听话、乖巧、坚持，勉强弥补警犬体力精力耗尽之后的效率缺失，如果不是林戈自己坚持着整整十三天没有离开过这个服务台，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已经从摇摇欲坠的防线中偷偷离开。 梦里的景象林戈记的很清楚，仅仅第六天众人就到达极限，防线出现了溃堤情况。尽管有第二道市区防线进行紧急弥补，也最终还是被敌人趁虚而入…… “梦中的绝望，绝对不能让它在现实中出现！接下来的几天，无论如何也要拼命熬下来！” 林戈狠狠一咬牙，锋利犬齿咬在嘴皮上，用疼痛让自己恢复冷静。 他再转头看向远处能从玻璃窗看见一点边角的机场员工宿舍，那边已经住进去快一百名被隔离者了。而之前调配好的两家大酒店，也已经被这些天陆续发现的强制隔离者塞的满满当当。 之前预想的恐怖份子攻击波次不会太多，因此四五百个房间绰绰有余。而现在美国方面带来更多交叉感染者，这接下来还有好几天时间，天知道剩余的一百多间房到底够不够用！偏偏这种情况又不能拿小酒店小旅馆充数，因为每一家酒店至少需要十名警察和四条警犬的日夜倒班看管，一旦使用太多小酒店，需要调配过去的警力就足以让事件指挥部绝望。就算能够调配武警队伍甚至军队对隔离区进行强制封锁，但那边力量同样有限，还要考虑其他方面问题…… 再加上面对这种严峻情况，也不可能给予这些感染者半点信任。一来他们来自自由天堂，二来谁也不知道其中究竟哪个有问题没问题。三来更不能因为这里的放松导致这些天的辛苦全部功亏一篑，再将整个楚市陷入tiger病毒的感染危险当中。 “从各个方面来看，楚市的防线哪怕比梦中多坚持了两天，却也同样岌岌可危。这种情况下我哪里还有休息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我这个位置给大家增添压力了。” 用力的吸一口气，林戈四肢并拢背脊弓起伸一个夸张的懒腰，竭力让自己恢复到合格状态。 看看身旁眼圈乌青的仿佛像被人揍过一样的李思语，林戈没有办法安慰她，也做不到劝说她去休息，只能沉默着重新蹲好，将视线牢牢盯死在这十几天时间已经看腻了的出站口方向。 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换了好几拨了，第五天和昨天各有一名亡命之徒向出站口发起冲击，虽然被及时制服，却也依然导致几名工作人员被迫离开岗位，去接受隔离和检查。 而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频繁消杀工作，也让十几名负责这项工作的地勤工人耗尽体力甚至生病，被迫离开战场。 明明人员已经够紧张了，眼下却还要面临各种无奈减员以及强制休息，让现场阵地战斗力进一步下降，也让依然顽强守护阵地的所有人精力进一步消耗殆尽。 “思语，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 孙畅摇摇晃晃的牵着贝贝走过来，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再担心的低声劝说李思语。 这位好闺蜜的好朋友，来的非常不是时候。原本就疲惫不堪的她再加上身体折磨，这会儿脸色难看的让孙畅心惊。她已经劝说李思语好几次了，但这家伙就是不听。 “我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的小姑娘，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李思语没敢站起来，乖乖的坐着对孙畅摆摆手。她现在只后悔自己怎么没想到吃一片避孕药呢，让这玩意儿推迟几天再来，哪怕事后带来什么毛病也是可以接受的啊！ 孙畅不听她的解释，只过来推推她的肩膀道：“我替你两个小时，你去那边休息区打个盹！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你这样子让我看着有点害怕，再这样我可就要打急救电话了！” “还替我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也已经一天多没闭眼睛了吧？刚才贝贝轮班的时候，你是不是偷偷穿着防护服帮忙消杀去了？你身上这酒精味儿，老远都能闻到。” 李思语白了孙畅一眼，心知这位好姐妹其实也已经到达极限。 眼见孙畅还要再说什么，她赶紧指着那边出站口道：“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坐着喘一口气，然后去做准备吧！飞机已经降落了，人马上就出来。这一趟航班又是从美国来的，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幺蛾子。然后接下来还有一趟来自美国的航班，两趟日本，两趟泰国，一趟韩国、一趟法国，一趟俄罗斯，一趟新加坡，还有的忙呢！” 坚守阵地十几天的时间，李思语都快要把每天进出机场的航班全部记下来了。特别这些个国际航线，每一趟都是重点关注对象，由不得李思语不放在心上。 听到广播里传来的提示声，孙畅也心知这会儿李思语确实不能走。因为咪咪的情况看起来同样糟糕，它又是一只这么小小的可怜的猫，任务又是不可代替的最为重要，确实需要人在旁边帮忙。而猫不会说人话，因此它身边的人必须是熟悉咪咪日常动作和叫声，能够最快做出反应的少有人选，整个楚市只有她和李思语。 朱俊和蒋依依虽然来到了楚市支援，但他们被调配到军运会现场去帮忙了，好将楚市本地最熟悉情况和路况的警察调换出来，安排到机场以及外围路口方面。 “嗷呜~” 耳朵里听到已经厌烦的踏着薄薄金属廊桥的脚步声，林戈低头狠狠在猫粮盆里咬一口。没时间细嚼慢咽直接一口吞下去，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出站口方向。 昨天就是没想到有人会特么像百米冲刺一样往这边跑，自己还想着多吃两口赶紧恢复体力，这才导致他接触到安检工作人员甚至产生身体触碰撕扯导致无奈减员。这一次林戈绝对不允许自己再犯相同的错误，从廊桥门打开的那一刻起就不允许有一秒钟的疏忽，再有类似情况绝对要提前做出及时示警！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林戈甚至已经能够通过脚步频率判断里面有没有隐藏带有恶意的存在。 竭力聆听之后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次应该能轻松一丁点儿，真好。 (本章完) 第482章 极限 第482章 极限 如果说最开始几天，林戈还觉得直接把天池机场关闭掉是最好的应对手段。 但是这几天下来面对敌人的一次次突袭，林戈已经恍然明白，将天池机场作为一个吸引敌人进攻的突出火力点，把所有敌人都吸引过来从而保护其他城市，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这天晚上的航班班次不算多，至少在民航部门的调配下，夜间的国内航班被调整了不少，让这边得到足够的回旋余地。 来自美国的航班过去之后，林戈又迎接完了两趟分别来自日本东京成田机场以及名古屋机场，还有一趟从泰国旅游回来，基本都是国内旅客的航班安检。 几趟航班都没有出现意外，让林戈稍微松了一口气。距离下一趟航班还有半个小时多一点时间，他赶紧抓紧时间打盹休息，李思语也匆匆趁这个机会跑了一趟洗手间。 接下来的那趟来自韩国首尔的航班，稍微在安检的地方造成了一些骚动。是由一名韩国旅客拒绝按照国内规则行动造成的混乱，让一众人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但终究事情很快被妥善解决，并没有发生意外，内心风声鹤唳的一众工作人员偷偷松了一口大气。林戈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一声，就继续抓紧时间休息。 他现在只感觉浑身都疼，肌肉紧绷的仿佛随时可能断裂一样。特别是长时间保持蹲姿，造成后腿以及屁股尾巴都变得十分僵硬，难受的仿佛有蚂蚁在里面偷偷爬行一样。 林戈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抽空伸伸腿甩甩尾巴，再一次次用力的伸懒腰，让身体能够稍微得到一些舒展。 但这并不能解决身体疲惫程度已经到达警戒线的问题，伸懒腰和活动腿脚的效果也渐渐变得越来越差。林戈有一种自己随时都能闭上眼睛睡着的感觉，但他又只能强撑。这会儿稍微凑近一点，就能够看见林戈浑身毛发都已经失去光泽，这是频繁接受酒精消毒造成的毛发创伤。甚至林戈脸上长长的胡须，也都没精打采的弯曲下来，像一个垂老矣矣的老爷爷。就连他那双原本透明光亮的大眼睛，这会儿都好像蒙上了一层灰雾一样，疲惫模样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甚至就连魏正勋都不忍继续看林戈这么辛苦，又一次亲自过来劝说让他去休息半天。 这几天下来，他每天都会来这边陪林戈说说话，安慰鼓励劝说什么的。只可惜林戈始终拒绝暂离阵地的命令，硬生生迷瞪瞪的非要在这里继续坚持，不失去意识不下火线。 凌晨六点是最容易疲乏的时候，但林戈却依旧全力以赴。 这一次他从一趟来自美国圣弗朗西斯科也就是旧金山的航班上，又发现了两名异常旅客。其中一人身上的病毒感应非常浅显，属于是和tiger病毒有过实际接触，但本身并没有遭到感染的类型。林戈在李思语的配合下将这个情况告知负责行李舱的相关人员，机场安检对其行李进行了详细检查。一开始林戈还感觉自己需要辛苦一趟去那边帮帮忙，但是运气不错的竟然被哈多跟成功发现异常，配合工作人员在行李箱里一副宝石耳环当中发现了染毒镶嵌物，成功将这次危机解除。 这之后就到了换班时间，该休息的赶紧去休息，该打盹的也不要浪费宝贵时间。林戈这会儿感觉自己连尿都变得很少了，每次只要一放松就恨不得睡到地老天荒。 总而言之第八天终于成功过去，这一天只发现了六名tiger病毒相关疑似感染者，总算没给那边隔离区增加太大负荷。 只是对林戈来说，发现一名疑似感染者和发现十名疑似感染者，所需要耗费的精力其实是差不多的。每一趟航班过来他都必须全力以赴，并不会因为人多人少就可以得到放松。 但不管怎么说，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看似摇摇欲坠的防御阵线却依然坚不可摧。运动会眼见着结束在即，大家需要坚守的时间越来越短，众人都仿佛看到曙光一样渐渐重新变得振奋起来。哪怕再辛苦再疲惫，这会儿也能从身体里再次榨取出一丝力量，脸上也带上胜利在望的满足笑容。 甚至另一个方面，大家也都渐渐习惯了这种辛苦工作。抽空就闭眼，倒头就睡觉，眼睛一睁蓬头垢面就匆匆赶往岗位，身上臭不可闻也只当视而不见。大家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谁脑袋上汗水最少，谁这时候还有大肚量能够吃两大碗饭，谁在消杀或者安检时候干活儿最认真等等，一个个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魏正勋没有阻止大家的这种提前兴奋，因为这时候哪怕一点点的开心欢笑，都可以让大家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一些。哪怕他心知敌人在阴谋一次次被挫败之后，肯定至少都还有一次最猛烈也是最危险的进攻，但他也没有在这时候给大家增添心理压力的想法。他只是默默开始调配人手，选择将所有压力独自承担。 甚至这些天时间里，除了林戈算是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以外，魏正勋也是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指挥岗位。他唯一能算得上休息的，就是每天都会跑去卫生间冲一个大凉水澡，利用寒冷让自己重新振奋起来。其他时候他和林戈一样只抽空进行短暂一两个小时的睡眠，这会儿整个人疲惫的就像丧尸一样干枯苍老。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第九天只揪出来十四名来自美国的疑似感染者，初步推断依然和恐怖份子无关，只是美国方面对病毒的防控存在严重问题。 第十天，军人运动会正式结束的当天。 这一天上午会结束所有比赛项目，下午展开闭幕式以及各种颁奖评选活动。来自各个地方的运动员们，会选择在就近几天返回国内，也是恐怖份子利用这些人的最后机会。 “还有三天！大家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了！” 魏正勋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但他还是斗志昂扬的前往每一个防守岗位鼓励大家。这家伙眼睛里血丝的弥漫程度，恐怖的有些吓人，整个人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猝死的感觉。 和他一样的，还有林戈。 已经整整十四天没有好好睡一觉，哪怕把所有超过半个小时的打盹都算上，一共也才二三十个小时左右的睡眠。 这样的休息有多少时间是有效睡眠，除了林戈外谁也不清楚。但是只要看到这只猫还依然稳稳的蹲在服务台上，所有人心里都会更加的安心许多。这只猫在这些天的时间里，已经仿佛定海神针一样给予大家足够的信赖和支持。只要它还蹲在那个地方，大家就相信绝对没有人能够通过这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只是李思语终究是倒下了，特殊的身体情况再加上这么多天陪伴配合的辛苦，李思语在休息区打盹的时候发起高烧，亏得孙畅及时发现，才匆匆将她送往医院里面。 “咪咪，接下来由我来配合你哈！” 孙畅脸上带着笑容站到服务台后面，轻轻摸摸林戈的脑袋，再顺着背脊一路滑到尾巴，让林戈莫名打个哆嗦再不耐烦的回头瞪她一眼。 但是看到孙畅苍白的脸色，林戈也好再说什么。 这女人同样已经快达到极限了，除了每天巡逻还总是抽空给大家帮忙的她，其实身体状况并不比李思语好多少。或者说这会儿整个机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是超负荷的负健康状态。也就是胜利的曙光还在鼓舞大家，否则这会儿倒下的人还要再多许多。林戈甚至听闻指挥中心那边都有人已经工作着就晕过去了，各种濒临崩溃的也不在少数。据说就连毛启贤教授也在带病工作，随身扛着吊瓶一边输液一边对tiger病毒做分析研究，只希望尽快将有效验证手段以及防御药品搞出来。 “咪咪！咪咪！” 迷迷糊糊睡的很不安的林戈，被孙畅轻轻的摇醒。 睁开眼睛之后也不用孙畅多说什么，林戈眯着眼睛看向航站楼那边。 又是一趟来自美国纽约肯尼迪机场的航班，话说来自这个机场的航班几乎每一次都必定有收获。也幸好这趟飞机一个星期只飞四回，否则天知道能从美国带过来多少感染者。外面两家用来隔离的酒店，其中至少一大半都是从美国纽约和旧金山飞过来的疑似感染者。这方面哪怕国家上层部门已经对美国方面发文严厉斥责，似乎也没能起到太大作用。 国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将tiger病毒的真相告知联合国以及相关所有国家，让全球各国同时进行针对性防御，避免这个来自美国的病毒对全世界造成彻底无法隔离的巨大影响。 “啊呜~” 林戈感觉有点眼，眼前仿佛有看不见的蚊子在飞，耳朵里也环绕着嗡嗡嗡的让他烦躁的声音。 但他知道这并不是真的蚊子，或者说在这个已经每天过度消杀的出站口大厅里，能不能有蚊子存活都还是一回事。事实上这是精神疲惫到极限，精力和营养跟不上导致的大脑缺氧现象。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蒙着脑袋好好睡一觉，直接睡一个饱胀就可以了！但偏偏现在林戈最缺的，就是休息时间。 耳朵抖一下，已经能够听见踏踏踏的脚步声。林戈努力让自己再清醒一些，探出爪子用力在服务台桌面上划出好几道深深的痕迹。 指甲划过桌面受到的阻力以及对指头的伤害，能够帮助林戈更清醒一些。 这几天下来，这张桌子已经被林戈划的不能看了。但是无论机场人员还是警务人员，谁都没有对此说半句斥责。这只猫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了不起，谁还忍心批评它？ “不好意思，能麻烦帮个忙吗？” 一个有些怪异的中文声音从背后响起来，林戈抽空回头一看，稍微愣了一下。 这人有些眼熟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的，名字叫什么‘斯密特先生’？话说他的事儿办完了？这家伙到底来这边干嘛来了，他到底是不是个医生啊？ 林戈稍微在心里转动一点念头，但那边人群就要过来了，他只能转头紧盯出站口方向。 “您好，有什么事可以帮到您的吗？” 孙畅虽然辛苦，却还是微笑着跟这位斯密特先生进行交流。 “是这样的，我就要回国了。中国很美好，楚市也很漂亮，我这几天过的非常开心。然后在过来楚市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只猫并且对它非常感兴趣。现在要非常遗憾的离开了，请问可以让我跟这只猫一起拍张照吗？放心并不需要耽搁太长时间，也不需要你们配合什么，只让这只猫回头看一下镜头好吗？” 一边说着，这名金发男子一边掏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将前置摄像头举高一些，对准自己以及林戈的后背。 “对不起，我们只在执行工作，没有时间配合您进行拍照，还请见谅！” 孙畅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斯密特先生的请求，哪怕或许真的只需要几秒钟的配合就可以，但她依然不打算给哪怕一点面子。 别的不提，咪咪这些天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还要给它增添麻烦？ “是这样么，那还真是太遗憾了。” 面对孙畅严肃表情的拒绝，斯密特先生露出遗憾神色。他摇摇头将手机收起来，十分绅士的对孙畅微微鞠躬，眼睛则可怜兮兮的继续看着林戈的后背。 然后，他转身就要离开。 孙畅松一口气，转头轻声对林戈道：“咪咪，再坚持一下哦，等这趟班机走完，就又可以休息……” 话没说完，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忽然闪电一样的抓过来。林戈陡然感到一股危险感应，毫不犹豫迅速闪躲。只是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已经让他体力到达极限，哪怕赶紧闪避也依然被这只大手狠狠拽住尾巴。在孙畅惊恐的措不及防，以及愤怒的第一时间反应并且出手帮忙的时候，大手用力将林戈的尾巴拽起来，在半空划个弧线狠狠朝地上砸过去。 这要是砸实了，大概率必死无疑！ “妈的，老子就知道会有内应，还会有人专门针对老子！” 眼睛猛然瞪圆，电光石火之间林戈在半空一个主动回旋，身体提前一步调转方向，四肢狠狠抓紧在这只大手的手臂上，让他向下猛砸的动作挥了个空。 十几斤的重量再加上挥舞手臂的惯性，让斯密特的脚步往前一个蹒跚。他愕然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用凶狠眼神盯着自己的猫，没想到这只猫到这个时候还能这么灵活。 但这又怎么样呢？ 这只猫必须死！ 他拧着文件包的右手猛然合拢，甩动文件包狠狠朝左臂砸过去，同时左手手指继续抓紧猫的尾巴，不让它有逃脱机会。 “找死！呀！” 一切说来时间很长，但其实仅仅只发生在一瞬间。愕然反应过来的孙畅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整个人翻身从服务台跳出来，凶狠的挥拳朝这个金发男人撞过去。 凌厉的拳头一时挥空，却是被这男人灵巧的闪避过去。他似乎掌握着一定的格斗技巧，反手提包一甩，掠过林戈狠狠砸在孙畅护住头部的小臂上。 同时斯密特迅速抬膝，再度被孙畅用一双手心挡住。 而直到这个时候，周围的人群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外国人竟然在飞机场里和警察打架？ “住手！不准动，举起手来！” 不远处的警察们愕然看着这一幕，脸色大变赶紧朝服务台这边冲过来。甚至安检那边也一个个回头看向这边的动静，而他们正前方出站旅客已经越来越近。 “卧槽！他就是在专门等这个机会，等这个在机场造成骚动，让那边出站同伙能够顺利溜出飞机场的机会！” 林戈被拽住尾巴挣脱不得，身体却已经感应到那边出站口廊桥中传来的病毒气息。 他拼命的反抗这名金发男子，但身体的疲惫再加上尾巴被控制导致攻击范围的缩减，让林戈只能在斯密特手腕处划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而这家伙仿佛完全不惧怕疼痛一样，脸上甚至还带着神圣的狞笑。他一个踢腿将孙畅从身边踹走，再重新将视线对准林戈，握紧的右拳狠狠朝林戈脑袋砸过来。 “能让你砸到我，我跟你姓！” 林戈灵巧的闪过，并且在这人右臂上留下两道血爪印。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出站口大门那边也有基础安检例如金属检测仪什么的，否则真让这人带上武器，眼下情况才更加糟糕。 但事实上这会儿已经非常麻烦了！这边的混乱已经吸引到安检人员，而即将走完廊桥的率先第一名旅客，他身上就散发着让林戈担忧的浓浓威胁气息。 而就在这人身后的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外国老人看似不起眼，但身上也莫名有一种让林戈担忧的气息。 “不能在这边继续被阻碍了，我必须赶快过去！” 林戈躲过斯密特的攻击，再低头看向自己被限制住的尾巴。 (本章完) 第483章 平安和胜利 第483章 平安和胜利 锋利又细长、弯弯的指甲狠狠刺在斯密特手腕处的血管上，让这家伙发出疯狂的嚎叫声。 林戈最终还是舍不得对自己的尾巴动手，那尾巴多好看呐，而且一时半会儿又哪里搞的断？ 最主要是现场警务人员最终没有辜负林戈的信任，第一时间就将航站楼廊桥上的旅客全部阻拦下来，没有让他们继续前往出站口安检岗位。 这就让林戈能够反抗的时间充裕不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变成保住自己的小命。敌人毫无疑问是针对他来的，而后续潜入的感染者大概率也不止现场这一波。所以林戈必须要保证自己平安无事，这才能够将后续的所有攻击全部阻拦。 只是让林戈意外的，这个叫斯密特的家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狠人。十指连心的说法不是开玩笑，林戈的指甲更是在这几天里被打磨到极致的尖锐。可即使这样，他依然牢牢抓着林戈的尾巴不松手，一边承受林戈和孙畅的双重攻击，一边想方设法也要对林戈动手，一副非要把林戈弄死掉的凶恶架势。 “小孙，让开！” 忽然一声厉喝传来，孙畅条件反射的侧身闪避。 林戈在匆忙中抬起头，就看见两名手持黑色冲锋枪的武警端着枪口瞄准这边。在所有人都以为警方持枪只是恐吓的时候，两柄冲锋枪同时开火，噗噗噗的声音在斯密特身上炸开，也让远处大厅里的人们发出惊呼甚至尖叫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看着手臂上挂着一只猫的金发外国人瞪圆眼睛缓缓倒下。 就连林戈也被吓了一跳，甚至忘记挣扎跟斯密特一起摔在地上。他脑袋在地上碰了一下有些迷迷瞪瞪，转头一看果然斯密特已经翻着白眼昏迷不醒了。 但是让人意外的，他被好几枪子弹打在胸口处，那边居然一个弹坑血都没有炸出来。似乎那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只是用强大动能将这人震晕过去了，仅此而已。 这个结果让附近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也让那边廊桥还在试图和警方争辩的旅客们，一个个被吓的闭上嘴巴。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在国内的机场看到警察对着人开枪的一幕，甚至连一开始的警告喝止都没有，冲过去直接开枪的架势吓唬到了不少人。 “干得好！” 匆匆赶过来的魏正勋，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 干净利落、效果完美！对待恐怖份子，还是在这种性质恶劣情况危急的时候，哪里还有空讲什么谦逊礼貌以礼待人，就该这么快刀斩乱麻！ 而且两名武警的射击技术也让魏正勋连连点头，好几颗子弹射出来却没有擦碰到咪咪一点，真的太棒了！ 之前考虑外界影响，为了避免国内国外各种胡乱猜疑诽谤，没敢把武警力量公然布置在明面。但是只想着敌人会使用一些阴私手段，根本没考虑过他们会光天化日对一只猫动手！这不是太离谱了么，谁会相信主导这次抗疫战役的核心角色会是一只猫啊！原以为这么些天都平安无事，结果敌人还真就拼着同归于尽对咪咪动了手。 魏正勋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这时候咪咪出了事儿，这场防御战役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这只猫这些天的辛苦努力还有卓越贡献都被大家看在眼里，也是得到了大家全部人的信任以及还是众人心里的完美支撑。这会儿大家的情绪都已经紧绷到极限，如果这时候支撑杆突然倒下，负面情绪说不定会让许多人崩溃，再也支撑不住。 “咪咪，没事儿吧？” 孙畅一边喘着气一边将林戈从斯密特手中拯救出来，她紧张的在林戈身上翻看好一会儿，确定它平安无事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大气。 而另一边，昏迷中的斯密特已经被一队武警押解带走。这家伙有极大概率和恐怖份子有关，而且还胆敢在机场这样性质严重的场合袭警甚至制造混乱。911之后这种事在全世界都是性质最为恶劣的行为，哪怕将他现场击毙都没有人会多说什么。而这家伙毫无疑问和恐怖份子是有联络的，抓紧时间审讯或许能有意外之喜。 转头看向对他行礼的武警队长，魏正勋想到另外一件事，赶紧对这人低声叮嘱。 这一次是对咪咪施展袭击，说明敌人很清楚楚市天池国际机场的防御情况以及防御模式。在接下来咪咪的安危会得到更加重视和保障的情况下，敌人或许还会采取其他手段制造问题和混乱，这就要交给专业武警人员了。国内禁枪，低危爆炸物和放火的可能性反而更高一些，魏正勋决定向上面申请自由开火命令。 “呼……先把这边的活儿干完再说！” 新的麻烦和林戈无关，他这会儿只感觉浑身疼痛身体到处都在示警。刚才虽然没被敌人怎么伤害到，但自己挣扎的时候也让浑身肌肉有些脱力，感觉走路都有些没劲。 林戈蹒跚着走向廊桥那边，孙畅要过来抱他，林戈挥爪拒绝。但是想一想林戈还是穿上了后方专门给他紧急定制的防护服，妈的就像一个塑料袋套着全身一样糟糕。感觉鼻子里哈出来的气都要糊住眼睛了，林戈赶紧抓紧时间将被限制人群中的两人指点出来，再静静看着警务人员将这一飞机其他所有人全部带去隔离。 “两个？豆腐只闻到了一个嫌疑人有异常。” 陈松脸色变了一下，忽然非常庆幸咪咪平安无事。这要是让那个有问题的家伙隐匿成功，天知道他就算被隔离又还能做出什么事。这样一想，陈松后怕不已。 原本还想劝林戈休息一下的两名女安检，这会儿也没敢再开口。她们这才知道原来现场缺了咪咪还真不行，唯有咪咪才能做到百分百发现异常，才能让她们完全放心。这听到陈松的话，确定刚才搞出遗漏了，哪里还敢百分百信任警犬的判断？眼下的事件可不是开玩笑的，百分之一的失误和百分之百没有区别。 “不用怪在警犬们身上，是敌人耍的手段更隐蔽也更狡猾了。” 看完警务人员对两名嫌疑人搞完全身检查以及所有行李检查的秦所长，走过来摆手道：“我是过来提醒你们的，安检的时候小心注意一下旅客的手表还有领夹等等配饰，这一次的嫌疑人是将手表里面的一颗宝石核心，换成了内藏玄机的东西。呵呵……真是不可思议啊，亏得咪咪连这种密封物品里面的异常都能闻出来。” “我也没闻出来啊！” 想到敌人的手段越发隐蔽，林戈有些心虚也有些紧张。他其实也就感觉那第二个身上有问题，根本不知道敌人到底把病毒藏在什么样的地方。 当然现场情况是能够感知到就已经足够了，把所有有嫌疑的目标全部控制起来，宁可错抓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自然就能让所有嫌疑人以及疑似感染者无处可逃。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结果是好的，发生意外也依旧成功阻止敌人阴谋，林戈松了一口气。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狠狠吓了一通的缘故，林戈忽然感觉自己这会儿清醒多了。刚才一阵被吓的不行，似乎把身体疲惫感和精神疲乏全部都一齐惊走，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精神起来。除了身上依旧有些肌肉酸痛再加上行动不适以外，别的方面居然都变得十分亢奋，一点想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了。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很不对劲，绝对不是一句‘困过头了’就可以解释，但林戈现在还是非常乐意接受这个结果。 白天的工作平淡如水，从欧洲以及亚洲其他国家来的航班，再加上国内各地的航班比较多。这些天过去大家都已经有了经验，就目前为止亚洲方面还没有碰到过疑似病毒感染者的情况，国内航班也同样安全。虽然不可能说因为这种统计就忽略他们，但至少大家心理上的压力会小一些，工作效率的提高也能降低体能消耗。 林戈更是抓紧时间趁着国内航班安检通行的时候闭目休息，他相信现场国内的每一个机场都在死盯tiger病毒疑似感染者，绝对不会让嫌疑目标被带往其他地方。 当然林戈也并不是说就此放松不管，但只要没有感应到危险气息，他对国内旅客的信任度就高一些，精神不那么紧绷，让身体放松下来也是可以的。 而且这会儿除了孙畅之外，林戈身边居然还站了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同志。他们的存在让林戈的心里充满安全感，看着他们坚毅的面孔，莫名身体也有劲儿了呢。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在大厅里蹲坐如同招财猫的林戈，还有在大厅里游荡，在外面空地游荡的猫群都备受关注，这会儿看过来的人也就更多了。 甚至有认识的互相交流一下刚才的枪击一幕，更是让人们一个个震撼的朝这边看过来。 “我也算是享受持枪保镖的猫了啊！” 林戈尾巴甩一甩，感觉有点疼有点不顺畅，但也没去管它。刚才被那王八蛋捏的那么紧，稍微有点小伤是正常的，这时候就要讲究一个轻伤不下火线了。 这一个白天就这么匆匆的过去，除了上午发生的骚动以及晚上隔离区报警房间濒临警戒线之外，姑且算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大的事情。 到目前这个时候，来自美国的tiger病毒疑似感染者，已经不会再让大家每一次都大惊小怪了。知道了美国人的放任态度之后，只需要将每一个被发现的疑似患者隔离起来，就能够最大概率阻止病毒蔓延问题。房间不够就找房子，一栋楼不够就再找一栋。相比阴毒凶狠的恐怖份子手段，这些都是小问题。 而且说实话，这些被隔离起来的疑似病毒感染者，一个个表现的也都还算乖巧，让紧张担心的大家放了不少心。 他们来自美国，对于自己国家里面病毒泛滥的情况心知肚明。甚至有些人来到我国以及其他国家，心里原本就存着避难的意思。我国别的方面不说，在安全性方面是得到全世界承认和信赖的。哪怕国外再怎么说我国不好、贫穷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对于我国的生活安全性，这是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共识。 禁枪，禁黑，打击黄赌毒，碰到的警察遵纪守法，甚至某种程度上还对外国人更加重视！ 有这样的观念在，他们选择来我国避难，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总而言之这些个越来越多的被隔离者，并没有给楚市以及机场方面带来无法处理的负担。 甚至随着军人运动会的正式结束，那边负责运动会各个场馆的警务人员也都被解放了出来。其中一部分被派往隔离区进行监管工作，另一部分则匆匆赶来机场，给这边增添重要的、而且重点是精力和体力都比较充沛的生力军。甚至楚市的政府部门也终于能够往这边调配更多资源和方案，让大家的工作能变得更轻松一些。 甚至在消杀方面，足足三百人的卫生团队直接加入机场消杀队伍，让原本需要四十分钟才能完成的任务被缩减到二十五分钟，也让一个个几乎累瘫的消杀人员终于能得到替换。 说实话这会儿除了几个岗位无可替代的，例如林戈这样的对象之外，那些个消杀人员说不定才是所有人当中体力工作最辛苦的。他们最夸张的一次，是一天进行了十三次消杀工作！以平均一次四十分钟计算，再加上前后准备时间等等，一次一个小时十三次就是整整十三个小时的沉重体力劳动。而且他们工作过程是全副武装的防护服以及密封呼吸器等设备，呼吸憋闷环境糟糕汗水往身体里透，还必须小心翼翼避免造成污染，没把人累死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而现在，这些人全部都得到了接替轮班者，终于得到了难得宝贵并且重要的休息时间。 敌人妄图通过压榨机场负荷制造防御阵地崩溃的方式击垮楚市天池国际机场，这个阴谋眼见着已经被彻底挫败！ 这么一看，胜利的曙光不是越来越近了是什么呢？ 随着生力军的加入，整个机场里的气氛都变得喜悦起来。不明所以的旅客、接机人员以及运货人员等等，完全不明白飞机场这些人到底在高兴一些什么东西，也莫名感觉机场里的警备似乎比以前更加严格，警犬什么的到处都是让人看着有些害怕。但是再看看大厅还有外面坛到处乱串的猫，又将各种不好想法甩出去。 “大概……是在搞什么活动或者什么演练吧？” 对楚市所有警务人员以及相关工作人员长达半个月多的竭力辛苦一无所知的民众们，依然在享受他们安全并且自由的生活。 面对这次tiger病毒的全面威胁，全国没有任何一个机场高速轮航停滞或者关闭，也没有限制任何一个自由居民的进出通行，只将所有压力和负担背负在自己身上。 哦对了，唯独只对出国方面的申请变得严格了许多，暗地里将那些没必要这个时候过去旅游的笨蛋们都给打了回来。 只是如此一来，也导致办理护照和签证的相关岗位被无辜的痛骂一通。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随着国外运动员以及相关人员渐渐乘坐飞机离开，众人哪怕被骂，心里也在开心的大笑。大家都清楚，等到军人运动会活动彻底风平浪静的时候，就是这一次伟大抗疫战役即将胜利的时候！接下来不用面对恐怖份子的威胁，只需要直面国外方面的放任，说实话相比起来就简单很多了。有了这一次的宝贵抗疫经验，再加上毛老那边传来的各种好消息，彻底解决tiger病毒威胁并不是做梦！到时候就让美国人独自承受他们放纵病毒带来的伤害吧，国人这边就不跟着受苦啦！ 机场里大部分人都喜气洋洋，只有魏正勋等等指挥干部负责人，再加上林戈，孙畅这样依旧心怀忧虑的家伙，还依然不相信恐怖份子会这么简单的就选择放弃。 但事实是，接下来的两天都没有从美国过来的航班，南美那边的也只有一架！这种情况下恐怖份子能施展的手段就屈指可数了，等相关运动员走光，他们继续盯着楚市还有什么意义？ 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会儿所有人都只希望恐怖份子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国家去啊混蛋！ “在我国受挫了，去其他国家弥补回来不是挺正常的么？当然我不是站在恐怖份子的身份上说话啊，而是他们硬撞南墙不回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对不对？” 朱俊嘻嘻笑着跟林戈开玩笑，旁边蒋依依和孙畅则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现在这会儿机场里警力十分充裕，大家也终于能够放松一些稍微聊聊天什么的了。 “但是一般来说，坏人在阴谋被挫败的时候，总会最后这么再尝试一次才会死心的吧？话说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恐怖份子为什么要盯着我国呢？因为人口多方便传播？那印度不是更好么？亦或者我国人好欺负？啧！这次事件之后，少不得要让这些王八蛋尝尝咱们的反恐手段以及严残报复！” 林戈冷哼一声，抬头看向航站楼航班表。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只有一架来自欧洲的航班和一架从广洲港飞来的航班！两次任务搞完，今天可以多休息三十分钟，真好啊！ (本章完) 第484章 最后战斗 第484章 最后战斗 从罗马飞来的航班，乘客不算多，出站也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换言之就目前而言，tiger病毒的疑似感染者基本还都只分布在南美北美方向，欧亚大陆暂时还是安全的。 但是林戈总还是对外国人采取的防疫措施有那么一些不信任，总感觉他们被这一种高传染性病毒攻破防线，是一件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如果全球疫情化，国内想要独善其身就会变得非常困难。所以事实上想要彻底解决tiger病毒带来的威胁，还是得依靠生物学、医学专家，寄希望于他们能够更快更早的破解tiger病毒的秘密，制造出能够克制这种病毒甚至彻底消灭这种病毒的‘解药’，那才是真正解决这次全球性大灾难的唯一办法。 当然在那之前，国家对外防守阵地肯定要牢牢守住保证万无一失。在药物或者疫苗被研制出来之前，由警察和机场工作者，全力以赴撑住这艰难的几个月时间。 “哎！任重道远呐！” 林戈叹一口气，再一次伸展四肢翘起尾巴用力的伸个懒腰。 感觉尾巴尖儿那边伸展的不够顺畅，林戈也没去管它。他跳到桌子下面喝了点水，这才爬上来重新占好位置，一边打盹一边思索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漳市。 总不能在疫情结束之前都要一直守在这里吧？ 虽然这么做也是应该的，但林戈总还是有些不情愿。他已经离家出来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母玳瑁小玳瑁，还有小虎斑它们，在家有没有想自己呢？ 越是这么想，思念的情绪就越严重。虽然之前也有过好几次的外出出差，但是这一次终究还是不同。无论是面对的压力还是半点不敢犯错的谨慎，都不是往日遭遇的那些案件能够比拟的。林戈现在特别想念他在派出所里的猫舍还有猫窝，第一次感觉原来能够睡在软乎乎的窝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咪咪？起来咯！” 蒋依依轻轻推推林戈的屁股，将他从懵懂的睡梦中唤醒过来。这女人特别喜欢拍猫的屁股，难道没听过‘猫的屁股女人的腰，只能看不能薅’这句话吗？ 无语的瞪她一眼，林戈爬起来打一个哈欠。 虽然感觉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这打会儿盹之后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抬头看看航班表，从广洲港飞来楚市的航班马上就要落地。那边作为国内最大的国际航线枢纽，许多国外航班都需要在广洲港转机才能进入内地。换言之和楚市寥寥的几个洲际航线不同，广洲港那边从什么地方来的人都有，也更加的具备威胁性。敌人这段时间的手段基本都是通过美国那边的航班，但不好说在接下来他们能够施展手段时间越来越短的时候，会不会盯上广洲港那边。 当然这一点并不需要林戈额外提醒，蒋依依胸前对讲机里已经传来魏正勋严肃的声音。他的声音现在非常沙哑，就好像喉咙里卡着一根刺堵着一口痰。但即使这样魏正勋依旧牢牢镇守在岗位上，一边鼓励大家继续坚持，一边提醒众人小心防范。对讲机那边有人在劝魏正勋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却被他直接无视。 “广洲港啊！按道理来说，他那边应该会对转机乘客进行先一轮的安检和筛查吧？” 再打一个哈欠，林戈感觉这会儿哈欠有些止不住，就如同疲惫和困倦在不停的往外冒一样。他感觉自己只要眼睛一闭就能立刻睡着，别管站着躺着都没有区别。 很快走廊里熟悉的脚步声又又又一次传来，林戈现在都已经能通过脚步声判断来者究竟是亚洲人、欧洲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了。这段时间里这样的脚步声实在听的太多太多，不同体重不同鞋子，它踏在廊桥地板上的声音都不一样。甚至在一些细节方面，林戈还能尝试判断穿那双鞋的人有没有偷偷塞个内增高。 然后……一群穿着西装，看着好像是一个工作团队的人群出现在林戈的视线当中。 这十几名昂首挺胸气质不凡的人群，给林戈一种电视里那种优质高收入商务团队的感觉。特别领头男人器宇轩昂又带着些成熟气质的风范，西装笔挺发型顺亮，更是将大厅里不少女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这个男人嘴角微翘迈着自信步伐昂首阔步往前走着，身边一个女秘书一样的一边小跑一边跟他小声说着话。 “真是有够装的！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非得急着现在说，原来不过就是订的酒店稍微不合您标准，仅此而已啊！” 林戈耳朵抖动一下，将两人之间的交流听的清清楚楚。虽然双方是在用粤语交流，但连蒙带猜还是能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就一些小事儿呗，装的好像大忙人一样。 真要说忙，这家伙就连机场里负责搞卫生的阿姨都比不上！人家扫地阿姨都已经从之前的六小时班次变成现在十四五个小时了，这才真的叫辛苦呐！ 林戈一边吐槽，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一群人渐渐走近。 和他们这群人相比，后面跟着的但隐约被这群人架势震慑，不敢靠近的其他旅客，看起来就特别的不起眼。 但是就在他们渐渐靠近的时候，林戈忽然疑惑的眯起眼睛。 他心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但是偏偏又没有之前无数次成功验证的那种危机感。总而言之就是这趟飞机下来的这些人，让林戈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心里感觉他们有问题，但嗅觉听觉甚至危机感应却都没有任何发现。这些人看起来都是高收入群体，按道理来说不太可能跟恐怖份子扯上关系，但是…… 想到tiger病毒的威胁，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林戈还是跳下服务台走向安检口方向。 这几天时间下来，巡逻警察、安检人员以及所有相关工作人员，已经对这只猫的动作非常熟悉了。甚至都不需要林戈再大叫示警，只看见这只猫从服务台跳下来并且走向安检口方向，指挥中心就立刻知道这只猫再一次发现嫌疑人。于是他们毫不犹豫下达命令，让守在安检口的两队警察直接出动，将所有旅客堵在廊桥门口。 “why？这是什么意思？” 金装男不满的皱着眉头摊开手，一边向拦住他的警察提出质疑，一边偷瞄不远处几名武警身上携带的钢枪。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走这一边接受一下调查。” 为首的警察不客气的示意这波人跟他走，表情严肃不给人反对的机会。 “嘁！内地就是麻烦！” 男人撇嘴，但终究没有跟警察作对的胆量。见警察指引的方向狭窄昏暗，他不满的嘟囔两声，但还是率先走过去。 “嗷！” 林戈少见的穿过安检口来到这群人面前，先是叫一声示意稍后，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波看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精英人群。 “这只猫又是什么情况？” 金装男再一次皱起眉头，猫审视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种不协调感，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林戈一边在心里疑惑，一边专心用眼睛和鼻子在这群人身上搜索。其实哪怕靠这么近，他都没有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到tiger病毒的气息。换言之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他们应该没有嫌疑才对。但是……林戈就是莫名其妙感觉这波人有点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像预感一样感觉他们会扯进tiger病毒里面，并且给楚市带来灾难。 “咪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朱俊和蒋依依警惕的跟着林戈走过来，身后还有两名持枪武警。他们四人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这只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受到任何哪怕一丝的伤害。 “唔……说不上来啊！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他们身上并没有tiger病毒的感觉，也嗅不到疑似感染者的那种病变感。所以我的这股不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林戈一边纳闷的想着，一边从这群人身边挨个走过去。 有专门警察以及武警的保护，这些人谁也不敢对林戈做什么。他们虽然腹诽不知道这只猫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猫身上黑色马甲上面写着的‘police’几个字母还是看的清楚的。换言之这只看起来毛色糟糕到仿佛垃圾桶捡来一样，走路都好像在打摆子的猫，居然是一条警用……警猫？ 领头的男人仗着身份似乎还想说什么，甚至还往前继续走了一步。但是忽然‘咔嚓’一声仿佛枪口抬起的声音，让他抬头看见那两名端起枪的武警，顿时表情仿佛吃了屎一样重新退回来。 林戈从这家伙身边走过，也没理会他。这家伙身上除了一些让人挺不爽的傲气以及不知道哪里来的高人一等的心态外，倒是没有犯罪方面的问题。 他身后几名手下，虽然情绪惴惴不安，但也没有发现异常。 林戈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慢慢的做着判断十分有耐心。以至于原本这么多人不应该堵在出站口这边的，但是有匆匆赶来的魏正勋制止，谁都没有说先将他们隔离的话。 魏正勋并不知道林戈感觉到了什么，甚至这会儿跟着过来的两条警犬，控制住这些人之后也没有发出任何示警。 换言之警犬们并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察觉到有害物体以及tiger病毒存在，它们的能力就算比咪咪弱一些，但是这种距离极近的情况下也不应该判断出错才对。 然后，林戈近距离将所有人都挨个检查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异常点究竟在什么地方。 但即使这样，他还是执意认为这群人绝对有问题！ “既然如此，就先隔离再说吧！我相信咪咪在这方面的判断不会失误，那就只能说明敌人一定使用了更加隐蔽也更加难以察觉到的手段！” 魏正勋信任林戈的判断，并不因为控制这些人会带来很多麻烦而选择排除。他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也让林戈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金装男倒也听话，点点头没有反抗，而是摆手示意手下人都跟着警察的指引走。 但这时候，团队里其中一个年轻人忽然皱着眉头举起手。 “阿sir啊，能不能稍等一下，先让我去个厕所，我有些憋不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肚子，脸色有些难看，表现的像是难受的样子。 总不能真让人把屎拉裤子里吧？ 魏正勋眉头一皱，只能摆摆手示意一名警察带他去卫生间，其他人则先带往隔离区再说。 “阿坤，让你在机场吃那么多鱼蛋，现在受到教训了吧？” 金装男一边嘲笑手下，一边对魏正勋点头表示歉意，态度安分让现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原本听到‘上厕所’几个字，心里怀疑这家伙人体藏毒的几名警察，也都放松下来。人体藏毒肯定是不能吃东西的，这人在机场还大吃大喝，应该不是担心的那种情况。 但是仔细一想，也不能说这人完全就没有嫌疑。一名中年警察朝手下两人使个眼色，两人点点头心里有数，带着这个叫阿坤的年轻人率先从隔离通道离开。 而眼见警察对这人有了警惕，林戈松了口气。只是当阿坤点头哈腰的对警察道谢的时候，忍不住放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屁，让从他身边路过的林戈眉头一皱，脚步也顿了一下。 他居然从这家伙的臭屁里，闻到了一丝tiger病毒的气息！ “嗷呜！” 怀疑这个叫阿坤的男人是将携带病毒的某种东西藏在谷道里，林戈瞪圆眼睛后跳两步，再朝着这家伙愤怒咆哮起来。 “嗯？” 魏正勋愕然愣住。 要知道这些天下来，咪咪对待不同情况的叫声和反应都不一样。哪怕是发现犯罪份子，它也从来不会这样咆哮。每一次咆哮的唯一可能，就是目标绝对和tiger病毒有关！ “控制住他！” 魏正勋毫不犹豫下达命令！ 这时候哪怕这混蛋真的把屎拉在裤子里，也绝对不可能让他去往隔离区之外的任何地方！真要上厕所也给我憋着，隔离区自然有全封闭式的卫生间！ “滚开啊！” 果然就在这个命令刚刚出口，阿坤就脸色大变疯狂挣扎。他狠狠一头一撞将身侧的一名警察撞开，再转身朝着出口位置被栅栏阻隔的方向直冲过去。 “妈的！这也太过变态了吧？把病毒藏在屁眼儿里，你这是收了恐怖份子多少好处费？” 林戈发出愤怒的咆哮，还真差一点就让这家伙逃脱监控了。到时候真让他偷偷摸摸将某个东西散播出去，岂不是自己这些天仿佛要猝死的辛苦全部功亏一篑？ 另外话说另一个方面，阿坤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病毒？难道说恐怖份子或者tiger病毒已经进入到广洲港内部了？亦或者那边防御还算严格，他们是在机场进行的联络？ 眼见阿坤直朝这边冲过来，林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毫不犹豫的对这家伙展开攻击。 眼下能够让警察们少一次跟病毒携带者接触的机会，他们被感染的概率就能够更小一些。而作为真正免疫病毒的存在，林戈才不怕这些硬要将病毒带入国内的混蛋。 ‘啪！’ 沉重的一记猫拳狠狠砸在阿坤脸上，将他的脑袋砸的一个后仰。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过去能够直接将成年人掀翻的拳头，这会儿却没对阿坤造成太大伤害。莫非是这几天太过辛苦筋疲力尽的缘故？林戈躲过阿坤恶狠狠踹过来的一脚。 “都给我滚开啊！” 双眼通红的阿坤，一边咆哮一边奋力挣扎。但是由林戈拖延来的这几秒时间已经足以几名警察将他团团包围，让那近在咫尺的出站口之路，他却永远无法触及。 两名警察毫不客气的扑上去，狠狠将阿坤压倒在地上。而后追来的那名中年警察半点面子不给的把手伸进阿坤裤子后腰里面，轻轻一爪露出恶狠狠的狞笑。 “妈的，果然在屁眼儿里藏了东西！” “……” 所有人表情尴尬退后一步，距离这个直接拿手碰男人屁股的变态更远一些。 “虽然知道您这是在寻找罪证，但是能不能换个地方或者稍微有点儿耐心？光天化日之下啊，搞这么粗犷太给咱楚省抹黑了。” 林戈也退后一步，生怕这混蛋把手擦到他身上来。 “这算什么？当初在云省的时候，老子跳粪坑找毒品都不止一次！还有那种直接把毒品吞进肚子的人体藏毒，等他拉完了在大便里翻找，也都不是一次两次！” 这名警察毫不在意的冷笑着，揪着阿坤分手给他拷上手铐。 “这位是咱们楚市市局禁毒大队的刘中队长，转岗楚市曾经在南省立下过一次团体一等功和好几次二三等功。这一次咱们机场人手不足，刘队长就亲自带着手下人过来支援了！” 秦所长在旁边尴尬的解释，也让林戈和魏正勋对这人的态度瞬间改变。 堂堂市局中队长，居然亲自出马干这种辛苦的执勤活儿，这人值得敬佩啊！ (本章完) 第485章 林戈的克星 第485章 林戈的克星 “真是他妈的恶心！” 沾染粘液和一些褐色痕迹的一个真空小塑料袋，被放置在一个密封的容器里，让看到它的一众人纷纷皱眉。 谁也没想到敌人会采取这样的手段，居然利用和人体运毒一样的方式，妄图将里面一个好像果核的东西带进楚市。 由于是事先预制好的真空包装，因此它不会向外界释放任何气息，差一点就连林戈的感应能力都给屏蔽了去。如果不是这种手段确实对携带者是比较大的折磨，再加上那个叫‘阿坤’的男人不够专业，说不定还真就让他们得手了。反正现在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皱紧着眉头，十分担心敌人会继续采取这种手段。 为什么人体藏毒的手段会在毒贩手中越发猖獗屡禁不止？因为这种手段确实有相当大概率能够躲过检查人员甚至仪器的扫描，工作人员也会因为人权等等糟心的理由束手束脚。 一个孕妇贩毒，一个人体藏毒，这是国内禁毒相关警察军队最厌恶的两种手段。它完全将人命以及人的道德价值完全摒弃，也让无法像毒贩一样无耻的正义一方受到极大限制。但凡碰到这样的事情，禁毒相关人员总是被迫处于被动一面。对方是男性还好，如果是女性……工作难度至少要翻一倍还多。 而现在……它居然被用在了更加邪恶的恐怖袭击上面。 “不用太过担心，这种东西的出现，反而说明敌人已经黔驴技穷，知道常规手段无法突破我们的封锁了！而且这种手段只要暴露，只要咱们加强对这方面的检查，只要我们继续坚持几天，敌人就只能被迫选择放弃。这是一个好消息！说实话在我看来，这是敌人对待我们的防守阵线已经束手无策的表现！” 会议室的大屏幕上，老领导看法比较乐观。或者说随着军人运动会的正式结束，恐怖份子最后的一波尝试宣告失败之后，他们必然只能放弃对楚市的窥探。 顿一下，老领导继续道：“还有另外一点，这一次的感染物和之前的人造物不同。它是一颗真正的果核对吧？我看到上面还有没啃食完的痕迹。这种东西不可能是常规的感染手段，敌人将这种东西从广洲港带入楚市，其实也是一种无奈选择。我怀疑他们已经没有了能够制造感染的东西，这才只能将这种东西拿来作为攻击武器使用。哦对了，李寿生和杨晓彤两位专家对这个果核有别的判断，他们正在迅速朝你们那边赶过去。魏正勋你待会儿接待一下，保护好两位专家的安全。” 魏正勋愣了一下，赶紧劝说道：“领导，这里太危险了，就不需要专家们专门过来了吧？我这就派人把这个样本给他们送过去！” “呵呵……哪有什么危险不危险的？大家都是在为守护楚市而努力，没有谁有什么特殊的。” 老领导摆摆手，表情严肃的道：“李专家对这个果核有一个怀疑，他觉得我们可能得到了恐怖份子手中tiger病毒的原生样本！或者说恐怖份子从丹尼尔教授手中得到了tiger病毒弱化变异样本，很可能并不是一个样本而是一只活着的被感染病毒的动物。他是从这个果核上面的啃食痕迹判断的这一观点，这是一颗被动物吃过的果核，而非人类的食用剩余。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通过这颗果核以及上面的病毒数据，说不定可以有什么重要发现！” “动物？所谓的病毒弱化变异样本，居然是一只感染了tiger病毒的动物吗？” 魏正勋目瞪口呆。 “所以你做好接待工作，并且无条件配合两位专家的所有要求。如果真的能够判断出感染者到底是什么动物，判断出这个初始弱化病毒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强度，说不定就能够找到攻克tiger病毒的办法！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甚至有可能让我们在美国之前找到解决tiger病毒的手段，从而在国际上掌握先机！” “这样啊！如果我们率先得到治疗甚至免疫tiger病毒的办法，说不定还真能在国际上换取很多重要的东西！” 魏正勋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也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真的能够将tiger病毒对全世界的威胁，将楚市这段时间的辛苦转化为政治胜利甚至军事、经济方面的大改变，那这件事确实就必须百分百全力以赴去完成。这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防守战役了，它甚至可能变成国家在国际上更近一步的曙光！ “保证完成任务！” 魏正勋毫不犹豫的敬礼，立即将这颗果核的重要性放到了所有事情的首位上面。 “接下来几天，对机场的安全保护不能懈怠！至少在专家们研究出针对方案以及克服手段之前，我要求你扎根在天池机场，宁死都不能放过一个病毒进入市区！” “是！” 视频电话挂断，魏正勋环顾周围几人。有市里的领导，有机场的负责人，有机场警务负责人，也有武警部队干部和支援警察代表。 “领导的话讲的很清楚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众人纷纷摇头。 “那就加油干吧！如果咱们这一次缴获的这颗果核真的代表着希望，那我们说不定就等于拯救了全世界！同志们，这是个伟大的荣耀，在此之前绝对不能给大家的辛苦抹上污点！” “是！” “解散！” 会议匆匆结束，一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像礁石一样坚守着浪潮的冲击。 很快李寿生和杨晓彤乘坐专车赶到机场，车内各种仪器让在门口迎接的魏正勋有些愣神。李寿生接过果核样本后一言不发的直接开始研究，杨晓彤却和魏正勋打个招呼，进入到机场里面。 在那张见证了这次事件，并且饱受猫咪折磨的服务台上，杨晓彤看到了林戈。只是不等她靠近，两名持枪武警就将她拦了下来。 “杨姐姐！” 孙畅看着头戴无菌帽，脸戴口罩，身上穿着白大褂的杨晓彤，好半天才认出她来。 而林戈倒是杨晓彤还没过来就认出了她，只是这女人每一次见面都会玩一些让他不爽的活儿，因此瞪她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出站口那边。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尾巴有些疼的厉害，一股股的刺痛往身体里侵扰，让林戈心情有些不怎么美妙。 “是孙畅啊，这里是你在保护咪咪？” 杨晓彤将证件给武警同志看了，这才得以走近过来。她先是跟孙畅打个招呼，这才笑着看向林戈道：“小猫咪，怎么不理我？我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来看看你，你就这个态度？” “我谢谢你啦！” 林戈回头张大嘴，无声的打个大哈欠，算是跟杨晓彤打招呼完毕。 “你这情况，有些糟糕啊！” 看着林戈身上干枯的皮毛，再看看他变得有些蒙灰的双眼以及动作时候的僵硬，杨晓彤愣了一下。虽然心知这十几天时间咪咪确实非常非常辛苦，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咪咪居然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这只猫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时活力四射捣蛋胡闹的样子，浑身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甚至恹恹的让人心疼。 杨晓彤不再开玩笑，而是沉默着走上前，静静的用手在林戈身上摸索，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僵硬的肌肉，带着手套依然能感觉糙手的猫毛，还有比寻常猫变弱许多的呼吸起伏，都让杨晓彤心里不太好受。当摸到林戈的尾巴，被他赶紧拽回来再回头怒视的时候，杨晓彤心里咯噔一声。 她敢发誓刚才摸到的绝对不是错觉，咪咪的尾巴已经肿起来好大一截！ “嗷！” 林戈瞪着眼睛看着杨晓彤，不准她把自己尾巴的情况暴露出去。眼下正是应付敌人垂死挣扎的最关键时刻，人体藏毒手段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和警犬根本无法保证分辨，林戈这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下火线的。尾巴也就是肿了而已，又没有多大的事儿！大不了事件结束后多休养几天呗，反正现在肯定不能离开！ “你这家伙……” 杨晓彤叹息一声，没想到一只猫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她在研究室那边焦急工作的时候可是听说了，这次能够彻底防住tiger病毒的侵袭，还真就多亏了这只猫。 “咪咪，你多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关你屁事！” 林戈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这话说出来除了徒增烦恼，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从来到这个岗位以来，咪咪一天都没有休息过！从疫情事件开始以来，咪咪没有睡过哪怕任何一个超过两个小时的长觉！这十几天时间，除了去那边消毒室进行全身消毒以外，咪咪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这个服务台！杨姐姐，这一次咪咪真的太了不起了！如果不是它一直在这里给大家做榜样，说不定很多人……” 孙畅心疼的说着，话没说完就被杨晓彤伸手制止。多余的话已经不用说了，总而言之这只猫这一次是真的辛苦它啦。 “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孙畅，你去外面车里帮我拿一瓶红油过来吧。” 杨晓彤的话让孙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顿时脸色大变。她不由看向林戈垂在服务台上的尾巴，脑子里浮现出那天咪咪被那个男人拽起来摔打的事情。 心里一沉，孙畅咬着牙赶紧外跑。 两名听到这话的武警同志也是面面相觑，不由敬佩的看向趴在服务台上的那只猫。 想一想其中一人通过对讲机将这个消息汇报出去，另一人也是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警惕心更强一些。这只猫为了楚市都已经拼到这个地步了，自己等人又怎能懈怠？ 杨晓彤脱下手套，重新把手摸到林戈的尾巴上。林戈心知自己的秘密已经被发现，也就背对杨晓彤不去理她，任由她的手指轻轻在尾巴骨节上一点点的摸索。 被摸到肿胀的地方，林戈疼的浑身抽搐一下。但他瞪一下眼睛硬生生忍耐下来，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盯着窗外明晃晃的白天蓝云。 “啧！云朵还能是淡淡的蓝色啊，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因为飞机频繁穿梭的缘故？唔……亦或者是为了驱散高空鸟类？有时间可以研究一下这方面……嘶……” 又一次疼的一哆嗦，林戈瞪一下眼睛，刚才想到哪里顿时被忘干净。 “杨姐姐！” 孙畅匆匆的跑回来，手里捏着一瓶红油。按道理这玩意儿不应该被带进大厅的，但孙畅只说一句咪咪需要，门口的警察立刻就放行了。 “咪咪啊，气味有些难闻，也有点疼，你忍着点儿。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问题不是很严重。嗯，至少还没骨折，也不至于让你做个断尾手术，庆幸一下吧。” 杨晓彤一边说着让林戈生气的话，一边把红油涂到手心里再两只手不停摩擦。等到双手擦热之后，她这才把两只手心放到林戈尾巴上，轻轻的摩挲。 结果没两秒钟，两只又黏又油的双手上就沾满了大量猫毛。猫毛从她的手指缝隙刺出来许多，更多的则随着手心运动被滚成粗粗黑乎乎的一条条，让杨晓彤只能无奈停止手中动作。 “别看我啊，掉毛又不是我愿意的！再说那里受伤了，掉毛不是很正常么？” 林戈尴尬扭头。 杨晓彤叹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孙畅：“孙畅，再去车里拿把剪刀过来。哦对了副驾驶的抽屉里好像有一板刮胡刀，还没拆封的，你帮我拿过来安装一下。” “哦！” 孙畅傻乎乎点头，再一次转身往外跑。 “别去啊笨蛋，这女人要剃我的毛你没听见吗？喂！” 林戈大惊失色，赶紧转头却被杨晓彤毫不客气的掐住脖子按在服务台上。这女人手里原本黏糊糊的油味特别刺鼻，这会儿凑到林戈鼻子边上，更是呛的林戈几乎昏厥。 说实话，红油的味道对猫刺激性确实太强太强了！林戈甚至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可偏偏杨晓彤气势强盛，他心里犯怂有些不敢反抗。 他眼睁睁的看着孙畅大口喘着气跑过来，一只手拿着剪刀一只手拿着手动剃须刀。甚至随着孙畅来来回回的动静，几名领导也都闻讯赶过来，一个个表情担忧不已。 “妈的，社死了！” 林戈无奈将脑袋看向出站口方向，只当屁股后面的空无一人。可当冰冷的剪刀触及到尾巴，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一下，再被杨晓彤拍一下脑袋赶紧老实下来。 很快，尾巴尖往下一点大约一个巴掌的长度，那一片所有的猫毛被杨晓彤剪的干干净净。她甚至连毛根的一点刺茬都不放过，拿剃须刀慢悠悠的全部给刮掉了。 于是林戈的尾巴很快变成杆子光秃秃，唯独尾巴尖儿带着绒毛，好像小锤子一样的造型。 林戈回头看一眼不忍直视，干脆闭着眼睛让杨晓彤把尾巴尖儿那边也全部剃掉算了，好歹整个保持一致看着顺眼一些。 “哎！” 深深的叹一口气，林戈感觉自己这个抗疫英雄，这一次算是彻底社死完了。这么帅气的猫，居然尾巴变成一个秃棍儿？ 可恶的杨晓彤！ “嘶……” 陪过来看着杨晓彤动作的一众人，当看到猫毛剃净之后的那一大片红肿，甚至那边尾巴都要比两边粗一些的肿胀样子，一个个心疼的吸着冷气感慨不已。 这只猫……尾巴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吱声，真的太坚强太勇敢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只猫展现出来的这种毅力和责任感，让许多人都感到羞愧，也让大家对它再一次刮目相看。 “还好，骨头没断，只是外伤。” 检查完受伤的地方，杨晓彤也松了一口气。 见这只猫装死不看这边，她也不多说，再一次将手上涂了红油，轻轻的在伤口处摩擦。涂完见这只猫还敢继续不吱声，又稍微加大一点力气慢慢揉搓活血化瘀。 这一搞就把林戈疼的直哆嗦，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杨晓彤二话不说就要动爪子。但这女人只冷冰冰的瞪一眼，林戈就顿时认怂，老老实实重新把头转回去。 一人一猫互动的样子，让旁边原本担忧不已的孙畅捂嘴窃笑。 原来咪咪还是有克星的啊！原本以为它在派出所甚至市局都天不怕地不怕的，看样子这世界上也不是没有能制服它的能人。 而且这一次也幸好杨姐姐过来了，否则天知道咪咪这个混蛋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这场抗疫工作不是再坚持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拖时间长了谁知道咪咪的尾巴会不会伤的更严重。 这样一想，孙畅就庆幸不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巡逻执勤完的一队警犬，这时候居然也围了过来。它们一个个蹲在原地仰头看着服务台上趴着的老大，一时担忧不已只能呜咽出声。 “叫屁啊，都去干活去啦！” 林戈没好气的低头瞪它们一眼，随即因为身体晃动被杨晓彤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本章完) 第486章 最后的隐患 第486章 最后的隐患 经过杨晓彤的一番治疗，林戈感觉尾巴总算不那么疼了。 当然并不是说已经彻底痊愈，难受的感觉其实依然存在。按照杨晓彤的说法至少在尾巴彻底消肿之前，林戈还要继续遭受疼痛骚扰，甚至如果不能好好休养，状况还会变严重。 “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能休息啊！” 林戈瞪了杨晓彤一眼。 这娘们儿说的轻巧，可眼下再怎么也不能让之前辛苦十几天的成果功亏一篑吧？ 杨晓彤没理会林戈，而是转头看向魏正勋。就是这家伙这些天一直在压榨自家猫子，之前是没人能在他面前提意见，但这会儿自己可不打算给他面子。 咪咪已经为这次战役做的够多了，没有它地球是不能转了还是怎么回事？就算这次疫情问题不是私事，但把所有压力都寄托在一只猫身上，是不是有一点缺德了？ 自家猫，肯定只有自己才能欺负啊！你们这些当官的只为政绩和结果，但让我家猫带病工作就是不行！ 魏正勋尴尬一笑，哪里不明白杨晓彤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只猫的存在对于这次疫情太过重要，魏正勋也不敢打赌没了这只猫，机场战线还能不能这么顺利正常。 这可是事关整个楚市一两千万人甚至可能影响全国的大事件，哪里能因为个人原因就让风险向上增长？这只猫的重要性不容置疑，因此就算杨晓彤眼神再凶狠，魏正勋也打算厚着脸皮再麻烦咪咪辛苦两天。 当然，杨晓彤的面子也不能完全不给。魏正勋想一想，恳切的轻声道：“咪咪，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国内航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交给其他警犬还有你的手下帮忙看着一下。唔……国际航班还有广洲港，澳洲港、弯湾方面，到时候还是得拜托你帮忙盯一下才能放心。你再稍微坚持两天成不成？到时候我让领导给你请功。” “魏秘书……” 杨晓彤闻言眼睛一瞪，却被林戈‘嗷’一声打断。 他可没打算当一个半途而废的猫！ 而且说实话接下来也没几天了，等到所有国外运动员走的差不多，这边也就失去了被恐怖份子窥视的价值或者说性价比。到时候只剩余基础的疑似感染者，也就不需要他继续费心。 杨晓彤的话被林戈打断，她也不生气。只恶狠狠的瞥林戈一眼，再看向魏正勋道：“毛老已经找到了检测tiger病毒的办法，相关检测试剂以及设备，很快就将送过来。到那个时候我希望咪咪能够退出岗位，好好养伤好好休息。它现在这个情况你们看在眼里，我就不相信你们心里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呵呵……” 魏正勋还是干笑。 不过说心里话，咪咪的辛苦和付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战役前那个精神又肥壮的猫，现在变成这副虚弱又消瘦的模样，要说心里没有感触也是笑话，顶多只是无可奈何而已。 尽管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应对这次疫情，但说实话如果咪咪不在，他自己心里都没什么安全感。并非他硬要盯着一只猫压榨，实在是唯有这只猫能让他百分百放心。 事情说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杨晓彤也没办法强制要求魏正勋什么。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城市，为了国家安全在辛苦，从责任感来说谁也没有错。 于是杨晓彤只是叮嘱林戈一定要多休息少活动，便匆匆离开大厅。不过大约半个小时后她又返回来，手里提着两袋子纯英文的猫粮，示意孙畅让咪咪接下来换吃这一款。 杨晓彤还有自己的工作，甚至她的任务比起林戈来同样辛苦和重要。因此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多逗留，她陪着李寿生收容完那个或许非常重要的果核之后，两人又带着几个助手去了隔离区那边，给几个症状明显的患者做了采样抽了血，又用英语了解了部分隔离者的身体情况还有感染原因，这才匆匆离开机场。 “咪咪啊，这两袋猫粮要一千三百多！好贵！” 看到了袋子里购物发票的孙畅，对着林戈咋舌惊呼。就这么一袋四斤多不到五斤的猫粮，居然就要六百八十几块钱，折合一百五十多块钱一斤，开什么玩笑，太奢侈啦！ 而且这位杨姐姐对咪咪也太好了吧？这么贵的猫粮居然一点不含糊的直接送过来，只为让咪咪在这段时间能够吃的好一点，身体恢复快一点？ 孙畅忽然有些羡慕咪咪了，有这么多关心它的人，真好呢！ “哼！杨晓彤就是胡搞浪费钱！而且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什么时候会把猫粮当成主食？她一次性买这么多猫粮过来，这是打算让我在这里继续呆多久？” 林戈傲娇的闷哼一声，一边享受杨晓彤的照顾一边吐槽。 只是经过杨晓彤这么一折腾，林戈还是明显感觉身体状况好了很多，精神也比之前要清醒一些了。至于魏正勋所说的让他只负责国际航班那边，把国内航班交给其他警犬猫咪，林戈想一想还是没有答应。 做事就要有始有终，何必偷懒这最后的这么点儿时间呢？而且敌人连将病毒通过广洲港转运走私这种途径都使的出来，天知道他们接下来还会施展什么手段。万一让他们找到一个行走的五十万什么的，到时候弄出什么意外就再追悔也来不及了啊。 想一想，林戈决定再坚持一下，好好站稳这班岗。 见咪咪执意不走，孙畅也没有办法，只能叹一口气跟着在这边陪着它。 当她撕开这进口猫粮的袋子，给咪咪准备食物却被咪咪唤一声将周围的猫全部喊过来的时候，孙畅稍微有些心疼。不过索性这些猫这些天陪着也同样辛苦，孙畅只能连它们也一起伺候了。 “咪咪这一次喊这么多猫过来，好像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呢！” 然后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只黑猫嘴里叼着一只死老鼠跑过来。 这家伙摇头晃脑兴奋不已的样子惹的大厅里的人纷纷惊呼，然而刚吃两口猫粮的林戈却一瞬间脸色大变，毫不犹豫再次按下身边不远处的警报按钮。 ‘呜呜呜~’ 再一次响起的警笛声，让所有人措不及防表情难看。 但所幸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一众警察还是赶紧将整个出口大厅封锁，又示意所有停留在大厅里的人不准乱动，按照警察以及地勤人员的命令在各自位置规规矩矩的站好坐好。与此同时所有航站楼也同时封闭，就连正打算起飞离开的两架飞机也被要求在跑道上暂停熄火。再加上这一次并没有旅客出站，换言之问题很可能发生在机场内部，因此魏正勋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并且下达命令，让不仅出站口甚至包括进站口以及整个机场全部临时封闭，再让他们等待自己命令。 完成所有预备方案之后，魏正勋这才气喘吁吁的朝林戈这边跑过来。 然后…… 他就看见一众人仿佛像看魔鬼一样远远的看着服务台前面地上的一只死老鼠，还有被林戈压在爪子下面不准乱跑，不准它将可能存在的病毒向外散播的那只无辜黑猫。 “老鼠？” 魏正勋脸色微变，这玩意儿从哪来的？倒不是说机场绝对不可能有老鼠，而是一只让咪咪这么警惕，换言之必然已经感染病毒的死老鼠，它是从什么途径接触到病毒的？ 到底是哪里出现的破绽？航站楼？停机坪？后勤方面？亦或者…… 一想到就在所有人严阵以待辛苦防守的时候，感染着tiger病毒的老鼠却已经从阴暗角落将病毒散播往各个提防，魏正勋就有些腿软，有些想掐死自己。 “这只老鼠，不像是楚市应该有的品种啊！” 被赶紧通知到的几位专家，通过视频观察着这只脏兮兮的死老鼠。大家一边观察一边讨论，李寿生忽然疑惑出声。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褐鼠的指名亚种吧？这不应该是会出现在楚市甚至楚省的褐鼠品种，一般来说国内应该分布在最南方的海省和广省那边才对。唔……当然美国也是褐鼠指名亚种的猖獗地之一。 当然具体是国内褐鼠还是国外褐鼠，还需要将它送来这边做具体研究。不过这只老鼠如果真的已经感染tiger病毒，那么我认为它来自美国的概率比来自南方要大许多。至于说途径…… 飞机行李舱以及客户服务舱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可能性，只是没想到它会趁这个机会溜到地面上来。唔……现在好消息是这只老鼠被猫逮住了，坏消息是不知道机场是否还有其他感染病毒的老鼠存在，也不知道它是否已经造成更多感染……” 李寿生冷静的说着，一番话却让现场所有人，甚至连线参与的楚市指挥部那边同样脸色难看。 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辛辛苦苦十几天时间，最终却闹出这样一个漏洞，甚至还有病毒已经扩散的风险。 一想到病毒很可能通过老鼠，通过下水道等等途径传入市区，所有人就感觉心脏跳动的厉害。现在大家只希望这只老鼠是唯一的一个，也希望它到达机场之后并没有到处乱跑！否则……接下来就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好消息是这只老鼠已经被抓到甚至杀死，没有让它造成更多的破坏和更大隐患！” 魏正勋吐出一口气，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说着他甚至回头对林戈干笑一声，庆幸的道：“咪咪，这一次真亏了你带来的猫！否则我真不敢想象，一旦这只老鼠没有被发现……” 现场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李寿生轻声安抚道：“也不要想的太过夸张！tiger病毒的传染原理大家都已经学习了，它的传染途径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可怕。至少就一只老鼠来说，无目的情况下它能造成的威胁是有限的。而且有句话你说的很对，咪咪和它带来的猫确实帮了大忙！它们的存在让老鼠不敢肆意出现在地表，这让病毒失去了最关键的传染目标。眼下这只老鼠已经被逮捕，那就赶紧对相关它通行以及可能通行过的地方做全面消杀吧，阻断病毒的感染以及传播可能。” 秦所长皱眉道：“可是它乘坐来楚市的飞机，上面的乘客说不定已经被它带来的病毒感染了！上一航班来自美国的旅客并没有被咪咪发现异常，如果这只老鼠就是……” “我相信咪咪！既然它判断那架航班的旅客没问题，那么这只老鼠很可能就是从有问题的那架航班中跑出来的！” 魏正勋斩钉截铁的打断秦所长的话。 旁边的人原本也还在担心，但是听完魏正勋的话之后立即纷纷点头。没错！咪咪已经用一次次的成功证明它对tiger病毒的敏感性，它判断没有问题的乘客，肯定就没有问题！ “妈的，万一我判断失误怎么办？” 林戈在心里咆哮一声，眼前这种意外情况让他也有些不能信任自己了。 而且老鼠啊！谁特么能想到这次的事件会有老鼠参与进来？ 原本并不是没有对容易感染病毒的老鼠做出防备，整个机场所有现场包括停机坪都有做详细的灭鼠措施。但是谁特么能想到，老鼠居然也能坐飞机了呢？美国方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居然会放纵一只容易咬坏电线甚至造成事故的老鼠，就这么肆意的在飞机里流窜，甚至大大方方的在楚市完成降落完成旅行？ “那架航班，是我国的民航飞机，还是美国的民航公司？” 老领导忽然缓缓开口。 “是国内航空公司的飞机！具体是……” 旁边的一名秘书赶紧查看资料，看完之后脸色一变，低声说着却没敢把话说完。 林戈嘴角抽搐了一下。 老领导面色一沉，捂着胸口深呼吸一口气，眯着眼睛道：“呼……派人处理一下这个情况！通报民航部门，该罚的罚，该批的批！从现在开始，强制性严格要求飞机内不允许出现任何老鼠、仓鼠等等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绝对不允许任何超乎预计的情况发生！咱们自己的飞机，从美国迎接老鼠上来，再到楚市欢送老鼠下去，开什么玩笑？老鼠窜来窜去，机舱门货舱门的乘务员就没有发现吗？为什么不及时通报？这样的人就不适合呆在飞机上，再有下次直接坐牢好了！” “……” 无论视频内外，谁也没敢开腔。 老领导都已经把事情说到刑事责任方面了，还有谁敢帮忙解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先处理现在的情况吧！不得不说这一次运气不错，咪咪带来的这些猫还真发挥了作用！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猫群的恐吓，一旦让老鼠溜进大厅里甚至各个商品乃至饮食店，这又将带来多么大的隐患！至于这只死老鼠的痕迹以及感染可能，咪咪已经很辛苦了，就交给警犬队伍负责搜索跟踪，后面派人进行全面消杀！此外咪咪，让一部分猫去行李转运地勤那边吧！既然已经出现老鼠的问题，那就一定要从关键位置卡断老鼠可能出现的任何可能性！” 老领导下达完命令，这才气呼呼的结束了视频通讯。 从视频中看的非常清楚，老领导的身体情况也很不好，面色或者说精气神都很糟糕。现场人员一个个非常辛苦，但他们负责指挥和联络的，也同样压力非常大。 甚至在一些众人不知道的地方，他们还做了相当多的工作，只是没必要拿出来跟大家说，仅此而已。 结束这次紧急联络，众人纷纷按照命令赶紧去干活儿。 于是这一次整个机场附近的所有老鼠全部遭受无妄之灾，机场人员拿出各种各样的灭鼠绝活儿，硬生生非要搞的要把他们杀光殆尽！ 而另一个好消息是，通过警犬对这只死老鼠气味的逆向追踪，发现它并没有去往登机口入站口以及机场商铺方向，出站口这边也仅仅只是这次被猫叼过来的一次而已。 在机场里四处溜达的无聊的猫群们，将老鼠恐吓的下飞机之后直接在行李部门那边躲藏起来，从头到尾没敢往任何地方跑。好不容易饥肠辘辘出来找点吃的，就立刻被那只黑猫盯上，直接遭受灭顶之灾。 这个消息让大家感到庆幸，也让消杀工作稍微轻松了一些。之后紧急处理，没有对机场的正常运转造成太大影响。 一切来的快去的快，很快这场骚动就在所有人全力以赴的忙碌下，被迅速处理完毕。 只是林戈以及所有猫咪，都不得不再一次接受全面的消毒处理。黑猫自己，更是被迫接受强制隔离。看它一副委屈模样被人揪着后颈带走，林戈既无语又庆幸。再一想这次能够发现隐患多亏了这家伙，作为有功之臣工作人员应该不会虐待它才对。说不定被隔离也是吃香喝辣，林戈也就没空再管这个倒霉家伙了。 因为另一方面，黑猫带着死老鼠一路跑过来，所有靠近以及可能靠近，坐在附近的人群，也全部被要求接受隔离检查。这其中除了一些真正遭受无妄之灾的倒霉蛋之外，还包括了林戈身边的孙畅以及两名武警，再加上同样在服务台办公的两名地勤小姐姐。林戈身边的人，因为这只该死的老鼠，一次性被一网打尽！ “我说咪咪，从李思语到孙畅，再到我，你旁边这个位置是不是有一点过度的危险了？” 蒋依依无奈替岗，一脸无语的盯着林戈叹一口气。 “关我什么事！” 林戈不爽的撇过头去。 在这里说一下，我统一将楚市飞往美国的航班全部设置为了直飞，当然现实中其实大部分都是需要中途转机的，直飞的只是少部分。 只是这样一来，就容易牵扯到了国内相互传染问题，不好写也不能写，大家理解一下。 许多东西或者说逻辑性破绽，实在不是作者不清楚，而是特别容易404！跟审核的日常战斗已经很辛苦了，再嚣张真要被封书的。 (本章完) 第487章 胜利之歌 第487章 胜利之歌 从李思语到孙畅，再到蒋依依，林戈身边照顾以及配合他的人，全部都是漳河派出所里熟悉的伙伴。 从这方面来说，其实这次楚市的疫情事件，负责人以及指挥中心那边的确还是挺照顾他。即便他在这次疫情战争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大家对他的尊重以及照顾也都肉眼可见。这种平等、信任和认同让林戈感到舒服，这也是他怎么都不愿意离开战斗岗位的其中一个理由。而更多的，自然是林戈内心的不甘心。 另外一提，李思语在这个岗位上坚持到生病，孙畅更是最终也没躲过感染风险。从这方面来说林戈身边的位置确实危险，这次疫情的方方面面也不是语言能够表述出来的那种简单。 当一件事但凡任何一个人有稍微一点失误就会导致功亏一篑的时候，它能够顺顺利利的坚持到结束，就是所有人齐心协力共同奋斗的证明。 这一点在这次tiger病毒事件上表现的尤为明显，机场因为疑似感染而被迫隔离的并不只是这一波包括孙畅在内的几个人，而是这十几天时间里已经有好几十个人为此退出战斗岗位。其中有好几人已经产生明显的病毒感染生病症状，但他们对此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面对疫情总要有敢于牺牲的人，这一点大家都明白。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两天，tiger病毒疑似感染者依然源源不断的从来自美洲的国际航班旅客中被发现。但是对于这种寻常的疑似感染对象，机场方面已经积攒下足够的经验和控制手段。只要不是那种由恐怖份子或者某些人群搞出来的特殊目标或者手段，其实到这一步应该来说疫情危险已经被成功控制住。 而这几天里也确实再没有发现那种将病毒藏着捏着的对象，每一个被发现的都是寻常感染者，似乎可以证明恐怖份子已经放弃了对国内的阴谋。 这个推论让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辛辛苦苦这么多天，总算让敌人知难而退了么？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胜利来的其实非常不容易但是为什么又这么平淡？ 就连林戈都有些一些恍惚，总感觉身上的担子陡然消失不见，整个身体都变得轻盈起来。 “咪咪，那边有个事儿要麻烦你一趟！” 蒋依依拿着对讲机对林戈招招手，跑过来急匆匆的道：“毛老和李老规定的十七天隔离时间，第一批到期的隔离人群已经到期可以离开酒店了。通过对这些人的复检以及派警犬对其进行检查，都没有再发现tiger病毒存在迹象。不过魏秘书还是感觉有些不保险，希望你可以专门去一趟做个判断，让大家放心。” “一转眼，从发现第一例疑似感染者开始，都已经过了十七天了么？” 林戈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感觉时间莫名其妙过的有些快。再一想自己居然这么多天了都没有好好休息，林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又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蒋依依看林戈低着头不动，以为它有些不情愿，便上前轻声道：“咪咪，再辛苦你一下啦。这事儿真的很重要，它代表咱们的隔离手段以及抗疫措施到底是不是有效的。如果能确保没有发病的以及低症状的感染者可以通过隔离和药物手段痊愈摆脱tiger病毒威胁，那咱们接下来的抗疫工作就会好做很多。大家都把你当成最后也是最稳固的保障，这种信任你应该也能够感受的到吧？你看大家连科学设备都不相信只相信你，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信任呐！” “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不去！” 林戈不爽的瞪蒋依依一眼，一段时间不见，这女人怎么就没有李思语和孙畅那么宠自己了呢？抗疫工作确实很重要，但你也不至于这么急躁躁的催促一只猫吧？ 虽然心知蒋依依并没有做错事，但将她和李思语孙畅对比，林戈还是感慨那两女才是对他更加无条件的宠溺一些。 当然蒋依依也不坏啦，只是她当警察的时间更长，责任感更重，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戈在心里不讲道理的腹诽一声，但还是张嘴打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慢悠悠的站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蒋依依说被感染者已经脱离病毒威胁之后，林戈一身的精气神就开始悄声无息的迅速衰减。毕竟这个消息代表tiger病毒的可控性以及可治愈性，他心中的压力自然消失无踪。这时候再想想自己十几二十天不眠不休的辛苦，原本被遗忘的疲惫感以及对睡眠的苛求，就这么拼命从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向外散发。 林戈甚至感觉这会儿他只要一闭眼睛，就绝对可以下一秒睡死过去！可以好好睡个饱，睡个天昏地暗，睡个地老天荒，谁特么敢叫醒自己就弄死谁！ 恶狠狠的想着，林戈强打起精神不敢闭眼。 眼下就算没有魏正勋和蒋依依的请求，他也肯定是要去看看那些感染tiger病毒的人之后，心里才能够彻底放心的。 就像大家经过科学仪器检测判断病毒已经被消灭，却依然希望林戈能去看一眼一样，林戈也更加信任自己的能力和感觉，不去看一眼就不愿意接受这个好消息。 “恐怖份子，应该不会再搞什么幺蛾子了吧？毕竟国外运动员已经全部走光了，继续盯着楚市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站在大厅外温热的大理石地面上，林戈回头看一眼人群依旧熙熙攘攘的出站大厅。这是这么长时间加入战场以来，他第一次从这扇自动门中走出来。明明只是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但这些天他愣是没有机会往外踏出哪怕一步。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莫名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享受到太阳的照射了，这会儿身体甚至感觉有些不适应。特别是这该死的阳光居然意外的刺眼，轻轻吹拂过来的微风也意外的让他感到陌生，好似踏出大门就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一个没有被疫情侵扰，依旧和平安宁热闹，人来人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不存在什么tiger病毒威胁的，幸福和谐的世界！ 而这些，多亏了里面的人持之以恒咬牙坚持的辛苦和拼搏。 “真好啊！” 忽然感觉自己这些天的努力都有了意义，林戈眯着眼睛露出一个忽悠悠的笑脸。 这个笑脸出现在猫的身上，略微显的有些诡异。蒋依依不知道咪咪这会儿在想什么，但是看到它仿佛退休老头儿一样惬意的样子，拉开着车门一时却不忍心催促它。 不过林戈很快自己就回过神来，左右看看坛的绿色以及蓝天和飞机云的美丽，再转身将跟过来的几只猫驱散，这才一纵身跳到车上去。 上车之后没去找蒋依依的大腿，因为担心躺的太舒服就会闭上眼睛睡过去。因此林戈努力瞪着眼睛，一边抵抗刺眼的仿佛在强令他闭眼的阳光，一边钻到门把手边阴暗的地方蹲下来，伸一个懒腰低头看着自己的爪子。为了防止无聊，他将五根尖爪从肉球里探出来再又收回去，再探出来再收回去，无聊的不亦乐乎。 蒋依依一头雾水的看着林戈低着头在那里自娱自乐，发现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咪咪这么憨憨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疼，她摸摸林戈的脑袋没有作声。 鸣着警笛的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被作为定点隔离单位的一家酒店。 酒店门口有警察执勤，还用护栏和隔离带将门口一片以及停车场方向全部划进去。当这辆车前挡挂着特殊通行证的警车驶进来的时候，两名戴着口罩的执勤警察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当看到那只趴在后座懒洋洋的猫的时候，作为知情者并且在各个警务小群里议论纷纷的他们，顿时就猜到了林戈的身份。 两人非常清楚这只猫的到来代表着什么，也明白唯有这只猫点头，才能证明楚市抗疫工作是卓有成效的。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却已经得到所有领导指挥人员警务人员医护人员以及全部抗疫工作者认同的观点。只是现在不是聊天或者感谢以及看稀奇的时候，因此心里带着期盼的祈祷，两人赶紧将警车放行进去。 然后刚刚下车，林戈就看到了站在酒店门口的老领导，魏正勋，几名警务系统领导、政府官员，再加上毛老、杨晓彤、另一名责任专家以及几名白大褂医生护士。 大伙儿都在酒店门口迎接他，这让林戈有些受宠若惊，也顿时明白大家对他，对接下来由他做出的判断的重视。 只是…… “笨蛋！现在过来干什么？又不是酒店所有人都是今天被放出来，万一还有人身上的tiger病毒没有死完怎么办？万一要是不小心你们也被感染了，这不成笑话了么？”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几个家伙。 “呵呵……咪咪，就等你啦！说实话他们把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这根定海神针做出判断，再给大家吃一颗最甜的定心丸！” 老领导笑呵呵的说着，他身形伛偻、露在口罩外面的面容也带着深深的疲惫。但仔细一瞧，精神却看着也还行。或许是眼前就能看到希望，他的眼睛亮闪闪的似乎饱含期待，让林戈有些尴尬的扭扭身体。 “定海神针什么的，由这样的人说出来，总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啊！” 林戈有些害臊，没敢继续跟老领导对视。其他人呵呵笑的样子倒是能够挺胸抬头的接受，顺便对着杨晓彤呲呲牙表示自己身后有人撑腰，林戈这才恢复认真走进酒店里。 在门口迎接的几人没有跟着进来，毕竟就像林戈刚才抱怨的一样，万一出点事儿他们就是来添乱的。因此在随行人员的劝说下，几个老人还有领导干部就这么耐心的站在酒店门口等待，一个也没有说坐进车子里边休息边等待结果什么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只猫在几名医护工作者带领下进入到大堂里面。 在大堂里，林戈看到了全身穿着防护服的酒店前台，也看到了穿着臃肿却还要辛辛苦苦给整层楼的人负责日常生活的酒店工作人员。说实话大家都不容易，承接隔离任务的风险让他们表现出来的无私和责任感都显得十分伟大。所有加入到这场抗疫战争中的人都是好样的，无论前线还是后勤，都缺一不可同样光荣。 只是这些人知情不多，因此当看见一只猫在医护人员以及警察陪同下进入酒店里的时候，一个个都表现的有些愣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戈也没必要跟他们吹嘘自己的存在到底多么重要，只眼下任务要紧，慢悠悠的来到大堂边上不远的名为‘迎春厅’的餐厅门口。 迎春是冬去春来最先开的吉祥植物，朵漂亮，寓意也十分美好。 林戈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坐着五六桌满满当当的被隔离人。其中有国人，也有外国人，这会儿都一个个期盼的看着大厅的门。 按照负责人的说法，等到接下来的最后一次检测结束之后，如果一切顺利，大家去对面的馆子吃一顿散伙饭，就可以解除隔离重获自由了。这个好消息让在酒店里憋闷了十七天的他们，一个个都显得迫不及待归心似箭。然后当看到林戈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这只猫以一己之令将他们全部拦下来的这些人，莫名一个个都变得十分紧张。十七天前是这只猫下令将他们给关了起来，那么十七天后他们能不能获得自由，没想到还要看这只猫的态度。 “这还是猫么？” 一个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女人喃喃自语。 林戈抬头看她一眼，隐约对这女人有些印象。当时被要求隔离的时候，这个女人是表现的最抗拒的。那时候她衣着时尚面容精致，甚至还敢反抗警察，被好一顿教训才安分下来。 这会儿再看她，老老实实的看样子已经吃到了苦头。她应该已经明白了事情始末，对于大家辛辛苦苦救了她的命，应该也会感恩的吧？ 林戈再看向另一边，那是两桌各种肤色发色的外国人。 让林戈疑惑的，这些人似乎对于自由并不是那么渴盼，对于归国也不是那么焦急。或许是知道tiger病毒的存在后，他们已经确定这个国家更加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吧？ 林戈也不管这段时间他们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感怀，只静静的眯着眼睛从每一个人身边走过。 从进入这家酒店开始，他就发现酒店里tiger病毒的存在十分稀薄。因为住在这家酒店的都是前几批隔离时间非常长的人，被治好以及隔离消杀完成也很正常。进入迎春厅之后，他更是已经判断现场这种人并没有再给他带来任何危机感，随时可以宣布隔离成果和治疗方式安全有效。只是确定tiger彻底消失是一件需要慎重的工作，林戈这才决定更加耐心和认真一些。 “……” 等在门口的医护人员以及蒋依依和另一名警察，再加上餐厅里所有渴望自由的人，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的视线随着林戈的走动而变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这样一只小小的，看起来病恹恹的猫的身上。 这只猫连走路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但却能够给大家带来希望和振奋的力量！ 林戈慢悠悠的走着，耐心十足。 但终究几桌人并不多，短短的路线很快走到尽头。在大家渴盼的目光中，林戈抬起头看他们一眼，然后缓缓将头点一点。想一想，再又多点了两下。 “万岁！” “太好啦！” “赞美上帝！” “吔！” 各种欢呼声陡然在整个大厅彻底爆发，所有人都尖叫咆哮起来。各种难以自持，各种热泪盈眶，各种忍不住的咬牙切齿，所有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个叫喊着甚至蹦跳转圈。这一刻他们就仿佛重获新生一般的激动，叫喊声甚至让楼上依旧在隔离中的人们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一个个内心充满希望。 ‘啪啪！’ 几朵手捧礼在酒店门口炸开，笑容也纷纷浮现在老领导等所有人的脸上。 尽管科学仪器已经确认这些人再无感染痕迹，但是依然直到这一刻，大家才彻底放下心来。几个情感丰富的甚至忍不住抹一下眼角的泪水，因为这一天来的实在太不容易！ “现在可以正式宣布了！tiger病毒，是可以被消灭的！感染疫情，也是可以被控制的！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灾难，也是可以被我们战胜的！我们的抗疫工作，是成功的！” 老领导乐呵呵的笑着做出最后总结，所有人都振奋的握紧拳头。 是啊！ 从机场前线到指挥部，从隔离酒店到病毒研究中心，从普通的工作者到警察武警领导干部，从楚市再到全国，大家终于战斗到了胜利到来的这一刻！ 从前期严防死守到现在对低症状人群确定治疗手段有效好用，所有一切都来的是那样的不容易！眼下虽然只是五十几个人摆脱病毒威胁，但已经可以证明现有措施可以控制tiger病毒不对我国造成全面伤害！而下一步，就是抓紧时间研究出真正治愈tiger病毒伤害的办法，那才是真正解决病毒威胁的最终手段！ 就像抗疫前线所有工作人员没日没夜的拼死战斗一样，这些天里医疗工作者们到底付出了多么大的辛苦，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老领导转头看向毛启贤，杨晓彤等人。 “还没到真正可以放心的时候啊！毕竟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希望，让国人都感染一回tiger病毒再去治愈它。所以在免疫药物研究出来之前，该有的防控还不能放松。” 毛启贤可不希望全国每个人都去医院走一通，所以虽然确定疫情能够被完全控制，医疗研究工作也还没到可以宣布胜利的时候。 “我们会守好前方阵线！而后方，就交给您们了！” 魏正勋认真的点头。 “放心吧，我们……” “咪咪！” 酒店内忽然传来蒋依依的惊呼声。 感谢书友asaka晨韵的500点打赏，谢谢书友的支持！ 另外例行求一下月票，不求达到上个月那么多，月底过一千总可以期待一下的，对吧？ (本章完) 第488章 回家的猫 第488章 回家的猫 当蒋依依抱着林戈慌慌张张跑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只猫在女警怀里一动不动的挑垂着四肢和尾巴，这一幕让众人感到心惊，心里顿时涌起不祥的预感。 “不要慌张！” 毛启贤呵斥一声走到蒋依依身边，翻动一下林戈的身体再拨拨猫的眼睑，摇头笑道：“没事儿，只是睡着了。这小家伙……这段时间实在太累太疲劳，这儿一放松就直接睡过去了。大伙儿别出声更不要大喊大叫，让它好好睡一觉吧！这些天，真的辛苦它了。呵呵……二十多天时间不眠不休啊，想一想真不可思议。” “真的只是睡着了吗？” 蒋依依激烈的心脏跳动这会儿也没缓过来，心有余悸的低头看看怀里一动不动的猫。她刚才真的差一点就被吓到魂飞魄散了，特别是咪咪走着走着忽然身体一歪倒下去的那一瞬间，让蒋依依到现在都后怕不已。她是真的不知道咪咪已经坚持到了这种油尽灯枯的程度，否则说什么都不会把咪咪带过来让它继续辛苦受累。 “放心吧！等它一觉睡饱了，再醒的时候就又是活蹦乱跳的。” 毛启贤也不生气蒋依依的质疑，只淡淡的微笑着同时在心里感慨万分。他是真没想到一只猫竟然能在抗击疫情的战线上做到这种程度，它拼命的劲头甚至能让其他人感到羞愧。 而另一个方面，连一只猫都能够为了抗疫胜利而拼命，作为人类又怎么能懒惰或者不尽全力呢？ “就让咪咪好好休息一下吧！在它不在的时候，我们也会守好岗位，绝对不让一个感染者进入楚市！等它健康归来，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坚不可摧的防御阵线在等待它回归！” 魏正勋感慨的开口，并且在几位领导面前做出保证。 只是他这话一出，就让另外几人眉头微皱。特别杨晓彤看看魏正勋再看看蒋依依怀里的猫，表情变得有些难看，默不作声走过来将林戈接过来。 不给毛启贤面子，杨晓彤认真给林戈做了一下检查。确定他除了尾巴依然有些红肿，身体肌肉有些僵硬，睡的像死猪以外并没有其他问题，这才重新松一口气。 然后不等旁人开口，她抱着林戈径直走向停车场自己的车子。 这意外一幕让众人愕然。 “杨医生？” 魏正勋一头雾水的看着杨晓彤，没看懂她这一声招呼不打是要去干什么。 杨晓彤面无表情的回过头。 “楚市的疫情防护工作已经进入正轨，有熟练的防疫人员再加上毛老和李老研究出来的检测试纸，应付区区疑似感染人员没有任何问题。我觉得这边已经不需要咪咪继续那么辛苦，应该把它送回漳市家里好好休息。作为有功之臣，它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并且一点点修补精神和元气，而不是继续拼着把这条命都丢在这里。健康回归这样的话，我觉得也没有必要，咪咪已经完成了它该做的所有任务。毕竟它都已经拼到大伤元气了，还要它继续怎么样呢？” 魏正勋愕然，半晌迟疑道：“但是……机场那边还需要咪咪！毕竟随着美国方面疫情越来越严重，这边需要咪咪的帮助才能不放跑哪怕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杨医生，我觉得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这会儿所有人全力以赴众志成城，您让咪咪当一个逃兵有些不妥吧？这事儿，是不是等咪咪醒来问问它自己的意见？” “我当然能给它做主，就这么说定。依依你送咪咪回漳市吧，顺便把李思语那丫头也带回去。哼！为了抗疫连训导员带警猫全部倒下了，这份辛苦还不够吗？” 杨晓彤高傲的仰起头。 “……” 这下谁都说不出阻止的话了，毕竟这些天这只猫还有它的训导员所付出的艰辛，其实所有人都看在眼睛里，确实已经非常的不容易了。 作为一个外来支援队伍，能做到这个份上，谁还有资格批判什么呢？ 就连心焦不已的魏正勋，这会儿都没法说出半句不好的话。哪怕心里特别担心，担心机场失去咪咪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但他却无法昧着良心说出坚决挽留的话来。 但是……如果就让咪咪这么走了，机场怎么办？ 说实话如果没有咪咪，别说他魏正勋了，就连整个机场所有的警务人员工作人员说不定都会感到心虚。没有了定海神针的防线，真的能够做到万无一失吗？ 万一出点什么事，那个后果那个责任，谁能背负？ 魏正勋纠结着还想劝说一下，但是杨晓彤却不再理会他。在所有人神情莫名的注视中，蒋依依从杨晓彤手里接过车钥匙，再表情严肃对众人左右行礼，径直驾驶车子匆匆离开。 等车子的背影消失不见，现场的庆祝气氛也莫名变得有些尴尬。 但杨晓彤依然云淡风轻，旁边毛启贤和老领导也都没有什么异常表情。由旁边一名政府领导呵呵笑着开启话头，气氛又重新变得热烈起来。只是大家还是忍不住默默看一眼那边低头不语的魏正勋，以及在毛启贤夸赞下摆手说没做出多少贡献很惭愧的杨晓彤，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说哪边最不容易才好。 毛老明摆着站在杨医生这边了，大家还能说什么呢？至于小魏的事儿，这不是还有那么多的警犬以及咪咪留下的那么多猫呢？ 谈到猫，负责隔离酒店的政府这边负责人笑着道：“其实酒店这边，也要感谢咪咪。咱们现在警备力量严重不足，这边几个隔离酒店虽然派遣了警察，但是警犬却只有一条。如果不是咪咪手下的猫在附近守备着，最开始那几天说不定还真要出事儿。有个不安分的被隔离者，一边在酒店里闹事儿一边还把东西从窗户往外面丢。如果不是咪咪手下的猫及时发现，还真不好说会出什么问题！当然这事儿也是我们的错，最开始判断错了疫情危险程度没把窗户完全封死，呵呵差一点惹出大祸来。” “周围两边都拉了隔离带，就算有人闹事胡来也不会有什么隐患。当然那些个猫也确实有功，事后政府想个奖励手段吧，总归不能亏待了这些可爱的功臣。” 老领导心知这人这么说是在给魏正勋开脱，摆摆手没给机会。 见咪咪走后包括一众领导在内居然都变得心虚起来，他又笑着道：“漳市距离楚市不远，走高速也就是两个多小时时间。真需要向咪咪求助的时候，我相信只需要一个电话它就会立即赶过来的。至于现在……如果只是单纯美国方面的疑似感染者，确实并不需要咪咪继续劳累。先看看再说吧！看看再说。” 顿一下，他继续命令道：“机场那边正常应对，该休息的人就安排代班替岗，别再发生像咪咪这样让人担忧的事情了。如今八方支援齐聚楚市，我相信咱们现在人手应该比之前充足，守好咪咪辛苦镇守下来的机场防线不是问题。此外我待会儿再跟国安那边联络一下，看情报部门究竟是怎么个说法。如果恐怖份子真的对咱楚市始终窥视不放，说实话咱们这边还真离不开咪咪这根定海神针！呵呵……杨医生啊，到时候还麻烦您跟咪咪说说好话，让它为了楚市百姓再辛苦一回。” 几人附和着点头，到这一步就连杨晓彤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认同老领导的这个建议。 稍微变得有些尴尬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大家对接下来的抗疫行动依旧充满着信心和希望，也一个个当面立誓要坚决守护好楚市的百姓安危。 …… “喵呜！~” 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猫叫声把他吵醒的时候，林戈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熟悉的猫舍里。 记忆里的上一秒还在楚市那家隔离酒店，睁开眼睛下一秒视线中就只有小虎斑那张硕大的猫头。这个时空间变幻让林戈有些愣神，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时又有些无语。 不就是累昏了一次么，怎么就直接被送回漳市了？ “醒了啊？咪咪你已经睡了快二十个小时了，中途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甚至这小猫儿担心你的情况，在你身边咋咋呼呼叫了半天，你也半点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你这睡的啊，还真是够沉的！” 靠着墙在猫舍里打盹的蒋依依，连头发上沾了些猫毛都懒得清理。她虽然不像林戈一样被直接累昏，但其实这些天里也同样辛苦。见林戈眨着眼睛还有些迷瞪，她又忍不住感慨道：“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咪咪你居然已经疲惫到了这种程度。之前听孙畅说你近二十天不眠不休，我还以为是一个夸张的说法呢！直到听李思语详细解释了你这么些天来的辛苦还有坚持，我才知道你这段时间是真的在拼命，是真的太不容易了。对不起啊咪咪，没照顾好你。” 李思语照顾的时候，咪咪没事儿；孙畅照顾的时候，咪咪有惊无险；轮到自己的时候，咪咪居然就这么倒下了！ 想到这里，蒋依依又是后怕又是惭愧。 “啊呜~” 没理会蒋依依的自责，林戈张大嘴打了一个超级大又超级漫长的哈欠。哈欠舒服了这才懒洋洋的从猫垫上爬起来，再慢悠悠的延展身体，伸一个超级绷紧的懒腰。 真特么的舒服啊！ 从来都没有这么舒服过！ 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到，一觉睡到饱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身体里所有的疲乏困倦和不适，全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林戈甚至有一种还可以再熬夜个二十天的感觉，于是转头看向蒋依依，用眼神询问什么时候重新出发。 “你这一副要去打架的眼神，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心呐？” 蒋依依哑然失笑，摇摇头道：“不过没必要，机场那边已经进入正轨，不需要你一直这么盯着啦。今天早上的时候，毛老已经拿出来一种实验型号的检测试纸，只需要用唾沫沾湿就可以验证是否有病毒感染情况。再加上那么多警犬守着，放心吧没事儿的。他们或许暂时可能会辛苦一点，但好歹暂时不需要你出马，你可以抓紧时间多休息几天。” 说到这里蒋依依顿一下，心疼的压低声音道：“咪咪，真如果还需要你帮忙，我可不需要再看到你倒在我面前的一幕。所以赶紧好好休养，一定要休养到没有半点问题才行。” 眼睛转动一下，蒋依依又凑过来悄声道：“咪咪啊，别搞错了你是咱漳河派出所的猫！楚市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负责，咱们打个下手就好啦！你这搞着搞着把自己搞成顶梁柱算什么个事儿啊，到时候真出什么问题难道还要你来背负责任？说实话我就觉得那个魏正勋挺缺德的，楚市又不是没人了，总蔫吧着一只猫要不要脸呐！他要是没本事解决楚市疫情的事儿，那就找一个有本事的人来干呐！把一只猫当成救世主，这货也就只有这么一点儿出息了。” 一想到是魏正勋那混蛋要求自己带咪咪去给隔离酒店做检查的，蒋依依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话虽然听着舒服，但也有些过了哎。” 林戈瞥蒋依依一眼，心知那魏正勋其实也挺不容易。且不说他身上到底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就说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差不多同样的不眠不休？ 机场里事关疫情的所有琐事，每一点细节布置每一个人员安排，都需要他详细了解并且安排到位。任何一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来拿决定。每一次站在风险与安全的抉择点上，也都需要他拿出命令并且承担所有责任。这一二十天的时间里，魏正勋肉眼看着在迅速变瘦，最后那天更是眼神凹陷受的惨不忍睹让猫都心疼。 林戈无法想象自己若是处在魏正勋的位置上，会是多么的紧张甚至恐惧。当一只猫蹲在服务台顶多就是辛苦点儿干一点爽直简单活儿，可当一个命令就事关千万人安危的时候…… 林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了？还是有些不舒服吗？” 见林戈好像浑身刺挠一样扭动身体，蒋依依赶紧上前帮忙抓痒。 抓着抓着家里几只猫听到动静都凑拢过来，母玳瑁和小玳瑁一齐关切的睁着大眼睛看着林戈，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则兴奋的又蹦又跳。两个小混蛋蹦着跳着忽然撞到一起，然后对视一眼开启战斗模式。它们就这么面对面蹲着，两只猫四只前爪几乎捣捞出残影，猫猫拳带出一坨坨绒毛漫天飞舞，也让林戈满头黑线。 靠！难得的好气氛，都让这两个小混蛋给破坏完了！ 林戈没好气的跳起来，冲到小虎斑和雪爪虎斑面前各自给一脑瓜子。措不及防的两个小家伙被直接被掀翻在地上，脑袋撞的懵懵的一齐傻眼儿直勾勾看着对方。 啧！ 熟悉的家里的味道啊！ 无视两只傻猫，林戈左右看看感慨不已。 粗略算一算已经一个多月快两个月没有回来了，时间真的过的飞快。但是猫舍里熟悉的环境还有让他安心的气味，还是让他整颗心迅速变得平稳，仿佛由楚市带回来的硝烟以及战斗的余波，都在悄然的消散。林戈耳朵抖一下，甚至听到外面那只贱鸟放声唱歌的声音。随着天气渐热，贱鸟也越发活跃起来。 “两个月？” 忽然感觉自己疏忽了什么东西，林戈歪着头左右看看。 他看到了躲在猫窝里将头埋在里面露出屁股和尾巴的摇钱树，也看到院子里有几只日常蹭猫粮的小弟在晃悠以及遥遥跟他打招呼。此外鼻子用力嗅一下，能够发现派出所里属于大伙儿的气味变得淡了许多。特别是被派往昌市的聂国强和赵志刚，这两人留在院子里的气味有些暗淡，让林戈不禁有些担心。 tiger病毒的目标是一视同仁的，真正针对楚市的只是恐怖份子那帮人。 如今随着美国疫情的急剧恶化，在国内没有封锁和美国联系的情况下，每一个拥有国际航线资质的机场，从今往后都将遭受来自国外的tiger病毒的威胁。不仅是美国以及其相邻国家，随着时间蔓延还要加上所有疫情措施不够完美，防线被冲破的那些国家！到那个时候，国内想要独善其身保证内部百姓的安全，各个对外通行场所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就算毛老李老杨晓彤他们能够研发出可靠的检验设备，但是堵不如疏的道理……古往今来就告诉人们防守并不能做到永远！ 林戈不知道病毒免疫药物真正研发出来，并且进行生产提供全国人使用，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国内所有的关口，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还不溃堤。 但是林戈明白一点，现在还不是他安心休息的时间！ “唔……还是稍微少许休息两天吧，毕竟总不能真的拿命去死拼啊！而且就算我能拼命又有九条命够消耗，可这总是献祭铲屎官也不是个什么好事儿。” 林戈心虚的看了蒋依依一眼。 (本章完) 第489章 阳光下的悠闲 第489章 阳光下的悠闲 林戈的心虚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没等他好好安慰一下蒋依依，这个让他感到愧疚的女人，就被人迅速的处理掉了。 气势汹汹闯进猫舍的郑明星，都没跟林戈好好打招呼，就将还没喘够气的蒋依依拽走离开。这名郑世仁无视蒋依依委屈重申她在楚市的各种辛苦，也无视蒋依依绝望的咒骂，只给了她一个以后安排调休的毫无诚意的承诺，便将她赶上警车，去处理辖区内一个小区里两位大妈因为晒被子问题而产生的激烈纠纷。 难得好天气，赶紧晒被子确实重要。但是为了一个晾晒的地方，就闹到报警让警察出面的程度，这些人还真是半点不怜悯警察的辛苦。 “哈~算了，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 林戈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将对蒋依依的愧疚甩去一边。 毕竟这会儿压榨蒋依依的已经从他变成郑明星了，要有说错也该郑明星那家伙好好反省才对。 从猫舍里走出来，熟悉的环境让林戈感觉有些难以适应。回头看看自己光溜溜只有尖儿带着绒毛，像个小狮子一样的尾巴，他不由又想到之前那些天的辛苦和惊险。 总感觉有些虎头蛇尾，或许自己确实应该再返回楚市继续坚守阵地才对。不过……自己只是一只猫啊，太过有责任感是不是愧对了猫的身份？ 林戈竭力将那种想要赶回楚市的冲动从脑子里甩掉，再懒洋洋的找一个被太阳烤的温热的干净水泥地，慢悠悠的趴下来。 暖烘烘的阳光晒在身上，热乎乎的地面也稍微感觉有些发烫，身体上下一齐享受热敷的感觉，此时春天大中午的气温恰好是一只猫能够接受的最完美界限。 林戈无所事事的在派出所院子里发呆，莫名感觉这种惬意有些不够真实。这种舒服到昏昏欲睡的感觉，是他应该在这个时候享受的吗？明明记忆里上一刻还差一点猝死，可怎么一转眼就开始享福了呢？也就是周围小虎斑和雪爪虎斑闹腾的让他有些头疼，否则还真要以为现在也只是在梦境中渴求着的散漫。 “嗯！散漫生活里不应该有这两个小混蛋！”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两只猫一眼，再同情一下蒋依依遭受的区别对待。 派出所少了聂国强、孙畅、赵志刚和朱俊后，很明显的人手非常不足。没有受到半点影响的辖区内大小事儿，让所里大家一个个忙的连轴转。林戈耳朵动一下甚至听到闫子墨在朝余正伟抱怨，说她已经连续上了十天的班却没有弄到哪怕半天休息。然后余正伟在那边呵呵笑着敷衍，让闫子墨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 听着里面的动静，对比之下明明才休息了不到半个小时，林戈居然感觉有些罪恶感。往常只会火上浇油故意凑过去晃悠的自己，这会儿居然会因为心疼他们的辛苦而自感惭愧？ 开什么玩笑！ 林戈瞪大眼睛，决定抓紧时间让自己恢复到去往楚市之前的状态。好好一只猫这么认真当社畜可不行，不偷懒任性胡闹的猫还能叫猫么？ 无声的打一个哈欠，林戈决定再睡一觉。或许等睡醒了，就不会再去想楚市以及tiger病毒疫情情况了。 ‘吱~~’ 刺耳的刹车声从院门外响起，派出所里的老款桑塔纳警车有些艰难的跨过院门小坎，再十分嚣张的径直停在路中间。 满头大汗的钱伟从车里钻出来，看到院子里林戈的时候，眼睛不自觉亮了一下。 “哟！咪咪，终于舍得回来……” 钱伟露出嬉笑的表情正打算跟林戈打个招呼，下一秒就看到办事厅窗户那边郑明星在招手。于是表情一垮，他闷哼一声急匆匆的大步走过去。 “哎，好歹让我屁股落个座休息五分钟啊！” “……”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胡正平捶捶后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跟着。 “嘶……这么忙的么？” 林戈惊讶的吸一口气冷气，忽然心中有一种危机感。 他莫名觉得郑明星不会给他太多休息时间，随时可能把他不当病患直接拉去执行任务。于是再顾不上愧疚，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左右瞅瞅低着头转身就跑。 “咪咪！你跟钱伟去一趟……哎？咪咪呢？” 果然刚跑出院子没多久，里面就响起郑明星大声招呼的声音。发现林戈不在，他的后半截话变成了一个疑惑问号。 “操，果然再晚一步就要被抓壮丁了，好险好险！” 林戈庆幸的吐出一口气，也不去管郑明星接下来会抓谁干活儿，直接加快脚步远远溜走，跑的越远越好。 这一跑，就径直来到了小观园这边。 他依然舍不得晒太阳的舒爽感，决定在这里继续睡懒觉。 左右看看，发现草坪上有不少孩子在那边玩闹踏青。想一想恍然判断今天应该是周末，林戈一边摇头感慨自己这段时间忙的连日期都不知道了，一边重新找一个位置躺下来。 “老大？”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林戈忽然闻到一个熟悉的味道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罗珏推着一个轮椅从水泥小路那边走过来。轮椅上坐着的是他的母亲艾筠，身上盖着一个小薄毯子，一边享受儿子的照顾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当看到林戈的时候，艾筠很快认出来这只猫，顿时露出开心的笑容。 “咪咪！过来啊咪咪，啜啜啜~” 她发出唤小鸡儿一样发出声音，再微微俯下身朝林戈伸出手心，好像希望林戈能跳到她手里去一样。 “艾筠的病情，还没好转么？” 林戈在心里轻叹一声，拒绝满足这女人幼稚的要求。 他这会儿也是一时恍然，自己好像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这母子俩了。不过这时候看艾筠的脸色，除了智商方面似乎还有一点问题之外，脸上气色还是相当不错的。 尽管家里除了儿子外再没有其他人，但她的衣服依然穿的整齐干净，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梳着个带些流海的马尾辫。唔……或许罗珏只会梳马尾辫吧？虽然这个发型看起来并不适合成熟些的女性，罗珏的审美好像也有点儿奇怪，但林戈也看得出来罗珏是用了心的，发丝纹路整整齐齐，还别着个小发夹。 那个并排三朵小黄的发夹，稍微有些幼稚，或许代表着艾筠的心理年龄？ 林戈看到不远处有小孩儿悄悄对着艾筠指指点点，但罗珏和艾筠却似乎视而不见，两人对如今的生活似乎已经十分满意。 双方互相靠拢相遇，林戈来到轮椅旁很给面子的在艾筠手指上蹭一下，这才抬头认真打量着罗珏。 “这小子，好像过的还算不错。除了脸上看起来还有些疲惫之外，至少表情情绪比要丰富很多，笑容也确实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欣喜。不容易啊，这家伙总算能看到苦尽甘来的希望了。” 林戈感慨着，后跳一步躲过艾筠双手扑抓。 “咪咪！过来啊！” 不甘心的艾筠直接从轮椅上下来了，弯着腰非要抓到林戈不可。这让林戈恍然她只是大脑还有点问题，身体确实没什么毛病。轮椅最大的作用应该是限制她乖乖坐着不要乱跑吧，可现在看到猫，她就忍不住了。 艾筠就好像一个小孩儿一样，小跑着追赶林戈。林戈也不落她太远，尽量维持一个不会导致她摔倒的速度。一人一猫就这么在草地上玩耍，后面罗珏推着轮椅也不阻止，只静静的看着对自己最重要的存在在草地上胡闹。 阳光稍微有些刺眼，罗珏将散在轮椅上的毯子折迭一下，认认真真的放好，这才重新走过来。 “妈妈，休息一下吧。您都出汗了，慢一点儿别感冒。” “可是，猫哎！” 艾筠有些不甘心，委屈的对罗珏指点林戈。其实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在家里院子的时候也能看到一些路过的野猫，但艾筠从来不会这么肆意的到处乱跑。 “真服了你了！” 林戈不想让罗珏为难，叹一口气重新回到艾筠旁边，拿尾巴在她小腿上碰一下。碰完再看到自己造型别致的尾巴，林戈又忍不住眼角抽动一下，心里想要骂娘。 可恶啊！自己看这尾巴的样子都非常不习惯，其他人肯定会在肚子里笑死的吧？ 林戈忍不住左右看看，却发现附近的人有些确实发现了他尾巴的异样，但却没有几个露出嘲笑表情。只有罗珏看到这条尾巴后眼睛眯了一下，身体气压变得有些低沉。 他很清楚，老大是从来不会让人给剃毛的！别说修剪造型了，就连碰都不让碰！眼下变成这个样子肯定有什么原因，甚至他还闻到了一些红油的味道。 “老大这些天，是碰到什么事儿了吗？” 罗珏在心里想着，抓着轮椅的双拳用力握紧。他很愧疚自己这段时间忙于母亲的事情，没能给老大帮到忙。明明享受老大那么多的照顾，却连一点回馈也做不到。 “别瞎想，我一点事儿都没有！干正事儿呢，稍微吃点亏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等罗珏出声，林戈抬头瞪他一眼。 他就知道这小子特别容易胡思乱想，虽然感恩是个优点，但是过于执着了也没什么必要。只要这小子能够跟他母亲一起过的好好的，林戈就已经很满意了，并不需要他额外再付出什么。 就算说到底真要有什么报恩的想法，也等他长大后学到本事了再说呗！现在区区一个小屁儿，又能帮到一些什么事儿？ “难得你叫我一声老大，我照顾一下你不是应该的？” 林戈没有把罗珏的心思放在心上，只继续哄小孩儿一样跟艾筠玩了一会儿。看得出来艾筠恢复的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自理方面已经不需要旁人太过操心了。 等到艾筠‘哎呀’一声自己跑去那边的公共厕所，罗珏这才在林戈身边坐下来，看着厕所方向轻声道：“老大，我现在真的很幸福！妈妈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医生说她彻底康复只是时间问题。当然就算她一直这样我也可以接受，毕竟她能够认出我知道我是她的儿子，这就足够了。然后……我现在已经上学了，就在聂叔叔给我安排的油城中学。每天抓紧时间赶功课，中午晚上还能跟妈妈一起吃饭。等到快天黑了，还能和她一起散步，这是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对哦，你都已经去上学了啊！” 林戈这时候也恍然想起来，罗珏还需要上学这件事。不过这是一件好事儿，读书才能有出息，学成归来才能给艾筠更好的生活条件。这小子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仿佛游魂一样无处依靠的，野兽一样的少年了。 他的人生，他的命运都已经得到彻底的改变！尽管在此之前他还有很多的路要走，也还有许多辛苦的日子需要坚持，需要他独自去背负；但是相较于另一条充满黑暗和绝望的道路，这小子已经得到了可以触摸的到的幸福，也不枉当初和他相遇至今的奇妙缘分。 一人一猫互相对视，忽然就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心思。 大家的际遇都是这么奇妙，能够这样的相识并且静静的一起坐着，其实也挺好。就如同现在冬去春来的温暖一样，静静享受阳光的抚慰就已经足够啦！ 林戈感慨的想着，忽然感觉自己变成猫之后的生命突然就拥有了满足感。就好似之前在楚市为什么要拼着命也要那么辛苦呢，不正是为了之后看到的是安宁，而不是混乱和悲伤？ 他又想到了那天在天池国际机场服务台上趴着小憩时候做的梦，那个梦里的未来毫无疑问是他不想看到的。哪怕说就算再危险再糟糕的情况，之后在国人的齐心协力还有相关人员的艰苦奋斗下，噩梦一定会被打碎，但林戈也还是希望它从一开始就不要发生。包括要征服那一幕遗憾所要付出的牺牲以及伤痛，也是从头就不要发生为好。 无论是做人还是变成一只猫，他都不喜欢看到一些个负面的东西。也正是为了让生活的环境充满阳光，他才甘愿被人用异样眼神看待，也非要做一些能做到的事！ “老子真是伟大啊！” 林戈不要脸的嘿嘿一笑，心里所有的压抑和茫然全部一扫而散。只是一张猫脸露出这样的笑容，却显得特别的怪异。 这一幕被罗珏看在眼里，但是并不会让他产生任何异样想法。毕竟眼前这只猫是他的老大，也是改变他人生的重要存在。因此他只是抿抿嘴唇，再迎着那边慢悠悠溜达的艾筠站起来。 艾筠脸上带着单纯的笑容，东张西望的朝草坪这边慢悠悠的走着。只是走到一半她忽然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向旁边假山的方向。 “妈，怎么了？” 见艾筠站着不动，罗珏好奇的走过来。 “鸟！看，鸟！” 艾筠似乎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边乐呵呵的招呼罗珏过去，一边指着假山方向兴奋的叫喊。 “鸟？” 罗珏顺着艾筠指的方向一看，愕然看见几只猫在那边玩耍。只是在其中一只猫的脑袋上站着的喜鹊，意外的特别显眼又不可思议，为什么猫会允许鸟站它头上？ 罗珏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条件反射回头看林戈一眼。 “妈的，那只贱鸟！” 林戈满头黑线，没想到贱鸟居然会跟着他跑出来。只是不过一两个月没回来，这只贱鸟和猫群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和谐了？之前离家去训练中心给贝贝它们帮忙的时候，这只贱鸟不是还被整天被跑来派出所大院儿的猫以及带头的雪爪虎斑给折腾的天天掉毛么？刚才在院里还没注意，这才发现猫群居然不折腾它了？ 不仅不折腾，甚至还能容忍这只贱鸟站在脑袋上乱蹦乱跳？ 林戈疑惑的看着那几只猫，都是经常来派出所打招呼的熟悉小弟。可不仅是容忍鸟站头上的那个家伙，就连其他几只猫都对这只贱鸟非常友好完全没有伸爪子的意思，这就很离谱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短短一段时间没回来，贱鸟和猫群都能和谐共处了么？是不是有点太神奇太夸张了？” 林戈歪着头看着那边贱鸟像首领一边‘嘎嘎呱呱’乱叫，还伸着翅膀指挥身下那只蠢猫行动，感觉这贱鸟似乎有谋朝篡位的意思，不觉眼睛里带上了杀气。 “呱呜~” 威风凛凛的贱鸟，浑然不知这边林戈跃跃欲试要对它动手。它只感觉自己这会儿威风凛凛，再看向小山顶上一棵大树树杈中的两只同伴喜鹊，不由带上了威胁眼神。 随着贱鸟一声令下，身后几只猫迅速出动，小心翼翼朝着树上那两只喜鹊潜伏过去。 它们先是在地上匍匐前进，靠近那棵树后没有直接往上爬，而是分别爬到地上的树上，一点一点往那两只浑然不知危险靠近的喜鹊那边挪动。 等到达可能被惊动的距离之后，几只猫一动不动的匍匐静止开始伪装。 然后，贱鸟煽动翅膀朝那两只喜鹊飞过去。 (本章完) 第490章 欢乐时光 第490章 欢乐时光 林戈现在特别好奇，这只贱鸟到底想要干什么。 然后他就看见贱鸟飞到那两只喜鹊身边之后，两只喜鹊如临大敌对着贱鸟拼命叫嚷。似乎贱鸟之前做过什么的样子，让这两只喜鹊十分害怕。 贱鸟一靠近，它们就赶紧朝两边扑腾。好不容易离的远一些了，再回头扑扇着翅膀好像骂人一样对着贱鸟不停的叫嚷，愤怒又恐慌的样子看起来特别无助。 从它们的叫声中，林戈甚至听出来一种特别惊慌和委屈的感觉，让他不由对这两只陌生的鸟儿心生同情。 “啧！被这贱鸟盯上的，哪能讨得到好？” 林戈感慨的咂咂嘴，又想到自己刚刚认识贱鸟时候的那一幕。这贱鸟欺负人时候是特娘的真贱呐，如果当时不是自己稍微有点本事，恐怕还真被贱鸟给欺负了。 而现在，这家伙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才安分了几天来着？居然半点没有反省，这会儿又开始仗势欺人了。 “呱！” 贱鸟面对两只喜鹊，一点也不怂的用外语跟它们交流。但是看它气势汹汹的样子，这外语里说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好话。 “喳喳！” 两只无助的喜鹊仰着头伸长脖子盯着贱鸟，一边叫唤威胁一边慢慢往后退。 “呱！” 贱鸟毫不犹豫步步紧逼。 它以一敌二气势高占上风，也把两只喜鹊吓的不行。两只喜鹊再不敢停留赶紧扑扇着翅膀飞起来，决定逃离这个地方距离贱鸟越远越好。 “呱~” 突然这时候，十几米外一棵葱荣常青树上飞出来六只差不多个头的喜鹊。它们一个个扑腾着飞过来在两只喜鹊头顶盘旋，挡住这俩只向空中逃跑的路线。 当然两个可怜的小家伙如果真要逃，肯定还是能从间隙中闯出去的。但是很显然这时候两只喜鹊已经被彻底吓坏了，这时候甚至都不敢飞起来，赶紧转身往其他地方跳。 然后…… 从树杈背后绕出来的几只猫，又虎视眈眈的拦截住了它们的退路。 前有大猫模样狰狞，上有鸟群遮天蔽日，身后又是一只贱鸟恶形恶状，两只喜鹊居然瞬间沦落到无处可逃无路可退的地步。看着两个小家伙颤颤巍巍已经动也不敢动，只能像雏鸟一样只能张着嘴嘶叫，却又绝望看着猫群缓缓迈步越来越近，这会儿就连树下的林戈甚至都心里替它们感到心疼和委屈。 太欺负鸟儿了啊！贱鸟，你丫带着外族欺负自己的同族，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啊？ 见猫群步步紧逼，贱鸟却在后面嚣张的嘎嘎大叫，林戈已经无法评价这家伙到底是个多么恶劣的成分了。 但似乎曾经有过演练一样，猫群在将两只喜鹊逼拢到一起之后，居然在距离它们一米多远的枝杈上停了下来。它们从各个方面将两只喜鹊看的死死的，然后贱鸟仰着嚣张的脖子一蹦一跳的从后面走到两只可怜喜鹊的面前。 “呱！” 再一次用外语对两只喜鹊进行威胁，贱鸟将鸟仗猫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喳喳~喳呱~呱~~” 带着无穷的悲愤，两只喜鹊老实低下高傲的头颅，再竭力学着贱鸟的叫声改变自己的声音。大约尝试了七八次之后，它俩居然也能比较生涩的发出‘呱’的声音了。 “呱！呱呱呱~~” 贱鸟满意又兴奋的拍打着翅膀，得意洋洋的大叫起来。 “呱~” 两只喜鹊叫声变得熟练，看向贱鸟的眼神也产生了变化。惧怕缓缓消失，慢慢只剩下认同和归属感。它俩甚至慢慢跳到贱鸟身边，小心翼翼在贱鸟羽毛缝隙的啄一下，摆出臣服态度。 “卧槽，这样就收服了么？” 林戈看着两只乖乖跟在贱鸟身后的喜鹊，再不由抬头看向树顶那边低头啄食什么的其他几只喜鹊，突然开始在心里怀疑……不会这几个家伙，也是被贱鸟这么收服的吧？ 它们刚才一齐发出‘呱呱’声音的时候，林戈还只是有些愣神，这会儿却已经恍然大悟。 “这家伙，该不会打算收服这一片甚至整个漳市的所有喜鹊甚至鸟群，然后还打算命令它们全部改变叫法，一个个全部发出这种该死的乌鸦一样的叫声吧？”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树上嚣张到得意忘形的贱鸟，莫名忽然感觉这家伙特别像是一名黑老大。 它招揽手下入伙的方式，除了威逼利诱之外居然还要求投名状？天呐，这货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天赋异禀？还是有什么扯淡的混蛋教了它？还是说这家伙以前在西重市那边被鸟群驱逐什么攻击，所以这会儿醒悟了追求力量的目标？嘶……为什么莫名感觉这家伙变成漫画主角儿了？还是那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热血漫？ 林戈甚至恍然感觉，跟这只贱鸟比起来，自己这个猫群老大就显得有些太温柔也太散漫了。 瞧瞧吧！自己从来不给猫群任何约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甚至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为了它们平时的生活，甚至还想方设法的勾连各个政府机构给它们提供安全保护。和贱鸟比起来，自己虽然受到猫群的拥护，但某种程度上也好像保姆一样。当然猫群给予的回馈已经让他满意了，因此倒也没觉得这样不好。 而贱鸟呢？和自己的做法几乎完全相反，它把恶霸行为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家伙收服手下全靠武力威胁和压迫，简直把黑老大作风施展到了极限状态。 说实话林戈挺鄙视贱鸟的这种行为的。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被贱鸟这么一通威胁之后，它小弟们的乖巧程度，简直让林戈都感到羡慕。 “呱！” 忽然看到树下不远处的林戈，贱鸟的眼睛亮了一下。它毫不犹豫指着林戈下达命令，仿佛是要猫群和喜鹊小队一起向这个宿敌猫发起进攻。 “喵呜~” 猫群理都不理贱鸟的，叫一声之后有的爬下树凑到林戈身边，有的一时不敢下来干脆趴在树上舔毛，反正就不把贱鸟的命令当一回事儿。 无聊的时候陪着玩玩还行，怎么可能听你的去攻击老大？ 被贱鸟的叫声吵的烦了，一只肥壮的橘猫甚至恶狠狠的瞪向贱鸟，张开嘴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呱！” 贱鸟被吓一跳，立刻认怂的转身就蹦跳逃跑。 跳到一个感觉安全的位置，它这才心有余悸的转过身，再不满的对着橘猫叫两声。 橘猫半点面子不给，低头继续舔毛。 它舔的很有耐心，也很专注。但是林戈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家伙似乎在打哆嗦？ 愣一下，林戈哑然失笑，“这个蠢货，上去容易下来难是吧？装着那么镇定的样子还敢吓唬鸟，但是你那僵直的尾巴已经表露出心里害怕的要死的绝望了啊！” 贱鸟和蠢猫的组合，两个家伙各自干的蠢事儿，让林戈实在忍不住想笑。他没想到今天过来这一趟竟然能看到这么多乐子，无论是出乎意料的贱鸟黑老大还是这只又肥又胖的怂猫，都让他发自内心的乐不可支。一时间愉悦的心情驱散心底所有的翻乱和负面情绪，也将这段时间所有的压力全部抛散的干干净净。 林戈忍俊不禁的在草地上趴下来，带着更多期待看着头顶上两个笨蛋，希望这两个家伙能给他带来更多乐子。 “喵呜~” 两只爪子都已经舔的湿漉漉，胖橘猫终于认清楚现实，确定仅凭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从这个树枝上爬回地面的。于是它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下面林戈哀嚎求救。 而另一边贱鸟也是确定了，今天大概率没法向下面的林戈复仇。于是它老老实实的展翅飞下来，落到草地上乖巧的闭合翅膀，再怂怂的低着头停到林戈面前。 见老大落地，六只调校完成的第一批喜鹊小弟也跟着飞了下来。它们似乎并不是第一天才跟着贱鸟，也不是第一次接触贱鸟身边的猫，因此并没有对林戈表现出太多惧怕神色。或者说就算害怕甚至胆怯，但是被贱鸟训练成功的它们还是乖乖落到贱鸟身后，好奇的盯着林戈各种打量，再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往前蹭。 “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啊！贱鸟的小弟，一个个也都贱贱的！” 林戈感觉到这六只喜鹊盯上的居然是他的耳朵，于是在心里感慨一声再‘呼’的站起来，迅速摆出攻击姿态再大声一‘嗷’叫，吓的六只小贱鸟仓皇而逃。 唯独贱鸟自己没有飞走，而是硬顶着林戈的咆哮一动不动。只是下一秒它忽然身体变得硬挺，啪的倒下开始装死。 它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眼睛却直溜溜盯着林戈，一副‘你连一只死鸟也要欺负吗’的意思。 “……” 林戈对这货彻底没话可说了。 这货，太贱太无耻了！ 对贱鸟失去兴趣，甚至不想感染它身上贱贱的细菌，林戈转身看向旁边。 罗珏已经爬到树上，十分灵活且顺利的将那只胆小橘猫抱住，再像灵猴一样轻盈的爬了下来。 橘猫在罗珏落地之后也不从他身上离开，甚至懒洋洋的换一个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这个人类身上有老大的气味，既然也是老大手下，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猫！给我！我要！” 回到轮椅上的艾筠，看到胖乎乎的橘猫顿时眼睛亮了。她兴奋的朝罗珏伸出手，从罗珏手里接过橘猫放在自己腿上，然后喜笑颜开的轻轻抚摸橘猫背脊。 橘猫被摸的似乎特别舒服，发出惬意的喵叫声又在艾筠腿上蛄蛹一下团成一团，闭上眼睛开始享受。 而这时候四散飞走的几只喜鹊又重新飞了回来，一个个围到贱鸟身边呱呱的叫唤。甚至就连那两只刚收服的新小弟也都壮着胆子凑了过来，对猎食者的恐惧似乎已经消失。 看到这一幕，林戈不由想到街头巷尾日渐变得胆大的那些麻雀们。曾经它们不敢出现在人类出没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麻雀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它们甚至敢在人类脚边啄食他们掉下来的食物，还敢飞到桌子上近距离的占便宜。还有更加胆大的，跳上屉笼就敢啄包子吃，完全不把人类威胁当一回事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人与自然和谐共存了吧？ 作为地球的主宰，人类对动物的怜悯和宽容日渐温柔，也让更多动物在城市里拥有了一方生活的夹缝空间。就如同此时的贱鸟以及鸟群一样，当人类不再用枪械和武器猎杀它们的时候，当另一个威胁者野猫放过它们的时候，它们的生活将不会再有太多危险。这些个鸟儿们甚至对世界的索求并不多，也能够帮助消灭那些恼人甚至有害的虫类。如果真有一天……假如吧！假如贱鸟真能收服漳市的鸟类，说不定这对它们来说还是一件挺不错的好事情。 当然，前提是贱鸟别让所有鸟儿都学它那难听的‘呱呱’声。 还有就是作为鸟儿们老大的贱鸟，也必须听从他林戈的命令！只有林戈成为鸟儿们老大的老大，才能遏制野猫手下们对它们展开杀戮，让双方真的可以和谐共存。 “唔……感觉想多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夸张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科幻小说或者动画片，而且我要这么多长翅膀的小弟干什么？” 发现自己并不能像理解猫群小弟的意思一样理解贱鸟手下那几只喜鹊的叫声含义，林戈甩甩头抛弃这么一个有些圣母的胡思乱想。 而且说实话作为野猫的领袖，林戈还真不能让那些缺乏食物的小弟们放弃对鸟类的窥视。虽然这么说有些不人道，但是猫儿捕鸟是身体本能啊，也是大自然生命循环的一部分，被吃了活该倒霉就是。 “我这话要是被一些什么自然保护组织或者爱鸟协会什么的听见，恐怕是要喷死我的吧？” 林戈不以为意的笑一笑。 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而已，管不了太多，也不可能给手下野猫们太多约束。就好似这些小家伙还得自己辛辛苦苦填饱自己的肚子一样，其实谁活着都很不容易。 聚拢过来的猫，聚拢过来的鸟，再加上被猫鸟包围兴奋不已的艾筠，以及难得看到母亲这样惊喜和开心的罗珏，再加上惬意晒太阳看热闹的林戈，一起度过了一个中午。 临到走时，罗珏悄悄来到林戈身边坐下来，看一眼那边依依不舍跟橘猫道别的艾筠，轻声道：“老大，我想尝试着把秦素雅阿姨留下的那条狗领养回来。我上学去了之后，妈妈一个人在家还是很孤单。那条狗那么聪明又听话，再加上它因为素雅阿姨的事情没人照顾，由我接过来养着也是对它最好的安置吧？” “秦素雅的那条泰迪犬？” 林戈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秦素雅被捕之后，她养的那条狗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一开始肯定是要被控制在市局里的，但是之后会怎么处理……林戈也不知道。 说到这条狗，林戈又想到了秦素雅和她的妹妹秦思雅。 秦素雅因为毒品相关已经被收容看管所，也不知道关于她的案件已经走到了哪个步骤。而秦素雅被捕之前将成为植物人的妹妹拜托江燕偶尔监护，也不知道现在她是什么情况。那个可怜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苏醒的可能，其实林戈也挺想知道的。这对姐妹的不幸基本都源于当年那场灾难，林戈还是希望她们能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再回到那条狗，林戈愕然看着罗珏，没想到这家伙不声不响的竟然已经打听到了那条狗现在的情况。 罗珏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道：“素雅姐被关进看守所之后，她的案子在取证方面基本已经做完了。市局原本打算将它送往市里的一个流浪狗救助站，我请求聂叔叔帮忙说了一下，他们答应会考虑。只是聂叔叔这段时间出差去了，我去市局领狗的时候被他们推脱说要等聂叔叔回来。所以，只能求老大你帮忙。” “唔……这样啊！如果是在市局，那么现在应该被关在警犬中队里吧？行！我明天去帮你看看那家伙还在不在！好歹也曾经相识一场，那家伙也值得被善待。” 林戈点点头，同意给罗珏帮这个忙。 此外他也是想到了最后见到那条泰迪时候发生的事，那家伙拼着命的救下了秦素雅，甚至为此还受了枪伤。也不知道这几个月过去，它的伤势好了没有。一条失去主人的狗，这段时间肯定过的非常恓惶吧？正好艾筠缺一个能听她说话并且保护她的宠物，泰迪狗被秦素雅训练出一身能耐本事也缺一个主人，双方也算是互相奔赴。到时候艾筠身边能够有这样一个保护她的动物，且不说对她的病情有没有帮助，至少罗珏上学时候肯定能更加放心，并且专注于课业了。 这样一件对各个方面都有好处的事情，林戈自然不会拒绝。 (本章完) 第491章 再来市局 第491章 再来市局 再一次像往常一样，蹲在公交站台等公交车，林戈心里稍微有些恍惚。 去往楚市的一系列事情，似乎是一场相当漫长的旅行，以至于林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对这会儿的安宁和放松感觉到一些不太适应。 在机场的时候，似乎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是急匆匆的，无时无刻的精神全部集中，忙碌紧张没有半点时间去胡思乱想，更不提开小差所可能带来的可怕隐患以及风险。 而现在回到漳市，莫名感觉还没有从那场激烈战役中缓过神。明明空气中弥漫的温暖在提醒他赶紧散漫下来，但林戈还是有些迫不及待要赶紧把该做的事情先做完再说。 因此和罗珏艾筠分开之后，林戈没有耽搁时间，而是决定先去把泰迪犬的事情忙完，再考虑接下来要怎么休息的事宜。 在他身后，跟贱鸟混熟了、这会儿却因为好多天没见到老大而黏在他身后的几只猫，一个个也好奇的蹲在林戈身后东张西望。 它们不知道老大蹲在这里是要干什么，但是能够紧挨着平时都不敢怎么靠近的人类这么近，好像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旁边同样等车的人以及路过的行人，他们看过来的眼神莫名不再让野猫们感到惧怕。甚至有老大撑腰，这会儿它们也敢嚣张的对着路人对视了。甚至当发现有人类在吃东西，更是一个个馋的不行喵喵喵直叫唤。 一名帅气的年轻人正在一边看手机一边吃热狗，忽然被猫叫声转移注意力。当他看到脚下蹲成一排一个个眼巴巴看着自己手中食物的猫儿，嘴角抽动一下感觉没法再吃了。 旁边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但这人就是感觉莫名有些尴尬。想一想他把热狗咬下来一小段，再蹲下来小心翼翼将它放到野猫们面前。 “吃不吃？” 他的话没说完，最贪吃的橘猫率先冲上前，一口将那一小截热狗吞进嘴里，开心的咀嚼起来。 “喵呜！” 见橘猫吃的很香，其他野猫顿时叫嚷起来，一个个期待的继续盯着这个年轻人。 这倒霉家伙内心无奈，偏偏又落不下面子，只能蹲在那里继续把热狗咬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再放到地上让猫去吃。甚至不等热狗落地，两只迫不及待的野猫就直接扑到他手心里开抢。它们软乎乎的爪子搭在年轻人手腕上，莫名让他感觉有些舒服，脸上也带上了笑容。这会儿再顾不上心疼，兴致盎然的开始认真喂猫。 “啧！被它们缠上，一时半会儿可脱不开身呐！” 林戈回头看到这一幕，心里感觉挺满意的。人和猫就是应该学会和谐共存，你看这家伙喂猫喂的多开心？ “咪咪，你也要吃？” 年轻人发现林戈的视线，以为这只猫也是馋嘴了，就避过往他手心扑腾的野猫，将刚咬下来的一块热狗递到林戈面前。 “呸！谁要吃你的口水！” 林戈嫌弃的转过头不理他。 年轻人也不在意，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黏着他的猫可供选择。 将手里最后一点儿热狗也都喂了猫，他站起来把竹签丢进垃圾桶。见这些猫还一个个带着期盼的眼神仰头看着自己，年轻人忍不住道：“要不，你们给我去那边儿？我再给你们买两根？” “喵！” “喵呜~” 野猫们一个个热情的叫唤着，甚至在他腿上轻轻扒搭撒娇，让这家伙露出铲屎官特有的痴迷笑脸。 “呱！” 停留在站台旁边树上的贱鸟，不屑看着这几只为了一点食物就像人类撒娇的无能四脚兽，仿佛嘲笑一样对着林戈叫嚷两声。 林戈没搭理它，它就是个你越搭理它越来劲儿的贱东西！ “乌鸦？不对，是喜鹊啊！” 年轻人听到声音抬头，差一点因为声音判断错贱鸟的种族。不过触碰不得的鸟哪有这些猫好玩？几只猫在他身后排着队的样子让他越看越喜欢，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在这里等公交车到底是要去哪儿了，他兴致勃勃的引着这些猫走向热狗店方向，再买了两只热狗，然后一边等待一边乐呵呵的撸猫。 ‘哧~’ 不远处的站台，公交车缓缓停稳。年轻人抬头想站起来却又发现手被猫粘住，于是决定等待下一班车也不迟。 只是看到唯一不黏着自己的那只猫居然率先跳进车门里，他还是愣了一下。 “哎？” 同样愣一下的，还有这辆车的司机。 当看到林戈跳进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恍惚。刚眉头一竖条件反射想要驱赶，却又猛然认清楚林戈的模样，顿时回想起林戈身份和它过去经常蹭车的事儿。 然后这人再恍然发觉，这只猫好像之前好长时间里都没有出现过了啊！ 甚至前几天下班时候，公交公司的几名司机还曾经凑在一起讨论过这只猫的事情。大家一边好奇这只猫到底是什么情况，一边又打趣哪一天谁运气比较好能够碰到它。而后发现最近一段时间那只猫都没有出现过的时候，大家还在心疼和感慨那只猫是不是出事儿了呢！当时各种批判社会，没想到今天它居然又出现了。 “哟！你的尾巴这是怎么了？你家主人给你做美容了？” 见林戈因为车厢里人比较多而选择跳到右侧仪表台趴下了，司机忍不住打趣两句。 “专找我不想听的话题说是吧？” 林戈怒视司机一眼，这话题连罗珏都不敢问，你丫怎么就这么大嘴巴呢？ 不过总算司机也没有跟一只猫聊天儿的时间，等到乘客全部上车之后，他就转头把林戈放到一边，专心致志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多久，市局就到了。 林戈对这名司机‘嗷’一声算是感谢，刚下车没站稳就感觉一阵劲风袭来。早知道贱鸟站在车顶上逃跑的林戈敏捷躲开，恶狠狠看贱鸟一脸无辜的落在他刚才的位置上。 “呱~” 贱鸟恶人先告状的对林戈叫一声，似乎很不满这只猫居然不给自己当坐骑。林戈不在的这些天，它好不容易才习惯站在猫头上旅行，这只猫怎么能不配合呢？ “我弄死你！” 林戈恶狠狠的瞪着贱鸟威胁一声，然后不再理会它，直接朝着市局大院儿走过去。泰迪犬应该被关在警犬中队那边，林戈已经能够嗅到那边传来的它的气味。 走进去一看，哟吼还挺欢乐！ 没能被选中去参加警犬大比武的奇奇、雄雄和静静，以及那只还没它们腿高的小泰迪，正蹦跶着一起玩闹呢！ 因为余蓉三个都还在楚市辛苦，因此漳市警犬中队这边也没有足够的训导员来训练它们。李梅能照顾好四条狗的日常伙食、犬舍清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那个快要退休的陈爱国也不像是有训犬经验的样子。因此和在楚市辛苦工作的安安，英英和怪怪不同，留在漳市的三条警犬那是要多欢乐就有多欢乐，要有自由就有多自由。三个家伙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打闹玩耍，再加上新来小弟也是个喜欢闹腾的，四条狗已经将警犬中队折腾的乱七八糟。 也亏得它们还记得自己是警犬，并没有到处乱撒尿以及跑到外面骚扰其他人什么的，否则说不得就算再喜欢狗的李梅也会把它们锁进笼子里面。 当林戈嗅到它们气味的时候，雄雄它们也闻到了林戈的气息。而后随着林戈慢悠悠走过来，三条狗一齐转头奔跑着朝他迎过去。泰迪愣一下，也赶紧跟着跑过来。 刚刚靠拢还未张口，就先舔着舌头呲溜一声。 “你们这些家伙，都养成习惯了是吧？” 林戈随手给每条警犬都来了一嘴巴子，再恶狠狠瞪一眼想要有样学样却没有胆子的泰迪。 这条泰迪也还没有忘记林戈，这会儿也绕着林戈高兴的直蹦跶。看得起来它在警犬中队这边的生活还算不错，至少身上干干净净的精神也挺好，并不是想象中那种情况。 “呱呱~” 看林戈被四条狗包围的有些忙乱，躲在后面树上的贱鸟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大叫起来。 鸟叫声稍微吸引住四条狗的注意，但很快它们便将贱鸟无视，重新将目标放在林戈身上。一个个继续黏糊糊的闹腾，似乎对林戈这么长时间没有过来看望它们十分不满。 而奇奇它们三个甚至从林戈身上嗅到自家兄弟的气味，也是担心的叫嚷几声。毕竟它们八条狗从被挑选来到漳市市局开始，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几年来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期间除了名叫宝宝的警犬遗憾牺牲之外，也就是贝贝离开市警犬中队和它们分开的最久。但这会儿它们三个居然在林戈身上连贝贝的气味也闻出来了，顿时又担心又焦急的绕着林戈拼命打转，生怕安安它们三个也像贝贝一样悄声无息的离开，从此不会再回来。 “好了！好了！别黏着我啊，都走不动路了！” 林戈被推攘的有些不耐烦，只能用力将拦在前面的静静顶开，这才终于顺利的进入到警犬中队里面。 李梅早就听到动静走出来了，见到林戈平安无事也是露出庆幸的笑容。 再看到林戈光秃秃的尾巴，她又露出心疼的神色。但毕竟是一名警察，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侧身将林戈迎进来，再瞪了四个小混蛋一眼，只希望它们能稍微安分一些。 “是为冬冬来的吧？” 见林戈一直在打量小泰迪，李梅心知他的来意，笑着道：“罗珏的事情，老聂走的时候跟我打电话说过了。但是这事儿我不能做主，还得走程序让老杨那边签字才行。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个简单的事儿，也幸好你来的及时。要是来的再晚一点儿，说不定冬冬这家伙就要被庄桃儿那丫头给带回去了呢！” “冬冬？” 林戈惊讶的看李梅一眼，没想到她已经给小泰迪取了名字。至于庄桃的事儿林戈倒是没放在心上，那姑娘也就一时好奇罢了，她的现任岗位是个能养宠物的？ 从经侦调往刑侦之后，庄桃儿注定难得有回家的时间。把小泰迪给她养，说不定在家里饿死了她都没空回去收拾。 而且李梅既然说了带走小泰迪的方法，林戈也就放心了。杨烨那家伙欠着他人情呢，让他签个字带走一条狗还不是简单的事儿？到时候打个招呼再让罗珏过来一趟，事情也就能办好了。 用后腿将好奇盯着自己尾巴的冬冬踹开，林戈忽然对庄桃的情况有些好奇。 这姑娘嫌弃在经侦部门无聊没趣还总是被自家老爹照顾，结果被邵永康给蛊惑去刑侦大队第一中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哈哈……两个部门一个闲的要死一个累的要死，她现在有没有已经在后悔了呢？ 都说程序员老的快，其实干刑侦的也都不遑多让。三天晒黑五天腿粗，一周之后不修边幅；把男人当奴隶用，把女人当男人用，这些都是刑侦部门的常态。这个部门一向都是女警察的噩梦，特别跑外勤的女刑警，更是有时候不得不常备成人纸尿裤，以防绝大多数案件都需要的蹲守情况。这种事儿毫无疑问挺不人道，但偏偏刑侦部门还就需要一些女警的加入，比如用来抓捕女性嫌疑人以及给她们搜身、防止女性嫌疑人脱衣拒捕什么的。由于刑侦部门女警稀少，因此每一个女刑警都是刑侦部门的宝贝，不到用死用废绝不放手。这种情况下邵永康把庄桃儿骗过去，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在部门里享福？ 每到警察学校毕业季的时候，都是刑侦领导各施手段的时候。刑侦电视剧里加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主角，也都是类似为了美化年轻女警察们对刑侦部门的看法。 而等到她们真正进入到刑侦部门，到时候再想退出可就迟了！警察队伍虽然不像军队一样蔑视逃兵，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进出出的。而经过半年一年的历练，习惯成自然又混入不修边幅大军，这些女刑警再想走可就难咯！习惯刑警生活的她们已经很难适应其他岗位，也就老老实实继续呆下来…… 林戈现在特别好奇，庄桃儿已经在刑侦大队进展到哪一步了呢？ 是已经进化成不修边幅，衣服长期不换，躲在车里一边抠鼻屎一边吃汉堡的邋遢女？还是正在艰难的挣扎，并且苦苦恳求她家老头子赶紧把她给带出深渊？ “你啊！” 李梅一看林戈的怪异表情，就知道这只猫在想什么。 其实从庄桃儿被骗进刑侦大队开始，市局里不少人就在拿这件事打赌，看庄桃儿在那些臭男人里面到底能坚持几天。只可惜他们终究都小瞧了那姑娘，人家并不是走后门的废物！ “李梅姐！” 说曹操曹操就到，庄桃儿的声音忽然从门外响起来。声音还是那么清脆，话语中饱含旺盛精力。林戈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果然就看到庄桃儿大步流星朝这边走过来。 嗯！ 看这走路姿势，说明庄桃儿在男人堆里还是有些变化的。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动作姿势还挺讲究，这会儿却已经像男人一样步子迈的又快又大，寻常走路都像是要追犯人。 此外如同林戈所猜测的，庄桃身上的警服也不像以前那样笔挺还带洗衣凝珠的香味，虽然依旧干净，但却有些皱巴巴的甚至还有些洗不掉的污渍。只是这姑娘终究没有彻底变得不修边幅，还是稍微有些注意身份性别以及外人看法的。她脸上的皮肤确实比以前黑了很多，也粗糙了很多，甚至看起来像成熟了十好几岁。 这么年轻的姑娘却整天出外勤，防晒霜再厉害，也保护不住原本应该充满胶原蛋白的脸呐！ 心里的那些窃笑和戏弄不翼而飞，林戈静静的看着庄桃儿像跑一样走过来，这才看到迎接她的猫，愣了一下。 “哟，咪咪你也在啊！” “是啊，好久不见！” 林戈抬起爪子跟庄桃儿打个招呼，感觉这姑娘变化确实挺大的。但是她的脸上还有双眼却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似乎对刑侦部门……意外的十分适应？ “李梅姐，邵老大让我找你借一条警犬，要擅长搜毒的。最近市里又发现了一些新型毒品，上面要求咱们一中队配合禁毒大队好好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庄桃儿简单明了的表明了来意，脸上带着对毒品的憎恶，和即将出外勤的潇洒。 “又有毒品出现了？” 林戈和李梅同时皱起眉头。 “哈哈，别紧张！只是一些从别的地方流窜过来的小卡拉米，把他们的爪子剁了做个警示，就不会再有屎壳郎还敢来我漳市放肆了！” 庄桃儿嚣张的说着，明明面孔还有点稚嫩，说的话却隐隐有一些邵永康的风范。只看她斩钉截铁说着带有血腥和粗口的话，就知道她受邵永康影响非常严重。 不过相较于之前茫然甚至没有追求的样子，说不定这会儿在刑侦部门的工作，才是她真正喜欢的？ 林戈歪歪头有些感慨。 (本章完) 第492章 警务才是本职 第492章 警务才是本职 “擅长搜毒啊？” 李梅微微皱一下眉头想一想，忽然转头看向林戈。 “嗯？” 庄桃儿愣一下也快速反应过来，转过身盯着林戈嘿嘿直笑。这姑娘果然学会了邵永康的厚脸皮，对抓壮丁这种事儿理解的非常深刻。 而林戈一看她这副模样，顿时就知道今天恐怕不容易轻易脱身了。 可他分明就是为了逃避干活儿才从派出所溜走的，怎么这会儿却又主动栽进狼窝里了呢？果然说来说去还是这两个月的外地生活让他忘记了过去的日常都是什么样子，也险些忘记了邵永康那混蛋到底有多缺德。上行下效之下，庄桃儿变得不讲道理也就可以理解的。早知道刚才得到答复之后，就应该赶紧撤退的。 只可惜现在说这些都迟了，面对庄桃儿虎视眈眈又带着请求的眼神，林戈实在没法厚颜无耻的拒绝，毕竟他是一只警猫。 而且另一个方面，林戈对庄桃儿刚才说的事情也有些好奇。 以付出赵志高被毒品侵害为代价将大小杨一伙人一网打尽，原本以为漳市不会再受到毒品威胁。可为什么这才过了几天呐，就又有新型毒品流窜到漳市来了？ 如果毒品继续在漳市肆虐，那赵志高的牺牲和付出，不是都白费了么？ 一想到那家伙在戒毒所里顽强戒毒的样子，林戈就不愿意让他的付出功亏一篑。因此当庄桃儿盯着他嘿嘿直笑不打算放手的时候，林戈也就顺势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那就快走吧，兄弟们都已经集合完毕，就等咪咪你了！” 庄桃儿满意的笑起来，气势汹汹催着林戈赶紧动身。想一想担心咪咪一个不够用，她又顺便从李梅手里把奇奇也给借走，牵着奇奇的犬绳领着林戈匆匆离开。 来到市局正门口，果然邵永康带着队伍正整装待发。看到庄桃儿牵着奇奇过来的时候，他稍微嫌弃的撇撇嘴。但是再看到从奇奇身后绕出来的林戈，他的眼睛陡然一亮。 “哟，咪咪回来啦！小桃儿，干得好！” 邵永康跟林戈打个招呼，然后满意的对庄桃儿竖起大拇指。这丫头真是有他的风范呐，在占便宜这块儿绝对青出于蓝。 “咪咪！” “哟，咱们的大明星回来了！” “咪咪，你这尾巴怎么了？” “哈哈……” 一众邵永康手下壮汉，也都纷纷跟林戈打招呼开玩笑。他们也算是曾经跟林戈并肩作战的战友，自然半点都不会质疑眼前这只猫的本领。 林戈一边无奈承受这些粗鲁混蛋的嘲笑，一边却又感觉仿佛鱼入大海一样迅速熟稔并且汇入进去。他原本就是一只警猫，配合警察作战才是他的本职！应付tiger病毒甚至担当全城防疫重要任务什么的，果然只是猫生当中一件值得回忆的偶然际遇罢了！甚至这些杀气腾腾的混蛋们更加让林戈熟悉，也感觉相处起来更加简单。 林戈没好气的在胆敢薅他脑壳儿的陈亮手上拍一下，再率先跳进熟悉的警车里面。十分自然的来到副驾驶并且把座位占据，林戈伸个懒腰让自己赶紧进入战斗状态。 邵永康和庄桃儿、陈亮也随后上车。 陈亮本来想坐副驾驶的，结果一开门就被林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只能讪笑着跟庄桃儿以及奇奇一起挤后座。另一个原本应该坐后座的辅警，则只能老老实实去找其他的车。 “一回来就让老子给你当司机！” 邵永康在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再不爽的瞪林戈一眼。但终归有这只猫帮忙，接下来的任务也可以简单许多，他把心神集中到任务上，启动警车率先出发。 其余警车随后跟上，一路风驰电掣来到龙泉派出所辖区里的一条夜市街附近。 这条街白天时候基本都没什么人，两旁除了ktv酒吧就是宵夜门面。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但除了少许两家tkv以及几个正在生火备菜的宵夜烧烤摊子以外，两边大部分的门面依然大门紧闭。警车队伍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从旁边转弯，再往前走两百多米继续拐弯，终于来到一个有院墙隔着的室外停车场里。 往停车场里面开一会儿，林戈终于看见前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却是禁毒大队已经率先到来。 两方人马汇合，林戈懒得开副驾驶门，就直接从邵永康钻出去后的主驾驶这边跳下去。这么一来撑着车门的邵永康就好像是他的迎宾仆人一样，让那边盯着的几名警察有些愕然。 但是再看到跳下来的那只熟悉的猫，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想不到邵永康竟然将这只有本事的猫给请过来了，这下岂不是又多了三分胜算？有这只猫在，毒贩必然无所遁形不说，想逃跑也是绝对不可能了吧？ 这只猫比警犬还要厉害的鼻子，绝对能带着他们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能把毒贩逮住逮捕入狱！ “老文，这次怎么安排？” 邵永康领着人跟雷汉秦的人见了面，再从兜里掏出一根烟丢给他。 “老规矩，守株待兔呗！现在时间还早，还没到毒贩自投罗网的时候。派几个人在前后路口盯着，其他人轮流去吃个饭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等到天黑了ktv和酒吧都热闹了，咱们再展开行动。到时候让几个人带着辅警把这条街所有娱乐场所的前后门全部堵死，咱们大部队再一家一家慢慢的搜！呵呵……这一次有你们的支援，老子也不用担心人手不够。咱们把这张网撑的结结实实，到时候再在网里慢慢挑拣，争取一个不漏把所有吸毒贩毒的全部捞干净！” 雷汉秦激动的说着，跃跃欲试就要玩一把大的。 寻常查这种地方，无论是禁毒大队单独行动还是刑侦大队例行检查，都很难把整条街完全封锁。往往都是查了前面几条鱼，就打草惊蛇让后面场所里的毒虫们逃掉。亦或者就算勉强把网撑起来了，行动人手也不足用，硬生生浪费时间让毒贩毒虫把现场处理的干干净净，再找不到半点线索只能无功而返。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为了配合接下来全国范围的大规模疫情防控，上面要求各个市县必须做到百姓安宁，社会安全，舆论安静。 这种命令之下，对于这些容易引起社会混乱甚至动荡的犯罪份子，警务部门就必须用强而有力的手段将他们严打控制。 保护百姓和社会安全不说，还要避免疫情万一出现什么意外的时候，这些王八蛋跑出来添乱甚至制造后悔莫及的事端。 说实话，要指望这些主观犯罪份子有什么爱国情怀或者为社会稳定做出贡献，那都是一个笑话！疫情防控原本就是一件严肃并且严格的事情，任何的添乱都可能导致大家的辛苦工作功亏一篑。所以趁着现在疫情威胁还只是逼近却没有进入到国内，就必须将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全部抓出来消灭掉。 “妈的！万一国家要求居民自发隔离，结果这时候有一个毒虫犯毒瘾跑出来找货甚至到处乱串，这种货就容易感染病毒，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雷汉秦有些骂骂咧咧，实在是在禁毒部门工作这么多年，他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被毒品控制的几乎变态的毒虫。什么社会什么旁人，他们都是不在乎的，往往就是社会稳定的最大祸端。 “行啦！别说那么多，都抓起来就是！现在还早，咱们去那边吃着？” 邵永康拍拍雷汉秦的肩膀，知道搞禁毒的他们压力很大。 国家边境线，省市交通线，都全部太长太隐蔽，想要彻底封锁也太难太难。无论是边境上的缉毒警察还是各个省市的禁毒干警，大家为了给百姓一个无毒的安宁生活环境，都付出了太多。国内每年牺牲的缉毒警察，是所有牺牲警察当中比例最大人数最多的。他们面对的都是丧心病狂的东西，心里的压力和遭遇的危险，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想象的。甚至绝大多数老百姓们理解缉毒警察的辛苦，但根本不知道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面对的又都是怎样不能称之为人的畜生。 都说恐怖份子可恨又可怕，但是在没有‘恐怖份子’这个说法之前，缉毒警察面对被毒品控制的毒贩毒虫，其实遭遇的危险不比面对恐怖份子来的容易。 雷汉秦拍开邵永康的手臂，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就算大家是同事，他也不想在其他部门人面前暴露禁毒工作的辛酸。 “五十多个警察？或者六十多个？” 林戈左右张望，看着这么一帮子人将这边路上的两家烧烤店全部坐的满满当当。 虽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是看起来又魁梧又凶狠的大汉，但是再看到夹杂在里面的几名豪爽女性，以及被一个年轻女孩抱在怀里的猫，栓在旁边桌腿上直甩尾巴的狗，路过的人也都只以为这是什么运输公司或者快递公司在搞团建，根本想不到这些穿着便装的家伙们其实都是警察，而且是专门负责刑法内容的刑侦、禁毒警察。 但凡被这些人关注的案子，从来都不会是拘留几天甚至口头批评之类的小事。不说被他们抓到的家伙人人都要坐牢，但至少也都是管制起步，百分百要写在档案上。 林戈一边享受庄桃儿的照顾，一边看这姑娘大口撕扯肉串，完全没有半点斯文样子。面对旁边同事的调笑，她还会毫不犹豫粗口反怼，跟以前比真的变了好多。 只是工作的环境就是这样，面对的敌人也是这样，庄桃儿又能怎么办呢？说实话刑侦的压力跟禁毒比起来一样紧迫，个人形象什么的哪有额外脑细胞去考虑它？每天想着受害人可怜的样子甚至凄惨的死相，能够保持镇定不被情绪感染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时候除了督促自己赶紧想方设法破案，哪里还有空考虑别的？ “我妈偷偷在跟我安排相亲！” 有些遗憾工作时间不能喝啤酒，庄桃儿感觉烧烤都少了五分滋味。但见同桌的人都看过来，她咧嘴一笑道：“可当我抽空急匆匆的跑过去，把工作证件往桌子上一摔，那小白脸顿时就吓傻了。我跟他说我时间紧张马上要去看守所提审，让他长话短说不要墨迹，他顿时就怂了！他居然跟我说工作要紧让我先去忙，哈哈……” 庄桃儿笑的前仰后合，只是莫名话语里却有些心酸。同桌的几个粗鲁傻逼只知道跟着嘲笑那小白脸是个软蛋，唯独林戈才听出来，庄桃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 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哪个女孩不喜欢被男生恭维夸奖？哪个女孩不想被男生追求？但是偏偏她的职业却会让男生害怕甚至毫不犹豫选择疏远，这就很令人难受了。 看到庄桃儿有些委屈的样子，林戈轻轻站起来在她手背上拍一下，以示安慰。 “就你懂事！” 庄桃儿低头在林戈脑袋上拍一下，然后将一条烤鱼从同事手里夺过来，蛮不讲理的放在林戈面前一次性碗里。 “额……” 无辜同事有些莫名，自己刚才还在帮庄桃儿骂那个小白脸呢，她怎么就突然翻脸了呢？ 一个年长一些的警察忍不住摇摇头，心知这小子怕是没机会了。 桃儿多漂亮啊，你们这些只知道撸铁的蠢货为什么就不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呢？除非这辈子不打算结婚，否则难道还能找到比庄桃儿更加年轻漂亮又能理解刑警辛苦的女朋友？至于说岗位问题，到时候成了两口子，局里自然会安排调整！再加上庄桃老爹的身份，怎么都不会让家里老人孩子没人照顾。 啧啧！ 做人还不如一只猫懂事！ 见林戈在庄桃儿的伺候下吃的非常舒服，女孩甚至细心的帮他把那些太硬不好咬的刺都给挑掉，这名中年警察恨铁不成钢的在桌子底下把那傻货狠狠踹了一脚。 “哎？” 憨货依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莫名感觉为什么才没一会儿，自己怎么就被这么多人给针对了呢？ “庄桃？” 忽然旁边一个路过的人停住脚步，好奇的打量着这边人群半晌，这才忍不住开口。 “你是？” 庄桃儿抬头一看，发现这个人有些面熟，但却印象不深。 “我是许阳啊！高中同班同学，还曾经跟你坐过半年同桌，有印象没有？” 名叫许阳的年轻人确定庄桃身份，赶紧兴奋的走上前道：“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你了呢，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这还真是老天眷顾。说实话我找你的联系方式都已经找了好久了！同班同学都不知道你毕业后去了哪个大学，熊丽娟还说你可能高考没考好，让我不要刺激你什么的。呵呵……这种事怎么可能啊！哈哈……额……” 有些得意忘形的许阳说着说着，这时候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抬头一看，周围十几桌人都一齐停下吃饭动作，同时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种被这么多人审视的感觉让许阳心脏一抖，莫名其妙背后涌出冷汗来。 干笑一声，许阳生涩的道：“啊……呵呵……你们这是……同事聚餐？” “是啊，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庄桃儿大方的说着，从帮忙拖了一个塑料凳子过来放到自己旁边，再轻轻拍一下示意。 “那个……我……不……” 许阳有些心动，又有些犯怂。能够跟庄桃儿坐在一起，他肯定非常乐意。但是旁边这些人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他有一种被一群老虎盯上的感觉。 ‘啪！’ 林戈从庄桃儿怀里挣脱出来，轻盈的跳到这张空着的椅子上。他蹲着打个哈欠，再挑衅的看向许阳，眼睛里满是审视的味道。 许阳一看，只能叹一口气彻底放弃。 再加上现在也确实不是跟漂亮同桌聊天的时候，于是许阳尴尬一笑赶紧解释说还有事儿要忙，然后低着头匆匆离开。 “同学啊？高中同学？” 钟凯直等到许阳从拐角消失这才转回头，笑看着庄桃儿。 庄桃儿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大概是吧，反正没什么印象了。说实话我高中时候也是个乖乖女，在班上也就跟几个女同学比较熟，其他的都不怎么记得。” 钟凯点头，又疑惑道：“那这小子所说的那个熊丽娟？” “算是死对头吧！我的学习成绩比她好，但是社交能力没她那么强。当时班上有人胡闹搞什么班，有人选她有人选我，从那之后她就有些针对的意思了，我估计背后说了我不少坏话。” 庄桃儿十分无所谓的说着，然后将一串里脊肉塞到钟凯的手上，意思是他可以好好吃东西然后闭上嘴巴。 “呵呵……” 钟凯笑一笑，眼睛瞥一下蹲在凳子上依然盯着那个叫许阳的家伙离开的方向的咪咪，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些猜测。 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但这只猫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难道那家伙真有问题？ (本章完) 第493章 搜查 第493章 搜查 一群人吃完烧烤之后，重新返回停车场。 眼下时间还早，并没有到老鼠出来活动的时候。于是闲得无聊，有人干脆坐进车里刷起短视频，有人玩起斗地主打麻将，也有四五个下了车凑在角落避着风抽烟。 眼见庄桃儿闲得无聊找到另两名女警察，打算去不远处的夜市摊子那边逛街，钟凯将对许阳的怀疑暂时收回心里。 他转头再去找林戈，却发现林戈正趴在陈亮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玩手机游戏。听声音好像是水果忍者一类的要求反应速度的游戏，那只猫将两只爪子从陈亮肩膀处往前探的直直的，猫爪在陈亮手机上划动的不亦乐乎。陈亮被猫抢走手机也不生气，甚至还配合着把手机抬起来让猫能触碰的更舒服一些。 一人一猫一起玩耍的样子看起来挺和谐，只是那只猫似乎到了换毛阶段，在陈亮肩膀上磨蹭没一会儿，就给他肩膀衣服还有脖颈附近蹭黏了大量的显眼猫毛。 见陈亮肩膀已经被染成白色，钟凯无语的摇摇头。 “老雷，跟我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电话里说的含糊，可到底怎么还用上我这刑警队的人帮忙了？” 邵永康觉得外面太冷，就只将车窗打开再把烟盒丢给雷汉秦，然后说一句话就把头转到车窗这边吐一口烟雾。 “因为这次的事情，确实有点麻烦。” 雷汉秦嫌弃邵永康给的烟太差，重新丢还给他，他再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抽一根叼上，把烟盒往邵永康怀里一扔，“有一种麻醉剂叫依托咪芷，你知道的吧？这种东西是国家管制类药品，严禁随意生产、制造、购买和个人使用。这原本和咱们禁毒单位没什么关系，毕竟这玩意儿也就是医院搞的到。虽然同样具备影响中枢神经的类毒品效果，但是由于它并不具备毒品传播的便利性以及简要使用、大规模传播方式。因此就目前而言它也只是需要严格管控的药物，不受我们管辖。” “但是很显然，你们发现了这种东西能够变成毒品、甚至已经被人搞成毒品犯案的迹象。” 邵永康眉头挑了一下，补充完雷汉秦想说的话。 由于法律的滞后性，任何一种新型毒品的发现，都是对法律以及相关负责单位的挑战。国家对毒品的法律法规相当严格，但是如果哪种新型毒品还没有被纳入国家管制类毒品目录，警方就有些束手束脚了。倒不是说不能管，也不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肆虐甚至威胁无辜人群，而是在没有立法兜底的情况下，终究承办单位以及惩治力度都要低很多。 禁毒部门和毒贩毒虫的战斗，从来就不只是抓人搜毒那么简单。一个东西只有被认定为毒品，它才能够让禁毒单位对使用者和交易者给予最严厉惩罚。但如果它目前只是一种被管控的药物，那么很遗憾就算抓到人，也只能以妨害药品管理罪进行处理。而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罪名对毒贩就是一个笑话！最严重也就是几年的刑期再加上区区罚款，对毒贩来说根本不疼不痒。他们甚至只需要丢出一两个替死鬼，就能够将这种新型毒品迅速的扩散出去。 如果禁毒单位因为这种法律上的迟缓而只能对这种已经具备毒品效果的药物视而不见，那在立法完成的这段时间里，毒贩所能够制造出来的破坏性是可怕并且范围难以想象的。 这种情况下，警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侦查破案力度，以人力的方式而不是立法威慑的方式，将敢这么搞的毒贩毒虫一遍遍，一次次的抓起来！不管他们搞多少，也绝不放过。 只有这样，才能够针对这种并非毒品的毒品，将它死死的遏制住。 说实话很辛苦！ 甚至还容易被人骂狗拿耗子吃多了没事儿干。 然而某种程度上，这样的办案过程才是禁毒部门的常态，为几克几十克或者一两粒毒品，甚至一些还不属于毒品的东西跑断腿，这才是禁毒部门的日常工作。 那种动不动几十公斤几百公斤的大毒枭，漳市多少年也才只碰到过一两回。 邵永康摇摇头，叹一口气道：“我听说过依托咪芷泛滥的问题，但这终究只是少部分人有能力从医院搞到这个东西吧？这次又是什么情况，有毒虫从里面找到了窍门？” “还不是电子烟这种鬼东西？” 雷汉秦苦笑一声，咬牙切齿的道：“电子烟可以安装各种烟油，这你是知道的。去年咱们单位跟咪咪配合端掉的那个毒品案，其中就有涉毒电子烟的参与。而这一次……有聪明人发现电子烟可以对含依托咪芷烟油进行熏燃，于是就搞出来一种名为‘烟粉’的东西。和以前的直接服用以及注射式使用不同，这一次的烟粉已经完全具备大量制造、运输以及贩卖的可行性。而且由于依托咪芷并非毒品，它在贩卖上甚至更为便捷，只要有一个合法公司托底……” “搞管制药品贩卖的，合法个屁啊！” 邵永康瞪大眼睛打断雷汉秦的话，再低头看看手里烧了一半的香烟，莫名眉头一皱从窗户丢出去。 “罪名大小和监管力度在那边摆着，终究能被找到空子。而最主要的，惩罚力度太小了，还得靠咱们多抓人才能让那些混蛋老实下来。” 雷汉秦摇摇头，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 “所以咱们这次就是要以我刑警队的名义，调查甚至抓捕这种涉毒烟粉？啧啧！也好！把动静搞大一点，让那些王八蛋知道我漳市的态度，受到震慑也就不敢嚣张了。” 了然的点头，邵永康低头看看手表。 抬头看庄桃儿等几个便衣女警已经逛街回来了，就打开车门走出来伸个懒腰。 周围虽然在各种打发时间，但是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两位队长身上的一众警察，这时候也顾不上游戏正酣，打牌要赢，一个个赶紧关掉手机整理行装，纷纷从车内钻出来。 “还有十五分钟，大家打起精神做好准备，检查一下各自的装备。这一次是联合作战，别他妈掉链子给老子丢脸！到时候害的老子被笑话，你们一个都别想讨好。” 邵永康态度粗暴，说话也粗鲁。但偏偏他手下的人就吃他这一套，一个个赶紧低头检查身上装备，包括但不限于执法记录仪，手电筒，手铐，电击枪和防暴棍等等。 见禁毒支队的手下看过来，雷汉秦摆摆手，“你们也一样！这一次明面上以刑侦中队为主，大家注意配合，也注意查漏补缺。除了作为目标的电子烟器具之外，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也少不了其他各种毒品迷药，一个个都给搞出来不要遗漏。接下来一段时间，至少在依托咪芷被正式列入毒品名录之前，咱们说不定需要很多次跟刑警队配合行动，各自把态度放好一点，别搞出矛盾来。还有跟老邵说的一样，别掉链子捅娄子，否则咱们支队的规矩你们都清楚……” 雷汉秦说话有些慢悠悠的，但他手下人一看到自家老大这态度，顿时就知道他是认真的，赶紧将所有轻视和放松都抛出脑后。 “杀气腾腾啊！” 看着这些个表情严肃满脸杀意的大壮汉，林戈感慨了一声。 其实拢共六十多个人而已，和他在楚市看到的并且在天池国际机场配合战斗的那数量更多甚至还包含武警阵容的队伍比起来，人数真的不算太夸张。但是偏偏这仅仅六十多个人多展现出来的气势，以及那种杀气腾腾仿佛要毁掉一切的架势，却比机场那边执法同时带着服务的态度，看起来要更加凶狠一些。 而且现场大部分人，都是曾经跟林戈合作过的老搭档。林戈看着也更加亲近，融入进来也没有什么生涩感。因此当邵永康命令庄桃儿负责带领咪咪和奇奇行动的时候，林戈自发接过率领并且指挥奇奇的任务，主动将庄桃儿解放出来。邵永康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场改口将庄桃儿安排进突击队里面。 毫无疑问，直面毒贩的突击队员，绝对比堵口子的那些人更容易遭遇危险。 “你就不怕汪国凤弄死你么？把他亲闺女就这么不当事儿的使唤。” 林戈蹲在奇奇背上感慨一声。 整个漳市认识的所有大小官儿里面，林戈只看过邵永康这么不讲人情。好好一个漂亮姑娘，看都被他指派成什么灰不溜秋的样子了？ 但是偏偏明面上，谁都说不出邵永康半句不好。因为这家伙，从来都是率先冲锋直面险情的那一个。 “出发！” 随着邵永康一声命令，所有警察立即行动起来。 警车嗡鸣声中，这条夜市街前后被彻底封锁。随即左右各十名警察依着挡道警车禁止所有人随意出入，另有几人则迅速去往这条街背后的各个小路暗道，彻底将夜市街包围。 在所有被吓到的人们惊愕的注视中，剩余四十人的大部队分成五个小队，迅速冲向黑暗中灯光闪烁的那些娱乐机构。 小的唱歌店由单独小队负责，大的酒吧ktv则由两支甚至三支小队合作处理。所有人抓紧时间迅速行动起来，一时间风声鹤唳引发阵阵喧哗。 林戈跟在邵永康身后闯进一个量贩式ktv，一群警察气势汹汹的样子把门口迎宾的服务小姐姐给吓的容失色。但邵永康只安排陈亮盯着不让外面人通风报信，就迅速闯入一间间包房开始搜毒。 在这种几乎封闭的环境里，绝大多数毒品吸食时候产生的异常烟味或者气味，稍微闻一下就清清楚楚。因此邵永康等人的速度很快，一个一个包间进进出出行云流水。然而毒品毕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一路走过来除了抓到两个衣衫不整脸染口红的蠢货之外，在这家ktv里并没有发现有人吸食毒品的情况。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负责人，对邵永康各种心慌意乱点头哈腰，而邵永康只确定那两货确实有嫖娼嫌疑之后，就命人将其带走，然后看向一路驾驭坐骑跟着的林戈。 林戈摇摇头。 虽然这家ktv里环境糟糕脂粉酒精气味恶劣，但确实没有发现有人吸毒的情况。 或者换一个说法，一般两三人的毒虫聚会，可不敢来这种人来人往的大店子。而就算更多人聚会必须选择大包，多人吸毒的气味也会非常明显，根本不存在被林戈忽略的可能。 “算了，好歹咱们也是有了收获。” 邵永康咧嘴一笑也不生气。 就算今天一个吸毒的都没发现，找到两个老嫖也不算无功而返。确定卖婬女和ktv没有雇工和抽成关系，邵永康让陈亮对这名负责人进行了一番‘威胁’教导，然后转身出门去第二家店。 而这时候恰巧雷汉秦带队从这家店里走出来，面沉如水看到邵永康后摇了摇头。 不多时另外两个小队也都各自从一家小店出来了，看样子都没有查到收获。 “有些出师不利啊！” 邵永康叹一口气，绝对不相信已经闹到禁毒支队里的新型毒品传闻，会在这种夜市娱乐场所干干净净。如果不考虑事先有人通风报信的情况，那只能是运气不好，或者敌人比想象中的更加谨慎。而到底是什么情况，把今天晚上的行动搞完就能清楚了。这种大型行动如果一晚上一个都没逮住，那事件本身肯定有问题！ 两名带头队长面沉如水，也不多说话，径直去往街道里面的其他娱乐场所。 随着时间流逝以及警察行动造成的喧闹，越往后走店子里的客人越少。哪怕邵永康已经派人严令要求各家店不得偷偷放客人离开，但这种事哪里能阻止得了？ 会老老实实配合警察的，往往都是老实的良民。而选择开ktv这种鱼龙混杂场所的人，真要说他老实又怎么可能？ 当然邵永康也不生气就是了。 细水长流慢慢来呗！ 一次空手而归不算什么，往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钓鱼佬一样，怎么可能因为一次的空军就彻底放弃？总归不把鱼塘钓干，是不能善罢甘休的。而这些店子你要搞手段咱也没办法，但是别让咱抓到！但凡有一次你放走毒贩毒虫被抓到真凭实据，或者被抓到的毒虫交代曾经从你这里走脱……那不好意思先去局里坐一遭再说吧！ “老大，有收获了！” 一名禁毒警察兴致冲冲的找到雷汉秦，指着身后被拷着手铐由同事带过来的几名中年人道：“这几个家伙在那边那家店里偷偷烤锡纸，被咱当场逮个正着！” “不是依托咪芷？” 雷汉秦眉头一皱，今天这枪难道只能打歪？ 当听说是常规货色，匆匆赶过来的邵永康也有些遗憾。不过没关系！抓到毒虫就能找到线索，到时候慢慢往上扯呗！顺藤摸爪，总能找到几个值得挨枪子儿的。 “大小杨一伙已经被抓的干干净净，连最底层的小喽啰都没有逃过，没想到漳市的毒依然没有禁绝啊！” 虽然知道想彻底禁绝毒品很不现实，但林戈还是叹了一口气。 而且这一次针对依托咪芷的行动，既然针对这个夜市街，那肯定说明警方事先有一定的情报。但这种情况下却依然一无所获，这事儿是不是有一点奇怪？ 有些疲惫的奇奇呜咽一声，今天尽驮着老大散步了啥事儿没干，这个结果让它有些丧气。 不过再看看那边禁毒支队警员手里牵着的两条，用羡慕不已眼光看着自己的黑背警犬，奇奇又莫名有些得意。毕竟老大只有自己才能驼，这几个货色可没这福气！ “汪呜~” 想到这里，奇奇露出一张丑丑的笑脸对林戈叫了一声。 “话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林戈依然感觉有些不甘心，虽然邵永康和雷汉秦两边都已经有了生意，但关于烟粉的情报和收获却一点没有，这一点就有些不太正常。 “报告！酒吧里揪出来两个偷偷卖笑气的，连着买家一起人赃俱获！” 又有新的消息传来，让林戈转移了注意力。 特别当警察挟着嫌疑人打开他停在路边的面包车，暴露出里面好几十瓶开水瓶大小的笑气的时候，一众警察的脸色都黑到了极致。 距离大小杨被捕才过去几个月啊，漳市涉毒生意又有人大张旗鼓的搞起来了？ 这特码就是对市局禁毒支队的挑衅，也是对付出那么大代价赵志高的亵渎！眼下好消息是两名被捕嫌疑人中其中一个是个外地佬，明显是来抢占漳市被空出来的大好地盘；坏消息则是毒贩对漳市空白市场的窥视依然虎视眈眈，并没有因为大小杨的结局就有所退缩。换言之禁毒警察们肩膀上的担子，依然沉重。 “算了！先不提这事儿，按序就班的抓干净就行！继续说依托咪芷吧，我不相信它就一点没有！连个人毒虫都知道想办法去医院搞这玩意儿，我就不信毒贩真没想法！” 雷汉秦狠狠一跺脚。 一行人继续往前排查。 “能不能让我们出去！我们又不是罪犯，凭什么把我们拦在这里面！” 林戈的耳朵抖动一下，忽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转头看去，不远处街道尽头的封锁线旁边，已经聚集了许多试图离开的人群。尽管龙泉派出所的支援力量已经帮忙在维持秩序封锁卡口了，但那边依然有摇摇欲坠的迹象。 而正在跟那边警察对峙的，是六七个明显一伙儿的年轻人，其中一人刚才都还见过。 (本章完) 第494章 贩烟 第494章 贩烟 林戈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个叫许阳的年轻人身上，尽管他冲锋在前对警察叫嚷的最凶。 至于他口中嚷嚷的，警察没有权利限制别人自由什么的，林戈听听也就算了。 在派出所呆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国家警察法，林戈的耳朵里也偶尔听进去了很多。总体来说在警察执行任务的时候，公民和组织都应当给予支持和协助，这是写进法律条文里的东西。对于妨碍警察执法或者拒绝配合的情况，一般情况下警方忍忍也算了，但你要太过分……抓你进去住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而这一次由市局刑侦大队一中队和禁毒支队二大队联合展开的缉毒执法，要求目标范围内公民予以配合并且提供身份查验，这是合法合规的命令。而且这一次也不是说直接将所有里面的人都关着不让走，区区十几个警察也没有这个能力。重点不过是要求出去的人提供个人身份证或者接受人脸识别等等，大家按序排队并不会耽搁太长时间。而此次的查验目标也是那些有吸毒戒毒记录以及犯罪记录的人群，普通人如果不心虚，稍微等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非要这么硬闯，不是分明有鬼？ 林戈眯着眼睛看着许阳和他身后几个差不多年龄的人，好一会儿终于顺着他们几个的偷偷回望的视线，看到一个藏在不远处树后面阴影中的微胖中年女人。 这个女人的面前是一辆红色商务车，她就站在路边车子和树的夹角位置。不远处路灯的光线被大树和汽车阻隔，以至于除非靠近路过，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看到藏在阴影中的她。 只是许阳他们几个一边和警察争吵施加压力，一边又忍不住心虚回头朝女人的方向看，这动作已经被林戈看的清清楚楚。顺着看过去即便那边再黑，那女人就在林戈眼睛里也依然暴露无遗。 “为什么不接受身份查验？为什么要逼警察提前打开卡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份经不起查验，或者说是那种只要一查就能发现破绽的对象吧？” 林戈顿时心里有了数，拍拍身下奇奇的脑袋，示意它到邵永康身边去。 “咪咪，有什么发现？” 邵永康也正回头盯着那边争吵变得越来越凶狠的情况，发现被那几个年轻男女鼓动着硬要立即离开的群众变得多了，这会儿眉头微皱心情正有些不爽。 不过当林戈凑过来并且同样盯着那边的时候，邵永康恍然的眯起眼睛。咪咪主动示警，代表眼前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群众和警察纠纷问题。尽管群众找麻烦对警务人员来说依然是麻烦事，但就现在而言那个率先冒头的出头鸟很显得非常可疑了。再想到这一次来到夜市街的任务，邵永康顿时心里有了数。 于是他朝手下人一挥手，就要带队将那边的惹麻烦的家伙们给镇压住。 眼见邵永康直接就这么往前冲，林戈赶紧拦住他。 那女人站的位置虽然有些隐蔽，但是也不至于看不见吧？至少对林戈来说，那女人在那边紧张踱步的样子，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哪怕那边确实很黑。 林戈无语的盯着邵永康，再抬起爪子指向那个阴影角落。 “嗯？那边有什么吗？” 邵永康顺着林戈的视线看过去，那边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既然咪咪说那边有问题，邵永康就不会当无事发生。他招手拽过来钟凯和庄桃儿，示意那个漆黑角落。 两人凝神仔细观察，很快庄桃儿就发现异常，那边似乎真藏着一个人。 两人再不犹豫，将身上的装备整理一下把警棍和手电筒拿好，悄声无息朝阴影处寻摸过去。 林戈想一想，指挥奇奇跟了上来。 他跟着钟凯和庄桃儿藏入阴影中，小心翼翼朝目标方向快步挪动。然后没有任何意外的，两人很快在目标面前迅速出现，一前一后的将那个微胖女人给堵在树下面。 “有……有什么事儿吗？” 看到警察出现的一瞬间，这个微胖女人脸色变得十分惨白。她条件反射就要打开车门往里躲，却又被庄桃儿伸手抓住车门，只能又故作无辜的询问开口。 “警察办案，麻烦配合。请出示一下身份证，谢谢。” 庄桃儿倒也没直接动手，而是对这女人行个礼。 “没……没带！” “驾照也可以。” “也……也没带。” “手机电子驾照！” “没……没搞那东西，不会用！” “哟，无证驾驶啊？” 庄桃儿笑看这女人一眼，明白这家伙看样子完全不打算配合。 但即使这样，庄桃儿也不生气。这几个月来她在刑警队已经得到足够锻炼，每一次抓捕行动中十个嫌疑人九个都会说没带身份证，这一点她都已经习惯了。 而且庄桃儿也明白一个道理，这时候生气除了影响自己的心情之外，对办案起不到任何作用。 “呵呵……这也没带，那也没有。那么麻烦把您的姓名告知一下，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吧？” “熊艳。” 女人无语，心知这时候再摇头就太蠢，只能老老实实交代。 “做什么的？这个时候在这里干什么？” 熊艳已经开口，便不能继续装傻，只能老老实实的低着头道：“做生意的，小本生意。这边晚上人多热闹，所以摆个摊子赚一点辛苦钱。警察同志，我真不是坏人。” 庄桃儿面无表情的道：“是好人是坏人，不由你说了算！当然我说了也不算，由法律说了算！我们现在正在执法，严查各种违规违法行为，麻烦您配合。你说你摆摊子的，摊位还有卖的东西在哪里？” 熊艳脸色微变，看看庄桃儿再看看另一边堵住退路的钟凯，眼角还瞥到站在车子另一侧的一条警犬，只能再次低下头。 随后在庄桃的命令下，她老老实实打开商务车后备厢，露出里面一个移动拼接式的小推车，以及上面摆满的香烟电子烟打火机等等各种商品。 在后备厢的一角，还有七八个堆迭在一起的白色手提箱。钟凯将其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上下层也都用绳子卡着各种香烟，乍一看倒挺像电视剧里旧上海滩卖烟小孩儿挎着的那种装备。 钟凯在这些香烟里挑拣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都是一些寻常的香烟，几十块到一百多块的都有，只是上面标价比正常超市价格贵了很多。同时摆在小推车下沿的一排金属电子烟，钟凯拿起来看看也没有发现异常。就连下面垫着的各种各样的烟油烟弹，也都是寻常地方能买到的，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 “卖烟呐？有烟草许可证儿没？” “……” 熊艳不说话了。 庄桃儿一看这女人只是一个转手卖烟的二道贩子，也有些失望。 说实话ktv酒吧里卖的烟更贵，这种人就在各个酒吧ktv溜达，有人愿意找她们买也是常事儿。而且这事情说得再大也只是烟草局的管辖范围，还不需要刑警队插手。 但是钟凯却想的更多一些，特别是这女人还贩卖电子烟及其配件，这就跟这次的缉毒任务对上了。而且虽然逻辑上二道贩子卖烟没毛病，但是这种利润真的值得她们跟各个酒吧ktv抢生意吗？更不提这事儿还是咪咪率先示警的，甚至到这会儿咪咪也还依然盯着这个女人，那么毫无疑问这家伙肯定有问题。 “把你藏着的东西交出来，我算你一个自首怎么样？” 钟凯决定诈她一下。 “……” 熊艳不吭声，只偷偷转头看向那边喧闹处。发现那边闹事儿的几个人都已经被赶过来的警察镇压，一个个像鹌鹑一样老老实实蹲在一旁，顿时面如死灰。 她哆哆嗦嗦的将后备厢地垫掀开一个角，露出里面原本应该是放置备胎的空间。而此时里面备胎消失无踪，替代的一大堆没有商标没有任何标识的塑料小袋儿。这些袋子的样式和摆在小推车上的电子烟烟弹一模一样，但是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甚至随着地垫掀开，一股异味扑面而来，让林戈赶紧拽着奇奇后退。 “呜……汪！” 受过禁毒训练的奇奇对异味十分敏感，虽然这种气味并不是它学习过的那些毒品中的任何一种，它还是摆出相应动作警示出声。 “呵呵……” 钟凯摇头笑起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晚上辛苦找了这么长时间的目标，居然还得咪咪示警才能被发现。而且目标根本不是情报中所说的在夜市街有人吸食这种新型涉毒电子烟，而是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这种新东西，偷偷摸摸的在这种鱼龙混杂并且最可能有客户的地方贩卖。自己等人一时脑子没转过弯，差一点被她跑掉。 当然，也不是真的会让她溜走。从她被困在包围圈里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当真逃脱。 “雷队！邵队！抓到正主了！” 对着对讲机喊一声，钟凯心情变得非常不错。 “我这边也有收获！” 邵永康笑吟吟的看着蹲在地上的许阳几人。 …… 虽然抓了这么些人，也成功逮住目标，但一大帮子人却没有立刻收队，而是继续对这条夜市街进行检查。 很快在街巷末尾的一间酒吧里，大伙儿又揪出来一个有吸毒史并且这会儿明显情况异常的家伙。到这时候大家都收获满满了这才选择收队，很快又在市局重新汇合。 卖婬的嫖娼的，自然有专人处理，不需要邵永康多操心。普通吸毒的还有贩卖笑气的，雷汉秦手里也有专人负责。于是两个家伙闲着没事儿做，就径直来到审讯室看热闹。 别的目标都还好说，就连贩毒主使者熊艳也都老老实实将所有的情况全部交代。唯独由老刑警方正毅和新人庄桃儿负责的目标，也就是那个叫许阳的家伙，稍微出现了一点麻烦。 安排庄桃儿负责审问，是为了培养她这方面的能力。但面对庄桃儿，那小子一边矢口否认自己涉毒，一边又想方设法的跟庄桃儿攀关系。他把所有罪名全部推到熊艳的身上，只说自己就是个失业后想办法打零工的。他也就是老老实实的按照熊艳的吩咐偷偷摸摸在各个酒吧游走，向一些有需求的人兜售香烟。至于那什么烟粉，他完全不知情。 “都是熊丽娟的错！熊艳是她姐姐，这个工作也是熊丽娟介绍给我的！我因为相信老同学才跟她姐姐干活儿，根本就不知道她们还在背后卖这些个非法的东西啊！” 许阳声泪俱下，跟之前见面时候的爽利模样判若两人。 “呵呵……许阳！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矢口否认有意义吗？哪个酒吧没有摄像头，你以为你卖烟的对象需要我们太长时间去找？到时候找到买主一调查，你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自然清清楚楚！到那个时候，撒谎的代价你承受的起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庄桃儿严厉的说着，已经完全是一副优秀警察形象。 外面监控室里邵永康微笑着连连点头，他就知道庄桃儿这丫头值得培养，也不枉想方设法把她从经侦那边骗过来。 “啧啧！弄回来一个混日子的，到时候还回去一个优秀人才，汪国凤那家伙简直赚大了！老子把他姑娘培养的这么优秀，汪国凤不得好好感谢我，提几瓶好酒上门？” 邵永康恬不知耻的想着，里面许阳也在庄桃儿的语言艺术下很快崩溃，老老实实认怂。 但是尽管交代了自己按照熊艳的命令在酒吧里兜售无名烟弹的事实，他却依然拒绝承认自己贩毒。他甚至再三重申自己懂法，也在网上搜索过国家毒品名录，确定自己贩卖的东西不在毒品名单当中。所以许阳只承认自己涉嫌非法贩卖药品，并且只是一个受人指使的小喽啰，并非主谋也不应该受到不合理处罚。 “和另外六个人一样，都是懂法的！七个人全部都是大学生，也都知道依托咪芷不是毒品，不会以贩毒罪被惩罚。呵呵……都是聪明人呐！唯一一个以为自己是在贩毒的，居然是那个叫熊艳的女人！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毒贩，一进来就赶紧坦白交代的清清楚楚。甚至这个蠢货，还把这七个人的罪责也揽回去不少，真把自己当主使者了。” 雷汉秦在旁边冷笑着，对于里面八个人的实际情况已经心知肚明。 “熊艳确实是这个团伙的首脑，或者说是明面上的领导者。她知道自己在贩毒，也知道这是大罪，但是为了赚钱她甘愿知法犯罪！然后整个贩卖依托咪芷烟弹的违法收益，她也确实独占四成，以至于一个月的收入就买了辆商务车，还打算把业务做大做强。从这方面来说，她的主使者身份确实证据确凿。” 见邵永康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雷汉秦摇头道：“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负责从外地进货的熊丽娟，把违禁烟弹的成本翻了五倍！换言之熊丽娟虽然依旧赚大头，但团伙里其他几个人的收益也不低。这几个家伙拿熊艳当挡箭牌，甚至仗着国家还没能及时将依托咪芷定为毒品的机会，野心勃勃想要占据整个漳市的毒品市场！到时候进货渠道、销售甚至联系买主，全部都是他们自己人。而熊艳这个老大……仅仅只是享受收益然后推着个小车儿在外面做样子的表面老大。” “就像是一些公司的法人？从承担这个职务起，就是为了凭白拿钱以后专门负责坐牢的？” 邵永康打了一个十分让警察不爽的比喻。 但是雷汉秦想一想却不得不点头，邵永康比喻的十分形象。熊艳被这个团伙推举出来，就是以后万一被抓了抗责任的！甚至熊艳自己，也认为这个责任该她来抗。 “妈的！读书读书，读成了这样一群人精！” 邵永康无语的摇摇头。 雷汉秦皱眉道：“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小聪明很有效，专门挑选来抗责任的傻子，也很单纯。只要熊艳执意承认自己是团伙老大，咱们还真没法对其他几个人施以太重的惩罚！毕竟不管不怎么说依托咪芷目前还不是毒品，只能按照非法经营罪进行判处。作为首脑的熊艳肯定要承担非常严重的处罚甚至罚款，但团伙其余人却很可能只会被判处缓刑。呵呵……特么的！贩毒啊！数量还不少！却只判缓刑！国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赶紧把依托咪芷列入毒品名录？这玩意儿太危险了！” 说到最后，雷汉秦甚至忍不住咒骂了几句。 被犯人钻法律的空子，自己等人还没有办法对他们施加更严重的惩戒，这种事儿看着听着想着都是非常的不爽。 更重要的是，自从电子烟被发明出来并且广泛被使用之后，许多原本不太方便作为毒品的管控类药物，这会儿居然都有了成为毒品的可能！ 电子烟的燃烧熏烤功能以及便携性、烟料的简易替换方式，让它变成了毒品情况蔓延的严重帮凶！ 雷汉秦甚至有一种感觉，说不定到什么时候，电子烟将会变成他们禁毒部门最头疼也是最痛恨的存在。拥有完整工艺和包装，说不定还能隔绝检查以及警犬能力的烟弹，到时候一定会给禁毒工作带来极大麻烦！甚至到那个时候打击电子烟类泛用型化学毒品的工作，很可能会让所有禁毒警察哀叹叫苦，也可能让国内好不容易被镇压下来的毒品问题，重新死灰复燃。 一想到这种可能，雷汉秦就感觉浑身头疼，甚至有一种想要给自己一耳光的冲动。 “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进入禁毒部门呢？哎！” 这时候陈亮推门进来，对两人敬礼后汇报情况，却是负责进货的熊丽娟，也已经被成功抓获。 但是就像现在审讯室里的七个人一样，熊丽娟也将责任全部推到自己亲姐姐的熊艳头上，表示所有一切包括寻找发货商家，全部都是熊艳的主意和指使。 “狗东西！” 邵永康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叫骂一声。 (本章完) 第495章 歪门邪道 第495章 歪门邪道 虽然拿钱最多，但是本质上最无辜也最愚蠢的熊艳，就成了最倒霉的那个人。 当所有证据都证明她是这个贩毒团队的主使，并且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就是领头人的时候，说实话这起案子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倒不是说不可以费更大精力将真正的领头人找出来，而是就法律本质来讲，一切都要讲证据。 目前所有证据都证明熊艳是率先想到要贩卖违禁电子烟的那个人，并且也是她主动要求亲妹妹熊丽娟去招揽人手并寻找货源，并且选定夜市街作为贩卖地点。这其中或许有人鼓动有人诱惑，但终究没有忍耐住做下这件犯罪事实的，确实是她本人无疑。如果没有被捕，或许将来某一天那个诱骗她的人会重新将团队地位抢回去，也或许某一天熊艳会发生各种意外，但只谈现在那种可能性并未发生。总而言之，现阶段熊艳必须要承担她违法销售违禁药品的代价，而其他几个人则只能算是从犯，罪名要轻许多。 大家都长时间和这一行打交道，基本也都能估算出熊艳要会面临的刑罚。以非法经营罪来算的话，大概就是三年刑期以及一到五倍罚金吧。 而作为从犯的其他七人，除了熊丽娟可能会被判实际刑期外，其他人大概率是缓刑甚至只有拘役。 “太轻了！” 陈亮握紧拳头，很不满意这种结果。堂堂毒贩居然只被判三年？从犯缓刑？这样的惩罚力度怎么可能震慑那些亡命之徒？ “应该每个人都送一颗生米！” 林戈也是十分不满，今天辛苦这么久居然只给监狱送了一个三年犯？太不划算了啊混蛋！至于那几个烤锡纸的还有卖笑气的，因为是其他警察的成果，林戈还不屑算在自己身上。 “没办法，依托咪芷目前还没有被定性为毒品，只能按照刑法中食品药品有关条款、非法经营罪以及非法生产销售假药罪进行处理。” 邵永康脸色也不好看，但依然冷静的劝说众人道：“这是咱们的活儿，也怪不到人家禁毒支队身上。现在唯一能希望的，就是国家赶紧更新毒品名录，将依托咪芷以及类似化学品列入到毒品管理范畴当中。当然这事儿不是说着这么简单，毕竟人家毒贩中也有聪明人，也有懂法的。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依托咪芷，不正是因为这东西还不算毒品么？” 说到这里邵永康叹一口气，再表情严肃的厉声道：“说实话，往后这种事肯定还会无数次发生！投机取巧的毒贩肯定会盯着每一种新出现的类精神类药物，并且将它搞成毒品来贩卖。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们刚刚冒头而国家还没来得及将其列录的这段时间，将这种人这种事全部狠狠压死！立法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就由我们来守！兄弟们，现在不像以前啦！高科技造福人类，也却造福了犯罪份子！咱们不能用老思路只盯着白粉晶毒，而是要主动出击将所有新东西新的可能性全部遏制住！” “是！” 一众警察纷纷行礼，表示坚决完成任务。 林戈也跟着点点头。 他非常赞同邵永康的说法，既然法律有滞后性，那就由警察来多多辛苦呗！总归不能因为法律还没出台具体条文就无视那些人，这些搞毒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露一回头就抓一回，渐渐自然就老实了。 看到这些个刑警们跃跃欲试要抢生意的样子，旁边雷汉秦也笑起来道：“别把我们禁毒支队当傻子或者木头人呐！虽然这种事儿确实需要你们刑侦帮忙，但是所有可能成为毒品的东西，都依然还是咱们禁毒支队的工作范畴！偶尔拜托你们出点儿力，可别把这事儿当成你们的主职好不好？你们刑侦也有自己的案子，别总想抢我们的生意啊！维护社会秩序咱们携手作战，各个方面都处理好事后我请你们吃饭！比如今天这事儿弄完，咱们聚鲜德走起？” “呵呵……知道你们禁毒的有钱，那我也不客气了！” 邵永康没打算谦虚，点头接受雷汉秦的谢意。 再加上雷汉秦把态度放的很低，一众警察互相对视，也纷纷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贩毒的也是抓到了，没让这种未来的新型毒品在漳市肆虐，也给上头更新目录的闲人找了点儿事做，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 一行人来到市局附近的聚鲜德馆子，难得大半夜了还在营业。七八十号人占据了一整个宴客厅，雷汉秦主动去安排酒席，邵永康则转头看向有些闷闷不乐的庄桃儿。 见庄桃儿懒散的握着果汁杯却不喝，邵永康凑过身轻笑道：“怎么了？两个高中同学出事儿，你心里不舒服？还是说亲手逮捕同桌的感觉，让你觉得难受了？” 庄桃儿摇摇头，郁闷的抿一口果汁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走上犯罪道路。说实话这会儿回忆起来，当年高中的时候许阳和熊丽娟也都是经常被老师夸奖的好学生啊，怎么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了呢？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时候熊丽娟学习挺用功的，还是班上的纪律委员。呵呵……几年不见纪律委员成了毒贩……” 林戈抬头看庄桃儿一眼，感觉她的笑声有点刺耳。 其实庄桃儿的想法，林戈也清楚。重点并不是那两个人成为毒贩，而是熊丽娟为了干这一行竟然连亲姐姐也不放过。将亲姐姐骗到前面当挡箭牌，这得多缺德啊！ 从道德上来说，熊丽娟干的事情比许多死刑犯还要恶劣！而偏偏性质这么恶劣事情的她却不会受到太大惩罚，这才是庄桃儿心情不好的原因。 如果法律不能对犯罪份子进行有效惩戒，那往后枉顾法律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庄桃儿将自己摆正在专业警察的位置上，将心里这些担忧尽数告诉邵永康。 “呵呵……和犯罪份子斗智斗勇，原本就是咱们这些警察的工作。除了案发现场的智斗，你担心的这种事儿也确实是咱们将来会面临的越来越多的问题。” 邵永康微微一笑，拿起饮料瓶帮庄桃儿重新斟满，这才语气一转道：“但是啊……犯人在成长，会变得越来越狡猾；难道咱们警察，就只会原地踏步？要处理这种事很简单，你们这样的新鲜血液啊越来越厉害，那不就可以了吗？咱不玩什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是要魔高一丈道法顶天！只要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进入到警察系统，犯人就永远别想掀起风浪！再说了，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有几个会选择干犯罪事业，顶多也就那几个内心不受法律约束的混账东西！咱们只要积极行动辛苦干活儿，将这些个狗东西全部都抓起来，外面也就只剩下几个有点小聪明的歪瓜裂枣了！而这种人，哪里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对手？” 邵永康面带自信和展望侃侃而谈，旁边跟着听讲的几个警察，包括林戈在内都连连点头。 邪不压正这句话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别管敌人有什么小聪明，只要警方自己这边努力变强努力吸收新鲜血液，就永远能将这些个犯罪份子镇压下去。 “今天运气不错，后厨还剩了几只大黄鱼和梭子蟹，我让他们全部拿出来做了。话说你们在谈什么呢，一个个严肃的就像搞入党宣誓一样？” 雷汉秦心情不错的从外面走进来。 “说你丫的小气！这么多人，你拿几条黄鱼儿就应付了？” 邵永康鄙视的笑看雷汉秦。 “没办法！都这个点儿了，哪还能剩下什么好东西？再说着聚鲜德也亏了开在咱市局旁边儿，否则一般馆子这时候早关门了好吧？兄弟们凑合吃，下回！下回我提前订桌，保准给大家搞个丰盛的。” 雷汉秦笑呵呵的解释，见一众兄弟摆手说有吃就行，也没把邵永康的屁话放在心上。 见旁边儿林戈独自蹲在椅子上打盹，雷汉秦上前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然后不等林戈恼火还手，他又后退几步来到安全地方。 摆手投降，雷汉秦笑道：“今天咪咪也辛苦了，待会儿犒劳你。我刚才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只被大厨藏起来打算自己享受的大螃蟹，强烈要求他把它搞了！就这唯独一只，专给咪咪你享用！” “这还差不多！” 林戈满意的点头，再抬头盯着雷汉秦‘嗷’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丫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 “呵呵……你的小心思可瞒不过这只猫！” 邵永康与其说是在嘲讽雷汉秦，不如说是在帮忙劝说。他呵呵一笑，故作挑衅的道：“想要让咪咪帮忙，你得拿出点儿实惠来！要知道咪咪可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他身后还有聂国强那个混蛋呢！就算这会儿聂国强不在漳市，他手下的警猫也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要使唤人家，你得拿出真心实意才行。” “那肯定啊！求人帮忙的态度，我也清楚。比如这次，还不是我自掏腰包请你们吃饭？你们在市局打听打听，我雷汉秦难道是吝啬鬼？” 雷汉秦借驴下坡嘿嘿一笑，又凑到林戈面前道：“咪咪，依托咪芷的事儿啊，还没完！咱们虽然抓到了一伙贩卖者，但真正生产制造这东西的家伙，还藏在暗中呢！不把这个地下厂子彻底搞定，仅靠抓几个分销贩卖的，是不可能将这件事彻底解决的。所以接下来还得让你跟着帮帮忙，先把那个地下厂子捣毁了再说。” “有线索了？” 邵永康眉头一皱放下酒杯，这种幕后生产者，可不像在街上贩卖的货色那么好处理。 雷汉秦表情严肃起来，轻声道：“也亏的依托咪芷现在还不是毒品，那伙人并不像毒贩那么谨慎。局子那边刚才熊丽娟已经交代了，她是专程去昌市拿的货。虽然幕后的人没有直接带她去厂子，但这熊丽娟也是个聪明的，只从人家的几句话还有运货的车子，就判断对方是昌市本地人。再加上通过她的证词以及现有线索，我经验判断对方并不是什么地下小作坊，大概率应该是专业化工厂内部的正规化生产手段。至少他们搞这玩意儿的包装以及规格一致的成型设备，绝对是正规企业的大型机器。” “正规厂子走歪门邪道么？” 邵永康忽然想起去年的事儿，漳市本地的百科药厂就是牵扯到原材料被盗卖涉毒，以至于现在都还在查封状态。 尽管集团领导想方设法的疏通关系，尽管药厂员工频繁去市政府讲道理，但这件事涉及面以及性质实在太过恶劣，以至于这家老药厂能够重新获准生产的概率微乎其微。此外药厂的几个领导，这个年关也都是在看守所过的。虽然案件还没有正式结案并且宣判，但这几个人大概率谁也逃不过牢狱之灾。 这个事情再联想到雷汉秦所说的正规企业，邵永康不禁就有些烦躁。 你获得正规批文的企业不好好生产，总搞这些歪门邪道干什么呢？就算这种歪门邪道能赚到钱，但作为领导的那几个人难道谁还能跑得掉？ 这要是自己的公司也就罢了，好歹是给自己赚钱。可如果只是一个打工的哪怕堂堂厂长，又能够从这个犯罪生意里获得多大好处呢？到底有什么必要非得这么做不可？ 邵永康实在不明白某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如果是在昌市的话，这个案子应该由当地市局负责吧？为什么还需要雷队长您带着咪咪专门去那边？” 庄桃儿疑惑的开口。 昌市有自己的市局，有自己的禁毒单位。他们本地的违法企业，为什么需要雷汉秦恳求咪咪过去帮忙呢？ “tiger病毒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的吧？” 雷汉秦也不隐瞒，只环顾四周看向凑过来的几个小队长，以及陡然竖起耳朵看着自己的那只猫。 tiger病毒的事情虽然会暂时瞒着民众，但它不可能瞒着各地警务单位。再加上各个市县都有为这件事往拥有机场的城市支援人手，漳市市局也被抽调好些人出差帮忙，大家自然都清楚。 见众人表情凝重缓缓点头，咪咪甚至瞪圆眼睛像是要杀人，雷汉秦摆手笑道：“没那么夸张，不要想太多。只是昌市那边应对tiger病毒的压力很大，绝大多数警察都被安排进了机场周边防控工作当中，这会儿昌市实在缺乏人手应对其他大型案件。来自昌市的新型毒品已经传入漳市，天知道周围其他市县有没有同样的贩毒人员正在行动。我刚才抽空给昌市禁毒支队的老刘打了个电话，他表示需要咱们这边派人帮忙，宜早不宜迟实在等不到疫情结束那边把人召集回去了。” “又要出差啊？” 林戈打了个哈欠，稍微有些不情愿。 他昨天才从楚市回来好不好？难得休息一阵子，结果第二天就碰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就算要出差，也让他多休息几天呐！ 林戈现在绝口不提今天早上还想着要再去楚市帮忙的事情，他这会儿只想偷懒睡觉。 雷汉秦一看林戈这样子就知道这只猫在想什么，但是他也不着急，只转头笑看林戈道：“呵呵……咪咪，老聂也在昌市。还有你们派出所的赵志刚，我记得他是赵志高的弟弟吧？你这趟过去虽然是出公差，但是不是也能过去关心一下他们两个的情况？或者我给老聂打个电话，看看他是什么个态度？” “那狗东西有个屁态度！只要是为了破案，特么的他绝对会满口答应你的要求！” 林戈忍不住咆哮一声，再恶狠狠瞪雷汉秦一眼。 他知道自己被这王八蛋将军了，以聂国强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对威胁整个楚省的新型毒品事件视而不见？他绝对会答应的，甚至不会有半点犹豫。 但是林戈现在需要好处么？ 他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早知道就不该凑这个热闹的，从警犬中队搞定泰迪的事儿，我就该赶紧回家！哪来这么重的好奇心呐，这下把自己饶绳子里又给栓上了！” 林戈无语的叹一口气。 “等事情搞完，我出血本犒劳你，成不？” 雷汉秦也不想搞的太过紧张，主要是以后说不定需要这只猫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没必要一次把关系搞差了。 就算自己大队里有专门的缉毒警犬，但总归没这只能听懂人话的猫儿好用啊！他甚至通过自己的关系打听到，这只猫在今年这起抗疫事件中已经大放异彩，甚至名字和事迹已经传到顶天儿了。虽然这只猫变得多牛逼多有靠山和自己无关，但是至少证明这家伙的本事还没见底，说不定还能靠它搞出点意外收获！ 去昌市肯定不能带太多人，否则就是对人家的不信任。 那么只能带精兵强将的情况下，带上这只猫肯定是最好的选择！谁想在外面多辛苦对不对？赶紧把案子办完早去早回多好！ 顺便也让昌市看看咱漳市禁毒大队的水平，免得给外人小瞧了去。 这个把月来，与审核的战斗如火如荼。 还是那句话，有时间大家赶紧看，别等到审核下手。就算我能找编辑解封，但也需要时间，偶尔被删减一些内容也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刚刚发布的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内，人工审核在午休肯定还来不及发现，除非他已经彻底盯上了咱，嘿嘿。 懂得都懂，最近跟审核的战斗是码字之余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嗯，另外还是求一下月票。 兄弟们，到月底了啊！大家老规矩搜搜兜儿，有月票的麻烦投一下，这个月距离一千张还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本章完) 第496章 再出发 第496章 再出发 雷汉秦想的十分简单，那个厂子又不会飞，肯定是跑不掉的。 只要利用这只猫确定目标位置，接下来的事情说不定比平时找毒虫还容易。 但是同样的说法，假如不能尽快确定目标，那他们这些人就得在一个地级市里以及周边的大量工业厂区里进行茫然的大量搜索。先不提工作量问题，打草惊蛇的概率也是很高的。人家一个正规企业，各方各面肯定稍微有些关系。而制造依托咪芷的设备，随时还原成他们原本的商品估计也很简单。到时候万一走空了或者让敌人给瞒住了，那就成了真正的大笑话。 甚至笑不笑话的不提，只说到时候如果演变成复杂漫长让警察吐血的拉锯式行动，也是一件麻烦事。 现在整个国家都在面临tiger病毒的威胁，在这种警力不充沛的情况下，任何耗时过长的行动都很容易引发意外并且导致侦破过程出现问题。 因此雷汉秦现在只想要速战速决，而要做到这些就离不开咪咪的帮助。至少咪咪已经通过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成绩证明了能力，也得到了漳市所有警察的充分信任。 “被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林戈有些无奈的垂下尾巴。 “就当是去旅游好啦！昌市的旅游业在咱们楚省也算是最发达的吧？就连省会的楚市，也不如昌市那边的景点多。不都说巴山楚水么，到时候找个时间见识一下也挺好的。” 庄桃儿负责送林戈回家，路上也就这么安慰。 但说实话从来没有哪个警察喜欢出差，这一点庄桃儿也是心知肚明。 旅游不要钱哒？就每次出差时候局里给予的那一点儿补助，住个酒店都还要挑挑拣拣选便宜的，怎么可能还有多的钱额外享受？更不提这会儿不只昌市，漳市这边同样警力严重缺乏。这一次去昌市大概率就是快去快回、办完案子赶紧回来继续加班，上面怎么可能多给哪怕半天的出去旅游放松的时间？ “既然你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哄骗我？” 林戈无语的瞪了庄桃儿一眼，这姑娘跟着邵永康已经学坏了啊！ 一夜无话。 第二天，漳河派出所果然收到了市局的支援请求，点名要求漳河派出所警猫咪咪，配合市局禁毒大队去往昌市执行缉毒任务。 尽管事实上依托咪芷目前还没有被列入毒品名录，但漳市警方已经将和它相关的所有犯罪行为，都列为毒品档次的应对态度。与支援通知同时下发的，还有市局向上递交的依托咪芷相关资料回复函。省厅领导特事特办，已经在加紧处理将依托咪芷列入毒品名录的相关程序，寄希望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通过公a部审核。 换言之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这一次去昌市抓到人的时候，就可以以制造毒品罪对这些嫌疑人进行处理，而不是性质轻微的非法制造药品罪。 以一家正规工厂的制毒效率以及刑法中关于毒品的处罚条款来说，这件案子说不定十几颗生米都不一定能啪啪完，甚至可能要翻倍不止。 这么一想，大家的心情莫名变得有些愉悦。 “直接送过来调遣通知函，这是生怕咱们不同意把咪咪借出去啊！真是小瞧人，也小瞧咱们咪咪了！” 郑明星一边翻看通知函上的内容，一边叮嘱林戈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此外这一次李思语生病，孙畅还在楚市，派出所居然连一个能照顾咪咪的训导员都派不出来。再加上这段时间关于tiger病毒的国际舆论渐渐热闹，国内有许多人通过一些博主和短视频了解到了外界情况并且到处传播；疑神疑鬼的人们各种囤积物资，也使得辖区内有些人心不稳，继续警务人员进行控制。 漳河派出所原本就因为各种调派人手不足，此时也正是忙碌，更加不可能抽调人去给咪咪当保姆。 因此哪怕说在心里担心咪咪去了昌市会被欺负，郑明星却也只能一遍遍叮嘱它注意吃喝卫生不要乱跑，有事儿就打电话等等。 “咳！要不然，还是我跟咪咪去一趟吧！” 脸色苍白的李思语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明明腿脚都在打颤，却还要坚持上岗。她身后站着一脸无奈的蒋依依，见郑明星看过来赶紧双手合十表示无辜。 这姑娘连走路都要人扶着，怎么可能再让她去干活儿？ 郑明星是知道的，这段时间李思语在楚市跟着咪咪吃了大亏。十几二十天的白天晚上非常辛苦，又还是在生理期得的病。小姑娘娇嫩，这要是不好好调养，万一有个后遗症什么的说不定会陪伴她一生。 而这种事情，郑明星怎么能让它发生？ 因此尽管担心咪咪，但他还是果断拒绝了李思语要求陪同的请求。 郑明星先是让蒋依依赶紧把李思语送回医院，然后又打电话给邵永康和雷汉秦好一阵威胁，得到雷汉秦保证派专人照顾咪咪的承诺之后，这才无奈示意林戈可以跟等在派出所的车子离开。 因为昌市距离漳市不算远，因此这一回大家并没有坐火车或者包大巴，而是直接驾驶警车出发。这对林戈也是一个好消息，至少他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座位，并且不用担心陌生人骚扰或者吵闹影响休息。、 迎接的车子接完林戈之后，在高速路口附近和另外一辆警车汇合，一行六人再加上一只猫，就是这一次出发去往昌市的全部队伍。 这边的警车里面，林戈坐在后座，旁边坐着一名名叫丁彪的中年警察。 通过丁彪的自我介绍林戈得知，他居然还是赵志高接受卧底任务之前的工作搭档。而林戈则是赵志高卧底任务当中的卧底搭档，两人实属有缘。 有这层关系在，再加上林戈在漳市的名声，丁彪一路对他还算不错。他不仅专门给林戈带了几瓶路上喝的纯净水，甚至还不知道从哪搞了一袋子小鱼干儿，一路上不停往林戈嘴里投喂。 坐在副驾驶的，是一名叫解彦兵的年轻警察，也是丁彪刚收的徒弟。他是在赵志高出发卧底任务的时候调来禁毒支队的，稍微有些心高气傲，但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开车的警察则叫向金泉，也是禁毒支队的老人。某种程度上他在漳市禁毒支队的时间比雷汉秦还长，只可惜因为性格问题喜欢顶撞上司，对毒贩毒虫的态度又相当恶劣，因此始终难以升职。 不过话说回来，和氛围活泼的刑侦大队相比，禁毒支队的气氛确实要压抑很多。毕竟他们平时面对的都是危险的毒贩毒虫，许多时候见到的都是毒瘾发作时生不如死的场面以及被毒虫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倒霉案例。这种情况这种环境之下，很少有缉毒警察还能够保持开朗心态，一个个都恨不得杀光毒贩变成刽子手。 “咪咪，要不要我带你去上个厕所？” 在停车区休息的时候，雷汉秦主动凑过来讨好林戈。某种程度上这家伙就是禁毒支队的异类，心思缜密心态强大，没有被工作环境压垮，这才能坐上中队长的位置。 林戈没理会雷汉秦的无事献殷勤，而是自顾自找一个干净隐蔽的位置解决个人问题。 停车区的卫生间，他去过一次之后就绝对不想再去第二次了。许多不讲卫生的家伙上了厕所不冲不说，地上还都是湿漉漉的，里面的环境和气味对猫来说实在是噩梦。 至于在外面大小便，万一有人踩雷什么的，林戈表示他才不管呢！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谁还能请求他怎么做不成？ “这家伙，对我有意见呐！” 雷汉秦笑看林戈解决完个人卫生直接上了车，转头对身边的马舟故作抱怨一声。 “谁让雷队长你坑了它呢？人家刚刚才从楚市辛苦回来，结果第二天就被你给抓了壮丁。也就咪咪是一只猫了，但凡是个人，不再背后给你偷偷下泻药都是轻的。” 马舟跟雷汉秦开个玩笑，对自家老大也没有说特别客气。毕竟大家都是干缉毒的，在一个锅里烩着吃饭；虽然有头衔区别，但更在意的却是同心协力战友之情。 “呵呵……如果能把这帮玩新型毒品的给弄死，咪咪就算给我下泻药，我也认了！” 雷汉秦也不生气，只叹一口气道：“妈的！每一次有新型毒品出现，对咱们禁毒警察来说，就是一次全新的挑战！每一种新型毒品在彻底遏制之前，都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这一次咱们运气不错，搞依托咪芷的不是专业毒枭，以至于被咱及时抓到尾巴。这要是那种去过东南亚的真正大毒枭，这事儿就得麻烦无数倍。呵呵……这年头是人是狗都想着赚快钱，完全不把老百姓的性命放在眼里。新型毒品的成瘾性虽然不比老牌毒品，但特么的致死率却要高几十倍啊王八蛋！” 说到最后，雷汉秦忍不住咒骂几声。 老百姓吃个感冒药都还要看剂量呢，毒虫瘾来了又哪里会考虑继续吃死不死人？毒瘾这东西最可恨的地方就在这里，它能让人彻底失去理智，把人变成蠢猪！ 说到犯瘾毒虫，一行人都没有了聊天的兴趣。 主要是搞这一行的，已经见识到太多太多的凄惨情形。被毒瘾逼疯破家的人不在少数，犯瘾了杀妻杀子的也不是没见过。至于那些自残的，为了搞钱而犯罪的，更是数之不清。这种东西就不应该存在于人类世界，它甚至可以说是很大部分刑事犯罪的祸根！哪一个缉毒警察不想国内再无毒品？可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 “一个最基础的小型化工厂，只要设备齐全，一天搞个几吨化学毒品都是轻而易举。这种东西就该尽快剿灭，真让它泛滥出去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钟凯跟着叹一口气。 “那就抓紧时间吧，抽完烟就出发！” 雷汉秦率先丢掉烟蒂大步钻进警车内，其余警察也赶紧一个个快速拔两口，然后警车轰鸣朝着昌市疾驰而去。 林戈一路上除了睡觉，就是享受丁彪的照顾。这名老警察别看名字凶悍，但事实上性格相当不错。他甚至有耐心把小鱼干的鱼头掐了，只喂林戈出鱼肉。而且每次林戈要打瞌睡的时候，他也会及时发现。警车里为了随时蹲守，各种毯子小被子都挺齐全。他会在林戈睡着后给他盖上毯子，再示意开车的向金泉把收音机开小一些。 收音机里传来的是新闻频道的声音，播音员讲的是和tiger病毒有关的内容。国家正式面向全国百姓通报tiger病毒的存在，并且呼吁大家少出门，少聚集，如果发现有陌生外国人或者从国外归来却没有经过机场或者社区隔离的人员，要及时打报警电话举报。此外新闻里还表示，以毛启贤为首的国内专家团队，已经成功研发出能够治愈tiger病毒感染病情的药物，呼吁百姓不用惊慌紧张。此外相关免疫类研发也在紧急进行当中，并且已经着手开始进行第二轮临床试验…… “这个新闻一出来，各地派出所怕是要忙死，接警接到疯狂了。” 解彦兵叹一口气，把收音机调小，再苦笑道：“老百姓可不关心警察忙不忙，他们只在意身边有没有可能产生病毒威胁。这时候别说是不是从国外来的了，恐怕但凡是个陌生人闯进他家附近，他都会赶紧打电话报警。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反正一个电话交给警察处理，先保护自己安全再说。” 向金泉转方向盘去慢车道，给一辆明显超速的私家车让了道，这才感慨的回复解彦兵道：“我估计啊从这一刻开始，全国所有派出所的警察都不要指望回家了。接警信息二十四小时不停，警察每天不是在接警就是在接警的路上。就跟几年前出现在南方的那个病毒感染事件一样，真正威胁到的人其实不多，但是累瘫的警察却不只几十几百个。我记得那时候，就连经侦和刑侦都去给派出所帮忙接警了，一个个白天黑夜忙碌大半个月，累死累活差点没猝死过去。呵呵……也就是咱禁毒支队的职责特殊一些，否则说不定也要被安排去马路上巡逻，一忙一整天。不过话说回来，只要疫情能解决，当警察的辛苦点儿也没啥。” “是啊！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是！” 谢彦兵点点头叹口气。 “……” 林戈偷偷睁开眼睛，脑袋躲在毯子下面，静静的听着车里三人的议论，再竖起耳朵听着收音机里毛启贤一遍遍郑重表示不会允许tiger病毒威胁到国民安全的承诺。 说实话国家这个时候将tiger情况揭露出来，林戈感觉还是稍微有点早了。 因为到今天为止，楚市天池国际机场依然严防死守的非常成功，没有让哪怕一个疑似感染者进入机场之外。这种情况下何必引发恐慌呢？继续瞒着百姓不是更好做事？ 林戈疑惑的想着，猜测出三种可能。 要么说国外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甚至很可能已经不止美国，而是又有许多国家都因为tiger病毒而受到影响，甚至蔓延情况十分严重。只有这种tiger病毒已经变成世界性的灾难，国家才不得不要求国民通力合作，而不是仅靠警察和军队来应对这一次危机。 当然亦或者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随着军人运动会的结束，tiger病毒或者说国外游客不再往楚市集中，而是分散到国内其他大中城市。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城市的防控没有做到位，以至于导致病毒成功入侵国内，具备扩散往全国的危险性。在这种情况下国家才不得不宣布全面防控，并要求全国人民全部提高警惕…… 也有第三种可能，国家其实已经掌控完备的免疫手段，因此有自信将这件事公布出来，并且与国外进行各种商谈交换…… 具体是哪一种可能，林戈并不清楚。 现在只有一点，国内警察特别是派出所，肯定又要紧张忙碌起来了。且不提110会不会被打爆，至少在主动巡逻方面确实就如同向金泉所说，整天整天谁都别想有空闲。 “多事之秋啊！” 解彦兵叹了一口气。 “今年的警察工作不好干啊！” 林戈也叹了一口气，并且能够想象到这个新闻播报出去之后，漳市现在是一种怎么样的紧张状态。漳河派出所原本就人手不足，这会儿恐怕要把一个人掰成两半来用了吧？ “哎？” 解彦兵忽然听到收音机里传来一个让他有些在意的新闻，赶紧将音量稍微放大一些。 “据美新闻报道，美海官自称于去年9月21日查获一批由我国运送往纽约的走俬货物，其中部分为未取得许可的违法产品。在其中两只熏制竹鼠身上，美海官甚至查出疑似tiger病毒的相关数据。美新闻发言人约查金于昨日美时上午十点发表讲话，表示此次感染全美的tiger病毒，全部责任应归咎于仲方，并要求仲方予以解释以及商讨相关道歉、赔偿问题……对于美方此种捏造事实恶意诽谤的行为，我国相关发言人公开表示反对，并予以谴责……” “操！” 车内三人一齐叫骂出声。 谁也没有想到，美国人竟然这么不要脸，居然胡搅蛮缠的将责任或者说罪名推到了这边。 大家都清楚tiger病毒是率先在美国爆发的，结果这些王八蛋却直接把时间线拉到半年之前？ 可恶啊！ 如果半年前国内就爆发疫情，怎么可能这会儿却风平浪静？ 还利用走私来说话，真是狗东西！ 这一章始终不能通过智能审核，所以把许多字改成了类似字眼，大家自行领悟。 嗯，求人工审核放过。 继续求月票。 (本章完) 第497章 防患未然 第497章 防患未然 “美国人，真不是个东西啊！” 解彦兵咬牙切齿的开口，怎么都没想到美国人居然会这么不要脸。 “呵呵……政客不都是这样么？为了逃避责任或者说逃避自身无能带来的问题，找一个傻子都不相信的借口出来忽悠，然后再加上一句‘反正我是信的’，这不是很正常？” 丁彪不屑的冷笑一声，对美国人的这种举措倒是一点不觉得意外。或者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美国高层如果不推卸责任，那才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tiger病毒，怎么没说把这些王八蛋全部都给弄死呢？” 向金泉无奈摇头。 “算了！这事儿不是我们该操心的，自有国家让美国佬受到教训！昌市已经到了，咱们先把自己手上的任务做好吧！说实话咱们手中的事儿也不比外面的那些东西轻松，这次依托咪芷事件如果不好好处理，说不定就会闹出什么大乱子出来。万一一些个王八蛋感觉咱们管理太松有样学样，天知道会造成什么让人头疼的后果！” 丁彪叹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此时警车已经下了高速，并且缓缓驶入昌市城区。丁彪见林戈从毯子里钻出来，就把车窗打开透透气。 然后林戈就发现，昌市作为一个知名旅游城市，这边的环境确实比漳市要好许多倍。只是打开车窗的一瞬间，林戈就已经能够嗅到那种清新到舒爽的新鲜空气了。空气中带着的湿润甚至有些清甜的水汽，也让鼻腔变得十分舒服通畅。再抬头看见外面葱葱绿绿到处都是绿化带以及一路上数不清的小公园，以及公园里悠闲健身的许多老人还有不可思议跟着参与的年轻人，林戈不得不承认昌市是一个非常适合休闲养身的地方。 巴山楚水，虽然在古时候是凄凉之地。但是就现在来说，它是工业化时代难得能够拥抱大自然的地方。 不仅是林戈，就连车内的三个老烟枪，这会儿都莫名感觉喉咙比以前舒服了许多。那种长期抽烟遗留下来的口腔咽喉问题，在这种清新空气的润濡下，也不再感到难受。甚至解彦兵还故作夸张的把头伸出窗口深呼吸一口，结果这次却被驶过汽车的尾气呛的连连咳嗽。 林戈鄙视的看了解彦兵一眼，这家伙是属小丑的吗？ 享受着难得的放松感觉，两辆警车很快驶入到昌市禁毒支队的大楼门口。 和漳市一样，昌市禁毒支队也有自己单独的地址和大楼，甚至楼房建的也非常有档次。一行人下车之后，那边有人在外面迎接。领头的是一个地中海发型中年警察，就连宽大的警帽也遮掩不住他越来越秃的脑壳儿。他看到从警车里下来的六个人之后，十分热情的主动握手寒暄，嘴里连连说着‘一路辛苦’之类的话。 “葛队长，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如何？tiger病毒的事情我相信你也得到通知了，我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咱们所有警察都得把重心放在这件事上面。所以宜早不宜迟，赶紧把这次的事情处理掉吧！具体怎么搞，咱们在车上一边走一边说怎么样？我估计昌市作为知名旅游城市，应该全市也没有多少家化工企业才对。咱们抓紧时间就着今天把这些个企业都走一遍查一遍，如果能查到目标肯定是最好！如果查不到，回头咱们再来集中开会讨论？” 雷汉秦耐心等这个名叫葛凤华的大队长寒暄完毕，这才表情认真提出意见。 “这么着急？” 葛凤华愣了一下，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客军队长说的很有道理。昌市目前确实警力资源不足，大部分人手都被调配去了机场那边。眼下tiger病毒的新闻才刚刚出现，群众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够反应过来，正是钻这个空子全力以赴的最好时机。否则等到真忙起来，再想召集足够人手办案，就不这么容易了。 于是也不犹豫，葛凤华斩钉截铁的点头。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一名手下示意，对方拿出手机发去消息，很快两辆早已做好准备的警车迅速从院内驶出来。 “这家伙，也是个狗啊！” 林戈坐在警车里没下去，看到这一幕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个叫葛凤华的警察，其实也早就迫不及待要处理掉这个案子了。但是因为和雷汉秦等人不熟，不知道漳市来的这波人的行事风格，因此才选择稳妥把人手藏起来，打算先看雷汉秦的态度再选择接触方式。而这会儿雷汉秦毫不犹豫的催促正中这人下怀，顿时借驴下坡不再客气，也不提让客军休息一下的话了。 两个雷厉风行的狗东西凑到一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雷汉秦应葛凤华的邀请上了对方的警车，想一想又下来走到林戈这边，打开车门把林戈抱了出去。 “这就是你们漳市大名鼎鼎的那只警猫？” 见雷汉秦抱着一只猫坐进后座，葛凤华跟着从对面车门进来，跟雷汉秦坐个并排。他看看雷汉秦再看看林戈，一时有些不太相信传闻中的这只猫的本事，但又不能不给雷汉秦面子。 雷汉秦咧嘴一笑，炫耀的薅一把林戈的脑壳儿，再对葛凤华正色道：“别小看这家伙！这次tiger病毒事件，我国能硬生生将病毒阻拦在国门之外，这家伙是立了大功的。它连堂堂病毒细菌都能嗅出来，更何况是区区毒品？而且已经到这一步了，老葛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啊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咱们都是干缉毒这一行的，化学毒品的隐蔽性你和我都十分清楚。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们这边已经打草惊蛇，万一让他们把货藏起来，想找就不容易了。” “所以你才专门带一只特别有能耐的猫过来？” 葛凤华也不质疑林戈的本事了，对于化学毒品的侦破难题也是清清楚楚。敌人万一真被打草惊蛇藏匿起来，一时半会儿想要找到他们确实不容易。化学品这玩意儿具备各种化学反应能力以及原料还原能力，并不存在什么过期或者着急处理的担忧。如果毒贩真的被惊动，他们将毒品藏起来藏个半年一年的，甚至直接逆反应变成合法原料，这要逮捕他们可就变成一个大难题了。到时候对方只需要来一个全盘否认，警方这边或许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 警方抓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但是作为客军，雷汉秦并不清楚昌市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因此不得不多做准备。 这话听着有些伤人，但葛凤华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就是现实。 再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来支援的客军本事越强，这案子不是破的越快？昌市本地的案子，大头功劳还得归昌市自己拿？ 所以对于雷汉秦主动愿意多干活儿的态度，葛凤华一点也不介意。 案子能简单搞定肯定是好事儿，案情复杂有客军兄弟帮忙，他这边也能轻松一些。反正大家都是在缉毒这个大锅里吃饭的，又何必分个彼此呢？ 判断完雷汉秦的性格以及态度，葛凤华放心了，脸上重新洋溢起了笑容。 有这个地头蛇带路，四辆警车很快就来到了昌市少有的化工园区。由于昌市着重旅游业的缘故，这边的企业大多也都是主张注重环保、都是排放和污染比较少的轻型化工企业。这边甚至很少搞国内最常见的化学原材料生产粗加工，毕竟那玩意儿污染性实在太大，说实话利润也并不高。放眼望去，园区里的化工企业基本以药品产品的成品生产以及深加工为主，技术性也强许多倍，污染也非常小。 但是这一幕在雷汉秦来看，却代表着这边绝大多数的企业都具备偷偷生产依托咪芷的能力。毕竟化工产品的生产方式其实大多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与各种溶剂酸碱的化学反应融合分离。越是技术性强的化工企业，搞制毒的水平就越高。连高中化学老师都能自制冰毒，可见这玩意儿在高技术人才面前确实没有半点难度。而这种专搞精加工的企业，它自身并不具备原料生产能力，各种原料全部靠外面购买。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偷偷混一些依托咪芷相关原料进来？ 葛凤华看一眼雷汉秦，猜到他在想什么，便主动解释道：“放心吧！昌市在这个方面的管理，还是十分严格的。咱们这边的禁毒支队，几乎算是无时无刻盯着这边园区在，无人机也是每天都有在飞。再加上国家对毒品的打击力度，我不认为会有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好生意不做去搞那种犯罪的事儿！” “但是依托咪芷，目前并不属于毒品！即使违规生产，也可以说是新装置试运行，甚至直接当成企业新项目，借口说是试生产等待并且正在进行验收审批。” 雷汉秦一句话，让葛凤华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摇摇头无奈苦笑。 这就是现在最麻烦的问题！ 依托咪芷，它不是毒品！任何有资质的企业只要按照程序申请药监局审批，就有资格生产它！现在且不提对方生产它是为了正规生意还是涉毒，但只要不被抓到尾巴，警方就很难采取什么强制措施。毕竟这玩意儿它原本就是正规并且合法、也有社会需求的药物，难道说因为有涉毒危害，就不准生产不准给病人吃了？ 没这个道理对不对？ “难怪你要带这只猫过来！” 葛凤华看看似乎听懂雷汉秦在说什么的猫，摇摇头终于明白了雷汉秦的目的。 他似乎已经莽定，工业园区里绝对就有生产依托咪芷的企业或者说正在尝试备案审批的企业。这种企业，人家试运行并且生产一点依托咪芷作实验和验证用途，只要不拿出去卖，那就是完全合法的。到时候就算警方将其现场逮住，也没有办法认定一个涉毒或者非法药品生产，换言之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法处理。 那这个时候怎么办呢？ 物证不能确定，那就找人证呗！只要确定对方有将不允许销售的依托咪芷带离厂区的迹象，警方就有借口并且有权力进行深入调查。 换言之这是刑侦手段而并非缉毒手段，只不过这次被拿来用作缉毒方面使用。 而这一只据说破获了好多起大案子的精英警猫，自然就能在这种手段上发挥出最大实力，给这一次案件找出来一个突破口。 “要不要我请昌市刑侦队的人来支援一下？” 葛凤华毕竟也不是废物，心里也希望能将这起案子彻底解决。因此明白雷汉秦的意思后，便主动提出昌市这边也可以加强警力支援。 “咱们先走一遍再说吧！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就不需要太兴师动众了。” 雷汉秦转头看向窗外，一时没有答应。 话说虽然通过几句话反客为主，但这事儿总归还得看昌市警方的脸色。跟葛凤华在同一个锅里吃饭，随便说说质疑什么都无所谓。可其他部门要是被这么质疑，难免心里有想法。 再加上tiger病毒正在添乱，这会儿所有警察都在忙碌没个清闲，不到万不得已也没必要让他们多辛苦一场。 “这家伙……心思有够细的！原来在还没有到达昌市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具体的破案方法了么？” 林戈惊讶的看着雷汉秦，不由对这家伙高看了一眼。 至于他所说的将这件事拜托一只猫，寄希望于林戈能打破僵局的事儿，林戈自然不会反对。如果对方真有涉毒嫌疑，林戈肯定巴不得赶紧将他送进监狱里去，最好吃生米！ 很快来到园区大门，警车在最外面的一家化工企业门口停下来。 这是一家名叫‘金长城化工’的厂子，从外面看规模不大，但似乎挺有实力。至少从看到的工厂内部绿化覆盖面来说，这家工厂在企业面貌上是舍得钱的。此外工厂里各种标识和警示牌也都张贴的很整齐，能看出来厂子在这方面了心思。一般来讲像这样态度不错的企业，应该说不至于会有胆大妄为的事。 嗯，这不是雷汉秦和葛凤华的说法，而是听闻动静前后脚赶来的工业园区领导，对这群警察做出的担保和介绍。 工业园区的领导们似乎有一套完整的应付警察执法的流程手段，因此尽管这几个人目前并不知道来的这帮警察都是缉毒干警，但也依旧表现的非常有耐心并且大方。再加上园区每个月都会有一两次例行的厂内执法管理或者巡查，再加上偶尔省里下达对企业严肃监管的命令，他们都已经能够熟练应对这种事了。 而这对雷汉秦等人来说，这却不算一个好消息。因为连园区高层都帮忙内部企业应付警察的话，这次的紧急搜捕能不能成功找到线索，也会变成一个未知数。 雷汉秦能够理解这些人保住自己饭碗和名声的想法，也理解一些人‘毒品什么与我无关’一类的态度，因此虽然脸色难看，但却没有额外出声。 “如果说几句好听话就能让犯罪分子老实下来，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儿了。” 解彦兵冷笑一声，悄悄回头和丁彪蛐蛐两句。 “但是至少我们知道，这家厂子有能力并且有设备，可以搞出冰毒或者类似化学毒品。” 丁彪在厂房正门口停下来，看着墙上张贴的禁毒警示宣传图，也看到了右下角的昌市市局禁毒单位宣字样。一般来讲不同单位制作的宣传图，在警察眼里都有不同的意义。比如说这种直接由禁毒单位直接贴上来的图册，某种程度上就是给这家企业贴上了易制毒标签，以后过来巡查都必须要更加严格谨慎一些。 金长城化工门口的保安，自然是不敢阻拦一众警察进入的。 虽然一众人也都看到保安室里有人在急匆匆的打电话，但大家也不去管他。按照之前的计划，一众人进入厂区之后很快分散开，各自去往一些关键位置进行搜寻检查。 一身警服就是最好的证明以及威慑，在厂内生产的员工看到警察就这么嚣张的随处乱走也不敢阻拦，一个个就当没看见一样的一边继续干活儿，一边窃窃私语。 然后林戈就发现，这家企业的工人并不多。 或者说作为化工企业，很多工序都是半自动化的，只需要工人负责监控以及调整阀门开关和程序传递就行。再加上绝大多数化工企业，它使用的溶剂或者原料都具备易燃易爆性质，因此整个生产过程也是完全密封与空气进行隔离的状态。这一点上在林戈看来，这家工厂做的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他没有在空气中闻到太多难闻的化学品气味。只不过来到一个被员工称作‘精烘包’车间的时候，里面浓烈的粉尘味还是让林戈猛打两个喷嚏，站在门口不动了。 “咪咪，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许多警察，特别是昌市警察，一直都盯着这只猫的动作。毕竟他们对林戈的能耐只是有所耳闻而已，还达不到彻底信任。这会儿见这只猫停住不动，顿时就好奇起来。 林戈摇摇头，他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或者说涉及毒品气味的东西。 之所以停在这里，是发现这个‘精烘包’车间属于洁净区，也可以叫做无尘区。而林戈对自身的掉毛情况是心里有数的，这要是随便进出，就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或者换个说法，万一这家工厂生产的某种药品，一个病人吃的时候吃出来一根猫毛……估计病人想炸掉这家公司的心都要有了。 林戈虽然任性，但在这种事情上却不打算搞的太过分。 (本章完) 第498章 办事不易 第498章 办事不易 昌市和漳市的联合作战小队还没正式开始对厂内各设施以及原材料成品等进行检查，金长城的厂领导就匆匆赶了过来。 从其中两人身上沾染的酒精气味来看，不久之前这两人应该都还在进行什么应酬呢！结果警察刚来他们就能迅速赶到，这个速度不禁让雷汉秦有些皱眉。 他转头看向葛凤华，葛凤华尴尬一笑没有出声。 于是心里有数的雷汉秦也不多说什么了，在拒绝了厂领导的陪同之后，他率领手下跟着昌市禁毒警察，对整个厂区进行了详尽的检查。 好消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涉毒问题，工厂里的正常生产并没有涉及依托咪芷相关原材料，能够被排除出嫌疑范围。而坏消息则是厂内有不少小的隐患问题，虽然都不严重，但也要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面对警方的提醒，几名厂长还有安全主管什么的负责人纷纷点头，毫不犹豫赌咒发誓表示立即就整改，绝对不给警方添麻烦，绝对遵循企业生产管理制度等等。 这个态度让葛凤华很满意，也让雷汉秦说不出别的话。 雷汉秦转身看看自己带来的手下，包括林戈在内一齐点头表示确实没有任何发现，对此他表情平静不置可否。 金长城化工作为这个工业园区最门口的排头企业，好歹也算是园区门面，肯定管理会严格一些。如果说刚来巡查的第一家就有大问题，那才是讽刺昌市领导管理的大笑话。而且一家工厂无碍并不能代表接下来的其他企业也不会发现异状，在确定涉毒依托咪芷确实是从昌市流出去之后，雷汉秦已经坚决的认定目标就在这个园区里某个企业当中。所以在他看来，眼下要做的并不是这种表面相互配合的巡查功夫，而是必须真正彻底的将某个藏在阴暗处的狗东西找出来。 其实从来到工业园区开始，雷汉秦的心情就不怎么好。 堂堂缉毒警察办案，还没开始就先要应付什么园区干部厂区领导，这算是什么破办案程序？警察上门查案，目标企业居然也能提前得到消息，这算什么事儿啊！ 雷汉秦稍微对葛凤华讽刺两句，葛凤华表情顿时变得更加尴尬，也没有办法反驳。 尽管昌市出现新型毒品问题是在打整个昌市所有禁毒人员的脸，此次行动也确实有些瑕疵，但葛凤华还是诚恳的对雷汉秦道：“在你们过来之前，针对你提供的那个叫熊丽娟的人的资料，我们已经检索到她在昌市的行动轨迹，并且已经通过监控做出判断。不可否认熊丽娟确实多次来过这个工业园区，所以我不会好面子的去隐瞒什么，这个园区里绝对存在某个有嫌疑企业。只是啊老雷……我这边的情况你也要谅解一下，这个工业园区好歹算是为了稳固昌市经济发展两条腿走路专门搞出来的政务举措，你把它当成一项正绩去想，就能够理解我的难处了。总之呢他们好歹也是在配合咱们工作，你就忍耐一下？” “市领导的面子以及政绩么？” 雷汉秦点点头，算是理解了这次行动会变成这样的原因。 再想一想刚去到禁毒支队门口的时候，葛凤华一开口就是催促赶紧行动而非交接办案程序，顿时也明白了他在暗示什么。 反正怎么说呢，每一个城市都有它自己的做事风格办案手段，也都有它自己的一套规矩。只要不涉及到违法违纪，其实旁人也没有资格评价什么对错。 市里重视这个园区，有问题吗？园区带来的经济效益以及就业安置便利，甚至还包括对交通物流、金融发展、市财政收入等等各方面的促进作用，也都是很正面的东西，都确实是在为城市发展做贡献。而且上面并没有阻止禁毒支队甚至外来客军对园区进行搜查啊！甭管是否有提前暴露消息的嫌疑，但至少从现在来说，园区领导以及企业干部对禁毒支队的工作是十分配合，没有任何遮掩以及撒谎迹象。这种配合难道能说是错？警察又不是老鼠，非得偷偷摸摸的干？ 这个世界的事情，从来都不是一条干脆笔直的直线。能够坐到中队长位置的，谁都不是傻子。听完葛凤华的暗示，雷汉秦已经明白这一次确实需要背着包袱干活儿了。 但是无所谓！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或者麻烦，禁毒警察都不可能放弃自身责任！不管是面对政治上的还是杂七杂八的各种，竭力克服也就是了，总不可能退缩的。 雷汉秦在手机里哒哒几下，将情况告知身后众人。几人看完之后也都恍然大悟，看向昌市兄弟的眼神顿时带上许多同情。 正绩工程啊，懂的都懂。 当然，并不是说背负额外负担之后，该干的事情就可以不干了。众人清楚这件案子的难度已经发生变化，因此虽然心里陡增压力，但还是咬咬牙决定将困难闯过去。 “顶多就是跟雷老大说的一样，目标企业提前得到报信并且有所准备，将所有能藏的东西全部都藏起来了呗！哼！咱们这次可是带了咪咪了，就不信找不到破绽！哼！我就说这么简单一个案子，顺着明显线索查一个区区依托咪芷而已，为什么能让它藏到现在？谁想到原来昌市警察干活儿这么束手束脚，这就难怪了！” 解彦兵冷笑一声，再忍不住抱怨昌市几句。 “也别这么说！人家为发展经济开通便捷通道没有错，只是没想到招揽来的企业里面有老鼠，仅此而已。他们也都是为了市里的发展又没有什么私心，只不过就是当警察的需要稍微多辛苦一点罢了。你也不是小孩子，心里不能光只顾着自己做事儿舒服方便一路畅通不管不顾，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丁彪摆手阻止解彦兵继续说下去，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明确的对与错？ “哎！能当个纯粹的警察就好了。” 解彦兵叹一口气。 “你丫现在就已经够纯粹够舒服了！事情还有麻烦都由老雷扛着，需要你多操什么心？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伺候好咪咪，将那个清扫了痕迹的王八蛋给找出来，这样就够了！” 丁彪从副驾驶座椅踹了一脚，让坐在前面的解彦兵龇牙咧嘴。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整个工业园区的二十多家企业，渐渐也查的差不多了。虽然确实没有查到任何关于依托咪芷的情况，但心里有数它就藏身在园区当中的一众人，并没有因此沮丧而是神情越发专注。因为剩余企业越少，目标是它的概率就越大，总归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干缉毒的警察们心里也从来没有放弃这个字眼。 甚至哪怕说一遍查完了所有企业都没有任何发现，那也还有第二遍第三遍第无数遍！这个生产依托咪芷的狗东西只要不被揪出来，警察们就绝对不善罢甘休！ 禁毒工作，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说法！ 跟着走在解彦兵身后，林戈稍微感觉有些累了。并不是说走了太长的路太辛苦，而是各种化工企业里终究少不了各种化学原料气味，只是或轻或重罢了。林戈的嗅觉本来就比其他人灵敏太多，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气味闻的多了夹杂在一起，更是让他从喉咙到肺部全部都感到非常难受，有一种火辣辣的灼烧感。 但是能怎么办呢？ 大家都没有休息，目标也依然没有发现，现在哪里能停下来？ 甚至哪怕说心里估计园区早已经打草惊蛇，目标早已经完成表面掩盖工作，但也还有万一对不对？ 万一警察速度够快，万一对手没能将所有东西都处理干净，万一他们一时惊慌有什么遗漏，万一警察去的及时正好堵住他们转移证据的去路……对不对？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是警察们做事不能拖沓，不能给对手太多反应时间。就算对手事先得到消息提前反应，现在也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如果只付出一些疲乏就能够得到发现破绽的机会，那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选择多辛苦一些。等到将所有犯罪份子都丢进监狱里了，再悠悠哉哉的休息也不迟。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让自己振作一下。 解彦兵也是个大傻蛋，完全没有女警察的那种细心。他居然让一只猫全程在地上走半天时间，完全不懂得抱一下或者老老实实低头当个坐骑，简直愚不可及。 “咪咪，累了么？再坚持一下！等这事儿办完了，我给你买小鱼干吃！” 解彦兵见林戈用不爽的眼神盯着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这只猫在想什么，只特别憨厚的用物质鼓励进行诱惑。 “爷的工资说不定比你还高，小鱼干什么的也太瞧不起猫了啊混蛋！” 林戈鄙视的瞪了他一眼。 “嘿嘿……猫果然爱吃鱼。等下次还需要咪咪帮忙的时候，就依然由我来照顾它好了。” 傻蛋完全不明白林戈眼神的意思，甚至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跟这只猫搭上关系。他得意洋洋的想着以后办案时候自己领着这只猫大杀四方，以至于嘴角都咧了起来。 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已经到下午黄昏时间。园区里许多厂子都开始换班了，大家对于目标是否已经将证据藏好这件事，已经不太做指望。 不过没关系，办案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说法。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慢慢跟他们较量呗！或者说句再纯粹点的话，如果对方受到震慑从此不敢再搞违禁药，其实也并不算是什么坏消息。 只是这样一来，心里还是稍微有些遗憾就是了。 “还有四家工厂了，大家都再坚持一下！等这边的事儿搞完了，我在那边订了几桌骚鸡公，咱们再好好大吃一顿休息休息！” 葛凤华回头安慰众人。 “只有四家了么？” 雷汉秦眯着眼睛，一边走一边拿笔在本子上绘写。这一次搜寻检查工作，并不只是查看是否有依托咪芷的线索，也可以通过现有情报对对方位置进行分析。作为政府重点关注园区，这边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各种摄像头还有出入管理都很充裕严格，其实就算没有实地找到线索，也能够通过以往监控判断出一些东西出来。 再加上漳市熊丽娟坦白的，她通过网络和昌市生产者取得联络的一些细节情况，也能够找到一些有效的线索或者证据。等今天晚上回酒店后跟这一次查访结果汇总并且分析一下，应该也能搞到一些收获。破绽往往都是出现在细节当中，警方办案也不是电视剧里那么简单或者恰恰相反的特别复杂，一切都只需要一个专心还有耐心罢了。 雷汉秦唯一遗憾的，就是昌市这边并没有给予太多额外帮助，总感觉稍微‘平庸’了一些。当然各家有各家的难度，他也没有资格对此批判什么就是。 “雷队，跟你说个事啊！” 就在雷汉秦对昌市禁毒警察有些嫌弃的时候，葛凤华忽然凑到他身边。 他拉着雷汉秦往外走两步，距离跟在后面做配合的园区领导稍微远一些，这才低声道：“咱们下一步要去的那个厂子，是昌市一下老牌企业在这边新建的厂子。当初这个园区建起来的时候名声不足对外吸引力不够，市里就给了几家老牌企业一些比较大的优惠，让他们在这边办厂带动园区经济做个表率。然后我说的这家厂子，它是一个沪市老板在这里搞的，还是上市企业。但是人家老板只想着上市圈钱，对厂子的发展关注不多，明白我的意思吧？” “也就是说，这个厂子虽然是正规上市企业，但它在管理或者说发展上面，有些混乱。不！不应该说是混乱，应该说是无欲无求；至少集团方面对它没有太大要求，只要不出大问题随他们怎么搞，是这个意思吧？” 雷汉秦眼睛一亮。 他没想到刚刚还在吐槽葛凤华没啥本事，这会儿他就能提供一个重要消息。换言之葛凤华也不是那么无能吗，他对园区这边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或者说有所准备的。 也对！好歹是一名缉毒警察，怎么可能当真是个混日子的家伙？就算这一次的事件受到一些阻碍，他也是有心要做出一些事的。 否则，怎么会同意漳市派人过来帮忙？ 之前沉默不语萧规曹随，是因为那些企业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而这一次终于轮到在他心里有嫌疑的企业，自然就要提醒同行兄弟全力以赴，不可能当真对犯罪行为视而不见。 “咱们这么例行检查过来，一点事都没有发生，想来某些人应该就放心了吧？” “但该做的事情他们肯定做完了，就看这一趟能不能找到一些破绽。” “领导要求再严格，下面的人难道就一定兢兢业业？” “我给二支队发个消息。” 两人对视一眼，一些东西尽在不言当中。 “啧啧！都不是傻子啊！葛凤华也是个聪明人，哪怕被上面要求不能影响园区经济，也依然想到了通过外援打开突破口的主意。” 偷听到两人谈话的林戈，这会儿也是对葛凤华有些刮目相看了。这家伙刚才表现的那么平庸，说不定就是专门做给某些人看的。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些掩饰，能不能让对手露出破绽。 很快，这家名为‘易鑫达’的医药企业出现在眼前。 一条被葛凤华称作‘净汉河’的小河从园区边沿画一条弧线流淌而过，这家易鑫达企业恰好被河水与其他工厂分隔开来。河上一座水泥桥，就是易鑫达往外的唯一通道。当然它后面肯定还有小路什么的，但是明面上，这个被高耸围墙以及哗啦啦河水包围在里面的厂子，确实是一个寻常人几乎没机会靠近溜达的地方。再说的难听一点，里面究竟在生产什么制造什么，除了每个月一两次的园区例行检查以及按月来算的市里检查以外，或许只有里面的工人才知道。 但是说实话，以工人们的文化水平，他们真的明白自己生产的东西是叫依托咪芷还是叫布洛芬吗？ 很显然，这是一个未知数，也是雷汉秦干缉毒这些年碰到过不少次的事情。 许多打工者走正当渠道去一些制毒工厂干活儿，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特别一些化学毒品，特么的哪有工人傻傻的还要去尝尝看的？因此有好几次雷汉秦带人将制毒作坊捣毁的时候，那些个茫然却又确实犯罪了的制毒工人，让他心里既难受又无语。面对法律，也没办法说给他们说情。 为什么说国家教育任重道远呢？ 因为在很多方面它确实能够改善这种因为文盲而导致的毒品猖獗情况。 “希望这一次，别再是这种情况了吧？” 雷汉秦叹一口气，看园区领导率先去往桥头安保处，要求他们打开拦在桥上的铁栅栏。 (本章完) 第499章 淡薄的法律意识 第499章 淡薄的法律意识 不出所料，从岗亭走进厂区，果然就看见这家厂里的领导干部们已经站在门口等候着。 葛凤华领着一众人刚刚靠近，这几人就主动迎上来，各种谈辛苦表示欢迎。一边说着，他们又一边在园区领导的配合下各种套近乎，似乎有恃无恐的样子。 毕竟林戈一行今天已经在园区巡视大半天时间了，这让他们拥有足够时间施展手段。哪怕真有问题，现在大概率也早就藏匿处理完成了。 说实话，这种工作方式林戈非常不习惯。 当警察办案变成这种束手束脚，甚至浮于表面的例行做样子的时候，它能够有多大的效率其实可想而知。 一想到昌市警方办案子需要背着包袱进行，林戈就有些替他们感到心疼。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昌市的事，由不得他一只漳市的警猫打抱不平。 于是林戈想一想没有跟上去，而留在桥的这边绕着河边的小路旁，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不打算浪费时间。 他的存在不出意外被这家工厂的一名干部注意到，但既然这些警察还有园区的人都没有说什么，这人也没好意思主动询问这跟过来一只猫到底是什么说法。 不过以防万一什么的，这名厂干部还是对一个在路边似乎打算下班的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这人人帮忙盯着一些，之后才跟着葛凤华一行进去厂内。 “真是的，一天到晚总是有检查，来来去去的碍事儿！这些人怎么这么闲呢，就不能让咱们顺顺利利的上班？非要搞些幺蛾子！” 被抓壮丁的这个工人十分不耐烦，盯着进入厂内的警察们的背影抱怨一声。盯着林戈看一会儿，他一屁股坐在河堤水泥坎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和烟，一边抽烟一边玩起手机。 至于领导交代的盯着这只猫的事儿，抽空看一眼也就行了！搞检查的就是牛逼啊，干活儿还能带宠物，这不明摆着走过场么？ 抬头看一眼林戈，想一想这人叼着烟拨通一个电话。 “喂！你那边卫生搞完没有，检查的已经进去了！” “搞完了！都拖干净了好吧！” “那就在岗位上等一下，等检查的走了再出来下班。这次来的都是警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没事儿别凑过去听见没有？” “你这不废话么，我吃多了给自己找麻烦？” “哈哈……” 两人说笑一阵，外面这人想一想，忍不住叮嘱道：“让你拖去焚化炉那边的料子，都藏好了吧？还有你这会儿没在岗位上打电话吧，被发现要罚款的。哎……不跟你说了，领导让我盯的那个祖宗跑了，我得跟上去……” 见林戈耳朵一下径直从栅栏缝隙钻进厂内，这人赶紧将没抽完的烟在脚底碾灭，再匆匆跟上来。 只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一只猫？ 不等这人掏出号牌刷卡进门，林戈就已经一溜烟儿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东西藏在焚化炉那边是吧？让我看看，焚化炉在哪儿？” 林戈没想到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听到线索，不过这也和他是一只猫，那人完全没有防备有关。因此听到一个可能有用的情报之后，林戈决定自己去把那个什么焚化炉找出来。 甩脱跟着的这人，林戈开始慢悠悠在厂内溜达。这边的道路挺复杂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厂房横七竖八，他一时根本找不到所谓焚化炉在哪里。一开始还以为焚化炉肯定会有个大烟囱什么的，但是放眼望去这个厂里并没有烟囱类设备。想一想倒也能理解，主要宣传环保的高新产业，还用老式锅炉岂不是打市领导的脸？ 林戈在厂里到处东张西望，反正他没穿警服小马甲又是一只猫，并不会太过惹人注意。厂里应付检查的职工有的看到了林戈，也只以为是不知道从哪里溜达过来的野猫，并没有表现的太过警惕的样子。他们甚至不去考虑自己说话什么的会不会被这只猫听见，只一边念叨着检查人员怎么还不快滚影响下班，一边嘻嘻哈哈讨论待会儿要不要去打麻将这样的话题。 还有人找一个偏僻角落偷偷刷起手机，完全无视他头顶正好贴着的，‘禁止使用手机’等警示标语。 林戈将看到的这些记在心上，自己倒是没敢把项圈里的摄像头打开。毕竟这种化工厂很多东西易燃易爆，万一有个电火什么的小命儿怕是不保。 远远看到厂领导将葛凤华一行引领到另一个厂房，距离林戈这边聚集的几个人越来越远，林戈就心知有问题的东西大概就在这一片。 只是……那个所谓的焚化炉到底在哪儿呢？ 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和锅炉相似的东西，林戈有些着急了。这种明知道目标就在附近，却愣是找不到的感觉其实挺恼火的，主要他没时间在这边一直溜达下去。 “老王，岗位上没有什么事情吧？” “没有！等这些搞检查的走了，你直接接班就行了。然后我拖去焚化炉那边的东西，当官的说暂时先不做了，最近这几天继续做老产品，等风声过去了再搞新药。” “妈的就会折腾人！生产许可证搞不下来就别搞啊，偷偷摸摸的何必呢？” “你傻逼吧？不搞靠什么发工资？咱们的老产品被印度那边挤兑的已经活不下去，卖出去甚至还要亏运费。厂里不想办法搞新产品，咱们喝西北风啊？” “算了！关我屁事，就一个打工的。对了，这只猫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从哪里跑来的！” 两个工人的议论声吸引林戈注意，凑过来一听才知道是正在交接班。 林戈甚至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些人其实都很清楚自己生产的东西是违法的！他们或许不清楚自己做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却知道这个产品并没有得到国家许可。但即使这样，这些人也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考虑自己工资儿不考虑这事儿性质有多严重。 他们难道就不想一想，一个没有许可证的产品，它能卖给什么人？任何一个正规的经销商，都不会要这种三无产品吧？ 林戈一边怒其不争，感觉这些人法律意识淡薄，一边又感慨他们赚钱生活甚至一个厂子需要维系下来确实不容易。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他们涉毒的理由。 尽管依托咪芷目前还不算毒品，但是它具备毒品性能也是事实。正规合法企业生产的依托咪芷自然不会流落到毒贩手中，但这种私下生产的……毫无疑问是毒贩最喜欢的货源。 不再浪费时间，林戈直接嗅着其中一人的气味去寻找那所谓焚化炉。 毕竟是他亲自拖过去的，有这个线索之后找起来就容易很多了。然后绕过一个三层楼厂房，从一条狭窄通道进入到靠近院墙那边的辅助设施区域，再沿着墙角一直往前走，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关着铁门的单独小院儿。 这个看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小院子，位于厂区院墙外面，只有一个被拐角藏匿在视线之外的小门可以通过。仰头看一看，只能看见里面的钢化瓦顶棚，根本没有任何焚化锅炉烟囱设备或者机械什么的。天知道它为什么被叫作焚化炉，难怪刚才找了半天也没发现。 林戈透过铁门缝隙往里面张望，很快在里面看见许多堆放着的蛇皮袋，一个个都鼓鼓囊囊的装着东西。 老式铁门是那种挂着大将军锁的插销式门锁，往前推一下就能露出一条缝隙。这种缝隙人类无法通过，林戈挤进去却是简简单单。 进入院子里面，发现这边是堆放杂物的地方。除了几个塑料托盘上的这些不知名化工产品，还有丢弃一地的原料袋以及两个不锈钢大铁盒子，里面装着不知道是生产失败还是半成品的，好像烂泥一样的东西。 这种东西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也隐隐让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只能小心翼翼退后一步绕远一些。 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小砖瓦房，门开在需要绕一圈才能看见的内角。不过这边没有锁，林戈进去一看黑洞洞的，里面堆放着油漆桶以及几个大纸筒，里面是包装好的白色晶体。 这些……应该就是已经生产完毕等待入库，暂时藏在这里的‘新产品’了吧？ 林戈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就是依托咪芷，毕竟他也没有见过‘烟粉’包装前是什么模样。但是毫无疑问这些东西藏在这里是有问题的，他决定让雷汉秦等人过来看看。 重新从铁门挤出去，他很快就找到了在厂内巡视一圈却无功而返的雷汉秦等人。 而雷汉秦几个面无表情的听着厂领导介绍厂内情况，忽然就看见咪咪翘着尾巴急匆匆的跑过来。这副动作让雷汉秦等人眼睛一亮，看到这只猫跑过来方向的厂领导也是脸色微变。 “不是让人盯着它了么？” 大概是安全主管的人微微咬牙，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嗷呜！” 林戈也不耽搁时间，仰头对雷汉秦大叫一声，然后转身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这是猫……” 厂领导还试图转移话题。 “小解，盯着一点！” 雷汉秦对解彦兵暗示一声，再用眼神向葛凤华示意，然后率先跟着林戈大步追上去。 越是往前走，雷汉秦的脸色就越难看。他完全没想到一个正规企业，居然也会藏着弯弯道道像密室一样的地方。这种道路或者说厂区设计，在漳市是完全不被允许的。且不说它是否容易藏污纳垢，就说这种狭窄隐蔽的地形，在消防安全上面也存在重大隐患。一旦小巷里面失火什么的，想要救援都没有空间。 一路朝这边走过来，厂里几个领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们很清楚藏在里面的东西如果被发现，会导致什么样恐怖的后果！但这会儿面对这些瞬间变脸一个个冷漠无比的警察，他们想辩解想逃跑都做不到，顿时心如死灰。 而跟着辛苦一天的园区领导，也是会看脸色的人。当看到警察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易鑫达公司干部脸色越来越难看，顿时有所猜测这会儿心里也不安起来。 一行人带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很快跟着林戈来到那个藏匿在拐角里面的小铁门门口。 丁彪透过铁门缝隙往里面一看，脸上顿时带上狰狞笑容。 雷汉秦也不多说，只盯着厂子领导的眼睛道：“钥匙呢？把门打开！把东西藏在这里面，是见不得人吗？” “……” 厂领导低着头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葛凤华心情也是有些不是滋味，因为眼下这情形就算这家工厂和依托咪芷无关，至少也是一个非法生产制造违规药品罪。不管怎么说，这家厂子涉嫌犯罪已成定局！ “把门打开！” 雷汉秦再厉喝一声，狰狞的语气让面前几个厂干部一齐打个哆嗦。 其中一人叹一口气，从身后掏出对讲机说了两句，很快之前在那边聊天接班的那名工人带着惊慌失措的神色匆匆跑过来。 看到一大群人凑在这边，他的脸色也是一变。过来之后低着头也不吭声，被那名干部恼火的臭骂两句，这才小心翼翼从院墙上面的一块砖头缝隙里摸出钥匙，把铁门打了开。 进去之后，各种成品半成品映入眼帘。 园区领导也是知道这家厂子是生产什么的，只稍微看一下脸色就变得非常糟糕。很显然，眼前的东西和这家厂应该生产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这是什么？” 葛凤华已经认出来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毕竟没有经过化验室检验，只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盯着这几人。 他摆摆手，身后跟着的几名手下就立即堵门的堵门，拍照的拍照，收集证据的收集证据，所有人辛苦一天终于能干到自己本职工作了，一个个高兴的让人心疼。 “说吧，这是生产的什么东西？” 葛凤华再问一句，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哪怕心知涉毒企业确实就在昌市，但是真正将它揪出来，还是让葛凤华心里一阵难堪。 而最主要的，发现这个秘密的居然还是外市的客军，甚至还是一只猫！这不就代表昌市的禁毒警察没本事么，没有外人帮忙居然连藏在本地的毒品生产窝点都无法发现。 葛凤华很想给自己找一些借口，但是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心知这次丢脸丢大了。 别管这个案子有什么外部原因以及干涉影响什么的，没有及时阻止毒品肆虐，就是禁毒警察的责任！警察的职责是惩治犯罪，而不是抱着侥幸心理跟无关人唠嗑。 “依托咪芷……” 厂领导最终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毕竟人赃俱获，装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有药品生产许可证？谁让你们做的？卖去了哪里？已经生产多少天了，卖出去了多少产量？” 葛凤华继续询问，这名厂领导却只是低头不说。 见状葛凤华也不耽搁时间，只挥手将眼前这几人全部控制起来。等到拍照取证完成之后，再关上铁门派人在门口驻守，又匆匆给支队打电话请求支援。 尽管依托咪芷现在还不是毒品，但它被列入毒品名录只是迟早的问题。而这样一个规模不小的厂子，它的生产能力也是不可估量的。葛凤华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依托咪芷被从这个厂子制造并且流通出去，反正至少这个院子里堆放的成品和半成品就已经超过两吨。 这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也代表这个案子已经变成一性质十分恶劣并且案件影响十分重大的恶性案件。无论是查封厂子还是赶紧追溯药品去向，都是现在必须立刻要做的事情！一旦依托咪芷被列入毒品名录，散布在社会上的依托咪芷却全部指向昌市这个源头，到时候昌市所有相关单位都要剧烈地震一回。 甚至不说这些私人的事情，只说这么多涉毒药品在黑市泛滥，它能造成的破坏性，就已经让葛凤华不寒而栗了。 眼下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在漳市禁毒警察还有这只警猫的帮助下，涉毒企业被及时发现并且封锁，及时将依托咪芷的源头进行了控制。、 接下来就是按图索骥，全力以赴拼命调查！ “谢谢啊！雷队长！这一次如果不是你，昌市就麻烦大了！”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葛凤华十分诚恳的对雷汉秦道谢。他忽然特别庆幸漳市禁毒警察的积极态度还有及时出现，也对自己之前的各种不够专注而感到羞愧。 葛凤华其实根本就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他之前始终以为园区不会出现问题，顶多就是个产能不高、借着专业设备偷偷生产的几只小蟑螂而已！ 再加上依托咪芷一时又不算毒品…… 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胆大妄为的，拿整整一条化工生产线，全力以赴的在生产这种东西！ 这简直…… 是真的不怕死啊！ 工人不知道自己生产的是什么，难道这些当官的也不知道？就算不知道可能涉毒，但非法生产制造违禁药品罪，性质恶劣也是足够枪毙的啊混蛋！ (本章完) 第500章 做不完的事儿 第500章 做不完的事儿 随后的几天，昌市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搜捕行动。 因为调查出来的结果触目惊心，这一次整个昌市所有禁毒单位全力以赴，没有一个人还敢懈怠。 这会儿已经不用再考虑什么经济问题或者城市脸面问题了，尽早将这些违禁依托咪芷全部找出来，才是现在的第一要务。因此作为昌市名片之一的化工园区，如今鸡飞狗跳混乱不堪，所有企业全部被勒令停工接受检查。 甚至这件事还成功惊动了省里，原本就因为tiger病毒威胁而焦头烂额的领导，听说当场暴怒直接摔了茶杯。 “小道消息，据说已经被生产出来并且运走的成品产品，最近调查出来的数据有点狠！尽管易鑫达公司矢口否认并表示才刚刚实验生产，只是为了检查实验数据并且等待药监局审批，棚子的东西就是他们生产的全部；但他们的原料进出是做不得假的，工人那边也不会帮着他们隐瞒。 操！搞实验搞验证没毛病，但谁家新产品需要搞几十吨出来再申请生产许可啊！而且还特么都已经偷偷运出去卖了，这事儿也是能狡辩的？真是不吃枪子儿不知道教训！” 解彦兵从外面小跑进来，看着躺在床上聊天的几个兄弟，赶紧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向金泉正眯着眼睛用手机打麻将，闻言抬头笑一声道：“这一次昌市算是丢了大脸了，恐怕今年一年都别想好过。老丁，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估计昌市的同行们都要恨死咱了，继续呆在这儿又没事做，还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骂咱。” 丁彪翻身坐起来，不爽的冷哼一声道：“我们帮他们查出来这么大一个涉毒案，不感谢我们，还好意思在背后骂人？” “涉毒？涉什么毒？依托咪芷目前还不算是毒品，这起案子顶多就是一个非法生产销售违禁药品罪！说不定呐，人家还在埋怨咱们呢，说我们狗拉耗子多管闲事！毕竟等到依托咪芷被定性为毒品还需要时间，万一这段时间易鑫达就成功搞定了生产销售许可，那时候就算继续生产又能有什么问题？” 马舟抬起头冷笑一声，不屑的道：“说不定在某些人眼里，咱们就是吃多了没事儿干！禁毒警察不盯着毒品而盯着药品还把事情闹这么大，这不是狗拿耗子是什么呢？” “……” 解彦兵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他总算恍然明白，为什么之前打听消息的时候，会有人用不爽的眼神盯着自己了。 就算同样作为警察，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一样积极。混日子的并非没有，只做规定内任务的也不少，这一次漳市过来搞依托咪芷，对一些人来说就是自找麻烦。 “没意思！” 仰头躺下，马舟闷哼一声：“吃力不讨好，还被嫌弃的只能留在酒店不准帮忙，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丁彪瞪他一眼，“你少扯淡！咱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肯定是靠地头蛇去做。你我对昌市人生地不熟，还能帮到什么忙？去添乱？还是你真把人家昌市警察当成吃闲饭的了？我警告你们你们几个，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等雷队交接完毕，咱们就回去漳市处理自家问题！几十吨依托咪芷流落在外，就算有一大部分会作为药品销售，但是天知道又有多少会进入毒品市场。漳市作为毒品空白市场肯定会受到窥视，眼下还没到咱们可以放松的时候！” 见一众人心情依然不怎么好，丁彪又笑着道：“实在不行，去旅游玩玩呗！昌市别的不说，旅游项目还是挺多也挺靠谱的。咱们今天肯定走不了，要不你们组队去游清江？” “算了吧！又没有妹子，几个臭男人旅个屁的游啊！” 解彦兵毫不犹豫摆手拒绝。 丁彪再看马舟和向金泉，两人也是摆手拒绝。不出门就当难得的休息呗，何必给自己找事儿做？ “咪咪呢？” 解彦兵左右看看，这时候才发现那只猫居然不在。 “被钟凯带着去昌市国际机场那边了，它是漳河派出所的猫，听说派出所副所长还有赵志高的弟弟，眼下就在这边机场里支援干活儿。” 丁彪懒洋洋回应。 “啧！” 解彦兵发出个怪声，再推推向金泉让他挪点位置出来。靠着枕头躺好架起二郎腿贴上手机打开游戏，他一边等待游戏登录一边顺口道：“话说赵志高的事儿，你们有谁去看望过他没有？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咱们中队？说实话我有好多问题都想向他请教，当卧底还有枪战什么真的太屌了！” “……” 丁彪忽然沉默了。 马舟和向金泉也一齐眯起眼睛，似乎不想探讨这个话题。 “赵志高……大概率不可能回到禁毒支队了！” 丁彪的话让解彦兵愕然一愣，就听见丁彪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毒品的危害咱们是知道的。戒毒成功的复吸概率有多高，你我也都心里清楚。所以就算咱们相信赵志高戒毒完成后能够抵抗住毒品的诱惑，但又何必让他继续接触毒品呢？对不对？好好的一个优秀警察，没必要非得诱惑他、挑战沉沦可能？” 叹一口气，丁彪又道：“所以很大概率，赵志高经过这次强制戒毒和第二步的心理评估之后，会被调离一线岗位，至少不会再参与咱们的禁毒行动中来。而且啊，还要考虑他身份暴露风险以及执法公信力对不对？万一意外暴露出来赵志高曾经吸毒却还能执行禁毒工作的事儿，在民众眼里是对咱们机构纯粹度产生怀疑的。” 解彦兵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马舟和向金泉撇撇嘴，对此也没法再说什么。 只是一想到这么优秀甚至可以说超级精英一样的人才，因为一伙毒贩就被迫要离开心爱的岗位和梦想，解彦兵就不觉有些遗憾。 真是，太不划算了！ “没有什么不划算的！赵志高做到了他该做的，也为咱们漳市的禁毒事业做出了优秀贡献。你看咱们前天的行动，不谈依托咪芷的事儿，一共才抓到了几个毒虫？大小杨一伙被端掉之后，漳市的涉毒情况已经相当的好了！往年哪一回大行动不说搞点儿白面甚至揪出几十个人头？但现在也就那几个毒虫还在靠攒着的点儿存货挣扎，搞完了就彻底没有只能滚蛋。这是什么？这就是赵志高他的付出所带来的荣誉，最终说不定能让我漳市的涉毒事件海晏河清！” 丁彪感慨的说着，虽然同情赵志高，但更多的还是为他的付出感到欣慰。 如果每一次行动都能够像赵志高一样净化一个城市，那所有禁毒警察都应该向赵志高学习。 只可惜啊！毒品这玩意儿，想要彻底消灭它太难了！赵志高的付出哪怕能维持漳市一两年的干净，丁彪就已经十分满足。 禁毒，永远是一件需要大家全力以赴并且持之以恒的工作！ 它或许根本看不到尽头，但是至少自己们这些禁毒警察坚定并且毫不犹豫的坚持下去，至少能让普通百姓免于遭受毒品侵害，朝着这个目标辛苦下去，也就足够了。 “等他从戒毒所出来，咱们请他吃个饭！到时候无论他转岗到哪个岗位，咱们也依然是好兄弟。哦对了！他那个叫赵志刚的弟弟，以后有机会合作的时候大家都照顾一下，给赵志高一个面子。” 马舟为这个话题做出总结。 “嗷呜！” 林戈远远看着那个穿着大衣在空旷场所站岗的熟悉背影，忍不住嚎叫一声。 “哎？” 赵志刚一边搓手哈气一边盯着十字路口进进出出的各种车辆，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或者说独一无二的叫声，好奇回头再愕然一愣。 那只猫……甚至不用仔细看，都能一眼认出来是自家派出所的猫！ 尽管只是一只普通的银渐层，但是那股子劲儿还有它那仿佛人一样带着鄙视的眼神，都让赵志刚绝对不会认错。 只是赵志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漳市之外遇见咪咪。 这家伙是属兔子的么，一天到晚在外面蹦跶不归家。距离上一次见到它，这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月了吧？ “居然还穿警用大衣，你丫的身体到底有多虚啊，这季节也还怕冷？” 林戈不屑的盯着赵志刚，慢悠悠走过来对他嘲讽一声。旁边路过的一辆车，里面司机甚至已经穿短袖了，和赵志刚比起来差别实在太大。 但是不等赵志刚解释，一阵冷风突然呼呼的吹过来，冻的林戈猛然哆嗦一下。 他身上属于冬天的厚厚绒毛，已经渐渐换的差不多了。可没想到这个空旷没有任何遮掩的地方居然这么冷，冻的林戈赶紧躲到赵志刚身后避风，再无语的叹一口气。 昌市不把支援警力当人呐！ 辛辛苦苦过来给他们帮忙，被安排在这种连个说话对象都没有的地方不说，甚至还要被那边荒野刮过来的冷风吹。虽然说这地方确实需要人盯着，但也不能指着外人欺负啊！ 由于之前的化工园区事件，林戈对昌市的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好。虽然是全国知名旅游城市，但总感觉这边的警察没有漳市那边热情积极。再加上赵志刚才是派出所自己人，林戈肯定毫不犹豫站在他这一边。看他辛辛苦苦甚至还在吸鼻涕的样子，林戈就不觉替这家伙感到心疼，天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已经多久。 “也没多久，早上六点多上班过来站岗，站到下午五点下班。其实说实话挺清闲的，就这么站着看看走走，一般也没什么事可做。” 赵志刚跟钟凯打个招呼，再笑着解释道：“其实昌市对我们这些支援警察挺不错的，住宿条件什么的都非常好，我还是第一次住特么四星级大酒店呐！然后伙食什么的，也是机场这边安排，比在外面吃盒饭舒服多了，档次也高。而且每天工作完了，剩余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去景区什么都不一分钱，够可以了。” “那还差不多！” 林戈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没有见到聂国强，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聂队出任务去了！” 赵志刚跟林戈很熟，一眼就猜到它在想什么，于是主动解释道：“昨天晚上的时候，一个被隔离了十三天的小子，在隔离酒店实在呆不住，特么的拿绳子系在窗户上，偷偷的从三楼溜了出去。等巡逻警察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至少三个小时。这么长时间天知道他跑去了哪里，谁也不能保证他身上有没有沾染病毒，这会儿正全城风声鹤唳的找他呢！特么的现在这事儿还真说不好，万一要是身上真沾了病毒又传染给别人，这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钟凯眉头一皱。 “这不是添乱么？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清楚tiger病毒的危险性吧？这万一要是真传染出来了，把事情闹大他就不觉得愧疚？” 赵志刚耸耸肩膀道：“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往好说就是不懂事儿，在房间里憋不住就胡来。往坏了说，就是没有半点社会责任心呗！自私自利的东西，就别指望这种人乖乖服从管理了。” 见林戈眯着眼睛在思索什么，赵志刚想想道：“咪咪，要不你来帮帮忙？昌市的警犬不多，最厉害的几个还都给骗去楚市干活儿去了。也就是从国外直飞昌市的航班不多，过来的基本已经经过多次检验，否则这边想要完全杜绝病毒可能还真不好说。我给老聂打个电话，你帮忙把那个逃走的小子抓到，把为这事儿奔波的几十个警察、再加上城管、社区、志愿者加起来两百多人赶紧解放出来，机场这边就能够稍微充裕一些。” “啧啧！一个混小子就要牵扯几十个警察两百多号人，再多两三个这样的混蛋，把所有干活儿的一个劈成三个也不够用。这事儿还真够蛋疼的，碰到这种事果然不管哪个部门都不容易。” 钟凯连声感慨。 林戈原本不想干活儿，毕竟这么些天哪怕不谈楚市，回来之后的这几天也是一个劲儿事情没停过，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的机会。 但是偏偏这事儿又涉及到聂国强，涉及到整个国内的疫情控制情况，林戈实在不甘心之前的所有辛苦全部功亏一篑。 于是恶狠狠的点头，林戈再瞪赵志刚一眼。 “嘿嘿……我就知道咪咪你是个积极分子，干活儿靠谱觉悟也高！” 赵志刚早已经习惯林戈的各种鄙视，这会儿被瞪一眼又能算的了什么？于是他赶紧拿出手机给聂国强打电话，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再蹲下来把手机放到林戈耳朵边。 “咪咪？” 聂国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这家伙干起活儿来就是个不知道累的拼命劲儿，可想而知这几天他有多辛苦。 “嗷呜！” 林戈轻轻叫一声，特色嗓门儿就是他的最好证明。 “……” 聂国强沉默一下，又似乎在跟旁边人说什么，半晌之后才继续道：“你就在原地不要乱动，我这就让人去接你。咱们到隔离酒店那边汇合，然后再由你搜寻那小子的气味。唔……总而言之辛苦你一下，消毒什么的也尽量忍耐。当然要是有人挑事儿，你也别犯怂！就跟在漳市一样，该教训就狠狠的教训！” 聂国强说话还是之前的那个味儿，哪怕人在其他市县没有什么权利，也依然表现的相当嚣张。 在这一点上雷汉秦就不如聂国强了，他要是能有聂国强一半的强硬，也不至于把昨天的事儿搞的那么稀烂！ 昨天如果不是林戈给他帮了大忙，说不定极大概率就得空手而归。从这方面来说雷汉秦得好好谢谢林戈不可，甚至整个昌市所有禁毒警察都要感谢这只猫，而并不是说蛐蛐摸摸抱怨排查依托咪芷太过辛苦。 “趁着依托咪芷还没有被列入毒品名录，好好抓紧时间抱怨吧！等它正式成为毒品之后，哪怕你们累成一条死狗，也只能给我咬牙坚持，而不是咕噜这些屁话！” 葛凤华毫不客气的对手下人大肆批评，特别那几个才跑了一天就抱怨辛苦的，更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没错！依托咪芷还不是毒品，其实把它交给刑侦或者药监局，不用禁毒支队出马也没毛病！ 但是事情是这么算的么？这玩意儿对社会的伤害，已经跟毒品没有什么区别了！现在整条生产线上，同样重要的那个烟粉制造包装单位，依旧还没有被揪出来！ 目前绝大多数从易鑫达出去的依托咪芷就在这家藏匿着的工厂里面，找到它就能极大概率解决整件非法药品泛滥问题！这时候不抓紧时间，等东西被转移就麻烦了！ “雷队长，不能再请咪咪帮帮忙么？那只猫儿是真有本事呐，比我手下这些废物强多了！要不再求它一回？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葛凤华再次打起林戈的主意。 (本章完) 第501章 意外情况 第501章 意外情况 有聂国强开口，林戈自然不会再拒绝赵志刚的请求。 而赵志刚别看整天吹冷风混的凄惨，但事实上他和昌市机场这边的警察们关系都还不错。当他一个电话打到负责人那边，告知说疫情事件里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能够出手帮忙找到那个混小子的时候，那边大喜过望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他们甚至从原本就不充裕的警力中再抽调出来三个人，连同赵志刚一起给林戈打下手。 “居然……还有武警？” 看着急匆匆赶过来停在路边的北境吉普，林戈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开车的那名年轻人。 一身精干的武警装束让他看起来威风凛凛，但连武警同志都要被迫干这种寻人的活儿，却也证明昌市机场这边人员已经匮乏到了何种程度。 在吉普车后座，是两名同样黑眼圈浓厚的昌市警察。这两人和赵志刚的关系似乎挺好，开着车窗和赵志刚笑眯眯的打招呼，也不下车只让赵志刚赶紧带咪咪上来。 “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如果我没记错，我早上来的时候你们才下班吧？” 赵志刚抱着林戈上了车，见林戈自觉跳上仪表台，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好奇的道：“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啊，居然又回来干活儿，你们就不怕累的猝死么？” “能有什么办法？不把那小子赶紧找到，这会儿谁还能安心休息？我还好一回去就赶紧上床眯了两个小时，革华就惨了，刚回家把孩子送去补习班，就立刻被一个电话喊了过来。哎！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赵志刚，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咪咪？除了感觉性格挺个性，没看出来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名叫李梦飞的年轻警察苦笑一声，再揶揄的嘲笑一下身边名叫革华的辅警。 革华这会儿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好奇看一眼蹲在副驾驶侧东张西望的猫，再摇摇头靠着椅背闭目打盹。 等赵志刚坐稳，开车武警猛踩油门，吉普车轰一下直冲出去。 只是车子这猛然一窜却让林戈一时疏忽没能站稳，咕溜一下从塑料板面的仪表台滑下来，硬生生摔进赵志刚怀里。甚至他一只脚正好踩到赵志刚的要害上，让赵志刚猛然鼓起眼睛。 车内一众人看着赵志刚直吸冷气想叫又叫不出来的样子，一个个忍俊不住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咪咪，你真是我祖宗！” 赵志刚一边龇牙咧嘴的偷偷揉胯下，一边怒视林戈重新跳到仪表台上。他这一蹦跶，身上的毛就像天女散一样四处洒落，再被车窗灌进来的风呼呼的吹飞出去。 赵志刚被呛的直打喷嚏。 很快，吉普车来到昌市负责隔离的那家酒店。 林戈抬头看看，发现规模不小。但由于它位于城中村口，周围又还有一些民居，因此说真的并不是一个优秀的隔离点选择。 再加上这个酒店的房间窗户并没有装防盗网，确实也存在被隔离者偷偷离开的可能。甚至酒店楼下虽然设置了隔离带，但来往行人却似乎不把它当回事儿，一个白头发的老太太无视警察的阻拦，掀起隔离带绳就要往下钻。 一名女警察苦口婆心的阻拦，这老人也只哦一声说‘知道了，下次注意’，就硬要从隔离带内酒店门口穿过去。 看到这一幕，李梦飞苦笑不已。 林戈下车之后低头嗅嗅，发现这个隔离酒店甚至没有安排警犬警戒。难怪那个逃跑的小子能够从三楼溜出酒店并且逃跑的消失无踪，这边的封锁确实不够严格。 只不过事后两百多人追索也没能找到那家伙，这就稍微有点意思了。一个地级市的专业警察却追索不到一个小鬼，林戈对这事儿稍微有些不敢相信。 “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警力不够。昌市并非像楚市一样的省会城市，市内警察再加上派出所，能用的加起来也捉襟见肘。这边人甚至对当辅警什么的也不感兴趣，这几次辅警也从来没有招满过。这次发生这种事，就是因为小瞧了被隔离者的自觉性，再加上拢共只安排了两名警察值夜班，还恰好那小子行动时候有一个警察去了厕所，才导致没有及时发现。当然我也不是找借口，那么长一条床单吊在窗户底下，却直到天快亮了才被发现，确实是我们的失职。” 李梦飞尴尬的对赵志刚解释，也好像是在说给林戈听一样。 赵志刚和林戈也不好说多什么，只能静静的等着酒店内部服务人员将那个叫童洋的家伙留下的东西拿出来让林戈嗅。 此时他俩已经进入到酒店大堂内，而李梦飞、革华和名叫金海晟的武警同志则等在外面。在林戈身边，还有两个全身防护服装扮手提喷洒消毒设备的工作人员，会对每一个进出的人进行全身消毒。 然后……酒店工作大妈提着一双一次性拖鞋走了下来。 “……”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位大妈将拖鞋放到林戈面前，一副你可以赶紧嗅了的样子。但林戈不用低头就已经闻到了浓厚的脚臭味，满头黑线实在不愿意靠近那玩意儿。 他是猫！不是狗！ 找人也不需要拿臭鞋子什么的，随便一件穿过的衣服或者床单就可以啦！ “这猫行不行？” 大妈不耐烦的把拖鞋往林戈面前再踢一点，看起来并没有再跑一趟的打算。 “忍耐一下呗？” 赵志刚干笑一声，他对林戈的洁癖是有数的，但眼下实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林戈回头恶狠狠的瞪了赵志刚一眼，再眯着眼睛朝酒店楼梯走过去。 那小子的气味，不用低头也能够确定，所以嗅臭鞋子还是敬谢不敏了。只是现在林戈担心的，更多的还是童洋是否感染tiger病毒的问题。这就不是一双鞋子能够百分百确定的了，他需要到隔离童洋的房间里去好好检查一下。 “咪咪？” 赵志刚并不知道林戈连tiger病毒都能有所感应，因此看林戈径直往隔离酒店里面走，愣一下赶紧阻拦。 里面的人说不定就携带着tiger病毒，就算门口有消毒设备，也不能这样随便乱闯啊傻猫！ 林戈没搭理赵志刚，从他身边绕过去，执意非要上楼。 赵志刚无奈，只能叹一口气快步跟上。一人一猫在服务员大婶的带领下进入到三楼那小子隔离用的房间，里面乱糟糟的还充满汗臭味以及垃圾的腐臭。 天知道童洋一个人呆在酒店房间里是怎么过的，床上电视柜上全部都是垃圾，甚至连电视上都沾染了不明污垢。那小子似乎在用这种方法发泄被隔离的怨气，甚至把还淋浴喷头丢进旁边马桶里。 缺德啊！ 林戈叹一口气，对这种没素质的家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不过好消息是房间里虽然又脏又乱又坳糟，但终究没有出现让林戈警惕的感觉。换言之童洋确实没有感染tiger病毒，这会儿就算他跑掉了，也不会引发大乱子。 但是，并非说这样就可以不管，任由他在外面乱说乱跑了。 毕竟tiger病毒造成的传染性和威胁性都是事实，一旦让不知情百姓得知有一名还在隔离期的家伙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跑了出来，而且已经不知道已经接触了多少人…… 这时候就算警方再怎么重申他身上并没有携带tiger病毒，群众们也还是会愤怒甚至恐慌。到那时候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了，它会导致大乱子！ 知道这一点，所以就算林戈判断童洋并没有危险隐患，昌市警方也必须胡作非为乱说话瞎吹牛逼之前把他找到并且控制起来，顺便让他付出一些代价。 可恶啊！ 全身消毒完毕，再由赵志刚给把身子稍微擦一下，林戈这才跑出酒店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熟悉甚至让他有些感慨的浓烈酒精气味，甚至恍然让林戈感觉自己还在楚市，还在那已经坚持二十多天的天池国际机场里面。 但是突然闻到的目标气味，让林戈迅速清醒过来。 看看眼前的酒店大门，林戈稍微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那混小子从三楼爬下来之后，竟然并没有直接逃跑。他甚至绕半圈后来到了酒店门口，还停留了好几分钟。 这到底是嚣张呢还是心虚，林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这混蛋是大模大样从酒店正门这边往城中村离开的，这一点却让林戈不由对那两名值夜班警察稍微叹了一口气。 虽然值夜班确实辛苦，但目标就这么嚣张的从正门口离开，而守在门口的值班警察却半点没有发现，这就有些不好了。 莫非值班的时候，在低头玩手机？ 林戈在心里腹诽一声，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但是当看林戈径直从酒店大门往窗户相反的这边走，赵志刚还是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轻轻摇了摇头。 李梦飞也发现这一点，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他在心里暗骂一句，赶紧跟上林戈和赵志刚，再迅速用手机发个消息出去。 酒店门口并没有摄像头，因此当发现熊孩子消失不见之后，大伙儿第一反应就是他避过酒店大门直接从那个巷子离开了。因此当警方开始搜索他的时候，也是从林戈现在前进路线相反的方向开始的。哪怕说不久后申请支援对整个城中村以及周边进行了详细搜寻，但是这第一步的迟延说不定就是到现在也没找到童洋的关键。 毕竟谁能想得到，他是当着坐在酒店门口执勤警察的面，众目睽睽的从这边离开的呢？ 之后发现出事儿，那名警察为避免自身责任，估计也没说实话。 虽然是人之常情，但这会儿李梦飞依然想要骂娘。 跟在林戈身后的几个人，都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几个人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沉默不语，只静静跟着前面的猫一路往村子内部走。 “那小子没有走直线啊，速度也不快！他应该是在一边走一边观察，观察什么？摄像头？” 在目标曾经停住脚步的位置，林戈抬起头看了看。果然对面不远处有一个架在电线杆子上的摄像设备，童洋就是发现这东西才停下来的，然后选择转过避过摄像头换一条路。 再往前走不远之后，林戈发现目标又停了下来。抬头左右观察，果然远处一棵葱郁大树的缝隙中，再次露出一个摄像头。 “这样也能发现，那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一般犯罪份子都没他这本事吧，居然能够这么精准的把摄像头避开。唔……这么有经验，莫非是什么特殊人物？” 林戈一边好奇的想着，一边低着头继续嗅。 身后三名警察再加上一名武警，就这么静静的跟着林戈在道路复杂的城中村里绕。绕了许久之后，居然真的走出到城中村外面，却没有被哪怕一个摄像头发现。 “这副潜行本事，不当个侦察兵真的浪费了！” 林戈感慨一声，抬头看前面车来车往的大街。他已经嗅到地上的味道在这里停留了很久，最大概率应该是在等车或者呼叫网约车。因为周围远处已经再没有了那家伙的气味，就连附近留下的最后一点气味也很淡，说明留下气味时候这家伙的行进速度很快，坐车离开是最大概率的可能。 “我去把车开过来。” 金海晟声音低沉的开口，说完往来时候的路快步奔回去。 其他三人则静静的站在巷子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这一步，真的就是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鬼知道那辆车能把那个小子带去什么地方。 “真的不能通过电话确定他的位置么？” 赵志刚干咳一声，终于明白这一次为什么要派遣两百多人来找一个目标了。 童洋实在是一个能闹腾的主，他真的是半点手尾都不留的啊！一路避过摄像头行走，又在没有监控的地方乘车离开，这样的人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 或许调派更多人力物力对全市各机构各单位的监控进行全面搜索，大概率一定可以找到他；但是偏偏现在昌市最缺乏的就是人手，各种旅游线路衍生出来的黑出租黑旅舍也是昌市一时没来得及处理掉的顽疾。 作为一个旅游城市，昌市的人员流动以及旅游业衍生行业都是普通城市想象不到的，它虽然创造了经济却也给警方带来许多麻烦。这种情况下哪怕盯着摄像头也非常容易疏漏，大海捞针一样寻找一个没有具体目标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的家伙，谈何容易？ 赵志刚幸灾乐祸的看了李梦飞一眼，心说这种事在漳市就绝对不可能出现。且不说自己派出所新换的那一套高级监控设备，只说漳河派出所对辖区人口的管理，就百分百比昌市这边更加尽心。 当然这事儿也不能怪到警方头上，毕竟两个城市的定位截然不同，漳市的外来人口说不定一年也比不上昌市一个星期。而流动人口多了，带来的治安隐患还有警方工作压力也就越大。在警察数量有限的情况下，也就做不到像漳河派出所一样的事无巨细。 总归说白了还是人手不足导致的问题，以至于现在一个混小子都能在昌市警察脸上啪啪啪的打脸。 “那小子估计不止一张电话卡，他在隔离时候登记的那张卡已经关机了。不过所里已经派人调查他的具体信息了，迟早能把他所有的网络信息全部找出来。” 李梦飞抿抿嘴唇，表现的非常不甘心。 “但偏偏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哪怕咪咪没有从他的房间嗅到tiger病毒的气味，也不能允许那小子继续肆无忌惮的到处乱窜！万一被人知道，太容易引起恐慌了！” 赵志刚叹了一口气。 很快金海晟开车停在路口，赵志刚赶紧抱着林戈上车。等到李梦飞跟革华也上来之后，金海晟按照林戈的指示开始缓缓往前走。 “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寡言少语疲惫不堪的革华，忍不住狠狠一跺脚。这事儿搞的实在太糟心了，一个混小子居然快要把整个昌市搅得天翻地覆。 “刚才队长给我发了个消息，那个叫童洋的青年虽然乘坐的是从泰国过来的航班，但实际上他是从缅甸转机回来的。” 金海晟忽然开口。 “缅甸？” 赵志刚愣了一下，这两个字是一个非常刺激警察的词语。 许多事情只有警察才知道，许多涉及到那边的案件也都让警方头疼甚至愤怒。总而言之那个国家并不是一个好去处，甚至某种程度上十个去那边的人，至少五个都有鬼！ “呵呵……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一条大鱼儿？也对！这么迫不及待的逃跑，甚至还知道躲避监控，知道怎么躲避警方搜索，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难怪这么丢脸的事儿，上面甚至不介意请外援帮忙，原来还有这方面的原因呐！呵呵……别让我知道他真的在搞犯罪的事儿，否则一定要让他好看！” 李梦飞咬牙切齿冷笑起来。 (本章完) 第502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第502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林戈的嗅觉，从来就不是只能闻到生物的气味那么简单。 或者说绝大多数的高嗅觉生物，其实也可以轻易分辨出各种车辆尾气之间的细微差别。 当然因为那玩意儿并不好闻，所以很少有动物会这么干。当然偶尔也有一些爱好迥异的混蛋猫狗，对于汽车尾气这种东西莫名的情有独钟。 总而言之林戈没有费太大功夫，就准确找到了那一辆带走了童洋的车子。车子在原地停留了好几分钟才走，并不符合出租车或者网约车的情况。所以最大概率童洋和司机是认识的，两人在开车前还交流了一段时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那么多人到处翻找也没有发现童洋，真实原因是昌市有人在给他打掩护！ 啧啧！ “我就说那小子为什么非要逃脱隔离酒店，原来是心里有鬼啊！他在昌市大概率有不能告人的目的，甚至时间比较紧急，所以才被迫采取逃跑的手段。” 林戈眯着眼睛蹲在赵志刚的大腿上，稍微动一下就让赵志刚嘴角不停抽搐。 他对这只猫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之前被踹的那一脚实在是疼。 但是见咪咪一动不动嗅着窗外的气味，赵志刚又不敢随便打扰。他只能一边扶着林戈不让它摔倒，一边回头跟李梦飞讨论童洋的具体情况。 随着童洋从缅甸回来的事实暴露，所有人都对这家伙的身份以及来昌市的动机都有了新的猜测。这段时间正是缅甸那边经济‘转型’的重要时刻，从过去的毒品经济渐渐转变为电诈经济，缅甸人的目标无时无刻都在国内这边。电诈手段需要许多人的参与以及内外勾结，谁也不敢保证童洋是否是参与进去的一份子。 去年的时候，南省那边通报了一百多起偷渡缅甸或者被卖、被骗往缅甸的犯罪行为。许多人把缅甸当成能赚大钱的地方，却不知道过去之后自己就会变成给别人赚的那笔‘钱’。这个混乱的国家，向来就有把人变成猪仔的传统。过去把人骗去种植毒品植物，亦或者割取器官什么的，哪怕国家多次提出警示或者宣传教育，也依然有许多人盲目上当。近两年缅甸谋求转型这种情况少了很多，但是把人骗过去绑架勒索或者蛊惑加入诈骗集团的，这种事却多了起来。 这几十年来对警方来说，缅甸从来就是一个龙蛇混杂的污秽之地，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去缅甸的意义。一个缅甸一个越南，从来都是臭名昭著的骗子集中营。 “缅甸的诈骗集团和越南的骗婚新娘，已经形成他们国家的一种支柱产业了。只可惜有些人就是脑子有坑，咱们拼命宣传，他们就拼命对着干！咱们这边说不能过去，他们偏偏偷渡也要往那边跑！好么！到了地方被勒索被绑架，家属在苦巴巴的向咱们求助！特么的咱们又不是边防军，一个小片警儿能怎么办呐！这时候除了老老实实出钱赎人安抚对面然后想办法联系大使馆帮忙施压，难道还能一眨眼飞过去把别人国家攻打下来？太高看老子们了啊！” 提到恼火的事情，李梦飞狠狠一拳头锤在车门上。 “还有那些傻逼老光棍，专门跑到国外买新娘的！婚姻自由这种事咱们也没法管，好言相劝却又劝不住该死的鬼！结果外国老婆把家里的钱卷了跑了，这个时候想起报警了？但特么这时候报警有什么用？人还在国内还好说，出国了谁特么有办法？这时候就知道逼着我们找婚介所的麻烦，但是结婚签字前老子难道没提醒你？” 想的越多越恼火，李梦飞对着车门又是一拳头，让开车的金海晟嘴角直抽搐。尼玛这是单位的车，你这么发泄不心疼是吧？ “你不是在机场派出所上班么？这种事怎么也归你管？” 赵志刚愕然愣了一下。 “我之前在市局上班，负责的就是经济案这一块儿。但是压力实在太大了，不听劝的人也太多！我实在承受不住，就申请转岗去了机场，眼不见心不烦算了。哎……” 李梦飞叹了一口气。 “……” 赵志刚无话可说了，只能庆幸漳市这样的事情比较少。嗯，看样子小地方也有好处，没那么多跟国际接轨的糟心事儿。 谈到缅甸的事儿，众人心里都很沉重。那地方再怎么混乱，那也是个国家！国与国之间的问题，岂是几个小百姓的委屈就能够直接改变的？国家就算要竭力改变一些个情况，那也只能慢慢的来，一点点的处理。指望说因为一个普通老百姓被骗了就对一个国家发动战争什么的，这种事只存在于爽文小说里面。 而且某些人自作孽不可活，到底哪来的脸还要求警方给他主持公道啊！ 大家一个小片警儿，又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 “嗷呜！” 正闲聊着，林戈忽然咆哮一声，让金海晟条件反射踩死刹车踏板，还差一点让后面跟的太近的车一头撞过来。 那个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抽烟、还在跟副驾驶的女人聊天的司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他正要破口大骂，忽然就看清楚前面车子车牌上的特殊标志。再看到几个警察还有武警匆匆的从车子里钻出来，他再不敢吭声，赶紧调转方向盘偷偷离开。 赵志刚一行没理会这家伙，而是顺着林戈的指引看向马路边上的一家火锅店。 店门口的人行道上，停满了各种小轿车，把人行道堵的严严实实。而林戈稍微靠近一些，就在其中一辆黑色日产上面嗅到了童洋的气味，以及驾驶座附近另一个人的味道。 让林戈疑惑的，这辆车里之前似乎坐了不止两三个人，杂七杂八的气味居然有四五个人之多。这些人停好车之后径直去了火锅店里面，再没有往四周移动的气息。 林戈眯起眼睛，蹲在这辆日产旁边停住脚步。 “就是这辆车？人在店里面？” 赵志刚跟林戈搭档次数不少，也明白林戈的一些举动的意思。 他顺着林戈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虽然眼下还不是饭点，但这家火锅店里也有两三桌客人正在用餐。从窗户远远看进去，能看见最里面靠近后厨门的地方，有一桌子人正吃的非常开心。 这一桌一共是五个人，其中四个都是年轻人，另外一个则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他们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一边将一部手机轮流传看。从这边看过去，能看见桌子上摆满了啤酒瓶，地上也还有不少喝完的空瓶子。这几个人喝的很嗨，气氛也看起来非常热烈。不知道谈到什么，几个年轻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是他吗？” 赵志刚回头看看李梦飞，他的手机联络群里有童洋的照片。 “就是这个小混蛋！” 李梦飞咬牙切齿的点点头，表示那个叫童洋的小子，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此外记人脸特征什么的，也都是警察的专业，平时就靠这玩意儿抓网逃了。 “咱们直接进去抓人？” 金海晟难得主动开口，甚至表现的有些跃跃欲试。说实话哪怕是一名武警，但平时实战机会也并不太多。国内终究不比国外，还没有多少人敢在武警的面前嚣张。 “革华你看着他们的车子，守好门！我们三个进去抓人，咪咪你……” 还不等李梦飞安排好，林戈就主动朝火锅店大门走过去。李梦飞这家伙到这会儿都还有些瞧不起他，这让林戈有些不爽。区区几个普通人，他一只猫就能搞定三个！ “走吧！” 赵志刚整理一下腰间别着的警棍，拍拍李梦飞的肩膀，率先推开火锅店玻璃门。 “欢迎光……” 迎客的服务员条件反射打招呼，话没说完却被眼前三个人的职业服装给吓到。他哑然愣住的样子甚至吸引住店里其他人的注意，只有童洋一桌依然讨论的热火朝天。 “我给你们说，这笔生意绝对赚大钱！一来一回，至少一个巴掌！” 一只手夹着烟，童洋兴致勃勃的伸出另一只手向另外三个小年轻展示，再潇洒的道：“最主要的，这活儿简单！出境，拿货，直接到手一半！然后偷渡回国，在边境的村子交结完货，当场兑现另一半！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两个小时，一个人五万块钱到手！而且最主要的，那边的货多！明白吧？不是说辛苦跑一趟就搞一回，一个星期来个三五回简简单单！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咱们送完货还得偷渡出去，从关卡正大光明再进来，不能留下只出不进的破绽。” “一个星期一二十万，说实话不少了！在那边辛苦一个月拿个四五十万，两个月过百万，回来就可以躺平一辈子了！如果不是我有案底，这事儿我自己都想干了，哪轮得到你们？” 旁边中年人跟着鼓动，一副你们赚大了的羡慕表情。 而这句‘四五十万过百万’，也让另外三个看起来涉世不深的年轻人呼吸纷纷变得急促起来。再加上酒精的影响，一个个兴奋不已的直接红了眼睛。 唯独坐在最里面的小年轻看起来胆小一些，只压低声音怯生生道：“这事儿不会被抓到吧？说实话，走私这种事……” “怕个屁啊！” 童洋打断这人的话，满不在乎的道：“被抓了又怎么样？顶多关几天留个案底，算的了什么？就算被抓也能拿到一半的两万五，跟这比起来坐几天号子算个屁！” “也对！也对！” 小年轻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其他两人更是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背对着外面的童洋以及中年人对视一眼，也都默契一笑，再次开始鼓动三个小年轻喝酒。 林戈静静的蹲在童洋身后，项圈里的摄像头早已打开，也将他们的对话全部记录进去。 这一刻甚至不需要多想，林戈就已经恍然明白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了。或者说童洋这个从缅甸回来的家伙，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走私？ 不！不！不！ 他纯粹就只是想把这三个小年轻骗去缅甸，仅此而已！他口中的几万块钱，绝对不是运货的钱！靠人来背的有啥东西这么值钱呐，利润都给骡子了是吧？ 作为一个在派出所混了大半年的警猫，林戈一瞬间就已经听出来，这三个小年轻才是童洋口中值钱的那个‘东西’。 回头看看藏在拐角处的赵志刚，林戈点点头示意不需要紧张了，这几个货完全没有任何戒备。 “童洋？” 赵志刚大步走过来，一只手按在童洋的肩膀上。 正打算继续吹牛逼的童洋，整个人顿时一僵。 被惊醒的另外四人抬起头，看到两名警察和一名武警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站在身后，也顿时变得脸色苍白如纸。几个人迅速酒醒，那个中年人甚至条件反射站起来就想跑。只是被金海晟伸手一指，赶紧又讪讪的坐下。他已经看到大门口还有警察堵门了，心里清楚这会儿就算上天入地也不太可能逃的出去。 “这……这位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童洋缓缓转过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脸。 刚才才热火朝天的气氛，这会儿已经冷如冰霜。三个刚才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想去赚钱的小年轻，这会儿一个个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仿佛这样警察就看不见自己一样。 “你犯了什么事儿，自己不知道？” 李梦飞冷笑一声。 童洋眼珠子一转，赶紧辩解道：“那个……我就是呆不住了出来吃点东西放松一下，没必要搞这么夸张吧？我就出来见几个朋友，搞这么唬人何必呢？好好！是我不对，我现在就老老实实回去呆着成不成？那个……抓我就行，别为难他们好吧？呵呵……警察同志，真没必要这么严肃，多大点事儿对不对？” “呵呵……多大点事儿？你们在聊什么？要去哪里发财，跟我说说怎么样？” 赵志刚配合着童洋笑笑，心知现在已经不是tiger病毒隔离的事情了。咪咪凑这么近也没有示警，说明这边没有病毒情况。那么现在该解决的，就是其他问题。 说实话刚才离的有点远，这几个家伙具体在谈什么，其实赵志刚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到几十万近百万这样的惊呼，但已经足够判断这几个家伙有问题了。 而且…… 赵志刚低头再看看林戈，那家伙摆弄项圈的样子十分眼熟。赵志刚是知道咪咪的项圈有监控设备的，换言之它那边大概也已经搞到足够的证据。 “没……什么都没有，就是单纯很长时间没见了，来昌市找好朋友吃个饭。” 童洋还在继续狡辩。 其他四人这会儿倒是一句话都不敢吭声，特别那个中年人浑身哆嗦看起来像是要犯心脏病的样子，跟赵志刚心中主谋形象差距有点大。 “所以……这个叫童洋的居然才是唯一主使？” 林戈有些没想到，骗人去国外当猪仔这种事儿，居然是童洋这种年纪的人能够搞出来的罪孽。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妄为到让人不敢相信呐，小小年纪这么残忍？ “有什么话，到市局去说吧！现在老老实实站起来，不要让我动铐子！或者说枪的滋味你们肯定也不想尝，我身边这位可是武警的同志！” 李梦飞恐吓一句，这会儿心里有点紧张。他们拢共四名警察，对方却出乎意料的有五个人。尽管他已经通知了上级，但在支援力量到达之前可千万不要出事儿。 索性一个‘枪’字再加上武警的身份，已经足够让童洋五人丧失挑衅的胆量。 两名警察一名武警，再加上一只警猫，看管着五名嫌疑人，却一点都不慌。而且这五个人看起来也并非一条心，至少那三个小年轻已经被吓的半死，一个个哭丧着脸哆哆嗦嗦的，再没有刚才意气风发幻想未来的兴奋模样。 刚才还在幻想赚大钱赚轻松钱的他们，这会儿面对警察的压迫力，已经将小心肝儿重新回归现实，脸上除了恐惧和绝望再没有其他。 而童洋和那个叫童百岁的中年人，虽然在不停的用眼神交流，但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等到了局子里，他们所有隐藏的一切都会全部曝光，绝对连穿什么内裤都给审问出来。 “狗曰的童洋，坑死你小叔我了！早知道不淌这趟浑水，老老实实开黑的赚钱多好……” 童百岁低声抱怨着，这会儿杀了童洋的心都有。 他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个小侄子给诱惑了呢？一个猪仔三万，确实很有诱惑力！但是面对警察才知道，这钱哪怕还没拿到，只想着都感觉烫手啊！ ‘呜呜呜~’ 支援的警车很快赶到，毕竟除了这新发现的犯罪情况，童洋身上还有一个tiger病毒威胁。因此仅仅只用了四分钟时间，五辆警车就将这家火锅店团团包围。 无视周围人的惊讶还有议论纷纷，一群警察迅速闯进这家火锅店里。 但是让林戈疑惑的，他居然没有看见聂国强的身影！明明这几人身上都沾染了聂国强的味道，但他为什么不从车里出来呢？ (本章完) 第503章 自投罗网 第503章 自投罗网 林戈有些担心聂国强。 这个最爱冲一线的家伙，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老老实实坐在车里等结果的。 他到这会儿还没出现，在林戈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聂国强那家伙又犯病了。 他的身体情况，上一回医生就说的十分清楚。不能熬夜，不能劳累，不能过度运动，还要注意保暖以及坚持理疗。但是很显然，这所有的要求，聂国强一条都不会也没办法老实遵守。 从那次休养半个月重回派出所之后，他一天也没耽搁直接恢复到和往常一样出警、办案、值班、什么都要插手，什么都要了解的情况。这种工作量和工作压力别说熬夜了，走访什么的两条腿一天四五万步都是寻常事情！再加上他这次主动来昌市支援，工作负荷毫无疑问不会低，再次犯病也是迟早的事。 “这个倔强的东西，把所里其他人当成牛马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都不放过，同样当牛马一样使唤呢？” 林戈叹一口气，决定去给这个不要命的东西找点麻烦。 “起来！” 就在林戈等待这边事情搞完的时候，支援来的一名警察已经大步流星来到这边角落，怒气冲冲的将童洋一把拽起来。 这小子把昌市两百多号人当傻子一样溜达大半天，自己却在这里吃火锅，实在是让气愤到几乎吐血。 “卧槽！” 林戈脸色一变，他还没来得及跟这些人交代童洋一行的犯罪事宜呢！ 李梦飞三人也仅仅只知道童洋有可能跟缅甸那边的事儿有关，根本不清楚这小子正在做邪恶的贩卖人口买卖！ 但这事儿只要那三个小子一交代就会水落石出，童洋搞出性质这么恶劣的犯罪行为，又怎么可能坐以待毙，老老实实任由警察把他控制住？ ‘嘭！’ 果然就在险些被拽倒的时候，童洋眼睛一瞪陡然动了。他顺手抓住身边的啤酒瓶子，握着瓶颈狠狠往桌子上一砸，手里半截酒瓶就变成锋利的狰狞形状。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童洋动作不停低头一肩膀将这名警察撞开，再挥舞酒瓶拼命乱砸。 旁边警察赶紧避开。 正巧堵在路上的是赵志刚，童洋双眼通红毫不犹豫的抓紧酒瓶，对着赵志刚肚子用力一捅。 “嗷呜！” 一声尖锐的咆哮，作为一直有所戒备并且最先反应过来的存在，林戈狠狠跃起来抱住童洋的手腕，用力将他的手臂荡开。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童洋的手臂往下一坠，攻击落到空处和赵志刚的腰肋擦身而过。 然后林戈不给童洋挣扎的机会，他灵活的在童洋手臂上翻个身，右爪探出锋利指甲，用力并且精准的刺入童洋手腕中心血管部位，狠狠一爪子让这家伙惨叫一声手指一抖，半截酒瓶摔落到地上。 “尼玛的！” 差一点撞摔在地上的警察，眼睛顿时就红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会儿反应过来拽住童洋的肩膀往外一扯，手臂一拽一弹，童洋就转个圈儿摔了出去。 武警金海晟紧跟着扑上来，右脚一踢将童洋掀翻在地上，又狠狠压上去用胳膊顶着他的喉咙将他按死。 但即使这样，童洋还在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拼命挣扎。 骤然清醒的其他警察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大声勒令其他目瞪口呆的四名嫌疑人立即抱头蹲下，有的帮忙按住童洋又赶紧从腰间取手铐。在金海晟的配合下，几人合力将童洋翻面儿脸朝地压住，又迅速别过他的双手给他拷上手铐。 赵志刚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冷汗迅速将后背彻底打湿。 谁也没有想到童洋会突然暴起，谁也没想到这家伙动手竟然这么不留余地。赵志刚甚至有些恍惚的庆幸，如果不是咪咪及时救下自己，这夹杂大量玻璃渣的烂酒瓶捅进身体…… “卧槽！” 赵志刚打了个哆嗦，忽然感觉腿有点软。 “不准动！谁特么敢动一下，老子就不客气了！” “双手抱头！不准动！” “上铐子！快！再拿几个铐子过来！” “按住了！按死！” “搜身！快点搜身！”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现场气氛变得十分紧张，一名名警察又惊又怒，看向另外四人的目光里也带着浓浓戒备。这会儿谁也顾不上影响之类的东西，十几名警察将不大餐馆塞的满满的，又虎视眈眈的盯着现场所有人。在此起彼伏的警察的厉喝声中，除了童洋外的四人也被毫不客气的拷上手铐，再压在桌子上半点动弹不得。 被吓傻了的四人迅速变成鹌鹑，一动不动任由警察施为，让另外两桌客人以及餐馆工作人员一个个目瞪口呆。 很快，两把蝴蝶刀、一把折迭刀，一个生锈指虎，还有一条细长的铁链子，被从三个小年轻裤兜里翻找出来。那个叫童百岁的中年人倒是没有怀揣凶器，但警察却意外从这家伙外套内兜里找到一小袋透明药粉，上面还用马克笔写着‘催清’字眼。此外现场勒令童百岁解锁手机，警方又在他手机里发现了密密麻麻几百条的催债短信。 除他之外，另三个小年轻的手机里也是一堆的还款到期提醒。除了几个粉色app外，剩下的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手机游戏，以及一大堆‘648’的消费记录。 似乎他们这么做的所有一切，都从手机内容里找到了理由。 林戈感觉肚子有点疼，刚才硬生生往童洋手臂上扑的时候，似乎肚子跟他的手肘撞了一下。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抬头看着站在旁边一脸劫后余生的赵志刚，林戈表情十分无语。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霉货哪怕不在漳市，居然也一样的倒霉。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自己拼命相救，这家伙少不得就要被救护车给带走了。 “呼……咪咪，谢谢啊！” 赵志刚尴尬一笑。 随着事情进入正轨，警察们也都记起来追索童洋的目的。刚才混乱时候没注意，现在才恍然发现有几个蠢东西慌不择乱中扒下了口罩，只为喊的声音更有威慑力一些。 但是大家却都清楚，童洋除了袭警嫌疑以及身上可能还背着别的犯罪行为以外，他甚至还是一名tiger病毒疑似感染者！ 换言之整个餐馆所有人，这会儿都有已经被他传染了病毒的可能。甚至接下来还要赶紧审讯这家伙，看他从出逃到现在究竟去了哪里去了，又究竟把哪里变成了高危范围。 “那个，咪咪说这家伙身上没有携带病毒！” 见警察们一个个咒骂不已，赵志刚得到林戈的示意，赶紧举手道：“咪咪对tiger病毒有足够应对经验，它是刚刚才从楚市那边回来的。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我家这只警猫应对tiger病毒是专业的，它说童洋身上没有携带病毒，那就肯定没有携带病毒！所以啊！现在咱们先不考虑其他，是不是先把这家伙要干的事儿审出来？” “赵志刚，这就是你们派出所那只牛逼死了的警猫？” 一名和赵志刚关系不错的警察走过来，看看赵志刚再看看林戈，有些打不定主意的道：“这猫的判断到底靠不靠谱？你要知道这事儿万一出点纰漏的话……” 赵志刚眼睛一瞪，冷笑一声不爽的道：“陆辉你别不信，我昨天跟所里同事聊天的时候了解到，咪咪在楚市的天池国际机场，就像是一道铁闸！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例疑似感染者能够逃过它的眼睛和鼻子，它在楚市揪出来的国外感染者，是你们意想不到的多！迄今为止楚市能够保证被感染人数为零，都是咪咪的功劳！” 这话一出，顿时谁也没法反驳。 这只猫的能耐其实大家都有所耳闻，就算没有赵志刚知道的那么详细，也确实清楚它在这次疫情中到底立下了怎么样的功劳，做出了何等了不起的贡献。 所以这会儿谁有资格质疑它呢？ 既然咪咪说童洋身上没有携带感染病毒，那就相信它好啦！ 一名名因为和童洋五人近距离接触而有些惴惴不安的警察们，这会儿稍微放下心来。 而后留下四名警察在这边负责固定证据、保管现场以及给餐馆工作人员还有旁观食客做笔录，其他人则押着童洋五人回去警车里面。 林戈原本想跟赵志刚一起走，毕竟他们的那辆吉普停的有点远。 但是刚路过一辆警车，林戈的脚步忽然一顿。他在这辆车里闻到了聂国强的气息，也才恍然大悟这混蛋根本就在现场，只是臭不要脸的躲着自己而已。 “哼！这时候知道隐瞒了？这时候知道尴尬了？得病了还想瞒着我，你以为我闻不到这辆车里呛人的膏药味儿？” 林戈干脆停在这辆警车旁边不走了，倒要看聂国强能藏到什么时候。 然而只过了几秒钟，警车后座玻璃就缓缓降落下来。林戈眯着眼睛看着聂国强的脑袋出现在视线中，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非常浓烈呛到他想打喷嚏的膏药味道。 看样子，聂国强确实情况不怎么好，这特么贴了多少张膏药啊！ 林戈眯着眼睛盯着聂国强的脸看，倒要看这家伙怎么解释这件事，莫非以为带伤上阵很了不起？ “呵呵……我原本打算等找到这人，就申请回去派出所休养的。” 聂国强嘴角扯动一下。 咪咪责备的眼神让他有些尴尬，又莫名有一种做错了事儿被子女抓包的心虚感，于是只能干笑一声老老实实认怂。 “去派出所休养是吧？那是休养的地方？还是说对你来说，本职工作就是休养，不仅能养病还能治病？得！聂国强，你丫就是铁打的！我倒要看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 林戈鄙视的盯着聂国强，再轻轻一跃从窗户口跳进车内。 进来时候他甚至避开聂国强的双腿，在半空一个二段跳落到后座两人中间，轻盈的动作甚至引的外面几个警察一齐叫好。 林戈没管他们，只好奇看向旁边另一个人。 这是一个头发梳的很笔挺，身穿警服里面甚至还是白衬衣，脸上还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的男人。看不出来是三十岁还是五十岁，反正皮肤保养的挺好的，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韵味儿。这家伙是警察中少有的帅哥，至少年轻时候肯定非常惹女人喜欢。他薄薄的嘴唇似乎随时带着笑，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却带着审视的白光。 “笑面狐狸！” 林戈脑子里陡然冒出这样四个字。 这时候他也恍然明白，聂国强为什么坐在车内没有出来了。按照平时的德性，他就算腿再疼也会一瘸一拐的亲自看现场。这一次难得没下车，大概率跟这家伙有关。 “这位是省厅的刘远刘警官，我在军校培训时候认识的同学。咪咪啊，你看你自投罗网的！我都打算让你赶紧回去避一阵子，结果你倒好自己撞了进来。” 聂国强叹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戈表情渐渐变得无奈。 这只猫有时候拟人化的表情真的非常有趣，就好像现在听到老刘来自省厅之后，那种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后悔表情，简直跟聂壮壮抄同学作业还拿给江燕儿检查，被揪出来时候欲哭无泪的样子一模一样。 “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当特种兵的好料子，” 刘远主动朝林戈释放善意，甚至向一只猫伸出手要握手的样子。被林戈装傻无视，他也不生气只笑看聂国强道：“咪咪自投罗网，这事儿是不是就说定了？而且这事儿也不急，受tiger病毒疫情影响，少说还得再过半年才能启动。到时候我再跟你联系，你带咪咪去我那里，咱们把这个事儿搞好，怎么样？” 聂国强眉头皱一下，回头看刘远道：“那案子还能继续耽搁？上面没给你压力？”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呵呵……这件案子从第一起死者到现在整整二十年时间，省里下了多大的力气你是有所耳闻的。但这个案子线索太少了，现场被破坏的也太严重，实在让人束手无策。其实我现在找到你还有这只猫，也是打着万一瞎猫碰死耗子的主意。说实话我真不觉得，这件案子上这只猫能帮到什么忙。” 刘远摇摇头，笑的非常无奈。 “你丫是瞧不起我？还是激将法？什么叫瞎猫碰死耗子？谁特么是瞎猫！” 林戈怒视刘远，根本不管这家伙穿白衬衣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在心里，林戈确实有一点心虚。怎么说呢？二十年前的案子啊！时间过去二十年，现场还能找到什么东西？他作为一只猫也就是嗅觉强点儿，感应强点儿，哪里敌得过时间？ 不过，第一起死者……这是什么恐怖的鬼话啊！ “先把昌市这个案子解决吧！” 聂国强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刚才咪咪拍摄到的东西你也看了，什么想法？那个叫童洋的家伙，你觉得他在缅甸那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要么是给电诈公司拉人，要么就是骗人过去当猪仔，不存在第三种可能。财帛动人心呐！说实话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种简单赚钱的事情能轮得到他自己？” 刘远缓缓的摇着头。 聂国强冷哼一声道：“因为在这些不经世事的人眼里，犯罪的事情肯定都来钱快，并且能赚到大钱。他们甚至很清楚自己在与虎谋皮，但终究被金钱的颜色迷染了眼睛。他们觉得自己要的只是那种黑道大哥指缝里漏出来的小钱，却不明白这所谓的小钱，都已经足够国外穷苦地方一辈子。既然如此，人家为什么不找他们？” “呵呵……一个需要钱，一个手里有钱，狗屎跟屎壳郎碰到一起，不是理所当然？” 刘远摆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这种小年轻，进了审问室很快就能吐露个清清楚楚。老聂咱们说好了，你等我电话，到时候一定要去给我帮忙。这个案子困了我六年，也让咱们楚省丢脸了二十年！说实话我现在不考虑给受害者伸冤之类的事儿，我只担心今年他会不会再次出手！这种东西细极思恐啊！我一边希望他再次出现露出破绽，一边又希望他千万忍耐住，别再犯事儿了……” 聂国强和林戈一起沉默着，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犯罪，但这个世界上同样也不存在百分百破掉所有案件的警察啊！警察的能力不是无敌的，有些案子它就是会陷入僵局！一个僵局就罢了，大家心怀愧疚继续追寻线索。可万一要是凶手将这当成手段再来第二回第三回……到时候就算真露出破绽，也是在啪啪的打警方的脸。 “我明白了！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话说到底是个什么案子，你就不能先跟我详细说说，让我抽空好好分析一下？” 聂国强对刘远笑一笑。 “不能说。” 刘远摇摇头。 (本章完) 第504章 畜生 第504章 畜生 林戈这时候才恍然，原来聂国强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呢！刘远这家伙瞒的挺狠，居然对聂国强也半点不透露细节。 只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案子，居然让刘远神神叨叨的？ 听他的说法，好像不止一个两个受害人，而且似乎还跟时间有点关系，莫非是以年为时间点的连续杀人案？ 林戈这会儿也好奇起来。 但是刘远不说，林戈和聂国强也没有办法追问，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一行人回到昌市市局，聂国强艰难下车，被刘远搀扶着进入审讯室的监控厅，和市局领导一起看着十几名警察正在对童洋等六人分开审讯。 其中那三个小年轻审讯速度最快，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毕竟早在警察出现在火锅店里的时候，这三个家伙就已经被吓坏了。当童洋对警察动手的时候，更是彻底瘫软，这会儿也没缓过劲来。 被塞进警车的时候，其中一个甚至尿了裤子。以至于押解他的警察还有开车司机都是满头黑线，进入市局后也没有直接开始程序，而是让一名警察陪他去处理了再回来。 “啧啧！搬黄金走私进国内，一趟五万。这种天上掉馅饼一样的事儿，这小孩儿居然也信？” 刘远忍不住连连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甚至他们只看到了童洋微信上的一副照片再加上几段聊天内容，就信以为真半点没有再怀疑。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黄金到底有多重，照片里那一大袋子实心金砖，是随便就能扛着翻山越岭走边境的？” 聂国强叹一口气，特别想知道这三个小孩儿到底有没有读完义务教育，又是什么时候辍学的。因为但凡一个初中生都不可能相信这种没脑子的图片，太假了！此外还有一点就是，搞走私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那么大一袋子粗略几十公斤的黄金，交给你一个人偷偷走边境？他到底多信任你啊，几千万的东西丢给你，都不怕你私吞。 但是聂国强又不得不承认，黄金这玩意儿确实太吸引眼球了。在一般人眼里，走私这玩意儿的肯定都是大人物，拿出几万块钱当报酬肯定就洒洒水而已。 所以这三个小孩儿只想着对方有钱，特别有钱！根本就没去考虑事情真实性，或者强令自己不要去考虑，亦或者抱着‘赌一把’试试的心态。 对这种人而言，有一句可笑的话叫做：我这一条烂命能值几个钱？人家何必骗我一个身无分文的人呢？ 可事实上在国际犯罪分子眼里，人体本身就是极大财富了。甚至不提人体器官这种恶心的东西，只说那些电诈份子把人骗出国敲诈勒索，最近这几年也发生过很多回。 “每个人都有价值，哪怕一坨狗屎一样的东西！在诈骗份子眼里，你过去了就自然能挖出利润来！不说勒索亲人，只说骗过去了被培训了成为他们的一员，就又能够骗到多少人？人家把这一套都玩出数学公式了，偏偏有些人就不自知，不把国法和国家警告当一回事。再说那些过去同流合污的，到底有什么资格求救？” 刘远叹了一口气。 他也是一个稍微有些愤青的人，或者说见识的越多越是怒其不争。很多被骗过去的人，跟电诈份子同流合污不说，还有脸把自己放在受害者位置上，简直岂有此理！这些狗东西觉得自己辛苦赚钱理所当然，觉得国家无偿无条件去拯救他们，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从来不去考虑，被他们欺骗的人又是多么无辜。 “这种人在我看来，其实死在国外更好！只可惜啊，现在诈骗形式还有手段越来越多，想要从源头解决这种情况就只能针对犯罪者本身，而不是仅仅依靠防诈宣传就万无一失。为了不让诈骗案件泛滥，咱们还真就得想方设法的解救这些混蛋，而不是让他们在国外助纣为虐肆意妄为。哼！人心似鬼造孽啊！” 刘远闷哼一声，一副恨不得杀人的表情。 林戈抬头看他一眼，倒也没觉得他有这种情绪是不是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专门负责疑难重大刑事案件的专业人员，刘远的日常工作就是和各种杀人、杀多人、诡计杀人等等情况近距离接触。人类的阴暗面在他眼前是那样的清晰，各种残忍甚至恐怖的情形，也在一次次的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他除了将注意力集中在破案上，并且一次次告诉自己要替受害者伸冤，其实也没有太多缓解压力的手段。甚至当碰到疑难案件的时候，那些血淋淋的照片一次又一次的看，那些凄惨死状拼命记住细节，他如今没崩溃就已经是精神强大了。 破的案子越多，刘远越是憎恨那些个不把法律当一回事，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人。 屏幕里这三个年轻人这一次或许只是想着帮忙走私赚钱，但是等到越陷越深，谁知道他们未来又会做出什么事儿？ 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各种刀具，已经证明他们并不介意动手见血！ “王局，童百岁那边交代的怎么样了？” 聂国强不想跟刘远就这个问题谈太多太深，于是转移话题看向前面椅子上坐着的一名市局领导。 王局回头跟聂国强、刘远，甚至林戈都分别打一声招呼，这才低声道：“童百岁对童洋的计划并不知情，或者说并不关心。他的任务就是帮童洋寻摸各种合适目标，特别是这种不经世事的年轻人或者非常缺钱的。这家伙是个跑黑出租的，每天都能碰到各种杂七杂八的人。碰到这种人之后，他会简单联系获取对方信任，判断对方有胆量犯罪之后，再将童洋的联系方式交给他们。然后接下了童洋怎么哄骗他们，童百岁是不管的，他只管按人头拿钱。” “成功骗出国的人头？” 聂国强眉头一挑。 王局摇头道：“每帮童洋加到一个好友，他能够得到五十块。每有一个目标被骗出国，他能够得到三千。也就是这样只要干活儿就有收入，他才表现的非常热心，想方设法帮助童洋勾引目标。根据他的交代，他已经使用搭讪或者故意引诱的手段，成功帮童洋从昌市带走了八名受害者，累计收到五万多块钱好处费。” “三八不是两万四么？” 赵志刚凑过来。 王局瞥了赵志刚一眼，叹口气道：“其中一人被成功勒索六十万，童百岁额外收到了两万块钱好处费。另外还有两个便宜一点的，童洋也都分别给童百岁转账了五千和七千块钱。” “但是这些……昌市市局都一概不知是吧？” 刘远忽然开口，笑吟吟的道：“受害者不敢告诉别人他在国外遭遇了什么，也担心被报复，又知道这种被转移去国外的钱是要不回来的，所以老老实实自认吃下这个哑巴亏。甚至我怀疑有些人回来之后发现赚钱不容易，很可能重新跟这伙人联络，重新踏入污泥当中，从受害人变成施害人，就像童洋一样。” 王局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轻轻的点头。 聂国强和刘远对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昌市市局没有发现辖区内的这种情况，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失职。 虽然没头没尾没有引起乱子也没有人报警的情况下，一般警察确实很难得到相关信息；但是昌市市局居然从头到尾没有关注到任何一次诱骗动作，这就不是一个懒惰能够解释的了。 当然有些人的想法刘远或者林戈也都清楚，仅仅发现问题是没有办法结案的，远在国外的犯罪份子，警察再积极也没不可能出国去抓。再加上警察又不可能限制无犯罪者的行动自由，他们硬要自己出国，警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于是这种情况下，管不了也没法管，就成了某些人推卸责任的最佳借口。 “说实话，其实挺有道理。警察不是保姆，更不是爹妈！自己非要去作死，警方又能把你怎么办？还是那句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叹一口气，林戈伸个懒腰再左右看看，找到一个没有人坐的软垫椅子跳上去，慢悠悠的把身体盘起来。 这时候，对童洋进行审讯的两名警察也出来了。男性警察押着童洋去了号子那边，女性书记员拿着审问记录过来，忽然看到自己的座位上趴了一只猫，顿时眉头一皱。 眼见她就要发飙，旁边一名警察赶紧提醒她咪咪的身份，顿时让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恶狠狠瞪林戈一眼，再转身来到王局面前。 “王局，童洋基本都交代了。当然细节方面肯定要探讨之后再继续多问几遍，现在只确定了他带人出国确实是撒谎诱骗，搬运金砖走私的话语纯属谎言。” “唔……只是这样？蒲玲玉，有没有弄清楚他把人骗过去到底要干什么？是要人命的差事，还是诈骗或者敲诈之类的手段？” 王局对这个叫蒲玲玉的女警察有些不满。 或者说自从刚才被聂国强和刘远暗搓搓的嘲讽半天之后，他对局里所有的混蛋都非常不满。为什么童百岁都帮童洋骗出国八个人了，局里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为什么那几个从国外回来的受害者，社区和派出所居然对他们没有半点去了解一下的打算？就算人家没有报警，但主动去了解一下能废多大事儿？ 派出所和社区，对辖区内的居民情况以及各种细微异常，不应该加强关注并且细心提防么？难道非得踹一脚才能动一步，没有人报案就早九晚六快乐下班？ 王局已经越发感觉，市里这些警察的工作态度有些过分懈怠了。往年可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随着昌市经济情况越来越好，警察素质却开始走下坡路了呢？ 是到了该狠狠整顿作风的时候了！ 只是……再想到随着前天的新闻而变得有些躁动的市内情况，王局又不得不承认，现在不是整顿风纪的时候，也没有整顿风纪的时间。 “不过……等这件事结束，非得请人把你们这些让老子丢脸的家伙狠狠操练操练不可！” 王军在心里狠狠下定决心，再怒视这名女警察一眼。 蒲玲玉一脸无辜，根本不明白王局这时候在发什么脾气。但王局的脸色太吓人，她只能老老实实给搭档打电话，让他把童洋再带回来重新审问。 就这样又墨迹了四个多小时，童洋总算把他知道的东西都交代了一遍。 和刘远猜测的一样，童洋曾经也是被骗去缅甸的受害者。他被骗去了一个电诈园区，并且在那里工作了半年多时间。在此之间他被公司各种威胁教训，还每天都必须完成足够的‘业绩’才能有饭吃。但凡完不成或者有任何反抗想法，就会被公司养的打手暴揍，甚至被关在黑漆漆的房子里享受禁闭折磨。 这种暴力对待下童洋很快妥协，按照公司要求给家人打电话，向亲生父亲索要五十万赎人钱。 作为一个农村人，童洋的父亲童百富半辈子也攒不下来这么多钱，更何况童洋出生后不久就被母亲带着和童百富离婚，他跟儿子并没有太多的亲情存在。 可童洋是个不要脸的，一边卖惨一边威胁，甚至说不拿出这个钱就把家里地址告诉这边，让这边黑老大亲自上门等等…… 总而言之最终老实农民害怕妥协了，又是卖房又是借钱又是贷款，总算将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赎了回来。 但即使这样，童洋回国后也没有去见童百富哪怕一面。 他很快在社会上消失，重新还是和平常一样吊儿郎当混日子的生活。然而这样的生活是需要钱的，童洋懒得工作，身上哪里有钱？ 这种情况下，他很快就想到自己在电诈公司干活儿的时候，遍地金钱，随便一趟生意就是几十万甚至几百万！这随便搞一笔，岂不是比辛苦打工一辈子还要舒服？ 于是……童洋主动的再一次去了缅甸，去了他曾经‘任职’的那家公司，并且主动加入进去。 这一次，他成了公司对外业务员，负责为公司招揽‘员工’。每将一名员工带去公司，他将能够得到两万元的底薪以及视以后员工收入比例转换而来的高额奖金。 辛苦半年时间，自觉已经成为有钱人的童洋不愿意再费劲儿跟人啰嗦，就‘招聘’了几名业务员，负责帮他寻找目标，再由他亲自出手蛊惑…… “这小子还有的小聪明，担心被童百岁等几名手下趟清楚路子把生意抢走，于是从头到尾都是亲自带人去往南省，再以正规渠道过边境把人骗去公司。根据他的交代，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已经累计将价值一百多万的人骗去缅甸，具体人数他未进行任何记录。就仿佛这些人只是鸡鸭牲畜一样，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蒲玲玉脸色苍白，表情严肃的再一次向王局进行汇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散漫随意。 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次审问的对象，竟然是一个仿佛恶魔一样的混账！他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了？将自己的同胞卖去国外，为什么没有哪怕一丝的惭愧甚至犹豫？ 更加让蒲玲玉无法理解的是，童洋哪怕被警察捉拿归案，却依旧倔强的拒绝承认自己犯罪事实！ 他认为他只是在做一份普通的招工工作，唯一区别就是工作地点在国外，仅此而已！工人出国赚钱，稍微辛苦一点不是理所当然？就像他一样，虽然最开始很辛苦，但现在还不是轻轻松松年入百万？所以童洋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任何问题！他只是一个普通负责招聘的，公司其他部门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呵呵……这种狡辩，也就只能骗过他这种不学无术的东西了吧？” 刘远忍不住叹息一声，没想到童洋居然被洗脑的这么彻底。 或者说并非洗脑彻底，而是手中百万财富已经彻底让他迷失心智。 对于这种原本就是在社会上敲诈勒索欺负小朋友的混账东西来说，他干这种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至于说是否承认是犯罪？ 聂国强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心知肚明，之前为什么要袭警？从当时的架势来看，这家伙直接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因为他知道，他犯的罪非常严重！” “他犯的是刑法里面的诈骗罪，并且还是性质严重数额巨大，毫无疑问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以他还未交代清楚的其他犯罪事实来看，判无期都有可能！这种威胁之下，他当然要反抗。哼！只是现在再加上一个袭警的罪名，数罪并罚甚至从重处罚之下，十五年以上吧，这小子估计要在监狱里呆很久了。” 刘远跟着点头，对于童洋犯下事情的犯罪性质倒是清清楚楚。这家伙接触最多的就是各种重型犯罪，对这些都全部门清。 “嘶……所以现在就还有新的任务要赶紧干了对吧？童洋所交代的，除了童百岁之外的其他几名手下，都必须尽快逮捕。然后被他骗去缅甸的那些受害者，也必须尽快统计出来并且上报请求解救。唔……对于已经出钱回来的……哎！找社区帮忙一起去了解一下情况吧！特别那个电诈公司……它的内部情况了解清楚，为接下来解救做准备。” 王局叹一口气，只感觉现在脑袋像是被敲了闷棍一样的疼。 林戈鄙视的看了这货一眼，又在心里嘀咕一声。 “活该！” (本章完) 第505章 猫主子 第505章 猫主子 媒体上关于国外tiger病毒的消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得沸腾。 各种各样的消息交织在一起，国外糟糕的情况通过这些新闻一点点在老百姓心里变成一副副形象的画面。 随着新闻里疫情对国外人民造成的各种可怕数据被揭露，老百姓也忍不住开始担心自身安全，并且开始想方设法保护自己。 许多人开始去超市里囤积物资，往日瞧不上的泡面面包，这会儿拼命的往购物车里揣。粮油蔬菜以及各种肉类，这两天也是纷纷卖到脱销。平日里一年卖不出去几瓶的消毒酒精、消毒液，好多年没人想过要戴的口罩什么的，极短时间里也全部卖的一干二净。甚至与之无关的常备药，也都全部拼命往家里搬。 附近的景点一个个都在准备关门，各个企业公司里想方设法请假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种情况之下，原本以旅游业为主的昌市，似乎在一瞬间里陷入了静默，连街上匆匆行走的路人也眼见着越来越少。 只是尽管如此，昌市市局这会儿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病毒恐慌带来的各种麻烦，让昌市警察们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连停住脚步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而聂国强，永远都是一个闲不下来的性格。 哪怕这会儿腿稍微动弹一下就感觉像是要抽筋，他也依然主动申请加入到破案团队当中。他认为以他现在的情况，去机场帮忙维持秩序只是添乱，最方便干的事儿自然是破案分析等等脑力劳动。无论童洋案还是易鑫达涉毒案，都还有许多藏在背后的真相没有被找出来，这时候他这种专业刑侦正巧就能派上用场。 然而…… 虽然王局十分心动，但一抬头看见那边气势汹汹缠着聂国强的那只猫，他却只能遗憾放弃。 旁边同样尴尬的，是禁毒支队的葛凤华。 两人的目标不同，一个想要刑侦经验丰富的聂所长，一个想要对毒品具备神奇感应的猫。但偏偏这会儿那两个目标正凑在一起闹矛盾，实在让两人找不到开口机会。 “咪咪，不要任性啊！” 聂国强无奈的看着林戈，没想到这家伙会在这时候来给他找麻烦。 “嗷！你丫才任性！你就是个任性的白痴！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明白是吧？还要干活儿呐，是不是不被抬进医院就不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你是不是猪啊？” 林戈怒视聂国强，一声声刺耳的咆哮仿佛是在骂脏话。 聂国强但凡敢开口，他就毫不犹豫的嗷一声怼回去，嚣张气焰压制的聂国强无可奈何。 哪怕现在是在外面，但是林戈完全不给聂国强面子。当然这一切也是为了聂国强好，从刚才这王八蛋阻止自己给江燕儿打电话开始，林戈就看聂国强十分不爽了。 “你丫以为你是谁啊？这个星球没有你就不能转了是吧？还想瞒着漳市那边呐，生怕你老婆发飙勒令你赶紧滚回去？” 林戈越想越不爽，对聂国强的态度也越来越差。他实在不知道这蠢货到底是怎么想的，特么都已经腿疼到站不起来，还想着办案想着给别人帮呐，你丫是圣人吗？ 切！根本就是个蠢货，大傻逼！ “呵呵……老聂，这只猫在骂你！我敢打赌，骂的肯定特别难听！” 旁边刘远看热闹看的特别开心，主动加入拱火。主要这只猫的灵性实在让他惊叹，一只猫竟然能够做到这么关心人，甚至还这么有魄力，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猫骂起人来简直像个小流氓一样。” 聂国强翻了刘远一眼，但却拿林戈一点办法也没有。主要是他这会儿确实站不起来，咪咪又拦在这里阻止他跟别人交流，这让他完全找不到应对方法。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小王八蛋打架厉害，聂国强自认不是对手。要是惹的这小王八蛋当真发飙，天知道它会不会对着自己来一爪子。 刘远恶劣一笑，继续拱火道：“那怎么办？乖乖听这只猫的，老老实实休息？说实话我觉得你干脆回漳市去算了，留在这里也只能添乱。看你一瘸一拐的，还得人照顾你。” “那个实在不行，聂所您就回去吧！这边的事儿，交给我和咪咪就行了。” 赵志刚也凑过来，一边看聂国强的脸色一边道：“说实话我有些担心派出所现在的情况，毕竟昌市都乱成这样了，估计漳市也好不到哪儿去。咱派出所原本就人手不足，您回去帮忙撑一下也比留在这边儿跟咪咪闹脾气好啊。至于您关心的案子情况，就让我和咪咪帮着跑腿，也算能尽到您对昌市的一番心意对吧？” “就你？” 聂国强不屑冷笑一声，表现的对赵志刚格外瞧不上。 “别小看人呐！我也已经锻炼出来了好吧？” 赵志刚委屈了，不甘心的瞪着聂国强道：“你看从我正式升职到现在，我做的那些事儿哪一件不是办的稳稳妥妥？我好歹也是您的手下，是一名合格的漳河派出所警察！破案子这种事，耳濡目染也算有经验了好吧？再说这不是还有咪咪在么，说难听点儿我只要伺候好咪咪，以它的能耐这些小案子不是手到擒来？” 说到最后，赵志刚甚至还骄傲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 聂国强原本听的挺舒服，听到最后却忍不住咒骂一声。他是真觉得赵志刚这货儿一点自尊心都没有，为什么有脸说出靠一只猫的话啊？ “噗嗤！” 刘远忍不住笑出声，实在没想到聂国强和他的手下居然会这么搞笑。一个奇葩手下再加上一只奇葩猫，聂国强这几年到底搞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派出所啊？ 他忽然对漳河派出所生出浓浓的兴趣。 闲话说了这么多，聂国强面对林戈恶狠狠的目光，最终还是只能选择妥协。他心里有一种自家崽子长大了，而自己却老了到了退休时间的感觉。尽管狼王不愿意服老，但是身体上的疼痛和酸涩却在提醒他，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年轻力壮的那个冲动青年。站在边境线上以一己之力踹翻七八个偷渡毒贩这种事儿，已经做不到了。 在心里叹一口气，再转头看向旁边椅子上恶狠狠瞪着自己的猫，聂国强恢复平静道：“咪咪，你的意见呢？这两件案子你都有参与，好歹做事有始有终吧？唔……童洋的案子基本都只能靠审讯还有社区配合，没有太多能用上你的地方。但是你亲自揪出来的易鑫达依托咪芷案，总归要把所有犯人全部逮捕才行。” “我倒是没意见！但是昌市的这些虫豸，真的能跟我好好配合并且听懂我的命令吗？” 林戈嗷一声，对昌市警察实在没有太多信心。倒不是说他们都是废物，实在是跟漳市熟悉的那些警察比起来，昌市警察肉眼可见的差了很多。 而且他们的‘差’并不是指能力，毕竟能够成为警察的肯定都有两把刷子。主要是这边人的精气神或者说对这个职业的奉献精神，在林戈看来稍微缺乏了一些。真要形容的话，可以理解为其中一些个警察只将警察身份当成一份普通的工作，上班赚钱辛苦养家这个样子。他们身上缺少一种至上而下的积极心态，例如企业文化一类的说法。而说实话这一点并不是这些警察的问题，可能是昌市这边在精神培养上没有漳市那么积极，这才导致警察主动性不足。 不过也不算什么重要的问题，说不定一场演讲或者一次精神文明建设活动就能够有所改善。更重要的是有身残志坚聂国强做对比，那个姓王的这会儿肯定特别尴尬。 林戈耳朵抖动一下，听见窗口那边从楼上传来的骂娘声音。 话说来昌市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边有警察爆粗口。这边警察待人做事总感觉特别有礼貌，说话做事斯文的不像警察，或许是因为旅游城市的原因？ 林戈暗自猜测。 “不过那个王局，应该已经在着手改变了吧？这次在外面面前，甚至在刘远这个白衬衣面前丢脸，王局肯定不愿意继续这么下去。” 林戈在心里想着，决定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他们毕竟是警察，也算是他的同事。即便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只要不犯原则上的错误，就依然有改正的资格。 总而言之林戈还是心软了，也为了让聂国强能够安心滚回去养病，只能点头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其实老子也很累，很想休息啊！” 回头看一眼身后跟着的四名警察，林戈叹了一口气。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今天一大早聂国强就已经被刘远主动请缨开车送回漳市了。 只是他肯定不知道，他刚坐上车没一会儿，车屁股都还没从视线里消失，林戈就立即拨通了江燕的电话。 他是一只猫不会说话，但是没关系旁边还有赵志刚啊！ 这家伙从来也不敢忤逆林戈，当林戈眯着眼睛往他胯下盯一眼的时候，他就赶紧在项圈里江燕疑惑的问询声中，将聂国强的情况还有过来昌市后那家伙不眠不休这些天的辛苦，通通老实交代了一遍。甚至说到最后，赵志刚很夸张的形容聂国强现在的情况，说他在腿上贴了几百层膏药，用膏药做拐杖支撑身体才能动弹来形容。 赵志刚说的夸张，林戈听的满意，电话那头江燕则沉默了很长时间。 半晌后她感谢了赵志刚这几天对自家老聂的照顾，也感谢咪咪专门打过来这个小报告。顺带提醒一声让林戈有空去她办公室一下之后，她带着冷笑冷哼挂了电话。 “聂老大完蛋了！” 赵志刚一路都在感叹，哪怕只从那通电话里也能够感受到江燕阴恻恻的浑身冰寒。没有女朋友的赵志刚无法想象聂老大回去后会遭遇什么，只能贱兮兮的在这边替他祈祷。 “你想多了！江燕儿不是不识大体的女人，她会把对聂国强的惩戒，放在那家伙身体休养好之后。”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赵志刚，心里却遗憾江燕不是杨晓彤。如果换做是杨晓彤，得知张勇居然敢带伤上阵甚至不顾后果拿命坚持，绝对会果断将他麻翻，再关进实验室里。 当然江燕也肯定心里带火，等到聂国强恢复好，肯定也会炮制他一回。 林戈一边期待的想着，一边继续往前走。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昌市的一个五金大市场。通过对易鑫达公司门口监控的分析，昌市警方锁定了两辆非法运送依托咪芷的车辆，并且盯着其中一辆车进入到这家五金市场里面。再通过对监控里那辆厢货的轮胎细节分析研判，它进入市场大院的时候，很明显处于负重状态。但是离开的时候，车子过减速带很明显轻盈了许多。虽然不敢确定那辆车确实将依托咪芷卸货在了这个五金市场当中，但至少也具备极大嫌疑，毫无疑问必须来检查一遍。 至于那辆厢货本身，虽然被发现存在套牌行为，但终究还是被交警部门帮忙筛选出来。只是那辆车的原本车主已经在两年前将它卖掉了，现任车主具体是谁还在调查当中。 注意力回到这个五金大市场，林戈稍微有些皱眉。 这个专门搞各种建材板材家具门窗还有涂料油漆五金配件，乃至窗帘墙纸定制的市场里，各种门面各种小作坊数不胜数。作为一个能够一站式解决全部装修问题的地方，这里各种各样的加工机械应有尽有。除了院子外面那栋楼里的品牌商品之外，院子里面的小作坊则支持各种各样的定制，也代表各种各样的生产能力。 说实话，这样的一个地方，能搞出任何东西出来，林戈都不会觉得奇怪。他们顶多也就是无法做到大批量生产，手工打造的东西说不定比那些大厂还好一些。 尽管雷汉秦和邵永康对缴获烟粉的分析是，它是由专业包装机构进行生产的。但是既然监控里货车到了这个地方，林戈就不可能无视小作坊手工生产的可能性。 “咪咪，小心地上的钉子！” 看到几颗生锈铁钉被丢在前面地上，赵志刚赶紧出声提醒。他可不敢让眼前东张西望的这只猫受伤，否则回去后聂老大铁定会宰了自己。 林戈没搭理赵志刚，轻盈的从那几颗钉子上跳过去，并且很期待接下来会不会有哪辆车被这两颗钉子啃了，倒一个大霉。 只可惜没等他幻想结束，被命令跟着一起办案的蒲玲玉就主动将钉子捡起来，再丢进旁边垃圾桶里。 林戈回头看她一眼，这女人不像昨天表现的那么懒惰啊。 “看什么看！就是你这只猫，害我挨训，还害得我跟在一只猫后面跑外勤！说实话怎么可能有这么不靠谱的事儿啊，一群警察像傻子一样跟在一只猫后面！” 蒲玲玉虽然不以为意的干了个小事儿，却依然对林戈抱着怀疑态度。她一边东张西望寻找线索，一边碎碎念个不停，对这只猫的质疑完全不打算遮掩。 只是在她旁边，另外两名警察一个刑侦支队一个来自禁毒支队，却半点没有附和的意思。 作为那天跟着这只猫还有漳市支援队伍行动，当天就从化工园区查获那批依托咪芷的警察，他俩对咪咪的能耐十分清楚。甚至那天如果不是这只猫，仅凭他们那些人，肯定就会错过那个被藏匿在偏僻之处的关键证物。而这玩意儿一旦没有及时找出来，化工企业的那些设备销毁它不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彻底没了线索，又通过对易鑫达的搜查减轻对它的怀疑甚至将它纳入安全名单，天知道这家工厂到底还能疯狂肆虐出多少涉毒产品来。 而这个恐怖未来被阻止，就多亏眼前这只猫及时发现易鑫达的咪咪，及时将它的犯罪行为彻底斩断。 所以别的警察不提，至少昌市的缉毒警察们，对林戈早已经心悦诚服并且非常感激。 哪怕这会儿跟在一只猫的后面慢悠悠的走，还被周围门面以及路过的行人好奇注视指指点点，这两个人也面不改色，表现的比赵志刚还要冷静。 “如果我没记错，监控里那辆车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吧？” 林戈来到院子最深处，左右看看发现前面一整排全部都是各种小作坊。他们将产品制作好后放在前面门面里，这边则是各种各样发出刺耳声音的机械设备。 尽管前面的监控中，那辆货车有在这边停留。但是眼前这些作坊设备似乎和产品包装没有任何关系，似乎这一次的调查方向可以宣布是错误的。 至少蒲玲玉这么想。 见这只猫蹲在原地东张西望不走，勤快的男警察拿着烟粉照片以及塑封袋照片到处询问，蒲玲玉感觉这么浪费时间一点意义都没有。 但她又不愿意跟这只猫靠的太近，于是只能加入询问行列。 (本章完) 第506章 危急情况 第506章 危急情况 让三名警察失望的，周围的人纷纷摇头，表示说并没有看到类似的东西。 当然这也和他们没穿警服，表现的只是寻常询问的样子有关。 在大市场里一点点往里问，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但是就在即将进入最里面的时候，一个路过的热心人给出一个消息，大市场隔壁外面有一家搞广告宣传牌制作的店，那里有类似塑封设备。 然而蒲玲玉三人急匆匆跑过去检查一遍，却发现这家店并没有太大嫌疑。因为他们虽然有塑封设备，却没有将依托咪芷制作成烟粉的其他工具设备，在后面仓库也没有发现相关任何原材料。甚至这家店子包括里面工坊都装着摄像头，电脑里存放的相关视频记录准确到一个月之前，足够证明他们的工作和涉毒案无关。 如此一来，这一趟跟踪来到这家五金大市场，居然就变成了一无所获？ 因为蒲玲玉亮出警官证而显得有些紧张的女店主，静静的站在一旁任由三名警察查看监控。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外面，直等到蒲玲玉检查完毕再说声抱歉，这才勉强的松一口气。 “没什么！配合警察同志工作，是我们该做的。那个……” ‘吱呀！’ 话没说完，大门口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一只猫慢悠悠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负责撑着门的侍从。 蒲玲玉没理会这一人一猫，只一边询问女店主有没有见过这种烟粉包装，一边在手机群里询问其他方向搜寻者有没有找到线索。甚至当林戈靠近的时候，她还偷偷往后退几步离的稍微远一些。 “这女人，至于这么讨厌猫吗？” 林戈抬头看了蒲玲玉一眼，但她已经偏头看向一边。 “赵哥，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叫陆辉的警察对林戈和赵志刚态度截然相反，笑着打招呼道：“这边算是白来一趟了，这家店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赵志刚摇摇头，再低头看一下林戈，没有吭声。 他严肃的表情让陆辉愣了一下，眼珠一转顿时有了猜测。就好像那天咪咪也是这么悠闲平淡的自行在易鑫达找一圈，就将那个被众人忽略掉的地方给翻了出来。 于是陆辉跟另一个名叫马显的警察不再啰嗦，两人一边盯着林戈的动静，一边调转站位隐隐将女店主以及里面两个店员控制起来。 赵志刚赞许的点点头，跟着林戈继续往店子里面走。 进入到这家广告店里间，不算大的房间里铺满着各种杂物材料，旁边靠墙的亚克力板更是堆了厚厚几迭。然后再往里走一点，是一台工业用的大型油墨打印机。这台打印机可以一次性打印两米规格的纸张，后面墙上也靠着几大卷比较粗糙的白色包装盒纸。此外地上还有许多碎纸屑，是折迭包装盒需要裁减下来的那种边角。 说实话乍一看，这里确实和烟粉没有什么联系，林戈也没有闻到和依托咪芷类似的气味。 但是只盯着这台大型打印机，林戈嘴角就露出嘲弄的笑容。 赵志刚也同样恍然大悟，点点头看向旁边拘谨站立的这家店女店主道：“把连接这台打印机的电脑打开吧，我要检查一下你们最近用它打印过的所有模板。顺便一提千万不要跟我藏着捏着，万一要是让我在你店里找到什么不法的事，但你却没有老实交代……说实话你就得去审讯室好好交代一下为什么要隐瞒了。” 原本就很紧张的女店主，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但是在赵志刚微笑的注视下，还有旁边恍然大悟迅速逼近过来的蒲玲玉，这名女店主只能老老实实将电脑开机，并且将储存模板和样品的文件夹打开。 蒲玲玉操作鼠标打开里面的图片，然后……一张写着‘依托咪芷乳状注射液’的包装盒模板，进入四人眼帘。 这是一个白底黑字下面有蓝色窄条幅的长方形药盒模板，正面部分左上角是一个全英文的品牌名词以及国药准字标签，右上角则是ml：mg的产品规格。正中间是依托咪芷乳状注射液几个大字，以及它的英文翻译。然后右下角是一家国内某药业公司的名字，同样是中英双语整理排列。然后背面部分，有简略产品说明书以及条码信息，两个长条形侧面则是产品具体规格以及使用和禁忌事项等等内容。这玩意儿只要稍微折迭拼接，就是一个完整的药盒。 但是很显然，药盒这东西，不是一个广告店有资格打印生产的。更何况，上面显眼的依托咪芷四个字也触动了四名警察的神经。 “嘿嘿……果然就是这样！我们追着烟粉过来，误打误撞其实这里是另一个偷偷采购易鑫达依托咪芷的买主儿！和那伙子搞毒的不同，这边应该是卖假药！牛逼啊！” 说到最后，赵志刚忍不住爆一声粗口。 “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陆辉嘴角扯一下，没想到今天能碰到这么大开眼界的事。虽然依托咪芷确实是一种药品，但是这玩意儿是随便一个什么人，搞点原料搞点假包装就能够生产制作的吗？ 但是眼前的依托咪芷乳状注射液的包装图纸，再加上眼前能够批量制作包装盒的打印机，除了制作假包装以外他想不到打印店里保存这种东西还能有什么用途。 证据就在眼前，虽然不够确凿，但已经能证明很多东西。陆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的胆子比毒贩还大，打的是将依托咪芷公开进行售卖的主意。 他看向身边这名姓黄的女店主，女店主低着头一声不吭。 不过这不重要，再怎么嘴硬的人，进了局子也会老老实实开口的。而且这种事情只要找到一点线索，顺藤摸爪把整个真相揪出来，其实并不难。 陆辉兴奋的想着，忍不住又看向赵志刚。 “赵哥，你和咪咪是怎么发现这个信息的？” 他十分好奇，主要是赵志刚和咪咪一进门就径直朝打印机这边走，很明显还未过来就已经锁定了目标。但是这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他们在外面还有别的发现？ “因为那边儿，咪咪发现了一个玻璃作坊里面，有生产药用玻璃瓶的痕迹。然后在他的隔壁，那边一家塑胶制品店里，咪咪也发现了回收来的玻璃瓶塞。紧接着在他正对门的铁皮店，又找到了瓶盖铝箔封口的设备以及大量铝箔垫片！然后最角落的一家店子里有一台激光打印机，能够在玻璃瓶上打印出刻度和防伪标志……然后我和咪咪来找你们的时候，咪咪发现这个市场有一个后门，并且里面巷子里藏着一个灌装小作坊！呵呵……你看，制造假药的设备和材料岂不是都齐全了？” 赵志刚缓缓的说着，让女店主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也让陆辉三人听的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因地制宜几家合作一起搞假药的事情！有的制造包装和说明书，有的制造药瓶，有的制造封口，有的制造防伪标签，然后还有一个专门的秘密灌装厂！换言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只是这藏在五金市场大院里的几个小门面，就把一整个制作假药的需求搞齐活儿了？ 更主要的，连灌装设备就被揪出来，那不就等于已经人赃并获？灌装设备上百分百会残留依托咪芷痕迹，这种玩意儿稍微送去一检测，它就一清二楚。 “我和咪咪没有惊动那边，只给你们局里打了个电话。你现在也赶紧催促一下，让他们快一点派人将这边所有人还有证据，全部控制起来。” 见那边咪咪蹲在椅子上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赵志刚赶紧吩咐陆辉快点做事。说实话眼下情况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人的问题了，赵志刚甚至怀疑这个五金大市场很多人都有嫌疑。毕竟造假虽然说着简单，但是需要的东西以及细节还是挺多的。再加上从产量来说，几家小作坊估计还真供应不上那条小型灌装生产线的需求。而且这样一门‘多赢’的生意，在这种光天化日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人报警，很大概率是已经将周围附近的人全部都给落下了水。 总而言之这已经不是四个警察再加上一只警猫就能够处理的案件了，甚至对手如果再凶厉一些，万一情况暴露还有被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可能。 因此赵志刚一边让马显看住这家店的几个人，避免她们向外示警报信什么的，一边催促陆辉赶紧向市局求援。 由于一行人过来这边都是穿着便衣，但是毕竟啰里啰嗦问了很多人，因此赵志刚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行到底有没有打草惊蛇。他唯一能保证的是，前面所说的这些发现都是咪咪独自去做的，至少这方面应该还没有被被察觉到才对。但是说实话深入敌巢这种事情肯定要往坏的方面多考虑，万一真有人要来个杀人灭口什么的，也要坚持抵抗到支援部队到来。 想到这里赵志刚把一扇窗户打开一条缝，抱起林戈把它往外塞。 “咪咪，你去找个安全的位置躲一下。” 赵志刚心跳的很快，莫名感觉非常不安。特别是从窗户往外看去，看到两个穿着脏兮兮的工装头发乱糟糟的男子正朝这边走过来，更是紧张的腿有些打颤。 因为在他的视线中，右侧还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贴着墙往这边走。 总而言之给人一种……已经将这家广告店包围的感觉。 “迟了啊蠢货！” 林戈再打一个哈欠，从赵志刚手里挣脱一下。他眯着眼睛蹲在窗沿上，静静听着墙壁挡住地方传来的脚步声。一共是七个人，已经将这家广告店团团包围起来。 “你们想要干什么！” 见两名衣服脏兮兮的男人毫不客气的推开门走进来，视线径直盯在自己身上，蒲玲玉感觉身上起了一堆鸡皮疙瘩，赶紧出声呵斥。 “警察同志，何必为难我们这些苦命人呢？” 站在左边的人缓缓开口。 他旁边一人也赶紧跟着道：“我们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其实很不容易！稍微做一点出格的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是为了生活吗对不对，总不能守着那个没生意的店子只等死。所以……能不能给条活路，就当作不知道的？其实我们也就只搞了点儿芝麻粒大的错事对不对？您网开一面，我们保证以后不搞了。” 门外再走过来两个人，但这次他们却站在店门外面没有进来，而是将门死死堵住。 眼见包围已经形成，蒲玲玉指尖捏的发白。 她们这次出来寻找线索的，再加上又是便衣，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装备。再加上又是文职警察，因此面对这种情况，她只能高声道：“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你们要搞清楚，你们现在正在威胁警察！懂不懂？我警告你们快点让开，不要错上加错！威胁警察甚至袭警，那是很严重的罪名，你们不要自误！” “呵呵……我在网上搜过了，以我们干的那些事儿来判，至少都要判七年以上。这可不行啊！坐七年牢，我家里人怎么办？你这不是逼着我去死么？” 面前人呵呵一笑，眼神渐渐变得阴沉：“警察同志，我知道我们这些个小老百姓，被你们盯上了肯定跑不掉！但是你要是真的不给面子，那就不要怪我鱼死网破找人垫背！你们这一来，大市场里十好几家店子都没了活路，这是要活生生逼死我们对吧？说实话与其老老实实坐牢，倒不如拼死搞一回！既然要死，老子也要死的嚣张！” “没错！老子们没了活路，就不怕跟你们同归于尽！” 窗户口站着的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大扳手，挥舞着威胁道：“我们又没搞什么大事，凭什么盯着我们不放？那些杀人放火的你们不管，就只觉得我们好欺负是吧？” “警察同志，俺就求求你们，当没看见成不成？” 他旁边站着一个穿袄子的大妈，也一副可怜模样恳求道：“咱们小老百姓，赚点钱不容易。生意不好的时候，房租水电一交，家里就连个肉也吃不起，过年也舍不得买件衣服。你们都是活菩萨，就当没看见成不成？啊？我跟你们磕头，磕头好不好？俺也知道咱们的事儿干的不对，但这不是为了养家么？你们难道要让我们饿死，让我才八岁的小儿子没了爹妈变成孤儿？这要是被你们抓起来，我们这些人家里老老小小怎么办？你这是要活生生逼死他们呐！” “……” 门口，窗口，全部站着人，赵志刚四人等于是被困在了这家打印店当中。 尽管求援消息已经发出去，支援的警察随时会来。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已经不是单纯警察支援就能够解决的了！眼下的情形稍有不慎，就可能发展成为危险的暴力事件。 一群违法犯罪者，拿可怜和穷困当借口，拿赚钱养家天经地义当理由，竟然还莫名其妙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上，甚至理所当然的威胁起警察来。 “怎么办？” 蒲玲玉有些不知所措，主要是这些人的话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啊，家里没了顶梁柱，老人孩子怎么办？ “你没背过警察法和刑事诉讼法？” 赵志刚有些惊讶的回头看蒲玲玉一眼，这女人怎么莫名其妙升起同情心了？现在是同情别人的时候么？警察如果同情犯罪分子甚至网开一面，那特么的那些受害人该谁来同情？ “我背过啊！但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强硬对抗啊！面对这种情况时，我们好歹必须平衡法律职责和人文关怀，执法也不能太死板对不对？要不，再沟通一下？” 蒲玲玉有些纠结的说着，又很清楚理论和现实不能混为一谈。上学时候老师说遇到这种问题需要耐心和嫌疑人沟通并且寻找解决办法，但真碰到了蒲玲玉又有些怂。 “不需要！但凡他们有道理，我都能够接受沟通调解！但是仗着个人家庭问题威胁警察，威胁法律，这种口子怎么可能开起来？” 陆辉摆摆手，毫不犹豫打断蒲玲玉的话。 他甚至看一眼旁边被马显盯死的三名店内人员，再毫不犹豫对着门外大声道：“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你们所有人一个都别想逃！现在有本事就进来弄死我们，否则就老老实实接受调查审问，把所有干的事儿交代清楚！哼！法律是能开玩笑的？是你们仗着自私自利，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就算你们真的有困难，那也应该通过合法途径解决，而不是阻挠警察执法甚至威胁袭警！触犯了法律还想摆脱制裁拒绝承担责任，那是做梦！现在，来啊！进来啊！” 陆辉最后的一声吼，吓了门外几人一跳。 几个人对视一眼，居然表现的比屋内蒲玲玉还要纠结。他们哪里敢杀人呐，这不是吓唬吓唬么？ (本章完) 第507章 假货 第507章 假货 ‘呜呜呜~’ 警笛声突然响起，一辆辆警车从四周出现，横七竖八将周围路口堵的严严实实。刺耳的声音刺眼的灯光刺激肾上腺素的咆哮声，在这一刻甚至让周围的气氛都变得凝实，充满压迫感。 穿便衣的警察和穿警服的警察，哪怕同一个人，衣服不同带来的威慑力也完全不一样。仿佛呼吸都要窒息的恐慌感让这些人互相对视一眼，一个个再不停留赶紧四散奔逃。 “呵呵！我就知道，几个造假的哪里有袭警杀人的胆量？也就是敢远远的狗吠几句，咱们要是认怂那才叫输了！” 陆辉得意的回头对其他几人吹嘘，握紧的拳头和颤抖的腿却偷偷放松一些。 蒲玲玉也松了一口气，甚至这会儿特别想找个椅子坐着休息。 “咪咪，那几个人的气味，都记住了吧？” 赵志刚冷冷一笑，低头和林戈对视一眼。他没打算就此放过那几个胆敢威胁警察的家伙，别的不提，他们偷偷制造假药的事实，也需要好好搞清楚并且接受法律的惩罚。 “阿嚏！” 外面抓捕行动热火朝天，林戈突然莫名打了个喷嚏，甚至鼻尖上还冒出一个鼻涕泡。 他有些担心自己是感冒了，毕竟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没心情和赵志刚啰嗦，林戈只眯着眼睛重新跳上窗口，感受着被风吹过来的，那几个熟悉气味四散奔逃的气味，以及耳朵里听到各种‘哐哐哐’关门还有躲在里面抓紧时间毁尸灭迹的声音。 但这有什么意义呢？除非时间能够倒流，否则这些家伙一个都别想逃脱牢狱之灾。 “你们都没事儿吧？” 亲自带队的王局，看到四人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在电话里听到说四个警察被犯人堵在一家店子里，甚至还威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着急和紧张。 他带着愤怒和惊恐将整个市局还能动的人马全部搬空，再一路超速甚至横冲直撞的来到事发地这边，总算及时赶到，没有发生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糟糕情况。 “我们没事儿，那些人也不像嘴巴里咋呼的那样有能耐。顶多就是有点小聪明有的胆子，再仗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才想着跑过来威胁一回。” 陆辉对王局行礼，再催促道：“不过王局，这事儿恐怕有些不好搞啊！这边的依托咪芷假药，并不是一个两个主使者，而是囊括了这个大市场里相当一部分的小作坊，共同形成的造假集团。我不知道他们最开始是怎么考虑的这个事儿，但就目前来说，我估计他们这个场子里搞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说到这里，陆辉来到那台电脑前：“唔……您过来看，这台打印机里面储存的排版，除了有这次的依托咪芷伪劣药之外，还有高档小家电、高档家具乃至名牌家居用品！这些人将自己做出来的货物，贴上大牌产品的商标，公然造假贩卖。我这会儿甚至有个猜测……很可能这个大市场所有的作坊，都在搞这种贴牌假货，往外地去卖，有点恐怖啊。” “通过网络途径？” 王局眉头一挑，很快明白陆辉的意思。 网购这种事儿，前期只能看到一张图片，后期也面临售后难题。这种经营方式以及平台，从它诞生开始就一直是假货冒牌货劣质货品的倾销地。 售后困难，退货麻烦，维权更麻烦！距离成本，退货成本和时间成本，也让许多人只能被迫吃这个哑巴亏。 再加上各种卖假货的店子比卖真货的还多，说不定样式还更齐全，服务更好，以至于买到假货这种事在如今社会已经变的防不胜防也无法避免。 从网购形式诞生开始，国内就已经出现了好多的造假基地，劣质水货商品琳琅满目什么都敢做。以前这种东西卖给那些一元店两元店人家都嫌弃太差，可这会儿只要挂上一个免邮费的噱头，就能让无数人趋之若骛。特别是一些便宜，本身价值赶不上退货邮费的东西，那就注定买来后退不得只能丢进垃圾桶里。 但不管怎么说，消费者的钱了，假货店铺也赚到钱了。以全国十几亿人口来算，这个市场足够无数造假商人吃的盆满钵满，并让消费者以及真正的品牌商家欲哭无泪。 总而言之，这是国内一个很难解决的大问题。对消费者来说，买假货不是重点；买到劣质假货，才是糟心事。而对政府和社会来说，嗯……制假成本低，惩罚力度小，似乎不管处理都不可能彻底将这个顽疾弄干净。 随着几十辆警车将整个五金大市场彻底封锁，各种情报和证据也开始迅速收集汇总。这个实际应该改名为假货大市场的地方，渐渐被剥离伪装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边咪咪领着十几个警察一起去抓人了，七个胆敢过来威胁警察的家伙，一个也别想逃。 另一边，赵志刚则来到王局面前汇报他和林戈查到的情报。 特别是依托咪芷的去向还有那个曾经被用来灌装假冒品牌酒，现在却拿来灌装药物的灌装作坊，更是提醒兄弟们第一时间将其查封。此外还有之前发现的那几个生产包装以及容器的作坊，也都一个不漏让人赶紧收集证据。对于那个之前还敢在门口嚣张，这会儿却装傻说没那回事儿的大婶，也直接用铐子拷起来。 大婶体重不轻，往地上一坐一躺一撒泼，哪怕带着手铐，也让三四名警察奈何她不得。眼见这女人在地上打滚又非常有目标性的要溜出门，一名警察恼火的亮起手中电击枪。 顿时……大婶怂了，病好了，规规矩矩爬了起来。 总而言之虽然一开始碰到了能吓死人的情况，但是当警察数量够多，气势起来之后，这些人还是不可能继续反抗的。 现场抓人非常顺利，急匆匆逃走的几个家伙也在林戈的追踪以及一大群警察的围捕下，一个个都被顺利逮捕归案。于是现场最麻烦的事情就变成了收集证据以及赃物转移、还有就是对未被发现犯罪证据的商户，进行详细调查。 到这一步甚至连工商部门也参与了进来，总而言之现场被请离走所有顾客之后，进入一份警察比嫌疑人还多的繁忙情况。 随着越来越多的罪证资料被发现并且成功汇总，这个仿冒名牌商品出售的大型造假市场，总算清晰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边的造假商品，一般以家居和日用小商品为主。此外一些个小作坊也自己搞一些单独能制作售卖的假货，找门口几家打印店贴牌，就挂到网上公开销售。他们甚至会挑选一些售后比较支持商家的网站，亦或者像黄鱼那种二手形式比较容易钻空子的途径，造假骗钱。而像这种大中型家居，它的运费非常昂贵。外地买家就算发现是假货，也很难维权或者说面对几百上千块钱的高额退货运费，只能选择认栽。” 蒲玲玉这会儿表现的非常精干，或者说作为一名文职警察，之前的慌乱并不能代表她就很无能。诸多资料在她这里经过迅速汇总之后，已经从繁杂蜘蛛网变成清晰线条。 见王局脸色不好看，蒲玲玉还是继续道：“正是由于平台的这种纵容以及买家嫌麻烦嫌不划算的心理，他们的造假生意才能搞的如火如荼。之前我们四个过来的时候还在疑惑为什么这边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意的样子，却依然就这么多门面还在开门。现在想一想，应该说他们早已经放弃或者不在乎所有实体客人。” 王局忍不住笑起来：“呵呵……想不到咱们昌市，也能出现一个造假基地。你问清楚了没有，这么大规模的造假活动，后面有没有一个团队或者主使人？” “这就是这个案子最麻烦的地方！王局，他们背后根本没有任何人进行管理或者安排，所有行动都是学习模仿并且相互扶持帮忙的。最开始是由哪家店搞起造假生意，现在已经很难查到了。总归就是发现有人造假赚钱，其他人就跟着学习照猫画虎，一个个慢慢都加入造假行列。他们甚至还有好几个专门的群，里面各种互相帮忙各种合作分赃。说实话如果不是干的造假行当，我都要感慨这种团结性在这个年代太少见了。然后随着造假行业越做越火，周围也就开起了相关的印刷店以及快递站点，形成一套完美再没有任何阻碍的产业链。如果不是这次巧合被我们发现，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这么偷偷的干多长时间。” 说到这里，蒲玲玉叹了一口气。 因为她在整理证据的过程中，发现里面有一个商品电镀架，和她半个月前在网上购买过的一模一样。 当时因为发现架站不稳，支架还有变形掉漆迹象，因此打算退货。然而整个架只用了四十多块钱，退货费用却需要二十块，感觉不划算也就勉强继续用了。 现在想一想，自己这种心理才是这些造假者能够猖獗的原因之一吧。 王局揉揉眉心，无奈道：“昌市工商还有315这边，难道就没有接到过投诉吗？” 蒲玲玉摇头道：“网络上买到假货，已经变成现在比较默认的东西。网购本来就是图个方便，有几个较真的会愿意折腾并且无意义的消耗时间呢？所以大多数人买到假货，也就是自认倒霉罢了。至于投诉什么的，平台本身肯定接到过无数这样的投诉，也能帮忙安抚买家。而工商方面……大概没有人会因为几块钱几十块钱搞这么麻烦吧？” “……” 作为一名老警察，王局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造假这东西，确实是国内一大顽疾。或者说它和盗版一样，已经变成极难消灭的存在。 而对于蒲玲玉这种比较年轻一点的人来说，买到假货，也已经变成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情。 无论哪个城市哪个行当，其实都有大量的造假者通过各种途径获利，已经是一个公开的事实。就比如现在一个比较出名的名为‘贴牌’的词一样，它和假货唯一的区别，就只是是否得到许可，仅此而已。还有那些各种各样的服装以及各种没听说却公然在商场网店售卖的品牌，说不定它和假货的生产厂家就是同一个地方。 真真假假，界限不算明显。劣质商品，倒霉的只有消费者。 当然……尽管盗版、假货这种东西自有国情原因，可食品药品的制假……这绝对不在国家能够容忍的范畴里面！ “阿嚏！” 林戈又打了一个喷嚏，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但他扭动身体却没感觉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于是就蹲在一旁椅子上继续听王局和蒲玲玉聊天。 蒲玲玉说的义愤填膺，不自觉距离林戈更近一些。 林戈看她手中拿着的手机里似乎还有一些图片，就好奇的站起来趴在蒲玲玉手臂上，伸着脑袋往里面瞅。 “啊！” 蒲玲玉这时候才发现身边的猫，顿时脸色大变赶紧用力将林戈甩开。 “卧槽！” 林戈第一次被这么暴力对待，愕然嚎叫一声，又连退几步才堪堪站稳。 他正不爽这女人对猫的恶劣态度，却看见蒲玲玉脸色难看拼命搓手，甚至还掏出湿纸巾在被林戈碰过的地方拼命的擦拭。 “不至于吧？就算真讨厌猫，也不至于老子碰一下就像是沾到屎一样的态度吧？” 林戈满头黑线盯着这个动作夸张的女人。 “嘶……你这猫毛过敏，是不是比以前更严重了？” 王局揉揉眉心叹一口气。 “没办法啊！天生的好不好？猫啊狗啊的，我只要碰到就会立刻起疹子。就像现在这样被猫搭一下，立刻就会变得红彤彤一片几天都消不下……” 话没说完，蒲玲玉愕然愣住。 只见她光洁的手臂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情况。内心疹子没有红肿，只有擦拭过度造成的皮肤擦伤。 这一幕对她来说十分不可思议，因为就在前天，她还因为局里警犬靠近讨好而出了一身疹子呢！为什么这只猫…… “这是一只假猫吧？” 质疑的话，蒲玲玉脱口而出。 “……” 林戈无语了。 王局看看蒲玲玉再看看林戈，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才好。自己这个手下对动物严重过敏，他是很清楚的。可为什么这次被猫摸了，却一点症状也没有？ “那个咪咪……你别动哈！” 忽然想到什么，蒲玲玉的眼睛开始发亮。也顾不得跟王局汇报工作了，她小心翼翼蹲下来凑近到林戈面前，再缓缓伸出手。 “让我摸一下，看我过敏是不是好了？” “……” 林戈无语的看着蒲玲玉将手放在他背上，轻轻摸动再收回来看一看。然后再伸手去摸林戈的耳朵，被林戈偏头躲过也不生气，又转移目标抓住林戈的一只前爪。 “你这女人，烦不烦！” 将爪子从蒲玲玉手中拽出来，林戈转身就跑。 “嘿嘿……” 蒲玲玉也不生气，嘿嘿傻笑着转头看向那边被警察牵着的一条警犬。傻狗一边干活儿一边兴奋不已的看着林戈，直到林戈的身影消失这才无奈的呜咽一声。 “那女人什么情况？” 林戈有些好奇的想着，又找到赵志刚看他干活儿。 其实这边的情况已经不需要赵志刚做什么了，于是他和陆辉还有马显继续讨论剩余依托咪芷的问题。 从易鑫达出来的依托咪芷，目前已经找到绝大部分，但依然还有四五吨多不知所踪。同时藏匿在暗中的，还有那个利用依托咪芷制作有毒烟粉的制毒团伙。这个东西其实才是这次案件的重点，造假工厂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但是，它依然隐藏在迷雾中。 “呀~” 突然，远处传来蒲玲玉的尖叫声！ 林戈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又惊又气的情绪，也不知道这个手欠的女人又去做了什么。 但是这些事情都和他无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剩下的依托咪芷以及那个制毒厂找出来，然后赶紧回漳市好好休息。 虽然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这样频繁打喷嚏，对林戈来说已经是很不寻常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生病，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尽量保护自己一下为好。 并不知道林戈在担心什么，赵志刚看向马显道：“雷队长和葛队长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咱们这边算是走空了，他们那边的情况呢？” “还在继续寻找那辆货车，但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咱们这边好歹把剩下的依托咪芷找到了，他们那两路直接一根毛都没有发现。” 马显摇摇头。 赵志刚抓抓脑袋，“嘶……那就麻烦了啊！难道又要重头开始寻找线索？对易鑫达的人审问结果怎么样，他们是不是还有没有交代完的，另一个出货途径？” 陆辉摇头道：“厂门口仓库门口都有摄像头呢！几辆负责出货的车子都已经经过排查，有嫌疑的只有那辆货车一个。” “那就只能等葛队和雷队那边的结果了。” 赵志刚叹了一口气。 转头看咪咪有些没精打采的眯着眼睛打盹，赵志刚忍不住在林戈脑袋上搓一下：“咪咪，再坚持一下！就差最后一点了，搞完这个案子咱们就可以回家啦。” “一点线索都没有，哪里轻易搞的完？” 林戈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葛凤华的电话忽然给陆辉打过来，林戈竖起耳朵一听，却是那辆套牌厢货以及现任车主，终于被找到了！ (本章完) 第508章 态度是关键 第508章 态度是关键 然而电话里的结果，并没有让众人高兴起来。 因为这个厢货车主只是个收钱跑运输的黑车司机而已，他对于幕后涉毒团伙并不了解。他甚至否认了把货物运到其他地方的事情，表示从易鑫达出来的目的地仅仅只有五金大市场这一个地方，一个星期跑两趟仅此而已。 “这一点和易鑫达公司交代的口供一样，他们只接到了五金大市场灌装作坊老板陈某，这唯一一个出货订单。厂里记录也显示，所有已经出库的依托咪芷全部都是卖给了这个陈某。而陈某被捕之后也交代，他和昌市一家药品销售机构有关系，生产出来的假冒依托咪芷乳状注射液，都卖了机构里一个姓赵的人。目前警方正在去逮捕赵某的路上，但关于涉毒团伙的线索却这么断了！” 这个消息，让这边三名警察一只警猫，脸色都十分难看。 对涉毒团伙的侦查，又一次陷入困境当中。 生产量和出货量差了四五吨，这四五吨去哪了？很明显昌市有依托咪芷烟粉存在，和这几吨货大概率对应。那么……这个中间环节到底是从哪个地方连接上的？ 易鑫达公司表示没有再卖给其他人，货车司机也表示没有偷偷留存转卖。制假药的陈某这边，同样赌咒发誓所有没用完的依托咪芷都在这里，被制成乳化剂的则亲手交到了赵某手上。 谁都表示没问题，那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两个小时后，赵某被成功逮捕。在他租用的仓库里，绝大多数依托咪芷乳化注射液被成功追回。少数已经卖去几个医院的，也在紧急追索当中。 但是整件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似乎所有人都跟涉毒团伙没有任何关系！那四五吨依托咪芷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涉案人员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实话，这很离谱。 俗话说人过留痕雁过留声，但凡做过的事情，它就不可能把所有痕迹全部都抹除。更何况这边还有一只超高嗅觉的猫，但凡有其他方面异常，绝对逃不过这只猫的侦测。 但是偏偏……那伙人就仿佛真的不存在，那几吨依托咪芷也仿佛不存在，整个案子就这么陷入困境当中。 接下来的几天，相关警察对易鑫达公司、五金大市场以及司机陈某的所有人际关系、行走路径以及厂房、作坊、家庭住址等所有地方，都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详细调查。 但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新的线索。 “所以，那额外的依托咪芷，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出去的呢？” 林戈心里非常疑惑，因为这事儿实在有些说不通。那是好几吨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凭空消失。但同样的道理那是好几吨东西，怎么可能毫无痕迹被人偷偷带走？ 路子走不通，就只能从源头再走一遍。林戈再一次来到被封禁停产的易鑫达公司，带着赵志刚漫无目的的在里面瞎逛。 整个工厂里除了门口保安之外，里面再没有任何一个工人。原本轰鸣的设备全部停止运作，厂房内的地面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厂里非常的安静，以至于林戈甚至能听见自己脚上软垫踩在地上没打扫干净产品颗粒上的声音。再回头一看，地上横七竖八的大量脚印中夹杂着一排排小梅，似乎一副挺有意思的画。 从这些脚印就能够看出来，这家公司在这几天时间里，已经被警察们一遍又一遍翻了个底朝天。所以这会儿对于能够额外找到线索，其实林戈并没有太大信心。 但是没办法啊！警察办案就是这样！聂国强也说过，当线索不足的时候，就只能用辛苦来弥补。一遍遍的找，漫无目标的问，寄希望于从大海里找到一根被污泥藏匿起来的针。 许多时候一个案子能否破获，就看警察能不能找到犯罪嫌疑人在一系列行动中意外暴露的那一丝的疏忽。人都有惰性，都会马虎，也不可避免出现失误，所以线索这种东西肯定是存在的，只看何时才能发现它。 “咪咪，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值得调查的东西吧？” 赵志刚跟着走的有些无聊，特别通风设备停止之后，厂房里面的气味非常难闻。那股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呛鼻子的化学品气味，让赵志刚忍不住就想打喷嚏。 而且说实话，赵志刚这会儿有些后悔。聂国强走之前，他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一定能帮忙把案子解决掉。可等聂国强一走，他心里却好像没了主心骨一样变得有些心虚起来。 如果案子顺利都还好，可偏偏这会儿陷入僵局，赵志刚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前在漳市时候跟着聂国强跑腿，感觉寻找线索什么都挺简单的。可这会儿真遇到麻烦，又没有一个能出主意或者让他足够信任的总指挥，他就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了。 将目标放在易鑫达公司，这个方向到底对不对？赵志刚心里其实没有底。 也就是这会儿在前面走着的猫主动决定往这边调查，否则赵志刚根本想不出要怎么迈出这第一步。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林戈一边嘀咕一边左右张望，努力在厂内难闻的气味当中寻找心里感觉到那点异常。 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已经在厂内走了两圈了，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疏漏的东西。而且这个工厂早已经被警方翻过一个底朝天，绝对不可能还有半点依托咪芷或者有嫌疑的东西能继续藏匿在里面。 “我也是心怀侥幸了，万一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被发现呢，对不对？” 将心里的怪异感觉放到一边，林戈嘀咕一声，领着赵志刚再一次来到那些员工藏匿依托咪芷的那个角落。 面前的铁门关闭着，上面贴着封条。从铁门缝隙里往里面看，原本堆在里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被清理检查完毕。所有嫌疑物品全部都被带走，其余垃圾则都转移到角落堆放。几个没摆放好的蛇皮袋卷从垃圾堆上滚落到一边，里面残留的少量颗粒洒在地上。 “嗯？” 林戈忽然抖一下耳朵，他在地上白色晶体颗粒中看到了一个隐约的脚印形状。 说实话这应该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但林戈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很明显能看出来那个脚印有些新，蛇皮袋也是在铁门贴上封条之后才掉下来的，这种推断从细节上很容易进行判断。 甚至林戈感觉那几个蛇皮袋滚落的距离有些远了，它不像是自然落下来的，而是被人随意的丢上去之后，力气略大撞上墙之后才弹下来。而且当场溜下来之后，丢的人还放弃了再捡第二次，这不是警察的做法。 “也就是说，近期有人来过这个院子？但是封条没有被撕开，他不是走的正常途径？” 林戈心里冒出一丝警惕感，左右张望寻找更多痕迹。 在小院儿靠厂内部的围墙周边，林戈并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于是他将注意力放到围墙另一边，也就是厂子外圈沿着河道修建的围墙上面。 “嗷！” 对着赵志刚咆哮一声，林戈转身朝厂大门跑过去。 “咪咪？” 赵志刚愣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眼睛一亮，赶紧跟着林戈急匆匆往外跑。 一人一猫冲出厂大门，再沿着河边小路贴着院墙往深处走。大约走了三四百米的弧线之后，来到那个藏匿依托咪芷小院儿的靠着外面的围墙这边。 两三米高的红色砖墙，一般人肯定翻不过去。但是来到这边之后，林戈只简单用眼睛一扫，就在地上草丛中看见了两个架梯子留下的泥土凹陷痕迹。甚至仔细一看，还能发现一些微量的白色晶体洒落在草叶下面。这种白色晶体并不是依托咪芷，而是这家工厂原本生产的产品，它不溶于水，也需要高温才能融化。 “这是……有人从这边翻墙进去了？” 顺着林戈的视线，赵志刚也很快发现地上的异常情况。说实话这个痕迹还是非常明显的，它之所以没有被之前过来搜查的警察发现，说明这玩意儿百分百是之后才出现的东西。 眼睛一亮，赵志刚赶紧掏出手机，将地上的痕迹拍摄取证，并发到案件群里。 很快没几秒钟时间，群里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惊叹号，以及各种追问。 谁也没有想到，去易鑫达公司进行不知道第几次搜查的赵志刚和咪咪，居然真的能在那边发现新情况。 要知道大家都已经把那家公司彻底翻烂了，它应该没有任何疏漏才对。可是……偏偏不可思议的，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嫌疑人，但确实就有人对这家公司采取了行动，甚至还是采取爬梯子这种一看就有鬼的进入方式！ 大家都是专业警察，赵志刚发来的图片一看就是扶梯两个脚压迫出来的痕迹，这一点大家都能做出清楚判断。 “也就是说，嫌疑人或者某个人，按捺不住再一次来到了现场？为什么，难道院子里有什么他留下的疏漏，不得不冒险跑过来处理？” 将照片发到群里之后，赵志刚一边等待支援警力，一边嘀嘀咕咕继续在地上寻找更多痕迹。 只是林戈并没有回答赵志刚的自言自语，也不认为院子里会留下什么被他忽略掉的东西。那个院子在封禁之前已经被他仔细检查过三回了，根本不存在任何隐匿情报。 “也就是说，那个人对易鑫达的现状并不了解。为什么？不是厂内人？算了！等抓到人，自然就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了！之前没有线索，我的本事得不到施展的地方！但现在有了新的痕迹，这个家伙怎么可能还逃过我的追踪？” 林戈心情变好了一些，精神也振奋起来。他低头用鼻子认真的嗅，确定遗留在这个角落属于除了他和赵志刚之外，确实还另一个的气息。甚至根本都不需要寻找人类气味，被带走的梯子上还有一股非常明显的油脂味，对林戈来说就是一个肉眼看不见的清晰道标。 林戈甚至能够从现场遗留油脂味的浓度，判断它出现在这边的时间应该不长，很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或者今早凌晨。也只有借着夜色的掩护，那家伙才敢胆大包天的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他甚至判断警察对这边的调查已经结束，这才敢冒险过来。 “也就是说，是一个对易鑫达具体情况并不熟悉，但是对这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却很清楚的人。这种人要么住在附近，要么就是跟厂里某个人有秘密联系。现在有警方关注，联系断了，这才不得不亲自出马！呵呵……这样才说得过去啊，不是内部人员怎么可能让好几吨货消失无踪？” 心情变得兴奋起来，林戈追着油脂味的移动方向，朝着河道小路更深处走过去。 “哎！咪咪，等一下啊！咱们这次面对的可是毒贩，冒然行动太危险了，等大部队到了再行动啊！” 赵志刚赶紧拦住林戈。 主要这里不是漳市，他和咪咪说实话并没有执法权。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天知道这冲动的跑过去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 而且聂老大将咪咪交到自己手里，赵志刚说什么也不敢让咪咪出点事儿！ 甚至在心里说个阴暗的想法，赵志刚对昌市的同行也是有些嫌弃的，天知道他们过去肉眼可见的散漫态度下，昌市的犯罪份子里手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曾经在漳市遭遇枪击案件，谁敢保证这边就一定没有呢？ 摸摸身上那一回被子弹叮过的地方，赵志刚有些心虚，总感觉周围这些陌生环境里，很可能就埋伏着一个什么危险份子。 “……” 林戈抬头看赵志刚紧张的样子，想一想没忍心给他添麻烦。 当然并不是说林戈怂了，而是他忽然想到了赵志刚这家伙的厄运体质。 如果林戈自己一个，肯定毫不犹豫就冲上去了！敌人肯定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存在，就算被发现他也能逃走或者躲过对方攻击。 但是带上赵志刚……总感觉他会吸收伤害呀！原本应该能躲掉的袭击，很可能就会主动撞到赵志刚的身上。 为了避免这家伙再次进医院，林戈叹一口气决定忍耐他这个拖油瓶一回。 两人停留在原地耐心等待，林戈懒洋洋的看着赵志刚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寻找更多细节，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脚印，浅浅印在草地里的纹路里面，还夹杂着几粒晶体颗粒。 这毫无疑问代表有人确实从这边进入过院墙里面，并且是原路返回，这才不小心将里面残留的痕迹带出来。 赵志刚赶紧通知群内警察，那边也发消息表示最多五分钟就能赶过来。 ‘沙沙~’ 这时候，林戈耳朵一抖忽然听到异常声音。 那是有人在草地上走动，想要避免脚和水泥地接触发出声音，却带来的鞋底和草叶摩擦甚至踩断草茎的声音。 声音的来源是这条小路更深处，林戈迅速躲进草丛里面趴下来，静静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很快，一个普通农民打扮的中年人从弧线拐角那边探出头，偷偷摸摸朝这边张望。 他眯着眼睛盯着赵志刚，手里还拿着一柄锄头。发现只有赵志刚一人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将锄头重新扛到肩膀上，摆出一副路过的样子回到正路，再慢悠悠的低着头，步步逼近朝这边走过来。 林戈左右看看，发现周围确实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河正对面是一个山坡，茂密的全部都是树林子。侧面的河岸被另一家厂子厂房遮挡，河的这边是院墙，更远处是一片农田。因为道路弧线缘故，前后的视野也都被挡住，桥头保安根本看不到这边。再加上易鑫达厂内已经被清空一个人都没有，如果在这边发生什么事儿，估计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会被人发现。 “嗯？” 林戈忽然踹了赵志刚一脚，让赵志刚警觉抬头。他看到来人后迅速站起身，警惕的看着这个人渐渐走近。 但是这人并没有做什么，只好奇的跟赵志刚对视一眼，就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径直去往易鑫达门口的方向。 赵志刚看看提醒自己后迅速藏起来的林戈，没有因为这人表现正常就放松警惕。他远远的看着这人从身边走过，走到易鑫达门口跟保安聊天，这才松一口气将这个情况告诉群里。 群内回复收到，赵志刚转头对林戈嘿嘿一笑。 “虚惊一场。” “蠢东西！” 林戈瞪了赵志刚一眼。 “放心吧，我当然知道这个人有问题。按照市局的调查说法，易鑫达只有门口那座桥那唯一一条进出的路。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个脚印还有这个人，是从什么地方避过摄像头过来的？” 赵志刚一边说，一边看向那边远处河对岸的农田。 “既然有人能从那边过来，就说明这条小路往里走，肯定还有一条能去到对面的路，对吧？但是河道上没有看到桥，说明是一条隐藏的小路。不对！大概率它不是正常的道路，或许只是工厂管道一类的东西。比如像蒸汽、氮气或者工业用水等等，肯定是要连通整个工业园区一起使用的。而这些铁管子当桥走，应该也没有问题。” 赵志刚一边分析，一边顺着小路往前走。他回头看一眼，发现那个中年人没有跟过来，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尽管有咪咪保护，但终归还是有些担心。 (本章完) 第509章 柳暗花明（一千张月票加更，继续求 第509章 柳暗明（一千张月票加更，继续求月票） 继续往前走两百多米的弯曲小路之后，一个连通河两边工厂的细长管道出现在赵志刚和林戈的眼前。 管道两端都埋在两侧河堤的土里，管道上面还牵着一根维护时候挂安全绳的细钢筋。因此虽然管道端面是弧形，但走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别说走人，就算把‘货’挂在钢筋上推过去，理论上也没有任何问题。 此外管道靠这边有一个倒伏的扇形栅栏，应该原本是阻止人从上面通行的，但是如今却被人为的卸掉丢在地上。 这条管道距离易鑫达大门足足有七八百米远，赵志刚不清楚过来这边检查的警察有没有发现或者说考虑到这个东西。或者说可能那时候栅栏还在，因此忽略了这个情况。 反正很显然就目前现场来说，这是一条值得推断的送货途径。 它避过了易鑫达门口的桥头，也成为一个逻辑盲区，悄悄成为依托咪芷能够被带出易鑫达的第二条路。更重要的，这边荒郊野外绝对不会有监控设备存在！ 赵志刚来到这条管道旁边，看一眼依然匍匐前进的咪咪，再转头看管道这边的环境。 一片荒郊野地，已经超过易鑫达的厂区围墙范围。大概是留给易鑫达扩建用的，荒地上长着深深的茅草，里面还有一些水洼以及被丢弃在里面的大量工业垃圾。旁边小河在这边绕出一个大弧线回去易鑫达厂房另一边，形成一个倒着的问号形状。再加上另一头连通处是被隔离在厂区高耸围墙之外的村子，因此说易鑫达是在一个孤岛上也没问题。 于是警方将那座有着监控的桥当成唯一出入途径，并且忽视掉这条细长管道，似乎也可以说得过去。 “呵呵……聂老大做案子的时候，别说距离七八百米了，甚至一两公里远都要被纳入搜索范围！就算这管道不可能走车，但毒贩运货还要考虑走什么途径？昌市这边，不行啊！” 赵志刚有些骄傲，又有些嚣张的摇摇头，再一次把这边管道画面也拍照发进群里。 然后…… 群里冒出王局发出的一连串问号，似乎在无声的对手下废物进行狂躁辱骂。 但是很快，王局又在群里兴奋的对赵志刚大肆表扬，对他的坚持态度并且成功找到新的线索，表示感谢顺便再将自己手下狠狠鄙视一通。 反正不管怎么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 谁能想到其实真相就在眼皮子底下呢？ 管道连接的河对岸是一片树林，但树林里隐约能看见一排房屋，那里至少有一个小村子。 而有住人的地方，就有可能存在制造设备。 似乎所有的真相，这一刻都出现在众人眼前。一个灯下黑的地方，居然真的被不小心给忽略过去了啊。 王局一声令下，匆匆赶来的警察兵分两路。一路往易鑫达这边走，一路则去往河对岸的那个村子。 那个村子名叫子陵村，是昌市一个历史很悠久的村子。只不过随着城市发展再加上昌市越发开拓的旅游业，村子里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种田，大多都去了各个旅游景点以及相关行业工作。再加上工作通勤等等原因，大多数人都在外面买了房子，将村子里空闲的屋子租给工业园区里的工人或者其他什么人居住。 没有人会去查租房子的是什么人，再加上工厂什么的来来往往陌生人也多，因此村子里的细节情况其实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至少那个扛锄头的中年人是这么说的。 他被急匆匆赶到的警察控制之后，并没有反抗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自己。 警察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他也说单纯是来跟保安聊天，并且得到那名保安证实。两人居然还是熟人，甚至就连保安自己都知道，那个铁管道可以来往的情况。 但是偏偏……管道肯定是不允许走人的！子陵村走大路来这边要绕一个大弯儿，为了让村子里几个好哥们儿能方便过来，他就隐瞒了这件事。 这个答案让几名警察气的快吐血！ 尽管他们没有发现这条管道是一个严重疏忽以及错误，但是这名保安的讲义气，也让警方白白辛苦并且浪费了好几天时间。 天知道这段时间消耗的人力物力有多少，结果全部成了无用功。 “你为什么要盯着我？” 赵志刚依然不打算放过这个中年人，因为从咪咪潜伏不让他发现就能够判断出，这家伙肯定做了什么事才引起咪咪怀疑。换言之，这家伙是具备威胁可能的。 尽管他表现的像一个普通农民非常无辜，但赵志刚依然感觉他有很大嫌疑。 赵志刚这会儿甚至特别庆幸，幸好刚才怂了！否则要是大大咧咧跟着咪咪过去那边，谁敢保证不会被这家伙埋伏？ “废物！有我在，谁能埋伏你？” 林戈鄙视的看了赵志刚一眼。 眼见市局两名警察正要求这个姓杨的中年人从管道那边再走一遍过去，赵志刚想一想决定跟上，要仔细盯着这家伙，看他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很快一行人重新来到这个刷着黑漆的管道旁边，管道上几个肉眼可见的脚印让旁边警察脸色更加难看。 这么明显的东西啊！为什么之前来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凑近过来看一下呢？ 为什么负责检查这边的警察，只发现有栅栏阻碍，就放过了对管道附近的搜查，直接判断这边并不存在小路呢？ 这名年轻警察心里非常不痛快，他甚至感觉局里懈怠的情况比王局在会议上骂娘时候说的更加严重一些。尽管有老鸟在背后议论说屁大一点工资的事儿，但是这名警察却觉得，这不是工资的问题，而是态度和责任感问题。 再看身边表情玩味的赵志刚以及那只猫，这名警察的脸色更加臭了。自家局里丢脸不说，居然还在外地同行面前丢人，这可真是太羞耻太难堪啦！ “小孙，想什么呢？” 搭档听到孙航的念叨，好奇的凑过来。 “我在想，咱们干警察的，碰到这种丢人的事情，为什么还好意思嬉笑？这么明显的线索都被忽略掉了，这干的是什么警察破的是什么案呐！算了！扯淡这些没有意义。反正这次的事还有得挨批，只希望王局的这次发飙，能让局里产生一些变化。” 孙航对搭档向志明抱怨一声，眼见那个嫌疑人已经在赵志刚的陪同和监督下，扶着身边铁钢筋走上管道，甚至就连那只猫也已经先一步走去河对岸，赶紧跟向志明示意一下，跟了上来。 一行人很快过河，发现果然十分顺畅，从头到尾一点难度也没有。这名姓杨的嫌疑人甚至表示这个通道是易鑫达建厂开始他就一直走，根本不明白警察为什么要因为这么个事儿找他的麻烦。 没人理他，也没人听他的解释。 几个人一边无视这人抱怨，一边让他带路去子陵村。其实通过对讲机，他们已经听到那边的主力人手的声音，表示所有人都已经到位，并且将子陵村成功包围，甚至赌咒发誓这一次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嫌疑人逃掉。 其实但凡干警察的，都是要脸的。 尽管有些人之前比较懈怠，但是发生这件事之后，该说不说其实都受到了教训。当警察当成这个样子，就算不挨批，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啊。 所以这一次在王局的咆哮和嘲笑声中，执行任务的警察们可以说是彻底全力以赴了。从对讲机里的声音就听得出来，一个个怒气冲冲声音洪亮，跟平时懒洋洋的样子截然不同。 然后这边赵志刚一行领着这名嫌疑人上去山坡，已经能看到树林里面子陵村的一个个房檐的时候，那边在王局一声令下已经展开行动，对村子里每一栋屋子全部展开搜索。 外围有警察和警犬包围，基本上敌人已经变成瓮中捉鳖无路可逃。但是目标究竟在这个村子哪一个屋子里，现在却还是一个未知数。甚至眼下来说还只是找到一种可能，嫌疑人究竟是否藏在子陵村，也是个问题。 然后……这个问题很快得到答案。 仅仅只来到村口第一家，警犬就吠叫起来。听到动静的这一家住户一边抽烟一边打开门，看到门外警察愕然一愣。 警察们也愣住了。 作为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抽电子烟还是很罕见的。再加上这个电子烟烟雾里让现场所有警察都感觉熟悉的气味，更是让大家面面相觑。 包含依托咪芷烟粉的电子烟，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大家眼皮子底下。 “不准动！” “警察！双手抱头，蹲下来！快点！” 两名警察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一把就将这个醉眼朦胧的老家伙压在墙上。老家伙都被这一幕给吓呆了，愣是一动不动的任由警察闯进自己家里，嘴里还在进行吞吐烟圈的动作。 “你手里是什么东西，交出来！” 陆辉十分兴奋，完全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够这么顺利的抓到目标。依托咪芷烟粉电子烟就在眼前，有这玩意儿作证，子陵村的嫌疑已经不需要多想。 “电……电子烟！小……小王给……给我的！不……不是说电子烟不犯法么？我……别抓我，我不抽了行不行？” 终于反应过来的老家伙瞪大眼睛叫嚷，却又不敢挣扎，只哆哆嗦嗦两条腿拼命打颤。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在他印象里电子烟确实不犯法。 “你这是普通电子烟么？赶紧给我老实交代，这东西到底哪来的？小王又是谁？” “凭……凭什么抓我！那小……小王，他是在里面那家租房子的一个外地小伙儿。他……他其实人不错的，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平时挺关心我们这些个老东西，还不要钱的送自己做的电子烟给我们抽。这……警察同志！这电子烟不会有问题吧？我就说抽着味道怎么这么好呢，他……他……” 老头儿猛然恍然大悟，眼睛也鼓鼓的瞪起来。他似乎终于发现问题，也猜到自己贪便宜得到的东西，很可能不是什么好货。 新的一个月，继续求月票。 还是老规矩，还是恳求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510章 贪婪是罪 第510章 贪婪是罪 几名警察按照这老头儿指的地方，迅速冲过去。 而这边陆辉几个自然不会说完全相信老头儿的说辞，于是一边在老头家里搜查，一边抓紧继续询问。 “他为什么要给这么好的电子烟给你？你是不是给他做了什么？说！” “我……我没干什么呀！我就是个村子里的普通老人，估计就是他尊老爱幼呗，看我可怜稍微施舍我一点。” 老头儿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什么赶紧否认。 陆辉气笑了。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隐瞒呐！是不是不进局子里关着，不到黄河硬是不死心？ “过来！” 门外忽然传来骚动声，很快在两名同事的押解下，又一个衣着乱糟糟的似乎还没睡醒的老人被带了过来。 这个老人脸上一脸迷糊表情，年龄看起来也更大一点。他似乎已经被吓到不行，甚至连走路都有些艰难。如果不是两边有警察架着，说不定这时候已经瘫软在地上。 但即使这样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警察逮到他的时候，也依然躺在床上销魂的抽着内含依托咪芷的电子烟。 他老伴儿这会儿还坐在大门口门槛上哭天喊地，叫嚷着不准把她家老头子带走。 随着警方动作加快，不大的村子没多久就搜索完成。让人触目惊心的，留守在村子里的二十几老人，特别是其中一多半的男性，都得到了那个名叫小王的男人的馈赠。 而小王对他们的要求有两个。 一是帮忙盯着村外以及周边，发现有什么陌生人靠近就要立刻给他打电话。 二则是帮忙从易鑫达厂里偷偷搬运一些东西出来，并且不准告诉任何人。 很简单的两个要求，这些个每天无所事事的老人们也答应的很果断，完成的非常好。 看在免费抽不完的高档电子烟以及小王每一次过来都会给他们送礼物带水果，偶尔甚至还发钱发奖金的份上，这些个老人将这件事瞒的严严实实。哪怕心知小王从易鑫达偷东西，也没有一个打算报警或者劝说他不要干违法的事。甚至这些老人还主动形成一个保密团体，将小王的存在往村子内外藏的严严实实。 毕竟这要是小王被抓了，这么多免费的好处不就没有了么？ 而且别看小王总是笑哈哈的，但他也是个狠角色呐！村尾黄老头儿找小王借钱却不打算还，还威胁敢要求还钱就报警抓他。然后第二天，黄老头儿就莫名其妙淹死在那边河里了。 出这事儿之后，顿时所有收到小王好处的人，都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反正有好处拿又不用废什么事儿，何必自找没趣多此一举呢？ 而且小王拿来的烟好抽啊！ 就是抽了他的烟之后，其他的香烟都没了滋味儿。这要是几天不抽，甚至感觉骨髓都在发痒！为了能够继续抽烟享受，也只能听从小王命令了。 “我们没办法！我们是无辜的！他威胁我们，要杀了我们，我们能怎么办？” “都是你们这些废物警察，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把他抓起来？都是你们的错！要不是你们抓不到人，我们这些个老东西又为什么会被他威胁呢？” “凭什么抓我！老子七十岁了，杀人都不犯法！” “唉哟，我犯病了！我要吃药，唉哟……” 随着涉案老人都被抓来这边，这些个老家伙们的态度也变得气盛起来。 仗着人多势众年纪大，他们甚至把责任全部推诿到这些个来抓他们的警察身上。还有不要脸的干脆往地上一躺就开始抽搐，一副你敢抓我我就死在你面前的架势。 在加上外围涉案较轻，或者说只贪便宜不抽烟的老婆婆们，也在一个个哭天喊地对阻止他们的警察又抓又打，将现场情况搞的更加复杂。 林戈、赵志刚四人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一幕。 耍泼的老人，无奈的警察，以及乱七八糟的叫嚷，甚至有一个老婆婆正冲着警车敲打发飙，现场情况让林戈一阵目瞪口呆。 此外在对面一户房屋里，几个在村子里租房子住，刚上完夜班急于休息的工人，正一边打哈欠一边瞪大眼睛看热闹。他们被警察敲门惊醒询问半天，又被外面骚乱声打扰的再睡不着，于是一个个站在门口窗户边探头探脑。这个村子也是神奇，保密能力十分厉害，以至于这几个工人对依托咪芷的事情完全一无所知。 当然这也和他们上班辛苦有关，十二小时的两班倒，除了上班就是睡觉，哪有时间关心别的东西？ “这么多老人，有点难搞啊！” 无奈看着这一幕，赵志刚感觉有点牙疼。 他这些年警察当下来，最怕的就是处理老人问题。这一点昌市和漳市没有天大区别，就算他们犯的是刑事案罪，但年纪越大越可能随时死给你看，稍微不慎就要沾染一身霉运。 “樊队！” 一名中年警察匆匆来到负责这次带队的樊队长面前，面色难看低声道：“我们撬开门锁，在那个房子里面发现了烟粉生产设备。但是里面也只有设备，嫌疑目标似乎提前跑光了。” 命令手下将这些个蛮横的老家伙们控制好，樊队急匆匆跟着这名警察来到那个被交代为‘小王’租住的房子里。 屋子里面乱糟糟的，到处堆放着各种原材料以及油桶、烟粉外壳等等的东西，就连厨房也都摆满了廉价品牌的烟弹。 这个地方的工序就是将这些烟弹里面的原料取出来，和依托咪芷粉末以一定比例混合之后重新灌装封口，就变成了全新的毒烟粉。 顺着客厅楼梯爬上二楼，果然能看到一套脏兮兮的灌装压铸生产设备。由于房间空间不够，这套设备还进行了一系列的diy改装，部分零件甚至直接用铁丝绑死。 在这套简陋设备旁边房间，是一个类似化验区的玩意儿。桌子上漏斗、计量桶、塑胶手套、酒精炉、小秤甚至一排小试管安瓿瓶，像模像样。地上有一辆小推车，墙角有一个小型研磨器，旁边放着半箱防毒猪鼻孔。所有东西一个个也都油腻肮脏，完全没有化验室该有的干净整洁。在仿佛涂抹一层厚厚油脂的地板上，凌乱的脚印数之不清，这会儿正有现勘在紧急取证。 樊队没有急着闯进去，而是转头看看这个工作区隔壁的房间。似乎是仓库附带休息区，里面除了一些个纸箱子外，还有大量生活垃圾。 回到一楼，客厅隔壁房间的地上，一个纸箱子里装着不少制作完成的烟粉成品，另一边凌乱的堆放着几个塑料筐子。除此之外，房间抵着窗户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上面摆着纸笔印泥烟灰缸一类的东西。桌子的抽屉也已经被打开，只有几个空白的本子，两盒抽了几根的香烟以及几张已经模糊看不清楚的超市票据。 根据村子一个老人的交代，这个房间就是他们领‘福利’的地方。无论是免费的电子烟还是偶尔赠送的水果、保健品、粮油或者鸡鸭，以及看门‘工资’，都是在这边窗口排队领取的。 当然领了东西就得在一张纸上签名，作为入伙的‘证据’。 老人们仗着年纪大，反正也不在乎。签名就签名呗，反正随便你拿去怎么用。但是这些每个星期的福利可不能停，停了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都已经提前跑光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一趟只找到嫌疑人的制造设备却没有抓到任何一个主要嫌疑目标，还是让樊队长有些失望。 “还有就是，屋内的依托咪芷比我们想象的要少。初步估计也就是个半吨多的样子，和我们预计的相差很多啊！以楼上那套设备的生产效率来看，四吨多的货物，可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消耗完的。所以樊队，我怀疑那个叫‘小王’的嫌疑人，很可能还有第二个隐藏洞窟，这边的东西只是他的障眼法。” 说到这里，这名手下摇头道：“我的判断是，这边这个房子，只是用来蛊惑收买这个村子里这些贪得无厌的老东西们的！毕竟依托咪芷还要他们帮忙偷运，一点小实惠就能打发，再利用含毒电子烟控制，确实好手段。看看外面的情况就知道，那些个老家伙到现在都死不悔改！他们也说什么年纪大不在乎，这种事儿真的很难搞啊。” 樊队点点头，搓搓下巴道：“制造设备没必要搞太多，毕竟这玩意儿功率不小，销量目前也不像太狠的样子。再加上这个房子里什么都有，但就是没有专门的出货仓库。所以我的感觉是，他们在附近还有一个出货的地方。此外还是那句话，依托咪芷目前还不算是毒品。对于这些老东西，咱们实在没办法采取强制手段。不过这种事交给王局想办法就是，咱们现在只需要死盯着那伙制毒者，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但是这伙人到底是怎么率先得到消息的？我们过来的速度已经够快了。” “赵志刚在易鑫达外面碰到的那个杨某？” 旁边一名警察抬起头。 “把他带过来！” 樊队狠狠一挥手。 “如果是他，那就证明这伙人得到示警的时间不算长，他们应该没跑太远。咪咪呢？咱们这次没带警犬，你去喊一下咪咪，看它能不能帮忙找到那伙人的逃跑路径！” “樊队！” 正说着陆辉急匆匆跑过来，“咪咪可能发现了嫌疑人的逃跑方向，这会儿带着赵志刚、孙航他们几个追上去了。您看是不是让王局再派人来处理一下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老头老太太，咱们赶紧去跟着抓大鱼啊！” “呵呵，我就知道那只猫能行！” 樊队眼睛一亮，率先往外走，“喊三个人跟我走，其他人处理村子里的情况！孙航他们对讲机是通的吧，问问已经追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们说……在子陵村后面的煤厂那边。” 陆辉抓住腰间电击枪。 在子陵村村子后面，起起伏伏的土坡当中，有一个周围栽种了密密麻麻竹林的小煤厂，专门制作蜂窝煤和各种小煤球。 在液化气和天然气还没有普及的时候，煤炉子是绝大多数家庭生火做饭的重要工具。只是受到液化气天然气的冲击，如今渐渐的只剩下餐馆早餐店或者不容易灌装液化气的偏远地区，还在勉强使用煤炉生火。这种情况再加上煤炭价格一路走高，子陵村这家煤厂的生意越来越疲乏，最终只能无奈关门。 现如今厂子老板失意离开，但这个厂房却被保留了下来。 虽然随着风吹雨打，厂房顶棚还有窗户玻璃什么的都有损坏，但也依然还有几间屋子是能够住人的。 林戈顺着从那间房子后门闻到的，那个在易鑫达院墙外留下气味的人的气息，一路领着赵志刚、孙航和向志明搜索到了这个煤厂里。 这边同样是人去楼空，但是其中一间房子里却找到了藏在里面的那最后几吨依托咪芷。几百个白色蛇皮袋将整个房间堆的满满的，一想到它们涉毒，这个画面就非常刺激。 然而从这方面来说，樊队等人的判断等于是出现错误。小王一伙人并没有第二个洞窟，只是选择了仓货分离的安全手段。 林戈又在另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套产品包装塑封设备。如此一来整个电子烟涉毒烟粉的全套制作包装设备，就全部被找出来了。 嫌疑人选择在村子里生产，然后送到这边进行包装并且运输走。在保证生产有村内老人保护示警的同时，又保证村子里没有太多存货，也不怕被人盗抢什么的。 出库，生产，入库……虽然地方小一点环境差一点，但这伙人走的居然是一个标准流程，比一般制毒者可真要专业多了。 这伙人似乎的行事手段和传统毒枭不同，从设备来看应该也只是刚刚入行的菜鸟。但是他们在‘创业’上似乎挺有想法，规范化的管理也挺符合时代发展。他们无论做产品还是安全措施，都比普通毒贩来的谨慎，也更加专业。这伙人甚至还懂得发动‘群众’，不介意付出一部分利润将整个子陵村变成自己人。从这方面来说这些家伙毫无疑问都是读了书的，甚至格局还挺大。只可惜偏偏他们选错了行业，选择了一条违法犯罪的路，这是一条没有未来的路。 然后从利用毒品控制村子老人的做法来看，这帮子人还是挺心狠的，完全不担心老人吸毒吸死掉。 说实话，林戈这会儿有些后怕。 因为毒贩这种东西不可怕，但是毒贩有文化，就很让人细极思恐了。 如果不能及时抓住这伙人，天知道他们还能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并且借助对法律的了解以及应对措施，将生意越做越大。 “咪咪，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赵志刚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整个人累的不轻。只可惜安安静静的煤厂里并没有藏匿嫌疑人，对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个地点以及仓库里的财富，动作堪称果断。 林戈也不着急继续追赶，而是慢悠悠的在煤厂里一点点的轻嗅分析。 他并不打算只抓一个目标，也没有时间等昌市警察抓一个人审问一遍，再加第二个再牵扯第三个慢慢的来。 林戈并不打算在昌市呆太久，这个城市和他的适配性不高不说，他其实这会儿也有些想家了。 所以最好是一次性记住这边所有嫌疑人的气味，然后一口气将他们全部找出来。 而且虽然没告诉任何人，但林戈自己心里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并不算好。否则往常遇到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慢悠悠的把行动的大头还有露脸机会交给警察，而不是自己亲自将所有敌人全部斩获呢？所以在身体条件不能太耽搁的情况下，林戈只能选择快刀斩乱麻，一次性把这次案件快速解决然后快速滚蛋。 “咪咪……” 赵志刚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 自从在昌市看到咪咪开始，赵志刚就已经发现这只猫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它甚至不揍自己了你敢信？ 往常但凡有一点让它不顺心的，少不得都是一顿发飙再在人身上狠狠磨一顿爪子！赵志刚和钱伟是派出所里被咪咪教训最多的人，他哪里看不出来这种细节变化？ 再结合从蒋依依还有朱俊那边听到的，关于咪咪在楚市辛辛苦苦很长时间的事情，赵志刚这会儿很清楚，咪咪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到极限了，它需要好好休息。 “我也想好好休息啊！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些个不好好生活的恶棍，非得搞出一些给我添麻烦的事情出来！有这种搞涉毒烟粉的本事，正正经经的做合法电子烟生意不好么？这个世界上最好赚的钱就是那些烟民了，哪怕到世界末日这种生意都不会消亡。哎！明明有一个好路子，却非要走犯罪道路。” 林戈一边感慨，一边辛苦干活儿，很快煤厂里的所有气味都被他识别出来。 痕迹比较清楚，或者说长时间在这边活动的，一共是五个人！此外还有三个气味比较寡淡，应该是来的次数以及到处走的频率不多。换言之被村子里老人们称作‘小王’的这个制毒团队，至少都是八个人以上的规模。其中有生产者，有管理者，也有负责安保的打手，这些细节在林戈的判断中全部暴露无遗。 然后这伙人从这边逃走的时间不长，还是一同行动的没有选择分开。从这方面来说，这伙人的团结性其实也挺厉害。 (本章完) 第511章 捉迷藏 第511章 捉迷藏 樊队等人匆匆赶来，发现绝大多数依托咪芷都被成功找到，顿时激动不已。 尽管这伙制毒团伙还一个都没有落网，但是至少这种涉毒电子烟已经不会继续扩散下去，这就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要将他们给抓到，这件案子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后续追缴涉毒电子烟的事儿是一个长期并且繁琐的过程，但它毕竟是消耗品，倒也不担心危害扩大。 再加上禁毒支队还有其他人手正在负责追索电子烟的事情，所以额外情况倒是不用特别担心。 于是他赶紧打电话将这边的最新情况告知王局。 “咪咪已经带着人去追捕了，我也已经联络交警那边查看路边监控，看能不能锁定涉案车辆。眼下事发，这伙人肯定不敢继续留在昌市，远走的概率很大。所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必须要在他们逃出昌市之前将他们逮捕。否则万一他们到一个新的地方，以他们成熟的制作烟粉经验，重起炉灶只是时间问题。至于子陵村的问题，由我来处理吧！我会联系戒毒所还有当地社区，配合着想办法把这个头疼的麻烦解决掉。你们全力以赴抓人，别的不用操心。” 坐镇中枢的王局，一边催促手下赶紧干活儿，一边重申这件事的严重性。 这个案子到这一步，虽然发生了太多丢脸的事情，也让他一次次感到难堪。但是不管怎么说，案子到这一步就简单了。无非就是一个按图索骥，然后封锁逮捕的过程。这伙制毒者在子陵村留下了太多痕迹，就算这一次咪咪带人没能追到他们，王局也有把握在他们逃出去之前将他们一个个通通逮捕。 接替蒲玲玉帮忙收集资料的是一名中年女警，她将一份及时送达的资料放到王局面前。 “这伙毒贩藏在村子里，并且收买了几乎全部村民。从这方面来说他们是狡猾的，但也是愚蠢的。目前主使者小王的身份已经确定，是一个叫汪国亮的家伙！这家伙是楚省黄市人，有贩毒前科，曾经因为伙同他人贩卖二类毒品而被判有期徒刑三年零六个月。出狱后他没有急于重操旧业，而是伙同几个监狱里认识的朋友加入网络短视频行当，然后在半年时间亏的一干二净。但是通过短视频里的一些内容，他学到了很多不靠谱，但具备实际操作性的东西。” “比如这次收买老人群体，在一个没有年轻人的村子里搞制毒？呵呵……小王，小汪！还真会玩噱头啊！” 王局笑着摇摇头，心知随着时代发展以及网络开放性，无论普通人还是犯罪份子，确实都能够从网络上找到学到更多东西。有些人学好，有些人学坏，但终究警察也要与时俱进，否则就跟不上犯罪者的进化速度。比如这一次谁能够想到汪国亮居然敢玩灯下黑呢？他的制毒工厂，距离易鑫达直线不到一公里。 而且他还学到了这套收买爱贪便宜的老人的手段，让整个村子的老人给他打掩护！ 如果不是这次恰好咪咪和赵志刚发现线索，说不定还真就让他彻底藏匿了下去。 想到林戈，王局抬头道：“咪咪还有赵志刚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他们在进行抓捕行动，我也不好随便打扰或者胡乱指挥。” “这伙人，真狡猾啊！” 林戈一开始还担心这伙人被打草惊蛇之后直接驾车逃出昌市，然而随着跟踪路线的改变，他却发现这伙人混入到了子陵村后面一大片的村子当中。 他们乘坐的面包车在一个开阔的十字路口被抛弃，但是里面所有人却都不知所踪，似乎依然打着让老百姓给他们做掩护的主意。 林戈低头嗅一下，发现这些人这一次选择了四散，十字路口前面和左右都有人急匆匆离开。那个林戈最关注的，在子陵村还有煤厂都留下很多痕迹的，大概率就是‘小王’的人，他是从左边逃走的。那边是一大片茂密的商业林，各种树木将视线全部遮挡。然后更里面是一个不算大的村子，两边则是各种卉田。 林戈原本是想直接追过去的，毕竟步行的情况下，他不认为区区人类的跑步速度能够比的过他一只猫。 但是想一想，林戈又有些犹豫。 这个小王，真的就是这个团队的主使者吗？按道理来讲，这种行动能力强的人，应该反而是跑腿的才对！真正的主使者，怎么可能会冒着风险频繁露面呢？ 只凭嗅觉，林戈没办法判断到底这些人当中谁才是重要人物，或者说真正的老大是否在这群人当中。 于是想一想，林戈再一次记住十字路口四散的这几个人气味，选择正前方最复杂的，两边都是村子的方向，迈开四条腿疾奔过去。这边最容易逃脱，肯定优先追捕。 “咪咪！” 赵志刚还在考虑要往哪边追，就看到林戈选定方向跑了出去。 “咱们怎么办？” 跟着下车的孙航几人面面相觑。 “左边去两个，右边去两个，其他人跟上咪咪！咪咪既然往这边跑，肯定是有什么发现！” 陆辉很快做出决定。 他对林戈抱以最大的信任，毕竟这段时间咪咪也已经在昌市展现出它确实特别而且值得信赖的一面。 另一个方面，陆辉也没指望这一次就把所有嫌疑人全部一网打尽。眼下只要能抓到几个重要人物就好，其他的等到审问完成，自然一个个谁都别想逃掉。 在林戈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来到前方两百多米外的一个村子里。 村子只有零零散散十几户居民，这会儿也都一个个关着门看不到人影。一行人过来的动静，引得某一户人家院子里养的狗拼命叫唤，但分明他们过来之前那条狗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如果嫌疑人真往这边跑了，狗应该会示警才对啊！难道说他们找错路了？还是嫌疑人用什么手段避过了咪咪的嗅觉？ 陆辉很想原路返回，但是看那只猫甩着尾巴无视犬吠继续往前走，他只能把心中的担忧暂时先放下来。 然后……陆辉就看见林戈径直停在了这家有狗叫的屋子门口。 “嫌疑人……是这家狗的主人？所以它之前才没有叫唤？” 陆辉眼睛一亮。 “警察！屋子有没有人，快点把门打开！” 见微微喘气的赵志刚已经上前敲门，陆辉立即示意身后的几个兄弟四散开，将这栋三层小楼各个可能逃跑的方向都监控起来。 “……” 敲门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狗叫声比之前更加愤怒，似乎在咒骂这些人侵占了它的领地。 林戈有些好奇，这只狗面对自己这个兽王，居然没有选择臣服？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只敢对他不停发飙的狗，以往碰到的狗就算叫两声，也会赶快过来撒娇了。 “汪呜？” 院子的排水口里忽然钻出来一个小狗头，毛茸茸的幼崽身上有些脏，但大黑豆一样的眼睛却很萌。它无视院子里母亲更加急切的叫唤，只好奇的盯着林戈打量。 然后，就在赵志刚不耐烦又敲了两下门的时候，这只小土狗用力一挤从排水口钻出来，尾巴拼命摆动再迈着小短腿朝林戈跑过来。 林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小家伙半路崴了一脚，却不管不顾跑过来。它一边汪呜汪呜的叫，一边甩着尾巴围着林戈蹦蹦跳跳的打转，模样兴奋到不行。 再之后，院子里的狗叫声也平息了。似乎小崽子的兴奋态度让里面的那条母狗松了一口气，戒备心理也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赵志刚面前的门被从里面扒拉响，似乎那条大狗想要出来却不会开门。这家伙尝试一下后放弃了这种方式，林戈抖着耳朵听见它的爪子在楼梯上碰撞，很快去了二楼。 半分钟之后，几人正上方的房间里传来狗叫声。这个聪明的狗子居然还知道去找主人，叫嚷着让主人快去把门打开。 林戈甚至听见楼上传来有人骂娘的声音，还有另一个人在低声咒骂。 “早叫你把这蠢东西杀了吃肉，你总舍不得！现在好了，它都知道帮警察催促你下去开门了！赶紧的，把这家伙赶走！真要警察听到动静，咱们都得完蛋！” “呵呵……” 林戈忍不住笑起来。 就算没有这条狗骚扰，他也早就判断出人还藏在屋内了。指望装作屋内没人就能让警察放弃离开，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一些？ “呜呜~” 狗子似乎挨了一下，惨叫呜咽着从楼下跑下来。 “呵呵……还装死？我在这里警告你们！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这家里又不存在第二个出口，你们已经被瓮中捉鳖了知道吗？一！” 陆辉暴躁的大吼着，声音甚至吸引旁边两户人的注意，好奇的打开门探出头来。 当看到是警察的时候，其中一户是个妇女，吓的赶紧缩回去。而另外一户的男主人则叼着烟看着警察将邻居家团团包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过来帮忙。 “二！” 陆辉又是一声厉喝，并且示意陆辉等人可以准备撞门了。 不过在林戈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已经听到有人往楼下跑的声音，躲在屋里的人终究还是没敢继续装傻。、 ‘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朦胧的男人探出头来。 “什么事啊！睡的好好的，吵死了！” “警察！” 陆辉对这人展示一下警官证，然后跟着林戈赵志刚迅速闯进屋子里。孙航和向志明则一左一右来到这人身边，拦住他逃跑的路径。 “是你自己老实交代争取一个自首？还是让我们动手，找到证据把你拷起来？”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一直在睡觉……” “呵呵……睡觉是吧？装都不会装！你以为装睡这么简单？刚刚睡醒的人的眼睛，和根本没睡觉的人的眼睛，差别大了去了知道吗？我一看你就在撒谎，还敢狡辩？” “……” 男人沉默了。 想一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但这会儿他依然心存侥幸。 但是下一秒，二楼传来惨叫声。 藏在衣柜里的同伙怎么可能躲得过林戈的追逐？柜门打开的时候这家伙还试图反抗，却被赵志刚抓住手腕狠狠从衣柜里拽出来，又被林戈一爪子糊脸，再被陆辉死死按在地上。 等这人被拷着手铐押解下来，门口的男人顿时心如死灰。他还想狡辩或者自首，但孙航已经不给他机会，干脆利落的把他往墙上一推，反手将手铐拷上。 从楼上被带下来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他脸上血刺呼啦的，一边呻吟一边挣扎。这模样吓的那个看热闹的邻居，赶紧跑回家里把门关起来。 向志明还想去询问情况，林戈却没管他而是原路返回，这条路上就这两人了，一次抓完也算运气不错。 回到十字路口，两人被塞进警车。派两名警察看管，其他人则跟着林戈往右边道路走。 这会儿再没有任何人质疑林戈的判断了，一行人兴奋不已的跟在林戈身后，跃跃欲试又磨刀霍霍。 然后……林戈跳进田埂圃里。 往这边逃的几个人更加狡猾，他们心知在大路上不可能逃过警察追捕，因此选择走这种警车来不了的小路。而且往田埂上走其实更加四通八达，甚至还能往林子里一钻什么的，也都有逃脱机会。 只是他们再怎么想手段，也逃不过林戈的嗅觉。 很快一个躲在树杈上还把自己藏在茂盛绿叶当中的嫌疑人，直接被林戈揪了出来。也不需要赵志刚他们辛苦爬树了，林戈三下两下就窜上去，简单两爪子让他乖乖投降。 这边动静惊动藏在不远处松树林的另一个嫌疑人，他再顾不得藏匿赶紧撒腿就跑。 孙航和向志明狞笑一声迅速追上去，两拨人一前一后跑下小坡，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陆辉很想再叫两人去给孙航他们帮忙，但是天知道剩下的嫌疑人还有多少，警察们分散开只会让敌人找到空档。于是陆辉一边示意孙航两人打开对讲机不要关，一边将这边的情况告知王局，让他赶紧派人过来支援。而其他剩余人则跟着林戈继续玩捉迷藏游戏，很快又将一个藏在水沟踏板下面浑身湿漉漉的嫌疑人成功抓捕。 一抓一个准，一抓一个准，这会儿所有警察都兴致勃勃的玩起捉迷藏游戏。他们甚至都不去考虑为什么这些人要弃车逃跑，只感觉这样抓人特别有趣。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去思考，至少赵志刚和陆辉已经看出来，这些人是被当做拖延时间的弃子了。 警方精力来抓他们，某种程度也是在给这个团伙大头目逃跑的时间。 而后通过审讯也恍然大悟，这些人不是不想坐车跑，而是那辆面包车被人施了手段，直接熄了火。他们这些人成为引诱警方的鱼饵，只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狼狈躲藏。 “那家伙交代，面包车里坐的是八个人。咱们现在抓到了五个，还有三个王八蛋估计就是逃去右边那条路了。” 满身泥泞的孙航，气呼呼的押解着那个逃跑的家伙返回来，但原地只剩下同样押解嫌疑人的三名警察还等着他们。其余人已经都跟着咪咪急匆匆离开了，这场游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而由于抓捕这五个人浪费太多时间，往右跑的那三个人已经逃出去太远。再加上这乡村道路四通八达，尽管有咪咪帮忙，想要全部逮住他们也变得有些困难。 不过运气不错陆辉找村子里的村干部借了两辆摩托车，他和另一名警察一个各自再载一个，赵志刚怀里再抱着林戈，一行人的速度陡然变快。 在林戈的指引下，很快又一名嫌疑人被逮捕归案。 这家伙居然装作农民的样子在地里锄田，把外套系在腰上的模样也确实有那么两分意思。但他一个城里人，哪里知道现在农村恳田都用旋耕机了呢？再加上他掘锄头的姿势实在搞笑，发力姿势什么更是不谈。因此当陆辉把摩托车停到田埂，静静看着他装样子的时候，他装模作样再挖了两锄头就实在挖不动了。 眼见两个警察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一恼火干脆把锄头往地上一丢，一屁股坐在地上生起闷气来。 “说吧！你们团伙老大是谁，藏到哪里去了？” 这种性格的人，往往都最容易打开突破口。陆辉对抓小喽啰没什么兴趣，直接现场开始审问。 “不知道！” 男人抬起头，委屈的道：“我们从头到尾就没见到过老板，他一直都只跟我们电话联络。所有人里面大概只有汪国亮认识他，但这王八蛋坑了我们自己跑了！” “汪国亮没跟你们在一起？” 陆辉愣了一下。 “他昨天晚上就跑了！那个王八蛋说是出去买包烟就不回来了，还开走了我们停在子陵村的车子！如果不是没了车，我们怎么可能开那辆破面包，还被你们逮到！” 男人更委屈了。 陆辉则冷笑起来，“呵呵……开玩笑！以为有辆车就能逃脱警察抓捕，你们也是想多了！这年头除非你躲进深山老林里，否则被我们抓到只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么？我就是个小喽啰而已！我们就做个没牌子的烟油而已，怎么就搞的像死刑犯一样了？我们既没贩毒也没杀人，凭什么这么追着我们不放啊！” 男人越想越愤怒，甚至朝着陆辉大吼起来。 (本章完) 第512章 回程 第512章 回程 林戈又发现了一个目标。 这个目标并不在面包车里八个人当中，而是追捕八人中最后一人的时候，在高速公路栏杆旁边终于将他掀翻时，从一辆疾驰而过的红色宝马身上闻到的熟悉气味。 或许是巧合，或许原本他俩就准备在高速路上汇合。总而言之一辆夹杂着目标气味的宝马suv从林戈和赵志刚面前行驶而过，再毫不停留的一脚油门迅速远去。 赵志刚还在忙着制服嫌疑人，唯有林戈记住了这辆在眼前一晃而过车子的车牌号。他向赵志刚示警，又由赵志刚通过市局联系交警方面，利用这条高速附近的测速监控将它成功指认。 而后陆辉也通过其他已经被逮捕的嫌疑人口供得知，汪国亮昨天晚上开走的正是一辆这么一辆同一型号的宝马suv轿车。 最后逮捕的这名嫌疑人，此时也老实交代他和汪国亮关系很不错，确实打算摆脱同伙之后在高速路途中和汪国亮汇合。两人甚至还进行过事先踩点，也在逃亡途中偷偷联系，约定好了汇合地点以及时间。 只可惜警方追过来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那辆废物面包车熄火的比预计更早，其他用于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同伙们也太无能，以至于他就还差最后一步，却遗憾的倒在了通往自由的栅栏外面。 再加上林戈在场，居然通过这惊鸿一瞥连栅栏另一边的汪国亮也给锁定下来。 尽管车身颜色完全不同，但对于警方来说，嫌疑人为了逃脱追捕连夜将车子改色，这是一个很简单也很常见的事情。 林戈看到的那个红色宝马，车牌号和颜色在车管所记录中确实对应。但是从整个交管大系统里一查，却得知那辆车还老老实实停在昌市万达的地下停车场里，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动过了。 车主是一个在万达买了商铺的外地人，联系后表示一般一两个月才会过来昌市查一次账。陆辉拜托交警去地下停车场看了，那辆车还老老实实停留在原地，车身上甚至浮了一层浅浅的浮灰。 换言之，林戈看到的行驶在高速路上的，确实是套牌车无疑。综合其他线索，锁定车主就是逃走的汪国亮。 于是昌市警方紧急联系高速交警，通过监控和测速设备很快锁定了那一辆在高速上开车超过一百五十码，对测速摄像头以及区间测速摄像头全部浑然无视的目标车辆。它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各种z字穿行，甚至差一点造成两起交通事故。但是当它成功被锁定之后，整个高速系统配合作战，在某个下高速的路口或者某个服务区被逮捕，也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好消息不需要等到第二天，就在当天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昌市高速交警中队给昌市市局打来电话，汪国亮在三百公里之外的一个服务区被当地高速交警成功逮捕。 他当时甚至打算掩人耳目跟人换车，只可惜他却不知道他的所有行动轨迹都已经暴露在警方视线当中。当他驾驶全新黑色福特从服务区打算离开的时候，一前一后两辆警车将他堵在了出口那狭窄的通道上。此外和他换车的另一名同伙或者说与本案原本无关的汪国亮好友，也在服务区被以窝藏包庇罪逮捕归案。 这一刻，无论汪国亮如何狡辩，无论做了多少的准备，也改变不了他被成功抓捕的事实，改变不了他的急速逃亡计划被彻底终结的命运。 当然事情说来简单，可如果不是林戈及时并且准确的锁定那辆红色宝马甚至看清楚它的车牌号，这一切就不可能这么顺利。 昌市轿车保有量超百万，要在这么多车子当中找到嫌疑人乘坐的车辆，甚至还要排除他的套牌和改色伪装，这无疑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但仅仅只是因为汪国亮在林戈身边停留了零点二秒钟，他就被林戈成功锁定！这是唯有林戈才能完成的奇迹，再加上昌市甚至外省高速交警的配合，才能完成这个奇迹一样的任务。 总而言之汪国亮被逮捕了，即将被送回昌市。 至此，涉案所有嫌疑人，全部落网。 当得知这个消息后，众人纷纷呐喊出声。 太不容易了！ 终于……所有涉及到依托咪芷的全部嫌疑人，一个不漏全部被抓获！ 从漳市警察过来告知昌市存在依托咪芷严重涉毒事件开始，两三百号人立刻进入紧急追查破案程度当中。禁毒的，刑侦的，甚至交警部门还有工商部门，全部都在紧急处理这件事，全部都在想方设法阻止涉毒产品进入市场。无数人的奔波和辛苦，总算换来一个还算能够划句号的结果，也总算阻止了一起恐怖的毒品蔓延事件。 “最遭人恨的是，它的起因仅仅只是一个无良企业在没有取得许可证的情况下，偷偷生产违禁药品，在偷偷贩卖给无证对象仅此而已！该死的东西，太缺德了！” 陆辉咬牙切齿的咒骂一句，再忍不住锤了一桌子。 樊队听着，摇头道：“不守规矩的人，自然会吸引牛鬼蛇神。不管易鑫达到底有什么苦衷，但他干了非法的事情，就自然会把老鼠和臭虫吸引过来。这一次咱们该庆幸，主动跟易鑫达联系的并不是毒枭，而是一伙意图制造假药的家伙。假药虽然缺德，但是它的销售复杂速度也慢，总算能让我们及时追索。我现在都不敢去想，假如一开始是汪国亮去联系易鑫达，并且将那几十吨依托咪芷全部带走，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以吨计数的新型毒品，那将是一场噩梦！” “是啊！当数量足够多，汪国亮就不会满足于一个藏在村子里的小作坊，他只会想着把事情做大做强！真到那一步，那就是轰动全国的恶性涉毒案件了啊！” 王局叹一口气，再擦一下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见周围所有人都庆幸的松一口气，王局笑着转移话题道：“总而言之，这一次都多亏了咱们来自漳市的同事们！哦对了，最最该夸奖的还是咱们的警猫咪咪！这一次的事件啊，还真多亏了它！如果不是咪咪的参与，我真不敢想这起案子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才能够破获。像现在这样不到半个月事件就成功破获掉这起重大案件，那是只有咪咪参与才能创造的奇迹啊！你看咱们途中多少次的陷入困境，多少次又是靠咪咪出手才能够一锤定音，扭转乾坤呐！” 随着王局的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会议室第一排那只猫身上。 尽管它一声不吭藏身在椅子里面大伙儿都看不到，但只看第一排唯一一个没有人脑袋晃动的座位，大家就知道这只神奇的警猫就在那里。 大家也知道，这段时间咪咪真的太辛苦了。 大家甚至知道，它是解决完楚市的tiger病毒疫情威胁之后，马不停蹄就立刻赶到昌市，又帮忙昌市解决了这一场大危机。 太不容易了！ 但是如果没有它，且不提依托咪芷电子烟会泛滥到什么程度，只说那个五金大市场的造假依托咪芷乳化注射液，又是否有可能已经被注射进无辜病人的身体里了呢？ 一想到这一幕，大家就不寒而栗。 甚至某种程度上这种假药对社会造成的动荡和威胁，会比涉毒电子烟更加可怕！ 因为毒品毕竟是毒品，大家都知道它的害处。而假药……每个人都会服药，假药泛滥会给社会带来动荡和恐慌。当老百姓都不相信医院和药品的时候，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而如今因为咪咪以及楚市来的支援同僚，这个可怕的灾难总算得到避免。 所有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就连坐在上首的市局一众领导，也都没有吝啬自己的掌声。 “咪咪！这感觉真好！” 赵志刚兴奋的脸都红了，他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享受这种荣誉。 只是再转头看身边趴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唯独耳朵频繁抖动似乎被吵的不耐烦的那只猫，赵志刚眼睛里又闪过一丝心疼。 咪咪它，真的太累了！ 幸好这次会议之后，自己就可以带着它回家。而等回到漳河派出所，有着家里大家的照顾和关心，就不需要它这么辛苦了。 无论再碰到多么复杂的案子，家人也只会将这个麻烦扛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委屈恳求这只辛苦的猫。咪咪不需要这些人类才需要的荣誉，他只需要好好休息。 “蠢货！谁说我不要荣誉了？我还打算让全国所有的警察都臣服在我的面前，让他们全部都成为我的铲屎官呢！” 林戈睁开眼睛，眯起来瞪了赵志刚一眼。 不过对于能够回家，他还是十分期待的。说实话这段时间确实辛苦的有点透支，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而且家里的情况，特别是上次回去没有见到的其他的猫以及小弟们的情况，林戈这会儿有些想念也有些担忧。 小弟们的生活有没有发生改变？ 上次自己要求漳市所有交通、消防、工商部门给予野猫们一点的爱心，他们有去认真的做吗？ 林戈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急迫。但眼下光着急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再一次闭上眼睛，抓紧时间让自己恢复的更快一些。 …… 虽然依托咪芷全部被找到并且封存，剩余流落在外的烟粉也都在紧急追索当中。但是事实上，这个案子并没有就此结束。 因为通过对所有抓捕到的嫌疑人的审问，众人已经清楚一件事。这个制造涉毒电子烟的团伙，背后的主谋并不是只有一个汪国亮，而是还有另一个隐藏在幕后的真正老板。 这个老板可以说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无论烟粉灌装的设备还是依托咪芷电子烟的外销，都由他亲自负责。从身份以及做事，还有收益掌控方面来说，汪国亮只是这个人手中负责生产以及安全维护的‘厂长’而已。真正将电子烟卖出去甚至扩散到漳市的，其实是这个藏在幕后的家伙，他才是真正元凶。 也只有将这个人也抓到，并且将所有购买这款烟油的买主全部抓捕控制，这个案子才能算的上是彻底解决。 但是说实话，想要找到并且逮捕这个人，并不容易。 他既然选择隐藏在暗中，那肯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这家伙到底是国人还是外国人，到底是单纯的毒枭还是偶然赚个外快的混蛋，这些都还是一个未知的事情。 整个案子要彻底结案，还是一个还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不过也就不再需要继续耽搁漳市的同志们继续留在昌市帮忙。 第二天一大早，雷汉秦一行和赵志刚咪咪，就一同向王局告辞离开。 几个熟悉的警察，例如葛凤华，李梦飞，陆辉和孙航，都有来欢送他们。只可惜林戈没给他们这个面子，从头到尾缩在车里一直没有露面。 “雷队，这个案子后期怎么没看到你们出现呐？” 回程的车上，赵志刚好奇询问。 “我们在从另一个方向进行调查，顺便给你们查漏补缺。” 雷汉秦呵呵笑着，看一眼趴着一动不动的林戈，又拍拍开车的解彦兵，示意把音乐开小一些，这才继续道：“别以为就你们取得了成果啊！我们这几天配合昌市警方，从汪国亮一伙的销售途径入手，把好几波购买涉毒电子烟的买家给揪了出来。呵呵……二十好几个人呢！涉及两个省八个城市，勉强算是把这一次依托咪芷案的隐患给排除掉了。此外通过这些人，也大概掌握了那个藏在暗中的幕后主使的线索。大概用不了多久，昌市就又能传来捷报了吧？” “了不起！” 赵志刚竖起大拇指，没想到雷汉秦一行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还搞出这么厉害的成绩。要知道他们干的活儿不比抓汪国亮一伙简单，那些个毒贩来自各个城市又没有什么具体线索，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们揪出来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咪咪是不是生病了？这两天我看它一直都在这么趴着，是不是给它找个医生看看？” 雷汉秦转移话题，林戈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心。 赵志刚心疼的叹一口气道：“没办法啊！这段时间它真的太辛苦了！从楚市到昌市，两三个月的时间，咪咪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种工作强度就连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只猫呢？都说懒猫懒猫，猫是一种需要保证长时间睡眠的动物。可咪咪……这段时间一天才睡几个小时？它这些天真的太累了。” “等回去了，让它好好休息。有空再带它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真的生病了。” 雷汉秦摇摇头，对林戈是既心疼又佩服。 一行人不再打扰林戈休息，沉默着一个个也闭上眼睛开始打盹。 这些天林戈很累，但他们又何尝不是疲惫的厉害？特别是案子成功破获的那一刻，心里一放松，顿时身体里所有的疲劳一瞬间全部涌出来，整个人就好像在飘一样几乎站立不住。 哪怕经过这一夜的休息，但其实一个个也都没恢复元气。然而当警察就是这样，大家也都习惯这种事，默默忍受罢了。 警车很快来到昌市和漳市中间的服务区，几名警察下车抽烟放松，林戈也睡眼朦胧的从车里跳出来，继续在那个熟悉的位置解决完生理问题。 睡了这么一天多时间，林戈感觉精神总算是好了很多。虽然身体还是有些难受，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迷瞪了。这会儿呼吸到郊外的冰凉空气，感觉从鼻腔到肺里都舒服了许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用力呼吸，就感觉肺里火辣辣的疼。林戈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感冒导致了肺炎，但这会儿在高速上也不好麻烦别人，只能忍耐着等到回去漳市再说。 “啊呜~” 伸一个懒腰打一个哈欠，林戈重新回到警车上。只是那几个混蛋半晌也没有过来，他等的不耐烦了抬头一看，发现几人正围着一辆私家车，赵志刚甚至还将一个年轻人按在引擎盖上。 林戈好奇的凑过去一听，这才知道居然是一名毒鬼自投罗网。这家伙是从湖省自驾游过来的，一路也算是走遍了小半个国内。嗯，说不定也品尝过了各地的特色毒品滋味。 总而言之这家伙开车到服务区之后感觉瘾犯了，一时又没有发现停在几辆车夹角中的两辆警车，便直接蹲在停车场里吞云吐雾，结果被正好抓个正着。 “呵呵……毒品的烟味儿，哪里躲得过这些缉毒警察的狗鼻子？吸个毒还敢光天化日这么嚣张，被逮到岂不是迟早的事？”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这个瘦如骷髅的年轻男子，实在不明白他都已经把身体搞成这样了，为什么还是克制不住毒品的诱惑。 既然有心情全国各地自驾游，那就专心享受国家大好河山，把毒品给丢掉啊蠢货！ “放开我！” 年轻的毒鬼还在挣扎，别看骨瘦如柴力气却不小，甚至还从赵志刚的钳制中把一只手给挣脱出来，迅速揣进兜里。 林戈眼睛猛然眯住，这种不正常的动作…… 果然下一秒，这家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秒表一样的东西。大拇指在秒表顶部猛然一按，滋啦一声电弧闪亮，他和赵志刚同时打起摆子来。 “我……卧槽……” 被电的浑身发麻的赵志刚，瞪大眼睛用力从这家伙身边挣脱，再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章完) 第513章 再见赵志高 第513章 再见赵志高 赵志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都快到家了，他居然还能中招一回。 而那个毒鬼似乎并不是第一次品尝电击的滋味，他对电击的耐受力比赵志刚强很多，清醒过来的速度更快。 眼见雷汉秦几人迅速冲过来，他再一次挥舞电击器将雷汉秦几人全部逼退，又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狗东西！” “嗷！” 暴怒的丁彪眼睛都红了，眼见这小子居然敢袭警，立刻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只是林戈的速度更快，就像灰色影子一样扑上这人后背，跳起来两只后腿凌空一踹，就将他径直踹翻在地上。 林戈余怒未消的跳到他身上又是两爪子，然后眼睛一瞪躲开这家伙翻身一肘。下一秒丁彪冲上来一脚狠狠踢在这人手臂上，将他手中电击器踢飞出去。 “啊！” 这家伙捂着手臂惨叫一声，却不防解彦兵和马舟紧跟着扑上来将他死死按在地上，任由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甚至嘴巴还被按在地面上摩擦再无法吭声。 慢一步的雷汉秦停下脚步，看看一脸无语的赵志刚，再看看一边呜咽一边挣扎的这名毒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回到警车里翻出来一副手铐，雷汉秦把它丢给丁彪。无视丁彪一巴掌扇在这人脸上让他彻底老实下来的动作，只看一眼从室内跑出来的两名保安老头，这才转头对赵志刚伸出手。 “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特么的，第一次看到拿电击器电自己的，真狠呐！” 赵志刚龇牙咧嘴的爬起来，一脸尴尬又无语的表情。他没想到自己的霉运居然这么的如影随形，这眼见都快要到家了，却还要被想方设法的挨这么一回。 也幸好这家伙手中那玩意儿功率不强，大概率只是自驾游途中防身的玩具，这才使得自己没吃太大的亏。 “你该庆幸，他手里拿的不是刀子！话说也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怎么还这么粗心？从怀疑这人涉毒开始，你就应该更加警惕一些。毒虫这东西，某种程度上比杀人犯更加危险。” 雷汉秦认真的教训赵志刚一句。 刚才负责挟制这名毒虫的是解彦兵，但人家反应多快啊一发现异常立刻主动防御。只有赵志刚这家伙傻乎乎的，真像电视剧里一样拼死抓着不放，这才挨了这一招。 或许这是派出所里的办案作风吧，毕竟派出所一般不会遇到什么恶性案件。绝大多是打架闹事什么的，警察强硬一点也确实能够容易解决。 但是禁毒支队不一样啊！他们面对的都是凶悍的毒贩毒虫，威胁性和意外性都更加危险。队里着重强调自身安全，并不需要也不支持警察们像英雄一样去跟犯罪份子拼命。 大家都是妈生爹养的一条命，没必要把宝贵生命在犯罪份子身上赔出去。 “我这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么。” 赵志刚尴尬的笑着，没好意思接受雷汉秦拐着弯儿的表扬。说实话他当时也没想着要当英雄什么的，纯粹就是完全没有料到那小子能搞出同归于尽的手段。 “你真该去找个庙好好拜拜。” 林戈无语的叹一口气。 可怜赵志刚，头发都被电的翘起来了。哪怕他这会儿骂骂咧咧的用手在捋，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让它老老实实倒下去。 另一边，这名毒虫被丁彪恶狠狠教训一顿之后，总算是老实了。 由于这个服务区是漳市属地，名义上这边发生的刑事案件正好该由漳市市局负责。因此雷汉秦也没打算让高速交警太辛苦，打个电话过去把情况讲一下，再证实自己的身份，就正式接手案件把这名毒虫押进警车里。 向金泉从这人的车子里搜出来了两小袋麻果，还从后备厢翻出来一柄厚重开山刀。此外后座上还丢着笔记本电脑、摄像机还有无人机什么的，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是一名网上视频博主，在网络上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旅行家’。只可惜不洁身自好的家伙终究只能跟铁牢铁窗作伴，这家伙的自驾游规划，在漳市算是正式结束了。 由向金泉驾驶这人的车子，一行人下了高速径直去往市局。 中途赵志刚路过一个郊区，赵志刚想到什么赶紧叫停解彦兵。见雷汉秦转头看过来，赵志刚笑道：“我就不跟你们过去了，放我在这里下来吧。我刚才看到了漳市戒毒中心，正好去看看赵志高。咪咪你呢？你是让雷队他们送你回去派出所，还是跟我一起去看看我家大哥？这都一眨眼半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赵志高啊！” 林戈歪着头想一想，站起来伸个懒腰再走到车门旁，表示他也要下车了。 “赵志高么？” 雷汉秦愣了一下，抬头看见赵志刚表情有些忐忑，笑起来道：“小高可是我的手下，这路过了却不看望他一下，确实有点过分。解彦兵，让丁彪和向金泉送那小子去支队再抓紧时间把笔录做一下，咱们调头去戒毒中心看看。哦对了看看附近有没有卖水果的，空着手去还是稍微有点儿不好意思啊。” “这就不用破费了吧？” 赵志刚尴尬一笑。 雷汉秦却不理他，只低头在手机上发信息。 然而坐在另一辆车上的丁彪却拒绝了雷汉秦的命令，并且以自己是赵志高的搭档为由，要求也跟着去看望一下。 至于押解嫌疑人的任务么，到了戒毒中心先让他们帮忙看着，走的时候再带走就是了。 雷汉秦拿这个老货没有办法，咒骂一声答应他的要求。 一行人在一个调头区转头，很快来到漳市戒毒中心门口。 和寻常社区戒毒机构不同，这种专门由公安机关主管的强制隔离戒毒所，属于警务机构的一部分。里面收押的除了少部分自愿过来隔离戒毒的瘾君子外，其余绝大多数都是涉毒案相关吸毒人员。 停车后林戈左右观察，发现戒毒中心两边都很空旷，除了一个应该是家属区的楼房外再没有什么别的房屋。然后从大门口看进去，又发现里面只是一个挺简单的小院子。房屋面积不大，只有一栋四层的楼房和一个框架铁棚房子的食堂。办公区，工作人员休息区，仓库等杂七杂八的房间，戒毒人员住宿以及学习区域等等全部都在这一栋楼里面。这栋楼从二楼开始所有楼层的窗户走廊全部用防盗网封闭，走廊上甚至每隔几米也还有铁门阻隔并且有人看守值班。 然后不大的院子的绕着围墙是一圈跑道，中间是一个篮球场旁边还有几个乒乓球水泥台子。正中间则是一个小广场，这会儿正有十几个人围成一圈坐在广场上，老老实实听中间一名警察大声宣讲。然后大门口有警察值班站岗，围墙上有铁丝网。整个戒毒中心看起来比监狱要宽松一些，但也不是什么人就能够轻易逃跑的。 作为禁毒支队大队长，雷汉秦是戒毒中心的常客。因此警车停稳他一露面，立刻就被门口站岗的警察认出来，两边互相打招呼一阵喧哗。 “雷队这是又抓到了一只毒老鼠？” 看到被丁彪押解下车的那小子，门口这人眼睛一瞥就判定这家伙肯定有吸毒史。他们戒毒中心的人，在这方面的判断力自认绝对不可能出错。 “在高速上撞到的，算是个自投罗网的蠢货。借你们的地方给他做一下毒品检测，待会儿我回去队里把程序走完，到时候大概率还得再给你们送过来。” 雷汉秦嘿嘿一笑。 林戈没有留在门口等待进入许可，因为他刚走到戒毒中心大门口，就在里面广场上那一群十几个人里面，将赵志高给辨认了出来。 说实话，林戈有些不敢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赵志高。 太瘦了！ 又黑又瘦又憔悴，眼窝深陷看起来就像大病刚愈一样。他和其他十几个戒毒人员坐在一起，静静的听着中间的警察在那儿讲道理讲毒品危害。作为一名英雄警察，赵志高在戒毒中心竟然没有任何的特殊化。只看身上穿的那单薄的短袖短裤就能够看出来，这家伙在里面遭受的大概是和其他戒毒人员一样的待遇。 “这家伙……至于么？” 眼见那警察讲完之后，赵志高率先拍手鼓掌又引得其他戒毒人员赶紧附和，林戈感慨的从栅拦缝隙里钻进去。 “哎！这猫儿……” 看门的警察愣了一下，再想过来阻止，却被雷汉秦一把拽住。 雷汉秦拦住他，看着林戈背影感慨道：“让它进去吧！这可是咱漳市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也是抓了不少毒虫毒贩的。它是自己人，专程来这里见它的搭档和战友呐！” “既然是警猫，那就得守规矩啊！” 看门警察还是有些不忿，但终究是同事又是一只猫，想想也就没继续追究，只无奈瞪了雷汉秦一眼。 “这家伙，瘦了至少一半吧？之前那么健壮的一个汉子，这会儿瘦的就像风也能吹倒一样。” 林戈沿着坛慢慢走向赵志高，看这十几个人在两名警察的监督下开始在操场自由活动。其中一拨人捧着个篮球去了篮球场，赵志高和其他几个戒毒人员则去到老年健身器材那边，慢悠悠的踏上一个走路机。 他和旁边几个被强制戒毒的家伙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旁边的人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毒瘾情况很严重的家伙其实是一名英雄警察。反正几个人也不交流，就在那边一个设备一个设备慢慢的玩儿。只是很快林戈的出现吸引住这几名戒毒人员的注意力，甚至就连负责看管的警察也看到这只猫，立刻拿着对讲机对门卫发飙。 “那只猫什么情况！你怎么把它放进来了？” “警猫？” 一个特殊的字眼让赵志高耳朵一动，似乎想到什么迅速转身。然后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小东西正慢悠悠的朝自己走过来，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满让赵志高愕然的丰富表情。 “咪……咪咪？” 赵志高的声音有些干涩，甚至莫名心里还有些慌乱。他看到林戈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老友重聚，而是涌出浓浓的羞愧忍不住就想转身逃跑。 “嗷呜！” 见赵志高居然敢跑，林戈瞪着眼睛大声咆哮一声，也把快步走过来的这名警察吓了一跳。 “呵呵……你这突然过来，我还没洗脸呐！话说你搞这种突然袭击，我这糟糕的样子被你看见，岂不是让我很狼狈？” 赵志高闻言也不跑了，只无奈的转过身看着林戈恶狠狠的靠近。这只猫气势汹汹一副想要揍人的架势，莫名其妙让赵志高心里有点发怵，又有点犯怂。 “你这家伙！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后悔不？” 林戈在赵志高面前站定，无视不远处几个戒毒人员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感慨的盯着赵志高打量。 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身体情况看起来也很糟糕，脸色蜡黄身形枯瘦。他暴露在衣服裤子外面的手臂和小腿，已经看不到多少肌肉了，膝盖和手肘突出的骨节看起来特别狰狞。 但是让林戈庆幸的是，赵志高的精神还算不错。总体来说在这段戒毒期里他总算顽强的扛过来了，并没有被那该死的毒品打倒。 想到一人一猫在毒窝里共同作战的那些事儿，林戈忍不住就替赵志高心疼。见那边的警察没打算过来打扰自己，林戈转弯去旁边坛蹲下来，再嗷一声示意赵志高赶紧滚过来。 “咪咪……你看起来也瘦了很多啊！这段时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也很辛苦的样子。” 赵志高在林戈旁边坐下，一边打量这位搭档一边感慨。就像林戈看出来赵志高戒毒很辛苦一样，赵志高也看出来林戈这会儿非常疲惫。它原本发亮的猫毛都变得暗沉了，那种油脂感现在看起来特别干枯。甚至从林戈走路的细节赵志高也看出来，这只猫这段时间怕也是吃了不小的亏，精神和走路的力气都不比以前了。 “看屁啊！我再怎么辛苦，也比你的情况好啊！话说不是戒毒么，怎么搞的好像被拉去做生物实验品了？你现在瘦的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很恐怖啊你知道吗？” “既然辛苦就多休息！说实话那些废物们虽然你瞧不上，但该使唤的时候也别留情。你是一只猫，该偷懒的时候就要偷懒，别总是不怕死的往一线冲。” “嗷！老子问你呢！你现在戒毒怎么样了啊，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我有一次偷偷听说了，你又给咱漳市警察长脸了。了不起啊咪咪，我真要以你为荣了。” “卧槽，回答我的问题啊！” 一人一猫鸡同鸭讲了半天，林戈没得到半点想知道的消息，顿时他气的不行怒视赵志高，跃跃欲试就想动手。 但是抬头看到赵志高平静的眼眸，林戈又恍然明白这混蛋是不希望自己为他担心。之前卧底的时候能配合的那么好，这会儿听不懂猫的意思怎么可能？ 林戈猜测，赵志高可能还得再在这个戒毒中心呆一段时间。 毕竟大小杨当时威胁赵志高吸食的毒品，跟市面上的普通毒品还是不一样的。毒性更强，成瘾性更强，对身体影响更大；想要彻底戒毒也更辛苦，需要更长的时间。 他不想让一只猫担心，所以也就不想说自己的事。 想一想林戈叹一口气，主动爬到赵志高腿上趴下了。嗯……果然没什么肉，趴的硬挺还有些不舒服。但是没办法啊！这货不听话，就只能用这种方法安慰他了。 在赵志高腿上眯起眼睛，林戈一时没有了多说话的心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会儿感觉心里也平静了很多。之前身体疲乏情绪焦躁，甚至还一直担心自己是不是生病了会不会有什么大毛病什么的；但是见到赵志高再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消失无踪。这货都能够这么坚强的克服毒瘾，自己凭什么输给他会被一些小问题打倒？ 林戈甩甩尾巴，坚决不想自己被赵志高给小看了。 “呵呵……” 淡淡的笑着，赵志高一边在林戈背上抚摸，一边转头看向门口方向。 一伙子熟人正看着这边，其中某个混蛋还在咧着嘴打招呼。但是特么的不是说了不让他们过来的么，看到老子现在狼狈的样子你们一个个心里都很爽是吧？ 赵志高在心里吐槽，嘴角却微微翘起来。 说实话戒毒生活很苦也很不容易，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自我了断、解脱了算了。但是这会儿看到这些个熟悉的兄弟们，他又感觉来了精神。就仿佛缉毒警察天生克制毒品一样，心里所有关于毒瘾的东西这会儿全部消失无踪。赵志高这会儿特别想站起来给雷队长敬礼，但是腿上那只猫抬头狠狠瞪一眼，他就只能无奈坐好。 “哥，没事儿吧！” 大步跑过来的赵志刚，看到赵志高如今的样子，瞬间眼睛就红了。 “你要是敢给老子流一滴猫嘶……马尿，等老子出去就弄死你！” 被林戈在大腿上刺一下，正要发飙的赵志高猛吸一口冷气。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愿在亲弟弟面前露怯，表现的十分强势且嚣张。 而赵志刚这怂货面对赵志高的时候，也是半点不敢多嘴。无论赵志高骂的多厉害，他都只管点头却不吭声。特别赵志高如今瘦成这个样子，他毫无疑问比谁都心疼。 (本章完) 第514章 挖墙脚 第514章 挖墙脚 当听说赵志刚在过来的路上差一点出事儿，赵志高当场把他揍了一顿。 尽管因为戒毒原因导致身体虚弱，但哥哥对弟弟的压迫力还是强大的。赵志刚完全不敢反抗，当然就算想反抗他也不是赵志高的对手，反正被狠狠削了一顿就是了。 揍完之后，赵志高又苦口婆心劝说赵志刚，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办案绝对不能马虎，不能给警察这个身份，还有自家警察世家的荣耀丢脸。 赵志刚点头表示听进去了，赵志高又夸奖说已经听到很多关于赵志刚的消息，说自家兄弟长大了懂事了，也能干了等等。 一番话说的赵志刚又是尴尬无语又是羞愧，抱紧赵志高在他背上狠狠来了一拳。 “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队里还给你留着位置呢！你看丁彪一直都在等你归队，你可不能让大家伙失望。” 雷汉秦随即拍拍赵志高的肩膀。 赵志高顿一下，摇摇头冷静的道：“没必要因为我的事情违反纪律！雷队，我已经打算好了。等戒毒完成之后，要么就在戒毒中心找个活儿干，要么就去找个派出所或者别的部门上班。哎！别搞这副表情啊，当警察在哪儿不是当？而且说实话我这会儿对毒品真的还是有点恐惧，我是真没办法保证将来频繁看到它的时候，是否可以百分百抗拒它的诱惑。” 说到最后，赵志高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毒品这玩意儿伤害的不仅是身体，它甚至还能玩弄人心。这年头戒烟完成之后的人都还有大部分会选择复吸，更何况成瘾性以及诱惑力更强的毒品呢？ 涉毒警察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吸毒，他就算还能再当警察也应该被调离涉毒岗位，这是一个不可以被打破的原则性问题。 一个警察如果因为毒品而堕落，那他将造成的破坏力，会比普通毒贩更加恐怖。 “……” 雷汉秦见赵志高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干涩的道：“就算不能出外勤，队里也还有许多岗位能让你发光发热。所以小高，真没必要让自己躲这么远！说实话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也相信区区毒品不可能打倒你！高尚刚强警察世家，你赵志高要是真会屈服于区区毒品，那才是一个笑话。” 赵志高依旧摇头。 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么？毒瘾的诱惑，真不是随随便便口里说着就能轻易克服的。赵志高相信自己的现在，却不敢赌自己未来某一刻会不会被它趁虚而入。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从现在开始距离它远远的，从现在开始斩断所有导致耻辱的可能性。聂老大前天过来时候也说过，派出所里一样能打击毒贩惩治犯罪，让他有些心动了。 雷汉秦也不强求，笑着摇头道：“老实跟我说说，都有哪几个人来找你了？让我看看，是哪些个王八蛋要挖我的墙角。” “百庙派出所的刘所长，漳河派出所的聂所长，龙泉派出所的程所长，十里镇派出所的马所长，还有戒毒中心顾主任，刑侦队的邵队长，交警队的关队长……” 赵志高竖着指头嘿嘿笑着，越说雷汉秦的脸色越是难看。 好么，所有狗东西都盯上我禁毒支队的这块好肉了是吧？ 派出所属于基层缺乏优秀警员，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你特么邵永康和关振中来凑什么热闹？你们是属饕餮的么，什么好东西都要怀里揣？ 但是转念一想，自家手下被这么多人看中，雷汉秦又有些与有荣焉。这说明赵志高的本事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对于警察来说这是比什么都要值得骄傲的荣誉。 “那你的决定呢？” 雷汉秦决定尊重赵志高的意见，毕竟他留在禁毒支队确实只能负责闲职或者文职方面工作了。对一个渴望进步的年轻警察来说，选择留下来确实有些空耗青春。 “我还在考虑。” 赵志高也不隐瞒，轻声道：“市里的三大派出所，其实都挺好的，也能干到很多事儿。十里镇那边轻省一些，但重点的马所长快要退休了，他希望我能够接他的班守护镇子安全。而刑侦队……呵呵！说实话硬要说当警察在哪个部门最刺激，果然还是刑侦队更过瘾一点。和这相比交警队……怎么说呢，查酒驾也挺有意思的。” 说到最后赵志高嘿嘿一笑，雷汉秦也忍不住笑起来。 交警队肯定不止查酒驾这么一个事儿，某种程度上他们负责的东西其实比市局更加繁琐也更加辛苦。但赵志高拿这玩意儿说事儿，暗指的其实是待遇方面问题了。 雷汉秦心知赵志高是在开玩笑，从他话里也能听出来，他对去派出所干活儿没什么意见。除此之外刑侦队诱惑力最大，十里镇能提供职务晋升，交警队待遇最好，禁毒中心则依然能跟他擅长的东西最相关。总而言之其实每一个位置都挺不错的，大家对他的看重也让赵志高很感动，因此这会儿犹豫不决。 “不考虑跟你弟弟一起干活儿？” 雷汉秦的一句话，让赵志高腿上的林戈抬起头。这家伙会这么好心么，把这样一个优秀人才让给漳河派出所？ 只是让林戈意外的，赵志高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漳河派出所有赵志刚就够了，我怕过去了每天都会想要揍他。而且以我知道的情况看，漳河派出所辖区内的治安情况最好，挑战最低，没什么意思。反倒是百庙派出所那边，按刘所长的话来说，他们那边情况最复杂，挑战难度也最高。所以如果真要去派出所当一名基层警察，我还是会考虑去百庙派出所那边。唔……龙泉派出所就算了，那边都是一些麻烦的头疼琐事儿，各种攀关系的我实在不乐意应付。” 雷汉秦点点头。 他心知赵志高说的有些道理，实在是越繁华的地带，各种人情世故就复杂。即便警察秉公执法，也容易被各种求情搞的焦头烂额。 说到这里，雷汉秦甚至回想起这些天在昌市的情况。 易鑫达的涉案以及直接封厂，也给化工园区增添了不少麻烦。据说昌市经济开发那边颇有些灰头土脸，甚至还有人给易鑫达求情，总而言之都是一堆坳糟事儿。 “喂！真不考虑漳河派出所吗？我那边其实特别缺人，聂国强闲的蛋疼搞出个刑侦小队，给自己多找许多活儿，弄的现在所里人手严重不足。你过去了，肯定不愁事做。” 林戈忽然拽一下赵志高的胳膊。 “我也想继续跟你搭档啊！但是没办法，这事儿又不是我自己说了算。” 赵志高在林戈脑袋上点一下，再解释道：“百庙派出所刘所长承诺我一个治安队长的位置，那就差不多算是晋升，面子上说的过去。当然这不是重点，我也没答应他。真正的重点是啊，我这人喜欢一些比较有挑战性的东西！对吧，否则也不会去毒贩团伙搞卧底了。漳河派出所还有漳河辖区，被聂所长调教的太好了，对我来说没挑战性呐。” “你特么就是闲的蛋疼！” 林戈不想再劝说什么了，主要是赵志高这人很明显的非常有主见。别看他跟雷汉秦解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选择，别人说再多也没有意义。 雷汉秦也没有继续再说话，毕竟他对赵志高同样了解。 只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辆警车停在戒毒中心大门口，刘胜友和聂国强居然同时从车里钻出来。 面色很臭的刘胜友气呼呼的拍死车门，再不理会从副驾驶出来一瘸一拐的聂国强，只眯着眼睛在大门口岗亭做了登记，然后笑着朝赵志高走过来。 “哟！难得今天在外面晒太阳，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小赵啊，我上次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把整个百庙派出所的涉案任务全部交给你，这个承诺够意思了吧？” 刘胜友也不隐瞒，说着说抢人这种事儿直接明牌就够了。藏着捏着把人骗过去，以后面和心不和也没意思。而且他确实已经拿出来百庙派出所最大的诚意，接下来赵志高还是不满足，他也没办法。反正就一个小小的辖区派出所而已，人家有梦想有目标的警察瞧不上眼这种小破庙，这也是已经习惯的事情。 “刘胜友，你特么看不见我是吧？” 见赵志高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拒绝，而刘胜友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雷汉秦不禁气笑了。赵志高如今编制还在自己手底下呢，这王八蛋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抢人？ “哟！这不是雷队长么？怎么着你想违反政策把赵志高带回去？还是说给他搞个办公室，每天玩玩电脑玩玩手机打发时间？别闹了！从你丫派他去卧底开始，就注定赵志高已经不可能留在禁毒支队了好不好？你们这些狗东西也真不把警察当人看，合着一个个都是消耗品，用完了再换新的是吧？小赵啊，别理这货，他对你就是个无情明白吧？” 刘胜友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拼命贬低雷汉秦一点不给他面子。 其实从某些方面来说，刘胜友也有抱怨的资格。派出所地方小地位低，想搞个有本事的警察过来还得求爷爷告奶奶。而禁毒支队呢？把最优秀的警察当卧底当消耗品使用，这如何不让刘胜友心疼？特么的你们少浪费一个消耗品，他说不定就能撑起一家派出所的脊梁！像赵志高这种还能恢复的算好，那些被弄伤的残疾的甚至牺牲的，特么又找谁说理去？人家一腔热血为了打击国内毒品做贡献，结果年纪轻轻就只能无奈退出一线，这种事谁能甘心？ “老刘，别说的这么夸张。咱们还不是为了破案，为了把那些老鼠全部逮捕？你以为我想看他们出事儿啊？每派一个卧底出去，我心里特么的都像刀割你知道吗？再说了你丫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咱漳市这么多年，有几个能称毒枭的配让老子派卧底？你就算要贬低老子，也给我拿出真凭实据好不好？” 说到最后，雷汉秦也动了火气。他知道刘胜友是故意拉踩自己好让赵志高跟他走，但你丫说话也太难听了一点。 刘胜友眼珠子一转不吭声了。 他又不是来跟雷汉秦吵架的，眼下达到目的，证明自己为了争取赵志高已经不惜跟职务更高的人甚至还是赵志高老上司翻脸，这样就足够了。 “这老东西，还是这么狡猾又不要脸！聂国强要是能学到他一半的唾面自干，漳市现在就是漳河派出所称王称霸了，哪还有他龙泉派出所什么事儿啊！” 林戈从赵志高身上跳下来，一边感慨一边看向不远处正在和赵志刚交流的聂国强。 这家伙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还有心情跟赵志刚了解这一次去昌市的具体情况。他一边说一边还朝林戈这边瞅，让林戈有点心虚赶紧往里面躲一些。 倒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主要是他之前以聂国强身体不行为由，强行让聂国强滚回了漳市。如果这会儿赵志刚告状说自己也已经外强中干的话，天知道姓聂的会怎么报复还有收拾自己。 再说曹操就到，跟赵志刚交谈完毕的聂国强，摆着一张严肃脸终于走了过来。 他的腿看起来比前几天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常去理疗的那个师傅更加厉害一些。只是走路依然有些一瘸一拐，偶尔还会吸口凉气似乎被扯到神经疼。 “聂所长也是来挖我家赵志高的？” 雷汉秦这会儿心情不太好，主要是被刘胜友怼的够呛，因此对聂国强的态度也比较一般。 而林戈则是老老实实走到聂国强旁边蹭一下他的腿，表示之前的所有纠纷随着这一个‘道歉’就此结束。要是再敢抓着不放，到时候绝对要让他好看。 “咪咪，过几天到江燕儿那里去一趟，她找你有点事儿。然后待会儿直接跟我走，禁毒支队那边需要你去凑什么热闹？” 聂国强先是跟林戈说了话，这才转头对雷汉秦笑道：“我家庙窄，这次就是跟老刘来办个事儿的。赵志高愿意过来，我扫榻相迎。他要是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为他高兴。所以赵志高的事就此打住，你姓雷的有空了跟我谈谈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真把别人家警猫不当一回事儿？累成这个样子还敢跟我发飙？” “……” 雷汉秦顿时无语，再加上有些心虚，便再说不出指责聂国强的话来。 他当然知道咪咪这段时间是真的辛苦了，每天活儿一干完立刻抽空打盹，很明显累的不轻。但他能怎么办呢？这些天里他也很忙啊，哪有时间给一只猫当保姆？ 聂国强摇摇头，再看一眼赵志高道：“算了，不跟你扯太多。但以后再有活儿需要我家咪咪帮忙，那就要看你的诚意还有态度了。” 这个眼神，顿时被赵志高看懂。 想一想咪咪的厉害以及不可思议，再看看旁边自家上司尴尬的表情，赵志高顿时明白聂国强是在采取什么方案招揽自己了。 以后再想让咪咪给禁毒支队帮忙，那就要看自己的诚意了对吧？ 呵呵…… 赵志高心里一阵摇头。 雷汉秦也很快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聂国强，你特么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公事就放在公事层面来说，你放这里欺负我家赵志高什么意思？” “没错！姓聂的，你丫在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你放弃赵志高了么，合着骗我是吧？” 刘胜友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国强这个缺德货，咬牙切齿的道：“你丫还拿猫当诱饵，好意思吗？合着只要能挖到赵志高，把你家咪咪累死也没问题是吧？” 说罢刘胜友眼睛一转，忽然弯腰将旁边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林戈抱起来：“咪咪，跟我走！聂国强不把你当回事儿，去我百庙派出所把你供成祖宗！聂国强他要赵志高不要你，那我要你！我跟你说这一次我可是彻底准备好了，所里专门给你修了屋子！你要什么样的驯养员随便指定！或者只要你点头，孙畅还有漳河派出所那个叫李思语的丫头对吧，我都给你捞回百庙派出所去！切！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东西，咪咪才是真正的宝贝！你要赵志高，那就把咪咪给我！” 说着刘胜友不管林戈瞪大眼睛拼命挣扎，直接紧紧抱着他转身就走。 “嗷！” 林戈一边气极一边使劲儿挣扎，但偏偏刘胜友这王八蛋像是铁了心一样的愣是不松手。林戈也不能真伤了他，只能惨叫着被刘胜友直接带出戒毒中心。 路过赵志刚的时候，这王八蛋也是个怂鬼完全不敢上前帮忙，任由刘胜友扬长而去。 “……” 无语的看着这一幕，赵志高一脸呆滞。 但是雷汉秦却突然的恍然大悟。 丫的刘胜友和聂国强联合起来了！为了把赵志高带去漳河派出所，他们在这里唱双簧呐！ (本章完) 第515章 爷爷 第515章 爷爷 将林戈丢进警车里，刘胜友同样钻进来再赶紧锁上门。甚至安全锁一扣，任凭林戈跳到副驾驶拼命拽把手，也没能将车门打开。 见这只猫气呼呼的瞪着自己，刘胜友笑嘻嘻的道：“咪咪啊，你看你现在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被我抓住了也挣脱不掉，还敢朝我瞪眼睛呐？” “我再累也能一爪子弄死你！” 林戈恶狠狠的伸出锋利猫爪。 “好啦！不跟你开玩笑了。我把你带过来，其实是老聂的主意。他不想你继续被老雷拉着使唤，就喊我过来打个配合。免得到时候他挖走赵志高的时候，姓雷的狮子大张口。” “配合？” 林戈愣了一下，蓄势待发的爪子也收了回来。 刘胜友看见林戈的动作缓缓顿住，心知在这只猫眼里果然还是姓聂的身份好使。 虽然有些嫉妒也有些不爽，但他还是诚恳的继续道：“我跟老聂做了个交易，配合让他把赵志高挖走。然后到时候百庙这边有事需要人帮忙，老聂必须无条件同意给我支援警力。哈哈……赵志高一个人换漳河派出所特别你这家伙给我白打工，还是挺划算的。” “……” 林戈无语的盯着刘胜友，他想的倒是挺美。 但是以聂国强巴不得去别人辖区搞事的性格来说，说不定他还真会同意这种事。 刘胜友觉得聂国强是在给他打白工，聂国强却觉得他已经把触手伸到刘胜友的领地里。这两个家伙互相都得了好处，倒霉的是累死累活的漳河派出所民警还有自己这只牛马猫是吧？ 见林戈眼神鄙视，刘胜友又撇嘴道：“再说了，就算我看上赵志高，他也还不一定会去我百庙派出所。毕竟庙小供不起大佛，而且我更喜欢一些老实听话，踏踏实实干活儿的。赵志高一看就有主见又喜欢闹腾，偏偏我这人脾气也是不好，和这种人相处，到时候难免闹出矛盾。” 似乎想到什么，刘胜友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 林戈闷闷的看着刘胜友，姑且算是相信了他的解释。 至于这家伙现在在想什么，林戈也稍微猜到了一些。 聂国强曾经闲聊的时候提起过，百庙派出所隔壁有一个叫麻叶县的地方，那里的派出所所长曾经是刘胜友当刑警时候的搭档。好像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分道扬镳了，似乎至今两家派出所的关系都不怎么好。 从那以后，刘胜友就喜欢把权利抓在自己手里，不允许手下忤逆他的命令。 不过这些事跟林戈没什么关系就是了，无论刘胜友这会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都无所谓。至于姓聂的混蛋拿他当筹码试图挖来赵志高，林戈也只将这事先放在心里，等恢复好了再想办法从那混蛋身上报复回来来。 刘胜友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林戈也打个哈欠闭上眼睛打盹。隐约感觉刘胜友一直盯着自己，他也没心情跟他计较。 再说今天能再看到赵志高，也算是个意外之喜。一直以来都有些担心他的情况，这会儿看他恢复的不错也就放心了。 而且以聂国强那家伙的狡猾，想来赵志高应该逃不脱他的手心。到时候赵志高去了漳河派出所成为自己人，多一个铲屎的也算件不错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离家越近，林戈越发感觉疲惫。就好像一口气都泄光了似的，这会儿感觉干什么都没有力气。如果不是旁边刘胜友的视线实在讨厌，林戈甚至感觉自己能直接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林戈抬头一看，却是赵志刚搀扶着聂国强回来了。看聂国强的表情好像结果不错，赵志刚也是嬉笑中带着一丝无语的样子。 看样子，他并不希望自己以后和大哥一起工作。毕竟虽然改变了很多，但他赵志刚依然是一个喜欢偷懒的性格。他虽然不会在大事上马虎，但是干寻常琐事的时候，他也依然是能偷懒就偷懒。特别一些应对老头老太太的麻烦，赵志刚一直都是避免参与。毕竟以他的体质，面对那些危险人物太容易受伤了。 林戈爬起来看向窗外，不远处戒毒中心的院子里，雷汉秦似乎在指着这边骂娘。旁边向金泉在苦笑着劝说他，却被雷汉秦恶狠狠的一顿臭骂。 再远一些的地方，丁彪正在和赵志高说笑。这对搭档时隔几个月再次见面，似乎都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还有感慨。 似乎察觉到林戈的视线，赵志高还朝这边招了招手，林戈松一口气重新趴下来。 “走吧！老刘，这次辛苦你了。” 聂国强心情不错，在后座坐稳之后，掏出一包烟点一根，再给刘胜友丢了一根。 “你答应我的事，别给我反悔就好。” 刘胜友嘿嘿一笑，从仪表台把那根烟捡起来夹在耳朵上。 他亲自开车送林戈一行回去漳河派出所，热情态度让赵志刚有些受宠若惊。赵志刚提出由他来开车，也被刘胜友笑着拒绝了。这家伙并不知道，他已经变成刘胜友眼中好用的壮劳力。他看赵志刚就好像看不要钱的免费牛马一样，上秤杀猪一样的眼神让林戈一阵无语。 但是仔细想一想，想到刘胜友的难处，林戈也能理解明白他为什么会答应聂国强的要求，这么干脆的放弃赵志高了。 因为大概是辖区大小以及辖区内经济亦或者别的林戈不太了解的什么原因，每个派出所的经费和福利都不一样。简单来说，百庙派出所比漳河派出所更穷。虽然都比不上龙泉派出所有钱，但刘胜友毕竟不像聂国强能够四处赚外快补充派出所亏空，因此表现的更加困难一些。 他曾经因为派出所经济条件而被迫放弃孙畅和贝贝，这会儿放弃赵志高似乎也是同样的理由。 但即使这样刘胜友也想当一个好所长，这时候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寻找不要钱的帮手，就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了。 同样作为一个有追求的派出所所长，聂国强选择兼职赚钱给派出所增补。刘胜友不如聂国强精兵强将，于是选择省吃俭用寻找不要钱的牛马使唤，也是不得而为之的无奈。 “这家伙，也是不容易！堂堂派出所所长，亲自跑来给聂国强当司机，就是为了以后有事能拜托聂国强伸出援手。他怎么可能真的不想要赵志高呢，不过只是自家派出所太穷了养不起能人呐。干基层的手里就那么几个人，能稳住辖区就不容易了。” 林戈感叹的想着，用尾巴甩开聂国强犯贱往他身上乱摸的手，再埋头睡过去。 聂国强见林戈睡的这么快，一眨眼就打起呼噜，也是愣一下，外露出心疼表情。 他对赵志刚使个眼神，赵志刚赶紧将咪咪这段时间的辛苦一点点仔细的全部讲出来。 …… 林戈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漳河派出所的院子里。车内所有人不知所踪，只留林戈在里面呼呼大睡。 只不过他的气味还是被家里几只猫给辨认出来，这会儿母玳瑁和小玳瑁静静的蹲在车子引擎盖上看着里面的林戈，小虎斑则在车顶上蹦跳闹腾。结果闹腾狠了从挡风玻璃滑下来，被母玳瑁一巴掌扇的摔落车底下。 这热闹的一幕如此熟悉，林戈感觉自己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几只猫看他的眼神也半点不生分，似乎已经习惯林戈偶尔会出差这么几回。 撞开车门钻出去，林戈四肢落地再狠狠伸一个懒腰。 也不知道是睡饱了还是熟悉的环境更加舒心，林戈感觉自己身上状态恢复了很多。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感，昏沉沉的脑壳儿也变得清醒过来。打个哈欠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整个身体都变得通透了许多。 “喵呜~” 母玳瑁跳下引擎盖，优雅的走到林戈身边，用脑袋在他身上来回的蹭，似乎是迎接他回家的欢迎仪式。 小虎斑也要凑过来玩，却被小玳瑁嗷呜一声给赶走。这闺女是个懂事的，不准任何谁打扰自家爹妈亲昵时间。 “蹭两下就够吧？再说小玳瑁看着呢，被它这么盯着你不觉得尴尬么？” 林戈有些不习惯的躲过母玳瑁的骚扰，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小玳瑁面前，用爪子在它脑袋上轻轻揉一下。 小玳瑁老老实实低着头，让林戈碰的更加轻松。等林戈打完招呼转身要走，它也赶紧凑过来在林戈身上蹭两下，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树底下趴下来。 另一边，小虎斑是个心大的。被小玳瑁赶走之后也不再想念自家老爹了，开心的独自在墙角玩耍。它怀里有一个大足球，也不知道是抢的哪个倒霉蛋的，这会儿用四只爪子抱着打滚十分快活。 “果然还是闺女更懂得心疼人，臭小子越长大越生分，迟早是要溜出去自己闯荡的货！不过，雪爪虎斑呢？” 林戈左右看看，这时候才发现雪爪虎斑居然不在院子里。甚至仔细一闻还能分辨出来，院子里属于雪爪虎斑的气息已经很淡了，它似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家里了啊！ 林戈看向母玳瑁，母玳瑁却不以为意的喵呜一声，一点不担心自顾自舔着爪子。 看它这样子，林戈猜想雪爪虎斑应该没事儿，也就不去胡思乱想多担心了。 然后到傍晚的时候，雪爪虎斑回来了。 不仅如此，它还给林戈带回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 林戈揉揉眼睛，看看一脸威风凛凛的雪爪虎斑，再看看跟在它后面怯生生张望又小声喵呜叫的一只小母猫，一时满脸麻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好么！ 这才几天不见呐，臭小子带儿媳妇回来了？ 这是一只白色长毛带着显金色的布偶小母猫，体型娇小模样可爱看起来像是刚成年。它有一双水汪汪又碧蓝的大眼睛，鼻头粉嫩毛色漂亮；它一身绒毛整整齐齐很明显被认真梳理过，脖子上甚至还系着一个小巧的红色蝴蝶结。被雪爪虎斑领进家门后，它小心翼翼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在雪爪虎斑身后，几次想要逃跑却又因为雪爪虎斑而留在原地。 林戈表情麻木的耸耸鼻子，居然从它身上闻到了雪爪虎斑的味道。换言之人家闺女已经被这个混小子给祸害了，先把人家闺女欺负了这才带回来见家长。 这特么……自己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左右，居然很快就要当爷爷了？ 林戈一时感觉脑子有些发昏，对眼前这一幕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特别是雪爪虎斑大大咧咧凑到自己面前拱一下脑袋，再回头对着小母猫喵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得意洋洋的嚣张情绪，更是让林戈有一种想要将这家伙毁尸灭迹的冲动。话说这特么的太突然了！昨天那货还是个小崽子呢，今天就要成家了？ 斜眼瞥着雪爪虎斑，林戈有点感觉自家崽子有些配不上这只漂亮小闺女。多好多可爱的小闺女啊，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混蛋了呢？ 哎！一朵鲜插在了牛粪上。 “喵呜！” 见老爹不搭理自己，雪爪虎斑又凑到母玳瑁面前嚣张的叫一声。小闺女紧紧跟在雪爪虎斑后面半步不离，见母玳瑁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又害怕的趴伏下来低着头。 “嗷呜~” 母玳瑁一爪子将臭儿子掀翻到一边，再慢悠悠走到小闺女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它。 可怜的小闺女趴在地上没敢动，只发出娇嫩的呜咽声又怯生生的朝雪爪虎斑求救。而这时候雪爪虎斑已经跑远跟小虎斑闹腾去了，直接把媳妇儿丢在老娘这里不管。 “喵？” 小玳瑁从不远处走过来，歪着头好奇的凑到小闺女面前。它瞪着眼睛打量小闺女一下，然后又在它身上舔一口，居然狠轻易的就接受了它。 小闺女被小玳瑁碰到，身体猛然抖动一下。但是很快察觉到小玳瑁的善意，它也就放松下来。紧跟着母玳瑁来到它面前轻轻拨弄，小闺女顺势打个滚儿贴着母玳瑁仰躺着，露出肚皮萌呼呼的朝母玳瑁轻叫。 母玳瑁哧溜哧溜在小闺女肚子上舔了几舌头，代表家长接受了这个新晋家庭成员。 见林戈依然傻愣愣的蹲在原地不动，母玳瑁怒视一眼，再无奈的领着小闺女来到林戈面前，一声不吭就这么盯着林戈看。 “我说啊！这小家伙一看就是有主的，毕竟它这身品相不便宜，身上也还有人的味道。人家辛辛苦苦又那么多钱养一只小可爱，就这么被祸害了恐怕要气死吧？” 林戈叹一口气，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走上前一爪子搭在小闺女脑门上，算是接受了儿媳妇进家门。 总不能棒打鸳鸯对吧？ 那岂不是更加过分？ “咩喵~” 得到林戈和母玳瑁的认同之后，小闺女心满意足的翘起尾巴，情绪也不再紧张。 它爬起来直接跟在母玳瑁身后不走了，母玳瑁去哪它就跟着到哪，母玳瑁趴着休息它就挤在母玳瑁身边撒娇。母玳瑁带着小玳瑁和儿媳妇儿在院子里溜达，将小布偶猫正式介绍给所有家庭成员认识。而后除了摇钱树似乎有些不乐意以外，就连小虎斑也很快接受了这位家庭新成员。它蹦蹦跳跳要挠小布偶毛茸茸的大尾巴，却被瞪着眼睛的小玳瑁一爪子拍飞。 晚上的时候，母玳瑁主动将猫粮盆拱到小布偶面前，态度十分热情。 换言之这个当妈的对儿媳妇十分满意，也对这个新加入的家庭成员表示出极大的耐心和善意。甚至有了儿媳妇就不要儿子了，舔着脸凑过来吃喝的雪爪虎斑被母玳瑁一阵胖揍。 林戈更加无语的看着这一幕，看着母玳瑁、小玳瑁、小布偶和摇钱树凑在一起并排啃猫粮。 家里原本就母猫很多，这会儿更是显得阴盛阳衰。当然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戈很清楚一件事，小布偶的铲屎官绝对不可能随便这么丢弃小布偶不管的。臭小子把人家小闺女拐带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经过人家家长同意。这把人祸害了肯定要给一个说法，少不得自己得想办法去找亲家好好谈一谈。 “真特么的不省心！” 林戈嫌弃的看那边对新娘子不管不顾，只顾蹲在树下对头顶树梢叫喊的雪爪虎斑。新娘子刚进家门，你丫的却跑去跟那只贱鸟玩儿？ 再回头看小虎斑，林戈更嫌弃了。 丫的你弟弟找了个媳妇儿回来，你却一点感觉一点想法都没有是吧？不指望你祸害谁，但自己手下那么多的猫，难道你一个都瞧不上眼？ “嗷？” 小虎斑原地翻身再打个滚，再用无辜眼神盯着林戈看。 林戈叹一口气，只感觉家大业大，要管的东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麻烦了。 这事儿想着就头疼，林戈干脆眼不见为净，转头进屋里继续睡觉。 至于新儿媳妇的事儿，先看看有没有人报警或者贴寻猫启事吧！反正无论如何都已经成一家人了，肯定不能就这么随便让人把它带回去。 大不了，出钱买回来呗。 (本章完) 第516章 诱拐犯是只猫 第516章 诱拐犯是只猫 林戈把事情想的很简单。 他好歹是一只警猫，这地界又是在漳河派出所。不谈仗势欺人什么的，但好歹有这个身份也能够跟对方好好交流，总归能得到一个良好的解决方案。 再说不谈钱或者买走小布偶的问题，事实也就是小布偶已经被雪爪虎斑祸害，过段时间会挺个大肚子也无法改变。 这种情况下小布偶的主人提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实在不行把雪爪虎斑送给他当上门女婿，林戈想一想好像也没毛病，能够接受。 唯一只担心万一小布偶的主人注重血统什么又对它特别宠爱，以至于看不上雪爪虎斑，那事情就会变麻烦。 但是不管怎么说事实已经发生，林戈肯定是不愿意看雪爪虎斑和小闺女被强制分开的。如果到时候真有人不给他面子，到时候少不得想方设法找人帮个忙。反正，棒打鸳鸯就是不行！ “哎！不省心的东西！你丫找个漂亮媳妇儿没毛病，但也别给我添太多麻烦呐！” 看着那边跟小闺女挤在一起蜷缩着呼呼大睡的雪爪虎斑，林戈叹一口气。 当家长就是不容易，这年头别说人类结婚是父母的灾难，这猫啊想要顺利在一起也让当爹的头疼。 “喵呜！” 母玳瑁来到林戈面前，居高临下瞪着眼睛盯着他。回头再看一眼雪爪虎斑那边，母玳瑁对着林戈叫一声，态度十分坚决。 “是！是！我知道！这事儿交给我来解决！就算你儿媳妇儿是个公主，我也一定不让人把它带走成不？” 林戈无奈的看着母玳瑁，仰头打一个哈欠。 “喵~” 见林戈很累的样子，母玳瑁低头在林戈身上拱一下，也就不继续打扰他休息了。它在林戈旁边不远的地方找一个猫垫子趴下了，眼睛盯着林戈不一会儿也开始打盹。 而后一夜无话。 之后的两天风平浪静，林戈基本上就呆在猫舍里，除了睡觉养神就是在派出所里溜达，完全没有出门的打算。 小布偶和家里几个成员也混的很熟了，最近也不再黏着雪爪虎斑，而是凑到小玳瑁面前一齐发呆一齐打盹。 偶尔雪爪虎斑跑过来闹腾，它没敢反抗就只能向小玳瑁求助。而小玳瑁堂堂长姐自然不用给雪爪虎斑面子，咆哮一声啪啪两爪子就揍的雪爪虎斑抱头鼠窜。 白猫一家这天过来的时候，发现派出所里多了一个新成员，也是愣了一下。 但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位是林戈的‘外室’，因此对小布偶的态度很是温和，打个招呼就去了母玳瑁那边。而她的五个小崽子今天只来了三个，一进门就喜欢上了小布偶，蜂拥跑过去黏着小布偶撒娇。 小布偶也是个脾气好的，被三个精力无穷的家伙骚扰也不生气。其中一个去骚扰小玳瑁被揍了，跑回来找它撒娇，它就耐心的给这个躺在地上打滚的家伙舔毛，再任由小五呲溜爬到自己背上，把它一身漂亮的长毛弄的乱糟糟的，还揪着打结的猫毛不下来。 还是林戈看不过眼，慢悠悠的像退休老人一样走过来，脑袋一伸咬住小五的后颈，将它从小布偶身上拽了下去。 “喵呜！” 小布偶松一口气对林戈甜甜的叫一声，莫名让林戈心里忽然就开心起来。 这儿媳妇，真乖啊！ 林戈叼着小五将它丢进坛里，小家伙也不生气，翻个身爬起来就往林戈身上猪突。 林戈站着不动任由它往自己身上蹦跶，等它快要爬到自己背上了，就故意往前走两步让它重新落下来。小五也不气馁，倔强的再次尝试，却又再被林戈戏弄。 三只大母猫懒洋洋的在晒太阳，两只小母猫一边喵喵叫着闲聊一边照顾三老大和狸小四。而同样是母猫的这俩小家伙也喜欢和小玳瑁、小布偶一起玩，场面显得异常和谐。 但是另一边……对林戈失去兴趣的小五，跑去跟雪爪虎斑还有小虎斑闹腾了。三只猫凑到一起顿时鸡飞狗跳，在院子里各种跑酷惹的林戈烦不胜烦。 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种生活的气息却也让林戈感到惬意。 和之前忙碌的各种案件相比，眼前这一幕似乎才是更加美好的悠闲生活。对一只猫来说，这似乎可以当做最终追求了，而不是跟着人类去查一些杀人放火贩毒强x的案子。 大约晚上的时候，瘸腿和它的媳妇儿也过来了。 话说就在林戈去昌市忙碌的那几天，瘸腿家刚刚两个月大的那窝崽子，被江老头儿和袁美娟各挑走了一只。而瘸腿媳妇儿生的这窝崽子原本就只存活了两只，这下倒好一个没给这对夫妻留。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再加上前几天林戈不在家，因此瘸腿两口子闹别扭也不往派出所来了。只是这一次闻到林戈的气味，才不计前嫌过来跟老大问好。 瘸腿对着林戈叫两声，再像个忠仆一样蹲在林戈身后一动不动。可到了下午，它还是唤着媳妇儿选择离开。它对着林戈叫两声，似乎已经决定好脱离族群，开始属于它自己的全新生活。 林戈没有阻拦。 每只猫都有自己的生活选择，强行留在派出所或许更安全也食物无忧，但终究不是每一只猫都喜欢这种生活方式。瘸腿原本就是一只在外面享受自由的野猫，这会儿只是回去它原本的世界罢了。当然也并不说从此林戈就跟瘸腿一刀两断，他依然还是瘸腿的老大还是漳市猫群的王，只不过是住的变远一些而已。 至于崽子只活下来两只并且最后没留在身边这事儿，林戈看的出来瘸腿和它媳妇儿都不怎么在意。也许当时会有些不高兴，但不需要多久就能够调整过来。 野猫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崽子被好心人领养也不是坏事，它们能够接受这种结局。或者说大自然的每一种野生动物都是这样，分别从来不会让它们太久的悲伤。 林戈将这两口子送到门口，看它们去往了小观园的方向。离的不算远，那地方也能让林戈放心。 于是当瘸腿两口子远远的回头对他叫一声再径直离开，林戈也就没有多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它俩消失不见，这才甩着尾巴回到院子里。 然后，林戈早有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小布偶的主人辛辛苦苦找了它两天，终于有人告诉他在漳河派出所院子里看到了一只很像的猫，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人的身份有些出乎林戈所料，居然并不是猫贩子，而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朴素女人。 说实话，乍一看这人不像是能养显金布偶的家庭。从她的衣着打扮还有对警察的态度来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甚至身上还带着操劳过度的疲惫。 但是当胡正平领着她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布偶。只轻唤一声，小布偶就喵喵叫着朝她走过去，在她腿上亲昵的蹭动。 得！ 这还能说什么呢？别管人家是怎么得到的这只猫，但小布偶是她家的，这一点应该没有疑问了。 “乐乐，你差一点吓死我了！怎么就跑出去了呢，我找你好几天了！” 女人一把将小布偶抱起来，一边批评它，一边紧张的给它检查身体情况。发现依然养的胖乎乎的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对胡正平道谢，转身抱着小布偶就要回家。 “喵呜~” 小布偶一看这不行啊，挣扎着从女人怀里跳下来，再对着她急乎乎的叫嚷。 好奇在旁边打量这人的雪爪虎斑，一看自家新媳妇儿要被带走，也赶紧跑过来拦在这人面前，竖起尾巴毛发膨胀凶狠威吓。 “小东西，别闹腾！你把人家养的猫拐走，还好意思在这里找事儿？” 胡正平赶紧将这名妇女护住，免得她被猫抓了。见雪爪虎斑不依不饶的拦路，又无奈道：“你听不懂我的话是吧？这是人家养的猫！是人家的，不是你的！” “嗷呜！” 雪爪虎斑不管胡正平怎么说，就是拦着小布偶不让人来抓。 可怜小布偶不知所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人要和自己的伴侣吵架。它看看那个女人再看看雪爪虎斑，干脆转身就跑一溜烟儿躲到林戈身后。 嗯！ 尽管才来没几天，但小布偶已经清楚这个家里到底谁做主，也清楚这事儿到底由谁才能解决。 “咪咪！” 见林戈居然无动于衷不把人家的猫交出去，胡正平眼睛一翻。虽然这么久过去他对林戈的看法已经改变，也承认这猫的本事。但是这猫有时候做的事儿，依然让他不爽。 “叫屁啊！小布偶已经是我家儿媳妇了，现在是我的人！” 林戈不以为意的甩一下尾巴，再走上前一巴掌将雪爪虎斑呼扇到一边。对自家丈母娘还敢咆哮，你这小子真不懂事儿！ “这是……” 这名妇女不认识林戈，也不像那种有空闲天天八卦的人。她看看林戈再看看凑到雪爪虎斑身边的小布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转头求助胡正平。 “咳！” 胡正平知道林戈是属貔貅的，被它看中的东西从来不会再还回去。因此虽然恼火，但还是转头面对这名妇女。 “您这只猫，卖不卖？” “卖？” 妇女愣了一下。 我是在找猫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要卖猫了？还有你这派出所是怎么回事儿，我的猫进了你家院子就变成你家的了是吧？你不帮我把猫带过来，还一张口就要我卖掉它？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妇女又有些意动。 看得出来她的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再加上胡正平警察身份也让她有些害怕，于是轻声道：“那个……你们要把乐乐留在这里？这……那个……补偿……”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摇头改口道：“算了！这事儿我回去和女儿商量一下，毕竟是她养的猫。而且……唔……算了算了，我明天再过来吧！” 说着这人有些不乐意的对胡正平微微鞠躬，再转头看一眼那边已经跟雪爪虎斑黏上的自家宝贝，只能摇摇头匆匆离开。 林戈眯着眼睛没有吭声，感觉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解决。 胡正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王八蛋自个儿任性胡闹，居然还害的他被人责怪，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 但偏偏这家伙是聂国强的心尖尖，也是整个派出所里受宠爱的大头宝。但凡他敢在派出所里说这只猫半句不是，多则被群起攻之，少则就连郑明星那王八蛋都要请他去办公室问话。因此胡正平再怎么对林戈有意见，也清楚这小王八蛋在派出所的地位以及重要性，再加上它确实做了不少好事儿，因此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 可即使这样，对于今天这个事儿，胡正平还是觉得咪咪做的有些过分了。 哪里能强买强卖的？ 人家自己养的猫既爱惜也没说主动要出售，你就硬要把它抢过来，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回到办公区，胡正平想一想还是去办公室找到郑明星，将今天的这个事儿跟他讲了一遍。 “咪咪硬要把别人的猫留下来？” 胡正平点点头，看郑明星面色平静的样子，不知道怎么有点紧张，赶紧弥补道：“是啊！我还想着帮忙说和一下满足咪咪的要求，但人家不愿意卖，咱也不能强求是不是？郑教导，我觉得这事儿还是不能任由咪咪任性，咱们可是警察啊！再说咪咪已经有那么多手下了，何必盯着人家一只有主的猫呢？” “呵呵……这家伙，这次确实做的过分了。老胡你也别瞎想，所里大家也不是一味向着咪咪任由它胡作非为。这事儿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教训它的。” 郑明星宽慰了胡正平，将这个麻烦事儿接到自己手里。 等胡正平离开之后，他打开后面窗帘看向院内，果然院子里多了一只之前没有见过的猫。而且那猫看着就不便宜，模样更是让人一眼看着就特别喜欢。 只是……看那只猫和雪爪虎斑黏在一起的样子，以及远处趴着的咪咪那一脸无奈的模样，郑明星心知胡正平还是猜错了。 这事儿就不是咪咪的问题，而是那只猫和咪咪的崽子看对了眼。 想一想心里有了数，他给胡正平发消息要了那名妇女的联系方式，然后将电话打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周慧就紧张的来到了派出所门口。 此时才早上六点多钟，除了值班人员之外派出所里其他人都还没有上班。见里面办公区两名警察正在伏案辛苦，周慧一时没敢进去，就老老实实站在门外等候。 没过多久，郑明星领着林戈还有小布偶，从院子那边绕了出来。 郑明星态度和煦迎上来道：“周女士，不好意思让您这么早过来。昨天说的事儿咱们再去办公室详细谈谈吧，这事儿肯定要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对吧？” 这态度反倒让周慧更加紧张，忙不迭地摆手道：“是……是我的不对，辛苦您这么早就过来。那个……实在是待会儿要去上班，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才有空。那个……昨天电话里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也跟我女儿商量过了！既然乐乐对咱们警察同志有用，那我肯定是同意将它留在派出所的。那个……我这就走了。” “别急啊！您冷静一会儿，咱们去办公室坐坐，我呢有些话确实需要跟你好好解释清楚。” 郑明星怎么可能让周慧以这种态度一走了之，立刻微笑中带着一点强硬的将周慧引进办公室里。 他将水壶装水烧着，又从楼下饮水机端了两杯热茶过来。其中一杯放在周慧面前茶几上，自己则捧着另一杯靠墙站着抿一口，然后无奈的看着林戈叹一口气。 “关我屁事啊！” 林戈转头不理会郑明星。 这事儿他纯粹是无辜的好不好？雪爪虎斑和小布偶互相看对眼那叫恋爱自由，而且也不是从这个叫周慧的人家里诱拐的啊！本质上来说是周慧自己没有看好自家猫，这才导致它溜出去又被雪爪虎斑发现。两只猫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一起生活最好，而且他都愿意让雪爪虎斑当上门女婿了，还要怎么样啊可恶！ “如果你丫敢棒打鸳鸯，那你就是最混蛋的那一个！”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郑明星一眼。 再看前面，小布偶乐乐已经蜷缩进了周慧的怀里。看样子它和铲屎官的关系还是挺好的，让林戈也没有了将它强制留在派出所的理由。 “所以……看样子雪爪虎斑这个上门女婿当定了啊！” 林戈摇摇头。 看周慧情绪稳定下来，脸上也因为小布偶的撒娇而露出笑容，郑明星咳嗽一声道：“周女士，具体情况我已经弄清楚了。这只猫确实是您家的猫，您确实有权利随时带走它。呵呵……先不忙谢我，有个事儿我还需要询问您一下。且不说您是以什么价格买到的这只布偶猫，但是您买猫的途径……是不是有些问题？” 一瞬间，周慧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本章完) 第517章 苦命的女人 第517章 苦命的女人 面对郑明星的视线，周慧低下头沉默不语。 不过郑明星并不打算以势压人，也没打算欺负周慧，因此很快笑着补充道：“周女士，您也别急。我刚才已经重申过，你拥有这只猫的所有权！只要没有人来投诉，我对您饲养这只猫没有任何意见。而且周女士，您家的情况我稍微去了解了一点。听说你女儿的情况有些不好，这只猫是专门买来陪您女儿的对吧？” 见周慧露出警惕甚至慌张神色，郑明星表情平静继续道：“这只猫对您以及您的家人很重要，我身为警察怎么可能把它从您家里夺走呢？说实话当我知道您女儿因为抑郁症而休学，甚至只有这只猫的陪伴，才能够让她放松心情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同情并且感慨的。我是一名警察，我不可能因为一己私利就伤害您以及您的女儿。所以我想表达的意思和这只猫无关，主要是漳河派出所希望能够对您以及您的女儿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一点希望您能明白。” “帮助我？” 周慧愕然抬起头，不明白郑明星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警察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世上需要帮助的人多去了，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作为一个在社会上吃过许多苦的人，周慧对任何的善意都抱有警惕心。 “哈哈……您可以理解，是您家这只猫带来的我们之间的缘分。” 郑明星看向旁边单人沙发上趴着打哈欠的林戈。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这个声音吸引住小布偶，它从周慧怀里跳下来，好奇的仰着头跃跃欲试就要跳上桌。 “卧槽，那是开水！” 眼见小布偶就要跳上去，林戈脸色一变赶紧冲过来，一巴掌抓住小布偶的后颈，将它死死的按在地上。 “喵呜！！” 小布偶脑袋撞在地上，疼的痛叫一声。它竭力回头委屈的冲着林戈叫喊，不明白大猫为什么要欺负它。 “蠢东西，你要变成烫熟的猫吗？” 林戈气呼呼的拿爪子在小布偶头上一下一下不停的敲，就好像敲木鱼一样砰砰砰的。偏偏小布偶又不去躲，只知道趴着一动不动的喵喵直叫，声音里充满委屈。 “您看……它们的关系多好。” 郑明星笑呵呵指着那边的林戈和小布偶。 “您家这只猫……看上我家乐乐了？” 周慧犹豫的说道，她这时候才恍然明白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昨天的时候猫多比较闹腾，这会儿看自家乐乐在这只猫面前乖巧的样子，哪里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郑明星干笑一声，有些别扭措词的道：“其实吧……是咪咪的崽子，看上你家猫了。换言之那个哈……咪咪，是您家乐乐的公公？” “……” 周慧的脸瞬间黑了。 这警察是神经病吧？为了一只猫的猫崽子，绕着弯儿搞出这么大一坨屎事儿？ 但是再想到郑明星所说的愿意帮助自家的那些话，周慧又只能忍耐下来。她只知道警察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对象，也知道这混蛋确实抓着自己的把柄，乐乐的来路不正也是事实。 “所以……你们想怎么做？我把乐乐给你们，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成不成？” 周慧无奈的妥协了。 “周女士，你搞错了。两只猫的事情，和我打算帮助您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郑明星也不着急，只拿水壶给周慧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斟上一些，这才继续道：“您的家庭情况我已经了解，对于您前夫入狱的事情，我也只能表示遗憾。这几年您辛苦带孩子也不容易，孩子因为当年的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很心痛。作为警务机构，配合社区对涉案人员家属进行照顾，也是我们该做的事情。这是派出所的职责您明白吗？所以我希望您不要想太多，如果有空可以由我们一起陪着带孩子去医院看看，也能获得一定的费用减免。” “……” 周慧不吭声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郑明星居然对她的事情这么清楚。 作为犯罪份子家属，她一直羞于提起自家的事情。有时候稍有不慎说漏嘴，工作也总是被辞退。时间长了之后周慧也就老实了，专门找一些不需要交社保没有正规劳务合同的工作。这种工作虽然钱少一点，但总归私人老板要求不多。下班后再找份兼职什么的，虽然日子过的辛苦，但总算也能够坚持的下去。 只是自己藏匿的秘密被警察直接揭露出来，周慧顿时就感觉难堪又紧张。犯人和警察，似乎永远是一个对立的词汇。而作为犯人家属，她总担心自己被当成坏人看待。 只是这一次涉及到孩子，周慧实在不愿意就此放弃。 女儿的病情眼见着越来越严重，读书生活都受到严重影响。眼下已经耽误一年课业了，如果不及时治好……未来怎么办呐！ 虽然政审方面已经因为她那个混蛋父亲的缘故受到严重影响，甚至以后就业也会遭遇重重困难。但是如果不读书，岂不是更加糟糕，只能像自己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的打零工？ 林戈回头看向周慧，完全没有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她居然是刑事案犯的犯人家属？甚至家里还有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儿？这是何等倒霉的家庭，而似乎一切的起因都因为她丈夫那一次不该有的冲动以及犯罪行为。 “那就……麻烦您了！” 周慧站起来深深鞠躬，终究还是为了孩子选择妥协。 “都是该做的。” 郑明星笑着朝周慧伸出手。 两人约定好，明天上午周慧带女儿出来，郑明星接她俩一起去医院。此外所有需要的证件以及困难证明什么的，也由郑明星帮忙作证并且开具。此外郑明星还向周慧承诺，会帮她向社区申请一定的救济以及为她找一份更合适一点的工作。周慧对此自然感激涕零，这几年强忍着的心酸泪水这一刻也全部涌出来。 “他……不小心杀了人！我一早就告诉他，不要那么大脾气，不要总是那么冲动！可谁想呢，那么一点口角，就因为一拳头而变成了死人的大事儿。呵呵……他倒好，潇潇洒洒判了七年，在监狱里呆着一封信也不给家里寄。可为了给他减轻责任取得谅解从十年变成七年，家里真的是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也都借了个遍！八十多万呐！把家里卖的一穷二白也还有三十多万的大笔债背在身上。这要人怎么活？人家看家里情况不好，不主动上门要债。但是作为个人，又怎么能耍赖一点也不还？” 周慧一边说着一边抹泪，旁边闫子墨一边轻声劝说一边给她递纸巾。 在两女前面，林戈静静的蹲在郑明星的办公桌上，旁边是好奇碰一下水壶被烫了一下才老实下来的小布偶。果然每一只猫都好奇心特别重，再乖的猫也都一样。 似乎已经压抑很久了，周慧泪水流个不停，也终于能找到一个可以听她述说抱怨的对象。 尽管已经到上班时间，她也还是坐着继续道：“安茜原本是个活泼的姑娘，可爸爸成了杀人犯，她在学校里各种被人嘲笑指点，似乎就连老师都对她有了看法。这学习又不能丢下，我当时一时还想不通逼着她去学校上学，结果又把这可怜的孩子逼出抑郁症。她这会儿害怕出门不说，稍微看会书都会头晕呕吐。咱也没钱去大医院，就在社区门诊看了看，买点药什么的。可医生说这玩意儿是心理疾病，它不容易好！要去大城市看病，我又哪里拿得出钱？” 周慧越说越委屈，弓着身子掉着眼泪道：“我是个老不羞的！听人说养猫对精神有好处，就在干活儿的路上发现在外面走的乐乐。当时也是猪油蒙蔽了心，我就把它抱走了！回去后清醒也是怕啊！安茜他爸坐牢了，我要是再去坐牢，她一个人又有病，在家可怎么办呐！但是……安茜一眼就喜欢上了乐乐，脸上也能笑了，还能跟我聊天说话。看到这儿，我又哪里舍得再把乐乐送回去？除了求老天保佑不要被人知道，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呜呜呜……” 说到最后，周慧捂着脸痛哭起来。 “……” 闫子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慧，这女人的做法毫无疑问是错误的！但是她的出发点是为了孩子，又让闫子墨心生同情。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丈夫杀人入狱，女儿患病严重，家里又欠了一屁股债，她能怎么办呢？ 说实话闫子墨都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面对这种处境会做出什么选择。一个女人支撑这么一个破家，太难。 “日子总有慢慢变好的一天！振作起来，哪怕只是为了你的女儿。” 郑明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可能真因为这只猫就把周慧关起来。再说周慧偷走乐乐已经一个多月了，至今没人报警也没看到相关寻猫启事，这件事就先放到一边再说。 当然真要有人报警，派出所肯定也要想办法解决。能够调解解决用赔偿代替处罚肯定最好，那只小布偶少说也是好几千块钱，可别真搞出什么刑事责任出来了。 郑明星看一眼周慧，现在只希望这女人在带走小布偶的解释上没有说谎话。 周慧感动的离开，一路连连鞠躬道谢。 闫子墨回到郑明星旁边，帮他收拾一下茶几这才道：“郑教导，你觉得这位周女士，她真的知道自己干的事儿问题有多严重吗？她为什么就不想想，万一她也被抓了，她女儿怎么办？我刚才偷偷查了一下，显金色布偶品相稍微好一点的，都是七八千往上走。而盗窃罪七八千，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了吧？” “这事儿跟你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她可怜，派出所就要枉顾法律？她是否要把那猫带回去，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真要带走了，到时候又碰到有人报案，咱们顶多帮忙调解两句让把猫还给人家，难道还要违反纪律因为看她可怜就站在她这一边？万一对方非要追究到底，还不是只能依法办事判处？” 郑明星瞥了闫子墨一眼，示意她可以滚去岗位了。 再看看凑在林戈身后的小布偶，郑明星又是一阵头疼。这只猫就是个麻烦呐！来历不明，性质不明。可偏偏周慧和咪咪都惹上它，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想一想，郑明星示意林戈也可以滚蛋了。 自己堂堂派出所教导员，却要为一只猫的事儿钻空子，说出去实在丢人。聂国强那王八蛋说自己已经变成一个猫奴，哈怎么可能？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拉拢这只猫，让它能够更加尽心竭力的为派出所服务罢了！话说这次tiger病毒疫情事件，咪咪能不能捞到一个一等功？其实集体一等功也可以啊，郑明星不挑。 再想到去昌市支援的事情，郑明星回到办公桌翻出昌市禁毒支队的电话，将号码记在心里。 第二天一大早，周慧果然带着女儿安茜来到派出所。明明郑明星跟她说好的会去接她，但她或许是担心麻烦郑明星太多或者别的原因，一大早就堵在了派出所门口。 她撑着一把伞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办事大厅门口的台阶上，对路过行人好奇的目光熟视无睹。 在她身后，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披着黑色长发头戴黑色耳机看不清面孔的女孩儿，正低着头静静的玩手机。她对于外界情况毫不关心，只一心沉浸在手里激烈游戏当中。 周慧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郑明星出来，一时有些着急又担心事情有变。 她并不知道，昨天是因为那事儿涉及到林戈，郑明星才专门提前到来跟她商讨。寻常时候除非是有特殊情况，否则警察还是按照正常时间上班，也唯有上班时间还能正常。 反正周慧越等越着急，又不想失去这难得的好机会。甚至在心里腹诽一声，这事儿有派出所帮忙能得不少便宜呐！因此想一想，周慧将伞递给女儿却被她摆手拒绝，只能撑着伞小心翼翼来到隔壁院子那边。院子的拉门关着，她就踮着脚往里面张望。一大早院子里静悄悄的，猫都去了猫舍什么也看不到，她不禁有些着急。 “乐乐？乐乐？” 周慧压低声音呼唤起来，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把乐乐送给派出所。这猫她在网上也查过了，好贵的呐！等派出所帮完安茜的事儿，看想办法能不能再带回去。 反正这猫是自己家的，由自己处置也是天经地义。派出所就算给自己帮了忙，可又凭什么要钱要好处？警察免费干活儿，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周慧将昨天郑明星的提醒抛去一边。只是眼见喊了几声都没有把乐乐喊出来，周慧想一想决定暂且放弃打草惊蛇。 反正肯定要等女儿的病好了，或者从派出所给的好处拿到手，那时候才能想心思。这猫一万多块钱呐，到时候哪怕半价卖了，再把积攒的一点钱用上，也能还上一笔债了。 想到开心的事儿周慧露出笑容，又转身回到办事大厅门口，继续陪着女儿等待。 “这家伙，贼心不死啊！” 林戈从猫舍里探出头来，静静的看着周慧的身影消失。 他不知道周慧呼唤小布偶是想干什么，联络感情？还是将它带走？都无所谓！反正这世上不存在什么圣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都能够理解。但昨天郑明星虽然没有明说，可也暗示的很清楚这只猫她周慧不应该惦记了。除非说她真的想因为盗窃或者非法占有去号子里呆着让女儿孤胆一人没人照顾，否则就应该赶紧放弃小布偶才对。 小布偶在派出所里，真有人报警索要也容易调解归还或者买回来总能结束警情。但如果继续在她手中……难道还真的要指望派出所徇私执法，对她网开一面？ 想多了！ 卖惨对很多人有用，甚至说实话在派出所里也有一定的用处。但是……前提是并非刑事责任！小打小闹的派出所稍微偏斜一下不算什么，看到一方可怜稍微同情一点，也都是人之常情也是社会稳定的一种必然性。但是你一旦触及刑法变成犯罪嫌疑人，那就等于站在国家法律的对立面，还凭什么让警察袒护你？ “只希望你别真的做错事，也要对你女儿负起责任！这一次你偷猫没被抓，已经是对你的网开一面。可如果还要执迷不悟，觉得这是仗着自己家庭情况而得到的，漠视法律的权利以及胆量，那到时候可不要后悔！万一你女儿真要接受父母双坐牢的现实，那就太可怜了！但是，也是你自找的不是吗？” 林戈叹一口气回到猫舍内，抬头看小布偶蜷成一坨像个毛球一样正在猫爬架上酣睡。它昨晚在猫爬架上玩了好久，爬的也很熟稔，似乎以前经常这么玩。 (本章完) 第518章 屈辱的一天 第518章 屈辱的一天 郑明星今天来的迟了一些，以至于周慧在门口等到差不多八点钟。 这让她有些不满，脸色也稍微有些不好看。但即使如此当看见郑明星示意她进来上楼的时候，她还是露出感激的表情牵着女儿匆匆跟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郑明星没跟林戈多说，林戈也没兴趣参与。 反正既然确定小布偶不应该属于这女人，林戈也就心安理得的让它留在家里，成为家庭的一员了。 而且他接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呐！ 江燕那个女人，勒令他今天必须去市局技检鉴定中心一趟。具体有什么事情她又不说，但那股杀气腾腾的劲儿，实在让林戈不敢拒绝。 “但是……法医的地方，我不是很想去啊！总感觉一进门就会闻到尸臭什么的，想一想这边搞的最多的就是解剖和化验，让我也有一种随时会被扒皮切片的感觉啊可恶！” 林戈一边抱怨，一边苦着脸来到市局。 送他过来的人是李思语，这姑娘休息几天之后，总算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 当然面对技检鉴定中心这种地方，不仅林戈心里发憷，李思语更是感觉心虚。于是她眼睛一转儿，溜达去警犬中队那边找狗子们玩，把林戈独自丢在现场。 “不上来，你蹲下面干嘛呢？” 江燕一个电话打过来，让蹲在鉴定中心门口打算耍赖逃跑的林戈，只能苦着脸迈进大楼里。 一进去就是一股消毒水味儿，甚至比医院里闻到的气味更加浓烈。林戈恶意揣测是不是为了遮掩尸臭什么的，但眼下自己已经进来，肯定就只能往好的地方想。 比如说鉴定中心比想象的更加干净，也没有寻常邋遢警察们各种制造垃圾废物的情况。大楼里白色的墙壁洁白无瑕，没有手印脚印以及各种磕碰痕迹。此外楼栋里面比想象中的更加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异常声音。就算以林戈的耳朵，也只能听到一些细微对话声，并没有那种锯子拉骨头的狰狞折磨。 “妈的，更加惊悚了好不好？搞这么干净干什么，这种会让人害怕的地方就多制造一点热闹和人气啊！” 林戈骂骂咧咧的想着，进入电梯间跳起来拍中江燕所在楼层，然后不爽的眯起眼睛。 他不知道江燕这么紧急的喊他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是好事儿，但也可能是因为一些糟糕的情况。林戈对自己的身体是很了解的，最近这些天的异常确实有些古怪。 “怎么来的这么慢？” 来到江燕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发现她没有关门。这女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头上戴着防尘帽，正坐在电脑前噼噼啪啪的敲。 她的办公室和杨晓彤不一样，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整个办公室里除了办公桌以及墙角的两个文件柜之外，就只有房间门口两个袖珍盆里的肉肉植物。甚至江燕的办公桌上都很简洁，一台一体式电脑外加键盘鼠标，一个小书盒，再加上放在右手边一个茶缸，就是林戈一眼看到的房间里全部内容。 “把门关上！” 江燕头也不抬的说一声。 林戈撇嘴，后腿一翘把开的门乓一声关起来。这时候又发现门后面居然还有一个房间，用白色布帘子遮挡着，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关门声让江燕的眉头跳了一下，放下手中工作，扶一下眼镜冷冷的盯着面前这只桀骜不羁的猫。 “嘶……” 林戈被江燕的眼神冻了一下，心知这女人招惹不得，赶紧老实低下高贵的头颅。 “哼！还以为你不怕呢！” 推开椅子站起来，江燕走过来掀开门帘进入隔壁房间。 林戈跟着走进去，发现里面更加空旷。只有一张没有铺床单的平整钢板床，墙头靠窗户有一个放着各种工具的不锈钢桌子，隔壁则是两个玻璃门不锈钢立柜。 林戈的眼睛死死盯着房间正中央的那张铁板床，心说这玩意儿不管怎么看，就特么是用来解剖的工作台吧？ 也不知道江燕把自己带过来是要干什么，林戈心里有些犯怂。他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江燕胆敢让他上去，就毫不犹豫立刻逃走。 “唔……忘记铺被褥了，咪咪你把那边那个盒子给我拿过来。” 江燕说着打开玻璃门立柜，从下面隔间取出一套迭好的床单。见林戈用牙齿咬着门口的那个盒子拖过来，她满意点头。将盒子里的拽出来，是一个折迭软垫。铺开之后两米长一米宽，正好垫在钢架床上。这回不用江燕提醒，林戈就直觉拽着床单角帮忙把床铺好，再眯着眼睛盯着江燕看她到底要玩什么样。 “呵呵，不逗你了。看你这坏脾气，真以为我要把你解剖了啊！喊你过来跟之前一样，是给你做一下身体检查。” 江燕终于笑起来。 她朝林戈招招手，再戴好口罩嗡嗡的解释道：“这次tiger病毒疫情，你参与很深对吧？虽然研究机构表明猫科动物能够对tiger病毒免疫，但事实上以中医的看法来说，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免疫的说法！不过只是大军厮杀双方死伤相同，一时间病毒攻破不了人体防御，仅此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有害的东西它就是有害。有些东西肉眼看不出后果，可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后患。所以叫你过来做个检查，老聂说你的情况有点不对，让我给你看看是不是中招了。” “也就是说tiger病毒，还是对我造成了很小的影响，以至于前段时间的情况才这么糟糕？” 林戈想一想感觉江燕的话挺有道理，于是主动跳上铺了床单的钢板床。 这床不是太稳，动一下就会发出细微咯吱声。江燕从旁边柜子里取出一个不锈钢盘，里面有签、窥镜、胶管、小注射器等等的东西。 她给自己戴一个头灯，又示意林戈张大嘴，拿着签压住林戈的舌头观察咽喉，一边看一边道：“其实这事儿由杨晓彤来做更加简单，但谁让她这会儿还在楚市呢？让别的人给一只猫看病，似乎也有些不尊重人家的意思。所以这活儿只能由我自己来啦。主意动作要是太粗鲁，你给我忍住了！唔……喉咙确实有点发炎，但问题不严重。看情况来说，治愈后的迹象挺明显的。你这家伙身体不错啊，对一般猫来说一点小炎症就能要命，你却能硬扛着自行恢复？” “呕~” 江燕取出签，林戈转头张大嘴呕一下，实在是被戳的不太舒服。这女人干活儿总感觉跟杀猪一样太粗鲁了，身为医生难道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不好意思啊！我之前的客户，可从来没有投诉的习惯。” 江燕似乎猜到林戈在抱怨什么，头也不回一句话就把林戈干懵。 反应过来才恍然明白，这女人说的是给尸体解剖验尸的事情。特么的，死人还能投诉么？ 林戈再不敢挣扎，老老实实任由江燕给他细细检查完一遍。嘴巴喉咙耳朵鼻孔甚至屁股，那女人一点也都没放过，检查的十分仔细。 林戈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当江燕威胁着拿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针筒的时候，他还是老老实实认怂再尾巴瞥到一边，让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将一根签捅进他屁股里…… “屈辱啊！” 两眼含泪，夹着腿的林戈真的绝望又痛苦。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一天，早知道打死也不来了，受这种对待真的何必啊！ 眼见江燕似乎意犹未尽，林戈夹着尾巴夹着腿，正面看着江燕绝对不要转身。然而江燕对林戈却不再理会，只将采集到的这些东西全部分门别类装好，再回头露出恶魔一样的笑眼。 尽管带着口罩，尽管有眼镜遮掩，但林戈敢打赌他绝对没看错，这女人绝对是在嘲笑自己！ “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林戈怒视江燕咆哮一声，只感觉这辈子受的委屈都没有今天多。 “大概明天出结果，现在你可以走了！如果没事儿就不打扰你，如果有事儿你就跟老聂再过来一趟。” 江燕摆摆手，示意林戈可以滚蛋了。 林戈顿时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并且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再来这个恐怖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跑着跑着就感觉屁股有点别扭，痒痒的特别想找个地方蹭一下。甚至随着后腿的摆动和尾巴的摩擦，莫名就感觉那地方特别难受。 林戈狠狠一咬牙，委屈的擦掉眼角泪水，然后一头冲进前面不远处公共卫生间里面。 打开洗脸池前的水龙头，林戈试一下水温感觉还能接受。于是他就像拉屎一样把屁股撅下去，任由自来水在下半身和尾巴之间冲刷，用冷水的凉意冲去心头的愤怒。 ‘哗啦啦’的水声带着渗心的凉意，也让林戈渐渐冷静下来。 说实话他也知道，江燕今天的事儿也是在为他好。而且人家一个高级法医，如果不是看得起你，又何必亲自给你做检查？这段时间自己身体不佳被大家看在眼里，无论聂国强还是赵志刚都很担心。大家也都是想办法让他能好好休息，也想办法找人帮忙检查身体排除隐患。这样的态度和关心，林戈需要认。 “只是……依然感觉很耻辱啊！” 林戈回头看看屁股那边，湿漉漉的猫毛贴在身上，感觉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 “奶奶！奶奶！你看！有只猫在洗脸的盆子里拉屎！” 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小孩儿清脆的叫喊声。 慢悠悠回过头的林戈顿时脸色一黑，果然马路对面小破孩儿手指的正是自己。 诚然他现在的姿势确实跟拉屎差不多，但小破孩儿你丫没证据不要瞎说啊混蛋！老子可是堂堂警猫，要是传出去这样丢脸的新闻，那还哪里有脸执法办案？ “臭猫，滚呐！” 在公厕旁边跟人聊天的保洁员，听到小孩儿的咋呼声赶紧跑过来。见果然有一只猫蹲在洗面台上，顿时暴怒捞着一根长笤帚恶狠狠的挥舞过来。 “卧槽！” 林戈赶紧跳下洗面池，顾不得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赶紧撒腿就跑。 地上有些潮湿，爪子有些打滑，林戈甚至在瓷砖上摔了一跤才又重新爬起来，狼狈的躲过保洁大妈的攻击，从大门角落钻出去，一溜烟儿消失在不远处草丛中。 “你再敢来，我弄死你！” 尽管没有在洗面池发现猫屎，但保洁大妈还是气呼呼的指着林戈消失的地方臭骂。因为这猫挣扎逃跑，还有冲水之后留下了满地满池的猫毛，给她增加了许多工作量。 “老子打死都不会再来这个让我丢脸的地方！” 林戈撇撇嘴，回头看看尾巴还有后半身沾满的草屑以及一些垃圾，只感觉脑壳儿嗡嗡的疼。 洗了澡没冲就直接往草丛里钻，把身上弄的乱七八糟是必然的结果。但刚才那种情况又实在不逃不行，那个被影响工作的保洁大妈可不会对一只猫有怜悯之心。 “所以……是回去呢？还是找李思语帮我弄一下？” 林戈歪着头找一个干净的石台阶蹲下来，勉强晒点太阳希望能够让身体稍微干燥一些。 他承认，刚才主动去泡水还是有些冲动了。 属于人的意识让他对江燕的行为感到不适，但很明显冲水也是个错误举措。按照正常的猫来说，蹲下来低头舔一舔就能解决的问题，结果被他搞的这么麻烦。 如今只是身体狼狈还好说，就怕这么一胡闹把自己搞感冒，那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而且今天的温度不是特别高，这个冲动导致生病的风险，得林戈自己承受。 “咪咪？”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林戈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在漳市大学救下来的姑娘。 她叫什么名字，林戈有些记不住了。 但是那天晚上的事儿，林戈却十分有印象。主要那还是林戈两辈子第一次亲眼目睹黑人做坏事，因此对这姑娘的印象比较深。 “不认识我了？我是郑蕾啊！你这是怎么的，搞的这么狼狈？” 郑蕾穿着一件漂亮的小马褂，发型也换成了一头精干的齐肩短发。她挎着一个白色小包，手里捧着几本书，好奇的看着这个浑身草屑又湿漉漉的，模样狼狈的猫。 对于这只猫，郑蕾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特别它额头的不规则疤痕是那样的特别，总让郑蕾感觉那就像一个月牙儿，就像惩奸除恶的白面包拯大人一样。 提一下牛仔裤蹲下来，郑蕾笑着对林戈招手道：“咪咪过来啊，我给你擦一下。要不……干脆我带你去宠物店洗个澡吧，你这样子万一感冒了就糟糕了。” 林戈想一想，没有拒绝郑蕾的善意。 毕竟这姑娘说的没错，万一因为这点小事儿把自己搞生病，那就真成一个笑话了。 于是林戈也不跟郑蕾客气，甩甩身上的杂屑来到她身旁。 郑蕾要把林戈抱起来，林戈不想弄脏这姑娘的漂亮衣服于是侧身躲开。郑蕾也不失望，便站起身在前面领路，回头看林戈乖乖跟在后面，顿时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你知道吗？那个叫迪安的家伙，已经一审宣判了。由于我拒绝谅解以及性质恶劣，他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郑蕾的话让林戈愣了一下，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被宣判的这么快。 不过话说回来，五年是不是太少了？那王八蛋估计已经祸害了不少女人，尽管那些崇洋媚外的蠢东西被他哄骗属于自作自受，但好歹也要让他得到更大教训才对吧？ 但是想一想法官宣判都是有依据的，再加上强奸未遂的量刑本来就不算高，五年也是一个比较从重的宣判结果了。 “就让那小子去监狱里捡肥皂吧！据说就连犯人都瞧不起强奸犯，这王八蛋估计在监狱里也别想好过！哼！千万别给他减刑，五年时间大牢最好一天不少的让他坐完！” 林戈嘀咕着，感觉这种混蛋就应该直接判死刑才对！也只有死刑才能够让这种畜生受到震慑，并且保护其他女孩儿不再受到这样的威胁。 “迪安不服判罚，已经正式要求上诉。不过我家请的律师跟我说，以目前案件性质，基本上想改变判罚结果是很难的。除非我这边选择谅解，否则这五年牢他就坐定了！” 郑蕾笑着说着，回头看林戈一眼道：“但我怎么可能谅解他呢？对不对？我要是原谅他，岂不是辜负了你们那天的正义和勇敢？哼！我还觉得五年太少了呢！” “没错没错！勇敢的少女啊，绝对不要原谅他！” 林戈连连点头，坚决站在郑蕾这一边。 很快郑蕾将林戈带到一家宠物店，看她很自然的和里面老板打招呼，显然并不是第一回过来做生意。 林戈想到之前听黎萍说起学校里有个女孩经常喂猫的事，顿时看向郑蕾的眼神更加满意了。这姑娘人真不错，不枉他那次辛苦救她一回。 感谢书友暗夜沉吟的500点打赏！感觉有几天没看到你了，嘿嘿，非常感谢。 (本章完) 第519章 洗澡 第519章 洗澡 宠物店的老板是一个精瘦的年轻人，据说还是一个在网上小有名气的宠物类网红。 他的拍摄作品，就是展露自己给一只只猫洗澡时候的画面。绝大多数都是让人欣赏那些猫多么凶猛，多么难得对付，他给猫洗澡又是多么的辛苦等等。 但事实上，且不提他挑选出来的视频对象都是原本就很凶猛的猫；也要再说一个问题就是，他经常会用一些强迫性或者让猫感觉威胁的方式，调动猫的恐惧心理甚至引它应激，来达到更符合他要求的视频效果。 比如说猫叫的凄惨，挣扎的猛烈，甚至反抗并且将他划伤等等，都是他最爱拍并且观众爱看的视频内容。 曾经也有人质疑他的方法不对，说宠物需要哄需要用温柔的方式消除它们戒备心理等等。但这种方式终归不是他博眼球的内容，因此他往往对其删帖处理。 另一个方面，随着他在网上渐渐小红，他的宠物店也越发吸引顾客光顾。越红越赚钱，越赚钱就越想要更红；于是为了爆火，他就需要拍摄更多难缠的猫，甚至每只猫还需要达到让他见血、能够引人同情的程度，这才可以。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他在所不惜为此暗自施展一些小手段。而就目前而言，效果还算不错。 当然，也不是说正常生意这个人就不做了。 他的宠物店里还有好几位态度更负责的宠物美容师洗护师，一般的猫狗都由她们负责接待。这位姓黄的老板只会在前来光顾的猫咪中选择那些比较有特色，比较昂贵，也比较吸引眼球的品种猫，对它们进行护理以及视频拍摄。并且他还会详细准备免责协议等等东西，总归是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破绽。 郑蕾领着林戈进门的时候，黄老板正在无聊的躺在办公室里打哈欠。 最近这两天都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眼睛一亮的猫能够由他亲自上手，这让黄老板不由有些着急。他打算跟手下运营人员讨论一下，看是否需要主动买几只或者去宠物店借几只猫过来，好好再搞几个更凶残，叫声更响，更让观众血脉偾张的视频段子。 实在不行搞几只比较有特色的野猫过来，以爱心洗护的方式博取爱猫人士的同情，好像也是不错的主意。 “但是老板，漳市现在已经找不到什么到处乱逛的野猫了。倒不是说没有野猫，而是说这附近的野猫好像都抱团了，不容易抓呀。” 运营人员是一个染着一头黄白色杂毛的年轻人，戴着眼镜穿着耳钉。听闻黄老板的意见，他质疑道：“而且咱们已经搞的很多人在评论区质疑，删评论都快删不过来了。这要是做假被人发现，到时候出什么问题可就麻烦了。您这个账号好不容易才聚拢百万粉丝，万一名声一臭，可就要毁的一干二净了。” “怕个屁啊！他们都是想看我跟猫打架的，只要我这方面不造假，有几个人关心猫到底是什么来路？” 黄老板自信的摆摆手，很清楚自己在网络粉丝中的卖点是什么。温柔，爱护从来都不是自己拍视频的核心，猫的恐惧、挣扎、惨叫还有反抗，被镇压以及再次被镇压，甚至最后的奄奄一息、只能老老实实任由自己摆弄，这才是观众最想看的东西。 其次他们要看的，是自己镇压猫的手艺还有跟猫进行的激烈战斗。至于真正的洗护流程以及反抗中猫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应激导致各种问题，这些都不是屏幕那边观众会去考虑，会去感同身受的无聊东西！ “那就先找几个像是野猫的，或者刚被人领养的猫试一下？” 运营员没法反对老板意见，只能退一步选择一个缓冲一点的办法。 “也行！” 黄老板想一想点点头。 他性子急躁想做就要做，于是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跳起来。只是不免碰到手臂上被猫抓伤的伤口，他眼睛一眯狠狠一咬牙，“那些个狗东西，还真特么敢抓老子啊！妈的，下次再有动手这么狠的，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哦对了小李，假血还有吧？该卖惨的机会都要抓拍住，没流血就用假血伪造一下。” “放心吧，都是熟手了，这种事儿不需要您多嘱咐。” 运营员自信一笑。 两人出了办公室，正巧就看见郑蕾正在要求一名洗护师给她身后那只邋遢到不行的猫洗澡。 黄老板斜眼看去，发现那是一只银渐层。 那只猫个头挺大的，比他见过的许多银渐层都要壮硕。虽然跟在这个女顾客身后，但看它瞪着眼睛想要发飙的样子，以及它额头上那个看起来十分狰狞的伤疤，这些都让黄老板眼睛一亮。 银渐层这玩意儿在他看来也不用谈什么品种品相，但是这种一看就让人感觉很凶的猫，还有它的壮硕体型，却都十分契合自己的视频卖点。 观众们想看自己跟厉害的猫搏斗，而不是跟那些娇滴滴的宠物玩耍，这一点黄老板很清楚。 因此他有些心动，可是再仔细一看这只猫身上，脏兮兮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么恶心，却又让他不由有些嫌弃。 黄老板现在有钱了，不像以前那样需要辛苦认真维系店子了。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给猫做过清洁，将猫制服后给它们洗澡也都是敷衍了事。而且说实话他也担心这种脏兮兮的猫大概率可能携带病毒，他身为有钱大网红怎么能冒这个险呢？ “看屁啊！” 发觉有人用不对劲的眼神在打量自己，林戈不爽的回头瞪一眼。 说实话这种亲自来宠物店洗澡的事儿，对林戈来说也是头一回。如果不是身上确实脏的厉害以至于不愿意下舌头舔，其实这种地方他是不愿意过来的。 从进门的第一刻起，林戈就已经在这个不小的宠物店里嗅到了许多猫应激后留下的信息素，包括且不仅限于尿骚味。 而且他还在这家店里面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可确实存在。同时挺古怪的这边店内还能闻到很浓的蜂蜜味、酒精气味以及一股莫名的甜味，让林戈实在不理解这个地方到底是宠物店还是屠宰场，亦或者是零食铺子。而这个靠近过来的不知名身份的人，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蜂蜜味更加浓厚，让林戈更加警惕他的身份。 “给猫洗澡，这么不容易的吗？两只手都快被抓成筛子了，还这么坚持搞这份工作啊！” 林戈发现这人手臂上有许多疤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才刚刚愈合。稍微仔细看一下，能分辨出来基本都是猫抓痕或者严重抓伤。从这方面来说，这人也真是厉害。 “老板！” 正在给郑蕾介绍服务的营业员，看到黄老板过来赶紧打招呼。 “这只猫是要做洗护服务吗？” 黄老板越看林戈的眼神越喜欢，这种一看就凶的猫，稍微摆弄一下就是个大卖点。因此虽然嫌弃林戈身上脏，但他还是决定将这个活儿揽进自己的视频项目当中。 “您是这家店的老板？” 郑蕾眼睛亮了一下，一般来说当老板的手艺都不会差吧？而且看这位老板手臂上伤痕累累的样子，很显然也是经常辛苦的照顾猫的人。 黄老板摆出营业模式，笑吟吟的道：“是啊！这位客人，这只猫就交给我吧！我的手艺你可以放心，或者你也可以在网上搜索我的视频，绝对能让你满意。而且我是个网红博主，如果你愿意让你的猫上镜，那这次的洗护费用我可以给您打半价。此外如果拍摄效果好，我还会再给您一张我们店的会员卡，以后过来做任何项目都打八折，怎么样？还有就是视频最后看您愿不愿意抱着猫露脸？我这边会送您一个小礼物。当然我们这边会把美颜搞好，绝对让您满意。不过另一个方面哈，丑话要说在前面！猫这种动物，谁也不敢保证百分百万无一失。毕竟应激这个词都是为它们创造的，所以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这边不负责任。” 慢悠悠的说着，黄老板笑看郑蕾的表情连续变幻。 他很懂这些猫主子，一个个说着爱猫但是更喜欢攀比和出名。能够在一个大网红的视频里出镜，对她们的诱惑力就已经很大了。美颜一下漂漂亮亮的被人在评论区夸赞，谁会不心动？ “不用了！谢谢，正常交钱就行了。” 郑蕾很快冷静下来。 她并不在乎出名，也不在乎半价打折什么的。而且她已经学会一个道理，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亲近绝对另有所图，吃一堑之后她再也不会随随便便相信任何人。 林戈也是一样的态度，区区半价屁大点钱就想让他出镜，这未免也太廉价了吧？ “那行吧！” 黄老板也不迟疑，点点头从前台离开。 但是走到后面护理室的时候，他对其中一间护理室里的护理师使一个眼色，那人便心领神会的离开房间。 “呵呵……以为不同意就行了？随便找个理由掺和进来，谁知道我拍了视频？到时候等我视频发出去，你还能找我要一只猫的肖像权不成？搞笑！还以为能奈何得了我？” 黄老板得意洋洋的笑着，将房间里的隐藏式固定摄像头打开，又将另一部摄像机藏到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面，这才搓搓手开始做化妆准备。 大约十分钟后，一名服务员领着郑蕾和林戈走进来。 看到全副武装的黄老板，都是一愣。 黄老板和煦一笑，主动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我刚才问了一下，其他几名洗护师都还有工作在忙，一时脱不开身。您看要么等一个小时，要么就让我给洗了算了？放心！我这家店子刚开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干活儿，那些猫啊都被我洗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她们那些洗护师说实话都是我的学徒，这本事还是我更在行一些。放心，不多收您钱！” “咪咪？” 郑蕾有些不信任他，但还是低头询问林戈的意见。林戈想一想点点头，反正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就麻烦您了。” 郑蕾闷闷的道谢，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这时候再要是拒绝，那就是嫌弃这位黄老板了。但人家也没有表现出不好的地方，莫名其妙嫌弃人家也是没道理对不对？ “哈哈……真要是担心，您可以在外面坐着看。店里有wifi，有免费的充电器，外面休息区也有免费的茶水饮料，我就直接干活儿不多招待了。” 说着黄老板朝林戈走过来，没发生什么意外的将林戈抱起来。 “这只猫……居然不反抗？不反抗我怎么拍段子！” 黄老板愕然愣一下，心里冒出许多不满。他主动来帮忙洗猫又不是真闲的没事儿，如果不能拍段子，这活儿不是白干了么？ 心里这么想着，黄老板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将林戈放到操作台上，再把钢梳、防护毛巾，保护手套什么的也都准备好。见这只猫真的乖乖趴在台子上一动不动，给它机会跑它都不动弹，心里更加窝火。 见郑蕾去了外面，隔着一堵玻璃墙直勾勾盯着里面，黄老板对她点头笑笑，然后开始干活儿。 他把厚厚的保护手套戴在右手上，左手不戴手套而是拿着钢梳。来到林戈身边之后，用林戈的身体挡住郑蕾视线，他偷偷将手伸过去在林戈的身体侧面狠狠一掐。 “卧槽！” 林戈措不及防感觉身上一疼，眼睛一瞪就跳了起来。 “哎！别怕！好凶的猫啊，但是不要跑！小家伙你怎么这么凶？” 黄老板一边装模作样的唠叨，一边眼疾手快右手抬起摸住林戈的脖子，狠狠往下一按将林戈死死怼在操作台上。 “尼玛！敢掐老子！”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戈怒极。 这特么还有人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林戈拼命挣扎转身，两只前爪恶狠狠的朝黄老板抓过去。 “哎！别动！这猫真凶！我给猫洗澡这么多年，这只猫应该是我见过最凶也是最狡猾的一个了！刚才还装老实让我放松戒备，这会儿就原形毕露了。狡猾！嘶……差一点抓到我！” 黄老板迅速摸起放在旁边的厚毛巾往林戈身上一罩，再两只手一齐使力把林戈死死按住，力道大的让林戈感到浑身疼痛。 “狗东西！你丫在跟谁说话，果然是在偷拍对吧？” 林戈心里呕死，暴怒着继续反抗，力道大的让黄老板几乎按不住他。 尽管有手套和毛巾的保护，但林戈几次伸爪子还是成功抓到黄老板手臂上，在他穿着短袖没有防护的手臂上抓出两道血痕。 “嘶……流血了！这猫真凶啊！不过没关系！干这一行的，被猫抓也是常有的事情。虽然这猫确实厉害，但肯定也不是我的对手！” 黄老板一边继续念叨，一边双手并用应对林戈的反击。 这家伙手上厚厚的手套确实让林戈的攻击屡次受到影响，那张碍事的大毛巾也总是挡住林戈的视野，让他始终不能给黄老板一个狠狠的教训。 一人一猫纠缠了半分多钟，这王八蛋一次次的掐过来让林戈脖子疼的厉害。 林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有两把刷子！或者说经常给猫做洗护的他，对于猫的各种反击手段都烂熟于心。甚至眼前这只猫居然不动口来咬，还让黄老板松了一口气。 而且这只猫反抗之激烈，反击力道之强，以及它‘嗷嗷’的怪异叫声都很让黄老板满意。果然只有这种特殊的猫拍出来的段子才好看，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和粉丝。 “这……这没事儿吧？” 站在门外的郑蕾大吃一惊，不明白黄老板怎么就跟咪咪打起来了。而且看里面动手的架势，那是根本都不留情的啊！ “没关系！猫怕水，给猫洗澡的时候有所反抗都是常有的事情。而且您也别紧张，黄老板这方面是专业的，不会伤到您的猫。这会儿您看着危险，但事实上这只是在借机会把猫的力气耗尽，待会儿给它洗澡它才能老实，也才方便把它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洗干净。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不会有错的。” 门外服务员赶紧向郑蕾解释，并且阻止她往里面闯。 “……” 郑蕾也不知道这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但毕竟人家确实是专业的，而且里面黄老板看起来像一直都在防御没有对咪咪动手，郑蕾也就放下一半的心。 “这狗东西，掐脖子掐的真疼啊！” 林戈气的厉害，但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混蛋究竟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束手就擒从来就不是林戈的性格。只是这混蛋确实灵活，也确实懂得怎么应对猫，一时半会儿要弄死他还不是那么容易。 “这货，好像天克老子啊？” 想一想，林戈装作精疲力尽的样子停止了反击，就仿佛已经被制服认输了一样。 “哟！认输啦？没力气了是不是？那从现在开始就乖乖的哈，我要给你梳毛了。” 说着黄老板腾出一只手拿起旁边钢梳，刺进林戈后背狠狠往下一拽。 这一招他使的非常习惯，绝大多数安分的猫被他这么一扯，也会疼的继续挣扎。哼！这才一分钟哪里够，老老实实给我折腾三五分钟，让我拍够足够的画面啊小东西！ “老子忍！” 林戈牙齿一咬，继续耐心等待黄老板放松警惕。 如果想逃跑，从一开始林戈就能跑的掉。但是他这会儿没有半点逃跑的想法，现在只想着狠狠给这个王八蛋一个教训。 “怎么不动？” 黄老板心里忽然咯噔一声，第一次看到被自己扯毛这么用力还不挣扎的猫。他都已经做好了应对这只猫剧烈挣扎的准备，它怎么能就这么一动不动呢？ “难道该不会……我不小心把它弄死了吧？” 想到某种可能，黄老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再推攘一下林戈，发现这猫真的不动，顿时就慌了。 赶紧将裹在林戈脖子上的毛巾解开，也顾不上继续掐脖子了，黄老板松开林戈就要给他翻面。 却不防这时候林戈猛然眼睛一瞪，身体一缩从黄老板的掌控中钻了出去。 “狗贼，去死！” 林戈愤怒的咆哮着，利爪寒光如刀。 俯身去捞伊丽莎白圈儿的黄老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眼见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爪子就出现在眼皮底下。他身体一僵脸色一变头脑一片空白，眼见着那可怕的爪子将视野笼罩。 也幸亏林戈这会儿稍微克制还没有杀人的想法，只狠狠两个把嘴巴子将黄老板抽翻在地上，再恶狠狠栖身而上。 (本章完) 第520章 袒护 第520章 袒护 当急促的警笛声‘呜呜呜’响起的时候，宠物店里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蜷成一团缩在房间角落的黄老板，浑身狼狈满身血痕，头也不敢抬只拼命挥舞双手，希望那只猫能离自己远一些。 反倒林戈将这家伙胖揍一顿之后，心里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不仅是在黄老板这里受的气，甚至就连被江燕鼓捣一通的屈辱，这会儿也基本上消散干净，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从这方面来说，这家伙还是有点用处！” 林戈斜眼瞥黄老板一眼，把这个抬头偷瞄的家伙吓的哇哇大叫。他以为这只猫还要揍自己，赶紧手忙脚乱的防御，再把手边所有能够碰到的东西都拼命往前丢。 只是这些东西又哪里伤的到一只灵活的猫？ 林戈轻盈的躲过一把袭来的小塑料凳，欺近到黄老板面前又是狠狠一爪子。顿时黄老板手臂上再次出现三道血痕，让他闷哼一声赶紧收回手，把脑袋和手臂藏在胯下就此不动了。 “咪咪……” 郑蕾紧张又茫然的叫着林戈的名字，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而她身后几名店里工作人员听到动静赶过来，再看到现场这一幕，也是一个个目瞪口呆。 这些人对于老板的小把戏也知道一些，因此这会儿见老板终于被成功反抗甚至制服，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居然莫名涌上一阵快意。而其实选择干这一行，少有说不喜欢猫的。老板的行为她们早有意见，只是不敢阻止罢了。 走夜路多了终究会遇到鬼，这遭瘟的老板总算得到了报应。 “呸！敢掐老子！老子变成猫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欺负！当年朱文涛都没说主动对我动手，你丫的倒是胆大包天！” 林戈气呼呼的盯着黄老板，决定非要让他记住今天这深刻教训不可。胆敢欺负猫的家伙居然开一家宠物护理店照顾猫？这纯粹就是不安好心什么玩意儿啊！ 正想继续再教训他一顿，忽然听到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戈转头看过去。 “谁报的警？出什么事儿了？” 很快两名警察急匆匆跑进了店子里，看到这边围了一众人赶紧出声。 “居然是熟人呐！” 林戈眼睛眯了一下。 “呜~呜~~” 不等两名警察搞清楚情况，外面这时候忽然又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 两名还没搞清楚现场的警察，和这边几名围观者互相纳闷对视，很快就看见几名全副武装戴着防护头盔，穿着防护服的消防员急匆匆跟着挤进人群这边。 “谁报的火警？谁有动物伤人了，哪儿呢？” 看这边似乎挺平静，没有什么恐慌外加风声鹤唳的样子，消防员闷声闷气的询问。 “是谁打的110？出来跟我把警情解释一下啊。” 其中一名警察跟着出声，心里大概猜到什么，不觉有些无奈。这些人，连发生什么事情该打什么求助电话都不知道么？ “我报的警！” “我打的119。” 一男一女两名店内服务人员举起手，互相再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茫然。 谁打错了？ 不知道哎，好像是你吧？ 可黄老板被猫抓成这样，消防员能管么？ 不能吧，我哪知道啊！ 两人含情脉脉眼神对视，让旁边江钟更加无奈。话说这边这么安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啊！你们赶紧开口说话啊，把具体情况跟我说清楚啊笨蛋们！ 叹一口气，江钟主动走向人群打算抓人询问；但看到他过来，人群却纷纷散开，一个个的都不愿意主动和警方接触。 江钟对这一幕倒是习以为常。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面忽然传来一声玻璃门的碰响，江钟抬头一看，一只熟悉的猫悠悠哉哉的从玻璃门里面挤出来。它用漠然的眼神看一眼江钟，然后无视连连躲避的人群，转身去了隔壁洗护室。 在一群人惊讶或无语的注视中，林戈将一只趴在浴桶里刚洗了一半浑身还是泡泡的猫赶出去，再自己跳进浴桶再打开水龙头，就这么自顾自泡起澡。 “咪……咪咪？” 江钟眨一下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警猫咪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难道报警说伤人的家伙是它？ 这就糟糕了啊！ 不过，咪咪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难道他又发现了一个罪犯？ “什么情况？” 消防员熊翰眨眨眼睛，也没看懂这只仿佛在自己家一样悠哉的猫到底是干嘛的。 它出来的时候身上确实乱七八糟有些离谱，周围这些人也都一个个怕它怕的要死，不等它靠近就赶紧躲开。它凶悍的将另一只猫赶出去的架势也挺唬人的，但它突然开始泡澡又是几个意思？ 是这只猫伤人了？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啊，又到底是谁欺负谁了？ 熊翰一时没看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或者说在他当消防员的这些年里也抓过不少猫狗蛇虫，但像这只这么镇定的还是第一回看见。这么乖的猫，还要抓它吗？ 再听到旁边警察的声音，熊翰不禁转头。 哥们，你认识？ 江钟没有回答熊翰的问题，因为他这时候已经看见了蜷缩在旁边房间一角、身体还在颤颤发抖的那个人。那人身上的血迹看着挺唬人的，房间里面也是乱七八糟各种东西散落一地。于是顾不得再跟咪咪沟通发生了什么，江钟赶紧领着手下辅警冲进这个房间里。他来到黄老板面前蹲下来，仔细检查他的情况。 “救……救命……” 黄老板眯着眼睛看到警服的虚影，就仿佛看见救世主一样。他抬起头气息微弱的求救，脸上的爪印和血痕也看起来特别狰狞。 “嘶……” 江钟吸一口冷气，这个人被猫抓的真惨呐！ 咪咪干的？ 江钟心里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过好在经过仔细检查，发现黄老板身上的都是外伤，最深的爪印也只是堪堪见肉，并不会伤及性命。 松一口气，江钟稍微有些庆幸。但不是说这样就可以不管了，这样的伤人事件怎么都需要好好解决才行。如果真是咪咪干的，也必须搞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帮咪咪脱罪。 没错！ 从看到黄老板的第一眼开始，江钟就有了心理准备。如果这事儿真是咪咪干的，那无论如何也要将咪咪保护好，不能真让它受委屈。 江钟相信咪咪不会胡乱伤人的，因为它是一只优秀的警猫！ 而另一边，熊翰也成功找到人群中最镇定的郑蕾，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简单来讲就是郑蕾带着‘自家猫’来洗澡，在拒绝了店老板的亲自招待之后，却没有想到店老板还是想方设法要给咪咪洗澡。 具体是什么原因，又为什么这么执着，郑蕾表示并不清楚。但是她着重讲述了黄老板打算拍视频的事，而这一点江钟也从旁边几个店员口中得到了证实。 之后发生了什么，郑蕾表示隔的太远没看清。反正就是咪咪忽然就跳了起来，然后迅速对黄老板展开反击。嗯！反击！然后咪咪打赢了，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啊……” 江钟眼睛眯了一下。 且不提这姑娘话里有多少主观态度，但是事情的始末她好歹讲清楚了。换言之就是洗澡的时候咪咪和这位黄老板发生了矛盾，然后咪咪将这个废物大男人直接揍翻。 “那么，需要我把这只猫带走吗？” 熊翰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于是指着隔壁房间还在泡澡甚至自顾自给自己涮尾巴的猫，向江钟询问。 “不用麻烦你们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江钟赶紧将这件事揽下来。 要是让咪咪被这个不认识的消防员带走，天知道会不会受委屈。 熊翰也没有意见，心知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关窍，但依旧哈哈笑着跟江钟打招呼告辞，再收队匆匆离开。消防员的任务可是很忙的，根本没有时间在这里看热闹。 “呼……” 深呼吸一口气，江钟给聂国强发去消息，告知他咪咪在这边出了事儿的情况。 见辅警尤小波已经打完急救电话，他这才看向众人道：“谁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关于这只猫和黄老板发生争执的事情，龙泉派出所会受理这起案件。嗯店里除了黄老板，还有没有负责人？待会儿麻烦去一趟龙泉派出所，配合做一下笔录还有说明情况。另外店里有监控吧？尤小波你跟她们去把这段时间的监控调取一下。” 店里几人互相看看，很快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被推举出来。 这人是店里的副店长，其实应该算是真正管理店里寻常生意的负责人。黄老板的工作重心还是拍视频，店里所有琐事都是由这位姓吕的副店长在负责操弄。 “你和黄老板是什么关系？” 救护车还没来，咪咪也还没洗完澡，江钟便不能急着走，于是干脆现场执法了解更多情况。 而根据这位吕店长回答，她是黄老板女朋友的闺蜜，某种程度上也是帮忙闺蜜监视这位黄老板的人。不过看旁边店员撇嘴的样子，江钟猜测这位吕店长和黄老板估计另有关系。 当然这事儿跟这起案子无关，江钟只在心里腹诽一声，然后继续询问。 在一名店员的帮忙下，江钟在手机里找到了黄老板发布的网络视频。刚开始一看百万粉丝还觉得挺不错，但是打开一个视频才看了十秒钟，那刺耳的猫叫声就让江钟眉头一皱。先假设只是一只猫的偶然性格，江钟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下滑第二个视频。这一次了二十秒才传来猫的惨叫，以及它被黄老板用胳膊肘压在操作台上动弹不得的样子。这一次江钟耐心继续看下去，一分钟后黄老板手指被抓伤，近距离拍摄伤口溢出的大血滴，让江钟嘴角微微一勾。 “要么是刻意挤出来的，要么是假血。单纯受伤不进行挤压，怎么可能有这特么蚕豆大这么一坨？或者真的流这么多血还不处理，这家伙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儿？” 江钟在心里作出判断，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真相或者说大概的真相。 当然作为警察江钟也知道，这时候在这个地方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非但没有意义还容易引发负面效果。于是他一边耐心继续翻看手机，一边等待尤小波将店内视频拷录完毕。 “这个操作间里没有监控吗？” 忽然指向黄老板慢悠悠爬起来的那个房间，江钟冷静的道：“干你们这一行，肯定要避免纠纷的吧？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产生纠纷什么的，操作间里不设置监控？” 吕店长面色一滞。 她回头看一眼房间里辛辛苦苦站起来又坐在椅子上大喘气的黄老板，得到许可后这才走进房间，接过黄老板费劲递过来的手机，将里面的监控画面调给江钟看。 “单独设置的啊？” 江钟眉头一挑。 不过人家怎么设置监控都是他自己的权利，江钟也不好说什么。吩咐吕店长将这份监控也拷贝给尤小波，江钟在房间里走动检查一下，又跟黄老板聊了两句。 “黄老板，这事儿您打算怎么解决？” “把我弄伤成这样，肯定要赔钱啊！医药费，误工费，护理费，精神损失费，一个都别想少！对了！这事儿我会找律师帮忙的，总而言之我必须要让小畜生付出代价！” 顾不得装虚弱，黄老板咬牙切齿的看一眼那边从浴桶里爬出来的猫，再恶狠狠的瞪一眼走廊里一脸紧张焦急的郑蕾。 “赔钱肯定是应该的，还得让它给您道歉。” 江钟笑吟吟的说着，倒没有无条件站在林戈这一边。毕竟挨揍的人是这位黄老板，咪咪再怎么占理也肯定有责任。只是这黄老板‘小畜生’、‘小畜生’的让江钟有些不爽，原本还打算劝说他息事宁人的，这会儿也不打算管他死活了。他相信咪咪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黄老板的小心思也瞒不住警察。 “我这里给您写一张受案回执，您签个字儿，然后该去医院检查治疗，就抓紧时间。然后具体案子怎么处理，什么时候需要您配合，我到时候再通知您行吧？” 江钟依照程序给黄老板写了案件受理的回执，又让黄老板在上面签了字。 正打算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林戈抖着身上的毛走过来，又留下一路的水渍和猫爪印。 它走路的架势就像净街虎一样，凡是拦在他前面的人都慌忙让开，让林戈很顺利的重新回到这个房间里。 “为什么不把它抓起来？” 黄老板看到林戈凶狠的眼神，忍不住打个哆嗦赶紧往江钟身后躲了躲。 林戈没理他，而是抬起头左右看看，很快就发现了黄老板藏在摆件后面的固定摄像头，又将另一个藏在瓶瓶罐罐里面的摄像机也找了出来。 摄像头和摄像机都还在工作，让黄老板脸色一变，也让江钟露出无语的眼神。 “这家伙不老实啊！还藏着别的摄像头，居然不交代！看这两个摄像头的位置，应该跟视频里的角度差不多吧？呵呵……之前那姑娘已经说拒绝拍摄了，这家伙却还偷偷的干？换言之他是打算像视频里一样把咪咪跟那些凶狠的猫一同摆弄？结果没想到咪咪比他想的更厉害，这才导致反杀吃了大亏？” 江钟很快将事情真相推断出来。 “啊？偷拍？我不是说了，我不同意拍摄的么？” 门外郑蕾也反应过来，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想到了刚才和江钟一起看的那些视频里的内容，顿时愤怒的对着黄老板大声指责。 “哼！” 黄老板头一扭也不解释，反正就一只猫而已，我拍它怎么了？有本事告我侵犯它的肖像权呐？再说了这是我的店，我要在店里装摄像头还需要征询谁的意见？ 黄老板已经暗暗打算好了，今天这吃亏的事儿也要剪辑一下发出去。要让粉丝们知道自己给猫洗澡到底有多辛苦，这些猫又到底有多可恨，多该死。 “偷拍啊！而且还是盈利性偷拍？” 江钟笑了起来。 黄老板脸色一变，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只猫名叫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具备执法资格以及确切的警务编制。虽然根据法律规定，以监督执法名义对警察进行拍摄，不涉及到侵害肖像权犯罪。但是任何以盈利为目的的偷拍，特别还是针对警务人员的偷拍，都属于违法行为。黄老板，你的身份以及你上传的那些视频，都能够证明你的主观性目的，属于是违法甚至犯罪行为。接下来如果我在这两部摄像设备中发现了你对警猫咪咪的偷拍行为，很不好意思我需要你跟我去派出所解释一下。” 江钟突然改变态度，一番话让黄老板目瞪口呆。 特别第一句眼前这只猫竟然是一只警猫，更是让黄老板以及外面所有旁观者大吃一惊。黄老板……这是拍段子拍到警察身上了？甚至还被警察揍了一顿？ 身体猛然哆嗦一下，黄老板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 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倔强的道：“警察又怎么样？别管是警察还是警猫，你们就可以无故殴打老百姓了吗？是警察也好，我要投诉你们！投诉知道吗？” “您有投诉的资格和权利，我们也有依法办案的权利。小波，等救护车到了，你就陪着这位黄老板去接受检查和治疗。弄好之后，直接带他回派出所！” 江钟一点也不客气的笑起来。 好家伙！胆敢欺负咱们的警猫，还要把欺负的画面放到网上给别人看？这是完全不把咱们警察当一回事儿啊！这要是咪咪真让几百万人看着被欺负，岂不是打了漳市警察的脸？ 咪咪可是咱们漳市警察的心头肉，大家连对它稍微粗鲁一点都舍不得，你居然还敢对它动手？ 就算咪咪已经还手了，就算这家伙已经被揍成猪头，江钟也依然还要让他尝到更多教训！ 袭警！ 没错！就按照袭警处理这家伙吧！ 江钟在心里暗暗做出决定。 (本章完) 第521章 继续袒护 第521章 继续袒护 来到龙泉派出所，不出意料林戈受到各种围观。 他一边虎着脸让郑蕾给他用吹风机吹毛，一边怒视周围这些闲得无聊的混蛋们，恨不得将耳朵折起来好挡住他们嘻嘻哈哈的嘲笑声。 龙泉派出所的警察，林戈认识不少。但是派出所的屋子，林戈还是第一次过来。 不得不说，比漳河派出所强多了，也漂亮多了。难怪刘胜友总是诅咒说龙泉派出所的王八蛋有钱不干事儿，他们这边是真的有钱，派出所也修的是真漂亮。 然后派出所里的警察也比漳河派出所，百庙派出所都要多，男男女女的这么一会儿就都凑了过来，看他一只猫的热闹。 “笑屁啊！” 林戈感觉毛差不多吹干，就从凳子上跳下来，对笑的最大声也最恶心的朱秀博抬手就是一爪。 结果朱秀博早有防备，他手上还套着机车手套呢！林戈的一爪子抓在手套上，虽然让朱秀博感到疼痛咧一下嘴，却终究还是没能让他受伤。 看到这一幕，几个混蛋笑的更加起劲儿了。 “好了好了！别逗咪咪，它今天已经够倒霉了！难得到咱们的地盘儿找个地方洗澡，还差一点被拍成段子素材。这亏得咪咪厉害，那姓黄的不是咪咪的对手。否则换作其他的猫过来，还不是像段子里一样被姓黄的欺负了？呵呵……虽然说这年头为了当网红，干什么事儿的人都有都不奇怪。但是咪咪好歹是在咱们辖区吃的亏，你们还好意思笑话它？” 江钟摆摆手阻止同事们笑话林戈，但这话说的却让旁边几人更加忍俊不禁。 难得咪咪吃亏啊！瞧瞧这身上乱糟糟的，也太可怜了吧？ “我吃个屁的亏！除了刚开始被他掐一下吓了一跳，后来全部都是我绕着他暴揍好不好？” 林戈气呼呼的盯着江钟，这王八蛋居然敢诽谤自己没本事？ “好了好了，都别在这里聊天，干自己的活儿去！” 杨帆站出来阻止一群人在这里闹腾，特别是活跃的有些过分的朱秀博，直接被他打发出去巡逻。 看到咪咪也安分下来不再胡闹，杨帆这才转头看江钟道：“这个事儿，不好解决吧？不管怎么说那位黄老板被咪咪抓伤了，尽管事出有因，但你能找到证明咪咪正当防卫的证据？至于他偷拍视频的事儿，说法肯定是没错，但司法或者说社会风气总归是站在弱者这一边。咱们也都知晓平时也都有过学习，但凡警察和群众产生矛盾，咱们必须主动先退一步，这是职业态度问题。黄老板做的这事儿顶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两句，难道还能把他给抓进去？” 见江钟露出不爽的神色，杨帆轻声道：“所以江钟你看是不是跟黄老板好好谈谈，让他息事宁人算了。至于他的医药费什么的，我和老聂商量一下，帮他交了算了。这件事闹大，对我们对咪咪都不好，还容易被外界传成警察仗势欺人。特别那黄老板还是个网红，更加容易引发舆论方面乱七八糟的问题。” “……” 江钟沉默了。 林戈歪歪头，也露出不爽的神色。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杨帆的话其实没有错误。外人看着警察威风凛凛，但事实上除非面对犯罪份子，否则束手束脚才是警察的常态。 别说面对老人的时候警察会头疼了，就是普通老百姓朝警察嚷嚷甚至辱骂，你看哪个警察敢反骂回去的？ 就连他们对警察动手，除非性质恶劣否则也难以判定袭警，这才是警察们所面对的真正的现实。 再如果网络舆论加入进来，各种阴谋论质疑论出现，警方就更加灰头土脸。因为挑刺这玩意儿，它是不讲有理没理的。莫须有或者假如这种词汇，其实是对警察工作最大的质疑以及讽刺。 所以哪怕龙泉派出所打算站在咪咪这一边，也要考虑会不会引发乱子。到时候万一影响到整个派出所的声誉，那就是将对咪咪的保护变成一件坏事了。 “但是我们都知道，咪咪不可能随便对人动手！除非有人欺负它，否则你什么时候看它主动伤害过别人？” 江钟倔强的质疑。 作为曾经和咪咪共事过的搭档，他是万分不愿意看到咪咪受委屈。明明是咪咪被姓黄的欺负了，怎么到头来反倒要自己这边主动退缩息事宁人了？ “证据呢？” 杨帆一句话，让江钟哑然。 带回来的那些个视频都已经看过了，确实没有找到黄老板攻击咪咪的迹象。就连咪咪第一次起反应并且反击的那几秒钟，摄像头也没有拍到黄老板做出任何攻击性举动。 这家伙在这方面意外的是个高手，以至于谁也找不到他半点破绽。哪怕大家都知道，那时候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但是既然视频的角度没有拍下来，那就实在无法将它当成证据。黄老板只要矢口否认，难道还能让咪咪开口说人话进行辩驳？或者就算咪咪能够辩驳，可在社会意义上又回到和谐稳定这个话题。 “派出所的名声很重要，它影响的不仅是这个案子，也是咱们辖区几十万人对派出所的态度，对警方的信任。所以这事儿差不多这样就得了，让咪咪受点儿委屈，让那姓黄的赶紧闭嘴。” 杨帆摆手做出决定，想一想又补充道：“当然，如果姓黄的不给这个面子，或者说拒绝我们的善意，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咱们的前提肯定是他伤害咪咪或者说咪咪殴打他的视频不能传播，对吧？这种情况下不考虑派出所的名声，也要考虑咪咪的面子啊！咪咪伤人的事儿万一传开，对咪咪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去跟姓黄的说清楚，让他把所有录像都删掉，事情咱们就不再追究。医药费呢你让医院划个单子，咱们派出所替咪咪出了！这事儿就这么结束，成不成？” 杨帆说到最后看向林戈，似乎是在征求林戈的意见。 林戈眯着眼睛没有搭腔，旁边郑蕾想要说话，也被林戈搭一下裤腿转移注意力。 他不得不承认，杨帆的决定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也是在保护自己，在为一只猫着想的角度在决定这件事的进展。至于要不要息事宁人，说实话林戈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的措不及防以外，之后都是他在揍那个姓黄的，揍的也挺爽。再继续追究也得不到什么，放他一马没啥问题。 “这是程所长的意见？” 江钟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只能叹口气。派出所考虑的东西多了，往往都会变成这个结果，其实江钟也已经习惯。 说实话，江钟偶尔也会羡慕漳河派出所还有百庙派出所的同事。在那两个派出所上班，就很少需要考虑这方面的东西！辖区越复杂，警察就越不容易，只能说这也是社会发展的一部分吧。现在社会当警察，终究不可能像十几二十几年前那样单纯或者说肆意妄为。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比以前变得更加复杂。 “龙泉派出所的行事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以稳为主啊！这要换作是聂国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林戈感慨的想着。 然后没过多久，接到消息的聂国强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理疗刚结束的艾灸气味儿。他一进门就把林戈揪起来，另一只手在林戈浑身绒毛里到处翻看，检查是否有受伤什么的。 等到林戈不爽的挣脱，他这才对旁边杨帆道：“路上我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情况，这件事要感谢杨队，你的决定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咪咪都不应该打人，更何况是把人打到医院去的程度。所以接下来这个案子麻烦移交给漳河派出所，由我来负责跟这个黄老板沟通。道歉赔偿什么的，都由我们来做吧。” 闻言林戈一怔。 杨帆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摇着头道：“老聂，你这是不打算赶紧把事情了结啊！要我说真没必要，咪咪这不是没受伤么？真正吃亏的是那个姓黄的，算了吧？” “视频我看了！我们确实需要对他客气一点，但为什么那时候他对咪咪一点也不客气？怎么着，咱们先不谈咪咪的警猫身份，只说他这样虐待猫，真的没问题吗？姑且将他算作一名网络公众人物，他在诸多视频里的虐猫行为，很明显是在寻衅滋事、传播血腥暴力内容以及扰乱公共秩序。哪怕施加一个给性格暴躁的猫做护理的外壳，但咪咪的遭遇已经证明那些猫并非当真性格恶劣，实属他主观制造出这样的环境以掩盖他对猫进行暴力约束的事实，并且达到其博取眼球获取利益的本质。” 聂国强面无表情的说着，一番话说的林戈、杨帆，还有旁边江钟和郑蕾目瞪口呆。 “这是在上纲上线？肯定是在上纲上线吧？” 郑蕾愕然看着聂国强，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这么狡猾。他将那位黄老板的罪名定义为虐猫，甚至寻衅滋事什么的，这不是摆明要把他往号子里送么？ 杨帆更是苦笑。 因为聂国强的话，某种程度上确实没有毛病。黄老板在网络平台上留下的数百条视频，每一条视频里的猫都是一般暴躁且每一条都需要他强制性动手才能洗护完成。如果以咪咪为证明将这种受害猫咪的暴躁定义为是由虐猫引发，那就代表黄老板虐猫的事实已经超过数百个视频作证。而虐猫本身虽然不构成犯罪，但如果情节严重数量很多，确实能够构成寻衅滋事罪名。国家不可能当真对虐猫这种血腥行为视若无睹的，挑衅过分毫无疑问必须付出代价。 姓聂的真狠呐！那姓黄的不过是欺负了咪咪一下子，就不仅被咪咪暴揍一顿，还要被姓聂的抓起来坐牢？ 杨帆叹一口气。 见聂国强表情严肃，他只能插嘴道：“行啦！老聂，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的行为虽然涉嫌伤害动物哗众取宠，但够不到虐待的程度。你直接说要他怎么做吧？我估计等我把你这这番话告诉他，他非得吓尿不可。呵呵……被你家猫揍一顿不说，还要被你这么威胁。偏偏还特么是在我的辖区范围，得让我给你擦屁股。” 杨帆说的恶心，郑蕾撇嘴转过身去。见林戈身上的毛被这位了不起的聂警官弄的乱糟糟的，她就蹲下来专心给林戈梳理，不再关心那位黄老板要受到什么惩罚。 林戈这会儿也不担心了，聂国强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家伙别看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是对所里手下从来都没话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没有谁能欺负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像龙泉派出所这样选择和谐稳定息事宁人的情况，少之又少。 当然也并非说龙泉派出所的这种选择不对。 为了社会和谐稳定而委屈自己人，原本就是公职部门的常态，这种事儿基本不存在硬要跟老百姓杠着讲清楚道理的。 “我尾巴上的毛，是不是长出来不少了？虽然看起来细节上还是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但终究不再是个光溜溜的老鼠尾巴啦！” 林戈忽然发现一件事，不知不觉的他尾巴上的毛已经长出来很长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比尾巴根细一些，但只要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差异来。 而且不知不觉的，尾巴这会儿也不疼了。明明前两天的时候，偶尔甩动尾巴还感觉到刺痛，可现在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 “是因为我刚才剧烈运动了一下？” 林戈歪着头想一想，猜测到一种可能。 而且这时候再恍然后知后觉的想一想，这几个月来确实很辛苦，但好像也只是熬夜以及费神的问题，运动量上面比平时里少了非常多。 在楚市天池国际机场呆了那么多天，也就是一直在那里蹲着趴着躺着，几乎没敢放松片刻，更不提去其他任何地方溜达。 而去往昌市之后，虽然走路的步数多了很多，但也只是寻常的走路而已，谈不上全身运动。再加上那时候精神不振，一有空就赶紧睡觉休息，确实没有过什么能算激烈的健身行为。 更不提之后回到家，整天就是呼呼大睡专心养膘，连门都没出过何谈运动呢？ “所以……我之所以好的这么慢还有精神不好，其实是因为趴的时间太久了？猫虽然每天要睡一二十个小时，但之后也需要各种跑酷折腾发泄精力。我这段时间只想着休息养神，这才越睡越没精打采？然后这一次对着那个姓黄的一顿胖揍，上下扑腾把身体运动开了，活血化瘀身体和精神也就都好了起来？” 林戈低头看自己的爪子，隐约感觉胳膊好像确实粗了一点点。再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似乎也确实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赘肉。 妈的，长胖了？ 发现这一点之后，林戈有些哭笑不得。 胖揍姓黄的一顿让自己精神变好了，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是之后发现自己变胖了动作变慢了，这就是一个伤心又不甘心的事实。 “难道要故意找人麻烦，让自己重新锻炼起来？” 林戈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看向那边依然还在讨论的聂国强和杨帆，但是对他们讨论的内容却不怎么在乎。毕竟那个姓黄的家伙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也相信聂国强一定会给他一个让自己满意的惩罚。而且某种程度上，林戈觉得聂国强比他自己更狠！黄老板这次敢欺负他聂国强的猫，这次至少也得塌一层皮！ 为什么，忽然很爽呢？ 咧嘴一笑，林戈感觉浑身都有些哆嗦，像是那种窃喜的要忍不住的感觉。 “咪咪，你笑的好邪恶！” 郑蕾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只忽然感觉这只猫的笑容特别古怪，还让她感觉有些毛毛的。 而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儿，也算是让郑蕾开了眼界。无论是为了出名想方设法的臭网红，还是两家不同派出所对待这种案情的态度，亦或者所有警察对这只猫的宠爱，都让郑蕾感慨。同时她也看到了警察的各种不容易以及各种受委屈，咪咪被坏人欺负了居然还要选择妥协，这种事让她十分的不甘心。 “果然还是聂警官这样的警察更厉害！坏人碰到这样的警察，肯定会被吓到屁滚尿流吧？” 郑蕾又想到自己出事儿那天，也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远远的赶过来，是那个叫张勇的警察保护了自己甚至还保护自己的隐私，不仅解决了案件还隐藏让她丢脸的事情，没有使得被其他人发现。 漳河派出所的警察，果然能够给人安全感呢！ 郑蕾甚至遗憾漳市大学没有坐落在漳河派出所的辖区里面，那样一来是否就不会出现自己那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了呢？ 虽然理解龙泉派出所的难处，但是郑蕾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对漳河派出所更有好感一些。 大概……因为自己从他们身上得到了益处吧？ 换作是普通老百姓，或许不会打扰他们的龙泉派出所更合适一点？ 抿着嘴唇想一想，郑蕾有些迷糊了。 (本章完) 第522章 溜进派出所的人 第522章 溜进派出所的人 另一边，聂国强和杨帆的争论也终于得到了最终结论。 首先基本确定，这位黄老板在对待猫的洗护过程中存在暴力行为以及刻意表现、引导观众接受动物负面形象、对社会造成宠物恐慌、猫威胁等一系列问题。 他的视频内容不尊重事实，毫无疑问是在对观众进行恶劣的误导诱骗，这已经涉嫌破坏公共秩序的寻衅滋事罪。 因此警方不管失去这个噱头之后他的粉丝数会不会一落千丈，反正他必须对这件事做出反应，对这些视频进行更正和下架处理。 如果做不到，警方不介意联系视频平台对他的所有视频以及账号提出封禁建议。而这一点，一般平台可不会因为一个小网红就不给警方面子。 毕竟到时候真追究起来，一个监管不严的过错，平台也是逃不掉的。 此外如果有过去视频里的受害宠物向黄老板索要赔偿以及相关损失费用，他也必须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宠物是宠物主人的个人财产，多次损害他人财产性质恶劣，也涉及到故意损坏财物罪，想不负责是不可能的。如果那时候他还胆敢负隅顽抗，直接抓去坐牢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如果他从头到尾老实配合，那派出所也确实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毕竟再怎么想要给咪咪报仇，国家也没有出台虐猫相关法律，警方也不会更不可能无理取闹对他进行栽赃陷害。 “这样就足够了！” 林戈满意的点点头，很高兴听到黄老板除了受到身体教训之外，还要受到法律处罚。破财消灾是必然的，他最看重的网红身份破灭，也是他咎由自取，挺好！ 见林戈对这个决议没有意见，杨帆松了一口气。 “咪咪！” 李思语急匆匆的闯进来，还未进门先叫喊。看到林戈平安无事的蹲在椅子上享受旁边年轻姑娘按摩，李思语愣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 她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拍拍胸口走过来道：“吓死我了！怎么就突然出这种事了呢？对不起啊咪咪，我那时候不应该把你抛下不管的。如果有我在，你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离开市局的，没必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带。” 林戈看了李思语一眼，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 李思语倒是心有余悸，只感觉自己这个饲养员不够负责。她过来把林戈抱起来，见林戈没有挣扎就赶紧在它身上摸索，检查看有没有什么被欺负的伤口之类的。 “你之前去哪儿了？” 聂国强面色有些不好看。 “那个……” 李思语身体哆嗦一下，低着头小声道：“我给罗珏家送狗去了，局里已经同意他带走那条被放在警犬中队的泰迪犬，我看一时没事儿路也有点远，就帮忙跑一趟。” “秦素雅的那条狗？市局同意了？” 聂国强眉头一挑。 林戈也在李思语怀里抬起头来。 李思语点头道：“李梅姐说这件事已经征求了秦素雅本人的意见，再加上案子已经走完取证流程，所以那条狗可以允许被带走。我也是看在罗珏的份上，再加上艾筠姐确实可怜，所以才跑这一趟的。对不起啊聂队长，是我失职了。” “不是你的错！毕竟你还在病假阶段，咪咪过来市局的事情也不是公务。工作之外的时间，怎么支配是你的权利。” 聂国强摆摆手，接受李思语的检讨，然后沉声提醒道：“不过下一次，不允许再犯这样马虎的错误了！这一次咪咪没有出事儿，大家都能松一口气。但是万一呢？万一咪咪出点儿什么事，或者某个被咪咪送进监狱的人意图报复，到时候岂不是后悔莫及？这种事情也是有前科的，由不得我们马虎大意。而且你现在是一名警察，身为警察无时无刻都要心怀警惕。哪怕不在岗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警猫训导员身份，随时做好行动准备，面对任何情况都不允许懈怠！” 说到最后，聂国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很糟糕。 但是他没有继续解释的想法，只是示意李思语可以带着咪咪回去了。 “聂所长这是怎么了？” 回去的路上，李思语悄悄的询问林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她过来的比较迟，也只是从群里得知的咪咪消息对于具体情况并不了解，因此对聂国强的奇怪表情也很莫名其妙。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大概率是我的前辈，聂国强驯养的那条狗的事儿呗！军犬还是警犬来着？反正一般情况下狗子的安全性还是可以得到保证的，但是听聂国强这语气，似乎那狗子牺牲的原因是一场由他疏忽导致的意外？ 唔……或许不是他当真疏忽，而是他因为自责而将责任背负到了自己身上吧？” 林戈躺在副驾驶座慢悠悠的想着，感觉聂国强曾经的故事应该会很精彩。但是那王八蛋不愿意说，林戈也没地方打听，只能暂且将这事儿先放在心里。 “咪咪，马上就是五一了。所里刚下达文件，要求五一期间所有警察全员在岗，不接受任何事假以及迟到旷工借口。” 李思语忽然转移话题。 见林戈抬起头看过来，李思语带着几分期待的道：“但是在长假之前或者之后，我们可以自由选择三天调休。我打算把三天一起休了，趁这个机会回家去给爸妈扫墓，然后把家里的房子修葺一下，好歹也是我的根对不对？呵呵……李一铎想跟我一起回去，被我拒绝了。但是咪咪你可以啊，要不要去我家玩？” “出远门啊？” 林戈有些意动，又有些纠结。 出去玩一趟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啦，但就怕去了会被当地警察抓壮丁。回想一下自己过去的事儿，每一次去外地，不是在破案就是在破案的路上。而且随着警猫咪咪这个知名度的上升，现在那些警察知道得到消息，也都会恬不知耻的跑过来请求帮忙，偏偏林戈还拒绝不得。 所以这一次出门，真的能够好好的玩耍么？ 总感觉又会莫名其妙碰到一些更加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不得不放弃休息开始破案，甚至把一大群警察还有猫狗指挥的死去活来。 “感觉……好像也有点儿意思呐！” 想一想，林戈对着李思语点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李思语开心的笑起来。 “我的家在蒽市那边，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哦！都说昌市的旅游业发达，但其实我们蒽市比昌市更加美丽。蒽市大峡谷还有屏山峡谷，都是漂亮到仿佛仙境的地方！特别坐船的时候，感觉人就好像进入了画里面一样。然后听说最近几年又弄了土家楼还有女儿国什么的一些景点，也都非常值得去玩一趟。” 她兴致勃勃的向林戈描述蒽市的风景还有人文，对自己家乡也是特别的自豪。尽管经历过亲人的背叛和贪婪，但那并没有改变李思语对家乡，还有埋葬父母的那片土地的感情。 见林戈听的认真，李思语也很高兴。在等红灯的时候，她忽然不好意思的刮刮脸道：“其实吧，我也很带李一铎一起回家。虽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想让爸爸妈妈看看他，跟他说说话。只不过……难得的长假对不对？这段时间派出所人手不足，也不可能大家一起休息。我和李一铎一起调休，那所里干活儿的人不是更少了么。所以没办法啊我们只能轮流休息，带他看爸妈的机会只能留给下一次了。唔……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啦，我没必要占用他所有的空闲时间。” 李思语意外的通情达理，作为李一铎的女朋友，居然不打算把他看的死死的。要知道这家伙好歹也算是个钻石王老五啊，李思语居然半点不担心这家伙沾惹草的可能。 和林戈约定好了时间，李思语这才心满意足的把车开回到派出所。看得出来她挺激动也挺渴盼，林戈刚落地她就调转车头去买衣服了，似乎要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爸妈看。 “蒽市啊！据说少数民族比较多。李思语也是少数民族吗，难怪长这么漂亮。” 林戈喃喃自语，回到院子里一看，发现几只猫都老实的呆着，没有一个胡乱出门。 看到林戈居然当天就能回来，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甚至瞪大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似乎在它们眼里，林戈长时间不回家已经是常态了，今儿这么早下班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喵呜~” 小玳瑁照例第一个凑到林戈身边。 它刚想在林戈身上蹭一下，就鼻子耸动闻到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那股香喷喷但是对猫来说比较敏感的香味，让小玳瑁退后两步甩着头打了个喷嚏。 然后它委屈的看一眼林戈，说什么也不愿意靠近了。 “我也不想的啊！我哪里知道那家店给猫用的沐浴露会这么大一股味儿！或许是这种香味儿会让猫主人满意呗，反正我自己也不习惯，你们要是受不了就忍两天再撒娇吧。” 林戈无奈叹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再把黄老板咒骂一通。 他是真没想到那家店居然不靠谱到这种程度，给猫用的沐浴露就好像洒了香水一样香气扑鼻。这玩意儿估计会让那些养猫的女主人非常喜欢，但是她们却不明白这种气味对猫来说是多么的糟糕。 从这方面来说，黄老板那家店还是很明白客人喜好的，但是偏偏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为进去接受服务的猫考虑半点。 随着林戈继续往院子里走，果然小虎斑和雪爪虎斑都纷纷躲开，看向林戈的眼神更是带上惊恐神色。 “不要一副老子掉进屎坑里了的表情啊混蛋！” 林戈忍不住冲着两只混蛋猫咆哮一声，还把犹豫着要凑过来的小布偶乐乐吓了一跳。 意外的乐乐对这个气味倒是能够接受，它小心翼翼凑到林戈面前软乎乎的喵叫两声，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回来重新趴到母玳瑁身后。 “这家伙，难道也去过那家店？” 林戈心里一动，怀疑能够通过这条线索找到小布偶的真正主人。说实话不谈小布偶已经成为一家人，只说它的身份还有价值，派出所就应该主动帮忙找到‘失主’。帮失物寻找到主人原本就是派出所的职能工作之一，无论从法律还是道德方面来讲，林戈都没有权利私自决定将小布偶留下来却不跟它真正的主人打招呼。 “但是……按照周慧的说法，她捡到小布偶都一两个月了，也没见人寻找或者贴寻猫启事什么的。难道是小布偶的主人并不在意它？那我还把它送回去干嘛？” 林戈念头一转，决定这种事儿到时候再说。 不主动也不强留，真有人寻过来，就把小布偶和雪爪虎斑打包交给他，并且拒绝拆分。如果没有人来找，那就让小布偶在家里住呗，住到万一有人来找的时候再说。 想到这里，林戈的心思顺了，便不再多纠结。 见母玳瑁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凑过来打招呼，林戈就知道这家伙也在嫌弃自己身上的气味。 于是不打算招人嫌了，林戈自顾自去了猫舍，找一个角落的位置盘起来继续睡觉。 今天的运动量够了，锻炼的事情明儿再说！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大半夜。 林戈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一片，耳朵抖一下也没听见几辆车从外面路过的声音。 换言之此时最少也应该是凌晨左右，就连派出所里也变得安静起来。 “今天意外的没有什么人报警啊，负责值班的两个家伙岂不是可以难得的睡上一觉？” 林戈一边想着一边打个哈欠站起来，绕过躺在旁边被自己吵醒的母玳瑁，再轻轻跳到地上。 “啊呜~” 母玳瑁打一个轻声的哈欠，打算站起来陪陪林戈。 看样子林戈身上的香味儿并没有让它厌恶太长时间，它趁着林戈睡熟还是悄咪咪的睡在了旁边。 “继续睡吧，我自己出去溜达一会儿。” 林戈摆摆手制止母玳瑁，已经能够明白林戈各种意思的它便重新躺下来。 林戈再左右看看，发现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睡的怪形怪状，也不知道那种傻屌姿势为什么能睡的舒服。小玳瑁睡在猫爬架上面，独自占据一个踏板睡的正香。最里面的一个猫窝当中，摇钱树把头钻进去里面却露出屁股尾巴，尾巴尖儿一勾一勾的也不知道到底睡熟没有。林戈自觉自己的动静应该很轻了，不会打扰到它们才对。 “嗯？小布偶呢？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忽然发现猫舍里少了小布偶，林戈不禁有些奇怪。见母玳瑁躺着一动不动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它也不多吭声，只转头朝着门口位置走过去，打算去找找那个不睡觉的小家伙。 ‘库库！’ 刚走到猫舍门口，林戈就听见一个古怪的笑声。 精神陡然一震耳朵也竖起来，林戈瞬间变得清醒无比。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轻嗅，发现院子里除了小布偶的气味之外，居然还有另一个人的气味以及轻轻呼吸的声音。 派出所的院子，居然大半夜里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林戈眯起眼睛提高警惕，再放低声音慢慢钻出猫舍的小门。 刚刚露出脑袋，林戈就精准锁定目标，看见确实有一个人正跟小布偶凑在一起。 黑暗中一人一猫正呆在院子里的树底下，小布偶趴在那人身上，似乎还在和她互动。然后不知道发生什么，那人忽然又低声‘库库库’的笑起来，还压低声音开始跟小布偶叽里咕噜的说些听不懂的话。是的！不仅小布偶听不懂，就连林戈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好像完全没有逻辑性的单纯拟声词。 月亮从云朵里钻出来，那人的模样在林戈眼前展现出来。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高中生或者大学生的样子。她穿着深色的衣裤，长头发在右侧单独扎出一缕，脖子上挂着耳机，低着头流海遮住面孔。 林戈已经认出来，这个女孩就是周慧那个患有抑郁症的女儿，名字叫安茜。 但是林戈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大半夜的跑到派出所来，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坐在派出所的院子里。要知道晚上院门是要锁上的，安茜只有爬门或者爬墙进来这种途径。 “这家伙，胆子还真够大啊！这么个大晚上一个人跑出来玩，还敢偷溜进派出所……” 林戈在心里腹诽一声，却没打算阻止安茜和小布偶互动。 毕竟两者相处了一个多月，肯定是有感情的。而且周慧也说过，安茜的抑郁症有些严重，唯有跟小布偶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开心的模样。 “嗯！确实很开心，就是不知道在咕噜些什么东西。” 看着月光下安茜的笑脸，林戈忽然有些后悔了。 是不是应该把小布偶还给她啊？ 很明显小布偶对这个女孩十分重要，尽管由她继续照顾小布偶可能会给她带来一些麻烦，但是有派出所帮助又能出什么事儿呢？ 如果能治好安茜的抑郁症，些许麻烦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安茜母亲的那些想法还有俗人心思也都无所谓，重点是这个女孩很可能需要小布偶，否则为什么会大半夜爬墙进入派出所跟小布偶玩耍？ “库库库！乐乐，我要走咯！你乖乖留在这边哈，下次再来跟你一起玩。哎！老实坐下，不准跟着我。” 好一阵子之后，安茜站起来打算离开。 小布偶继续黏上去，却被她阻止了。 这个态度，让林戈一愣。 (本章完) 第523章 安茜的大冒险 第523章 安茜的大冒险 林戈没有想到，安茜会主动放弃带走小布偶。 从这个方面来说，安茜倒是比她的母亲周慧要理智，或者说更明事理一些。 这让林戈对她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改变，也很难将这个姑娘和早晨看到的，连对待母亲的态度都很冷漠的那个女孩，联系在一起。 “抑郁症是这样的吗？还是说这叫自闭症？” 林戈不是专业的医生，也不太明白抑郁症和自闭症之间的区别。只是隐约听说自闭症是天生的，而抑郁症大多和后天因素有关，所以大概安茜患的确实是抑郁症吧？ 想到这家伙是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林戈忽然不敢让她独自一人就这么回去了。 天知道她会不会老实回家！ 于是眼见安茜来到院门口的门栏处，踏着大门的x形结构就要往外翻，林戈迈着无声的步伐跟了上去。 “喵呜？” 失落的小布偶看见林戈，眼睛一亮就要跟上来。 林戈回头瞪它一眼，便让小家伙委屈的停住脚步，乖乖蹲在原地看林戈从栅拦缝隙里钻了出去。 很快安茜也翻出来，只是落地的时候稍微有些狼狈，看来她运动神经比较一般。不过这姑娘对这些都毫不在意，拍拍手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重新戴在头上，再似乎按动一下什么地方，表情就变得舒缓许多。 一边享受音乐的节奏，一边右转顺着人行道往前走；安茜微微低头眯着眼睛，对于远处的夜景还有周围的漆黑环境都浑然不在意。 这么一路走着，十几分钟过去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但就在林戈以为她会乖乖回家的时候，安茜忽然脚步一转径直去了旁边一个围墙里面的卉市场。 这个时间点，卉市场里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灯光。安茜就着天上那暗淡的月光走在漆黑的市场内部斑驳水泥路上，路线笔直目标明确，似乎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 从门口几家草店走过去之后，里面的环境越发幽深，甚至就连月光都被大树遮掩。但即使这样安茜也没有半点停留，嘴里轻哼着什么依旧有些雀跃的往前走。 渐渐走了四五十米，甚至连外面车子驶过的声音都变得细微了。这个季节虫鸣声很少，以至于这边安静的让人有些发寒。周围一棵棵草树木就好像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还在地上映照出一个个狰狞的影子。随着忽然的一小阵微风，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又带来一丝寒意，让林戈都不自觉感觉身体紧绷起来。 但这一切，安茜似乎听不见一样，完全不带怕的。 “唔……带着耳机听着歌，好像确实感觉不到这种幽静气氛。如果歌曲再活泼一点儿，说不定还能让这片的环境变得有趣起来。” 林戈撇嘴，将心里隐约发憷的感觉抛去一边。 特么的猫会怕黑？这不是开玩笑么！ 当然其实林戈也清楚，他并不是怕黑。而是这种白天就显得很僻静又陌生的地方，在晚上就更加显得古怪一些。甚至就连公园都比这种地方要来的感觉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人类就是爱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戈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然后无语的盯着那个越往黑暗阴森地方走越快活的姑娘。 “哪怕抑郁症患者也不例外啊！” 在林戈暗自的注视中，安茜终于来到了她这一趟的目的地。 那是一个被废弃的鸟店铺，准确说应该是被废弃的卖金鱼的小店。用板材和石瓦搭建成的门面很小也很简陋，而且因为废弃时间太久，还有大面积的破损，地上也散落着砖石、瓦块碎片以及倔强的从石块缝隙里钻出来的杂草什么的。林戈没有在这边发现陌生气息，倒是属于安茜的气味稍微有些浓郁。 店铺的门被一个生锈的锁锁着，安茜却熟练的推开铺子里唯一的窗户，然后也不嫌脏就这么费劲的翻进去。 “这姑娘是多喜欢翻墙啊？” 林戈无语的吐槽一句，跟在安茜身后来到这个门面跟前。他没有急着闯进去，而是通过拐角处的缝隙往里面瞅。 安茜在里面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因此整个房间里还算明亮。在林戈惊讶的注视中，房间角落那个沾满青苔绿藻的玻璃鱼缸十分显眼。鱼缸里甚至还有一大群的小鱼儿在里面游动，灯光照射再加上水面波纹的折射下，小鱼儿们的身影显得有些恍惚，但又异常的漂亮。一粒粒鱼粮被安茜慢悠悠的往里面洒，引得小鱼儿们争相露头抢着吃。而这一幕则引得安茜露出开心的笑容，耐心将手里一小包鱼粮全部投喂下去，然后蹲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些鱼儿们傻乎乎的游动。 “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想。” 安茜感慨的说着，双手抱着膝盖看的十分认真。她似乎很羡慕鱼缸里小鱼儿们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那种憧憬的眼神被林戈通过缝隙看的清清楚楚。 “脑壳儿有坑哦，居然羡慕这种傻鱼！如果没有人喂养换水，最多几天它们就要全部死光！” 林戈撇撇嘴，心知这一鱼缸的鱼儿肯定是安茜在照顾。也不知道这姑娘要怎么给这个脏兮兮的鱼缸换水，更不知道她会多少天才来喂食一回。 更加让林戈不理解的是，安茜为什么要把鱼养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如果真的喜欢养鱼，拿回家养不好么？ 虽然这么想，但林戈也没有打扰安茜的行动。随即他看见安茜叹一口气站起来，从旁边拿起一个装五升白酒的那种塑料水壶，从窗户口又翻了出去。 林戈侧身躲进暗中，看安茜去不远处一家卉店门口的水龙头处接了满满一壶水，再稍微有些磕绊的原路返回。 勾着腰将水壶先从窗户放进去，安茜本人这才又爬进去。 她把那鱼缸里的水舀走一部分，再把干净的自来水倒进去。然后从屁股口袋掏出一块充电宝，从旁边寻摸到一个小型增氧机，把它架设到鱼缸里，看它运作起来开始鼓泡泡。 “不把水倒干净，能保证里面的干净吗？还有只这么增氧一小会儿，够用吗？少女啊！你想要变成一条鱼，但实际上你连这些个小鱼儿都照顾不好啊！” 林戈在心里感叹着，能够理解安茜的想法，却也知道现实中想要获得自由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连一条鱼都需要合格的环境以及持续的照顾，更何况一个人呢？无论安茜是因为不愿意劳烦母亲还是因为避世之类的想法，她都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连照顾几条鱼都要担心它们死掉，谈什么照顾自己呢？ 估计对于一个急于摆脱内心压抑的抑郁症患者而言，她不会想这么多吧？ 如果人间清醒，那就不是抑郁症了。 林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安茜，也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该怜悯她。 这时候忽然一条鱼儿被吸氧器制造的微小漩涡席卷，小小身体在水中翻滚好几圈。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儿，但这条鱼儿在被推出漩涡后却没能重新掌控身体，而是微微垂着尾巴不再动弹。 很明显，仅仅只是脆弱的一点冲击，就要走了这条鱼儿的小命。 沉默着看着这一幕，安茜扭头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网兜，将这条死去的鱼儿给捞了出来。 “第七条了。” 安茜的一句话，让林戈愕然扭头看她。这家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渴望化身并且获得自由的鱼儿死掉么？ 一个抑郁症患者遭遇这种事，情况只会更糟糕吧？ 在林戈的注视中，安茜依旧静静的蹲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里面剩余的鱼儿还在努力游动。它们是否开心自由，这会儿连林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总感觉安茜在自找麻烦。 大约过去十几分钟，脚蹲麻了的安茜拍拍膝盖站起来。她回头再看这些鱼儿一眼，又从旁边拿起一块塑料布将鱼缸罩住，然后翻窗离开。 “……” 林戈感觉安茜的情绪变得有些糟糕，但回头看一眼那个只属于安茜的鱼缸和小鱼儿，又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到底要怎么安抚她才好。 和小布偶的别离，再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看到死亡。说实话，真不是什么好的经历。 翻出窝棚之后，安茜径直离开这个偏僻的卉市场，重新回到明亮路灯底下。 她低着头继续往前走，似乎耳机里的歌声也没办法带给她开心和笑容了。走到一个自动售卖机的时候，她停留一下盯着里面看了看，还舔了一下嘴唇。 但是最终，安茜洒脱的转身离开，没有这个钱。 “妈妈已经不容易了，不能给她添负担。而且要说服妈妈不伤害乐乐，也得从现在开始节约钱才行。” 摇摇头，安茜转身要走。 ‘哐啷！’ 重物砸在金属上的清脆响声，让安茜警惕回头。 然而视线中空无一人，只有贩卖机上面显示货物已发放的提醒灯光以及小液晶屏里的字体显示。 仔细看过去，能够看见售卖机下面的出货口当中，有一瓶酷儿饮料还在弧形格子里翻滚，仿佛是在邀请人赶紧来喝。 “什么情况？” 安茜握紧拳头放在胸前，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眼前根本一个人都没有！从听到动静到转身不过一秒钟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某个人从视线中逃脱！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瓶水，谁买的？ 安茜眨巴一下眼睛，细长的睫毛蒲扇着，却始终不得其解。看到这瓶水，她感觉口更渴了；但是说实话，但凡是个正常人，这种突然出现的意外之物就没有人会去喝。 “给我的么？” 走过去将这瓶酷儿拿起来，安茜检查一下发现封口正常，没有被针扎过的痕迹，用力捏一下也没有水流出来。再加上售卖机里的提示，很明显这是一瓶正常从售卖机里掉下来的饮料。 于是用力拧开瓶盖，安茜轻轻抿了一口。 嗯，是正常的，稍微有些熟悉的味道。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曾经给自己买过。 “这姑娘，还真的胆大包天呐！” 藏在售卖机后面，看到安茜仰头咕噜噜喝着这瓶饮料的林戈，不由有些感慨又无语。这瓶饮料虽然是他偷偷帮忙买的，但安茜毫不犹豫就喝掉，是不是也太…… 粗神经吗？ 还是根本不在意那些无所谓的问题？ 林戈也说不上来。 话说这个世界也挺奇怪的！好不容易林佳恢复了，罗珏恢复了，自己眼前却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人物。而且这几个人的年龄，还递增式的一个比一个大。 感觉不再口渴了，安茜将剩余的半瓶水拿在手中。抬头看一眼恢复安静的售卖机，她一言不发转身继续往前走。 林戈也从售卖机后面溜出来，顺着坛水泥坎跟在安茜身后。 一个人一只猫就这么继续往前走着，很快就来到一个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林戈有些熟悉，因为韦立在漳河派出所帮忙捐款缓解了经济压力后，和她奶奶就租住在这里面。话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想来韦立的爸爸也应该出院了吧？虽然不知道伤情怎么样，但至少保住性命是肯定的。林戈决定明天或者后天，有空的时候去看一看韦立的近况，也让自己付出善心后的结果能够安心一点。 安茜一路喝着酷儿饮料，总算在进入小区的时候将它喝完了。想一想她没有把瓶子丢掉，而是塞进屁股兜儿，似乎想要把它保留下来。 进去之后，小区里绝大多数的居民已经陷入睡梦当中，依旧开着灯的窗户寥寥无几。 此外由于时间很晚，路上的路灯也都关闭了。但是借着那寥寥的灯光，安茜却依然熟门熟路的来到自家租住的地方，位于小区深处一栋比较老旧的七层楼。 一楼的门敞开着，铁门上的门禁系统处于未通电状态。安茜也没管它，更没说把门关上，就这么径直走上楼梯。 林戈赶紧快步跟上。 但就在到达二楼的时候，安茜忽然猛然一个回头，吓了林戈一个激灵赶紧伏下身躲在楼梯坎上面。 “……” 嘴唇抿一下，安茜终于放弃戒备，加快脚步朝楼上跑过去。 林戈没有跟着加速，而是竖起耳朵慢悠悠往上爬。爬到四楼的时候，听见安茜的脚步声已经到达七楼，然后就是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听见大门‘嘭’一声关上，林戈停住脚步。 得！目标安全到家，不需要继续尾随跟踪了。虽然一路有些稀奇古怪又神经兮兮，但总算平安无事，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话说周慧也是奇怪，为什么会让孩子大傍晚还在外面乱跑呢？ 难道说周慧不在家？ 上夜班去了？ 兼职去了？ 林戈想到周慧执着于把欠债还清的倔强，大概猜到这女人应该不在家里。否则以早上看到的她对安茜的关心，再怎么也不可能让女儿这么大半夜还在外面乱跑才对。 “都不容易啊！周慧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勉强也能算是家庭情况所迫。这白天要上班，晚上也要上班，那什么时候睡觉呢？” 歪着头感叹一声，林戈甩一下尾巴决定返回。 走到楼下的时候看一眼七楼的窗户，灯光已经亮起来。 然后就在林戈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七楼一个房间的窗帘被拉开一条小缝，有人影在晃动，似乎正在偷偷朝外面张望。 “呵！还是有警惕心的啊，不至于到那种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情况。” 感觉安茜应该还有救，林戈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直接无视安茜的观察，仰着头径直走入黑暗当中。 他可是一只猫哎！ 就算大模大样的走，这黑暗中又怎么可能被人给看见？黑夜就是最好的掩护色，也是猫最喜欢的秀场！ 翘着尾巴朝小区门口走，林戈在韦立家门口停了一下。 竖起耳朵倾听，隐约能听见大概是韦一笑打鼾的声音。这家伙的鼾声也真够离谱的，就像打闷雷一样的响亮，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韦立休息以及明天上学。 不过从鼾声里也听得出来，这家伙中气十足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挺好！ 心情变得更加舒畅，再加上难得半夜出来活动，这会儿林戈只感觉精力旺盛，身体也是跃跃欲试。于是他加快速度开始奔跑，无视目的就这么迅速的冲刺起来！ “喵！” 一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猫，发现林戈之后想也不想的加入进来，跟在林戈身后开始飞奔。 很快又是一只猫出现，身后还拖家带口领着三四个小崽子。几个小家伙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但也开心的撒开腿奔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皃皃’的叫唤。 林戈稍微放慢速度，让几个小崽子不至于跑丢。只是很快更多的夜猫子出现，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兴奋的加入这一场没有固定地点的游戏。 就这么一路跑着，林戈带着它们在路上跑酷半个多小时，这才来到给安茜买饮料的地方开始休息。 一只只猫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个累的直吐舌头。 (本章完) 第524章 再见六小只（求订阅啊） 第524章 再见六小只（求订阅啊） 林戈活动完筋骨，蹲在原地打个哈欠。 其他的猫儿也都分散在周围，有的席地休息，有的互相打闹。甚至哪怕一只飞在头顶的蚊虫，也能吸引住好几只猫的注意力，一个个仰着头聚精会神的盯着，找准机会跳起来扑抓。 一只不知道是金龟子还是什么的虫子，被猫从草丛里驱赶了出来。它扇动着翅膀慌乱逃跑，却被一只猫从后面跳起来扑抓。它的两只爪子合拢抓住虫子，将它按在地上。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这只猫头一低嘴巴一张，半点不嫌弃的将虫子吃掉，咀嚼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很快虫子在它嘴里消失无踪，其他猫儿遗憾的退走，重新开始寻找其他目标。 旁边不远处两只猫原本在互相舔毛，不防一只猫被伙伴胖揍往这边逃，直接从这两个倒霉蛋身上踩了过去。两个家伙懵懵的抬起头，看看左右再互相对视，居然没有选择复仇而是重新趴下来黏在一起。这态度让那个踩了它们作势欲逃的猫感到意外，眼珠子一转居然绕个圈儿重新凑过来，跃跃欲试就要再踩第二遍…… 另一边的一棵树底下，一只猫正在跃跃欲试的爬树。然而它身下却有一个捣蛋鬼，它刚抱住树干就被那混蛋勾住后腿往外一拽，身体便无可奈何的滑落下去。 蠢东西是个倔强的，非要在受到影响的情况下爬上去不可。然而它爬一次就被拽一次，始终没办法成功上树。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甚至都已经爬了一半了，却被那小混蛋跳起来往身后一抱，两只猫一齐摔落在地上。这下它可就真的生气了，回头咆哮一声挥舞爪子反击。然而捣蛋鬼也不是好相与的，两只猫互相扇动连环巴掌打闹成一团。 “这些家伙，真是无忧无虑啊！” 林戈无语的感慨着，忽然感觉安茜就不应该养什么小鱼儿，渴望自由的时候直接来看这些蠢猫多好？鱼那种脆弱的动物，根本就不适合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喂养。 看看周围各种胡闹的小家伙们，就连林戈这会儿都感觉特别放松，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果然心思重的人就应该养猫，再不好的心情看到它们也会变得轻松起来。特别那些个傻乎乎的东西，实在容易逗人发笑。 很快随着时间过去，玩够了的猫咪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的选择离开。 林戈伸个懒腰站起来，也开始返程。 回程路上没有再遇到什么事儿，到派出所的时候小布偶已经回去猫舍，趴在小玳瑁下沿的一个猫爬架上睡的憨实。但是母玳瑁却依旧睁着眼睛，看到林戈回来也没有作声。见林戈没有靠过来而是随便找一个位置趴下，母玳瑁就站起身轻轻走过来，拱一下林戈让他挪点儿位置，贴着林戈背靠背的躺下。 林戈没有驱赶它，对这种事儿也已经习惯。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之后，林戈去派出所办事大厅晃悠了一圈儿。他意外的发现今天过来办事的人很少，难得闫子墨居然还有些悠闲，甚至在那里无聊的修剪指甲。 林戈心里很清楚，这大概就是tiger病毒给社会带来的影响。至少在彻底确认这种病毒绝对不会威胁到国内，也不会在国内制造如同国外现状一样的恐怖感染场景之前，老百姓们还是愿意先呆在家里避免接触保护好自身安全。除了工作之外，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在外面久呆，这才导致闫子墨一时有些无事可做。 当然，无事可做的仅仅只是文职警察而已。tiger病毒对社会造成的威胁和影响，其实早已经让派出所疲于奔命，抓紧时间到处宣传稳定治安。 像胡立军和谢华，已经带着袁美娟等几个辅警辛苦好多天了。 他们需要深入到每一个社区，每一个小区，甚至每一家每一户，上门宣传tiger病毒注意事项，防止恐慌并且安抚民心。往往他们每天都要面对数百名群众来来回回的询问，甚至一些不讲道理不讲逻辑的问题更是让几人焦头烂额。偶尔再碰到一些喜欢阴谋论或者闲的没事儿来找茬的家伙，他们也只能耐心一遍遍的讲，讲的口干舌燥。顺带这时候还要再加上一些法制讲解，才能防止这种家伙继续胡言乱语，甚至传播一些自以为是或者胡乱构想的虚假新闻出来。 而已经回到漳市的朱俊，也和张勇、赵志刚他们一起，加强了对辖区内的各种巡逻。 这几天派出所碰到最多的问题，其实是抢购物资时候发生的各种矛盾。每个人都想抢走更多，但偏偏漳市库存有限口罩厂产能有限道路运输效率有限，又如何能满足所有人对这突如其来事件的屯购要求？ 仅仅只是林戈回来的这两三天，就已经将三伙打架斗殴的家伙抓进派出所里了。 当然都是一些小事儿，互相伤的也不重，基本都是以调解为主。只要双方都没有意见再互相道歉互相出医药费，就可以让他们不要浪费公共资源赶紧滚蛋了。 当然也有拒绝调解的，那就只能公事公办，喜欢住号子就在里面呆两天再说。 斗殴这种事，从来都不是哪一边单独的责任。‘他先动手的’这个词可以用来讲道理，却不能用来讲法律。因为法律没有合法报复的说法，保护自身安全之外的动手，一概都属于斗殴的违法行为。 而这些，也给派出所带来了很多麻烦。 “幸亏这种事不需要我出手，好像也没办法帮到忙。哎！只希望快点好起来吧！等国人习惯一边听着国外水深火热一边享受国内安宁，就不会再继续胡思乱想了。” 林戈懒洋洋的想着，主动跟着钱伟和霍广平去解决一些趁机添乱的偷摸问题。 在寻觅到两个顺手牵羊的老家伙，又把一个捡到别人手机不归还的家伙揪出来之后，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感觉其实也没干到什么，但就是感觉特别的累。这种家伙被抓到之后，一个个无理取闹还觉得自己做的没错，让钱伟苦口婆心的好长时间。甚至那个捡到手机还好意思找失主要高额谢礼，当真把林戈气的够呛。 一转眼时间就到了下午，林戈没忘记昨晚决定的要去看看韦立的事儿。于是他脱离钱伟队伍，来到油城小学门口等待。 这边接孩子的家长还是那么多，人挤人密密麻麻的。tiger病毒就算再恐怖，也无法改变家长们对孩子的关心和担忧。除了一个个家长们都戴着口罩外，似乎和寻常没有什么区别。 嗯！马路对面的药店里的顾客特别多，肉眼可见的一些个药柜已经彻底卖空。林戈听到有人在询问什么时候才能有口罩，却直接被营业员推到了下周。 没过多久学生们放学，和以前有些混乱的情形不同，今天学生们出门的队列明显更加整齐，一个个班级出门的频率也缓慢很多，学校还是在想办法没让太多人凑到一起。 孩子们基本上也都戴着口罩，几个拒绝戴口罩特立独行的小家伙被门口站岗的学校领导揪出来一阵痛批。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六个年级的孩子基本离校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林戈才看见张一宁和胡苗推着韦立的轮椅，身后跟着聂壮壮、谢载柒跟郑家成，六个孩子一齐走出来。 他们照例是没有家长接送的，一个个也都早已经习惯自己上学放学。林戈甚至远远听到郑家成在跟聂壮壮谈论要去撸两根串儿的事，却被胡苗转头一阵教训。 大意是……门口卖的小摊儿不干净，老师不准同学们在校门口买零食吃之类？ 郑家成不敢还嘴，只对聂壮壮拼命眨眼睛。两个男生怂的像老鼠却又馋嘴的样子让林戈忍不住想笑，总感觉现在小孩子的生活要比自己那个时候更加快乐。 嗯！主要还是这几个孩子都没有参加补课，自由时间比一些苦逼孩子来的多。 “韦立，明天的事儿可别忘记了。到时候我跟胡苗来接你，咱们去小观园汇合。你就不用带什么东西啦，我都安排好交给他们三个男生了。” 张一宁跟韦立在聊什么。 “不用来接我吧，我自己去小观园也没问题的！” 韦立跟五小只已经非常熟悉了，这会儿混到一起也没有半点生涩。她的模样看起来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脸上有了足够的血色，精神看起来也让林戈感到满意。 “不差这点路！你要不让我们接，那我就只能命令谢载柒去接你。” “额……那还是麻烦你们吧。” “哈哈……” 三个小女生无视谢载柒无语又郁闷的脸色，咯咯笑起来声音就像铜铃一样。 然后很快她们看见了蹲在学校门口人行道石柱上的猫，顿时一个个眼睛都亮了。想一想和咪咪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这会儿一个个露出惊喜的表情赶紧跑过来。 “咪咪，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哇，你还知道来找我们呐？” “咪咪……” 几个孩子围着林戈咋呼，也让旁边路人好奇的往这边打量。而林戈这时候也充满着耐心，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嚷，并不去打断她们。 小家伙们语气和情绪里的关心，让林戈听的心里热乎乎的，也没白费自己之前这么疼这些小混蛋。 想到刚才郑家成和聂壮壮的话，林戈从石柱上跳下来，转身示意六小只跟自己走。 “哎？去哪儿？” 几个孩子都有些好奇，但都没有拒绝。嫌弃胡苗推轮椅慢了，聂壮壮更是将她挤到一边，推着韦立加快速度跟到林戈后面。 “嘁！” 张一宁嫌弃的看一眼身边的聂壮壮，脚步一停松开手，轮椅就被交给聂壮壮一个人。 等到胡苗过来，和她并肩走着，张一宁开始猜测咪咪要带自己们去什么地方。虽然这些天家里都没有人，但如果回去太晚总归还是不太好。 “无所谓啊！咪咪又不会害咱们。再说明天是周末哎，今天又不用担心作业问题。” 胡苗大大咧咧的说着，再骄傲的拍拍身后书包道：“顺带一提，我的周末作业已经写完了！除了听力还需要加强一点之外，整个周末的两天我都非常有空。” “说的好像谁没做完一样！” 张一宁不屑撇嘴，积极的把作业写完不是应该的么？ “……” 郑家成和谢载柒对视一眼，没敢抬头。 很快林戈带着六小只来到公交站，静静的蹲在那里等公交车。他没有对六小只解释要去哪里，当然这也没办法解释。不过既然好久不见，请她们吃顿好的也是应该，对吧？ 回头看看推着轮椅正跟韦立低声蛐蛐一道数学题的聂壮壮，林戈感觉这小子似乎瘦了许多。当然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衣服穿的没有冬天多的缘故？ 很快目标公交车到了，林戈熟门熟路的跳上去，再跳上仪表台右侧空位置。 司机已经认识林戈，根本没打算阻止。见车门口排队的人里面还有一个轮椅，他便主动将公交车后门打开，因为轮椅从前门根本上不去。 等后门打开后，林戈愕然看见聂壮壮挂着轮椅骨架再狠狠咬牙用劲儿，居然将轮椅连同韦立一起抱起来。他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韦立也不是第一次被聂壮壮搬。因此虽然脚步有些蹒跚轮椅有些晃悠，但韦立却稳稳坐着没有惊呼也没有挣扎。她还用手抓住扶杆给聂壮壮减轻压力，终于在车内乘客们的赞叹声中顺利上去。 其他四小只也从前门跑过来搭一把手，让韦立顺利落地没发生什么意外。 “这小子，力气可以啊！” 林戈感慨的看着这一幕，看聂壮壮擦擦额头上的汗，从书包里掏出公交卡去前门刷了两次。他跟着聂壮壮过来，又跳上轮椅看看他再看看韦立，莫名露出古怪笑容。 “咪咪，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 郑家成心里越来越好奇，这连公交车都坐上了，这只猫到底要领着自己们去什么地方？ 其他几小只也都看过来，脸上也都充满着好奇。 林戈没理他们。 这时候要自己怎么说？等到了目的地不就知道了么？ 在几小只的好奇猜测当中，林戈领着他们来到万达站，率先下车。而韦立下车就不能只靠聂壮壮一个了，几小只你抬轮子我抬扶手，同心协力把韦立搬了下来。 林戈欣慰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一种儿子闺女长大了懂事了的感觉。 如此一来，这次请客夸奖就更加必要了啊！ 看一看人流量明显少了一些的万达广场，林戈这一次总算没有再隐瞒，而是领着六小只来到四楼的一家所谓韩式自助餐厅。 跳上服务台的猫，将后面服务员给吓了一跳。 但是随即跟上来的六个眼睛发亮的小鬼，又让服务员迅速明白这是什么个情况。可就算最近生意不好，她还是轻声拒绝道：“不好意思啊几位小朋友，我们餐厅是不允许宠物进入的哦。要不然你们把这只咪咪交给认识的人照顾一下？等吃完了……” 话没说完，林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瞪着的眼睛将这个女人吓了一跳。 “我又没打算进去，跳上来只是为了付钱而已！今天是我一只猫请客，明白吗？” 说着林戈主动调转项圈儿，把原本在背后的付款二维码展露在这名服务员的面前。 这不可思议甚至诡异的一幕，让这名服务员目瞪口呆。 从业好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猫请人类吃饭的！而且这只猫甚至都不需要人指挥，就已经知道找人买单甚至刷卡付账？ “这是……” 服务员看向六小只。 “咪咪请客！” 恍然大悟的郑家成眼睛亮的很大，口水都要忍不住流出来。 最近这些天他老头儿就没回过家，老娘更是不需要多说。总之他一个人在家里每天晚上不是泡面应付就是简单外卖，想好好的吃一顿大餐已经嘴馋很久了。 其他几小只也跟着点头，并不觉得林戈的做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样好吗？” 唯独韦立和林戈相处时间较短，虽然明白这只猫的神奇之处，却也没想到它能够通灵到这种程度。 “没问题！这家伙是个大款，请咱们吃饭小意思啦！” 聂壮壮很随意的摆手，表示根本不需要考虑咪咪有没有钱的问题。上个月他甚至听聂国强跟江燕提到过一嘴，咪咪这次又立下好几个大功，奖金都是几万块呢！ 张一宁和胡苗对视一眼，一齐凑到服务台前：“姐姐，帮帮忙啊！咪咪请我们吃饭，总不可能不让主人进去对不对？你给我们找一个偏僻的，不会被人看到的位置好不好？我保证咪咪一定乖乖的不会乱跑，然后进去的时候也把它藏好不让人看见？行不行？拜托了啦！姐姐你看这么可爱的猫，你忍心拒绝它吗？” “哪里可爱了啊？” 服务员看着这只鼓着眼睛瞪着自己的猫，想一想总归还是妥协了。 毕竟……最近生意是真的不好。 (本章完) 第525章 了不起的六小只（求订阅） 第525章 了不起的六小只（求订阅） 服务员想了个办法。 她让韦立稍微往前坐一点，再让林戈挤到韦立屁股后面再用外套盖住，这样勉强就看不出来什么了。 扫码完成付了钱之后，六小只终于进入到餐厅里。 放眼望去明明是晚餐时间，但餐厅里却没有多少客人。尽管餐厅各处都标示着‘已消毒’的牌子，但tiger疫情造成的影响却不会这么快消失。当然这对六小只还有林戈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人少就不会被发现，也不会给人家店子带来太多麻烦。真要是因为放猫进去影响到店铺名声，林戈也会感觉尴尬。 来到角落里一个由两架电磁炉拼成的长条桌，林戈率先跳进最里面，然后几小只将韦立搀扶着送到椅子上坐好，这才分别坐到其他位置上面。 之后的吃喝不用林戈照顾，几小只互相配合着也都门清儿。 说实话，他们的自理能力已经比许多刚进社会的成年人都还要优秀了。 拿饮料的，拿蛋糕的，拿海鲜拿牛肉的，再加上去拿蘸料的，五小只将各自任务分配清楚，再把前期烤制的任务交给行动不便的韦立，六个人都有了活儿谁也不占便宜。 就连林戈也得到了郑家成端过来的一盘红色大虾，个头饱满虾肉q弹。 只是闻一闻这盘熟虾的气味，林戈的眉头皱了一下。他隐约感觉这虾似乎有点什么问题，但是毕竟已经熟制了，不容易搞清楚风险究竟在什么地方。 见郑家成给自己也搞了一盘，垂涎欲滴就要大口开干，林戈赶紧一巴掌打在郑家成手臂上，阻止他对这盘虾动手。 “咪咪干嘛啊，那盘才是你的！” 小混蛋没明白林戈的意思，赶紧护着自己的盘子不准林戈糟蹋。 “蠢东西！” 见郑家成还要继续掰虾肉，林戈稍微探出一点爪子给了他一挠。 郑家成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低头看看手背上三道白印，顿时委屈的看着林戈，不明白咪咪为什么要欺负自己。 “是不是这虾有问题？” 聂壮壮第一个反应过来。 郑家成一愣，其余几小只也随即反应过来，一齐抬头看向林戈。 林戈点点头，将自己面前的盘子推远一些。 “可恶！敢给我们吃有问题的食物，我要找他们算账！” 胡苗眼睛一瞪，站起来就要去找店子麻烦。正巧张一宁端着几碟蘸料过来，两个女孩差一点撞到，也让张一宁被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事儿了？” “咪咪说这家店的虾有问题，我们要去找他算账！” 胡苗气呼呼的指着林戈和郑家成面前的虾对张一宁解释。 “别了吧！你又没有证据。再加上咪咪好不容易请咱们吃饭，闹的不愉快多没意思啊！既然咪咪说虾有问题，咱们就不吃虾呗！咪咪，别的肉没问题吧？” 张一宁更加理智一些，也心知熟食这玩意儿要争个好坏其实很麻烦的。如果身边有个大人还好，偏偏自己等人都是小孩儿，这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 见林戈点头表示其他肉类没有发现异常，张一宁赶紧拽着胡苗重新坐下来。 “把虾放到一边，咱们吃烤肉就行了。这家店的蛋糕都是从隔壁蛋糕店买的新鲜的，吃它也行啊。好啦胡苗，开心的时候就不要自找烦恼了，你看看我调的佐料行不行？” 张一宁很快安抚好胡苗，然后动手将两盘虾倒进一个盘子，再放到桌子边上不管它。 其他孩子上了一天课也都饿了，再加上眼前琳琅满目的美食确实吸引人，却很快将这件事抛去一边大快朵颐起来。 几个孩子一边吃一边闲聊，也没忘记照顾林戈，把烤好的牛肉稍微沾一丁点儿料放进林戈面前盘子里。 林戈一边吃着，一边听几个孩子聊天说明天去爬山郊游的事儿。他们甚至打算准备一些生肉蔬菜什么的，再由聂壮壮和郑家成提供锅碗瓢盆，明天中午找地方野炊。 “你们几个，会做菜么？” 林戈斜眼看这几个小学生，非常怀疑她们到底能不能做好足够六个人吃的食物。 而且出去玩还要携带锅碗瓢盆，是不是太麻烦了一点儿？小家伙们都不打算麻烦大人，远足肯定也没有车接车送，到时候背着大包小包的能玩的舒服么？ 只是看几个小家伙兴高采烈的样子，质疑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而且不管怎么说自力更生也是一件好事儿。 “咪咪，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张一宁给林戈夹了一块烤好的里脊，然后带着些许期待发出询问。 “去郊游么？” 林戈想一想，点头答应了。 几个小家伙顿时兴奋的叫起来。 “小朋友，不可以吵到其他人哦！”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看到林戈的时候露出一丝诧异表情，提醒六小只要小声一点之后，又指着那一满盘被遗弃的虾道：“小朋友，浪费食物是不好的啊。而且你们可是有交押金的，按照我们店里的规定，浪费食物太多是要扣押金的知道吗？到时候要是被扣钱了，你们爸爸妈妈再有意见都是没有用的哦。” “但是你们的虾有问题啊！” 胡苗眼睛一瞪，终于忍不住道：“把有问题的虾做出来吃也太过分了吧？还非要我们吃完，难道就不怕客人吃了它会生病吗？” 这名服务员表情一滞，赶紧反驳道：“小朋友，不能乱说话的！我们店里的食物都是经过认真检查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就算你们不爱吃虾也不应该找这样的理由，老师难道没教过你们撒谎是不对的吗？这……念在你们年纪小，这次就算了。这盘虾我拿去帮你们处理掉，以后可不能再做这样不好的事情了知道吗？” 胡苗得到满意结果坐下来，但是旁边张一宁就不高兴了。 这名服务员话里话外都把责任推到自己六个身上，还说自己等人是撒谎！这是区区把虾拿走就可以了的？一点押金算什么，凭什么要接受这家伙的诽谤啊！ 于是张一宁抢在服务员前面按住盘子，再认真的盯着她道：“我们没有撒谎，也没有做不好的事情！虾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如果不认同，那我们就去找人检测！正好我妈妈那边有化验室，到时候做个数据分析就能一清二楚了。你如果有意见，她妈妈是一名法医，那边也可以进行更加专业的检验，要不我打个电话？” 张一宁露出手腕上的电话手表，旁边胡苗也跟着点头，示意随时可以找妈妈帮忙。 而其他四小只除了韦立有些不知所措以外，聂壮壮三人也都站起来给张一宁撑腰，这时候可不能让人欺负自己的小伙伴啊！ “化验室……法医……” 服务员嘴角抽动一下，这都是什么神仙小孩儿啊！ 这样的小孩儿为什么要跑到外面来，谁家的食物能够百分百经得起专业检验？ 没敢继续跟张一宁继续争执，服务员手一用力就打算把这盘子虾抢过去，赶紧毁灭证据再说。 “我爸是警察！” “我爸也是！” “谁的爸爸不是？” 聂壮壮三人纷纷开口，让旁边韦立尴尬的低下头。 没错！六小只里面，只有她的父亲没在警务系统工作，其他五人的父亲都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 “……” 服务员额头冒出一滴冷汗。 尼玛哦，这是捅了警察窝了？这几个的家庭都这么恐怖的吗，这样的小孩子谁敢惹？ 于是她只剩下最后一招，指着林戈道：“不管怎么说，小朋友，偷偷带宠物进来可不行……” “咪咪也是警察！” “有编制的警猫！” “身份比我爸爸还牛逼！” “谢载柒，不准说脏话！” “你敢威胁我们？咪咪身上还有执法记录仪哦！” 郑家成把林戈抱起来，再指一下林戈脖子上的项圈儿。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这名服务员的所有威胁都给重新堵回去。 可怜的家伙腿都要被吓软了，执法记录仪五个字更是让她心生绝望。她再不敢跟这五个小恶魔对抗，转身就跑直接去找店长报告情况了。 一脸无语的林戈，看郑家成把自己抱起来再放回去，感觉这小混蛋对自己没有半点尊重。 但不管怎么说，林戈肯定是不会让六小只被欺负的。且不提这一盘虾在他眼里确实存在疑问，就说当真什么事儿都没有，林戈也不准有人在他面前欺负到六小只头上来。 此外看韦立和其他五人相处的很好，林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今天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看韦立的情况。很显然在五小只的帮助下，她融入学校融入小团体都很顺畅，脸上的笑容也比之前时候更多，这就挺不错了。 火灾的阴影应该差不多从她心里消散了吧？ 尽管还有家庭和未来生活问题，但就现在这样子，也已经很好了。 林戈感慨的看着韦立，很高兴生活没有把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打垮。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让人遗憾的事情，但终归要坚强的面对，把所有困难全部战胜才可以。 服务员带来的不痛快很快被遗忘到一边，六小只继续嘻嘻哈哈的吃吃喝喝，同时认真讨论明天郊游野炊的种种细节以及畅想。 就连韦立也不再去想自己行动不便的事儿，而是兴致勃勃的建议可以把行李挂在轮椅的一个挂钩上面。张一宁顺口说聂壮壮力气大再重也推得动，让聂壮壮苦着脸干笑，也让韦立忍不住咯咯咯乐起来。 林戈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计划，而是慢悠悠享受美食，同时在郑家成忍不住想要偷吃的时候把他的手拍掉。 蠢东西，那肉看着就还没熟，这么迫不及待干什么呢？ “哎？那是什么？” 一个手推车推着一个大蛋糕进入餐厅，吸引住胡苗的注意力。小丫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小点心，再看看那个超级大的蛋糕，不由露出羡慕神色。 然而让六小只意外的，手推车径直来到她们这一桌面前，停了下来。 推车的是一个染着金发的年轻人，身穿西装仪表堂堂。他对好奇的六小只露出笑容，然后微微鞠躬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的服务没有做好，给几位小朋友带来了麻烦。真的很对不起，这个蛋糕代表的是我们的歉意，还请几位小朋友接受它。呵呵……就让不愉快的事情就此结束好不好，我代表餐厅欢迎你们的监督还有帮助？” 六小只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大蛋糕居然是给他们的。 这个三层蛋糕看着就不便宜啊！估计比自己六个在这里吃饭的钱还要多呢！ 几个人条件反射看向张一宁和胡苗，两个女生才是队伍里负责做主的人，三个小男生早已习惯征求两女的意见。 “不需要！拿回去！我们不需要这样的道歉！” 张一宁板着脸选择拒绝。 “没错！贿赂我们是没用的！这蛋糕我们不要，可以拿走了！” 胡苗也摆摆手，想一想补充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儿跟爸爸说的。但是你们也要接受教训，以后不准把有问题的东西再拿出来给客人吃了。” “这个……不是贿赂啊！只是道歉！而且和吃的东西无关，只是刚才我们服务员态度不好，这一点确实需要向几位小朋友致歉对吧？” 年轻人干笑着，没想到这六个小鬼这么难搞定。 但偏偏他们自称自家家长都是警察还有法医什么的，让年轻人有些心虚。这玩意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吧？自家孩子在外面吃饭受了委屈，做家长的万一不愿意善罢甘休怎么办？此外虽然说着是跟那虾无关，但这人很明显打的是拿蛋糕封住几个小鬼嘴巴的主意。小孩儿么，哄一哄也就过去了！ 她们吃了自己的东西，难道还会向父母打小报告？ 就算真打小报告，得知自己孩子已经接受了店里的歉意，做家长的也不好意思再来找麻烦了吧？ 年轻店长将整件事想的很透彻，眼下重点依然在这六个小鬼身上。 然而张一宁和胡苗比他想象的更加难缠，其他三个小男生虽然有些被说服，但两个小丫头一瞪眼，他们就变成了鹌鹑，没敢继续说话。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张一宁认真的看着这人，依然坚定的道：“这个蛋糕你拿走，我们不要不属于我们的东西！然后只要你以后老实经营不再偷奸耍滑，我也不会跟我爸爸妈妈说！好了我们吃饱了要走了，麻烦让一下！” 郑家成虽然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点，但既然张一宁已经开口，他就拿起书包跟其他几人一齐站起来。 “……” 这还是小鬼头么，这说话的口气怎么跟执法人员一样？ 年轻店长嘴角抽动一下，终究没胆子强硬阻拦。这么大的蛋糕没有送出去，让他稍微有些遗憾。不过他很快想到办法，示意身后服务员拿了几张免费就餐券过来，双手递给张一宁。 “这次是我们的失误，搞的小同学们吃饭不开心，对不起啊！这是我的歉意，任何时间你们都可以免费再来吃一回。监督我们纠正错误，帮忙让所有客人都得到一个健康又快乐的就餐体验，也是帮助我们店里做出改进，让我们能够服务的更好。所以……呵呵小同学，这个该收下吧？毕竟这是你们应得的。” 年轻店长态度诚恳，这下反倒让张一宁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主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搞的对方面子太狼狈，是不是也挺糟糕的？ 就餐体验不好，好像确实也有免单的道理。几张免费劵而已，如果能帮助这家店不再害人，好像也是好事儿对吧？再说了，大不了拿着然后丢掉，以后不过来就行了呗！不管怎么样也比被堵在这里，让餐厅里还有外面路过的人好奇往这边看，要好很多。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张一宁都有些尴尬了啊。 不知道该不该接受的张一宁，转头看向林戈。 坏猫只顾着看聂壮壮和胡苗帮忙把韦立扶到轮椅上，却不知道来帮她应付这件麻烦事情，简直太可恶了啊！ “有什么好纠结的，先拿着再说呗！” 林戈瞥一眼这年轻人，很明白他的心思，也没觉得他的做法有哪里不对。 再加上这家店里除了那份虾有些少许疑问外，其他的菜品倒也还算新鲜。总体来说这家店也算是不错了，给个面子饶他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能告诉我，这个虾到底有什么问题吗？” 聂壮壮忽然指着桌角的那盘虾开口。 店长表情顿时一僵，好一会儿才尴尬的道：“大概……可能，也许是死虾混到里面了吧？我们店里买的是海边冻虾，虽然说是刚刚捕捞就立刻速冻，但难免也有一些出现问题。一般来说解冻的时候后厨会注意挑拣，可能这一次是后面的厨师一时马虎了……总而言之还是店里的错，我在这里向几位小朋友道歉……” 林戈顿时了然。 从现实来说，这种事儿确实是不可避免的。当然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这话也没什么毛病。拿死虾来卖确实有点缺德，只能希望这是一个偶然的以外情况吧？ 再看六小只，面对大人这种正式到有些夸张的道歉方式，几个小家伙顿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决定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算了。毕竟，人家都道歉了不是吗？ “咪咪？” 林戈忽然从椅子上跳下去，吓了胡苗一跳。 然后在周围人愕然的注视中，林戈翘着尾巴大模大样的去了后厨。 (本章完) 第526章 尾随者（求订阅） 第526章 尾随者（求订阅） 钻进门帘子一看，几个戴着帽子的厨师正在挨训。 训话的领班语气非常严厉，并非装样子，意外的让林戈对这家店稍微高看了一眼。 不过，林戈倒也没有立即相信他们。 他在后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更多异常。除了卫生有点糟糕，物料摆放有些混乱，一些看着不错的食物其实都是预制包装外，倒没有发现别的恶劣问题。 由于这家店在楼上，因此运气不错也没有受到老鼠袭扰。 其他些许小问题没有必要深究，终究是一只猫带着六个小崽子，林戈没敢当面就把事情做的太绝。回到前面后，他带着六小只谢绝了那名年轻店长的赠品，直接选择离开。 一顿饭吃的有些波澜，但六小只却表现的很开心。 一来这是咪咪请客，二来碰到各种平常看不到的情况，对他们来说也都十分有趣。虾的问题很快被他们抛去一边，几人又去超市采买了一些明天要用的物资，这才被林戈监督着一个个送回家。 率先送回去的，自然是行动不便的韦立。一行人来到小区之后，很快在门口见到了等待许久的韦立奶奶。 老太太的情绪恢复不少，脸色也不像上回见到时候那样的死灰。这段时间看到韦立和聂壮壮他们相处的不错，老太太见到五小只的时候，脸上也多了许多笑容。 她热情的邀请五小只去家里做客，被张一宁礼貌谢绝。 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五小只家里基本没人，但总逗留在外面还是会让辛苦上班的家长担心。 这方面五小只都做的非常不错，他们从来不会给当警察的父亲以及辛苦的母亲添麻烦。 告辞出来之后，五小只叽叽喳喳的往回走。林戈回头看了一下昨晚来过的，最深处的那栋楼，发现安茜家的窗户还拉着窗帘，里面倒是透出一些光亮。然后没过多久，周慧骑着一辆外卖电动车从后面超过五小只，戴着头盔的她并未认出林戈，只急匆匆的在小区门口拐弯离开，看样子已经接到单子。 “她果然每天晚上都在搞副业，为了偿还家里的债务也是不容易啊。” 林戈感慨一声，有些好奇周慧到底知不知道她女儿每天都在往外跑的情况。应该是不知道的吧？这种事儿但凡是知道，就没有说不担心不阻止的。 那么……今天晚上安茜会不会再来呢？ 林戈忽然有些好奇。 而且安茜这姑娘也挺有意思的，特别是她把小鱼儿养在废弃房屋里的事情，总感觉她想的东西和寻常人有些不一样。而且面对天上掉馅饼的饮料，她也是毫不惧怕拿来就喝，实在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戈有些好奇，安茜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呢？一个年轻姑娘大半夜在外面溜达，万一碰到事情怎么办？ 将五小只一个个安稳送回家，林戈路过罗珏家的时候停留了一下，却发现家里没有人。甚至就连那条泰迪也不在家，于是林戈猜测他们一家子大概是去遛狗了或者散步之类。 林戈也不多打扰，悄悄离开回到派出所。想一想他没有把吃饭的事情去告知聂国强张勇他们，因为那有问题的虾六小只都没有碰，也没受到伤害，到时候要不要告家长就由他们自己决定好了。 回去猫舍之后，林戈发现小玳瑁和小布偶不在家里。反倒是雪爪虎斑和小虎斑在院子里爬树闹腾，随即因为撞到母玳瑁而被狠狠镇压。 这一幕引得树上贱鸟呱呱直叫，一副看了热闹乐不可支的样子。 但事实上，引得两个蠢东西兴奋不行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贱鸟。它把它的四个手下带回来了，这会儿在树上乐不知疲的对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进行勾引挑衅。 两只猫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这才呼哧呼哧爬树追赶累的不行。 只是被母玳瑁揍一顿，两个小家伙终于还是老实了。它们乖乖趴在母亲身边没敢乱跑，脑袋却依然仰着死死盯着头顶上嘎嘎呱呱叫的贱鸟一伙，心里估计打着报仇的主意。 贱鸟的手下如今都已经学会了呱呱的叫声，明明是喜鹊却非得装乌鸦，实在让林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摇摇头不去管这些麻烦的混蛋，林戈回到猫舍里继续打盹，等待夜晚到来。 然后果然就在大约半夜十一点左右，院门口传来翻墙的声音。 声音说实话挺响的，猫舍里的几只猫全部睁开眼睛一齐望向外面。并且很快小布偶和雪爪虎斑一齐站起来，喵叫一声后兴致冲冲的钻出门迎了上去。 “雪爪虎斑这家伙，什么时候也跟安茜这么亲近了？” 林戈好奇的看雪爪虎斑跟小布偶一齐出门，一时没搞懂这家伙出去凑什么热闹。 从猫舍小门探出头往外一看，很快就发现了安茜。 她正坐在院子角落一个漆黑位置的地上，两条腿上各有一只猫。小布偶黏糊糊的趴在安茜大腿上，用头蹭安茜的手心还有肚子；雪爪虎斑则后腿撑在安茜大腿上，整个身体站起来前爪撑着安茜的胸，仰着头要往安茜脸上舔。而安茜似乎被雪爪虎斑的热情弄的有些招架不住，偏偏被两只猫压着又站不起来。 但是林戈看的出来，这姑娘似乎挺开心的。她嘴里又开始嘀咕林戈听不懂的话，然后一边抚摸小布偶一边用手跟雪爪虎斑打架，人和猫的互动竟是意外的和谐。 只可惜雪爪虎斑是个没什么耐性的，跟安茜玩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它从安茜身上跳下来，绕着她转两圈算是打招呼，便翘着尾巴转过身回来猫舍睡觉了。 路过林戈身边的时候，雪爪虎斑还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喵叫两声，又有些犯怂的低着脑袋从林戈身边走过去。它没有回到自己刚才睡觉的位置，而是眼睛一转盯上那边猫爬架上四肢摊开睡的像块破布的小虎斑。然后雪爪虎斑偷偷跳上猫爬架来到小虎斑身边，脑袋一拱爪子一掀，将小虎斑从一米多高的架子推下去。 “嗷呜~” 被吓醒然后半空翻身站稳的小虎斑，落地后顿时暴怒。它恶狠狠的盯着雪爪虎斑，再冲上去抬手便揍，两只猫很快闹成一团。 林戈没兴趣理会这俩个蠢东西。 院子里，安茜搂着小布偶还坐在那里。她似乎一点也不嫌地上脏，也不觉得这黑漆漆的环境有什么不好。头戴耳机的她哼着大约是日文的歌曲，抱着小布偶的同时身体还微微摇晃。这家伙在派出所的院子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小布偶也是乖乖趴着一动不动只仰头发出一声声黏糊糊的‘喵喵’声。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一边好奇安茜为什么非要大半夜来派出所和小布偶相见，一边又对这家伙的胆大妄为感到无语。 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虽然不知道她家里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林戈现在非常怀疑是否只要她母亲周慧一出门去跑兼职，这家伙就会立刻偷偷跑出来撒野。 派出所的身份和威严，在安茜眼里似乎毫无意义。这家伙半点不带害怕的，连警务系统的院墙也敢来回翻。旁边不远处就是警察值班办公室的灯光，安茜却好像坐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如。她似乎只要戴着耳机就能够屏蔽掉外界所有的一切，只生活在由她喜欢的那些个音乐所创造出来的让她高兴的世界当中。 林戈差不多已经能确定了，安茜目前的状况就是这样。 她对外界与她无关的东西毫无兴趣，只接受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猫也好鱼也好，对安茜来说这是她的世界里喜欢的存在，所以她要看，要过来玩。至于这里是派出所，那里是废弃瓦棚，这些东西对安茜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她会胆大妄为的翻进派出所找猫玩儿，也会把小鱼儿养在家外面相当于给予‘自由’。说实话这种情况如果不谈是认知方面的障碍，那就只能说是安茜刻意在说服哄骗自己，因为曾经的某些事情而逼着自己无视其他所有人。 “父亲获罪所带来的，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当面嘲笑的尴尬和委屈么？” 林戈叹一口气。 毫无疑问，安茜变成眼前这个样子，都是他那个因为一时冲动而毁掉自己毁掉家庭并且害了孩子的愚蠢父亲的错。 七年牢狱之灾，再加上未来出狱后的生活问题，天知道安茜还要遭受多少时间的辛苦。 摇摇头，林戈感觉安茜还挺可怜的。 他也没有出去打扰，只看跟小布偶玩一会儿大概半个小时，这才把小布偶放下去打算离开了。毕竟她还有其他的‘伙伴’需要照顾，林戈恶意揣测不知道那窝棚里的鱼今儿又要死几条。 看她有些费劲儿的爬过栏杆，林戈又在想是否晚上给她留个门算了，免得看她这么爬来爬去的，林戈都感觉她挺辛苦。 一路照例走着，戴着耳机的安茜不停嘀嘀咕咕，林戈则偷偷跟在后面像个尾行犯。 不久之后来到窝棚这边，安茜的脸色忽然一变。 林戈从安茜身侧看过去，也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昨天晚上都还好好的窝棚，这会儿居然已经被拆掉了！ 棚子被推倒了两面墙壁，房顶也被拆掉靠在一边。屋子里有许多掉落的砖石碎渣，那个被安茜好好藏着的旧鱼缸也被人翻出来，遮盖的篷布丢到一边。甚至鱼缸也已经被砸破，里面只留下浅浅的一小截脏兮兮的水。由于天色漆黑看不太清楚，林戈远远只能看见隐约还有活着的小鱼儿在里面挣扎，但更多的却已经浮在坠入鱼缸里的几块石头还有石瓦碎片旁边。甚至还有两条直接被丢在鱼缸旁边的地上，脏兮兮的毫无疑问肯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属于安茜的秘密小屋，一天不见就被毁掉了，没有人对她和里面的小鱼有任何怜悯。 “……” 沉默着一声不吭，安茜慢慢的踏过一地碎石来到摇摇欲坠的破屋子里面。 她顾不上鱼缸周遭狰狞的玻璃碎片，只默默的把手伸进鱼缸里，把坠进里面的碎石头还有残渣什么的捞出来。但失去这些东西后，鱼缸里的水位变得更浅，甚至让还活着的唯一一条鱼不能再游动，只半搁浅的摆动着尾巴。于是安茜从旁边废墟里又找出来那个塑料水瓶，翻身去隔壁店接了水，将活着的那条鱼捡起来塞进里面。 她有些茫然的低头看看手里的水瓶，再看看这个即将被彻底拆除的秘密基地，一时陷入迷茫当中。 “这姑娘……还真是够倒霉的。神奇姑娘心思多，可想的多意外也多啊！如果说小布偶和小鱼儿都代表的是安茜对自己的认知还有未来，那么小布偶的定位代表是被族群接受的群体生活，小鱼儿就代表独自在外生活的艰难和自由？如果在她心里这些个鱼儿真的代表她自己，那现在的意思是不是独自生活的可能已经被摧毁了呢？” 林戈叹一口气，忽然有一种不知道真假的奇怪猜测。 说实话这种猜测挺离谱的，但林戈就是觉得，安茜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把小鱼儿养在这种像乞丐流浪一样辛苦的地方。 这家伙该不会真打算离家出走吧？ 只不过离家出走的想法才刚开始，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阻止了。话说现实也确实是如此，一个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小姑娘，孤身在外面的结果岂不是和这些鱼儿一样朝不保夕？ 想一想林戈决定暂时不要现身，先看看安茜接下来会怎么做。 而安茜比林戈想象的要坚强一些，或者说对于眼前这样的困难，她有预料。她就这么提着剩下的小鱼儿在四周溜达，似乎是在寻找另外可以藏匿寄放这些小鱼的地方。 只是现代社会哪有什么没人管也没人要，同时却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呢？ 黑夜中安茜在这个卉市场找了很久，也没有再找到第二个合适的窝点。她只能遗憾的选择放弃，提着水瓶走出卉市场，往回家的方向慢腾腾的走着。 看得出来她挺伤心的，低着头背脊也有些弯曲，整个人模样挺颓废。 林戈看的有些心疼，也有些不忍。于是当即将要到达昨天那个自动售卖机的时候，林戈先一步绕路跑到前面，藏到自动贩卖机后面。 安茜这一次没有在自动贩卖机旁边停留，或者说她这会儿心情不好也顾不上其他。 ‘哐啷！’ 一声奇怪的响声突然响起，让安茜愕然停住脚步。 转头看去，自动贩卖机闪烁的灯光在这个安静又无人的地方十分显眼，在取货槽里滚动的那瓶酷儿饮料也让安茜眨一下眼睛，一时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并不傻，基本常识还是明白的。 如果一次代表意外，那第二次自己路过却又有饮料赠送，毫无疑问肯定有问题。 安茜来到自动售卖机面前，没有去取饮料而是绕着贩卖机转了一圈儿，又左右观察四周的情况。仔细寻找半天，还是没有发现周围存在藏人痕迹，这让她越发感到好奇。 从贩卖机里把酷儿饮料拿出来，仔细检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手里就是一瓶普通的饮料而已。 但这一次安茜没有喝，而是凑到贩卖机面前挥舞一下拳头。她甚至退后一步做出侧踢的架势，当然没敢真就这么狠狠踢上去就是了。 “哼！” 威胁完贩卖机，安茜莫名感觉心情好了一些。 颠一下手里的饮料瓶，她撇撇嘴把瓶子插进裤兜，然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这家伙，其实一点也不傻。只是她为什么一直想着要离家出走呢？明明应该很清楚，母亲为了维持这个家已经很辛苦了吧？她是怎么想的呢，为母亲减轻负担？还是单纯的只是想逃离这个给她带来压力和疾病的家？” 林戈越发感觉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想要逃离现实困境的少女，正在一点点尝试探索外面的世界，并且寻找解决目前所有问题的办法。 但是偏偏她又是个挺怂的家伙，否则也不至于每天只是晚上才敢出门了。 换言之这是一个很怂但是又挺有想法的家伙，于是只能把小心思寄托在动物身上。想要离家出走又不敢，于是把小动物当作是另一个自己，这样的一个……抑郁症女孩儿？ “真的是抑郁症吗？” 林戈歪着头想一想，感觉安茜的情况还是挺奇怪的。不过想想她遭遇的那些个事儿，似乎又能够理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总归，挺可怜。 只属于她的秘密基地被毁掉了，接下来安茜会怎么做呢？林戈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这家伙会做傻事。 然后，他就跟着安茜来到了她家小区门口。 ‘嘭！’ 忽然停住脚步，安茜将装着鱼儿的瓶子放在地上。 她转过身看着林戈的方向，抿着嘴唇一声不吭。林戈能看到她的两只手握拳握得紧紧的的，似乎也纠结也很紧张。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安茜从裤兜里掏出饮料拧开仰头喝了一口，喝的自己连声咳嗽。抹一下嘴巴再把饮料瓶握紧，安茜左右看看死死盯着漆黑的周围，下一秒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她居然把那条鱼放弃了，似乎知道有人会帮她接受这一条鱼一样。 “奇怪的家伙。” 林戈从阴影中走出来，看安茜小跑着消失在小区里面。 “不过……这些鱼怎么办？” 凑到水瓶前，看着里面悠哉游动的小鱼儿，林戈忽然有些头疼了。 感谢书友喵日月和书友夏眠冬不醒的百币打赏，谢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第527章 热闹的猫舍 第527章 热闹的猫舍 “喵呜？” 看着在瓶子里游动的小鱼，小虎斑瞪大眼睛表现的非常吃惊。 它知道瓶子里面装的是水，但是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活着的东西能够在水里面生存。金色的小鱼儿瞪大着眼睛在瓶子里转圈儿，小虎斑就跟着在外面转圈儿，一双眼睛同样瞪的滚圆。当猫和鱼互相对视的时候，小虎斑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它警惕的盯着瓶子，半晌再又好奇的重新凑过来继续观察。 “别把瓶子给我碰倒了。” 林戈没有阻止小虎斑的好奇心，只瞪着它不准动手动脚。话说不会有一天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小虎斑把这条鱼儿搞出来弄死吧？好歹是安茜剩下的唯一一条活鱼了。 感觉下巴有些酸，林戈打了个哈欠。 半瓶水用嘴叼回来有些辛苦，好歹瓶口有提手，否则林戈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而现在把这条鱼带回猫舍，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喵！” 雪爪虎斑和小布偶也凑到瓶子面前，三只猫居高临下盯着还没它们一只指头大的小鱼儿，一时倒只是好奇，还没有弄死它的想法。 但猫捕捉猎物，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因为好奇心。 林戈想一想还是将三个家伙驱赶走，再左右看看找到一个装过冻干的塑料方盒子，将它叼到旁边李思语用的桌子上面。 见方盒子还算干净，林戈也没有仔细清洗它的心思。他再把装鱼的瓶子也叼着弄上桌，咬着旋开瓶盖将瓶身靠在盒子上，再双手捧着瓶底将里面的水和鱼倒进盒子里。 拿这种盒子当鱼缸，肯定比又窄又高容易被猫碰倒的水瓶要好很多。底座稳当，小鱼儿活动空间也更大，看着也要美观一些。 林戈干活儿的时候，猫舍里所有的猫都凑了过来。 母玳瑁和摇钱树以一种不屑又带着好奇的表情蹲的稍远，小虎斑、雪爪虎斑和小布偶干脆直接贴到面前来瞪大眼睛看着林戈干活。甚至就连在院子里享受独自安静的小玳瑁，也好奇的溜进猫舍，离的稍远一些垫着脚仰着头往这边看。咕咚咕咚的水流声让这些猫一个个竖起耳朵，十分专注的看着这种稀奇事儿。 当那条鱼顺着水流掉进盒子里，晕晕乎乎好一会儿再重新开始甩着尾巴游动的时候，几只猫的惊讶情绪到达顶峰。 小虎斑三个绕着装了水的盒子不停打转，一个个还拿鼻子凑到水面上轻嗅。手欠的小虎斑要把爪子伸进水里，被林戈用力拍一巴掌，赶紧跳下桌子转身就逃。 林戈没搭理它，而是去水池那边又接了半瓶水，再叼着提回来。 塑料瓶上沾着的水珠儿在地上流淌出一个个水点，呈一条水线从猫舍门口直到桌子下面。林戈重复之前动作将水倒进鱼缸里，直到高度略低于鱼缸口为止。 想一想他又去到猫爬架附近，在地上找到一个李思语不知道买给谁玩的小黄鸭，叼起来也给丢进鱼缸里面。 水面上漂浮的小黄鸭，让几只猫更加兴奋了。林戈也不知道它们蹦蹦跳跳的开心个什么，雪爪虎斑甚至脚步踏空从桌子上掉下来，也不喊疼再次急匆匆跳上去。 然后下一秒，小虎斑叼着不知道从哪儿找的一颗圆滚滚的石头跳上桌子，学着林戈的样子把石头丢进鱼缸里面。 “……” 林戈无语的看着小石子儿‘噗通’一声沉入水底，把那条鱼儿吓了一跳。再看到其他几只猫眼睛一亮好像学到了什么一样一个个跃跃欲试，赶紧将它们全部都给赶走。 丫的，这是打算把这条鱼埋掉么？ “嗷呜？” 小布偶忽然咬着一根草茎过来，上面还有嫩绿的叶子。想一想养鱼确实需要供氧，一般鱼缸里也确实需要水草什么的，林戈就没有阻止。 他静静的看着小布偶将那根草丢进鱼缸，再用爪子啪嗒两下希望它可以像小虎斑叼来的石头一样沉下去。 只可惜那根草倔强的很，宁死不下沉让小布偶有些丧气。 有了小布偶带头，再看老爹没有阻拦，小虎斑和雪爪虎斑顿时都懂了。两只猫快速转身去了院子里，不一会儿一个叼着一簇不知名草叶回来。雪爪虎斑叼着的那一条甚至还是连根拔起，分叉的根部带着些许泥土。林戈在雪爪虎斑脑袋上敲一下，带着它去水池那里把泥土冲洗掉，这才将根部插进鱼缸当中。 这个有趣的游戏让三个小家伙乐不知疲，也让院子里倒霉的杂草全部遭了秧。似乎明白老爹只要带根的植物，它们将扯出来却断掉的那些草茎全部抛去一边，只拿辛辛苦苦扯出来的完整根茎向林戈邀功。不多时甚至连小玳瑁和摇钱树也兴致勃勃的加入进来，一副要把院子里所有杂草全部毁灭赶紧的架势。 “够了够了！” 眼见鱼缸里已经被塞上不少，甚至变成水中丛林让那条鱼只能在根茎中穿行游动，林戈赶紧阻止这几只活跃的有些过分的家伙。 不过经过它们这一番装点，鱼缸倒是比刚才看起来更加像模像样了。那条鱼儿时不时还在一根草茎上唆两下，似乎草茎上附夹着什么让它满意的食物。 重新跳上桌子的几只猫，就这么静静的围成一圈看着中间的鱼缸还有里面那条鱼儿。 大家谁也没有手欠，谁也没有太过靠近，就这么傻乎乎的一直盯着鱼儿看。 也不知道看一条鱼游泳到底有什么意思，这些个家伙硬生生从半夜看到了凌晨。甚至当林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雪爪虎斑和小布偶依然蹲在鱼缸旁边，就好像一整夜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其他几只猫倒是好像已经玩腻了，一个个藏在猫舍各个角落呼呼大睡。 林戈左右看看没有发现母玳瑁，不过想想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要么在自己身边黏糊，要么就莫名其妙不知所踪，于是也就不管它了。 看看外面天也亮了，林戈打个哈欠站起来。 正打算出去溜达一会儿，就碰上李思语提着一个黑色大袋子走进来。 “咦？咪咪，你今天起的够早啊。” 李思语跟林戈开个玩笑，再把袋子放到墙角，从里面拿出来的都是猫用的东西。 将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放好，再把几个猫碗都盛上猫粮，喝的水也换成干净的，李思语这才叉着腰松一口气。 然后就看到地上水滴的干涸以及上面踩着的猫爪印，李思语眉头一皱瞪向林戈道：“咪咪你又干坏事儿是吧？还是觉得我每天给你们干活儿很轻松？我可警告你，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去前面给子墨姐帮忙了！猫舍这里最近两天回来的比较少，你们给我爱惜一点别一会儿就把屋里搞的不能看呐！你看这地上的水，还有桌子上……哎？金鱼？” 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鱼缸，还有里面似乎永远都那么悠闲的那条小鱼儿，李思语眼睛亮了。 顾不得跟林戈啰嗦，她跑到鱼缸面前好奇的打量，又回头对林戈道：“咪咪，你从哪里搞……哎？咪咪？” 趁着李思语看鱼的空档，林戈早就溜出去了。 他今天的事儿也不少呢，还要跟张一宁她们六小只出去郊游。这几个家伙也会选地方，目标是百庙辖区和漳河辖区中间的一座小山。其实说是小山，也就只是不特别高，但也绵延起伏好十几公里，将小半个百庙辖区都给覆盖进去。漳市的不少工业区其实都在这座叫七宝山的山脉背后，由它挡住工厂吹向城区的污染。 而这座山郁郁葱葱也算是漳市日常徒步爬山的好去处，市政府在山上修建了步道，倒也不至于像爬荒山那么的辛苦。 当然如果是荒山，韦立坐个轮椅肯定是去不了的。 自从残疾之后，韦立就再没有过任何的郊游等活动了。无论学校组织还是个人想法，过去都只能遗憾放弃。六小只选择今天跑出来野外游玩，也是为了满足韦立的愿望和好奇心。 林戈一路小跑来到小观园，却发现韦立和聂壮壮已经早早的等待在亭子里。 聂壮壮来的早可以理解，毕竟聂国强上班早，顺路带他过来也简单。而韦立来这么早，那就纯粹是心情激动再加上迫不及待了。亭子里还大包小包放着好几个，看颜色款式大部分都是韦立的。其中一个包里居然还伸出来一条大鸡爪，林戈好奇凑过来看看，发现是半只风干鸡，这玩意儿也能郊游处理？ “我奶奶听我说要跟朋友出去爬山野炊，就专门给我准备了一些好吃的。我都说不用了，她还非要往包里装。” 韦立有些紧张，主要她带的很多都是家庭腌制品，品相比较随意，心里有些担忧跟其他人带的吃食不搭。虽然谈不上害怕被歧视嘲笑什么的，但总归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喜欢吃风干鸡！” 聂壮壮毫不犹豫的点头，甚至舔一下嘴唇道：“我妈做的鸡肉不好吃，但我爸做的很香。只是他平常很少做，还说这玩意儿要看食材。韦立奶奶亲手做的风干鸡，肯定比外面卖的好吃。” 这话一出，韦立顿时露出笑容。 “啧！” 林戈撇撇嘴，咋以前没看出来聂壮壮这么绅士呢？ 也对！ 他和张一宁、胡苗都太熟了！那俩丫头又是霸权主义者，欺压三个男生好几年，哪里有让聂壮壮展露绅士风格的机会？ 只不过…… 林戈看看聂壮壮再看看韦立，忽然感觉这两人如果将来能在一起，好像也挺好的。毕竟聂壮壮性格好，又有耐心，家庭教育也足够优秀，不会让韦立将来受欺负。 当然现在谈这个还太早太早，毕竟才俩小学生呢！ 而等到万一两人结婚，自己那时候恐怕已经没了吧？毕竟一只猫，哪有那么长的寿命？ 摇摇头，林戈将自己糟糕的想法抛去一边。自从成为一只猫开始，他就刻意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毕竟活着从来不是以年岁长短来论的，他这一年的经历说不定比别人一辈子还要丰富多彩。 林戈转头再看聂壮壮，这家伙果然如约带了一整套锅碗瓢盆。 说实话这些挺重的，也就聂壮壮身体强壮才能背的动。也幸好他带的碗筷盘子都是塑料制品，真要瓷碗非把他给压垮了不可。 “这是我看那些人骑行时候用的气灶，烧气罐的。我在家里稍微给改装了一下，不是很平坦的地方也能用。你看，四个角都改成了螺栓，可以调节高度。” 聂壮壮又给林戈展示他带来的烧火设备，语气挺炫耀，但林戈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动手能力确实厉害。 虽然只是简单的加装四个可调节脚垫，但这一手以及它需要的这些小零件儿，一般人还真搞不到也做不好。只有聂壮壮家里，他妈给他买了一堆的各种科学手工理化设备，才让他能够以自己的想法diy各种东西。甚至上回林戈去他家的时候，还发现这小子把他的椅子都给改装了。普通的木头椅子，被他锯成两截搞了个靠背可调节。 “也不知道江燕有没有揍他！那把椅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却被这小子给祸害掉。” 林戈在心里嘀咕两声。 聂壮壮包里剩下就是一些正常厨具了，都是比较小巧的那种，也不知道是家里常备的还是给他额外搞的。 在这些方面，江燕和聂国强意外的对聂壮壮十分宽容，或者一直在有意的培养他的动手能力以及兴趣爱好。从寓教于乐来说，这两口子对孩子的培养相当优秀。 很快谢载柒和郑家成也到了，两人各自背着一个大背包，鼓鼓囊囊像是去逃难一样。 郑家成的包里全部是矿泉水饮料，再加上崭新的毛巾以及折迭水桶，甚至还有一条钓鱼竿。而谢载柒的包里则是游戏机，平板电脑还有一个大号充电宝，再加上一架遥控无人机。总而言之为了这一次郊游，几个小鬼们都各自准备的十分充裕。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没打算爬完山就赶紧回来，似乎还有山上过夜的考虑。 果然，等张勇开车把张一宁和胡苗送过来的时候，林戈的猜测得到证实。 王八蛋张勇给张一宁准备的，除了少许蔬菜肉类之外，居然还有两套大帐篷！折迭着看也就两个方形袋子正好塞一背包，但展开了却是两套价格不便宜的专业设备。 根据张勇的说法，这一套帐篷睡三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更不提只睡三个孩子。 张勇甚至还给张一宁规划好了徒步路线。 从小观园往前走两公里上山之后，大概中午就能够达到以前废弃的电视塔那边。电视塔那边设备虽然停了，但是水电保安却都还在。几个孩子自己找保安借点儿自来水，再找个安全的位置搭伙做饭就是。然后中午在那边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出发，走走玩玩一二三个小时能到七宝山的山顶，也就是这一趟的终点地方。 而到了这里，就要考虑水源了问题，山顶没有任何泉眼自来水一类的东西。所以下午从电视塔出发就必须多提两桶水，说实话也是给徒步增加负担。但是出来郊游，要的不就是这种克服各种困难的体验么？孩子们如果一路顺风顺水吃喝无忧，那就少了两分出来爬山的乐趣。到时候还有各种小问题，就看他们自己怎么想办法。 然后晚上在山顶搭帐篷过夜，怎么选择地点怎么睡觉洗漱，也都由孩子们自己考虑。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不错，到时候站在山顶迎接日出，对他们来说也是不错的体验。 反正在林戈看来，张勇这家伙说的简单，描述的也很美丽，更是让六个小家伙越发兴致勃勃。可林戈却清楚，这单程十几公里看着不多，对小孩子来说也不容易了。这里不提韦立的身体情况，只说整个山上没有任何超市商店，到时候生火做饭出现差错，几个小鬼饿肚子都是轻的，万一受伤也是大麻烦。 他们今天肯定会遭遇各种各样的问题，大概率也能学到一点东西…… 所以对于这六个家长对六个小鬼如此信任，林戈是很无语的。但同时林戈又有些幸灾乐祸，现在吃点亏也好过以后吃亏对不对？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原本就是生活中重要的一环。 “咪咪！” 正在林戈幻想六小只到时候会如何狼狈的时候，张勇忽然揪着林戈的后颈把他带到一边。 林戈张牙舞爪的挣扎，甚至探出爪子就要还手，可张勇却表情严肃的凑过来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和老胡才同意让她们在山上过夜！所以你这家伙今天给我保护好他们，听见没有？她们生活还有爬山的事情不用你插手，但是如果有人敢欺负她们，你作为她们的长辈可千万别给我犯怂，听见没有！” “我会犯怂？” 林戈不屑的从张勇手心里拧出来，回到地上鄙视张勇一眼。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们六个，你以为我对爬山这种闲事儿很感兴趣？放心吧，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们！” (本章完) 第528章 爬山（求订阅） 第528章 爬山（求订阅） “立立，把这个垫你屁股底下。” 胡苗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折迭好的大水袋，咯咯笑着让韦立撅起屁股，好把它放到坐垫底下去。 这玩意儿现在用不着，等中午吃完饭就用得上了。晚上洗脸刷锅都靠这个大水袋支撑，据说它撑开了能装一百多斤水。 韦立有些羞红的瞪了胡苗一眼，但还是用双手撑着身体略微站起来一点，让胡苗把水袋放到轮椅上，再重新铺好坐垫。 坐上去之后感觉稍微有点别扭，有些地方硬挺的慌。但是韦立知道这次徒步郊游，自己其实是个大号累赘，因此也确实希望能够多做一些事情帮到团队，区区坐不舒服算什么呢？ 韦立甚至让聂壮壮和郑家成把背包放到轮椅扶手上，但是被两个男生拒绝了。 谢载柒倒是笑嘻嘻的凑过来希望能减轻负担，却被三个女生一齐翻白眼赶走。 这家伙居然带游戏机过来，这不是违背了郊游的初衷么？ 原本六小只商量的是让谢载柒带副扑克牌就好了，晚上稍微可以打发时间。但是谢载柒带游戏机和平板，这不是明摆着只打算让男生玩，女生在隔壁听热闹？ “我们可以把他的平板抢过来，晚上躺在睡袋里看番。” 胡苗推着轮椅凑到张一宁旁边，再隐蔽的看一眼前面大步走着的三个男生道：“我表哥给我推荐了一部经典番，他说是如果我看了不哭，生日时候给我的红包直接翻倍。我倒要看看什么动漫这么了不起，还能让我胡苗哭出来？当初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我都没哭呢，区区一部动漫是不是太瞧不起我胡苗女王了啊！” “但是你看魔法少女小圆的时候，不是从一开始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么？” 张一宁一边辛苦推轮椅，一边回头看胡苗一眼。 胡苗小脸一红，倔强的撇嘴道：“那怎么能算？小圆这种番，有一部就已经够恐怖的啦！我可不相信还有什么动漫能够比小圆更加让人心疼！就算为了红包，我肯定也不会哭！” “那个……小圆是什么？” 韦立好奇的开口，很显然这是她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但又希望可以和好朋友有更多话题。 张一宁知道韦立的家庭条件还有她奶奶的性格，于是笑着道：“一部催泪的动画片！你如果想看，明天或者下周，我们三个约到我家或者胡苗家，我们一起再看一遍？” “嗯！” “嘁！还要再看一遍呐？先说好哈，我最多只看前两集，看多了受不了。” “怂包！对了你还没说呢，你表哥让你看的是什么？” “叫clan什么什么？他还念叨什么cl一生推之类的话，反正我听不懂啦，等我搜出来看了就知道了！” 胡苗泼辣的甩一下头发，对张一宁和韦立的好奇心有些不太爽。她承认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啦，但是动不动就哭什么的，还是有些太夸张了一点。 “那晚上我们一起看这个。” 韦立重重的点头，她还是第一次跟同龄的朋友一起看动画片呢！ “要不要买点薯片？如果想要忍住不哭，吃东西肯定是最好的选择吧？” 张一宁指向路边的一家超市。 “……” 胡苗很想批评张一宁居然瞧不起她，但是想到表哥信誓旦旦的样子，她还是认怂了。点点头没管三个男生，三个女生偷偷摸摸跑进超市里面。 “人呢？” 聂壮壮偶然回头，发现后面本应该跟着的三个女生还有咪咪，全部都失踪了。 “什么情况？“ 三个被抛弃的家伙停住脚步，左右张望却还是没有看到三个女生的身影。互相对视一眼，三人顿时变得又惊又慌，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走，还是等她们，亦或者赶紧回头去找。 索性这时候林戈从超市里冒出头嗷一声，总算让三个笨蛋知道了女生们去了什么地方。 “哎！怎么不喊我们……” 急匆匆闯进超市的谢载柒话没说完，视线就被好多薯片罐子笼罩。他手忙脚乱的将这几罐薯片抱住，结果胡苗又顺手丢了两排娃哈哈过来。 “闭嘴啦！我请你们吃东西，你们就老老实实当挑夫就行！” “不是说好不买零食自力更生的么？” 郑家成有些疑惑，怎么还没上山呢这说法就变了好几次？从玩半天再到玩一天再到过夜，男生们提意见的权利呢啊喂！ “这是晚上的宵夜！” 张一宁拧了几袋辣皮和小鱼干，通通塞进郑家成怀里。 男生顿时不说话了，最聪明的聂壮壮更是从头到尾一声也没有吭过。他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质疑已经做出决定的女人，会很麻烦的。 胡苗和张一宁各自买了几十块钱的东西，韦立也买了一些，拢起来将两个大塑料袋装的满满当当。 也没打算把所有辛苦事儿都交给几个苦力小牛马，她们把谢载柒的背包要过来反挂在韦立的轮椅扶手上，再让谢载柒负责拧零食饮料，然后才示意可以正式出发了。 “得！狡猾的小丫头们，谢载柒心心念念要晚上和郑家成玩游戏，这会儿所有装备却被收缴的干干净净。” 林戈在后面摇头。 特别三女窃笑的样子还有三个蠢东西茫然的模样，更是让林戈一阵无语。 当然林戈也没打算去提醒那仨蠢货，反正自己没反应过来也怪不得别人。很快眼前已经到了上山的坡道，角度挺陡无障碍滑步也很窄，聂壮壮便返回来从张一宁手里接过轮椅扶手。 六个小鬼们当中毫无疑问他的力气最大，这种稍微艰难的工作肯定由他来负责。 但张一宁也没让聂壮壮太辛苦，她从聂壮壮手里接过了他的背包。一背包锅碗瓢盆意外的有些重，背上去的张一宁甚至有些闷哼，但她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胡苗的帮助。 一行人开始爬山，这段两百多米长的陡峭斜坡就是第一道难关。特别再加上韦立行动不便，更是为徒步之旅增添了很多难度。 把轮椅往上推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聂壮壮已经气喘吁吁。于是谢载柒主动来给他帮忙，两个男生一起推就轻松很多了。胡苗照例接过谢载柒手中零食，彻底掌控分配游戏零食的权力。 大家都没让郑家成帮忙，因为这小子其实并不轻松。 他背包里装着重要的水资源，一旦出事儿这趟郊游就只能前功尽弃。而且说实话那么一满包的水，再加上他自作主张拿的钓鱼竿什么的，这分量也很辛苦。 话说这会儿所有人当中，唯一浑身轻松的就只有林戈。当然林戈这会儿也没有让谁帮忙抱着，而是自顾自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往上爬。 刚走不到一百米，鼻子里闻到的气味就很清楚的感觉到清新许多。特别这会儿太阳才刚上头，空气中的水分还没有被彻底蒸发，吸进来的每一口空气都能感受到叶绿的清甜。 林戈有些惬意的甩甩尾巴，对这一趟爬山之旅渐渐期待起来。 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陡坡终于爬完了。 五小只都累的不行，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模样让坐在轮椅上的韦立更加愧疚。但是看到韦立这样子，几人又都纷纷摆手说没事儿，谢载柒更是拍着排骨胸说小意思，再爬一次都没问题。 毕竟对孩子们来说，一起玩耍才是最开心的。伙伴们肯定要都在一起才好啊，少一个都会感觉玩的别扭。 而且这段路爬完之后，接下来就是比较舒服的铺装山路了。稍微有些坡度，还上上下下的带点儿趣味。特别由胡苗推轮椅的时候，她会故意在下坡的时候加速冲刺甚至松手，把韦立吓的哇哇乱叫。这行为说实话有些危险，要是颠一下或者一时回手没拿住，那接下来可不是小问题。因此发现胡苗有些肆无忌惮之后，林戈和张一宁一齐阻止了她继续胡闹。 “空气真不错啊！” 再到一个休息的地方，几个孩子都放松下来。也不着急赶路了，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慢悠悠的蹲着坐着吃东西。 这是一个漂亮的八角凉亭，六小只兴致勃勃的喝水聊天，顺便眺望远方。透过眼前的绿色森林，能看到远处的小区甚至大楼，都变成一个个精致的小方块儿。马路上一些个小车子，更是蠕动的仿佛蚂蚁一样，就连立交桥都变得径直又小巧。然后抬头望远，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视野更是让人心旷神怡。 大家喝着水给郑家成减轻负担，再原地休息聊天打闹，一个个拿出手机相机拍照，互拍怼拍搞笑拍然后恶意ps什么的，打打闹闹似乎让这个幽静森林也变得开朗起来。 偶尔有路过的锻炼者或者慢慢踱步的老人看到这六张年轻面孔，也都露出感慨的笑容，少不得要在心里说一声年轻真好。 休息大约半个小时，六人继续出发。 这一次他们决定一口气爬到中间的电视塔，也就是中间阶段目标那里。虽然说胡苗和张一宁已经大包大揽了跟保安的交涉问题，但小家伙们做饭肯定也需要更多时间，再加上厨具灶具有限什么的，天知道要磨叽到什么时候。不过在这方面六小只都比较擅长规划，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事先安排的清清楚楚。 就在继续往前没走多远，林戈忽然看到前面路边有五个人在那里聚拢着休息。 两个女性一个微老一个三十岁左右，正坐在路边休息椅上削苹果。那年轻姑娘削苹果皮都是一片一片的划，地上落了满地的碎片，让林戈看的直皱眉头。 而另外三人则是一个老头儿和两个年轻人，正一边抽烟一边对着山下风景指指点点。 讲到兴头，老人转身对年纪略大一点的年轻人道：“来！大强，给我和你弟拍个照！对，就对着市中心那片儿拍！你妹妹家新买的房子就在那一片，忒漂亮！” “那还不是因为你给她找了个好女婿？来兄弟，你站到咱爸身边儿，我给你们合影一张。” 名叫大强的年轻人也不多说什么，只掏出手机摆一下架势，再示意旁边应该是女婿的年轻人赶紧到父亲身边去。 等两人站好，大强咔咔咔连拍好几张。 都感觉不太满意还要再拍，那老头儿忽然摆手。 “等一下，我丢个烟头。” 说罢他也不用手，直接扭头瞄准道路边上土地，‘呵忒’一声将烟头吐出去落在两颗不知名的绿色草叶子上。 完事后老人把旁边似乎有些纠结的年轻人肩膀一揽，重新摆好姿势。 “好了！咱继续，拍年轻点儿！” “好嘞！” “爷爷！您不能随便乱丢烟头！”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闯入镜头当中。 却是原本应该路过的张一宁，胆大包天的闯入这帮人里面。 她也不管这几个人惊讶的表情，自顾自去那边把依然还在冒烟儿的烟头捡起来，“这烟头还没灭呢！要是把什么东西点燃就麻烦了，今天有风，会引发山火的。” 说着张一宁左右看看却没有找到垃圾桶，于是捏着烟蒂把烟头在泥土中捅灭了，然后掏出一张纸巾将它包起来，揣进口袋里。 “……” 林戈眉头皱的非常紧。 那烟蒂上沾了老破烂的口水，张一宁怎么能直接用手拿呢？多脏啊，万一被感染了老东西的口臭怎么办？ 林戈打定主意，待会儿等这些人看不见了，一定要逼迫这丫头洗手，还必须多洗几遍！ 另一边，张一宁的行为，让这边几人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尴尬。 可对方偏偏是小孩子，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他们就算想发火也找不到一个理由。 那应该是女婿的年轻人，可能是最有道德的一个。其实他刚才就想这么说了，偏偏是老丈人又新婚不久，实在不好开口。 因此看大舅子眼睛一瞪就要发飙，他赶紧抢先对张一宁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妹，是我们没有注意。这事儿是我们不对，谢谢你的提醒！接下来会注意的，一定不再乱丢烟头。” 张一宁也不搭腔，笑着回到队伍当中。 那边老头儿还在指责什么，但张一宁却只当没听见一样。 “嘁！随地乱丢垃圾，什么素质啊？还指望人家环卫工人每天爬这么高的山来给你捡？哼！” 胡苗高傲的仰着头，忍不住也替张一宁撑个腰。 主要是这几个人确实太离谱了，你要削苹果拿个袋子装着啊！屁股旁边就是你装水装水果的袋子，腾一个出来废很多事儿？现在倒好，搞的满地都是垃圾。 “嗷！” 林戈打断胡苗的啰嗦，示意她赶紧滚蛋。 六个小家伙去跟人家五个成年人纠缠，这万一惹怒人家挨揍了，谁能帮你消疼？ 对方五个人，林戈自觉再勇猛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拦住。到时候这六个小笨蛋万一挨人家一拳一脚的，他要怎么跟他们的家长交代？ “小婊砸~” 老太婆被胡苗说的不忿，忍不住嘀咕两声却被旁边的女儿拍手制止下来。 “走吧！我们还有好远的路呢！万一他们打人，韦立怎么办？” 郑家成有些犯怂，赶紧催促几人快走。 再加上林戈用眼神直翻，胡苗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闷哼一声昂首阔步摆出嚣张的架势跟这五个人错开。 林戈的眼神一直紧盯着这五个人，特别是嘴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老头儿还有他儿子。索性有那女婿低声劝阻，总算没再出什么事儿，两边就此分开林戈催着六小只走远。 “山上乱丢烟头，甚至都不踩一脚，这什么人呐！” 谢载柒这个小怂货，直到人看不见了才敢开口。回头对着那边道路叫嚷两声，表现得一副正义昂然模样。 其他几人对他的性格也是熟悉，这会儿连鄙视他的心情都没有。聂壮壮直接把谢载柒往前一推，示意该这个偷懒的家伙推轮椅了，别在这里伪装英雄。 “哼！待会儿平板不给你们玩！” 谢载柒嘀嘀咕咕说着，却还是老老实实过来干活。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事情，他们五个会全力帮助韦立，并且跟她成为绝对不嫌弃的好朋友。 谢载柒就算有再多毛病，在这方面也不会表现很差。 一伙人就这么走走停停，玩玩乐乐，打打闹闹，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转眼到了中午。 来到电视塔旧址的时候，林戈忽然发现之前差点闹矛盾的那一家五口，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前面了。 五个人在电视塔下面一个凉亭里吃喝，各种熟食啤酒什么的摆了满满一桌子。见到林戈和六小只过来，那老头儿闷哼一声转过身不理会，嘴里又开始骂咧个不停。 这老头儿在家里似乎积威甚重，其余四人只能轻声转移话题却不敢劝说。特别那女婿表情纠结，看看新婚妻子也只能无奈摇头。 “我们走远一点，不想看到他们！” 张一宁皱着眉头做出决定，反正这地方在哪儿都能野炊，完全没必要跟讨厌的人凑到一起。 不过不止张一宁，其他几人也对这一家子非常不满。看他们吃吃喝喝把地上丢的都是包装袋和骨头残渣，胡苗就赶紧催促同伴们赶紧走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那提水就有些远了啊。” 聂壮壮叹一口气。 他看到了张勇叔叔提醒的接水的地方，但是偏偏保安室还有自来水都在凉亭那边，过去接水免不得要从凉亭边上路过，来来回回总会碰到那几个人。 而那老爷爷说话太难听，到时候肯定还会被他阴阳怪气的咒骂几句。 (本章完) 第529章 火（求订阅） 第529章 火（求订阅） 不管怎么说，六小只都不希望因为外人而影响到自己一行难得的野外游乐时间。 因此将那几个人的事儿先放到一边，很快他们在林戈的指引下，到下坡路上发现一片青草地。 草坪不大，但里面种植的那种草却意外十分柔软。它不像普通草坪一样刺脚，大概率是以前电视塔还在运行的时候，专门钱种植出来的昂贵品种。 而且两旁都是高耸的大树，将阳光遮掩大半，坐在草地上也不怕被太阳晒黑。 于是六小只很快确定野炊一点，决定就在这边生火做饭了。 聂壮壮从背包去取出一大张防火毯，颜色难看一点但是效果实实在在。铺在草坪上之后，又开始摆放炊具以及需要处理的各种菜蔬。 几个小鬼都挺能干，虽然分配干活儿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整个程序也还算有条不紊。 将所有工具材料都摆放好之后，张一宁给几人安排任务。 胡苗领着谢载柒和郑家成负责去保安那边，女生淘米洗菜男生将水桶还有水袋装满水带回来。 然后聂壮壮的任务是将灶具安装好然后给张一宁打下手，有空顺带再去捡一些枯枝树干回来，用另一个铁桶做的小行军炉来焖饭。 韦立的任务也很简单，她被聂壮壮搀扶到防火毯上坐下来，切菜摘菜之类的事儿全部交给她。这孩子虽然行动不便，可真要讲白案水平，说不定是六个孩子当中最厉害的。 而她本人也很高兴能更多参与做出贡献，甚至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你如果不会烧菜，可以让我来做。” 见张一宁有些生涩的拿着木锅铲，聂壮壮主动提出可以交换任务帮忙。 “走开！” 张一宁翻个白眼，这是瞧不起谁呐？ 昨天晚上跟妈妈视频的时候，她可是有好好学习怎么做几个简单菜肴。虽然没有预料到韦立会拿风干鸡这种硬菜过来，但是按照妈妈指点应该大差不差才对。 “我和谢载柒去林子里捡柴火了，没事儿别叫唤我们！” 有些辛苦的来回三趟，郑家成和谢载柒将水桶水袋全部打满了。盯在这儿看几个女生做饭有些无聊，两人眼珠子一转就要去林子里面探险。 “要是让炉子里的火断了，你们三个今天就给我饿一天！” 胡苗恶狠狠的瞪了郑家成一眼，却没有阻拦他们跑去撒泼。玩闹探险本来就是郊游活动的一部分，况且女生的做饭游戏也不需要他们仨臭男生跑过来捣乱。 聂壮壮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林子里两个混蛋的嘎嘎叫声让他坐立不安。而这边三个女生的嘻嘻哈哈他也插不进去，一个人在这儿孤独的看火就有些特别委屈。 最后还是韦立实在过意不去，小声示意聂壮壮把看火的工作交给她，这才让聂壮壮得以解脱。 小胖墩儿恶狠狠的咬着牙朝林子里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冲过去，这边三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忍不住一齐桀笑出声。 她们刚才还在打赌聂壮壮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果然男生就是靠不住。 三个女生也没管他们，自顾自一边聊天一边生疏的做饭。 林戈在旁边照看一会儿，发现三个小丫头做起菜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就暂时松一口气不去管她们。 他走出草坪，仰着头看着头顶葱葱郁郁的大树，感觉这地方的氛围确实非常不错。安静，清宁，让人不自觉就能够放松下来。 只是眉头一皱，林戈扭头看向那边远处凉亭。 那家人还在里面吃喝，特别是那老头子，声音响亮还总喜欢大着嗓门，哪怕正常说话也像跟人吵架一样。他正在对着儿子连连夸赞女婿的优秀，旁边老太太也帮衬着直说好话。这架势让他女儿表现的非常骄傲，却让他的亲儿子一次次皱起眉头，但总归看到面容和善性格也很好的妹婿，他只能将心里的不爽按捺下去。 “我去上个厕所！” 大强深呼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老头子只是无心的，但老东西说话实在难听。另一边偏偏自己以后还要仰仗妹婿，因此竟是想发飙也没那胆量。 嘴里叼着烟，大强眯着眼睛东张西望的寻找厕所。他喝酒也喝的有点多，这会儿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心情不好再加上醉意，他就不耐烦去公厕那边了，尽管距离也就几百米。 眼睛瞥到那边几个小鬼没朝这边张望，大强直接转身在树林边上解开裤带，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眯着眼睛靠着树干哆嗦起来。 “别看！” 面色漆黑的张一宁，箍住胡苗的脑袋不准她转头。 “我才不会看呐！” 胡苗怒没好气的瞪张一宁，哪里不明白那没素质的家伙在干什么呢？ 她只感觉今天的好心情，都被那糟糕的一家子人给弄坏完了！心里又气又怒，便一边搅拌鸡蛋一边骂骂咧咧的诅咒那一家人。 张一宁和韦立对视一眼，也一齐摇头叹气。 不过运气还算不错，那碍眼的一家子人吃饱喝足之后终于没打算继续在凉亭里呆着，而是对着这名冷哼一声吵吵闹闹的离开了。 他们在凉亭里留下了满桌满地的垃圾，当真是没有半点清扫。凉亭里邋遢的画面让已经空闲下来的胡苗有些难受，频频往那边看似乎忍不住就想去处理一下。 “要去就去呗，喊郑家成和谢载柒给你打下手。” 张一宁认真的炒着辣椒鸡蛋，对自己这个好朋友的心思非常清楚。 胡苗顿时乐起来。 她叉着腰来到林子边上，毫不客气把在里面玩剑士大乱斗的三个男生喊过来，命令他们跟着自己去干活儿。 谢载柒和郑家成自然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跟着胡苗去了凉亭那边，去帮那一家子混蛋收拾他们留下来的各种残骸。 “真是……该说什么才好呢？” 林戈远远看着热心的胡苗指挥两个男生，自己则去保安室那边借扫帚撮箕，不由有些感慨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和那一家子相比，几小只简直优秀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夸赞才好了。 不管是懂事的小女生还是努力干活儿的小男生，都比那几个空长年龄不长素质的家伙更加优秀。 大约了五六分钟的时间，凉亭里被三人收拾干净。胡苗领着两个男生去很远处的垃圾桶丢垃圾，这边张一宁三人也差不多把午饭做好，正在草坪上席地摆放碗筷。 等六人汇聚之后，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林戈跟着吃了一些，感觉味道其实有些一般。 但是对六小只来说，这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饭菜，因此吃的倒是有滋有味，甚至互相争抢着感觉比在家里吃的还要香。 聂壮壮和郑家成为一个鸡腿打闹成一团，狡猾的谢载柒则趁机将鸡肉往碗里装。三个女生凑在一起一边吃喝一边窃窃私语，不知道谈到什么忽然发出咕咕咕的笑声。 这样宁静和谐的一幕，让林戈心生感慨。 就好像是亲手养大的小崽子们渐渐长大，林戈甚至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出来，六小只和一开始见面时候的样子，已经成长了很多。半年前都还调皮捣蛋让人头疼的几个小家伙，现在已经懂事又能干到让人忍不住就想表扬了。他们在很多方面比一些成年人都还要优秀，现在只希望这种无忧无虑能够长久的保持下去。 “嗯？” 忽然闻到一股焦糊味，林戈的眉头皱了一下。 不止是林戈，就连张一宁她们六个互相对视一眼，也都缓缓放下碗筷。 六小只一齐看向旁边的材火炉，炉子里还有一点余温和火星，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那么这股燃烧产生的烟火气味是哪里来的？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在生火做饭啊？ 几人一齐看向凉亭那边，那里已经被胡苗三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同样也没有发现着火迹象。 “不对！是真的着火了！” 下一秒林戈猛然回头，这一次看到了火源。 就在之前那个男人撒尿的地方，隐隐的小火线正在偷偷摸摸向外扩散蔓延。或许是烟头引燃了什么，再加上半山腰这徐徐微风的遮掩，竟是那地方已经烧出好大一片的焦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地方烧出的火苗很矮，也没有太多的烟雾，阳光下让人看不清楚也丝毫不引人注意。再加上林戈这边同样也在烧柴火，几乎一样的气味甚至连林戈都被蒙蔽。等这边炉火熄灭发现问题的时候，那边已经扩散出一条十几米长的弧形火线，还在继续向外偷偷延展。 “着火了！” 韦立脸色大变，想也不想要去救火，却又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那边的火苗很浅，可在韦立眼睛里浮现的，却是自己家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笼罩的那可怕一幕。似乎回想到什么，韦立甚至浑身颤抖打起哆嗦，脸色越发变得苍白。 “应该是地上的枯叶子被烧着了！偏偏表面上铺的那一层落叶还不是特别干燥，因此烧的很慢很隐蔽，该死的居然连我都没有发现！” 林戈迅速朝着着火的位置跑过去，一时心里暗恨又有些后怕。六小只带来的轻松和活力让他懈怠了，否则应该提早就能够发现那边树枝燃烧的咔嚓声才对。 “赶紧救火！” 聂壮壮也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往火场冲两步再又迅速回头，把毯子上两桶没用完的水提起来就跑。 水波荡漾打湿了聂壮壮的裤腿，但他却浑然顾不上这些。这家伙咬着牙往火场那边飞奔，三步两步甚至还冲到了林戈的前面。 这时候忽然一阵逆风吹过来，扑面而来的呛鼻燃烧气味让林戈脸色大变。这阵风使得那边火苗窜动的更快了，引燃成透红色的几片枯叶被风吹起来，打着旋儿去往更远的地方。 聂壮壮率先接近火场，迅速将一桶水浇在火场边沿还没有被引燃的地方，他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和他老爹一样的冷静。 林戈回头再看，看见谢载柒和郑家成拖着那个大水袋也在迅速往这边跑，张一宁和胡苗更是健步如飞赶来帮忙。就连韦立也冷静下来拿着张一宁的手机在打电话，林戈想一想赶紧一个转身跑向保安室那边。 当他猪突一样冲到保安室附近的时候，房间里的老头儿还在翘着二郎腿，用两个椅子拼成床，半躺着眯着眼睛听有声小说。 林戈一脑袋撞在保安室的窗户上，两只爪子用力敲打玻璃。 “嗯？” 保安老头儿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顿时就看见一只面色狰狞的猫。那只猫正在对着窗户玻璃发动攻击，架势凶猛似乎打算弄碎窗户再进来把他给吃掉。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过有胆量在这种荒郊野地当保安的，肯定不会怕区区一只猫。于是老头儿慢悠悠的站起来，放正椅子这才把窗户打开。 “嗷呜~” 林戈一声焦急的咆哮，声音刺耳让保安老头忍不住眼角直抽抽。 但当林戈转身指向那边火场的时候，保安老头顺着看过去顿时脸色大变。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边渐渐燃烧旺盛的大火，再看到火场里拼命扑打的几个小孩子以及提着两个水桶往这边飞奔的小胖墩，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去救火啊蠢货！” 林戈大声咆哮着，同时在保安室里迅速巡视，看能不能找到水管或者消防水带一类的东西。 然而保安室里干干净净，除了角落一个折迭床以及两床被褥，桌上摆着一个小电视和一个热水壶外，再没有其他额外的东西。 而老头愣一下之后赶紧掏出手机，着急又慢腾腾操作打电话。 他没有打给119，而是拨打了可能是领导或者上司什么的人的号码，电话那头嘟嘟的声音在林戈听起来十分刺耳。也不知道是不是惊慌失措，老头儿自顾自停在原地等待电话接通，似乎完全没有过去帮忙灭火的想法。眼见这老头儿指望不上，林戈从窗户上跳下去转身就跑，再一次来到火场加入灭火队伍。 “咪咪！” 脸上有些黑灰，更多则是汗珠以及慌张的毫无血色，聂壮壮提着空水桶从林戈旁边跑过，跟林戈打声招呼就继续冲向水池那边。 火场这边一条弧形火线上，其他几个孩子都还在抓紧时间压制火势。胡苗和张一宁各自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拼命扑打，谢载柒和郑家成则迅速从水袋里取水，再往着火的枯叶中泼洒，只希望能将火线打熄或者让它蔓延的速度稍微缓慢那么一些。几个孩子一边救火一边眼睛含泪，又熏又呛实在辛苦的不行。 另一边，韦立紧张兮兮的挂了手机，再推动轮椅往火场那边艰难移动：“一宁，119说已经通知了距离最近的消防，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让我们不要随便冒险，先去安全的地方保护自己！” “不救火，万一烧大了怎么办？” 张一宁抬起头，脸上漆黑一片衣服满是黑灰。她用脏兮兮的手在脸上抹一把，再倔强的道：“咱们多勇敢一点，被烧着的地方就能小一些，消防员叔叔需要处理的工作量还有隐患可能就可以少一点！韦立你不要过来添乱，郑家成你赶紧干活儿！对了注意一下安全，别真的把自己弄伤那就太愚蠢啦！” “我又不是傻子！” 郑家成撇撇嘴，和谢载柒合力将水袋里的水倒进面前折迭盆里面。不等他们倒满，胡苗就等不下去把脸盆抢走，冲上去一把泼洒进火场当中。 韦立停在路边静静看着这一幕，嘴唇抿的死死的甚至快咬出血来。 她非常懊恼自己无法帮到忙，再眼睁睁看着浓烟渐渐席卷起来，火场和刚才平静的样子仿佛天渊之别。 但是在林戈看来，这却是火灾得到有效控制的证明。浓烟是火焰燃烧不完全的迹象，而这场火灾也算发现及时，火情扩散的并不算严重。甚至到目前为止，也就是十几个平方左右的树林还有燃烧迹象。在聂壮壮第二次提着水桶将周围地面浇湿之后，火场蔓延已经得到遏制，应该不可能造成更严重情况。 当然这也得亏了这几个孩子，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并且大胆的抓紧时间灭火，天知道这场火灾会烧到一个怎么样可怕的程度。 当然也有可能它会自行熄灭，但是这种事谁敢赌呢？ 眼见几个孩子浑身都脏兮兮的，甚至一边灭火一边害怕，眼睛里不知道是呛的还是怕的含着泪珠，林戈不禁懊恼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帮不上任何的忙。 “哎呀！” 胡苗忽然尖叫一声，一个没站稳摔在地上。湿漉漉的地上都是烂泥和火灰余烬，顿时糊了她一身。 但就在林戈赶紧跑过去想把她拽走的时候，胡苗又迅速爬了起来。将被她不小心踩烂的折迭脸盆丢到一边，这家伙狠狠一咬牙抱起所剩无几的水袋就要往里面冲。 谢载柒和郑家成赶紧提着水袋末端帮忙，合力将里面的水倒进火势最汹涌的地方。 “呜呜呜……” 胡苗一边泼水一边哭，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哭些什么东西。水袋里的水没有了，谢载柒拖着水袋往电视塔那边跑，郑家成加入扑打灭火的队伍。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耳朵里已经隐约能听到消防车的声音了。 这声音仿佛仙乐一样动听，也让林戈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制造这场灾难的混蛋，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狠狠一咬牙，林戈将这边交给六个孩子以及犹犹豫豫跑过来的保安老头儿，自己则转身朝着之前那帮人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这事儿，他们非得给个交代不可啊混蛋！ (本章完) 第530章 小英雄 第530章 小英雄 “发生什么事儿了？” 从身边疾驰而过的消防车，让慢悠悠继续散步的一家五口赶紧站到路边避让。再一回头，他们立即就看见刚才来时的地方居然冒起了浓浓黑烟。 几个男人顿时脸色一变，想到什么不禁都有些心虚。 他们竟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上午时候被那几个小鬼教训的一幕，也心知那起火的地点大概就是自己等人曾经路过的地方。、 是巧合？ “走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老头儿面色一沉，毫不犹豫转身大步往前走。反正这火不是在自己面前烧起来的，别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都不会承认。 “要不要……去看看？” 唯独女婿有些心虚，也有些担忧和不安。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自家老丈人这一路上抽烟就没有断过。如果这火真是老丈人造成的，那这事儿可就不能不管吧？ 但转头看老丈人头也不回脚步飞快，妻子更是朝他坚决摇头，他只能叹一口气无奈的跟上去。 “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女婿在心里祈祷着。 “嗷~” 突然这时候，一声刺耳的怪异咆哮声由远及近。 五人的脚步愕然顿一下，再好奇回头一看，只看见一只不知道是猫还是野兽的小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气势凶狠朝这边飞奔过来。 “什么东西？” 老头儿有些慌张的退后一步，但很快倔强的站稳。他左右看看打算找根棍子防身，可一时半会儿哪里寻的到？ “吓死个人的。” 他的老婆和女儿低声嘀咕着躲到三个男人身后，眼睁睁看着那个像猫的动物越来越近。 “这些个……该死的狗东西！” 林戈这会儿非常的暴躁，咬牙切齿朝这一行人冲过去。 此时迎面来了另一辆消防车，看到路上堵着的一群人，赶紧鸣笛示意让路。 然后就在司机惊讶的注视中，一道灰色的影子跃起来撞在最前面那老人身上。老人措不及防瞬间跌倒，旁边另一个男人抬脚去踹，也被那不知道什么动物咬着还是挠到身上，疼的惨叫起来。 剩余的那个男人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不敢动弹，身后两个女人则慌不择路赶紧转身逃跑。看到刹停的消防车，两女赶紧躲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机一头雾水看着前面，总算认清楚那是一只银白带灰色的猫。看起来好像是名为银渐层的猫咪品种，但这家伙做的事儿却怎么看也不像是猫。它居然一己之力揍倒两个成年人，这是不是有些恐怖了？ “狗东西，还想跑？放火烧山，坐牢去吧！” 林戈发出威胁的嘶吼，一步步逼近被他一爪子掀翻的老头儿。 老头儿似乎崴了脚，又被吓的厉害，这会儿稍微有些站不起来，只能慌张的挪着屁股向后退。而他儿子大强倒是只被挠了一爪子，虽然见血但是也没什么大事。可看到这只猫凶悍的像怪物一样，大强也顾不上去保护自家老头儿了。他左右张望的寻找逃跑可能，然后就发现林戈居然径直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盯着自己。 明明是一只只有几十厘米高的小猫儿，但是在大强看来却好像庞然大物一样的充满压迫感。那猫儿杀气腾腾的样子让大强心惊，没敢转身逃跑只能哆哆嗦嗦的和林戈对视。 而趁这个机会，老头儿一瘸一拐的爬起来跑到消防车边上用力敲门，咒骂着叫里面的人快出来帮忙。 “这是怎么了？” 一名名消防员从后面鱼贯而出，看到眼前这一幕都有些吃惊。他们再抬头看不远处的火势浓烟，发现已经得到控制，也就没有急着让挡路的猫儿赶紧让开。 “麻烦让开一下，我们在执行任务，没看到前面失火了么？哎……” 一名消防员不耐烦的走过来，看到挡在路中间的大强顿时眉头一皱。但是再看到这人前面龇牙咧嘴的猫，他愣一下再眨眨眼睛，忽然感觉这只猫似乎有点眼熟。 “嗯？这家伙……” 林戈抬头看这人一眼，很快认出来他的身份。那不正是前天在网红宠物店见到过的消防员么？名字好像是叫熊翰？没想到今天又能碰到他。 熊翰也没有想到，这才一会儿没见，居然又能看到这只猫？ “这猫……是不是凶的有点儿离谱了？” 熊翰喃喃自语。 上回看到它的时候，它把人家店老板挠成一个血葫芦，一群人在门外哆哆嗦嗦却没有一个敢去帮忙。 而这一次，它一只猫拦住五个成年人，揍的他们五个连还手都不敢。 这还是猫么？ 熊翰在心里嘀咕，忽然又想到这只猫的身份。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天一同出警的警察可是介绍过，这家伙是一只警猫来着啊！ 警猫打人……不太可能是平白无故吧？ 熊翰心里有了猜测，对身边同事指点示意，让他们看住这五个人。待同事心领神会的点头，熊翰这才笑呵呵的朝林戈走过来。 “咪咪，又见面了啊！” “哟！运气不错有个熟人，不用我想方设法解释身份。有这家伙在，这几个狗东西应该逃不掉了。” 林戈看到了熊翰对同事的手势，知道他已经明白自己阻拦这五人的意图。于是当熊翰越过大强走过来的时候，林戈既不反抗也不戒备，只矮身躲过熊翰戴着厚厚手套的大手。 “这几个家伙，就是纵火犯？” 熊翰也不耽误时间，只蹲下来笑眯眯的对林戈进行询问。 他这话一出，仗着一群消防员撑腰，凑过来要报复林戈的那老头儿顿时愣住，旁边刚松口气的大强脸色也是愕然变得苍白。 特别当眼前这只凶狠的唬人的猫，居然通灵一样点点头的时候，两人更是眼睛瞪大到极致。 开玩笑的吧？ 这猫能听懂人话，甚至和这个消防员认识？ 老头儿和大强心里涌出不祥的预感，对视一眼赶紧偷偷往后退。结果没退两步就各自被一名消防员按住肩膀，消防员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两人越发心惊胆战。 “刚才打电话报警的小朋友，是跟你一起的么？” “嗷。” “真是不赖啊，这次多亏了你们这些勇敢的小英雄。呵呵……以今天这天气还有风向，这要是没有及时被发现，天知道要闹出多大的山火出来。麻蛋！” 说到最后，熊翰忍不住咒骂一声。 作为消防员，他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火情！最喜欢干的活儿，就是那些稀奇古怪把自己卡住的情况。 往往这些事情能被当成笑料让消防员笑上好久，甚至各个消防队还会互相攀比，看谁家范围里的求救者的出事儿方式更加奇葩一些。 而与之相反的，每一次火情代表的都是悲痛，痛苦和各种无法挽回的损失以及遗憾。水火无情不是玩笑话，与它们接触最频繁的消防员，其实才是最讨厌火灾的人。 那些意外导致的火情就算了，毕竟谁也不想。但是这种主动的纵火或者说放纵式行为导致的纵火，在熊翰看来跟杀人一样，都是恶劣又该死的行为。 “我们没有！不要污蔑我们！” “对啊！有证据吗，凭什么说火是我们放的？拿出证据来啊，没有就把我放开！” “我腿伤了要去医院，你拦着我是想让我死吗？” “爸！” 五人纷纷叫嚷起来，特别老头儿和大强，经过片刻慌张之后，这会儿更是想方设法的挣扎否认。 说实话两人心里这会儿也有些心虚，毕竟万一是自己不小心什么的有可能。但是再仔细一想，顶多也就是个不小心罢了对不对？自己等人又没有主动去放火，而且这些人也没有自己不小心把树林点燃的证据啊，凭什么因为一只猫就莽定是自己几个呢？ 眼珠子一转，大强瞪着控制自己的消防员道：“你是警察吗？凭什么抓人！赶紧把我放了，你有什么资格把我当成犯人？” 两名年轻的消防员脸色微变。 “消防员确实没有刑事执法权！” 和林戈沟通完毕的熊翰，撑着膝盖站起来，冷笑着转头看向大强道：“但是作为消防员根据消防法，我们拥有事故应急处置权！制止纵火行为以及暂时控制嫌疑人，是我们的权利。而且不好意思，咱们这里不仅只有消防员，也有专业的警察人士！所以配合警察将嫌疑人逮捕控制，也是我们能该做的事情！” “哪里有警察？” 大强脸色再变！ 他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穿警服的人。只是再顺着熊翰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背后那只眼神凶恶的猫，大强眼睛眨一下愕然愣住。 “这猫……” “这只猫叫咪咪，是漳市漳河派出所在编警猫，法律意义上来讲拥有完整的执法权！” 熊翰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闪亮白牙道：“你们当着它的面纵火，还问我有没有证据？真是可笑！你以为刚才咪咪在干什么？他是在阻止嫌疑人逃跑并且控制嫌疑人呐！所以现在不要跟我谈论什么有没有资格是不是嫌疑人的问题，这些话你可以跟警察说也可以跟法官说！但是现在……麻烦老实一点好不好？” 说到这里，熊翰抬头看向火灾位置。凭借经验判断那寥寥烟雾，他心知火灾已经被扑灭或者基本控制。 因此也不着急了，熊翰上前一巴掌拍在大强肩膀上。 “不要浪费时间狡辩了，有话你去派出所跟警察慢慢的交代。至于你刚才嚷嚷半天的证据……你觉得现在是什么年代？你以为我们消防员除了拿水龙头灭火，别的就不会了？如果我没猜错，导致火灾的要么是随地丢弃的烟头，要么就是野炊时候没有注意防火安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然后我猜测你们，是第一种对吧？” 大强脸上冒出冷汗。 老头儿眼珠子一转，偷偷摸摸把手揣进口袋摸到那包烟。他咳嗽一声吸引旁边消防员注意，然后偷偷背着手将烟盒连带打火机全部丢进旁边草丛里面。 结果下一秒林戈就慢悠悠来到他面前，从草丛里把烟和打火机翻出来，再仰头鄙视的盯着这死老头子。 “……” 老头儿想杀猫的心都有了。 偏偏那名消防员说这只猫是警察，这就让老头儿有些犯怂，干脆转头去看远处城市，对眼前所有乱七八糟直接置之不理。 一群消防员忍俊不禁，只感觉这只猫就像这老头儿的克星一样。从地上捡起香烟打火机，当即熊翰命人将这五人看管着，又打电话给的属地110，让他们来处理这件涉及人为纵火的情况。 搭乘消防车重新回到电视塔那边，林戈发现火情在六小只还有及时赶来消防员的合力配合下，总算彻底熄灭。 为了保证没有隐藏的火点或者烧成高温的闷热引发复燃，消防员还在用水炮对整个着火区域进行冷水覆盖。终于从火场退出来的六小只，这会儿脸上身上一个比一个糟糕，一个个乌漆嘛黑就像是刚从煤矿里钻出来的一样。甚至张一宁和胡苗的头发，还有一些被烫卷的迹象。郑家成的外套是化纤的，这会儿手肘和小臂部位也被融出好几个夸张的洞。 但即使再狼狈，面对消防员叔叔的各种夸奖表扬，六小只依然咧着嘴笑的非常开心。特别当其中一名消防员表示说要去学校给他们发奖状的时候，郑家成和谢载柒已经笑合不拢嘴了。这时候就连努力表现镇定的张一宁也有些忍耐不住情绪，小脸儿憋的通红再跟胡苗对视一眼，两姐妹手握手傻乎乎的满脸喜意。 然后……熊翰唱起黑脸，对六小只不顾自身安全冒然救火提出严肃批评！ 救火不是错，但是在身边没有大人的情况下，保护自身安全才是小孩子该做的事情。 当听说这是六小只是在家长同意的情况下跑到山上来玩，熊翰表示会专门跟他们家长进行联络，对家长进行批评。 张一宁眨眨眼睛，再指着这边凉亭道：“我们也不是小孩子啊，再说又不是荒郊野外的，哪里需要大人陪同啦。我们甚至还帮消防员叔叔扑灭火情，功过相抵就别打电话了呗。” “对！奖状也不要了，别跟家长告状啊，太不讲义气了！” 三个男生忙不迭地的点头。 “谁要跟你们讲义气啊！” 熊翰忍俊不禁的摇头，但还是答应了六小只，这次就放过他们，不去批评家长导致他们受罚啦。 事情就此结束，六小只的徒步登山之旅，遗憾的被迫终结。 等到百庙派出所的两辆警车过来，五六个警察急匆匆处理这次失火案情，并且将涉案五人依法带回派出所之后，漳河派出所也终于得知情况，赶紧派人把六小只接回来。 第一次来到派出所的韦立，对于这边的所有一切都十分感兴趣。并不算大的问询室，在她眼里也仿佛奇景一样。特别是桌子上几个摄像头，被韦立盯着左看右看好奇不已。而其他五小只对派出所并不在乎，过来这边就仿佛回家一样自然。房间角落乱七八糟丢着他们这一趟的装备，没洗的盘子碗看起来特别刺眼。 “我肚子好饿……” 聂壮壮苦着脸捂着肚子，感觉胃里正在拼命叫唤。刚才救火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才恍然发现午饭都还没吃几口呢又经历那么大运动量，肚子早已经空空如也。 “我的鸡腿……” 郑家成还在遗憾那根鸡腿，和谢载柒的争抢因为火情而中断之后，也不知道那根鸡腿便宜了什么人。反正等再过去坐下休息的时候，鸡腿已经不见了啦！ “……” 谢载柒偷偷抹一下嘴巴上的油，决定隐瞒自己抢先一步把鸡腿偷偷吃掉的事实。 另一边，张一宁和胡苗凑在一起正窃窃私语。但是仔细看过去又能发现，两女正在偷偷摸摸吃薯片呢！原本买来打算晚上吃的零食，这会儿用来填饱肚子正好。 这时候房间门被打开，聂国强、郑明星联袂而来。 六小只赶紧坐好，鼓着腮帮子像仓鼠一样的胡苗也慌张用力一咽，把嘴里的薯片碎儿赶紧全部给咽下去。 结果这一咽却又把自己也噎到，鼓着眼睛连连拍胸。还是张一宁见势不妙递一瓶饮料给她，胡苗这才总算避免狼狈噎死的噩运。 郑家成像老鼠见猫一样低着头，还将破漏的袖子藏在背后；聂壮壮则对自家老子露出一张脸面漆黑的尴尬笑容。谢载柒同样没敢嚣张，张一宁对两人礼貌点头，韦立更是拘谨的一动不敢动。 聂国强和郑明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特别是看到六小只身上的狼狈，脸上的漆黑，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身上的一些小擦痕，两人对视一眼，心疼的放弃了批评想法。 “你们这一次，做的很棒！阻止一场可能会非常危险，甚至可能给漳市造成巨大损失的森林火情，你们都是好样的！这一次，我以你们为荣！” 郑明星微笑着开口，脸上的表情非常温和，也给这次的谈话定下基调。 最明白这一点的郑家成和张一宁惊喜抬头，反倒是谢载柒有些懵。 但是对着郑明星继续说的那些鼓励夸奖的话，六小只渐渐也都彻底明白，他们肯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儿挨训了！甚至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他们很能得到很了不起的赞誉！ 六人互相对视，都露出惊喜的兴奋神色。 所有的忐忑不安，所有的后怕还有心慌，都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他们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所以理应得到正确的夸赞和鼓励。 无论当时他们的选择是否正确，又是否应该以自身安全为主；但是通过调查以及对现场的还原，所有人都必须承认这一次如果不是六小只，这次火情真的不知道会造成何等严重的后果！ 七宝山缺水，更不谈消防栓什么的了。火势小的时候，一两辆消防车足以解决。但是如果发现的迟了火势大了，到时候消防员能够面对的，或许只剩下浓浓的绝望。他们或许除了挖掘隔离带以及辛苦从远处运水之外，再很难有什么有效的控制措施。而绵延十几公里的山脉，它会被烧成什么样子，谁也无法估计！ 所以这一次无论是谁都不得不承认，这六个孩子做出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本章完) 第531章 安茜的天堂（求订阅） 第531章 安茜的天堂（求订阅） 哪怕明面上只是扑灭了一小坨也就一两个房间大小的微型火情，但六小只的勇敢行为还有他们及时报警的正确举措，也等同于拯救了整个七宝山。 这一点，任谁都没有资格来质疑。 郑明星的夸赞，也让六小只欣喜若狂。 他们不顾场合在问询室里呱呱乱叫，蹦蹦跳跳脸都激动红了的模样让聂国强和郑明星摇头轻笑。张一宁很想和咪咪一起庆祝，转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戈已经离开问询室，悄然消失无踪。 林戈自然不是自愿离开的，只是刘胜友那个混蛋从来不会放过使唤免费牛马的机会。 七宝山森林地处百庙派出所辖区，这次人为纵火事件自然由百庙派出所来接手。除了对五名嫌疑人进行审问之外，相关证据也需要派出所尽快进行收集。而由于现场没有监控，想要确定嫌疑人纵火事实相对来说比较麻烦。尽管消防部门对此有一套详细的分析手段，但百庙派出所也还需要固定到更多的证据。 于是刘胜友亲自上门，一点不客气的将林戈给借了过去。 重新来到七宝山的林戈，尚且还能嗅到烟火刚刚散尽的那股粉尘味。脸色有些不爽的他在刘胜友贱贱的陪同下，带着百庙派出所几名熟悉的警员，一路沿着那五人的行进路线，在沿途的地面还有草丛中耐心翻找。了一个多小时，林戈竟然寻找到了三十七根烟头；其中绝大部分是自然烧尽表现，没有进行任何灭烟处理。 说实话，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甚至可以说这么多烟头居然只引发了唯一一起山火，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甚至想一想如果不是恰巧六小只今天跑上来野炊，如果是在其他地方现场没有人的地方引发的火灾，很可能后果会更加严重，也不像今天这样被快速扑灭。 而另一个方面，三十七根的夸张的数量其实还不包括垃圾桶里的。 根据抽烟最少的那个女婿交代，他抽烟剩下的烟头都是踩灭了后丢进了垃圾桶。换言之那三十七根是那老头儿和他儿子两个人的贡献，再算他们上午十点钟才上山，火灾事发是在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两名嫌疑人就几乎抽了两包烟，制造了整整三十七次火灾隐患。 林戈通过烟头上附带的口臭味判断，其中大多数是老头儿的贡献。 这个老烟枪似乎无时无刻都叼着烟，天知道他的肺已经被熏黑成什么模样。 然而可笑的是，林戈十分清楚制造这次山火的罪犯，偏偏不是那老头儿。 当时虽然林戈没有特别关注，但却记得很清楚靠近火灾现场的人是老头儿的那个儿子，他曾经在现场撒尿，而老头儿之后并未去过那个沾了尿的地方。 回到火灾现场，林戈看派出所和消防员正在仔细的对现场进行勘查。于是他又主动上前帮忙，从火灾余烬的黑色烂泥当中，翻找出来了那枚引发火灾的烟蒂。 它虽然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但依然有从其中提取到嫌疑人dna的可能。 再结合现场丢弃的那些烟头，以及电视塔保安和六小只的供述，嫌疑人几乎不太可能逃脱这次纵火罪的惩罚。 刘胜友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林戈虽然累的半死，但也很满足这一趟的成绩。抽烟不是错，但是这种随地乱丢烟头的老烟鬼，就该受到狠狠的惩罚，让他们得到教训。 就这么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林戈终于从刘胜友身边得到解放，被他送回漳河派出所。 回来的时候，林戈发现六小只已经被家长们给接回去了。估计迎接他们的除了夸奖，应该还有竹板炒肉一类的东西。特别是谢载柒和聂壮壮，这俩孩子的老头儿从来不介意揍孩子。哪怕聂国强和谢华在外人面前表现的与有荣焉，但晚上回家之后肯定也会好好的让他们享受鼓励。恍惚间，林戈甚至能听到两个小鬼屁股挨揍的惨叫声。 而与之相反的，张一宁大概会平安无事，因为张勇是个女儿奴，杨晓彤更不会允许他动手打孩子。而胡立军大概会被胡苗以下克上，因为耍嘴皮子上他从来不是自家闺女的对手…… 至于韦立……希望再一次碰到火情的她，心里不要有任何的阴影啊！ 或者说通过这一次主动参与火灾救援，林戈很希望韦立能够从上一次她家里遭遇火灾的痛苦和惧怕中摆脱出来。她的心里不应该装着那些遗憾，今天的事儿能让她更加坚强。 总而言之，虽然这次的野炊郊游活动中途被迫结束；但是在林戈看来，六小只还是享受到了一次特别的经历，也增长了额外的见识，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再加上林戈偷听到郑明星和消防中队的电话，确认明天他们会去油城小学跟老师交涉救火英雄奖状的事情，这对六小只来说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荣誉。 “不是救火小英雄奖，而是学习小英雄赖宁荣誉称号么？” 林戈若有所思。 回到猫舍，林戈让听闻动静赶过来的李思语给他好好洗了个澡。他今天虽然没有帮忙六小只灭火，但这一趟也一样累的不轻。特别是到处翻找烟头的过程里，身上也沾了不少的枯叶灰尘。 “咪咪，你上午的时候不在，江老师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她说你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没有别的问题，只有一点轻微的肠胃炎，让你最近注意一下饮食。” 一边给林戈吹毛，李思语一边跟他说话。 “肠胃炎？这就是我前段时间精神不好的原因？但是为什么会得肠胃炎？我感觉我胃口挺好啊，肠胃也不疼。” 林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次去让江燕摆弄，还真让她给查出身体问题来。 “江老师跟我交流了一下，我们猜测大概是在楚市的时候，你吃猫粮太多的缘故。你平时都吃饭菜的，结果那段时间吃的却只有猫粮，导致肠胃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再加上那些天又没有好好休息，也缺乏运动什么的，所以才出现肠胃炎症症状。” 李思语心疼的说着，想一想又忍不住道：“咪咪，要不干脆咱们别再吃饭菜了。乖乖的跟其他猫一样，咱们以后就吃猫粮算了呗？说实话高档猫粮比饭菜还贵呢，难道它不好吃？” “废话！猫粮就算再有营养，在适口性方面难道还能比饭菜更香？你看它一粒粒搞成颗粒状的样子，那是吃饭的感觉么？” 林戈翻了李思语一眼。 见咪咪态度强硬，李思语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宠溺这家伙是漳河派出所的原则问题，到目前为止派出所里还没有人能够真的无视这家伙的意见。而且它也吃这么长时间饭菜了，既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就依着它呗。 李思语给林戈洗完澡，又把冻干桶制作的鱼缸给换了水，把几只猫弄过来的那些草啊什么的都挑拣了一遍，留下寥寥几根能在水中成活的，其他的全部丢掉。由于手里暂时没有鱼食，她从食堂弄了半个馒头往鱼缸里撕了点儿，这才一边啃馒头一边回到前面值班室加班。 是的！刚刚休完假第一天上班的李思语，就面临了二十四小时上班的高强度挑战。这也幸好她病好了，又好好休息了几天，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坚持住。 李思语走后，林戈打了个盹儿，又把调皮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胖揍一顿，这才迎来了安安静静的晚间时分。 “安茜今天会不会过来呢？” 林戈趴在猫舍门口好奇的等待。 而后没有让他等太长时间，林戈就听到了院子栅栏门哐啷哐啷的声音。不仅林戈，其他几只猫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住，一齐竖着耳朵瞪大眼睛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然后……林戈就看见一个做贼一样的女孩儿，偷偷摸摸的溜进了院子里。 她这一次没有在院子里停留，也没有小声呼唤小布偶乐乐。左右张望确定院子里没有人之后，安茜居然小心翼翼朝还开着灯的猫舍这边摸了过来。 安茜就像一个小女贼，一路走着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甚至走到半路忽然听到前面值班室传来声音，她还赶紧跑到树后面躲起来，生怕被人发现。 站在猫舍门口的林戈，旁边围着其他的猫，一众猫咪就这么无语的看着安茜偷偷摸摸了好半天时间才走过来。然后面对这些猫的一齐注视，她居然意外露出有些害羞的表情。 “咳！” 安茜有些慌张，又赶忙故作正经的咳嗽一声。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喵~” 小布偶率先朝安茜走过去，在她腿上蹭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小布偶又翘着尾巴在安茜两条腿之间不停的钻来转去，似乎在催促她赶紧坐下来抚摸自己。 “……” 雪爪虎斑也凑到安茜面前，无声的在她身上抵一下脑袋，退后两步蹲到旁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再又低头舔舔爪子。 而对其他猫来说，安茜的气味虽然有些熟悉，但也依然是个陌生人。因此哪怕最活泼的小虎斑，这会儿也有些警惕的盯着安茜，并没有主动上前撒娇。 母玳瑁和摇钱树就更加不用说了，两只猫的眼神中甚至还带着警惕，冲着安茜吼一声，一副随时准备一感觉到威胁就动手的模样。 但即使面对这样的待遇，安茜冷漠的表情也在还迅速融化当中。 她阴郁的眼神随着猫舍里的场景被迅速点亮，现场的这些猫儿还有桌子上那个鱼缸里游动的小家伙，都让安茜感到惊喜甚至幸福，一时间激动的脸颊都红了。 当然在林戈看来，这里对安茜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场除了她之外一个人类都没有！ 这大概才是安茜最喜欢的环境，再加上眼前这么些个萌萌的东西，对她而言岂不是就好像天堂一样？ “呼……” 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安茜第一次在林戈面前拽下耳机，把它挂在脖子上。 然后她原地蹲下来，一边抚摸在脚边撒娇的小布偶，一边闪亮着眼睛观察猫舍里的各种布局还有这些各种各样的猫。 看的出来，安茜这会儿特别兴奋。她心里的戒备和担忧都在迅速消退，甚至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变得十分大胆。越是没人的地方，这家伙的胆量就越大。她甚至还主动朝小虎斑招手，希望能跟更多的猫儿一起玩耍。然后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被安茜的手指勾引住，立即兴奋的甩着尾巴朝她跑了过去。 小虎斑在安茜面前打滚，让这姑娘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然而下一秒安茜眉头一皱，却是缺德的雪爪虎斑见安茜蹲的位置正合适，居然直接跳到她背上然后爪子勾着她的衣领往上爬。 猫爪子的锋利程度，林戈是很清楚的。雪爪虎斑不知道轻重，把安茜给弄疼，皱着脸吸了一口冷气。 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忍耐着，完全不说把雪爪虎斑赶走或者拽下来。 还是林戈看不过眼，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走到安茜身后，狠狠的给了雪爪虎斑一巴掌，这才把这个快到爬到安茜脑袋上的蠢东西给赶了下去。 雪爪虎斑自然不敢反抗老爹，但它对安茜依然充满兴趣。因此老实跳下来之后，它没有逃走而是跑到安茜的面前，左边蹦一下右边跳一下，吸引安茜的注意力自己也玩的很欢。 在三只猫的包围当中，安茜一脸幸福表情的享受着。想一想林戈从旁边桌子上叼了一把梳子放到安茜手边，让她好歹能有些事情做，也给李思语减轻一点负担。 毕竟每天要给这么多只猫梳毛，李思语也挺辛苦的。特别小布偶来了之后，这家伙属于长毛猫，不仅掉毛厉害一身长毛也容易打结，每天都要消耗李思语大量时间来处理。 而这会儿有安茜在，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跟三只猫玩耍，手里没点东西也挺无聊的，拿个梳子逗猫正好。 “谢谢！” 安茜傻乎乎的开口，毫不犹豫接过这趟活儿。 时间就这么缓缓的过去，安茜这一次没有像平时一样逗留一会儿就走。毕竟她的秘密基地已经被拆除，离开猫舍就只能回家，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乐意。 另一个方面林戈也看的出来，安茜虽然害怕跟人接触，但却不是一个能够忍受孤独的性格。她的心理问题是因为父亲的情况再加上之前遭遇的各种霸凌，这才让她对人产生了恐惧心理。她养鱼，养猫，都是为了在不接触其他人的情况下排解孤独寂寞。于是这个只有猫和鱼的派出所内猫舍，就成了安茜仿佛天堂一样美丽的地方。 林戈甚至感觉，安茜这会儿已经彻底放弃离家出走的想法了。毕竟她离家出走的目的就在眼前，每天几十分钟路程就可以过来，又何必另找住所呢？ 林戈也看的出来，其实安茜对周慧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到她被与人交流时候的恐惧心理逼疯，她应该不会放弃和母亲之间的感情。 这个晚上，安茜就这么跟猫咪们玩着玩着，径直在猫舍里睡着了。 猫舍的一角有一张沙发床，安茜就这么斜躺在床上睡的十分深沉。她的睡相其实挺好，睡着之后也能发现她的睫毛特别长，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恢复平静。 只是这会儿虽然是春天，半夜却还是有些冷。林戈没有唤醒安茜喊她回家，而是使唤着小玳瑁和小布偶，试图将迭在旁边的毛毯给安茜盖一下。 小玳瑁还好，按照林戈的指挥咬着毛毯一角往前走。可小布偶就有些不行了，哪怕听懂林戈的意思，叼着毛毯也有些磕磕绊绊。这时候一直不曾和安茜近距离接触的母玳瑁走过来，替代小布偶的位置，轻而易举将毛毯往上拽，盖在安茜身上。做完这些后它高傲的仰头叫一声，重新回到猫爬架上趴下来。 盖上沾着猫毛的毛毯，安茜的表情舒适了很多。她嘟嘟囔囔又说一些谁也听不懂不知道哪国的语言，再翻个身面对墙壁打起小呼噜。 看到这一幕，猫舍里的大伙儿纷纷安静下来。 小布偶跳到床上，身体挨着安茜的脑袋将自己盘起来打盹；雪爪虎斑则选择安茜两腿之间的位置，插进去把自己揉成一团再伸个懒腰，找到了睡觉的好地方。 其他猫也都各自选择休息，猫舍里唯有那条似乎永远不知道疲惫的鱼儿，还在不停的上下浮沉游来游去。 林戈关了灯，猫舍陷入黑暗，只能听见一只只猫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嘿嘿……” 不知道想到什么，安茜说了句梦话，似乎还在傻笑。 林戈现在特别期待，等到明天早上她如果醒的迟了，被李思语或者谁堵在猫舍门口，那将是多么有趣的一幕。 (本章完) 第532章 信任 第532章 信任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林戈意料。 安茜并没有在猫舍里睡太久，大约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猫舍里的人和猫就都被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铃声给惊醒了。 安茜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来，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她胯部的小虎斑给吓的跳床跑掉。然后翻出手机一看，七八个未接来电还有正在震动的来电界面，让安茜愕然愣了一下。 “茜茜，你去哪儿了？” 电话接通之后，周慧慌张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 “唔……我在……” 安茜这时候才恍然清醒，左右看看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一晚上干了什么。她露出惊慌的神情，赶忙小心翼翼道：“我在派出所这边，马上就回去。” “你个死丫头，大晚上去派出所干什么？也不跟妈妈打声招呼，这是要吓死我吗？” 周慧居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安茜每天晚上都会溜出去的事儿，这会儿在电话那边急的不行。 但是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安茜在说什么，语气一顿低声道：“茜茜，妈妈上回跟你解释过了，咱家真的不能养乐乐。你如果真喜欢猫儿，今天下午我带你去再买一只回来养好不好？乐乐的事情是妈妈错了，但你也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出去啊！大半夜的太危险了，你现在就在派出所里别乱跑，我立刻过来接你。” “不用了妈，你也很累了。我自己回来就行了，不需要你辛辛苦苦再跑一趟。” 安茜轻声说着，明明只是正常的话，却让电话那头周慧愕然愣住。 自家闺女，已经多少天没有这样耐心又正常的和自己交流了？刚才一时着急没有意识到，现在冷静下来一听，这么礼貌又关心的话，似乎已经好长时间都没听女儿跟自己说过。 自从丈夫出事儿开始，女儿就变得沉默寡言。在自己面前向来也都低着头一声不吭，跟她说话也不理会。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她说话怎么这么礼貌？ 周慧莫名有些心慌，心里涌出的都是不好的预感。 但偏偏她是真的不敢拒绝女儿的话，生怕一个弄不好就让女儿病情加重。于是呐呐的啊两声表示答应，再茫然的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这一边，林戈把灯打开，被刚才电话惊醒的猫咪们，一个个盯着安茜瞧。 “我要回去了！” 伸个懒腰，安茜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这间安静又给她带来许多安全感的猫舍。 所有的猫儿都睁大眼睛看着她，一只只猫咪‘关心’的眼神都让安茜舍不得离开。她甚至感觉自己如果能变成一只猫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和大家在一起。 “嗷呜~” 意外睡的很爽的小虎斑，有些舍不得让安茜走。这人类的肚子软乎乎的，温度也高，让小虎斑仿佛发现了一个适合睡觉的新世界。 “你还得寸进尺了！” 林戈在小虎斑脑袋上锤了一下。 天知道它是什么时候爬到安茜肚子上去的，这家伙体重也不轻，居然没把安茜压醒也是奇迹。从这方面来说，这几个小时安茜确实睡的过分的熟，完全半点防备心都没有。 她似乎难得一次睡的这么熟。 也亏得这是在派出所，否则说不定被人卖了她都不知情。 而安茜似乎心里清楚，这一次被妈妈发现晚上外出的事情，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别想再这么轻松出门了。因此虽然心知必须得赶紧回去，但她还是恋恋不舍的在猫舍里墨迹。她看看林戈再看看小布偶，又蹲下来在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的脑袋上揉啊揉。越是揉越是不想离开，表情都变得有些怔怔的起来。 林戈也不催促她。 但没过多久，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林戈转头一看，却是肩膀披着一件绿色军大衣的郑明星，手里捏着手机放在耳朵边，急匆匆的朝这边跑过来。 郑明星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似乎才刚刚在睡梦中被惊醒。但是他的眼神敏锐精神，看到猫舍里蹲着撸猫的安茜，松一口气又低声对着手机耐心交代。 “我已经看到您女儿了，她没事儿，正在猫舍里跟猫一起玩呢！” “嗯！我知道，您放心。” “不用您专门跑一趟，我这就把她给您带回去。” “好的，您耐心等一下。” 挂了电话，郑明星来到安茜面前。 看这女孩有些怯生生的站起来，低着头也不敢看自己，身上还有些皱巴巴的，旁边沙发床有被人睡过的痕迹，郑明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随即转头瞪了林戈一眼，他似乎在抱怨林戈没把这事儿事先提醒自己。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拒绝承认这事儿跟自己有关。 “对不起！” 安茜怯生生的打招呼，对于警察总算不像对陌生人一样彻底戒备。或者说警察身份给予的信任感，意外的让她居然能够将警察和陌生人区别对待。 郑明星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安茜的情况，毫无疑问他是清楚的，也知道这孩子身上的问题不是简单批评就能够解决。再加上她做的事儿虽然出格，但派出所好歹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她选择躲藏来这里其实也挺让郑明星满意。再看看旁边因为安茜的动作而围过来的这些猫，郑明星一时也明白了这姑娘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理由。 说实话，挺好！ 如果这些猫能够帮忙缓解这孩子的心理症状，甚至帮她摆脱抑郁症困扰，总也算派出所又做了一件好事。 “我现在送你回家？还是说你继续再玩一会儿，我跟你妈妈打个招呼让她放心？” 郑明星的声音很温柔，作为教导员，他也很擅长跟群众交流。 “……” 安茜有些意动，低头看看脚边在她小腿上蹭的那只流氓猫，想一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我要回去。” 说罢她又抬头看着郑明星的眼睛道：“我之后还能过来吗？警察叔叔你放心，我就过来跟猫玩一下，绝对不打扰你们工作。” “相当可以！” 郑明星笑着点头答应，忍不住又咳嗽一声道：“不过下一次就不要翻墙了，直接从办公区那边进来就好。说实话我刚才让人看监控，发现你这几天天天晚上翻墙来派出所里面，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你妈妈还以为你是第一次大晚上溜出来，但事实上已经很多次了对不对？这种事挺危险的，以后想出来不要偷偷摸摸的，大大方方说给你妈妈听。哦我给你留个电话，是咪咪这家伙的。到时候想出来让它去接你，这样你妈妈还有我啊都能够放心一些。” “你丫给我找事做是吧？” 安茜表情错愕没有反应过来，林戈倒是第一时间怒视郑明星，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个麻烦事儿甩到一只猫头上。 但是偏偏听完郑明星的话，安茜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她或许还不知道前两回林戈跟踪她的事情，但是看到猫舍里的鱼缸之后其实也有所猜测。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这个神奇的猫舍已经能够满足她的一切好奇心。 而且……让一只猫保护自己这种事，听着就超级不可思议好不好？ 安茜彻底动心，忙不迭地连连点头，甚至转头看向林戈，迫不及待现在就要让林戈送她回家。 林戈不想搭理她。 但是在郑明星面带微笑眼神却很严肃的注视中，林戈也只能甩一下尾巴不爽的冲着他‘嗷’一声，算是答应了这个混蛋的无理要求。 郑明星转身去开车了，林戈则无奈的看安茜抓紧时间继续撸猫。 她甚至没有将回去后可能遭遇的情况放在心上，这会儿睡醒过来精神变好，心情也更加愉悦。她蹲在地上拿着一根逗猫棒嘻嘻哈哈的逗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小布偶则被她抱在怀里。 晃动的逗猫棒让小布偶也非常心动，但安茜却舍不得把它放下来，干脆放下逗猫棒把头埋进小布偶肚子里不停咕噜噜的乱说让人听不懂的话。 郑明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和谐的一幕。 而后和林戈一起送安茜回家，一路上却又没有发生交谈。安茜坐在后座重新将耳机戴好，林戈甚至能听见溢出来的轻快节奏声。 这姑娘听的好像是日语轻音乐，节奏很雀跃，歌声也很动听。她重新沉浸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一路低着头再时不时偷偷看林戈两眼，脸上逐渐表情变得平静起来。 郑明星通过后视镜观察一阵子，目光微微闪烁，却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安茜家的小区，周慧在漆黑的小区门口焦急等待。当看到没有亮灯的警车缓缓驶过来，她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嘴里还不停念叨安茜的小名。 下车之后，安茜居然都不跟母亲打招呼，恢复平时的样子低着头直接朝小区里面走。 周慧也不敢多批评她，赶紧跟郑明星道谢然后就急匆匆要跟上去。 “周女士。” 郑明星赶紧唤住周慧。 林戈抬头看郑明星一眼，心知这家伙肯定又要打什么主意了。甚至很大概率，这次需要林戈还有猫舍里的猫咪们帮忙，只为让安茜能够恢复健康。 “如果没出这个事儿，茜茜现在应该读高三了。她爸爸事发的时候，她才是刚读高一。然后发生那个事儿，家里就好像天塌了一样。我每天急着配合警察结案，还要想办法筹钱，想办法征得那人家属原谅。那时候真的人都忙昏了，又慌张，哪里顾得上观察茜茜的情况？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学校老师给我打电话，说茜茜在教室里晕倒了。具体情况老师也说不清楚，还是我偷偷找茜茜的同学询问才知道，茜茜爸爸的事情让学校知道的，她在学校里被人说是杀人犯的女儿……” 小区门外的坛旁，周慧坐在坛石台上泣不成声。祸不单行就是对这个家庭最好的诠释，丈夫出事之后女儿又出问题，周慧能坚持扛下来也是非常了不起了。 “带茜茜去医院检查，医生也没查出具体症状。呵呵……最后给了我一个抑郁症的结果，吃药打针理疗心理疏导，了不少钱。结果好不容易医生说可以上学了，去学校没几天就又犯病，在教室里吐的稀里糊涂。我一看这不行啊，就只能给茜茜办了休学让她好好休息，先不要接触那些会给她带来影响的环境。可谁知在家里天天玩着，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愿意跟人交流，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我这个当妈的，想跟她说几句话都难。” 接过郑明星递来的纸巾，周慧一边擦眼泪一边诉苦。这些事儿其实郑明星已经听她说过一遍了，这时候依然努力倾听。只为让这个可怜女人好好发泄，别把一切都憋在心里。 林戈也蹲在一边，感觉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此外再说个题外话，作为警察，似乎接触的永远都是这些负面的东西。一次一次的，好的东西轮不到警察来管，接触的都是这些让人心疼的情况，只有麻烦事才不得不求到警方身上。 “我是真没想到，茜茜居然会大晚上的跑出来。我晚上送完外卖到凌晨四点钟，回家看到家里没人，那时候心都要吓的跳出来了。当时茜茜的电话一遍遍又打不通，我当时真的六神无主想死的心都要有了。也幸好后来茜茜还是接了电话，她居然在电话里给我道歉了警察同志你敢信？我就好像在做梦一样！” 周慧露出惊喜又渴盼的眼神，抬头看着郑明星道：“郑警官，您也看出来了对吧？茜茜还是放不下乐乐，而乐乐也确实能够改善茜茜的情况！您看这个事儿……这个事儿……要不然您把乐乐还给我们成吗？我知道乐乐的事儿还有麻烦，但您看我给您写个欠条行不行？我……我按照它该有的价格，把它买回来成不？或者等到时候有人来找乐乐，你们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到时候把我抓进去坐牢都可以，现在先把乐乐还给茜茜行不行？我真是担心……” “周女士，您先别急。” 郑明星没有答应周慧的要求，事情也不是这种解决办法。 他笑着再给周慧递些纸巾，然后语气缓慢沉稳的道：“您看您今天白天儿有空么？有空的话您带安茜再来我们派出所一趟，我给您看看她今天晚上啊在我们派出所里究竟在做什么。又或者什么样的环境对她更好，这才是真正帮助您和安茜的办法对不对？” “不是乐乐？” 周慧听懂郑明星的意思，条件反射看了一眼蹲在郑明星旁边的猫。难道茜茜又看上这只猫了么？漳河派出所里到底有多少猫啊？ 但既然郑明星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周慧也不好反驳，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 她心里担心安茜，也没敢在这外面跟郑明星多说。约定好今天下午的时间，周慧就选择告辞匆匆回去安置女儿了。 看她从头到尾疲惫不堪的模样，甚至往回走还在不停打哈欠揉眼睛，林戈心知这女人也不容易。白天上班晚上跑外卖，一天就睡这么四五个小时，期间还要照顾有问题的孩子，这女人真是坚强到让他咋舌。这时候也不提周慧曾经的各种小心思了，如果她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孩子，林戈倒也觉得可以理解她。 嗯！犯罪行为肯定是不对的，这一点林戈分的很清楚。 被郑明星带回猫舍，林戈恶狠狠盯着这家伙，很想知道他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但是再想想安茜确实够倒霉的，如果需要做的事儿不需要自己辛苦，交给其他猫也未必不可以。 于是林戈干脆不管了，回到猫舍继续睡大觉。 安茜刚才躺过的床上，小布偶，雪爪虎斑和小虎斑，三个挤在一起享受留下的余温。平时李思语午休时候可不会允许它们爬床上来，今天倒是难得跟人贴贴了一回。 一觉醒来是六点多钟，天亮了李思语值班快结束，于是打着哈欠过来洗把脸。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她的床上躺着三只猫，立刻暴怒将三个小家伙全部赶走。 看着床垫上糟糕的一坨坨猫毛，李思语瞌睡也消失无踪了，只能苦着脸拿粘毛器一点点的粘。 再看被自己吵醒虎着脸一身起床气的林戈，李思语虽然不知道林戈为什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但还是跟林戈道：“咪咪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孙畅她们明天就要回来了！楚市那边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相关防疫情况也已经不再需要人支援，孙畅还有余蓉她们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啦！还有杨姐，张一宁想她好久，也终于要回来了。我听郑教导说市里打算给她们举办一场欢迎会，就是欢迎抗疫英雄回家的那种，用来振奋情绪减轻市里群众对tiger病毒的惧怕问题。” “终于要回来了么？” 林戈迅速清醒过来，有些惊讶也有些期待。 除了孙畅和杨晓彤以外，还有那四条警犬小弟，特别不着调的贝贝，这段时间其实也让林戈总是很担心。而现在它们终于可以功成身退，真的太好了！ (本章完) 第533章 心灵归所（求订阅） 第533章 心灵归所（求订阅） 当天上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寻常的警情也不需要林戈出手，反正一上午就这么悠悠哉哉的过去了。 然后到中午午休的时候，周慧领着安茜提前过来了。 郑明星别看昨天上了一天班，晚上还值夜班，但这会儿也依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一直等着这两人过来。 接到周慧母女之后，他领着母女两人来到派出所院子里，再径直走进猫舍里面。 “唉哟！” 刚刚进门，周慧就吃惊的喊了一声。 猫舍里大大小小七八只猫吓了周慧一跳，一水儿的大眼睛让她一时间都分不清楚这地方究竟是派出所还是宠物店。而且猫舍里各种各样的猫爬架还有猫玩具什么的，也是让周慧莫名嘀咕。她一边在心里吐槽派出所有钱还奢侈的乱，一边又惊讶的看见这些猫大胆又大方的凑过来，很快将自家女儿团团包围。 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沉默着拒绝交流的安茜，来到猫舍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再一次取下耳机宣布和外界重新链接。 她迫不及待的蹲下来，抱抱这只小布偶，摸摸那只小虎斑，再调皮的揪一下雪爪虎斑的尾巴，让小倒霉蛋转头朝她咆哮，却被她把两只耳朵都给捏了起来。 安茜捧着雪爪虎斑的脑袋，把它的脸挤成小小一坨儿显得两只眼睛更大了。雪爪虎斑表情无辜的挣扎着，但又没敢用力，最后干脆装死任由安茜摆弄。 这样的表情，让安茜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我已经……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茜茜这么笑过了？” 周慧站在猫舍门口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又忍不住激动的捂住嘴。她有些羡慕跟安茜黏在一起的这些猫儿，又有些嫉妒女儿只会在这些猫面前露出开朗一面。然后想一想昨天晚上安茜给自己打的电话，那时候是不是就是她心灵开放的时候呢？如果能够保持那样，她的病…… “派出所欢迎安茜同学每天来玩，我甚至同意在这边给她加一张桌子或者一个午休的地方，让她能够尽快摆脱忧郁恢复健康。” 郑明星微笑着提出建议，一句话说的安茜愕然愣住。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派出所居然会允许她随时过来打扰。一般来说这种地方不是不允许别人随意进出的么，想象里那些个警察都一个个板着脸拒人千里好像别人都欠他钱一样。 “可以吗？” 安茜看着郑明星反问，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这种诱惑。 郑明星对安茜竖起一根手指。 “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准私自出门。无论是过来还是从这边回家，你都要给你妈妈报备。你的年纪不小了，我觉得你过来的时候也不是必须让人陪同。但是……不能让你妈妈担心！要让她知道你是去了什么地方，而不是夜不归宿或者去什么危险的位置。这是我对你最基础的要求，可以做到吗？” 安茜果断点头。 只要能够留在这里跟这些猫咪一起玩，别说一个要求别说报备了，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孩子，问题还是很严重啊！” 林戈眉头一挑，看出来安茜的情况还是有些不对。 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猫的身上，以至于对自己本身安全毫不在意。问题少女为什么最容易被骗，一些女性为什么总是能被渣男骗的一干二净，都是这样的类似原因。 而郑明星的建议虽然不一定能治好安茜的病情，但是至少能够将她保护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减少她被人欺骗或者被欺负的可能性。 而且这事儿并不需要派出所多做什么，只不过给这些整天闲着没事儿的猫们安排了一个任务，又能够在李思语有正式工作后再找到一个照顾猫的人，惠而不费岂不是一举三得？ “郑明星跟着聂国强学坏了啊！” 林戈鄙视的看着郑明星，忽然就想到当初聂国强把李思语骗到派出所当辅警的事儿。 正好李思语如今除了照顾派出所这些猫之外，还必须执行所里的正常工作任务。在她有些忙不过来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的安茜及时出现，成了继李思语之后猫舍的新任铲屎官。 郑明星的算盘珠子，打的真是清清楚楚。但偏偏安茜主动入瓮，两者一拍即合。 周慧自然不会反对女儿的意见。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决定了，派出所在猫舍里给安茜准备一张桌子，让她在这边调养的同时稍微兼顾一下学习，把遗忘或者缺漏的知识补充一下。同时在派出所里活动，也能够让在外面辛苦赚钱的周慧放心。不需要担心家里，也不需要担心孩子情况，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以免分心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而整件事派出所需要付出的，只是从后勤那边搬一张桌子过来，仅此而已。 林戈想一想没有反对，也没有必要反对。反正猫舍里几只小猫儿确实整天都很闲，能够给它们找一点正事做免得整天捣蛋，也挺不错的。 然后当天下午，安茜就留在了派出所里。 “这个姐姐是？” 张一宁看到安茜的时候，愣了一下。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姐姐，居然在派出所里撸猫？而且从第一眼看到她，张一宁就感觉这个姐姐有些奇怪，她看到自己这个小孩子居然会害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社恐吗？ “……” 安茜低着头将打算出门溜达的小布偶抱回来，眼角余光瞥一下张一宁，没有和她搭话。 “唔？什么情况？” 打着哈欠走进来的胡苗，看到安茜也是愣了一下。她和张一宁是来派出所写作业的，家里没人的时候两女生偶尔会留在派出所里，等父亲下班再一起回家。 和她们相反的是，聂壮壮、谢载柒和郑家成几乎不会到派出所来溜达，到外面各种撒野才是他们最喜欢的选择。 两个女生在前面办公室那边把作业写完了，又拿着手机看了几集胡苗表哥推荐的cl。然后因为看手机时间太长，被闫子墨赶出来呼吸新鲜空气，这才来到猫舍这边。 三个女生互相对视，一时都有些意外。 不过胡苗性格更加大大咧咧一点，她率先朝安茜走过去道：“姐姐你好，我叫胡苗，我爸是派出所的胡立军。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能和你一起撸猫吗？” “……” 安茜依旧不搭腔，但是想一想之后她还是点点头。毕竟眼前这小女生说的很清楚，她的爸爸是派出所的警察呢！ 张一宁和胡苗有些奇怪安茜的态度，但终究是在派出所里她们也不害怕。和安茜不同，张一宁跟胡苗更加熟悉小玳瑁一点，两个女生就去到猫爬架那边跟小玳瑁玩起来。 明明是在一个房间，但仿佛有无形的楚河汉界一样，两边各玩各的。 安茜蹲在地上逗弄小布偶，偶尔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也会跑过来在她身上蹭蹭，被她挼几下。 张一宁和胡苗则拿一个逗猫棒，慢悠悠的逗弄小玳瑁，时不时再偷偷看一眼安茜，猜测这个不知道高中生还是大学生的姐姐究竟是什么身份。 两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触，直到小虎斑忽然抢过张一宁手中逗猫棒再叼着棒杆儿把它送到安茜脚边，安茜抬头看看一脸无语的张一宁，主动捡起逗猫棒还给她，这种尴尬气氛才缓缓消融。 “姐姐在听什么歌？” 拿回逗猫棒的张一宁，感觉安茜一边逗猫一边听歌的样子有些挺奇怪的。 “要听吗？” 安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主动将耳机从头上取下来，连同手机一起递向张一宁。 “这是……心灵归所？” 胡苗的耳朵抖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这不是她和张一宁最喜欢的动漫里的歌曲么？难道这个姐姐也喜欢小圆？ “……” 安茜也是愣住，这两个小妹妹也知道小圆？ 双方傻乎乎的对视，忽然忍不住一齐笑起来。 果然能够在这里碰到同好，是一件幸运并且让双方都莫名互相认同的好事情。 “谢谢姐姐。” 张一宁从安茜手中接过手机和耳机，戴在头上仔细倾听，果然是那首她和胡苗都特别喜欢的心灵归所。这首歌和那部动漫特别贴切，人鱼公主为了她心爱的王子陷入海底，她的红发骑士举起长枪与她殉情。这是友情和善良的证明，也是两个人互相依靠互相守护着对方的永恒誓言，是真正能治愈一切的魔法呢！ 她眯着眼睛听了一会儿，甚至还能够跟着节奏哼两声。这副惬意的样子让旁边胡苗羡慕又不甘心，明明是她最先听出来这首歌的啊！ 胡苗在张一宁肩膀上推一下，气呼呼的鼓起脸。 张一宁抬起头征求安茜的意见，等待安茜迟钝的反应过来点点头之后，她这才把手机上的耳机插口扒掉，让音乐变成外放，三个人都能够听见了。 只是这时候第一首歌已经放完，瞬间变成节奏更加明快的‘羁绊’，突然传来的‘噪声’甚至把周围的几只猫都给吓了一大跳。 “果然姐姐也很喜欢小圆呢！” 胡苗撑着脸听歌，低头看看张一宁手中的手机，果然歌单里连续几首歌都是魔法少女小圆的单曲。 “你们……也喜欢？” 安茜愣了一下，抬头看看张一宁和胡苗，这么小的年纪也能看这种悲伤甚至感觉心脏像刀割一样的动画么？ “因为很了不起啊！” 张一宁大概已经猜到安茜的性格，于是露出善意笑容道：“小焰不惜一切坚决保护小圆的决心，纱耶香和杏子从一开始的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的互相理解互相守护，学姐表面的坚强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软弱和对友情的渴求，还有小圆守护世界却不为那些虚伪的正义宏愿只是满足自己小小的保护同伴的愿望，每一个魔法少女都是那样真实的让人心疼。它描写的是魔法少女，实际却是在讲述我们这些普通的女孩子啊！不谈那些悲伤的事，它是在教我怎么和朋友相处呢！” “朋友？” 安茜又沉默了。 她想到自己父亲出事之后，学校里那些所谓的朋友立即和她迅速切割，并且在背后偷偷对她指指点点的事儿。 后来休学呆在家里，一时心灵空荡荡的，然后就在一次偶然机会看到了《魔法少女小圆》。那一刻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一个被世界抛弃又沉沦的可悲魔女啊…… 纱耶香有杏子，小圆有晓美焰，那自己有谁？和学姐一样一无所有么？ 果然就是这样吧？ “呐！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胡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咧咧的对安茜笑道：“大家都喜欢看小圆，那我们就是朋友啦！话说我最喜欢的是杏子，张一宁博爱派五个都喜欢，姐姐你呢？” “我……巴麻美？” 安茜犹豫一会儿，再一次感觉自己跟动画里的学姐真的一模一样。胡苗的笑容让她有些害怕，会不会让自己像巴麻美学姐一样，以为能获得友谊却最终失去一切呢？ “学姐啊？” 张一宁和胡苗对视一眼。 这一刻两丫头终于确定，眼前这个高中生姐姐就是一个渴望得到友情却又胆小、甚至受到过伤害的倒霉蛋呢！ “我叫张一宁！” “我叫胡苗！” 两女忽然一齐笑起来，对安茜伸出手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 坐在地上的胡苗大方不羁，蹲着的张一宁笑容让人亲近，两女一齐释放的热情让安茜愕然愣住，一时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接受她们的善意。 但终究…… “我叫安茜！” 安茜对两女伸出手，放在她们合在一起的手心当中。 名为‘降下光芒’的音乐响起来，似乎给这一幕带上神圣伴奏。张一宁温暖的手心让安茜不自觉露出笑容，身体也变得不再冰寒。 “真好呢！” 躺在猫爬架最顶上的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他很高兴安茜能够再一次拥有朋友，也很高兴张一宁和胡苗这两个优秀的孩子，能够用自己的热情和善良帮助安茜走出心灵困境。 安茜不应该将自己困在孤单世界当中，也不应该让自己的人生里只有猫和动物。她是真的需要走出囚笼去到真实世界当中，有胡苗和张一宁在后面推攘，这一步或许能走的更快一些。 “姐姐，过几天五一有漫展，你跟我们一起出cos吧？” 胡苗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特别眼前这个姐姐身材高挑模样也好，怎么看都是出学姐的最好衣架子啊！到时候再加上自己跟一宁，五色战队就能集齐一大半了。 “哎？” 安茜瞪大眼睛惊叫一声，喜欢小圆就要出cosplay吗？ “哈哈……” 她怯生生又被吓一跳的样子，让张一宁和胡苗忍不住一齐笑起来。 两个女孩爽利的模样让安茜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有些不愿意让新朋友失望。虽然感觉出cos什么的有些可怕，但如果她们两个希望自己这么做的话…… “不用啦！这种事肯定要自己愿意才好啊，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强求别人。胡苗你也别欺负人，姐姐不喜欢的事情你为什么非要人家去做啊！” 张一宁主动帮安茜解围。 “嗷呜~” 林戈从猫爬架上跳下来，慢悠悠的来到三女面前，转移她们的注意力。 “看，qb！” 胡苗忽然一把将林戈抱住，架着前腿把他抓起来展示给安茜看。 “臭丫头！” 林戈满头黑线。 别以为他不知道qb是个什么东西！这段时间以来在这两个臭丫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已经很清楚《魔法少女小圆》讲的具体是什么内容了好不好？ “其实……不出门cos一下，也是可以的。” 林戈狼狈的样子让安茜笑出声，最终还是退一步接受了胡苗的请求。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两个新交到的好朋友失望，而且跟朋友一起玩也是很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那你就cos学姐了！或者……无头学姐？” 胡苗重重的拍一下安茜的肩膀，像是把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一样。 安茜顿时苦起脸，张一宁和胡苗则对视一眼，一齐乐呼呼的笑起来。 “暂时先这样吧，这样就好了。有张一宁这个懂事的丫头，再加上胡苗这个混不羁的，安茜应该就可以从阴影中走出来了吧？虽然指不定她会被那两个臭丫头带歪，但不管怎么说也比现在的样子要好。而另一个方面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快十八岁的大姐姐，以后出去玩也能照顾一下六小只，我也能放心啦。” 见安茜领着张一宁和胡苗去看桌子上的金鱼，林戈便甩甩尾巴走出猫舍。 他已经许多天没有在周围逛，这会儿走出派出所大院，感觉周围的环境都变得有些陌生。 再想想自己居然已经有快三个月没有召集小弟们，也快三个月没有看看它们现在的情况，一时又有些担心。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只猫变成妈妈再生下小猫，也能够让刚出生的幼猫长大到能够坚强应对外界危险的程度，对猫来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间长度。 “今天晚上，召集它们出去逛一下吧？” 林戈做出决定。 (本章完) 第534章 紧急情况 第534章 紧急情况 昏暗的灯光下，小观园的假山被映照的晃悠悠的，漆黑的树叶缝隙中似乎能看到莫名其妙的东西在里面晃动。 当人类回去他们自己的房屋之后，整个世界仿佛就变成了猫的乐园。 一只漆黑色的猫从一棵树半腰的树杈上探出头，嘴里叼着一片叶子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游戏。又一只猫正在围墙上踱着猫步，昏暗的视线并不影响它的优雅。墙角下两只肥猫正挤在一起偷懒，舔舔自己的毛再舔舔对方。发现自己舔翘起来的位置被对方又舔平，赶紧再伸舌头将那里舔的挂竖起来，忙的不亦乐乎。 草丛中几只猫在急速飞奔打闹着，时不时一个急停再加上螺旋走位，从追赶者身下钻出去溜走，让对方扑一个空的同时再摔一个大跟头。 另一边两只猫被随着春天的到来也不可思议出现的虫鸣声吸引，确定方位之后偷偷摸摸匍匐着凑过去寻找猎物。一只蟋蟀被它们从草丛中惊出来，随后落入一只猫的大口中。 而更多的猫则乖乖汇聚在林戈身后，静静的看着老大，和寻常一样等待他的作战命令。 “但是今天，找你们过来集合可没有什么任务啊！” 林戈懒洋洋的打一个哈欠，示意这些小弟们可以自由活动，今天只是一场无聊的例行聚会而已。 等这些猫都散去四周之后，林戈拍一下凑过来献媚的瘸腿的脑袋，待它满足的翘着尾巴回去老婆那边，这才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弟们。 几个月不见，小弟们发生了一些变化。 有些猫儿没有来，不知道是离开了漳市还是发生了什么，又或许是被哪个好心人领养了也说不定。 然后现场也多了一些没有印象的猫，甚至还有七八只看起来小小的，应该是在这段时间里才出生的小东西。它们被母亲领着来面见老大，从此开始接受老大的庇护。这些个第一次见到林戈的小猫们一点都不害怕他，有两只甚至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咕噜摔在林戈面前，躺下来蜷起腿露出肚皮，发出呜呜的可爱声音。 但是很快它们被周围其他猫玩闹的声音吸引，原地打个滚儿就迫不及待的加入进去。 在另一边的凉亭里面，母玳瑁高傲的蹲在石桌上，周围围了一整圈儿的母猫。它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一样，旁边还有威武的摇钱树作为护卫，场面看起来比林戈这边散漫的情形反倒更加正式一些。跳下石桌之后，母玳瑁耐心的靠近这些母猫，在它们身上轻嗅再‘呜呜’出声，似乎在教导它们什么知识。 而后不多久，两只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对劲儿的小母猫被母玳瑁带到林戈旁边。林戈仔细一看就发现它们是生病了，于是对母玳瑁点头示意。 “喵呜~” 母玳瑁很满意林戈的态度，甩甩尾巴在他身上蹭一下，然后在林戈身后趴下来。 没事儿的摇钱树则兴奋的甩着尾巴加入到那些幼猫当中，很快那些小家伙把它当成玩具一样在它身上爬上爬下。当然看摇钱树惬意眯眼的模样，它似乎也乐在其中。 ‘哗啦啦啦……’ 一只正在爬假山的蠢猫被头顶的坏家伙踹了一脚，尽管用力抓着地面，但还是一溜烟儿滑落下来。 林戈一看，做坏事的不是小虎斑还能是谁呢？ 它像个狮子王一样站在假山顶上，高傲的半蹲着似乎在巡视臣民。只可惜没过一会儿它就失去兴致，自个儿打着滚儿从假山上滑下去，跟那个还在往上爬的蠢猫撞成一团。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虽然这些个呆不住的猫们到处乱串搞得现场有些混乱，但总体气氛却让他感到满意。再看到角落里正在对一只发情三献媚的几只公猫，林戈干脆无语的眼不见心不烦，不去管到底哪只猫会占到便宜。或者另一个说法，族群的健康繁育才是对林戈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而不是看哪只猫漂亮就要占有它。 随着月亮渐渐爬上头顶，属于猫的聚会很快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 当林戈率先领着两只生病的猫还有自家一伙儿离开后，其他的猫咪们也都纷纷散开，各自回去自己休息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猫对这个小观园十分满意，跟瘸腿打个招呼就在这边住了下来。 特别那些三四个月大的小猫，这一次聚会也是它们离开母亲庇护，开始独自生活的时间点。 有族群的母猫，自然会继续保护孩子和其他猫共同生活。但也有一些独来独往的母猫，它们即将再次迎来发情期，到这时候就不得不选择跟孩子分开。而这些小猫有一些早有准备，一些小家伙看着母亲不管自己消失不见，便急的在原地打转儿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但很快瘸腿率先接手了两只看起来听话的小家伙，油城小区的潇洒猫也领走了一只。其他几只在短暂的恐慌和焦急之后，也都很快做出决定，拒绝加入族群而是开始自己独自生活自建族群的艰难冒险之旅。 反正它们已经记住林戈的气味，真要到饿肚子的时候跑去派出所院子混一圈儿，也能混一个肚儿圆再出来。 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林戈不打算管，他也没打算把自己变成一个守护野猫的圣母。将两只生病的母猫带进派出所大院儿之后，就不管它们今晚缩哪里睡觉了。 回到猫舍，林戈发现安茜今天晚上居然没有再过来。 也对！白天在猫舍里玩了一天了，再加上昨天私自外出被母亲发现，今天安茜自然不可能顶风作案。而且如今她也有了态度友善的新朋友，对猫的依赖也少了许多。 总而言之算是一件好事儿吧！ 这个倒霉的女孩儿，终究能够在各种方面的帮助下，渐渐从父亲事故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之后一夜无事发生，小虎斑它们更是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林戈并不管它们，毕竟一个个的也都大了，某种程度上也不再需要家长的陪伴。 就好像雪爪虎斑甚至都已经有了老婆一样，小虎斑迟早也会找到属于它的另一半，然后建立属于它的家庭。 到时候它不一定会像雪爪虎斑一样留在派出所继续跟母亲还有家人生活在一起，从小就喜欢在外面溜达的小虎斑，说不定会离开派出所，去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到那一步林戈并不会阻止，只会为它感到高兴。 结果一大早起来，林戈发现小虎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它身上的毛乱糟糟的，似乎跟谁打了一架。 然后另一边雪爪虎斑正在跟小布偶闹别扭，小布偶把雪爪虎斑压在地上，一边撕扯它的后颈毛一边用力撕咬，让可怜雪爪虎斑不敢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 对于这两个小混蛋的事儿，别说林戈了，就连母玳瑁和小玳瑁也完全置之不理。 两只母猫昨天在林戈走了之后又跟族群里的一些个母猫到处厮混了一阵子，似乎是玩到大半夜才懒洋洋的回来打盹儿。甚至摇钱树这会儿也没回来，似乎已经深陷幼猫窝当中。 天亮后没多久，安茜兴致勃勃的来到猫舍这边。 由于今天张一宁和胡苗去上学了，她再一次陷入没有人陪的境地。但即使这样她的心情看起来和之前也截然不同，随身还带着一个挎包，里面有几本书，似乎是打算在这边好好学习的态度。 只可惜这种坚持没超过半个小时，她很快就在小布偶的撒娇声中沉沦进去。 “咪咪，还没起床吗？孙畅她们下午回来，聂老大让我们现在先去车站那边的欢迎现场维持秩序。” 李思语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跑进来之后看到安茜，她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在几个月之前她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形，然后就被聂国强哄骗着留在了派出所，从此以后彻底不再有机会离开。 而如今她的工作走上正轨，能够在猫舍里帮忙清洁搞卫生什么，还有照顾猫的时间都不再充裕，甚至有时候还必须牺牲难得的午休空闲。 “所以……这孩子就是聂老大找来替代我的么？” 李思语心里涌起一阵不甘心，但很快又换成无语的荒谬。这孩子一看就是未成年的样子，聂老大就算再嚣张也不至于搞的这么过分吧？ 然后，她从安茜口中得知一个不敢置信的消息，这姑娘居然是被郑明星骗过来的。 “郑教导，也学坏了啊！” 李思语一阵无语，甚至腹诽那时候自己照顾猫好歹还有工资，而眼前这个可怜的丫头却是被骗来免费打白工，一分钱工资都没有。 两个女孩稍微聊了一阵，李思语见林戈依然在装睡，顿时不耐烦的走过来把他耳朵一揪。 “咪咪，起床了！” “嗷~” 林戈疼的直咧嘴，终于在李思语的怒视中老老实实爬起来。 一边腹诽这女人变的跟以前不一样变的暴力了，一边无奈这似乎就是每一个女警的必然经历，一个个随着处理案件的增多，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至于李思语所说的去汽车站帮忙的事儿，林戈想一想有些不乐意。虽然迎接孙畅她们是应该的，但林戈却不想那么早过去。而且到时候政府人员群众媒体什么的各种各样的人乱七八糟，他一只猫过去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到时候弄出什么事儿就不好了。再加上堂堂警猫，哪是干这些苦力活儿的身份？ 于是趁着李思语收拾猫舍没注意到自己，林戈偷偷摸摸溜了出去。 还记得周六时候消防员熊翰说过，要去油城小学给六小只颁发荣誉奖励的事儿，林戈一个转弯就朝那边溜达过去。 然而他起床太迟，到达学校的时候早操已经结束，稍微有些期待的颁奖领奖环节并没有看到。林戈只看到孩子们当中谢载柒正在被班上几个人勾着脖子嬉闹，他手中的奖状和奖品也在班上其他学生当中传递。张一宁胡苗和韦立被几个女生围在中间说着什么，聂壮壮和郑家成也在人群中嚣张吹牛。有学校领导的人在台上继续讲话，旁边操场边上有摄影人员扛着摄像机正在拍摄，这一幕搞的似乎还挺正式的，就是不知道六小只这次有没有上电视的机会。 没有看到热闹，林戈有些失望。 于是老老实实返回派出所，发现李思语已经去办事大厅干活儿了，他就在院子一角找到藏在里面的那两只生病母猫，决定现在就带它俩去找黄芪检查一下。 距离有点远，两只小病猫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胆子坐公交车的，林戈只能领着它俩步行。 也幸好今天不是周末，上午的时候路上行人并非很多，这一路走的还算顺畅。半途聂国强打了个电话过来，被林戈直接挂断。然后再过半个小时，终于来到黄芪家宠物医院门口。 几个月不见，黄芪的宠物医院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室内外都进行了重新装修，招牌闪亮高档，看样子从李一铎手里薅走了不少钱。 林戈进去之后，发现原本粗糙的亚克力隔间都换成了木制隔板的小房间，甚至还是上下两层的那种，让猫咪的活动空间变得比以前大了许多。 通过透明玻璃门看进去，发现躺在里面睡大觉的两只猫，居然依旧还是李一铎收养的那几十只猫当中的一员。按道理来说它们的绝育工作应该做完了才对，林戈只能猜测不小心生病这个理由。然后在‘病房’的另一角，他看见了一只身体虚弱身上还带着血腥味的母猫，仔细嗅一嗅还闻到一种奇怪的血腥味道。 正在思考这种有些熟悉的气味究竟是什么，林戈一抬头就就看见黄芪端着一个大托盘从里间走出来，托盘上是几个蠕动的小肉球。 “妈的，原来是接生么？” 林戈恍然大悟。 他之前是亲眼见过白猫生崽的，难怪会感觉这股气味儿有些熟悉。 而同样闻到这股气味儿的那两只小病猫，原本还哆哆嗦嗦的总是想要逃跑，这会儿却莫名安分下来，静静的趴在林戈身后看黄芪将几个小肉球放进母亲怀里。 母猫有些艰难的翻动一下身体，林戈这才看见它朝上一面身侧靠近腹部的毛全部都被剃光了，表面只露出一道狰狞的蜈蚣伤疤。 看样子这家伙是生产不顺，导致黄芪不得不给它进行剖腹产，这也是那几只新生猫被同时放到母亲怀里的原因。 总而言之也算是母子平安吧，林戈庆幸的松一口气。 再看黄芪，感觉这家伙也变得顺眼了。能够帮忙猫咪顺利解决各种问题的家伙就是个好医生，很明显在这方面做的比目前林戈所知道的几个宠物医院都要好许多。 “哟！咪咪，稀客啊！” 忙完之后，黄芪取下手套这才过来跟林戈打招呼。看到林戈身后两只猫，他瞬间辨认出性别，再揶揄的对林戈挤眼睛道：“怎么，这是换女朋友了？你就不怕你老婆弄死你？” “白痴！” 林戈对黄芪的好感瞬间归零，再转头来到两只小病猫身后，将它俩一齐推到黄芪面前。 “啧！” 看到这一幕，黄芪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别看眼前这只猫不会说话，但是如何让人类理解它的意思，这方面这家伙却做的聪明的很。 于是黄芪也不浪费时间，手如闪电迅速将其中一只母猫捞起来。也不用机器诊断，更不用询问病情，他只轻轻在手中挣扎的那只猫肚子上揉捏两下，再捏着猫头检查它的鼻子和嘴，就判断出大致情况。 “嘶……猫鼻支啊！这可是传染病，你这家伙居然随随便便就把它带过来了？” 黄芪吃了一惊，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对他来说治疗这种病并不困难，但是猫鼻支的传染性却让黄芪不得不考虑更多。因为他知道林戈手中是有一支庞大的猫咪队伍的，而这么多猫汇聚在一起一旦产生交叉感染…… 虽说猫鼻支死亡概率不高，但它的高传染性以及对猫身体的伤害，也依然不是一个小问题。 “卧槽！” 林戈也被吓了一跳，愕然瞪大眼睛瞬间脸色都变了。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只看起来虚弱又病恹恹的家伙，患的病居然是猫咪三大杀手之一猫鼻支病毒！更糟糕的是，昨天晚上他还召集了好几十只猫一起搞团建，换言之有许多猫都跟这只患病的猫有过近距离接触！野猫自然是不可能打过疫苗的，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过接触的猫都有被病毒传染上的可能。 “母玳瑁！还有家里的小崽子们！还有昨天那些个小猫~” 林戈身体微微哆嗦，忽然感觉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他每次召集手下团建的时候，居然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传染病的问题！明明他很清楚，许多野猫都是死于这种情况。 “嗷呜~” 再也顾不得什么，林戈焦急的对着黄芪咆哮起来。 他的情绪甚至吓到了房间里的其他猫，特别是那个刚刚做过手术那只母猫，甚至挣扎着就要爬起来逃走。 (本章完) 第535章 欠揍的黄芪 第535章 欠揍的黄芪 林戈是真的没有想到过，小弟们汇聚在一起，可能会造成意外病毒感染的情况。 主要是一般时候也没人会往这方面去想啊！ 原本只是为了招呼小弟们一声，再看看有没有哪个需要帮忙什么的，为什么就突然发现这么大的麻烦了呢？ 林戈不由变得焦躁。 可偏偏传染病这种事儿林戈也没有办法处理，还是只能将希望放在黄芪身上。 他耐心的等黄芪给这只小母猫做完检查，然后给它感染的地方做处理除疮消毒，再打针什么忙的不可开交。这家伙明明提醒了这么大的事儿，却还是一副镇定模样。他给小母猫处理完毕放进猫笼，再处理第二只发现依然还是猫鼻支病毒，于是照刚才的样子重复一遍。 这只猫精神比刚才那只要好，体力也很足，脾气则更加暴躁。黄芪一个人居然有些拿捏不住它，没办法林戈只能加入战场，亲自将这小家伙死死按住不准它动弹。 对于这所谓猫鼻支病毒，林戈自己是不怕的。且不提当初江燕给他吃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药，林戈相信就凭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些区区病毒也不可能伤害到他。但是！这不等于说其他的猫就不会产生问题。猫舍里母玳瑁它们有打猫三联，这方面应该不用担心。但是小布偶有没有打疫苗，却是一个还需要检查的问题。 此外昨天碰到的其他的猫儿，也还都需要一个个找到并且检查一下。特别是那几只小崽子，林戈清楚这病毒对小猫的致死率可是相当的高。 “别以为我在恐吓你！以野猫的免疫力来说，这玩意儿杀猫不见血的！” 黄芪做完手中的事儿，语气恶劣吓唬林戈。 林戈也不搭理他，见两只小病猫被安排好了，就转身走出宠物医院。 他需要先回家一趟看看小布偶的情况，然后再将油城小区那边还有小观园那边的野猫们都集合一下，看看这边有没有别的问题。 林戈现在唯一只庆幸一点，这两只猫得的病不是猫瘟！猫瘟的杀伤力和传染性可比猫鼻支强太多了，那玩意儿对体质原本就一般的野猫来说，几乎是职业杀手级别。 但是刚刚出门没一会儿，黄芪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咪咪，坐上来！” 黄芪骑着他的小电动超过林戈，刹车之后对林戈示意。 不过由于电动车后座放置了他的医药箱以及另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大箱子，车前架也放了一袋子大概是药品的盒子，因此林戈只能蹲在前面黄芪两脚之间。 这会儿不是嫌弃的时候，林戈只能赶紧跳上车然后催促黄芪往漳河派出所快点出发。 一路慢悠悠的风驰电掣，等黄芪载着林戈回到漳河派出所的时候，所里已经只剩下几个值班人员了。大部分人都去了长途车站那边，准备迎接归来的抗疫英雄们。 说实话林戈也很想去，但这会儿实在分身不上。急匆匆跑到猫舍，发现几只猫又是照例凑在一起睡懒觉，林戈赶紧将脑袋枕着小布偶的雪爪虎斑一巴掌掀开。 “喵呜~” 雪爪虎斑疼的痛叫一声，跳起来躲到一边不知道老爹究竟在发什么神经。 特别当林戈一只手压着小布偶不让它乱动，看完这家伙懵懵的大眼睛，再用另一只手扯开它的嘴皮往嘴里检查的时候，雪爪虎斑更是大惊失色作势欲逃。 “唉哟，差一点撞到我！” 提着大包小包的黄芪还在骂骂咧咧林戈没良心，刚进门就差一点被雪爪虎斑绊倒脚。他及时闪身躲开，却也被绊了个踉跄。 再看向室内，咪咪抓着一只没见过的显金色布偶猫不松，黄芪就顿时了然。 “喵！” 小布偶从头到尾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陌生的黄芪一边戴手套一边走过来，还是让它有些害怕的试图逃跑。被林戈死死揪住不准，只能发出委屈兮兮的求饶声。 “新后宫？妈的，这么小的猫你也能下手？” 黄芪打趣林戈一句，虽然内容恶劣，但他冷静的态度还是让林戈松了一口气。 瞪这家伙一眼，示意等完事儿了再报复你，林戈耐心看黄芪揪住小布偶把它提起来，拿签在它的眼角、鼻孔内侧边沿还有口中牙内侧各擦拭一只放进一个稀释剂瓶，然后从挎包箱子里取出三张分泌物测试板，将稀释瓶里的液体递四五滴流进测试板中。 “这玩意儿准确率只有百分之七十到九十，不过总体来说测三次基本就差不多了。看在你家这只猫品种贵的份上，我这次给它三倍服务，记得待会儿结账。” 黄芪跟林戈开个玩笑，却没有把小布偶放开。 毕竟万一这小家伙真的变成感染源，谁也不敢保证打过疫苗的其他猫咪是不是真的就能够完全免疫。所以在结果出来之前，黄芪还是要遵循医生原则，尽量多控制一下。 “去！去！” 见小虎斑和雪爪虎斑感觉不再危险之后溜达过来，林戈赶紧将这两个小混蛋驱赶开。 “测试结果需要十分钟，不过一般五分钟就足够了。但凡有一张测试板显示t线阳性，这小家伙就是得病了无疑。唔……等这件事结束，你有空带它去我那里，咱们给它做个抗体检测。如果没打疫苗赶紧补，不过我觉得这么值钱的品相应该不可能没打过疫苗才对。话说咪咪，这只美女猫你从哪儿搞到的？” 说到最后，黄芪又有些没个正形，甚至像个骚大叔一样朝林戈挤挤眼睛。 “你丫这是犯病了是吧？” 林戈无语的瞪黄芪一眼，实在没搞懂这家伙这会儿是在发什么疯。 “哎！莓莓逼我结婚！” 黄芪叹一口气，总算老老实实说出他最近情绪不稳定的真相。 “这不是好事儿么？” 林戈不明白黄芪到底在纠结什么臭毛病。 “莓莓怀孕了。” 黄芪皱着眉头说另一个事实，然后苦着脸道：“但是我没想这个时候要孩子！毕竟你知道的，干我这一行总是跟各种病猫病犬接触，说实话安全隐患方面让我有些担心。小孩子那么娇贵，太早跟这些动物接触并不是好事儿。我原本是打算攒钱去附近先买套新房，然后再准备结婚和下一代的事情。但这会儿莓莓怀孕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黄芪又叹一口气道：“我跟莓莓说是不是先不要这个孩子，结果她跟我翻脸回她妈那边了。哎！我也知道我这话不对，但现在这情况……” “你丫就是活该！既然知道不能要孩子，为什么不做好防护工作？现在特么来伤害莓莓让她打胎，这种话你特么也说得出口？” 林戈不爽的盯着黄芪，只觉得这家伙确实欠揍。如果不是今天还需要这王八蛋帮忙给那些猫儿做检查，林戈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狗东西揍一顿再说。 莓莓那么好的姑娘，这混蛋有什么资格辜负啊？ 林戈再回想一下，黄芪在碰到自己之前，根本就是个守着破烂宠物诊所，连客户都没有的穷光蛋。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时候黄芪的诊所根本没有人带宠物过去！可即使这样，莓莓依然对黄芪不离不弃，甚至靠自己在网上写小说的钱补贴这个穷鬼！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姑娘啊，黄芪哪来的脸面敢欺负她？ 而自从认识林戈之后，黄芪跟漳河派出所搭上关系。再加上朱文涛所在的那家宠物医院暴雷，于是许多顾客经由漳河派出所介绍去了黄芪那边，他的生活才变得好起来。再之后李一铎这个富二代一口气收养五十多只猫，每只猫都需要做绝育打疫苗，加上检查护理什么的，总算让黄芪大赚一笔，甚至有钱装修诊所将其改名为宠物医院了。从这方面来说黄芪的也算是突然乍富，结果这才没富裕几天就开始嫌弃莓莓不听他的话？还敢对莓莓有意见？ 尽管知道黄芪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缺德，但林戈这会儿就是看他不顺眼。 “呵呵……” 黄芪嘴角抽动一下，实在是林戈想要揍他的眼神表露太过清楚，让他有一种随时都会挠上一爪子的感觉。 “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赶紧转移话题，黄芪看向地上摆着的三张检测板，松一口气道：“试纸没有发生变化，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再给它做一下检查测一下体温，等确定正常就可以放心了。” 随后不理林戈，黄芪在小布偶身上做起检查。小家伙被他抱了五六分钟，这会儿也产生信任不再折腾。 只是在黄芪拿出体温计简单消毒之后用凡士林涂抹一下，然后突然捅进屁股的时候，小布偶还是惊恐的瞪大眼睛惨叫起来。 它毫不犹豫回头对着黄芪就是两爪子，却被早有准备的那家伙用袖子给挡住了。 “帮我安抚一下啊！别让它挣扎！水银弄破了是个麻烦事儿！” 见小布偶还要继续挣扎，黄芪赶紧使唤林戈帮忙。一人一猫合力控制住小布偶，总算让它重新老实下来。 但是这个过程，林戈却感觉屁股有点儿疼。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到前几天被江燕也是这么来一下的事，那时候江燕可粗鲁多了，吓的林戈连两条后腿还有尾巴都差一点抽筋。 “嗯？” 黄芪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又拿手在小布偶肚子上轻轻的触碰两下，闭着眼睛感受手指的触感。 很快黄芪睁开眼睛，用嫌弃的眼神盯着林戈道：“你丫到底是哪来的资格鄙视我啊？这么小的小猫你都有脸下手，甚至还把它弄怀孕，这不是比我还畜生？” “我尼玛！” 林戈眼睛瞪圆就要发飙，然后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低头看黄芪手指贴在小布偶肚子上的位置，他愣愣的抬头看向这家伙。 “小布偶怀孕了？” “能够摸到一些感觉了，大概两到三周吧！如果再过几天，应该就能感觉的更加明显！” 黄芪再次确定情况，然后无语的对林戈道：“你也是个蠢东西，它可能怀孕的事情你早点告诉我啊！也幸好老子专业，否则刚才给它做检查的时候万一伤到肚子怎么办？这个时间段的胎儿是最危险的，再加上猫一胎又怀的多，很容易就发生畸形、死胎或者别的情况。话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这小猫儿是不是还在跟你那两个蠢儿子打闹？我告诉你啊以后不许了，老老实实让它呆在猫舍里别乱动，适量运动多休息。然后营养什么的也给补足，像鸡胸肉还有鱼油去了刺的鱼肉什么的，可以在猫粮之外给它额外补充一些。然后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去专卖店买那种进口的孕猫专用粮，它营养价值比较高，各种微量营养元素也足够用。” 林戈赶紧点头，将儿媳妇儿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全部记在心上。 可怜小布偶根本不知道自家老大在跟这个人类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屁股上为什么要插根东西，她偷偷挣扎却又无济于事，只能可怜兮兮的朝着林戈叫唤。 说完注意事项后，黄芪又感慨的摇头道：“唔……现在我很庆幸它没有感染猫鼻支，否则各种治疗之下这一胎大概保不住了。咪咪啊你运气不错，终于能有亲儿子……啊！” 林戈再也忍不住，终于一巴掌挥在黄芪脸上，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大逼斗。 “喵呜~” 趁这个机会，小布偶也后脚一蹬将浅插的温度计踢掉，然后从黄芪身上逃脱，一溜烟儿躲去猫舍角落偷偷摸摸的雪爪虎斑那里，夹着尾巴藏到雪爪虎斑身后。 “嘁！原来是这家伙的新媳妇儿啊！” 黄芪终于恍然大悟。 不过随即他转头鄙视的看一眼林戈，意思非常明确，你丫连自己干儿子都不如！ 林戈恨不得再把黄芪揍一顿。 检查完温度计的结果，确定小布偶体温还有身体表现一切正常，林戈松了一口气。他唤来小虎斑让它去召集昨晚那些猫，然后领着黄芪离开派出所，再次来到小观园。 小观园名字小但占地面积其实不小，加上瘸腿一家在内，里面已经有八九只猫在享受自由生活。 林戈被黄芪带到上回给白猫接生的那个凉亭，过来没一会儿就被园子里其他的猫给察觉到。瘸腿率先带着昨天刚接收的两个小家伙过来，随后又有几只眼熟的猫从各个方面朝凉亭这边汇拢。然后不出意料的，瘸腿领着的一只小猫崽子身上被黄芪判断出猫鼻支感染情况，情况甚至有些严重，眼角都已经有化脓迹象。 这让林戈有些愧疚，他感觉自己每次召唤这些猫儿过来的时候，都应该细心观察一下它们情况的。 这一次猫鼻支病毒的发现，居然还是母玳瑁率先做出判断并且领着两只感染小母猫过来，这才让林戈得知到了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母玳瑁，天知道有几只猫要被感染而死。 “嘶……” 黄芪再吸一口气，却是瘸腿领着的另一只猫崽子，也有明显的结膜炎和流泪流鼻涕症状。 从相关传播性来说，基本已经能够确诊为猫病毒性鼻气管炎感染。 “瘸腿这家伙……” 林戈脸色一沉，没想到瘸腿两口子好不容易收养俩崽子，居然还是没能保住。 两崽子能不能治好暂且不说，就算死亡率再高它也有治愈可能性。但是这玩意儿的治疗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等治好之后，两个小崽子还愿意跟瘸腿一起生活吗？ 这些都是个未知数。 感觉到林戈的情绪，再看到那个好几次去过派出所院子，还给自己脖子扎过一下的人类，将家里两个新成员拧起来，瘸腿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它可怜兮兮的望着林戈，再发出刺耳难听的悲鸣。 “……” 林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家伙，也不敢担保两个小家伙一定就平安无事，只能叹一口气转过头就当没听见。 “嗷呜呜~” 瘸腿叫的更急切了，但它又不敢去把自己的新孩子抢回来，只能不停的叫嚷。 而让林戈意外的，这家伙的老婆却是一个冷静的性格。它只静静的蹲在瘸腿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黄芪给小猫操作清洗，连尾巴也不摇动就像个雕塑一样。 “已经确定感染猫鼻支，没办法现场治疗，先送回我那里去吧。” 黄芪从电瓶车后面箱子里取出两个折迭猫笼，稍微撑开就是一个简单的航空箱。将两只猫崽子关进去之后再放进箱子里，黄芪又给瘸腿两口子，还有跑过来看热闹却被吓了一跳的其他几个小弟都做了检查。几个蠢东西甚至还要逃跑，被林戈咆哮一声喝止才乖乖停在原地任由黄芪上手，体表检查结束撒腿就跑。 “咪咪，不可能给每一只猫都做试纸检测的。你买不起，我也做不起。而且真的没必要，这本来就是大自然优胜劣汰中的一环。” 见林戈有些不甘心，黄芪只能这样低声劝说。 “……” 林戈沉默了。 他知道黄芪的话其实没错，想要保护手下所有猫都不得病，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可以对手下心怀同情怜悯，也可以帮可怜的小猫崽治疗已经发现的猫鼻支病症；但是要说把所有猫都保护好让它们不生病或者立刻就能得到救治，这太难了。 但是…… “我不是圣人！可我也不是冷血无情的家伙！那些没有出现在我眼前的猫，它们出事儿了我确实没法管；但是既然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儿，又怎么能当做视而不见？” 林戈冲着黄芪‘嗷’一声，竖起尾巴表示出坚决的态度。 (本章完) 第536章 治病 第536章 治病 随着林戈一声令下，小观园里的小弟们四散开来，赶紧去召集附近的同伴们。 就连瘸腿也没有偷懒，尽管走路一瘸一拐的再加上心情抑郁，却也同样蹒跚着迅速出发，和它老婆分开各走一边，尽可能的去完成老大交代的命令。 而黄芪见到林戈执着的态度之后，也没有继续劝说。 他只是叹口气摇摇头，然后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些能够现场使用的工具以及消毒液、药剂等等，一边等待更多野猫的到来，一边给那个病情比较轻微的猫崽子进行治疗。 并不是说他心狠打算放弃了另一只病重的小家伙，实在那家伙已经不是简单处理就能够治好的情况。 病症严重的对象需要进行详细的检查才能精准释药，那家伙需要住院以及更加细致的治疗方式。而且在这方面除了夸张的医药费之外，还要考虑治到一半就死去的可能性。这种情况下虽然咪咪倔强任性，但黄芪并不打算听之任之。先将能救的小家伙救活，再考虑濒死猫这种虽然残忍却很现实的问题。 而且……猫鼻支是呼吸道病毒感染，严重的情况下会对肺部造成巨大伤害。难听一点说，这样的猫就算救活了也会生活在痛苦当中，咪咪更没必要一直出钱照顾它一辈子。 作为一名动物医生，该心硬的时候，黄芪并不介意给予患者一个轻松的死亡。 “……” 林戈看着黄芪的动作，猜到了他的想法。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毕竟这家伙确实没有任何私心。换作是一些无良兽医，哄着宠物主人不顾一切不停的治疗下去，这才是最佳的赚钱方法。 “消毒完成！” 给这只猫崽子做完清理，黄芪又从药箱里翻出来准备好的治疗药物，一边给猫喂药一边道：“我这次带来的都是一些便宜的人用药，像盐酸多西环素片还有阿昔洛韦软膏，药店里都能买的到。还有红霉素软膏和生理盐水，也都很便宜。你有空让李思语帮忙买一点儿放派出所，需要的时候找个人帮忙给猫涂一下，片剂混猫粮里一起吃，针对轻微症状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那些病重的，我还是刚才那句话，做到差不多程度就行了，否则它难受你也难受。” 黄芪一边说，一边轻轻用阿昔洛韦软膏涂抹在这只猫崽子眼睛鼻子发炎的地方。 而小家伙似乎已经明白黄芪在做什么，知道这个人类是在拯救它的性命，因此愣是一动不动任由黄芪施为。哪怕偶尔伤口被涂抹的一阵刺痛，它也乖乖的不带半点挣扎。它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黄芪看，再偶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两声轻微的咕噜声，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黄芪心里一阵不忍。 但不忍也没有办法，野猫有它自己的命运，黄芪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做到能做的事。 林戈静静的蹲在凉亭里的石桌子上，看到黄芪认真给小猫崽治病的样子，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天黄芪给白猫接生的那一幕。那时候他脸上露出的是喜悦，是冲动和兴奋，是迎接新生命到来的荣耀和使命感。然而即使这样的黄芪，却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林戈没法批评黄芪什么，他已经做的足够无私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有猫开始往这边汇集。 那几名愚蠢的手下并没有弄清楚林戈的意思，竟是兴致冲冲的越跑越远，唤来的猫也是越来越多。 当将漳市大学作为地盘的那几个混蛋也好奇露面的时候，整个小观园里已经密密麻麻蹲着趴着不下于两百只猫。甚至许多年轻的野猫还是林戈不认识的那种，很显然它们是在林戈出差的这段时间前后出生的。这些个或活泼或狼狈的小家伙们，还是第一次过来面见楚市的猫王，也是终于能够得到他的庇护。 然而经过仔细观察，林戈的脸色微微一沉。 春天原本就是流感的高发季节，这一点不会因为身份是人类或者动物就区别对待。在林戈的视线当中，眼前竟然有不下于三十只猫存在打喷嚏的症状，更有十多只鼻尖上还挂着粘稠的鼻涕或者眼屎成堆。像那两只幼猫一样情况较为严重的也有七八只，基本都是刚出生两三个月大的小家伙。甚至林戈还看见一只断了尾巴的老猫被瘸腿带回来，它两只眼睛已经全部化脓，明显已经没有了视力。它甚至简单的走路都很虚弱，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急促喘息。 “……” 严峻的情况让林戈心里难受，但他还是按捺住压抑的心情，主动上前对这些猫进行区分指挥。 判断身体应该很健康的，被林戈挑选出来都赶到假山那边去溜达。身体瘦弱但是没有犯病迹象的，去到草坪那边晒太阳，待会儿让黄芪帮忙稍微做一下检查。而这三十多只明显有感冒症状，但无法分辨具体是猫鼻支还是普通猫感冒的，也被林戈按照症状轻重分成两边队伍，各自蹲到凉亭的东角和西角。 “啧！” 看到林戈忙碌的样子，黄芪撇撇嘴。将治疗完成的小猫重新关进箱子里，他取下手套丢进脚边垃圾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叫人。 这么多猫，很明显他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两辆电动自行车联袂而至。其中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秃顶中年人，另一个则是衣衫邋遢嘴里叼着烟的老头儿。 老头儿一边骑车一边叼着烟，模样倒是十分潇洒。只是过来小观园看到这边密密麻麻的一大群猫，他还是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刹车，还差一点儿摔在地上。 “黄芪，这他妈什么情况？” 老头儿停好车，骂骂咧咧的走过来。看到黄芪正在给一只毛发肮脏的野猫清理眼屎，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跟着过来的白大褂也是一脸看稀奇的样子，哪怕作为兽医，他也从来没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野猫。 “喏！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我跟你们提起过的。人家这一次发善心，要给所有小弟们做健康检查。这大生意我一个人做不过来，这不是便宜了你们两个么？” 黄芪笑呵呵的说着，又对蹲在石桌上的林戈介绍两人道：“这两个家伙是我的同行！光头的的叫孙洲逸，年老的叫李麻子！他们一个是市农贸站退休兽医，一个是曾经在乡里给牲畜治病阉割、这会儿却要在家里带孙子的老把式。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两个家伙收费都便宜，属于是家里不缺钱又忘不掉手艺闲的蛋疼的家伙。我平时有拿不住的病例也都是请教他们两位，他们自己没事儿的时候更是成天在乡里找地方钓鱼，然后寻摸着人家的鸡窝猪圈就跑进去凑热闹……” “别特么把老子说的像神经病一样啊！” 秃顶中年人恶狠狠瞪了黄芪一眼。 这家伙明显还没到六十岁，但不缺钱的他抱了孙子就洗手不干了，只偶尔手痒的时候到附近凑个热闹，收个五块八块的酒钱也很满足。 老兽医也是一样，退休生活过的没意思，便到处找猪啊鸡啊什么的练手，在人家家里混餐饭就十分满足。 和那些高档宠物医院看着专业，说法专业，穿的也专业的兽医们比起来，这两人给林戈的感觉不怎么靠谱但又莫名其妙能感觉到他们自信心十足。 “哟！这就是警猫咪咪啊！吴老头儿那天跟我提起它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但现在看看，好像确实有点儿意思！” 李麻子背着手走进凉亭，笑眯眯打量着林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但是很快看到黄芪手中的猫，他眉头一皱道：“这是……鼻气管炎呐？你怎么不给它打土霉素？” “现在都用四环素了，哪还需要用副作用太大的氧四环素？” 黄芪头也不抬，只一边忙碌一边道：“老头儿，您别总是用那些老法子啊！您那三板斧说实话已经过时了，哪有动不动就打针的？现在连医院都不支持小针，你怎么还动不动打土霉素？” “但是当年的时候，咱全国的那些畜生们，就全靠土霉素活命呐！打了有用，它就能活！打了没用，它就是个死！几十年都这么来的，怎么着现在的畜生尊贵些？” 李麻子冷笑一声却没当真反驳，只走过来的时候顺手将地上一只哆哆嗦嗦的猫薅住，按在石桌子上就给它扣眼屎。 这老头儿身上带着一种让动物们畏惧的气势，哪怕被这么突兀的掐在桌子上，那只猫也完全不敢动弹。 “戴上手套啊老头儿！” 黄芪无奈的丢一双一次性手套过去，对这老头儿的混不羁实在没办法。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当年国家医药技术还不发达的时候，就是这种老头儿的这种大胆以及混不羁，才能敢于对各种患病牲畜下手，并且拯救了一户户靠着牛羊活命的农民，也让国人都能够吃上肉嘴有油。如今医药技术起来了，老头儿的本领跟不上了，但也功成身退荣誉退休。那些可能过时的手段，依然能拯救这些无依无靠的野猫。 当然黄芪喊他过来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帮咪咪省钱。 这三十多只患病的猫啊，按照宠物店的收费和治疗方式，少不得大几万十几万就出去了！但是让这两人帮忙，到时候顶多请他们吃顿饭，小馆子两百块钱完事儿！ 很快地中海孙老头儿也加入帮忙的行列，一边干活儿一边调侃黄芪，偶尔也调侃一下林戈这只猫。 这两人别看在新药知识以及新的治病技术上不如黄芪，但一手给猫做清理的功底却实实在在。再加上他们身上长期积累下来的那种压迫感，从头到尾竟是没有一只猫胆敢在他们面前放肆。甚至就连远处假山那边过来凑热闹的那些个猫，也都一个个怂怂的溜远一些，去了假山背面招呼那些溜达的路过的人。 三个人的速度就是比一个人快，没等林戈多打几个哈欠，这些症状轻微的猫就基本上处理好了。 黄芪稍微休息一下，惭愧的发现自己的体力居然不如那俩老头儿。他正打算对最后那几只症状较重的猫动手，忽然林戈拦住他，来到他医药箱旁边，指向里面的猫三联疫苗宣传单。 黄芪身上总是常备这玩意儿，懒得给那些初次养猫的人详细解释，就拿出这种宣传单让她们自己去网上查。 一般的情况下，仔细看完宣传内容的猫主子都会同意打疫苗；但也有舍不得钱或者害怕副作用的，那时候黄芪也不会多劝说，反正跟了这样的主子都是宠物的命。 “你要给谁打？” 黄芪愣了一下。 主要一只疫苗不便宜，最常用的妙三多哪怕成本也要一百块呢！而国产苗倒是便宜一半，但是眼前漫山遍野两百多只猫，全部打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当然是全部都打！好歹给它们增强一点免疫力！” 林戈脑袋一甩环顾一圈儿，表示一个不漏。 他不知道三联疫苗多少钱，但也是已经做好了口袋空空的准备。主要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完做好，它们听自己的命令没有任何拖拉的过来一趟，总不能让它们空手而回。 林戈并不觉得自己是圣人思维，这只是力所能及该做的事。如果价格太贵自己做不到也就罢了，能做到为什么不做？ “这猫崽子，有种！” 李麻子在旁边认同的点头，有灵性的猫就是不一样。 “啧！这猫有钱呐，比我有钱！” 孙老头儿也在旁边感慨出声。 见此黄芪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对不对？不管怎么说咪咪的善良值得称赞，至于其他的都是小问题。 于是他拿出手机。 “就打国产的吧，野猫而已用不着那么好。我粗略估计一下，这边儿大概两百多只猫吧？我拿货价是四十一支，先拿两百五十支小一万块！然后针就不浪费钱了，学着这两个老头儿的把针尖消毒了继续用！来！咪咪！大款！转账吧！我手里可没有这么多钱！你把钱转了我马上让人送过来，今天就都打完。” “瞧你小气的，以为我没钱么？”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黄芪，蹲下来将项圈儿从脖子绒毛中钻出来，露出金属牌上的二维码。 “啧！” “牛啊！” 看到这玩意儿，俩老头儿啧啧出声。 然而黄芪拿手机在林戈的付款二维码上一扫……余额不足的提示让他嘴角抽搐一下，然后把手机屏幕拿给林戈看。 “……” 林戈也无语的瞪大眼睛，他居然没钱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没钱了呢！他的工资可没怎么用啊！就算捐款给了韦立三万，又要养活猫舍里那些猫儿，平时还要补充给小弟们过来吃饱的猫粮，再加上每次出门回来给所里人买礼物，偶尔再自己乱七八糟的销一些…… 林戈越想越无语，越想越尴尬。 面对黄芪戏谑的眼神，林戈干脆低头不理他。 林戈当真发现自己钱有些没有分寸了，这种搞法好像确实再多的钱也不够。但是！但是再怎么说也上班半年多了，怎么可能账上一万块钱都没有？ 不对！一万也不够啊！今天光给这三十多只猫治病，就还得不少钱呢！就算黄芪这会儿还没找自己算账，但该给的钱难道还能少他的？ 林戈现在特别庆幸自己是一只猫，脸红也看不出来或者根本不会脸红。否则这种装大款却被戳穿的事儿，当着眼前三人的面真有一种几乎要社死了的感觉。 “呵呵……还买不？” 黄芪这下终于嚣张起来了，叫你丫的把自己当老大，叫你丫的像圣母一样照顾这么多的猫！你有这能力，有这本事么？ 就算你丫有面子，让我还没看到钱就先干了半天活儿，但你也不能真白嫖吧？ “买啊！” 林戈怒视黄芪，说出口的话怎么可能反悔？ 至于钱的事儿…… 林戈低头开始转动项圈上的滚轮，大不了先找张科或者李一铎借一点呗，凭他的面子借个一两万不是小意思？ ‘嘟嘟……’ 还没等林戈拨号，项圈上忽然有电话先打过来。 林戈愣一下接听，就听见项圈里传来聂国强的声音道：“咪咪，你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你一次性付款一万块钱，是打算买什么东西？” “你丫监控老子？” 林戈条件反射眼睛一瞪，随即反应过来这事儿还真得跟聂国强交代一声。 于是也不吭声，他直接凑到黄芪面前顺着他的腿往上攀爬。 “哎哎！” 黄芪被林戈拽的站不稳，衣服也扯的生疼，赶紧蹲下来示意自己凑过来说话也行，就没必要让这猫爹把电话凑到自己嘴边了。 “是黄芪？” 聂国强不愧耳聪目明，居然能从黄芪的痛叫声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发觉是黄芪后，他警惕甚至紧张的心情也为之一缓。稍微顿一下之后，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本章完) 第537章 黑猫有灵 第537章 黑猫有灵 黄芪没有帮林戈隐瞒，做好事儿也不需要隐瞒。 尽管他觉得林戈的这个决定完全没有必要，大自然的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也不需要其他人干预；但既然咪咪已经做出决定，他就只需要尊重并且执行就好。 于是黄芪将事情始末给聂国强讲述了一遍，包括咪咪打算一万块给他的所有小弟们打一针疫苗的事情。 “……” 聂国强沉默了一下。 或者说他也没有想到，林戈居然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毕竟是猫祖宗，他能怎么办呢？那家伙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做的不是什么坏事儿，的还是它自己的钱，聂国强也找不到理由制止它。 “咪咪啊，你的工资早的差不多了。在你给韦立捐款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有余额不足的一天。然后你的奖金还在我这里，就是防着你乱钱都浪费掉。唔……稍等一下我给你这个账号上打一万五过去，黄芪你帮我算算够不够？不够让咪咪自己出剩下的，它的工资卡里还有一点儿！再有就是，剩下的省着点听见没有？” 聂国强干脆利落的把林戈批一通，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林戈用无辜的眼神跟黄芪对视，再打一个哈欠装作什么话都没有听见。而黄芪则在旁边呲呲的笑，鄙视的表情让林戈一阵无语。 话说林戈是真不知道，原来他还有一部分奖金被藏在聂国强那里。 刚才就在想了，手里的钱应该不止这么一点才对。只说自己手中的几个二等功三等功，那些奖金加起来也一万多了吧？再算上过一阵子还能再从楚市搞到的功劳奖金以及西重市、绩溪县还有昌市那边得给的劳务费，再怎么也不至于变成穷光蛋才对。话说漳市这边兄弟单位有没有劳务费？自己可帮市局破了好些个大案子！ 林戈蛐蛐的想着，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就再次把二维码亮给黄芪。 黄芪也不客气，干脆利落的扫掉一万块，再把它转给熟悉的兽药店老板，让他赶紧送足够多的三联疫苗过来。 “这只猫……有点邪啊！” 李麻子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黄芪真的从一只猫手中搞到了一万块钱，这才惊憾的撇嘴吐槽。 “这叫灵性！” 孙老头儿反倒有不同意见，他这会儿对林戈是越看越顺眼。 他年轻时候在乡里给人家耕牛看病，也是见到过不少富有灵性的动物，一般都是猫啊狗啊黄鼠狼之类的。甚至孙老头儿隐约还记得几年前见过一只黑猫，是在荆市的一个旅游景点附近偶遇的。那只黑猫也是聪明的像个人一样，身后还跟着一个不知道是保镖还是管家的人物。那只猫在会纪念品摊子上各种挑选，甚至还特么懂得选颜色！然后每次等它把东西选完，它后面跟着的司机就会老老实实付钱。最后的时候看见那只猫跟着一个脖子挎着大相机的人走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有了那只猫打底，孙老头儿这会儿觉得这只叫咪咪的猫一点都不奇怪。都说五百年有圣人出，这隔个几年出现一只特别有灵性的猫，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儿。 “灵性个屁，就是邪祟！” 李麻子懒得跟孙老头儿吵架，把手里的活儿差不多干完，把猫丢到一边再不耐烦的换一双手套，他看向那只瞎眼老猫。 “这猫……怕是难得熬过这几天。” “是啊！眼睛都脓瞎了。” 孙老头儿遗憾的摇摇头，对这只老猫的情况不抱希望。农村里这样的猫，一般都是驱赶到外面任由它自生自灭；而城市里病成这样，也是无声无息死在哪个角落没有区别。 但是看到这只老猫漆黑没有杂质的皮毛，他忽然又想到那年看到的那只黑猫。已经过去太久他不太能分辨是不是同一只，但总归起了恻隐之心，走过去将老猫拧过来。 老猫也不挣扎，颇有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但是从它愿意跟着瘸腿过来小观园，林戈却觉得它还是想活，或者不想因为这种方式而死掉。 孙老头儿没把老猫放到石桌子上，而是在地上用脚划拉出一片干净的地方，就这么弓下腰给老猫做检查。 然后在林戈瞪大眼睛的惊悚目光中，他把老猫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 准确来说，是老猫的眼眶已经烂了，稍微一抠眼球就掉了出来。 “卧槽！” 林戈被吓的浑身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的往后退再弓着背脊怒视这一幕。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地中海老秃子居然这么莽！你就算知道这猫眼睛有问题，也不应该这么干呐！人吓猫是要吓死猫的，这特喵的晚上万一做噩梦怎么办？ “啧！没救了！” 李麻子嫌弃的退后两步，这样的画面就连他也有些忍受不住。 反倒是黄芪看到这一幕之后走过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老猫流脓带血的眼眶里看。手机的灯光没有让老猫产生任何反应，眼球被挖走也只让它稍微有些不适，甚至林戈还感觉它表现的比刚才还轻松一些。或许是这两颗留在感染处的眼球其实更加让老猫不适应吧？它这会儿甚至还张了张嘴巴，仿佛在打哈欠。 孙老头儿有着厚厚眼袋的眼睛眨一下，看到这只猫似乎恍然回忆起了什么，表情也变得莫名感慨起来。 “这只猫我带走了！” 他从盒子里再取出一支手套，将两枚猫眼装进去，然后蹲下身将老猫抱起来。 “能救好是缘，救不活是命！这老东西这种情况都能够坚持到现在，我觉得它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唔……也没别的什么我能帮忙的了，相比打针我更喜欢动刀子。我就先走啦，黄芪你有空了记得请我吃饭。” 说着孙老头儿当真也不停留，径直来到他的小电动车前。脱下白大褂垫在前面框子里，再小心翼翼抱起老猫把它放进去。 从头到尾老猫半点不挣扎，甚至体型略大脑袋挂在外面，它也一动不动。还是孙老头儿一时恼火将框子的盖子撇掉框子掰散一些，这才让老猫能舒适的躺进里面去。 这老家伙性子略急，头也不回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呵！老东西！” 李麻子似乎知道孙老头儿的心思，冷笑一声却没有多作解释。而且怎么可能对一个小辈解释吗？当年的事情埋在心底就好了，那只特殊时期救了老孙一家的黑猫。 孙老头儿走了，他却不急着离开。反正最近这些天都不指望老东西陪他出去钓鱼了，这会儿继续摆弄这些猫也挺好。 于是李麻子一边跟黄芪一起处理那几只病情更加严重的猫，一边陪着等待疫苗过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太阳从头顶藏入云层中，这才有一辆微货轻卡停在小观园外面路边。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领着两个小年轻打开车厢后门，里面放着几台挤挨在一起的大冰柜。他从里面拿出几盒大包装的疫苗盒子，辨认出亭子再看到黄芪，赶紧小跑过来。 “我说黄老板，你怎么跑这地方来做生意了？哟呵，好多的猫！” 将盒子放到旁边空着的石凳子上，他跟黄芪打声招呼再环顾四周，忽然笑道：“怎么着，忽然做起慈善来了？给这些个野猫打疫苗，你怎么想的？哪来的钱？” “这位真老板出钱，我只负责干活儿。” 黄芪抽空指一下蹲在亭子栏杆上的林戈，再又低头继续给手中的倔货喂药。这狗东西真是宁死不张嘴啊，好不容易喂进去还被它吐出来，忙的黄芪一额头汗。 “哟呵？猫儿老板？” 这下轮到这位兽医老板大吃一惊。 给野猫打疫苗已经够奇怪，结果有这个想法的居然不是烂好人黄芪而是一只猫，这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林戈瞥他一眼，没打算理会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 黄芪同样没时间聊天，只头也不抬继续道：“一万块钱不少吧，足够你帮忙干点儿活了。喏！现场所有的猫，每一个都要打一针。你让你一个徒弟帮忙你打针，另一个帮忙拍照计数，别给打漏打多了。我可跟你说清楚啊，这位老板是派出所的。你要是偷奸耍滑被它发现，到时候……卧槽还敢咬我？反了天了你！” 话没说完，黄芪差一点被抓着后颈的那只倔强猫回头咬一口，顿时恼火的一巴掌扇在它屁股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鬼，但凡是个猫，它就喜欢被打屁股！黄芪这一巴掌下来，手中那只猫顿时就老实了。它甚至翘着尾巴朝黄芪身上凑，似乎还想再挨打几下。 而听到黄芪的话，这位兽药老板则瞪大眼睛拒绝道：“黄老板，你跟我开玩笑吧？这么多的猫还没关笼子里，我光抓它们就要累死，还给它们打针？怎么打？” “咪咪，你安排一下！” 黄芪继续干活儿，把麻烦事甩给林戈。 林戈也没有拒绝，只在这位兽药老板的注视中站起来，伸个懒腰又打个哈欠，然后对着那边越玩越兴奋的猫群就是一声咆哮。 “嗷呜！” “！！！” 所有的猫顿时全部止住动作，一起竖起耳朵扭头看向林戈。 整齐划一又不可思议的一幕，将这位兽药老板给吓了一跳。他其中一个徒弟甚至被吓的身体哆嗦一下，险些没把手里的手机给甩飞出去。 就连李麻子也被林戈的声音吓到，正打算将一只必须手术的猫塞进笼子，却手一抖将那只猫摔在地上。 “这……啥猫啊这么渗人？” 兽药老板惊疑出声。 而后在他的视线当中，林戈转个身面向凉亭外面。而周围的群猫看到这个动作也都条件反射的行动起来，迅速在林戈的前方汇聚，在亭子前面形成不太整齐的几坨队列。 但即使如此，这一幕也足够让现场众人大吃一惊了。 野猫们居然会列队？ 甚至这只银渐层只是吼了一声，这些猫就全部明白它的意思，然后一个不漏全部在它面前乖乖蹲好？ 李麻子瞪大眼睛险些左脚拌右脚，好悬扶着凉亭柱子才站稳。兽药老板更是不堪，唯独他那俩徒弟只感觉惊奇，甚至跃跃欲试要拿手机把这一幕给拍下来。 “大惊小怪！” 黄芪撇嘴，对这种事儿早已经有了免疫力。关于这只猫的传说已经够多了，这点事儿跟它之前做的那些不可思议奇迹来说，简直小巫见大巫。 “别浪费时间了！老板，赶紧拿盐水化疫苗啊！两百多只猫呢，这么墨迹要弄到什么时候？” 黄芪不耐烦的催促一声。 林戈也跳下凉亭，去队伍最前面挑选了两只看着比较乖巧的猫上前，静静的等候药店老板完成准备工作。 说实话，打疫苗这种事儿其实挺简单的。 人类一般采用肌肉注射，但是对于猫来说，皮下注射才是最安全的方式。特别猫后颈皮厚没有血管，针扎进去也不会痛，又不会被它自个儿舔毛舔到导致感染，属于是最完美的扎针位置。 再加上林戈控制猫不让它挣扎逃走，因此对这人来说也就是将瓶子里的疫苗融化了吸进针管，然后给猫‘bia’一针，一只猫的疫苗就打完了。 然后用针头吸一些旁边放着的医用酒精再挤压出来，反复两遍完成消毒的这点时间，徒弟也把第二瓶疫苗融化并且拿到面前。 然后又是下一只猫…… 由于林戈控制着猫群没有移动位置，因此这会儿甚至不需要用拍照或者录像的方式确定哪只猫有没有打漏或者多打。 于是一个徒弟负责准备疫苗，一个徒弟负责给轮换的针管消毒，这名老板只需要将疫苗吸进针管再给猫‘bia’一下，就能完成一次打针工序。 整个工作就好像流水线一样，一只一只猫轮流从这人面前走过，若无其事的挨上一针，然后去旁边跟其他挨了针的猫一齐议论谈感觉。甚至聊的恼火了几只猫瞬间打闹起来，你追我赶去了假山那边，对此林戈也完全不管。唯独只有这边排队的猫产生骚动的时候，他才会走过去给一巴掌，让这些家伙重新老实下来。 甚至到中途的时候，一次次看着同伴挨针，余下的这些猫对这件事儿已经彻底不再害怕。 它们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用力往前挤，想更早的尝一尝被人类这么弄一下到底是什么感觉。嗯，然后被林戈一巴掌锤在脑门上，晕晕乎乎好半天才爬起来。 总而言之一切工序都很快，最慢的居然是两个徒弟跑去车子里把疫苗往这边搬。 大约只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除了几个重病号之外的其他小弟们，就全部打上了它们人生中的第一支抗病毒疫苗。 “也不是第一针吧！至少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还有那两个，都是被人遗弃的宠物猫，说不定被人买走之前打过一针两针。当然也正是这少许的一针两针，让它们面对这次猫鼻支病毒袭击，没有受到伤害。” 黄芪指着已经全部四散溜达的猫群对林戈解释，着重强调打疫苗对这些猫的保护性作用。 “那我要不要也打一针呢？” 林戈有些犹豫，想想还是决定算了。他对自己的身体免疫力有信心，江燕给他吃的东西说不定比这些疫苗效果更好，就没必要打针以免造成某些不可预知的情况。 这时候兽药老板已经捶着腰，带着他的两个徒弟离开了。 两个家伙拍了好多视频，一边走一边打字也不知道正在对谁炫耀。他们走的时候甚至不忘跟林戈远距离合照，似乎想沾一沾这只猫的神奇。 当然拍照的人不仅是他俩，路过的行人有不少看到这稀奇一幕的，也都在赶紧拍视频。 而对于这种事儿林戈已经完全习惯，瞥一眼就不再理会。 “我也走了！请老孙吃饭的时候，别忘记给我打个电话。哦，这只猫我带走了！感觉最近家里有点闹腾，这家伙应该是个能捉老鼠的。” 李麻子帮黄芪将剩余八只不能立即打疫苗的猫装进笼子，再迭进黄芪的电动车后面箱子，然后捶捶腿顺手捞住已经在他身边蹭了好半天的黑猫，把它往电动车脚踏一丢，就要告辞。 黄芪承诺了请吃饭的事，又目送几人全部离开，这才重新看向林戈。 “咪咪，这几只猫需要等病情好转了才能打疫苗，就等回到我那边先治好病再说。不过今天这些其他猫的事儿，咱们是不是该结算一下我的医药费了？” “自己刷！” 林戈嚣张的露出脖子上二维码，心里却在嘀咕这两个老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特别是这个叫李麻子的老头儿，他嘴里一直说着猫很邪乎，但为什么却还是带着一只黑猫走了呢？那黑猫没敢挣扎可以理解，但李麻子养它真的是为了捉老鼠？ 林戈感觉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事儿，但是想一想跟自己无关，再加上小弟能够被人收养也是好事儿，于是就将它抛到一边。 (本章完) 第538章 乡音无改 第538章 乡音无改 “风吹蛋壳散，财去人安乐。”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能钱才会赚钱！” “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 去往蒽市的大巴车上，林戈用一种抑郁的表情望着窗外。哪怕外面万物复苏的春天景色相当不错，也没有办法让他的心情变得好转过来。 因为他已经一毛钱都没有了，二维码账户里最后的一点余额，全部进了黄芪的口袋。 这个可恶混蛋甚至采取分次扫码的方式，把林戈账户里的钱掏的一干二净。直到连最后一块钱都扫不出来，他才得意的笑着把林戈放过，再嚣张离开。 而后回到派出所，聂国强又找上门。他将这个账户纳入管控，以林戈乱钱为借口，对林戈的工资卡进行了限额操作。换言之以后但凡超过两百块钱的支出，林戈都必须向聂国强申请并且得到同意之后才能使用。甚至他还把林戈工资的三分之一自动转存进一个所谓的‘养老’账户，直到林戈年迈不能干活儿了才能拿出来。 虽然这种事儿说不上过分，但林戈在下个月发工资之前已经身无分文，却是他不得不发愁的事实。 这会儿去李思语的老家，他连买礼物的钱出去景点溜达的钱都没有，这如何不让他忧郁？ “咪咪，你在叽叽咕咕什么呢？” 隔壁座位，李思语心情倒是十分不错。这次回家好歹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甚至由于之前和林戈一起在楚市的辛苦，聂国强还对她暗示明年的编制名额有她一份。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意外之喜。 对于一个刚刚在派出所上班半年左右，正式成为辅警也才三个月不到的她来说，能够这么快成为一名正式警察，这是过去在梦里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李思语打算这次回家之后，给李家的祖宗们多烧一点纸钱，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一起高兴高兴。 “不要着急啊，去蒽市还需要坐好久呢！只可惜咱们个人行程买不了你的高铁票，否则坐高铁就快很多了。至于现在，你再忍耐一下吧。” 李思语说着摸摸林戈的脑壳，再从椅子上塑料袋里拿出一根猫条。 “要吃吗？” 林戈摇摇头，一时还没有吃零食的心思。 他现在依然有些担心那几只感染猫鼻支的家伙。 尽管它们已经被黄芪带回医院并且承诺尽全力治好它们，但临走时候瘸腿哀怨的叫声还有猫鼻支这种病对幼猫的杀伤数据，还是让林戈一时开心不起来。 这次跟着李思语去蒽市，他也有几分掩耳盗铃出去散心的想法，不愿意面对可能发生的死亡情况。 再加上这段时间真的感觉太忙了，感觉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林戈也希望能够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为此他甚至让李思语隐瞒了自己警猫的身份，而是以一只普通宠物猫的身份跟着李思语去往蒽市，被高铁和火车拒绝后只能老实乘坐大巴车。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舒服的旅程。 长途大巴车憋闷的环境让林戈感到难受，再加上前面座位还有几个偷偷在车内脱鞋，甚至把脚盘在座椅上的家伙，更是让林戈感到厌恶。最开始甚至还有一个年轻姑娘在车上吃螺蛳泡粉，被好几个人声讨这才老老实实重新装进方便袋里面。只是那股味道在车厢里一时半会儿根本散不掉，即便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它依然在冲击林戈的鼻腔。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这趟大巴车走的是高速，不需要时常停车也不需要在乡道县道上颠簸。而且已经忍耐两个小时了，林戈只需要再忍耐两个小时，基本上就能够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走的林戈十分纠结，等到真正抵达蒽市长途客运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 高速走了四个多小时，然后进城又了一个小时时间。等真正来到客运站从车里跑出来，林戈感觉自己鼻子都是嗡嗡的。 稍微放松一下，感觉外面汽车尾气的味道也比那车厢里要好闻许多。 然后林戈又不得不承认，蒽市作为一个环境保护极好，四面都是大山绿水的城市，这边的空气确实比漳市要清新无数倍。甚至就连上回去的昌市，也比不上蒽市的这种空气中的温和感觉。同样作为旅游城市甚至两市毗邻，昌市给林戈的感觉是连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水润和绿叶清新感，而蒽市却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平和。它这边的空气并不会像漳市那么躁动，但也不像昌市那么潮湿，它就是一种很自然的，鼻腔最能接受或者说感受不到任何好坏刺激的最合适的空气。 林戈感觉住在这种呼吸不存在任何负担的地方，随便什么人都能够多活几十年。 “很舒服对吧？” 看这只猫怪模怪样用力呼吸的样子，李思语有些好笑又与有荣焉的感到骄傲。哪怕她在蒽市其实没有生活几年，但这里好歹是她的故乡。 “好地方！” 林戈也不否认，点点头看向周围。城市设施没有什么好看的，甚至周围的建筑都稍微有些年代。但是这边的绿化很不错，不是那种人工规划四四方方的绿化树木，而是那种很自然存在许多年的古老树木。林戈一抬头就看见了一棵得四五个人牵手才能抱得住的粗大老桩，没有任何防护就这么随意的长在路边上。 这棵树的枝丫茂盛到让林戈惊叹，只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品种，然后这快四月底了才堪堪开始长叶，让光秃秃只点缀些绿色儿的树枝显得有些驳杂。 然而李思语并没有给林戈太多休息时间，也没有给林戈太多机会在附近多逗留。她的家并不在蒽市市区，而是在一个还要坐一个多小时小巴名叫圣子坝的地方。到了圣子坝之后也依然没有到家，还需要乘坐摩托车或者三蹦子几乎往乡村里开半个小时在左右，才能在山脚下真正到达目的地，她的老家就在这个村子最里面。 被三蹦子颠的死去活来的林戈，尽管有李思语的大腿作缓冲，也依然感觉晕乎乎的眼睛似乎都在冒金星。 从车上下来之后，他就好像打醉拳一样在地上晃悠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站稳。紧接着一抬头就看见面前蹲着一只眼睛里冒傻气的大黄狗，正吐着舌头对自己哈哈哈的摇尾巴。 等李思语用方言将这只狗驱赶走，再从三蹦子上面将自己带来的礼物都搬下来的时候，又有七八只各种各样的土狗朝这边围拢过来。 这些狗并非是没见过猫，但毫无疑问林戈给他们的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打个比方就好像乡下娃看到衣裳时髦的城里娃一样，这些狗都是跑过来看稀奇的。 至于欺负猫儿，村子里的狗很少会做这种事。 一来村子里的猫狗都是散养，大家日常天天接触早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二来不下死手的情况下，这些狗子还真不是猫的对手，往往只有它们被猫欺负的份儿。 习惯这种事之后，尽管林戈是一只陌生猫，但这些狗却也没有露出戒备态度。它们有的站在不远处张望，有的甩着尾巴凑过来低着头闻，有的则对着林戈发出不具备威胁的叫声，和那些看到陌生人上门而过来看热闹的乡里百姓没有太大区别。再加上李思语稍微有些变化的乡音，也让它们一个个彻底没了戒备心。 “去！去！别挡路，帮我叫人过来！” 李思语虽然不认识这些狗子，但却知道怎么跟它们相处。分发给村子里乡里乡亲的礼物太多她一个人搬不完，就给了最靠近的那条狗一脚，让它赶紧回去喊人帮忙。 那狗被踹一脚也不还手，只夹着尾巴转身往回跑。 没多一会儿，李思语和林戈没有等到村子里的人出来，却回头看见一个老人骑在牛背上慢悠悠的朝这边溜达过来。 李思语的模样让他感觉陌生，这老人靠过来上下打量李思语半晌也没认出她。 “你是……” “大爷！我是李长根家的！我爸叫李卫东！” 李思语笑吟吟的跟老人打招呼，一转头却看见咪咪正在跟面前这头大水牛对峙。对峙的原因是这头大水牛刚才对着它的尾巴就是一口，差一点将咪咪给叼起来。 “哦！李四家的！” 老人不记得李卫东是谁家崽子，但是对于李长根却很快回忆起来。 村子里的人基本都姓李，几百年前就是逃难到这边的一户李家人。虽然这些年过去各种分支还有离开的人数也数不清，但是对于差不多和他同龄的那些个人，老人却记得很清楚。 这身份一确定，老人再看向李思语的眼神就带上了亲热。这是自家的闺女！还这么漂亮！瞧这脸白的，瞧这小模样，像个小仙女一样！ “你爸怎么没回来啊？” 老人随口问一句，再把手中鞭子凌空一甩，还要欺负林戈的大水牛就赶紧抬头，再装作无辜的转头对老人‘哞’一声。 “……” 李思语顿了一下，眼睛顿时就红了。 “他们……” “出了这种事儿啊……” 听完李思语的哭诉，老人从腰上掏出烟杆叼了再拿火柴点燃，深吸一阵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闺女，跟我走！” 说着老人径直转头甩一记响鞭，那水牛就乖乖朝着村内的方向走过去。 “哎？” 李思语愣一下。 “东西就丢这儿，都是一家人没谁会偷。既然来了，先去祖祠磕个头！如果打算让爹妈落叶归根，待会儿我带你去找书记。” 老人面无表情缓缓的说着，一番话说的李思语泪如雨下。 也顾不得买的这些东西了，她跌跌撞撞小跑着来到水牛旁边儿，大胆的牵起了牛绳。 老人露出赞许的眼神，一回头却看见跟着闺女一起来的那只猫，同样胆大包天的跳到了村里一只黄狗的背上。那狗也是个怂货，居然老老实实驮着那只猫跟上来。 “嘶……土狗背上还是窄了一点儿，没有贝贝那么多毛，趴的更舒服。” 林戈有些嫌弃的抱怨一声，这条土狗倒是一点不在乎的仰头‘汪’一声，还表现的特别骄傲，用很嚣张的眼神对周围其他几只狗进行挑衅。 老人啧一声，把头转回来。 跟着老人走了五分多钟，一行人来到村子中间的一户青砖红瓦的房子门口。 大门两侧是石头雕刻的对联，只是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经非常模糊。瓦房大门两边的窗户还是那种六七十年代田字格木框，上面玻璃都是小小的正方形。木头窗户能看出新刷漆的痕迹，甚至就连玻璃四周也都沾染了一些。然后从门口看进去，里面是一张红色发黑的大桌子，上面摆着香案还有几个碗碟的贡品。只是这时候香案蜡烛是熄灭的，桌子上还能看到许多洒落的香灰。 再往里看，后面是数不清密密麻麻的木制牌位，粗略估计不下于近百个。仅仅只是稍微看一眼，就让林戈有一种不敢造次的感觉连忙从狗背上跳下来。 而这近百牌位还只是主屋里供奉的尊贵先人而已，村子里普通村民自然没有资格放在主位供奉，两侧的房间自然有他们死后能呆的地方。 说实话在林戈看来，这个李家村的祖祠其实挺简陋的。四四方方的房间，粗糙的墙面，头顶也没有任何装饰点缀。但就是这么朴素的一间屋子，却让林戈有一种无论如何都不能冒犯的感觉。因为哪怕只是粗一眼看到正中央第一张也是最大的那张，大清乾隆十七年几个繁体字，就足以证明这个村子的历史和时光震撼。 李思语站在祖祠门口犹豫着，一时居然不敢跨进去。倒不是男女的区别，而是一个人将要面见祖宗的时候，如果感觉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心里总会感到羞愧。 而这时候，村子里其他门户也都有人好奇的出来。 原本是打算跟这位老人打招呼的，但是看到祖祠门口那个年轻漂亮的陌生姑娘，一时又纷纷愣住半晌没回忆起她究竟是谁。 李思语离开李家村的时候才五岁，一眨眼十几年过去女大十八变，谁还能认出她来？ “族叔，她是？” 一个微胖的妇人好奇走过来，手里还端着簸箕在挑拣着里面的东西。 “李长根家的，她爸叫李卫东！如果我没记错，当年出去闯荡的那几家户里面，就有这个名儿。” 老人淡淡的说着，慢悠悠从牛背上翻下来。在牛屁股后面拍一下也不用再管，这头大水牛就自个儿跺着四条腿的朝着自己牛棚挪步过去。 “哦！有点印象。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他们那一家子挺大的啊，怎么这会儿就一个闺女回来了？” 妇人很快想起李卫东是谁，毕竟也才分家离村不到二十年呢！ 旁边一个挽着裤腿，上身穿着件马褂的中年人叼着烟走过来，看看李思语再看看她身边那只猫，回忆着道：“李卫东的闺女，我记得好像叫李思语对吧？闺女，你是这名儿不？” 李思语含着泪点头，再小心翼翼跟这些个汇拢过来的老家人见礼问好。 她态度诚恳礼貌，模样也好看，再加上被老人指使几人拿回来的大包小包的礼物，很快就得到这些老家人的认同和接受。 当听说她父母双亡，几个凑过来的大婶还陪着抹了点泪。 李思语已经不记得自己老屋在哪，又被老人面无表情的告知前些年被泥石流弄塌，一个热心大婶就主动邀请李思语去她家住。 再听李思语说在外面当警察，村子里的人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很快两家负责今年祖祠杂事的村民，从家里给李思语拿来了蒲团、粗香，又从李思语带来的水果肉食里面挑拣一些，帮忙摆在香案前当做老祖宗的贡品，然后领着李思语上前磕头跪拜。 一群人在外面静静的看着，看李思语一连磕了九个头，又去两侧房间给其他先人上香鞠躬。完成这一切之后，他们看向李思语的眼神更加和善了。 “这就代表从现在开始，李思语正式被李家村接受，是村子里的自家血脉了吧？” 林戈在外面好奇的想着，感觉这些老一辈的规矩还有仪式，以及通过祭拜先祖得到的认同感，都是外面人很难想象的。 它甚至不需要什么滴血认亲验dna一类的，从你给老祖宗供奉血食开始，老祖宗就会庇护你，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切就这么简单。 这种远离城市的荒郊村子，似乎通过它自有的一套脉络，将所有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李思语有些不太懂。让父母认祖归宗的事儿，她感觉也不应该在第一天就提出来。 不过好在两家负责今年伺候先祖事宜的‘祠祝’，对于这些事儿也算门清。无论打锣敲鼓放鞭礼炮还是请全村人吃饭需要的锅碗瓢盆司仪厨师唱歌跳舞上坟烧纸礼爆竹三拜九叩等等，都能说出一个子丑寅卯并且自圆其说。这些程序甚至讲究一个与时俱进并且家家收益毫无偏私，唯一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把李思语接受。 钱肯定是要不少，但李思语早有这种准备。和点钱相比，让父母进祖祠从此享受所有后人孝敬，这才是这一趟最重要的事情。 “哦，还得让道姑奶奶看看。” 刚才老人忽然开口一句，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这不是请大伙儿吃个饭收个礼的事儿么，怎么还得麻烦上道姑奶奶了？ 但是看着老人坚决的态度，其他这些人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本章完) 第539章 道姑奶奶（求订阅） 第539章 道姑奶奶（求订阅） 李思语傻愣愣的站在人群中，一时没听懂这些乡亲在说什么东西。 道姑奶奶是谁？ 为什么非得让她看看自己？ 这事儿莫非还能有什么差错不成？ 林戈也眯着眼睛环顾这些人，刚刚还在心里庆幸他们没有对李思语进行刁难，怎么就突然出来一个道姑奶奶了？ 然而看这些人的态度，似乎对这个叫道姑奶奶的人确实非常敬重。老人只提了这个名字，然后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或者说帮忙说话，似乎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不过经过这番闹腾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今天去找道姑奶奶也已经来不及。于是刚才邀请李思语去她家小住的那个大婶，就领着李思语回家吃饭休息。 林戈留在原地看热闹，发现现场这些人难得有一个村子外面来的好话题，因此少数人散了回家，其他人则依旧蹲在站在祖祠门口聊天说笑。 他们也不介意李思语带来的这只猫，更加不可能想到这只猫能听懂人话。除了感叹这只猫不怕生胆子大以外，也就是笑谈这去了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脸蛋就像剥了皮的鸡蛋不说，连养的猫都是这样外国品种。一个大婶儿在好奇这种猫会不会捉老鼠，另一个则笑谈这只猫精贵的像小祖宗，哪里能让它干活儿？ “我干的活做的那些事儿，比你们想象的都多！” 林戈在心里吐槽。 而后他们谈论的就变成一些家长里短，偶尔在叹息一声李思语的父亲难得在外面扎根却又早死，这次李思语叔伯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等等。 林戈听了一阵没有得到什么详细情报，这些人竟是从头到尾不谈论关于那道姑奶奶的事儿，让林戈心里好奇却又拿他们没有办法。 无奈回到李思语那边，她正尴尬的一个人端着碗面坐着吃，旁边围了一圈儿的这家老小。 尽管大家态度都挺客气的，但是这种看猴戏一样的场景还是让李思语十分别扭。她只能一边吃面一边简单回答他们的各种问题，再满足一下大婶儿子和儿媳妇的好奇心。 面碗里放了不知道九个还是十个鸡蛋，满当当的让李思语费半天劲儿也没吃完。 看到林戈回来，她有些想让林戈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把别人的善意喂猫。还是那大婶看李思语实在吃不下了，就主动从李思语手里接过碗，把它端回厨房又去隔壁房间给李思语铺床。这间小屋子原本是她孙子睡的，但小孩子去了乡里读书，一个月才回来一趟。这会儿给李思语睡，自然要把床单被褥都换一遍。 而倒霉的林戈，却没能捞到半点吃食。似乎这农村里的猫都不兴喂而是让它自己去外面找吃的，再加上林戈品种不同，因此居然谁也没有提要不要弄点饭喂猫的事儿。 还是李思语趁着睡前的功夫偷偷给林戈喂了个猫罐头再搭配两根猫条，这才没让林戈饿肚子。 而后一夜无话，李思语睡的不太安分，翻来覆去好久才终于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李思语早早的醒过来穿好衣服。出门却看见这家人起的更早，家里老爹更是早就扛着锄头去地里翻了一回正好回来。 这让李思语有些不好意思，大婶却笑着安慰说是自家男人闲的打屁，没事找事儿等等。 然后过一会儿，昨天最先碰到的那个老人就过来了。 他意外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看起来迭痕明显的中山装，看样子是压箱底的好衣服一年不穿几回。 见李思语已经起床，他的脸色和善了一些，转身就让李思语跟他走。 李思语赶紧回房间拿些礼物带着，老人看一眼也没有反对，只慢悠悠的背着手走出村。 “原来道姑奶奶不是住在村子里啊？” 林戈有些恍然大悟。 但是根据他昨天一路过来的印象，最近的村子也在几公里之外了，老头儿是打算一路走过去？ 然而让林戈意外的，老人出村之后并没有上路，而是绕一小圈朝着村子背后那座山走过去。他脚步平稳速度也不慢，爬山效率居然超过李思语，很快将一人一猫甩在后面。 李思语和林戈对视一眼，赶紧加快速度。 就这么在山上崎岖的山路里走了一个多小时，从山底下径直走到山腰上沿，然后又下坡走一个山坳，林戈累的半死却终于看到前方远处出现有人生活的痕迹。 那是一个石头庙！ 和电影电视剧还有旅游景点里看到的都不相同，只是一个坐落在半山腰的石头房屋，稍微有些低矮甚至还有不少缺损，但门口的两尊已经变圆润的石兽还有大门上面的牌匾痕迹，都能证明它与普通房屋的不同。走近之后林戈发现门口的地面都是细细的砂石而非水泥石板，门两侧的大树意外和周围的不同，像是专门移植过来的。 走近之后，林戈看到这个石头庙后面还有一个竹林围成的小院儿，里面有几个比较简陋的瓦房。院子里能看到种植的蔬菜以及用竹栅栏隔成的鸡笼，有几个小家伙在里面溜达。 当林戈靠近的时候，几只小黄鸡慌不择路的四处乱逃，很快从草棚子里窜出来五只看起来十分雄壮的大公鸡，毫不客气对着林戈‘咯咯喔喔’的叫喊。 随着这种骚动声，寺庙的弧形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戴着道士帽子穿着道士服的道姑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她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了，甚至感觉比引路老头儿还年长一些。她身上原本应该是素兰色的道服洗的有些发白，但索性没看到补丁什么的。打开门后看到门口站着的李思语还有那老人，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厚重眼皮微微眯着似乎只露出一条缝儿，话也不说转身就回去寺庙里面。 老婆婆道姑没有关门，态度也就很清楚了。 老人对李思语点点头率先走进去，李思语和林戈也连忙跟上。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十分昏暗，这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牵电线自来水的样子。然而和林戈想象的不同，庙里并没有那种高耸的大佛像，而是房间四周墙壁上被凿出无数个巴掌大小的凹洞，大多数里面放着一个个密密麻麻拳头大小的人形泥塑。仔细一看倒也还是佛陀的样子，毕竟光着脑袋么。整个房间这些个小泥佛估计有好几百个之多，除此之外就是正对大门的桌子上摆着香案，上面是一副发黄甚至被熏黑的纸画观音。桌子上点着两根蜡烛，许多蜡油聚拢在下面。 整个屋内就靠大门口透进来的一点光还有两根蜡烛照亮，难怪昏暗还弥漫着烟雾，感觉空气中都是灰尘。 总体来说，林戈觉得这个地方可以被叫作千佛寺。 但是说实话，道姑住寺庙，这种事在林戈看来还是稍微有些奇怪。一般来说不是应该住道观么？当然也可能这种地方不会特别讲究这些东西。 李思语跟着老人对着周围的大小佛像拜了拜，算是完成进门工作。 然后老人领着她出了后门，一抬眼就看见刚才那老道姑正在院子里扎鞋底。就是那种过去的千层底鞋，她也不抬头就这么耐心的坐在一张木椅子上，拿锥子在鞋底样上扎洞。 总而言之，是一个挺古怪的人。 林戈不知道这位老婆婆为什么要一个人生活在这种地方，但是根据他的嗅觉判断，这个寺庙里只有她一个人常住却是事实。整个房间里外都只有她一个人的气味，甚至就连那几百个泥塑佛陀似乎也都是她一个人捏成的。林戈还在院子一角看到了地上湿润的泥沙，非常怀疑这既是老婆婆取土捏佛的材料。 老人向李思语示意，李思语赶紧把带来的礼物放下，再恭敬的站到这位道姑奶奶面前。 她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就是感觉这次过来的目的就是让道姑奶奶好好看看自己，再听她说几句会被村子人听信的话。 “李卫东的女儿？” 道姑奶奶忽然出声，头也依然没有抬起来。 她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也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但她只是一开口，林戈就感觉这边后门口恭候的老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 至于这么紧张么？ 林戈有些不太理解。 “是！道姑奶奶，我叫李思语，是李卫东的女儿。” 李思语赶紧答应。 “当初你们要离开村子的时候，我就说过让他不要出去。结果他不听，或者说被他那哥哥鼓动了，觉得外面好。结果这才几年，人就比我一个老东西还先走了。” 老婆婆的语气有些平铺直叙，似乎这些事情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思语抿着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道姑奶奶的话，但总归这番话让自己一个亲女儿听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爱听？” 老婆婆抬一下眼睑，再将手里的活儿放到脚边地上。 见李思语不吭声，她又继续道：“当年你父亲带你走的时候，跟你一样的态度。他觉得一辈子呆在村子里不好，外面世界更热闹。但是人活着也就是这一辈子，热闹不热闹又有什么意义呢？死了埋了，还不是一抔黄土？他就不是那种脑子灵活的人，换外面的地方住着，还不是只能脸朝黄土背朝天？” “……” 这下李思语是真没办法反驳了，自家父亲确实是老实人，也不懂得赚大钱的方法，直到去世也确实是耕田采山货为生。 “但是如果不出去，他怎么能把李思语培养的这么好？这老东西只知道哄人留在村子里踏踏实实，难道就不明白人要慢慢的往外奔才能看到盼头？” 林戈有些不认同这老婆婆的话，尽管她看人可能不会错，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这只猫……” 老婆婆忽然看了一眼林戈，再抬头看李思语道：“是你带回来的？” 李思语赶紧点头，再介绍林戈道：“是！它叫咪咪，是我工作的漳河派出所的警猫，也是在咱们楚省大名鼎鼎的优秀警员。” “……” 身后老头儿愣了一下。 这年头城里人都玩的这么么？一只猫都能当警察了。它当警察干什么？捉老鼠？ “把它留下来陪我，你们可以走了！” 老婆婆对着林戈勾勾手，再毫不客气的摆手赶人。 李思语还想说话，却被身后老人按住肩膀摇头制止。但即使如此李思语还是担心，实在不知道这个有些古怪的老婆婆留下咪咪到底是要做什么？ “庙里最近老鼠有点多，让这只猫帮我干干活儿，捉完了就还回去。” 老婆婆的一句话，让李思语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是林戈耳朵抖一下，心知肚明这老太婆没说真话。这庙里是否有老鼠难道瞒得过他么？真要捉老鼠哪里还需要他，旁边鸡笼子里那五只大公鸡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货色。 可这老婆婆既然开口了，旁人就没有办法拒绝。李思语担心的看看林戈，见他挺镇定的朝自己甩甩尾巴，这才跟着老人返回下山。 很快庙里只留下林戈一个，老婆婆倒是自顾自继续扎鞋底，似乎把林戈唤住只是一时兴起一样。 林戈同样不着急，干脆蹲在旁边耐心看老婆婆干活。 这一老人一猫仿佛是在比拼毅力一样，谁也不肯率先吭声。最终还是老婆婆无奈认输，叹一口气看着林戈道：“你这家伙，欺负一个老人有什么意思呢？当年是你把我哄到这个地方来的，这一眨眼四十几年过去，你倒是从不曾再回来看我一眼。这一眨眼我马上就要化作黄土的时候你倒是来了，可还有什么意义？” “嗷？” 林戈歪着脑袋看着这老婆婆，一时没搞懂她到底是在跟自己说话，还是在喃喃自语。 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大山深处不说，这动不动一眨眼四十几年的，哪只猫又能有这么长的寿命？可如果说是在念其他的猫，可老太婆盯着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都说猫有灵！我一开始也是不信，但是后来信了。等了几十年心里越来越纳闷，可现在却不得不又相信它。我说猫儿，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吧？”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活计，一双有些泛白的眼睛盯着林戈道：“别担心，就是留你陪我说说话，真不愿意听了你随时都能走。呵，我不愿跟山下李家人打太多交道，他们也不愿意听我一个老婆子啰嗦。说得多了容易生怨，还容易被嚼舌根。而跟一只猫唠唠叨叨再多也没有啥事儿，哦你过来我送你件东西。” 说着老婆婆颤巍巍的站起来，转身去了后面的低矮里屋。林戈顺着打开的门缝看进去，发现是一个简单的卧室，也就一张石头垒起来的床铺上面铺着素蓝色同样洗的发白的被褥而已。 林戈听到屋内传来翻动的声音，很快老婆婆重新走出来，手里捏着个挂坠。 挂坠绳子有些特殊，是那种几十年前那种在空心塑料圈儿里侧糊一圈儿纸来制造图案和纹的工艺。而被它缠绕着的挂坠，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塑料制品，十分轻盈。 林戈任由老婆婆将项链挂在他脖子上，低头看看那塑料管子的项链绳，发现里面塞的可能是报纸还是什么，黑白色的印刷有些年代感。 想来也可能是老婆婆自己亲手做的，那就不应该从材料来论价值了。于是林戈嗷一声算是对这位道姑奶奶道谢，然后看她对自己摆摆手，意思是可以滚蛋了。 “不是要跟我聊天还要捉老鼠么？” 林戈有些纳闷，但还是听话的从寺庙大门处返回。走到门槛处的时候回头看一眼，老婆婆不知道从哪搞了几粒南瓜子在那里坐着磕，半点没有出门送客的意思。 远远看着，她的身材显得十分伛偻又娇小，弯腰的时候几乎蜷成一团能够缩进椅子里。但就是这样一个弱女人，却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山间石庙里生活了四十年…… 说实话，换作林戈自己，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得到。 但是想一想似乎原因是那个特殊年代又有什么别的秘密，林戈却又能理解这老婆婆的坚持了。她似乎心里一直在期待着一些东西，可究竟是什么林戈一时说不上来。 距离寺庙不远的地方，李思语和老人居然站在那里等林戈。 林戈走近的时候，就听见那老人在低声给李思语解释道：“道姑奶奶不是李家人，她是外地逃难来的。当然都是那个年代的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总之当年她不愿意嫁给村里人进不得李家村，又不知道怎么的寻到山里这间破庙，几十年就这么住了下来。她平时偶尔下山，那时候也会帮忙村里人看看病出出主意什么的，换些生活用品。只是最近十几年就很少下来了，都是我们有事儿就带着米面上来求她。她会看人，也懂得一些我们泥腿子不明白的道理。李家村有好几次遇到麻烦，都是道姑奶奶给出的主意。哦顺便一说，那庙里几百上千个佛都是道姑奶奶亲手捏的，一捏就是这么三四十年……” (本章完) 第540章 乡间小事 第540章 乡间小事 回到村子，几名好奇的李家村村民果然还等在祠堂外面老桩子树底下。 听到说道姑奶奶没意见，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各自有事儿要忙就分开散去。只留下一个祠祝大婶拿着个本子笔，过来和李思语商量今明两天要的那些钱的明细。 认祖归宗是一件简单事儿，但说要让所有村民接受她，该钱的地方也不少。 林戈不知道李思语存了多少钱，可只看这一笔笔从鞭炮礼到请客吃饭，再到各家礼物老人红包等等的账单，两万块钱眨眼就出去了。大婶儿甚至还觉得场面不够，认为应该搞的更大气一些才能给李长根家增添面子。最好啊能让鞭炮声红红珊珊响彻天际，流水席不限量的让周围十里八乡都来吃，这样才能让乡里人都知道李长根一脉回宗了。再迁坟之后才能知道这座碑底下埋得到底是谁是谁，即使李思语没回来，过年清明也有人帮忙烧份纸钱添柱香，再帮忙说两句祝福子孙的吉祥话…… 似乎经济有些拮据，李思语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当听到最后一句，她立即表示完全没有问题，无论多少钱都要把这次的事搞好。 然后，她找个借口离开，偷偷摸摸去打电话了。 林戈悄悄凑过去一听才知道，李思语是在找蒋依依借钱。这是自己的事情她没打算劳烦李一铎，好姐妹孙畅跟自己一样新人手里没什么积蓄，也只能求蒋依依帮忙了。 而蒋依依听完李思语的话，毫不犹豫点头答应，表示先转两万过来，接下来需要多少随时打电话。 李思语赶紧红着眼睛道谢。 这钱出去，很快立竿见影的整个李家村都热闹起来。各种采买搭棚的，给周边乡邻送邀请的，还有将买来了大红鞭炮绕着祠堂，绕着村子，绕着后面祖坟地缠上一圈又一圈的，到处都是干活儿的人。祠祝大婶提着个黑袋子，见到加入帮忙的人就塞盒烟，看到路过的也送两根，将李思语回家的事情渐渐传播远去。 要说这钱的值不值？ 在林戈看来肯定是值的。 尽管这眼皮底下每一个事儿都是钱如流水，但只要能把事儿办好，出点钱都是小事情。李思语的假期只有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换言之整个需要持续好几天的程序，她做不完只能交给村里人。乡邻出力她出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要能把父母从那个悲伤之地迁过来，往后香火照顾，别的东西都无所谓。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众李姓亲人领着李思语来到祖坟给祖宗们磕头，同时各种鞭炮又是不要钱的拼命不停的响。 林戈已经被吵的彻底崩溃了，只感觉耳朵里都是噼里啪啦嗡嗡的声音。甚至就算躲在房间挤进被子里，这种炸响声依然抑制不住，让他实在烦不胜烦。 村子里把气氛搞的非常热闹，也把村子里狗啊猫啊都吓的够呛，一个个老早溜出村子不知所踪。只有林戈心里还担忧着李思语，哪里能抛下她就这么走掉？ 等她回来的时候，肯定是要第一时间安慰安慰她的。 于是林戈只能强忍着烦躁在房间里压着耳朵，顺便找东西转移注意力。这时候他忽然就发现，挂在脖子上的那个挂坠的绳子，里面塞的纸条似乎不是一般的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但是仔细观察后林戈做出判断，管子里的纸似乎是从一个有国徽的黑白色纸片上裁剪的，被剪成一条条然后塞进里面。由于剪出来的纸条非常细，所以一时林戈才没有发现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就是这会儿他真的无聊了，这才从其中发现一个非常可疑的细节。 心里越发好奇，再加上一直也在苦思那道姑奶奶将这玩意儿交给自己的理由，于是林戈顾不得外面的响动，抱着这根吊坠绳开始研究起来。 他很快找到这根塑料绳的绳结，稍微扯一下发现系的非常紧。但是这玩意儿难不住一只灵活而且力气很大的猫，林戈探出弯弯的指甲刺入绳缝慢慢勾拉，没多久就把最麻烦的那根绳结给松开。然后按照顺序一根根往外拽，很快将最多价值五毛钱的塑料吊坠跟这根有秘密的绳子拆解开。将因为打结而变得弯弯曲曲的塑料绳拽直一些，林戈再将里面的细长纸条儿慢慢的全部倒出来。 每根纸条的宽度大约只有两毫米，剪裁有些粗糙甚至还有不小心剪断的。但即使这样，七八十条细纸片还是将床上铺的满满当当。 林戈摸了一下纸片材质，稍微有点软。不过想想可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能保持上面墨迹不掉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而后随着这些纸条摆放在眼前，林戈只稍微拿了四五条拼凑比对一下，就已经看出来这张纸原本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张旧时代的户口簿！ 和现在的彩色户口簿纸张不同，以前的老式户口簿就是一个本子，硬纸板封皮里面是记录各种信息的纸张，边上打孔能够拆卸增减。 而出现在林戈面前的这些碎纸，就是户口簿的第一页和第二页。之所以这么判断，是因为第一页上面盖着红章，隐约还能拼凑出什么公什么局几个字儿。而还有其他的碎纸上写着类似个人信息的东西，判断它属于第二页或者第一页背面的内容也没有问题。 只是看到这里林戈就纳闷了，老婆婆将这个东西交给它，究竟是什么意思？ 找他帮忙寻亲？ 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万一那道姑奶奶只是手里没别的纸用，干脆就把这大概率已经失效的户口本儿裁剪了穿成许多挂坠，那他继续在这边拼图猜测岂不是多此一举？ 林戈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见这边儿还是一样热闹，李思语一时半会儿估计也回不来，林戈干脆把这些纸条全部塞进被子里面再把被子铺好，然后转身朝那座山再次奔跑过去。 这次就比之前快多了，林戈只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天还没黑就再一次来到寺庙门口。 只是很意外的，庙里没人。 就连那五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也不见了踪影，实在让林戈纳闷。 他在原地等了半个多小时，天彻底黑了也没看到这位道姑奶奶回来，只好郁闷的往回走。却不想在村子口搭的棚子里面，林戈忽然看到那老婆婆正被几个老婶子拥护着坐在里面吃东西。 在棚子旁边，五只大公鸡四散着在地上啄食。闻着味儿忍着鞭炮声的村子里几条狗，似乎挺害怕这几只大公鸡的，一个个离的远远的小心翼翼往棚子里张望。 “我还以为……她不跟村里人往来，平时根本不下山来着。” 林戈有些无语，这才知道自己白跑了一趟。主要是之前村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儿，一时间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位道姑奶奶的味道。 很快老婆婆也发现了林戈，但她看一眼就垂下眼眸，并没有跟林戈交流的打算。 旁边一个年轻小媳妇儿给她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食，老婆婆拿筷子简单尝了一口又对这小媳妇儿点点头说了两句话，顿时让她还有跟在后面可能是婆婆的人喜笑颜开。 林戈远远看了看，放弃了靠近凑热闹的打算。 主要是护在老婆婆周围的那五只鸡已经发现了他，一个个虎视眈眈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得！ 道姑养的鸡也有灵性，这特么看家护院的本事比养狗还强。 林戈不打算用自己的身体去体会被鸡啄的滋味，于是绕个圈儿从另一个地方进去村子里，重新回到房间。 进屋一看，李思语已经回来了。 虽然头发有些乱，人看起来也很辛苦，眼睛还红彤彤的，但好歹精神还算不错。 林戈进门的时候她正在拼凑床上那些纸条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哪来的这个兴趣。反正等林戈跳上床，发现那张纸已经被拼凑的差不多了，确实是一张老式户口簿。 “原来老婆婆的名字，叫方秀婵啊！唔……荆市人？” 荆市公安局的大红印章让林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当年这位方老婆婆是如何离开荆市来到这座大山里面的。 而且说实话荆市距离蒽市也不算远吧？如果方老婆婆真的想要寻亲，自己动不动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啊！去荆市找到公安户籍办，一般来说都能够找到线索。 “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猜到林戈的想法，李思语摇头道：“我听闫子墨说过，之前漳市、沙市、钟市全部都归荆市管辖，后来又各种拆分划归县市，导致以前的户籍记录发生过许多错漏。如果是近十几二十年的人还好说，毕竟那时候已经有全国普查建立身份证制度了。可再往前的情况……单凭一个名字还有一个荆市范围，要找人是很难的。甚至那个时候，一个人有好几个名字都是常有的事儿。有的人甚至还有两三个户口簿，随父母的一个，随爷奶的一个，然后自己再单独成户拿一个……” “也就是说，仅凭一个名字和一个市级地址，要帮方老婆婆寻亲并不容易？而且说实话以她的年龄，现在还能认识她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了吧？” 林戈有些发愁，这个忙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呢？ “道姑奶奶既然把这东西给你，肯定还是想让我们帮忙。不过她也知道机会渺茫，所以就不直接跟我说，而是把东西交给你，看有没有这个缘分或者机会。” 李思语一边猜测方老婆婆的想法，一边掏出手机将拼成的这张纸拍照发给闫子墨。 作为漳河派出所负责户籍档案的专业人士，这种事儿只有她才知道怎么处理。如果连闫子墨都没办法找到方老婆婆的亲人，那其他人就更加帮不上忙了。 很快闫子墨就回信过来，表示这件事有些难度。除非说李思语能够提供更多信息，否则整个老荆市当年叫方秀婵的人说不定太多太多。 那个年代的人取名，特别女性，往往就是秀、芝、燕、慧、芬、舒等几个字儿。方姓也算是国内大姓，同名的人不知道能有多少，仅凭一个名字就想找到人，几乎不可能。 “如果知道年龄呢？或者我再帮忙问一下大概的地址？” 李思语再次发问。 “那还可以尝试一下。” 得到满意答复，李思语就主动出门去找道姑奶奶。她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靠近，但很快被方老婆婆发现，主动招手示意李思语上前来。 两人寒暄一阵，李思语这才小心翼翼扯着话头询问道姑奶奶以前是哪儿的人。 “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儿啊，都忘的一干二净。呵呵……你问李老头儿，村子里老人都知道，我当年来到这边的时候是个傻子，还被他们叫我傻姑呐。然后李家村好心，要给我找个婆家养着我，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事情没成。然后啊我就在山上住下，渐渐的呢也慢慢醒事儿，只可惜过去的事儿还是回想不起来啦！” 方老婆婆面带微笑说着，一副很洒脱的样子，甚至还能开玩笑说自己当年是傻子的事情。 但是李思语却看的出来，道姑奶奶对自己的过去还是有些想法的。都说落叶归根，她是否也会想家呢？一个人宁肯住在山上也不愿融入李家村，是否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 以她现在这个年纪，大概也会考虑死后埋在哪里、将来有没有人给她烧纸祭祀的问题吧？ 林戈抬头跟李思语对视一眼，一齐暗自点头。 闫子墨今天晚上值班，李思语趁着睡觉的功夫跟她商量了一下找人的事情。依旧是一件麻烦事儿，但闫子墨还是答应帮忙想办法，毕竟这原本就是户籍警察的责任。 今天是第三天，也是李思语能够留在李家村的最后半天。 村民们还有请来帮忙的人忙碌一夜，流水席面已经彻底摆起来。这会儿附近几个村子的乡亲们也都得到消息，一个个大老早的就过来吃席，顺便说两句好听话欢迎李思语认祖归宗什么的。大家来的时候也不用带什么东西，两万响五万响甚至十万响的鞭炮来到村口就这么一点燃，噼里啪啦一阵响就代表又是一户乡亲对李思语一家的认同。 李思语站在村口忙的不可开交，招呼迎客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但是林戈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因为就这短短几天功夫她就多了这么多的善良亲人。 而且跟她那几个不靠谱的叔伯亲戚比起来，这边的亲人们对她更加善意更加友好，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虽然这边的规矩多一些，这几天也了不少钱，但从此不再如无根浮萍，李思语还是很高兴。她甚至有些浮想联翩，好歹以后等自己结婚的时候，作为娘家这边好歹有这么多人看她出嫁，而并非孤零零一个人。 林戈也替李思语感到高兴，终究这一趟还算顺利，没有什么幺蛾子也没发生什么倒灶人心的事儿。 虽然这坏女人承诺的旅游啊风景啊什么的全部是骗猫的，过来这三天除了辛苦外根本没到什么地方去玩儿，但想到李思语的情况，林戈还是决定原谅她。 到了下午一点多钟，就算再依依不舍，李思语也需要返回漳市了。 村民们知道这丫头是个警察，是在为国家工作，也就没提强留的话。只是各种大包小包的礼物土特产帮忙塞了满满一三蹦子，以至于连林戈都没有坐的位置，只能蹲在一床大絮上面。 说实话，这玩意儿不值几个钱！从这边要换几趟车才能回去漳市，携带着几床大絮也确实麻烦。 但毕竟是乡亲们的心意，再加上送絮的大婶笑着说这是‘结婚铺床’的席面儿，李思语也就只能红着脸接受了。 别的还有一袋子生干货，一袋子过年时候刚打的糍粑，还有两双手工布鞋什么的，都是大家的心意。就连道姑奶奶也让人给李思语送来一个供奉在佛像面前十几年的枣木牌牌，上面刻着一个象形的李字，被李思语当宝一样挂在脖子上。然后开三轮车的李家族兄直接近两个小时帮忙把李思语送到蒽市汽车站，总算免了她转车之苦。 族兄帮忙将这些东西塞进长途大巴行李舱，这才跟李思语告辞离开。他还得再往回开两个小时才能到家，这来往一趟也是相当不容易。 坐在大巴车里，李思语整个人终于轻松许多。回想这三天来的辛苦还有经历，李思语一边等发车一边把林戈抱在怀里摩挲，脸上带着让人不自觉看过来的美丽笑容。 “真好啊！对不对？” “嗷！” 一人一猫交流一阵，放松下来都感觉浑身疲惫。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多小时。但偏偏李思语又累的不想动，于是就让林戈自己在周围溜达但是别出去。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孩儿穿着脏兮兮的校服走上车。 (本章完) 第541章 身无分文的一人一猫 第541章 身无分文的一人一猫 小男孩也不开口，只手里拿着一张像是残疾人证的东西停在最前面的乘客旁边，伸手向他索要乞讨。 对面的人摆手拒绝，他就沉默着走向下一位。 林戈隐约感觉这种场景有些熟悉。 似乎在十几二十年前，好像每个汽车站火车站都有这样的人。以残疾人聋哑人的名义在车内进行乞讨，有时候如果不给钱，他们就一直站在你面前，让你被全车人目视。 甚至有时候耽搁久了影响发车，司机还会发脾气。他虽然骂的是那个乞讨者，但同样被掺和进来的当事人也会感到尴尬，赶紧掏出五块十块的息事宁人。 说实话，这么搞只要不怕羞燥，一天下来还真能赚到不少钱。 只是随着时代发展，再加上网络时代兴起人们懂的多了，这些真乞讨假乞讨的所谓残疾人也渐渐消失在人们生活当中。 哪怕偶尔还能看到像这样的乞讨者，但大多也都是在天桥底下或者地下通道当中，并不会像这样直接上车像车匪路霸一样让人感觉嫌弃。 于是这个时候居然能看到这种小乞讨者，林戈还是有些好奇的。 他一时也分不清这小孩儿是真聋哑人还是伪装，只是看他还是老套路举着个塑封残疾证牌牌站在那名乘客面前不动，隐约怀疑这小孩背后肯定还有指使者或者牵头的人。 只是林戈往车外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有谁守在外面。 而这个孩子也没有表现的特别过分，面前目标摆摆手表示拒绝或者干脆视而不见，他就转身再面向第二个人，并不执着于在每一个人身上都要讨到钱。 然而让这倒霉孩子失望的，整辆车上或者说自从假残疾人乞讨的事迹被人所熟知开始，就没有人再相信这一套了。小孩儿得到的全部都是拒绝，整辆车已经走了快大半了，三十几个人也没有哪怕一个给他一分钱。 眼见小孩子低着头沉默着即将走到车尾，在前面刷短视频等待发车时间的中年司机都有些看不下去，回头咳嗽一声道：“大家有想法的，稍微献一下爱心哈。这小孩儿是真的残疾人，家里也是真的困难。他爹妈在外面打工的时候离婚又各自再婚，把这小孩儿还有家里爷奶都抛弃了。然后这小孩儿是先天性的聋哑，家里爷爷奶奶也都有病躺床上不能动弹，过的不容易。本来我们公司是不准人上车乞讨的，但这小孩儿是唯一一个例外。再说人家也就只有周日的下午才会过来一下子，并不是靠这个维生骗取同情。哎！总是大家给我个面子，一块两块的钢镚啊给他一个两个；维护一下小孩儿的脸面，好歹别让人空着手下去啊。” 这话一说，前面拒绝的几个人顿时就心软了。他们赶紧掏钱包招呼小孩儿过来，却发现小孩儿是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根本不转身，脸上总算露出感慨的神色。 “确实啊！这年头都是手机支付，绝大多数人身上是不带钱包的。这孩子也不准备个二维码收款，连乞讨都这么不够专业。” 林戈在心里嘀咕一声，抬头看李思语。 李思语果然已经开始掏兜了，明明自个儿都身无分文甚至还欠了一屁股债，却还要对别人发善心。 别人不知道，林戈却很清楚，李思语的呗已经刷到限额了。她没好意思继续找蒋依依借钱，村子做事不够的钱都是靠呗在支撑。这会儿买了车票之后，这姑娘身上估计就剩下钱包里那两张还是三张红票子了。但即使这样，她还是拿出一张递给刚刚走到面前的乞讨小孩儿，让这孩子抬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孩儿没有接李思语的钱，甚至退后一步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李思语强硬的要继续塞给他，小孩儿则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一个看不过眼的前面乘客叹一口气在背后把小孩儿拦住，李思语这才赶紧把一百块直接踹进小孩裤兜，让他傻眼一样停住脚步。 而后有李思语打样，其他几个打算给钱的好心人也都加大面额，学着李思语的样子纷纷把钱往这孩子裤兜里塞，很快将里面装的鼓起来。 “嘁！” 看小孩儿今天收获颇丰，司机撇撇嘴有些羡慕。他一天跑两趟车，赚的钱还没有这小鬼乞讨一次来的多，实在让他有些不爽。 “等一下！” 就在小孩拼命鞠躬，环绕四周道谢，再打算离开的时候，李思语忽然站起身按住他的肩膀。 等小孩回头有些紧张的看过来，李思语拿一张便签迅速在上面写划道：“你总这样是不行的！就算需要用钱，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方法。来钱再快，学坏学懒惰就不好了。我是漳市漳河派出所的警察，你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我虽然不知道能帮到什么忙，但你如果真遇到困难千万记得给我打电话。” 乱七八糟写了一堆再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想一想把咪咪的号码也留在上面，李思语这才将便签纸塞到小孩手心里。 而听到李思语的身份，原本几个没献爱心还在那儿嘀咕的人顿时就老实了。他们就算在心里继续腹诽李思语多管闲事，这会儿也没胆子再说什么不好的话出来。 乞讨小孩儿看完便签上的字，眼睛顿时就红了。 林戈能够感觉到这小子心里的委屈还有羞耻，毕竟对这个年纪的正常孩子来说，乞讨应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吧？甚至说不定或者说很大概率上他偶尔还会在乞讨时候碰到同学，碰到老师什么的，更加让他难以接受。林戈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选择乞讨，眼下只希望他没有不劳而获的想法，也希望他能够撑着好好过下去，同时不耽误学习。 他下车之后，林戈发现他没有再去另一边车上讨钱，而是小心翼翼将残疾人证收起来，左右看看选择离开。 是觉得讨够了？ 还是今天够了？ 亦或者李思语的便签让他羞愧，打算不再干了？ 林戈不知道会是哪一种情况，也不知道中年司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个偶然碰到的陌生可怜人而已，之后再遇见的机会很低，自己的命运自己负责。 又是四个小时的车程，归途时候因为天色渐晚路上车少一些，回去漳市反倒比来时候快很多。 只是李思语已经疲惫不堪的靠着车窗睡着了，睡的非常死。于是林戈一路也没有说到处溜达，到达服务区也依然守在李思语旁边，免得这倒霉姑娘被人占了便宜。 就这么一路不动回到漳市，李思语是被林戈推攘醒来的。车窗外面还有一张熟悉的笑脸，不是李一铎又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李思语小脸红扑扑的跑下车。 “咪咪给我的打电话，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会弄到这么晚。” 李一铎稍微拥抱一下女朋友，感觉她这几天好像瘦了好多。 但是对于女朋友这一趟回老家的成果，李一铎还是满意的。因为肉眼可见的，她眉心里的忧愁少了许多。有了更多亲人，也不用担心她家那几个不靠谱近亲将来欺负她的问题。 “而且我要是不来，你这么多行李待会儿怎么拿回去？” 一边说着，李一铎一边把行李舱的东西往后备箱里转运。他现在特别庆幸开的是辆长城坦克，换小车这么多东西还真不一定能放得下。 “嘁！我可以喊出租车啊！” 李思语不乐意的娇憨一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看到男朋友会这么高兴。总感觉这会儿心里有许多话，迫不及待要和男朋友好好分享。 两人将行李全部放进车里，上车回家的时候李一铎嘴贱戏弄林戈，被他毫不犹豫在裤腿上勾出一个洞。 “这猫的指甲必须得剪了。” 李一铎挑一下眉毛，没想到林戈的指甲已经连牛仔裤都能够戳破。再算上它喜欢直接动手的性格，怕不是每个招惹它的人都要见血。 “好像……确实长了一点？” 林戈收了爪子回到后座，低头看看自己的前爪，发现指甲确实有些长了，以至于都收不进去肉球里面。 一般来说猫的指甲虽然长的很快，但即使短时间不剪，也可以通过猫抓板或者扒拉沙发家具床单将它什么磨圆。只是偏偏林戈没有这种习惯，以至于这会儿它前爪指甲野蛮生长，已经又长又尖就像锋利的倒勾一样。 这样肯定是不行的，不说伤人，就是林戈自己这会儿反应过来，也感觉走路变得有些别扭了，明明李一铎没提之前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不爽的瞪李一铎一眼，林戈决定回去了就找个地方磨一下，或者干脆让李思语帮忙剪掉重新再长算了。 前座两人的小话还有李一铎腻猫的甜言蜜语让林戈感到不适，他干脆还没到派出所就招呼李一铎停车下去，打算去黄芪那边看一看情况。 只是来到宠物诊所却发现黄芪不在，就连莓莓也不在屋里，看门的是那个秃顶的姓孙糟老头儿。 他正在给一条大白熊犬拔牙，血次呼啦的让狗主人的脸色一阵变幻。而那大白熊犬似乎被麻醉了，吐出舌头躺在操作台上一动不动，旁边金属盘里放着几瓣被敲碎的犬齿。 碎牙里面找不到尖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被弄断了。反正林戈只看到这颗牙齿里面有被虫蛀的痕迹，第一次知道原来狗也是会长蛀牙的。 “那我从来不刷牙，会不会也得蛀牙啊？” 林戈忽然有点慌。 “啧！好厚的牙结石！老板，您家狗是不是吃的东西太软了？别只喂太软的狗粮，偶尔也给它吃点硬的或者让它啃啃骨头啊。既能锻炼牙齿也能把牙结石给磨掉，一举两得。” 戴着口罩的孙老头，手套上沾着点血。他拿钢针往狗嘴唇里戳，用力撬牙结石的动作让狗主人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她很想提醒孙老头轻一些别伤了自家宝贝，但又怕那大椎子扎到自己，只能一脸纠结的一声不吭。 林戈看的有些惊奇，第一次知道原来兽医也会兼职牙医业务。只不过由于设备不足或者习惯性大开大合，孙老头这粗鲁劲儿确实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不过这家伙好歹也是几十年的专业兽医，没多一会儿就把狗嘴里的牙结石清理的差不多了。彻底清理需要超声波设备，对动物来说这样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大白熊犬打了麻药，药效褪去之前根本动弹不得，即使治好只能由狗主人守着留在诊所里。 “安妮牙坏了，最近只能吃软东西对吧？我用牛奶给它泡狗粮吃行不行？牛奶能补钙，这样是不是恢复的快一点？” 狗主人还是舍不得自家宝贝吃饭太辛苦，于是再次来孙老头这边询问医嘱。 “你不知道狗子大多乳不耐受，不能喝牛奶么？” 孙老头还在洗手，闻言愣了一下。 “但我家安妮是从法国买的进口纯血大白熊，和普通的狗狗能一样么？” 打扮时髦的狗主人依然还要质疑。 “那你去找个法国医生问吧。” 孙老头摆摆手，彻底没心情再搭理它。 回头看到林戈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孙老头咧嘴笑道：“咪咪啊，来看你那几个小弟？这儿可看不着，在二楼隔离区关着呢。哦先跟你说好，死了两只。还有一只问题还是很严重，但是其他的都差不多能治好，就是得多点时间。” “死了两只么？” 林戈心里一沉。 但终究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林戈倒也不是特别难过。而且那么多感染猫只死两只，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如果不是自己插手，那病情严重的十几只估计一个都别想活。 想到这里，林戈只能让自己想开一些，然后把注意力放到另一个细节上面。 “二楼？那不是黄芪和莓莓住的地方么？” 林戈好奇的顺着楼梯爬上去，还是第一次来到黄芪家二楼。他发现这里似乎搬走了很多东西，以至于几个房间都有些空旷。特别是有女性居住该有的一些物品，已经被全部清走。 然后原本应该是莓莓工作房间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一个小型隔离区。除了里面有一些单层独栋的笼子外，门口地上还放着一盆大概是石灰水的东西，似乎是给鞋底消毒使用。 林戈想一想，没有走进去。 他可不打算用自己的爪子尝试石灰水的腐蚀能力，也不打算将里面可能存在的猫鼻支病毒带去其他地方。尽管里面那几只可怜兮兮的小弟发觉老大过来时候的呜咽声让林戈感到心疼，但还是无奈吼一声算作安慰，然后坚决转身。 他又转头去其他房间看了看，发现黄芪和莓莓的卧室倒是还在，不过衣柜门开着，里面衣服有些少。看样子这一对人确实是搬出去了，黄芪终究没敢伤害莓莓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二楼作为临时休息区再加上传染动物隔离区使用，倒是把工作区间进行了细分，确实比以前所有病猫放在一起要安全更多。 “医生，我家安妮的腿是不是被你治坏了？它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下楼的时候，林戈又听到那个宠物狗女主人在那边找孙老头儿问话。抬头一看那只大白熊犬正像喝醉酒一样晃晃悠悠爬起来，应该是狗身上的麻药效果结束了。 “耐心等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它就能和以前一样又跑又跳。” 孙老头儿的语气挺无奈的。 “治坏了你得赔钱的哈！” “我就给它弄了个牙……” 两人的对话让林戈一阵闷乐，再想想现在当个医生也是挺不容易的，总是会碰到各种奇葩病人以及其他问题。 然后这条品相看起来确实挺不错的大白熊犬，碰到这样的主人也是倒霉。林戈甚至感觉这条倒霉狗身上的毛病都是狗主人溺出来的，哪有说让一条狗一直吃软饭的道理？ 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大白熊犬终于从麻醉状态彻底恢复，能够顺利行走了。 狗主人领着它离开，孙老头儿恭送完之后回头松了一口气。见林戈还逗留在大厅里，顿时无语的摇头道：“碰到这种狗主子，也不知道是那条狗的幸运还是不幸。话说你这家伙是来干嘛的？不跟你是说它们已经都没事儿了么？哦！财鱼也活下来了。虽然两只眼睛都瞎了，但好歹一条命已经保住还能再活几年。” “财鱼？” 林戈愣了一下，听到两只眼睛瞎了才想起来大概是那只双眼已经烂掉的老猫的名字。话说那时候的惊悚一幕，林戈或许得很久才能忘得掉。不过它居然也活下来了，倒是让林戈高看了孙老头儿一眼。 这家伙的医术，说不定不输给黄芪啊！或许手段粗糙了点儿，但能够救猫的医生都是好医生。 听到各个手下都平安无事的消息，林戈松了一口气。再看孙老头儿也顺眼很多，很想一想把爪子朝孙老头儿伸过去，示意让他帮忙修整一下指甲。 “啧！这么长了？唔……二十块吧，先给钱。” 孙老头儿看看林戈探出来锋利如钩的猫爪子，想一想歪着头报了个价。 “……” 林戈无语的瞪着他，这是想钱想疯了吗？剪个指甲而已，还敢收二十块？ 当然二十块钱或许并不多，但重点是他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好不好？别说二十块了，连一块两块林戈这会儿也拿不出来。 “剪不剪？” 他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孙老头儿咆哮一声。 (本章完) 第542章 祸害猫 第542章 祸害猫 虽然说着要钱，但终究孙老头儿没有勒索一只猫的习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去抽屉里翻出来一柄指甲刀，再掐着林戈的后颈把他拽到腿上蹲着，就开始慢悠悠的给林戈修剪指甲。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但是剪着剪着慢慢就来了兴趣。孙老头儿不但帮林戈把四条腿十八个指头都剪短，还耐心用锉刀给他磨了一遍，将锋利茬口都给磨圆润了，这才满意的把林戈丢下地。 林戈在半空一个翻身站稳，再对孙老头儿恐吓一样摆摆爪子。当然他心里其实很满意，这爪子总算伸缩自如不再碍事了。 而且别看现在被剪短磨的挺圆润，但只要那么几天功夫，爪子就可以重新变得尖锐起来。到时候找个倒霉蛋锻炼一下新指甲的强度，就又能变成一只揍人必见血的凶猫。 至于钱的事儿，孙老头儿后来没提，林戈也乐得当不知道。 他这会儿确实有点经济拮据，等这个月工资发下来就好多了。再说了，这些人好意思找一只猫要钱么？那玩意儿叫人民币，又不叫猫币！猫没钱，很合理。 趁着孙老头儿不注意，林戈偷偷从诊所离开。一时没想到打发时间的地点，就又干脆去了龙泉高中那边。 由于明天就是五一长假，学校今天难得不上晚自习提前放学。甚至就连苦逼的高三学子也得到了一天假期，今晚也能提早睡觉，倒是显得比一二年级学弟们更加雀跃。 他们三三两两的离开学校，勾肩搭背商量着去哪里度过休假时间才好。 也有催促要赶紧组队打游戏的，看样子几个月坐牢一样的生活确实将一些个网瘾少年摧残的不像话。 林戈没有在路上影响他们，只找了个不被发现的地儿静静的看这些人走过去，却发现一路走过去的学生里没有那个叫顾佩瑶的女生。 稍微有些担心那孩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林戈等到人差不多走光了才从角落里钻出来，想一想去了放松角那边。 顾佩瑶也不在这里，但是林戈却看见放松角里面的动物比之前要多了两样。除了兔子和锦鸡之外，还多了几只养在脸盆里的小乌龟和一些不知道谁搞过来的小仓鼠。这些软乎乎的小东西们在一个铺满木屑的木箱子里各种滚动钻地，还有一只像蜘蛛侠一样嵌着木板竖面攀爬，然后噗的摔下去在木屑中四脚朝天。箱子一角有一个仓鼠用的滚轮架，里面一只白色小仓鼠把四条腿捣腾的飞快，随着滚轮转动自个儿也在拼命猪突。结果下一秒一时没刹住车，整个被从滚轮里甩了出来。 这种小东西圆滚滚的样子确实挺逗人喜欢，再又傻乎乎的不怕人，摔的晕头转向了居然还要去玩，让林戈很感兴趣的看了好一会儿热闹。 林戈甚至发现这东西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惧怕，面对探进箱子里的猫脑袋，一个个好奇的凑过来却不怕被猫吃掉，简直嚣张愚蠢到让林戈有些忍不住想伸爪子。 “哎！那猫儿，这仓鼠可不能吃！”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阻止的声音，林戈回头一看却是霍俊鹏的教导主任正快速朝这边走过来。 原本不太乐意跟这人接触，但是忽然想一想这家伙好歹也道歉了并且给他送过鱼，于是林戈停住离开的脚步，蹲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霍俊鹏来到自己面前。 “是你这小家伙啊！” 走近了霍俊鹏才认出林戈，松一口气的同时眼睛一亮，扶一下眼镜儿盯着林戈上下打量。 “有事儿？” 林戈警惕的嗷一声。 “咳！你跟我过来一下。” 霍俊鹏转身就走，还示意林戈跟上。 这家伙教导主任的气势倒是挺足，林戈原本不打算给他面子，但是想一想却又有些好奇。再加上这家伙确实改了不少，放松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他一份功劳，于是林戈暂且跟了上去。 左拐右拐来到办公室区域，霍俊鹏径直推开一间门走进去。进去后还专门在门口等林戈进来，这才把门给关上。 然后…… 林戈就看到了一只在办公室里造反的小猫崽子！ 这家伙长的跟瘸腿有三分相像，但气势十足不像瘸腿那么怂。林戈进来的时候，它正趴在单人沙发上跟沙发皮儿较劲，那爪子拼命扒拉的气势似乎要抓出火星来。 然后整个办公室里到处都是这小家伙的气息，包括且不仅限于前面干干净净连张纸都不敢放的办公桌。 但即使如此，桌子上的笔筒也被小家伙给祸害了，倒在桌子上，圆珠笔中性笔什么的散落一圈。 此外房间窗户上放着的一盆肉肉植物，也有被祸害的痕迹。几片叶子插在盆边沿像是打算移植生根的样子，但上面的缺口却告诉林戈这玩意儿并不是自然脱落的。 得！一只祸害猫！ 林戈瞬间就明白了霍俊鹏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这是应该是让顾佩瑶带走的小猫儿，为什么会留在霍俊鹏的办公室里。 “喵呜~” 看到霍俊鹏进来，小猫儿一点不带害怕的。它奶凶奶凶的对着霍俊鹏吼叫一声，然后继续跟沙发搏斗。 这家伙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从地上走过来的林戈，只气势汹汹非要把沙发打败不可。 “来！咪咪啊，帮我想个办法，看看这小家伙怎么解决？” 霍俊鹏一边说话，一边来到办公桌前收拾残骸。他将散落在桌子上的笔重新装回笔筒，想一想打开抽屉把笔筒也给藏进去，总算桌子上光溜溜没有任何东西了。 “关我什么事？” 林戈拒绝背这个锅，心里则越发好奇这只猫究竟什么情况。 而这时候小猫崽子终于发现林戈，顿时就好像看见一个更有趣的玩具一样，它抛弃沙发跳下来，再翘着尾巴小跑到林戈面前，气势汹汹的弓着腰奶吼一声。 “喵呜！” “喵个屁啊，看你干的好事儿！” 林戈一爪子将小猫崽按在地上，任凭它怎么用力也逃脱不出去。 扭动身体半晌却逃不出大猫的爪心，小猫崽子辛苦半天总算放弃，一脸无辜的盯着林戈不再挣扎。 这一幕，让办公桌那边正拿着一卷透明胶粘猫毛的霍俊鹏终于笑起来。 笑一会儿开始说正事，他一边继续粘猫毛一边道：“这猫是顾佩瑶偷偷带来学校里的，还把它藏在六楼的女厕所里偷偷养。如果不是被叶老师发现，我是真不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会这么大胆。一层楼的女学生啊一齐瞒着老师和其他同学，在学校里偷偷养猫。呵呵……还给它带猫粮猫条，如果学习上能有这个劲儿就好了。” 说到最后习惯性的将事情跟学习挂钩，霍俊鹏叹口气道：“这猫被叶老师找出来交给我，我这才知道居然是从你那儿带走的。只可惜顾佩瑶的家里不允许她养猫，这才逼的她只能把猫藏学校里。但这是个什么事儿？难道学校就是允许养猫的地方吗？你看我把它关办公室这才几天，你看它把这里给我闹腾成什么样子了？学校里已经搞了放松角，学生们需要的也是安安静静不会打扰他们的动物，而不是这种需要费神担心它过的好不好的麻烦！所以这只猫你给我把它带走，越快越好。” “顾佩瑶家里不让养猫？” 林戈愣了一下，总算知道是这只猫崽子会出现在学校里的理由。 然后别看霍俊鹏这会儿气势汹汹的，但是林戈却看出来他也变了很多。小猫崽子把他办公室折腾成这样，他也没说直接把猫丢掉，某种程度上跟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但这件事要怎么解决？林戈可没忘记顾佩瑶还有点儿心理问题，没了这只猫天知道她还会不会出事。 “你就不能帮忙养着么？养猫对顾佩瑶很难，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林戈觉得这事儿还是应该交给霍俊鹏自己解决，至少对他一个成年人来说，养一只猫没什么难度。而且看他的样子分明跟这只小猫崽子乐在其中，否则怎么会任由它胡闹？ 将小猫崽子松开，果然这小家伙立即就朝霍俊鹏跑过去，似乎认为霍俊鹏才是能保护它的人。 “哎！” 霍俊鹏叹了一口气，顺手将小猫崽子拧到腿上，这才盯着林戈道：“这里是学校，养猫算什么个事儿？而且顾佩瑶那丫头最近眼见着又无心学习了，每天一下课就要跑来我办公室跟猫玩，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你知不知道我这儿都快变成学校老师们口中的笑话了，我堂堂教导主任现在就跟学校里的宠物饲养员一样！每天不是兔子就是仓鼠，还有那几只锦鸡也要给它们换水处理鸡屎！也就是这些个蠢蠢的仓鼠好打理一点，否则我每天就不用搞别的事儿了！” 越说越恼火，霍俊鹏恶狠狠的瞪着林戈，实在憎恨这只臭猫给自己找的麻烦。 话说那天怎么就一时心软答应江老头儿了呢，结果现在把自己变成跟老东西一样的动物饲养员！还有学校老师还在背后偷偷笑话自己，说自己继承的好？ 继承个屁啊！那糟老头子就是心眼忒坏！ 霍俊鹏怀疑自己中了江老头儿的计谋，但是又一时拿不出证据出来。 而且他还真不敢把放松角撤销！ 自从那天出了顾佩瑶的事情之后，这会儿学校里的老师都已经知道这个放松角是宝贝，是他们对学生进行高压约束的重要稳固旋钮。因此他们居然几人合计从商业街又搞了一大盆子仓鼠回来，再一次给霍俊鹏增添了工作负担。当然仓鼠的到来也确实得到更多学生的欢迎，这是霍俊鹏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林戈没理会霍俊鹏的吐槽或者说自吹自擂。 教导主任么，保证学生身心健康不是他该做的事情吗？反正每天也没有什么教学任务，帮忙养养兔子养养猫怎么了？ 他现在只在担心顾佩瑶的问题，那孩子再次受到来自家庭的压力，不会又出什么事儿吧？ 说实话这姑娘的心理确实有够脆弱，当然也有够倒霉的。她正值高三学习压力大，好不容易江老头儿搞一个放松角让她缓解，结果没几天就被这姓霍的给拆了闹腾出好大一帮子事儿。再好不容易放松角重新修建，自己又从漳河派出所领养了一只可爱猫咪，情绪眼见着好起来。结果没开心几天……家里不让养猫，偷偷带到学校又被老师没收，这心情可想而知。就算是一个正常学生，屡次三番碰到这种事都会有挫败感，更何况顾佩瑶原本就心思非常敏感呢？ “那丫头没事儿，我把这办公室钥匙给她了！” 霍俊鹏摆摆手示意林戈不要瞎想。 “那你还让我把这小崽子带走？” 林戈无语的瞪着这个咸蛋，这家伙专程来折腾猫玩儿来了？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对吧？这里是学校，是有规矩的地方！再说顾佩瑶整天往我办公室跑，被别人看到了算是什么事儿？我的名声不要啦，那孩子的名声不要啦？” 霍俊鹏将小猫崽子放到地上，看它自顾自溜达去窗户底下吃猫粮，再叹口气道：“说实话老师们都能理解情况，学生们也都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但是架不住有些家长喜欢乱想啊？明明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儿，为什么在一些家长眼里都那么狗屁倒灶呢？居然投诉信都塞信箱里了，这是生怕自己孩子在学校里发生什么？” “……” 林戈无语了，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么离谱的事儿。 或许是因为顾佩瑶每天往霍俊鹏办公室跑的太频繁，再被一些学生当做趣闻讲给家长听，就演变成一些听着非常恶心的传闻。只能说有些人心是脏的，那看到什么东西都是脏的。原本这事儿也就只是几个人在背后蛐蛐，但毕竟这里是学校是干净的地方，霍俊鹏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这种传言继续存在下去。 话说任何事业单位，最怕的就是这种风言流语。哪怕自持清白，可当服务对象都是一些青涩年轻人，这方面就不得不特别注意。 无法处理谣言者，也不能处理顾佩瑶，那就只能将始作俑者的这只猫崽子解决掉了。 霍俊鹏找林戈过来，就是这个目的。 林戈无语了。 虽然知道在学校当老师不容易，国外的一些坳糟事儿总是会让一些人进行联想，顺便把老师恶意揣测成道德败类的东西。但是事实上……特么老师也就是一个负责教书的普通职业而已！除了班主任之外，哪个老师不是要负责至少一两百个孩子？凭什么你家孩子就特殊了，凭什么老师就非得对你家孩子动手动脚？ 林戈甚至感觉，当家长自己将一些两性的问题带入孩子身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是对自己孩子最大的伤害。 “难道不能把这小崽子放到放松角里么？” 林戈还是觉得不能简单把猫带走了事儿，主要是顾佩瑶的心情必须要考虑到。这孩子有过一次做错事的‘经验’，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再来一回。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现在正是高三年级压力最大的时候。到时候万一顾佩瑶哪根筋一时又崩断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让所有人都遗憾的事情。 “我试过把这家伙关在放松角。” 霍俊鹏猜到林戈的想法，无奈摇头道：“但这混蛋只要被关住了就特别喜欢叫，而且还是叫个不停的那种。声音又刺耳，实在影响孩子们上课。而一旦把它放出来，它又要祸害放松角里的其他动物。前几天它把一只兔子给挠了一通，背上耳朵上的毛都被咬掉不少身上全是血痕。还有两只仓鼠被它祸害死了，这哪还能继续放在那儿？” 霍俊鹏一边说一边无奈叹气，似乎这段时间应付这只猫崽子非常不容易。 “合着你才是最大的祸害啊！难怪他非要把你弄走。” 林戈无语的盯着那边懒洋洋舔屁股的小猫崽子，总算明白霍俊鹏为什么会对一只幼猫束手无策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确实很难找到让所有方面都满意的策略。 主要是这小崽子不配合，如果换做是一只温顺的猫，反而就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至于顾佩瑶，再想其他办法吧！ 于是叹一口气，林戈面无表情走到小崽子面前居高临下盯着它。 小崽子一开始还嚣张的和林戈对视，但是片刻之后总算还知道犯怂，畏畏缩缩低下头不敢继续嚣张。 于是林戈低头咬住它的后颈，轻松的将它叼起来直接转身就走。 “喵呜~” 小家伙垂着四肢完全不敢挣扎，只可怜兮兮的朝着霍俊鹏叫唤，似乎在找这个临时铲屎官求救。 “哼！” 霍俊鹏冷哼一声，很嚣张的当着小崽子的面把收到抽屉里的书本文件笔筒还有他最喜欢的金笔全部摆出来，整整齐齐重新将书桌铺满。 “喵呜~” 小崽子一路惨兮兮的叫着，只可惜夜黑路静，这会儿根本不可能有人来救它。 快要走出校门的时候，霍俊鹏急匆匆的赶过来，提出开车送林戈还有这只混蛋小崽子回去。然而林戈刚打算答应，却在学校门口的坛处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瘸腿…… 还有它的那个胖橘老婆。 两只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校门里面。而后当看到林戈叼着它家崽子出来，瘸腿瞪大的眼睛里冒出让林戈都为之惊讶的光芒。 感谢冷酷鱼儿的百币打赏，谢谢支持。 (本章完) 第543章 回归（求订阅） 第543章 回归（求订阅） 不是说公猫都不喜欢自家崽子，会把自家崽子往外赶么？ 但为什么……瘸腿会跑这么远找过来？ 林戈愣愣的看着瘸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对幼崽有着强烈需求感的猫。 那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好不容易接纳的新成员却因病被林戈带走之后，瘸腿当时难过的叫声是那样刺耳。林戈原本以为它已经放弃，却不想这家伙竟然不可思议的寻到了龙泉高中，竟是不远十几公里再次找到了它的亲生孩子。它似乎不敢闯进校园，只蹲在校门口傻乎乎的等待。然后……就看见老大竟然真的将它的孩子带了出来。 被林戈松口丢在地上的小崽子，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父母的气味。 但是当瘸腿和橘猫跑过来在它身上一阵舔舐之后，它还是终于回想起了这种被父母保护的感觉。 小家伙不再胡闹，而是发出‘嘤嘤’的撒娇声。它在瘸腿身下打滚，又钻到橘猫肚子底下用力顶撞，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应父母的爱意，以及高兴的心情。 瘸腿也很高兴，冲着林戈发出悠长又带着喜悦的叫声。 它的橘猫老婆更是不堪，在小崽子身上拼命舔着，仿佛怎么也舔不够。 “……” 林戈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霍俊鹏甚至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崽子没有调皮捣蛋，而是乖巧的像换了一只猫的样子。 它那高兴的撒娇声，就连作为人类的霍俊鹏也能感受到声音里的情绪。他恍然发觉，或许小崽子的胡闹并不是性格问题，而是因为孤孤单害怕或者类似不安的原因。 毕竟霍俊鹏的工作很忙，平时绝大多数时候都没空管它，只能把它关在办公室里。而关在笼子放在放松角也是一样，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味，对小崽子同样是一个显得很危险的地方。它不认识什么是兔子，也不知道什么是温顺的仓鼠，它只知道这些个动物说不定会很可怕，于是鼓起勇气率先展开反击…… 而现在回到父母身边，小崽子终于获得了安全感，也终于恢复小猫该有的乖巧性格。 “这样也挺好！瘸腿不会再难过了，一家子也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 蹲在霍俊鹏身边的林戈松了一口气，感觉就目前而言这个结果是好的。接下来只要处理好顾佩瑶的事儿，这龙泉高中的麻烦就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是…… 就在一家三口亲昵相处了十几分钟之后，瘸腿和橘猫居然抛下小崽子转身离开。 小崽子愕然愣一下赶紧跟上，却被瘸腿用后腿往后一推，一咕噜摔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 它愣愣的爬起来看着父母渐渐走远，一时都忘记追上去。 而瘸腿也只是远远对着林戈嚎叫一声，就迅速领着老婆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当中。 “它……就这么走了？” 林戈愣了一下，没有想到瘸腿居然会这么果断的选择和小崽子分开。它似乎并没有把孩子带走的打算，专程过来也只是为了看看小崽子过的好不好，仅此而已。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才是野猫真正的生存法则！离家的小崽子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依赖在父母身边无法成长下去。 瘸腿那么思念孩子，却也会做出对孩子最正确的选择。 跟瘸腿的态度相比，林戈恍然发现自己反倒是最心软的那一个。就如同之前对那么多野猫的救治一样，他对手下的保护似乎有些过度了。瘸腿都不担心自己的亲儿子会出事儿，林戈却妄想将所有的小弟都保护的安安全全。当然事后在黄芪的劝说下林戈也知道了自己的做法没有必要，这会儿再跟瘸腿一比，果然还是差了一些。 林戈决定反思一下自己，保姆和首领毕竟不是同样的身份。 “嘶……就这么走了？” 霍俊鹏也吸了一口冷气，完全没想到小崽子会被父母抛弃。 这会儿再看到小崽子垂着耳朵无精打采的样子，霍俊鹏甚至都有些心疼了。毕竟他还是很喜欢这小家伙的，否则也不会任由小家伙在自己办公室里胡作非为。 “喵~” 小崽子可怜兮兮的叫一声，就好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垂着尾巴转身往校园里走。 林戈一看赶紧要上前将小崽子带走，但这一次却被霍俊鹏表情纠结的伸手阻止了。 “再看看……再看看吧！如果这小家伙能稍微懂事一点儿，留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哎！我好好教教它，只要能稍微乖一点点就可以了……这随便带走了也不是个事儿……” 霍俊鹏也说越纠结，干脆两步走上前把小猫崽子抱了起来。 林戈无语的瞥了霍俊鹏一眼，要带走的也是你，要留下的也是你，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烦呢？ 跟着霍俊鹏回到学校里，小猫崽子半途从霍俊鹏怀里跳下去。它居然没打算去办公室那边，而是在放松角找一个没有风的角落趴了下来。趴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舒服，它又干脆跳进兔子笼里面跟那几只傻兔子挤在一起。它把脑袋枕在一只蠢兔子的背上，一副心情不好的郁闷模样。但是终究……它没有继续对兔子动手。 而这些个傻货也是真蠢，完全忘记了小崽子之前欺负过它们的事情。见小崽子似乎心情不好，几只兔子干脆凑过来将小崽子团团围住，用身体给它取暖。 这一幕意外的和谐，林戈和霍俊鹏对视一眼，忽然感觉小崽子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安分，似乎所有问题就能够一次性全部得到解决。 就算不可能一直呆在放松角，但是只要它不吵闹影响到学生上课，别的问题就都能够容忍。而这样一来顾佩瑶也不会再骚扰霍俊鹏了，谣言也能够慢慢平息。 总归……是一件多全其美的好事儿。 “还需要把它带走不？” 林戈最后一次询问。 “早这样多好！早知道你只是想爹妈了，我就让咪咪每个星期带它们来看你一回，这事儿不就解决了么？” 霍俊鹏松一口气，总算露出笑容。 将小崽子带走的事儿不用再提，口袋空空的林戈找霍俊鹏蹭了一顿晚饭，再悠悠哉哉等了一辆公交车，重新回到漳河派出所。 去前面值班室一看，今天值班的是孙畅和张科。 但是值班表上写的是孙畅和胡立军。 看样子狡猾的张科是为了和孙畅独处而选择了跟胡立军换班，就是不知道为了满足这个愿望他到底给胡立军那个狡猾狐狸付出了多少好处。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凑在一起紧挨着写记录的两人，也没打扰他们，径直回去猫舍。 猫舍里和往常一样，所有猫儿都已经习惯了林戈三四天不着家的情况。只是这次白猫一家子居然也来了，五个小家伙联合起来对抗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白猫则在跟摇钱树对峙，瞪着眼睛的样子就好像产生了什么矛盾一样。猫爬架的最下面一层，小玳瑁正在不耐烦的帮母玳瑁舔毛，一边舔一边呸呸，似乎舌头上沾了不少。 林戈看了看，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母玳瑁换毛期来的有点晚，再加上它不喜欢被李思语梳毛的缘故，这会儿掉落的毛和新毛有些打结，只能求助到闺女头上。 见到林戈回来，小玳瑁立即抛下母亲不管，跑到林戈身边亲昵的贴贴，然后告状一样对着母玳瑁咆哮了两声。 母玳瑁眼睛一瞪，气势汹汹的爬起来朝小玳瑁逼近，似乎要揍这个没良心的小袄。 “哎！自家闺女，你舍得打啊？” 林戈赶紧阻止母玳瑁，心里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无非就是随着小玳瑁渐渐长大，居然开始挑战母玳瑁的家庭地位了，这对猫群来说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守护猫群的，肯定都是最强健的母猫。母玳瑁迟早有一天会把责任交给小玳瑁，这一点同样也是野猫群的生存法则。 当然就现在来说，还没有到母玳瑁年老体衰的时候。不过随着小玳瑁渐渐长大，偶尔挑衅一下母亲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一点哪怕作为家长，林戈也不能干涉。 “嗷呜~” 母玳瑁恶狠狠的瞪了林戈一眼，转身跳上猫爬架去了最顶端，气呼呼的躺下来不管这些个没良心的了。 “喵~” 小玳瑁觉得自己赢了，骄傲的翘着尾巴继续对母玳瑁挑衅，然后被林戈揍了一爪子。 “没大没小，那是你妈！” 等小玳瑁用力在他身上拱一下再跑去外面院子，林戈这才来到摇钱树和白猫面前，很好奇这俩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然后，林戈就在两人身上闻到了那只老狗的气味。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戈却恍然大悟。刚才还没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老狗居然也跟着白猫一家来到了派出所，这会儿正在不远处犬舍里呆着呢！ 林戈甚至听到了贝贝兴奋不已跳动的声音，似乎对老狗的到来十分感兴趣。 只是林戈不明白，这跟这两只猫对峙的情形有什么关系。 想一想没理会这两个无聊的家伙，林戈出了猫舍去了犬舍那边。刚进门就看见小玳瑁蹲在贝贝身上对着老狗怒目而视，它蹲在狗背上的姿势和林戈一模一样，而贝贝也没有拒绝，乖乖站着十分稳当。在这一猫一狗的对面，老狗似乎对小玳瑁的挑衅无动于衷的样子，懒洋洋的趴在地上舔着前腿，眼睛也惬意的眯起来。 只是当林戈过来的时候，两狗一猫立即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老狗率先对林戈叫了两声，但没有起身而是原地甩甩尾巴算是欢迎。贝贝则驮着小玳瑁兴奋不已的跑过来，‘呲溜’在林戈头顶一舔，顿时兴奋的又蹦又跳。 林戈已经懒得揍它了，对这些蠢狗的这种愚蠢癖好，也已经绝望。 只是小玳瑁在贝贝头上被颠簸的不行，只能无奈跳下来，再不满的对贝贝叫一声算是责备。 “你这家伙，瘦了不少啊！” 林戈上下打量贝贝一番，发现它看起来比去楚市之前瘦了一些。不过好在它看起来精神依旧不错，并没有在楚市吃太多亏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受到谁的感染，贝贝的性格好像更加跳脱了。甚至趁着林戈没反应过来，这王八蛋一口把林戈的脑袋含进嘴里，还摇晃脑袋甩了两下，这才把不爽挣扎的林戈重新吐出去。 “……” 林戈一时愣住摔在地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顿时暴怒，不顾湿漉漉的脑袋，咆哮着朝贝贝揍过去。 “你……我要宰了你丫的！” “汪汪！” 贝贝甩着尾巴蹦跳着跑开，面对林戈的追逐显得特别开心，尾巴更是摇的好像螺旋桨一样。 林戈在后面追了半天，愣是没追上这家伙。它不愧是警犬大比武的全能冠军，动起真格来还真不是林戈能轻易追上的。这家伙绕着院子跑圈儿，不时还回头看林戈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你来追我呀’的意味。它甚至还会偶尔放慢脚步让林戈稍微追近一点再加速逃跑，这态度让林戈更加无语甚至羞愤。 一狗一猫追逐一会儿，林戈率先放弃，恶狠狠瞪贝贝一眼， “汪~” 贝贝却好像没玩够，甩着尾巴回到林戈面前，似乎还能再跑一阵子。 “我跑你个大头鬼啊！” 林戈趁机跳起来抱住贝贝的脑袋，再用力咬住它的耳朵一阵撕扯，两只后腿也在贝贝鼻尖上用力踢蹬。贝贝疼的一阵惨叫，总算是让林戈报了刚才被它一口含住的仇。 两个家伙闹腾的样子让旁边老狗有些羡慕，转头看小玳瑁一眼，却被小玳瑁扭头无视。 “呜~” 老狗失望的低下头。 几只猫啊狗啊闹腾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安分下来，这时候又看到猫舍里的几只猫听到动静跑出来，好奇的凑在一起往这边张望。 林戈没好气的呸一声，把口里的狗毛吐掉，再又发泄一样挠了贝贝两爪子，这才重新来到白猫一家面前。 仔细检查一下白猫还有五小只的情况，发现它们并没有感染猫鼻支，林戈这才松一口气。想一想这几只猫还没打三联疫苗，林戈就决定明天带它们去黄芪那里一趟。不过打疫苗的钱倒是一个问题，打进口疫苗六只猫就是小一千块，而林戈也没忘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的现实。当然以他和黄芪的关系，先欠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甚至林戈还可以去找莓莓借一点，相信黄芪到时候绝对半点屁都不敢放。 说到莓莓，林戈恍然感觉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这会儿其实还有点想这姑娘。只可惜她如今是怀孕状态，林戈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靠到她身边去。 尽管感觉自己身上不会有寄生虫什么的，但事关婴儿肯定还是要小心一点。 ‘您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远处值班室忽然传来警情提示声，林戈条件反射竖起耳朵。其他小玳瑁还有小虎斑几个也都同样抬起头，再不约而同看向林戈。 它们已经习惯了一件事儿，就是每当有这个声音出现并且自家老爹还在场的时候，大概率老爹就要出去忙碌了。有时候忙碌着一夜都不会回来，被这声音害的十分辛苦。 果然没过一会儿，孙畅急匆匆的从值班室跑出来，再看到这边的一群猫狗，大声道：“咪咪，跟我一起出警！有一个孕妇在去医院的路上出事儿了，现在需要我们赶紧去确定情况！” “哎？在路上要生了不是交警的事儿么？开辟专业通道，专业送去医院什么的。” 林戈虽然好奇，但还是赶紧跟上孙畅。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过去能做什么，但好歹是孕妇这样特殊的人群求助，万一能帮到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她在去医院的路上被野狗咬了，或许是受到惊吓还是什么，她的羊水已经破了。总而言之情况很糟糕，现在还需要确定那条狗是否携带狂犬病毒！可恶我不知道孕妇生产的同时能不能打狂犬疫苗，但毫无疑问能够帮忙把那条狗找到或者逮捕最好！如果确定那条狗没有携带狂犬病毒肯定是最好的事儿，否则我都不知道这种情况医生能够要率先处理哪个方面了！该死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啊，让孕妇大半夜一个人去医院，她家人呢？总之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张科出警去了，我只能找你！” 孙畅急匆匆的说着，钻进警车迅速启动。 “野狗？等一下！” 林戈半路急刹车，回头焦急的冲着贝贝喊一声，示意这事儿说不定需要它帮助。 理解意思的贝贝迅速进入作战姿态，灵敏的从窗户跳进车子里，又跟林戈撞成一团。 孙畅也不等热车了，直接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结果林戈刚从贝贝肚子底下爬出来，一时没坐稳又被晃了个七荤八素。 但他也一声不吭赶紧趴下来，任由孙畅嚣张超速视红绿灯为无物。与此同时孙畅也打通了孕妇的电话，那边只有紧张到极致的哭声以及牙齿打颤的声音。 林戈隐约从电话里听到犬吠声，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那条野狗，居然还没走？ 为什么？ 胆子这么大？ 一般来讲无论野猫还是野狗，都会刻意避着人类的吧？打量这么大还敢主动对人发起攻击的狗，难道真的是狂犬病发作的病狗？ “它还没走！救命啊！” 电话那头的孕妇也听见了狗叫声，顿时凄厉的惨叫起来。 “该死！” 孙畅狠狠一咬牙，右脚踏死油门再一次加快速度。 (本章完) 第544章 狂犬 第544章 狂犬 刺耳的警笛声惊动了街头悠闲享受生活的人们。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辆警车从眼前疾驰而过，很快在视线中消失无踪。 大约只了五六分钟时间，孙畅来到了报警人所说的那个巷子附近。 这是一个位于城市高楼小区夹缝当中的一个自建房街道，里面住着十几户居民，甚至大多数房屋都已经空置，只等待什么时候有机会拆迁换取它最后的价值。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孕妇被野狗袭击的情况，竟是到这会儿也没有被周围人发现。她甚至都不敢大声呼救，只担心激怒了那条还在周围徘徊的野狗，或者再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直到孙畅领着林戈和贝贝急匆匆的跑过来，才看到这个捂着肚子靠着围墙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她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满是泪水身上一片狼藉。 “您没事儿吧？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能坚持的住么？” 孙畅跑过来把几乎要滑落倒下的女人扶住，一边安抚她一边抓紧时间检查她身上的情况。 “我肚子好痛！手也好痛！” 泪眼婆娑的女人委屈抬头，牙齿打颤边哭边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我死了也不要紧，我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怀上他！” “没事！没事的！我来了，你已经安全了。我也通知了医生，救护车马上就到，你和你的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孙畅轻声安抚这个倒霉的女人，将她的孕妇裙稍微掀起来一点，果然发现内裤大腿已经濡湿一片。 这种情况需要怎么做，孙畅有些束手无策。在救护车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她只能一边竭力安抚这个倒霉的女人，一边再给她检查手臂被野狗抓伤咬伤的情况。 看到女人受伤的位置，旁边的林戈也是心中一惊。如果野狗袭击的时候这女人没有倒下，那她手肘、大臂还有侧腹、肩膀附近的伤势，都只能是野狗扑击造成的了。就好像狼会从背后潜伏并且扑击目标喉咙一样，那条狗的攻击目标非常明显。如果不是这女人及时用手臂挥舞阻拦，天知道会伤到什么可怕程度。 但即使这样，女人的手臂也是血淋淋的一片。她的身上衣服有多处破损痕迹，大臂处的肌肉甚至都有咬伤撕裂开的迹象。对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来说，这是非常危险的情况。 “城市里，为什么还有这种会攻击人的野狗？” 林戈转头看向那边巷道阴影当中，很清楚能够闻到一股滂臭又带着腐烂味的气息。那条野狗并没有罢休离开，而是依然藏匿在阴影中死死盯着这边。 “会这样攻击人的，大概率是患上狂犬病的疯狗吧？” 林戈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沾染上狂犬病这种致命病毒。都说什么十日观察法，意思就是患病猫狗从感染到死亡，只需要区区十天仅此而已。 “咪咪，你领着贝贝把那条狗给我盯死了！绝对不能让它再伤人，听见没有？” 孙畅越看孕妇的样子越心疼，心里也是更加恼火。回头对林戈叮嘱一声，她又掏出手机对着急救中心大声咆哮。 “真是，麻烦！” 林戈抱怨一声，但还是回头示意贝贝跟上，然后小心翼翼朝着漆黑又狭窄的巷道走进去。 这是一条通往下面小河河岸的小路，两边都是自建房围拢占地的砖石围墙。但是由于规划问题，房子与房子之间都有着建筑缝隙，窄的十几公分，宽的能容纳行人进出，全部都是能够方便野狗埋伏或者躲藏的好位置。前面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长势很高的杂草丛，也很方便野狗埋伏在里面。再加上附近一些院墙年久失修露出豁口，野狗想要跳进去并非不可能，这种情况很难判断那条狗会从什么地方逃走又或者会不会对寻摸过来的林戈和贝贝发起攻击。 说实话，林戈心里有点犯怂。 毕竟这一次的目标是一个携带生化武器，甚至和它稍微接触都有可能造成传染的怪物。林戈除了需要控制它或者杀死它之外，还需要保护自身不要受伤，考虑自己会不会意外变成狂犬病感染源等等的问题。 哪怕猫科动物患上狂犬病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谁敢保证自己身上会不会沾染到狂犬病毒，进而传播给其他人？ 尽管按照科学依据，狂犬病毒在空气中根本无法生存哪怕一秒钟。但是对于这种致死率太高的东西，谁又敢大意？ 听到远处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林戈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前方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丝细微的骚动，林戈耳朵抖一下又制止了跃跃欲试要冲过去的贝贝，只耐心继续潜行。 “呜噜……” 贝贝从喉咙里发出失望的声音，但还是老老实实跟在林戈身后。 然后……当转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一条狰狞恶狗出现在林戈的视线当中。 它就这么嚣张的堵在巷子中间，四肢叉开微微低头。它半张的大嘴里满口白沫还不停流涎，它浑身毛发又脏又刺，一双眼睛更是血红，死死盯着出现在它面前的一猫一狗。 “卧槽，跟特么个丧尸兽一样！” 林戈被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狂犬病发作的狗长什么样子。这货看起来精神已经不正常了，那种又畏惧又狂暴的情绪感特别明显。 “吼呜~~” 死死盯着眼前出现的猫狗，野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声音里带着一种抽搐痉挛的颤动。 “汪！” 贝贝警惕的低吼一声，从林戈身后窜到林戈前面，死死盯着目标摆出攻击姿态。 “我还不需要你保护啊！” 林戈不爽的从贝贝旁边走出来，再低头看看自己探出的爪子。他忽然后悔昨天晚上让孙老头儿把指甲给剪掉了，如今少了那又长又尖的指甲，他的攻击手段等于降低一半还多。 但即使如此，林戈也不打算退缩，更不允许这条明显患病的野狗从自己眼皮底下逃掉。这家伙已经有袭击人类的行为了，这要是让它再逃走，天知道它还会不会继续袭击其他人。 万一再有傻逼被它咬了抓了却舍不得钱，抱着侥幸心理不去打疫苗，那可是要死人的事情。 “吼呜！” 紧张的对峙让对面的野狗越发狂躁了，它跃跃欲试就要发起攻击。 ‘踏踏！’ 这时候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林戈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孙畅追过来了。那孕妇的事情交给救护医生负责，身为警察的孙畅肯定不会放过这条袭击人类的恐怖源头。 “但是你来干什么？就你那细胳膊细腿，被它咬一下哪里躲的过去？” 林戈再不等待，率先朝面前野狗冲过去。为了避免直接碰撞，林戈甚至不走寻常路的冲刺几步攀上旁边墙壁，像施展轻功一样无视地球引力横向飞奔。 “汪！” 贝贝也跟着发起冲锋，毫不犹豫朝这条野狗直冲过去。 “吼~” 野狗将贝贝当成重点威胁目标，咆哮一声张开大口朝贝贝扑过来。 跑到一半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过，却是林戈在墙壁上一个借力，兔子蹬鹰一样飞起一个头槌将野狗撞到在地上。 野狗回头的一口并没有咬到林戈，再来不及反应就被踹倒在地上甚至打了一个滚儿。紧接着贝贝压过来将它扑倒，对着它的前腿就是一口，撕扯着却不防被野狗用后腿狠狠蹬开。 野狗狼狈爬起来对着贝贝就是狠狠一口，却被贝贝灵活躲过。受过训练的贝贝自然不会被轻易咬中，但它受过训练没有直接去咬这条狗的喉咙，还是让林戈稍微有些遗憾。 两狗一猫爬起来重新对峙，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野狗被贝贝咬伤的前腿有些一瘸一拐，但这非但没让它退缩反而激起了它的愤怒，眼神变得更加狂躁起来。 “咪咪！贝贝！” 听到这边的骚动声，孙畅一边呼喊一边加快速度跑过来。 “吼！” 人类的支援让野狗更加愤怒，它再不退缩径直朝贝贝扑过去。贝贝不甘示弱迎面而上，两条狗瞬间缠斗在一起。 “别特么动口啊！” 林戈赶紧加入战团，一爪子锤在野狗下颚，将它冲着贝贝后腿的一口给打闭合，只用鼻子在贝贝身上撞了一下。 贝贝趁机咬住野狗的尾巴用力一甩，竟是将它从身下硬生生拽了出去。林戈也趁这个机会对准野狗的眼睛就是连续两爪子，挠的这家伙痛叫一声拼命挣扎。 在一猫一狗的良好配合之下，这条野狗很快奄奄一息。它身上散发出来的狂暴情绪很快变得畏缩，狂犬病带来的暴躁终于褪去变成惶恐。 但即使如此，它的爪子依然在贝贝身上留下了几道血痕。垂死挣扎的反击不是贝贝能够百分百避免的，就算有林戈在其中帮助，激烈搏杀中也难免会受伤。 “呜~” 从贝贝的撕扯中挣脱出来的野狗转身要逃，却被林戈迅速堵住退路，只能发出威胁的吼声再一步步退到墙边。 它的两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带着血丝的脓化液体缓缓从伤口溢出。但即使这样它也没有放弃挣扎，慌乱嘶吼着威胁林戈和贝贝不准过来。 “呼……” 林戈只感觉心脏跳的飞快，继那回朱文涛事件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又心悸的打斗。 要在战斗中避免受伤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就如同林戈再怎么帮助也没能保护贝贝不被抓伤一样。 当然迄今为止没让贝贝以及自己被这条疯狗咬到，这应该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抓伤只是体表伤口，清洁消毒都很简单，跟被犬牙撕裂比起来不值一提。 忽然灯光从拐角处亮起来，却是拿着手电筒或者手机灯光的孙畅终于赶到了这个位置。 当看到现场情况，浑身血淋淋的野狗，身上毛发糟乱的贝贝，还有那只腹部快速抖动的猫，孙畅愣了一下。 然这时候，手机灯光意外刺激到了这条野狗。也不知道是不是狂犬病的症状让它畏光，它哪怕眯着眼睛也迅速转头盯向孙畅的位置，再嘶吼一声疯狂的朝孙畅扑过去。 “卧槽！” 林戈惊呼一声赶紧冲上去阻拦，贝贝也吼叫一声再次朝野狗发起攻击。 两条狗再次厮打成一团，林戈时时刻刻盯紧野狗的大嘴，每当它动口要咬就狠狠一爪子锤过去，坚决不准贝贝被它咬伤。现场摔打撕扯的一幕让孙畅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加入战团才好。她左右看看心里一发狠，从后腰取出伸缩警棍拉直，再找准机会对准野狗脑袋就是一棍子狠狠敲下去，‘嘭’的一声闷响让现场为止一静。 野狗晕晕乎乎的一时不再挣扎，贝贝也趁这个机会跟它拉开距离，保护在孙畅前面。 “呼……” 林戈松了一口气，再赞许的抬头看孙畅一眼。女警就是不一样，该动手的时候凌厉果断，他刚才还担心孙畅不忍下死手呢！ 看看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野狗，再看看旁边身上有不少血迹但终究状况还好的贝贝，林戈稍微放下心来。 还在考虑要怎么把这家伙彻底解决的时候，没想到孙畅忽然厉喝一声再次挥舞警棍用力一砸。警棍砸在野狗腰间，林戈隐约还听见一声‘咔嚓’声，这家伙倒在地上不动了。 它的身体还在抽搐，两条前爪用力撑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腰椎的严重伤势再加上前腿也被贝贝严重咬伤，这家伙挣扎一下又‘噗通’摔倒，只能无力的原地扒拉。 “死！” 孙畅又是一棍子敲下来，精准命中试图张嘴反击的野狗的脑壳，它被砸在地上终于不动了。 “这女人……好恐怖！” 林戈惊诧的抬头看着孙畅，没想到她竟然能够这么彪。虽然杀的只是一条狗，还是一条伤人的患病野狗，但这种凌厉又毫不留情的攻击，还是让林戈心里一颤。 “呼……” 心跳紧张如擂鼓的孙畅长长吐出一口气。 死狗很快被赶来的市防疫人员带走，甚至不需要检测就已经可以从它的体表情况判断它感染了狂犬病的事实。 而后在凌晨左右，医院也传来好消息，那名报警的孕妇成功分娩了一个体重三点四二千克的女婴，母女平安。只是和寻常孕妇分娩不一样，女人还需要接受进一步的手臂创伤手术。之前为了保证及时分娩以及母女安全，只是对她的手臂还有体表创伤进行了简单消毒止血处理，等现在才能正式处理外伤问题。 她正在值夜班的丈夫已经匆匆赶去了医院，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警察帮助了，也算是得到了一个值得庆幸的好结果。 但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这名孕妇是否是第一个被那条野狗袭击的人？那条狗到底是流浪狗还是谁家的，又是怎么感染的狂犬病毒，此外有没有人与它接触过并且沾染它的唾液？这条狗是否和其他的猫狗有过接触或者打架？万一存在那么那些猫狗是否也存在感染狂犬病毒的可能？传染源是否能得到抑制，是否会有被其他传染源弄伤的受害者？ 这些都是必须要抓紧时间搞清楚的问题。 狂犬病的致死率是恐怖的，而这个世界上抱着侥幸心理的人也从来不少。一整套的狂犬疫苗费用不便宜，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因此就轻视这件事。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漳市派出所立即集体行动起来。 他们将和市防疫站配合搞清楚这条病狗的来龙去脉，然后将可能存在的隐患全部找出来。此外市政府得知此事后下达了对市内所有野狗进行统一收容的命令，也需要派出所配合社区尽快处理。 “啧啧……统一收容啊，也就是把漳市所有的野狗或者不按照规定饲养的狗，全部一网打尽么？” 林戈一边干活儿一边感慨，同时庆幸市里没有把范围扩大化，搞出将野猫也全部处理的事情来。 当然这也是因为和野狗相比，野猫的威胁性要小很多。可怜野猫们避着人类也来不及，又怎么会对人主动发起攻击呢？ 再加上以体质来说，猫感染狂犬病的概率微乎其微。就算真被病狗咬了，也活不过两三天。换言之不等人类捕捉，它也不具备传染机会就会迅速死掉。 这话虽然说着残酷，但却是野猫能够在人类威胁中活下来的重要理由。 很快随着对那条病狗痕迹的追踪，派出所也查到了它的来历。它是被一个狗肉店老板从外地买回来的，同一批次的狗子一共有三十多条。然后老板在将这些狗关进笼子里的时候被这条病狗咬伤，当时追着它打一顿却还是让它逃走。再加上担心狂犬病赶紧跑去医院打针以及注射免疫球蛋白，因此没有任何后续处理就让那条狗跑的无影无踪。 “狗东西！他买的这些狗根本就没有经过检疫！基本上都是从灰色地带购买的盗捕狗！妈的发现狗有异常跑掉，居然也不报警！差一点搞出大事出来！” 刘胜友暴跳如雷，因为那家狗肉店就在他的辖区，位于省道边上。 (本章完) 第545章 猫狗战争 第545章 猫狗战争 这个不靠谱的老板，肯定是要进去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因为它不仅是一个经营未检疫肉类的食品安全法问题，还涉及到了造成严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严重食源性疾病的犯罪构成事实。 法律需要对老百姓负责，并不是说我把肉烧熟就可以完成消毒杀菌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狂犬病不是开玩笑的东西，百分百的致死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辩解的。谁有资格对这种事抱以侥幸态度？ 除此之外，这名狗肉店老板还要接受一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内的罚款。总而言之他的这个店子，肯定已经干到了尽头。 然而由他牵扯出来的麻烦，这时候才刚刚开始。 百庙派出所从狗肉店的后院里找到了十几条关在笼子里的活犬，以及一冰箱已经宰杀完成但没来得及销售出去的狗肉。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点是其中几条狗的宠物狗外形还是让人心惊。 这代表有人在对宠物狗出手，伤害个人财产甚至等同盗窃。这个发现顿时让警方焦头烂额，尽管绝大多数相关工作都被移交给食品药监局处理，但这一条狗肉盗窃运输售卖的违法犯罪链条，却需要交由公安机关负责打击。 再加上市里下达的收容流浪狗命令，又十分恰巧的碰到了正好到来的五一长假时间。 “妈的！五一期间原本就够忙了，这还要负责抓狗？” 赵志刚骂骂咧咧跺脚，没想到刚来上班就碰到这样的事情。要知道野狗那玩意儿是会到处乱跑的，每抓一条狗都是街头巷尾的围追堵截，还有承担被狗咬伤的可能。再加上这一次漳市出现狂犬病风险，谁也不敢保证这些野狗身上是否携带狂犬病毒。 这种情况下就算警察们都已经打过疫苗，那致死率也还是让人心里发怵。 “抓狗的主力是城管单位还有社区，咱们只派人去跟着还有处理一下人为阻止或者相关治安问题，能有多麻烦？” 郑明星不耐烦的瞪赵志刚一眼。 这家伙既然知道今天是五一，派出所里需要安排协调的东西数不胜数，为什么还要跑过来影响他工作？ 谁也不想看到抓野狗的事情和五一长假混在一起，两件同样辛苦的事情确实能把人累垮，但是狂犬病的威胁谁敢忽视？ 贝贝已经接受紧急治疗并且被隔离起来了，这万一要是再发现别的感染者…… “咱们派出所人手不够啊！我们还要去漳河风景区执勤，负责那边五一长假的游客秩序以及百分百会发生的争执纠纷甚至打架！咱们就这几条牲口，从哪儿再去搞人抓狗？” 谢华也是揉着眉头发愁。 其他人同样摇头叹气。 话说每年的五一十一还有春节，都是派出所最忙碌的时候。平时的事儿一概不会停，再加上长假期间旅客来往的各种问题以及人员放假之后更容易产生的矛盾纠纷，每年这时候都少不了焦头烂额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三份使用。国家放假几天，警察就全体加班几天。每天至少十四五个小时，除非累瘫躺医院了，否则谁也别想在这几天休息回家！ 尽管派出所为了解决大家身体精神压力，已经事先通过轮休的方式让大部分警察得到了一定充电时间。但是整整五天的连环加班，对所有人的体力精力以及身体本身也还是极大的摧残。 更不提，这一次还要抽调一些人手去帮忙城管和社区抓捕野狗。人力更少之后，负责五一长假工作的警察只会更忙，能够休息的时间更拮据。 “有困难，那就想办法克服困难。社区和城管那边我去协调，看能不能把每支抓捕队伍只安排一名警员，这样就能少抽调一点人出去。然后再抽调两个文职去漳河风景区站岗，也能顶替一下位置。” 余正伟想了好半天，也只能想到这样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 “实在不行，就让咪咪带着它的手下负责帮忙抓狗。有这些猫帮忙，无论找狗还是追踪，都能起到更好的作用。只是需要考虑这些猫会不会看到狗就跑的问题，这一点就要咪咪你来解决了。” 聂国强也补充一句，想想低头看着林戈道：“咪咪，这件事儿交给你没问题吧？如果你手下那些猫能够起到作用，不管是咱们派出所还是城管、社区那边，也都能够轻省一些。这五一长假，他们也都不容易。特别城管那边作为抓狗主力，需要的人手更多。而他们街头巷尾也要执勤，人手问题比我们更严重。” “让猫去帮忙抓狗？” 林戈抬头看看聂国强，确定这家伙没有说胡话，才皱着眉头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有没有成功实施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将那些藏匿在街巷深处的野狗们找出来，他的小弟自然能够帮忙做到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让它们跟城管配合减轻政府人员人手压力，是不是有点高看它们了？ 可即使再怎么觉得不可能，这事儿也还是得想办法帮忙。上面下达的命令必须执行，狂犬病的威胁确实存在，小弟们万一被咬到也是致命的。更不可能说漳市单方面禁止五一长假，让老百姓等抓狗任务完成之后再休息娱乐。总而言之事情已经撞到一起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将抓狗任务完成脱身，仅此而已。 林戈这一次没有任性。 给小虎斑几个安排好任务之后，它们很快将各个位置的小弟们全部召集起来。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漳河派出所院子里就挤挤攘攘全部是猫，各种各样的喵叫声仿佛大合奏一样悦耳。只可惜周围的居民们对派出所囤猫的事情已经非常习惯，这么壮观的一幕也只是让众人路过的时候看两眼，就很自然的离开。 而几个月不见，林戈发现猫群有壮大的迹象。原本两百多只猫，现在居然变成将近三百只，这还不算距离较远一时没有赶来的那些家伙。 林戈之前熟悉的那些猫，基本上响应了老大的号召。但也有几只林戈脑子里有印象的，这一次却没有出现。林戈不知道它们是死了还是没有听到召唤，但总归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在派出所挑选出来负责这次抓狗任务的警察注视中，林戈简单的将猫群的任务交代了一遍。也不知道这些个蠢东西们听懂没有，反正分散去找狗就行。 甚至说个不讲道理的，这个时候会在外面溜达的，只有少数可能是宠物犬，绝大多数都应该是野狗或者被抛弃的流浪狗。所以到时候就算找错抓错也没有关系，按照文件所有只要没有牵狗绳或者牵了绳但是没有完整养狗登记手续的在外犬只，全部都在这一次的大型收容任务当中，直接一网打尽万事大吉。 漳市文明养犬提倡好几年了，还这么任由宠物狗乱跑的，到时候就去城管处登记检疫甚至罚款后再领回去吧！ “哎！这种事儿不知会一声，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不光你们漳河派出所，我们那边儿也很需要咪咪帮忙啊！” 难得一见的百庙派出所所长李振忽然一下出现，看到猫群集结就立即猜到了漳河派出所打的主意。 而这一次他是跟龙泉派出所的程瑞一起来的，两人原本是过来跟余正伟商量合作抓狗的事儿，却没想到正巧碰见漳河派出所恰好拿出来一个找狗的好办法。 这世上，还有比到处流窜的野猫更加清楚野狗们藏在什么地方的么？ 虽然野狗不会像野猫一样抱团，但正因为如此它们的位置就更加难以捉摸。如果不靠这些野猫帮忙而靠自己去漫无目的寻找，天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件事搞完。 而且和以往的收容流浪狗、疏漏一点无所谓的情况不同，这一次面临狂犬病威胁，是必须要一只不漏将所有野狗全部找出来的。 到时候如何处理这些流浪狗，不需要派出所操心。但如果还有感染狂犬病的狗流落在外，那万一出什么事儿可就是派出所的大问题。 所以发现漳河派出所要启动特殊武器的时候，两人一齐上前表示要分一杯羹。 “你们这些家伙……有好事儿没想着我漳河派出所，需要求过来的时候倒是这么嚣张？” 余正伟又好气又好笑，可偏偏聂国强和郑明星一个去了漳河风景区，一个去了区购物中心，这会儿连个唱黑脸的人都没有。于是他只能稍微找两个混蛋勒索一点好东西，就答应了两人请求。 余正伟来到林戈面前示意林戈将猫群分成三队，再挪出来两队交给李振和程瑞带走，帮忙他们那边把辖区里的野狗们也给全部找出来。 “好处呢？” 林戈自然不无不可，反正这些猫有一大部分都是从百庙区和龙泉区跑过来的，再回去搜索自己地盘里藏匿的野狗，对它们来说更加简单，好处也更多。 野狗原本就是对野猫们生存威胁很大的一种存在，能减轻野狗的威胁，对野猫们是一件好事。 它们能得到两大派出所的人情，同样是一件好事。 于是确定现场小弟们都已经弄清楚了这一趟召集过来的任务，林戈又告知它们发现目标就直接找穿这种警服的，这才示意它们可以散开回去干活。 一群群的猫蜂拥而来，蜂拥而去，很快在路人惊讶的注视中消散于城市各个角落。 而与此同时紧张刺激又危险的野狗抓捕行动，也随着五一睡懒觉人群的渐渐出门，在人群愕然的注视中正式开始。 一条条在城市里艰难生活，在垃圾堆里寻找食物，在大树底下躲避风雨的流浪狗们，很快被城管们发现。然后城管们手持钢叉大网甚至麻醉枪，很快就将其中一部分对人类疏于防范的倒霉蛋迅速逮捕。它们被装进事先扯好网兜的皮卡车中，再送往集合点的大货车里。至于它们的最终目的地，则是位于城郊的一家动物救助站。 它们将在那里进行消毒体检以及疫苗接种，再根据体型、性别还有身体状况进行分开隔离。然后感染狂犬病的灭杀，患其他疾病的接受简单治疗，情况严重的就只能进行人道处理。 而大部分经过检查健康无病并且性格良好的流浪狗，则会在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后进行登记以及办理检疫手续，然后向公众开放领养申请。 “啧啧！猫带着人类抓狗，这也太狡猾了吧？” 一名路过的年轻人恰好看见小区里几名城管正在对一条黑色的狗子围追堵截，他听到狗惊慌的叫声，也看到旁边警察脚边一只态度嚣张的猫，不由啧啧出声。 “哎真的啊！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刚才在那个小区看到抓狗的人里面，好像也跟着一只还是两只猫呢！” 身边的女孩恍然大悟，也停下脚步好奇的看着那边热闹景象。 今天早上的时候，漳市公众号还有漳市日报、漳市早间新闻都播报了近期展开对流浪狗抓捕控制工作的新闻，所以这些人即使看到了这种警察‘欺负’狗狗的一幕，也没有脑残的跑过去替那些‘可怜’狗子打抱不平。野狗们有的东逃西窜，有的却凶猛反击，那种凶悍模样让围观人群一阵咋舌。也幸好抓狗的城管还有主动加入帮助的党员群众们装备齐全人数众多，否则说不定还真会被这些困兽犹斗的家伙给伤到。 再加上部分城管携带了‘麻醉枪’，对付这些家伙十分有效。 “喵呜！” 看到死对头被成功抓捕，只能在网兜里艰难挣扎，将这只狗找出来的那只猫发出嚣张的叫嚷声。 眼见狗子被塞进皮卡车里就要离开，这只猫眼珠子一转居然跳到皮卡车上面。它站在笼子上面挑衅的看着下面颤颤发抖的仇敌，再一次对它进行性质恶劣的挑衅。 “这猫性格挺糟糕啊！” 累的一身大汗的微胖城管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跟旁边社区派来帮忙的人开玩笑。 “呵呵……我对这猫有印象，之前有段时间它一直都是一瘸一拐的。看这情况，那时候怕是被这条狗给欺负了吧？” 社区大爷笑呵呵的回答，再将这只猫从皮卡车顶上赶下去。 他跟这只猫可是很熟的呐，或者说社区附近的这些个野猫儿，有不少都是他在每天喂食。剩饭剩菜什么的，几乎全部都给了这些小家伙。 只可惜最近不知道怎么的，附近的猫过来吃饭的频率低了很多。一开始还担心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死了几只，但现在看它们活蹦乱跳的在附近溜达，便更加纳闷究竟什么情况。 “喵呜~” 跟熟悉的老大爷打个招呼，获得胜利的猫儿翘着尾巴离开。它还要赶紧去抢占那条狗的地盘呐，绝对不能让隔壁楼栋的母老虎给抢走。 随着时间流逝，各个地方的抓狗工作全部成果斐然。 在猫群的搜捕跟踪之下，无论藏在什么地方的野狗，都全部被纷纷找到。即使有逃脱围捕的，也会被猫儿在后面慢悠悠的耐心跟踪，重新找到它的藏匿地点将它抓起来。 当然也发生了野狗反击甚至将人弄伤的事儿，这时候就顾不得人道主义了，袭击人的狗永远都只有直面死亡这唯一一个结果。 居中坐镇的林戈原本以为今天的事儿还有需要他出手的地方，但是时间一点点过去，被抓捕的野狗越来越多，居然却没有哪怕一个地方提出求援请求。 派出所碰到最多的问题，其实是野狗被抓捕之后有人姗姗来迟表示这条狗是他‘散养’的，要求将狗放出来还给它，并且表示在自家小区活动没有任何问题谁也不能管等等。这个时候就需要派出所的人跟她讲道理，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讲法律。反正但凡是这种‘散养’的，不喂食不洗澡不打疫苗就这么丢在外面让它自生自灭，只认一个饲主名分的，派出所一概就当它当成流浪狗对待。 如果狗主人真想把它带回去，那就等收容检疫完成之后一步步按要求办好再说。 期间龙泉派出所辖区还有一个大妈指着帮忙的猫儿吵闹，说要抓就要把流浪猫一起抓走。被龙泉派出所警犬耐心解释了狂犬病的威胁，并且告知犬科和猫科感染狂犬病的概率以及自身产生狂犬病毒的可能等等之后，依然无理取闹甚至撒泼。对于这种人派出所也懒得惯着，大好五一先去查看室呆个一天半天。 总而言之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个部门的抓捕人员虽然累的不行，但做的成果也是相当不错。 基本上能够被发现的野狗全部落网，剩下从附近群众口中得知过去存在，现在却不知所踪的，大部分也都跟其他地区同事们联络过后，得到已经在其他小区被捕捉的消息。只有少数那么一两条还在狡猾逃亡当中，但是随着猫群渐渐被解放出来并且越发兴奋齐心合力将它当做目标，被找出来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本章完) 第546章 不讲道理 第546章 不讲道理 “这些猫儿，肯定是以前被狗子们欺负狠了！否则为什么这么热心呐，感觉比我们都还要积极！” 一名城管一边擦汗，一边好奇的看着眼前十几只各种猫咪上蹿下跳将小区每一个旮旯角都反复寻找，只为找到那只藏匿起来的可恶仇敌。 “欺负？” 同事摇摇头，表情怪异的道：“为什么不是这些猫，在发现有我们这些人类给它们当苦力打手之后，便主动去找狗子们的麻烦呢？有漳河派出所那只猫撑腰，流浪狗被咱们这地方的猫给欺负，这才是世间现实吧？说实话如果不是这次狂犬病事件，我都要同情咱们漳市的狗子们了！有那只猫护着对手，他们的流浪生活真是不容易啊！” “就算这样……” 城管沉默一下，半晌摇头道：“说实话换作是我，我宁可看到周围存在许多的流浪猫，也不想看到一只随时可能对我动口的流浪狗。流浪猫就算再怎么捣蛋，它也顶多就是吃吃鸟雀祸害一下草，又还能做什么呢？而那些毛发乱七八糟看起来又脏又危险的流浪狗，远远看到了心里都会打颤，生怕什么时候忽然被咬上一口。而且就算它活着不容易，可对我们自己来说，终究是不能安心的东西。如果我家小区附近有流浪狗，说实话我都不敢让我家小孩儿自己出门去玩……” “这话倒也没错，流浪狗对人的威胁，确实比流浪猫来的危险。” 另一名城管点点头，接受了同事这个观点。 再看前面，猫群已经搜索到了小区栅栏外面的一处菜地。那里原本是两个小区中间的荒地，如今却被一些闲着的老太太们起垄成了一个个种菜的小方格。藏匿在菜地里面的一只小狗子被猫群从里面揪出来，四五只猫围着它嘶吼恐吓。这只看起来只有四五个月大的小串串被猫吓的不行，只能夹着尾巴拼命吠叫壮胆。 “还真让它们又找到了一只啊，干活儿了！” 三名城管不再闲聊，赶紧拿着家伙左右寻找能够翻到菜地那头的路径。然而看着只是一墙之隔，但要下去到里面却需要绕路一公里多从小区门口绕过去。城管们不禁腹诽那些老太太究竟是多闲，宁可走这么远也要开荒个小菜圃出来。菜地附近连一个水坑都没有，每天挑水浇菜都是大工程，但他们却半点不嫌累？ 等到几人小跑着绕过来的时候，那只小串串已经被几只猫欺负的不敢动了。但即使如此城管们依然只能继续对它动手，而不是将那几只猫驱赶开保护它。 “感觉我们就像助纣为虐一样。” 这名城管看一看网兜里颤颤发抖却好似松了一口气的小家伙，将网兜扛在肩膀上叹一口气。 “先把上面交代的事儿完成再说吧。” 同事笑笑，见那几只猫已经不再四处溜达而是凑在一起舔毛打闹，便知道这一片附近大概率没有野狗了。于是将狗子丢进皮卡车，再给上面发个消息表示任务正式完成。 呵呵……比往年轻松了很多啊，只一天时间不到就把这么麻烦的事情搞定了。 如果不是这些个猫，天知道要追在这些狗子屁股后面寻找多久。 甚至不止负责这个小区的工作人员，其他地方的抓捕人员同样如此。 原本以为会很辛苦的抓捕流浪狗工作，今年却是完成的非常快速。在林戈手下猫群的配合以及主动出击之下，漳市城区所有藏匿的逃跑的野狗全部无所遁形。猫和人类的配合，将一个个被全部找出来并且成功收容。经过在集合处的计算，一天时间下来抓捕到的流浪狗累计七十四条，其中大狗五十二，幼犬小犬二十二，数量当真不少。 同时再统计发现，这些流浪狗当中很少有土狗，基本都是被抛弃的宠物犬或者串串。总体来说城市里流浪狗的存在，依然是养狗人不负责任带来的结果。 甚至负责检疫的人员还发现，这些流浪狗基本都有患病情况。多数是皮肤病，少数则是伤口溃烂断脚瘸腿等等问题。说实话看着这些个病狗可怜兮兮的在车厢里哀嚎，大家也是心疼又看不过去。然而终究它们对普通人的威胁确实存在，不可能因为它们可怜就纵容它们肆无忌惮的在城市里随意乱窜。 “乖哈！去了救济站，就有人专门照顾你们啦！到时候运气好再碰到一个善良的收养人，以后才能幸福的活……卧槽！” 一名社区干部感慨一声，忍不住拍拍笼子。只是手刚伸过去，里面一条大黑狗就毫不犹豫张口咬过来，吓得他连连后退。 尽管知道狗在笼子里咬不到他，但这人还是脸色一白。 在心里嘀咕两句咒骂一声，回头再看不远处蹲着的一窝大小野猫，那些家伙安分又好奇的远远朝这边张望，不由叹一口气只能承认野猫还是看着比野狗安全一些的事实。 原以为艰难的抓狗任务，在林戈手下猫群帮助下就这么迅速完成。一天时间一眨眼也迅速过去，五一长假带来的工作压力已经初见端倪。 当晚回到派出所里集合开会的时候，所有警察都是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样子。无论是抓狗的还是维持秩序的，今天都非常辛苦，赵志刚更是一路哈欠就没有停过。 办公室里唯独钱伟心情挺好，他今天在漳河风景区逮到了三个顺水摸鱼的扒手，算是难得的一个多月终于又开了一回张。 钱伟甚至都有些怀念过去抓贼的日子了，总感觉现在小偷日渐变少居然成了一种遗憾。随着现在违法犯罪产业的方向改变，各种诈骗取代小偷小摸，让他颇有一种英雄再无用武之地的感慨。 “不要乌鸦嘴啊！” 蒋依依瞪了钱伟一眼，诚挚的恳请他赶紧闭嘴。 当警察最怕的就是念叨，往往念到什么事儿就会发生什么事儿。 而这次，也不会例外。 “您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蒋依依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报警提示声。脸色微变的她无语的看着钱伟，再看看旁边一个装傻偷懒坐着玩手机的混蛋，闷哼一声推开椅子风风火火从办公室里闯出去。 今天晚上由她值班，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个警情只能由她来接。 只是走到一半蒋依依的脚步忽然顿一下，她转身回头、面无表情的将趴在椅子上的林戈抱起来，在这只猫错愕的表情中带着他转身就走。 “哎？关我什么事儿？” 全程神飞天外的林戈措不及防被带出办公室，想要挣扎却被蒋依依恶狠狠的眼神吓到，只能老老实实安分下来。 看得出来这女人今天心情不好，稍微嗅一下还能闻到大概是大姨妈来了的生理变化气息，面对这种情况林戈只能怂怂的放弃反抗，放弃招惹这个时候情绪异常的女人。 办公室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有些尴尬。 “没事儿，有朱俊陪着呢！咱们派出所如今几对小情侣都把值班表排到一起去了，这晚上啊值班都是乐呵的，用不着咱们操心。” 钱伟厚着脸皮对周围的人嬉笑，打定主意这个五一坚决不做好人。 其他几个人点点头，也一致同意装聋作哑。 每天从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整整十二小时的差班上班时间已经足够累人了。再算上下班之后还要写卷宗做笔录，以及工作总结思想汇报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正回家最少都是半夜时间。回家后还要处理一下孩子以及家里琐事，睡觉时间往往就到了凌晨往后。再算上六点起床，一天睡觉时间居然不到六个小时。甚至这都还不算什么，五一期间漳河派出所每个人都还有一天需要二十四小时加班，第二天休息半天下午两点继续上班的事儿在等待着呢！ 将这些全部算上去，所谓的五一对所有警察来说，根本就像是梦魇一样。群众开心放假警察受罪，熬命一样只希望能赶紧把这五天给赶紧混完。 大家除了祈求五一期间发生的事儿少一点以外，对此再无其他办法。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时候展现风度那可是要命的事情。除非蒋依依实在需要人帮忙，否则大家都宁可装傻。 “之前三令五申不准商家在五一期间闹幺蛾子，结果我们的话就被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蒋依依咬牙切齿的想着，警车嗡鸣开的飞快。 节假日疯狂流动的外出人员对社会秩序的挑战，由不得警方对此懈怠。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出不少事儿，今天也不会例外。而蒋依依是真不爽看到这时候还有人顶风作案，这不纯粹给派出所找事儿么？明明五天长假已经能够让他们大赚一笔了，为什么还要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警察找麻烦，给漳市抹黑？ “商人逐利，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林戈蹲在副驾驶撇撇嘴，很不爽自己成了朱俊的替代品。但是谁让朱俊之前已经接警出去了呢，这会儿蒋依依要找人陪自然只能找到一只没法拒绝的猫的头上。 警车很快来到漳河风景区不远的一家酒店门口，刚停稳车就看见里面有三拨人正在对峙。其中一拨是酒店服务人员，另外两拨看起来都是外地来的客人。 说实话在林戈看来，漳市的风景旅游乏善可陈，完全没有游览两天的必要。早上出发下午逛完，晚上去第二个目标不好么，何必要在漳市过夜呢？ 没有了这些留宿的旅客，警方就能少不少的麻烦。至于夜市和酒店的商业问题，林戈表示与自己无关。 进去之后，林戈很快了解到了事情始末。 说起来很简单，就是酒店一房两卖，把节日期间火爆到一房难求的客房，在前台和网上各卖了一遍。 虽然表面上酒店经理对蒋依依表示这是网站数据失误，是旅游网站那边数据出现错误导致的意外结果。但是林戈简单偷听后台服务人员的一些嘀咕之后，却明白所谓真相只不过是酒店方面发现订了那间房的客人直到晚上七点多还没来入住，以为他们今天晚上不来了或者别的什么的，于是偷偷将被订出去的客房又交给了刚刚从景区赶过来的另一波客人。 说实话，挺缺德的。 而且原本这事儿在平时的时候也很好解决，换个房间甚至升个等级什么的，说两句好话大家都能接受。 但是谁想碰到五一长假，酒店里房间竟然全部住满一个不留！也就是说酒店这边已经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唯一能做的只能也必须给其中一边客人退房。 但这种近似‘驱赶’的做法，谁会同意？ 如今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天色全黑，又是在热闹并且旅游最繁忙时候的五一假期，这家酒店住满了难道其他酒店就会有例外？ 被以‘网络错误’为由强制退房并且只补偿一百元购物卡的外地游客，在通过电话联系发现附近几家酒店全部满员之后，毫不犹豫选择拒绝退房拒绝离开。 而已经住进去的那家子人自然也不会走，如此一来酒店方面解决不了，三方纠缠着把事情闹到了110这边。 “也就是说，现在的重点并不是非要住进那个317房间的问题！而是周围已经找不到合适的酒店，你认为离开后这一晚上将无处可去，所以拒绝接受酒店的做法？” 蒋依依很快抓住重点，抬头看向身边一脸不忿的年轻男孩。 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漂亮女孩子，长发披肩身材窈窕。她将所有交涉都交给身边男士，自己则好奇的盯着跟蒋依依过来的林戈，还拿手指头勾引试图把林戈钓过去。 “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但这不是重点！警察同志，重点是这房间是我先订的，app上的订单和付款时间我也给您看了对吧？那你说我先来的，我凭什么要被赶走！先来后到是常识对吧？我又不是低人一等，凭什么要被区别对待？所以这不是一间房间七百八十块钱被加价的事儿，而是他们酒店对我的侮辱！他们侮辱了我的人格明白吧？明明是酒店的错误！对不对，这是事实？你好言道歉态度放诚恳，我能够理解并且接受，那大不了晚上带女朋友睡大街，多大的事儿？” 年轻男孩振振有词，看似很有道理的继续道：“但是他们现在直接赶我走，说和酒店无关？说他们没错，错的是我这个傻逼没有早一点在前台核销！呵呵……警察同志，你觉得我能接受这种说法么？他们既然在网上接受预定，那就给我把事情做好啊！事情做岔了怪客人还把责任推给我，您说我能咽下这口气？” 蒋依依没有回话，只转头看向酒店经理这边。 表情尴尬的酒店经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无奈低头道：“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酒店已经没有多的房间了！所以就算这件事儿我们确实有一点态度上的错误，可事实就是这边这家客人已经入住进房间里面，总不能把他们赶出去对吧？所以警察同志，咱先不论谁对谁错；您只说这事儿，难道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 蒋依依看看这名狡猾的酒店经理，再看看旁边一脸不忿的年轻情侣，然后转头看对面好像看热闹一样的一家四口，确实发现这件事儿不好解决。 先不管谁有理谁没理，年轻情侣这边肯定是需要一个房间的。然而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蒋依依也打电话让同事查询了一遍，周围近几公里内的酒店确实全部客满。她提出可以用警车或者让酒店派专车送两人去市区的其他酒店休息，但是被男孩以刚才那种道德上面的理由拒绝，执意要求酒店给他腾挪房间。 然而酒店前台也给蒋依依看了入住记录，确实已经全部住满没有骗人。除非说这会儿特别巧合的有人退房，否则就必定会多出来的一个客人没有地方住。 而看那边那一家四口，事不关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指望他们谦让退房，同样不可能。 “你们就不能提高补偿额度让他满意先把事情解决？这件事儿无论如何都是你们的错误，不要给我找一些不讲道理把自己撇到一边的理由！我也警告你不要在外地游客面前给漳市抹黑，甚至把这事儿闹大。要是因为你们影响到咱漳市的名声，你们这家店就给我等着瞧好看市里各个单位怎么收拾你们！” 蒋依依将酒店经理拽到一边，完全不讲道理直接威胁。 作为警察，蒋依依很清楚有些时候光靠讲道理是行不通的。特别对于这些老油子而言，他们很清楚怎么和法律打交道，好言好语对厚脸皮的东西毫无意义。 虽然说起来挺丑的，但是有些时候警察确实不能对这些人太好。善良是警察，温柔是警察，强硬也是警察，不跟你浪费时间讲一些乱七八糟道理一样是警察。 “但是……确实是网站的错啊！他们接受订单，却没有跟我这边的酒店系统交互完成……” 酒店经理还想狡辩。 “你确定要我较真吗？” 蒋依依不爽了，眼睛狠狠的盯着这家伙道：“我跟你说，你要是在这里继续耍赖耽误我的时间，那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你这边都有毛病，这一点不管你怎么狡辩都摆脱不掉！所以这事儿你必须给我好好解决，而且要快！不给这两边人一个让他们完全满意答复，再或者让今天这事儿闹大，那都不要怪我不客气！” (本章完) 第547章 警察的约会方式（求订阅） 第547章 警察的约会方式（求订阅） 在蒋依依的言词恐吓下，原本就不占理的酒店经理很快服软。 毕竟不管怎么说，另外双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眼前这个伪装无辜以及自己也是受害者的酒店经理，他是现场唯一有过错的人。 半个小时后，最后的商议结果出来了。酒店全额退还受害人订购酒店的费用，并且派专车送两人去市内为他们无偿订购一间不低于相同标准的酒店住房，再赔偿两百元交通费用，事情就此了结。 说实话赔偿金额不算高，当然其实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原本那年轻人还有些不甘心，但是在女朋友的劝说下也退了一步，接受酒店道歉后选择和解。 双方达成一致并且在蒋依依的见证下当场出发去寻找酒店，算是将这一次接警情况处理完成。 “呼……” 松一口气的蒋依依回到警车内，一时不想着急回去于是就坐在车里偷懒。 回头看不停打哈欠的林戈，蒋依依苦笑一声道：“咪咪，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胡搅蛮缠呐？完全仗势欺人什么的，非要勒令酒店道歉再出钱把事情给平息下去。” “有什么不对的吗？” 林戈诧异的看蒋依依一眼，很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警察又不是机器人，只能按照固定程度做事。面对不同的人群使用不同的方法，这不是很正常的么？甚至那些只会死板根据法律行政条文应对的所谓守规矩的警察，那才是不懂变通的蠢货。民事案件就要快刀斩乱麻，拖的久了对谁都不是好事儿。 “但是……会挨骂啊！” 蒋依依低着头，心情有些不太好。临走时候那个酒店经理的脸色，她看的十分清楚。说实话就算当面人家不吭声，但背后会怎么恶劣诅咒还说不定呐！ 尽管今天这事儿确实是酒店的错，但往往很多时候出警并非只是哪一边的错误甚至可能争执双方都没有错。最后解决下来肯定有人满意有人不满意，到时候所有的埋怨就全部归负责处理的警察承担。而警察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心情好的时候自然视若无睹；但心情原本纠结的时候，就很容易感到压力甚至挫败。 蒋依依原本今天就是月事状态，再加上白天辛苦一天身心疲惫，这会儿就更加显得脆弱了。 林戈挺理解她的，闻言叹一口气从副驾驶走到主驾驶这边，在蒋依依腿上拍一下，再拿脑袋在她胸口蹭一蹭算是安慰。 “我原本跟朱俊商量好了，下半年结婚算了。” 蒋依依把林戈抱过来，一边抚摸他的后背一边低声道：“反正都是警察，也知根知底。平时又忙，谈恋爱什么的其实也做不到像平常年轻人那样时时刻刻在一起。既然如此还不如把家庭组建了算了，好歹以后互相照顾也方便一些。但是有时候我又感觉吧，这样妥协其实挺没意思的！不是说朱俊没意思，而是这样天天被人在后面骂挺没意思。那些什么生儿子没屁眼之类的话，说实话有时候想想也挺不爽的。就算明知道不可能，但心里还是不痛快。” “啥意思？你要跟朱俊分手？还是说，不当警察了？” 林戈愕然抬头看向蒋依依，不明白这女人今天情绪波动怎么会这么的大。 他不由心里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被这点小事儿给击垮了吧？ “没事儿！算了，我就胡言乱语几句。” 很快蒋依依就自我调解过来，笑一笑摇头不再提这个话题。身为警察，偶尔情绪低落个几分钟，找个无人的位置哭一下就过去了，哪有时间一直在那里萎靡？ 将林戈重新丢回副驾驶，蒋依依强令自己振作起来，驱车返回派出所。 然而就在刚走到半路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蒋依依直接打开外放，就听见那头值班室的谢莉莉告知又有新的警情，华北街夜市一家烧烤摊子那边有人打架斗殴。 “其他人呢？别总指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啊！” 蒋依依有些不爽，这怎么还没喘口气就要继续出警了呢？ “你走之后又接到了三起报警，一个是国外游客把护照丢了，一个是有人在万达那边因为停车费问题跟停车场保安吵起来了，还有一个是有人报警发现学生去了酒吧。反正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但把值班的人全部抽调的一干二净。所以没办法啊！依依，正好朱俊也过去那边了，你就跟他一起处理这次警情呗！” 说到最后，谢莉莉笑了说道：“就当是约会了！跟平常人不一样，只属于咱们警察的特殊约会方式！” “你以后找男朋友，也带着他去报警现场约会吧！” 蒋依依气愤吐槽。 “嘿嘿……我是文职，又不需要出警。再说了，我也没打算在同行里找男朋友啊！我到时候找就干脆找个懂事听话的小奶狗，或者霸道总裁，那才叫有意思！” 谢莉莉也不生气，一边跟蒋依依聊天一边挑衅她。话说自从出了那天的事情之后，这几个月来谢莉莉已经改变的非常多，跟派出所里女警们的关系也都非常好。正因为这样，这些开玩笑的话才能够说得出口。换作过去她那个人嫌狗厌的样子，胆敢说这种话少不得要被蒋依依回去之后狠狠暴揍一顿。 一路聊着天，蒋依依的情绪很快放松下来。之前的那些抱怨和失落全部不翼而飞，她很快驾驶警车来到事发地点。 停车之后林戈发现，朱俊已经先一步赶到了现场。 然而发生争执的并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整整两桌加起来十二三个人左右。尽管有朱俊在中间喝止，又有烧烤店员工以及两边同行帮忙劝阻，但肇事双方依然火气十足。 两边人一边对峙一边口吐脏话，各种嘈杂声甚至将朱俊的喝令声都给压制下去。似乎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两拨人颇有些不怕警察的架势，隔着朱俊还要继续用手臂输出。于是这种情况下不免推攘，朱俊也在混乱中挨了好几下胳膊肘。他咬牙捂着右眼脾气渐渐上来，左手缓缓摸到腰间的警用橡胶棒上面。 “别动手！” 蒋依依及时上前按住朱俊，制止他将这件事扩大下去。 “你来了啊？” 朱俊有些惭愧的笑笑，左手松开又把蒋依依保护在身后，免得她被这些醉酒大汉伤害到。 “交给我吧！” 蒋依依也不跟朱俊多说，甚至没有时间安抚受伤的男朋友。眼见双方又要有动手迹象，蒋依依柳眉一竖拳头一握，忽然大叫一声。 “都不准动！从现在开始谁还敢动手，我就把他当做故意伤人处理！如果双方都有人动手，那就以斗殴判定都给我去拘留所里蹲几天！听见没有，都给我分开！” 刺耳的声音让林戈浑身哆嗦一下，女人特有的尖锐嗓音更是瞬间将吵闹中的众人声音全部压制，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被吓了一跳。 面对朱俊依然嚣张跋扈的十几个人，看到气势汹汹脸色难看的蒋依依，忽然就有些不敢放肆了。 倒不是说喝的醉醺醺的他们还懂得尊重女性，而是蒋依依的脸色看起来超级可怕，身上更是笼罩着一种随时可能暴走的凶悍气息。 再加上她话语里拘留所三个字也很刺耳，顿时就让这些人迅速冷静一半。 只是动手虽然不敢了，但继续骂骂咧咧的勇气还是有的。两边人被气势汹汹走过来的蒋依依隔断，便不好意思像面对朱俊一样贴着他跟对方输出，于是只能退后一些隔出距离，然后互相对骂。 为了增加气势，诅咒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同时挥舞一下手臂，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找死！” 眼见一个没分寸的家伙，粗壮手臂即将撞到蒋依依身上，林戈眼睛一眯从蒋依依身后窜出来，跳起来对着那只毛茸茸的胳膊就是一爪。 “啊！” 那人痛叫一声赶紧收手，低头一看小臂上多出了三条长长白痕，顿时吓一跳酒也醒了八成。 这个突然的变故，也让其他人都稍微冷静了一些。 朱俊见这个机会赶紧凑过来，帮着蒋依依将两边人彻底隔开，然后大声道：“一边各来一个人，跟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从现在开始谁还敢动手，我就当做妨碍公务甚至袭警处理！我警告你们不要把我的话不当一回事，这两个罪名都是要留案底的！而且以性质恶劣程度来说，它会影响你们之后一辈子！” “凭什么？又不是我们的错！是他们这些王八蛋先动手的，你抓他们去啊！” 一个头发五颜六色还烫的像一坨海绵，脸上也满是酒红的年轻人，态度嚣张指着朱俊大声反驳。 “你再动手，这指头就别想再要了！” 蒋依依冷冷的盯着他，蹲在蒋依依肩膀上的林戈也跃跃欲试蓄势待发。 毛嘴角一抽搐，赶紧把手收回来。 对面那波人刚想趁势输出占领气势高地，结果蒋依依领着林戈回头一瞪，也全部怂了。 在朱俊和蒋依依的努力之下，现场情况终于得到控制。两拨人不再打架辱骂，当然背后低声蛐蛐肯定没停，但这种事儿蒋依依和朱俊只当没听见的，抓紧时间询问事情起因经过。 而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双方再各补充一下，事情就清楚了。 起因是两边都在喝酒吃肉，然后两桌上的啤酒全部告急催促老板补充。结果老板太过忙碌以为只是一桌不同的人在呼唤，就给了前面那桌补充了啤酒，遗忘了后面这桌。 原本事情到这里，说清楚老板再讨个歉意说个好话，事情就过去了。 但偏偏这时候双方都喝的有些高，拿到酒的那桌听着隔壁对老板的指责，或幸灾乐祸或鄙视也或站在道德制高点自觉牛逼，反正就那么冷笑一声再不屑的跟同伴故意蛐蛐。 顿时这么一搞，就把隔壁人惹火了。 “你他妈笑什么？” “关你屁事？” “再说一遍？” “别碰老子，老子就笑你怎么了？” 总而言之随着这种已经让派出所警察厌倦的幼稚争执，吵闹情况渐渐演变成了斗殴。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人受重伤，但坏消息是现场十多人各个参与…… 这会儿随着慢慢酒醒，两拨人也都渐渐冷静下来。看两名警察表情严肃，其中几个人眼珠一转就打算溜走。 “嗷呜！” 林戈咆哮一声从蒋依依肩膀上跳下来，迅速拦在这人面前。 这人逃跑的行径被其他人回头发现，于是只能尴尬的笑笑老老实实转身回来，低下头一声不吭。 蒋依依和朱俊对视一眼，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事情真相倒是简单，然而仅凭他们两个人要将这两拨十几个人顺利带回派出所，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再加上双方在大街上斗殴，甚至能算得上是团伙动武，也不能说简单调解让双方互赔医药费就这么算了。甚至说难听一点就算要简单处理息事宁人，该有的程序笔录登记也都不能少，以免后续产生问题。 总而言之这些人必须去一趟派出所！ 但是怎么把他们送过去呢？派出所已经没有办法派来支援警力了，两个人押送十几个人也不可能。别的不提，两辆警车根本坐不下，也不可能保证安全控制。 而到时候万一逃了那么一两个，其他人受到处罚肯定不甘心，又会闹出额外的麻烦事儿。 “怎么办？” 蒋依依悄悄凑到朱俊身边，帮他擦一下乌青的眼角。 “嘶……多分几趟吧！进了派出所就好搞了。至于我走之后剩下没装完的人，交给你和咪咪还有周围群众帮忙看管？” 朱俊只能想到这个主意。 “嗷！” 林戈恐吓完胆敢逃跑的，再过来这边听到朱俊的话，想一想大包大揽决定将看管任务接受过来。 总不能让蒋依依一个人看管这些五大三粗又喝了酒的醉汉们吧？ 见蒋依依还有些不放心，林戈干脆仰头嚎叫一声，将周围不大范围里靠着这些食品摊子觅食为生的七八只小弟给呼唤过来。 从阴影还有桌椅底下，汽车底盘下面钻出来的一群猫，将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再看它们在跟警察来的那只猫的带领下围成一个圈儿把这十几个肇事者看管起来，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有被看管起来的家伙想要驱赶走这些野猫，然而它们在林戈的带领下一齐威吓咆哮又跃跃欲试摆出攻击姿态，很快将其吓退。 再加上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聚拢越来越多，有他们的帮忙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于是就由朱俊负责一车车将这些人带回派出所，蒋依依和林戈领着猫群维持秩序。 之后的事儿还算井然有序，朱俊第二趟过来的时候，派出所里腾出空的钱伟和赵志刚也过来帮忙，总算将这些人全部带了回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所有人都已经累的不行。 总有人说警察把嫌疑人丢进号子之后不管不问，但事实上这会儿他们确实连睁眼的力气都有些不够了。再加上还要应付接下来可能出现的警情，审问环节只能无奈留到明天。 “累不累？” 终于能松口气了，蒋依依泡了两杯热呼呼的速溶咖啡，都是浓浓的三袋子分量，再把其中一杯递给朱俊。 朱俊正在用热毛巾敷眼睛，闻言摇头笑笑，端着咖啡杯抿一口，顿时苦的整张脸都皱起来。 见蒋依依笑吟吟望着自己，他心疼的道：“你去休息一下吧！哪怕能打个盹都是好的。接下来的警情交给我和咪咪就好了，实在忙不过来我再叫你。” “你特么！” 林戈不爽的抬起头咒骂一声。 见色忘友的东西！你女朋友今天辛苦，难道我一只猫今天就很轻松？还要把警情交给我，凭什么啊混蛋！ “算了！我在这里陪着你吧。” 蒋依依摇摇头没有拒绝，只把椅子推到朱俊背后。她背着朱俊坐好之后身体后仰，靠着朱俊的后背把头枕在朱俊的肩窝处，微微闭上眼睛就这么简单的假寐。 “辛苦啦！” 朱俊笑笑也不拒绝，挺直身体拿出手机开始视频学习。派出所每个月都有相关学习任务，甚至还要考试和写试卷，也就只能靠着值夜班的时候抽空把它弄完了。 为了不打扰蒋依依休息，朱俊戴上了耳机。但是为了防止警情听不见，他只戴了一只。 然后蒋依依顺手将另一只耳机戴在自己耳朵里。 两个人就这么背靠背贴在一起，静静的享受深夜里难得的宁静，还有警情到来之前难得的温馨。 “啊呜~” 林戈看着这一幕，打个哈欠跳到桌子上趴下来。它也感觉浑身疲惫眼睛有些睁不开，但这个五一长假想要像平时一样懒散，林戈自己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或许等过两天，派出所警力就稍微能空闲一点了。” 这样想着，林戈将脑袋枕在爪子上低头打盹。 忽然听到蒋依依唉哟一声，却是朱俊不知不觉睡着了。他身体前倾脑袋往前一垂，害的蒋依依后脑勺砸在他靠着的椅背上。 揉揉脑袋，蒋依依无语的叹一口气。 (本章完) 第548章 大猫 第548章 大猫 揉揉后脑勺爬起来，蒋依依去旁边柜子里找出来一条毛毯，轻轻的给朱俊盖在身上。 顺手将朱俊手机里的软件关了，让他能够睡的更安心一些。 而朱俊睡了之后现场还必须留人值班，蒋依依也就不能跟着一起打盹儿。她只能叹一口气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政治学习的卷子慢悠悠的做起来。 索性接下来没有再接到警情，这一夜两人还算是过的比较安生。 而第二天，漳河派出所一样的繁忙。 原本应该赶紧回去休息的朱俊和蒋依依，却因为关在派出所的那十几个人，必须先把这边的案情解决完毕了，才能放手回家。 分别做笔录，分别对他们进行教育劝导，帮忙调解商议赔偿问题，再还要应付闻讯赶来的这十几个人的家长以及亲友，两人忙得不可开交。 到差不多把人送走的时候，身上那点儿睡意已经彻底不翼而飞了。 尽管有接班的胡立军和辅警们帮忙，但把这个案子做完也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多。按照规定下午两点就要继续上班，这还睡个屁啊！ 两人干脆手挽手去小吃巷吃了点东西再回到休息室稍微打一个盹儿，下午就精神奕奕的继续跟着干活儿。他们被安排的事儿是日常巡逻，将开车的事儿交给霍广平，好歹可以稍微休息。 林戈没有再给聂国强郑明星抓壮丁的机会，上午在猫舍里睡了一觉之后，他下午赶紧溜出派出所，去了白猫那边。 去了那个废弃烂尾楼，发现老狗依然在里面藏的好好的，林戈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这次捕捉流浪狗，林戈最担心的就是老狗会不会被发现然后顺手抓住。然而终究百庙派出所将搜索任务交给林戈的小弟们之后，并没有想到猫群还有区别对待的可能。因此老狗的存在，被成功昧了下来。当全市所有的流浪狗被清理一空的时候，唯独只剩下老狗借着内鬼掩护成了唯一的漏网之鱼。 但即使这样，老家伙这一次也被吓的不轻。 林戈找到它的时候，它躲在管道洞里面不敢出来，只可怜兮兮的对着林戈叫唤。 还是林戈耐心告诉它事情已经结束，警察和城管不会再继续找它麻烦，它这才战战兢兢的爬出来，偷偷摸摸去找东西吃，赶紧填一下饿了一天的肚子。 “喵呜！” 大白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表情威严的对着林戈叫一声，再将朝林戈跑过去的白猫拍了一个踉跄。 “干嘛？为什么朝我发脾气？” 林戈有些纳闷，不明白这老家伙在发什么疯。 但是看它的样子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戈甚至察觉到大白猫的身上有一些很新鲜的伤痕，特别是右前腿的位置更是被弄掉了好大的一撮毛，已经能看到微红的表皮肤色。 这是……跟谁打架了吗？ 林戈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真相。 “嗷~” 对着林戈再吼叫一声，大白猫尾巴一甩转身朝外面走过去。 林戈眯着眼睛跟上来，而同样要跟上去的白猫却被一巴掌阻止，只能无奈的蹲在原地叫唤。它的五小小崽子也是一脸害怕的模样，躲在母亲身后一个个不敢出声。 “看样子，大白是被过江龙给欺负了啊！” 林戈在心里猜测。 跟着大白猫往前走，一路沉默不语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在林戈以为即将离开城区的时候，大白猫领着他来到位于城乡结合部的旧货一条街，走进去之后在一家旧家具回收店门口停下来。 这时候已经不用大白猫多说，林戈就闻到了一股比较浓郁的雄猫气味。这个气味甚至带来一种意外强烈的压迫感，让林戈耳朵抖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很快，一只体型夸张的特别是毛量非常夸张，就像一只威武雄狮一样的大猫子，瞪着眼睛浑身散发出野性气息，就这么嚣张的从屋里走出来。 林戈一时没认出这是什么品种，只感觉它胸前浓密的长毛真的好像大狮子一样。它上半身是棕黑色，下半身是脏兮兮的白色，在巨量毛发的撑膨下，就像一头魁梧夸张的巨兽。 “吼~” 看到对手出现，大白猫气势汹汹的冲着对方咆哮，又跃跃欲试摆出攻击姿态。 “就是这家伙欺负了白老大啊！” 林戈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这么大一只猫出现，还是有些吃惊。话说这种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猫，怎么可能是一个二旧家具回收店能够养得起的？ 倒不是说人家买不起，而是看这只猫浑身脏兮兮毛发都打结了的样子，就看得出来它受到的待遇并不怎么好。 而且它脖子上还有一根脏兮兮的牛皮项圈，勒的有些紧显得脖子被掐的很细。项圈上系着一根长长的铁链子，一直蔓延到屋内。林戈非常怀疑这只猫是不是被这家店从什么地方偷来的，毕竟一般能够养这种特殊品种大猫的家庭，怎么可能不精细对待呢？ 更不要说用链子锁猫了，想要把猫锁住，这项圈要掐的多狠才能做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被这样对待，却也没有反抗。它静静的走出屋子，用冷静的眼神盯着林戈，无视了旁边的大白。 “吼~” 这让大白猫更加愤怒了，但似乎已经吃过亏没敢再次动手，于是转头对着林戈咆哮。 “嘶……非要我跟它打一架啊！” 林戈有些头疼。 这只猫并没有散发多少敌意，林戈也没有那种没事儿就跟人打架的习惯。 “……” 看林戈一眼，长毛大猫转身回去屋内。很快它叼着一只死老鼠走出来，脑袋一甩，死老鼠在半空划过弧线落在林戈面前。 “这是请我吃？” 林戈有些无语，他怎么可能生吃死老鼠？ 不过这样一来，这只猫会被关在这家店里的原因，林戈也猜到了。或许是偷的或许是买的，终究这家店搞这只猫回来，大概只是为了应付在店里破坏家具的那些老鼠们吧？ 而这只猫不负所望，尽管被铁链子拴着，却也能够将店里藏匿的老鼠给解决掉。 嗯！总而言之确实是一个凶悍的家伙。 “喵~” 对着林戈叫一声，长毛大猫努力展示友好。但偏偏它这个态度只针对林戈，大白依然被它给无视掉了。 这让大白猫又羞又恼，可偏偏自知不是对手，它只能恼火的对着林戈发飙。 林戈也不生气，爪子一扇将脚底下的死老鼠甩到大白猫身边。 大白猫愣一下，看看林戈再看看表情平淡的长毛大猫，一时不再吭声而是叼起死老鼠转过身撕扯起来。 长毛大猫的眼神，肉眼可见的温和了许多。 “这家伙，并不是什么性格恶劣的过江龙啊！” 林戈松一口气，在心里决定看情况是不是帮这只猫找到它的原主人，而不是让它继续留在这里像坐牢一样被铁链子拴着。 他好奇的走近几步来到长毛大猫的攻击范围里面，长毛大猫却只静静的看着他而没有展开攻击。就算林戈从店门口往里探头东张西望，长毛大猫也只是蹲在原地并不阻止，甚至还邀请一样甩甩尾巴率先走进去。 店子里面很昏暗，密密麻麻各种各样的木制铁质家具已经堆码到了天板上。房间正中间是一层又一层摞起来的床，甚至就连过道上也摆着些小凳子床头柜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有给人给猫用的活动空间。 也就只是在门后面的角落摆放着两个不锈钢碗，一个里面还剩下碗底一点满是脏颗粒的水，另一个则是没吃完已经变硬的米饭。除此之外林戈还看见长毛大猫脖子上的铁链子从饭碗旁边一张木桌的桌腿上缠了两圈，让它能够活动的范围再次减少。 “你这家伙，过的还真是够可怜的。” 林戈大模大样走进屋内，对长毛大猫叫一声。忽然发现它水盆里那仅剩的一点水，至少都是三天前剩下的，甚至林戈还从里面闻到了自来水特有的那股生味儿。 换言之这家店的主人连烧开的水都懒得给大猫准备，估计吃的也就是一点剩饭而已。 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大白猫也对着长毛大猫一阵炫耀，似乎没想到这个欺负过它的家伙竟然过的这么惨。只是当长毛大猫回头看它一眼，它又有些惊慌的赶紧撇过头去。 林戈在这家店铺里简单走了一圈，判定长毛大猫来到这边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再看它不理会自己而是蹲在原地低着头用爪子扒拉项圈儿，心里就猜到了它的想法。 再看大白猫也走过去帮忙长毛大猫撕扯铁链子，林戈一时就搞不懂这两只猫之间的关系，也拿不准大白猫喊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不过……将它救走肯定没什么毛病！ 这家店的主人，绝对不可能是这只不知品种长毛大猫的真正主人！能养这种猫的人，也绝对不可能只给自来水剩米饭伺候。 林戈在店子里再逛了逛，又看了看两边其他铺面，都没有发现这家店主人。不过再往前走一点河道那边，林戈倒是听到了麻将声也嗅到了店主人留下的气息。 于是趁着店主人没回来，林戈赶紧也凑到长毛大猫面前，仔细观察它脖子上这个厚厚的牛皮项圈。 其实就是一个箍得很紧的皮带，扣眼很结实，以猫的手段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将它弄开。哪怕是林戈，用它的猫爪子也很难把皮带解开，因为皮带和猫脖子的缝隙根本连个指头缝儿都伸不进去。天知道这只猫平时呼吸有没有受到影响，想来肯定是有些不舒服的，林戈甚至看见项圈里面的皮肉都有些红肿了。 当然，并不是说就没有办法把它救下来。 林戈耐心观察，很快在地上拖的长长的铁链子上找到了一个脱焊的扣环。用爪子用力一翘，疼的林戈直咧嘴，但好歹把扣环口子撑大了一点点。 感觉有点疼，林戈干脆走过来把大猫的水盆捞过来，水倒掉拿水盆边沿卡进缝隙当中再用力一翘，扣环缝隙再次被撑大了一些。 大白猫和长毛大猫静静的看着林戈忙碌，没弄懂林戈在做什么，但是又似乎看出来林戈正在努力帮忙。它们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于是就不给林戈捣乱只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林戈累的气喘吁吁，总算那个扣环被撑大到能够把锁链摘出来了。 将翘的乱七八糟的水盆丢去一边，林戈耐心将勾在一起的扣环从缝隙里取出来，长毛大猫正式获得自由。 “喵！” 见铁链被分成两截，长毛大猫露出惊讶的神色。 它赶紧站起来往外走，拖着这依然还有一米多长的铁链子走的比往常更远，眼睛越瞪越大甚至撒欢一样蹦跳两下，露出重获自由的兴奋表情。 “还在这里墨迹什么，快跑啊！” 林戈已经跑出很远，回头对它叫一声。 两只猫听懂了林戈的意思，二话不说撒腿就跑。而果然没两分钟后面传来店主人的咆哮声，却是周围店里的老板发现大猫跑了，赶紧向这人示警报信。 但这时候大白猫已经领着林戈和长毛大猫跑出去百余米远，并且在它的引领下钻进一条巷子，很快消失在店主人的视线当中。 长毛大猫拖着一条一米多长的铁链子，一路哗啦啦的声音非常引人注目。再加上要防止链子在哪里挂住，一些小路翻墙什么的也不太好走。于是眼见店主人骑了一辆摩托车追上来，林戈赶紧调转方向朝另一边百庙派出所跑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大白猫和长毛大猫示意，两只猫错愕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跟上来。 估算了电动车的速度之后，林戈没有浪费时间走小路。他径直在大马路上疾奔，身后两只猫也紧紧跟上无视周围路过人的视线。眼见着骂骂咧咧的摩托车渐渐缩短距离，林戈却是不管不顾埋着头往前跑。他已经能够嗅到刘胜友的气味了，就在前面不远处商场的门口，从这里已经能看到那辆警车顶上闪烁的红蓝灯光。 五一期间所有警察都很忙碌，派出所也不会例外。林戈就是莽定了百庙派出所的警察一定会在辖区内巡逻站岗，所以才拒绝逃跑而是直接去找就近的警察求援。 大狮子一样的长毛大猫非常惹人注目，三只猫在马路上跑酷也不算常见。很快这边的情况就被刘胜友注意到，看清楚是林戈之后他领着两名警察下车迎过来。 “呼……呼……累死了！” 林戈在刘胜友面前刹车，气喘吁吁的停住脚步。原本还要继续跑的大白猫和长毛大猫，发现林戈停在人类面前也是愣了一下，但终究还是选择信任小心翼翼来到林戈身后。 两猫回头盯着来路，戒备的看着那辆摩托车迅速追过来。 发现自家猫跑到警察面前，摩托车主条件反射的刹车减速。 他心里有些犹豫，但再想到这猫就是自己的而且又不会说话，他还是壮着胆子把车停到刘胜友面前。 “警察同志！这猫是我的，结果被这两只猫给带跑了。” 中年店主指着长毛大猫说一声，又指指大猫脖子上的铁链子，表示它是有主的。 “哦。” 刘胜友敷衍一声。 他怎么可能说相信这家伙，而不相信警猫咪咪呢？见林戈警惕的盯着这名店主人，刘胜友看看同样戒备盯着‘主人’的长毛大猫，顿时心里有了数。 偷猫偷狗的事儿，派出所可见识太多了，哪一年没有个几十起这样的纠纷？ 于是刘胜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指着大猫对店主道：“这么大一只猫，它是什么品种？在哪儿买的，有没有健康证，打了疫苗没有？” “额……” 中年店主愣了一下，脸色微变赶紧道：“不是买的！我朋友送我的！具体什么品种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挪威森林猫吧？反正我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真假。至于健康证什么的，我又不是买猫！朋友之间互相赠送，哪里会有这种东西啊！警察同志我不是猫商人，就养着在店里驱赶老鼠。你看我还给它拴着链儿呢，不会伤人的。” “挪威森林猫啊？这猫可不便宜。” 刘胜友撇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中年店主的话。他只摆摆手，表情淡淡的道：“谁送你的，什么时候送你的？把联系方式给我，我调查一下。总不能就你说这猫是你的，我就把它还给你吧？万一你要是骗了我，或者这猫真正的主人找过来，我还到哪儿找猫还给人家？对不对，你连个能当证据的健康证儿都没有，空口无凭啊！” 中年店主脸色微变，但还是老老实实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微信，把聊天记录拿给刘胜友看。 刘胜友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是他跟一个猫贩子的交流信息。这人发现店子里出现老鼠，就找打牌时候认识的猫贩子询问有没有能捉老鼠又拉风的猫，那人就给他发了长毛大猫的图片，并且给了一个三百块钱的打骨折的价格。而刘胜友发现这只挪威森林猫的照片背景似乎有些不对劲，那地方让他觉得异常眼熟。 “哎？这不是市委家属大院儿里面么？这个假山我有点印象。” 同行的王家轩忽然开口。 “市委的家属大院儿？” 林戈和刘胜友一齐愣了一下，那里应该不可能是猫贩子住的地方吧？ 如此说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只挪威森林猫原本是住在大院儿里面的。结果哪一天被猫贩子发现并且拍了照，正好这名店主有需求，他就给想办法偷了出来。 “呵呵……偷到官儿的头上了？” 王家轩嘴角抽搐了一下。 (本章完) 第549章 解密游戏 第549章 解密游戏 得知这只挪威森林猫，很可能是政府官员家养的，刘胜友立即将这个名叫夏立国的男人给控制了起来。 随后又发现这家伙驾驶的摩托车也有问题，摩托车车牌和车型不符不说，他甚至拿不住行驶证和购买记录。从警方经验来说，这辆摩托车的来源很可能出自盗窃车辆。 对于这个问题，夏立国就没有办法回答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麻将打的好好的出来追猫儿，居然会自投罗网栽进警察手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被推进警车的时候更是面若死灰。 “喵呜~” 大白猫摇着尾巴的看着夏立国被揪进警车里面，对这个把它追得半死的家伙的结局，解气又幸灾乐祸。 “你真会给我找麻烦。” 刘胜友对林戈没有个好颜色的撇撇嘴。 因为原本节假日就已经很忙了，这只臭猫居然还来给他增加工作量。更烦的是市委大院儿在龙泉派出所辖区，这个案子想要顺利解决还得跟龙泉派出所那边沟通，程序更是复杂。再加上猫不会说话，想要知道它到底是谁家的猫还需要经过走访，可现在派出所哪里还有人抽调？ “咪咪！你也是警察！这事儿是你发现的，那就交给你解决！我也不多说什么，让王家轩跟着你，送你跟这两只猫去一趟市委大院儿，看这只猫能不能找到自己家？” 刘胜友想到一个偷懒的办法，并且阴损的把漳河派出所也牵扯进去。 而且说实话没有哪个警察喜欢跟市政府的人打交道，束手束脚不说还容易起一些幺蛾子。就算在职人员本身秉公执法，但他们的家属……有时候真让办案警察一言难尽。 “我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林戈叹一口气，示意刘胜友先帮长毛大猫把它脖子上的皮带给解开。他压着长毛大猫的爪子不让它挣扎，又耐心等刘胜友了好一会儿功夫甚至还用上工具才将生锈的锁扣拆卸掉。 丢掉皮带后看见长毛大猫里面的皮肤甚至有溃烂痕迹，林戈不由对夏立国更加不爽了。 这种家伙，就该受到狠狠的教训才行。 长毛大猫重获自由之后一步不离的跟在林戈身后，甚至就连大白猫也没有选择离开，怀着对长毛大猫的窥视跟着一起跳进警车里。 它大概是第一次坐车，表现的十分警惕又东张西望到处观察。封闭的环境让它有些紧张，特别当王家轩把车门关上之后，它更是条件反射跳起来就要找地方躲藏。 而让林戈意外的，长毛大猫对于坐车倒是十分熟稔，一点不紧张的蹲坐在后座上，低着头耐心舔着爪背上的毛。 看到林戈和长毛大猫镇定的样子，大白猫好一会儿终于从副驾驶座椅下面缝隙里钻出来。它学着林戈和长毛大猫的样子蹲坐在后座，又嫌弃的把丢在座椅上的一件警服外套扒开。 老实坐一会儿之后，它又好奇的趴着车门望着窗外，看着因为警车行驶而流动的车外风景，瞪大眼睛怔怔出神。 对于野猫来说，这种经历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警车很快行驶到市委的家属区大院儿，不出所料被看门大爷拦住，非得让王家轩填写外来车辆进出记录，这才允许他把车开进去。 王家轩顺带打开车窗问看门大爷认不认识里面这只大挪威森林猫，结果得到一个摇头的答复。这个结果让王家轩微微皱眉，按道理来说院儿里的事情应该瞒不过看门大爷才对。 但事已至此，王家轩只能把车停到一个空车位，然后示意后座三位祖宗可以出来了。 林戈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家属区，左右看看倒也没发现这里跟其他小区有什么不一样。顶多就是绿化好一些，环境清幽一些，房屋都不算高对老人比较友好；以及两栋楼之间的间距很宽，宽到让绝大多数小区的住户都羡慕到发酸，仅此而已。此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素质原因，这边基本没有什么吵闹的人。像广场舞还有老年人活动什么的，家属区里基本也都看不见。再加上没有外来车辆在小区里进进出出，因此显得整个小区十分安静，在这儿睡觉肯定特别舒服。 王家轩很想找路过的大爷大妈询问是否见过挪威森林猫等等情况，结果这边的住户似乎都不怎么热情，连问了好几个人也都只是摆手说不知道。 这就让他有些无奈了，只能跟在长毛大猫身后看它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 “……” 让林戈意外的，长毛大猫居然也露出一副很懵懂的表情。它左右张望一下似乎没认出来这里是哪里，只是看到那个假山的时候稍微有些眼熟，趴在那儿就不动了。 “咪咪？” 王家轩只能求助林戈。 “哎！我真是自找麻烦！” 林戈叹一口气，低头在小区里寻找长毛大猫的气味。找了好一圈儿才终于发现一点很淡的气味，并且气味不是从小区里面传来的，而是小区门口的一栋办公楼。 看看楼门两边挂着的牌匾，发现是漳市农商银行的服务中心。 里面楼道被栅栏门阻挡，上面有电子锁只能通过密码和指纹开门进出。王家轩无奈打了贴在墙上的电话，这才有一名银行工作人员出来帮忙开门，并且询问情况。 得知是给猫找主人，这个女人露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让王家轩尴尬不已。 但总归事情还是要做，王家轩拜托这人问一下里面同事有没有见过这只挪威森林猫的，总算过了好久才有一名银行人员告知有点印象，半个多月前看到一名客户领着这只猫来过一回。但具体来干什么又逗留了多久，这名工作人员就不肯说了。他以银行机密为由拒绝回答，只给了王家轩一个猫主人的手机号码。 “真是……麻烦呐！” 王家轩抱怨着回到楼下，拨打手机号码却得到一个已经停机的答复。 他通过警务通对号码信息进行搜索，却发现这个电话号码属于一个年迈老人，并且在去年年初就已经逝世并且完成销户。销户是在乡下十里镇派出所完成的，老人生前住址也是在那边。但是一个死去的老人，他的手机号码却还在继续使用，并且还跟银行有过来往，这就让王家轩心生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林戈也皱起眉头，感觉事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我特么怎么感觉像是在玩解密游戏呢？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的，把事情搞的这么麻烦！这背后……该不会真有什么麻烦事儿吧？” 叹一口气，林戈抬头看王家轩正在跟刘胜友交代事情经过，顿时感觉心情有些复杂。 回头看一眼一脸好奇盯着周围，甚至看得出来它有些跃跃欲试的大白猫，林戈翻个白眼却不打算干涉它将这个家属区当作新地盘的意图。 再看长毛大猫，这家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只默默用爪子勾搭有些瘙痒的脖子。偏偏整个事儿都是因为它引起的，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它把这事情弄的有多复杂啊！ 因为一只挪威森林猫，林戈和王家轩从百庙派出所辖区查到龙泉这边，再接下来还要往十里镇去查！尽管途中已经有很多感觉异常的发现，但是偏偏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犯罪迹象。这到最后如果发现只是一件寻常事儿，所有异常不过只是巧合或者想多了，那这才是最扯淡最浪费时间的遗憾。 刘胜友没有给王家轩中途放弃的机会，或者说区区一个辅警而已，也敢半途而废？ 甚至在刘胜友看来这件事已经是在由漳河派出所的警猫咪咪主导了，王家轩只是负责当司机当跑腿而已！他没有资格做决定，只老老实实跟在咪咪身后就行。 而且这件事已经不是一个找猫主人的问题了，老人的手机号以及身份信息原本就很容易成为犯罪者的利用目标，这件事搞的越复杂，里面的内幕可能就越深。 到时候真发现了什么异常，百庙派出所参与有功，之后也能混一个破案奖励。或者万事大吉虚惊一场，也就只浪费点儿辅警精力而已，算什么事儿？ 不得不说，刘胜友的算盘打的很响。 但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今天再去十里镇继续寻找线索已经不太可能，刘胜友只能安排王家轩先把三只猫送回去，明天一早再领着咪咪继续追查， “你往后是打算先跟大白它们当几天野猫？还是先跟我回派出所？” 林戈把选择权交给长毛大猫。 接下来的事儿就不怎么需要它跟着了，这家伙傻乎乎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而且无论这件事儿是什么情况，对长毛大猫来说回到原主人身边也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说实话都这么久了，长毛大猫的原主人既没有找过来也没有贴丢猫启示，他对长毛大猫的重视程度说不定也有限。再加上万一长毛大猫的主人真涉及到什么案件，它这个导致主人被抓的始作俑者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而跟着大白猫虽然往后的日子会辛苦一点，但是好歹自由能够得到保证，更不会被欺负。 而且有这个武力值一看就不弱的家伙存在，白猫一家的安全也能够得到更多保护。 所以林戈决定自作主张先把长毛大猫昧下来再说，到时候看看整个捉迷藏事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决定长毛大猫的未来。 “喵~” 长毛大猫看看林戈再看看大白猫，想一想挪到大白猫身边蹲下来，就像已经变成这家伙的护卫一样。 “那就随你！” 林戈没什么意见，反正他的猫舍里已经有很多猫了，又处于派出所里面，并不需要这样一个家伙保护。反倒是白猫那边确实需要高手保护，平时过来猫舍的时候有长毛大猫护卫也能让林戈放心。林戈虽然并不觉得白猫是自己的后宫一员，但总归是一个熟悉的伙伴，也不希望它遭遇到什么糟糕的情况。 王家轩开车将大白猫和长毛大猫送回烂尾楼那边，林戈有些心虚没让他跟着进去，于是自己也不下车，等两只猫离开之后就让他再送自己回去漳河派出所。 到达目的地之后车刚停稳，就看见聂国强面无表情的迎过来。 林戈心虚的低下头，藏在车后座拒绝出门。 而蠢货一样的王家轩倒是不清楚林戈在躲什么，只恭敬的下车跟聂国强问好，再把今天这忙碌一下午的情况跟聂国强讲述了一遍。 “因为一只猫，查到市委大院的农商银行那边，又查到了十里镇？” 聂国强眉头一挑，这两个地点联系在一起，很容易联想到农民以及农民存款问题。漳市农商银行的前身是漳市农村信用社，现在也依然担负着许多农民的存款贷款任务。这如果其中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就不是一家一户的麻烦，而是很可能涉及到许许多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农民的生活还有积蓄隐患。 当然，目前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的犯罪迹象，也可能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作为警察，聂国强却不得不将整件事往严重方向做准备。 “我刚才在网上稍微查了一下，挪威森林猫就没有便宜的。血统稍微好一点的至少就是五位数，顶级的能到六位数！你说，有没有可能那只猫是贿赂品？毕竟这玩意儿可比现金还有奢侈品容易操作。” 会议室里，郑明星提出一种可能。 “贿赂银行工作人员？敢这么干的，恐怕不是一件小事儿啊！” 余正伟眉头跳了一下。 “但是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一只流浪甚至还不知道主人是谁的挪威森林猫，也没有办法断定是否和经济犯罪有关。” 聂国强摇摇头，看一眼旁边装死不动的林戈，再低声道：“以我们的权限，很难让农商银行那边认真配合。但这件事目前没有线索，也不可能直接移交给经侦方面。所以还得靠我们自己看能不能查到一点东西，这样才能够让经侦支队有插手的理由。现在仅仅只能说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手机号和银行有交集，这点证据还不够。” “那就抓紧时间吧！老聂你联系一下马百分，跟他把情况说明一下，让他事先做好准备。我也跟汪国凤打个招呼，让他心里先能够有点数。” 余正伟做出决定。 三人组小会很快结束，余正伟无语的看一眼咪咪这个灾星，郑明星则笑笑表示咪咪果然是犯罪克星，唯独聂国强看林戈有些不顺眼，这家伙今天居然敢旷工？ 漳河派出所已经够忙了，这混蛋居然又给派出所里找了个事儿出来。 当然如果能够破获一起案子，能够保护无辜者不受犯罪份子伤害，聂国强肯定不会懈怠。但如果从头到尾都是虚惊一场，聂国强打定主意要让这只猫知道教训。 “呸！关我屁事！我只是救了一只无辜的猫而已，早知道就直接带它去大白猫的地盘，不跟你们接触！到时候真有什么经济大案发现的迟了，看你们怎么后悔！” 林戈鄙视的瞪了聂国强一眼。 他才不怕聂国强这家伙呢！这家伙就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傲娇怪！如果明天真能发现什么案子，他保证比谁都要激动，比谁都跑得更快！ 回到后院，林戈发现白猫一家居然还没有回去。 他猜测白猫可能都还不知道自己老爹在外面吃了亏的事儿，也不知道林戈给她找了个强有力的保镖。它只高兴的看着林戈回来，然后率先冲着林戈撒娇，表现的十分亲昵。 然后……白猫被母玳瑁一脑袋拱到旁边，位置也被母玳瑁占据。 “喵呜~” 白猫也不生气，甚至面对母玳瑁的时候还有些讨好。转头看自家五个小崽子被小虎斑追赶的团团转，它懒洋洋的打个哈欠走到一个猫爬垫上趴了下来。 “呜~” 摇钱树有些不满，那个垫子是它平时最喜欢呆的地方。 但是有母玳瑁在，摇钱树也不敢造次。而且如果惹恼白猫，它不再带五个小可爱过来了怎么办？最喜欢小崽子的摇钱树想一想，决定为了小可爱们选择妥协。 第二天一大早，赵志刚来到猫舍喊林戈起床。 他跟冯毅被聂国强命令今天跟着咪咪行动，门外还站着百庙派出所的王家轩以及黄良操。 看到林戈在三只母猫的包夹中睡的死沉，赵志刚露出羡慕的神色。 他还没有女朋友呢，这只混蛋猫居然就开了后宫？于是赵志刚一点不客气的走进猫舍，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揪林戈的耳朵。 “你试试看？” 林戈不爽的睁开眼睛。 “喵！” 白猫赶紧从林戈身边跳开，迅速躲去安全角落。 “吼呜~” 摇钱树则露出凶厉眼神，表现出它曾经斗猫身份的风采。 母玳瑁也睁开眼睛，她倒是只静静的看了赵志刚一眼，然后转头从林戈身边爬起来，慢悠悠去了猫砂盆那边。 (本章完) 第550章 麻烦来了 第550章 麻烦来了 “你们来的有点早啊！” 马百分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跟下车的几人打招呼，顺便在林戈耳朵上轻轻揪一下，让林戈嫌弃的瞪他一眼。 看得出来老家伙比半年前又苍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沟壑已经能夹死蚊子。他依然还是穿着他那件洗的发素的警服，只是手下人里面熟悉的面孔比上回少了好几个，又多了两个陌生年轻人。 “又带新人了？马老师。” 赵志刚跟马百分握握手再开个玩笑，被老家伙用力一捏疼的龇牙咧嘴。但偏偏他说的话也没错，有本事又愿意留在乡镇派出所的年轻警察确实太少太少。 “马所长！” 黄良操也跟马百分握了握手。 “既然都到了，那就不浪费时间直接走吧。哦小黄，我坐你的车。” 马百分嫌弃的看一眼漳河派出所驾驶来的帕萨特，转身坐进黄良操的比亚迪里面。尽管比亚迪的空间更小，但马百分对合资车的嫌弃还是不分国种不分档次。 坐赵志刚车里的，是十里镇派出所一个名叫贺强的中年警察。他是十里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也是马百分这几年最坚实的搭档。 看到这人，赵志刚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需要让派出所所长副所长同时出发，看样子今天这事儿恐怕不是找到猫主人那么简单的问题啊。 果然随着警车一路行驶，贺强将十里镇的相关情况跟赵志刚简单讲述了一下。 在十里镇，有个叫二毛粮食收购站的公司。它是十里镇乃至整个漳市农村都很出名的一家老牌粮食收购企业，基本上占据了漳市四成左右的粮食收购市场。当年以每斤稻谷比别人多收两毛钱为口号，它迅速占领漳市粮食收购市场；再借着还算不错的口碑以及及时付款毫不拖欠的大度，在漳市农村拥有极好的名誉。 而这一次被王家轩查到的，和挪威森林猫以及农商银行相关的手机号码，就是二毛粮食收购站老板同时也是小明食品有限公司、小亮工贸有限公司原老板毛守仁的私人手机号。 “毛守仁？对！就是他！不过他不是去年就死了么？为什么这个手机号还在继续使用，而且这个月初忽然停机又是什么个情况？” 赵志刚点点头，确定贺强所说目标跟了解的情况比较相符。 “毛守仁在六年前就因为脑溢血住院，之后也因为老年痴呆等身体原因将公司交给他的两个儿子，毛小明和毛小亮负责打理。不久之后，毛小亮掌控了原二毛工贸有限公司后，将其改名为小亮工贸。随后毛小明也将归他所有的的二毛食品有限公司，正式改名为小明食品。总而言之除了二毛粮食收购站之外，毛守仁的核心企业已经被他两个儿子全部拆分拿走。也正是因为后来发现了这件事，毛守仁才在去年因为气急攻心猝死。这个事儿在咱们乡里都传遍了，派出所也知道这个情况。” 贺强露出一种怒其不争的表情，遗憾的摇头道：“作为毛守仁妻子的杨玉华，在毛守仁死后得到了二毛粮食收购站，并且继续使用毛守仁的手机号码联系各个乡镇的粮食收购客户，这就是现在已知的这些情况。至于说为什么手机号忽然停机，这事儿谁知道呢？或许是疏忽，或许有其他原因都有可能。” “二毛粮食收购站，小亮工贸有限公司，小明食品有限公司，一只挪威森林猫一个手机号码，居然牵扯到了三家民营企业，这还真是让人头秃的大麻烦啊！” 赵志刚抓抓脑壳。 对于那个叫毛守仁的老人财产被分割，说实话赵志刚是不在乎的。尽管这人当年在世的时候在乡下名声非常好，但人死如灯灭，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以及不知道在其中参与到什么程度的老婆，仅此而已。要说他的工贸公司和食品公司被拆分的事情，他妻子杨玉华不知情，赵志刚是不相信的。 “对于这毛家人的事儿，派出所知道什么内幕么？比如他们将一只挪威森林猫送去银行，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理由？” 开着车的冯毅小声开口。 “应该是贷款问题吧？” 贺强也不隐瞒，点头道：“前两年粮食行情不好，对二毛粮食收购站以及小明食品有限公司影响比较大。毕竟他们收购价格超出市价多一毛钱，面对公司就是百分之十的亏损，其实挺严重的。原本从来不拖欠农民粮食款的收购站，从前年开始也有拖欠迹象了。虽然农民去要钱都能要到，但总归没有了过去那么爽利。所以我猜测毛守仁的公司这两年财物问题应该很严重，就是不知道具体严重到了什么情况。唔……只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啊！这些钱都是农民们辛辛苦苦从地里刨出来的血汗钱，虽然一家可能也就是一万两万的，但也是农民们辛苦一年能够变现到的所有财富了。这要是出事儿，可不得了。” “既然知道二毛粮食收购站资金有问题，农民们为什么不换一家收购站呢？就算会卖的便宜一点，可好歹先把钱拿到手再谈别的东西啊！” 冯毅再次询问。 “呵呵……这不是毛守仁十几二十年淌出来的口碑么？老百姓每年都把粮食卖给他，也都相信他！几十年过去了，这种信任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弭掉的。” 贺强苦笑着摇摇头。 “然后……万一要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毛守仁一生的名声，眼见着就要被他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还有老婆给败掉了？去农商银行想办法贷款的，应该是毛小明吧？” 赵志刚对整件事有了猜测。 眼下的事情已经不用考虑挪威森林猫的问题了，真正的麻烦已经变成这家以农民为目标的大型粮食集团。如果毛小明和杨玉华真的拖欠了农民大量卖粮款，甚至找银行贷款都没有办法将这个缺口补上，那这件事会变得一个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全国最穷也是人口最多的职业一旦被暴雷，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农民一年本来就赚不到几个钱，甚至不谈人力也还要亏种子化肥农药种植机械的成本。如果卖粮款到不了手上，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儿啊！” 林戈瞪大眼睛，一时也没有了睡意。 车内所有人的心情，这会儿都变得凝重起来。大家谁都不希望当真发生那种最糟糕的情况，这万一要是粮食收购站倒闭甚至携款潜逃，事情可就大了啊。 索性来到二毛粮食收购站之后，作为实际老板的杨玉华亲自出面接待了众警察。 面对警方的询问，她矢口否认了二毛粮食收购站的资金问题。 杨玉华甚至还表示农民朋友将资金留在收购站，这是对毛守仁的信任，也是为了支取方便。 农村位置银行数量稀少，和农民息息相关的信用合作社也就那么几家，取钱存钱非要去乡镇上非常麻烦。但是二毛粮食收购站几乎每个大村附近都有，大家就近将粮食卖到收购站再进行现场结算统计，需要用钱的时候直接走那么几步路随时能过来拿，比存银行以及放在家里都要安全。这十几年来乡亲们都是这么做的，二毛粮食收购站也没有昧过大家一分钱，甚至还按照银行年利率给大家结算利息，属于是信誉以及和老乡感情都非常丰厚的表现。 对于赵志刚询问的手机停机情况，杨玉华只解释说换了一个新号码，其余的则不愿意多言。 至于挪威森林猫的事儿，也被杨玉华以不知情为由矢口否认。 “怎么办？” 离开收购站，几名警察站在路边上面面相觑。 事情到这一步，说没解决它似乎已经结束。但是说解决了，和手机号码森林猫之外的情况，却让几名警察心忧不已。 和普通的公司不一样，这种涉及到无数农民的公司，它每一步行动的后果，都可能非常严重。或许二毛粮食收购站确实有问题，但是偏偏它至今还有以死去的前老板毛守仁用坚定信誉进行支撑，警方也无法断言这家公司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运气好用信誉撑过来了，那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可万一要是撑不过去…… “应该不至于吧？去年和今年的粮食行情都还挺不错的，比往年强太多了。再加上国家取消农业税，农民压力减轻，还真没到集体挤兑现金把收购站暴雷的程度。” 贺强依然不相信事情会很严重，哪家公司没有危难的时候呢？只要撑过去了，还能有多大事儿？ 而且粮食收购站作为一个中转单位，只要稳扎稳打它也不可能亏损的吧？收一块四五卖一块六七，顶多就是利益下降而已，怎么着也不至于连农民卖粮的钱都给不上。 道理是这个道理，几名警察一齐点头，也只能先承认这个看法再说。 唯独马百分皱皱眉头，有些犹豫的道：“但是我们不得不注意一点，杨玉华和毛小明毛小亮兄弟，他们并不是毛守仁。毛守仁当年确实仁义，但谁敢保证这俩兄弟还有杨玉华，也依然保持毛守仁还在时候的作风？这万一要是他们在其中搞一些幺蛾子，欠债不还的事儿积累的多了，也会发生大问题的。” 一辆装载了满满一车油菜籽的大货车缓缓驶出收购站，马百分忍不住上前叫停又亲自询问司机。得知是送往城北小明食品有限公司的，便让开路示意司机可以离开。 越想越感觉不对劲，马百分忍不住还要往收购站里走，却被门口守门的两个保安给拦了下来。 两人态度很差，尽管马百分还有这边赵志刚等人都穿着警服，但两名保安说什么都不准他们进去。并且表示除非杨站长同意，否则谁也别想不守规矩闯进来。 马百分也不生气，只示意其中一人去询问杨玉华，再对另一个人询问他的情况。 “我是附近村子的农民，这不油菜收完了农闲么？杨站长看我们这些农民不容易，就招收我们进来做事儿。年轻人干出力的活儿一个月好几千块，我这种年纪大了就守守门，一个月也能拿到一千多。哼！这样好心肠的杨站长，怎么可能是坏人？这二毛粮食收购站在咱们这片儿都有名声，又怎么可能做坏事？警察怎么了，只要老百姓遵纪守法，你管得着我们么？” 老保安态度嚣张，话语里充满着对已故毛守仁的敬仰以及对杨玉华的尊重。在他看来拿了人家工资就要办事儿，没有站长允许哪怕是亲朋邻居也休想从这里进去！ 很快另一位保安小跑回来，表示杨站长没有时间招待警察，便看紧门不准马百分一行靠近，态度也恶劣起来。 马百分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糟糕。 居然敢这样躲着警察，这不是有鬼还能是什么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杨玉华伙同她的两个儿子究竟做了什么，但马百分心知现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非常糟糕必须要尽快处理的事。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说不定等到发现证据的时候，一切都将悔之晚矣。 “咪咪，还有赵志刚！” 一行人回到警车这边，马百分毫不犹豫对林戈和赵志刚道：“咪咪你找个方法溜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还有赵志刚，你是个陌生面孔他们不认识，也伪装一下想办法溜进去看看情况。我现在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万一要是杨玉华打算昧了去年的稻子钱和今年的油菜钱跑路，事情就麻烦了！” “至于么？” 赵志刚愣了一下，守着一个能赚钱的收购站不要，就贪一点粮食钱跑路，划得来？ “不要小看粮食钱！一家农户的稻谷加上油菜，少说两三万吧？不说涉及几乎漳市所有农村的二毛粮食收购站，只说我十里镇周边，就有农户近万户！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卖给杨玉华，也是小两千万了吧？如果咱们这个时候当机立断，钱和粮食都还在账上在仓库里。可一旦全部运走卖光，老百姓还怎么挽回损失？” 马百分表情严肃的说着，又拿出手机给派出所里众人下达命令，要求他们立即出发，从各个方面想办法去了解二毛粮食收购站现在的情况。 有他态度坚决，赵志刚和黄良操也不再反对，赶紧按照马百分的命令行动。 然而二毛粮食收购站的守备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密，蔓延整个院墙的摄像头让赵志刚根本找不到潜入进去的方法。而周围农民基本都将粮食卖给收购站又没拿到钱，自然不允许收购站出事儿，也拒绝给警察提供帮助。因此赵志刚除了跳脚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已经顺利潜入进去的咪咪身上。 “啧！好大的粮食仓库！好高的粮垛！这还真是长见识了！” 林戈一边在收购站里漫无目的的溜达，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只收购站里原本养着对付老鼠昆虫的猫。这些个小家伙自然轻而易举就被林戈收编，有它们一起行动，林戈的出现并没有引发旁人注意。 林戈一时没有想到去哪里寻找线索，就只四处溜达看看各个粮仓的情况。 让他惊讶的是，头顶上标识着一类稻谷、二类稻谷字样的仓库，基本都已经空荡荡的全部转运结束。换言之老百姓卖给他们的稻谷已经卖完完毕，那为什么没有钱交付？ 此外收购油菜籽的仓库也都在繁忙运作，一辆辆大货车进进出出，将刚刚筛检好的各个品级油菜籽，不等驻留就又迅速运走。 这一切跟马百分说的几乎一模一样，二毛粮食收购站竟然真的存在跑路迹象。 不过林戈也不担心，毕竟他项圈上的摄像头从进门开始就处于开启状态。换言之漳河派出所已经收到并且看清楚了收购站里的情况，自然不会允许他们跑路离开。 “啧！还好发现的及时！这如果真的等他们处理完油菜籽装满钱包了跑路，到时候就算抓到人也难以收回被转移走的财产了啊。” 林戈感慨一声，十分庆幸自己昨天和大白猫一起发现了长毛大猫。 也十分庆幸百庙派出所还有漳河派出所没有将找猫的事情当做开玩笑，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查到二毛粮食收购站这边来。 这万一要是真的后知后觉，后果真不堪设想！ 农民朋友的血汗钱呐！他们一年也就这两道收成！如果真被这伙子王八蛋骗了干干净净，这让农民兄弟还怎么活？ 林戈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 “老刘，杨站长说的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说话声。 内容涉及到杨玉华，让林戈忍不住停住脚步竖起耳朵。 “我肯定是干呐！傻子才不干！我现在又不缺钱，当然要把钱放收购站里吃利息！一年好几千呐，这不是不要白不要么？” (本章完) 第551章 超级大麻烦 第551章 超级大麻烦 “什么样的利率，多少的存款，能一年好几千块钱的利息？” 林戈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这一停，身后跟着的几只猫也连忙刹住脚步。只唯独最后面一只肥硕到夸张的灰猫一路左顾右盼，一时反应不及撞到前面猫身上，顿时四五只猫滚成一团。 这边动静也惊动那两个聊天的工人，他们回头发现是一群猫在胡闹，没放在心上重新转头。 但是有这几只猫打扰，再加上那话题终究让旁边另一人有些嫉妒，这话便说不下去了。两人沉默着将装满麻袋的油菜籽抬上车，喘一口气再继续下一趟。 “为什么我感觉，这里面的事情不仅仅只是昧了农民的粮款不还，这么简单呢？” 林戈环顾四周，看着粮站里数十人都在辛苦忙碌。堆积如山的油菜籽看起来十分夸张，同时也代表极高的利润和价值。他不知道这一大卡车油菜籽能卖多少钱，但他知道就这么一上午功夫，已经是七八辆满载的车子开出去了。如果不是猜到这个二毛粮食收购站有问题，谁能想到这么火热的场面只是烈火烹油？ “该不会，这些人还在搞非法集资吧？” 林戈心中一惊，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除了高息借贷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方法，能够让一个苦哈哈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一年赚到几千块钱的利息。因为以他那满足的语气来看，这几千块钱绝对不只是一两千那么简单。再如果按照现有银行定期存款利率来算，百分之四的利息已经顶天！也就是存十万块钱才只有四千块钱利息，可农民朋友真的会这么大方又相信毛家人的，把十万块钱这种需要积攒好多年甚至是全部家当的钱，不放银行而放在粮站？ 就算他们真这么信任毛家，毛家给的也只是银行同等利息；可按照一人存款十万算，粮站收拢的总钱数也已经不能说是暂存了，依然靠挂上了非法集资的罪名。 一想到可能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农民存款被留在杨玉华手中，林戈就感觉不寒而栗。 这么多钱，又来的这么轻松，这世上也只有圣人才会对它无动于衷，不起窥视之心吧？ 林戈将这个严肃并且严重的情况暂且按捺在心中，没有急着出去通知马百分，而是继续耐心在粮站里寻找线索。 他相信如果杨玉华真的在搞非法集资，那她绝对不可能瞒着所有人。集资这玩意儿要搞更多钱，那就需要更大的声势，骗到更多的傻子。这或许依靠当年毛守仁几十年在乡下的信誉可以做到，但是更多的还是财帛动人心才能诱惑的住。到这一步需要的不仅是言巧语，还需要一个专门用的画饼的专业场所了。 “要搞集资，仅凭杨玉华一个人还不够。把她嘴说干了也哄不到几个人，肯定还得有一个团队或者专门搞这个的马仔。” 林戈低头嗅一嗅，很快就在粮站里嗅到了一伙子比较集中的气息。顺着气味走过去，也不管后面那几只猫打闹奔跑，他很快在粮站侧面的办公楼二楼，找到了一间简陋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关着，但是却难不倒林戈。他轻盈一跃就跳上窗台，发现里面的造型就像是学校教室一样，横竖四五十张桌椅板凳，前面是涂黑的大黑板以及中央挂着的幕布。旁边讲台上有设备齐全的投影仪器和电脑，再边上堆着高耸到房顶的漂亮礼盒，也不知道里面都装着什么样的能够诱惑人的诱人礼物。 林戈感觉这房间里的桌椅，很可能就是从乡下某个小学里收过来的。因为它的高度其实挺矮，并不适合成年人久坐。 但是面对诱人的利益，谁又在乎这些东西呢？ 林戈甚至看到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宣传纸张以及中性笔，甚至还每个桌子角上还放了一瓶矿泉水。说真的乍一看还是挺正式，不明真相的进来还真会被唬住。 然后……林戈在没有擦干净的黑板上，看到了百分之十二，百分之十四，一直到百分之三十的字眼。 也不知道这些个诱人的利率已经在黑板上留存多久了，以至于它的颜色都有些暗淡。旁边各种用粉笔比划的痕迹都已经擦不太干净，可想而知当时讲课的时候是多么激情。 “呵呵……百分之三十的计息！如果是年利润的话，这特么已经超过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投资机构了！” 林戈嘴角扯一下，这一刻终于确定，事情已经发展成为最麻烦也是最难以解决的情况。 非法集资！ 而且不是针对有钱人，而是针对原本就经济条件不好，辛辛苦苦从指头缝里积攒出来一点存款的，一旦被骗就一无所有的可怜农民百姓。 这是何等的缺德？ 杨玉华还有毛小明，到底已经将这一场非法集资进展到了什么程度？ 忽然想到毛守仁的手机号码已经停机的事儿，林戈心中一动脸色骤变。该不会……这些人已经开始准备跑路了吧？ 毫无疑问，无论是百分之十二还是百分之三十的利息，毛家人都是不可能凭白创造出来的。所谓非法集资，不过是用后来者的钱补贴前者，然后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多，直到彻底无力偿还或者眼见收益已经满足，立即撤手将所有金钱席卷一空。无论是前面享受了利息的还是后面刚投入的，都将瞬间一无所有。 这种行为在金融领域有一个专业的称呼，叫作‘庞氏骗局’。 而如今什么都不提只看这个百分之三十的利息，林戈就敢莽定毛家人玩的就是这种手段！否则他一个倒卖粮食的，凭什么又哪来的效益能赚到这超乎想象的利润？ 农民产业如果能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利润，他们如何还会过的这么辛苦？ 眼下虽然还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上当受骗，但林戈不打算继续侦查下去了。且不提打草惊蛇的可能，只说为了防止受骗者的钱被转走，漳市警方就不能再浪费哪怕一天时间。他们需要赶紧将所有毛家人相关所有账户的所有款项全部冻结，并且第一时间将所有牵扯到的人全部控制住，不给他们任何操作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挽回损失。 林戈果断跳下窗户，无视一脸好奇的这些个新收小弟，直接朝着粮站大门的位置疾奔而去。 “什么声音？” 楼道隔壁的办公室里，正在打电话的杨玉华探出头来。 “妈，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语气懒洋洋的道：“您也别想那么多，能出什么事儿？你觉得他们敢报警么，这要是报警了岂不是连本金都拿不回来？放心吧！他们只会在心里祈祷我老毛家的信誉跟当年一样，甚至烧香拜佛只为恳求我们能赚大钱，然后把属于他们的好处分给他们。甚至为了防止暴雷，他们还会主动帮忙骗更多人加入进来！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赚到后来者的钱不是吗？他们还指望拿满了利息再退出呢，哪能这个时候掀摊子？” “但是……” 杨玉华有些不安的犹豫一下，捂着手机低声道：“但是儿子，我觉得现在就已经差不多了。警察都上门询问你爸的手机为什么停机，他们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没事儿！估计就是那几个要债的，发现电话打不通才试探一下。投资的事情，所有参与者都瞒的严严实实的，他们只要还想拿到钱就绝对不敢报警！哼！不过这样也是个麻烦！算了！舍不得兔子打不着狼，妈您还是把手机续费。他们再打电话过来，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咱们现在不缺那点钱，把账还了稳定人心也好。” 杨玉华松一口气，警惕的左右看看又低声道：“那……集资的事情，到底还要做多久啊？儿子啊，我真的每天心惊胆战生怕出事儿！” “等这一批菜籽都卖光，把这笔钱赚到手，再把一些人卖菜籽的钱也都搞到咱们手上，接下来农闲了没什么油水了，咱们就该撤了。到时候直接飞加拿大，办好了移民谁还能找到咱？” “那行吧……我再坚持几天……” 杨玉华点点头，想一想又忍不住道：“那你弟弟那边，到时候记得通知他一下。咱们是一家人，你到时候可别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边受苦啊。” “呵呵……妈，你想多了！这事儿啊，亮子参与的比您深！你以为咱们这钱洗干净靠的是谁？没有他的商贸公司，这事儿根本办不成！好几个亿呐！没有他那边的关系，这钱哪里能出国去？” “那就好！那就好……” …… 另一边，一群猫在粮站保安惊愕的目光中猪突出来，肥猫还差一点将一个老头儿撞倒，吓的几个保安赶紧躲避。 他们也不知道这几只猫在发什么神经，也没想过这猫群里有一只猫竟然已经掌控到了重要线索。反正在他们看来只要死死盯着警察不放进去，杨老板就会给他们发奖金。 而且自家的存款还要靠杨老板帮忙赚钱翻倍呐！只需要耐心等个三年就能翻一翻，这时候怎么可以允许任何人影响到杨老板的心情？ “咪咪，发现什么了？” 看到林戈跑的气喘吁吁的样子，赵志刚心中一惊。 咪咪这副紧张的态度，在赵志刚看来是非常少见的。这只猫永远都是一副懒散又无所畏惧的模样，一直都像潜伏的猎豹一样优雅。无论碰上大案要案还是市井小事儿，它从来都是用一副冷静的态度沉着应对。像今天这种仿佛有天灾在后面追赶的模样，在赵志刚看来还是第一次，莫名让他跟着紧张起来。 “你别吓唬我啊！” 赵志刚蹲下来要抱林戈，却被林戈矮身躲过。 “我特么也希望只是那种简单的，抓个犯人什么哪怕给犯人送一颗生米的轻松事儿啊！” 回头瞪一眼赵志刚，再无视旁边几个表情变幻的家伙，林戈直接拨通了聂国强的电话号码。 聂国强没有立即接听，顿时林戈就更加急躁了。 他这副狂躁的样子，顿时让旁边几人跟着紧张起来。甚至就连马百分也心生不详的预感，抬头看一眼远处粮站大门，不由叹一口气。 “喂！咪咪，什么事？” 半晌，就在电话自动挂断林戈又赶紧拨了第二回之后，聂国强终于接了电话。 他的声音很低，周围还能听到一些嘈杂的椅子碰撞声。林戈隐约还听到似乎有那种话筒讲话的电音，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开会。 但眼下不是顾忌这个的时候，林戈赶紧咆哮示警。 “嗷！” “……” 聂国强顿了一下，似乎措不及防被吵到了耳朵。过了好几秒钟他才低声继续道：“有什么事儿待会儿再说行不行？我在市局开会呢，现在不方便离开。” “嗷！待会儿个锤子！你就算在月球上，也给我赶紧滚回来！” 林戈继续咆哮。 他刺耳的声音甚至把周围的猫群都给吓了一跳，连马路对面粮站门口保安也给吸引过来。只是林戈躲在警车后面，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也没有胆子靠近。 “……” 林戈暴躁的态度，终于让聂国强警惕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 “嗷！” 林戈急的不行，你特么不是可以用手机看项圈里的视频么？还墨迹个锤子啊！ “唔……十里镇的事儿有大麻烦？话说你也是身经百战了，怎么还这么不冷静？安心点儿，有我在……” 聂国强总算反应过来，一边询问林戈一边操作手机查看林戈项圈里的信息。他根本就没把事情想的太严重，顶多也就想到刑事犯罪的程度。但是随着视频内容一点点展开，聂国强再说不出话来。 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眉头也越皱越紧。抬头看看正在主席台讲话的市局领导，聂国强不再躲藏甚至将手机音量调大，以便能更清楚的听到里面说话声。 “……” 这家伙特立独行的动作，顿时让台上发言的杨烨眉头挑起来。 开会呢！这么不给面子？ 甚至就连难得一见的市局局长王彬，也抬头看向这位大名鼎鼎的刺头副所长。 然而这时候聂国强已经快进到了教室里的那一幕，并且随着林戈的视角看到了黑板上写的东西。他的脸色顿时无比冷硬，右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嘭’一声将会议直接打断。 “……” 小礼堂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领导干部与会人员，一齐抬头看向站起来的聂国强。 而聂国强沉着脸也不吭声，只从座位上挤出来到过道，再大步流星一样爬上主席台，来到杨烨和王彬身侧。 “两位局长，出了个大事儿！我派出所的警猫咪咪，发现了一起严重经济案件。如果不能及时处理，说不定会演变成轰动全国影响十几万农民生活的大案子。” “轰动全国？” 王彬眉头跳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影响十几万人？” 杨烨的脸色沉下来，他相信聂国强不会在这种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他开玩笑。而且这还是警猫咪咪的发现，杨洋对那只猫同样充满信任，相信它不会胡来。 “随行的还有我漳河派出所、百庙派出所的几名警察，以及十里镇派出所所长马百分，副所长贺强。” 聂国强加重语气，表示三家派出所联合出任务，甚至包括一个派出所所长副所长，这种阵容所发现的情况不可能是开玩笑。 “那就会议先暂停一下！” 王彬很快做出决定，抬头看聂国强道：“你既然这个时候上来，也就是说这起案子说不定需要我们全部人都操劳一场？” “是！” 聂国强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来到主席台侧面的多媒体设备旁，示意操作电脑的文职警察帮忙将手机里的视频投放到主席台后面大屏幕上。 台下数十人愕然看着这一幕，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随着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以一只猫的身高为角度的第一视角以及晃动的拍摄效果，还是让大家忍不住议论纷纷。 一开始还有人互相交谈，说警猫这玩意儿找证据搞偷拍什么的确实好用，但是当听到视频外传来声音说几千块钱利息的时候，现场所有人顿时都变得严肃起来。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第一反应也是二毛粮食收购站要昧掉所有农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这已经是大案了！ 王彬和杨烨对视一眼，点头确定这种案子确实需要赶紧处理。农民都不容易，赚点钱也难！辛苦一年的血汗钱被骗光，这要是不处理好确实会产生极大动荡。 然而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幕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当透过玻璃窗拍摄到室内黑板上画面的时候，一名名警察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哐哐哐椅子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王彬和杨烨也坐不住了，撑着桌子面色异常难看。 特么的！ 非法集资？ 而且还是该挨千刀的，欺骗农民的缺德玩意儿？ (本章完) 第552章 紧急行动 第552章 紧急行动 “这是……庞氏骗局吧？” “这他妈的，做人怎么能缺德到这种程度？” “百分之三十的收益？骗傻子呐！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天呐！” “这得骗了多少钱？还能要的回来吗？” 一名名警察议论纷纷，职业敏感性已经让他们瞬间搞清楚这件事的麻烦程度。 他们的第一反应已经不是怎么抓捕这些个骗子的问题，而是被骗走的钱是否还在毛家人账户上，是否还在国内，能不能让受骗者接受事实的问题。 “等一下！这到底是投资还是高息存款？” 汪国凤脸色铁青的制止众人的议论，他没想到聂国强突然给他们经侦支队找来了这么一个巨大的麻烦。 甚至作为专业人士，汪国凤想的更多，回头对聂国强道：“老聂，帮我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只希望他们是在用存款的方式骗人！千万不是搞投资，否则这事儿就变得更加麻烦了！往往这时候他们只需要一句投资有风险的话，到时候再加上一个好法务，再找个替死鬼的法人，这事儿就根本没法解决！” “是了，还有这种说法！聂国强，赶紧把情况问清楚。” 王彬脸色一沉。 寻常时候投资亏损这种解释，确实只能让投资人认栽服输！但是当投资人都是文化不高，资产不多，甚至还都是依赖这些钱养家糊口的农民的时候，血本无归就很有可能导致各种恶劣骚乱事件甚至死亡事件的发生。无知农民被哄骗着进行投资，被哄骗着变得一无所有，被哄骗着彻底绝望，这种时候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甚至万一还有被哄骗着借钱投资的情况，那后果将会更加糟糕。到那时候可就不仅是几百几千上万个受害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漳市农村天崩一样的糟糕局面。 聂国强抬起头，沉着脸摇头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马百分他们被拦在了粮站外面。现在也不敢打草惊蛇暴力闯进去，他们急需我们这边赶紧支援。” “警察被拦在外面？他们这是裹挟了受害者要造反吗？” 一名市局干部惊叫一声。 “……” 顿时议论声更加激烈起来，情况竟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如果真有不懂事的农民百姓被哄骗着对抗警方，这事儿可就不是光靠警察就能够解决的了。 “我这就跟市委联系！” 王彬毫不犹豫掏出手机，现在需要各个方面全力以赴处理这件事儿了。甚至如果资金已经被转移，也还需要政府赶紧出资安抚受害民众的情绪。 总而言之三个字，不能乱！ 绝对不能乱！ 哪怕被迫要用市财政资金将这个窟窿先堵起来，也绝对不能让局势发生混乱！尽管警察们可以在这边咒骂那些受害者愚蠢贪婪甚至傻逼，可真到了现场也还得求爷爷告奶奶让他们冷静，告诉他们政府会给他们托底。一定要让他们相信，政府会为他们做主，绝对不会让他们的钱打水漂。哪怕想方设法也要让他们相信国家，相信这事儿会平安过去。 “我也联系银行方面！” 杨烨也赶紧行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毛家人的资金账户监控起来再说。 “直接联系人民银行吧！我怀疑市农商银行内部存在问题，这件案子一开始就是从农商银行那边的异常情况率先察觉的。没有内外勾结，这么多笔进出项目，银行不可能不作重点监控！” 聂国强冷静的提醒。 杨烨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么大一笔钱想要洗白，单凭几个搞庞氏骗局的家伙，绝对做不到。无论毛家人是收现金也好，直接银行转账也罢，这么大笔的金融项目，不可能不被银行注意到。而这个案子的本质其实相当简单，非法集资这玩意儿只要银行方面稍微注意一点，它就会一定在系统里暴露无遗。 王彬转头看向汪国凤，表情严肃道：“老汪，你们经侦必须立刻行动了！只是这会儿正值五一，其他单位没办法给你们抽调人手，还得靠你们自己把这个担子撑住，没问题吧？” 汪国凤想一想，认真的点头。 “没问题！只要第一时间控制住毛小明，毛小亮和杨玉华，这件事就掀不起大风浪。这件事发现的早，还没让他们彻底把手尾处理干净。只要证据控制的齐全，资金方面没有太多外流，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来做。哪怕说无辜百姓被他们诱骗，但只要钱在我们手上，要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满足他们的合理述求，老百姓终究是不会闹的太过分的。” “手尾？” 王彬眉头一挑。 “是啊！把违法行为变成合法，至少表面合法的投资生意，如果有专业人士帮忙，其实并不是很复杂的东西。至少在那些个一二线城市，这种借着投资之名的敛财其实还是比较常见的，咱们经侦部门也有一定的经验。当然如果让他们把整个程序糊弄完整再将资产转移走，咱们要插手抓人确实不太容易。但想来毛小明一伙将目标放在无知农民身上，就不太可能把所有环节都做的找不出破绽。真有这个本事，他们诱骗有钱人岂不是赚的更多？呵呵……当然也容易被识破就是了。” 汪国凤最先恢复冷静，这会儿甚至还有心情跟王彬开玩笑。 借着他的态度，其他警察也都纷纷冷静下来。确实如汪国凤所说，只要及时将犯罪嫌疑人控制住再妥善将钱还给受害者，这件事要处理完成并不是特别复杂。 “当然，还是需要通知市政府并且寻求各个乡镇机构积极配合。特别是统计受骗人员名单还有受骗金额等等，也是一个需要消耗很长时间的大工程。” 汪国凤站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总而言之表面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带人实施抓捕。银行那边如果有消息也尽快告诉我，不同情况需要施展不同的策略。如果绝大多数资金已经被这伙人成功转移，那接下来就需要工商部门、市委甚至武警单位帮忙了。被骗一空的老百姓们的绝望，可不是几句话就能安抚好的。” “这方面的事交给我们，其他能够在这个案子上做到配合的也都行动起来！此外绝对不能因为这个案子影响到五一期间老百姓的日常出行和生活，各个派出所以及巡警单位从这一刻起严格监督谁也不许懈怠！我可不希望听到这时候发生什么大乱子，所有一切都必须在维护稳定的情况下全面做好，解散！” 随着王彬一声令下，会议直接终止，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 一场由庞氏骗局演变成的大案，到底是迅速得到解决，还是愈演愈烈变成影响整个漳市稳定的大麻烦，就看这会儿警方的行动是否及时准确了。 “老马，听清楚了吧？你那边把人都派过去，盯死了杨玉华！只要她敢离开粮站，立刻实施抓捕。但如果她还躲在里面，那就等大部队到了再研究具体方案。” 杨烨一直保持着和马百分的联系，这会儿一边往外走一边下达命令。 “嘶……这得拖多久？” 马百分似乎有些不同意，犹豫着请示道：“杨局，我在十里镇还稍微有点儿面子，要不让我跟粮站里的人好好说说？得知杨玉华犯罪，他们应该不可能助纣为虐才对。乡亲们或许是为了占点便宜，但终究事实是被毛家人欺骗了。等我把这个事实给他们讲清楚，他们会知晓事理配合警方工作，不会添麻烦。” “只要不走脱杨玉华，其他方面你自己判断。” 杨烨没有强硬命令。 毕竟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大家目前只是看到了警猫咪咪偷拍的视频，知道有这么一个庞氏骗局存在，并不了解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而作为目前现场身份最高的人，马百分才是最了解现场的那一个，也确实有资格有权利判断该如何执法。 警方办案因地制宜，从来没有说按照上级命令把每个警察都当做只能遵照命令行事的机器人使唤。当然要是判断失误了肯定也要背锅，这就要看每个人的能力本事了。 挂了电话，马百分揉揉老腰，再摘下帽子擦一下脑门上的汗水。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都快退休了，居然临退休前还能碰到这样的大案子。也许就资金数量而言，它在漳市经侦部门经历的案件中并不算最高；但是它涉及的人数以及涉及到的受害者身份，却由不得众人大意。有人被骗几百万也只是肉疼，有人被骗几万块钱却是倾家荡产，这样的区别以及发现被骗之后的反应，由不得马百分心生懈怠。 “咪咪，再给我老头子帮个忙？你领着这些猫再偷偷混进去一回，帮我盯着杨玉华别让她从其他方向跑了。我担心咱们已经打草惊蛇，你帮我盯着点里面的情况。” “嗷~” 林戈点点头，转身一甩尾巴，领着几只猫去了院墙侧面。 那里有一个排水管道能够容纳猫狗进出，也能让林戈避过大门虎视眈眈的保安再一次进入到粮站里面。 随后马百分给派出所里的人下达命令，要求所里所有人都赶紧放下手中杂事儿立即过来这边集合。 想一想他又打电话给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委干部，要求他们迅速到粮站门口来帮忙。虽然担心其中有人可能和粮站狼狈为奸或者同样投资了大笔钱进去，但是总归安抚受害人的事儿还是需要他们做工作。而且村委干部是农民们最常见到的领导身份，有时候他们的一句话比上面说干口水都还要有用，这时候少不得他们镇住现场。 马百分心里清楚，眼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以被骗百姓反抗或者受到毛家人裹挟为猜测，并且制定的相应计划。 如果一切顺利大家都懂事儿不添麻烦肯定最好，到时候抓到人了控制资金了把钱一还，案子也就简单过去。 可如果有人不晓事儿甚至从中鼓动……那就不得不施展重锤手段了啊！ “老乡们呐，你们千万不要做傻事！我宁可现在所有的准备，甚至市局所有的准备和辛苦都是白搞一趟，也不希望你们真的搞出什么没法挽回的事情出来。” 马百分叹口气，命令赵志刚等人监控好粮站内部情况，再耐心等待手下援军的到来。 而另一边，重新溜进粮站里的林戈，发现办公楼这边的气氛变得凝重了很多。 那间骗人会议室的门已经被打开，几个人正在急匆匆的收拾里面的东西，或者换句话叫毁灭证据。而后办公室里的电话也是响个不停，杨玉华正站在办公室门口着急的命令下属各种忙碌。她两只手各拿着一个手机，时不时电话就会响起来，然后她赶紧低声和对面交流什么，挂了电话再又焦急的连连跺脚。 林戈甚至还看到有人在办公室里焚烧着什么东西，很显然都是在做着毁尸灭迹的工作。 换言之警方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就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已经向毛家人告了密。当然现在考虑这些都无所谓了啦！警方已经行动起来，他们难道还逃得掉？ 林戈也没想着说这会儿当一个孤胆英雄去阻止他们毁灭证据，因为这种小节完全不需要在意。顶多到时候统计收尾工作辛苦一点而已，还能让他们逃脱惩罚？ 他低头看看项圈上的摄像头，确定灯在亮着镜头还在工作，就领着猫群做出溜达玩耍的样子，实际上却时时刻刻盯着那边。 “这只猫？” 命令一名女文员将一份文件藏好的杨玉华，一扭头看见不远处盆旁边的几只猫。大多数都很眼熟，只有一只胖乎乎还戴着项圈儿的银渐层似乎有些陌生。 只以为是哪个工人将自家宠物猫带过来了，杨玉华也没有多想。 回头看几间办公室忙碌的样子，她有些紧张又赶紧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不会有事儿。 儿子刚才在电话中已经说了，政府不敢拿自己家怎么样的！这可是好几千人的集资行为呐，钱在自家人手中攥紧，政府根本不敢随随便便抓人。毕竟政府也怕引起社会动荡，到时候自家稍微妥协一点肯定也就是个息事宁人的结局。儿子说了会找个人说个好话，最差局面也就是老老实实把钱还给那些人完事儿了。 甚至说的再严重一点，顶多不过只是经济犯罪判个几年。但手中有钱，忍耐几年出来后还不是活的自在？ 而且儿子连替死鬼都已经找好，根本不需要她这个当母亲的担心。 想到这里，杨玉华不由露出笑容。 但就在这时候，她一扭头愕然就看见几名警察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原本应该把他们拦在外面的那几个废物保安，这会儿正在被几个看起来像是村干部的人训斥，居然半点作用也没有起到。 心里一慌，杨玉华赶紧转身往办公室里躲。 “杨玉华！” 马百分自然认得杨玉华，抬头一看见她立刻就厉喝道：“你犯事儿了知道吗？赶紧给我站住！现在跑还有什么用？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工作，小心罪加一等！” “……” 莫名的，刚才还自信心十足的杨玉华两条腿一软，险险扶着墙壁站稳。 旁边一名抱着文件夹的中年女人更是不堪，双手一松各种纸张散落一地。 一张纸仿佛断线风筝一样飘荡渐远，居然落到盆这边。这会动的玩意儿顿时引起几只猫的注意，好奇的走过来一巴掌按在纸上，它顿时贴着地面不动了。 猫儿在纸上闻一闻，没有发现有意思的东西，甩甩胡须便不再管它。 林戈低头一看，却是一份投资协议书，下面还有签名和指纹。果然如同电话那头汪国凤判断的一样，毛家人以高息借贷的名义骗人投资，将整件事的性质变得更加复杂。 简单扫一下文件内容，别的都只是寻常套路，唯有最底下的‘最终解释权归甲方所有’这几个字，让林戈感觉无比恶心。 林戈知道这样的字样其实是不受法律保护，也不具备合同效力。但是它用来糊弄不懂法的人，甚至连投资和借贷都分不清的一些个农民，却是轻而易举。 如果今天这事儿不是林戈还有警方提前发现，等到事情真正暴雷的时候，有多少人已经被这句话哄骗，然后苦涩的放弃追讨呢？ 林戈说不清楚。 而这时候马百分已经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冲上二楼，两名警察毫不犹豫将杨玉华控制住，其他人也立即展开控制现场，阻止旁边的人继续毁灭证据。 楼下也有许多人听闻动静，好奇的凑过来在一楼往上张望。 发现警察的目标竟然是杨老板，其中几人面色一变就想化身保护财神爷的使者。只是被赵志刚堵在楼梯拐弯处一阵呵斥，这才偃旗息鼓暂且按捺下来。 “凭什么抓我！我犯什么事儿了！警察又怎么样，警察就可以随便闯进别人的地方随便抓人吗？你们这是欺负良民老百姓，你们这是在伤害无辜！我要告你们！我要去检察院举报你们！粮站的人呢？快来给我帮忙！这些人根本就不是真的警察，他们都是坏人！快帮我赶走他们，我给你们发奖金！” 杨玉华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叫嚷，甚至诱惑楼下的粮站工人跟警方对抗。 果然她这话一出，楼下几个中年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 看看堵住楼道的赵志刚和冯毅，几人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的凑上来。 (本章完) 第553章 奸商无德 第553章 奸商无德 围过来的粮站工人有八九个，而堵在楼道口的却只有赵志刚和冯毅两个人。 眼见他们似乎拦不住这些被蛊惑的蠢东西，林戈急的不行。 “嗷呜~” 对方人多势众，他不可能任由赵志刚和冯毅在下面吃亏。因此咆哮一声之后，林戈选择跳下去跟兄弟们并肩作战，任何想要阻碍执法的都先要过了他的猫爪关再说。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马百分从楼梯拐角气冲冲的走下来，怒视这些个跃跃欲试又有些心虚的农民工，突然破口大骂。 “狗曰的！冲过来要干什么？阻碍警方办案，你们是想坐牢吗？啊！她说老子不是警察，你们就真当不认识老子了？还是说我在十里镇辛辛苦苦这些年，这张老脸也还是没有被你们给记住？啊？都不认识老子是谁对吧？好！那我现在重申一遍！老子是十里镇派出所所长马百分，现在正在执法办案！你们过来想干什么？想干什么！对老子动手？啊！谁他妈再往前走一步试试看，觉得老子年纪大了就拿你们这些狗东西没有办法了是不是？说啊！狗东西还敢袭警？” 马百分一连串的咆哮，顿时将现场所有人都给说懵了。 不仅是被杨玉华鼓动的这几个农民，就连赵志刚一行外来警察，以及十里镇派出所马百分的这些个手下们，这会儿也都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他们何尝看到过马百分发飙？ 这个平日里总是弥勒佛一样笑眯眯的，无论干什么事儿都慢悠悠的，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着急的老头儿，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瞧瞧马百分骂的声嘶力竭唾沫乱飞的样子，这哪里还像是个老警察？分明就跟个老流氓一样啊！ 唯独贺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作为十里镇派出所与马百分搭档时间最长的警察，贺强知道当年马百分的脾气到底有多暴躁。在那个法制还不够健全，百姓们对法律的敬畏之心还没有完全培养起来的年代，马百分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喜欢卖嘴巴的老好人。当时面对村与村之间的械斗，国法与宗法之间的纷争，那时候警察们都是挽着袖子直接上手。马百分也是靠着他能够压制住所有人的大嗓门以及一双无人能及的警棍之法，才将整个十里镇范围所有乱哄哄的事儿都给镇压下来。 十里镇这十几年来没有出现过械斗死人，没有出现过私法私刑，也没有大村族为祸乡邻，这都是马百分的功劳。 如今年纪大了要退休了，社会也变好了，马百分开始修身养性了。但谁要以为他当真是一个老好人，那就要看整个镇子范围所有老家伙有多少已经忘记马百分这张脸。 “……” 林戈回头看着马百分，没想到这个一心为漳市警务系统培养优秀继承人的老头儿，居然还能露出这么凶狠的一面。 但偏偏恶人最怕恶人磨，马百分一出手，这些个农民工全部就都怂了。 听闻动静的各村干部再赶紧跑过来，对着这些自家村子里的人一顿痛批，这场险些发展成为恶性袭警事件的严肃危机，就这么被迅速化解。 整个二毛粮食收购站的领导层以及文职人员，包括在这栋楼干活儿的清洁工和看门的，零零总总十几个人全部被控制起来，再押入警车直接送往市局经侦支队。 马百分亲自带队过来，刚来到市局就看见一辆辆警车恰巧同时返回。 原来除了杨玉华之外，毛小明和毛小亮也已经被顺利控制，就连他们所在公司的领导层也都基本全部被带回来。少有几个五一出去旅游的，也被电话通知赶紧返回，否则就按照网逃人员的标准实施网上追逃。在一切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相信这几个人也不可能抛家弃口再加上身上没带多少钱，会这么选择跑路。 “银行方面已经将所有涉事人员的资金账户全部冻结！他们是按照两个公司的干部名录动的手，从组长往上的一个不漏先封禁了再说。” 徐向捷向汪国凤报告了另一个好消息。 有了银行方面的积极配合，涉案资金就不会继续被向外转移了。尽管根据银行方面的记录，毛小明和毛小亮名下已经有多笔资金被汇出国外，但终究没让损失继续扩大下去。 甚至说的阴暗一点，只要逃掉的资金没有超过小明食品有限公司、小亮商贸有限公司以及二毛粮食收购站的综合价值，对政府来说这件事就还有操作余地。 “老聂啊，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汪国凤心有余悸的拍拍聂国强的肩膀，再看着紧张来往的一众手下，不由叹一口气。 随着警方的调查以及银行方面提供的资料，整个由毛小明、毛小亮、杨玉华一家人主导的庞氏骗局，大致情况已经基本明晰。 最近三年时间，转入二毛粮食收购站的类似资金项目一共六千三百二十四笔，涉及账户五千两百零四个，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农民账户。再根据系统筛选，其中只进不出的疑似受骗账户一共四千八条多个，涉案金额超过两个亿。换言之平均每个账户向杨玉华转账四万多元，这是一户农民需要种地两年才能赚到的辛苦收入。 而现在……它们全部归入了毛家人的口袋。 “呵呵……有这个本事，能骗到五千个人，他妈的为什么不选择去骗一些有钱人，而是要把老百姓的血汗钱给榨干净？” 汪国凤怒极反笑。 “毛家人的银行账户里，还有多少资金？” 聂国强更加关注现实一些的问题，比如到时候怎么将农民朋友们被骗的钱还归原主。 “不到六千万。” 汪国凤闷哼一声，又沉声道：“工商那边派人调查了毛家人的三家公司，基本已经变成不值钱的空壳子。甚至小亮工贸在外面还有四千多万的欠账没有还，小明食品更是还欠着银行将近一个亿的贷款即将逾期。至于杨玉华的二毛粮食收购站……呵呵，老马不是说在紧赶慢赶的卖油菜么，它的账户上是空的！” “也就是说所有的欠账加在一起，还有差不多三个亿左右的空缺么？” 聂国强握紧拳头。 三个亿啊！全部被毛家人贪渎转移走了！漳市不是什么一二线城市，市里每年的资金也都是有限的，怎么可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钱替毛家人偿还欠款平息民怒？ 但是……别的不提，农民们被骗走的两个亿，或多或少是必须要帮忙退还一部分的。可以让他们吃一点苦头，但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被骗的身无分文。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罪，把话说清楚啊！” 坐在审讯室里，毛小明依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对于审讯警察的所有提问全部拒绝正面回答，对于自己的诈骗事实也全部否认。 “你骗那些人把钱都交给你，这叫非法集资你不懂吗？” “只是投资而已！投资有风险，这有什么问题吗？哦！亏本了就报警啊！那如果反过来赚到钱了，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给？只是正常的商业投资行为，凭什么说我们诈骗？” 似乎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毛小明甚至嚣张的道：“所有的投资人，他们都是听清楚我再三强调的风险问题，并且也在合同上签字并且按了手印的！这件事由楚市文杰律师事务所负责法律支持，合同的所有内容全部合法合规，哪一点是诈骗了？就凭投资亏本了？难道是我想亏本的吗？那些个人亏了几万块钱就叫嚷啊报警，那我亏了几千万了是不是就要上吊自杀？总而言之这件事跟非法集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硬要说我违法了或者合同有问题，那就跟我的律师去谈吧！” 曹辰看了毛小明一眼，心知这家伙果然早有准备。 这家伙聪明的地方在于，他有高人告知正在偷偷摸摸的转换概念。他正在将一场犯罪行为，转变成单纯的民事责任。 按照他的说法，无论是合同有纰漏还是投资亏本，都是正常的商业问题。商业问题就只能用民事法处理，受害人只能跟他打民事官司，而不是由公检机构对他进行审判。 而打官司……普通老百姓哪里有钱有时间有能力有耐心，去跟这种背后有律师事务所帮助的混账打官司呢？ 到时候就算官司打赢了，赔偿问题也依然可能变成一地鸡毛。 曹辰很清楚这种事儿，或者说刑侦支队碰到过许多这样的情况。有些时候刑侦警察最恨的不是商业骗局，而是无脑掉进去的那些愚蠢受害者们。 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切实际的所谓投资，但就是能让那些人盲目的把身家投入进去。结果到时候人家用一招金融游戏里的狸猫换太子，就能让这些人血本无归还无处喊冤。这时候跑来找警察有什么用呢？当初被巨大收益迷住眼睛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天上掉馅饼为什么会掉到你头上这样的问题？ 警察不是万能的！每当碰到这种事，警察们除了痛心疾首，也就只能同情安慰了。 当然，这次毛家人的事儿，倒不止是金融游戏这么简单。 如果说最开始的确实是以投资入股的名义收拢钱财，但是当资金超过产能或者说超过可以衍生出来的正常收益的时候，庞氏骗局的被证实就已经涉及到了金融犯罪事实。 只是……犯罪者的主体，却成了如今警方最发愁的问题。 “你是说……和农民们签订合同的人，全部都是杨玉华？” 王彬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的敲打，表情严肃道：“毛小明毛小亮兄弟，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那资金情况呢？杨玉华拿到的钱，难道没有转交给她的两个儿子？” “这就是现在最麻烦的地方。” 汪国凤叹一口气道：“二毛粮食收购站的主要资金往来，是跟小明食品有限公司进行交易。但账面上的往来只是单纯的出售购买稻谷油菜籽以及生玉米等农作物交易。换言之这些都是合法的，顶多只是毛小明收到货物之后付款不够及时，导致欠了二毛粮食收购站大约两千万的粮食款，仅此而已。而小明食品有限公司和小亮商贸之间的往来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路数，交予了商品却没有及时得到回款。总体而言这方面依然只是商业问题，双方没报警之前我们无法干涉。” “也就是说农民的收入从二毛粮食收购站转到小明食品再转到小亮商贸，越跑越远却和农民本身没有了关系，他们只能找空壳子的二毛粮食收购站要账？” 王彬弄懂了汪国凤的意思，欠农民钱的只是杨玉华而已，和毛小明毛小亮无关。而只要杨玉华不主动找两兄弟要账，这笔钱就谁也别想收回去。 或者换一个说法，杨玉华主动替两兄弟扛下了这笔债。就算要坐牢，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她一个人。 当然以这笔纯欠账的数额以及二毛粮食收购站的价值，单纯强制执行赔偿事宜并且做出处罚的话，杨玉华也判不了几年，这方面估计毛家人已经全部都考虑清楚。 “哼！好一对孝顺的儿子！” 闷哼一声，王彬继续道：“那非法集资的事情，两兄弟又是怎么撇清的？这一大笔钱和前面的不同，它属于纯粹的赃款，无论去往什么地方都必须要追回来！” “非法集资的钱，并没有直接转到毛家兄弟手上！” 汪国凤再叹一口气，沉声道：“杨玉华将所骗到的集资款，转账给了杭海市一家投资公司，交由其负责投资事宜。然后这家投资公司的数十个投资项目，从接手杨玉华的资金开始就轮番暴雷清算，到如今所有涉及到的公司几乎全部倒闭。换言之表面上来看，杨玉华投资资金全部打了水漂。就算我们以杨玉华的投资资金为非法所得为由要求退还，那家投资公司也已经拿不出钱来了。甚至就在去年的十一月底，那家公司还发生了股权变更，老板以及法人都变成了几个老赖黑户……” “呵呵……好一招金蝉脱壳！” 王彬忍不住笑起来，这岂不是说这笔钱已经在市场中消失无踪了？甚至如果那家杭海市的投资公司是合法合规生意，漳市这边想要找他要钱都没有办法？ 而且就算能够找到破绽，人家法人都已经更换，找一个老赖能要到几分钱？ 同时杨玉华方面原本就要坐牢了，就算加上这个非法集资罪名，顶多也就是多坐几年而已，说实话对她来说能有多少差别？ “层层下套啊！这事儿麻烦了！” 旁边的杨烨终于开口，叹一口气道：“从这几个亿离开漳市开始，这笔钱就已经不可能要回来了。但是这么大的资金转出，银行方面却没有半点动静，是不是有点可笑？” “银行方面已经找到了那个负责跟毛小明毛小亮联系的农商银行职员，前不久才刚刚离职。我们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去广市的高铁企图从那边出国，不过总算这个案子发现的及时，这家伙还是被拦截回来。根据现场审讯的情况，这人承认他确实进行了违规操作。而且他不仅违反银行规定隐匿了毛家兄弟的资金警报，甚至还主动帮忙伪造资料进行违规贷款申请。那一个亿的贷款，他收到了两百万好处费，但也因此被毛家兄弟抓住把柄，为他们掩盖各种资金流动信息。” “好么！果然是内外勾结！说什么被抓到把柄，没拿到足够好处他会辞职出国？” 听完汪国凤的汇报，王彬气笑了。 一伙子无知农民，三个无良奸商，再加上一个银行内鬼，就搞出来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如今绝大多数资金已经不翼而飞，想要彻底找回来的时间已经足够某些人将这笔钱洗白并且弄得消失无踪。合法中套着非法，非法中用合法手段躲避法律审判，这些人真是有本事啊！到目前如今还在漳市掌控并且能够追索回来的资金，居然连一个亿都不到了！而这还是发现的早，没有让庞氏骗局扩大到人数更多更恐怖的现状。 “一个亿，连补发给那些受骗农民，平息社会动荡也做不到啊！” 王彬叹一口气，这次估计还真得靠政府拿钱息事了。就算能在接下来的审讯中确定毛家兄弟的犯罪行为，但除非他们老老实实将这笔洗白的钱交出来，否则谁能改变什么呢？ 而以毛家兄弟的事先准备来说，他们肯定已经做好了坐个几年牢然后再出来潇洒享受的准备。 “这个案子，是在你们经侦的脸上狂扇巴掌啊！” 杨烨瞥了汪国凤一眼。 “……” 汪国凤沉默一阵，再狠狠咬牙道：“这笔钱，未必不能追索回来！首先农民卖粮钱转移到末端毛小亮处，还有接近两三千万的资金没有被发现！李玉华以投资名义骗来的钱交给了投资公司，但毛小亮作为整个农贸交易的终端，他的公司拿走了所有的农贸商品，卖来的钱还值得我们进行追索控制。再加上他们通过投资洗钱弄的消失无踪的那一大笔，我认为毛家兄弟在心知自己可能坐牢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放心把钱交给其他人掌管。这笔钱很可能还在他们手中的，并且通过安全账户被他们现实藏匿起来！这个累计超过四个亿巨额资金的案件，应该至少有两个多亿还在他们手中。如果能够找到这个或者这些个安全账户……” “那这个案子就还在可控范围之内了！” 王彬总算看到一个稍微能接受的好消息，当然前提是这笔钱必须要找出来。 (本章完) 第554章 狡兔三窟 第554章 狡兔三窟 “你知道吗？你两个儿子找的替死鬼，就是你自己！” “你这个当妈的还真不容易啊！不仅要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还要替他们背锅，替他们去坐牢！你知道这个事儿如果不能及时解决，后果严重四个字会导致你受到多重的判罚吗？” “以你现在的年纪，估计这辈子也就要死在牢里了！从此再也见不到自由，这比直接枪毙还要残酷！” “真正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你却要背负被整个漳市所有人唾骂的名声坐牢到死，你甘心？” “如果你说实话，你的判罚就还有的救！改造几年出来，你还有享受养老生活的机会！” “他们都不把你当妈了，你还要为他们着想？” “好好想想吧！” 随着警方的行动，杨玉华被作为突破口加强了审讯和劝说。 这个女人虽然作恶，但总归只是毛家兄弟手中的挡箭牌而已。审讯员劝解她的话并不是作假，主谋和参与者之间的判罚肯定完全不一样。 更主要的，作为整个诈骗行为中牵扯最深的当事人，杨玉华一定知道很多关键性的东西。 总算经过一夜的高强度审讯，杨玉华最终开口。 她终究还是不愿意在监狱里度完一生，因此虽然不知道两个儿子究竟是怎么操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变成主谋，但杨玉华还是选择妥协，交代了几个只有他们一家人才知道的秘密。 首先，一个位于别人名下，但实际却属于毛家人的别墅，被杨玉华交代出来。 根据杨玉华的说法，她两个儿子经常会以在别墅前面不远处鱼庄聚会的名义，偷偷去往那栋别墅商量事情。甚至有一次她好奇想要去那栋别墅看看里面，还遭到了毛小明的斥责。因此对于这一栋神秘别墅，杨玉华印象很深。此外就是她曾经听到两个儿子谈论要给别墅重新装修的事，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专门用来藏钱的别墅么？还真是好办法！别墅这种私人住宅，价格昂贵不易再次开发；再加上单独进出不与人接触，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哪怕过十几年也依然不会引人注目。甚至如果他们提前安排好，让别墅里还有人正常居住的话，那就更加不会遭受怀疑了。毕竟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藏银行卡的地方。” 市局很快做出判断，并且立即派人去往杨玉华所说的别墅区搜寻那一栋属于毛家兄弟的藏钱之地。 林戈毫无疑问在搜索人员当中，李思语这次也参与进来。此外市局的余蓉周波、警犬奇奇怪怪和安安静静，也都在征调队伍里面。 没有英英雄雄，是因为袁渠疫情之后离开市警犬中队选择了留在楚市。新来的训导员和英英雄雄的配合不够熟稔，达不到出战的程度，只能遗憾留在市局待命。 “袁渠居然真的选择了去楚市发展啊，我还以为他最终会回心转意回来漳市呢！” 林戈有些惊讶。 再想到那个沉默寡言同时性格也挺倔强的家伙，忍不住又感觉有点遗憾。 说实话尽管心知袁渠看他有些不顺眼，但林戈还是感觉这家伙其实也算是个优秀警察。由他照顾训导的英英和雄雄都是优秀警犬，他本人又怎么能说差呢？ 只可惜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各有各自的追求，林戈只能祝福袁渠在楚市的新生活能够更好一些。 来到位于阳关大道上的一个郊区别墅群落，一众警察发现这边分隔耸立藏在树林中的别墅多达二十好几户，几乎占据半座山。而其中究竟哪一户才是毛家兄弟的秘密住所，一时间他们也分辨不出来。 进入别墅区之后，警察们很快联系上物业，得知整个别墅区二十六栋别墅已经全部出售干净。 大几百万的价格，证明漳市的有钱人还是不少。再根据各个别墅的水电燃气记录，发现基本都有人居住但是又基本都没有人常住，很显然对大多数有钱人来说，这里只是一个假期放松寻求安静的地方。 并且在物业处的监控记录里面，警方还找到了毛家兄弟进入这个别墅区的视频文件。 只可惜为了保护住户老板们的隐私，别墅区的摄像头只安装在了大门口以及公共区域，通往各个别墅的道路并未安装。 不过这事儿倒是难不住林戈还有几条狗子。 只是短时间低头嗅一嗅，一众警猫警犬就几乎同时做出判断，锁定了位于最里面竹林附近半山腰上的那栋还带前后院子的小三层楼。 继续往前走，林戈也得承认这个别墅区确实把个人隐私做的非常好。进入内部大路之后每栋别墅都是独立的水泥路直通，不跟邻居产生任何打扰。然后在中间的共用区域，超市诊所、用来钓鱼的鱼塘、小孩子的水上乐园，老人的理疗养身麻将棋牌馆等等，也算是应有尽有。 拢共二十多户住户而已，居然能养活这么多辅助设施，只能说物业费管理费什么的肯定不便宜。然后这回也亏得是警察拿证上门，否则门口保安还真不一定会放这么多人进来。 “嗯？” 去往别墅的路上，林戈忽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 李思语疑惑的看过来。 “总感觉……这边这条道上也有毛小明的气味！虽然气味比较稀薄，但毫无疑问他肯定往隔壁这个别墅去过。” 林戈在心里想着，暗暗记住这件事儿。 但眼下最重要的，肯定还是第一目标。 很快来到目的地，确实能够闻到十分清楚的毛家兄弟的气味。而后回头看向山脚这边，林戈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确实足够隐蔽，风景也确实秀丽。平时如果能生活在这边，倒也能有一些隐士的感觉。而现在这么好的地方被毛家兄弟用来藏钱，倒是有些暴敛天物。当然另一个方面，这房子卖了钱也能追回不少差额。 一想到毛家兄弟用一场骗局搞走四个多亿，又害的几千户农民倾家荡产，林戈就恨得牙痒痒。 这种东西，真的太缺德了！ 进入到别墅里面，果然有人日常居住，是一对儿看起来特别老实的老两口。询问后得知两人是毛家的远亲，只因为忠厚老实才被毛小明聘用在这里帮忙看门。老两口没有别墅大门钥匙，只住在院子里一角的平房里面。当然这儿的环境还有衣食无忧的生活都已经足够让老两口满足，因此竟是真的没有窥视别墅里面的欲望。 “咪咪，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亲自带队的汪国凤，看看这个加起来快要六百个平方的三层楼，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林戈还有警犬队的身上。 毛家兄弟如果真把钱藏在这里，那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加上他们藏匿资金的方式很可能是存折或者银行卡一类非常小的东西，要找到它们对警察来说也是不小难题。汪国凤甚至除了拜托林戈和警犬们之外，还把市局的几个现勘也都全部叫到了现场，希望能够通过他们的专业技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然而…… 任凭警察们将别墅里翻了个天翻地覆，也还是没有找到可能作为藏钱工具的储物。别说银行卡或者存折，整个别墅里甚至就连现金也没有几张，更不提珠宝首饰一类的高价值物品了。 “找银行卡可不是我的专长啊！” 林戈也很犯愁，因为这种东西并不具备什么特色，仅凭嗅觉根本无法区分。 而且别墅里虽然看着空旷，但里面各种各样的旮旯拐角也不少，能够藏钱的地方更是数之不尽。林戈领着四条警犬在别墅里晃悠了老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唯独只在床底下找到了两件没清洗过的衣服。想一想怀疑钱可能藏在床底，林戈又让警察把床抬起来自己钻进去，可除了弄的满身灰尘外也再无所获。 “会不会是埋在土里面了？” 余蓉提出一种可能性，并且确实具备实际操作的可行性。 于是一众警察又去物业那里借来铁锹等工具，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挖掘翻找。当然也不需要说全部挖一遍，但凡能够找到土地被挖洞的痕迹，也依然能确定嫌疑。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众人一无所获。 “要不要把毛小明或者毛小亮带过来，现场施加压力让他们指认？” 钱唯一一边搓着手上的泥土，一边提出另一种建议。否则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这么找，天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傻子才会承认！” 捶着老腰的吴老头儿瞪了自己徒弟一眼。 “难道真的不在这边吗？” 林戈也有些发愁，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居然派不上用场，林戈稍微有些遗憾。 再抬头看汪国凤，这家伙脸上只有‘一遍不行找两遍，两遍不行翻两天！再不行把这个别墅拆了，也要把东西找出来’的态度。 当然想一想这可是好几亿的巨额金钱，并且涉及到好几千被骗农民，林戈也能够理解汪国凤的急切心情。 这两天随着二毛粮食收购站事件的发酵，杨玉华、毛小明、毛小亮这些人被捕，公司被强制查封的消息渐渐传开，受骗的人们已经慢慢回过味来。 这两天里110平台几乎无时无刻都会接到相关人员的报警询问，当然也少不了怒闯公司甚至来到市局要说法的情况。昨天晚上有十几个被骗农民强行闯入二毛粮食收购站，试图抢走粮站里的东西弥补自己损失。 还好马百分早有准备，提前布置及时将他们阻止。否则这要是让他们哄抢成功，其他人有样学样这事儿就糟糕了！ 市政府已经在紧急开会并且安排人员对受害者进行统计和安抚了，但只要一日拿不到钱，这件事儿就休想顺利平息下去。 而警方这边，即便能骂一声傻逼活该，可还不是得想尽办法将他们被骗的钱找回来？ “休息一下！” 一转眼到了大中午，接近夏天的大太阳让室外晃的睁不开眼睛。汪国凤见一时取不得成果，就让众人暂且休息一会儿平复心情，冷静下来才更好寻找痕迹。 林戈没有休息的心情，或者说对猫而言，这样的四处溜达并不算累。他不像其他人还得力气掘地三尺，走走停停而已也就眼睛辛苦一些。 想到这边儿一时半会儿说不定真的找不到线索，林戈决定返回路口，去另一个他怀疑有嫌疑的别墅里看看。 “咪咪？” 见林戈朝门外走出去，李思语赶紧跟上。 “咱们去不？” 周波回头看余蓉，他刚才帮忙同事挖了会儿地，这会儿也累的不行。 “肯定要去啊！咪咪从来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儿，它说不定已经找到了什么咱们还不知道的线索！” 余蓉毫不犹豫站起来。 自从咪咪来到漳河派出所再被借到市局之后，警犬中队已经跟着咪咪混了好几个功劳。余蓉作为安安静静的训导员，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也已经得到好几次领导夸奖。甚至这次楚市的疫情事件，集体二等功和个人嘉奖都有余蓉的一份！尽管个人只是一个嘉奖，但是对余蓉还有警犬中队来说，这几年里都是头一回。 所以心知咪咪是个福星的余蓉，这会儿余容改邪归正不再学着袁渠犯傻，而是毫不犹豫跟随林戈行动。 “去几个人！” 汪国凤同样不傻，立即派几个人跟随林戈小跑过去。 一行人来到林戈感觉有异常的隔壁别墅，转头发现两家别墅的直线距离并不算太远，大概也就是三十四米而已。而且两个别墅中间用一片樱林隔开，从林子里通行也是畅通无阻。甚至到来之后简单检查，警方没有在这栋别墅里面发现生活痕迹。稍微观察一下门口灰尘以及水电表数据，就可以确定至少最近一个月左右没有人员进出，具备一定嫌疑。 于是几名警察喊来物业作证监督，其余人则在保证执法记录仪通畅完好的情况下，一个个跟着林戈翻墙进入里面，就连警犬们也垫着训导员的肩膀跳进来。 “找到了！” 开锁进入别墅里面之后，位于书房的一个保险柜映入眼帘。特别是李思语询问林戈确定这间房甚至这个保险柜上存在毛小明的气味之后，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得知消息的汪国凤赶紧跑过来，而此时林戈居然在次卧的衣柜里面发现了一个密室隔间。 找苦力帮忙撕开隔板之后，在夹层里找到了两张存折。 “一张一百万！一张一百四十万！都是大额存单，还是十年的定期利率！狗东西！这是做好了坐牢十年出来后潇洒享用的准备啊！” 保险柜一时拆不开，汪国凤便拿着存折咒骂出声。 存折上的名字并不是毛家兄弟，而是一个叫李念的陌生人。汪国凤赶紧联系人民银行，很快又在这个李念名下发现三张银行账户。银行不同，金额不等，但都是五年和十年的定期存款。而李念本人的身份也很快被市局证实，他是毛小明手下食品公司的一名业务员，被警方控制后承认收了毛小明的好处，帮他存了这些钱。 为了防止被银行系统发现异常，李念在五个不同的民营银行分别开了五个户，每个账户存款不超过两百万，总额七百一十万，确实神不知鬼不觉。 不多时专业的开锁人员到来，很快保险柜被解锁成功。打开之后，里面将一扎扎厚厚的现金晃了众人的眼睛，初步估计有近百万之多。这些钞票大多都是旧钞，也就是毛家兄弟做的实体生意，这才能慢慢将它们收集起来。 除此之外保险柜角落还有用皮筋捆着的一小迭银行卡，让众人不得不感慨毛家兄弟的准备之充分。 在银行的配合下，这些银行卡的情况很快被揭开。 一部分毛小明和毛小亮以公司里员工工资卡的名义偷偷办理的，但从头到尾员工本人毫不知情。 此外还有一部分则是黑市直接收购来的，原主一般都是高龄老人或者贫困地区极少接触外界的贫苦者。这种人基本不存在那种无聊的，专门去查验自己名下有多少张银行卡存在的可能。甚至他们或许这辈子都用不上这样的功能，也根本不知道网银这种东西。于是这就便宜了类似毛小明和毛小亮的犯罪份子，借用他人账户实施犯罪行为。 经过统计，一共三十七张银行卡，内含资金总额两千零四十万。 换言之仅仅现在发现的这些个零散资金，就已经累计有三千万之多！ 尽管它距离毛家兄弟所藏匿的至少两亿多资金仅仅才七分之一的数额，但也已经足以让诸多警察们大喜过望。这说明大家的猜测方向没有错！毛家兄弟的钱，还在市里！ “根据专业人士分析，那二十张黑卡，应该是被洗白之后的钱。洗钱方通过这些黑卡将钱重新交给毛家兄弟，再被他们藏在了这个别墅里。” “黑卡啊！居然都有专业称呼了么？这种冒用他人身份搞出来的银行账户必须要想办法控制，否则它太容易成为犯罪份子牟利以及转移资产的工具了。” “一张卡不到一百万，银行也不会特别监控。特别是那些个地方银行，更是只认钱不认人。而只要这样的银行卡足够多，几个亿都能藏匿的万无一失！真是……扯淡！” 杨烨摇摇头，抬头看着汪国凤道：“老汪，这才三千万，远远不够！但是两栋别墅已经掘地三尺了，你觉得毛家兄弟其他的钱会藏在什么地方？” (本章完) 第555章 掘地三尺 第555章 掘地三尺 别墅方面没有更多收获了， 继续对杨玉华进行审问，也没有得到更多线索。 如今从两栋别墅里累计找到资金三千多万，再加上两栋别墅本身价值近千万，这就是四千万。但相较总体受骗额度，依然只是其中一小波。 根据金融专家评估，二毛粮食收购站，小明食品有限公司再加上小亮商贸，三家企业的实际价值，加起来也能够凑个几千万出来。而且这三家公司在银行方面都还有大量贷款未还，某种程度上只能算负面资产。再加上事情暴雷之后三家企业的名声已经如同臭狗屎一样，想要找人真金白银的接盘并不容易。 而另一个方面，对毛家人的住宅等固定资产进行的控制清缴，也一共只找出来六套房子以及内部值钱物事以五百余万做统计。 毛小明的妻子于慧、毛小亮的妻子樊成，名下也都还有数百万元的资产，这些肯定也是要收缴看管的。 但是总计所有资金加起来也就不到六千万，距离偿还受骗者的近两亿资金依旧还差额巨大。更不要提实际上到达毛家兄弟手中的金钱数额应该至少也是三亿以上，这些钱毫无疑问都必须要被追缴回来才可以。 只是毛家兄弟的名下已经没有其他固定资产了，警方即使判断毛家兄弟肯定是用其他人的名义进行了藏匿赃款的行为，但这事儿没有线索又怎么去查？ 五一假期总算结束，但警察们的繁忙工作却没个尽头。 随着毛守仁家非法集资诈骗的消息在市里越传越远，越来越多的受害人开始朝着市局、地方派出所以及乡镇单位，市政府聚集，想方设法打听案件情况，并且祈求政府尽快把钱还给他们。 这些人不懂得办案程序，但是却懂得施加压力。 反正到最后，压力自然会回到警察这边。 这种情况下，市局派出所自然只能加班加点。 “针对毛小明的情人调查，已经有了结果。从六年前开始，陪伴在毛小明身边，出入社交娱乐场所的女性一共是七个人，平均一年换一个吧。按照这种频率来说，毛小明不太可能把身家性命放到这种随时会撇弃的情人身上。根据调查也是如此，尽管给毛小明当了情人，但毛小明并没有为她们太多钱，也就是一年二三十万左右再加上一些珠宝首饰了。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她们七个人加起来也没能成功让毛小明给买哪怕一辆车，这家伙是属貔貅的。” 曹辰笑嘻嘻的向徐向捷汇报调查情况。 徐向捷想一想道：“如果他是这种性格，那我觉得剩下还没被发现的那一部分当中属于他的，很可能依然在他手中。他是这种不会相信别人的性格，那肯定只会把钱藏在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秘密所在。我觉得还要继续检查毛小明过去日常行迹中的特殊情况，他绝对还有别的房子没被我们发现。” “这一点咪咪已经带着警犬支队去做了！这事儿交给它们问题不大，毕竟咪咪已经证实了它在搜索方面的能力。” “毛小亮怎么说？” 最里面办公桌中，汪国凤忽然抬起头。 在他身边帮忙端茶倒水的是一脸不情愿的庄桃儿，但是看在老爹这几天辛苦的份上，她强忍着没有发飙。 “毛小亮和毛小明不一样，这家伙是一个钱大手大脚的，也是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漳市所有认识毛小亮的知道，这家伙钱如流水，出入都是高档场所，身上的衣服鞋子名车名表全部价值不菲。他名下一共有十四辆轿车，其中七辆是进口豪车。甚至就在毛小亮被抓捕的前一个星期，他在市内两家彩票店里三天时间消费了两百七十万！” “中个特等奖也就才五百万而已！” 汪国凤眉头皱紧。 “人家玩的就是一个潇洒，毕竟这钱来的太过轻松。这家伙甚至都没有屯房子的习惯，豪车这玩意儿就是消耗品，法拍也只能拍出打骨折的价格。甚至毛小亮在外面还有几百万的个人欠账，从他身上可能搞不出来钱来。所以汪队，咱们是不是朝毛小明的方向做工作比较好！田鼠才有存货啊，只要找到就能缓解饥荒。” 曹辰表情渐渐变得严肃，再偷偷瞄一眼汪国凤旁边的庄桃儿，发现这姑娘过去几个月变化挺大的。这会儿看起来和局里其他女汉子没什么区别了，对他吸引力大减。 “一个都不要放过！我绝对不相信，毛小亮在兜里空空的情况下还会这么钱！他之所以大胆消费，绝对是因为兜里资金够鼓！就只看，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 徐向捷提出不同意见，顺带问道：“汪队，对毛小明和毛小亮的审问情况如何了？这两人还是死咬着不开口吗？应该不至于吧，都到这一步了还不考虑配合减刑？” “如果你还藏了一个亿等着出狱销，你会把它交出来只为少判两年？” 曹辰瞥了徐向捷一眼。 “妈的！” 徐向捷能说什么呢，只能咒骂一声转身闷闷的去干活儿。 另一边，缺乏足够线索的林戈，只能漫无目的的全城寻找毛小明的气息。他甚至将带有毛小明毛小亮气息的衣服交给手下猫群嗅闻，只希望看到这些家伙能不能带来一些意外之喜。 这种方法虽然大海捞针，但勉强还算有效。几乎每个小时都能有猫儿发现类似的气味，然后赶紧回来通知林戈。 看它们这一趟趟来来回回也辛苦，林戈干脆把漳市分成几片儿，每个片区都让杨烨安排几个警察负责接收猫群的消息回馈。到时候就不需要它们再跑回来找老大了，直接跟就近的警察们交割线索就行。然后基本上发现的情况都只是毛家兄弟曾经去到过那个地方，除了发现他们各种消费预存之外，并没有找到藏钱线索。 不得不说，这两个混蛋是玩的真啊！ 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酒吧，王八蛋毛小亮就敢在里面预存十万元！一家看起来挺简陋的洗脚店，毛小亮在里面办了四年的会员。一个理发店，毛小明居然还有其中的三成股份！甚至这样零零散散的小店小股份越发现越多，毛小明竟是化整为零一样和相当多一部分小店子有金钱关系，他把钱全部散落在了这种地方。 就商业街一个普通的解放商都卖便宜衣服的三层楼，经过调查后发现，毛小明在其中绝大多数服装店里都有股份。多的六成，少的两成，五六十家服装店都在给他赚钱！ 如果不是这一次被猫群发现，谁能想到毛小明居然藏富于民？ 且不提他的这种做法在出狱回来之后会是什么情况，但是对警方来说这件事已经变成是繁琐的大麻烦。小店子都是没有什么现金流的，指望他们立刻把毛小明的投资金钱退出来，也十分不现实。而且如果不催不管，这些混蛋绝对有胆量搞出破产清退金蝉脱壳的事儿！到时候这已经统计出来的三千多万股金，能拿回多少天知道。 “这些事儿，让市政府自己想办法去！反正对我来说，已经差不多一个亿了！剩下最多还有一两亿左右，工作量已经完成了百分之四十。” 林戈打一个哈欠，拍拍贝贝的脑袋让它转向。 只是事情调查到这个地步，能够简单找到的钱基本上已经全部露面。还剩下的那些个东西，肯定是埋藏最深也最不好找的，就看警方接下来怎么跟毛家兄弟斗智斗勇了。 “喵？” 一只毛发浓密的大猫出现在林戈视线中，只看它浑身毛茸茸的模样，林戈就感觉燥热的不行。 这种几乎夏天一样的高温天气，对挪威森林猫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林戈看长毛大猫可怜兮兮蜷缩在树荫下的样子就想笑，但是又很好奇这家伙突然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 “喵呜！” 长毛大猫再对林戈叫一声，转身回头甩甩尾巴，示意林戈跟它走。 “等一下！这家伙……好像是被毛小明送给银行那个人了吧？只可惜那人把这只猫拿在手里没几天就被偷走，自己也因为是贿赂的原因不敢声张，这才导致长毛大猫吃了那么长时间的苦。不过……这不就等于有一段时间，这只猫是跟着毛小明混的？它这会儿要领我去哪里，莫非是我不知道的某个毛小明的巢穴？” 林戈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毛小明做事再怎么谨慎，也不至于连一只猫都要避着。 并且这只猫是他送给别人的贿赂品，很可能不会走正常途径，而是事先藏匿在他的某个秘密基地里面。 而这事儿，自然逃不过大猫的双眼。 心里一动，林戈赶紧跟上。 今天和他一起行动的是李思语和孙畅，看到林戈行动了赶紧牵着贝贝追上来。 一行人跟着长毛大猫走了很久，越走越偏僻。眼见长毛大猫往前转弯走进一个老旧的自建房社区里面，林戈赶紧示意坐骑贝贝跟上。跟在后面辛苦的不行的李思语还有孙畅，也顾不上聊天赶紧追赶上来。 这是一个年代感很强的老社区，里面一个个平房看起来都很老旧，而且各有特色造型不同，其中有一些甚至连窗户都是破的，从玻璃口呼呼的往外吹风。 在各个房屋门口，能看到一些老人坐在门槛上摘菜，也有抱着小婴儿走动的。只是看到这几只猫猫狗狗过来，抱着孩子的老人也不害怕，居然对着它们教孩子指认，也不怕被陌生狗咬一口或者被陌生猫挠一下。 然后在社区里面最深处，有一栋六层的私建烂尾楼。框架墙壁都已经建好，但没有粉刷也没有装窗户。 在漳市偶尔都能看到这样的小楼，这是房产经济野蛮生长时期，随随便便什么人搞块地就想建房卖钱的后遗症。这种房子自然是不可能取得相关许可证的，将来也不可能办的下来房产证。但是只要房子建好了，房管局什么的也不可能说搞个挖机来给推掉了去。到时候当无证房便宜卖了，开发者也能赚到钱。 而这种房子之所以烂尾，大概是开发商后续资金跟不上，导致房子无法封顶没法变卖，亦或者后来国家管的严了，做不下去只能破产等等。 这种时候，血本无归的开发商就只能期待哪天这片地拆迁回血，至于房子就烂在这里只将一楼门窗都给封起来。 只是林戈没有想到，眼前这栋楼居然也跟毛小明有关？ 回头看看巷道，唯独只有大马路边上有个监控，想要躲避倒也很容易。再加上周围住的都是老年人，这破房子又没个证儿，谁能想到这个破楼居然也是毛小明的‘产业’？ “喵呜~” 来到烂尾楼前面，背光的地方终于让长毛大猫感觉舒服了很多。 它回头对林戈叫一声，然后对着门口干涸甚至已经报废的水泥搅拌机一阵乱掏。掏着掏着划拉一声一串钥匙从底部缝隙里掉了出来，让跟过来的孙畅眼睛一亮。 “得！这猫比我想象的聪明啊！不过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在那家具回收店里却老老实实被欺负呢？” 林戈有些纳闷，猜测可能是性格问题。然后这几天长毛大猫跟大白猫接触学习，胆子这才变大了也知道身后还有一只警猫撑腰的事儿。 孙畅打电话跟负责小队交代了情况，这才拿着钥匙串一把一把的尝试。她和李思语身上的警服让来时路上的那些人好奇又望而却步，只呼朋唤友伸着脑袋朝这边打量。 把所有钥匙尝试完，皆不能打开这个防盗门。 这时候长毛大猫又领着一行转到了烂尾楼后面，这里还有一个卷闸门藏在不会被人注意的角落。孙畅尝试两次之后，卷闸门被顺利打开。 往上推的时候一点也不生涩，证明这门近期不是第一次被使用，这栋楼也不像想象中那样已经被彻底废弃。 只是进入里面，还是发现空荡荡的纯粹毛坯风。 除了一楼外墙的门窗外，里面没有任何装修，地上丢弃着大量乱七八糟的建筑垃圾。当然这些对警方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往二楼地方，那厚厚灰尘当中清晰又数量极多的复杂脚印。 粗略一看是基本都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而且上下进出的次数非常多。此外还能看到一些个猫爪印，林戈判断这应该是长毛大猫的杰作。 “小心一点从边上走，不要把中间的脚印痕迹破坏太多。” 孙畅比李思语懂的多一些，既要向上侦查也要避免破获证据。当然孙畅没有忘记打开执法记录仪，现在只希望能在这边找到更多意外之喜。 二楼和一楼一样，左右两边的房子只有框架毛坯，但是能看到有一部分脚印顺延去了其中一边。孙畅小心翼翼转进去看看，发现只是一个抽烟的地方，地上全是烟头。看这些烟头自然腐朽的时间，最早的就连里面滤嘴都已经变成白灰色一点点，显然丢在这里已经超过一年时间。 只是……为什么要专门来这里抽烟？ 林戈左右看看，发现这个房间唯一的特点就是四面都被墙壁挡住，从外面任何方向都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哪怕大半夜里，也不会被发现烂尾楼里有人。 “二楼是这样，那么三楼四楼……” 林戈感觉自己可能猜到了什么。 果然当孙畅来到三楼的时候，发现从外面看一模一样的烂尾楼造型，里面这间从外面看不见的屋子，居然墙面有粉刷痕迹，甚至还装上了防盗门。 换言之这个防盗门里面，很可能是一间装修完好的房间。 但孙畅没有找到防盗门钥匙。 通过楼下户型可以看明白，这个房间不存在窗户。也就是说除非找到钥匙，否则就只能将这扇门暴力破解，才能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嗷！” 林戈忽然叫一声，却是在楼下墨迹了好一会儿才上来。 他身后跟着李思语，手里还拿着一串钥匙，让孙畅目瞪口呆。 “不是吧？思语啊，这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就在刚才二楼到处是烟头的那个房间里面！” 李思语捂着嘴笑道：“就在其中一个砖墙缝隙里面，用手一掏就能摸到了。当然是咪咪告诉我的啦，我可没想到有人会把藏身处搞的这么复杂。” “如果我在这里面藏了九位数，我也会把它搞的越复杂越好！” 孙畅嘀咕一声，再次用手机发消息提醒这边发现的东西可能非常重要，示意支援力量赶紧过来，这才做好应对准备，再示意由李思语来开门。 ‘咔嚓’一声门顺畅的打开，里面的情形映入眼帘。 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一个衣柜，一个保险柜，大约十个平方的房间里只有这么点东西。 但是茶几上丢着的各种绿本红本以及各种文件袋，却让林戈惊讶不已。这得是多少套房子才能有这么多本子啊，文件袋里的东西，莫非就是毛小明入股店铺的合同证明？ 只是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究竟是用什么方式、又用谁的名义买下的这么多房？ 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十万块钱一套房，整栋楼也才价值不到一百万的烂尾楼里面，居然藏着这些个价值几千万的房产资产证明？ 太离谱了！ 毛小明，胆量真的大的出奇！他就不怕这些东西被人偷走么，楼下一个卷闸门，楼上一个防盗门，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556章 意外发现 第556章 意外发现 当一众支援警力赶过来的时候，林戈已经完成了对现场的检索。 除了三楼之外，四楼和五楼也有一模一样的房间。四楼房间的防盗门甚至还是虚掩的，林戈钻进去后发现这里是一个堆积物资的地方。五楼那边虽然林戈进不去，但是也基本能猜测出里面可能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换言之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安全屋，毛小明事先就做好了万一被警方追捕，那就长时间藏匿在这里的准备。 等到风声过去之后再另行潜逃，也是一般经济犯罪者很容易想到的思路。他们极少会选择和警方正面对抗，因为双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不得不说，他无论是处理资产还是躲避追捕的事先准备，都挺充分的。 只可惜这个案子比他们预想的更早的被发现，警察也比他们预料中更积极的采取了行动，以至于毛家兄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逮捕归案，让他们的逃跑计划胎死腹中。 “好家伙，这么多的房产本子！” 一名统计证物数量的经侦警察咋咋称奇，再看向旁边文件袋，发现桌子上除了商务合同之外，还有不少的房产代理说明。虽然桌子上这些房产证没有录入毛小明名下，但是只要有这些个代理合同，就随时可以依托房产中介将房屋转移到指定人身上。甚至根本不需要通知原房主，仅凭手中代理合同以及身份证复印件就可以办好。 “这十几套房子加起来，也有小七八百万了吧？” 另一名警察摇摇头，忽然苦笑一声道：“咱们就好像是在拼积木一样，辛辛苦苦把被毛小明藏匿起来的零件一个个再找回来。只可惜几百万几百万的看着很多，但事实上这些在姓毛的身上也只是小头。总体来说还有一个多亿不知去处呢！不把那笔钱找到，头儿应付不了政府方面的压力，就铁定会朝咱们发飙。” 几人一边忙碌一边叹气，只感觉这事儿实在难办。 这事儿，得找到什么时候？ 同时作为经侦专业人士，他们还知道一件事就是，别看这会儿无数个警察为了收集这些赃款忙的头都要秃了，但从结果上来说这特么都是在帮毛小明、毛小亮两兄弟减轻罪孽！都是在帮那两个王八蛋干活儿！ 经济犯罪的许多判罚都会考虑退赃退赔以及社会影响情况，而特么的警察们这会儿在干嘛？不正是在帮忙减轻这次安全的社会影响并且帮忙受害农民拿回他们被骗的钱财么？尽管明面上法律表示参与非法集资不受法律保护并且政府不予事后买单，但特么的怎么可能完全不管？就算再不情愿，至少也要做好‘尽力’两个字。 废了好半天功夫，安全屋里的这些东西，总算被全部带回市局。 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关于毛小明毛小亮非法集资案的情况，已经在整个漳市传的沸沸扬扬。 无论受害人还是吃瓜群众都在议论这件事，都在谈论几个亿十几个亿是多么诱人，警察又是多么无能害得这么多人被骗子给欺骗等等的事儿。 甚至就连网上也出现了类似博人眼球的视频，尽管没有任何相关图像，但只是二毛粮食收购站、小明食品、小亮工贸的公司大门招牌，再加上一些老旧新闻以及电视剧画面，就足以让他们编造出槽点满满的许多篇内容出来。至于这些内容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连主人公名字都是化名，谁会承认就是隐射这件案子？ 风波正在渐渐变大，但是政府以及警务机构想要彻底平息这件事，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全部做完的。 别的不提，光是统计受害人数量并且识别真假，就是一个相当复杂并且漫长的工程。 甚至就在今天中午，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居然来到市局门口打滚撒泼。她硬说被毛小明骗走了一百万，可警察接待之后她偏偏又说不出自己哪里来的这些钱去给人骗。 这种趁火打劫占便宜，明明与之无关却硬说被骗的行为，也给警方的工作增添了不少强度。 此外对于官方来说，尽管已经找到并且控制住了足够多的藏匿资产，但这些房产豪车股份想要化作现金及时赔付受害者，也还需要复杂的程序以及大量时间。 目前找出来的现金仅仅只够退还毛家人欠农民的粮食款，赔付给其他骗局受害者的钱是不够的。 于是就有人试图想方设法走关系，低价收走毛家兄弟手中的股份。他们知道现在政府急需调用现金安抚民众，属于毛家兄弟的优质资产说不定打骨折也会卖…… 几个亿并且已经被传播成近百亿的诈骗金额，实在让人心动，这个案子的影响还在持续增长当中。 “但是只要把剩下的那些钱通通找出来，这些麻烦事儿就能够快刀斩乱麻了。政府有钱了心中不慌，农民被赔付了也不会继续闹事，案子也能够赶紧判罚了平息舆论。” 作为专案组组长的杨烨做出最后总结，将压力重新丢回到下属警员们身上。 可是那被藏起来的一个多亿又不会自己冒出来，毛家兄弟这会儿心知坐牢已成定局更不会老实交代。想要寻到这笔钱，还不是得靠警察辛苦耐心去找？ “毛小明吃不下也不可能把手中所有钱全部变成固定资产，他们手中肯定还有大量存款和现金。只是这些钱被洗白之后已经难以通过银行方面进行调查，只能从毛小明身上打开突破口。对于毛家兄弟的审问不要停，外勤走访人员也再继续辛苦一下，看看是否还有人知道相关消息，又是否有别的地方能够变成毛家兄弟藏匿资金的窝点。” 说到这里杨烨顿一下，抬头看坐在会议室对面的聂国强道：“老聂，你们派出所的咪咪这一次帮了大忙。呵呵……绝大部分赃款都是被它找出来的，这还真是让我们这些当警察的汗颜。不过接下来还得继续依靠它，这一次如果能把剩下的钱全部找出来，我做主给咪咪申请一个个人一等功，以作对它的奖励！” 杨烨能够拿出来鼓舞士气的，也只有这个东西了。 “我缺这个一等功么？好吧，我确实很想要。”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杨烨，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诱惑对他十分有效。 而且林戈觉得吧，他早就应该把个人一等功拿到手了。从破获大小杨贩毒案的那次开始，一等功就应该被收入囊中才对。看看赵志高为了那个案子已经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吧？他和自己的两个个人一等功如果市局不给，那就实在太说不过去了。而后再加上疫情事件等等，哪一次自己不是辛苦万分才把事件解决？ 只可惜一等功的评定需要国家公安部点头，不像二等功那样直接由省里批发。林戈心心念念的一等功臣牌匾，能不能拿到手什么时候到手，都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如果我把这个案子搞定，杨烨帮我再催一下，一等功应该能更快下来吧？” 想到这里，林戈有些心动了。 倒不是说他现实，而是一等功这玩意儿确实太稀罕了！这好东西全国警察范围一年都发不了几个，林戈已知的整个漳市从有这个说法开始也拢共不到一巴掌，如果自己能搞到手…… 舔舔嘴唇，林戈确定自己已经被成功诱惑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加足油门继续干呗！ 林戈再一次将所有小弟全部召集起来，甚至这一次他还耐心等到所有小弟全部集合完毕，这才让李思语帮忙拿出带有毛小明、毛小亮气味的衣物，想一想又把杨玉华的一件衣服也拿了过来，分别让小弟们全部都嗅过了，这才命令它们四散出发，将整个漳市所有的旮旯角落臭水烂泥沟全部都要翻一个遍！ 至于能不能成功，说实话林戈心里也没底。 警方不是傻瓜，这几天过去，关于毛家兄弟的所有人际关系，最近行动轨迹，以及他们可能会藏的地点做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被调查分析的清清楚楚。但是这种情况下也找不到痕迹，要么就是毛家兄弟藏的太好，要么就是这个案子还有什么被疏漏的地方。可事已至此谁又有什么办法呢？一方面诅咒洗钱的王八蛋并且将他们记在心上，等到毛家兄弟的案子结束后再来好好惩治这帮混蛋；另一方面也只能加强警力用大海捞针的方式竭力调查，希望能找到新的线索。 警察不是万能的，许多案子一时破不掉，也实在不能归咎于警方无能。毕竟破案本来就是一种被动的，寄托于嫌疑人反侦破能力的行为，它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林戈这会儿也想不到别的关窍，只能耐心等待看小弟们能不能给他带回来意外之喜。 “喵呜~”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戈站的累了就蹲一会儿，蹲的烦了就走动一下。渐渐的小弟们一个个无功而返，事不关己的吃着猫粮，半点愧疚情绪也无。 林戈也没办法催促它们，毕竟这些家伙确实都已经尽力了。 “还是没有发现吗？” 李思语遗憾的叹一口气，和林戈搭档这么久的她看林戈没打算动身就知道，这些可爱小猫们并没有带回来让咪咪满意的线索。 当然也对，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又怎么会让市局头疼到这种程度呢？ “喵！” 突然这时候一只黑色白爪的猫一边远远的叫嚷一边朝这边跑过来，竟是真的有了意外发现。 林戈眼睛一亮立即迎上去，而后这只猫对着林戈喵喵喵一阵乱叫，又冲着那件属于杨玉华的衣服嘶吼两声，意思是找到了和杨玉华有关的情况。 “杨玉华么？虽然也是涉案人，但是作为毛家兄弟替死鬼的她，能藏下多少东西？” 林戈稍微有些遗憾，但不管怎么说能发现新情况也是好事儿。于是在这只猫的脑袋上拍一下，林戈跟着这只变得更加兴奋的小家伙跑出派出所，后面还有好几只好奇的猫也跟上来。 ‘叮铃铃~’ 李思语正打算追上去，手机却忽然响起。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聂国强的号码。 “李思语，你跟咪咪回来一趟。十里镇马所长那边有新的猜测，需要……” “聂所长，咪咪出发行动了，它好像也找到了新的线索。” 李思语打断聂国强的话，主要是这一耽搁咪咪已经跟着那只黑猫跑远，李思语现在追上去都有些来不及，哪里还能喊得住？ “那就先紧着你那边吧！注意保护好咪咪，我这就让李一铎去支援你。” 聂国强也不强求，嘱咐两声后挂了电话。 “李一铎要过来啊？” 李思语心情变得有些不错，收起手机赶紧追着林戈过去。 一群猫在路人好奇的注视中来到一个名叫白云路小区的地方，小区旁边还有一所白云路小学。这会儿正值放学，一个个孩子们看着马路对面一溜跑过的猫群，一个个咋咋呼呼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不懂事的小家伙硬是要横穿马路跑过来，幸好被帮忙执勤维持秩序的家长拦住，再抬头那些猫已经消失无踪。 然后猫群在打算去马路对面一栋楼的时候，忽然被门口的老太太拦住，还拿着笤帚驱赶不准这些野猫靠近。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李思语，这才看见这个楼道上面挂着一个‘小太阳托管中心’的招牌。这个老太太大概是托管中心里面的人，难怪会阻止可能伤到孩子的猫靠近。 “杨玉华，和这个托管中心难道有什么关联？” 林戈有些纳闷的想着，但又确实在这个楼道口嗅到了杨玉华的气味。心里怀疑托管中心是否是杨玉华的生意，但又觉得这种明显的事情应该瞒不过警方调查才对。 至于说里面的孩子……杨玉华都快六十岁了，应该不至于吧？ 干笑一声，林戈觉得自己肯定是想的邪恶了。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领着八九个小孩子穿过马路过来，正要将他们带往托管中心的年轻女人，忽然进入林戈视线。 一开始林戈还没怎么注意，直到她领来的孩子因为这边蹲着的几只猫而骚动，于是她赶紧安抚劝阻再警惕的望向林戈这边，终于让林戈看清楚了她的脸。 这一看，林戈愣了一下。 这个年轻女人……她跟杨玉华长的好像！ 不仅是脸型，甚至就连眉眼也跟杨玉华至少有七分相似。甚至看着这个女人皱眉时候警惕的样子，林戈也想到了那天监视杨玉华时看到她打电话时候的表情。 这就更像了啊！ 林戈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甚至就连李思语也有些怔怔的。只是这个女人发现这些猫似乎不具备威胁松了一口气，赶紧转身把孩子们催促去了楼上。 “她是……杨玉华的女儿吗？” 李思语有些好奇，但皱眉一想记录中杨玉华只有两个儿子，应该没有女儿才对！这种事是瞒不过别人的，杨玉华和毛守仁的感情也是相当不错，这件事乡里众人皆知。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张脸的出现太巧合了！巧合的是杨玉华还来到过这个托管中心，要说她们之间没有联系，谁会相信呢？” 林戈冷静的想着，却没有冒然上前侦查。 主要是堵在门口的那个老太太有些讨厌，她盯着林戈一行的样子就好像在看什么臭狗屎一样。 很显然，这老太太不喜欢猫。 但是不管怎么说，新的嫌疑人已经出现了！如果她真的和杨玉华还有毛家兄弟有血缘关系，那她肯定也会从这几人手中分得好处，甚至参与进来。 林戈想一想，果断找到一个避着人的地方，拨通了聂国强的号码。 “咪咪？你回来没有？马所长那边需要你帮忙，他记起来了一件事儿，二十多年前毛守仁曾经因为一件私事找他帮过忙。具体情况是杨玉华曾经有一个妹妹，但十几年前已经去世。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妹妹有一个女儿，但是至今没有人知道她妹妹的丈夫、这个女儿的父亲是谁。当年是毛守仁拜托马所长帮忙给这个女婴上的户口，用的还是女方的姓氏。然而最近调查毛家人际情况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这个女人居然不在调查范围里面，这些年她莫名从毛家人的生活范围里消失了……” “这么巧的么？” 林戈无语的听着电话里的啰嗦，没想到自己刚刚发现的新情况，就同时被马百分给察觉到了异常。 二十多年前的事儿，马百分反应的迟了也能够理解。当年给这个女婴上户口，其实也谈不上违规。但终究林戈从马百分口中判定出来，刚才看到的女人很可能就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女婴。 这个女人，居然是杨玉华妹妹的女儿？而她的存在，还被毛家人给刻意隐藏了起来？就连杨玉华，也只能偷偷的来看望她？ 为什么？ 有这个必要么？ 除非说毛家人，特别是毛小明毛小亮不喜欢这个女人！ 理由呢？ 这个女人未知的父亲？ 是谁？ 毛守仁？ 这个在乡下拥有一辈子好名声的男人，难道背后还有一个私生女吗？甚至他娶了杨玉华，又顺带把杨玉华的亲妹妹也搂在了怀里？ 挺无语的。 但是又说的过去。 毛小明毛小亮兄弟搞出这么大的事儿，很明显不是安分守己的东西！尽管这件事可能和毛守仁无关，但要说毛家的家教好，似乎也挺让人难以信任。 所以……事情到这个程度，这个女人是否参与进这个案子里面？ (本章完) 第557章 谁是幕后黑手 第557章 谁是幕后黑手 林戈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一直从毛家兄弟口中找不到突破口，无论怎么审问都审问不出来的一大笔钱，是否毛家兄弟确实并不知情？ 他们或许不是硬撑着也要承受重罪，而是确实不知道还有另外一笔钱的事儿！ 毕竟洗钱这种东西……可操作的余地太大了。 那么如此一来，瞒着他们搞出另外一笔钱并且藏起来的，是杨玉华？ 这个傻乎乎的被两个亲儿子当成替死鬼，可能要背负上所有罪责的女人，是否其实心里也另有打算？ 她装作无辜，装作被儿子欺骗，其实只是黄雀在后？她把所有罪名推到两个儿子身上，让自己减轻罪责的同时，还将另外一大笔钱藏在了这位亲外甥女身上？ 真的假的啊？ 林戈这会儿颇有些震惊。 到目前为止，整个非法集资案就像那俄罗斯套娃，一层套一层真真又假假。 涉案嫌疑人各自算计，互相坑蒙，都要把对方坑死独享财富。毛家兄弟利用亲生母亲当替死鬼，可谁能想到杨玉华身后，居然还有另一个人藏在暗中？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不是林戈及时发现，如果不是马百分忽然记起来杨玉华还有一个亲戚，说不定还真能让这个女人还有杨玉华的计谋得逞。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那事情反倒好办了。 听着电话里聂国强还在耐心絮叨，林戈来到李思语面前，让她跟聂国强交代这边的情况。 “聂所长，是这样的……” 李思语将现场发现一个与杨玉华长相十分相似的年轻女性，很可能就是马所长口中杨玉华妹妹女儿的事情，赶紧告知了聂国强。 “什么？” 聂国强果然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咪咪竟然能够这么巧合的，从漳市百万人口中，恰好就将杨玉华的外甥女给找了出来。 “她的名字叫杨婷，我在托管班外面墙壁上的教师介绍上看到的。和杨玉华一个姓，应该不可能这么巧姓氏一样，长的也很相像。都说外甥像舅舅，外甥女像大姨也很正常吧？” 李思语来到小太阳托管中心门口，看到了墙上的托管老师介绍以及联系方式，从中找到目标，并且再度确定这个名叫杨婷的女人嫌疑很大。 而因为老太太阻拦而只能停留在远处的林戈，则耐心回忆刚才看到的杨婷的模样。惊鸿一瞥的她看起来很年轻，按照聂国强刚才的说法也确实才二十多岁。可如果她真是杨玉华妹妹的女儿，或者甚至是毛守仁的私生女，那岂不是说这是毛守仁老来得女老蚌生珠？不提毛守仁死的时候已经六十多岁，只说警方档案里杨玉华的年纪比毛守仁小八岁，她妹妹自然更小一些。这么把年龄稍微换算一下，岂不是生下杨婷的时候那女人只有二十多？啧啧！ 如果真相真的如猜想中那样，毛守仁可就挺不是个东西了。 什么毛大善人，什么一辈子的好名声！在农民们的信任之下，原来这家伙也干出过这种事啊！ 林戈在心里腹诽着，这边聂国强也郑重提醒李思语看好咪咪，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耐心等待支援部队汇合。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行九名警察联袂而来。 张勇、李一铎、钱伟、蒋依依、孙畅、赵志刚，再加上辅警冯毅，袁美娟，刘双全。九个人穿着便衣有男有女，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一时还真看不出来警察身份。 林戈心知这是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毕竟小太阳托管中心里面已经进去了至少二三十个孩子。万一杨婷困兽犹斗，这些孩子很可能就会变成她的人质甚至受到伤害。 此外小孩儿天真童趣，不应该被警察抓犯人时候的剧烈行动给吓到。所以能悄声无息带走杨婷肯定是最好，实在不行也要尽量避免当着孩子们的面行动。 这些东西说着麻烦，却也是警察行动时候必须遵守和顾忌的东西。派出所里每次早会都会三令五申这种事，张勇一行自然不敢马虎。 “你们是……” 堵在门口跟猫对峙的老太太，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过来，她愣了一下。 “警察办案，麻烦配合一下。不要出声，赵志刚你盯着楼下。” 张勇悄悄亮出警官证，再让赵志刚把这个老太太盯好，不要给她向上示警的机会。 林戈这时候也终于走过来，看一眼老太太眼睛眯一下，示意白爪黑猫也跟着赵志刚在楼下等待。 “喵~” 听话的黑猫举一下前爪，表示听从老大命令。 老太太傻愣愣的没敢违背警察命令，看她确实没有通风报信的打算，其他人这才一齐上楼。 一边往三楼走，大伙儿一边警惕的盯着两边铁门关死的其他屋子。谁也不知道这些屋子是否也是杨婷的逃跑路线，索性林戈已经确定杨婷还在楼上没有跑掉。 来到三楼，小太阳托管中心正式映入大家眼帘。 透明的玻璃墙里面一览无遗，里面的托管小朋友们有的坐着发呆，有的相互打闹，当然也有老老实实看书写作业的，总而言之都是值得呵护的好孩子们。 张勇没有让一大群人蜂拥进去，甚至没有让大多数人露面。 吩咐其他人隐藏在楼道里堵住退路，他和蒋依依则装作咨询的态度敲门进入到托管中心，并且抓住一个坐在最后面偷偷吃零食的小鬼，询问托管老师的所在地点。 小鬼手忙脚乱的藏食物，还差点被口里的东西噎住。再看到张勇脚边的林戈，他又愣了一下。 不过张勇表情太严肃，他还是战战兢兢的指点了杨婷所在房间位置。 张勇顿时不再浪费时间，吩咐蒋依依守好门，他自己则推开房门进去，一眼就看到站在屋内的那个女人。 杨婷就好像早有预料一样，静静的站在窗边回头看着进来的两人。 “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她似乎很清楚张勇和蒋依依的身份，也清楚自己逃不掉的事实。于是她跟张勇打个招呼之后，又回头看着窗外景色，竟是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张勇和蒋依依对视一眼，心中一齐戒备起来。 “你知道我们会上门？” 张勇表现的很冷静。 “是啊！从看到那只猫开始，我就知道藏不住了。被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盯上，又怎么可能不被你们追上来呢？” 杨婷的声音同样冷静又平淡。 林戈耳朵抖一下，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自己才暴露的。 不过也能够理解，毕竟他身为警猫在漳市做了那么多的事儿。就算银渐层和银渐层长相大都差不多，但是被有心人认出来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只是……这女人是否有所依仗？ 杨婷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张勇和蒋依依道：“请不要紧张，既然被你们找上门，我也就没想着继续反抗。只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利用毛小亮的主意是我想出来的，和姨妈无关。包括怎么把钱从毛家两个畜生手里骗出来，怎么把钱转移到我的名下，都是我做的！姨妈只是被我骗了听从我的吩咐在做事，她是无辜的。” “无辜？以非法集资手段骗了五千多人，这种人可称不上无辜！” 张勇冷笑一声，从侧面来到窗户前，将杨婷从微风吹拂过来的窗台旁逼退，阻断了她从这边制造意外的可能。 他的强势态度以及贴近的距离让杨婷的脸色变了一下，警惕的退回到办公桌旁边。再看一眼堵住门的蒋依依和那只猫，她抿一下嘴唇表情也变得略显晦暗。 “多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案子到底是谁做的，到底谁是主谋，真相不存在第二种可能。是你杨婷，是杨玉华，还是毛小明，毛小亮，去了派出所再好好交代也不迟！” 蒋依依不耐烦遮掩，直接对杨婷亮出警官证，再大步朝杨婷走过来道：“杨婷，我怀疑你和一起非法集资案有关！现在放弃反抗，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就走吧。” 杨婷伸出手，示意可以给她戴上手铐，然后冷静的道：“总之无论如何，我这边的说辞是不会变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也一定查清楚了，姨妈名下并没有多少财产，那些被顺走的钱都在我手上。毛家两个畜生搞出大骗局，我在后面顺手牵羊偷偷捞好处，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无论判我无期还是死刑都没有问题，但姨妈她确实只是受我指使，不应该被重判。” “哦？你指使？” 张勇眉头一挑，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但是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她想方设法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又是为什么？跟杨玉华关系好？还是说想玩什么故作玄虚的反套路？就算剩下那些钱确实在她手上…… 眼下证据不足，张勇也不考虑胡思乱想。反正人已经抓到了，真相究竟如何迟早能一五一十的全部调查清楚。 包括被这姨妈外甥女两个人藏起来的那笔钱，也一样能全部找到。 给杨婷戴上手铐，再拿件衣服遮住她的双手，蒋依依押解着杨婷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外面的孩子们可能听到了一些里面的动静，这会儿看到杨婷出来都有些担心。几个胆大的甚至跃跃欲试就要站起来救人，不过被那老太太给轻声安抚住了。 老太太欲言又止的看着杨婷被一众警察带着离开托管中心，终究没有开口。 来到楼下，所有人重新汇合到一起。这一趟过程顺利又毫无惊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钱伟眼睛一转，忽然奸笑着凑到林戈旁边蹲下来。 “唉！咪咪，听说你在找一个小偷儿？” “你怎么知道的？” 抬头看钱伟，林戈愣了一下。这事儿他拜托的是百庙派出所的王家轩，怎么消息却传到钱伟这家伙的耳朵里了？ “嘿嘿……不用找了。你要找的那个家伙，五一那天就被我顺手捞进咱们派出所了。王家轩来找我的时候我还愣了一下，不过你丫的有事儿不找自家人，让外人帮忙算是什么意思？” 说着钱伟用力揉了一下林戈的脑壳儿。 却不想他的动作惹到了那只白爪黑猫，喵一声就冲过来一爪子搭在钱伟手臂上。 “嘶……” 钱伟痛吸一口气赶紧收手，再看手臂上已经被划出两道血痕，那死猫真的半点都不留情直接就是下狠手啊。 他眉头一皱就要报复，却被林戈赶紧拦住。 难得有一个这么勇并且忠心又胆大的小弟，可不能让钱伟给欺负了。 “我这辈子就是欠你的。” 钱伟咒骂一声选择忍耐妥协，他搓搓手臂把血印子抹掉，这才回归正题道：“那家伙是个跑闪送的，整天在市内外到处跑，什么东西都送。他做这一行时间挺长，因此对市里一些情况摸的很熟。而且这家伙手脚不干净，并非第一次干顺手牵羊的事儿。甚至就连百庙派出所收缴的那个贼赃摩托车，也是涉案人从他手里买走的。呵呵……只是谁能想到这次他一个手欠偷了一只猫，竟然把这么大一个案子给掀了出来，还害的我们这些天辛苦这么久。” 众人包括林戈一齐无语。 谁能想到一个涉及几个亿的金融大案，它被抓住马脚的起因，居然是因为毛小明行贿给银行违纪人员的一只猫呢？ 当然也是多亏了这只猫，这件案子才得以及时发现并且及时控制住影响范围。眼下别看那些受害者闹腾的厉害，但只要把钱还给他们，一个个也都会安分下来。 时间再多过去一会儿，社会舆论也会风平浪静。 可如果发现的迟了，庞氏骗局雪球滚到无法控制，或者涉案嫌疑人将资产转移干净，这事儿就会变成祸及无数人的巨大灾难。 到时候且不提毛家兄弟还会不会留在国内等着被抓，就说那些被骗的一无所有的家庭们，少不得也会闹出许多个事件，甚至制造出影响社会稳定的人命灾难来。 这种事都是有先例的，所以受害人因为自己犯错贪心被骗的钱，也不可能由政府无条件的自掏腰包进行补偿。赃款可以退，警察可以辛苦忙碌，但钱不够就要自认倒霉！ 这种事儿要是能补能兜底，谁敢保证会不会有更多人知法犯法有样学样？ 这就跟赌博不耗本金一样，绝对有人敢往大了贪。 “总而言之就目前而言，至少就目前来说，咪咪算是救了咱们漳市几千户家庭啊。否则那些被骗的倾家荡产的农民，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咪咪，干得好！” 张勇笑着对林戈进行夸奖，顺带示意杨婷走快一些，警车就在前面。 “起因是这只猫？” 杨婷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林戈高高翘起的尾巴，完全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庞氏骗局对人性的把控，自家人包括那些被骗的蠢货都在竭力瞒着警察，事成之前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设计，居然挫败于一只、不对，两只猫？ 毛小明这个蠢货，他怎么能露出这样的破绽！ 要收买银行那人，你多少钱不可以，居然给他买的一只猫？那人的工资水平，配得上养昂贵宠物么？你看这猫在外面一溜达，立即就被警察发现了不对劲！ 真是……愚不可及！果然是畜牲！ 杨婷银牙都要咬碎了。 尽管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只凭这几个警察的三言两语，杨婷就判断这件事会败露，全部都是毛小明那个混蛋的错！ “……” 蒋依依推了张勇一下，示意他看杨婷。 张勇嘴角一翘，表示心里清楚。 这女人被几句话勾引出的微表情，已经让几名警察都明白，她绝对不纯良。之前那些话真也好假也好，至少这女人身上是有货的，这一次确实没有抓错人。 “蠢东西！真以为警察会在嫌疑人面前毫不设防的泄露案情？你就慢慢猜吧，最好继续跟毛小明狗咬狗，做的多了自然会暴露更多破绽。” 林戈打一个哈欠，不屑冷笑一声后没有继续跟着大部队。他领着无聊跟在后面的几只猫径直转弯，再回头朝李思语和张勇叫一声，返回去小太阳托管中心的方向。 “小心点儿！钱伟，你也跟着去帮忙。” 张勇回头喊一声，又把钱伟派了过去。 “我才刚被那只猫抓了，居然还要去保护它？” 钱伟撇嘴抱怨一声，却只能搓搓手臂无奈转身。 而后刚避过矮身上车的杨婷的视线，他就露出跃跃欲试的笑容。 “呵呵……这么果断的自首，莽定警方找不到你藏起来的那笔钱？但无论是想拿它和警方做交易减刑，还是另有打算，这都是白日做梦啊！” 钱伟最喜欢的就是帮犯罪份子打脸了！ “杨婷，会不会还有帮凶？” 林戈则在考虑另一个问题。 因为有一个很明显的疑点，假如剩下的一亿多都在杨婷手里，她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边做着托管的辛苦工作？ 伺候这么多不懂事的小孩儿，其实是一件挺辛苦的事。手中有这么一大笔钱的杨婷，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受这种委屈？ 而且另一点，毛家兄弟非法集资的传闻已经在漳市传得沸沸扬扬，杨婷不可能不知情。那么作为一个参与者，她为什么没有选择在警方发现她之前赶紧跑路？ 从警方开始查案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外界传闻发酵也不是一两天，杨婷完全拥有充分的逃跑时间。 但她却居然还在这边老老实实的上班。 为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和杨玉华关系太好，因此宁愿坐牢也要和她同进退吧？” 林戈撇撇嘴，绝对不相信一伙子搞诈骗的还能有这么温情的亲戚关系。 月底了，求月票啊朋友们！ (本章完) 第558章 可怜之人 第558章 可怜之人 林戈怀疑杨婷之所以还留在漳市，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没办法走。 要么钱没到处理好，要么新身份没到位，要么是同伙的恳求，要么就是赌警方找不到她的犯罪证据！ 大致应该就是这些个原因，使得她必须继续留在漳市。 林戈的判断，钱问题或者证据问题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就目前来说，杨婷唯一的能确定的事实就是，她和涉案人员有亲戚关系，以及刚才在托管中心自曝自己是涉案份子。 但是这种非笔录的自曝无法作为判案证据，哪怕有执法记录仪，检察机关也不会认可。 亲戚关系，不能作为将杨婷当作罪犯同伙对待的理由！ 别看现在张勇抓走了杨婷，但事实上除非找到确切的涉案事实，否则警方根本没办法将她控制在派出所太长时间。 或许，她赌的就是这一点？ 林戈如此猜测。 这也是确定杨婷心里有鬼以后，林戈匆匆转身返回托管中心的理由。派出所不太方便在那么多孩子面前对托管中心实施检查，但是林戈作为一只猫却肆无忌惮。 “这确实得靠猫儿啊，必须尽快将证据找出来。” 钱伟叹一口气，回到托管中心跟坐镇大门口保护现场的李一铎、赵志刚、冯毅汇合。 因为孩子家长不在，也不能把孩子们赶出托管中心，三名警察只能耐心维持现状，等到孩子们离开之后再行对整个托管中心进行全面搜查。 当然，针对杨婷人际关系的调查已经在进行当中。只是看她大胆自曝的态度，这条方向估计很难找到有效线索。 “猫猫！” “好多猫猫！” “好可爱！” 林戈领着李思语和一众小弟上楼，顿时吸引住托管班孩子们的视线，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兴奋起来。 赵志刚、李一铎和李思语赶紧安抚他们命令他们乖乖坐好，在家长到来之前不准捣乱。 “这老太太，摆烂了么？” 林戈在屋子里逛一圈，又诧异的看一眼墙角处坐着，对眼前这一幕完全无动于衷的那个老太婆。 之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啊！ 刚才自己等几只猫还没靠近孩子们，她就急匆匆的进行驱赶。而这会儿小鬼都开始抓猫尾巴了，她居然一动不动？ 就不怕孩子们被猫抓伤么？ 还是说…… 林戈很想研究一下这老太太究竟在想什么，只可惜眼下并不是考虑这种事儿的时候，他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赶紧进入工作状态。 作为正规场所，小太阳托管中心里的气味很复杂。 大量的小学生加上接送的学生家长，各个年龄层的人都会往这边来来往往，让林戈很难判断其中究竟谁和杨婷的关系最为紧密。 办公室里面倒是没有多少陌生人的气味，但除了几个托管老师外，林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员的气息。旁边李一铎和李思语对那个老太太进行询问，也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相关线索。 钱伟和冯毅负责对另一个教室里的托管老师进行询问，也仅仅只知道杨婷似乎没有男朋友，平时也没有发现跟谁关系比较紧密。 甚至在同事眼中，杨婷是一个非常老实、甚至有些社恐的姑娘。因此这会儿得知杨婷被警察带走，所有人都有些大吃一惊。 “没有男朋友？又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不至于吧？按照你们的说法，她在这边上班四年多了，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 钱伟的嘴角扯了一下，感觉这事儿稍微有点离谱。 “或者是，刻意隐瞒？” 冯毅猜到了钱伟的意思，顿时也感觉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深抓一下说不定就是破案关键。 “追求杨婷的人其实不少啦，隔几天就有人来给她送！毕竟她还是挺漂亮的，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也知道她家里条件应该不差。唔……不对，她的这些东西难道来路不正当？” 女同事看一眼钱伟，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情忽然变好了许多，话头也敞开来，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各种分析。 钱伟没兴趣分析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或者在编造什么，这些毫无意义。发现从这人身上挖不出什么有用线索，就把她交给冯毅去慢慢记录，自己则来到林戈这边。 从刚才开始，那只猫就蹲在窗户边不动了。 是发现什么了吗？ 林戈眯着眼睛蹲在窗户旁刚才杨婷站的位置，顺着她之前的视线望着外面。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确定发之前杨婷观察的是马路对面的学校。这个房间窗户正好能看到学校操场，新修的田径跑道看起来特别有个性，也特别漂亮。 是否有关联？林戈暂时还不清楚。 他对白云路小学知道的不多，只知道这个学校教学质量不错，经常出那种漳市最强尖子生。 但是现在一看才发现，这个学校的基础设施实在差劲到离谱，拢共两栋楼，别说篮球场多媒体教室了，甚至连一条完整的两百米跑道以及基础足球场都达不到要求。 白云路小学的地址位于两条商业街中间，周围土地寸土寸金，以学校资金条件根本不具备扩展可能。或许当年教育事业刚起步，学校对基础设置要求不高的时候，这个学校还看不出弊端。但是当周围曾经的低矮平房纷纷重建成高楼大厦，教育局又要求学生德智体均衡发展，这时候白云路小学就出现了学校面积不够用的尴尬情况。 在林戈看来，这个问题几乎是无解的。除非白云路小学能够就近找到合适的地方搬迁，否则它就不存在扩张可能，只能挤在这个被四周高楼完全遮蔽阳光的狭窄角落里。 “但是……这跟杨婷有什么关系呢？总不能她天天看着感觉学生们憋屈，于是打算替这个学校把周围买下来吧？” 林戈在心里嘀咕一声，觉得杨婷如果真这么想肯定就是脑瘫了。 她看起来并不是圣母人设，怎么可能干这种蠢事。 “不过……还是那个问题！假如她手里真的有一亿多，为什么还要继续在这边当托管老师？如果事发之后好好躲起来或者赶紧跑，不是就不会被我发现了么？” 林戈还是感觉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猫群闲的无聊等的不耐烦，已经尽数散去溜达着不知所踪。 如今在漳市，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一个都市传说。漳市的野猫都是有主的，没事儿千万不要欺负它们。有善心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给它们准备一些猫粮剩饭什么的，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不相信？ 不相信你可以看看咱们市里的各个派出所还有城管、消防站什么的，角落位置都有藏着流浪猫饲养点！这些东西做不得假，这种事儿在全国也都是独一份，你敢说这其中没有问题？ 总而言之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现在漳市已经很少有人欺负流浪猫了。 它们如今在街头巷尾都可以随便溜达玩耍，根本不担心再受到欺负。甚至偶尔找个顺眼的目标撒个娇打个滚，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混个肚儿圆。 这种幸福生活，是过去不敢想的。 林戈没管这些小弟们解散后会去哪里，由于没有在托管中心发现任何有用线索，他只能带着各种疑惑，跟钱伟、赵志刚回去漳河派出所。 尽管小太阳托管中心一无所获，但大家也不是特别丧气。毕竟新的线索已经发现，新的目标已经抓到，剩下的都是水到渠成的苦力活，不差这一天半天。 只是林戈回头一看，发现李一铎和李思语居然没有跟上。抬头再看钱伟，老光棍表示恋爱的酸臭味让他恶心，所以拒绝和这对狗男女同行。 “不就是给他俩一个约会的机会么，说这么恶心干什么？还有谁是老光棍？大爷我三妻四妾，跟你们一个丧妻的，一个找不到女朋友的可完全不同！” 林戈莫名感觉有些骄傲，又稍微有点心虚。于是没理会钱伟，回到派出所之后他嗅到杨婷被关的位置，赶紧跑过去。 刚来到审讯室门口，就看见江燕穿着一身白大褂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杨婷和面无表情的蒋依依、袁美娟。 “江燕来干什么？” 林戈愣了一下。 什么时候派出所逮捕嫌疑人，居然需要先做体检了？而且还让一个法医过来，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再转头看另一边，聂国强果然等在办公室门口，身边站着郑明星。 “江医生！” 郑明星率先跟江燕打招呼，聂国强倒是只简单的对江燕点点头。 见蒋依依和袁美娟把杨婷带走，聂国强和郑明星领着江燕进入办公室里，林戈赶紧在郑明星关门之前从缝隙里挤进去。 “啧！” 郑明星撇撇嘴，倒也没有把林戈往外赶。 办公室里聂国强正在给江燕倒水，江燕则低头整理文件。两人也不聊天，公事公办的架势让林戈心里一阵鄙视。 这夫妻俩在家里可不是这个样子，这会儿倒是装模作样起来。 “结果怎么样？” 郑明星率先开口，表情却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期待，又似乎有些不愿意听到真相。 “确实存在被性骎痕迹！以我的专业能力判断，那种荫道遭受严重撕裂的伤痕，是旧伤，很早很早……” 江燕叹一口气，表情严肃的道：“刚才只是简单的做个检查，详细情况还需要去实验室那边做数据分析。但是结合杨玉华的供词，杨婷子宫受伤无法生育的概率……很大。呵……狗曰的畜生！” 说到最后，江燕忍不住冷笑着咒骂一句。 聂国强和郑明星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阴沉，这个结果似乎是他们早有预料却又不愿意去接受的事。 林戈则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理解江燕的意思。 她说的……是杨婷？ 性骎？甚至还导致无法生育？ 开玩笑的吧？ 谁干的？ 哪个畜生这么禽兽？ 等一下！ “怎么把钱从毛家两个畜生手里骗出来……毛家两个畜生搞出大骗局，我在后面顺手牵羊偷偷捞好处，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林戈忽然回想起之前杨婷在托管中心说过的话。 “不会吧……他们可是……这怎么可能？再怎么夸张，也不至于这么……” 林戈傻眼了，只感觉一股火气从心底熊熊的往外燃烧。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一瞬间来到德国或者曰本，也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市看守所，将那两个王八蛋千刀万剐！ “别乱想！杨婷不是毛守仁的女儿！” 聂国强似乎猜到林戈在想什么，抬头瞪了他一眼。 郑明星和江燕对这一幕也不奇怪，甚至对于林戈能够像人一样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事儿，也并不抱疑惑态度。 “杨婷的母亲叫杨玉珠，确实是杨玉华的亲妹妹。但她和毛守仁之间的关系很清白，否则你以为马百分会随随便便就帮一个身份不明确的女婴上户口？” 聂国强再瞥一眼林戈，这才继续道：“杨婷的父亲，是一个用言巧语哄骗了杨玉珠的混蛋。在杨婷出生前不久，他因为扒火车盗窃，意外被碾死在了铁轨上。毛守仁和马百分帮杨婷上户口又瞒着这件事，只因为杨玉珠是未婚先孕在那个年代容易被人说闲话，仅此而已。所以这个人就不提了，现在的问题是杨婷本人所遭遇的那些事儿，到底是不是毛家兄弟所为？” “按照时间来算，那个时候毛家还没真正发迹，毛小明和毛小亮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没有女朋友。他俩小学就辍学，那时候一直在乡里厮混，又有因为打架闹事被马百分处理的经历。结合这两人的个人素质，杨婷的态度还有杨玉华的供词，他们确实存在犯案可能。当然这些话是没有证据的，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十好几年时间。” 郑明星补充说明，说着摇了摇头。 “但如果事情真的是毛家兄弟做的，作为母亲的杨玉华为什么直到现在才选择站在杨婷这一边？作为两人的母亲，杨玉华当时没有报警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跟杨婷一起昧下毛家兄弟非法集资的财产？她的动机是什么？目的是什么？心有愧疚所以补偿杨婷？这时候就愿意把两个亲儿子送进监狱了？” 江燕提出不同的意见，主要是作为女性也作为一个有儿子的母亲，这种事实在太考验她的价值观和承受能力了。 林戈黑着脸一言不发，搞毛啊为什么这时候让他听到这个恶心的事。 “或许……杨玉华当时只知道是单纯的性骎，再加上事情已经产生无法扭转，因此她选择了保护儿子，也有可能对杨婷进行过补偿。” 说到‘单纯’这个字，郑明星眉头皱紧仿佛吃了屎一样。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冷静的继续道：“杨婷之所以从毛家人的世界里消失，很可能就是基于这种补偿以及对她、对毛家兄弟的保护。但是现在杨婷长大了，当年的阴影这时候才悄然发酵。张勇刚才跟我说杨婷有恐男迹象，我让人对她的通讯记录进行调查，也发现她确实没有异性朋友。然后又或许是偶然体检什么的，这个女人忽然发现她无法生育，杨玉华也这才知道当年的事情竟然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因此后悔莫及？这种愧疚之下，再加上杨婷可能对她提出了要求或者要挟？再加上发现两个儿子正在进行非法集资犯罪行为，这才做出选择？” 抬起头看看聂国强，再看看江燕，三人一齐点头又摇头，让林戈一阵迷糊。 林戈知道他们为什么摇头，因为从头到尾这些推断都不存在任何证据。或许推理链条可以形成，但是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杨玉华和杨婷选择对毛家兄弟复仇，那直接报警就好了啊，何必搞这么麻烦？ 不过……林戈倒是可以想到，杨婷为什么会留在托管中心，为什么会在小学附近工作了。 因为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无论是心理原因还是身体原因，她都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哪有不喜欢孩子的女人呢？于是杨婷来到了这个距离童真童趣最近的地方，离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更近一些。 “卧槽！她硬要搞这笔钱，不会是为了改造白云路小学吧？在白云路小学附近生活的这几年，她难道把学校里的孩子都当成了自己的……” 林戈恍然大悟又有些匪夷所思，总感觉这事儿有些夸张离谱。但是想想杨婷是一个受过严重心理创伤的女人，再加上又不是自己的钱，说不定还真能有这种想法。 而这事儿要验证也简单！ 白云路小学校园里有新整备的痕迹，看看是不是有人捐款就能清楚了。再找到被杨婷藏起来的那笔钱，看看被用在了什么地方…… “面对亲外甥女的悲惨人生，无法接受同时受到要挟，只能选择大义灭亲？” 聂国强嘴角一挑，大义灭亲四个字说的格外讽刺。 “还是需要证据支撑！” 郑明星摇摇头，抿一下嘴唇道：“继续加强对杨玉华的审讯吧！还有杨婷那边，也需要派心理专家打开她的心锁。必须要让她明白一件事！她受到的伤害，会由警察和法律为她复仇，但私人报复绝不可取！哪怕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可如果真相真如我们猜测的这样，犯罪者就必须为他们的所为付出代价！” 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 第559章 妇仇者（赶紧订阅） 第559章 妇仇者（赶紧订阅） 狭窄的审讯室，蒋依依和孙畅静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女人。 房间里的气氛十分压抑，但一时半会儿谁也没有开口的心思。 得知眼前这个女人的过去之后，蒋依依和孙畅哪怕到这会儿，心情也难以平静。她们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同龄的女人，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一段往事。 说实话，两女这会儿已经没有办法将杨婷当作犯罪嫌疑人看待了。 尽管心知这个女人确实参与了毛家人的非法集资案件，但蒋依依和孙畅看向杨婷的目光中，却只剩下同情和心疼。 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能有这种事？ 太过分了！ 这个女孩儿……太可怜了！ “怎么……是在同情我吗？” 最终还是杨婷率先开口，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故作平静的道：“知道了我的丑事，所以用这种眼神看我？但是没必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也不需要你们觉得我可怜！所以……能不能麻烦不要露出这种恶心的样子？说真的，让我想吐啊！你们是警察好不好？警察要有警察的样子，少特么在这里瞧不起人了！” “……” 孙畅被骂的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转头看向蒋依依。 “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已经关闭了，我也没有携带任何录音录像设备。房间是隔音的，外面听不到里面任何声音。所以这会儿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三个女人！” 蒋依依表情平静，眼神倒是转换过来。她心知杨婷说得对，都过去这么久了，同情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打感情牌？” 杨婷依然冷静，冷笑一声道：“该告诉你们的，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别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是说你们指望我改口，非得再指认出一个人来？也可以！唔……让我想想！就我干妈吧！我干妈叫王素丽，小明食品有限公司的一名清洁工，负责打扫办公楼卫生特别是毛小明的办公室！毛小明的许多秘密，都是她告诉我的。四年前毛小明从开始设计这个集资骗局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才黄雀在后，从那时候就开始设计怎么让他倒霉。” 说到这里顿一下，杨婷继续道：“看！我招供了一个同谋，去把她也抓起来吧！呵呵……原本我是打算等事情闹得更大，让他的罪名可以判处死刑的时候再想办法向你们揭发的。哪想到你们的反应速度比我快，才这么点钱就把他逮住了，这才能判几年？啊！一边说同情我，一边却跟我对着干，啊这才能判几年！” “十年到十四年，最高不超过二十年。” 蒋依依接过话头，平静的道：“按照我国法律，非法集资金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可以判处有期徒刑七年以上直至无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直接判处死刑的说法。” 杨婷愣了一下。 “你的干妈王素丽，三年前去世了。虽然去世原因是疾病，但是毛小明没有给她缴纳社保导致她无法享受职工医疗，是她因病去世的原因之一。根据医院里的记录，你给她缴了许多医药费吧？只可惜人还是没能救下来，我在这里对你说一声节哀。她收养你这么些年也不容易，确实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女人。” 看着杨婷的脸色变得难看，蒋依依继续道：“但是杨婷，我觉得王素丽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但你现在的问题不就是一个无法生育么？女人又不是非要生孩子？女人又不是男人的附属物，凭什么就一定要给他们生儿育女？对不对？你明明可以不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上，明明可以按照王素丽的临终嘱托过好自己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喜欢孩子，王素丽收养了你，你也可以去收养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啊！以你的情况，办理收养手续并不难！将王素丽的精神传递下去才是你该做的事，而不是执着于复仇把自己变成……” “我不该复仇么？” 杨婷打断蒋依依的话。 蒋依依毫不犹豫道：“你随时可以报警！我国刑事犯罪没有固定追诉期，性质恶劣的无论过去多久，只要你报警，警方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该死的畜生付出代价！” “是两个畜生！两个！” 杨婷忽然伸出手指摆了一个v字型，哪怕坐在审讯椅上，脸上也带着渗人的笑容。 尽管手腕拷着手铐抬不起来，她依然倔强的伸出两根手指冷笑道：“我永远都忘不掉那天发生的事！这辈子都忘不掉！一个抓着我的手，一个打我扒我的衣服……呵呵……所以啊！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复仇？靠你们么？有用么？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们还能做些什么，谁还能拿出证据来？靠你们，当然不如靠我自己！” “但是金融诈骗类犯罪没有死刑，强奸罪有！” 这次轮到蒋依依打断杨婷的话了，只用一句话就让杨婷愕然愣住。 她愣愣的看着蒋依依，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怼了。 蒋依依皱着眉头，身体向后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揉揉太阳穴，另一只手指着自己胸口道：“杨婷，我刚才就说的很清楚了！这里只有三个人，我们的对话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所以现场没有什么警察罪犯，只有三个同样身为女人，是互相能够理解对方的身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是警察没错，但我又不是法律机器？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情绪和判断能力。你的遭遇我非常同情，甚至感同身受！所以我也觉得畜生就该死！千刀万剐无所谓，但一定得死！”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蒋依依咬牙切齿似乎要把牙齿都给咬碎掉一样。 旁边孙畅也是同仇敌忾的点头，表示欺负女人的畜生就该死！ 一个干脆的‘死’字，让杨婷彻底沉默了。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警察既然站在她这一边，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怼她们，讽刺她们？同为女人，有必要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杨婷的声音变得轻微许多，情绪也淡漠下来，“那两个畜生已经被抓了，接下来怎么判是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也没法管。但是钱，肯定不会还给你们，也不会拿来给他们减轻刑罚！它会去它该去的地方，而不是赔偿一些助纣为孽的蠢货！有本事就把我当主谋判呗，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同归于尽也挺好。” “……” 孙畅沉默了，杨婷的倔强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你的复仇呢？” 蒋依依再度开口。 “哼！” 杨婷冷笑一声耸一下肩膀，意思是你特么把我抓了我还怎么复仇？ “看你的情况，你应该研究过相关法律。只是发现时间过去太久没有办法对那两个畜生实施复仇，才会选择用其他方法让他们付出代价。但是你搞错了，法规是法规，犯罪是犯罪！法律条文是可以改进和调整的，事实上已经发生过的犯罪行为却绝对不被允许逍遥法外！你觉得没有证据？但我觉得有！想方设法也要搞到！我是警察，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所以我觉得两颗生米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复仇，而不是以伤害更多人为代价让他们坐牢！从女人身份来说，我觉得光坐牢还不够！” 蒋依依说着让孙畅有些愕然的话，回头看蒋依依一眼，却发现她居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站在同样身为女人的杨婷这边的态度。 只是…… 哎！身为警察，说这种话合适吗？什么叫我比你有经验？ 哦！ 没有录音录像啊，那就没事儿了。 孙畅有些心虚的抬头看看墙顶上的摄像头，想一想跟着重重一点头。 “怎么说？” 杨婷果然心动了，无论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没有让那两个畜生付出更加代价来的重要。 “之前给你做检查的，是江法医。她出具的法医证明，具备足够法律效力。她告诉我说，你受伤位置的伤痕是十多年以上的陈年旧伤，那代表你那个时候……” 杨婷顿一下，扭过头道：“那时候我才……” “至少都是没到十八岁！” 孙畅赶紧帮忙补充。 “你看！我和孙畅是女警，江法医是女法医！再加上你姨妈都愿意站在你这边，以及你被侵害导致无法生育的事实。说实话性质恶劣这一点已经可以明确，我认识院里一个女检，只要再想办法找到更多证据……” 蒋依依看着杨婷露出笑容。 杨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似乎……真的有可能让他们被判死刑啊！ 趁这个机会，蒋依依赶紧苦口婆心道：“杨婷，你还年轻！虽然做了错事，但毕竟事出有因再加上那两个畜生有原罪在先，只要主动自首积极配合，你是有机会很快就重获自由的。到时候你还同样年轻，还有大好青春在等着你，何必要跟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同归于尽呢？妹妹！我喊你一声妹妹成不成？真的别犯倔了，别把自己搭进去反而让那两个王八蛋逃掉最该承受的惩罚啊！哦对了！要不你出来后给我未来的女儿当干妈吧？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干妈？” 杨婷和孙畅一齐愣住了，不约而同看向蒋依依平坦的肚子。 蒋依依羞涩一笑：“不是说了未来的女儿么？不过也没差啦，我和朱俊已经在考虑结婚的事了。等结婚了就开始备孕，运气好你出来了还能帮我带宝宝！” “……” 杨婷彻底沉默了。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要说不想让毛家兄弟死，那也是假的！如果真能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就算自己不配得到减刑，似乎也…… “那我就相信你们一回。” “我可以叫人打开摄像头了吗？” “嗯……” 林戈蹲在审讯室外，旁边围了一圈儿的闲人。 听到这里，林戈基本上已经可以放心了。 蒋依依不愧是蒋依依，不愧是经常和社区大爷大妈打交道的女人，居然这么简单就说服了杨婷。虽然妇仇者联盟这事儿听起来有点惊悚，也有点男女对立欺负可怜男孩子啦！但是对于杨婷的故事林戈也挺感同身受的，也确实希望他俩能够得到法律应有的判罚，将两人身上所有的罪孽全部都清算一遍。 因此见旁边人还在等待里面的消息，林戈抬起头‘嗷’一声算是告知情况。事情挺顺利的，这个案子啊拿下来啦！ “这样么？干得漂亮啊。” 郑明星满意的点头，忽然感觉蒋依依有点儿成为他继承人的潜质了。虽然这话说的过早，但是看到手下警察能表现优异，郑明星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高兴。 “那这件事就交给蒋依依吧！咱们也别打扰，别站在这里给里面施加压力，都去干活儿！” 聂国强更是哄散众人，免得待会儿门一打开杨婷发现外面这么多人围着偷听，一时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儿选择反悔怎么办？ 于是孙畅出来的时候，只听到了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给聂国强发个消息，她撇嘴重新回到审讯室里面。 …… “你说什么？杨婷把搞到的钱，买了一块地？” 看着前面的蒋依依，郑明星眉头一挑。 “是，买了一块地皮，就在距离她上班托管中心不远的地方。按照她的说法，这块地是打算捐赠给白云路小学，作为新校址使用的。原来的地基正好出售后盖教室修操场，一来一回不用多一分钱，就能够让白云路小学的孩子们坐进新的教室，在更加宽敞的操场上玩耍。所以郑教导，这这块地……” 说到最后，蒋依依露出难堪的表情。 钱已经变成地皮，甚至还是拿来建学校的，要把它退出去重新换成钱赔付给那些受骗的蠢货吗？ 之前路过白云路小学的时候已经看过了，那个学校确实陈旧又狭窄，孩子们确实需要更大更宽敞更好的学习环境。把钱用在孩子身上，肯定比用在那些贪得无厌的蠢货们身上好吧？ “那是赃款！” 郑明星瞪了蒋依依一眼，“学校需要的是干干净净的钱，学校环境问题也是教育局的事，你有资格替其中哪个做主？总而言之这件事不该你操心，把土地证明交给上面，让他们头疼去吧！另外杨婷交代了没有？她到底是怎么从毛家兄弟手中把这笔钱昧下来的？一个多亿啊，毛家兄弟就愣是没发现问题？” “杨婷收买了毛小明的所有情人，毕竟毛小明太吝啬了，舍不得给情人钱，于是就被杨婷给利用上。” 蒋依依遗憾的叹口气，再继续汇报道：“根据杨婷的交代，甚至就连这次非法集资犯罪的最初起因，都是她亲自设计的结果。费十多年时间的复仇之心，让她找到了庞氏骗局这个让毛家兄弟无法摆脱的诱惑。而具体做法很简单，她伪造了一份法院判决书让当时陪着毛小明的情人拿给他看，看里面非法集资一点六个亿的从犯只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 “四年换一点六个亿，确实划算。所以毛小明心动了？他甚至照猫画虎，就这么开始了尝试？” 旁边聂国强忍不住摇摇头。 真是个蠢东西啊！更离谱的是杨婷居然能收买毛小明所有的情人，这特么太狠了！这岂不是说毛小明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杨婷监视当中？难怪把钱挪走他都不知情。 两兄弟这会儿骗了快四个亿，居然还舍不得拿钱把情人喂饱，难怪被人黄雀在后。 “杨婷连这种事都给你交代，她就不怕自己被加重判罚？按照你的说法，她几乎可以被认定为幕后主使了，到时候说不定法院的判决会比毛家兄弟更重一些。” 郑明星想的更多。 蒋依依摇头道：“她已经不在乎了！或者说我让她看到了毛家兄弟被执行死刑的可能，她只希望那一幕能够正常发生，别的东西都已经无所谓了。呵呵……郑教导，我身为警察总不可能劝她隐瞒事实真相吧？而且这种东西瞒不住的，随着咱们的调查迟早会被揭露出来。所以她主动说了，好歹能混个自首以及事出有因。” “当年的强奸案么？” 郑明星叹一口气，同样很清楚这是杨婷最执着的东西。 但是说实话，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好弄！时间太久了，强奸案的证据有效性能超过两个月就不得了，更何况这已经十几年？ 他、聂国强还有江燕已经私下讨论过了，这个案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当时杨婷年龄太小，再加上杨玉华的袒护，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切实的证据。 哪怕杨玉华大义灭亲，她的证言也是不足以取信的啊！ “问问马百分吧！这可是在他辖区里发生的案子，而且他当时就已经是十里镇派出所所长了，这个案子他必须想办法负责。” 聂国强决定拉人下水。 (本章完) 第560章 一片狼藉 第560章 一片狼藉 赃款变成了地皮，该抓的主谋都已经全部抓到，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林戈能插手的了。 整个案子到这一步，情况已经基本明朗。 执行了非法集资犯罪的毛小明、毛小亮兄弟，在幕后设计并且推动两兄弟越陷越深的杨婷，以及最开始被儿子拖下水后来又被杨婷说动背叛了两个儿子的杨玉华，这四个人就是造成目前漳市超过五千人被骗，诈骗金额超过三个亿的重大金融案件的始作俑者。其中杨婷和毛小明涉案最深，可以说主谋就是这两人。 有趣的是整个案子当中，毛小明对杨婷的存在毫不知情。某种程度上，他可以说只是一个被杨婷诱骗沉沦的愚蠢傀儡而已。 但是…… 他亲手开启并且促进了非法集资案的产生和发展，又是本案最大的犯罪受益者，这是不需要质疑的事实。虽然其中存在被鼓动的痕迹，但也依然是案件实施者，必须承担首要责任。再算上十几年前他和毛小亮做出的那起性质恶劣的犯罪，这个家伙大概率是必死无疑了，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此外除了被毛小明、毛小亮兄弟用三年时间潇洒挥霍掉的四千多万以外，其余被骗资金已经基本都以现金、股份、房产、地产、珠宝古董黄金以及豪车等形式，通通收缴回来。 然而两个多亿购买的房产、地产乃至股份，现在还能否再值原价，已经是一个值得金融专家把嘴缝上的问题。 至于珠宝古董黄金以及豪车，它的贬值性就更加不用多说了。毛小亮以两千多万价格购买的这些豪车，如今还能卖出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已经不错了，跌价幅度让人心脏疼。 还有一点就是，当时毛小明、毛小亮手里有钱，很多东西都是一掷千金溢价购买的。这会儿再想卖掉，特别是由政府委托拍卖公司去卖，毫无疑问也将是跳水折扣。 经过初步估算，不提外界是否还有被藏匿着的财产未被发现，只以现阶段收缴到的这些东西来说，已经凭空消失了至少一个亿的价值。 再加上被挥霍掉的，收回来的资金已经少了一半。 其中还包括将这些资金洗白所费的成本。 嗯，杨婷是这么解释的。 她能够从毛小明毛小亮手里昧掉一亿多，用的就是洗白费用这个理由。百分之二十的成本被她说成百分之五十，让她硬生生弄走一亿多。也亏得毛小明来钱简单不在乎，否则早就被发现了。 顺便一提，杨婷购买的那块地确实很大，但为了快速入手免得被警方追缴，她同样是溢价购买，指望对方原价赎回肯定不可能。 “随着案件发酵，毛家的三家公司如今已经一文不值。甚至三家公司还累计欠着包括银行在内接近一点三亿的坏帐，谁会愿意为三家臭名远扬的公司填这个窟窿？” 汪国凤带人从聂国强手中接走了杨婷，并且将如今惨淡现实以及市政府暴跳如雷的现状进行告知。 至于政府怎么安抚这些受骗者，那就不需要警察操心了。至少作为经侦警察，他不需要陪着政府人员去当面安抚受害者，那都是各个辖区派出所的事儿。 简称将派出所民警当成垃圾桶使唤，顺带承受受害者们的愤怒和辱骂。 哈哈…… 汪国凤离开的样子，看起来心情不错。毕竟案子这么快就解决了，经侦支队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儿不用他们擦屁股，当然乐得轻松。 而各个派出所，特别是龙泉派出所和十里镇派出所，则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林戈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次非法集资案的受害者除了大量农民，还有坐落在龙泉辖区的一些个包租公们。 繁华地段的变迁和开发，让这些原来的老户们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手中有钱有房的他们想着拿钱生钱，放银行生利息肯定是最下等的打算。而这时候毛守仁手中的公司集资入股并且每年大笔分红，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于是一个个少的一百万，多的几百万，拆迁户们把钱都交给了毛小明的投资计划当中。 原本一开始存的少，一个个几万几十万都还有些忐忑。谁想前年和去年的分红相当不错，半点心不用操也比存银行赚的多了十倍不止。 于是尽管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许多人还是将更多钱投入进去。 然后……爆炸了。 毛小明毛小亮兄弟被捕，最惊慌的除了那些贫穷的农民外，大概就是他们这些投资主力了吧？ 据说投资最多的，直接拿出了八百万的全部身家，结果现在彻底打了水漂。 而政府这边，被收缴回的资金大概率要先紧着农民朋友弥补损失，然后才是他们这些贪婪的投资商。到时候钱肯定不够分，就看他们各家各户到底要亏多少了…… 而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的愤怒，就只能由各个社区人员以及龙泉派出所警察们来扛。 “亏钱的，绝望的，辛苦的，挨骂的，还有幸灾乐祸的和浑水摸鱼的。四个人搞出来的这场乱子，已经波及到了多少倒霉蛋呐！” 林戈感慨一声，摇摇头找个凉快的位置躺下来。 随着天气渐渐变暖，夏天偷偷到来，一身茂密的猫毛已经变成林戈身上沉重的负担。哪怕已经结束换毛期，把一身来自冬天的厚绒毛全部变成薄薄的夏装，但是皮肤没有汗腺的林戈，还是有些抵抗不住夏天的炎热温度。特别是毛家非法集资案仿佛将整个漳市都给点爆，这些天滚烫的热潮更是让林戈烦不胜烦。 虽然整个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多大关系，自然有相关警察去应付各个方面的各种问题。但是每天耳朵听到的都是关于这种事的各种蛐蛐议论，还是让林戈感觉心情烦躁。 据说被小亮工贸有限公司成功贷款一个多亿的漳市农商银行，也已经加入到那笔仅剩资金的争夺当中。钱肯定不够分，现在绝大多数漳市人都在议论那笔钱的具体分配问题。 一个个的不嫌事大，都在那里各抒己见。 此外昨天晚上的时候，市政府的一名秘书在回家途中被人用砖头砸了脑袋。 据说他曾经提议将所有涉案受害者的被骗金额，以及目前警方找回金额加上政府的少量维稳补贴，统一按比例进行换算赔付。意思是所有人一起吃亏，每个人都少拿一点。 啧啧！结果消息不知道怎么提前传开，他当天晚上就被人爆了头。 “姑且不论他有没有私心吧？但是但凡是有脑子的，怎么可能做到这种表面上看所有人公平，但事实上对所有人都不公平的事儿？被骗的少还一点可以理解，毕竟自己蠢么！但农民辛辛苦苦的卖粮钱，哪里是能够被拿走的？人家又没干错事儿，只是信任了一家合法粮站而已，凭什么让人家跟知法犯法的投资者一起吃亏？” 林戈幸灾乐祸的想着，也不知道这会儿政府大楼里究竟有多热闹。 反正这两天就连余正伟、聂国强和郑明星，漳河派出所三巨头也都频繁去往各个地方开会，整天忙的没个着家的时候。 也亏得五一假期消耗完了老百姓的精力，亏得这段时间辖区内比较安分，否则这种时候天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我的一等功应该是稳了啊！” 林戈想到了前天晚上杨烨送聂国强回来时候，揪着自己耳朵给的暗示。如今能够找回一半被骗损失已经是得天所幸，立下大功的林戈自然应该得到该有的奖励。 如果不是追回一半，天知道事情会变得多么复杂。 “咪咪，陪我去巡逻啊！” “汪！” 院子角落传来孙畅的声音以及贝贝兴奋的叫声，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关上狗舍的门朝林戈走过来。 然而走到刚刚林戈还趴着的树荫下的时候，孙畅却发现那只猫已经不翼而飞。 “嘁！” 撇撇嘴，孙畅知道咪咪又打算偷懒了。原本还想着必须要把它找到，但是想想这段时间它也够辛苦，便心疼的罢手，自行牵着贝贝去找张科了。 “还想指使我干活儿？” 林戈从一簇草丛中钻出来，鄙视的看着孙畅的背影。 贝贝似乎察觉到林戈的存在，急切的想要转身跟老大玩耍。只可惜被气呼呼的孙畅一拽狗绳，就只能垂着尾巴老实的跟上去。 林戈继续在院子里发了一会儿呆，很快就有些无聊。回头一看院子里一只猫都没有，大猫都去猫舍里纳凉了，小猫则一个个不知道溜达去了什么地方。想一想林戈也决定出门一趟，先去罗珏那边看看他和艾筠的情况，再去油城小学和白云路小学各溜达一圈儿，看看那个获得意外之喜的白云路小学有没有什么变化。 据说那块地的建设许可同意书，已经被杨婷事先用匿名的方式寄给了学校校长。 价值一个多亿的一块地呢！ 作为一个对学校还有对学生负责的好校长，难道要把这块地还给政府去建商场建写字楼，让学校依然蜗居在这个小地方？ 要知道，周边数公里范围，已经再没有第二块这么宽敞并且未被开发的好地方了啊！ 林戈现在特别想知道，那位校长会怎么选择。 一边胡思乱想，林戈一边来到罗珏家门口。还未靠近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非常热闹的声音。头一抬耸耸鼻子，又闻到了两个稍微有些熟悉但印象已经模糊的气味。 是谁来着？ 罗珏现在还有能够在外面活动的亲人吗？ 他那死鬼老爹已经进了监狱，难道是家里老爷子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亲孙子了？ 不屑的甩一下尾巴，林戈也不推门直接从围墙栏杆跳进院子里。 抬头一看愣了一下。 原来并不是罗先进老头子，而是罗珏在南省认识的那个好朋友，谢泰龙！ 哦，旁边是他那个警察爹，谢长军。 谢长军面带笑容坐在客厅里，旁边谢泰龙则抓着罗珏不停嘀嘀咕咕。他的情绪看起来非常兴奋，只是这会儿他不应该在学校上课么，怎么又跟着谢长军到处溜达了？ 在谢长军对面，艾筠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从头到尾只自顾自低着头不停摸狗。 但是当林戈跳进来的动静吸引住那条泰迪的注意力，小家伙摇着尾巴汪汪直叫的时候，艾筠终于抬头看见了从院子走过来的林戈。 “猫猫！” 她眼睛一亮就要站起来，但是忽然想到什么又老实坐稳。 “哎？哟！咪咪啊！” 谢长军这会儿也发现林戈，眼睛一亮赶紧朝这只猫打招呼。 “你这家伙，又被锦华市当瘟神一样驱赶到我漳市来了啊！” 林戈带着恶劣诅咒回应一声。 “啊！咪咪，我来找你和罗珏玩啦！嘿嘿……其实我爸是要去楚市干活儿的，不过距离集合日子还有两天，我就让他带我来漳市一趟，看看我在这边的新朋友！” 谢泰龙直接从客厅跑出来，蹲下来就要捉林戈的前爪。 林戈收回爪子躲过，他也不生气，继续笑嘻嘻的道：“好久不见啊咪咪！我在锦华都听到了你的大名呢！话说你平时怎么不跟我联系啊，我特别想知道你又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像你这样的社牛，跟你联系会很麻烦的好不好？” 林戈有些头疼谢泰龙的热情，再一次躲过他的扑击搂抱之后，优雅的来到客厅，轻轻跳到艾筠的大腿上。 “哎！猫猫！” 艾筠眼睛一亮，赶紧就要把林戈搂进怀里。 两害相权取其轻，艾筠虽然没轻没重的，但是总是比谢泰龙要轻省很多。因此虽然不太喜欢被人这么亲密的抱紧，但林戈还是选择软乎乎的女人而不是熊孩子。 “真好啊！” 谢泰龙羡慕的说一声，却没有犯倔，而是老老实实回到罗珏身边坐下来。 林戈发现沙发一角地上放着谢泰龙的宝贝亚克力箱，这个二次元少年居然又把这玩意儿带来了新的城市。只是这会儿箱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回家之后里面会装的有多满。 “咪咪啊，估计过几天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 谢长军跟艾筠有些无话题可聊，再加上心知艾筠的病情，就将话题扯到林戈身上。 果然他这话一出，林戈愣了一下。 “并肩作战？你不是要去楚市公干么，怎么牵扯上我了？” “你不知道？” 猫瞪大眼睛纳闷的样子，让谢长军也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林戈道：“楚市给锦华市发公文的时候可是说了的，那个案子已经得到漳市支援，警猫咪咪会全力配合将那个案子办下来，难道不是吗？” “哦！想起来了！” 林戈终于想起来谢长军说的究竟是什么事儿了，那不是在昌市的时候，楚省公安厅的那个叫刘远的白衬衫对聂国强提出的请求么？ 怎么楚市的一个疑案，居然求到锦华市身上了？ 居然让谢长龙这么远拖家带口跑来支援，怎么想都有些不至于吧？ 林戈越想越纳闷，不禁怀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会儿不是在派出所，也不是在市局，面对两个孩子以及一个不懂得保密的女人，林戈不好多问。 谢长军也懂得保密道理，见这只猫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于是笑着不再多说。 一行人在屋子傻坐一阵，不善交际的罗珏和不习惯面对陌生人的艾筠，毫无疑问不是合格的待客对象。林戈倒是不怕生，可偏偏他不会说话，也没办法招待谢家父子。 于是为了避免尴尬，谢长军只能主动寻找话题。 见儿子将屋子主人缠的有些不知所措，谢长军笑着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来漳市！不知道漳市有没有什么值得去玩一趟的地方呢？就趁今天咱们去走走，这只猫请客？” “凭什么我请客？” 林戈抬头瞪谢长军一眼，倒是没有当真拒绝。 傻乎乎的罗珏不懂得待客之道，他这个当老大的只能勉为其难帮忙一下了。不过漳市能玩的地方确实不多，适合谢泰龙这个二次元的就更少了。再想一想漳市除了自己这只特殊猫以及手下猫小弟们之外，似乎跟其他城市并没有太大区别。那所谓漳河风景区也就是个大水库而已，但凡有水的地方都不是猫的福地。 想一想，林戈最终还是决定带这两大两小四个人，去漳市动物园逛一逛。 正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望那两个干儿子，还有那只狡猾金钱豹，所以趁这个机会正好去看看它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也能插一下手。 说走就走，林戈赶紧从艾筠怀里钻出来，走到大门口回头示意这四个人赶紧做好准备跟上。 “还真请客啊？” 谢长军愣了一下，这只猫居然已经通灵到这种程度了吗？谁教它的请客这个词？ “妈，要出门了，我推您去换身衣服。” 罗珏倒是不质疑林戈的能力，只赶紧提醒艾筠换上出行服装。 “不用扶！我能走！” 意外的艾筠居然拒绝了罗珏的搀扶，甚至自己就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虽然脚步看起来还有些不稳，但是比起过去却是强了一百倍还多，也让林戈终于松了口气。 艾筠来漳市已经半年了，如果依然还没有半点好转，那就只能带她去楚市找专家检查了啊！ 不过现在幸好……罗珏的努力没有白费。 她甚至已经知道该怎么搭配衣服了，虽然搭配风格跟外面正常女性比起来，稍微有些怪异就是。 林戈怀疑艾筠是从日漫里学到的穿衣风格，上身长袖下身中裙；也不知道这些衣服是谁给她买的，被她这么随意拼搭。不过有几件林戈倒是已经闻出来，应该是江燕的旧衣服没错。 总而言之艾筠了些时间收拾好之后，第一个走出门甚至还催促其他人赶紧。 看样子对出去玩这种事她非常兴奋，谢长军也就笑着跟上去。 “这是去哪儿啊？” 谢泰龙想带上他的圣衣箱，却被林戈制止。知道不是去二次元的地方他稍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兴致勃勃的追上来。 (本章完) 第561章 再来动物园 第561章 再来动物园 谢长军和谢泰龙，第一次看到了林戈在漳市的那种肆无忌惮和横行霸道。 它居然能随随便便坐公交车，甚至还不用给钱。它去动物园也不用给钱，随随便便往里面闯，看门的保安和检票员对此视而不见。动物园门口的警务岗亭有警察执勤，看到它了还主动打招呼。得知跟在它后面的谢长军是外地来的警察，甚至还热情的从里面拿了水要送给一行人喝，再主动邀请他们进去里面，不钱就能逛。 一只能够在动物园里自由溜达的猫，不说是世界独一份，至少也让谢长军大开了眼界。 唯独谢泰龙看起来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能去什么更加有趣的地方。 不过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就算对动物园没有什么兴趣，也不会现场表露出来。他表现的兴致勃勃的，主动拽着罗珏诱骗羊驼，等傻家伙靠近再突然袭击弹它的鼻尖儿。 羊驼愤怒的朝着他吐口水，终于惹的他哈哈大笑起来。 林戈转头再看艾筠，这个女人说不定是第一次来动物园，表现的比谁都要惊讶，对什么都非常好奇，眼睛里甚至像是在发光。 她看到孔雀会招呼罗珏，看到猴子也会喊罗珏，也会拽着罗珏指着里面假山上的岩羊叽叽咕咕。 当看到河马跟犀牛的时候，她会拽着罗珏寻求保护。再看到大象和长颈鹿，更是会一边往罗珏身后后退，一边偷偷摸摸继续张望，表现的非常开心。 罗珏给她买了十块钱的胡萝卜，让她亲自去喂梅鹿；她就跟其他小朋友一起进入到鹿园里面拿着胡萝卜条往梅鹿鼻子上捅。一只小鹿似乎对她的裙子更感兴趣，她被追的哇哇大叫可怜兮兮的向罗珏寻求帮助。罗珏心疼她示意可以从鹿园里出来，她却坚决摇头不愿放弃，非要把胡萝卜全部喂完不可。 “这个阿姨，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幼稚？” 盯着一只小梅鹿喂，一股脑把胡萝卜条儿全部塞它嘴里，妄图把它给撑死的谢泰龙，拍拍手有些疑惑的看了艾筠一眼。 他虽然知道罗珏的母亲生病了，但却没有想到病情这么奇怪。就好像动画里的失忆一样，这么大年纪的女人却表现的像一个小姑娘，大呼小叫不觉得尴尬么？ 不过……看她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谢泰龙又感觉这样也没差啦！出来玩就是要开心对不对？ 怎么开心怎么来都是自己的自由，于是谢泰龙干脆把二次元的事情放去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兴致勃勃的拍照，耐心寻找漳市动物园和锦华市不同的地方。 “好像……没有多大的区别啊！” 从建设中的熊猫馆走出来，谢泰龙稍微有些失望。漳市动物园居然连大熊猫都没有，这还不如锦华市动物园动物种类多呢！ “小屁孩！漳市很快就能有大熊猫了！” 林戈蹲在一边挠脖子处的痒痒，再鄙视的瞪谢泰龙一眼。 自觉漳市已经是自己地盘的林戈，可不允许这小屁孩儿居然敢瞧不起这里。于是等到艾筠意犹未尽的牵着罗珏嘀嘀咕咕一路走出来，他转身领着一群人朝猛兽园走过去。 林戈可没有忘记，今天过来有一个任务，还要看望两只小猞猁还有母豹子呢！ 已经好几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它们现在情况怎么样。金钱豹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想方设法往外跑？两只小猞猁长大了没有，是否还记得自己这个干爹呢？ 林戈越想越期待。 来到熟悉的猛兽园，林戈忽然有些疑惑的发现，这边聚集的游客非常多。虽然说猛兽确实看着挺稀奇，但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挤挤挨挨的站在这边晃悠吧？ 一群人还在那里乱叫‘好可爱啊！’、‘真聪明’一类的话，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林戈心里一动有了猜测，赶紧挤过去发现果然这些人都聚集在猞猁笼和对面的金钱豹笼中间。这些人的注意力大多在猞猁笼这边，定睛一看果然是小糊涂和小胆小在里面胡闹。猞猁笼里的草丛树枝绿玉葱葱，两个小家伙时而隐藏在草地当中，时而又在树枝上追逐奔跑，表现的非常社牛又十分有活力。 它俩甚至还会隔着玻璃墙跟外面的游客互动，一点儿都没有过去胆小怕生的样子。甚至外面人叫的越热闹，两个小家伙就越兴奋，精力旺盛的样子和动物园其他懒洋洋的动物们截然不同。也难怪游客们都愿意凑在这里了，谁喜欢看那些老虎狮子躺在地上半个小时不动弹，果然还是这种活力四射的动物更有趣。 而看到两个小家伙健康又有活力的样子，林戈总算也放心了。他还担心两个小家伙在动物里过的不好呢，现在一看不是挺适应么？ “呜哇！” 似乎闻到了林戈的气味，小胆小追逐到一半陡然停住脚步，回头对着外面就开始大叫。 “呜？哇呜~哇呜~” 小糊涂有些奇怪小胆小为什么不追它了，停在树杈上疑惑回头。突然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小糊涂眼睛猛然瞪大，也赶紧激动又委屈的大叫起来。 两只猞猁冲着游客不停的喊叫，让墙外游客们一个个疑惑不已议论纷纷。他们不知道这两只猞猁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激动起来了呢？ “哎……被发现了啊。” 林戈撇撇嘴，倒是没有想过要隐藏什么。这一趟过来本来就是来看望这两个小家伙的，现在看它们情况还好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于是林戈从人群中挤出来，正式来到猞猁笼面前，靠近和两只小猞猁打招呼。 “嗷呜~” 刺耳的叫声把周围人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只猫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有猫敢来动物园溜达。就不怕被吃掉么，对这些猛兽来说就是一口的事儿吧？ “呜哇~” 发现果然是干爹，两只猞猁兴奋不已的跑过来，隔着玻璃跟林戈打招呼。 它们似乎已经习惯住在笼子里的生活，只是这会儿看到林戈依然露出委屈表情。小糊涂拍打着玻璃墙只希望能跟林戈再靠近一些，小胆小也是上蹿下跳十分着急。 “咕？” 对面的豹园里，金钱豹米粒藏在半人高的茅草当中。耳朵抖一下，它悄咪咪从草丛里探出头来。 游客们并不知道豹笼里的金钱豹其实距离自己非常近，米粒也很喜欢这种‘你看不见我’的游戏。只是这会儿闻到那个熟悉的气味，米粒就有些不开心了。 似乎非常不满林戈居然这么久都不来找自己玩，米粒眯着眼睛盯着对面笼子外面慢悠悠攀爬上铁丝网的猫，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 “嗯？” 忽然感觉后背有些凉，林戈回头看一眼，却没有发现异常。 那只金钱豹似乎在里面屋子里睡觉吧，外面并没有看到它的身影。那家伙是个不喜欢被人围观的独行侠，眼下外面这么多人，它不出来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为什么好像感觉到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呢？ 林戈还是有些犯嘀咕，但很快注意力就被眼前顺着树枝攀爬到铁丝网面前的两个干儿子吸引。这会儿隔着铁丝网终于能够亲密接触了，林戈甚至拍打一下小糊涂从网缝里探出来的爪子，示意它不要胡闹别把自己给搞掉下去。自己这边可没一个落脚的地方，两个混小子又没轻没重的，万一掉下去就丢人了。 甚至林戈这会儿凑近一看，发现两个小家伙比起以前已经长大了许多，再不需要称一个‘小’字。 小糊涂的前爪，已经有林戈的两倍粗细了，狰狞的爪牙看起来非常锋利。它的个头也已经跟过去截然不同，这会儿凑在林戈面前，就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猫。 当然，性格看起来还是蠢呼呼的，一点没有变的稳重。 “咕哇！” 在小糊涂旁边，小胆小被挤着挨不到林戈，顿时急的不行。 树枝就那么点地儿，小胆小干脆啪的一声跳到铁丝网上，四肢扣紧往林戈这边攀爬。终于能够碰到林戈了，它伸出舌头在林戈爪子上舔一下，再眯着眼睛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然而铁丝网‘哐’的声音以及被小胆小砸出来的剧烈抖动，还是把下面仰着头张望的游客们给吓了一跳。这些人这会儿脑子都要混沌了，一只猫攀爬到笼子上面跟两只猛**流，这一幕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可思议呢？两只大猞猁被这只猫从网眼儿里伸出爪子敲头，为什么非但不反抗还只知道‘嘤嘤’叫唤？ “爸，这是真的么？” 谢泰龙回头看一眼谢长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刚才还说漳市动物园有点没意思呢，但是眼前这一幕……锦华市动物园可没有这样不可思议的项目啊。 “呵呵……” 谢长军干笑一声，再次在心里念叨这只猫的不可思议。 林戈跟两只猞猁玩了一会儿，感觉两个家伙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蠢呼呼的。虽然依旧黏着自己，但也已经有了他们独自的想法，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非要林戈进笼子一起玩。 总体来说，长大了，也懂事了。 而且林戈也看出来，两个家伙对生活和居住的要求其实不高。 是否彻底适应动物园的生活还不好说，但至少它们过的还算不错。身体健康，个头也长大了，两双眼溜溜的眼睛非常有神采，和其他被关久了的动物完全不同。 将谢泰龙招呼到两只猞猁面前，让两个小家伙配合谢泰龙拍了一些其他人绝对没有机会拍到的照片。 期间艾筠也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非要两只猞猁一左一右蹲在她身后当侍卫，林戈了好半天才让两只小家伙完成这一趟工作。 至于其他跃跃欲试要凑过来的游客，林戈就不管了。总之折腾好半天终于让两个小家伙还有谢泰龙和艾筠都心满意足，这次动物园也算是到达了尾声。 唯一让林戈稍微有些遗憾的，他在这边晃悠了这么长时间，金钱豹都没有说出来跟他打个招呼。 想一想那家伙可能是在里面睡觉，林戈也就没有继续打扰，而是领着一行人就这么离开。 “咕噜……” 完成完美躲藏，让林戈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的金钱豹，再一次从草丛中探出脑袋。 它用一双不算大的眼睛，静静的盯着林戈走远，耳朵也抖动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眼见林戈头也不回的走掉，金钱豹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甩甩尾巴喉咙里冒出一声呼噜。 “啊！豹子！爸爸，豹子！” 一个小男孩终于发现藏在草丛中的金钱豹，顿时拽着父亲的手咋呼起来。 “……” 金钱豹抬头看一眼这个小崽子，毫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 它动作利落让人措不及防，几个刚刚还打算拍照的游客，拿起手机之后却只能看见它消失在屋舍里面，一个个遗憾的叹气摇头。 “豹子醒了？” 林戈听到后面传来声音，有些惊讶又很遗憾。只可惜正在招待客人没办法再回去，也就只能等下一次有空再来跟那只豹子打招呼了。 今天的主要客人是谢家父子还有艾筠，先把他们带好再说。 夜幕降临，动物园回归宁静。 除了一些喜欢在夜晚呱噪的鸟类偶尔肆意挑衅，其他动物这时候都已经回屋休息。动物园仿佛变得一副漆黑的静止画，只有少数几个路灯散发出不刺眼的光芒。 但就在这时候，一阵风吹动草丛，露出匍匐在里面的修长大猫。 金钱豹十分有耐心的蹲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很快两名巡逻值班人员从身边走过，手电筒的光芒从豹笼里扫一遍，并没有发现藏在里面的它。 等到两个人走远，金钱豹这才站起身。它不发出任何声音的迅速爬上树，然后沿着树枝来到豹舍屋顶旁，静静的看着屋顶和铁网链接处的膨胀螺丝。 过一会儿，它抬起爪子搭在螺母上，沿着固定方向开始扒动螺母。 原本应该拧死的螺丝帽儿，这会儿却被金钱豹轻松的转动旋钮。也不知道已经被它这么转动过多少次，螺丝帽的转动非常丝滑，甚至向外伸出一厘米左右的空间。 只是再往上就拧不动了，螺栓的那个位置已经锈死并且涂了油漆，不是靠它的爪子就能拧开。 但是金钱豹对此并不介意，仅仅只是这颗能够拧动的螺母，对它来说就已经非常有趣的玩具了。虽然无法从这个撑死也就两三厘米的缝隙里钻出去，但它还是左拧右拧抱着这颗螺母玩了好长时间。之后再又例行将附近所有能够够得到的膨胀螺丝全部检查一遍，这才心满意足的跳下树梢进入到草丛当中。 随着天气渐热，动物园里的蚊虫也多了起来。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金钱豹耳朵边盘旋，让它不耐烦的抖抖耳朵再打个喷嚏。 但金钱豹还是一动不动趴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对面猞猁笼子里两个没有睡相的蠢东西。 自从上次逃脱事件之后，金钱豹笼得到了加固，这家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对面两只小猞猁近距离接触了。但它似乎并不把这种挫折放在心上，就如同一个耐心埋伏的优秀猎人。 只是想到白天路过的那只猫，金钱豹眼睛里露出一丝不满神色。它居然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似乎有些生气，金钱豹转身去了水槽那边。 咕噜噜低头喝个饱，这才甩着尾巴重新找一个干燥的位置躺下来。 它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月光下微风吹拂，漂亮的皮毛被风儿吹出一个个旋儿，看起来似乎在发光。 …… 第二天，林戈还想继续陪罗珏和谢泰龙在漳市玩一玩。 然而去了才发现，罗珏今天居然还有补习班任务，是江燕给他找的，为了让他尽快补足基础缩短和同学们的差距。 而谢泰龙也要回家了，毕竟明天还要上学。谢长军不可能说每次执行任务都把儿子带上，这次也只是顺带领他到漳市来见见朋友并且打发掉寂寞的周末，仅此而已。 于是林戈没敢在罗珏家呆太久，没有罗珏在场，他独自应付艾筠的热情还是有些辛苦。尽管有泰迪分担艾筠的注意力，但林戈也只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匆匆离开。 “咪咪，我来找你玩啦！你在哪儿呢？” 林佳突然的一个电话，截断了林戈打算找个地方偷懒的意图。 原本打算敷衍一下，但电话里林佳却表示有正事儿要跟咪咪说。林戈无奈只能选择反悔，然后就看见林佳正在猫舍里辛辛苦苦的打扫卫生。 这家伙……估计在自己家里都没这么勤快过！ 林戈在心里腹诽一句，然后静静的看着林佳兴致勃勃的干活儿。 一段时间没见，这姑娘就好像不可思议的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样。青春期的到来如此措不及防，一眨眼她就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身段面孔都褪去了稚嫩。 当然，她对林戈的感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月底求月票啊！这个月比之前少了好多 (本章完) 第562章 青春 第562章 青春 林佳正在拿吸尘器打扫猫舍里面的卫生。 猫舍里常驻七只猫，偶尔还有小白猫一家以及林戈的小弟们来来往往，再加上猫都是闹腾的生物，于是随着换毛季的结束，屋子里就留下了数不清的猫毛。 尽管其中大部分已经被李思语每天抽空给清理了，但依然有许多顽固的悄悄藏进各个旮旯拐角里面。 猫毛这玩意儿，不用吸尘器根本不可能清理干净。哪怕李思语在猫舍里常备了许多粘毛器，也依然无法改变猫舍里猫毛飞舞的事实。她每天都会利用中午休息再加上偶尔的空闲时间赶紧过来做卫生，这才勉强保证猫舍没有变成垃圾堆。只是今天恰好李思语轮休，就只能由看不惯的热心人来做这件事。 林佳做的十分认真，甚至没有发现林戈已经回来了。吸尘器的嗡鸣声中，林戈甚至还听到林佳在哼什么歌儿，看样子她今天的心情还算不错。 林戈也不打扰她，悄悄走进来环顾四周。 房间的角落里，小布偶懒洋洋的躺在垫上。旁边是陪着它的母玳瑁和摇钱树，正在慢悠悠的给它舔毛。 林戈已经能够看清楚，小布偶的肚子已经隆起很明显的轮廓了。藏在里面的新生命让小布偶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臃肿，平时行动也都变得有些不方便。第一次吃这种苦的它，更多时候便选择躺着休息，而不是继续跟在雪爪虎斑身后撒娇。不过有母玳瑁和摇钱树的陪伴，它倒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紧张，情绪还算冷静。 看到林戈回来，小布偶抬起头喵一声主动打了个招呼。它甚至还打算爬起来，却被母玳瑁一爪子按进垫子里面。 林戈左右看看，没有看到雪爪虎斑那个臭小子。 自己老婆都这么辛苦了，它居然还敢出去玩？ 没良心的东西！ 林戈有些恨铁不成钢，更是有一种鲜插在了牛粪上的淡淡惭愧。雪爪虎斑这家伙，它是真配不上小布偶啊！林戈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它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教训它一顿。 “咪咪！” 林佳这时候才终于看到林戈，赶紧笑着招手打招呼。但她没有把工作半途而废，而是耐心等到将房间卫生做好，这才洗了手来到林戈旁边，将它抱起来。 “嗯！发育了不少啊！” 林戈被禁锢在林佳怀里，冷静的做出判断。 小丫头青涩的胸膛有些略硬，比李思语和孙畅差了许多，更没法跟蒋依依她们几个成熟女人比较。 不过比起刚刚见到林佳的时候比较，林戈却发现她已经成长许多了。她的眉眼间已经能看出一丝带着稚嫩的青春风情，嘴唇也从过去比皮肤稍深一点的白色，变成漂亮的自然粉。 小丫头长大了。 林戈在心里不带任何邪念的感慨着。 “变重了。” 林佳抱着林戈到一边毯子上坐下，又拿了把梳子给林戈梳了会毛。她甚至从自己两边辫子上解下来几根皮筋，一边笑一边在林戈背上扎辫子，扎的林戈就像一只刺猬或者剑龙。 林戈自己还没啥感觉，林佳就忍不住库库的笑起来。 “咪咪，从年后开始，见到你一回可真不容易。” “没办法啊，感觉最近确实越来越忙了。天知道哪来这么多事要干，这还没休息几天，就又要去楚市出差啦。” 林戈也是叹气，趴在林佳腿上，任由这丫头在自己身上胡闹也不挣扎。 只可惜林佳不懂猫语，并不知道林戈马上又要出差的事情。见林戈有些无精打采，她拍拍林戈的头，把它背上的毛剑解开，再把沾了一手的猫毛搓成一团揉进旁边垃圾桶。 抱着林戈再玩会儿，顺便偷偷捏捏软乎乎的猫爪垫，林佳忽然开口。 “咪咪，下午有空不？” “有事？” 林戈有些好奇的抬起头，他听出林佳的语气有些不对。 眨一下眼睛，林佳撇嘴道：“待会儿下午两点钟，你如果有时间就陪我去一趟龙泉公园吧。昨天晚上我们班一个男生找我朋友给我发了条信息，说找我有点事，让我去龙泉公园丁香海那边等他。嗯……稍微有点害怕，但是万一真有事儿对吧也不好拒绝。所以必须得让咪咪你陪着我，我才赶过去啊。” 林佳语焉不详的说着，情绪有些不对。 “男同学？” 林戈抬起头，莫名猜测是不是有臭男生要向这姑娘告白。 她如今越长越漂亮，吸引住一些早熟的臭小子也是难免。只是对她来说，这事儿是不是太早了一点？她才初二呢，真要谈恋爱好歹也要等到高中……不，读完大学再说吧？ “你当时就应该直接干脆的拒绝！” 林戈不满的看林佳一眼。 这种事就该果断一点快刀斩乱麻才对，有什么好犹豫的，搞得跟约会一样。 “喵！” 母玳瑁忽然远远朝林戈叫一声，然后不等林戈回应，又自顾自低头招呼儿媳妇去了。 “啧！” 林戈无语的躲过母玳瑁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有点心虚，幸好母玳瑁没有继续找茬。 “我听我朋友说，班上几个男生确实有偷偷鼓动他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人吧？他学习成绩挺好的，又是班干部，平时也从来不跟那些差生胡闹。所以我想……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呢……对不对？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万一确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就不好了，所以还是去一趟吧。” 林佳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会儿还在为那男生找理由。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犹犹豫豫的总是果断不起来。但是莫名在一些不该坚持的地方，她又表现的特别倔犟。就比如漳河水库边上那天晚上，如果没有林戈，天知道她最后会做出什么事。 于是林戈不再多说什么，陪她去一趟呗！ 反正下午正好也没事儿，也就是当是出去陪她玩一下午好了。 做出决定后，林戈留林佳在派出所食堂吃了饭，再回猫舍休息一会儿。等到下午快一点钟的时候，这才喊着她正式出发。 只是临走时候林戈忽然发现，小丫头片子虽然打定主意如果真是告白就一定坚定的拒绝，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虚荣的。 毕竟被人喜欢并不是丑事对吧？哪怕被林戈催促，她也还是去洗手间捣腾了一下脸，还把头发重新梳了衣服也拍打干净。林戈无语的眼神让她有些脸红，赶紧深呼吸一口气抱着林戈小跑出门。 “我这只是出于礼貌态度，出门的时候肯定要注意个人仪表啊。” 面对林戈嘻弄的眼神，林佳倔犟解释。 “倒也没什么毛病。” 林戈点点头，只要不是确实有谈恋爱的心思就好。 在派出所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很快就来到了龙泉公园。到达所谓丁香海之后寻找一下，发现对方居然还没有到场。一般来说这可不是约会的态度，林戈稍微松了一口气。 林佳也发现这一点，莫名有些遗憾，又跟着林戈一起偷偷吐出一口气。 “失望个屁啊，你才多大？”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林佳，从她怀里跳下来，开始在四周慢悠悠的溜达。 “哎！别跑丢了！” 林佳赶紧追上来。 在所有人都把林戈当成一只优秀警猫，当成一个不需要操心的特殊存在的时候，唯有林佳还对他小心翼翼的觉得他需要保护。小丫头虽然感觉这盛开的丁香都挺好看的，但是也还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林戈身后，顺便左右张望并且小声惊呼。只有在发现特别漂亮的束的时候，她才会示意林戈等一下，再赶紧拿手机把拍下来。 虽然是跟一只猫一起逛林，但林佳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不多时顺着林荫小道走出丁香海，林戈耳朵一抖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呱！” “那只贱鸟？” 特殊的叫声估计天下无二，就连贱鸟用武力收拢的手下们都无法发出这么纯粹的乌鸦叫，林戈一听就知道除了贱鸟不会再是其他。 果然抬头一看，林戈很快就在前面桃树林子里看到了贱鸟。它正在桃树林里的树枝上跳动，一边啄食刚刚长出的嫩桃子，一边回头对手下们呱呱乱叫。 在桃树林的其他树枝上，十七八只大大小小的喜鹊同样在抓紧时间填饱肚子。毕竟城市里要找到这样满是水果的地方不容易，一般人家的果树也不会允许野鸟糟蹋。唯有这里的观赏用桃林不指望结出能卖钱的桃子，即使不被鸟吃掉也会在它稍微长大时候赶紧清理，免得被不懂事的小毛孩儿们摘下来塞进口中。 “一段时间不见，贱鸟的手下又变多了啊！它难道真的想征服漳市的所有喜鹊？顺便让漳市从此再听不见正经喜鹊的叫声？” 林戈无语的看着贱鸟呱呱叫的欢畅。 它身后手下们也发出类似的叫声，虽然有些不是特别像乌鸦，但至少已经不像喜鹊在叫了。这样怪异的声音让周末过来游玩的人一个个驻足观看，一时就连成年人也分辨不出来这些鸟究竟是什么品种。说它们是乌鸦吧，这身上羽毛却并非全黑。说它们是喜鹊……哪有报春喜鹊叫的这么难听又刺耳的？ 面对孩子好奇的询问，一个个家长都露出纠结神色。 “噗嗤！” 林佳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也认出了这些搞怪的喜鹊。 毕竟贱鸟虽然喜欢在外面到处跑，但每天到傍晚时分，绝大多数情况都还是老实归家的。林佳偶尔放学了到派出所来玩都会看到它，一来二去也就记住了贱鸟的特色。 “呱！” 贱鸟很快也发现了林戈，便蹦跶着跳到林戈面前树枝上，一眨不眨的盯着猫的耳朵。 “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弄死你！” 林戈歪着头斜着眼睛，完全不给贱鸟面子。 这是一只喜欢戏弄猫，并且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混蛋。派出所里不少猫都被它欺负过，一些个小弟还因为被它啄了耳朵而从此不敢再来。 也就是林戈从昌市回来之后狠狠给了贱鸟一些教训，这才让它这段时间收敛了很多。 它跑去派出所外面欺负别人了，只不在林戈面前晃悠。 “呱！” 故作无辜的冲着林戈叫一声，贱鸟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敢当真让林戈找到揍它的理由。 它就当是看不见林戈的转身往回跳，很快领着手下们跑进桃林深处，只余下呱噪的叫声还在林戈耳边回荡。 “哼！” 林戈傲娇的甩甩尾巴。 “咪咪，你好……” “林佳，你怎么跑这边来了？” 就在林佳打算跟林戈开玩笑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一人一猫顿时身体一顿，心知今天正事儿的目标虽迟但到。 “约女孩子出来玩居然还迟到，这家伙是不是太不靠谱了？” 林戈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转身打量朝林佳走过来的这个男生。 看起来比林佳成熟许多，个头也很高。但是由于身材偏瘦又戴着眼镜儿，因此看起来还是挺斯文的。他左手揣在裤兜里右手对林佳招动，故作潇洒的慢慢走过来。 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到男生额头上满是细汗，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大概率是因为迟到了急匆匆跑过来的，这让他自以为的潇洒看起来有些狼狈。 “郝俊文。” 林佳表情平静的回应，人倒是站直了。 “我们不是约好在那边丁香海么？我在那边找你半天，还以为你没到呢！嘿嘿……结果你跑这边来了，幸好我运气不错朝这边找着远远就看到了你。” 名叫郝俊文的男生走近过来，边走边啰嗦。 听到他的话，林戈眉头一挑。 这家伙说他在丁香海等了林佳半天，这不是在开玩笑么？这家伙身上根本就没有沾染多少丁香的香味，再加上跑的半死的样子，明明是刚刚才到龙泉公园。 合着迟到了又不甘心道歉，所以撒谎把责任怪在林佳身上？ 仅仅第一眼看到郝俊文，林戈对这个男生的感觉就变得有些差了。十四五岁的男生稍有差错可以接受，但是撒谎并且把过错推给对方，这就是性格还有素质问题。 “哦！对不起啊，我刚才在那边没看到你，就过来走一下。” 林佳老老实实道歉，似乎真以为是自己的过错。她这副老实样子让林戈恨铁不成钢，但偏偏就不好这时候发作把她批判一顿。 “嘿嘿……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郝俊文转身指向丁香海，满意的笑道：“不好意思啊今天把你喊出来，顺便也谢谢你赏脸接受我的邀请。说实话我还担心你不同意呢，这一路上都还在发愁万一你没来该怎么办。” “……” 林佳低着头没有回应，倒是也没有拒绝的跟在郝俊文身后。再看到林戈不紧不慢的走在脚边，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不会真是约会吧？” 一人一猫脑子里都冒出一样的想法。 “反正我不会同意的，怎么可能把林佳交给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小鬼头？” 林戈在心里撇嘴。 一路上郝俊文絮絮叨叨的说着许多话，大多数都是废话，少数则是学校里的一些事儿。他还找了一些自己觉得很有趣的话题，只可惜说再多也没有得到林佳回应。 这让郝俊文有些丧气，不过眼睛眨一下倒是没有表现的太过失落。 领着林佳来到一个游客比较少的树旁，郝俊文看看那只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过来，而且看起来眼神有些凶的猫，表情幻变一下停住脚步。 他似乎有些纠结，但还是很快下定决心。 转身看着林佳，郝俊文笑道：“林佳，不好意思啊！今天喊你出来……确实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哦！一共两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千万不要拒绝啊，待会儿我请你喝奶茶啊？” “你先说啊。” 林佳抬起头，情绪表现的比较稳定。她感觉郝俊文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 “嘶……那个……” 真要说的时候，郝俊文倒是犹豫了。但很快狠狠一咬牙，郝俊文故作认真的道：“我听说你有一套典藏版的郑渊洁十二生肖系列全套，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哎？” “就这？” 林佳和林戈一齐愣住，搞这么大张旗鼓原来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吗？ “不对！这小子是在找能够跟林佳继续接触的理由！借书是吧？有借就有还，下回越聊越亲近，这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么？” 林戈很快猜到一种可能。 他才不相信这个叫郝俊文的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把林佳约出来呢，借书的事儿在学校里简单一说不就行了么？ 这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可以啊！我明天带学校去给你……算了，老师不让带课外书去教室，要不明天放学时候我再拿给你吧。” 林佳果然很老实，也不擅长拒绝。发现郝俊文的请求自己能够做到，她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就同意把书借给他。 “谢谢！我就知道，林佳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 郝俊文大喜过望，赶紧趁热打铁。 “还有另一个事儿……” (本章完) 第563章 笨蛋林佳（求月票） 第563章 笨蛋林佳（求月票） “还有什么事？” 发现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或者说暂且不需要面对那种让自己紧张的事情，林佳的情绪放松许多，说话也大方起来。 “哦！这个……其实……” 郝俊文露出一种很纠结的神色，但很快想到什么他还是做出决定，有些紧张的对林佳解释道：“其实这个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帮忙别人问的。就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想跟我们班的陈丹交朋友还是什么的。哦！别误会！是个女生，不是什么坏人，我也不做缺德事儿。我记得你有陈丹家里的联系方式吧？能不能给我？” “哎？丹丹的联系方式啊？群里有她的微信号啊？” 林佳眼睛眨一下，没想到两件事情都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再看到郝俊文不安的样子，她认真的道：“有什么事是微信不是说的么？而且我为什么要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把她的手机号给不认识的人？该不会……其实就是你自己想要陈丹的手机号吧？要不然我现在给陈丹打个电话，看她自己怎么说？” “肯定不是我要啊！我要她的手机号干什么？” 郝俊文急忙解释，眼珠一转道：“陈丹那人脾气暴躁嗓门还大，又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我干嘛要招惹她啊？真的不是我要的！我实话说行吧，是五班的贾婉琳！她之前不是跟陈丹闹了次小矛盾么？这已经过去这么久，也想通了，就打算跟陈丹和解。但是她加了陈丹微信好友之后还没怎么说就被黑名单了。你也知道陈丹脾气大，这面对面容易出事儿，所以她就想打电话向陈丹道歉。明白了吧？林佳，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也是想做好事才帮忙在中间撮合一下，毕竟都是同学……” “这样啊。” 明白事情始末，林佳这才恍然大悟。 但她的表情又有些犹豫，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在她看来能够帮忙缓和同学间的关系肯定是好事啊，但是没有征得陈丹同意就把她的手机号码给别人…… 对林佳来说，陈丹是她来到油城中学后，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同学，也是她的第一个好朋友。不经过她同意就把她的私人信息告诉别人，万一她要是生气了…… 可如果自己选择冷眼旁观，陈丹知道了会不会以为自己不希望她好啊？ 林佳越想越多，越想越纠结。但总归忽然想到自己去年遭遇的事儿，心中顿生胆怯，摇摇头就要拒绝。 “哎呀！有什么好犹豫的啊，难道我还会害你们吗？陈丹是你的好朋友，但也是我的同班同学好不好？你难道不想她跟别人和好？非得她在学校里有个天天在背后诅咒她的仇人不可啊！” 郝俊文叹一口气，态度强硬的对林佳伸出手。 “好啦，快点把号码给我！哦对了，她爸爸妈妈的也可以。让贾婉琳先去给陈丹的家里人道歉，再让他们帮忙劝说陈丹……” “这个……” 林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绝了。 被郝俊文这么一说，继续拒绝，是不是就会变成不希望陈丹在学校里变好，并且害她在背后被人骂的坏朋友了呢？这件事如果被陈丹知道，她会跟自己绝交的吧？ 林佳确实有陈丹妈妈的手机号码，是上次陈丹邀请她去游乐场玩的时候，两边家长联络通讯时候知道的。 因此犹豫着，她的手不自觉伸进口袋。 “哎！这姑娘啊，容易胡思乱想也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毛病，为什么还是没什么改变呢？” 从头到尾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林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尽管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初中生，确实不能指望她考虑的太详尽太理智。但是林佳这家伙是不是单纯的有点过分了？已经因为信任他人而吃过好几次亏了，居然还没有接受教训？ 仅凭这小子的一面之词就接受他的安排，万一这小子是在撒谎怎么办？ 不！准确来说，这小子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实话啊笨蛋林佳！ 就在林佳要把手机掏出来的时候，林戈跳起来重重的一巴掌扇在林佳手臂上。他这一巴掌半点都没有留情，‘啪’的一声脆响顿时林佳惨叫出声。 “啊！咪咪？” 愣愣的看着林戈，林佳傻乎乎的捂着手。她感觉咪咪好像是要发飙，顿时就明白咪咪不同意自己的做法。 至于为什么……林佳不知道。 不过也不需要知道了！既然咪咪不同意，那这件事就不能做！有咪咪帮忙做决定真的太好了，总算不需要自己再胡思乱想、苦心考虑各种各样的可能性。 挨一巴掌之后，林佳瞬间醒悟。 “这是……” 郝俊文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戈，眼睛一转又看到了林佳偷偷揉搓的通红手背，顿时心里糊涂了。 这女人什么情况？她居然被一只猫给揍了，甚至被猫打了还不跑也不还手？这只看起来好凶的猫是林佳带过来的吧，居然连自己的铲屎官都揍的这么狠？ 只是郝俊文的茫然，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得到林戈的命令之后，林佳已经不想再跟郝俊文说任何相关话题。外人的要求和咪咪的态度截然相反的时候，聪明的林佳肯定会选择站在自己人这一边。 于是不再理会郝俊文反应过来之后的继续劝说，林佳连告辞都不说，把林戈抱起来转身就走。 郝俊文还要追上来，却被林戈攀上林佳的肩膀，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见这小子似乎依然还想继续放肆，林戈又‘噌’的亮出爪子朝郝俊文示威。这一次锋利的猫爪终于把他给吓到，停住脚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看着林佳越走越远。 “操！” 他忍不住咒骂一声，脸上也不复刚才的友善。 抬头看林佳果然头也不回，郝俊文嘀咕着掏出手机，开始站在原地打电话。 另一边，林戈被林佳抱着出了丁香海之后，就气呼呼的挣扎着从林佳怀里跳了下去。 “哎？咪咪？” 林佳愣了一下。 “你这家伙，实在是让我……怒其不争啊！” 林戈恶狠狠的瞪林佳一眼，气呼呼的甩着尾巴转身就走。 虽然今天这事儿林佳其实没什么错，但林戈就是恼火。 这孩子怎么吃了好几次亏都还不吸取教训呢？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对吧？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自我分析能力，结果心里却还要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 你这么积极的替别人着想，怎么就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哦！担心好朋友不能跟人和解是吧？但你怎么不想一想万一那孩子不想和解或者事情越闹越糟，你这电话号码一给岂不是里外都不是人？ 而且那个叫郝俊文的狗东西，谁知道他要手机甚至家长手机，到底有什么真正意图？ 不知不觉在派出所工作快一年了，林戈这么长时间以来已经见识到了太多事情。各种各样的荒唐事、各种各样的违法犯罪、超乎人想象什么事儿都有人干的出来。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工作，就算心理素质再强的人，面对每天的各种案件以及糟心事，都不免会产生‘人性本恶’的怀疑。 面对任何非正常行为都条件反射的猜测质疑，对对于所有违背常识的说辞都抱以怀疑态度，这已经是所有警察的通病，是一次次案件带来的血泪教训。 人的潜力和创造力是无穷的，无论是用在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因此对待这种事，林戈绝对不敢马虎。 再加上郝俊文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鬼，他的说辞和露出的破绽，在林戈眼里简直不要太明显！ 从这小子刻意靠近林佳的开始，很可能他的所有说辞和做的事都只是手段。帮助那个叫贾婉琳的女朋友搞到陈丹以及她父母的手机号，才是这小子的真正目的。 至于要手机号有什么用？ 呵呵！这用途可就太多了！最基础的哪怕只是每天打骚扰电话发辱骂短信，都足以毁掉一个人每天的好心情。甚至得到陈丹父母号码，也可以用来对她女儿污蔑诽谤。 而一旦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将号码交出去的林佳还能有好？ 林戈不介意用最阴暗的想法看待每一个陌生人，而对于自己人，他宁可偏心自私，也不希望她们受到伤害。 “对不起！我错了！” 看到林戈气呼呼的样子，林佳毫不犹豫立刻道歉。 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靠谱，只是想着万一能够帮到朋友呢…… “你知错个屁！你知错又不改，这不正是你林佳的本事么？” 林戈现在特别想怼着这小破孩的屁股把她揍一顿，这家伙光长身体不长脑子啊！哎！真是愁死猫了，这得为她操心到什么时候她才能真正长大？ 只是看林佳可怜兮兮的样子，林戈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而且……她那几个同学的事儿，也实在让林戈有些担心。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得了啊，如果真出什么事…… 林戈的乌鸦嘴，在第二天得到了证实。 已经很久没有在中午跑来派出所的林佳，这一次又一路小跑突兀的出现在派出所的院子里。 林戈当时正在勒令小布偶起来多走两步，顺便把在旁边捣蛋的雪爪虎斑给狠狠教训一通。结果小布偶刚被林戈逼着站起来还没迈步，林佳就急匆匆闯进来，把它吓回猫舍里面。 “咪咪！不好了！” 林佳气喘吁吁的说着，还差一点在院子里跌倒，脸上带着焦急的泪。 “又怎么了？” 林戈有点头疼。 回头一看小布偶，得！已经钻到猫爬架底下去了，一时半会儿谁也别想把它赶出来。 “陈丹……陈丹出事儿了！” 林佳扶着膝盖，在林戈面前停住脚步。她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深呼吸一口气道：“学校各个年级的群里面，都被人发了陈丹家里的详细信息！包括她爸妈的名字，工作单位还有电话号码。然后群里下面说的是各种陈丹家里的坏话，特别恶心的那种！上面甚至说陈丹不是她爸妈的孩子，是从拐子手里买的！” “卧槽！” 林戈忍不住叫骂一声。 林佳一边说着，眼睛就红了。她一边揉眼睛，一边继续道：“这个消息在学校已经传遍了，甚至据说其他学校的学生也知道了这个事儿，也都在乱传。陈丹上午被人指指点点，哭着就跑回去了。但这事儿怎么办呐！上面发的这些话都是假的！陈丹的妈妈根本就没去过东完，她爸爸也不是骗子！我妈妈都说陈丹家的包子店已经在漳市开了好几十年了，怎么可能去东完做坏事啊！还有其他的……其他的……怎么办呐咪咪，你说我要不要报警啊！” “废话，当然要报警啊！或者说，你这过来找我，不就等于是报警了么？” 林戈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眼下已经不是慌张的时候了。现在必须第一时间控制住这个假消息的始作俑者，并且控制住那些不懂事的小混蛋们继续无脑转发。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油城中学的反应是什么？他们是否有派人过来报警？林佳都跑过来了，难道那些同样在群里的老师们会不知道这件事？ “啊！班级群里也有人发，老师把班级群解散了！” 林佳忽然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惊呼一声，再惊恐的把手机画面转向林戈。 “咪咪……班级群里，有班上所有同学的家长……还有一些爷爷奶奶……这下，糟糕了……” “这个老师，是蠢货么？” 林戈愕然发现，被解散的班级群那条留言下面，竟然没有半点的辟谣举动。换言之老师发现班级群被污染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帮忙辟谣，而是赶紧解散群组摆脱责任。 他难道不知道，这种做法只会让谣言更加漫天飞？成人的社交范围和传播能力，比小孩子恐怖无数倍。 林戈再不犹豫，转身朝着派出所办公室跑过去。 “咪咪！” 林佳也赶紧紧跟而上。 “哟！还在忙呐！来点儿血桃？我老婆从绩溪县给我寄过来的，真正的血桃，不是单纯红瓤那么简单。” 郑明星端着一小盘红色桃子来到聂国强的办公室，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聂国强在电脑上慢悠悠的敲打，没打几个字反倒按了不少下删除键，看样子写的颇为辛苦。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聂国强头也不抬，眉毛也皱的紧紧的，似乎屏幕里的东西非常麻烦。 “呵呵，我老婆调动有望。虽然没办法直接调回漳市，但是也能够有机会调去蒽市那边。好歹距离也算是近了一半，郑家成每周末都可以坐高铁去跟他妈团聚了。” 郑明星兴奋的说着，看得出来这个消息已经让他十分满足。 “还每周一趟，你这是闲的没事儿折腾孩子。你老婆的位置那么忙，哪怕是周末她也没有可能帮你带孩子吧？郑家成过去干什么，去他妈办公室里写作业？” 聂国强不是很赞成郑明星的想法。 “这种事，到时候再说呗。不过老聂你忙什么呐，专门给你洗的桃子也不吃？” 郑明星把果盘放到聂国强的桌子上，然后绕一圈来到聂国强背后，看一眼忽然愣住。 “判了？什么时候开的庭？” “没有公开开庭，不过一审判决已经下来了。两个捡尸强奸犯，一个死刑一个八年，勉强也算是合适。我还以为能搞两个死刑呢，结果倒是让那红毛逃过一劫。” 聂国强淡淡的说着，继续码字劝慰受害者的消息。这个消息以及宣判图片会被发给本案的每一个受害者，要让她们知道，伤害她们的人已经付出代价。 但即使如此，这个劝慰信也不是很好写。 聂国强写了半天也写不出那种能够让人重新开启新生活的感觉，删删改改把整个午休时间消耗了个干净。 “让谢莉莉写呗，这种东西她在行。” 郑明星给聂国强出了个主意。 “唔……实在不行就只能麻烦她了，但我感觉我自己的心里话，还是只有我自己亲口表述出来的才更加……”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 这个声音让聂国强眉头一挑，全派出所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在办公区域跑动，更何况这个声音的幅度还有声响，都不太像是成年人所发出来的。 果然下一秒，‘嘭’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一个猫脑壳儿给硬撞开。 门‘轰’的撞在墙上又反弹回去，但已经无法阻止那只猫进入房间。然后门又被一只小手挡住，气喘吁吁的林佳从走廊里冒出头，还没说话就先扶着门框大口喘气。 “这是……” 郑明星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因为每次这只猫不打招呼就跑过来，要么就是在聂国强办公室里蹭安静，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非常紧急的事件。 很显然，这一次是第二者。 “嗷！” 林戈咆哮一声，再返回去从林佳手里抢过来手机，叼着放到聂国强和郑明星的面前。 (本章完) 第564章 恶魔之盒 第564章 恶魔之盒 手机被林戈抢过去的时候，似乎误触到哪里直接黑了屏。 面对聂国强和郑明星询问的眼神，林戈只能无语的回头示意林佳这个笨丫头快一点儿，明明是自己跑过来示警的为什么还这么墨迹。 “我……我哪有你跑得快？” 林佳委屈的瘪瘪嘴，但还是撑着膝盖努力站起来。走进办公室将手机重新点亮放到两名警察叔叔面前，她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认真讲述一遍。 “嘶……在学生群当中污蔑同学以及同学家长？” 郑明星吸一口冷气。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凶猛的吗？ 用恶劣的造谣污蔑无辜同学不说，甚至还把同学的个人信息以及家庭信息全部曝光？这是拼着要把别人名声彻底毁掉的目的在搞事情啊，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么狠的手段？ 这种事……这种事稍微一个没处理好，那就是谣言漫天飞身败名裂的结局。 “我记得网上对这种事有这么一个说法，叫什么……开盒是吧？” 聂国强沉吟一会儿忽然抬起头，表情平静看着林佳道：“江燕跟我提起过，现在网络上这方面的事情好像越发肆无忌惮越来越多了。先写个小作文抹黑别人同时发到网上博取同情，并且煽动舆论诱导不明真相的人替她做主？等到事情发酵了，再把对方的个人隐私信息甚至家庭信息曝光出去，再伪造一点东西把对方甚至对方全家都说成道德败坏甚至违法犯罪份子，方便不明真相的人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目标进行攻击？啧！这是在犯法啊！” “这应该属于网络暴力的一种吧？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再加上侮辱诽谤罪？严重一点的还能涉及到寻衅滋事？不过开盒……为什么叫开盒？” 郑明星觉得自己年纪不算大啊，为什么就感觉和现在人的观念有些脱节了呢？ 以前的人搞这坏事写个小作文就顶天了，现在居然升级到毁人全家的程度？ “……” 林佳傻乎乎的眨眨眼睛。 “哦！查到了！开盒指的是嫌疑人盗取他人信息后，随意在网上散布。当一个个身份信息像魔盒一样被打开之后，便是网络暴力。再加上煽动造谣等等手段，利用网民对他人进行一系列的攻击谩骂。嗯……够狠的啊！” 用手机搜索到开盒的百度释义，聂国强眉头一挑。 作为一名警察，他只看名词解释就能够猜到这种行为究竟有多狠。 古往今来但凡造谣诽谤都能杀人无形，而现在犯罪分子将造谣的事情跟网络连接起来，将以前小范围的造谣行为变成现在凶猛的无限距离行动。 换言之在有预谋的情况下，一个人可以以一己之力挑动全国甚至全世界几十亿人的情绪！而受害者面对这么恐怖数量的质疑漫骂，再加上人心阴暗无良媒体从中生事哗众取宠，基本上不可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甚至由于网络的无限传播速度以及经济效益，事情随时可能被一次又一次的再度揭开。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一次没有处理好污蔑情况，或者被无良媒体包装引导，或者经济精力不足无法反抗，那么好不容易洗干净的清白就又会重新掉进粪坑当中。 “好狠！” 郑明星打一个哆嗦。 而听完聂国强详细猜想的林佳，更是瞬间变得泪眼汪汪。 就连林戈都忍不住吸一口冷气，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原本以为只要派出所及时逮捕造谣者并且阻止传播等待风平浪静就行了，可现在看来…… “老聂，这事儿不好搞啊！” 郑明星冷静下来之后，皱着眉头对聂国强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从古至今都是这个道理。就算派出所发布真相公告，估计那个陈丹一家也在漳市过不下去了。群众的指指点点是能够杀人的，没有人能够无视别人的漫骂。而且谣言只会越传越离谱，再加上个人信息暴露，还会危及到人身安全……” “更主要的一点，按照她的说法，造谣者还是末成年人，无法承担刑事责任。” 聂国强叹一口气。 “开什么玩笑！那不就等于说，根本没有办法阻止这种人陷害别人咯？她们可以肆无忌惮的造谣诽谤甚至突破下限的恶意侮辱，法律却拿她们没有任何办法？” 林戈瞪大眼睛。 林佳更是捂住嘴，没想到她心中最厉害的警察叔叔，也会拿这件事没有办法。他们刚才说什么？会危及到人身安全？也就是说有人知道陈丹的家庭地址后，会去伤害她？ 一瞬间，泪水止不住的从林佳脸上往下滴。 “你把人家孩子吓坏了！” 郑明星朝聂国强翻个白眼，再笑着拿一个桃子递给林佳。 “小妹妹别着急，来吃个桃儿冷静一下。你要相信我们这些警察叔叔，这件事儿啊会帮你处理好的。” “真的吗？” 林佳依然抱以怀疑态度，主要是这两个人刚才说的内容实在太可怕了。再想到昨天郝俊文找自己要陈丹家里电话的事，林佳忽然感觉一阵恶意扑面而来。 “孙畅，你和张科来一下我办公室。” 聂国强很快选定处理这个案子的合适人选。 别看案子性质非常恶劣，但事实上这种案子已经不是靠警察人数多少就能够解决的了。它的所有行动和发展都在网络当中，再多警察也控制不了网络谣言。派出所能做的只是逮捕涉案人员，公布事实真相，仅此而已。然后其他的工作就只能交给网监部门，顺带请求国家网络中心对事件发展进行引导和控制。 “聂老大！郑教导！” “聂所长！郑教导！” 张科和孙畅很快过来，对聂国强和郑明星行礼，再疑惑的看看办公室里哭泣的小鬼还有自家的猫。 两人言语中的差别让郑明星苦笑一声，但还是赶紧将事情情况给两人讲述一遍。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控制目标嫌疑人不要继续在网上散播消息了，失去源头之后其他的谣言自然会缓慢消失。或许这个缓慢时间可能是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但终究警察也无法控制网民的记忆，眼下只能竭尽全力控制谣言波及范围，并且尽可能的去保护受害者本身以及家人的人身和名誉安全。 “太过分了！她是怎么想的，用简单一些话去毁掉一个家庭？这算什么？杀人于无形吗？以后如果人们都这样，那还哪有什么杀人犯呐？靠开盒手段把人毁掉就足够了，甚至还不用承担太多责任！” 孙畅气的直跺脚。 “谁说不用承担责任？你刑法白学了吗？” 郑明星瞪了孙畅一眼，再严肃的道：“这种事已经涉及到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侮辱、诽谤罪，谣言范围恶劣性质严重还涉及到寻衅滋事，哪个不是犯罪行为？而且就算犯罪者是末成年人，也仅仅只免于刑事责任而已，民事和行政责任照样需要承担！甚至她的监护人也要承担监护不力的责任，再加上根据开盒危害程度所需要赔付给对方的经济赔偿。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是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他们能受得了多少次经济处罚以及民事赔偿！” “呵呵……” 张科干笑一声，觉得郑明星这话也就震慑一下小老百姓了，只希望国内有钱的那波人不要将这种手段运用到商战当中来。 “总而言之，案情不算复杂，但是想要处理好却不容易。你们两个先去学校把事情查清楚，看到底是不是这个叫贾婉琳的同学做的这件事。如果是她，及时控制并且通知家长。” 聂国强下达命令。 孙畅和张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点头之后匆匆离开。 聂国强再示意林戈把林佳给带走，然后在办公室里慢悠悠的吃完一个桃子，这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不好搞啊。” 郑明星最清楚聂国强的想法，他自己作为教导员更是懂得言语和谣言的杀伤力。见聂国强从头到尾没提受害者的事情，他就知道聂国强心里肯定还有其他打算。 “教导员呐！” 聂国强向后一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半晌，他喃喃自语道：“这种事危害最严重的，其实并不是受害者当事人，而是社会公信力以及网民的道德认知啊！如果网络让网民失去了约束，那名为开盒的恶魔就会让所有网民失去安全感，失去对与错的认知。当网络上蔓延的都是谎言的时候，让网民接触的都是虚伪的时候，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可怕？” “……” 郑明星沉默了，一声不吭拿个桃子过来慢慢的啃。他知道聂国强刚才称呼‘教导员’的意思，毫无疑问这件事就属于对网民的教导工作出现严重问题。 “而且我还想到了另外一件可怕的事。” 睁开眼睛，聂国强坐直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郑明星道：“受害者是无辜的，我们肯定要帮受害者恢复名誉。但是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当开盒行为愈演愈烈的时候，当网民对我们的公告渐渐抱以怀疑态度的时候，到那一步就不是社会公信力的问题，而是政府公信力，网民对咱们警察的信任程度……都会出现严重问题！当人们看到网络上的新闻或者这种造谣，第一反应就是质疑的时候；你觉得我们就算在网上帮受害者恢复名誉，网民是否也会质疑警方公告的正确性和公平性？” “哎！当老百姓因为网上的事情不再信任咱们警察，或者说内心开始怀疑警察执法是否公平公正的时候，这种事或许会变成国家司法以及秩序的灾难……” 郑明星叹一口气，替聂国强补充完他想说的话。 见聂国强表情严肃的缓缓点头，郑明星忍不住道：“老聂，不至于这么夸张！你要相信国家不可能让这种事肆无忌惮的一直破坏下去的。这世界上不止你我两个人在担心这种问题，上头的公检法机构，都不可能对这种性质恶劣破坏性强大的犯罪行为无动于衷。出台相关法律或者指导意见是迟早的事，咱们只需要在此之前尽力维护好网络以及社会秩序，尽咱们的能力控制好漳市的网络问题，保护好受到伤害的开盒影响受害者们，做到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这还真是教导员说的话啊！但不得不承认，咱们确实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能保护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已经很辛苦了。” 聂国强忽然有些遗憾，当网络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时候，一个辖区派出所能够做的事情实在不多。网上害人只要一秒钟，但警察办案却要跑千山万水。 再加上办案成本因素，也是制约警方处理开盒事件的大难题。 网络造谣零成本，但要破案甚至消除网上关于本案的所有谣言以及恶意评论，那成本绝对不是一个派出所能够负担的起的。 “咱们需要自己的网警！需要自己的网络治安管理部门！” 聂国强猛然抬起头。 “啊？” 郑明星愣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说到给派出所加部门的事儿了？ 派出所招一两名网警倒是没什么毛病啦，龙泉派出所早就有相关人员了，甚至还搞了一个宣传用的网络身份，用以提升龙泉派出所的知名度。 但是网络治安管理部门…… 聂国强啊，你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东西吗？这种称为‘部门’的新增单位，哪是一个人两个人就能够运转起来的？ 而且你知道搞这样一个专业的网警团队，又需要多少专业人才需要多少专业设备需要投入多少成本吗？ 你丫的才在派出所里搞出来一个刑侦小组，暗搓搓的抢市局饭碗。结果这才半年不到，又开始打网监的主意了？ 太贪心了！ 聂国强，余正伟会杀了你的！ 市局的几个支队长也会想方设法弄死你的！ “以后这样的案子只会越来越多，再加上网络诈骗还有网络涉黄涉毒，都需要更多的这方面专业人才！如果现在不提前做准备，难道要等案发了束手无策的时候再亡羊补牢？” 聂国强是一个说干就干的性格，想到要做的事情就不打算更改，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打算放弃。 一个目前还无法看出最终破坏力的开盒事件，已经让他提前预知到将来派出所可能会面临的情况。于是先下手为强，他打算先把相关部门搭建起来再说。 “算了！跟你说再多也没法让你改变主意，那就先尝试一下看看吧！只是老聂，专业的网警可不好招啊！咱们要的可不是二把刀，而是笼罩漳市网络的一只大手。” 郑明星最终还是妥协了。 尽管感觉这事儿做起来会非常麻烦非常的自讨苦吃，但谁让聂国强已经下定决心呢？身为漳河派出所的教导员，跟着干也就是了！ 而另一边，急匆匆赶到油城中学的林戈、孙畅、张科还有林佳，都已经看到了学校里的人心惶惶。 这会儿已经是上课时间，但几乎每一个教室里都没有恢复平静。老师在讲台上神情不属，学生们在下面议论纷纷。 有的同学将这件事当成笑话或者聊天话题，有的则嬉笑着讨论谣言内容到底是真是假，谣言主人公陈丹是不是跟上面说的一样坏，她的父母是不是跟群里内容上写的一样都是脏兮兮的恶心人。 尽管讲台上老师竭力控制教室秩序，但其实老师自己这会儿都没法冷静。作为成年人他们很清楚谣言的威力，只是没想到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平静的校园当中。 今天可以开盒其他学生甚至学生家长，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开盒老师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谁都有犯点小错的时候，谁都有请客吃饭找关系的可能。就算这些东西趋于寻常，但是开盒伴随的还有造谣以及用似是而非的证据进行污蔑啊！ 哪个老师能承受这种事？ 一个名声尽毁的老师，这辈子也就算完了！只能彻底离开教育事业不说，名声也注定变成一坨狗屎。 因为但凡老师，都有可能被造谣和学生的异常关系问题！或者说古往今来每一个被造谣污蔑的教育工作者，造谣内容当中永远都有和学生不道德关系之类的联想。 这种事，谁特么不怕啊！ 林佳偷偷摸摸回去了自己教室，林戈、张科和孙畅则来到了校长办公室这边。 这件事已经不是单纯教导主任就可以处理的了，学校校长绝对不可能也不被允许逃避对这件事的处理问题。 然后在校长办公室门口，一行人看到里面已经挤了很多人进去。 基本上都是老师，谈论的也全部都是这次突如其来的学校班级群开盒问题。有人建议开除涉事学生，有人建议赶紧辟谣，也有人重申上学不许带手机，校外开盒与学校无关等等问题。而被围在老师们中间的那位女校长，则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对于老师们的各种意见就仿佛没听见一样，不给予任何回馈。 (本章完) 第565章 后续（求月票） 第565章 后续（求月票） 张科和孙畅的到来，似乎把一众教师给吓了一跳。 他们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报警呢！ 怎么警察的反应速度居然这么快，居然直接就跑到学校里来了？ “这位老师，发生这种事还有说不需要报警的么？您是不是小看了谣言的传播速度和伤害，亦或者您觉得这事儿跟学校无关？被传谣的难道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吗？” 孙畅气笑了。 “谣言这东西，越在乎它才越容易传播。我已经禁止学校学生继续谈论这个事儿了，这种无聊的东西放心吧学生们一转身就会忘记的。劳烦你们来一趟，但请不要打扰学生们的正常学习和生活。” 一名学校领导摆手表示学校已经做了相关工作，这件事也没有警方想的那么严重，没必要让警察过来多此一举。 合着这时候还想息事宁人呐！ 张科和孙畅终于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谣言已经产生、已经对无辜者造成伤害，事情已经发生确实很遗憾。但是为了学校风气还有其他更多学生的健康生活，这件事还是就这么过去算了为好。 “这位刘主任，您要清楚，这次事件已经涉及到违法甚至犯罪了，不是您说一句忘记了它就没事儿的。所以麻烦不要再讲推卸责任的话，请配合我们工作好吗？” 张科微微笑着站出来，又拍拍孙畅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都是学生！不懂事的孩子！警察同志，再怎么也称不上……犯罪吧？孩子可是国家的未来，这样随便给他们定性是不是不太好？” 女校长终于出声。 当然她也知道，事情到这个地步想要息事宁人确实不容易。警察都来了，也就不用指望再隐瞒。于是她把刘姓主任派出来配合张科工作，自己则找个理由转身出门。 另一边，林戈在学校里溜达一圈，很快找到了林佳所在的教室。 作为被传谣者的同班教室，屋子里面这会儿非常热闹。绝大多数同学都在窃窃私语或者传纸条，一个个兴致勃勃的以至于台上的生物老师都有些无力阻止。 “林佳，你不是陈丹最好的朋友么？你告诉我啊，她是不是那个……” “卧槽！天天在网上看到有人被开盒，想不到这种事居然能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放学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试着打一下上面的那个电话？放心一打通就挂，就是玩一下而已又不会做什么。” “陈丹的妈妈原来……” “你们说啊，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啊！” “学到了！” “以后我也……” 各个教室各种议论纷纷的声音，让走在走廊里的林戈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学校有禁止学生们继续谈论这种事，但禁止这玩意儿不是越禁越热闹么？这个年纪的小家伙们主打一个浑身反骨，越不准他们做的事情他们越想去干。 林戈已经看到林佳，她正焦急的对同桌解释谣言，眼眶里还含着泪珠，很显然她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种事已经不是林佳一个小丫头能解决的了。 很快林戈就看到了昨天下午那个叫郝俊文的小家伙，他坐的端端正正的正在认真看书。 这种态度表面上看与他无关，实际上明摆着心里有鬼。 林戈很清楚，郝俊文毫无疑问跟这一次学生被开盒事件有关联。尽管还不知道他在整件事当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参与角色，但他帮嫌疑人收集受害者的个人信息这一点，昨天就已经得到林戈的亲眼证实。只是这些小鬼头的行动力还是超乎林戈想象，开盒一个人居然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让林戈根本措不及防。 再来到隔壁五班，林戈发现这边比林佳班上更加热闹。讲台上没有老师似乎是自习课，于是教室里各种肆无忌惮已经乱成一锅粥。 林戈不知道贾婉琳长什么模样，但很快不需要他寻找，教室里就传来议论声。 “贾婉琳，你也太厉害了吧？哇靠，牛逼啊！” “是啊！果然还是你胆子最大。开盒这种事，换我那是只敢想不敢做啊！” “陈丹得罪你，实在是倒大霉。” “不过……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发到网上，让那么多人骂她，是不是有点太狠了啊！你上面写的都是假的，这么诬陷别人不好吧？”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同学小心翼翼提出质疑，闻言林戈心中一暖，总算还是有懂事的好孩子。 但不等她把话说完，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来。 “邓子涵，你也想被我开盒吗？” “……” 这话一出，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戈看不到教室里是什么情况，因为前后门都被关着。跳上走廊对面的栏杆通过窗户往里看，也只看到一个个同学低着头形如鹌鹑。 这时候张科在一名老师的带领下朝这边走过来，恰好听见里面这个态度的嚣张的声音又响起来。 “我警告你们，不要惹我！谁敢招惹我，我就开盒谁！我说到做到！别以为说我查不到你们的家庭信息，哼我告诉你们这些都是小意思！或者说明说吧，就算是老师，我也……” “贾婉琳！你在乱说什么？” 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的这名老师，怒气冲冲推开门闯进教室里面。 “……” 贾婉琳条件反射低头闭嘴，但很快想到自己现在的威风，就要抬头跟区区老师硬怼。然后……她就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一名警察，警服刺眼表情严肃。 瞬间，贾婉琳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 开盒的来了让她无惧同学，无惧老师，就仿佛拥有了强大杀伤性武器。但是面对警察面对国家力量，哪怕再蠢的人都明白，被关进监狱里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气的要死的班主任怒视贾婉琳，但又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不耐烦的一甩手道：“贾婉琳，你出去一下！这两位警察同志找你询问一点事，记得老实回答好好配合人家。” 张科点点头，朝贾婉琳还有教室里一众目瞪口呆的学生们，露出一个带着善意的笑容。 但是在贾婉琳眼里，张科的笑容就好像是狰狞的恶魔大嘴。她并不知道这些警察能把自己怎么样，但她至少很清楚的知道一点，被警察带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偷偷将一个放在书桌上的小型摄像设备攥进手心里，然后老老实实站起来走出教室。 “……” 一众同学大气也不敢出，没想到刚刚还像大恶魔一样发飙的贾婉琳，转眼就被制裁了。 开盒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我可不想戴手铐。 一名名原本因为贾婉琳的成功而跃跃欲试的同学们，这会儿一个个迅速的偃旗息鼓。他们再看一眼旁边跟自己有‘矛盾’的同学，似乎也莫名感觉顺眼了许多。 另一边，贾婉琳被张科带到操场角落的园。 在原地站了不到两分钟，贾婉琳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忽悠住这个警察叔叔，就看见一名女警察竟然将郝俊文那个舔狗给带了过来。 互相对视一眼，贾婉琳和郝俊文都藏不住表情，脸色变得十分紧张难看。 然而张科和孙畅没给她俩面子，或者说这会儿能够忍住不揍人就已经是孙畅性格温柔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所谓贾婉琳和陈丹的矛盾，仅仅只是前段时间有一天上厕所的时候，一个进去一个出来，陈丹的肩膀在贾婉琳肩膀上碰了一下，然后引发出来的一点口角，仅此而已。 甚至从知情者口中了解到的情况，贾婉琳开盒陈丹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看她不爽！ 没错！那天的口角都不重要，或者就是因为看她不爽，所以才会产生口角。然后借由口角到开盒，看一个人不爽就要弄死她，这就是贾婉琳做出这件事的原因以及说服自己的底层理由。 她很清楚开盒的后果，毕竟对网络来说开盒之后能够看到的东西，才是对开盒行为最爽的回馈。 贾婉琳甚至很清楚遭遇开盒之后陈丹会是什么结果，但她依然毫不犹豫甚至处心积虑想尽办法，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开盒行为。 “第一次？” 张科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认真看着这个一脸紧张甚至害怕到要哭的女学生。 “确实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贾婉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眼泪就是忍不住，两条腿也控制不住要抖，心里更是莫名的慌。 面对孙畅的询问，她一个劲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老实交代，必须得耍赖必须得无可奉告。但事实上只要孙畅一开口，她就立即老老实实将所有事情都讲出来。 网络中的声势和嚣张，开盒带来的武器和力量，却无法改变现实中的她。嘴上叫嚣的再爽，现实中她也还没到无视警察的地步。 “你父母的联系方式跟我说一下吧。” 简单几笔的事情始末，已经让孙畅没有了继续追问的兴致。但事情并不是说现在就能了结，贾婉琳的监护人必须为她女儿以及她女儿做出的事情付出责任和代价。 “哎？” 贾婉琳惊恐的抬起头，忍不住拒绝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负责！凭什么要跟我爸爸妈妈说？” “你成年了吗？” 孙畅瞥她一眼，一眼将她重新变成鹌鹑，再淡淡的道：“你不会真以为，末成年人做了错事就不用付出代价吧？首先一点，你做的事以及你的过错，会由你的监护人承担法律责任。再其次你以为的末成年身份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但事实上也只是减轻责任而不是不用承担责任。少年犯有自己的监狱，而且该赔的钱也一笔不会少。” “……” 贾婉琳脸色连续变幻。 这一刻，仿佛高山倾轧让她无法呼吸。 她很想拒绝，但是又拒绝不掉。很想否认，但开盒行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受害者人设。换言之想要开盒别人，就必须要以受害者身份博取同情或者制造话题性。 换言之，她无法撇清自己。 面对孙畅严肃甚至带着‘威胁’的眼神，贾婉琳怂了。 她不怕跟人吵架，反正只要声音大就有理。 但是这个坏女人是警察啊…… 在网络中再怎么肆无忌惮表示面对法律无惧无畏，可是当真的面对警察的时候，贾婉琳发现现实跟网上还有群里那些人的说法不一样。 仗着末成年就可以肆无忌惮么？ 别逗了！警察会把自己抓起来的！ 不听她的话，这个大妈说不定真的会打人。 于是面对孙畅的凌厉眼神，贾婉琳老老实实报出了母亲的手机号码。 而另一边，郝俊文已经在痛哭流涕，浑身哆嗦就像筛糠一样。 其实张科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只刚刚把他带过来，这小子就害怕的直流眼泪。换言之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他也知道当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借口和辩解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可为什么昨天晚上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当时只想着给贾婉琳帮忙，只想着按照她的要求把事情办好……” 郝俊文后悔不已。 “说吧！你是怎么弄到陈丹的家庭信息的？” 张科叹一口气。 “在……在班级群里找到的。” 郝俊文哆嗦一下，老老实实的道：“上个月搞心理健康统计还有家庭情况调查，需要每一个学生的家长填写家长姓名还有电话号码，我在上面找到了陈丹爸爸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然后陈丹妈妈的微信朋友圈里面，有她的名字和给家里店子打的广告。广告上的手机号码跟陈丹爸爸的不一样，我就把这个号码写上去了。” “就这么简单？” 张科眉头一挑，学校教小孩子学习，还需要统计这么多意义不明的信息么？不过…… “那他们的身份证号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抬头看一眼张科，郝俊文犹豫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道：“我妈在电信营业大厅上班，电脑里能够查到所有手机号码的身份信息，还有身份证的照片。我偷偷查了一下，就全部搞到了。” 这下轮到张科吃惊了。 这小子……这么离谱的吗？ 为了搞到人家的全部信息，居然使用了至少三种手段！他干脆去当特工好了啊，还上什么学啊！为了一点小事儿，而且还是不属于自己跟自己无关的小事儿，搞这么复杂？ “我知道我做得不对！” 看到张科诧异的表情，郝俊文脸一红。 “你知道吗？你这么一搞，你妈那边是要承担责任的。我不知道她在公司是什么职位，但是从现实角度来说，她大概率要被你害惨了。” 张科摇摇头已经不想再多说。 从郝俊文手中要到了他母亲的电话号码，张科和孙畅将郝俊文、贾婉琳带回派出所。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两家人的家长全部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啪！’ 听到儿子做的事，再得知已经涉嫌犯罪，郝俊文的父亲二话不说对着儿子就是一耳光，动作凌厉让张科和孙畅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眼见郝俊文被拍到地上，他甚至还要继续动手，张科赶紧跑过来阻拦。 “哎！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打孩子干什么？而且这里是派出所，别以为你打的是自己儿子就不算故意伤害！” “我……我……” 郝俊文爸爸气的眼睛都红了，旁边他妻子更是捂着脸直流泪。 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偷偷干出这样的事情。但凡不懂法的人也都知道啊，诬陷造谣肯定是错误的事。如今还闹到警察局，这事儿不是怕是不好解决了。 而另一边，贾婉琳的父母则是另一个态度。 “不就是在网上发了点消息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着老百姓没有言论自由是吧？说话都犯法是不是？啊！还是说你们要搞的跟封建社会一样，你们说是犯法就犯法啊？” 贾婉琳的母亲一开口就是上纲上线，决然不提自己女儿对别人造成的伤害。 她父亲倒是没怎么开口，但是从知道事情始末开始，他就在不停的打电话。 总而言之看着两人的态度，大抵是没有认错想法的。 然后见张科和孙畅油盐不进，贾婉琳的母亲一转头又怼上郝俊文。 “是这个臭小子把别人的隐私给偷出来的吧？就是他陷害我家闺女，蛊惑我家闺女做错事？狗曰的你给我过来把这事儿说清楚，要坐牢你也别祸害人呐小王八蛋……” “你说什么？明明是你家那个威胁我儿子，逼他干了坏事，现在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郝俊文的父亲顿时怒了。 双方家长瞬间纠缠在一起，互相指责都是对方的责任，纷纷表示自己孩子都是无辜的，对于责任赔偿以及案件后续问题则是半天不提。 张科也不理他们，只让孙畅帮忙维持秩序，自己则慢悠悠的操作贾婉琳和郝俊文的微信以及qq，将里面的双方聊天内容还有群聊内容，全部打印下来。 (本章完) 第566章 人生百态 第566章 人生百态 终究只是小孩子，虽然贾婉琳在网上或者在不良身份人的蛊惑下学到了开盒的手段，但幸好学的不算高明。 或者说没有足够资金以及手段支撑，普通的开盒做不到席卷整个网络世界的程度。做不到让受害者承受巨大的网暴压力，不至于达到被人人皆知人人议论人人辱骂的地步。 贾婉琳是在一个qq群里认识到的开盒手段。 这个qq群怎么说呢，里面都是一些不靠谱的年轻人，胆大包天什么牛逼都敢吹。当然在众人各种鼓动之下，也做出过一些无法无天的事情。当然基本都是在网上进行恶意评论吵架，男女对立方面挑动是非等等。 从这个不曾删除过聊天记录的qq群记录来看，里面开盒事件其实不多，毕竟这种事真搞起来还是很麻烦的，需要到各个论坛或者app发帖并且刷评论提高热度。这个qq群里面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因此就算几次开盒，也没有造成什么特别严重后果。 但是……她们的开盒行为没有失败过！ 只因为一个简单的道理，辟谣比造谣要来的辛苦复杂，付出的精力和收获不成正比。 总而言之这些人或许别的学不会，但是对于这种开盒武器的掌控，却越来越熟练。于是就有了贾婉琳在群里抱怨被人欺负，群友鼓动并且帮助她完成开盒的这个事件发生。 是的！ 并不是贾婉琳和郝俊文两个人完成的这一次开盒犯罪，在qq群里贾婉琳还有无数的帮手，都在热心帮她提建议想招数，甚至帮她写文案研究如何挑动情绪。 郝俊文以为自己是贾婉琳的男朋友，但事实上他只是贾婉琳通过群里建议挑选出来的工具人，只因为他的母亲有机会接触到更多个人信息。 总而言之就在这一群闲的没事儿的混蛋们的引导下，贾婉琳完成了开盒，并且由他们帮忙将开盒内容散播到各个论坛、网站、app以及qq群，qq空间当中。 再加上由贾婉琳和郝俊文负责的，在学校以及其他学校学生群当中散播的开盒谣言；总而言之短短不到一天的功夫，如今在全国各个地方以及漳市学生群体这个扩散最严重的区域，谣言扩散情况都已经十分恶劣。被开盒的陈丹以及她的家人，在网上遭受了十分严重的辱骂网暴，现实中也遭受严重的指指点点。 张科将这个结果还有造谣消息扩散情况告知两人的父母，听懂了张科的意思并且知道自家孩子闹出多大的事儿之后，两边父母都是大惊失色。 就连贾婉琳那个不讲道理的母亲，这会儿也知道这件事究竟恶劣到什么程度。她倒是不怕警察找麻烦，但她懂得一个很朴实的道理，被逼陷入绝望的人，一定不介意复仇。 “警察同志，你要保护好我家婉琳啊！” 贾婉琳的母亲拽着孙畅的手，急切的大声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孩子她是被人哄骗的！她只是不懂事，她是被人骗着干出的这种事！她……哎呀！总而言之事情已经这样了对不对？该怎么解决您们警察给个说法，我跟孩子她爸一定照着做！然后该赔的钱我们也赔，您看这事儿就到这样为止了好不好？” 贾婉琳的父亲也点头道：“我让婉琳去给那个女孩道歉，诚挚的道歉！然后要赔多少钱，只要他们开口，我们都给。但这事真不能怪我们家婉琳，她哪里懂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她先是被人给骗了，然后又是不懂这里面这些个弯弯道道，毕竟还是孩子对不对？她就发了几个微信群，你不能把所有传播的东西都怪到她身上啊！这事儿，是谁传播出去就该找谁对不对？你看你这记录里我家孩子就传了三个地方，就跟在路上骂个脏话被人听到一样，这能有多大的责任？” 孙畅气笑了。 “呵呵……你们做大人的都这么喜欢狡辩，不讲道理，那就难怪孩子学坏！所以其实在我看来，真正错误最严重的人，就是你们两个。” “你说什么？” 贾婉琳的母亲眉头一挑。 “哎！是我们的错！和孩子无关，是我们的教育工作没有做好！”贾婉琳的父亲把妻子一拽，再赶紧点头道：“总而言之孩子还小，她不懂事也不该承担责任。对吧？有事儿让我们当父母的承担就行了！您看这事儿确实闹得有点大，要不干脆都怪在我头上吧？拘留！拘留成不成？三天不够就七天，我都认！” “你当法律是儿戏呐？” 孙畅摇摇头，对这对奇葩夫妻已经没有什么耐心继续交流下去。他们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人，但是他们的行事做法以及对女儿的教育，都存在严重问题。 跟这种人说再多也没有必要，派出所更不是讲情理讲谈判的地方。 孙畅现在只头疼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这次开盒事件性质恶劣，造谣诽谤暴露个人隐私，再加上网络暴力，说实话对陈丹一家人的伤害是孙畅不敢去想的。 但是……法律对末成年人的保护，让派出所没有办法给陈家人讨回完全的公道。由于涉案两人的年龄问题，刑事责任已经不用多说不可能实施。而接下来的行政责任以及民事责任…… 说实话相较于陈家人受到的伤害，这种惩罚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国法律对开盒行为的民事赔偿，它需要受害者主动举证上诉。 换言之这个案子后续的事情，只能由受害者陈丹以及她的家人向法院提起诉讼。派出所可以帮忙提供相应证据，但却无法作为案件主体向法院检察院提起公诉申请。 甚至更让孙畅无奈的是，民事责任……它是可以接受私下和解的。 即便陈家人会因为利益而对赔偿满意，但这种结果却无法对这种末成年人犯罪行为起到震慑和约束作用。说得更严重一点，它会让有过类似行为的人更加嚣张，说不定还会趁着年龄未到更加肆无忌惮，升起类似那种及时行乐的紧迫心理。 往往许多末成年人的严重犯罪，都是由着这种心理一步步试探过去的，最终踩着警方的无助踏入深渊。 “你说什么？” 郝俊文的父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张科。 “虽然很让人吃惊，但事实就是您的儿子，大概会承受比那边女孩更大的责任。因为他已经年满十四岁，已经到了需要承担民事以及行政责任的年龄。而那丫头……” 说到这里，张科回头看了那边正在被父母心疼的哄着的贾婉琳。 “凭什么！我儿子是她蛊惑的，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郝俊文的父亲愤怒咆哮。 “可事实是，他确实做错了事不是吗？你现在纠结判罚轻重，倒不如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教好孩子！如果早一点对孩子做出正确教导不让他做错事，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情况发生？” 张科遗憾的摇摇头。 郝俊文的父亲把拳头握紧，他很想去教训一下那个该死的小丫头。但是这里是派出所，他不敢。 张科点到为止，抬高声音把双方家长都喊了过来。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做错的事已经发生无法改变，该承担的责任不是你想不想、接不接受的问题，法律上面都有明确的交代。不过我在这里提个建议吧，主动去帮受害者澄清被造谣的事实，争取最快获得受害者谅解，对你们对你们的孩子都有好处。网络谣言传播越广，那责任和判罚肯定越重。但现在它才刚开始传播，尽快把它消弭过去让人们将它遗忘，这事情就简单多了。孩子不懂事，大人不能不懂事！这已经不是孩子犯错的问题，而是你们监护人的连带责任。就比如郝俊文的父母，这事儿闹的狠了，你们肯定是要拘留的。到时候无论七天还是十五的，家里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别人的看法怎么办？” “……” 郝俊文的父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看向贾婉琳家人这边。 而贾婉琳的父母自知理亏，也知道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只能干笑两声示意一定会按照张科的话去做。 他们就算再宠溺女儿也明白一件事，一旦自家在外人眼里变成坐过牢的人，那家里名声就彻底完蛋。工作什么的不提，女儿在外面也会遭受更多的白眼。 “就该这样！末成年人犯了错，就该狠狠的罚他的监护人！谁让他们没管好的？如果从小，从一开始培养道德观的时候就教育好孩子，哪里会发生什么末成年人犯罪的事！” 去往陈亮家的路上，孙畅嘀嘀咕咕个不停。 “这事儿说着简单，但要做起来可不容易。很多时候家长不是不愿意教孩子，也不是像那家人一样过分宠溺，而是实在被生活逼迫没有时间。” 张科一边开车，一边冷静的道：“说个难听一点的，就比如我们这样的警察家庭，每天上班时间超过十个小时还要值夜班，家里哪里照顾的住？虽然这样家庭里的孩子，从小就受到爱国以及警属光荣等等的教育，但是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在外面接触到不合适的东西？特别现在网络时代什么都有，适合末成年人的不适合末成年人的，一个劲儿往手机里塞。就连那些所谓的末成年人模式，里面也会随意出现不合适的图片甚至视频，孩子们又怎么能保证不学坏？” 说到这里，张科叹一口气道：“总是将末成年人的问题归咎于他们自己，其实是家长以及社会的懒惰。甚至说难听一点，许多局面都是成年人刻意造就的。经济时代么，道德水平总归容易被金钱蒙蔽，反倒把责任归咎在孩子们身上。当然这么大一个国家，总归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只是慢慢来罢了。” “呼……你这么说，我都有些不敢生孩子了。孩子们多可怜呐，一出生就要面临成年人创造的恶意世界。” 孙畅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打了个哆嗦。 “生孩子啊？” 张科眼神微微一飘，用余光瞥一眼孙畅被安全带勒出来的胸脯轮廓，嘴角露出荡漾的笑意。 “你找死！” 反应过来的孙畅俏脸通红，恶狠狠的伸手在张科大腿上用力一掐。 “哈哈……别闹，开车呢！” “叫你耍流氓！” “哈哈，没有！我看自己女朋友，叫什么耍流氓啊！嘶……真疼……我错了！” “哼！” 两个人打闹着来到陈亮家附近，这边已经由郑明星领着咪咪亲自过来处理了，唯有教导员的劝说本事才能安抚这家无辜者的悲泣心灵。 此时陈亮家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众人议论纷纷中还能够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哭天喊地。 大概这就叫天降横祸吧？ 陈亮的父母怎么都想不到，自家人本本分分生活在这个城市，起早贪黑赚钱养家，辛辛苦苦只为将女儿抚养长大，未了却突然变成被人指指点点的目标。 ‘婊子！’ ‘贼偷！’ ‘早知道不是好人！’ ‘他家卖的东西能吃？’ ‘上梁不正下梁歪！’ ‘大人不是好东西，小也也是！’ 各种各样的辱骂突然之间扑面而来，不知所措的两口子直到等到女儿哭喊着跑回来，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可这种事要怎么解决？ 当陈丹的父亲对着门外的人咆哮说‘我家不是这样！我女儿不是坏孩子’，却无济于事只是让那些人嘀嘀咕咕快步走远的时候，一家人不知所措，只感觉心如死灰。 索性就在陈丹父亲抢过一把菜刀就要去找肇事者的时候，郑明星领着林戈和袁美娟，来到了陈亮家店铺门口。 警察的到来，让不远处指指点点的人更加兴奋，只以为找到了陈家人不是好人的证据。 然而谁也没想到郑明星居然也不进去了，直接就在门口大声表示本案已经立案，将对陈家人遭受无端造谣一案进行坚决处理，还受害人一个清白，并对所有造谣者实施惩戒。 这话一出，外面的议论声顿时消弭无踪。 尽管林戈和郑明星都知道，现在闭嘴并不等于永远闭嘴。即使有警方的参与，但是阴谋论以及不讲道理，却依然会让陈家人继续遭受怀疑和指责。 但这些就目前而言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首要任务是让陈家人知道，警方还有公道，会站在他们家这一边。 “警察同志！我们冤呐！” 林戈静静的蹲在房间一角，面无表情的看着陈丹的母亲坐在地上哭嚎。郑明星几次要把她拉起来，却敌不过这女人的力气。 她看起来并不漂亮，身材也胖，但这确实她们两口子长年累月辛辛苦苦工作的所承受的代价。油烟洗面蒸汽遮眼，每天从早晨四点忙到晚上，哪里还能漂亮的起来？ 陈丹的父亲蹲在墙角不停的吞云吐雾，女儿则早早的躲进房间里面，郑明星只好让袁美娟陪着陈丹母亲。 “我们是外地来的，受人欺负也是应该。但是这些年我们辛辛苦苦的干活，从不跟人产生口角。哪怕被人欺负了，也憋在心里忍着，忍着……唯一的念头，就是女儿能有出息，女儿将来能读一个好大学找一个好工作，不像我们一样起早贪黑还被人瞧不起。呵呵……好不容易女儿争气，成绩也好，老师也喜欢，好不容易有了盼头……但谁想，为什么还是碰到这种事呢？造孽啊！早就跟她说了无数回，在学校里不要太气盛，老实一点！老实一点呐！” 一边哭一边捶地，陈丹母亲一边流泪一边大喊道：“早就说了不要跟起人争执，怎么就还是得罪人了呢？这以后可怎么办呐！你这不听话，你这是要逼死我跟你爸啊！” “哎！嫂子，别这么说！不是这样，陈丹没做坏事，她才是受害者，您不能再责备她！” 郑明星赶紧阻止陈丹母亲继续说下去，再又回头对陈丹父亲道：“大哥，劝一下嫂子啊！怎么能让她这么说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啊！” “我能说什么？” 陈丹的父亲放下烟，面无表情的道：“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我们家脸都丢尽了，还说什么委屈？这事搞的一家人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无不无辜有什么用？” “您不能这么说啊！” 袁美娟不知道触动到什么，红着眼睛抬起头道：“陈丹是你们的女儿啊！亲生骨肉！她被人欺负了，你们还要怪她没有忍？怎么忍，碰到事情是忍就能解决的吗？我觉得这件事陈丹一点错都没有，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她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但是事发了又能怪谁？你们不帮着她还说她，这是逼她去死啊！” “……” 陈丹父亲动作一僵，妻子也傻愣愣的忘记了哭泣。 ‘轰！’ 突然一声沉闷的撞墙声，外面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然而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连续的撞墙声不停从陈丹的房间里传出来。 “陈丹！” 郑明星率先跳起来，赶紧朝房间跑过去。 (本章完) 第567章 玻璃人（求月票） 第567章 玻璃人（求月票） 不出所料，陈丹把房门锁死了。 陈丹父亲用力拧动门锁却打不开，房内的撞击声越发让他不知所措。 “让开！” 郑明星顾不得礼貌，急匆匆一把将陈丹父亲推开，再狠狠一肩膀撞在门上面，发出比里面更响的‘哐’一声。 里面似乎被吓到，撞墙声停了下来。 但谁也不敢保证陈丹会不会继续做傻事，郑明星狠狠侧身，再一次一肩膀撞在门上面。 木门被撞的一阵晃动，但偏偏一时半会儿就是撞不开。 郑明星喘息一下观察门缝，这才发现这扇门居然安装的是防盗锁，从上到下好几个锁扣的那一种。环顾周围他也猜到原因，客厅以及外面的自搭棚就是包子店的店面，尽管客人基本上都是随拿随走，但女儿作为姑娘家肯定要注意保护安全。于是陈丹父亲给房门装的是木制防盗门，材料非常结实的那一种。 这种门倒不是说弄不开，但里面安静一会儿之后再次传来哐当的一声脆响，外面人便心知哪里还有时间慢悠悠的开锁？ “有没有锤子？” 将撞门任务交给张科接替，郑明星双眼通红回头大声咆哮。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伤害自己。如果身为警察却要眼睁睁看着受害人出事儿，那他将无法正视自己作为警察的骄傲。 “有……有！” 还在用力砸门的陈丹父亲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就要去寻找锤子。 而陈丹母亲更是几乎吓傻了，跪在地上捂着嘴唇一脸不知所措的只知道不停流泪。孙畅和袁美娟加入敲门队伍，一时也顾不得安慰她。 “刚才的声音，是玻璃破了还是镜子？” 林戈心里涌起不详的预感，玻璃碎片这玩意儿总是能够跟各种凶杀伤害联系在一起。再加上这会儿里面的女孩在父母背叛下说不定已经濒临崩溃，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于是不再浪费时间，林戈转身冲出客厅，从门外窃窃私语的看热闹人群中闯出去。 “哎呀！” 一众人原本被陈家的意外给惊到，这会儿又被一只猫吓的连忙躲避，后面又有警察大步撞过来，顿时把众人吓得乱作一团。 林戈顾不上他们，很快顺着墙壁找到了陈丹房间的窗户。 窗户有窗帘遮挡看不见里面，但窗户上的防盗网却拦不住林戈。跳上去钻进来之后，林戈干净利落的一个后腿踹，将自己侧面的一块玻璃直接踹碎一大片。 ‘哐’的一声玻璃炸响，让里面的陈丹母亲发出更悲泣的惊呼。她只以为这声音是房间里传出来的，顿时以为陈丹在做傻事，只能嚎喊女儿的名字。 而这时候林戈已经从破碎的玻璃豁口钻进房间，顶着窗帘跳下去，才发现自己居然落在了床上。 床上都是玻璃碎片，被窝揉成一团堆在床头。林戈抬头一看，一个额头青紫血迹斑斑的女孩，手持镜子碎片放在左手手腕上，正愕然的盯着这只闯进来的猫。 “嗷！傻逼！还真想自杀啊？” 林戈恼火不已，嗷叫一声朝着陈丹气势汹汹的扑过去。 “啊！别过来！” 陈丹哪知道这只猫要做什么，只看它仿佛要吃人的样子，尖叫一声赶紧后退躲避。 她已经被吓的忘记要自杀了。 或者说从镜子被打破到现在，她也没敢真正对自己动手，就看得出来这女孩一时还没有对自己割腕的勇气。 但是，狠下心这玩意儿，谁敢保证呢？ 林戈恼火的想着，无视陈丹的躲避，直接冲过去给了她一耳光。这一爪子基本没怎么留力，陈丹脖子一歪右脚一滑，整个人就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但即使如此，她的右手还是死死握紧玻璃碎片制成的刀，哪怕刀面上已经溢出血迹。 当然这一次，玻璃刀已经被拿来作为防身武器，而不是自杀工具了。 “屁大点事儿，总特么想着死！老子从人类变成一只猫都没想过不活了的事，你特么活的好好的就这么想不开？不就是一点传言么，老子天天被人在后面拍照也没说什么！” 林戈不爽的怒视陈丹，不停的嗷嗷咆哮，让满脸是泪水的女孩越发惊恐。 她不知道眼前这只猫是什么情况，只感觉它跃跃欲试仿佛要动手吃人的样子十分可怕。为什么同样是猫，林佳认识的那只会保护她，而自己面前这一只却…… “锤子拿来了！” 陈丹父亲翻箱倒柜终于找到锤子，二话不说对着锁眼就是狠狠一锤子砸下去。 门框一阵剧烈晃动，肉眼可见的锁销和门框都已经变形，但这一扇该死的门就是倔强的不愿意打开。 “不用砸门了，咪咪已经控制住了情况。” 将手伸进狰狞的玻璃豁口中又掀开窗帘，孙畅已经看清楚了房间里的情况。担心外面的砸门声会吓到女孩，她赶紧高声示意里面先冷静一些。 “呼……还好。” 郑明星抬手阻止陈丹父亲的慌不择乱，他也听见了房间里面那凄厉的猫叫声。 “别担心，我们派出所的警猫已经进去了。有它在，您的女儿不会有事的。现在您二位还是冷静一下吧，再想一想等一下怎么安慰女儿。毕竟……刚才的话太伤人了。” 袁美娟总算将陈丹母亲给搀扶了起来。 “……” 刚才还觉得女儿不懂事该批的夫妻两个，这会儿已经什么话都不敢说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一时冲动的话语竟然会险些将女儿被逼死。 但是…… 那孩子就是做错了啊！她为什么不听话，非要跟别人起冲突呢？ “这对父母的性格或者说想法，也有问题啊！这件事之所以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果然各个方面都有责任。” 郑明星叹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无奈眉头一皱，从里面抽出一根弯曲的叼上，再拿一根给陈丹父亲，让他能够冷静一点平缓紧张到极致的心情。 “这……猫……成不成啊？谢……谢谢……” 陈丹父亲的两腿都在打哆嗦，但终究郑明星冷静的态度让他的心情也缓和许多。现在不相信警察还有那只什么警猫都不行了，他接过烟再别扭的道个谢，然后拿出打火机咔咔咔的按压。 该死的打火机半天都点不燃，好不容易打燃了却半天碰不到烟头。扭曲的香烟挂在嘴唇上似乎也在哆嗦，让陈丹父亲的情绪越发慌乱。 “别着急，冷静一下。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事情不会变得更坏。” 张科看到陈丹父亲浑身哆嗦点不着香烟的样子，就主动掏出打火机凑过去帮他把烟点燃。 “呼……谢谢。” 香烟的雾气塞满鼻腔，腾热在身体里流传，陈丹父亲渐渐冷静下来。 当然他心中依然焦急不安，只是这会儿勉强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三两下的深呼吸把一根烟抽一半，丢在地上踩灭了便茫然的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郑明星转头看向门外，围观者越来越多。但是除了小部分还在窃窃私语外，绝大多数人都沉默着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情况，脸上都是担忧和紧张的神色。 毕竟就算再怎么传小话，谁也不愿意看到有人因此香消玉损。 人，终究是有同情心的。 等了几分钟之后，里面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郑明星忍不住，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咪咪，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嗷！叫个屁啊！” 林戈不耐烦的打个呼哨，甩甩尾巴继续恶狠狠的盯着陈丹。这丫头也是个倔强的，居然到这会儿都不妥协，老老实实开门去寻求警察叔叔庇护不挺好？ “你……你叫咪咪？” 腿蹲的发麻，陈丹忽然眨一下眼睛。 这个名字她很熟悉，她的好朋友经常对她提起一只叫咪咪的猫。而眼前这只猫是跟警察一起来的，莫非这个看起来凶巴巴的猫，就是邻家口中那只温柔又神奇的警猫咪咪？ “什么情况？” 林戈耳朵抖一下，忽然发现陈丹的警惕情绪正在迅速消退。似乎‘咪咪’这个名字对她有神奇的魔力，让陈丹莫名信任起来。 林戈自然不知道，林佳在陈丹面前，可是把‘警猫咪咪’好一顿夸。经常跑来派出所活动的她，对咪咪曾经做过的事情知道很多，讲述起来滔滔不绝仿佛身临其境，也让陈丹得以信任。 见这只猫只是盯着自己却没有动作，陈丹大胆的动一下身体，发现没有引起这只猫的警惕。 于是她一边死死盯着这只突然闯进来的猫，一边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低头看看旁边地上的玻璃碎片，陈丹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怕和委屈，但这股情绪很快消失无踪。 转头看着房门，她有些不想出去。 无论是父母的眼神还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都让陈丹惧怕。甚至离开学校时候同学们指指点点的画面，更是让她不敢再回到学校去。 “啊呜~” 林戈看陈丹纠结的样子，也不急着催促。反正只要她不再继续愚蠢的搞自杀就行，别的乱七八糟的都交给郑明星去解决吧。 于是转身跳回到床上，林戈把身边的玻璃渣子都给扒到一边，然后慢悠悠的趴下来。 “……” 这只猫仿佛回到自己家一样的态度，让陈丹有些好奇又有些惊疑。 但总归有这只猫在，有这只被林佳说的神奇万分的猫在旁边看着自己，陈丹心里的恐惧少了很多。她试探着往书桌那边走，发现咪咪没有动静，这才赶紧拉开椅子坐下。 “嘶……头好疼！” 这时候才感觉自己脑壳儿疼的厉害，用手一摸甚至摸到血迹，陈丹委屈的咧嘴。 刚才砸镜子的时候也没顾得上看看脑袋撞成什么样了，陈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撞毁容了，或者额头撞一个角出来什么的，那可就祸不单行真的丑死啦。 小姑娘的心思谁也猜不到，明明上一秒都还在要死要活，这会儿却又开始担心自己还漂不漂亮的问题。 抬头再看一眼林戈，陈丹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自己额头的伤情。她现在甚至都想不起来，刚才自己是怎么有勇气撞墙的。那时候只顾着晕晕乎乎，还真没想那么多。 见咪咪盯着自己，陈丹弯下腰去捡地上的镜子碎片。 “嗷呜！” 林戈迅速站起来，恶狠狠的怒视陈丹。 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居然还敢寻死？ “我……我……我照一下镜子！” 陈丹被吓了一跳，赶紧摆手解释。见林戈依旧死死盯着自己，她干脆放弃捡玻璃渣，而是来到对面被打破的镜子面前，找到一个还算能用的角落。 “照镜子啊……这时候居然还顾得上臭美了？” 林戈愣一下，不明白这丫头脑子里到底在转什么，是不是刚才被撞傻了呢？ “呼……” 揭开流海仔细观察一下，发现额头只有擦伤以及一个鼓鼓的小包，陈丹松了一口气。 回头再看林戈，她尴尬一笑。 见林戈用一种类人的无语眼神盯着她，陈丹想一想道：“咪咪，你说我该怎么办呐？出了这样的事，我还能去上学么？你说我是不是不读书算了，或者干脆回老家读书？” “说什么傻话呢？不读书能干什么，这么小年纪就出去打工吗？” 林戈翻了陈丹一眼。 不过看得出来，她并不是一开始就陷入绝望的。至少从事发她跑回家，再到撞墙寻死，这至少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陈丹有思考很多东西。 只可惜思考的再多，也承受不起父母的冷言伤人，她这才一时冲动选择将自己脑壳开瓢。 至于陈丹所担心的东西，嗯……确实需要考虑一下。 大人们会很快遗忘这种无聊的开盒信息，特别是在警方澄清之后事件没了意思，很快就会被抛去脑海之外。 但是小孩，特别是会经常看到陈丹的同学们，开盒事件或许会是他们学习生活中难得看见的意外情况。这种‘有意思’的事情值得讨论许久，每一次看到陈丹说不定也会回想起来。 所以最好的办法确实是转学，如果能改个名字就更好了。到时候以全新面貌迎接生活，时间长了属于陈丹的开盒新闻自然会慢慢消散。 只是这种事说着简单，但是要做好…… 好像也挺简单。 改名字的事儿，漳河派出所自己的户籍办就能做。转学的事情也不难，漳市最好的初中不容易去，但是普通公立初中却很简单。 就像韦立转学油城小学一样，这种事找校长说个话就能做到。 对普通人来说非常复杂，甚至还需要找人托关系的事情，只要有正规理由，以林戈目前的人际关系，似乎都能轻松办到。 只可惜林佳好不容易交到的好朋友，就又要跟她分开了，还因为类似蠢不拉几的原因。 想到当初林佳跳漳河的事儿，林戈又狠狠的瞪了陈丹一眼。 不理会这个一头雾水的傻丫头，林戈跳下床来到房门前。跳起来把门把手往下拽，却发现怎么拽都拽不开。再低头一看，防盗小栓子也都还栓着在呢。 “……” 林戈的动作让陈丹呼吸一滞，似乎还没做好面对外面人的心理准备。 但是看林戈执着的和门锁较劲，外面人也在帮忙用力推门，她轻轻站起来，走到房门前看一眼林戈，再把小栓子拧开。 只是……房门依然没能打开。 似乎因为刚才郑明星和陈丹父亲的暴力撞门行为，房门和门框变形卡死了。于是林戈只能领着陈丹回退到房间，看门外的人用力推门踹门，竭力将人放出去。 ‘砰砰哐哐’的声音有些吵人，但时间久了却又恢复成热闹的市井气息。 随着这种声音的响动以及外面人的努力，陈丹的情绪渐渐变得更加平和。她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做好了跟父母还有外人接触的准备。 ‘哐！’ 房门被张科暴力踹开，撞到墙壁回弹，再被补上一脚。 此时门框已经被撞烂一大片，特别是几个锁销的位置，已经被撞烂出一大块的豁口还有毛刺。但好不容易打开门的陈丹父亲却顾不得这些，赶紧闯进来寻找女儿。 看到陈丹坐在书桌前，看到女儿额头通红一片甚至还有血珠凝固，再看到地上一地床上一床的玻璃碎片，陈丹父亲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他右手握拳，大步流星朝陈丹走过来。 “啊！” 陈丹害怕的闭上眼睛。 扑扇一样的大手，最终没有扇到陈丹的脸上。 陈丹父亲的手掌距离女儿的脸只有一点距离，但终究没有拍过去。他只静静的看着女儿狼狈的模样，一时眼睛湿润起来。 “你……怎么这么傻？” “我……” 嘴唇蠕动一下，陈丹睁开眼睛。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露出这种像是要哭一样的表情，一时便怔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丹丹！” 这时候陈丹的母亲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一把将陈丹抱紧，再嚎嚎大哭：“你怎么这么傻！你差一点吓死妈妈了！你怎么能做傻事呢？你要是出事，妈妈怎么办？” “我……我没事……” 陈丹缓缓抱住母亲的后背，想一想再轻轻拍一下。 (本章完) 第568章 调解一 第568章 调解一 “对不起……” 母亲的嚎哭声最终还是感染陈丹，让这个倔强忍着不哭的女孩，眼睛又一次渐渐的红了。 “你吓死妈妈了！” 陈丹母亲哽咽着，再抬手捧住女儿的脸，看到她额头的血印，眼睛里满是心疼和后怕。 “妈，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我会很坚强的。无论是外面的诽谤还是别人的指指点点，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只要知道我没做坏事就行了，别的都无所谓。” 深呼吸一口气，陈丹扶着母亲站起来，再看看站在门框的警察叔叔警察姐姐，她低声道：“我明天就去上学！我人正不怕影子歪！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没有见得不人！” “休息两天也可以的！” 回到室内的孙畅，忍不住开口。她知道谣言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快速解决的，现在回去学校，陈丹必然会遭受无知同学们的指指点点。 “……” 陈丹摇摇头，倔强着没有吭声。 她看看抓着自己胳膊再不停擦眼泪的母亲，再看看旁边一下一下用力呼吸的父亲，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才好，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家恢复原状。 “咳！” 郑明星咳嗽一声吸引住这家人注意。 他建议陈丹父亲带女儿去医院看看，却没想到被对方摆手拒绝了。 “我陈大宇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过脸！这事儿，必须现在就解决！” 他表示这么点事儿不需要去医院，然后再次重申现在最要紧的是跟造谣者好好把道理讲清楚，要赶紧恢复自家人的名誉。 “那就……去派出所稍微处理一下吧，具体事情就不要让孩子参与了，你们两个大人跟对方好好商讨一下后续处理问题以及赔偿问题。” 郑明星想一想没有反对，受害者也有权利提出自己的要求。至于陈丹的情况，袁美娟检查后点头表示问题不算严重，倒也可以等到问题解决了再安心进行治疗。 而后郑明星又邀请陈家人坐警车直接过去，没想到再一次被陈大宇拒绝。 他表示只有被抓的坏人才会坐警车，反正自己是肯定不坐的。见陈丹母亲也是一个意思，郑明星只能先带张科和袁美娟回去，等孙畅带这一家三口坐出租车过来。 回到派出所，天已经渐渐黑了。 开盒事件已经持续快要一整个白天，这会儿郑明星有些担心谣言蔓延的情况。他把车停好再等到张科过来，示意他跟袁美娟留在派出所门口静静等人，自己则匆匆去找聂国强。 办公室那边没有找到老聂的人影，郑明星抓住刘双全一问，才知道大伙儿基本都在李一铎那边。 找过去一看，五六个人凑在李一铎身后，七嘴八舌的看李一铎操作电脑。就连聂国强都像个小学生一样指着屏幕对李一铎问这问那，而李一铎则一边工作一边耐心回答。 “老聂！” 郑明星走上前，发现屏幕里左边是几排聊天窗口，右边则是一个跟寻常看到的不一样的网站。 “回来啦？那边情况怎么样？” 聂国强跟郑明星打个招呼，然后指着屏幕笑道：“李一铎联系上了微信还有qq的官方客服，正在提供资料让他们帮忙删除掉相关聊天内容。然后这边这个是咱们漳市社区网的操作后台，李一铎在删帖呢！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那些短视频平台还有大型的论坛，都还没有特别注意到开盒的事情。只要把咱们漳市这边乱七八糟的消息阻止掉，这件事儿就不会引发太大问题。呵呵……我才知道原来开盒也是要钱的，否则单纯开盒也没有流量给人看。” “还有这种说法？不是往网上一发，就有无数无聊的人跑过来凑热闹么？” 郑明星好奇的凑过来，发现除了漳市社区网的相关帖子比较多之外，搜索网站确实没找到几个相关的新闻。几个短视频平台的相关内容也没有多少点击，似乎网民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网上的事儿太多，也乱！开盒这种事儿大家看的多了，不是那种特别吸睛的，其实网民都没什么感觉。” 李一铎抽空休息一下，又回头对郑明星解释道：“说白了还是那个贾婉琳年纪小，写的内容不够文采。再加上她的想象力不够丰富，小孩儿么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博眼球的诬陷。呵呵……像东完什么的，大家笑笑也就算了谁会当真在意？再加上咱们阻止及时没给小姑娘钱的机会，这才导致事情没有闹大起来。” “也就是说，开盒也分档次是吧？高档的开盒需要专业人士来搞，无论流量还是博眼球的水平，都比小姑娘一时冲动来的厉害。而像贾婉琳搞的这种普通开盒，内容简单又没有钱买热搜，所以单纯的诬陷并不能让网民提起兴趣并且展开议论？网上的各种内容太多了，一个普通的开盒并不能溅起什么水，是这个意思吧？” 郑明星点点头，有些恍然大悟。 李一铎笑着在电脑上操作一下，再紧跟着补充道：“或者换一个说法，说现在的人对下三路已经不见怪了，他们更想看到那种情节能带各种反转的内容。再加上开盒这种事想要闹大，那需要开盒双方各种互怼各种在网民面前吵架爆料，只有互相污蔑互相开盒对方，才能把整个事情变得热闹起来。一般来说涉事双方今天你爆我，明天我爆你，才能维持住消息热度。然后互相在找水军帮忙诋毁对方，互相戳对方的隐私，这样才能热闹起来让网上所有人都满意。” “网上所有人……” 聂国强闷哼一声。 “是啊！听你这话，我都感觉开盒已经变成一个生意了！平台需要这种流量，水军需要这种生意，当事人需要这种毁掉对方的途径，受害人也需要复仇……” 郑明星摇摇头，对这种事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混乱的网络秩序，毫无疑问是畸形的。网络不是给这种人用来散播负面情绪的，这个词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开始，重点是为了帮助学习以及交朋友。 但随着类似‘开盒’这种东西的出现，网络似乎变成了一个恶魔！它正在诱惑人类变得堕落，引诱无辜者陷入深渊，用另一种手段毁掉道德和秩序。 ‘叮铃铃~’ 郑明星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孙畅的号码。 心知陈丹一家已经终于来到派出所，郑明星拍拍聂国强的肩膀，示意他也可以把贾婉琳还有郝俊文两家人都叫过来，三方在一起商量一个事情的解决办法。 调解室里，贾婉琳一家人和郝俊文一家人早已经等的不耐烦。 特别郝俊文的父母自从得知自己儿子受到的惩罚，非常可能比主使者贾婉琳更严重的时候，这会儿看贾婉琳一家三口，那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而贾婉琳的父母对旁边这家人的眼神则是完全无动于衷，毕竟吃亏的只要不是自己女儿就好。至于说旁边这男生……你谁啊你，我家婉琳才不会在这个年纪谈朋友！ 这副态度，顿时让郝俊文的父亲越发暴躁。 也就是调解室里有胡立军和刘双全坐着，否则说不定双方家长早已经争吵起来。 就在这时候，调解室的门忽然被打开，张科和孙畅领着陈丹以及她的父母走进来。 看到调解室里坐着的两家人，陈大宇愣了一下，陈丹更是畏缩的躲进父亲身后。而陈丹的母亲则是瞬间红了眼，二话不说指着里面的人大声咒骂起来。 “就是你们诬陷我家陈丹，还造谣我们家的是吧？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什么话都敢瞎编？你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呢，小小年纪就这么缺德！还有你们……” “你特么骂谁呢？” 贾婉琳的父亲桌子一拍，表情凶狠的站起来。 “骂你怎么了？” 陈大宇面无表情的加入战团。 “把孩子教成这种鬼样子，还好意思在这里丢人现眼？” “你特么找死！” 贾婉琳的父亲咆哮一声就要朝陈大宇打过去。 对这一幕早有准备的胡立军还有张科，立即站出来将两个男人拦住，“不准动手！都给我坐好，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都退后！退后！不准说话，听见没有？” 眼见贾婉琳的母亲嘴巴一张就要尖叫，孙畅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谁也不许再吵，都给我闭嘴！这里是派出所，扰乱警务工作秩序是要被拘留的！听见没有？” “你们要是不想好好解决这件事，那就全部都给我号子里冷静一晚上！” 胡立军面无表情威胁出声。 这话一出几个人终于都老实了，先发制人的心思通通消散。特别是贾婉琳的父亲，撇撇嘴老老实实坐下来，但依然一副桀骜不羁的模样翘着二郎腿，盯着陈大宇冷哼。 他妻子和女儿有样学样，也都不屑的看着这边在对面找位置坐下来的陈家三人。 “呵呵……” 郝俊文的父亲忽然冷笑出声，只觉得这一场热闹特别有意思。他现在甚至恨不得这两人打起来最好，一个个都被抓起来，才能让他不甘心的情绪稍微好受一些。 想一想心知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郝俊文的父亲伸出手，穿过桌子递向陈大宇。 “陈同学的爸爸，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做错了事儿，我在这里向您还有您的家人孩子道歉。这件事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再加上小孩真的不懂事，给您家添麻烦了，对不起！” “额……” 陈大宇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这刚刚过来就能碰到对方主动道歉的事。 这个态度，这个主动性，对比另外一家人的家长，还能说什么呢？人家都已经道歉了，难道要硬挺着不接受？ “该怎么说呢？错了就是错了！我向您道歉。然后事情已经发生了对吧，陈同学爸爸，我们就该往前看想想怎么解决，对不对？然后由我儿子导致的您家的损失，包括名誉损失精神损失对吧，该赔的我们全部都赔！该澄清的呢，我们也会配合警察同志把真相明明白白说出来，不再让您们遭受委屈，您看行不行？” 郝俊文父亲的态度十分诚恳，甚至他妻子在旁边拽他、让他不要把责任都背在自己家这边，郝俊文父亲依然甩开妻子的手，执意将这番话说完。 他这番话说的确实很有诚意，只是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看贾婉琳父母的样子，让胡立军无奈摇头。 胡立军自然清楚郝俊文父亲的意图。 但人家毕竟是大方认错，也是在努力缓和矛盾，他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而陈大宇虽然脾气暴躁性格倔强，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郝俊文父亲的诚意，他这会儿也生不起气来。 摇摇头，陈大宇低声道：“赔偿什么的都不用了，但是你们必须对外面说清楚，网上传播的那些事情都是谣言，是假的。我们家只要清白，别的都无所谓。” “哎！这位同志，这话我就不同意了。” 胡立军忽然笑着插口，摇摇头打断陈大宇的话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受到了损失，就该得到赔偿。古人有个故事叫子贡赎牛，这个道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您家人受了伤害，也遭受了损失；那么弥补受到的伤害，挽回受到的损失，都是您家人该有的权利和赢得的报偿。这是您该得的钱，没必要不好意思。” “不是不好意思……” 陈大宇还是摇头，声音倒是平静了下来。 张科心里一动，想到了袁美娟之前跟自己说的，陈丹的母亲总是担心自家外地人容易被本地人欺负的事儿，顿时明白了陈大宇在纠结些什么。 只是不等他开口劝说，胡立军却直接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没给陈大宇继续推辞的机会。 “那么我在这里先说一句好吧？” 见三方面的人都安分下来，胡立军重新开始组织调解。 “这个事儿的性质，说实话是很严重的。恶意诽谤造谣他人，也是犯罪行为！明白吧？郝俊文家长还有贾婉琳家长，这是犯罪而不是简单违法，希望你们清楚。” 胡立军看向两家父母，见贾婉琳的母亲还要争辩，摆摆手抢先道：“当然我也知道，你们喜欢说什么孩子不懂事。可是啊！法律是死的，它不讲理由！就比如杀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对吧，杀人罪就是杀人罪！哪怕是一个老实人被欺负狠了爆而杀人，它也依然是杀人罪！行凶者的年龄区别还有作案动机，只会影响判罚轻重，但绝对不会改变案件性质！这一点我希望三边家长都记住，您们的儿子女儿确实是末成年，确实会得到轻判。但是这不等于说，这个罪名就不存在了！年轻不是借口，不懂事也不是理由！犯下了罪，那就得认！否则按照我国刑法，拒不认罪是要加重惩罚的，这一点也会记在档案上。” “上档案？不行！我女儿以后还要考公务员呢，怎么能在档案上记这种东西！” 贾婉琳的母亲猛然抬起头。 胡立军微笑着不作回答，于是她只能赶紧看向自己丈夫，希望丈夫能够帮忙解决这个问题。 然而贾婉琳的父亲并不傻，他很清楚胡立军的这番话，其实是对他一个人说的。自己以为女儿年龄小就可以免于惩罚只出点钱，但似乎这种漏洞国家早有准备。 末成年人犯罪到底会不会记录案底？ 贾婉琳的父亲不知道。 那么继续闹下去会不会真的导致罪行加重？他不敢去赌。 于是赶紧拽住妻子，贾婉琳的父亲也不看陈家人，更不理会该死的郝家人，只点头道：“这话我刚才就说了！我们知道孩子做错了事儿，也已经做好了赔偿的打算。这个事儿啊确实是我女儿行事冲动又被人哄骗，做的不太好。我呢代表她在这里向您道歉，给您说声对不起。我呢只希望您看在我家孩子还小，她的未来不应该受到如今这件错事的影响的份上，能够原谅她！只要您愿意撤案，该赔多少钱您尽管开口！为了孩子么，大不了砸锅卖铁卖房子，一定都赔给你！” “你……” 陈大宇脸色铁青。 这是道歉的态度么？这分明就是威胁，这是道德绑架！ “咳！” 胡立军再次咳嗽一声，指节敲敲桌子道：“影不影响未来，和赔偿道歉没有关系。孩子教的好，未来自然没问题。孩子始终不懂得敬畏法律，迟早会犯下大错。先不谈这些额外的东西吧，咱们今天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把事情好好解决一下。至少最首先的一点，陈家人的名誉问题，必须完全澄清！” “这个……” “当然！当然！我肯定按照警察同志的吩咐去做！” 两家人又是不同的态度。 和郝俊文父亲的果断比起来，贾婉琳的父亲似乎有些不太情愿。毕竟澄清就等于要让自家女儿在外人面前低头认错，还要被人指责，这可让女儿的脸往哪里搁啊是不是？ 警方如果发出澄清通告却让女儿被人骂，这种事可不行发生！ (本章完) 第569章 调解二（求月票） 第569章 调解二（求月票） “要不先说个数吧！” 贾婉琳的母亲终于找到开口机会，赶紧站起来。 “啊？” 调解室里的众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清楚这女人在说什么。 陈大宇一家更是不敢相信这人居然这么嚣张，闻言瞪大眼睛，惊讶的看向贾婉琳的母亲。 “我是说，要多少钱你们说个数！” 贾婉琳的母亲丝毫不觉得丢人，摆摆手继续道：“其实说白了也就这么芝麻绿豆大的一点事，不就是面子问题么，能算得什么？澄不澄清的，根本没有必要对不对？是！这事儿是我女儿干的，她也确实做的不对！但是哪有那么夸张，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做错了事儿，你们当大人的这么斤斤计较有意思么？哦你女儿受了委屈？我女儿还被带到派出所受到惊吓呢！她要是被吓出什么病来，你们是不是也要负责？对不对？何必呢？大家赶紧把这个事儿过去不好吗，你要多少钱我给。” 这话一出，陈大宇的脸瞬间变得通红无比，被气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肇事者这家人，居然当着警察的面也还这么嚣张，甚至还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 什么叫没有澄清真相的必要？ 什么叫一点小事？什么叫你女儿也被吓出病来？ 这事是谁造成的？ 又是谁犯的错？ 做了坏事还倒打一耙，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呐！ “我不要你的臭钱！” 陈大宇毫不犹豫拒绝了贾婉琳母亲高高在上的施舍。 他一张脸气的通红，怒视这个表情倨傲的女人道：“我只要一个公道！你们家孩子欺负了我女儿，还诬陷我全家！这种事，是一点臭钱就能够了结的吗？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说法，这事儿我就跟你们计较到底！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能仗势欺人！有钱是吧？有本事找人杀了我啊！” “哎！同志，这话可不兴说！” 胡立军摆摆手，制止陈大宇几乎口无遮拦。 回头再看贾婉琳的父母，胡立军表情严肃的道：“派出所是讲规矩，讲法律的地方！这位女士，请不要挑衅我好吗？您如果是这么一个态度，那我们就只能公事公办好了。无论调解还是我这会儿跟你们私下打商量，都是为了你们双方的面子以及孩子的未来！真要是不想好好接受调解，那我们就法律条文来办也行。到时候该拘留拘留，该罚款的罚款，当然书面以及报刊网络道歉也都是必须的。所以您最好想清楚，是否还要继续这个态度，我也好不浪费时间。” 说到这里，胡立军忍不住笑一下。 “至于你说的你女儿被吓到的事，你可以找律师或者专业人士来投诉我们、投诉派出所的过错。但是现在……如果您继续胡搅蛮缠，那我就要先处理你阻碍执法的问题了。” 贾婉琳母亲的嘴角扯一下，看看胡立军再看看对面愤怒的陈大宇，她嘟囔一声靠着椅背坐躺下来。 “我……我这不是在好好谈么？” “别担心，有我呢！” 贾婉琳的父亲拍拍妻子的手，声音很低，但调解室里所有人都能听见。 胡立军只当没听见的。 他当社区警察这么多年，各种奇葩人碰到的比鬼还多。 像这种拿钱砸人不把警察法律当回事的算什么，真正难缠的是那种撒泼无赖，还有好不容易解决完立刻反悔没脸没皮的。然后最好解决的就是那种当面动手的，因为这种人就算性格再暴躁打架再厉害，也不过只是去号子里反省反省而已。而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最不好解决的那种事，肇事者收买受害人一起对付警察，一起把警方当成对手辱骂举报。这种受害者是最无耻，也是警察最不喜欢的，他几乎就等于把警察所有的辛苦和努力都当做了放屁。 而现在…… 胡立军看向郝俊文的父亲。 这个男人是个聪明人，虽然有个不省心的儿子，但他无疑是能够配合顺利解决这次调解的关键。 “呵呵……大家都少说两句！” 郝俊文的父亲站起来，呵呵笑着道：“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孩子犯了错就该由我们道歉，这也是我们当父母的该做的事。陈同学的父亲是吧？您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行不行？我这边呢，肯定是会跟您好好道歉的。然后赔偿问题对吧，咱们就按照警察同志的建议，好好商量。至于恢复名誉的事儿，我尽全力配合警方帮您挽回！警察同志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哪怕是去街上举个牌子吆喝，我也一定想办法挽回您的清白！只要您原谅我儿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呵呵……举牌子就不用了！这事儿啊还是要息事宁人，继续闹大对谁都不好。” 胡立军笑呵呵的示意他可以坐下，然后转头对陈大宇道：“总而言之恢复名誉的事情，请您相信我们警方，也要相信人民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被造谣了不重要，谁还不会被人说两句呢是不是？把事情说清楚了，真相明白了，外面人也都能理解，也都不会继续瞎说。当然肯定也免不了一些碎嘴子的，这确实没什么办法。只能说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往前看，好不好？” 说到这里顿一下，胡立军再诚恳的对陈大宇道：“所有的重点呐都还是为了孩子，一个劲儿计较这个事，只会让孩子把它放在心上想不开。把澄清的事做好，事情该过去就让它过去。当然这方面的名誉损失，该拿的您也放心的拿，这是您应得的。这方面您别不好意思，也算是弥补您和孩子受到的委屈。” 说事实，讲道理，谈补偿，胡立军态度很沉稳，也让陈大宇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当然知道，谣言就算得到澄清，它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让所有人都放下的。这事情已经发生，遭受嘀咕嚼舌根，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无论是否继续纠结，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警察不能让时间倒转，对自家人来说要考虑的不是那些无良的人，而是自己能够接受一个什么样的调解结果。 直接表示事情就这么过去算了，那是圣人！ 可直接谈钱…… 陈大宇嘴角抽动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事实也是一个不愿意惹事的老实人。老实人再生气再愤怒也会对着自己，在外人面前还是不希望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那就……按警察同志您的意思来吧。” 陈大宇看一眼躲在妻子怀里的女儿，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胡立军替陈大宇做主，主动转头跟郝俊文的父亲商量道歉方式、澄清细节以及赔偿数额。 郝俊文的父亲对胡立军的所有要求都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点头保证自己一定都能做到。他很清楚这会儿实质上最麻烦的人是自己，作为儿子的监护人，他是需要承担很多责任的。尽管儿子末成年不需要坐牢，但他这个当爹的却也有承担监管责任被行政拘留的可能啊！而拘留这种事一旦发生，谁敢保证公司那边…… 想到可能会丢掉饭碗，他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再继续陪着笑脸向陈大宇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大宇脾气暴躁性格却老实，只能唯唯诺诺既不甘心又能够理解对方的选择了接受。 ‘啪！’ 然后郝俊文的父亲一巴掌扇在儿子后脑勺上，让他赶紧滚起来给陈大宇夫妻和陈丹道歉。 “对不起！” 心知闯祸了的郝俊文这会儿特别老实，乖乖道歉再不敢有半点小心思。 他这会儿当真是又委屈又害怕，怎么都没想到听从贾婉琳的吩咐去做一件小事，居然能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他以为贾婉琳只是打算在同学们当中说陈丹的坏话，孤立她不跟她玩，等等这些学生中挺常见的事情而已！可哪里想到贾婉琳居然闹这么大，还把自己搞到了警察手里。 天知道刚被带到派出所的时候，他差一点都要被吓死掉。 “对不起！陈丹，是我错了！” 深深的一个鞠躬，郝俊文的脑袋几乎砸到桌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郝俊文这会儿却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妈忍不住就要拉住孩子安慰，却被郝俊文的父亲狠狠拽一把。 “你工作铁定没了，对外道歉也有你一份！这会儿还心疼他呢？不让他吃点教训长点心眼，以后天知道还要吃什么亏！” “我……” 郝俊文的母亲茫然抬起头，这时候才恍然想起来原来自家除了要道歉赔钱之外，居然还有丢掉工作丢人现眼这样同样需要面临的麻烦问题。 郝俊文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受到教训就可以了。道歉我接受，别再打孩子了。” 眼见郝俊文的父亲又要动手，陈大宇心软开口。 “不好意思啊老哥！” 郝俊文的父亲尴尬的站起来，对陈大宇伸出手。 两人简单握一下，这才干笑两声重新坐下。 “好了！赔偿还有其他责任处理的事情咱们待会儿再谈，既然接受了道歉，那就先这样吧。贾婉琳爸爸，您这边的意思呢？争得谅解，可不只是郝俊文家的事儿啊。” 胡立军转头看向贾婉琳这一家子，特别是缩在贾婉琳妈妈身后从头到尾不抬头也不吭声的那肇事女孩。 “我……我……我道歉！” 贾婉琳的父亲看到郝俊文父亲一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终于还是妥协了。 这人就怕比较！ 万一要是旁边这家人逃脱惩罚屁事没有，自己一家特别自己女儿却要面临被处理，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赶紧投降。 然而让他愕然的，陈大宇却转过头不理他，只当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陈丹的母亲更是一脸愤怒的盯着他这一家人，似乎没有接受道歉的意思。或者说对于罪魁祸首，陈家人心里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摆平。 而这…… 就要看他自己具体的做法和诚意了。 贾婉琳父亲的心里很慌，不省心的老婆还在跟对面怒目，甚至跟女儿蛐蛐‘不要怕！有什么了不起的！’之类的话，直接把他给绑到了架子上。 这特么……好想离婚！ …… 另一边，林戈好奇的留在李一铎办公室里。 原本围了整整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们，一个个都还有事儿要干，渐渐全部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操作电脑的李一铎，以及郑明星，林戈，还有袁美娟。 袁美娟本来也是打算要走的，却被郑明星给拦了下来。 示意袁美娟留下之后，郑明星却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只静静的看着李一铎忙碌。 这一忙就是两个多小时，总算搜索网站里以及各个短视频平台论坛贴吧，已经基本看不到陈丹家被开盒的相关信息了。 尽管现实中肯定还有许多人在议论这件事，甚至对陈家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但是没有了网络平台，谣言就不会继续蔓延下去，不会导致剧烈散播。或许某个时候还会有人提起这件事，但人们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没有热点的话题很快就会被遗忘和转移。接下来警方只要公布真相，侮辱言论就只会停留在无良者的话语当中。 而这……也是警方能做到的极限了。指望所有人都不再提起，所有人都认同真相，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事情到这一步，这些也是陈家人必须苦涩承受的现实和损失，只能通过现实中的道歉和赔偿来得到一点点安抚和慰藉。 “还不好说啊！” 李一铎摇摇头，抽空转身对郑明星道：“短视频制作需要时间，现在还不好说会不会有无良的自媒体把这件事当成热点。虽然我已经联系了各大短视频平台，但说实话有没有效也还要看实际情况。短视频平台都是靠热点流量赚钱的，会不会主动制止也是一个未知数。到时候真的重新传播开，他们甚至只需要做个表面功夫比如封禁一部分传谣账号，就可以把咱们给敷衍住。这方面靠我们一个派出所是无法解决的，需要更高一层的警务机构对接处理。” “但国家这么大，网络这么多人，每时每刻都有类似的事情在发生！国家网警就算再多，这种事也不可能全部管的过来。” 郑明星遗憾摇头。 不知道想到什么，袁美娟偷偷握紧了拳头。 “所以还是需要国家出现，以立法的形式对网络暴力以及传播不良信息进行严格处理！说实话以前的净网行动只是单纯的扫黄以及打击涉政谣言，在我看来这是不够的。从网民的数量、身份以及年龄来说，八卦才是所有人都乐于关注的东西！而这些八卦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它只要满足网民的批判需求就好。” 李一铎对着电脑再操作两下，重新回头看向郑明星，“这方面，必须得到重视和管控。如果网民不需要对自己的发言负责，那未来说不定会发生更加恶劣的事。” “这种事……你跟我说也没用啊！咱们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管不稳，哪里有资格管束这么大一个网络世界？” 郑明星苦笑着摇头。 “所以我说要立法啊！网络违法犯罪和现实同罪，才能有效控制开盒以及网络暴力的产生和发展。” 李一铎理所当然的撇嘴。 “行吧！下周二我要去市里开会，顺便就把你这个提议说一下好了。网络暴力问题必须要得到解决，它所引发的问题可不比现实案件简单。” 郑明星点头笑着做出答复。 “瞧把你能的！不看还以为是什么市委干部呢，还会议上发表提议……” 林戈撇撇嘴，不觉得仅靠郑明星就能够把这种网络乱象解决好。想要真正解决网络暴力，那不是一两个网警就能够处理的，甚至再多都不够用。 在他看来要完全避免这种事，只能靠网民素质的提升以及对网暴问题的免疫性。 换言之见到的多了，自然就能够区分真假，自然就知道碰到类似开盒事件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就比如他自己……经常被路人拍照摄像，这不也习惯了么？ 只有当网民习惯并且无视了这些开盒行为，或者条件反射碰到类似事件第一时间表示质疑，个人态度不会跟着主导的人走，这种网络暴力才不会继续扩张蔓延下去。 “咪咪走啦，别打扰李一铎干活儿！” 李一铎这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郑明星无视林戈鄙视的眼神，拍一下他的脑壳，再领着袁美娟走出办公室。 袁美娟不知道郑明星找自己有什么事，或许有所猜测，但终究没敢拒绝。 于是郑明星领着一人一猫来到他的办公室，给袁美娟倒了一杯茶，再示意林戈到一边老实呆着，这才来到袁美娟对面坐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袁美娟，看到这姑娘越来越尴尬，越来越纠结，干脆撇过头一副别扭模样。 “呵呵……别紧张。” 郑明星摆摆手，这才笑着道：“你的事情，按道理说我不应该多问。但是身为教导员，该关心的还是得关心。看到今天这情况，我感觉你好像有些触动啊！心里在想什么，能不能跟我说说？” (本章完) 第570章 袁美娟的故事 第570章 袁美娟的故事 “我……” 袁美娟的表情越发纠结。 但郑明星还是一副淡淡的微笑模样，也不多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 说实话在林戈看来，郑明星这副样子挺贱的！人家不想多说，你何必强求呢？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儿，难道你身为教导员就必须全部搞清楚？ “你是我做主招进来的，原本按条件你是不够当辅警的前提条件，但是那天面试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态度或者说表现很扎实，就从所有应聘的人里面把你破格录取。” 郑明星忽然提到一件事，让袁美娟的表情怔了一下。 抬头看看郑明星，见他表情诚恳，袁美娟缓缓点头。但她只是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却没打算继续解释。 郑明星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等待袁美娟自己思考。 他知道自己的关心是善意的，也知道对方清楚这一点。有些事情一直藏在心里并不好，这或许甚至还是袁美娟平时沉默寡言的罪魁祸首。 她虽然只是漳河派出所一名普通辅警，但也是派出所里的自己人。作为派出所的教导员，郑明星觉得自己有义务也应该帮忙所里同事解决各种问题，包括且不仅限于恋爱结婚。 比如蒋依依和朱俊打算结婚了，他们就需要向郑明星提出申请。申请目的并不是说需要郑明星同意才能结婚，而是警务系统会对结婚者的配偶进行一定的审查，然后对婚礼的酒席规模等等进行审批。这方面属于内部要求，本质上并不影响民政局婚姻登记的合法性。但怎么说呢？出于纪检方面的原因，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哪怕说朱俊和蒋依依同为警察，政审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是他们也依然需要先得到郑明星的祝福，才能正式去处理结婚方面的事。 袁美娟这里也是一样。 哪怕她平时工作并没有任何犯错，但既然明眼都能看出她心里藏着事儿，更是通过今天在陈大宇家里的表现察觉出不对劲，郑明星就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袁美娟也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沉默一会儿之后，她还是抬起头低声道：“不好意思啊！郑教导，因为我的事情让你操心了。” “真有事啊？” 林戈好奇的看向袁美娟，耳朵也竖起来赶紧吃瓜。 “所以……你今天是被触动了么？那孩子的事情……” 郑明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入正题。 “我的母亲……就是这么死的。” 袁美娟看郑明星一眼，低下头道：“我是一个留守儿童，小时候爸妈在广省打工，我在家里由奶奶照顾。那一回我记得很清楚是快过年的时候，村子里的人看到我父母在外面打工回来赚到了钱，就故意谣传一些不好听的话。呵呵……就跟说陈丹母亲一样，在外面卖，爸爸是龟公。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得罪了他们，或许只是我爸爸在那边的工作，比村子里其他打工的人更好吧？原先一开始只是没什么目的的瞎说，但是后来几个在我爸妈上班地点附近工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添油加醋了。” “也就是说原本村民们只是当一个黄色笑话无所谓的聊聊笑笑，但是后来有人帮忙做了证据，所有传谣以及听遥的人就都信以为真了，是这个意思吧？” 郑明星的表情很平静。 袁美娟也点点头，不是特别在意的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反正已经过去这么多年，都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我父亲出去跟那些人吵了一架，还打了起来，挺严重的。然后就有人整天来到我家门口指指点点，还有人故意在门口大声说不好听的话，意思就是让附近的邻居都听见呗！母亲跟她们闹了几回，也没什么用。找村长讲道理，村长也敷衍了事。反正最后就是传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件事，也都相信了。甚至还有混混大晚上跑我家敲门，大张旗鼓说话也不好听。” 郑明星没有继续当捧哏，而是给袁美娟的茶杯里添了点水，示意她可以喝一点冷静一下。 “有些事情，我都是听我奶奶说的。” 袁美娟抬头再看郑明星，眼神平静道：“其实到这时候，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嘴长在别人身上，就让他们说呗！只是我没想到……我爸不知道怎么的，他听信了。” “他们不在一个地方打工？” 郑明星愣了一下。 “我妈在一个服装厂做衣服，我爸在一个电子厂做vcd。距离很近，但并不在一起。呼……” 袁美娟摇摇头，吐出一口气继续道：“反正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忽然开始吵架，打架，把家里砸的乱七八糟。外面人也来看热闹，奶奶就把我保护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然后第二天……我爸走了！腊月二十九一个人走的，年也没过。呵呵……然后当天下午，我妈在家里了喝药，连抢救都没来得及就死了。” “开什么玩笑……” 林戈愣愣的看着袁美娟，没想到一开始的所谓谣言，居然会打垮原本平安无事辛苦养家的夫妻两人。 这比陈丹的事情更加过分！ 一个谣言，竟然让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产生了猜疑，以至于一死一消失，连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顾不上，直接将曾经的一切全部舍弃？ “哼！” 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袁美娟居然笑起来，“哪怕这样，我爸也没有再回来。或者说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一晚上他走了之后，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总而言之我妈一死，就只剩下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再加上村子里还在说我妈是丑事被揭开之后受不了才自杀的，自杀还成了坐实不忠的证据。呵呵……奶奶跟我在这种地方已经待不下去了，她就带着我去了县城里。她给县小学校长下跪，才让我能继续读书；只可惜我辜负了她，高中读完还是辍学了。” “……” 郑明星沉默半晌，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为什么要辍学？你应该清楚的吧，以那时候你的情况，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就比如来漳河派出所应聘辅警，如果不是运气好，你大概率都会因为学历而落选。” “读不起啊！” 袁美娟摇摇头，再笑一声道：“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还哪有钱读书？” “这家伙……小时候这么悲惨么？” 林戈也沉默下来，面对袁美娟的悲伤往事，再也没有了吃瓜的心情。 一个谣言，或者最开始只是嫉妒袁美娟父亲赚钱更多，于是随口说的一句污蔑话，最终却造就了一个家庭的悲惨境地。这是多么让人无语，又多么让人痛心的一件事。 因为一个谣言，袁美娟从一开始拥有幸福的一家，到最后变成一个孤儿。母亲死在眼前，奶奶死在眼前，父亲抛弃她消失无踪，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么？ 而造就这一切的，或许只是一开始打算贬低一下袁美娟父母的，并没有想那么多的一句话。 但最终在各种添油加醋还有不晓得轻重的伪证之下，它变成了杀人的刀。 并且当真杀死了人。 郑明星陪着袁美娟一起沉默。 林戈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袁美娟，身体也不自觉蹲正，不再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他忽然感觉有些讽刺，袁美娟的名字原本带着最美好的意味，千里共婵娟呢！它讲述的是爱情，也是亲情，再加上一个美好前缀；却不想因为一个谣言，支离破碎。 谣言如刀，果然不是一句假话。十几二十年前网络不在的时候，有袁美娟面临的悲痛。到如今网络时代，更是仿佛刽子手一般。 难怪袁美娟今天会受到这么大的触动，原来今天这事情和当年的她如出一辙。甚至最可笑的，就连污蔑母亲打工时候是在广省做丑事这一点，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种不正常的概念，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 林戈有些不明白。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连他自己，也会隐隐将那个打工人众多的地方，和丑事进行定位。 这两个词，原本风马牛不相及啊！ “那时候，很不容易吧？” 郑明星感慨出声。 袁美娟点点头，对自己当年的辛苦却不愿意多说。 郑明星也不追问，只是忽然话题一转他笑着道：“但是你是怎么跟胡立军联系上的？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老胡的态度和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不过我可告诉你啊，老胡是有家庭的！他有老婆有女儿，咱们国家也不支持婚外恋的风气！你要是对他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就告诉你可以死心啦！” “……” 袁美娟脸上一红，完全没有想到郑明星会突然说出这种事。 林戈也愣一下，差一点被闪断腰。他无语的盯着郑明星，腹诽这家伙就算要转移话题转移悲伤情绪，也不应该拿胡立军的事儿开玩笑啊！ 胡立军可是胡苗的爸爸呢！ 再说……也没看出来袁美娟平时和胡立军有什么额外交流啊？ 无语的看着郑明星笑吟吟的样子，袁美娟想一想还是决定帮胡立军挽回名誉。毕竟谣言这种事，已经一次次证明它的杀伤力。而胡立军，他是无辜的。 于是叹一口气，袁美娟轻笑一声道：“您误会了，我和胡大叔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不知道您是否记得，以前的时候上面有过一对一资助的政策要求，每一个公务员都必须资助一个贫困孩子，帮助他维持学业。也许是命运的巧合吧，学校里挑选我成了胡大叔的帮扶对象！我从初中开始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胡大叔帮忙寄过来的。他是我的恩人，得知我是个孤儿之后，整整六年每个月都给我寄钱，还写信鼓励我要好好读书好好生活，告诉我不能被困难打败……” “这……” 郑明星眨一下眼睛，忽然感觉袁美娟的话好离奇。 这么巧合的么？ 但郑明星确实记得，以前有过这样的政策要求。 只是那时候自己还未就业，而且这种规定并没持续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停止了。 毕竟说实话当时公务员的工资也不高。而这种模式虽然能够帮助困难孩子读书，但也容易培养出不知感恩的混蛋，米虫或者赖皮，也发生过很多捐助款被家庭挪用的情况。孩子继续辍学，一家人靠着这种捐款吃饭甚至道德绑架，将一件好事变成一个笑话等等，当时都是层出不穷。于是在郑明星大学毕业的时候，这种‘硬捐款’已经消失无踪。尽管依然还有人仗着贫穷道德绑架做慈善的人，但终究没有了错误的政策之后，这种事的发生概率已经变小许多。 “他资助你六年，结果这会儿你跟他成了同事，他却还不知道你是谁？” 郑明星觉得这个东西才是更有意思的，也终于明白袁美娟为什么会对胡立军态度不一样。毕竟……他是她的大恩人呐！ 一个十二岁的孤儿，如果不是胡立军的资助，天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受到资助的孩子，都被要求匿名。也许是为了防止不好的事情发生吧，反正胡大叔只知道他资助的女孩姓袁，却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他给我写了好多信，我全部都留着。如果郑教导您不相信，我明天就把它都拿给您看。呵呵……其实我偶尔也会翻看胡大叔说的那些话，装成熟的样子挺有趣的。” 袁美娟也跟着露出笑容。 悲惨的事情之后，能够遇到这样的温暖，对袁美娟的生命也仿佛是一次转折。 至于她说的‘装成熟’，林戈倒也能够理解。毕竟按照时间来说那时候估计胡立军也才刚上班不久，一个年轻人资助一个孩子还得鼓励她，确实得装得老成一些。 这种轻松就能拆穿的事情，郑明星自然不会不礼貌的非要看到证据。 见袁美娟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他笑着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这件事？总不会打算一辈子瞒着他吧？明明是一件好事，他知道自己资助的孩子如今也成为一名警察，肯定会很欣慰很骄傲的。” 袁美娟摇摇头。 “能不能别告诉他？我现在只是一个辅警，我想等到哪一天我正式成为和他一样的警察，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让他真正为我感到骄傲！” “这可不容易啊！” 郑明星愣了一下，但还是认真的帮忙分析道：“说实话，以你的学历还有工作经验，想要成为正编还是有些困难的。漳河派出所这些年来，也就只有赵志刚和李思语是额外录取的高中生文凭。但赵志刚的情况不一样，你也清楚，他多数是沾了家庭的光，这一点属于父辈荣耀没什么好隐瞒的。至于李思语……说实话当一名普通警察，想要立功并不容易。辅警就更不用多说了，想通过立功拿到编制，得是那种非常特殊的重特大功劳才可以。李思语不是碰到这次tiger病毒，她就算跟着咪咪立了好几次功劳，想要拿到编制也还有得等。这话虽然不好听，但辅警想要成为正编，不流点血住个院，确实很难让外界信服。” “没关系！我不怕受伤，也不怕挑战。” 袁美娟点点头，虽然不是那么自信的表情，但也还是坚决的道：“其实当一辈子辅警也无所谓啊，又不是非要把我的秘密告诉胡大叔。我觉得他并不需要我的感谢，他对我的帮助也不是为了让我给他做些什么。所以就算不能拿到编制，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就当是我心里的一个恶趣味吧，没必要因为当年的事情让他分心。” “那就……随你吧。” 郑明星点点头。 原本就是两个人的私事，确实不需要他插手。 只要袁美娟不打算干涉胡立军的家庭，郑明星也就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胡立军资助她六年，也不是为了让她报恩。 ‘哐哐！’ 敲门声忽然响起来。 林戈耳朵一竖，再愕然看一下袁美娟，只感觉说曹操曹操到这句话，确实非常有道理。 “郑教导，在里面吗？” 胡立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起来心情好像不错，看样子调解室那边的工作应该很顺利。 “呵呵……” 郑明星看一下袁美娟，看的她羞红着脸低下头，这才站起来回到办公桌后面，放开声音示意胡立军可以进来。 “哦，小袁也在啊！” 胡立军看到办公室里还有袁美娟，稍微愣一下又很快笑着跟她打招呼。虽然不太习惯这个闷葫芦的性格，但好歹也是同事又是个踏实姑娘，他对袁美娟的看法并不坏。 “还小袁呢！” 林戈无语的看着胡立军，这货不会真的不知道袁美娟的身份吧？ “看屁！” 胡立军对林戈可不会客气，或者说整个漳河派出所的警察都已经了解了这只猫的破性格，平时言语上并不会把它当祖宗看待。 怼林戈一声，胡立军这才将手中资料拿给郑明星。 “郑教导，调解结束了。” (本章完) 第571章 老实人的愤怒 第571章 老实人的愤怒 “都同意调解了？” 郑明星从胡立军手中接过调解书。 林戈也赶紧从旁边跑过来跳上桌子，把脑袋凑到郑明星旁边要看看这次开盒事件的调解结果。 但是没等他看到上面的字儿呢，郑明星就愣一下抬起头。 “怎么只有郝俊文家的？贾婉琳家不同意调解？” “贾婉琳的父亲拒绝配合我们发布澄清视频，也拒绝在调解书上签字。” 胡立军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他们似乎咨询过律师，知道以自家女儿的年龄不至于受到什么处罚，因此考虑的不是道歉，而是自家名声问题。毕竟网暴这种事，不是说咱们发布澄清公告这件事就结束的，少不得贾婉琳会遭到网络上的批评还有他人指指点点。所以他们只愿意出钱息事宁人，但拒绝公开道歉。” “这可……真是扯淡！” 郑明星又愣一下，反应过来摇头道：“警方发布澄清内容，可不需要经过他们允许。我们发布的是事件真相，他以为他们家做错的事逃得掉？” “总而言之他们家态度太高傲，让陈大宇认为他们没有诚意，也拒绝和他们家进行调解。不仅如此陈大宇表示会走法律途径，此外还要求我们追究贾婉琳父母的监护责任。” 胡立军叹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事情到这一步，您看该怎么解决才好？贾婉琳只需要接受矫治教育和民事赔偿，我们能够为陈家人做的也不多。陈大宇要求我们帮忙追究监护责任，但说实话以目前这个情况来看，调解或者打官司，最终结果大概率不会有太大区别。想要得到贾婉琳父母诚挚的道歉和悔过，我估计很难。” “警察又不是神，法律框架之下让贾婉琳一家逃脱法网，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郑明星苦笑一声，把林戈伸过来薅调解书的手拍掉，这才对胡立军道：“先不管贾家人的态度了，你等一下去配合李一铎，在网上帮陈大宇家做好澄清工作，帮助他们家恢复名誉。等警方的澄清公之于众，就该由贾家人承担现实以及网络上的骂名了。贾婉琳以开盒手段诬陷无辜，之后在网上接受别人的指责批判，也算是该有的代价。就拿这个话安抚陈家人吧，告诉他们肇事者会受到足够的惩罚，舆论的指责将会比警方判罚更加沉重，这个后果并算不轻。” “拿这种话安抚陈大宇，可没什么意义啊！您是没看到调解室里贾婉琳父母的态度，我估计这会儿陈大宇肺都要气炸了。” 胡立军摇摇头，却也知道派出所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公道自在人心，警方公告出具之后，会有人安慰他们，并且帮他们说话的。至于贾家的事，再看吧。往另一个方面想，他们这样不分好歹的宠溺孩子护着孩子，岂不是告诉孩子犯错了不需要承受代价？继续这么搞，迟早会有后悔的一天。虽然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但总归是他们自己作死，又能怪谁？” 郑明星叹一口气。 总而言之如果贾婉琳将自己轻轻松松走出派出所当作是开盒事件的胜利，郑明星估计她再次被警察找上门的时间应该不远。 说实话，这个未来挺残酷的。 但毕竟是贾家人自己的决定，胡立军又哪好再说什么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靠陈大宇自家向法院提起诉讼了，但胡立军对能够得到合理赔偿并不好看，因为国内在这方面的赔偿金额明显比国外偏低。 郝俊文家拿出来三万块钱赔偿陈大宇一家，争取到了谅解。而贾家人作为实施犯罪行为的主体，就算打完官司，他需要拿出来的钱估计也不会比这个数字更多。 甚至这种情况得到的钱还要扣除律师费。 “听着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林戈叹一口气。 他没想到哪怕有警方干预，这件事也没能达到预想的程度。贾家人理所当然的拒绝配合，就连最基础的道歉也不心诚。他们只考虑自家名声，却不想想女儿做的事情对陈家是多么大的伤害。 明明是犯了错，但贾家人却依然可以逍遥法外。而陈家三人被如此诽谤辱骂，却只得到这么一点补偿。 这种事，任谁都没有办法接受。 没精打采的从办公室里出来，正打算去看看陈丹一家人走了没有，林戈忽然一抬头，看见派出所门口有人正呆呆的站在那里，一个个就像傻子一样。 不是陈丹一家还能是谁？ 陈大宇的表情挺茫然的，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犯错的人却不会受到惩罚。旁边她的妻子静静的搂着女儿，母女二人呆呆的看着旁边车水马龙，也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毫无疑问如今这个结果，陈家人是不满意的。 这或许不是赔偿金额钱多钱少的问题，也不是肇事者的道歉有没有诚意的问题，而是贾家人嚣张的态度，确实让人感到憋屈。 林戈能够理解这种不甘心，但也能理解派出所的无奈。 哎！ 摇摇头，林戈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一家。想一想决定拜托林佳之后有空多观察一下陈丹的情况，这才转身回去猫舍里。 “但我特么还是不甘心！” 一个囫囵觉睡醒，林戈不爽的在垫子上捶一拳头。 抬头看看旁边被惊动的母玳瑁，他恼火的走出猫舍，却又不知道心里的憋屈该找谁去发泄。 出门溜达一圈，路过陈丹家包子铺的时候，发现大门关闭着。 林戈凑过去竖起耳朵听一下，也没有从里面听到任何声音。似乎陈丹一家人并不在家中，可这个时候他们会去哪里呢？ 不知道为什么，林戈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人将面子看的很重，有人将名声看的不屑一顾，很明显陈大宇就是前者。警方的处理决定或许能够帮陈大宇挽回名声，但这个性格暴躁的家伙是否愿意接受脸面严重受损的事实，这却还真不一定。就连林戈自己都对这个结果感到不甘心，那么如果陈大宇认为警方的工作并没有让他满意，这时候他会做什么呢？ 林戈赶紧顺着包子铺门口最新鲜的气味追索过去。 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林戈终于在一条商业街看到了陈丹和她的母亲。两人正在一家服装店里挑选衣服，似乎是想用买新衣服的方式安抚女儿受到的伤痛。 这让林戈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左右张望好一会儿，却没有发现陈大宇本人。 陈大宇并没有跟母子俩在一起？这时候这种心情之下，他会去做什么？ 这家伙……有没有可能私下展开报复行动？ 林戈心里一紧，也顾不上去跟陈丹打招呼，赶紧返回去寻找陈大宇的气味。这一次终于是在一个厨房用品店门口嗅到了陈大宇的气息，但是里面各种各样的刀具却让林戈心生不详预感。 店子里面坐着一个表情纠结的大婶，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时不时又转头看向店铺外面，似乎在犹豫些什么东西。 林戈听到她在不停的嘀咕‘应该不可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哪知道他买刀要做什么’、‘到底要不要报警啊’之类的话，似乎店子里之前真发生过什么事。 “应该……不至于吧？” 干笑一声，林戈没敢耽搁时间，赶紧拨通张科的电话。 “咪咪，出什么事儿了？” 张科急匆匆的赶过来。 林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对着身后的店铺嚎叫一声。 “这家店有什么问题么？” 张科从来不会把林戈的示警当做小事，于是打开执法记录仪迈进店铺里面。结果还不等他开口，守店大婶看到警察上门，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 “警察同志，跟我没关系！我哪知道他买刀是要杀人还是要杀猪啊，其实我也打算报警的……” “嗯？” 张科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眼神一凝，“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给我把话讲清楚！” “就是刚才……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多一点吧，一个男的跑来我这里买刀。他挑选了好长时间，各种各样的剃骨刀剁刀还有劈柴的刀都试了一下。我感觉这有点不对劲，谁家来买刀连个具体目的都没有呢对不对？反正我也不知道他买刀要做什么，就是感觉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正打算报警呢，你就忽然进来了。” 大婶尴尬又心虚的解释，不过脸上倒是松了一口气，终于不需要再纠结了的表情。 “买刀？用途还不固定？” 张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抬起头在店里看看，指着头顶的摄像头道：“店里有监控吧？让我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哦，在这边。但是警察同志，我不会弄啊。” 大婶将张科引到一台老式电脑面前，就连开机都了一两分钟。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张科好不容易打开监控视频，一眼就认出来里面买刀的人就是陈大宇。甚至陈大宇挑选刀具时候比划的动作也不像是要剁肉的，那挥舞姿势很明显就要砍人。 再加上视频里虽然没有声音，但陈大宇很明显一直在念叨什么。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充满愤怒，这可不是一个正常现象。 “这家伙……是要去行凶啊！” 张科吸一口冷气，顾不得旁边大婶，赶紧用胸口对讲机跟派出所进行联络。 派出所里众人得知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这明摆着是要对之前的事情进行报复，毫无疑问必须得尽快阻止才行。 于是随着聂国强一声令下，派出所里所有能动的警察全部行动起来。针对陈大宇的目标是贾婉琳一家人，迅速展开追踪搜索，只希望能够及时阻止陈大宇的犯罪行为。 然而陈大宇买刀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前的事，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就连贾家人的电话也打不通，想示警也做不到。 这到底是为了防止警方骚扰他们劝说接受调解，才统一的全部手机关机；还是说贾家人已经被陈大宇控制，被迫关机阻止报警，如今都是一个未知数。 只唯有一点能够肯定，陈大宇的行动力着实不一般。 “咪咪，现在就要靠你了！” 张科也没有继续在刀具店里停留，赶紧唤一声有些发愣的林戈，急匆匆就要出门寻人。 “真是……造孽！” 林戈狠狠一咬牙，赶紧追索陈大宇留下的气味追上去。 但是没走两步，林戈就发现陈大宇的气味消失在马路边，应该是坐上了出租车。这种情况下短时间林戈也没办法搜索到什么，只能跟张科一起先去贾婉琳家里再说。 “居然……没回来？” 到达贾家人留下的家庭住址，林戈还不等跑到他家大门口，就发现附近并没有贾家人留下的新鲜气味。 敲门未果之后，张科又领着林戈去了底下停车场，再一次确定贾家人没有回来的事实。那么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是否已经被陈大宇追上？这些都成了未知数。 坐镇派出所的李一铎很快给出一个消息，二十分钟前陈大宇的电话号码曾经跟贾婉琳的父亲有过通话。通话时长一分钟多一点，很有可能贾家人是被他骗到了某个指定位置。 通过对通话时候手机位置的定位，确定当时陈大宇是在油城中学附近，一行在外面疯狂寻人的警察们又匆匆往回跑。 来到目标地点一看，依然空无一人。 于是派几个人去查监控，派几个人去周围寻找，再又联系交警部门搜索贾家人的轿车踪迹，所有人忙作一团。 这来来回回一耽搁，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 如果陈大宇不啰嗦直接动手，估计这会儿贾家人的身体都要凉了。 “陈大宇……真的会选择杀人吗？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冲动，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事？” 林戈跟着跑了一圈，又累又疑惑。 从之前的接触就能够看出来，陈大宇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这种人确实很看重自己的脸面名声，也确实难以接受自家人被人侮辱诽谤的事实。但是……同样也能看出来，陈家人都是比较老实的那种，寻常都不与人产生纠纷、遇到事情多数情况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这种人遇到不好的事，真的会选择一怒杀人？ 他应该很清楚杀人的后果，也应该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才对。 所以……如果他真的挟持了贾家人，他会选择怎么做？ 他会去哪里？ 如果时间足够，林戈就可以发动所有小弟全城搜索。但是现在必须争分夺秒，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恶性案件，林戈就没有时间慢悠悠的召集小弟们了。 他这会儿只能靠自己，也只能希望自己运气不错。 坐在警车里慢悠悠的往前搜索，林戈从窗户处探出头，只希望能够嗅到目标的气味。 “嗯？” 忽然愣一下，林戈赶紧嚎叫一声示意张科停车。 ‘吱呀’的刹车声让后面的车子措不及防，谁也没有想到前面那辆闪灯的警车会突然停车，一个个赶紧闪避险些造成交通事故。 但林戈却顾不得这么多，只大胆的从车窗里跳出来，再又回身跳到车顶上环顾四周。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人流车流都很大的交通要道。这种地方并不是杀人的好选择，可为什么却能够闻到属于陈大宇和贾家人的十分清晰的气味？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左边是一个小区，右边是一个建材市场，头顶上的走火车的高架桥，这个地方和陈大宇的目标有什么关系吗？ 还有……他做这种事，为什么却又让妻子带女儿去买衣服？ 避着她们？ 不知道为什么，林戈心中忽然涌起一种紧迫感。 “哎，看到刚才那几个人没有？” “怎么感觉像是绑架啊？” “要不要报警？”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忽然在一辆辆汽车愤怒鸣笛的喇叭声中，林戈听到左边小区门口的坛附近，那几个正在健身的中老年人的议论声。 “绑架？” 林戈眼睛一瞪，顺着那边位置看过去。 然后很快林戈就找到了一个并不显眼，但是存在位置十分不对劲的目标。 在去往高架桥的斜坡楼梯上，一行四人正沿着陡峭的石阶缓慢的向上攀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小姑娘，最后面则是一个持刀的男子。仔细一看，不是陈大宇还有贾家人还能是谁？ “卧槽，爬到那上去要去干什么？” 林戈大惊失色，赶紧穿过滚滚车流朝通往高架桥的石阶跑过去。 (本章完) 第572章 跳桥 第572章 跳桥 顺着林戈的路线，张科也看到了正在往高架桥攀爬的那几个人。 前面三人畏畏缩缩的模样被他看在眼里，走在最后面那人用力推攘前面三人的动作，也十分明显。 尽管铁轨旁有铁丝网拦截，但这种东西就好像高速护栏一样，终究只能阻拦老实人。当看到陈大宇毫不客气一脚将铁丝网踹弯，再逼迫着贾家人爬过去的时候，张科赶紧通过对讲机联络支援。 “铁轨？高架？开什么玩笑！” 一众警察大惊失色，甚至就连市局也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寻人事件，居然能闹到这种程度。 上了铁轨还能干什么？ 无论是卧轨还是跳桥，那都是非常非常恐怖的事情。 众目睽睽之下搞出这种事儿，这种乱子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决的啊！而且一旦让舆论知道这种事的起因是网络暴力，估计整个国内网络都会沸腾起来。 大量警察立即行动起来，纷纷往这边赶。 也有人赶紧联系铁道部门，暂缓途径这条铁轨的所有火车。此外消防以及医护部门也都得到通知，迅速朝这边疾驰而来。 挂了对讲机，张科顾不上停车的事情，直接把警车往路中间一丢，人也直接选择横穿马路，在无数车流的急刹和鸣笛当中冲到马路对面。他直接越过人行道栅栏冲进小区门口广场，朝石阶疾奔过去。 在他的前面，林戈已经爬到了石阶一半。但此时被挟持的几个人已经上了高架，正被陈大宇威逼着往高架桥中间的位置走。 “开什么玩笑！陈大宇这家伙，疯了么？要么不搞事，要么就搞出这种惊天的大事儿？他就不为自己妻女考虑，非要来个一死了之或者把自己送进监狱里？” 林戈咬牙切齿气喘吁吁，陡峭的石阶对猫实在不算友好，几十米的高度攀爬起来也格外困难。 这个高架的左边，也就是林戈攀爬的这边，是七宝山的末端，一条铁轨从山中穿过，再通过高架去往对面的城区，目的直达漳市火车站。而后在高架桥下方，是山脚下的露天广场，这会儿已经有许多人在广场里跳舞活动。陈大宇挟持贾家人的行动，刚才就已经被广场里的人察觉。这会儿再看到一个警察往上跑，更是吸引住一个个人的注意力。很快大家就看到了站在高架桥顶上的那几个人，顿时在顾不得跳舞玩耍，都将注意力还有手机镜头对准桥上。 也亏得现在的手机拍照效果好，尽管肉眼看不清楚桥上的情况，但是拿手机对准再放大，也能够看清楚那是被逼迫着往前走的一家三口，以及背后面无表情看起来很老实的中年人。 那一家三口的脸色都不好看，女娃和她妈都是泪眼婆娑的浑身直打哆嗦。而作为丈夫的男性则身上有一些带血的伤痕，这会儿也不敢反抗只蜗牛一样慢慢向前挪。 “快点！” 陈大宇厉喝一声，剁骨刀狠狠一个刀背劈在贾婉琳父亲后背上，将他砸的一个踉跄。 之所以选择刀背，是因为陈大宇还不想让这几个该死的家伙太早死掉。他们需要当着被吸引过来的无数的人的面，老老实实把诬陷的事情讲清楚，恢复了陈家清白。 至于之后的事，究竟要不要杀死这三个人，陈大宇还有些犹豫。当然现在也不需要考虑那么远，总归先把脸面找回来再说。 “嗷！” 一声刺耳的咆哮从身后传来，陈大宇微微一愣转过身，只看见一只眼熟的猫正在朝自己跑过来。 “这是猫……是派出所的……” 陈大宇的眼神闪动一下，他想起来这只猫今早时候在家里救下陈丹的事情。那时候如果不是这只猫，自家女儿恐怕已经想不开了吧？ 心中陡然升起对林戈的好感，陈大宇撇撇嘴没有理会，而是回头踹一脚再次喝令贾婉琳的父亲走快一点。 “我……我走不动了！” 贾婉琳父亲委屈的说着，猫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丢丢的希望。虽然没认出林戈，但他知道既然猫会过来，很快肯定也有人过来救自己。 “走不动就死！” 陈大宇高高举起手中带血的刀，恐吓一声顿时让贾婉琳父亲一个哆嗦，赶紧回头老老实实往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来到妻子女儿身后，轻轻推一下两人的肩膀示意她们赶紧往前跑。这条高架桥没有别的路，只要自己在这里拦住陈大宇，妻女就有机会逃得升天。 “别碰我！” 双眼通红的贾婉琳母亲，非常不耐烦的将丈夫的手拍开。她不知道自己丈夫又想干什么，但她只愤怒丈夫无能，把自己带到这种险地。 “爸……” 贾婉琳委屈的回头对父亲喊一声。 从小到大没遇到过这种事的她，现在已经彻底知道错，知道害人可能导致的后果了。 “你们……快跑啊！” 贾婉琳父亲扯一下嘴角，只感觉浑身勇气都在消退。他知道被刀砍的有多疼，也知道自己肯定坚持不了几秒钟。但是好歹……你们快点走啊，离这杀人凶手远一点不好么？ “啊？哦！” 对视一眼，贾婉琳和母亲恍然大悟，赶紧加快脚步往前走。至于跑是已经跑不动了，两人这会儿已经被吓的浑身都没了力气。 “敢跑，我就杀了他！” 陈大宇也看到了前面三人的小动作，顿时厉喝一声将刀架在贾婉琳父亲的脖子上。 贾婉琳父亲顿时不敢再挣扎，反抗的心理也在瞬间消失无踪。而贾婉琳母亲却拽着贾婉琳只顾闷头往前跑，却没想到手被贾婉琳甩开，做女儿的担心父亲，停下了脚步。 “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 贾婉琳母亲嘀咕一声，女儿也不管了，只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跑。 “嗷！” 林戈终于来到陈大宇身后不远处，停止脚步咆哮一声，他怒视陈大宇，随时准备动手阻止他。 “不要妨碍我！” 陈大宇朝林戈恐吓两声，但终究担心被猫袭击什么的，没敢继续往前走。 不过反正手里有人质，目的地也差不多到了，他这会儿已经半点都不担心。闹呗！闹的越热闹，人越多越好！ “不要做傻事啊！” 张科终于气喘吁吁的爬上来，终于在高架桥追上这些人。看到陈大宇挟持贾婉琳父亲的样子，他赶紧大声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犯罪啊！你要想想你的妻子女儿，想想你的家庭！难道要一时冲动，把现在辛辛苦苦创造的一切全部都给毁掉吗？” “已经被毁掉了！脸都没了，还要这条命干什么？” 陈大宇背靠高架桥的栏杆，身后就是几十米高耸悬崖。他抬头对张科咆哮一声，再次拿刀贴紧贾婉琳父亲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从腰上取出一个大喇叭，将它丢给贾婉琳。 “看着下面的人，看着这个警察，把你做的事情给我说个清楚！现在就说！声音大一点！如果你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清白，那我就先杀了他再来杀你！” “呜呜……” 贾婉琳浑身哆嗦蹲下来，满脸是泪却不敢去捡掉在铁轨中间的那个喇叭。 “快一点！” 陈大宇要控制贾婉琳父亲无法分身，只能对贾婉琳吼道：“把你做的那些坏事，都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再磨叽，别怪我不客气！” “对……对不起！对不起……呜呜……” 贾婉琳脸上泪水哗啦啦的流，拿起喇叭却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一遍遍的道歉。 “陈大宇！” 张科小心翼翼朝陈大宇靠近，一边警惕的盯着他的动作，一边大声道：“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不要继续错下去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犯罪！你做的事情，是要坐牢的！你现在放开他们，我还当你们只是正常争执；但你要执迷不悟继续错下去，那你就是在胁迫谋杀！你懂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想清楚了，不要一时冲动再后悔莫及！你硬是要把你女儿变成杀人犯的女儿才能满意吗？为了你所谓的脸面，你要连你女儿一起害死？” “只要他们听话，老子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陈大宇脸色变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道：“凭什么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污蔑我，我却不能挽回名声？没这个道理对不对？我只想让他们说出真相，这有什么错误？啊！” “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而不是用武力威胁！你现在距离谋杀只有一步之遥了，不要行差踏错！” 张科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陈大宇。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张科目测只要再靠近一点点，他就有把握从陈大宇手中把那把刀夺过来。或者只要贾婉琳的父亲稍微配合一点，现在就能救下他。 然而面对张科暗示的眼神，贾婉琳的父亲却只做不知一动不动。他知道张科的意思，但现在他才是人质，这万一要是出点事…… “离我远一点！” 陈大宇发现张科的举动，把贾婉琳的父亲往后一拽，刀架在他脖子上作势预划。 “别跟我说这么多！我跟你说，我既然做到这一步，我就没打算轻而易举罢手！大不了不活了！大不了弄死这王八蛋再自杀！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后悔？” 陈大宇双眼通红，紧张的气氛让他越发狂躁，只咬着牙道：“老子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这年头好人就要被欺负？老子一辈子与人和善，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们当警察的狗屁用没有，只知道靠嘴巴说！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干！我自己的清白我自己来拿，你们没本事管就少特么来插手！臭婊子，你特么还在干什么？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清楚吗，还是说你连你老子的命都不在乎了？快一点！打开喇叭，把你对我家做的事都说出来！” “快一点！” 陈大宇歇斯底里的大吼。 张科举着双手后退，贾婉琳的父亲一副‘果然如此’的态度一动不动，贾婉琳则哆哆嗦嗦找到喇叭开关打开，却拿着喇叭一时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才好。 她没有说话，陈大宇的咒骂声倒是通过喇叭变得响亮，也让高架桥下更多人注意到上面的混乱，一个个好奇的仰着脖子指指点点。 甚至就连来往的车辆，也有因为发现异常情况而停下来凑热闹的。特别是当警察还是交警迅速赶到，赶紧在桥下布置隔离带安全网的时候，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张勇领着一众警察气喘吁吁的往高架桥上爬，另一边铁轨上也有一个单独的小型火车头迅速行驶过来。火车头和逃跑的贾婉琳妈妈相遇，两名铁路警察跳下来，将她保护住。 一时间陈大宇左边是张科以及追上来的漳河派出所众人，右边是通过铁路追上来的市局警察以及铁路警察，他已经被堵在中间插翅难飞。 然而，陈大宇手中有人质，大家还是投鼠忌器。 “先不要动手！” 张勇在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心知这名犯罪者也是倒霉。眼下到这一步就不要让事情性质变得更恶劣了，能以小责任把事情处理，就尽量不要变成刑事犯罪。 故意伤害和谋杀，性质可是截然不同。 “陈大宇，不要辜负我们的一片苦心。你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我觉得到你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别的事情咱们到派出所慢慢的谈。你的态度他们已经知道，接下来没有什么是谈不来的对不对？放开手，把刀子丢掉！听见没有？你再继续这么搞下去，到时候就真的无法挽回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说这些话都是为你好，你赶紧给我冷静一下。” “……” 不知道是被说动还是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逃，陈大宇干脆沉默着不再跟警察啰嗦。 他背靠护栏拽着贾婉琳的父亲，慢慢的往贾婉琳身边走，然后一把将这个傻姑娘拽到自己身边用胳膊肘箍住脖子。另一只手拿刀威胁贾婉琳父亲，他算是一只手挟持一名受害人。 想一想，陈大宇‘乓当’一声把刀子丢在铁轨上。 他用两只手分别掐着两名人质的脖子，身体大半向后仰倒在护栏外，一副随时准备拽着两人往下跳的架势。 看到这一幕，下方的消防员还有交警们都紧张起来。硕大的充气垫被铺在桥下并且迅速充气填实，只希望能够起到那么一两分的作用。 此时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甚至呼朋唤友喊亲叫邻，让更多的人都来看这个热闹。 先前的人已经通过陈大宇的咆哮大概猜到事情真相，于是便迫不及待的将消息跟一头雾水的后来者分享。很快大家也都知道这是一个老实人被人诬陷，然后匹夫一怒要跟人同归于尽的事情。尽管觉得只是被人说些闲话就搞到这一步有点离谱，但更多人还是只感觉这事儿挺热闹，甚至有人低声在喊‘跳啊跳啊’的话。 现场变得越来越混乱，警察们也是忙不过来。至于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几名警察也只是瞪他们一眼，然后不留痕迹的朝他们靠拢一些。 如果傻屌真的敢喊出声让上面听到，那就第一时间弄翻他！ “这算是……怎么个事儿啊！” 叹一口气，林戈犹豫着要不要出手。 因为随着陈大宇挟持两个人质，他的视野范围已经变得很低。换句话说，一只猫的动作，他大概率是发现不了的。或者就算发现，他也来不及做什么反应。 但是林戈又知道一点，警方其实同样有机会立即将他制服。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行动，一来是因为风险较大，二来也是为了给陈大宇一个机会。放弃犯罪的自首和被警方制服，后果是截然不同的。大家都清楚陈大宇的事，心里对他也抱着一定的同情。如果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结束这件事，大家也不想让这家伙以谋杀绑架的罪名被逮捕送进监狱，这个结果从现实层面来说其实挺糟糕。 现在事情闹这么大，整件事肯定是要向社会公布的。到时候谣言如刀让人有样学样就不好了，主动放弃犯罪才是对社会和其他人最好的警醒。 “陈大宇，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看看下面多少人，事情闹这么大，你的事情大家已经都了解，也都能明白你的委屈。这样就够了，已经可以了！放开他们吧，接下来配合我们把真相交代，让大家知道你这么做的起因结果，让大家知道诬陷别人的后果，这样就行了！松开手，往前走，离护栏远一点，慢慢的来……” 张勇依然在试图用语言安抚，绝对不允许闹出有谁真被弄下去之类的扯淡事。 不过一件小事而已，真的闹不到拿命去证明清白的程度啊！ 见陈大宇只是犹豫却没有动作，张勇眉头一皱厉喝道：“陈大宇，难道非要我把你妻子女儿喊过来，让她们来劝说你吗？你是不是非要让她们也看到你现在这个丑样子？” “你敢！” 陈大宇脸色一变，回头大吼一声。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犹豫着稍微松一松掐住贾婉琳脖子的手，让她的呼吸能够顺畅一些。之后人也站直了，没有继续往护栏下面后仰。 想一想他把贾婉琳的父亲往前一推，将这名碍事的人质丢弃。 然后从贾婉琳手中夺过喇叭，转身看向桥下想要解释清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大宇举着喇叭放在嘴边，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章完) 第573章 一通闹剧（月初求票） 第573章 一通闹剧（月初求票） “我是要来，干什么来着？” 陈大宇愣愣的看着下方仿佛小蚂蚁一样越聚越多的人群。 “哦！对了！我是要这王八蛋一家人，把他们污蔑我的事情都讲清楚！没错！但是……怎么讲？讲的清楚么？他们被我绑架了，那些人还会相信他们说的话么？” 陈大宇忽然把贾婉琳往外一推，女孩跌跌撞撞的脱离掌控摔在前面铁轨上。 铺铁轨的碎石尖锐锋利，很快在贾婉琳的膝盖和手掌上擦是好几道伤口。但她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疼痛？赶紧手脚并用往前爬，总算翻过两条铁轨再被扑过来的警察护在身后。 自此，陈大宇手中再无人质。 一众警察松了一口气，只继续警惕的盯着陈大宇，随时准备在这家伙万一跳桥自杀的时候赶紧拽住他。 “嘁！” 冷静下来的陈大宇，不屑冷笑一声。 他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其实人质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把事情闹大就行了，让下面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够了！那名警察同志说的没错，没必要把自己弄进监狱里。 “我现在做的事情……应该叫自杀未遂对吧？自杀未遂又不犯法，顶多就是辛苦了一下警察同志们。” 陈大宇用自己贫瘠的法律概念说服自己。 转身看向桥下的人，他拿起大喇叭低头一看，撇嘴发现电池已经电量不足。于是也不多说，他只冲着下方大吼一声‘我是被污蔑害的！’，再就将喇叭丢在地上。 下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听清楚内容后更是议论纷纷。 仅仅污蔑两个字，就足够人们在脑海中拍出二十集的连续剧了。再看那么多警察围着一个人，各种警察偏私陷害的念头也都纷纷冒出来。 “这家伙……到这时候还耍小聪明！” 赵志刚气的直咬牙。 他把所有几十个警察耍的团团转，害的大家在整个漳市到处找人不说，这会儿还要像伺候祖宗一样生怕他受伤或者掉下去。结果这时候他还来这么一句，直接把警方给拉下水。 也就是这家伙及时抛弃人质了，否则这会儿求武警同志直接毙了他都不用讲道理。 “陈大宇，说完了吧？” 张勇倒是十分冷静，面无表情的盯着陈大宇道：“你要做的事情如果做完了，现在就给我老实过来接受处罚！我警告你不要再做更多的事情，否则当真不要怪我不客气。” “……” 陈大宇很想说句软话，他也感觉自己的目的确实达到了。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受的惩罚，他又有些不甘心。 我是没办法才做到这一步的，为什么要处罚我？ 难道不是因为一开始就不公平，逼的我只能出此下策吗？明明是你们警察的工作没做好才导致我只能自己行动，这会儿居然还要威胁我说对我不客气？ 于是眼睛一瞪，陈大宇一只手抓着栏杆，看着张勇就要开口咆哮。 “凭什……” “给我闭嘴吧你！” 从铁轨当中匍匐着来到陈大宇身后的林戈，迅速窜起来就是一个扑击。 措不及防的陈大宇直接被林戈踹倒，站立不稳摔在地上一时砸的浑身一个闷哼。他只感觉眼睛都在冒金星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扑过来的赵志刚和张科迅速按倒。 “不要胡闹了！陈大宇！到这一步，再错下去就真让我们想要帮你也没有办法了！你应该清楚你搞的事情有多过分，给你判一个绑架罪没有任何问题！” 张科一边用力按住陈大宇，一边抓紧时间安抚他，劝说他。 “凭……凭什么？我是被逼到这一步的，要怪就只能怪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人？还有我被人网暴，又被人在派出所里讽刺侮辱，你们半点忙都帮不上只知道打圆场！把我害成这样的人平安无事，我这个受害人却还要受罚，凭什么？啊！” 陈大宇倔强的抬起头。 他用力的挣扎着，长年累月辛苦活的力气让赵志刚甚至把持不住。他被陈大宇一胳膊肘砸的撞在后面护栏上，甚至差一点从护栏缝隙里掉下去，吓的脸色惨白。 桥下人群里传来惊呼声，那个警察半边身体落出桥外的画面把众人吓了一跳。 张勇领着其他警察一起前，彻底将陈大宇按死在地上。 “一码归一码！你就算有再多委屈，也不应该绑架犯罪！犯罪者就不要给我讲无辜了，你要是继续这个样子，就不要怪我们没有想办法帮你减少处罚！” “哎？” 陈大宇愣住了，还有这种好事？ “看在你主动放弃绑架，也没有对受害者造成严重伤害的情况下，绑架罪说不定有机会改判故意伤害或者寻衅滋事？当然这种事我无法给你保证，毕竟那是检察官和法官的工作！反正不管法院怎么判，这事儿都是你自找的！到时候被判个十年八年，也是你自己活该！居然还敢绑架，简直愚不可及！” 张勇恼火的说着，令手下给陈大宇拷上手铐。 刚打算将他以及三名受害者带下铁轨，赶紧给铁道运输恢复畅通，张勇一抬头就看见一个消防员急匆匆的背着各种装备跑上来。 林戈一看，居然又是熟人。 熊翰气喘吁吁的扶着栏杆走过来，看到被架住的陈大宇，再跟林戈招招手。 “哟呵，动作挺快啊！我们紧赶慢赶的爬上来，结果事儿已经了结了？哟，咪咪也在啊！这次是不是又立功了？” “哈哈……你们动作也挺快啊。” 张勇笑着跟熊翰打个招呼，双方都在漳河辖区干活儿，低头不见抬头见，其实也都是熟人。 “只可惜白跑一趟。” 摇摇头，熊翰凑过来看看陈大宇，再看看后面被搀扶着往这边走的贾婉琳和其父亲，便拽着张勇落后几步，等陈大宇被带远，这才低声开口。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弄到跳桥自杀的地步了？” “还能什么事儿？一点小事惹的心里憋屈，再加上对咱们警察的执法不满意，就自己为自己讨公道呗！绑架，胁迫，就这么个事儿。总之别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就是个注重自己脸面的自私的东西。” 张勇撇撇嘴，对陈大宇的看法和胡立军完全不同。 尽管同样是一个女儿，但胡立军同情陈大宇，而张勇则觉得这家伙实在不是东西。他的所有行为都只是为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为女儿和家庭进行过半点考虑。他但凡冷静一点知道一个严重犯罪记录对女儿的影响，就绝对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哪怕说他中途放弃胁迫绑架，把绑架杀人变成故意伤害，张勇还是瞧不起他。 “女儿出事了他只会在家里生闷气，自己丢脸了倒是敢愤而绑架意图杀人，这人确实有点意思。” 熊翰点点头再冷笑一声。 这时候包括市局和铁路警察之类的同事纷纷过来打招呼，再将惴惴不安的贾婉琳母亲交给漳河派出所一并处理。今天这事儿对他们来说还算虚惊一场，只可惜却注定会在漳市流言圈里闹出许多事端。古往今来看热闹这种事都是有瘾的，今天这事儿被这么多人目击，还需要警方好好考虑是否将公告写出来。 “算了！这种事儿交给郑明星发愁去吧！顺利把人带回去，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张勇拍一下熊翰的肩膀。 “晚上有空没，找个地方喝两杯？” “哈，弟妹不在家？” 熊翰是懂张勇的，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家伙没人管。他和张勇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算是酒友一枚。只可惜两人都是只干啤酒的废物，白酒碍事不太敢沾。 “医院里的事情忙去了，tiger病毒的问题还没彻底解决呢！” 张勇摇摇头，一边往下走一边跟熊翰聊天。 刚刚走到高架桥下面的广场，就看见一辆绿皮火车慢悠悠的开过来。看样子事发的时候它已经抵达不远处，也亏得张科及时示警联系铁道部门，才让它堪堪停住没有冲到现场。否则虽然知道火车撞人只是小概率事件，但高架桥上就那么一点位置，谁也不敢保证受害人会不会被风卷着撞上去，真那样可就事大了。 于是再看前面低着头被押进警车的陈大宇，张勇是越看他越不爽。 看到火车呼啸而过，林戈也是一阵后怕。 他毕竟是一只猫，体型更小也更容易受到影响。听说火车行驶过程中有一个叫什么伯努利原理的说法，会把人往车体推。一百多斤的人都能卷过去，更何况是一只更蓬松的猫？而且人的手好歹有机会抓紧护栏，但猫的爪子在这方面却没有那么便利。一只猫要是被卷进车体里，估计粉身碎骨都是比较好的结局。 想到这一点，原本对陈大宇的同情心，忽然也消散很多。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做的事情会不会对陈丹造成影响，但林戈已经半点不觉得这家伙可怜了。 真正可怜的，应该还是陈丹吧？ 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到家还有不靠谱的父亲。从之前在家里被逼到撞墙的事儿就能看出来，她在家里不一定过的比在学校轻松。 当父母的一旦不懂得怎么跟孩子相处，造成的祸害不会比外面的事小。 “啧！陈丹挺可怜的！之前还觉得林佳够倒霉，但是现在跟陈丹比起来，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她好歹有一对爱她并且关心她的父母，陈丹却只有一个不靠谱的父亲。” 林戈摇摇头，再叹一口气。 “这猫还会叹气？” 熊翰一低头，恰好看见林戈摇头晃脑深深叹一口气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猫会做出这种表情，顿时感觉这猫着实不一般。 “他还会后空翻呢，你要不要看？” 张勇白了他一眼。 “滚！我不搞基！” 熊翰推了张勇一把，两人忍不住一齐哈哈大笑。 两人的笑声冲淡了众人压抑的气氛，也让过来的一众警察心情都好了很多。 熊翰跟张勇约好时间，就下到马路中间去帮忙给缓冲垫放气，再几个人合力将它折迭起来。这事儿干起来并不轻松，再加上额外留出的一个车道还有车辆不停驶过，也给消防员们制造了一些困难。不过总归事情顺利解决没有造成什么大乱子，几名消防员还是乐呵呵的一边干活儿一边吹牛，气氛相当不错。 “和我们相比，消防员们碰到的事情说不定更危险。每一次火灾惨剧，都代表可能造成人员伤亡和惨不忍睹的现场，也代表他们需要和火场危险对抗，随时可能丢掉生命。所以像今天这种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死亡的事情，对接警的消防员来说都是幸运的结局。这世上最不愿意看到有人受伤的，除了医生就是他们了。” 张勇对着林戈淡淡的解释。 “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林戈横了张勇一眼。 “晚上喝酒，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我跟熊翰真正交朋友，还是张一宁她们野炊时候搞的那个事儿。这人挺有意思的，听我提起过你的事之后，对你很感兴趣。” “喝酒啊……” 林戈犹豫了一下。 猫能喝酒吗？肯定不能！但是去凑个热闹弄点好的吃，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派出所大厨的家常菜有些吃腻，刚才又听到两人聚会的地点，林戈忽然有一点想吃小龙虾了。 漳市的夜市摊子灯火通明，整条街都是搞餐饮的。 随着天气渐渐炎热，傍晚在外面逛街的人变得多起来，夜市生意更是越发红红火火。附近一眼望去到处是人特别热闹，甚至人挤人连让林戈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趴在张勇肩膀上。 在张勇旁边跟着一起过来的是胡立军，他还在因为今天的事儿丧气，满脸都是挫败感。 胡立军怎么也没有想到，上午辛辛苦苦搞的调解，到了下午就变成了一个笑话。受害者变成犯罪者，原本应该遭受同情的陈大宇，如今却是犯罪份子的身份。 “我还是觉得，稍微网开一面肯定最好。陈大宇只是一时冲动，他是因为受到了名誉伤害才一时想不开。这种情况下，对他的判决可以稍微酌情考虑，不应该太严。” “你这话跟我说没用！咱们是警察，既不是检察官也不是法官！我们只管把案情真相递交上去，怎么判罚是法院的事。” 张勇摆摆手，不想再跟胡立军聊这个话题。他把胡立军一起带过来，是因为看到这家伙情绪不对需要放松，而不是下班了还要跟他扯淡犯罪份子的判罚问题。 见胡立军依然纠结，张勇只能按住他的肩膀道：“老胡，帮他作证一个自首以及主动释放人质，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全部了。法官判罚是要考虑社会影响的，这家伙自己把事情闹这么大，还非要找这么一个人多的地方让人看热闹，那他就必须要承担扰乱公共秩序的额外代价。咱们办案子是以事实说话的，同情心没有任何意义。” “那他的妻子和孩子怎么办呐！这要是坐牢了，那个家可就毁了。” 胡立军叹了一口气。 “要不，你收个干女儿？” 张勇忽然对胡立军挤挤眼睛，一副要看他笑话的模样。 “你就扯淡吧！” 胡立军翻个白眼，一把将张勇推开。 不过被张勇这么一打岔，心里的纠结总算少了许多。而且事已至此纠结也没什么意义，警方不可能因为同情就给他攥改犯罪事实，一切都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哟！你们来的够迟的！不是，你这造型……” 来到定好的夜宵店，熊翰已经提前到了，并且已经点了小半桌菜，正拿着一个鸡爪子在慢慢的啃。看到张勇头顶一只猫的样子，他好悬被笑喷出来，只指着张勇连连摇头。 “没办法！派出所的祖宗爹，硬要跟过来。” 张勇开个玩笑，再把林戈从脑袋上拽下来往下丢，却看林戈凌空一个翻身又像蜻蜓点水一样脚尖在地面稍微触碰，瞬间反弹到椅子上坐下来。 “哟！身手挺厉害！” 熊翰眼睛一亮。 张勇先介绍了胡立军，这才招手喊来服务员：“把香辣小龙虾来一份，但不要搞的特别辣。然后蒜蓉虾也……算了！蒜蓉的不要，来一份虾球吧。剩下的鸡爪子肉串什么的，也都来一点。哦！顺便帮我拿一个装温水的大碗过来，有些东西得涮一下。老胡，你今天要是不喝酒就帮忙伺候一下咪咪，看这猫的馋样子！” “你特么！不是为了吃这个，你以为我愿意来这边凑热闹？” 林戈不爽的瞪张勇一眼，却没有反驳自己现在确实有点犯馋的事实。 烧烤啊！小龙虾啊！这些重油重盐重辣的东西，他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了！ 或者说除了刚变成猫的那段时间捡过一些人家吃剩的之外，来到漳河派出所之后，这些诱人的香味就已经和他无缘。 无论是派出所的胖大厨还是聂国强，亦或者后来的李思语，都不会给猫吃这种盐分还有辛辣味都特别重的东西。就算林戈再馋，这种事儿也不要想。 感谢冷酷鱼儿的888点起点币打赏。 感谢我在_你在么的百币打赏。 感谢抓紧搞钱提前退休的百币打赏。 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574章 险情 第574章 险情 这一次被张勇带过来，林戈就是打着蹭吃蹭喝的主意。 无论是香辣小龙虾还是麻辣虾球，那喷香的气味都让林戈忍不住流口水。 他虽然已经在夜市摊周围看到了好几个依靠这边生活的小弟，但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跟它们打招呼，只眼巴巴的等待美食赶紧送到桌子上面来。 而毫无疑问的，一只跳上桌子跟人同桌吃饭的猫，也让周围的顾客纷纷瞩目。 “看这只猫馋的，你们派出所虐待它了？” 林戈几乎要流口水的样子，让熊翰忍俊不禁。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猫目不转睛盯着桌子不眨眼的，这是已经想好吃的想疯了？ “哼！虐待个屁，这猫就是个祖宗！全派出所所有人都宠着它，谁还敢说它半句不是？它纯粹就是整天吃好的喝好的有些腻了，想吃一点平时没有吃过的东西。” 张勇哪里不知道林戈在想什么，要知道那道香辣小龙虾就是这只猫亲自点的菜。其实他也知道猫不应该吃这种重油重盐的东西，但谁让所里都宠着这小家伙呢？想着只要不是吃特别多，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张勇这才瞒着李思语把咪咪带到夜市摊上来。甚至他都做好了回去后，被聂国强或者那个谁教训一通的准备。 “啧啧！人不如猫啊！” 熊翰感慨出声。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还是这家伙有本事。真需要它帮忙的时候，它从来都不会让我们失望。” 张勇跟熊翰碰个杯，两人就着一点生米还有鸡爪子喝着啤酒。 见胡立军自顾自撕鸡爪皮给咪咪啃，张勇忍不住道：“老胡，别想那么多！你只是个警察，甚至都不是什么警官，法律制度下改变不了的事情何必一个劲儿去想它呢？” “我没想！我又不是新当警察，还不至于因为一点糟心事就愁眉不展。” 摆摆手，胡立军将扯下来的一根鸡爪塞进林戈嘴里，这才回头对张勇道：“我只是替陈丹感到不值！你说她怎么就摊上这样的父母了呢？除了会责怪女儿，那两个人还会做些什么好事？”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除了教育方面的问题，陈大宇两口子对女儿其实挺不错的。平日里卖包子再辛苦，也从来没说让陈丹出来帮忙。两口子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只能说果然还是性格上太好面子了一点吧？你信不信如果不是开盒网暴而是别的什么现实矛盾，陈大宇绝对不会做出今天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来。” 张勇擦去嘴角的啤酒，再捻粒生米放嘴里，这才一边咀嚼一边道：“国人好面子，这又不是只有陈大宇才存在的特殊情况。为了脸面什么的一时冲动闹出来的案子，咱们经历的还少么？甚至绝大多数的口角争斗问题，都是从一开始互不认输渐渐激化起来的。而后轻的开瓢重的要命，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才刚发生。你觉得陈大宇无辜，难道这些吃个饭就把自己吃进号子里的人，他们就不无辜了？许多时候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莫名闹大还不就因为一个面子？” “……” 胡立军沉默着点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的。狗曰的张勇特么冷静的过分，说的话跟特么判官一样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们警察，果然也不是万能的啊！什么事情都做得到，百姓的任何委屈都能如愿解决，满足每一个受害者的所有诉求，这种事果然只会发生在电视剧当中。” 静静听完胡立军和张勇争执的熊翰，无耐的叹息出声。 说到最后他又忍不住摇摇头。 “啧！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所有人都不容易！你们警察不容易，老百姓不容易，当然我们这当消防员的也不容易。” 林戈将口里的鸡爪碎骨嚼碎吞下去，闻言抬头看熊翰一眼。这家伙像是一副心有所感的样子，莫非他那边儿也发生了什么事？ 张勇和胡立军也都抬起头，一起看向熊翰。 “前段时间的新闻，不知道你们看了没有？” 熊翰也不隐瞒，一杯啤酒喝光，一边给自己倒一边道：“福省东光市一个集贸市场发生天然气爆炸事故，死伤很多。你们或许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们搞学习的时候可是看过内部警示资料的，现场那叫一个惨烈啊！你们警察碰到的死人也就那么回事儿，我们消防员碰到的……尸体能是完整的都是万幸。房子塌的……人压在下面……” 说到这里顿一下，熊翰的表情不太好看，却还是继续道：“那边的消防员在废墟里挖了整整两天，才把所有受害者都给找到。呵呵……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在想，你说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呢？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在街上走，突然遭遇无关的意外，这人就这么没了，你说这时候他们家人该怎么办呐！” “……” 张勇皱紧眉头喝了口啤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熊翰的提问。 胡立军也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只从桌子上拿过啤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仰头一口喝干。 “你丫的，非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这种糟心事儿是吧？” 林戈不爽的瞪熊翰一眼，只感觉口里的鸡爪子都没有味道了。而且意外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说的啊，人有旦夕祸福，运气不好喝口水都能噎死，这要怪谁去？ 怪老天爷么？ “事情……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张勇缓缓开口，他忽然反应过来，熊翰这丫的绝对不会没事儿故意来请自己吃饭，也绝对不会故意提出这么一个话题。 “疏于管理，导致天然气管道锈蚀穿孔导致天然气堆积。并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人检查到那个地方。似乎就没有人考虑过天然气会发生泄漏的问题，而偏偏楼下还有一排的餐饮店。结果餐饮店排烟管被油污拥堵排烟缓慢，甚至还排出了火星！呵呵……等到他们发现问题通知消防部门过去救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明火遇到天然气，自然就是‘嘭’的一声，震天动地啊！” 熊翰用手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脸上却露出苦涩的笑容。 他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负责救援的消防员，死了两个，伤了四个。那时候他们正在冒险进入楼道内部天然气管道泄漏的地方试图堵漏，然后就再没有了出来的机会。呵呵……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据说死的两人，一个才刚结婚，一个孩子才只有四岁。结果就这么好好的，人忽然说没就没了，你说这特么的算什么事？” “喝酒！” 张勇举起酒杯朝熊翰敬一下。 胡立军也叹一口气，举起酒杯跟熊翰碰碰，再仰头喝完。 就连林戈也不知道该怎么指责了。 如果是意外都还好，老天爷非要这么干怪不得谁。但偏偏是人为疏忽造成的这种事，这就让猫都感觉到难受了啊！ 很快小龙虾上桌，三人不再聊这些郁闷话题，而是直接开始吃喝。 大家也都没有忘记林戈，套了手套掰小龙虾的时候，也不忘给他拿两个，用水涮一下让他自己在旁边慢慢啃慢慢剥虾壳。 熊翰更是服务的最为贴心，直接帮林戈把龙虾肉掰好了，弄成虾球都不用林戈额外处理，直接开吃就行。 带壳虾球吃着酥脆，又香味四溢，林戈感觉这玩意儿比单纯吃龙虾肉还要过瘾，一时间赶紧凑到熊翰旁边，等待他的伺候。 “啧！” 张勇撇撇嘴，但还是拒绝把咪咪当大爷对待，随便挑了龙虾往咪咪碗里一丢就让它自己搞，。 林戈瞪张勇一眼，想一想还是忍不住小龙虾的诱惑，低下头继续开啃。这玩意儿的味道确实不错，就连吮吸虾壳都别有一番滋味。他吃的兴致勃勃满嘴流油，就连爪子都已经染色，甚至下巴都沾了黏糊糊的油脂。但即使这样林戈也舍不得住嘴，过瘾的根本停不下来，就连剥壳都成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他这副专注的样子，甚至吸引了旁边两桌顾客的注意。谁看到过猫上桌啃小龙虾的？而且还会自己用爪子剥壳，这简直太稀奇了！ 酒过三巡，林戈吃虾壳吃到饱，三人也享受的差不多，剥虾的动作慢了下来。 “所以，你特意喊我出来喝酒，到底是有什么事？” 张勇一边慢悠悠的剥虾壳取虾球，再放到林戈碗里。剥的多了手套都破了，他一边换手套一边看熊翰。 “呵呵……还能有什么事儿！消防检查呗！最近天然气液化气发生事故的频率太高，消防队需要对辖区内所有天然气管道以及大量使用液化气瓶的场所进行加强检查，该没收没收，该整改的整改，免得到时候真出事儿了后悔莫及。这就需要你们派出所派人帮忙配合了，有你们在场这些个商户才能稍微老实一点。” 熊翰嘿嘿一笑，将剥好的虾球沾了蒜蓉汁液要喂给咪咪，却不想被张勇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猫不能吃蒜，别胡搞！吃点香辣的就行了，蒜蓉的咱们自己解决。” “啧！” 熊翰挑眉对张勇一笑，把虾球塞回自己嘴里，这才继续道：“防患于未然这种事，其实大家都能理解。但终究有一种侥幸心理，觉得自家肯定不会出事。再加上真要被要求关门整改什么的影响了生意，他们也会抱怨甚至对着干偷偷的干。毕竟你看这生意这么好，让他们关门几天，谁会老老实实的接受？” 见张勇点头，熊翰又继续道：“所以干脆搞个联合检查算了！治安隐患，消防隐患还有卫生和食品安全方面，点时间把周遭的这些个店子都检查一遍，你看怎么样？” “你这是想把事往大了搞啊！怎么，上面给压力了？” 张勇挑一下眉头。 熊翰叹一口气摇头道：“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漳市也出现那样的情况！人活着都不容易，这要是因为某些人的疏忽就害死无辜，那可就……” “啊！” 马路对面忽然传来惊叫声。 林戈和张勇三人赶紧转头去看，只看见对面火锅店店内的一桌客人正在慌乱的往旁边躲。然后原本应该只点燃锅底的液化气管道，这时候却像吐痰一样往外喷吐火苗，还将套着一次性桌布的大圆桌都给点燃了。眼尖的林戈甚至还看见液化气瓶的软管中段发生了泄露，有火苗正在从软管豁口的缝隙中往外冒。 而眼见明火起来，火锅店里的其他顾客也都纷纷往外跑，一时间把现场搞的混乱不堪并且没有哪怕一个人过去灭火。 “卧槽！” 张勇叫骂一声站起来，右脚将椅子挑开，赶紧往对面跑。 但熊翰的速度比他更快，在发现火情的第一时间就已经站起来朝马路对面跑过去。他一边跑一边撕下手套，一边跑一边吼叫让附近的人都散开，谁也不要在周围看热闹。 “我……要去帮忙吗？” 林戈低头看看自己油乎乎的爪子，毛茸茸的身体，还有从下巴处滴落的油脂。 但看到张勇和胡立军都已经跑过去了，林戈也没好意思继续呆在这里慢悠悠的吃虾，只能跳下椅子朝对面走过去。 “这是……软管脱落了？” 熊翰到达现场，发现连接液化气瓶的软管已经和桌子底部的灶具彻底断开连接。在瓶中压力的冲击下，软管就好像甩动的长鞭一样，一边喷射火焰一边乱七八糟的舞动，很快将周围的一些塑料还有洒落满地甚至堆砌起来的纸巾都给点燃。它的甩动没有任何规律，速度快力道足，让人根本无法靠近并且掌握。再加上或许是软管老化，也或许是在甩动中冲击过度导致断裂，软管中段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豁口，它降低了软管喷嘴的火力，却增添了好几个出火点。 熊翰从人群中挤进来，好几次尝试要控制住乱跑的软管，却始终没有成功。 至于要关闭液化气瓶，那玩意儿被卡在桌子底下，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可能无视火焰威胁把手伸进去。 他这会儿穿的是常服，手中也没有灭火设备。火锅店负责人已经按照熊翰的吩咐，急匆匆跑去楼上拿灭火器了，天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到楼上藏起来。 “都散开！别聚在这里！我是警察，请麻烦听命令行事！这里很危险，万一发生爆炸怎么办？” 胡立军在紧张的疏散周围这些好奇的蠢货们，他实在不明白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不躲远一点就这么站在门口张望，万一爆炸了难道逃得掉？ 刚才熊翰所说的爆炸事件还历历在目啊，一炸要死好多人。 “又一个！” 张勇一声不吭的在店里面关液化气瓶。 旁边这些桌子发现火情时候，第一时间往外跑，连关掉自己的火锅桌都来不及。或者就算有的关闭的灶具，但液化气瓶的旋钮依然是打开的。万一……万一真的发生控制不住的火势，这些只靠一根软管和桌子连接的液化气瓶，就是随时可能添油加醋的燃烧源头。但凡一点小爆炸小火星，就能制造出好多个燃烧罐来。 最让张勇恼火的是，他发现这些个和寻常家用液化气钢瓶不一样的液化气瓶，上面居然没有安装止回阀。它就是一根软管一根金属嘴插进钢瓶里，所有控制还有安全设备全部在桌子底下的灶具上面。表面上看确实没有什么毛病，但只要发生软管老化或者这种意外性脱落，它就随时可能变成一颗大炸弹。 此时房间里的液化气味道已经有些浓郁了，尽管喷射出来的大部分液化气都已经被燃烧消耗，但谁也不敢赌它有没有爆炸的可能。 “灭火器来了！” 脸色苍白的火锅店老板，提着两个手持式灭火器跑下来，赶紧将它交给熊翰。 “给我……卧槽尼玛！” 熊翰拿过灭火器，刚打算使用的时候条件反射看一下仪表，顿时咒骂出声。 你特么已经没有气压的灭火器拿过来有什么用，当棒子砸人么？这玩意儿连个烧火棍都不如啊，亏得你还把它当宝贝藏起来！ 火锅桌子液化气软管老化了不换，连接处问题出现也没有日常检查，甚至就连灭火器都没有常备，熊翰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对这家火锅店抱任何的期待。 既然靠不了专业工具，那就只能靠自己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关闭这个着火液化气瓶的阀门，其余火情都可以稍后再说。 于是熊翰脱下身上的外套，双手拿着将它铺开，然后迅速朝液化气瓶罩过去。 着火的软管朝这边甩动好几下，甚至一鞭子抽在熊翰胳膊上。腾起的火苗将他一边头发眉毛燎的卷曲，但终究还是被熊翰用衣服覆盖住并且压实，阻止了它继续动弹。 他顾不上外套能在炽热火焰的冲击下扛多久，赶紧摸到被衣服罩住的液化气瓶旋钮，迅速的扭动意图关闭。 ‘轰！’ 随着熊翰的动作，被他用另一只手按在地上的软管前端，突然喷出更加猛烈的火焰，还发出更剧烈的‘蛐蛐’冒气声。 “关不上？” 站在旁边打算帮忙的张勇愣住了，这火怎么还越来越大了？ “阀门……特么是坏的吗？” 熊翰一边继续转动阀门，一边恼火的看向躲在店门口的那个混账店主。 “这个气罐……我……我打算……等里面的……气用完了就……就把它丢掉……不……不要了的。反正之前想的，火锅灶上面也有开关，就没想到会出事。” 店主心虚的转过头。 (本章完) 第575章 虚惊一场 第575章 虚惊一场 张勇和熊翰，肺都要气炸了。 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发生这种事的原因，居然是这名店主明知道液化气瓶出现问题，但依然抱着侥幸心理继续使用。 他无视安全隐患，把安全寄托在不靠谱的餐桌打火灶上，居然半点不考虑万一出事儿该怎么解决的问题。于是这会儿真出事了，他除了傻眼外居然只能束手无策？ 刚才还在谈外地的疏忽事故，结果现场就立刻发生类似的事情打脸是吧？ “张勇，来帮我！” 熊翰不指望这些废物了，赶紧喊张勇过来帮忙。 不管怎么说现在也不是指责和追究责任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先得把这个带有爆炸隐患的钢瓶解决了再说。 “怎么做？” 张勇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大胆的来到熊翰身边。听着眼前液化气瓶里传来的急促‘蛐蛐蛐’的冲气声，他捂着鼻子脸色更加难看。 “你把软管拿好，火头别对着人，也别对着易燃物。” 熊翰将好不容易抓住的软管头儿交给张勇，又用衣服在软管几个漏点上一抹，将从这部分燃起来的火点给灭掉。低头一看软管着火的位置已经被烧化的非常严重，漏气声更是让人心惊胆战。再加上这条软管天长日久被放在火锅架子底下，上面已经沾满油脂肉渣等可燃的东西，实在让熊翰心里没有安全感。 但眼前这种情况，已经由不得他退缩。 如果是合格的钢瓶，大不了就等里面的液化气烧完呗，熊翰自信不会出什么事儿。 但是一个阀口有问题的钢瓶，熊翰就不敢赌它会不会产生爆炸了。这个钢瓶没有止回阀，天知道会不会产生回火，所以必须要第一时间灭火并且将它转移到空旷的地方。 而这些行动，都只能在随着它喷出液化气而使得空气中爆炸物含量急剧上升的情况下进行。 “你把那边握紧了，我从这头把软管取掉。然后软管脱落的一瞬间，赶紧把它弄走。这里面的气压估计不太好堵，这时候真的不能再遇到明火了。” 熊翰一边嘱咐张勇，一边抬头对胡立军道：“老胡，外面人的都驱散一下！别特么这时候还有人看热闹抽烟，或者隔壁继续做生意什么的！这万一有人不知死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赶紧帮忙跟周围的店子都说一声，把火特么都给我关了！煤炉子什么的，也都给我挪到后面去！你告诉他们，爆炸不会从泄漏点开始，而是从火源地点开始！谁特么不想活了引发爆炸就自己说一声，周围人也都帮忙监督检查一下，真要炸了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一个都跑不了。” 众人一听赶紧退后，一个醉醺醺的人叼着烟从马路边走过，也被这几人赶紧把烟抢下来灭了。 至于周围的店铺，索性也都知道轻重。或者说知道出了这事儿之后，消防什么的各种检查肯定跑不掉，于是也都安分下来老老实实的停止继续做生意。 “准备好了没？” 熊翰没办法顶着火源把液化气瓶拖出去，只能先灭火再说。他小心翼翼松开软管和钢瓶的连接螺栓，抬头看张勇一眼。 “嗯！” 张勇比熊翰预想的更快恢复冷静，被火苗映照的微红的脸，面无表情。 “三！二！一！” 熊翰大吼一声，拧开最后一截螺栓，软管直接因为钢瓶内压力被崩弹出去。 于此时张勇做了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掀开外套下摆把软管头往里面一戳再紧紧罩住握紧，一瞬间就将这最后也是最危险的火源给熄灭掉。 “卧槽！” 林戈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张勇这时候还要搞活。 但他又知道张勇做的是最正确的选择，燃烧三要素可燃物、助燃物、火源！助燃物和火源无法完全控制的情况下，通过切断氧气的方式阻止燃烧，确实是眼下最优手段。 没有了明火，接下来的事情就放心多了。 只要不出现什么幺蛾子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情况，这个钢瓶就不太可能继续变成炸弹了。 “阿嚏！” 刺鼻的天然味让林戈打一个喷嚏，却只退后两步依然守在火锅店门口，阻止任何人往里面走。 而稍作休息之后，张勇和熊翰无视冒气越发猛烈的气瓶嘴，甚至无视周围渐渐变得冰冷的低温。两人小心翼翼将气瓶上面的火锅桌面给抬起来，不敢发生碰撞什么的，只能慢慢将它挪到隔壁桌子上垛好。之后将桌子下面的支架倾斜一下，又熊翰眯着眼睛屏住呼吸，强忍着液化气往脸上冲的难受以及冰冷，终于将这个危险的混蛋从桌子里面拽出来。液化气瓶口蛐蛐的喷气声就好似对两人无声的嘲弄，两人却赶紧拽着它一边往外走一边示意周围人让开，表情十分紧张。 液化气一直在泄露！一直在泄露！这时候但凡哪个傻逼制造一点火源出来，那就是老天爷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巨大灾难。 “去空旷无人的地方！” 张勇感觉呼吸非常困难，甚至肺里都是该死的液化气味道，人都有些晕乎了。 “去下面河道！那地方没人，两侧堤坝也能缩减爆炸范围。” 胡立军急匆匆跑过来，试图从张勇手中接过液化气瓶把手，却被张勇拒绝。于是他只能挑选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位置，示意两人赶紧把这个危险物放到那边去。 很快似乎永远冒不完气的液化气瓶被放置在河道的空旷处，张勇和熊翰一屁股坐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它继续往外喷洒液化气。 胡立军和林戈分别堵在两侧的台阶上，阻止喜欢看热闹的混蛋们靠近。但这些不怕死的东西一个个都站在河道上面的堤坝边上，一边议论一边指指点点。 还有人打算从远处的台阶下来往这边走，被胡立军恼火的大声咒骂才老老实实停住脚步。 “老胡，你去那家店里守一下吧！在店子里的气味散尽之前，别让那些人靠近，也别让周围的餐馆自以为没事儿了继续做生意。”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张勇站起来，示意胡立军去上面看看，以免真碰到什么蠢东西。 等胡立军挤出人群，张勇来到林戈旁边帮忙阻拦闲人，又对林戈笑道：“妈的，我腿都软了！之前抓犯人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么累，结果这会儿只是抬个钢瓶过来，就感觉全身力气都消耗光了。真特么吓人！想一想随时可能发生爆炸或者引起火灾，我这腿肚子都在打颤。难怪熊翰说消防员不容易，这也太刺激了！” “哈哈……张勇，你这也太虚了吧？” 熊翰坐在下面一点的地方，回头对张勇嘲弄道：“这点小场面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不行啊你！” “……” 张勇撇嘴，懒得跟这混蛋计较。 林戈也无语的看向熊翰。 这特么是小场面？ 相当于直接拧着炸弹跑这么远，而且从头到尾全程整个人都被天然气笼罩，稍微一点火星就可以把人变成火人，这样夸张的情形也算是小场面吗？ “我曾经一个人拧着两个液化气瓶，而且还是瓶口燃烧大火的液化气瓶，从着火的四楼直冲到一楼，然后把它们放进收容箱里面。” 熊翰也顾不得地上脏，直接坐在地上，对上面一人一猫炫耀道：“那才叫恐怖你知道吧？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回火，永远不知道两个瓶子会不会爆炸，更加不知道这拼命往下冲的时候瓶子里的天然气晃荡，会不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后果。这次幸好还有个半截软管连着，又被切断了火源，眼下也就只是一个冒气的钢瓶而已。呵呵……如果真像上回那样直接是燃烧瓶的样子，说实话任何举动都是在碰运气，希望老天爷保佑它千万不要炸。” “是！是！你牛逼！” 张勇没法反驳。 那种事想想就觉得恐怖，而且还是在封闭的楼道里面。也就是熊翰现在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否则真出什么事儿就只剩下一个熊片了。 消防员，确实不容易啊！ 当然警察也不容易就是了！各种各样的犯罪行为，谁还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守护这个城市？ ‘呜~~~呜~~~呜~~~’ 消防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警笛声总算让张勇和林戈放心下来。 尽管眼前就有熊翰这个专业消防员，但终究还是全副武装的消防员更能给人带来信心，谁敢保证熊翰这个喝了酒的货色就一定靠谱？ 很快四名消防员接管现场，林戈和张勇终于可以功臣身退。留下熊翰继续跟同事们接触以及描述情况，张勇慢悠悠的起身再将林戈抱起来，然后眉头一皱。 “卧槽，你一身都是油！” “谁让你抱我的！” 林戈厚颜无耻的瞪了张勇一眼，再偷偷摸摸将下巴上的油脂擦在张勇身上。 反正他这件衣服刚才为了灭火已经被烧破了好几个洞，既然要不成了那给猫大爷当一下抹布又有什么问题？林戈现在唯一遗憾的是刚才的小龙虾还没有吃过瘾，总感觉肚子都还没吃饱就被这边的异常情况打断，这会儿更是没有了继续吃喝的兴致。甚至于看到刚才坐的桌子底下和出事儿那个同款的液化气罐，林戈还有些犯怂。 于是留下张勇和胡立军继续配合消防员控制现场，了解情况，以及收尾什么的，林戈自顾自慢悠悠溜达回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灯火通明，看样子绝大多数人都还没有下班。 也对！ 今天陈大宇的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但造成的后果却不是一句两句嫌疑人已经被制服等等就可以让群众满意的。 作为辖区负责机构的漳河派出所，不仅要将事情有一个完整的前因后果描述，还要对所有涉事人员进行进一步的问询笔录，坚决不能给人抓到差错把柄。这是一件人为以及舆论逼迫着进行绑架甚至威胁生命的案件，它的性质比普通案件更加复杂，也就等于警方需要做更多的工作才能够让各个方面都不再对本案作出质疑。 林戈还在办事大厅里看到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陈丹和她的母亲。 这两人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就在她们在外面放松购物的时候，一家之主却在进行绑架杀人的行动。如果不是陈大宇在最后关头主动停止并且结束了胁迫行为，这个案子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当然，具体会是什么后果，已经和林戈没有关系了。 自作孽不可活，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从决定绑架胁迫的那一刻起，陈大宇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从受害者变成施暴者，他没有资格自觉委屈。 如果说事情的起因是警方办事不公也就罢了！但偏偏漳河派出所已经在竭力帮助他，竭力为他挽回名声；他还继续这么做就是在派出所所有人的身上捅一刀，让大家的辛苦还有对他的同情全部变成无用功。当一个人不用法律手段而是采取以暴制暴私刑复仇的恶劣手段的时候，他的任何委屈都已经不值得同情。 ‘哗啦！’ 当看到林戈的时候，一个蹲在猫舍里撸猫的人，慌慌张张的站起来。 “哦！安茜啊！” 看清楚是谁，林戈有些惊讶。这丫头已经好几天没来派出所了，还以为她另结新欢了呢。 “咪……咪咪……” 安茜有些结结巴巴的打招呼，在林戈进门之前她都还在快乐的哼歌，一边抚摸小布偶鼓鼓的肚子，一边跟小玳瑁做游戏。结果林戈突然这么一进来，她歌哼到一半噎住，顿时就变得慌张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猫，但每次看到咪咪的时候都会感觉紧张，总有一种小孩子做坏事被打人抓到的心虚感。 “嗷！” 林戈跟安茜打了个招呼，却没有精神跟她玩耍。今天从白天到晚上忙个不停，这会儿感觉身体已经累的厉害，他只想赶紧找个地方睡一觉好好打个盹。 “咪咪……你身上……好脏！” 安茜仔细打量林戈，忽然低声道：“好脏！你要洗一洗，否则身上会变臭的。” “唔……” 林戈低头一看，果然身上脏的不行。 特别是两只因为吃虾而沾染大量油脂的前爪，又在地上还有河道泥土里一踩，这会儿已经脏兮兮的不成样子。之前回来的时候天黑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问题。 难怪母玳瑁只嫌弃的躲在旁边不靠近呢，原来是他身上又脏又难闻呐！ 林戈恍然大悟，无语的摇摇头。 “来，帮我洗个澡！” 李思语很忙，林戈就对安茜招呼一声，示意她跟自己走。林戈去角落里找到了属于他的洗澡盆还有沐浴露和毛巾，让安茜拿上然后跟他去食堂找胖大厨搞热水。 安茜老实的提着大盆小包，磕磕绊绊的跟在林戈后面，一路小心翼翼来到食堂后门。 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胖大厨，不过他那个胖乎乎的厨娘老婆倒是在里面揉面做馒头。揉面台子上还放着部手机，胖厨娘一边干活儿一边笑呵呵的看短视频，还学着里面的动作踢踏跳舞。 “哦，广场舞啊！” 林戈习惯性的跳上桌台，凑过去看一眼。 “哟！咪咪啊！你好久……你个脏猫臭猫，把身上弄这么脏还敢跳上来？给我滚下去！滚！滚！走远一点！” 刚刚还笑着跟林戈打招呼的胖厨娘，忽然看到桌板上一个黑漆漆的梅印，然后就又看见了林戈一身邋遢至极的模样。她顿时暴怒，挥舞擀面杖就要对林戈动手。 哪怕林戈反应过来赶紧跳下去，她也气呼呼的追了林戈好几步，直到来到安茜面前才停住脚步。 “……” 安茜傻乎乎的看着这个恐怖的女人，因为双手都拿着东西，因此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给猫洗澡？” 胖厨娘余怒未消，但已经认出来林戈的专属洗澡盆。这个大铝盆子还是自己丈夫贡献出去给咪咪的，她哪里能不认识？ “嗯！” 安茜老老实实点头。 “去那边水沟旁边，我给你倒热水。不准去其他地方啊，别让这只猫把我这饭啊菜啊都给污染了！” 胖厨娘虽然表面上对林戈十分不爽，虽然说的话不太热情，但终究没有阻止林戈洗澡的要求还有要借热水的举动。她除了不准林戈靠近那些已经处理好的蔬菜肉类，别的倒没说什么，还主动帮忙安茜给大盆子里装了水，试了水温，又帮忙再烧上一壶备用，这才把活儿交给安茜，自己擦了手继续去做包子。 “这个大婶，应该也是好人吧？” 安茜疑惑的看着胖厨娘再一次沉浸在广场舞视频当中，再回头看林戈已经自己跳进水盆把身体给浸泡起来。它甚至还会自己给自己打沐浴露，让安茜看的眼睛猛眨。 只是不管林戈再怎么灵活，想要把身体上的油脂还有污垢彻底搓赶紧，就依然需要人帮忙。 于是林戈抬起头看安茜一眼，死死的盯着她，直到她恍然大悟的蹲下来，这才眯起眼睛继续泡澡。 嗯！安茜的按摩手段挺生涩的，看样子平时在家很少干活儿。 虽然慢悠悠，但洗的挺认真，小手也挺舒服。 哎？ 卧槽！你摸哪儿呢你个蠢女人！ (本章完) 第576章 连环杀人案 第576章 连环杀人案 这个澡，林戈洗的不是很痛快。 虽然说之后安茜没有再乱碰什么地方了，但是林戈却总感觉这丫头的眼神有些诡异。她似乎对某个不应该盯着看的东西特别注意，一直盯着瞧，让林戈有些心惊胆战。 林戈只能夹紧尾巴匆匆把澡洗完，连最喜欢的泡澡都来不及享受，就逃跑一样躲到蒸馒头的大锅后面慢悠悠的烘干身体。 但即使这样，也总看见安茜偷偷摸摸盯着自己的尾巴瞧。 然后一对上她的眼睛，就会看见她装作若无其事样子扭头的虚伪动作。 林戈简直无语极了，只感觉这丫头像个变态。但是他却拿安茜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不容易躲着她把身子烘的差不多了，可那边安茜把澡盆什么的收拾好，却又臭不要脸的再一次凑过来。 “咪咪！洗了澡要把毛梳一下哦！这是李思语说的，你可不能乱跑。” 安茜一边说着，拿一把梳子过来就要给林戈梳毛。她甚至还知道拿李思语当挡箭牌，让林戈实在无法拒绝。 “这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林戈感觉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屁股也有些发紧。但是看到一梳子下去梳齿上挂住的大量浮毛，他也只能耐心忍耐。这玩意要是不全部梳掉，确实容易散落的到处都是。 得！ 看吧！看吧！反正老子就是一只猫，你还能把老子怎么滴？ 林戈干脆摆烂，任由安茜这家伙把他全身的毛梳理整理。这家伙一边梳毛一边再偷偷摸他的小铃铛，摸一下不够再摸第二下，还露出痴汉一样糟糕的笑容。 “真是……为什么会有人对猫的这地方感兴趣啊！甚至还是一个女生！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一次次的碰就不觉得害臊么？” 林戈又无语又气愤，也不等毛梳完，赶紧撤退跑回猫舍里。 刚走到半路，他忽然听见前面院子门口传来吵闹声。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在低声蛐蛐，但是很快声音越来越大，吸引住林戈的注意。 “贾和平，你不要跟我无理取闹！”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吧！把今天的事情闹成这样，我简直受够你了！哼！看你把女儿教成什么样子了，继续跟你在一起我真担心你会彻底毁了她！” “你……你敢！贾和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说我看透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阙蓉，我说我们明天就去离婚！听不懂吗？” “你……” “我什么我！我受够了！就这样吧，明天早上民政局见！贾婉琳归你，别的你爱怎么样怎么样，都行！” “贾和平，什么叫女儿归我！她跟你姓，凭什么要我来管？你要离婚，那就带着贾婉琳一起走！赶紧去找你的小狐狸精去吧，我早就知道你变心了，现在也看明白，是那个狐狸精让你这么干的是吧？哼！还倒打一耙把错误都说是我的不对！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随你！她连性格都是随你，一样的东西！” “哼！随你怎么说！还说我不是！明明就是你偷偷把我的钱都转给你弟弟，吃里扒外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 “说你怎么了？” “哎！同志！同志！派出所门口请不要吵闹打架，有什么事请你们回家去谈好不好？” “老不死的关你屁事！” “……” 吵闹声和尖叫辱骂声让林戈忍不住停住脚步，脸上也露出愕然表情。 虽然之前在高架桥上的时候，贾婉琳母亲的私自逃走就让林戈看出这家人的面和心不合以及那女人的自私；但是这还没过夜就听到那两人要离婚的消息，林戈还是感到惊讶。只是再听到两人互相指责，一个说对方出轨，一个说对方是伏地魔，各种不顾夫妻情面的互相爆料，再把没教好贾婉琳的责任全部归咎到对方身上，林戈还是恍然发现，这种有问题的家庭彻底变成一地鸡毛，其实也是迟早的事。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他们但凡正常一点，就不会把贾婉琳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倒好！ 虽然法律无法对贾婉琳做出有效惩戒，但她所在的这种家庭却会毁掉她。 两个都不是东西的男女，难道还能给她做出什么榜样？有这样的父母存在，贾婉琳难道还能有什么好的未来？ 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但大人不懂事又不懂教，甚至因为各种原因造成家庭问题毁掉孩子的同时毁掉好好一个家，这又能怪得了谁？ 夫妻两个互相指责甚至都不打算抚养她，这算什么事儿啊！ 贾婉琳……哎！ 林戈摇摇头，忽然感觉这孩子也很倒霉，做出错事也是事出有因。 院门口的看门老大爷，好心劝架却被贾婉琳的母亲好一阵怼。怼的老爷子气呼呼回到岗亭不管了，只冷眼看着这一男一女在院门口撕扯，看着好些个晚上溜达的路人远远朝这边张望。 吵到火头上的两人互相指责互相曝光对方的过错，已经到了完全不给对方脸面的地步。林戈现在只庆幸贾婉琳被留在医院检查，否则看到这一幕她该如何作想？ 爸妈都不要她，她会疯的吧？ “这是……怎么了？” 安茜愣愣的看着外面的热闹情况，隐约还看见男人被女人扇了一耳光，一时打个哆嗦没敢继续往前走。 这丫头不怕黑，不怕鬼，却偏偏害怕人多害怕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她这会儿都没敢继续盯着林戈的屁股瞧了，只想躲去猫舍那个对她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去。 “这就是父母不好好教育子女的下场！” 林戈回头看安茜一眼，同样想到了她那个不靠谱的父亲。但是安茜好歹有一个善良勤劳又爱护她的母亲，不至于像贾婉琳那样父母全部不靠谱，以至于未来堪忧。 一锅子乱七八糟的事儿，林戈也不想多听，听多了伤耳朵。 于是将安茜送回猫舍，林戈又看了看小布偶的情况，发现这家伙身体还算正常没有受到怀孕影响，这才慢悠悠的来到猫舍门框远远的看热闹。 只可惜热闹持续时间很短，很快派出所里值班的民警听到动静走出来，将那两人劝离。 林戈意犹未尽一回头……瞬间目瞪口呆。 只见安茜将小虎斑掀翻露出肚子，正在好奇的用手指头触碰小虎斑屁股后面的蛋蛋。她甚至偶尔还掂量两下，似乎感觉特有意思，露出痴汉一样恶劣的笑容。 可怜小虎斑被搞的非常不舒服，想要挣扎却又记得李思语的教导不能伤人，于是挣脱不得只能委屈的朝林戈还有母玳瑁叫唤。 母玳瑁没理它，林戈则露出无语的表情。 这丫头……有病是吧？ 她是没有上过生理卫生课，还是说没见过这种东西？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让她骚扰了自己之后连一只小猫都不放过？ 林戈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一巴掌将安茜的手拍开，终于让小虎斑逃脱束缚赶紧爬起来就跑。 他跑着跑着还委屈的回头冲安茜叫两声，这才一溜烟跑出去院子里消失不见。 “我……我就是……嘿嘿……好奇。” 面对林戈看过来的眼神，安茜干笑两声，意外露出比较生动活性的表情。往常的她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这会儿露出这种好奇心还真是难得。 难得个屁啊！找一点正常的东西关注好不好？ 林戈在心里吐槽。 林戈懒得理会这个变态女，却不想安茜却主动凑过来，一边在林戈身上打量一边好奇问道：“哎！咪咪，我在网上看到说，猫的那个东西有倒钩，是不是啊？” “关你屁事啊！” 林戈又羞又怒的朝安茜咆哮一声。 “网上还说猫都是三秒哥，是不是真的啊？” “滚！” 林戈简直无语透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烦呢？谁特么会一直盯着别人下三路问呐！就算对方是一只猫，你难道就不能给点面子别说这种让人不爽的话？ 干脆不再理会安茜，林戈直接跳到猫爬架的最顶端也就是安茜够不到的地方，闭着眼睛不再理她。 “可怜的乐乐……你受委屈了……” 安茜不骚扰林戈了，又跑去骚扰小布偶。她一边摸着小布偶的后背一边念叨，似乎小布偶找一个不靠谱的老公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看看小布偶的肚子，她又转头盯着母玳瑁看，似乎对什么东西非常好奇。 “好奇个蛋呐！那女人怎么还不下班，赶紧把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接走啊！看着就烦！” 林戈在心里疯狂咆哮。 …… 时间就如同流水，潺潺流动，悄声无息的溜走。 开盒事件引起的风波，随着警方的公告以及整个内容确实没有什么博眼球的东西，很快就从人们的注意当中消失无踪。 至于贾婉琳一家的内部问题，林戈没有专门去了解，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特别好的情况。 接下来几天他过的比较清闲，派出所没有再碰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案子，猫舍里也都正常运转，没有发生什么让猫不爽的意外事件。 就连痴汉安茜，也在第二天恢复了正常。据说她在网上查找到了得以满足的资料，于是对拒绝配合的林戈不再感兴趣。但她偶尔过来还是会骚扰小虎斑，让这个倒霉蛋每次看到她就赶紧跑。然后小布偶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眼见着分娩就在这个月尾或者下个月头。这导致它最近脾气有些暴躁，让雪爪虎斑吃了不少的苦。 只是林戈大概率看不到猫舍里的第三代出生了，因为约定好去楚市的时间已经到了，他必须和聂国强一起，去按照约定帮忙侦破一起非常复杂的案件。 去往楚市的除了林戈和聂国强，还有李思语和李一铎。 李思语是作为警猫咪咪的训导员而必须跟随的，李一铎则是聂国强钦点的技术支持。据说这一次案件侦破需要用到大量无人机设备，这才是李一铎最专业的地方。 至于之前的帮忙处理网络暴力等等的工作，李一铎其实并不算特别擅长。他只是对那些有些粗略了解而已，无人机相关专业知识，才是他最拿手的东西。 这一次案件据说是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仅靠人力很难做到全面搜索不说，还需要耗费数目夸张的资金。刘远不太可能拿得出来这笔钱，于是打着省吃俭用的心思求到聂国强身上。借来咪咪还有李一铎，就是刘远打算借助动物以及科技的力量，尽量减少资金压力却依然能够破案的，比较可怜的想法。 “这一次咱们的目的地其实并不在楚市，只不过先要去楚市跟刘远汇合。至于为什么原本应该在下半年启动重新调查的案子，现在就催我们过去，是因为又有受害者产生了。” 去往楚市的车上，聂国强一边开车一边对车内两人一猫耐心解释。 这一次外出帮忙破案，和之前的几次，在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当地警方无法将案件解决，于是就只能求助高手，只为尽快将犯罪嫌疑人逮捕归案。虽然说这种方式比较丢脸，但是和作案者对警方的挑衅比起来，脸面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再加上自己人一次一次重复调查，耗时耗力不说还消耗资金。如果请到的高手能够迅速将案子破获，这原本会被浪费的警力还有资金也都可以用到其他重要的地方。所以这笔账一算之后，聪明警察都知道该怎么做。 更何况漳市聂国强和警猫咪咪，在周边几个省当中，也都是便宜好用的代名词。 案子，人家是真的能破！收费，也是真的便宜！比起那些求爷爷告奶奶还不一定能及时过来的国内专家，邀请漳河派出所一行过来帮忙，实在是物美价廉还不用当孙子。 “同一个案件，又有受害者？意思就是说，连续杀人案？” 李一铎眉头一皱。 他对别的脸面资金什么的都不在意，但是听到连续杀人这种事，心里总是无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要杀人？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是有目标的攻击，还是无目标的随机杀人？ 杀人者，到底想做什么？ 这些问题都是李一铎想知道的。 尽管在成为正式警察的这一路上，相关学习和资料已经告诉他人有百样贱者无可避免，但当真看到这种把人命不当一回事的存在，李一铎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人的想法。 李思语则有些害怕的把林戈搂紧在怀里，连续杀人案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她看过的电影当中。 “整个案子的起始点，是20年前的一起驴友坠亡事件。当时一名住在附近村里的老农进山里采药，意外闻到臭味并且顺着气味追索过去，发现了两具从山上摔下来的尸体。当时现场尸体情况惨烈，那个年代手机又还属于稀罕物，于是老农只回去后将消息告知村长，并且隐瞒了他从尸体上偷走所有现金以及首饰的事实。” 聂国强一边开车，一边缓慢的说道：“而村长当时也不愿多事或者说不愿自找麻烦，于是直到三天后才终于说服自己选择报警。但此时等到警方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狗以及山中野兽祸害的不成样子。警方没有在尸体上发现任何有用线索，甚至无法找到证明两人身份的东西，只能暂时定性为失足坠亡事件。但是介于尸体理论上应该的携带具备价值物品全部消失一空，于是警方怀疑此案还有第三名在场嫌疑人，并且从抢劫杀人方向展开调查，只是一无所获。” “那个发现尸体的农民，哪怕警察到来也没有将他藏匿的东西交出去？” 李思语听的很紧张，但这会儿也好奇的询问。 “是！直到五年后第二起类似案件发生，此案被定性为连续杀人案，这个农民才知道事情严重性，赶紧去当地派出所交代了他藏匿尸体财物并且挥霍一空的事实。” “呵呵……也就是说最重要，或许也是最容易抓住犯人的一次机会，就因为这个人藏匿线索并且误导警方，导致警方找错目标所有工作功亏一篑？” “是啊！初次杀人没有经验，肯定会留下破绽。但是由于尸体发现的太迟报警更迟又遭到破坏，再加上能够带来线索的东西被人带走，警方被误导也是没有办法的无奈。而等到那人交代他犯的错的时候，东西已经被他变卖一空，五年时间还能寻找的出来？面对警方的询问，他一问三不知，甚至对于拿走东西的描述，也是每次都不一样，显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从死者身上带走了一只海市牌手表，并且在城里卖了六百块钱。” “收黑货的敢出六百，那么这只表就至少值三千。二十年前的三千块啊，换言之受害者是有钱人。如果我没猜错，另一个尸体是女性对吧？” 李一铎终于忍不住冷笑起来。 “唔！” 聂国强点点头，再让出超车道给后面疾驰而过的一辆轿车。随后他干脆直接在慢速道上跟着一辆大货车行驶，将注意力放在给两人一猫解释案情上面。 其实这个案子，绝大多数楚省的老警察都有印象。毕竟连续杀人案又至今没有破获，哪个警察会对此无动于衷？ 唯一让他们没有想到的，就是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案件行凶者竟然还在继续！这个变态杀人魔似乎已经把这件事变成一份工作，每隔几年就弄出一条人命出来。 更重要的是，至今警方也没有能找到他！ 他的行动就如同是对警方肆意的挑衅一样！尽管知道他每隔五年都会犯案一次，但警方就是没有办法锁定犯罪者！以至于楚省警察的这张脸，被打的啪啪作响。 (本章完) 第577章 提前进行的犯罪 第577章 提前进行的犯罪 “再说后续情况吧，聂老大，当时是怎么判断为连环杀人案的？” 确定二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已经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之后，李一铎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细节以及他认为关键的东西，一边继续对聂国强询问整个案件的经过。 “第二起案子，发生在案发后的第五年。当时国家已经有了旅游经济的概念，案发地武东山更是因为曾属教派圣地而成为第一批炙手可热的国家级旅游风景区。然后就在那一年的十月，一名游客不按规定路线私登野山，就此失踪。当地迅速组织展开搜救，最终在一个陡峭山坳中发现游客尸体。警方对遗体进行分析解剖，发现他后脑勺的伤痕有斧凿痕迹，判断是被人袭击并且恶意推下山崖坠亡，但并没有和五年前的案子联系起来。再过五年也就是从今年往前数十年，第三起案件发生！同样的后脑勺被斧头重击，同样的坠亡抛尸，这才使得警方将其和第二起案件联系起来。再然后……怀疑起了十年前的那起案件……” 说到这里，聂国强叹一口气道：“二十年前死两人，十五年前死一人，十年前死一人，同样的脑后重击再推下山崖，这其中有太多不能定性为巧合的东西。警方通过对案件档案以及现场勘察结果进行分析，判断为同一人所为。然而凶手行凶都是在荒郊野外深山当中，尸体发现也不算及时，许多痕迹都被毁坏，以至于并不能得到足够线索。再加上两起案件之间相隔事件太长，又涉及刑侦技术以及破案人员的能力问题，这个案子就成了一个积案。直到……” “直到五年前，第四起案件又发生了？” 李思语忍不住插嘴，说着甚至打了一个哆嗦。这到底是多么变态的一个人才能干出这种事啊！每隔五年杀一个人，他是怎么想的？ 聂国强点点头。 “是的！五年前，第四起案件发生。同样是在那片大山当中，三名游客在野导游的诱惑下，无视景点告知牌的警告以及住宿地旅社老板的劝阻，私自进入荒山探险，并且就此失联。三天后旅社老板报警，此事引起警方重视。同样的五年之期，同样的十月份，同样的擅自进入荒山的外地人……等到警方寻到这四人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三天。四个人全部死亡，几乎相同模式的偷袭坠亡。只是这一次警方从四名死者身上发现的伤痕判断，并非同一人所为。” “犯罪份子这一次不是一个人？也对！四个目标呐！就算再怎么能打，想要刻意制造同样的死亡方式，也需要人帮忙才行。连环杀人犯罪，居然变成了团伙作案？” 李一铎吸一口冷气。 单说一个杀人魔，这就已经足够恐怖了。结果这会儿居然还来了同伙？而且这一次一口气死了四个人，那下一次又该闹出多大的事？ “此事顿时引起警方高度重视，专案组迅速建立起来，迅速对案件进行强力攻坚。然而终究犯人目的明确，每隔五年才出手一次，平时或许隐藏的非常之深，以至于所有调查一无所获。哪怕对事发地周遭所有乡村以及人员进行最彻底的摸底排查，也没有找到确切目标。甚至警方将案件纳入仪式型犯罪的考量当中，再加上案发地的宗教性质，对所有可能涉案的附近相关人员也进行筛选，却同样一无所获。这件案子就这么陷入僵局，直到今年又是五年之期……” 聂国强通过后视镜看看趴在李思语大腿上的那只猫，它闭着眼睛打盹的样子似乎对这番交流并不在意。但是聂国强却清楚的看见咪咪的耳朵一颤一颤的，显然心里并不是那么平静。 林戈的心里当然无法平静。 无论是从这种残忍的连环杀人案角度，还是从时隔这么多年也没能发现凶手的案件难度角度，亦或者从警方压力角度进行分析，这个案子都太恐怖了。 每隔五年杀一次人，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啊！ 还有这个地方难道是出鬼了么？明明知道有一个连环杀人凶手存在，那些傻逼游客为什么还非要往深山野林里钻，非要去自寻死路呢？ 荒郊野岭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旅游的？ 那些所谓的驴友，欣赏国家大好河山也就罢了，怎么就非要玩一些刺激的呢？ 这下倒好，把命都玩掉了，还害的自己专门跑过来费神。 还有那个凶手……神经病吧？ 杀人难道很好玩？ “聂老大，你刚才说，今年的案子已经发生了？这不是还没有到十月么，为什么会判断这一次的受害案和连环杀人犯罪是同一人所为？” 李一铎再次开口。 “后脑勺偷袭，将受害人击打得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再行推下山崖。这一次的受害者是两名锦华市过来的游客，同样的不听劝阻硬要去规划路线之外的地方。连环杀人案的犯人提前行动，让在为十月行动做准备的当地警方措不及防。等找到受害者的时候，现场只发现多枚不规则鞋印以及受害人自己的血滴。只是这一次案子和之前的有所不同，两名受害人其中一人已经被攻击致死，属于是死后抛尸。而另一人，也是在协助凶手完成抛尸后，这才被从原地推下山崖……” 聂国强说着，慢慢点刹来到高速收费站。 “作案者又变成了一个人！而且行为模式和之前的几起案件发生区别。是模仿犯罪？还是说……犯罪者换人了？” 李一铎眼睛一亮。 “专家的推断是，这是一个继承犯罪！二十年前开始的第一起、第二起、第三起案件，是一个人所为。然后五年前的第四起杀人案，他找到了一个帮手或者说继承人，教导完成了这一场针对四名目标的凶残犯罪行为。时至今年，最开始的那名犯罪者是死了，老了，犯罪事业退休了，都不太能够确定。但是根据对五年前那起案件受害者的尸检调查，能够确定今年的案件为五年前四人坠亡案的其中一名凶手作为。这个人更年轻，制造的伤势也更严重，这才导致今年一名受害者当场死亡，只能通过搬运方式制造仪式现场。当地警方通过搜山的形式在另一座山头找到了死亡第一现场，只是对犯罪者的分析依然陷入瓶颈。” 在高速收费站后面的收费站办公楼底下，谢长军和刘远以及数名楚市警察终于等到了聂国强和林戈的到来，并且回答了李一铎的提问。 他们将不会进入楚市，而是直接从高速路口再次出发，去往事发地的楚省百岩市。 从漳市到楚市再到百岩市，几乎是一条直线，楚市就在正中间。这也是楚市警察在这里等待林戈一行的原因，他们将作为支援力量竭尽所能帮忙解决这起连环杀人案。 而谢长军本来因为别的案子在楚市忙碌，这会儿却必须以受害者所在辖区的当地警察身份配合破案。 他这几天已经在楚市和百岩市跑了好多个来回，两件案子同时由他一人带着一个辅警负责处理，异常辛苦只为给受害者讨一个公道。 本案性质有多恶劣，已经不需要多作赘述。二十年五次犯罪十名受害者，犯罪者的行为简直触目惊心。虽然五年才杀一次人，相较于国内恶性案件的频率来说有些不值一提，但这种无目标随机杀人所造成的恐慌以及对老百姓的威胁，再加上犯罪者是否有更加激进可能等等原因，都让警方无法继续放纵下去。 百岩市距离楚市不远，这一次只在高速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四辆警车就来到了百岩市武东山风景区，进入到附近的景区派出所里面。 此时已经有十余名警察在大门口翘首以盼，案件压力让他们一个个看起来格外憔悴。无论是为甩锅也好，求援也罢，支援警力的到来让这些警察十分激动，一个个纷纷与众人握手，嘴里也不停说着感谢与拜托的话。甚至就连作为猫的林戈，也没有逃脱这些人的重视，各种好听话不绝于耳的往林戈耳朵里钻。 “周边已经闹腾起来啦！” 百岩市市局的副局长，是一个脑袋能当灯泡使的中年光头，名叫岳启生。接待完众人还来不及进去会议室，他就忍不住跟刘远抱怨道：“现在是网络社会，稍微大一点的事情根本就隐瞒不住。两名受害者的凶杀案，再加上当地人稍微都心里有数的连环杀人印象，几个人在网上一说，顿时就引起了轰动。这会儿网上有许多人都在谈论这起连环杀人案，谈论我百岩市警方无能，我们的压力真的很大啊！你要说是寻常案子也好，可偏偏这起案子……” “五年才出一次手，可想而知事先准备有多谨慎。咱们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整个武东山，发生这种事虽然遗憾，但也没必要把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警察有本事破案，却没办法成为先知。谁也不知道犯罪者会在什么时候动手，总不可能日夜不停的派人在这么大一个武东山山脉荒郊野岭巡逻吧？岳局长，也是难为你们了。” 刘远以领导身份笑着拍拍岳启生的肩膀，有些同情，也有些无奈。 吃瓜群众责怪警方不能快速破案，不能把杀人犯抓起来；但警察又不是万能的，事情说着简单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就算把整个武东山变成禁区禁止任何人入内，但特么这些受害者无一不是私自偷偷摸摸进入荒山的，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自身安全，警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武东山山脉蔓延几百里，荒郊小路数之不尽，周围更是有近百个大大小小的乡镇以及百姓生活。难道说要为了一起案件，把他们都驱赶走？ 就算把人都驱散了，可隐藏在群众当中的杀人犯可依然存在啊！刻舟求剑有意义么，不抓到人说什么都是废话！ “至于抓人……我们当然也想把那个该死的王八蛋的给抓起来！但是太难了！事发地都是荒郊野岭，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甚至发现死者的时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很多证据线索早就被破坏，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原本还打算今年十月搞一个大范围的围捕坚守行动，可谁想特么的凶手居然提前行动了！” 岳启生说的恼火，一拳头砸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他脑袋光溜溜的，连警帽都有些戴不稳。这一咆哮帽子就歪了遮住眼睛，他也不在乎随便往上挑一下，就要继续絮叨。 林戈看着他的帽子被频繁挑动，一时注意力被转移过去。 “呵呵……岳局长，先不要着急！犯罪者不再遵循规律细节，对破案来说是一件好事。这说明这一次犯案，和以往不同大概率属于准备不充分的冲动型犯罪。也就是说今年的这个杀人者和当年那人，无论性格还是行为方式都不一样。这种人更加容易露出马脚，说不定运气好已经在事发地留下足以找到他的线索。” 刘远冷静的安慰岳启生，一番话也是在说服自己。 说着他指向这个世界唯一一只有资格坐在案件研究会议室里的猫，再对岳启生笑道：“只要有线索，咱们就能得到机会。你看，为此我把咱们漳市最厉害的警猫都给请过来了！说实话，咪咪的本事你们都是听过的；我呢，也是亲眼见过它的查案手段！那是真的神乎其技！这一次犯罪凶手主动露出破绽，说不定就会变成我们的机会。对了！省厅那边已经请专家为这名凶手做了身份侧写，目前的判断呢是一名三十到四十岁的中年男性，咱们先以这个方向同时展开调查吧。” “三十到四十岁？” 会议室里的本地警察都愣了一下，这种事是怎么确定出来的？ “无外乎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犯案地点，宗教性质，仪式性以及它的传承可能。再加上法医那边的结论，这种推断还是有些道理的。” 刘远简单的说了一下对案件凶手的分析，说实话他自己都感觉有些牵强。只能说专业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的想法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天知道为什么能做出这种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又好像纯粹靠猜测的判断。不过再算上法医对受害者受伤位置，伤口角度力度以及现场痕迹的分析，凶手是个中年人的概率确实很大。 只是这么一来，这个案子就变得有些离谱了。杀人犯也能传承的吗？当年的凶手老了，将这个‘神圣’的任务交给继承人？ “我们会朝这个方向进行调查的。三十到四十岁的男性，父亲尚在或者至少五年前尚在，大概率在事发地周边生活。唔……范围很大，但我们会尽力调查清楚。” 岳启生点点头，将警帽放在桌子上。 林戈遗憾的低下头。 “此外就是现场了！据说在第一杀人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刘远看一眼重新开始发呆打哈欠的咪咪，再转头看看窗外，“时间还早，要不我们现在就再去现场看一看？让咪咪在周围溜达一圈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被我们疏忽的东西。” “市局已经派警犬在周遭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岳启生看一眼对面那只十分普通，甚至没有一点规矩浑身看起来只有懒散的猫，有些怀疑它的名号是不是都是炒作出来的。 当然他并不是怀疑林戈没有本事，只是觉得一只猫而已，再怎么神奇也有一个上限。警猫和警犬能有什么区别？现场已经被专业勘察人员带着警犬搜过了，再有遗漏岂不是打自家人的脸？ “去看一看吧！” 刘远也不生气，只再次重申，然后看向聂国强和谢长军，“最近几天，咱们就在山上过了。特别抛尸那个地方，多做检查。我始终觉得凶手这一次辛辛苦苦把尸体搬到那边再行抛尸，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算只是因为那边山形陡峭，可为什么选择那里而不是其他山崖？巧合吗，还是只是就那么个念头？” “如果涉及到宗教信仰，最好也请专业人士帮忙探讨一下，看是否有什么我们疏忽的特殊的地方。” 谢长军笑着点头。 而聂国强无视岳启生难看的脸色，只沉吟一下道：“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搞清楚，那就是杀人动机！你们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凶手这一次选择提前杀人，是因为受害者意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个有胆量多次杀人的家伙，要说只是单纯冲动才违反杀人规律，这有些不太可能。他毕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如果五年前的案子他有亲自参与，就应该明白背负杀人罪会面临什么后果。而他这一次不仅选择了搬运抛尸，还意外做出和过去事件不同将人现场杀死的举动，这是否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我觉得对第一现场的勘查不应该只放在痕迹上面，或许也要往前考虑二十年看看，看现场是否藏着什么……” (本章完) 第578章 做错事的代价 第578章 做错事的代价 案发第一现场，在距离武东山景区一个观景台左边约十三公里的荒山深处。 天知道那两名驴友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那里甚至连最基础的能够供机动车行驶的泥巴路都没有。一行人即使将车停靠在最靠近目的地的山口，也依然还有三公里多的崎岖山路需要爬行。 这些路都是附近山民平日上山踩踏出来的，道路难走不说还贴合山势，许多地方需要手脚并用的攀爬拽着藤蔓才能上去。 但是不得不承认，周围的景色挺好。绿郁葱葱空气清新，各种野生植被也比那些个人造景观看起来更加有趣。只是如此一来就苦了那些个携带勘察设备的警察，也让百岩市警犬中队的一个个警犬训导员们叫苦不迭。当然其他警察也没说多舒服，进山所需要携带的生活物资其实都不算轻，哪怕每个人都分担一点，也一样背的汗流浃背。偏偏为了防止现场被破坏，又不能请当地山民帮忙运输，大家只能自食其力苦中作乐，顺便对那个连环杀人犯咒骂不停。 林戈被李思语抱在怀里偷懒，李思语则拒绝了李一铎的帮助，还帮他提了一箱子无人机设备。 李一铎自己也是大包小包带着大量精密设备，怕撞怕摔走的小心翼翼。他看一眼前方和刘远走在一起的聂国强，叹口气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又给李思语递了一瓶水。 李思语擦一下额头的汗，再把林戈放下来腾出手。无视衣服上被沾的那些个猫毛，她把水倒了一些在手心里，让咪咪过来慢慢舔舐。 林戈倒也没嫌弃，毕竟这种地方也不好强求什么。 只是没喝两口水就从李思语指缝里漏光了，林戈摆摆头拒绝了她继续喂水的举动。 “为什么会有人，无聊往这种地方跑啊！就算不被人盯上，这种地方万一摔了什么的，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李思语自己也喝口水，然后左右张望无奈抱怨。 “也不至于没办法！真出了事儿，不是还能打110求救么？有我们这些当警察的给他们擦屁股，他们又怎么会懂得害怕呢？” 李一铎笑笑，把矿泉水瓶拧紧，再抬头看着前方山路道：“这件事还有一个重要的疑点，就是为什么受害人会连报警求救都来不及。武东山上是有信号的，咱们的手机也能轻松联络到外面。所以现在有一个怀疑就是，受害者和凶手是否认识？他们一共两人，凶手就一人；如果分开逃跑，真的会连打电话都来不及？” “也对！出事了报警是常识，但凡正常一点并且携带手机的人，不可能不懂。现在又不是案子初犯的二十年前，这事儿确实有些古怪。” 李思语点点头。 “这些事情，等案子查清楚就会知道了。总而言之这个案子疑点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也很多，我估计内情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李一铎检查一下箱子里的设备，重新将它们固定好，站起来伸个懒腰。 见女朋友和咪咪跟着站起来，李一铎抓着李思语的手把她拽到土坡上，这才继续边走边说道：“对于这个案子，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不过我携带的设备都是需要充电的，估计隔几天就要下山一趟。到时候你老老实实跟着聂老大，别一个人到处乱跑。毕竟谁也不敢保证凶手是否就在附近，谁也不知道他还会做些什么。” “行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种事不用你交代，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李思语不满的对李一铎挤挤眉头，既是享受他的溺爱，又有些不满他对自己的不信任。都已经跟着咪咪经历过那么多案子了，李思语自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警察。 林戈也是嫌弃的看着李一铎。 这家伙莫非是瞧不起自己？有他在，怎么可能让李思语遭遇危险？别说什么杀人凶手了，就是山里万一有什么猛兽野兽一类的，林戈自觉也能将李思语保护稳妥。 “呵呵……聊点别的吧。” 李一铎笑着转移话题。 见李思语和她怀里的猫都看过来，李一铎回身拽一下李思语帮她上坡，这才继续道：“咱们派出所的那个案子，就是网上开盒那个事儿，现在可是热闹的很。随着咱们的通报贴在市局网站上，后知后觉的各种转载还有评论特别多。绝大多数都是批评那个叫贾婉琳的女生的，都说她不懂事瞎搞，违法犯罪什么的。那丫头如果还有心情上网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在网上看到了各种喷她的内容。当然也有一些胡搅蛮缠或者质疑的，这些就别放在心上了。” “这么快就有回应了？” 林戈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家派出所的效率竟然这么高。这才几天呐，公告都出来了？看样子胡立军那边应该是已经放弃调解了，一切公事公办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在网上开盒别人，就应该知道迟早会面对这种反噬。” 李思语想到孙畅跟她说的，那个被开盒的小姑娘差一点自杀的事情，这会儿也是同仇敌忾的连连点头。你说这人在网上干什么不好，何必要去开盒别人还污蔑人家呢？ “贾家人没有在网上发声，辩驳或者请求原谅的话都没有。估计是因为网上的说法太难听，又自知理亏所以干脆当没听见了。” “不对！应该是这会儿贾婉琳的父母还在忙着闹离婚呢，根本没时间管网上的事情，也没时间管贾婉琳。就是不知道贾婉琳自己是一个什么情况，看到网上的这些内容，大概也知道了开盒的代价还有自己所犯的错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有了这次这样的经历，估计以后她应该是再不敢干这样的事儿了。再加上现实当中被父母嫌弃的这么一个情况，天知道这家伙心里有没有后悔！一个开盒却把自己家都给拆散掉，落得一地鸡毛也不知道她现在会怎么想。” 林戈知道的事情比李一铎要多，所以对于贾婉琳现状的猜测只会更加负面。这孩子绝对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冲动会造成这么严重后果。假如事情还能重来，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当然也不一定说受到这次教训她就会变好，只能说即使法律无法给予她足够惩戒，社会和现实也已经成功教导了她做错事的代价。 虽然这么说很无情，但贾婉琳的一时没脑子所做出的错事，确实已经给她的人生以及未来，全面造成巨大影响。 或许她当时并没有想这么多，但事情的结果却是……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部化作碎片，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又要经历多少挫折，才能够得到再现阳光的可能。 “做出一件错事所要付出的代价……还是有些太惨烈了。” 林戈感慨出声。 因为这件事不仅毁掉了贾婉琳一家，也还把陈丹一家弄的一片狼藉。想到被关起来的陈大宇，林戈遗憾的摇摇头。只觉得这人但凡信任警方一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想一想……最幸运的居然是那个叫郝俊文的家伙，还有他那个油滑的父亲。 事发之后第一时间干净利落的取得谅解，虽然付出了一定经济赔偿，却没有弄得像另外两家那么混乱。这家伙无疑是一个聪明人，他甚至都没有多做什么，只是一个知错就改的态度，就让郝家的结局和另外两家人截然不同。甚至由于郝俊文并非主谋，再加上其父的良好态度并且得到陈家人谅解，他连最基础的行政惩戒都没有受到半点。 当然也不是说他家就平安无事，至少郝俊文母亲的工作肯定是丢定了。以后也别想还在相关行业里混，这也算是受到不大不小的惩罚了吧？ 林戈感慨的想着，李一铎和李思语也在悄悄议论这些事。 嘴上有话题，男女干活聊天也不累。再加上这一路走来虽然辛苦但风景确实不错，两人互相帮忙爬山也有些滋味，因此一个没留神没感觉累，就这么直接来到了目的地。 来到现场后林戈发现，这边已经有好些个警察在忙碌了。距离案发地不远的地方，就连休息的营帐已经搭建起来，难怪这次上来只备了生活物资而没带大件物品。然后在现场负责的，是白岩市市局的一名刑侦大队中队长，两只手上沾满了泥巴，来不及洗漱就激动的走过来跟刘远、聂国强还有谢长军握手。 “感谢你们的支援！这件案子，真的就要拜托你们帮忙了。实在是……哎！太复杂了！” 一边说着，这位名叫马顺的中队长一边摇头。 “有什么新的发现？” 刘远偷偷搓一下手指上沾到的泥土，却又把它搓成泥丸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矛盾重重啊！” 马顺叹一口气，边引着一众人往现场走，边解释道：“现场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甚至就连最基础的挣扎痕迹都没有！这一点就有些不对劲了，我甚至怀疑凶手和受害者是认识的，否则不至于看见陌生人靠近却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直接就让对方来到自己身后，没有半点防备后脑勺就这么挨了一下直接毙命。” 一边走，马顺一边比划道：“从现场血滴溅射情况来看，死者挣扎幅度不大，应该只是被砍倒之后才动了两下。这一点除了说明凶手快很准，也说明受害者对凶手防备心为零。” “现场一点挣扎痕迹都没有？同行的第二个受害者呢？他看到同伴被杀死也没有逃跑？还是说当时她不在现场？” 聂国强没有质疑现场勘察人员的勘查结论，而是针对结论提出疑问。像这种挣扎痕迹什么的，对勘察人员来说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这方面倒不至于让聂国强重新浪费时间。 “这就是让我纳闷的地方！” 马顺回过头，无奈叹口气道：“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杀死，却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还听从凶手的命令将受害人抬起来转移到两公里外的悬崖处抛尸，然后被凶手顺带劈一斧头跟着推下去，这是很明显的熟人作案特征。但是我们对受害者的人际关系还有网络社交情况进行过了解，并没有发现相关有嫌疑的内容。” “等一下！” 聂国强忽然打断马顺的话，皱着眉头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第二名受害人是女性吧？她和受害人是情侣关系，然后眼睁睁看着男朋友死了，却主动帮忙处理尸体？” 这话一出，李思语愕然抬头看向李一铎。 参加了会议的李一铎点点头，露出一脸苦笑。这种事他也无法理解啊，就算是被凶手胁迫，这一具尸体帮忙抬两公里多远，也太坚强了一些。 “地上留下的血滴，基本都是匀速的，没有特别多的堆积流淌情况。换言之抛尸途中休息的次数并不多，第二名受害人这一路上可出了不小的力，完全不像普通女性那样发生情绪崩溃情况。” 马顺没有回答聂国强的问题，但又好像回答的十分清楚。可是再联系两名受害者的人际关系以及社交，并没有发现受害者与百岩市甚至楚省有过任何联络情况。这么一来这个推断就变得自相矛盾了，无论是以什么理论的常识来说，第二名受害人都没有这么积极帮忙处理尸体的道理，除非她被凶手蛊惑了。 “会不会是凶手威胁她说，不干活就杀死她，帮了忙反而就饶她一命什么的，她相信了？” 李思语犹豫着提出一种可能性。 “会有这么蠢的人吗？” 马顺疑惑回头。 “会……会有吧！” 李思语和李一铎对视一眼，一齐尴尬的苦笑。现在的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只可惜这种推断对警方破案来说意义不大，逻辑性不足容易浪费宝贵警力。 “那就先不讨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这么积极帮忙处理尸体了！现在的问题是，从社交范围来看，凶手和受害者应该不认识。但是为什么……两名受害者要莫名其妙跑到这深山里来？要知道这里距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五六公里路，交通不便食水不足；除非是搞荒野求生，否则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来这边受罪。” 马顺提出另一个问题，也是现在最需要弄懂的一件事！这些驴友神经病一样跑到荒郊野岭来干什么？连环杀人案在百岩市流传性不小，这些人就不怕死么？ “这一点已经有一定推断了。” 一直不曾出声的谢长军这时候站出来，苦笑着做出回答道：“根据网警对两名受害者网络实名的追溯，发现两人都是探险爱好者，并且特别喜欢那种传说中的神话故事。唔……与其说是神话故事，倒不如说是短视频里面一些荒诞不经的谣言吧？比如这个地方曾经有鬼怪出没，那个地方被发现过皇帝墓穴什么的。两人甚至还是盗墓小说的爱好者，互相认识也是在看一部叫‘灯吹鬼’的电影的电影院里面。然后两人的短视频账号里，都有大量的神怪志异十大未解之谜一类的虚假视频，这是他们和普通驴友的显著区别。从两人的微信聊天记录中了解到，这两人对灵异事件都十分相信，也曾开一些长生不老类的玩笑。” “所以……他们就跑到武东山来寻找神仙了？” 马顺瞪大眼睛。 “神经病吧？” 林戈无语的甩甩尾巴，左看右看实在没有办法在这种荒郊野岭看出来什么跟神仙有关的东西。 尽管自己变成猫这种事已经足够不可思议，但林戈内心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灵怪异的。否则这世上怎么就没有第二个同类，他变成猫也没有什么特殊本事呢？ 再说了，武东山这地方早年间早就被那些盗墓的，寻宝的，还有寻神访仙的人给踏遍了！古时候道教兴盛的时候这边到处都是道观，也没说谁真看到神仙呐！ “呵呵……现在只能做这种方面的猜测，但是省厅专家怀疑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不曾被发现的内情。因为就算再怎么离谱，也不至于相信短视频里的那些鬼话吧？” 刘远苦笑。 只能说人和人终究是不同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出一两个神经病也是很正常的事。 现在只希望那个凶手不是跟受害者一样的神经病，如果真是那样就太荒诞不经了。但是想想每隔五年杀一次人的规矩，刘远又有些心脏疼，非常担心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那么对于凶手的痕迹采集的怎么样了？这一次凶手是否属于冲动杀人，有没有留下和当年不一样的，更明显的痕迹以及证据？” 刘远略过这个头疼的话题，将内容重新转移到现实当中。 “……” 马顺抬头看刘远一眼，白衬衣让他有些紧张，但还是无奈摇头道：“他动手的非常干脆利落，现场并没有发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在现场周边也没有发现凶手埋伏的痕迹，这也是我怀疑凶手和受害者认识，约定好在这里见面的原因。他是毫不犹豫直接走过来的，然后没过多久就直接发生冲突，愤而杀人。” 说到这里顿一下，马顺重重的咬牙道：“就像职业杀手一样果断，从现场痕迹来看完全没有一点犹豫的迹象。” “唔！” 刘远点点头，然后低头看向林戈。 “咪咪，要不你也去帮忙看看？如果能确定凶手气味肯定最好，就算不能，好歹也再找点线索出来。” (本章完) 第579章 扑朔迷离 第579章 扑朔迷离 林戈在沾染黑色血点的第一现场转悠了几圈，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让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案件所要面对的凶手，或许比他以往遇见的那些犯人，更加的‘专业’。 这或许是一个不算合适的形容词，但林戈确实感觉这次见到的杀人现场，比他预想中的要更加‘干净’。 就如同那个叫马顺的警察说的一样，凶手的杀人手法干脆利落，现场并没有留下太多挣扎痕迹。受害者连半点反抗都没有做，就直接被一次性毙命，硬挺挺的倒下。 而要做到这一步，非专业杀手几乎不太可能！ “难怪马顺要说这起案件是熟人作案，确实现场太干净了，根本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甚至由于时间较长又处于野外，就连气味也都基本闻不到了啊。” 再次放大范围走一圈，走的身后李思语都有些气喘吁吁了，林戈依然没有找到太多发现。第一现场太过简单，他于是决定顺着血点，也就是抬尸的路径往抛尸悬崖那边走。 这一路走过去倒是看到了不少被踩断的树枝草茎，也找到了许多鞋印以及中途休息时候留下的蹲坐痕迹。 只是这些东西林戈能看见，专业勘察人员自然也不会放过。绝大多数脚印还有折断的草茎旁边都放着指示牌，警察们的脚印都刻意避过了这些痕迹，甚至还搭了塑料桥，表现的非常专业。 可最容易破案的烟蒂或者口水痰液，亦或者电影里经常有的那种不小心被针刺割伤等等的痕迹，却一个都没有发现。 而后除了他自己以外，一同上山的另外两条警犬，都来不及凑到林戈身边讨好，就同样被训导员牵着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百岩市警方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只猫身上，再加上这起案件被怀疑是性质恶劣的连环杀人案，因此各个方面的侦破手段都在全力进行。除了警猫警犬勘察人员外，林戈在路上甚至还看到了一名带着学徒的白发苍苍的植物学家，被邀请过来研究现场是否留下了嫌疑人从其他地方带来的生物样本。 在走到一半路休息的时候，李思语跟李一铎打电话的时候，林戈还听到那边传来吵吵声。 似乎一名负责人打算请求武警队伍支援，试图对整个武东山进行全面搜索，排查可能存在的藏匿情况。只是他的要求没能得到上面同意，这会儿正在跟电话那头发飙。 “啧啧！除了疫情时候在楚市天池机场，其他时候还没看到过这么多人这么紧张又热闹的侦破场面呐！” 林戈感慨一声，休息好了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林戈发现一个细节，凶手似乎对这条路十分熟悉。因为除了中途休息之外，他的步伐几乎没有太多变动和停留，一路上也没有任何的折返或者回退。这说明凶手很清楚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又该怎么走，这一点就能够排除激情杀人以及外地人杀人的可能性，也基本上能够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 还是那句话，凶手太专业或者说准备的非常充分，他和受害者接触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 至于受害者是倒霉还是自找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太多发现。 林戈只又发现一件事，抬尸过程中负责抬腿的女性受害人曾经多次跟不上，而后凶手直接拽着尸体往前走，在地上留下了明显的拖行痕迹。 而后是否有威胁或者利诱什么的不太清楚，但是女性受害者在凶手从头到尾不曾将尸体放下再去追逐逼迫她的情况下，居然休息一会儿之后快步跟上再次抬起尸体继续走，这一点就比较有趣了。 “果然……凶手和受害者是认识的，至少和第二名女性受害者是认识或者有利益纠葛的。只是到底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这个蠢女人连现场杀人都不怕，甚至主动抬尸体呢？如果她和第一名受害者是情侣关系或者亲密关系，那么看到亲密的人死在眼前却还能继续造孽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想法？” 林戈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两名受害者的行动思路还有他们跟凶手的关系，确实如同马顺说的一样诡异。 “咪咪，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啊！” 负责‘指挥’以及安抚警猫的训导员李思语，发现咪咪的表情有些奇怪，尾巴还一翘一翘的；于是停止拿相机对咪咪指示的地方进行拍照，而是好奇的走过来担心的询问。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林戈摇摇头，心知这种案件越快找到线索，越容易揪出凶手。露天野外这种地方，无论警察再怎么小心翼翼再怎么保护现场，现场被污染的速度也会非常之快。稍微不小心，一个非常有可能揪出真凶的线索，就会消失无踪。到那时候警方就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手段，依靠碰运气的手段求老天爷帮忙把凶手找出来。 稍微喘口气，等李思语把用脉动瓶子装着的矿泉水取出来，用它比原本矿泉水瓶更大许多的瓶盖接了水，放在手心里让林戈慢悠悠的舔。 不得不说脉动果然是警察神器，它被警察开发出来的各种用途，这会儿也让林戈享受到了便利。 要换作是矿泉水瓶盖，舌头都得舔破。 “这个案子还有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这个位置比去年在南省株市的盗墓案地点更加偏远，勘察设备生活物资更难运上来。就连想要发动群众，也比株市那边更加麻烦。在这边办案子，想要过的舒适那是别想了。特么的幸好李思语从派出所带了些猫粮过来，否则只能跟他们吃白饭煮白菜，那就太痛苦了。” 林戈一边抱怨一边继续往前走，总算是在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抛尸的悬崖顶上。 这是一小块凸起的岩质层，周围两侧都有坍塌以及泥石流的迹象。也就是这块埋藏在山层里的石头足够巨大，这才没有彻底风化并且跟着泥沙一起滚下去。 但即使如此，它随着时光慢慢剥落的沙岩碎片，还是在下方几十米处形成了一块狰狞的碎石滩涂。受害者就是从这个位置被推下去的，先是坠落十几米砸在石簇当中，然后随着大角度斜坡向下继续滚落。一路各种石头棱角上都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以及衣服碎片，直到再滚了十几米才终于停下来，但性命已经离开。 说实话，这种死法……说不定比当场毙命更加残忍。那种锋利的石头尖尖，想一想都能带来仿佛千刀万剐一样让人不寒而栗的杀伤效果。 林戈打一个寒颤，怀疑是被这边迎面而来的风把身体吹冷了。 “呼……” 见李思语好奇又害怕的在岩石尖尖的位置往下探头张望，林戈没好气的在她脚背上拍一下，示意她赶紧往后退一点别掉下去了。 “啊！” 原本就紧张的李思语被脚上的触感吓了一跳，低头看到林戈没好气的样子，干笑一声赶紧退后两步。 她的叫声甚至把附近正在勘察忙碌打下手的几名警察都吸引过来，抬头看是一名女警察在逗弄一只猫，又都没好气的唾骂一声继续低头干活儿。 林戈也没空跟李思语玩耍，他只是意外的发现，光洁的岩石上似乎有哪里不对劲。除了将受害人抬过来的那条笔直血点，以及岩石尖端位置预备抛尸时候甩出来的一些血洒，似乎还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他绕着这个天然石台走了两圈，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凶手和女受害者，似乎对着这个石台跪下来过。现场虽然因为直面冷风还有太阳照射的缘故，留下的气味不多，但林戈依然能够嗅到一丝丝的汗液痕迹。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留下这种气味，再加上在荒山杂林中行走，肯定全身装备齐全，不存在裸露皮肤的可能。那么到这一步可能留下汗渍的，要么是抬尸体的时候双手戴着手套这时候脱掉了，要么就是不太可能全部遮掩的面部。而无论是哪一种，想要触碰到地面就只有跪下来这一种可能，可是为什么要跪？ 什么时候需要两个人同时跪下来？ 跪拜？ 想到过来之前听马顺说过的受害者某种奇葩爱好，林戈忽然猜到一种非常荒诞不经的可能。 虽然只是猜测，但总归是发现了有效线索。尽管留下的这点气味已经不足以让林戈识别凶手究竟是谁，但却说不定能够让它在科学仪器面前显形！ 于是林戈抬起头，对依然左顾右盼的李思语咆哮一声。 “嗷！” 刺耳的声音吓了李思语一跳，也让附近的勘查人员再一次抬头往这边张望。这只猫……又在碍事儿了？ “咪咪，发现什么了？” 唯独李思语能够从林戈听起来没啥区别、但事实上却存在情绪和语气细节变化的声音当中听出林戈的意思。这是发现什么线索了么？她顿时大喜过望。 虽然肉眼没能从咪咪死死盯着的位置看到任何东西，但李思语对林戈拥有无限信任，毫不犹豫赶紧给李一铎打电话。 “为什么不直接打给聂国强？” 林戈无语的瞪了这个笨蛋一眼。 “发现线索了？好！我们马上过来！” 果然漳河派出所的兄弟跟其他地方的警察是不一样的，听到李思语说咪咪发现异常，李一铎甚至都不多问究竟是发现了什么，立即就表示马上过来支援。 “什么情况？” 一名现勘警察抬头看看身边的同伴，用胳膊擦一下黏糊糊的额头，再抖动一下被风吹的冰凉的后背。 “她在电话里说，找到线索了？” 同伴也是愣愣的，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明明那只猫还有那个女警察附近什么都没有，而且她们也才刚刚过来不久，怎么就能找到线索了呢？ 线索如果这么好找，他们这些人在这边傻乎乎的忙碌了好多天又是为了什么？ 几个人心里有些挫败，一时也没心情继续在这边摸沙子了，于是站起来好奇的往林戈李思语这边凑，想看看这一人一猫到底发现了什么。 “嗷！滚开啊！” 眼见这两人差一点就要踩到磕头的地方，林戈顿时怒目咆哮。 虽然说这个地方在这几天百分百已经被他们走过好几回，但少被伤害一次就多一份提取到痕迹的可能，林戈怎么能允许他们再次污染这一小坨肉眼不可见的宝贵现场？ “……” 两名现勘被林戈的态度吓到，一时停住脚步只能远远朝这边张望。然而干净的石面上什么都没有，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莫名的表情。 这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啊！ “咪咪，你找到了什么？” 聂国强，刘远，李一铎还有马顺，领着几名警察匆匆赶过来。 然而和那两名现勘一样，他们眼前的石面上什么都没有。仿佛这只猫发现的东西只是皇帝的新装，马顺眉头一皱露出不满的神色。 “等一下，先不要着急。” 眼见马顺就要发飙，聂国强即便知道他心理压力大，但还是冷静的制止他，并且分析道：“咪咪不可能在正事上跟我们开玩笑！它既然发现了东西，那这里就肯定存在我们看不见的线索！液体？气味？总之让专业的勘察人员检查一下吧？我记得有一个东西能够让晒干液体显形的勘查设备对吧？拿它们来做一下测试，并不需要费多少时间就能办好。” “能不能？” 马顺看向凑过来的那两名现勘。 “如果是被擦拭掉的血迹，可以用鲁米诺试剂试试。如果是汗液尿液这些东西，可以用茚三酮。不过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痕迹，为了防止它被破坏，我建议使用紫外线灯、多波段光源灯或者磁性粉末、荧光粉末，都可以用来测试肉眼看不见的生物残留。马队长，要不咱们先把东西搞过来试试？反正东西也不远，我们这边的营地就在山坡底下。” 这名现勘虽然质疑一只猫的本事，但终究抱着万一能找到线索呢的想法，很自觉给山崖下面的同事打招呼，让他们把正在使用的显影灯拿上来借用一下。 又是两名听到说发现线索的勘查人员，急匆匆又兴致勃勃，气喘吁吁的爬上山坡。 其中一人手持一个带把手黑大匣子一样的手电筒，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多波段光源灯了。这玩意儿漳河派出所是没有的，一想到这个像充电式防爆手电筒的东西，居然能将肉眼看不见的液体残留就照出来，林戈就觉得十分好奇。于是在两名现勘跪下来按照他的指示往里照的时候，他自己也好奇的凑上去一起看。 乍一看，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五颜六色光芒轮流变幻的手电筒而已，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但是就在其中一种光线，说不上是白还是黄的灯光照到其中一个磕头部位的时候，果然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若隐若现的阴影，让这名现勘惊呼出声。 “还真有东西！” “什么？” 马顺顿时眼睛亮了，急匆匆凑过来道：“是什么东西？能够提取出dna么？你们要是没有把握就别动它，把它保护好，我这就请专家来帮忙过来支援。” “马队！当着我们的面找外援，是不是太不把我们的脸面当一回事儿了？” 配合控制灯光的另一名现勘抬起头，声音从口罩里嗡嗡的传出来，让话音刚落的马顺一阵尴尬。 “我这不是着急么！” 马顺干笑两声，再小心翼翼蹲下来凑近一点，“能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么？先不忙着提取，到这一步咱们慢一点！宁可不做，也不能把这个好不容易才发现的痕迹给毁掉。” “从光波的波段来看，应该是汗液。只是这样微量并且在外部环境经受这么多天的汗液，还能不能提取出有效dna，马队这一点我无法给你保证。” 手持光源灯的现勘头也不抬，只小心翼翼在周围寻找是否存在更多痕迹。 然后很快第二个阴影被发现，两者的位置几乎和那个岩尖平行，似乎有一种非常刻意的距离在里面。 “既然没有把握，那就找专家！这件案子局里没有设置经费障碍，咱们也别怕钱。只要能破掉这一件持续二十年的连环凶杀案，再多的钱都值得！” 马顺很快做出决定。 “这个位置……为什么会留下汗液？哪来的汗液？” 一直静静抱着双手站在一边的聂国强，心里怀着疑点缓缓出声。他皱着眉头，面对众人看过来的视线，慢慢分析道：“两名受害者都是全副武装，全身除了头部之外，其他地方都保护的十分严密。所以这汗液应该不是自然滴落的，尽管两人抬一具尸体走这么远肯定非常辛苦也会流汗。再看这汗液形成的形状是几个椭圆形的迭加，我怎么感觉像是额头多次磕碰留下来的呢？只是……为什么要对着一具抛下去的尸体磕头？请求宽恕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本章完) 第580章 前奏 第580章 前奏 “杀人之后再对着尸体下跪磕头？这是为什么？” “哎？为什么要磕头？” “真的假的？”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难道说第二名受害者也这么做了吗？她不仅帮忙搬运尸体，还跟着凶手给受害者磕头，然后再被凶手从身后来一斧头，再被推下悬崖？” “你还不如说是凶手因为杀了两个人，所以对着尸体磕了两次头呢！他杀人之后自我说服，磕头认错了就不再有愧疚感什么的……” “有没有可能是第二名受害者磕的两次头？她被凶手逼迫着这么做，却不知道这是在给自己送葬？” “或者只是巧合的，凶手抓着受害者往地上撞？” 周围的一众警察议论纷纷，有接受聂国强推理的，自然也有不相信的。但现实就是这个地方存在很明显的磕头留下的痕迹，这一点无法否认，只能从各个方面推断凶手这么做的原因，以及是否是‘磕头’这一种在国内具备一些特殊意义的行为。反正这会儿在地上汗液被成功提取出dna之前，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凶手还是受害者留下的。甚至就算提取出来，如果是凶手的体液都还好，万一两边都是受害者的，那除了推断凶手行为理由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意义。 然后很快，他们得到了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 “你说什么？提取不出来？” 马顺瞪大眼睛看着局里的老现勘，看这人还未动手就先选择退缩，直接摆手表示取样难度太大，以国内目前的技术还做不到百分百成功取得那细微的一点点dna数据。而且一旦冒然提取破坏了样本，那接下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会再有第二次尝试机会。所以是否要赌，需要由这些当官的拿定主意再说。 “你不是总是自称楚省第一现勘吗？怎么这么一点小事都没有把握？” 马顺瞪大眼睛，怒视这个事没干就要先找人背锅的玩意儿。还赌呐！如果警察破案靠赌，那还靠什么跟犯罪份子较量，靠运气吗？ “就这么在地上沾一下，能留下多少体液？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咱们发现的太迟了啊我的马队！这个地方开阔、通风，日照强烈，对各种生物数据的保存都是毁灭性的。你让我从一个刚被太阳晒干的物证上提取dna，我有把握！但是你让我从一个被太阳晒了好几天又不停被自然风吹的东西里面提取痕迹，谁能保证一定成功？” 姓王的现勘警察说的理所当然，一番话也说的马顺无法反驳。 如同警方也是因为发现案件太迟而导致找不到线索一样，哪怕再专业的勘查人员，面对这种过去时间太久细微又遭受各种破坏的物证痕迹，同样只能自认没有把握。 “你就不能两个物证点各取一部分痕迹进行操作？你看这么大个圆，你只处理一半不行么？反正放心大胆的做，就算提取失败也不怪你。” 刘远提出建议，并且做主不问责。 有上司担保，这名中年现勘就放心多了。他吩咐手下将两个物证点用遮风的东西挡住，这才趴在地上慢慢用签进行操作。 反正就是沾了一种不知道什么液体，然后用湿润签在体液点上轻轻擦拭，不停的擦拭，试图将沾在地上的体液痕迹给粘到签上去。他做的非常仔细也非常有耐心，但操作却朴实无华。 一个痕迹浪费十几根签，每一根签还单独放置进小试管里面，经过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擦拭，尝试提取就算完成，可以送往实验室等待结果。 说实话，林戈也不知道他事先的提醒到底是谦虚还是真的没有把握。反正只看这人做事的态度还是非常专注的，说不定就是目前国内这方面的技术达不到那种苛刻的要求。 而且这种露天样本，天知道能够提取出什么东西。万一只是一名警察在这里替换手套的时候不小心在地上撑了一下，那这会儿所有的激动都会变成笑话。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立即就要黑下来。 大伙儿只能选择收队，各自去往伫立在两边现场附近的休息区吃饭喝水。 现场除了留下负责执勤的警察外，还一边留了一条警犬，可怜小家伙没想到刚看到林戈就要分开，委屈的对着林戈的背影直呜嘤。 “咪咪，你又出卖色相吸引警犬了哎！” 李思语心情不错，还知道跟林戈开玩笑。至于警犬为什么要冲着一只猫摇尾巴，哈哈这对咪咪来说很奇怪么？这是它天生魅魔猫的本事哎！ 林戈没好气的甩了李思语一眼，不想跟她说话。 “咪咪，你今天刚来就又立功了，真了不起。来，打个招呼！” 李思语将林戈抱起来，再捏着林戈的前爪朝不远处李一铎轻轻挥动。 李一铎正站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放飞无人机。 这一次的无人机具备红外探头，能粗略探查镜头飞过的地方是否有藏匿的人形存在。凶手会不会返回现场，这种事谁也不知道。但是此案的性质决定了凶手胆大包天并且无视法律，因此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 再加上现场这么多警察出没，凶手估计也很想知道警方有没有查出一些什么。这种情况下他找个借口重返现场的可能性其实并不低，当然李一铎也乐得能够守株待兔就是。凶手如果当真闯进来，那这个案子的破案难度就会从七级跌降至一级。 “为什么是七级难度？” 李思语抱着林戈站在一旁，也不打扰男朋友工作，只好奇的询问。 “因为这个案子最大的问题其实只是受害者尸体发现时间太迟，导致许多线索证据被大自然损坏。除此之外也就只是对凶手作案的行为目的还没有弄清楚，仅仅这两点而已。相较于那些真正无目的性作案，一触即走式随机作案，这个案件还是具备一定逻辑性以及涉案范围的，所以真正难度大约只有七级左右。” 李一铎乐得能够和女朋友聊天，虽然聊天话题诡异又有一只猫碍事，但事实上这样两人能够待在一起的时间，在派出所里并不多。 他们一个是外勤警察，一个是负责文职的辅警，平时上班时候也就只在无人报警也无人处理户籍问题的时候，有时间凑在一起聊一聊。 至于下班之后，人都累垮了哪还有精力每天都挤出时间频繁约会？ 所以虽然话题很糟糕，但李一铎还是继续说道：“再说连环杀人犯罪这种事，虽然对外界群众来说听起来恐怖又危险，但事实上这种事的行为逻辑就已经是证据的一种。哪怕时隔五年才作案一次，但这种相关性排查也已经能够将许多嫌疑目标给排除出去。凶手作案次数越多，留下的线索痕迹也就越多。有句话虽然说的不好听又冷漠，但确实是只要凶手作案次数足够，他被找出来就是迟早的事情。哪怕每一个现场只留下一点证据，累计起来也足够用了。” “这也太残忍了！我还是希望凶手赶紧落网。” 李思语摇摇头，不太能接受这种靠人命累积线索才能逮捕凶手的办案方式。 “当然，我也希望赶紧把这个混蛋找到。这种带有一定仪式性质或者说宗教性质，对人命完全枉顾的凶手，他是完全没有下限的，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李一铎低头看看遥控上的监控画面，再跟着叹一口气。 道教圣地武东山，再加上具备明显行为规律的杀人模式，以及受害者所爱好的短视频内容，这件案子毫无疑问被带上了特殊色彩。 迷信害人呐！ 第二天一大早，市局技术中心打来电话，dna提取失败了。 虽然从现场物证当中提取到了足够的人体体液数据，但还是老生常谈的那几个原因，数据被破坏的十分严重，已经不具备提取出足以识别的dna的可能。 众人顿时十分丧气，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这么又断掉了。 “不过刘干事，我们意外的提取的证物当中，发现了一些异常粉样本。它属于不应该出现在野外的紫阳粉，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盆栽种植在居民区才对。” “紫阳？” 刘远愣了一下，居然还有意外之喜吗？ “是的！如果寻求专业人士详细分析，说不定还能识别出到底是哪种紫阳以及它的具体生物特征。不过刘干事，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对受害者遗体进行二次检查，看看粉到底是受害者头上沾染的，还是凶手身上携带的。如果是受害者带来的，那没什么好说；可如果是凶手……那凶手范围就能够缩减到极小的范围了。毕竟……紫阳不是什么常见种，至少在周遭农村种养紫阳的人应该不会多见。就算百岩市以及周边乡镇……养这个人也不会太多！” 电话那头侃侃而谈，也让刘远大喜过望。 “我这就招呼王教授立刻返回你们那边，一定要配合他把粉情况调查清楚！哦不！我会尽快致电楚市大学相关专业教授，请求他们过来百岩市支援。至于王教授，先留在我这边吧！案发现场说不定还可能找到其他的粉证物，这边也需要他帮忙。如果真能够从这方面找到线索，这个案子就好办多了。” 刘远毫不犹豫决定向外请求支援，挂了电话之后搓着手来到林戈旁边，蹲下来将林戈的脸捧住。 “好猫！真是好猫啊！想不到你才刚刚来，就能够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哈哈~哈哈~肉眼看不见的汗渍以及粉，这都能被你找到，太厉害了！咪咪，真多亏了你！” 刘远一边说，一边用力在林戈的脸上揉搓。 这混蛋下手没个轻重，林戈只感觉腮帮子生疼，连嘴唇都要被翻起来。于是毫不犹豫手起刀落，恢复尖锐的两爪子用力搭在刘远手背上。 “嘶……” 刘远疼的龇牙咧嘴赶紧松手。 低头一看，两个手的手背上都是长长的猫抓痕迹。也亏得没有流血，否则当真吓死个人。 见林戈眼神凶狠盯着自己，刘远也不敢继续胡闹了。而且虽然今天有重大突破发现新的情况，但能否就这个线索找到凶手，却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尽管心情不错，但刘远还是很快恢复冷静。 他一边等待王教授的到来，一边绕着圈子思索整个案件的详细情况，看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再找到其他突破口。 只是对林戈来说，能够这么巧合的发现一处线索，已经是得天所幸了。 那么多现勘警察已经将两边现场搜查的十分彻底，各种仪器设备也都全部用过一遍。也就是这一次发现的汗渍颜色浅范围小容易被忽略，否则根本逃不过现勘的眼睛。 林戈现在始终有一种感觉，这个案子的重点，还是要从凶手和受害者那种莫名的磕头行为寻找破绽。 这种很明显十分特殊的动作，一定有它所代表的意义以及背后的原因，说不定也和这二十年来每五年发生一次的杀人规律有关。五次杀人事件全部都是偷袭加坠崖，要说只是巧合谁都不会相信。只要能够找到这种行为所代表的含义，说不定就能够瞬间揭开真相，并且将凶手以及如此残忍犯案的理由全部找出来。 “莫非是献祭？恳求得到什么东西？” 谢长军这一天来没什么表现，当然现场正常干活也用不着额外表现什么。只有这会儿到了晚上需要休息了，他这才有时间慢慢清理思绪，回顾有什么被遗漏的地方。 “二十年五次犯罪，每一次尸体坠崖的地方都被警方翻的干干净净，不存在任何可能的疏忽情况。这种情况下凶手如果真的磕头了，那到底是磕给谁的？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杀人？宁可辛辛苦苦把尸体搬过来，也要从那个崖壁上丢下去，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存在吗？李一铎，你把之前四次案件的照片调出来我看……李一铎？” 聂国强同样在思考，正打算喊李一铎帮忙，一回头却发现李一铎已经不在帐篷里面。 恍然想起来人家还有女朋友的事儿，聂国强无奈摇头。他只能把这个心思放到一边，先去后勤处领了一开水瓶热水把脚泡了，这才慢慢的继续思考相关问题。 “真漂亮啊！” 李思语挽着李一铎的胳膊，头枕的他的肩膀，看他专心致志操纵无人机，将天空中十多架无人机摆成各种各样在的形状还有汉字。 无论是摆出‘心’型还是‘李’字‘爱’字，其实都挺浪漫的。 但是李一铎只顾着低头操作无人机摆造型，哪怕造型摆好了也会忘记转头跟李思语进行回馈，似乎只是自顾自在玩一个有趣游戏的样子。 如此一来，他辛辛苦苦设计的浪漫桥段……对李思语来说只剩下两分浪漫了。尽管周围看到无人机表演的警察们都哇喔直叫，但李思语眼睛里现在却只有无语。 她轻轻推一下李一铎的胳膊，结果对方却来一句‘稍等一下，思语，等我把这个弄好了再说’这样的话。 你为什么要弄？ 弄好了给谁看？ 我就在你旁边，你都不互动一下，问问我喜不喜欢？ 李思语越想越头疼，然后开始反思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跟李一铎在一起。 肯定不是图他有钱，也不是图自己刚来漳河派出所需要人庇护！那究竟是为什么呢？仔细想想，李思语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似乎莫名其妙的就跟这个只顾着贪玩的混蛋越走越近，然后他被朱俊推攘着一告白，自己就答应了？ “我是不是答应的有点草率了？” 李思语深深的再叹一口气。 只是抬头看到李一铎玩的兴致勃勃，大男孩一样眼睛看着天空直发亮的表情，李思语心里又是一软。 好吧！ 谁让他有这个爱好呢？ 玩玩无人机，打打游戏，再搞一下航模，其实也挺好的。虽然比较钱，但总比那些不归家甚至到处去野的男人要好许多倍。 而且这样的钢铁直男也不容易招蜂引蝶，想一想好像除了浪漫少一点之外，别的都是利大于弊？ 李思语越想越觉得自己肯定是昏头了。 一边苦笑浪漫从此和自己无缘，一边对李一铎这副专注的模样十分满意。不出意外两人未来大概都将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将原本就稀少的休息时间这么静静陪伴下去。 或许挺无聊，或许也挺好。 李思语又想到蒋依依即将结婚的事，派出所的几个女警察都已经确定会成为她的伴娘，并且还要在接亲的时候应对所里这些混蛋臭男人的袭击。想一想接亲居然变成一场警察之间的战争，再想到闫子墨甚至给张科李一铎他们设计了好几种艰难又丢人的游戏，李思语就又是憧憬又是想笑，看向李一铎的眼神也渐渐玩味起来。 那一天……你肯定会特别惨！ 但是我绝对不会心疼你！ 谁让你现在只顾着玩无人机，把我给晾到一边！ (本章完) 第581章 第二名嫌疑人 第581章 第二名嫌疑人 一夜安静。 或者也不是太安静。 这么多的警察一齐在郊外露营，各种身体酸臭味，脚丫子味，以及此起彼伏的各种低中高音打鼾声，各种弹簧床翻身的咔嚓声，磨牙声，放屁声，从前半夜到凌晨，一直没有停过。 林戈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么多成年人一起睡觉会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失眠之后面对这种环境，根本不存在再睡着的可能。 那一次在株市，林戈睡眠质量很好。再加上心忧两只小猞猁，因此也没特别注意环境问题。 然而这一次……林戈第一次知道，谢长军居然是一个大喇叭！ 他睡着之后的鼾声就如同一场合奏，低沉闷鼾、张嘴长鼾，还有嘴皮子不停扇动的呼噜噜的鼾声，以及不知道通过哪里发出的仿佛牛叫一样的鼾声，互相交叉从头到尾，硬是半刻钟都没有停止过。这让和谢长军、聂国强住一个帐篷的林戈直接难受到爆，一晚上就这么睁着眼睛纠结着，浑身杀气却拿谢长军完全没有办法。 之所以没有选择跟李思语睡，是因为李一铎那王八蛋臭不要脸的不顾男女之别蹭进了一个帐篷。 林戈为了避免长针眼，只能选择跟李思语分开。 “这是……噩梦啊！” 银渐层原本就有一圈黑眼圈，这一夜下来，林戈感觉自己眼眶周围的黑眼圈更浓了。 睡眠不好导致的低气压也让林戈看起来杀气腾腾，凶狠眼神就像要刀人一样。这态度让一大早就赶紧跑过来找林戈继续干活儿的刘远，想一想还是决定先退一步，等这只猫吃完早饭再说。 “咪咪昨天睡的不太好吗？” 对林戈最熟悉的李思语，很轻易就从林戈哈欠不停的动作中，看出来它这会儿十分困倦的状态。 林戈点点头，再打一个哈欠转身走进李思语和李一铎的帐篷。抬头嗅一嗅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气味，看样子两人还不是那么特别不要脸；点点头，他跳上折迭床盘进被窝当中。 “……” 刘远无语的看着那只猫甩着尾巴回去睡回笼觉了，把手抬起来想一想终究没有唤住它，只能摇摇头去找其他人。 大白天的虽然也很吵闹，但是在中午吃饭之前，露宿地这边的噪声还在林戈能够接受的范畴当中。 他是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被警察们回来吃饭的声音吵醒，抬头一看帐篷门口两条警犬规规矩矩蹲坐着慢悠悠甩着尾巴，就好像两只伺候主人安寝的门神。这两个倒霉家伙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想要跟这只猫套近乎，却从头到尾没找到亲近的机会。终于这会儿发现这只猫没有乱跑了，赶紧守在门口等待老大训诫。 “这俩家伙，挺乖啊！” 林戈跳下床再来到两条警犬面前，发现一条是罕见的白色相一只眼睛像是被揍了一拳的牛头梗，另一条则有着狼犬以及大耳朵斑点狗混合起来的一些特征，换言之两条都是混血狗。 唯一让他有些有些意外的是，这两条警犬非常听话非常老实，并不像漳市的那几个混蛋一样喜欢胡闹。 这俩家伙甚至都不敢偷舔林戈的脑袋，只规规矩矩的能够跟在老大后面一起走，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尾巴摇的都特别欢快。 林戈领着俩警犬来到露天食堂，很快找到了李思语和李一铎。 只可惜今天的午餐又是胡萝卜丁黄瓜丁加玉米粒的三色丁，以及土豆炖猪肉。由于都是大锅炖菜，因此盐味很重，所有土豆都被烘的稀烂。一勺子舀到碗里，吃起来就像日式咖喱一样黏糊。 这种东西毫无疑问都不在林戈的接受范围当中，他婉拒了李思语给他留的饭菜，决定继续吃猫粮填肚子应付一下。 李思语原本想将这份饭菜分给跟咪咪过来的那两条警犬，却不想人家也是有主人的并且一直关注这边。 警察能吃糟糕伙食，警犬却不能，两个家伙的训导员很快走过来跟李思语打招呼，聊了一下警犬警猫驯养问题，再顺便邀请李思语一起去给警犬警猫开小灶。 “哎？它们还有小灶的吗？” 李思语愣了一下，早知道有这玩意儿，从昨天到今天她就不用看咪咪辛苦忍受着吃不下饭了。 “当然啊！警犬和人不一样，它们是肉食动物，需要更多营养的。咱们吃东西填饱肚子就够了，警犬却需要更加精致也更加丰富的食材才能够保证干活儿的体力和精力。这并不是开小灶，而是作为训导员必须要给它们负责的东西。呵呵……食材什么都是咱们自己背上来的，也不要食堂出一分钱，谁敢有意见？” 名叫江波的训导员是一个年轻人，尽管知道李思语有男朋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搞好关系。 对吧？ 哪怕只作为普通朋友，有个漂亮女生当朋友也赏心悦目啊。 “还得自己买再背上来啊？” 李思语眉头皱一下。 倒不是自己背不动，而是她对周围不熟悉，购买食材也还得到处去找合适的农贸市场，再加上储存等问题，似乎比让咪咪吃猫粮要麻烦太多。 但是既然人家警犬的训导员都能做到，李思语觉得自己也一样能够做到！ 警犬能吃好的，咪咪就应该也要吃好的！ 而且咪咪立的功劳比警犬还多的多，自己怎么能亏待它呢？ 点点头，李思语决定等晚上忙完了，就让李一铎陪着下山去买菜。然后可以的话最好搞个小冰箱上来，咪咪最喜欢吃的还是新鲜的食物。 “李警官，要不今天就让咪咪跟我家啊呜一起吃吧。我做的有点多，放心都很干净健康卫生的好食材。” 江波再次讨好李思语，并笑着做出邀请。 “啊呜？” 李思语眨一下眼睛，隐约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很快恍然大悟，她看着江波笑道：“您是那条牛头梗的训导员呐？不过想不到你居然会对那么老的动画感兴趣。” “呵呵……没办法，谁让我喜欢狗呢？我从小就喜欢狗，长大了能够从事和狗相关的又很正义的工作，这就十分幸运了。” 两人以训导工作为中心，很快交谈起来。 “思语！” 正谈的热闹的时候，某个爱吃醋的家伙出现了。 李一铎很自然的走过来，搂住李思语的肩膀，“在聊什么呢，喊你几声都不答应？聂老大发布任务了，让你我带着咪咪去附近搜索，看能不能找到嫌疑人下山的痕迹。他和刘干事一致认为，就算再专业的凶手，在完成任务之后也会放松警惕。周遭环境虽然复杂，但是能下山的路也就那么几条，说不定能够发现什么线索。” “需要我们帮忙么？找线索这种事儿，我家啊呜也是专业的。” 江波笑着凑过来。 “不了！你们也有自己的任务吧，这事儿我们家咪咪能够做好。警犬什么的，还能比咪咪更厉害？” 李一铎表情平静的回应，眼睛却微微眯了起来。 他不露声色看一眼江波，只觉得这家伙果然是盯上李思语了，哼狗皮膏药一样还真黏着不放了是吧？ 李思语又好气又好笑，推了李一铎一把让他不要胡说。但也没再继续跟江波聊天，而是摆手告辞然后跟着李一铎返回去找咪咪，这会儿还是正事要紧。 找到林戈的时候，李思语看见它正凑在一个吃牛肉干的警察面前，蹭人家的零食吃。 那个警察也是个大方的，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大块牛肉干，直接撕扯成一条条的喂给猫吃。自己吃一口，就给猫喂一口，一边投喂一边跟猫说话，再顺手在猫头上薅一把。 林戈也是吃的不亦乐乎，果然牛肉比猫粮好吃多了。只可惜还没吃满足就看见李思语和李一铎一齐走过来，这代表马上就要出发去执行任务。 “哎！” 林戈无奈转身，依依不舍的和美味牛肉干告别。 “你就是个厚脸皮！” 李思语又好气又笑的戳一下林戈的脸，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怕生的，看到好吃的就敢到陌生人旁边蹭。 再想到这次出来确实没给咪咪带什么好吃的，而且让咪咪在这么个荒郊野外辛苦，李思语又有些心疼。想一想她拽过去李一铎嘀咕几句，顿时让李一铎露出无语表情。 “专门……给这只猫开小灶啊？” 李一铎感觉有些牙疼，这话说着简单要做起来可不容易。 两人一猫一边说笑打闹一边来到合适的空旷地，李思语帮忙李一铎将设备展开，依次将手中无人机放飞出去。 他并不打算按照传统方法漫无目的的到处去找，先用无人机进行高空俯瞰，用平面视角将周围可能存在的下山路线给找出来，然后再一条条的跟踪搜索，这才是更有效率的行动方式。 通过遥控屏幕上的超清画面，李一铎操控无人机高飞低飞，很快锁定了四条下山途径，这才带着林戈和李思语一齐出发。 “说实话，办这样的案子，无人机的局限性很大。毕竟它只是一个改变视角的工具，没法做到帮忙锁定嫌疑人什么的。如果案发当时我在现场还好，通过无人机直接锁死嫌疑人，任他往哪儿跑都无法逃出生天。而现在嫌疑人早就已经不知所踪，这我就不太明白聂老大专门命令我来支援百岩市的理由了。啊来，手给我！” 李一铎一边跟李思语抱怨，一边伸出手扶住她，扶着她滑下一截陡坡。 这个山林里就没有什么正式的道路，即便通过无人机寻找到的路线，也依然崎岖不好走。不过这条路已经是李一铎判断最有可能是嫌疑人逃跑路线的位置了，它距离山下的公路最近，周遭也没有什么农田或者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属于是隐蔽性相当高的逃跑路线。 当然其实这方面的搜索已经被百岩市的警察们完成过一遍，李一铎也不能保证自己这一趟还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反正警察破案就是这样，一遍一遍的找，只要嫌疑人真留下过破绽，多找几遍总能找出来。 而这种时候就是警犬警猫的高光时刻，它们总能在警察视线看不到的地方发现异常情况，让警察们不至于无功而返。 就比如这一次，原本按照这条崎岖山路走的好好的，林戈忽然发现侧面一处密林有异样气味。从低矮灌木丛中钻进去，再绕过一道野生竹林，忽然发现眼前有了新的发现。 那是一条更加难走，但同时也被搜山警察错过的小路，路边的草丛里还被林戈翻到一个丢弃的钱包。 钱包里除了银行卡和身份证等物品之外，现金全部不知所踪。 但至少这个东西的出现，证明这条被藏匿着的路线才是凶手真正的逃跑路径。等李思语和李一铎艰难的绕路找过来的时候，林戈已经顺着这条路来到尽头，又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布制挎包。 挎包脏兮兮的里面只有小纸巾漱口水卫生巾不值钱或者用不上的东西，其他的均已经被人带走。但是这些都无所谓，能够找到这些个明确证物已经是意外之喜，因为这些东西上面说不定可能含有凶手的指纹。 李一铎赶紧喊来支援警察，大家匆匆赶过来，对这个发现都大喜过望。 钱包里的身份证是属于第一名受害者的，那么拿走它的人大概率就是凶手无疑。而只要能通过这些物证锁定凶手，逮捕他就是迟早的事，大家也就不需要继续在山上喂蚊子了。 “很遗憾！钱包和挎包上都没有提取到受害人以外的指纹或者皮屑，凶手大概率从头到尾戴着手套，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谨慎。” 证物送往技术中心后，回馈过来的结果并不算好，大家的好心情也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这凶手……太专业了吧？” 林戈无奈叹一口气，只感觉今天的辛苦算是白干了。这翻山越岭还搞的身上沾了虫子，到头来就只有这么一个无效结果？ 李一铎和李思语对视一眼，也叹了口气。 “等一下！” 聂国强沉吟着忽然出声，“我总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现在想一想，果然还是‘手套’这个点上有问题。钱包和那个布包上没有发现血迹，这一点不是很奇怪吗？就算凶手存在另换一双手套的可能性，这才导致钱包和布包里没有指纹；但是衣服呢？那个布包不小，难道凶手翻找的时候还刻意弯着腰避免了身体和布包的接触？” 聂国强做了一个弯腰翻检的姿势，见众人都看过来，他又深呼吸一口气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凶手有过抬尸行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甚至包括第二名受害者，她也帮忙抬过尸体，这一点已经通过遗体身上衣物所沾染的血迹得到验证。那么问题来了……在悬崖那边发现的下跪磕头行为，疑似是两个人。我们的猜测是由凶手和女性受害者，在完成抛尸之后进行的仪式性行动。但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怎么样做到的？受害者所戴的手套、身上穿的衣物上都是染了血的，磕头这么剧烈的动作，身下现场却没有留下异常血滴？如果磕头的是第二个受害者，那她的动作为什么没有在地上留下血痕？” 周围几人面面相觑，现在一想确实这件事挺奇怪的。搬尸过程中身上沾染血迹，这是百分百不可避免的。但是凶手事后的行为却没有留下血痕，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难道在悬崖顶上进行仪式的，并非是女性受害者？两边磕头痕迹，都是凶手自己做的？因为杀了两个人，所以磕两次？但他杀人后还换了手套甚至全身衣服？这一点未免也太谨慎了吧！如果凶手真的能这种谨慎心，那他为什么会把这些证物随意丢弃在山里？是挑衅警察，还是打赌警方搜不到？” 刘远提出一种可能性，但是又觉得自相矛盾。 “也还有一种可能，第一行凶现场，确实是凶手制造的，也确实是他和女性受害者将尸体抬到这边来。现场各种痕迹都能证明凶手仅一人，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聂国强表情严肃的道：“但是这边的抛尸现场，说不定另有第二名嫌疑人等待在原地。在凶手完成抛尸并且杀死女性受害人之后，他出现并且和凶手一起完成了磕头仪式。这其中或许还发生了凶手换衣服换手套等等的行为，出发点或许并不是为了应对事后警察的侦查，而是为了让仪式更加严肃庄重？” “所以，你认为凶手其实是有两个人！只不过一个在第一现场行凶，一个在仪式现场等待？按照你的推断，这就是一个明显的邪教目的的杀人行为。而事后随意丢弃钱包物品，代表仪式结束凶手本身并不是那么特别有警惕心？唔……这么推断，那这忽然出现的第二个人，是否可能是凶手的‘师父’，也就是当年杀人的那个凶手？” 刘远明白了聂国强的意思，也延伸着想到了更多。 至少从这个方面推断的话，逻辑性没有太大问题。而且只需要将勘察人员派往悬崖那边加强检查，大概率也能找到能辅佐推理的痕迹。 (本章完) 第582章 迷信 第582章 迷信 经过聂国强的推理之后，刘远和马顺召集现勘人员，对事发悬崖进行了强化检查。 果然有目标之后找东西就是不一样，很快他们就在距离案发地不远的一片草丛里发现践踏痕迹，并且确定并非是警方过来办案时候意外所为。 喜讯不止这一点，第二天下午技术中心甚至在采集到的一个脚印残缺痕迹上，判断出44码大脚的罕见数据。仅这鞋码数据，就已经足够形成强力线索。 要知道哪怕放在一个城市，拥有44码大脚的男性也不会太多。尽管针对这个鞋码脚印的筛选调查依然是一个非常复杂并且十分容易疏漏的工作，但是多一个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 顶多也就是让倒霉的警察们多辛苦一点罢了，牛马们出点力气难道还要抱怨什么吗？ 唯一可惜的是鞋底磨损严重导致鞋印残缺，没能判断出是什么牌子的鞋，否则这个工作还能更加简单一点。 当然这些东西都和林戈没有关系就是了。 由它一只猫发现了这么多的线索，可以说它过来百岩市支援的任务已经超额完成。警方也不可能说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一只猫去办，总之做完这么多之后林戈总算是得到下山休息的机会。 顺带着李思语也不需要在山上喂蚊子了，唯独李一铎还得继续跟着聂国强忙碌，李思语只能和他分开这一点比较可惜。 不过……李思语也是第一次来百岩市，就当做旅游放松也是挺好的。 虽然有案件压力存在，但李思语还是很快调整心情，带着林戈来到武东山风景区山脚下的集镇里，欣赏这个闻名千年的名胜大山里的美丽景色。 说实话对于爬山这种事，林戈是深恶痛绝的。就连风景这东西，各个地方大同小异看多了，他也没有太大兴趣。 不过武东山脚下民宿那边的美食倒是不错，每年数以千万计的游客数量为武东山带来了繁华，也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大小商家。而这些商家除了一些个昙一现的网红产品之外，另有不少也是扎根好多年并且得到游客们点赞的老字号。这些个老字号食铺里的美食各有特色，让李思语和林戈吃的赞不绝口。 两人边吃边走，美食街左边一圈右边一圈逛了好几遍。除了吃喝之外，还会慢悠悠的欣赏那些对着美丽风景拍照的小姐姐们，也算是玩的非常满足。 只可惜短短一天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临到下午的时候李思语接到聂国强的电话，让她明天带着咪咪去往百岩市市局，配合那边的派出所警察以及社区人员，对辖区内居民进行排查作业。这个案子到目前都还没有发现任何直接性证据，为今之计也就只能采取大范围排查的方式，从各个方面先将各种手段都用起来再说。 说实话这种事或许用不着李思语这个外来支援警力帮忙，但谁让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只警猫，大名鼎鼎的警猫咪咪呢？ 聂国强对咪咪的重视以及信任，是其他警察所达不到的程度。他居然妄想咪咪说不定走访着走访着就能找到意外线索，这个想法也是让刘远只能一边笑他异想天开一边连连拍他的肩膀。 当然，白来的牛马，他也不会拒绝就是。 “咪咪，聂所长对你还真是信任呐！” 回去百岩市的大巴车上，李思语抱着林戈坐在最后一排。 主要是因为携带宠物坐车这种事其实并不太被所有人接受，李思语又习惯顾忌顾忌他人看法，因此才选择坐在这种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 只是她长的比较漂亮，气质也特别，即使坐在最里面也经常会被人偷偷打量。这种事就没有办法避免了，李思语只能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一路低着头跟林戈悄咪咪的聊天。 “我还真要多谢聂国强的看重了，越被他看重干的活儿越多，又不是什么好事。” 林戈懒洋洋的叹一口气，趴在李思语腿上慢悠悠的消食。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体味有些大的农村大婶，稍微让林戈有些不太舒服。倒不是歧视农村人什么的，而是这名大婶大概是有皮肤病一类的病症，那种涂药之后的气味确实刺鼻。 李思语见林戈不搭理自己，便转头看向身边这位一直不停低声呻吟的大婶。 “大妈，您没事儿吧？” “我？哦！没事儿，我挺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大婶愣了一下才知道这位漂亮姑娘是在跟自己说话，赶紧摇头表示不用担心。 “您这是去哪里看医生啊？怎么不早点出门呢，这会儿医院的科室大概都已经快下班了吧？” “哦，没关系，我不是去看医生。” “那您这是……” “我回家，回我儿子儿媳妇那儿。他们在城里上班，每天都挺忙的，我就去帮他们带孩子。不过今天确实是有点迟了，希望冬冬不要提前放学。哎，都怪八婆姑今天作法慢了。” 大婶挺喜欢李思语，聊着聊着也就放松了戒备。见李思语不知道八婆姑是谁，还主动解释道：“八婆姑是武东山井月庵的道姑，庵里供奉的是八仙中的何仙姑。我跟你说啊，八婆姑的祈福和作法的本事特别厉害。平时啊别说百岩市，就是国内的许多有钱人都会专程来找她做法事。去年有一个福省的亿万富翁，还专门请八婆姑去给他新买的别墅开光验风水呢！据说光为了请八婆姑过去的出门费，就了好多好多钱。当然八婆姑对我们本地人还是很好的，请她祈福收费很便宜。” “哦！祈福求平安吗，那确实不应该多收钱。” 李思语点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武东山是道教圣地，各种这里乱七八糟的迷信行为，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说信仰这玩意儿有好有坏，反正自己肯定是不信的了。 “倒也不是求平安。” 大婶羞惭一笑，左右看看低声对李思语道：“我身上有点毛病，这几十年来一直不见好。市里医院看了个遍都没什么起色，儿子儿媳妇就劝我去大城市看看。但是那大城市看病得多贵啊，儿子儿媳妇上班赚钱不容易，我哪能多他们的钱？所以就干脆来找八婆姑帮忙看看，看能不能求点符水回去把内邪给驱了。” “什么东西？” 李思语愣了一下，就连打盹的林戈也惊讶的转过头来。 符水？ 这年头还有信这个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得了病不赶紧去治，以为身上是沾邪了靠符水就能驱散治好？ 不是！ 既然你相信这玩意儿，那为什么身上还要擦膏子呢？刚才就觉得这气味不对劲，合着就连身上擦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正规货色对吧？ 林戈无语的盯着大婶直瞧。 “哟！小姑娘你这只猫真有灵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 大婶倒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只笑吟吟的继续说道：“小姑娘你别不信，咱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八婆姑的本事？就我身上这点问题，八婆姑给我施了个法，再把她庵里供奉的妙药给我涂了，这身上立马就清爽了。我跟你说你也别当是迷信，我老太婆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人。中医知道吧？这驱邪啊药引呐，原本就是中医的手段，电视剧里不都有说么？这供奉给何仙姑的符水就是药引子，再配上庵里的妙药，那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甚至还能延年益寿呐！” “这……这怎么又跟中医联系在一起了？” 李思语越发糊涂，只感觉大婶信的这东西是不是有些糅合的多样化了。或者说那个叫八婆姑的人，她挺潮的啊，把中医治病跟封建迷信联系在一起，骗人手段挺厉害，把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不就是旧社会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呢？就算救人治病也要跟邪崇鬼怪什么的联系起来，神神叨叨的骗人相信。” 林戈也是暗自嘀咕，考虑是不是偷偷把这个什么井月庵举报一下。 “小姑娘，你还没结婚吧？不过……有男朋友了是不是？” 大婶说一出是一出，忽然又转移了话题。 李思语脸上一红，羞涩的‘嗯’了一声。 这一点头，大婶倒是来了兴致，凑过来又低声道：“跟你说个秘密，你也别不信。等打算要孩子的时候啊，你背着男朋友偷偷到井月庵去一趟。八婆姑有个本事，能够保准你生儿子！你想啊这生儿子和生闺女，在男人眼里的重要性就是不一样。你能生儿子，这家庭地位也稳。总归就是点钱然后让八婆姑给你祁个福的事儿！啧！你怎么这个眼神呢？别不相信！我跟你说啊我亲眼看见人家外地的有钱人都专门来找八婆姑帮忙祈福生儿子，人家有钱人都信，还能有假？” “可是……何仙姑，不管生儿生女吧？她又不是送子观音。” 李思语只能呐呐的找个理由，对这个大婶的情况也是越发无奈了。话说国内不是破除封建迷信了么，怎么大婶口中有钱人动不动就往这庙里庵里跑来祈福求神？ “何仙姑不管这个？” 大婶被李思语的反问搞的愣了一下。 但是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听她说这些的人，大婶拍一下大腿，轻声道：“就算何仙姑不管，可八婆姑有本事呐！我跟你说，八婆姑是有妙法请神的！什么神管这个，她就能请到什么神上身！我跟你说这可不是开玩笑，我老太婆当初是亲眼见到过的！正月十五井月庵作法请神，黄巾力士把那几十万响的鞭炮缠在身上。然后八婆姑请天兵天将上身，这人就刀枪不入任由鞭炮炸完都平安无事！她甚至还能请来地府的判官老爷，让人跟已经死去的亲人见面说话呐！” 越说越玄乎了。 李思语眉头微皱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大婶劝说。 就连林戈也是无语的看着这个人，她居然被这个什么八婆姑糊弄到这种地步，连黄巾力士都来了，实在是离谱。 怎么什么都信呢，稍微有一点常识好不好？就算这地方是道教圣地，那也不能真的当世界上有神仙呐！月球上早就证明没有嫦娥了，这些人怎么还相信世上有神灵？ “你不相信有神仙？” 大婶眉头一挑，不满的质疑道：“国家隐藏神仙的存在，那是为了维护统治！这种常识怎么就不懂呢？宇宙这么大，就像没有人敢说这世界上没有外星人一样，谁又能证明没有神仙存在？老太婆我十五年前吧好像是，曾经亲眼看见八婆姑让一个死掉的人死而复生，难道这种事也能作假？那人甚至还是我百岩市一个大富豪的儿子，意外死了大富豪没了继承人。然后他就求到八婆姑身上，请八婆姑帮忙让儿子还阳。八婆姑先是不同意，但后来经不住这个富豪请求，就了九九八十一天的功夫做法，让那个死掉的人重新复活了！虽然说复活后魂魄不全失去了记忆，但这人呐可是活蹦乱跳的，如今都继承大富豪家产了呐！” “……” 李思语和林戈对视一眼，越听越觉得这件事有鬼。 但是这位大婶说的活灵活现，还说是她亲眼目睹，这事情就比较奇怪了。 要么……是这个什么八婆姑故意大庭广众来这么一套，用这种手段吸引信徒；要么……那个什么大富豪肯定是上当了，把自己的家产拱手让给了其他人。 而且…… 十五年这个时间点，也让林戈有些想法。 不过，应该是巧合吧？百岩市的警察们就算再无能，也不可能对这种八卦消息无动于衷。既然他们没有说这件事里有什么犯罪迹象，那大概率也就只是一个骗局。 八婆姑用什么手段，跟一个什么富豪合作，欺骗了这些无知的老百姓们。 将这件事放在心底下，李思语继续听这名大婶啰嗦，却不再将她的话当一回事了。尽管她说什么八婆姑拥有神力，被她开光了的房子百鬼辟易，开发商请八婆姑做法的房子卖的更好什么的，李思语也就只是听听算了。 反正相信迷信的人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别人很难劝说成功，也就没必要费神给这么大年纪的大婶重修世界观。 “只是……难怪武东山会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连环杀人案！当地人是当真迷信呐，说不定就是信了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才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出来。” 林戈叹一口气，觉得这件事也需要跟聂国强说一声。 万一这件事真的是跟封建迷信有关，那警方就要想办法转变思路了。亦或者这个案子破获之后，还得对百岩市的这些神神道道来一次清洗，免得再发生类似事件。 回到百岩市之后，李思语先是去市局登记，然后拿到了附近酒店的门牌钥匙。 去酒店洗了个澡，把这几天的辛苦尘埃都给洗净，然后一边搓头发一边跟李一铎视频聊天。 她身上裹着酒店的浴巾，白一片让视频里的李一铎挪不开眼睛。只是忽然看见李思语将林戈抱一起放在光溜溜的大腿上，李一铎又忍不住咒骂出声。 “思语，这家伙是个公猫！” “你吃醋啦？” 李思语笑嘻嘻的看着李一铎着急不已的样子，却还是老老实实红着脸将摄像头转移方向，然后起身换衣服。 “尼玛！” 林戈赶紧跟着转身，他才不要占李思语的便宜再给李一铎戴帽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李思语换上一套短裤t恤，这才重新跟李一铎说今天在车上碰到的那件事。 “你是怀疑，我们查的案子有可能跟这个八婆姑有关？” “不一定有关，但或许起因理由都差不多。你看这个地方的人已经迷信到这种程度了，或许听了某个不靠谱道士和尚的话，搞出什么神神鬼鬼的仪式也说不定啊！聂老大之前不是也说了么，他们对着悬崖磕头的行为，很可能是一种什么仪式或者程序。这种不科学的东西，肯定只能用迷信来解释了吧？” 李思语已经不再是刚到派出所时候那个懵懂的姑娘了，这会儿也懂得分析案件，懂得从各个方面查找线索以及可能性。 “嗯！我会把你打听到的情况跟聂老大说一说，如果真的因为什么迷信一样的理由才搞出这种事，那我就真不知道该说愚昧还是说该死了。” 说着李一铎叹一口气，再又提醒李思语道：“明天你跟着走访的时候也注意一下，除了查找嫌疑人，也注意看看那些人家里是不是有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说实话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百岩市的警察还有教育都堪忧啊！让封建迷信甚至类似邪教的东西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他们肯定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邪教？” 李思语愣了一下。 “死而复生这种东西，不是邪教是什么？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我觉得这方面也需要调查一下。那八婆姑祈福九九八十一天，天知道是不是这么长时间搞整容去了！” “嘻嘻……你也这么想啊！我当时一听，也是这么个想法。还失忆什么的，掩饰的太明显了。但对方既然是大富豪，不应该连这种可能性都没有考虑过吧？” 李思语忍不住笑起来。 “但万一对方十分迷信，对于八婆姑的本事深信不疑，或者被八婆姑用别的方式给说服了呢？” 李一铎从来就不觉得有钱人一定聪明，至少从他家有钱之后碰到的相处圈子来说，蠢货也依然是不少的。再被迷信东西一洗脑，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本章完) 第583章 拜访井月庵 第583章 拜访井月庵 “你们说的这些事儿，其实百岩市上下都十分清楚。呼……” 说着叹一口气，刘远接过聂国强递来的烟，迎上打火机拍一下聂国强的手背，然后深深吸上一口。 “但是怎么办呢？武东山风景区是百岩市的支柱产业之一，它代表的不仅是这样一个世界级名片，也代表百岩市有至少五分之一的人是直接或者间接靠着这个地方生活。风景区工作人员，导游人员，饮食住宿交通新闻媒体再加上农业产出……每年近千万的游客，代表着一个十分丰厚的经济收入以及依赖它为生的共同体。” 见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刘远叹口气道：“宗教这种东西，跟迷信其实也就是一线之隔。对吧？它信仰的东西是不存在的，至少对我们来说它是不存在也不应该存在的。而武东山作为道教圣地，它不可避免的与宗教结合非常紧密。越是依赖这种宗教经济的地方，封建迷信思想就越浓厚，也不免产生依靠迷信思想吸引游客的内容。这种东西，我们能控制却无法杜绝。除非说百岩市抛弃旅游经济彻底转型，或者教育能够达到彻底破除迷信的地步，亦或者相信迷信的那一代几代人老去死去，否则百岩市就无可避免要受到这方面的影响。” 说到这里，刘远又忍不住笑道：“甚至后两者还不可能做到，因为它就是旅游经济中必然存在的一环。游客来武东山总要拜神吧？又不是单纯来看风景的。难道要让百岩市在武东山挂一个世界上没有神的横幅？不可能的对不对？于是有人信这个东西，就必然有人信的非常深，也必然有人因此获利。这一点能改变吗？或许可以，但是不好做。所以你说百岩市知不知道辖区老百姓封建迷信相信一个鬼鬼神神的东西，其实都知道。但是啊，没办法处理！” 李一铎将李思语的发现告知聂国强之后，聂国强找上了刘远，然后再把电话打到了李思语这边。面对李思语的询问，刘远就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说实话听起来挺无语的，明明知道有问题，但是就没有办法处理。刘远甚至说全国所有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都有这方面的迷信输出，大家上上下下心里都有数。 但毕竟人家要靠这个吃饭，政府砸人家饭碗就会闹出大乱子。 寺庙道观通过什么手段吸引游客？自家的房子与众不同？穿的衣服说的话走路的姿势与众不同？不可能的！靠这个不够啊！ 这种情况下为了维生，一些不科学的东西自然就会被弄出来，并且努力将游客糊弄住。 然后有些心里有破绽的人，他偏偏就需要这方面的慰藉。双方可谓是各取所需，也就不可避免的让这种糟心东西变得红火起来。 “然后就引发了这一次长达二十年的连环杀人事件？” 李思语无语的质问电话那头。 “……” 刘远无法解释，只能叹口气道：“这不是咱们警察工作的意义么？一条隐隐的线拦在那里，跨过去就是犯法，有一个抓一个。作为警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那这个案子怎么办？要不要往那个什么八婆姑身上调查一下？” 李思语有些担心。 “当然需要！” 刘远一口同意，想一想下达命令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吧，让李一铎跟你去秘密调查这个八婆姑，看她跟本案是否存在联系可能。毕竟你和李一铎不是百岩市人，一般来说不至于会被发现警察身份。嗯！借着游客身份或者以你今天碰到的那个大婶的推荐的名义去接近八婆姑，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哦对了，如果可以将她之前的那个复活手段也调查一下，如果能发现其中有什么关窍的话，也算是另破一个大案子。呵呵……到时候给你俩请功。” “还有咪咪！” 李思语可不会忘记自己的优秀搭档。 “当然有咪咪！它已经为这次案子做出不小功劳了，我怎么可能忘记它呢？” 刘远笑起来。 李思语有些意动，转头看向在旁边偷听的林戈。 “咪咪，你说呢？” “我没什么意见！去看看那个什么八婆姑也好，万一这世界上真有什么神呐鬼的，看能不能让我恢复人类身份。如果没有，就把那个利用迷信骗人的老妖婆揍一顿！” 林戈认真点头。 于是第二天，李思语不再去跟社区派出所那边，而是直接去往武东山跟李一铎汇合。 说实话一来一回有些浪费时间，但是能借这个难得空隙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休息一晚同时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李思语觉得这一趟白跑还是非常划算的。 这一次坐大巴车就没有再遇到像大婶那样的人了，李思语安安静静的看着百岩市警方发过来的关于井月庵的情报，以及他们搜集到的关于八婆姑的线索，就这么一路无事发生的到达景区车站。 下车的时候看到李一铎已经等在那里了，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普通牛仔裤。 明明是一个有钱人，但李一铎对服装却没有半点讲究。淘宝五十块钱一打的素色t恤他能穿，两千块钱一件的黑色绸面衬衣，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只是在裤子方面，这家伙是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喜欢穿牛仔裤的奇葩。 他除了工作时间穿警服之外，其余时候只要出门都是牛仔裤，就仿佛一条裤子穿一年一样。而偏偏这家伙的体型还是挺不错的，身高合适身材不胖，牛仔裤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腿长。也就是头发这会儿有些软趴似乎有几天没洗了，让他的形象出现一些下滑。 “头发都冒油了。” 李思语踮起脚在李一铎手上抹一下，有些心疼有些无语。 “没办法，山上可没有洗头洗澡的机会。说实话想要洗脚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每天就那么点限量热水供应，大家轮流洗一洗也就只能保持三天一回。” 李一铎无奈一笑，再主动牵起李思语的手：“这个时候就不要谈工作的事啦！转换身份，咱们是听闻八卦来找八婆姑看稀奇的普通人。我是富二代，你是我的女朋友，身份就是这么简单。然后到了地方也不需要太拘谨，把有钱人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只当是玩的劲儿给表现出来。她们那种人搞出什么迷信呐神啊鬼啊邪啊无非就是为了骗钱，咱们先如她的意就是了。当然要出钱肯定先要看到表演对不对？到时候就看看，她到底是用嘴巴说呢，还是真能搞出戏法来。” “因为是有钱人，所以带个宠物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李思语把跟在地上走的林戈抱起来，再放到李一铎的肩膀上让他扛着。 嗯！这只猫已经十几斤重了，李思语背了几次感觉背不动，而且她的肩膀比较细窄，还是李一铎的更加宽厚一些。 “为什么要把咪咪放我脑袋上啊？” 李一铎无语的看着自家女朋友，再斜眼瞥着把脸凑过来的混蛋大猫。 “当然是为了掩盖你油乎乎的头发啊？而且这种肆意妄为的人设才能掩盖你有时候过于凌厉的警察眼神，才会对她的戏法感兴趣，这一点没毛病吧？” 李思语笑嘻嘻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李一铎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感觉自己的心理年龄变小了许多，特别想要戏弄李一铎再看到他无奈并且宠溺的模样。 两人一边笑闹一边租了个三蹦子，让开车的老人送他们去井月庵。 这个地方并不在武东山的景点建筑当中，甚至都不在武东山几座主峰里面。除了当地人之外，大概也就只有被八婆姑的名声吸引的人，才会想办法去那个地方吧？ 而让两人了然的，驾驶三蹦子的老人果然知道井月庵，甚至看向李一铎的眼神也带上了一种羡慕和审视的眼神，似乎有钱人去井月庵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然而井月庵的地点十分偏僻，路况也很糟糕，三蹦子蹦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一个周遭可以说是没有人烟的深山老林子里面。 不过头顶能够看到高压线穿梭，这地方倒也不至于说荒无人烟。顺着电线林戈很快就看见了半山腰一个隐藏在树林当中的建筑一角，确实是仿古建筑而且占地面积还不算小。 到达井月庵大门口，发现果然是一个道观建筑院落。虽然大门前是砂石地，但门口以及内部却都铺设大理石，甚至年代看起来还有些久远。 四级石头台阶上去，是两扇画着黑白太极图案的铆钉红门，再上面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只是大多数图案都已经老旧剥落。 李一铎牵着李思语头顶林戈从大门跨进去，抬头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广场，周遭的树上都绑着红布条，中间门庭前是何仙姑提着荷灯笼的石雕造型。再往后是主体道观建筑，最下面一层依山而建更像是一个大门洞。顺着门洞台阶走上去才是真正的井月庵道观，构造为重檐的二层楼，同样雕梁画栋但脱色严重。楼前有供奉香烛的香鼎，上面粗香细香插了很多，尘烟渺渺。而后从这里往两边看，郁郁葱葱植茂繁备，确实有几分神仙居所的感觉。 说实话来到这种地方，不说见神许愿什么的，仅仅这个氛围都能让人肃穆起来。 难怪那么多人会说这井月庵八婆姑有些神异本身，这种环境都能让人相信这里是神灵居所，不迷信的人都会凭生两分敬畏心。 “小心一点。” 李一铎在李思语耳边嘱咐一句，这才跨进井月庵主观里面。 进去抬头一看，发现里面比较简陋，正前方一座女相道人，石质雕刻画风古朴，和一些香火鼎盛庙观里金漆金粉的模样截然不同。然后两边两边木柱上写着‘仙桃’什么、‘天’什么的对联，也是年代久远风化严重看不太清楚。神像下面是一个普通的供桌，上面有三个供盘，里面放着红色的馒头还有略微脱水的橘子，以及一盘干果。说实话这些东西跟大庙里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但是又莫名让人感觉这样才正常一点，神仙就不应该太奢华。 总而言之这个井月庵将‘古旧’两个字表现的十分纯粹，当然也或许是八婆姑坐镇井月庵只为骗钱，对翻新什么毫不在意也有可能。 就在供桌侧面，一个穿着灰布道袍头戴灰帽的女道士，正闭着眼睛打坐，似乎对进来的两人毫不在意。 让李思语皱眉的是，这个女道士年纪很大，脸上也满是皱纹还有好几颗非常凸起的黑痣。说实话她没有电影里道士道姑的那种出尘感，但又莫名与众不同又贴近现实一些。 做戏就要做全套，李思语和李一铎分别在蒲团在跪下来，对着前面的何仙姑像拜了三拜。 就连林戈也没敢放肆，从李一铎头上跳下来，老老实实蹲在门口。 两人拜完之后站起来，一转头发现那名丑陋道姑已经睁开眼睛。她将搭在胳膊肘的拂尘一甩，只看着李一铎和李思语，却没有主动说话。 “请问，是八婆姑当面？” 李一铎主动上前行礼，莫名发现自己说话文绉绉的，顿时在内心一笑。 “善哉！贫道正是八婆姑，不知两位居士到此，有何贵干？” 自称八姑婆的老道姑也不站起来，只淡然点头回礼态度倨傲，声音也是淡淡的。 只是她这话一出，李一铎和李思语对视一眼，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正经道士了。 这八姑婆到底是名字还是道号？ 这女人自报家门的说法很明显有些问题啊！连见礼的说辞都有问题。 还善哉呢！ 不过也对！ 如果是正经道姑，也就不需要两人专门跑这一趟了。 李一铎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进入正题道：“哦！我听人说井月庵有些能耐，在帮人祈福驱邪方面似乎有一点真本事，所以就特别来看一下。我的要求也不高，先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再来谈请你帮忙做法的事情。哦对了，我是楚省漳市人，家里呢也算有钱！只要你真的有能耐，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这家伙一开口就是纨绔子弟风格，态度说嚣张也嚣张，说粗鲁也粗鲁。但确实这样的角色比较好伪装，两人也没必要像间谍一样跟着女人虚与委蛇太长时间。 “善哉。” 八婆姑也不生气，反正来她这里的人都是有目的而来，她已经习惯。真要太过文绉绉的其实她也不会，这女人甚至连道士的口号已经是‘无量天尊’都不知道。 眼睛仔细打量这两个年轻人，八姑婆一边按照经验思考要怎么哄骗，一边又在心里判断能够从这两人身上捞到什么油水。 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不好骗啦！喜欢上网又读过书的他们，总归不如那些乡下老人好哄。想要骗他们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当然也不能把他们弄死，否则就会出大事。 于是八姑婆眼睛一瞪，手中拂尘指向好奇蹲在门框门槛上打哈欠的林戈：“我一眼就看出来，你们带来的这只猫有问题！它已经被妖邪附身，意图侵害两位居士！” “哎？” 林戈拿爪子挠脸的动作一僵。 “啊？” 李思语和李一铎也是一齐愣住。 两人一猫不约而同转头看向八姑婆，特别想知道这女人到底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当然，林戈心里稍微有点心虚。 这女人骗人不拿李思语当例子，也不说李一铎遇到过鬼，偏偏恰好就指到他身上，不会真的看出来什么了吧？ “两位居士不信？” 八婆姑既然找准目标就不会再犹豫，目标之后的话术对她来说也是大同小异，熟悉的很。 因此拂尘一扫慢悠悠的站起来，八婆姑慢悠悠的往侧面后门走：“抱好那只猫，看我给你们做法，让它现出原形！不过先说好，贫道出手有违天数，逆天之事可一不可二。而且你这猫妖虽然看起来老实，但其实是伪装极深的胡血妖种！待我施法让它现出原型之后，还需你二人以香火为力打开六道轮回，才能让它身上妖邪彻底消灭。” “嗯！嗯！香火之力，我明白。” 李一铎连连点头，其实内心已经快忍不住要笑起来了。 他就不明白了，这种几乎完全模仿电视剧里的说辞，为什么居然还能够骗得到人？难道说说辞不是重点，这老太婆接下来耍的把戏才真正唬人？ 而李思语把林戈抱起来之后，发现林戈身体僵硬似乎有些紧张，于是赶紧低声安慰他。 再想到八婆姑要对可怜的咪咪施展把戏，她又有些担心八婆姑做的事情会伤害到咪咪，于是赶紧上前跟李一铎商量，看是不是要阻止她胡作非为才好。 “放心吧！咪咪比你我聪明，如果会伤害到它的事情，它会反抗的。” 李一铎在林戈脑袋上摸一把。 (本章完) 第584章 作法 第584章 作法 “啊呜咪哦~涅拓喏哦~咕叽咕喏啊涅~嘛啦嗯嗯嗡~” 迈着古怪的步伐，八婆姑身穿宽袖道袍手拿一柄纸制的宝剑，足尖露出小脚绣鞋；再绕着林戈不停念叨着估计她自己都听不懂，念完了就会忘记的东西。 房间里光线暗淡香烟弥漫，四四方方甚至都没有窗户。说实话感觉很呛猫，但林戈还是好奇的左右扭头看八婆姑的动作，看她微微闭眼一副非常专业的模样。 这个仪式已经进行了十几分钟了，说实话林戈蹲的都有些累了，身下的蒲团被用过太长时间已经非常的硬，气味也很糟糕。 但是看八婆姑的架势，仪式似乎还没有到完结的时候。 于是林戈懒洋洋的转移视线，看向站在门外走廊里的那两个人。 房间的唯一出口，是一个下方上圆的拱门，门外是一个类似的封闭走廊。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蜡烛十分昏暗，但是走廊这边却灯光明亮。 在走廊两边的墙上贴着各种红底金字的绸卷，靠墙的摆柜里也放着许多烫金的纸张。密密麻麻数十近百张，这些都是八婆姑招待客人并且作法成功的‘证明’。仔细看去，能看见一个个证明上面都写着有缘人的姓名身份以及日期，再有就是底下还特意标明了酬谢诚意以及给予井月庵的香火钱数量。是真是假不知道，但一个个数额却略显夸张。摆在最显眼位置灯光底下的几张绸布，里面动不动就是几万几十万的香火钱，似乎在告诉后来者来到这里需要怎么做。 说实话只看这些东西，李思语都感觉前面房间那个在烟雾中做法的老太太，一定是一个道法高深的真正高人。 她给外地一个小区开光驱邪镇宅，十八枚金钱收费十八万！这要是真一点效果都没有，人家也不会凭白把这个钱给她对吧？ 居然还有人给她重修道观，这是得了多少好处啊才愿意这么多的钱？ 哪怕再怎么不信迷信，李思语这会儿都感觉眼前的某些东西，或许多多少少好像可以信一点。 “你怎么玩起手机来了？” 一转头看见李一铎正拿着手机打游戏，李思语忍不住用胳膊推他一下。 “不玩游戏干什么？在这里站着傻等啊？” 李一铎有些纳闷，难道除了需要咪咪配合之外，自己也要装作一副诚信的样子，这才能继续套八婆姑的话？根本没必要啊对不对，这老货一看就是只认钱。 “……” 李思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要说自己差一点也信了这里的鬼话？ 于是干笑两声，她慢慢凑过来低声道：“你说咪咪不会有事儿吧？八婆姑要让我们相信咪咪身上有鬼，会不会对它搞一些不正常的东西，比如曼陀罗？” “没事儿，相信咪咪自己能处理好。别说曼陀罗了，就是有任何手段，也一定逃不过咪咪的眼睛和鼻子。” 李一铎放下手机，完成对这个走廊的隐蔽拍摄工作。他慢慢溜达欣赏这些给八婆姑送钱的人，渐渐走到出入口角落，仔细看玻璃柜里面几张看起来年代很久已经褪色的粗糙纸张。 红纸时间长了会变得泛白，在灯光照耀下原本的金色字迹也会褪色模糊。李一铎发现这个井月庵，竟是从三四十年前工作至今都没有少过客源。最初的一张还能看清楚日期的褪色红纸，里面的时间竟然已经是七十年代的事情。隐约能看出来是一个女性在求生儿子，只不过后面并没有写还愿时候给了多少钱。 而连还愿的红纸都送过来了，看样子她确实是生了个儿子，中了那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李一铎撇撇嘴继续往后看，发现最开始的十几张几乎都是求子的内容。只不过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被有些胡乱的迭在了一起，让李一铎也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上当受骗。 总而言之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这个井月庵确实红火，也确实有些手段。至少它能三四十年如一日的让人上当受骗还没被举报，就说明八婆姑能耐不小。 “哎？” 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李一铎愣了一下。 “怎么了？” 李思语将视线从林戈那边转过来，好奇的来到李一铎旁边。 “这个人……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云省一个大贪吧？前几年才被抓到，通报里他贪污了十几亿之多。他甚至在一个村子里给自己造神像，以为神话自己就能躲避反腐机构的调查。据说这个人被抓到的时候，已经迷信到认为自己就是神的程度。啧！想不到他也来过这里，并且给八婆姑敬献过香火钱呐！” 李一铎啧啧称奇，看到红绸布上写的求财运求官运，以及末尾五十万香火钱，不得不承认这些贪官真的该死。 “说不定他就是被八婆姑骗了，才变得迷信并且以为能够把自己变成神。” 李思语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 李一铎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性。 再看红绸上的落款时间，那时候他还没有落马，也许还真跟李思语猜的一样也说不定。 “这老太婆，有点太厉害了！这种人不能让她继续存在，无论她是否跟这次的案子有关，都得提醒百岩市或者提醒刘干事，把这边的这种情况处理干净！” 李一铎在心里下定决心。 “好！” 室内，八婆姑忽然一声仿佛八哥嘶叫的呐喊，身形站定吓了林戈一跳。 李思语和李一铎也转过头，然后愕然看见咪咪身下的蒲团底下‘流淌’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并且朝着正前方作剑指状的八婆姑缓缓移动。而八婆姑手中白色纸扎剑，它的尖端也在慢慢变黑，就好像黑色影子被纸剑给吸收了一样。随着地上阴影越来越少，纸剑上的黑印也越积越多；最终当蒲团‘流’出来的黑影化作一条细线消失无踪的时候，八婆姑手中纸剑上的黑色也渐渐凝实成一个张牙舞爪的黑猫轮廓，就好像真有黑色猫妖被封印进去了。 林戈瞪圆眼睛近距离看着身下的黑影当真消失无踪，却没有在地上发现任何机关。石板地面连个缝隙都没有，仿佛真的是一个黑色猫妖凭空出现一样。 李思语目瞪口呆。 李一铎也是眉头一挑，脑子飞速转动思考这种把戏的具体玩法。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意思的，回去后吓唬叶铭他们三个非常不错。 “呼……” 八婆姑做出一副很累的样子，收回指剑姿势，双手捧着剑身来到李一铎面前。 “贫道幸不辱使命，妖邪已经被收服。” “真的假的啊？” 李思语从八婆姑手中把纸剑接过来，正转反转都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把普通的用硬纸迭成的宝剑。 随后八婆姑当着两人的面把纸剑拆开成一张只有折痕的普通纸张，上面也看不出任何机关痕迹。而且拆开之后黑猫影子恰好就在这张纸的正中间，活灵活现似乎要从纸上钻出来一样。 用手稍微触碰黑影，还带一点莫名其妙的温热，似乎它还是活的。 八婆姑把纸交给李思语就不管了，任由她跟李一铎讨论到底是什么把戏。稍等两分钟见两人还在议论，她这才打一个揖首。 “贫道的本事，两人居士现在是否相信了？既然来我井月庵，那就是有缘！而且说个二位不喜欢听的话，身上没有问题的人，哪怕到了我这井月山脚，也绝对进不了我井月庵门。我初看两位就已经看出来，你们身上有灾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贫道在这里有话直说，那不是凡人能解决的东西！” “……” 李思语和李一铎对视一眼，心知正戏就要开始了。 只是说到这里，八婆姑却不继续说了。似乎她需要先看到来者的诚意，然后在考虑用什么办法将这个‘诚意’给拿到手中。 “咳！实不相瞒，我是过来旅游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大婶，她看出来我的烦恼，所以才指点我来到贵庵。” 李一铎咳嗽一声，很快想到说辞。 “我家就我一脉单传，所以我希望跟女朋友结婚之后，生的是儿子！也不要跟我谈二胎什么的，合不合法且不说，到时候闹家产也是烦人。我听那位大婶说八婆姑有这样的手段，所以才专门过来求一个办法。当然么道理我都懂，只要能让我如愿，到时候香火钱少不了你的。要多少直接开个口，给仙姑重铸金身都没问题！” “……” 听着李一铎的胡诌，李思语的脸变得通红；从蒲团上走过来的林戈，也露出无语的表情。 这家伙……说不定并不是找借口啊！ “生儿子么？” 八婆姑沉吟一下，点头再率先朝外走去。 “那就先跟我来吧，这种事正是我井月庵的拿手好戏。” “她也需要一起来么？” 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一铎看向李思语。 “那是自然。” “哦！” 李一铎点点头，再回头对林戈使个眼色。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这只猫了，八婆姑被牵绊住，就看这段时间咪咪能不能从这个井月庵里发现一些特殊的秘密。 “……” 林戈蹲在园里，静静的看着八婆姑将李一铎和李思语带进后面三皇殿里面。 从庵庙一路走到这个地方，林戈已经确定这个井月庵里再没有第二个人存在，或者说目前并没有藏着第二个人。 井月庵里留下的气息还是不少的，即便有香火味道掩盖，林戈也能分辨出来近期有四五个人曾经过来拜访，或者说请求八婆姑为他们施法。之前在大巴车上碰到的那个大婶就是其中之一，她身上的那股药味儿在这边十分明显。然后林戈还在那个作法的密室里嗅到了可能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气味，但是却无法保证。 因为说实话由于时间原因，杀人现场以及抛尸现场都没有留下太多气味痕迹。而尸体那边更不用多说，被放进冰棺里的他们，有再多气味也已经混杂了。 此外林戈也对嗅尸体没兴趣，那景象太冲击大脑。 所以在密室里嗅到有些相像，但是却无法保证的气味之后，林戈一时也没有冲动。正好现在八婆姑被带走，他可以耐心的继续调查，看是否能找到确切证据出来。 “话说刚才的魔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视觉魔术？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化学手段？” 林戈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东西能够瞒过他的眼睛，再加上当时没敢轻举妄动，因此还真猜不到八婆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肯定是障眼法就是了，绝对不是什么妖邪被从身体里拽出去。而八婆姑也肯定没有想到，一只猫能够通人性到这种地步，他清楚看见黑影是从蒲团底下流出去的，已经拆穿所谓妖邪的事实。 李思语、李一铎和八婆姑去了人皇殿，林戈没有不会浪费时间去凑热闹。 他一边低头轻嗅，一边在空无一人的天皇殿、地皇殿里溜达。很快他发现这两个地方其实八婆姑并不太多来，似乎只有类似需要做法的场合，才会到这边来谈事。就好像求子要去人皇殿一样，求官去天皇殿，求财去地皇殿，也都是能够猜出来的逻辑。至于它们是否跟天皇地皇有关，迷信跟历史那可是两码事儿。 这么胡思乱想着，林戈没有在附近发现什么异常。他又从旁边侧门偷偷溜达进另一边的院子，发现这边大概是八婆姑的住所，里面属于她的气味非常浓郁。 老式的木门只是闭合着却没有锁，林戈很轻易就钻进最右边一间，发现是杂物室。 里面堆了很多的线香，各种粗细各种颜色写着各种祝福话的都有。旁边纸箱子里装着的是各种纸钱裱纸冥币等等类似的东西，箱子上的快递贴纸都还没有撕，能看出来是在乌市批发购买的。然后另一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迭好的以及没开始迭的金元宝银元宝，以及一些纸扎人纸扎房一样的东西。整体能够看出来，其实八婆姑的职业能力还是很强的。就算不去骗人，她也可以用这样那样的手段赚钱养活自己，清明一天或许就抵得上寻常人干一年。 在这个房间里，林戈没有发现有问题的东西。唯独只闻到了老鼠的气味，也不知道被这个井月庵养活了多少混蛋。 于是退出来并且小心的将门关上，林戈又去了中间的房间。 进去一看发现是八婆姑的卧室，里面装修奢华跟道观截然不同。林戈甚至还看到了按摩椅、洗浴盆这样的玩意儿，空调电视冰箱也都放在房间里面。然后在床头的桌子上，数十个摞在一起的礼品盒让林戈啧啧称奇。最上面的人参根须夸张不说，个头甚至有林戈的爪子那么粗，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稀罕货色。其他盒子里也都是类似的珍贵药材，林戈甚至闻到浓郁扑鼻的药箱。然后在桌子下面，堆着的是不知道多少盒各种各样的保健品，其中一些甚至还是黄金包装。 此外在床底下，林戈还看到了几个壮阳药的纸盒子，以及滚落到最里面的几个瓶瓶罐罐。 “从那些人手里骗到的钱，莫不是都送给了这些骗人的保健品？连骗子也信保健品，这到底是谁骗谁啊？还有……壮阳药又是什么情况？给谁用的？” 林戈有些疑惑又有些无语。 只是到目前为止也，他只能确定八婆姑的骗子身份，并没有发现她跟正在处理的这个案子有什么明确的关联。 就连刚才闻到的气味，林戈也不太有自信，那接下来就只能看这最右边的屋子里，能不能找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 ‘嘟……’ 项圈上的电话，打通了立刻挂断，很显然是李思语在偷偷给他示警。 看样子八婆姑跟两人并没有啰嗦太长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否只用几句话就能够让人相信她具备让女人百分百生儿子的手段。 林戈也不敢浪费时间，赶紧挤进第三间屋子里面。 “！！！！” 进去之后，林戈站在门口愕然愣住。 房间正中央摆放的是一张枣红色大供桌，正前方是一张猛鬼挂像。供桌上的红烛还在燃烧，房门微动的轻风吹拂的挂像阴影晃动，就好像要活过来一样。 这副情形吓了林戈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八婆姑背后居然还供奉着这么恐怖的东西。 画像里的厉鬼骨瘦如柴，但面孔狰狞还有六只瘦的好像只剩下骨节的手。它每只手上都抓着一个小小的人，还特意画出人惨叫的面孔，让林戈都感觉不寒而栗。 看到这一幕，房间里的气温都似乎下降了十几度之多。 “卧槽，这到底什么情况！” 林戈打个哆嗦，再扭头看四周，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只是仔细看看，又没看见哪里有什么带血的东西，房间里也就一个供桌一张画像，其他地方空荡荡的。 从这方面来看，莫非这只是八婆姑自己的特殊癖好？ 林戈将一直在运作的项圈镜头对准整个房间环视一周，然后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到画像上面。 这一次他终于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狰狞猛鬼所站的位置，竟然是一个仿佛悬崖的地方，身体悬空在悬崖当中，脑后隐约还有一只手扒着悬崖边缘，让它看起来好像是在半空中飞舞。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猛鬼’，有一个让世界上所有男人都羡慕的男性器官，长的跟特么一条蟒蛇一样吊挂在胯下。 林戈之前还真以为那是一条蛇，因为它顶部朝上张开大口，似乎要吞噬从悬崖上面坠下来的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器官，那玩意儿简直比嫪毐还要牛逼。 (本章完) 第585章 儿子 第585章 儿子 “莫非……这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原因？” 林戈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八婆姑……她要这玩意儿没用啊！ 但是很明显这张画像又确切的跟连环杀人案联系在了一起，八婆姑绝对具备某种嫌疑。 “你们两个就站在那里，不准进来！” 突然，外面传来八婆姑唤的声音。 林戈脸色一变，赶紧找地方躲藏。 “猫儿？” 八婆姑率先来到最左边的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虽然门被敞开了一条细小的缝儿，但八婆姑平时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太注意关门是否严实。房间里一览无遗，她仔细看看没有发现那只猫，就把门关上再去了其他房间。 三个房间找遍，都没有找到客户带来的那只猫，八婆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但终究客户太大，刚才看到的手机余额十分眼热，到手的好处舍不得飞掉，八婆姑只能耐心领着李思语和李一铎继续寻找，一边找一边呼唤，把整个道观都简单找了一遍。 “是不是跑外面去了？” 李思语看着敞开的道馆大门，提出一种可能性。 “城里来的猫，在我这乡间野地不习惯也是正常的事。更何况我帮它驱赶了体内邪魔，这会儿恢复动物本性到处乱跑，也是可以理解的。” 八婆姑板起脸，警惕的盯着两人道：“但是先说好，出去外面了就由你们自己去找！就算没找到，也怪不到贫道身上。只能说是上天无缘，它自有自己的命运造化。” “那是当然！” 见李思语还要反驳，李一铎赶紧拽她一下，再笑着道：“八婆姑的本事，我已经亲眼目睹。这点小事怎么能劳烦您辛苦呢，再说一只猫也不值什么钱，丢了就丢了吧！唔……刚才谈的事儿，您看什么时候作法比较好？说实话您说的法子让我有点害臊，总感觉像是亵渎了神灵一样，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办法肯定是有的！但仙姑看众生平等，又哪里在乎你凡人的举动？阴阳本是天道，有什么好害臊的。” 八婆姑甩一下拂尘，眼睛里闪过一丝暗恨，却还是耐心道：“我那合欢床，你们也是看到了的！它曾是纯阳真人吕洞宾的修榻，具备仙人留下纯阳真气，包管能生儿子。至于床头仙姑法相，那也是为了扭转阴阳，将命中阴胎取了去。毕竟何仙姑和吕洞宾是夫妻，又是我井月庵供奉的主神，有这本事并不奇怪。好了！贫道也不想多说。我井月庵这些年来为无数居士成愿，让他们抱得亲子，这一点都是证明。你们如果不信就走吧，免得我怪一声不识好人心！” “哦！哦！不是不信！八婆姑的本事，我当然相信。只是想多问问……问问而已，您看我这不是一个凡人么，多想了一点也可以理解对吧？” 一看八婆姑翻脸，李一铎赶紧妥协。 至于他身后小脸红扑扑的李思语，八婆姑则是越来越不顺眼。这丫头长的伶俐漂亮，倒是便宜了那个老乌龟王八蛋！ 想到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八婆姑闷哼一声转身返回人皇殿。 那所谓的合欢床就在人皇殿后面的小屋里面，再往后就是道观外墙郁郁青山。小屋内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只有绕床一周放着许多红色蜡烛，而且都有燃烧痕迹，大部分甚至烧的只剩下一小截。这张床看起来只是一张普通的雕木床，唯独床头的何仙姑画像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李一铎在门口往里张望，感觉这张画像一种十分怪异的地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房间里的问题也有些奇怪，感觉比人皇殿里要冷一些，但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 “你们在外面人皇殿里祷告等候，将内心想法向人皇祈祷。等贫道把这里面布置好了再来叫你们，接下来直接办事就成了。” 八婆姑转身就要关门。 “那个……我这几天不是那个时间，也没问题吗？” 李思语实在羞的不成样子，只能继续拖延时间。咪咪还不回来，她又不知道那只猫到底有没有计划，只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 “神仙的本事，还在乎这点小事？她会把儿子送到你肚子里！” 八婆姑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差，回头直接怼了李思语一句。 李思语和李一铎愣一下，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再加上实在不知道那只混蛋猫跑去了什么地方，居然把自己两人留在这里搞成这种局面，于是只能讪笑着回去脏兮兮的人皇殿里面。 “都怪你！提什么生儿子！” 一边往回走，李思语狠狠的在李一铎腰肋上掐了一下。 “嘿嘿……” 李一铎只是笑，却不挣扎。 而这一边，八婆姑等到李思语和李一铎人影消失，这才静静的坐在床头，半晌也没有动静。 抬头看着那碍眼的画像，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晦。但终究心里抱着什么念头，她沉默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一部手机，翻出号码直接打过去。 “喂！” “有事儿？” 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个男性，听起来年龄不小。 八婆姑既然下定决心就不再犹豫，急切的道：“又有人上钩了，这一次是求子的一对儿。女娃很漂亮，也很年轻，比你上回看上的那口子还要漂亮。你跟儿子快回来吧，这个机会不要错过了。” “啧啧！能被你说漂亮，那肯定不得了。哈哈……我这就领着儿子回去，你赶紧把东西都准备好。嘿！上仙保佑，我关家这一次肯定能有后！不是儿子的也是我的！” “这一次的机会距离祭品最近，一定不会有问题！” 八婆姑眼睛里闪过一丝激动，也不再考虑电话那头老混蛋的其他心思，挂了电话便在房间里布置起来。 她先不忙将床周围的蜡烛点燃，而是去旁边柜子里拿出来一套红色被褥，跟床上这一套沾灰的换了。紧接着她又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红色托盘，上面放着酒壶和一圈酒杯。只见她不知道怎么操作了一下，酒壶里传来细微的机簧声。然后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单晶冰一样的东西倒进去，再重新扣动机簧将其藏匿起来，从壶口再看不见。做完这些时候，她坐在床头一边抚摸被褥，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丑陋的脸上微微翘起似乎高兴的嘴角。 又过了五分钟，人还没来。 八姑婆陷入想象不觉得时间流逝，外面人皇殿里的两人倒是等的不耐烦了，于是轻声呼唤八婆姑的名字。 “急什么？吉时都还没到，再耐心等一下！” 出去怼了李一铎两句，八婆姑重新回到房间。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变了一点，但这会儿也没心情多想，她闭着眼睛低声念叨起似乎祈祷还阳的经文来。 床底下露出一个猫头，林戈到这会儿终于明白这个井月庵到底还兼职什么玩意儿了！ 这里居然还是一个淫祠！ 诱骗祈求生儿子的女人到这个房间，然后李代桃僵替换了男方，将被药了的倒霉女人祸害了去。 听八婆姑念叨的内容以及刚才电话里的内容，她的目的就是给她藏匿着的那个儿子弄一个孩子，延续所谓‘关家’的血脉。这种事自然无法保证生男生女，但人家来还愿或者质问的时候自然清清楚楚。 到时候或杀人或偷走，总能如愿。 然而之所以一个生儿子的事情搞的这么复杂，却是因为八婆姑的儿子是一个痴呆，而且天生的不懂男女事。即使她再有钱，又有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嫁给一个道姑的私生子还是一个傻子外加同时天阉，还被要求生下儿子呢？再加上八婆姑的野男人打着‘用数量增长概率’、‘儿子不能用就便宜我’的丑陋心思，于是弄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原来那祭祀的怪物，是一个阳‘神’呐！难怪长了个怪异玩意儿！持续二十年的连环杀人案，居然是拿人命当做祭品，希望儿子能够还阳？” 林戈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或者说某种可能性。 二十年前的杀人案是否是八婆姑和她野男人做的，这一点还不好说。 眼下唯一能知道的，就是五年前的杀人案以及今年的这个杀人案，确实是她们一家三口做的。动手和磕头的人就是八婆姑的丈夫和她的傻儿子。 至于目的，也不需要多说。 “该说她是为了天阉傻儿子也不容易，还是该说她畜生不如呢？人命在他们眼里到底算什么啊，只因为相信迷信认为献出祭品就能还阳？” 林戈叹息不已。 只可惜还不能打草惊蛇，否则林戈真想现在就给聂国强打电话，让他以及百岩市的警察们快点过来，将这个该死的女人抓起来。 当然在这之前，最好能把她们一家三口一网打尽。 她们犯下的罪孽，可不止是杀人这一点。 根据八婆姑的祈祷内容，似乎她已经通过这种手段祸害了好几个无知迷信的蠢女人。只可惜儿子终究不成器，这些女人最终都便宜了她的那个野男人。 而又或许是天罚，也或许是时间不对没有怀上，总之那几个女人最后怀孕后生下的都是女儿，自然被她们一家直接无视。 “简直禽兽不如！” 林戈不爽的念叨着。 这时候八婆姑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传来那野男人的声音。 “我领着儿子来了，就藏在屋子外面！你快点搞，儿子已经迫不及待了！” 八婆姑丑眼一瞪，压低声音道：“迫不及待的人是你吧？关二！不要打着儿子的幌子说这些话，我警告你这一次的女人必须留给儿子，你不准对她出手！” “哼！你少跟老子啰嗦！给老子生个儿子还是个傻子，你特码的有脸管老子的事？你要是能再给我生个儿子出来，至于把事情闹成这样么？妈的！看着你的丑样子就想吐，还有脸给老子在这里咋呼！我警告你不要跟我在这里啰嗦，我是你的男人一家之主，你听我的话就对了！还呱噪，信不信我揍你？” “……” 八婆姑沉默了。 林戈躲在床底下弹了弹耳朵。 很快八婆姑重新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道姑身份。她表面上已经再看不出什么异常，掸一下道袍站起来，推开门出去把李思语和李一铎再喊过来。 “怎么办？” 一脸紧张纠结的李思语，用眼神向李一铎询问。 “没事儿！咪咪到这时候还不出现，绝对已经做好了动手准备。接下来看情况动手吧，总不能真在这种没有情趣的地方欺负你。” 李一铎说着自己倒是嘿嘿笑起来。 然后又被李思语掐了一下。 两人说担心也担心，说不担心也不担心。八婆姑在里面的时候，李一铎已经用李思语的身体做掩护，将这边的情况统统告知聂国强，并且已经得到回应。 应该要不了多久，支援人手随时都会赶到。 而且聂老大似乎知道的比自己预想的更多，看样子咪咪已经成功完成它的任务。 这么一来两个打掩护的男女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见机行事把时间拖延到警方到来，这样就够了。 随后进来的八婆姑拿着一瓶还未开封的酒，但居然是白酒而不是红酒。她把酒倒进酒壶里，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晃荡动作，就重新再放进托盘里面，拿到床头。 “把交杯酒喝了，阴阳交泰。” 淡淡的说完，八婆姑蹲下身开始慢慢的点蜡烛。绕床一周的蜡烛一百多根，她点的很慢，一边点一边念叨，把气氛搞的庄重起来。 “……” 李思语看李一铎，这酒要喝么？ “嘿嘿……” 李一铎嘿嘿一笑。 就在刚进门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藏在床底下的猫。猫手里似乎在把玩一个什么圆形的东西，大概率就是八婆姑拿酒作法的某种原料。 于是李一铎戏谑的对李思语笑笑，也不理会八婆姑慢慢点蜡烛的行为，只把酒倒进两个酒杯，再把其中一个递给李思语。 李思语纠结的接过酒杯，恨不得泼到李一铎脸上。 可偏偏正事重要，再加上八婆姑点床那头蜡烛的时候，林戈直接大模大样从这边床底下钻出来，脑袋顶着蜘蛛网对自己点头，她也稍微放下了心。 恶狠狠瞪李一铎一眼，余光看到八婆姑虽然在点蜡烛，视线却望向自己这边，李思语只能跟李一铎挽手把酒喝了。 “坐到床上，等我仪式弄完，剩下就交给你们自己。” 八婆姑淡淡的说着，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去。 “也就是说蜡烛点完之前，我们大概率就会昏倒或者失去反抗能力，对吧？否则总不能真当你出去了我们办事儿到一半再发作，那就太搞笑了。” 李一铎在心里思索着，耐心等待八婆姑点到最后几支蜡烛，视线往这边瞄的次数变得频繁起来。 “这酒……我的头……好晕……” 哆哆嘴，李一铎捂着额头开始演戏，身体放松变软，自动摇摇欲坠。 “我……” 李思语倒是傻乎乎的，还是被林戈在床底下扯了一下裤子才反应过来，也是赶紧做出状态不正常的模样。 “嘶……” 吸一口冷气，李一铎仰面向后倒下，顺便把李思语也给拽倒在床上。 两人在闷哼几声，就此不动了。 “……” 八婆姑站起来，静静的看着这对年轻男女，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甚至有些退缩的光芒。 但终究不是好人，她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正好站在床头，就敲了敲贴着神像的墙壁。 ‘咚咚！’ 墙壁发出木头的声音，就连林戈都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想到画像后面竟然是一个木窗。 果然得到信号之后，画像‘吱呀’一声被推开，它是被严丝合缝的贴在窗户框架上的。一个脏兮兮又丑陋一眼看去就是满脸淫邪甚至迫不及待的男人从外面露出头，也带来屋外清新空气。 “哈哈！果然中招，老子都等的不耐烦了！让我看看……啧！果然跟你说的一样，是个标致女人！妈的，怎么能这么漂亮！” 一边说着，名叫关二的男人从窗户外面爬进来，露出身后跟着的憨憨傻傻的又胖又丑的傻子。 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嘴角还有些脏兮兮的口水泡沫。他穿着一条背带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被穿成灰色的外套，见父亲爬进去也赶紧跟着往里面爬。 “滚！她是儿子的！” 当关二一进屋就要去摸李思语脸的时候，八婆姑一巴掌拍在关二手臂上。 “让老子先验验货怎么了？” 关二眼睛一横，凶巴巴的瞪向八婆姑道：“这小子这么蠢，哪知道他能不能行？老子给他做个示范不是天经地义？你给我滚出去看门，等完事儿了再进来。” “你……” 八婆姑对引狼入室早有预料，但是转头看看蠢的都不知道跟父亲抢的傻儿子，还是感觉心绞一样的疼。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何必做这些事？ 这些年除了骗钱，她就是带着儿子去全国各地寻医访药。然而无论大城市小专家，所有人都对儿子的情况束手无策。一个天阉傻子还想延续血脉，那不是异想天开？ 可是……等自己老了死了，傻儿子总要有人养有人照顾吧？还有比亲生儿子更加能孝顺的人？ 否则儿子傻傻的，赚再多的钱也只会被人骗的干干净净。 不得已，她只能选择邪道！ 反正这条路已经有人证明确实可行，那别的东西都不用太在乎了。 “她是儿子的！” 八婆姑拒绝离开，再一次拦在关二身前。 感谢暗夜沉吟的百币打赏。 感谢书友20220720100649429的200起点币打赏。 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586章 厮杀 第586章 厮杀 “呵呵……我特么忍不住了！” 装昏迷的李一铎，隐约感觉有人靠近李思语，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 却不想关二的丑脸就在自己眼前，两人四目相对，同时大吃一惊。 “卧槽！” 被吓一跳的李一铎，条件发射一拳头捣出去，正中目标眼眶，一拳就让关二措不及防惨叫一声赶紧后退。 “你特么没晕？” 关二捂着眼睛龇牙咧嘴，条件反射就要夺路而逃。但是他跑到门口的时候重新清醒过来，转身怒视李一铎，再露出狰狞神色。 而另一边听到动静，李思语也赶紧睁开眼睛翻身站起来再摆出戒备架势。她这才发现原来刚才那男人根本就不在自己这边，而是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李一铎的面前。 “你们……” 八婆姑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已经使过好多回的手段，这一次却出了纰漏。目标醒了怎么办，还能继续下去吗？ 就连八婆姑的傻儿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了一跳，赶紧躲到母亲身后。 “真是……藏污纳垢的鬼地方！” 李一铎迅速站稳，警惕的看着恰好将他跟李思语围在中间的三人，一边抓紧时间记住这名男子的模样，一边咬牙切齿的摆出架势。 “醒了啊！还真……不是时候！” 关二揉揉眼睛，只感觉右眼又疼又迷糊。但终究是手中有人命的存在，他很快露出狰狞笑容。 “小白脸，这样就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到时候你女朋友还是你女朋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多好呐！” “畜生！” 李一铎眼睛里满是怒意。 “禽兽！” 李思语身体打个哆嗦，也是咬紧牙齿。 她怎么也想不到都这个年代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小白脸，你死定了！别挣扎，今天你的命注定要留在这里，荒郊野岭你们跑不掉的！” 关二说着，缓缓退到大门口将关关上，堵住两人逃跑的去路。 “是么？” 李一铎倒是俨然不惧，毕竟之前就已经成功报警，聂老大还有百岩市的兄弟们正在朝这边急速赶来。再说区区一个人，李一铎并不认为他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 更别提，自家还有一个强大战斗力还隐藏着呢，随时能给这帮人一记致命一击。 “爹爹！我要她！” 两边正在僵持的时候，关二的傻儿子忽然将吮在嘴里的手指掏出来，兴奋不已的指向李思语。 “嗯？” 八婆姑和关二一齐愣住。 两人条件反射的一齐看向儿子胯下，果然儿子看上这个女孩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仅此而已。 但即使这样，也已经是意外之喜。 儿子懂得要女人了，传宗接代不是迟早的事？ 关二眼睛亮了起来。 “祭鬼果然有用，大不了多来几次！儿子第一次看到在乎的东西，当然不能让他失望。万一呢……万一相处的久了就能有起色呢？跟以前相比已经有变化了。” 八婆姑丑陋的脸上露出果断神色，退后一步狠狠将儿子往前一推。 “儿子，把她抢过来！” “哦！” 痴憨的胖子得到命令，毫不犹豫朝李思语抓过去。 “小心！” 李一铎脸色一变，赶紧将李思语拽开，自己则迎向这个体重估计超过两百斤的痴肥大汉。 “哈！小心个屁！小娘们儿，给老子过来吧！” 关二用胳膊擦擦沾了唾沫的嘴，几乎同时行动，狞笑着朝李思语伸出手。 李思语有些紧张，退后一步但还是回忆着早操时候的格斗动作，双手抓向关二的胳膊。 “嗷！” 突然一声刺耳的咆哮从几人身后响起。 一道黑影在蜡烛的摇曳光芒中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又在对方不知所措的时候扑向痴肥胖子，跳上他的头顶后脚顺势用力一蹬，凶狠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双爪朝关二扑过去。 “唔！” 胖子脸上一疼，停住脚步赶紧捂脸。 关二更是措不及防甚至都没看清楚扑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只能条件反射的挥舞双手意图将对方吓退，却不想林戈干脆手起爪落直接挠下去，瞬间在关二手臂上制造出数道极深血痕。 重新长出来的指甲，似乎比之前更加锋利。林戈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什么阻塞感，落地之后就看见关二双臂都有鲜血不停的往外溢。 ‘嘭！’ 李一铎没有浪费林戈制造出来的绝好机会，抓住痴肥胖子的手臂一拽，右脚往他站立不稳蹒跚的脚步上一靠，胖子就狠狠的脸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顿时被摔瓷实闷哼一声，半晌也没能爬起来。 另一边林戈得势不饶人，也不需要李思语帮忙，就主动再一次向目标发起进攻。 惊人的弹跳力配合锋利爪牙以及敏捷身形，三两下就在关二身上抓出一道道伤痕。而每当关二反击的时候，林戈就会敏捷的跳到一旁，再找准空档再一次袭向关二没有防备之处。 李思语见这边不需要自己插手，就把目标对准一脸目瞪口呆的八婆姑。 想一想，她厉喝道：“不准动！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捕了，别想着逃！我们大部队就在外面，你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把你们抓住，赶紧束手就擒吧！” “警察？” 慌忙应对林戈的关二愣了一下，瞬间眼睛里闪过浓浓杀意。 如果刚才还想着保存自己，那么这会儿听到李思语的话，哪里还不知道如今的场面是一个陷阱？警察都卧底到家门口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干的事情是杀头的买卖，被警察抓到必死无疑！既然如此还考虑什么受不受伤啊，赶紧把这两个王八蛋还有这只猫弄死，然后抓紧时间逃亡出去远走高飞。 想到这里，关二头也不回推开门夺路而逃。 李一铎和李思语松一口气，也不去追索。反正这家伙的模样已经记在心里，身份也大概清楚，再加上有咪咪脖子上的记录仪，到时候全力搜捕他插翅也难飞。 林戈也不打算追，只站在门口赶紧放松身体。刚才的一阵搏斗虽然看着只是很短时间，但这会儿也让他感觉运动过量浑身都痛。 也是紧张了，否则绝对不可能给这个关二逃跑的机会。 “投降吧！你们跑不掉了。” 看一眼跪在地上抱着头哀嚎的胖傻子，李一铎抬头盯紧八婆姑。 “哼！” 八婆姑面色难看的冷哼一声，转头不搭理两人。 “婆婆，我好痛！” 胖傻子似乎不太明白现在的情况，只小心翼翼爬起来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向母亲撒娇。他刚才被摔的瓷实，这会儿鼻血都流出来了，满嘴都是血和鼻涕，让八婆姑看的一阵心疼。 然而顶梁柱跑了，她一个老女人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就算要跑，也不能丢下傻儿子不管呐！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把他抛下那些事儿岂不是都成了便宜关二的笑话？ “我投降！不过我儿子是无辜的，他是个傻子不懂事，所有的事儿都是我跟关二的命令。” 事到临头，八婆姑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种事，去公安局里说吧！现在给我靠墙站好不准动，否则等我们人到了别怪我不客气！” 李一铎警惕的退到门口，不给房间里两人逃跑的机会。 他现在只恼火增援力量为什么还没有来？哪怕之前百岩市对自己二人的行动没有任何准备，但是从示警到现在也差不多几十分钟了，距离最近的警察也该赶到了吧？ “放心，我已经听到远处警笛声了。” 林戈在李一铎腿上搭一下，示意他可以冷静一些。现在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也不至于特别危险。真正麻烦的人物已经逃…… 林戈陡然转身看向门外。 只见原本应该已经逃走的关二，突然大步流星气势汹汹的重新冲了过来。而且这一次他手里各拿着一把短柄斧头，沾染暗红色的斧刃让人一眼看着就有些胆寒。 这是……杀过人的斧头！ 林戈瞪大眼睛，嗅到了难闻的铁锈味。话说这玩意儿藏在哪儿的？之前怎么就没有闻到呢？果然还是这个井月庵里浓厚的燃香味道，把一些细节都给掩盖了。 “给老子死！” 冲过来的关二挥舞斧头凶猛劈砍，李一铎赶紧拽着李思语闪到旁边。 关二一脚没能踹到林戈，自己倒是凶猛无比的重新冲进屋子里。这时候发生让李一铎和林戈惊讶不已的事，关二居然把左手握着的斧头丢到傻儿子面前，‘砰’一声在地上溅起好些灰。 “儿子，干活儿了！” 狰狞的笑着，关二打定主意先灭口再走，这样才能真正逃得掉。 他和其他坏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这家伙手里已经有着好几条累累人命。别的罪犯看到警察还会害怕认怂，但关二心知自己被抓了肯定是个死，这会儿倒是背水一战反倒不怕了。 “哦！” 再次让林戈惊讶的，看到斧头之后的胖傻子瞬间不再哭嚎，甚至熟练不已的把斧头拿住再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恢复跃跃欲试的神色。 拿到斧头之后，这个死胖子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是一个没有任何道德观的傻子，但他却知道这斧头是干什么的。或者说曾经用斧头杀死过让他害怕的人，因此这会儿拿到斧头之后他竟然有了主动进攻的打算。 这种事……谁能料想的到？ 就连李一铎自己都没有想到，一次试探性的卧底，竟然把自己跟李思语送到凶手的面前。 有武器的凶手和没有携带武器的，威胁程度截然不同。 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 自己这边不是孤军奋战，还有一只足够可靠的猫。 “咪咪，你保护好李思语先退，去把大家叫过来，这两个家伙交给我！” 李一铎还是有些不放心，咽一口唾沫决定独自应对这两个人。而且他也已经听到了警笛声，换言之支援力量至少已经到了井月庵大门口，随时都有可能冲过来。 这时候只要保护好自己和李思语不受伤…… “死！” 关二同样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赶紧灭口赶紧逃跑才是硬道理，他毫不犹豫对着李一铎一斧子劈下去。 “嗷！” 林戈把李思语推一下，示意她跑出去喊人，再主动朝关二扑过去。 手无寸铁的李一铎，可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而且区区斧头就想伤到一只猫，是不是把猫的敏捷还有反应速度都想的太简单了。 林戈扑击的动作就仿佛没有惯性一样陡然寸止，狰狞的大斧头从他面前劈下去，却砍了一个空。 他被林戈戏耍了。 趁关二招式用老，一时来不及收回手的机会，李一铎赶紧扑上来双手抱住关二的胳膊，咬着牙就要将斧头从他手里夺过去。 而这时候胖傻子也挥舞斧头跑了过来，但是让人意外的他并没有直接对李一铎发起攻击，而是莫名小跑着绕后寻找李一铎后背，眼睛则死死盯着李一铎的后脑勺。 “嗷！” 林戈咆哮一声，把胖傻子吓了一哆嗦。但他似乎只知道拿起斧头之后就必须要怎么做，因此短暂停顿后对准李一铎的脑袋就高高把斧头举起来。 “卧槽！” 林戈顾不上犹豫了，踩着李一铎被关二拽的扭曲的身体，从他背上跳起来，狠狠挠向胖傻子的双眼。 这时候……生死关头，已经不需要留手。 电光石火之间爪子碰到了一个硬东西，林戈条件反射爪子蜷曲再狠狠一抓，血液和莫名液体瞬间激射出来。 “啊~~~~~~~” 胖傻子惨叫出声，顾不上杀人，只双手挥舞着将林戈驱赶走，再赶紧捂住眼睛浑身颤抖起来。 “儿……儿子……” 这一幕让爬上床正要开窗的八婆姑大惊失色，也顾不上逃跑了，赶紧就要来看儿子的情况。 她下床的时候甚至跌了一跤，但还是跌跌撞撞的冲到胖傻子面前把他抱住。 “儿……儿子你别吓婆婆！你没事儿吧？哎！别打，别动别动！让我看看……别动，乖宝……” 被惨叫挣扎的胖傻子一胳膊肘垒到胸口，八婆姑闷哼一声却顾不得自己，脸色苍白慌张的抓住儿子的手，就要看到处是血的脸上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一幕甚至把扭打在一起的李一铎和关二都给吓到了，两人动作缓缓停住，在地上愕然的朝上抬起头。 “呜……婆婆！疼！好痛啊~我……我看不见了！” 被抱紧在母亲怀里的胖傻子放弃挣扎，只不停的嚎叫，然而流出的眼泪却刺激的眼睛伤口更加疼痛。让他疼的浑身都在抽搐，也让八婆姑几乎没法抱住他。 “……” 林戈落地站稳，警惕的转头盯紧关二，强行让自己不去管这个死胖子的惨状。 他告诉自己这个胖傻子就是该死，他杀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喊疼呢？ 看他绕背也要砍李一铎后脑勺的行为，估计最少最近五年的这两起杀人案，他肯定有参与。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又是多么无辜，跟他们比起来这货只是伤到眼睛又算什么呢？ 这是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杀人魔，制服他时候做出什么样的行动都是应该的。 “滚开！” 关二忽然暴起，整张脸涨的通红。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时候也顾不得傻儿子蠢女人，一脚将李一铎踹开之后，他推开挡路的八婆姑，急忙跑向半开窗口。 “别跑！” 李一铎浑身都疼，疼的直吸冷气。但到这个程度就真的不能放弃了，哪怕已经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是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朝关二的后面衣摆抓过去。 “卧槽，你别作死！” 林戈都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李一铎居然这么莽。这增援都已经到门口了，眼前这家伙就算逃出这间屋子又哪里跑得掉？ 眼见关二回身就是一斧头，林戈赶紧用脑袋把李一铎撞开，却害的他摔倒在地上。 李一铎疼的一个闷哼，终究失去了抓人的最好机会。 当然，也可能是手臂被砍断的结局。 “警察！都不准动！” “举起手来！” “李一铎！咪咪！” “有人跑了？赶紧追！” 李思语领着警察们快步跑过来，恰好看见一条腿从窗口消失。再看到倒在地上的李一铎以及抱在一起的母子俩，李思语脸色大变赶紧扑过去把李一铎抱住。 “嘶……我没……没事……” 李一铎咧着嘴吸一口冷气，脸上却带着安慰的笑容。 看到过来的人是百岩市的马顺以及一众警察，他费劲的伸出手指向窗户道：“那个人跑了，赶紧抓住他！他就是杀人的凶手，绝对不能让他逃掉。对了，他带着凶器斧头！” “放心吧，他跑不掉！” 马顺手一挥，三名警察头也不回直接翻窗出去，另有两名警察则退出房间，试图从其他地方进行追捕包抄。 (本章完) 第587章 未完 第587章 未完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看到地上的血点以及屋子里的复杂情况，再看到被手下控制起来的那个满脸是血的胖子以及一脸呆滞的丑道姑，马顺对李一铎露出惭愧的表情。 他把李一铎搀扶起来，再看看李思语和林戈，确定这一人一猫没什么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人家支援来的警察搞成这个样子，他都感觉没脸见人了。 “对不住啊，让你们碰到这种事。” “没事儿，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李一铎龇牙咧嘴的揉揉手臂，也不继续啰嗦，只指着八婆姑道：“我们查的连环杀人案，姑且现在可以认定今年的事儿是她们做的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们好好审问调查吧，应该还能在这个道观里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哦对了，我之前拍的照片都看到了吧？我不知道你们百岩市打算怎么处理，反正肯定很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刘干事已经把照片往省纪委发了一份，估计有不少人都要鸡飞狗跳了。” 马顺同样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这些留在井月庵里的感谢裱文，一个个都能够拿来当做金钱交易的证据。 商人还好，一般求财求福什么的愿意散财，法律也管不着；但是假如这里面还有官员或者公务员，那事儿就有意思了。且不说这种身份的人有没有能力拿出这笔钱，就只说他们做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够上纪委的反腐标准。接下来也不知道凭借这位李一铎警察拍下来的几张照片，以及现场这会儿固定证据锁定目标的成果，到底能不能再搞出几个好玩的案子出来。 嫌疑人被成功逮捕，李一铎和李思语看起来平安无事，马顺的心情总算好起来。 尽管李一铎说只能证实这三个人跟今年还有五年前的案子有关，但对马顺来说也等于是至少有两起杀人案子找到了嫌疑人，随时有成功结案的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话，近两回的案子破了，这个连环杀人案也就等于完成了大半。 剩下的十多年前的事情，说实话就算这会儿真抓住一个凶手，就要完善证据也会非常不容易，也就没法儿多强求。 所以不怪马顺心情好，确实是这两人的一次脱离大部队的意外行动，有枣没枣打两杆子，却把嫌疑人给从树上打了下来。 这叫什么？ 天上掉馅饼呐！ 也就是李一铎这会儿看起来情况不是特别好，否则马顺真想用力拍他的肩膀，拍他的后背，再说一些漂亮话。 “没事儿吧？” 气喘吁吁的李思语耐心等到李一铎和马顺交流完毕，这才小心翼翼来到李一铎面前，心疼的检查他身上的情况。 李思语很清楚，李一铎身上的伤，绝大多数都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如果不是因为她在这里拖油瓶，李一铎就算不是关二以及胖傻子的对手，也一定有很大机会无伤逃走。只可惜因为她也在场，李一铎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就只能选择把敌人挡住。这毫无疑问非常危险，如果不是咪咪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呵呵……不是你的错。咱们是警察，看到犯人哪有转身逃跑的？” 李一铎努力露出笑容，揉揉李思语的头发道：“再说了，真要怪也得怪聂老大啊！派咱们出来执行任务，却连后勤和援军都不给准备，这才导致这么危险的情况。你要是真纠结就当咱们倒霉再加上你实在太漂亮好了，好端端的走访任务，却因为坏人被你的给诱惑了导致露出獠牙，你该怪岳父岳母为什么把你生的这么好看。” “呸！” 李思语羞恼的唾了李一铎一口。 但是被他这么一安慰，李思语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不好意思继续打情骂俏，她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跳上床，正在拿被子擦手的林戈，又心疼的走过来。 “咪咪，没事儿吧？” “有事！” 林戈满脸不爽的把爪子在被套上用力的蹭，只感觉爪子上依然还残留着刚才掏人眼球时候那种怪异触觉。 说实话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林戈这会儿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是如果要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再对准目标的眼珠子动手，挠哪里不是挠啊何必把自己搞这么恶心。 总之了好大的功夫，林戈才把心里那种糟心的感觉给忘掉。 这时候门外传来同事们的吵闹声以及咒骂声，似乎是关二终于还是被逮住了。但似乎他一路也反抗也弄伤了好几个警察，这会儿一个个骂骂咧咧的心情十分糟糕。 “进去！” 双手拷着手铐的关二，被推攘进现场，走的时候还踉跄一下差一点被门框绊倒。 “队长，人是抓到了，但是伤了四个兄弟。小曹伤的最重，小指头被剁掉了，我已经让人把他先送去了医院。” 满脸血污泥巴的年轻警察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看向关二的眼神就仿佛想杀人。 “嘶……” 指头都弄断了？在场一众警察都吸了一口冷气。 “狗东西！” 马顺恶狠狠的瞪了关二一眼，这才关切的道：“小指头保管好没有？送医院及时，应该还能接起来。妈的小曹还没结婚呢，这要是残疾了算是个怎么回事儿？” “都带过去了。” 年轻警察咬着牙点点头，再指着关二道：“只是队长，这家伙的鞋尺码跟现场发现的不一样，他只有四十一码。” “他儿子是四十四码。” 马顺看一眼那边已经搜身结束的胖傻子，见他眼睛伤势严重的有些恶心，摆摆手道：“派几个人带他去医院，把身上的伤弄一下。小心一点把人盯好了，这家伙是个傻子，但也是杀人犯，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暴起伤人。另外把这边的情况跟局里交代清楚，让他们把山上的人派出来一部分，对这个井月庵进行最详细的搜查。” “走了，老实一点！” 几名警察行礼后匆匆拽着胖傻子往外走。 “婆婆！婆婆！” 胖傻子一边哀嚎一边呜呜嘤嘤的哭，手上拷着手铐却还要抹泪。被警察拽着要跟八婆姑分开，他一边大叫一边挣扎，愣是三个警察都拽不动他，还被他甩的各种狼狈。 “找死！” 原本就因为同事们受伤而恼怒的一名警察，被胖傻子一胳膊甩的手铐砸在脸上，顿时暴怒从腰间掏出电击枪对准胖傻子扣动扳机，让他惨叫一声应声而倒。 “卧槽！傻逼啊！” 抓着胖傻子的几个警察赶紧撒手再怒视这个莽货，一个个被电的脸颊都在抽搐。 “这下老实了。” 动手的年轻警察干笑一声，只将软趴趴的胖傻子拽起来，另有两人一齐架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外拖。 房间里很快重新安静下来。 被押解在墙角的关二，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而另一边被看管在床边的八婆姑，则从头到尾一动不动无喜无悲。 马顺也不想在这种地方跟他俩啰嗦太多，便示意手下将他们带回局里，其中一部分人则留在井月庵里调查，并且等待后续支援力量以及勘察警察们的到来。 林戈以及李一铎、李思语跟着回到百岩市市局，看到了等待着的聂国强以及刘远，还有一脸弥勒笑的岳启生。 “干得好！” 迎到李一铎两人，刘远笑嘻嘻的上前拍拍李一铎的肩膀，再对李思语连连称赞，顺便看一眼她怀里懒洋洋打盹，尾巴垂下来一甩一甩的那只猫。 “差一点翻车。” 李一铎搓搓手，有些尴尬的笑笑。 “平安回来就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其他人吧，你们好好休息。” 聂国强摆手插嘴。 “是！” 李一铎想一想提醒道：“对井月庵的调查，还有对那两个人的审问，可以更深一点！我总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哪怕说基本可以认定杀人的就是关二和他的傻儿子，也能够推断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封建迷信希望那个傻胖子能够还阳生儿子什么的，但终究应该还有内幕。比如他们一伙骗人的玩意儿，明知道迷信的那些玩意儿都是假的，为什么反而对还阳这种事深信不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比如说曾经亲眼目睹有人通过人祭满足愿望之类……” “你的意思是，这一起连环杀人案，并不是一个人所为？” 刘远说着，眯着眼睛开始思索。 “时隔二十年，过去的事情不太好说。但是这件事一定能够从关二还有八婆姑的口中找到突破口，他们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做出和当年连环杀人案一模一样的事。” 李一铎点点头。 “那就从他们嘴里把这些秘密都撬出来！人都抓到了还能翻天？顶多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岳启生附和开口。 总而言之事情到这一步，所有人都已经轻松很多。案子能不能彻底破掉不好说，但百岩市警察们的压力得到缓解却是事实。说得难听一点，眼下抓到的人已经足够向上面还有民众交差了。再加上井月庵里的某些东西，以及这一系列的涉及整个百岩市的封建迷信活动，都已经足够警方忙活并且捞到足够功劳。 随后第二天，医院里传来好消息，关二和八婆姑的傻儿子，终于在警方审讯员的引导以及安抚下，交代了他伙同关二杀死来自锦华市两名迷信游客的事实。 具体情况他知道的不多，或者说他并不清楚‘爹爹’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 但是他却清楚的交代了，当时他按照关二的吩咐藏在悬崖附近，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等待关二和第二名受害者将尸体抬过来的事实。 然后趁着受害者抛尸的机会，他冲过来一斧头将人劈翻再推下悬崖，之后跟换了道袍的关二一起完成祭祀工作。 “一个傻子，是怎么做到精准杀人并且现场不留痕迹的？” 回到市局的谢长军，对从傻子身上取得的证词表示出怀疑态度。 “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杀人！准确来说，关二和他手中的人命，不止我们知道的这三条。他们甚至还盯上了一些偷偷来井月庵拜神的游客，在中途实施杀人甚至强间。” 马顺的脸色不是太好看，因为这个案子越查下去似乎藏匿的东西越多。 傻子虽然愚蠢，但貌似也不太擅长撒谎。警方的专业审讯员没能从他口中察觉到谎言存在，顶多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以及并不知道自己罪行轻重，哪些该重点描述等等。 但是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关二曾经好几次拿活生生的人命教导他怎么‘玩’斧子，要怎么偷袭怎么对准人的后脑勺去劈。 此外傻胖子还负责着井月庵里的劈柴工作，尽管他并不住在这个地方。 “他住在哪里？” 谢长军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井月庵就只有八婆姑一个人居住，关二和他傻儿子并不住在庵里，平时无事也很少会过来这边掺和八婆姑的事情。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儿子的牵绊也让八婆姑彻底助纣为虐，进而犯下滔天大罪。 “呵……井月庵下面的镇子里，他给自己盖了一栋别墅。里面装修的特别奢华，据说光建房子还有装修就了两三百万。里面各种享受的东西应有尽有，这人平日里不做任何工作只靠八婆姑出钱供养，其实过的比任何人都要舒服。但这王八蛋偏偏呆不住，享福都不满足非要去搞犯罪，甚至有一种以杀人寻求刺激的感觉！” 马顺一边说一边叹气，只感觉自家地盘出了一个杀人魔，实在是造孽又糟心。 谢长军掏出烟盒，抽一根给马顺，再沉吟着道：“也就是说，八婆姑配合杀人，是为了给她儿子还阳甚至可能还指望儿子能变得聪明。而关二杀人纯粹就是寻求刺激，甚至明明有钱却多次实施强间，也仅仅只给予一种变态的欺凌思维？但是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吧？傻子的话是不能当做证词的。” “是啊！关二自知必死，估计也还有一种享受够了这会儿只想给我们找麻烦的心思，无论审讯员怎么说都不开口。” 马顺谢了谢长军的点烟，这才郁闷的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八婆姑身上打开突破口。但这个女人也是个麻烦，她受到封建礼教侵害太深，也不愿配合我们对关二进行检举揭发。你知道吗？八婆姑当年是被关二强暴，然后才生下个傻子的！那时候她只是井月庵里一个普通道姑，只跟着师傅骗人钱……” “被强暴了，然后却从此对关二百依百顺？这算什么？什么年代了，她怎么想的？” 谢长军愣住。 “在古代，这种事不是挺常见么？八婆姑没上过一天学，从小就是在井月庵里长大的。她的所有道德观和价值观都来自她师傅，然后这些行骗手段也都是跟着师傅当年的手艺推陈出新，再加上关二跟她发生关系之后以她丈夫自居，又不知道从哪搞了一些东西教给她，才变成现在这样。哟咪咪，过来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马顺撇撇嘴，忽然看到林戈翘着尾巴从市局大院儿停车场那边走过来，赶紧打招呼。 “好东西？” 林戈警惕的远远停住脚步，总感觉这家伙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只是心里又忍不住好奇，再加上旁边有谢长军在也不怕被欺负，便警惕的盯着马顺再慢悠悠的走过来。 “喏。” 马顺蹲下来，伸出握紧拳头的手。 林戈凑过来嗅一下，忽然闻到一股荔枝味。 “给你！” 马顺把手放到林戈脑袋上再一松，几片荔枝壳儿从林戈脑袋上掉落下来，却也有几片依旧挂在他的头顶，让他的模样变得有些滑稽。 “……” 林戈无语。 “噗嗤！” 谢长军忍不住笑起来，他就知道马顺要扯淡。 话说这些荔枝还是李思语买给李一铎的，路过的时候被马顺顺手捞了几颗。结果果子吃了果皮却留下来，居然被他拿来戏弄猫。 “你找死！” 林戈咬牙切齿的甩甩脑袋，把头顶上的荔枝皮都给甩掉下去，然后跃跃欲试就要对马顺动手。 “哈哈……不逗你了！” 眼见这只猫就要发飙，马顺赶紧投降。他手忙脚乱站起来躲过林戈的一爪，然后摆手道：“开玩笑！开玩笑！咪咪，是关于案子的事儿需要找你帮忙！等把这个案子办好了，你要什么我都想办法去给你弄！我听老聂说你喜欢吃好吃的东西，正好我百岩市有大名鼎鼎的道家斋饭；戒荤腥，忌食兔、蛇、牛、犬、猪肉还有生葱、蒜等一些个刺激的东西，对猫来说好吃又没有害处。你要是帮我把事儿的妥帖，我就带你去武东山吃最正宗的永乐道斋！” 见林戈似乎挺不屑，马顺继续诱惑道：“我跟你说啊，想吃这玩意儿可是得排队的，有些人一等就是好些天也没得机会。这么好的东西我都带你去，你就别冲我发脾气了。而且这个案子啊越搞越繁琐，这不弄好你也不能回家是不是？我听说你就要当爷爷了，这不得赶紧回去看看孙子孙女什么时候出生？” (本章完) 第588章 恐怖尸林 第588章 恐怖尸林 林戈抽空给孙畅打了个电话，得知漳河派出所目前一切正常，并不需要他担心。 虽然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依然折腾的所里大家忙的焦头烂额，但总归没有发生像百岩市这样性质恶劣的事件，漳市各个派出所的小日子总还算平稳。 然后猫舍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小布偶的肚子眼见着越来越大，但经过黄芪的检查，它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还挺好的，就等着平安降世。 只不过咪咪走后，每天过来派出所溜达的野猫们，最近变得有些少了。一来是老大不在家，二来也是它们的生活环境得到改善不需要经常过来乞食。然后母玳瑁摇钱树它们，最近也变得有些懒洋洋的。以前咪咪在的时候，它们偶尔还会出去溜达玩耍甚至大半夜才归家；但咪咪走后它们就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守着，再不出门。 孙畅还说有一天的时候那只从川省带回来的喜鹊，领了十好几只跟班跑来派出所里呱噪。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最后还把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给带走。两个小家伙直到第二天才回来，身上乱糟糟的好像跟谁打了一架。孙畅给它们检查身体时候，通过小虎斑嘴角的鸟绒判断，它们打架的对象可能是一群大鹅。 林戈心知大鹅的武力值很强，也不知道它们两个有没有吃亏。 总而言之虽然一人一猫难以正常交流，但他和孙畅之间的默契还在。不用林戈说话孙畅就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啰啰嗦嗦又兴致勃勃的把所里最近的情况都交代了一遍。 联络完毕之后林戈松了一口气，把想家的念头抛去一边，老老实实继续干活儿。 他这一次的任务是领着百岩市的两条警犬，牛头梗啊呜和斑点德牧疾风，对井月庵周边进行搜索调查。 之前从傻胖子口中得知他们手中命案不止两三条，那么就必须要将其他受害者的遗体给找出来。尽管死胖子对于被害死的人的尸体丢哪里了一问三不知，但从逻辑和行为模式来讲，总归不可能丢的太远。关二对去井月庵拜神的受害者进行侵犯灭口，这种肆意杀人的家伙怎么都不可能有耐心费大量时间进行尸体转移行动。换言之尸体大概率就在井月庵附近的深山里，毕竟那些人基本都是偷偷摸摸来这边求神，就算失踪了也不会被怀疑到这种‘神仙之地’上来。 不得不说，井月庵周边真是一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还有源源不断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往这边来的蠢货。 而对于这种受害者，林戈也没什么好评价的。 科技都到这个时代了，却依然相信迷信相信通过拜神能够只生儿子，相信井月庵的神真的很‘灵’、拜神能够万邪不侵……这种想法，导致任何后果都是他们自找的。 还给警方添麻烦，实在不值得同情。 “汪！” 啊呜兴奋的摇着尾巴，绕着林戈前前后后的奔跑蹦跳，对于终于能跟这只猫一起行动表现的非常兴奋。 但它比漳市那几只混蛋狗好的地方在于，它顶多也就是低着头凑过来嗅两下，然后似乎占到多大便宜一样立刻蹦跶离远，一边兴奋的叫着一边把小尾巴晃悠成风车。 而疾风则表现的非常老实，尽管一路上不停的朝林戈这边张望，但却牢牢跟在训导员身边，既羡慕啊呜的肆意又忠于职守，是一只值得称赞又老实的有些可怜的好狗狗。 林戈有时候好奇的凑到疾风面前跟它打招呼，它也憨憨的轻声‘汪’两下作为回应，但总归做不到啊呜那样的跳脱。 “你家这只猫，真不一般呐！” 江波手里拧着啊呜的链子，却早已解开任由啊呜在附近乱跑。他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跟李思语聊天，只是等啊呜跑的有些远了才又重新把它叫回来。 “也就是一只普通的猫，哪有什么特殊的。” 李思语一边回应，一边把玩手中的电击枪。她还是第一次操作这种玩意儿，稍微有点担心会不会伤到自己。但之前井月庵的遭遇让百岩市警方已经不敢小觑这伙犯人的凶残程度，因此哪怕李思语是外地警察甚至还只是一个辅警，也给她申请了一套战斗装备。李思语身上甚至还穿防刺服，江波和魏成也都全副武装。 “说实话，这次我百岩市的脸算是丢尽了。迷信到杀人献祭的程度，还是好几条人命！这种事少不得作为典型反面教材通报全国，哎今年的奖金算是完蛋咯。” 江波并没有跟李思语太亲近，只是聊一些公事上的内容。毕竟这位漂亮女警已经有男朋友了，而李一铎在井月庵的行动，也得到他的尊重和认可。 “其实要我说，这么大的案子却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们本来就有错。特别其中有一个失踪者的家属来到我百岩市报警求助的时候，当时我们多考虑两分，或许就能提前把杀人魔给揪出来。” 魏成轻声开口。 他的话让江波一时无法反驳，想一想只能叹口气道：“但是谁想得到，百岩市居然会有一个杀人狂呢？一般的失踪，又没有具体证据表明我百岩市就是最后一站，谁会想到她已经丢了性命？而且那个女人根本向没人任何人交代去向，与我百岩市的日常轨迹并不相交，就算神仙也想不到她会偷偷摸摸去井月庵吧？呵呵……一个酒吧一夜情，居然想通过给对方生个儿子上位、甚至走捷径找邪道求到井月庵的女人，从非警察身份来说，我觉得一点都没有必要同情。” “总归是被害死了，难听话就少说一点吧！” 李思语皱着眉头打断江波的话，虽然不值得怜悯，但那个女人的遭遇也没必要说风凉话。 江波和魏成点点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按照从傻胖子口中得到的粗略情报，大队人马来到井月庵后面的深山里面。其余警察作为负责寻找傻胖子口中所说的那个‘三棵树抱在一起’的地点，作为第一梯队的李思语三人则领着警犬警猫对周遭进行大范围搜索。他们先是在半山腰一个低矮简陋的棚子里找到了关二放置在这边的锄头、铁锨等埋尸工具，甚至还在棚子里发现了疑似侵犯现场的脏兮兮的床单。只是床单已经因为日常使用变得污秽不堪，估计要想上面提取有效证物还得让技术中心费不小的神。 然后没过多久，林戈就在一处灌木林里嗅到了异常气味。顺着气味走过去的时候，啊呜也有所发现甚至跑到林戈前面去，钻进一片杂草丛生的土地就在地上用爪子猛刨。 很快，一个惨白的大腿骨就被啊呜给挖了出来。 畜生关二，连深埋都懒得做。 江波赶紧呼唤大部队过来，很快在原地挖出来一具已经彻底只剩余白骨的凄惨尸体。根据盆骨形状判断死者为女性，死因为头部脑后位置严重受创。甚至当头部只余骨头的时候，那条被斧头劈出来的狰狞裂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从尸体在坑洞里的摆放姿势来看，她死前大概率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四肢骨折现象非常明显。 “唔……” 李思语捂着嘴有些想吐，但终究脸色铁青没有选择退缩，而是静静的看着勘察人员将这个可怜人拾进裹尸袋当中。 “太惨了！太不人道了！” 看到一根根骨头不成人形，而是以糟糕的形象像普通物品一样被放进裹尸袋，这种视觉冲击让李思语眼睛都红了。 人……怎么能变成这个结局？ “汪汪！” 疾风忽然吠叫起来，并且试图挣脱魏成的束缚，眼睛死死盯着挖掘地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 “呼……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特么想杀人！” 江波深呼吸一口气。 林戈甚至已经不打算继续干活儿了，他早在来到这片地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非常糟糕的猜测，这会儿连这片杂草茂盛的土地都不愿意踏进去。 果然很快，第二具尸体被发现。 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二具第三具尸体被一齐发现。 两人被埋在同一个地方，就这么仿佛屠宰猪肉一样随便的丢在挖好的浅坑里。受害者是一男一女，年龄不详身份不详；从还未彻底腐烂的衣服能看出来，这两人应该是一对情侣，只可惜最终却一齐埋没在了这样一个糟糕的地方。而后他们的死因也同样是脑后重创，女性的头骨后脑位置甚至被砸碎，可见力道有多狠。 “这样的畜生，杀一百遍也不解恨呐！” 江波咬牙切齿。 他从警也有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不忍睹的现场。这片被滋养繁茂的草地已经不能算是人间了，它简直比地狱都还要显得恐怖！ 随后的两个小时紧张工作，被找到的三具尸体全部成功收容。这会儿啊呜和疾风的精力也到极限，两条狗没有找到更多线索有些失落，可怜兮兮的蹲在林戈身后直吐舌头。 林戈眼见这些警察居然都有些松口气的样子，这哪里能行？ 早就嗅到另一块有异常的土地，他不给这些警察结束压力的机会，直接唤了李思语一声，再慢悠悠的来到这个疑似埋尸地点，发出一声难听又刺耳的嚎叫。 “卧槽！” 几名好不容易把尸骸收拣完成的警察，一个个脸色大变咒骂出声。 “居然还有？” 江波的表情也很不好看，他还以为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足够多了啊混蛋！ “哼哼！还早着呐！” 林戈不爽的甩一下尾巴，又来到另一片茂密草丛，狠狠一爪子将长到半人高的刺球枝杈一巴掌折断。 所有人铁色铁青。 很快，又是两具尸骸被挖出来。 其中一具是惨白骸骨，另外一具则还没有彻底腐烂，恶心的骨头上黏着筋膜，土地刚挖开一点就散发出让人作呕的糟糕臭味。 几名警察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跑到不远处大吐特吐，再看向林戈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瘟神一样。 然后大伙儿一边咒骂关二一家，一边咬着牙戴上三层甚至四层口罩继续干活儿。总算在天即将变黑的时候，将这个地狱一样地方的尸骸全部收捻完毕。 说实话，触目惊心！ 到底是多么无情冷酷又没有人性的东西，才会把所有杀死的人埋在同一个地方啊！他埋尸的时候难道就不害怕么？明明相信鬼神，却不怕被冤死的亡魂报复？ “因为埋尸的人，是关二的傻儿子。” 马顺给出一个答案，叹口气道：“八婆姑交代了一些东西，说实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比关二大十七岁，当年被强暴生下傻儿子之后，唯一的心愿就是儿子能够平安长大不被欺负，最好还能成家立业。然后关二对这个傻儿子自然是不在乎的，甚至多有嫌弃把他当成累赘。但为了要挟八婆姑，他还是把傻儿子带上身边，并且平时当做苦力使用。像杀人埋尸这样的事情，都是由他教会的。而八婆姑为了保护儿子，就只能对关二妥协。她原本在井月庵只做一些骗人骗钱的事，到最后就成了关二的工具。不仅要供他大手大脚，还要帮他害人。而她所求只有一点，在她死后关二别把儿子抛弃……” “这太离谱了吧？” 一名女警察用力拍打会议室的桌子，再恨铁不成钢道：“她到底是多蠢，居然把希望寄托在这样一个畜生的身上？” “或许是以为虎毒不食子？亦或者我还要赞叹她一句，世上只有妈妈好？” 另一名警察冷笑出声。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因为这个案子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不仅仅是连环杀人案这么简单了。且不提还没有弄清楚的十年前以及更早的杀人事件真相，但至少关二已经被证明和本案有关，再又从他身上牵扯出这么多的杀人害人事实，将整个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人数从十人提升到十五人，还仅仅只是最少数量。 是的！关二手中的人命绝对不止已经被发现的这些，因为这个埋尸地只是他家傻儿子交代出来的。 而一个傻子的记忆力能有多好？绝对还有其他受害者没有被发现！甚至这还不算关二可能存在的单独作案，他手中绝对人命累累！ “难怪这王八蛋拒绝交代，因为他知道他无论交代不交代，都死定了！” 一名中年警察咬牙切齿。 “那是否能够通过这一点劝说他交代了算了？反正都是一死，又何必还藏着捏着呢？” 女警提出建议。 “已经试过了，没什么用。这家伙就算是死，也打着要让受害者无法重见天日不得投胎的主意。说实话他比我们想象的更加迷信，寻常审讯手段在他这里不起什么作用。” 马顺遗憾的摇摇头。 “迷信害人呐！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姑息下去了。我会在近期跟市里面商量讨论，看如何把百岩市内迷信思想彻底解决。以前总想着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儿我估计市里上上下下都该知错了。呵呵……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到现在，按道理来说是个人就应该知道封建迷信的虚假以及祸患；但为什么明明是高级知识份子，居然也会被八婆姑一个没读过书的文盲给哄骗呢？一些个神神叨叨漏洞百出的话，居然让读过大学甚至考上研究生的人都深信不疑，这太可笑了！” “受害者身份调查出来了？” 几名警察一齐抬头。 马顺点点头，从桌子上文件中翻出来一张纸，递给旁边的警察示意看完传递。 “这一次被发觉的受害者当中，唯有被埋在一起的那两人，身边发现了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两人是华南大学的一对研究生情侣，遗骸附近被发现有未曾被破坏的印有华南大学字样的金属衣扣。然后联络华南大学以及所在市局后得知，六年前确实有两名历史系研究生外出旅游失踪，至今没有被找到。根据学校提供的学生档案，以及这边技术中心对两人身高脸型的还原，基本能够对的上。虽然具体结论还需要家属dna验证，但就破案来说已经可以锁定受害人身份了。” “研究生……还是历史系？他们研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学会相信封建迷信，相信神神鬼鬼么？” 一名戴着眼镜的警察看完文件，忍不住斥骂出声。 “……” 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骗子的目标往往都是一些个愚昧无知之辈，结果现在倒好越过越回去了，堂堂知识份子居然迷信求神，然后把自己的命都给送掉？ “我们不能只光顾着审问关二和八婆姑，关于其他方向也必须抓紧寻找线索。” 刘远敲敲桌子，看一下现场众人，再严肃的道：“这个案子，还远没有到完结或者松口气的时候！不把所有受害人，以及所有藏匿着的凶犯全部找到，这件事就不算完！顺带一提，我不接受武断的把所有罪名全部归咎在关二以及一个傻子身上的做法！不把所有事情搞清楚，这个案子就继续作为积案留在百岩市给你们脸上增光！” (本章完) 第589章 别墅 第589章 别墅 关二平时居住的地方，是井月庵山脚下一个叫月河村二队的地方。 月河村二队不大，拢共也就是不到三十户人。和寻常抱成一圈的村子建筑不同，月河村是一个沿着河道呈一条笔直线路的造屋方式。换言之所有的村民住宅不存在交错，就是一家挨着一家从村口排到村尾。各家各户都是门前稻场门后河岸，就像一个细长的直尺。关二的别墅，就在村子尽头最里面的地方。 因为是在最里面，所以寻常邻居村民也不会往这边来。 再加上关二在村子里名声不好，村民们看他如瘟神还在背后指责他生个傻儿子是自己造孽，于是更没有路过的心情。即便需要到田里去，大家也都宁可绕路，也不愿意凑过来被他莫名其妙咒骂威胁一回。关二甚至还在家里养了两条大藏獒，凶神恶煞看家护院，也吓的人更加不愿意过来跟他有任何交流。 警笛声过来的时候，如同游街一样不得不从每一家每一户路过，一个不漏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惊动。 当看到警察停到关二家门口，走出来凑到一起的人们就议论纷纷说是关二终于遭到了报应，一个个幸灾乐祸完全不把关二当同村的人。 有警察过去问其原因，却是因为关二莫名其妙变成富翁赚了大钱，却丝毫不顾村子里邻居们死活。不说帮忙指点赚钱门路，甚至真有急事求到他身上借钱，也还会被他反骂回去甚至冷言嘲讽。这混蛋骂人是完全不顾脸面非常难听，甚至同姓远亲也被直接曰人家祖宗，完全一点素质没有都不把邻居当人看。 再加上仇富这种朴素心理以及关二平时恶名累累，居然搞的这会儿非但村里没一个人帮他说话，还主动找上来告知关二平时做的一些坏事以及他家中一些让人不忿的细节。 “你是说……这个屋子，是他的傻儿子在住？” 名叫吴大鹏的中队长愕然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别墅院子角落那间仿佛猪圈一样漏风漏雨的窝棚。 里面就一张床，黑漆漆的被褥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就连絮也已经板结成薄薄的一片。屋子里地上满是各种各样的垃圾，甚至还能看到屎尿一样的痕迹。 再看窝棚对面那个贴着瓷砖里面还铺着厚厚羽绒被的狗窝，吴大鹏实在不敢相信关二竟然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就算那家伙是个傻子，也不至于过的连狗都不如吧？ “这个屋子，以前是关二的老子在住。后来老人没了，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关二怎么弄了反正没见埋。然后没过多久，关二就抱了一个男孩儿回来了，见到人就说是他的亲生儿子。至于媳妇儿是谁，无论我们怎么问他都不说。其实在那个时候，关二虽然造孽，但跟我们也能偶尔说笑两句。直到孩子大概两岁多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甚至表现的特别憨傻，我们才直到原来那孩子是个傻子。在那之后关二就变了，越来越暴躁不讲理，甚至每天早出晚归把儿子丢家里饿着……” 大概是村长的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似乎在叹息，又似乎看不过眼却没有办法。 “那孩子直到四五岁都还只会在地上爬，我们看着他可怜，每天中午晚上啊就从这院子铁门缝里给他送点吃的，这才帮忙他没有饿死。” “结果好心喂了驴肝肺哦！我们帮他养儿子，他倒好回来之后还把我们骂一顿，把我家窗户玻璃都给砸了。不过那之后他倒是每天出去的少了，也还正正经经的给儿子烧火做饭。然后他家就忽然开始盖大别墅，孩子呢就暂时放在这边窝棚里住着。只是没想到别墅盖好了，孩子也没再领进去，就一直这么住了下来……” “再后来我们跟关二的关系越来越差，眼不见心不烦也就不再往这边走。反正只知道关二每天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警察同志，他是做什么事被抓的？” “是哦是哦！如果是做了坏事，可别祸害到我们呐！” 几个村民你一言我一语，把关二在月河村的情况简单交代了许多。可具体关二做了什么，每天在家里干什么，又跟谁有过来往联络，他们却一问三不知。 吴大鹏又问了一些东西，只可惜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关二在村子里连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特别近几年更是深入简出不跟外人有任何交流。 他那个原本被村民们好心养活的儿子，也是渐渐越长大越痴肥，脾气虽然不坏但是是非不分、对关二十分听信甚至说一不二。有一天一个曾经喂过他的婶子跟他打招呼，却不想关二指使儿子将这婶子打了一顿，那叫一个鼻青脸肿毫不留情。事后关二只轻蔑的丢了几张钞票，然后领着儿子扬长而去。 于是一看这傻子也变得完全不知好坏不知轻重，大家都更加不愿意跟他们交流了，反正只当这边别墅里住的是一窝畜生便是。 “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古往今来就是这个道理。哎！关二当年他老子也不是个东西，偷摸拐骗什么都做，老天爷这才下了诅咒把他们家变成这个模样。” 老村长摇头叹息，算是对关二一家做出总结。 “关二他父亲？” 吴大鹏一愣，隐约感觉这个后来不知所踪的老人，或许也有什么问题。只可惜以关二禽兽不如的程度来说，大概是怎么处理掉了吧？还想找到人估计不太可能。 再一低头，吴大鹏发现咪咪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凑了过来。 “你这家伙不是去别墅里面搜索去了么？怎么跑到我这边来偷懒了？” 吴大鹏俯身要抱林戈，却被林戈侧身躲开。这有趣的话他还没听完呢，怎么能让吴大鹏就这么打断了呢？ 只是接下来再询问也没能问出什么东西，村子里人和关二的关系不好，当年和关二老子的关系也不好，并不清楚他们这家人到底造了什么孽，甚至都不知道关二平时靠什么维生。 再加上当年造别墅的时候，关二宁可出高价请外面的人来施工，也不愿出一点小钱让村子里帮忙打个小工。从那之后，就再没有人跟关二有半点交情了。 就连最后一点对关二儿子的怜悯，也在挨揍之后烟消云散。 这时候对别墅进行调查的警察们也都纷纷出来，看他们的表情似乎确实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收获。 “简单形容，就是黄金做的狗窝。” 一名警察对吴大鹏摇摇头，无奈的描述道：“别看这屋子外面看起来富丽堂皇，其实里面装潢也同样都是了大价钱的高级货。然而可惜好屋子里面住的却是一个畜生，完全不讲卫生没个收拣。你是没进去看，屋子里面遍地都是垃圾还有油污，甚至一楼的马桶都堵死了满屋子屎尿。那些个名牌衣服就好像不要钱一样穿了到处乱丢，还有烟头什么的也是遍地都是。厨房就更不用多说了，满地垃圾甚至连各个橱柜里面都满是蟑螂老鼠，简直恶心的让人想吐。” “狗窝都比这里干净！” 另一名脸色难看的女警察，看一眼被关进狗窝里的两条藏獒，再嫌弃的连连摇头。 “没有发现任何跟命案有关的东西？也没有找到任何跟关二有过联络的人的线索？” 吴大鹏不太相信。 因为但凡是人就肯定有社交，顶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交往的都不是好东西罢了。 而且关二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好吃懒做把家里搞成这样，但他好歹每天都要吃喝吧？吃的东西喝的东西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需要购买，他不找村子买，那还能找谁？ 顺着这个方向，吴大鹏继续询问村子的其他人。 这时候终于得到一个线索，隔壁月河村一组开小卖部的朱永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骑着三轮摩托车过来这边给关二送东西。他宁可便宜外人，都不找自家村里小卖部买！ 吴大鹏立刻命令手下警员去控制这个叫朱永东的人，如果发现他有任何嫌疑，不要犹豫直接逮捕！ 如今整个案子已经变成一个持续二十年，杀人数量从个位数到两位数，如今还有可能继续节节攀升的巨大案子，由不得警方再有任何礼貌。 很快朱永东被带了过来。 警察去的时候，他还在店里悠闲的跟村子几个人打麻将呢！将他带过来的时候，他一脸的不知所措。但是当发现目的地是关二别墅，他似乎有些恍然大悟。 这个表情自然逃不过警察的眼睛，吴大鹏当即对他展开询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早就知道关二有问题了啊！他又不种田又不上班，钱是哪里来的？整天吃香的喝辣的特么的喝酒都是几百块钱一瓶的好酒，这钱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不过警官，我跟关二没有任何关系啊！我就是个开店子的，他打电话给我要东西，我就给他送过来，事情就这么简单。哦对了！这王八蛋还欠我这个月的款子没还呐！我跟他都是一个月一结账的，这个月的钱他还没给我！警察同志他不会被抓了吧，那我这钱该找谁要？” 朱永东越说越着急，甚至看向吴大鹏的眼神都带上了埋怨。 而这个人明明知道关二有问题身上资金来历不明，结果他没有报警不说，还继续把关二当成赚钱对象好酒好菜伺候，也是个缺德玩意儿啊！ 吴大鹏再问几句，没有从朱永东口中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想一想这家伙可能是近几年跟关二联系最深的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没有放过朱永东，而是命人将他带回市局协助调查。 “还没搞完么？” 林戈无聊的打哈欠，因为还没轮到自己出手的时候。 见李思语都跟着去别墅里面翻找了，林戈就好奇来到狗屋这边，透过关着的铁门看向里面两条长毛藏獒，一个个毛都遮住眼睛了，也不知道这种季节它们热不热。 “……” 两条藏獒看着铁门这边的林戈，也不叫唤，就这么静静的蹲坐着一动不动。 它俩除了在警察刚进来的时候反抗一样叫了两声之外，之后就赶进狗屋里便再没有了动静。哪怕外面干活儿热火朝天，两条狗也是静静的看着，互相之间也不交流。 说实话，这种性格的狗，对林戈来说还是比较罕见的。 这俩货看到他这个猫大王，不但没有纳头便拜，甚至连尾巴都没有摇一下，任性的态度让林戈都感觉有些好奇。 林戈再打量这个狗屋。 外面贴着瓷砖，还做出斗拱外形；里面则粉刷着白漆，只可惜下面部分已经被狗毛给蹭脏。然后两条狗的身下铺着几床脏兮兮的羽绒被，羽绒被下面似乎还有防潮垫还是类似的东西。说实话这玩意儿对狗来说还不如絮舒服，也不知道关二到底是有钱了没处，还是说他就觉得这样的档次对自家宠物更好。 林戈小心翼翼再凑近一些，一边警惕两条藏獒的举动，一边探头探脑往狗屋里张望。 狗屋大概两个平方左右，其实不算小了。除了左边铺着羽绒被的休息区外，右边还有沙池铺设的厕所，中间用一个小拱门隔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厕所从来都没有清理过只是让狗子自行掩埋让沙土自行消化，这里面的味道是相当的呛鼻恶臭。刚才离远一些感觉臭味还不算明显，这会儿靠近了才让林戈不住皱眉。 明明沙池尽头狗屋背面还有一个小门，专门设计了清理沙池狗屎用的，结果该死的关二似乎就从来都没有处理过。 这货到底是用一种什么心态活着，林戈感觉他完全无法理解。 “汪！” 就在林戈探头探脑了好一会儿之后，两条藏獒似乎这会儿才反应迟钝的接受了他的身份，稍微仰起头对林戈叫一声，尾巴也敷衍的摇晃了两下。 “吓了我一跳！” 林戈被声音吓的赶紧窜出来，仔细观察好一会儿确定两条狗没有攻击性，这才重新凑近。 “哈哈~” 两个傻东西半张着嘴吐着舌头，藏在绒毛里的眼睛似乎一眨不眨盯着林戈，但也只是乖乖坐着没有任何动作。 林戈看一会儿狗屋，确定不如自己的猫舍来的豪华并且舒适，这才不在意的钻了出来。 “汪！” “汪汪！” 眼见林戈要走，两条藏獒不乐意了，赶紧又叫了起来。 “叫个屁啊！自然有人处理你们。大概率是送去警犬中队看有没有调教价值，如果没有就自求多福吧，两个被不靠谱的混蛋买回来的蠢东西。” 林戈朝它们摆摆手，示意可以安静了。 “汪！” 见林戈真的走了，两条藏獒终于急了。其中一条不停冲着铁门叫唤，另一条则转身回去狗屋里面用力扒拉，似乎想搞出什么东西诱惑这只猫重新回来。 ‘啪嗒！’ 一个有些重的东西，被这条藏獒叼着来到笼门口，再一松口用脚一推，从门缝里推了出去。 “……” 鲜红的颜色以及方方正正的模样，让听到声音回头的林戈愣住了。 被藏獒的叫声吸引，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于是看过来的几个警察，发现狗屋门口地上的一摞红色，也都愣住了。 “这是……” 吴大鹏刚打完电话，一转头就看到了地上这一扎现金。不用数都知道是整整齐齐的一万块钱，上面银行的纸封都还完好无损呢！只是这钱……哪来的？ 所有人一齐看向狗屋里摇头摆尾的两只藏獒，两个蠢东西看到林戈回头，这会儿都乐的不行。 把钱丢出来的藏獒有些聪明，一看这招有效就赶紧转身回去里面继续扒拉。片刻之后它再一次叼着一扎钱露面，只是这一次没有松嘴，而是咬着钱对林戈不停晃脑袋。 “我￥%@…￥” 吴大鹏破口大骂，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骂什么东西。原来找了半天，东西都被藏在了狗窝里面？ 关二，傻逼吧？ 终于反应过来的警察们赶紧一拥而上，试图把两条藏獒赶走，再对里面进行详细检查。 “汪！” 两条狗被警察们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立即摆出攻击姿态凶狠的吠叫起来。 这要是激怒它们，会不会被咬？ 要不干脆弄死算了？ 跑在最前面的警察赶紧刹住脚步，回头询问吴大鹏的命令。 “咪咪！” 早知道林戈本事，也知道它跟自家局里警犬关系好的吴大鹏，叫一声把这件事交给林戈处理。 “咪咪……” 李思语担心的看着林戈，一时有些不希望它过去。就算以前跟各个地方的警犬们关系都很好，但是这两只狗不一样，它们是藏獒啊！天知道会不会突然一口把咪咪吞下去。 “没事儿！” 林戈回头对李思语摇摇头，再慢悠悠的朝两条藏獒走过来。 聪明的小家伙，你们这次可算立功啦！有这个功劳打底，小命肯定是保住啦，以后说不定还能混一个好地方继续享受生活。 啧啧！ (本章完) 第590章 救人 第590章 救人 林戈领着两条乖巧的藏獒走出狗屋，看几名警察迅速钻进狗屋里面，然后被里面的臭味熏的直翻白眼。 但是等他们忍着臭味将狗窝里羽绒被掀开之后，防潮垫上乱七八糟堆放的一窝红砖瞬间印入众人眼帘。 一捆捆被随便堆在里面的红扎粗略估计不下百万，上面散落着各种鸭绒、破布、狗毛和碎石、蛛丝，甚至还有被狗刨啃撕咬以及长期躺卧压成的痕迹。这些钱就这么随意的、没有遮掩的被藏在狗窝当中，其中少部分沾染着屎尿甚至被撕成一小片一小片。 谁也料不到关二居然把钱藏在这种地方，居然把将狗窝当成保险柜在使用。他借助狗屋的臭味以及藏獒的威慑，着实玩了一套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把戏。 如果不是那条藏獒多次看到关二从狗窝底下拿钱并且明白这东西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它想讨好林戈，今天的调查是否会到狗窝里面摸狗屎，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队长，一共九十四万的整捆，以及散落的和被撕碎的大约两万三千多块钱。关二这还真是把钱不当一回事啊，估计也是来的容易了，” 手下人清点之后过来汇报，钱的数额超乎想象。 普通老百姓赚一百万难如上青天，而关二却将一百万就这么随意的丢在狗窝里面。他都不担心哪天下场暴雨把钱都给泡了，也不担心哪天狗子犯蠢把这些钱全部撕碎。 “这个吃软饭的狗曰的。” 吴大鹏撇撇嘴，有些不知道该是羡慕还是鄙视。他的钱来的太容易了，以至于完全不知道珍惜。反正他找八婆姑拿，八婆姑找傻子骗，真是半点辛苦都不用费。 “队长，散落的零钱上发现一些血迹，极有可能是关二杀死受害者后从他们身上带走的。” “要不要联系银行那边，看能不能通过银行系统调查出取钱者的身份？” “队长，别墅衣柜夹缝里找到了一些金首饰。” “队长，二楼次卧床底下找到几根长头发，还发现拖行的血痕！” “一楼卫生间瓷砖缝隙里发现鲁米诺反应！” 就仿佛触动了什么按键，各种消息一时间接踵而来。关二本身也不是什么具备反侦察意识的高手，别墅里的信息没有任何遮掩，很快就暴露在一众专业人士视线当中。 “汪！” “呜呜~” 林戈这边也很忙，两条藏獒从狗窝里出来之后，很快跟警犬啊呜以及疾风对上。 谁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互相看不顺眼，才刚刚完成搜索任务的警犬啊呜，险些还被一条藏獒给咬一口。 四条狗互相对峙着就仿佛是要打架一样，江波和熊成完全安抚不住；还是林戈赶紧来到它们中间，这才阻止了可能发生的厮杀情况。 “咪咪，小刘说房间里那个血迹非常新鲜！你去闻一下，看能不能顺着味道把人给找出来！” 吴大鹏看几条狗这样实在碍事儿，就给林戈找一个任务。 “新鲜？” 林戈愣了一下。 很快明白吴大鹏的意思，再看他又分配了几名警察同样负责寻找这名受害者，林戈懂得事情轻重，便跑上二楼，四条狗对视一眼赶紧争先恐后的追上来。 被勘察人员指引来到二楼次卧，林戈看一眼被掀开到旁边的床板，果然在积满灰尘的瓷砖地面上看到了好些血点以及把人拽出来时候造成的拖行痕迹。 除了拖行痕迹之外，灰尘当中还能识别出受害者挣扎蹬腿的印子，以及大约是精斑的干涸分泌物。 从这些东西的干涸程度以及气味新鲜度来看，林戈判断勘察人员说的没有错，这名受害者受到伤害也就是近几天的事情。而且从关二对她进行侵犯的行为来看，这名受害者至少那时候还是活着的。她尽管脑后以及身上有一些伤痕，但在受害过程中也有竭力挣扎，甚至还挣脱过束缚逃进床底下。只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很快还是被抓住脚硬生生从床底下拽出来。这些画面都可以通过床底下各种灰尘印记以及手掌印，得到一个具体的推断。 只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林戈就无法判断了。受害者似乎没有一直挣扎，或许是昏迷了，也可能是被杀害。她在这个房间并没有呆多久，之后就被关二带了出去…… 从臭气熏天的别墅里筛选出空气中残留的少量受害者气息，林戈一路小跑来到一楼厨房这边的后门，喊人把门打开后领着四条狗出了别墅。 李思语，江波和熊成刚刚才跟着跑下来，就愕然看见一猫四狗已经从后门消失无踪。 和这个村子其他的房屋一样，别墅后面是流淌的河水。甚至由于别墅的占地面积比普通农村住宅更大，别墅后面距离河水更近。林戈过来之后很快就再次闻到了关二以及受害者的气味，正沿着河边小路去往稍远的林子那边。根据村民刚才的说法，这片林子其实是关二家的分配田。但是关二懒惰，就在田里种了树。即使是商品树，他也懒惰的每个打理，因此里面杂草丛生。树林外围被一米多高已经生锈的铁丝网围着，唯一入口就在别墅后门这边，倒也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林戈领着四条狗继续穿行，发现已经有好几名警察正在林子里慢慢搜索了。毕竟大家也不是废物，过来调查情况可不是只搜索别墅就完事儿。 “没有发现受害人么？” 林戈心里一紧。 受害者没有被警察找到，生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很可能已经被埋在了土里。 但不管怎么说是人是尸都要找到，林戈还是顺着现场极其细微的气息继续追踪。两名警察看到这猫猫狗狗头也不回直往林子深处跑，想到什么也赶紧跟上来。 林子不大，也就三四亩地左右。地上还丢着一条很长的老旧水管，似乎曾经是用来浇灌的玩意儿。 林戈顺着水管一路往前，很快来到一个联排的坟地边上。这大概是关二家的祖坟，旁边就是林子尽头的铁丝网。粗略一看果然跟村民说的一样，并没有关二父亲的坟堆碑文。再沿着铁丝网往上走一点，林戈看到了一口抽水井。井旁边的水泵已经锈蚀，防雨盖丢到一边；再旁边钉在树上的电路开关，也已经损坏破烂。 受害者的气味就在这个盖着石头盖子的水井旁到达尽头，但不等林戈多想，他却很快听到了轻微的挣扎痕迹。 “受害者在井里面？但是还活着！” 林戈大喜过望，赶紧回头对追上来的李思语、江波三人还有另两名警察嗷叫出声。 “难道说……” 江波脸色一变，瞬间想到什么不好的猜测。但是看几条狗都对着井口不停吠叫，他还是赶紧冲过来一把将石盖子掀开。 “啊！” 李思语捂着嘴惊呼一声。 “卧槽！” 听到动静跑过来的其他几名警察，一个个也是激动又愤怒的咒骂起来。 在水井里面，是一个被吊在半空当中，浑身赤裸双手被捆的死死的女人。井水没到了她的膝盖处，滑溜的井壁阻绝她自救的可能。女人的情况看起来十分糟糕，一动不动，身上皮肤呈现让人心悸的惨白色。但是当听到头顶井口动静的时候，求生意志还是让她呜呜咽咽的开始剧烈挣扎，只是嘴巴被塞着一个球形玩意儿无法开口求救。 从上往下看去，女人头上脸上肩膀上以及身体上到处都是伤痕，甚至一些伤口已经在这种潮湿环境里被泡的发白发胀。也就是井水温度低，否则早将苍蝇蚊虫吸引过来。 更让林戈心情糟糕的是，随着女人双腿的挣扎，井水泛起波纹冒出一阵阵的臭味。这种臭味的来历很不正常，也让林戈有了更多不好的预感。 “快一点来帮忙！” 江波脸色难看大吼一声，赶紧拽住系着女人另一端栓在水泵上的绳子，拼命将它往上拽。 熊成直接跪在井口拽住绳子，将它稳定在井口正中心，以免下面女人和井壁发生碰撞。 “我们是警察！你已经得救了！不要慌，这就把你救起来！” 井口太小，李思语插不进手就赶紧脱外套。女人赤裸的样子让她看着心疼，特别她奄奄一息的模样更是让李思语牙齿都要咬碎。 当她的头部即将抵达井口的时候，李思语甚至能判断这女人年纪不超过二十岁！她眉眼间的稚嫩让人看着心疼，熊成和另一名警察赶紧拽着她的胳膊把她从井里抱出来。 “先放下！先放下！铺件衣服，别急着移动她，小心身上的伤！” 李思语赶紧把外套披在这女人胸前，再叫喊着让旁边同事把地上垫起来。这时候自然没有任何人会犹豫，江波赶紧手忙脚乱的脱外套垫在地上，再把女人放过去。 熊成和另外两名警察也赶紧脱衣服，总算用三件外套形成了一个温暖地铺。小心翼翼让这名眼睛拼命涌泪的女人平躺下来，江波又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裤子脱了，给套在女人赤裸的下半身上。而他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个红色短裤衩，让李思语恼火的没法偏头，只能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外套帮这女人整个穿整齐。 “呜呜呜呜……” 口球被解下来之后，女人终于能够哭出声了。警察的到来让她惊喜又激动，但这会儿双手一点力气都没有，口里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们到了，你安全了！坏人也已经被逮捕了，都结束了！” 李思语只能耐心安慰，再听旁边同事大声给吴大鹏报信，于是越来越多的警察急匆匆朝这边跑过来。 这个女人……是本案目前找到的唯一一个幸存者！ 且不提她对案件的重要性，只说从累累凶案中能够救活一个无辜者，就足以让所有人都大喜过望。 “谁带刀了？去拿把刀过来！” 江波了半天的劲也没解开捆着女人手腕的粗麻绳，只能冲着赶过来的同事们大声咆哮。 再回头看咪咪以及四条警犬没有凑到自己这边，而是五个小脑袋一齐低头望着井里面，他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冒出不好的预感。 “这种臭味……果然是抛尸在井底了啊！” 林戈基本可以确定了，井里面这种说不出来的臭味，大概率就是尸臭了。井水的低温再加上水对空气的阻隔，让被丢进在里面的尸体，发生着让人糟心的变化。 关二手中的人命，或许又要再多几条。 “别怕！别哭！我们来了，你没事儿了。是不是冷？我给你……” 李思语轻声安慰这名幸存的受害者，再小心托举着她的胳膊，让随后赶到的警察能够仔细割断绳索，又不至于伤到女孩皮肤。由于长时间的绑缚以及吊勒，她的双手已经呈现出一种带着青紫的惨白色。尽管她的手指还能做出一些微微的动作，但李思语依然担心她双手是否会受到损伤。这么年轻的女孩，万一要是…… 再看女孩浑身哆嗦的样子，李思语想要扶她坐起来把她抱紧取暖，却又担心她身上有没有别的伤，于是干脆转头对着林戈呼喊一声。 “咪咪！” “啊？又要我给人取暖？” 林戈回头，一眼就看明白了李思语的意思。 但是浑身筛糠一样哆嗦个不停的女孩，她确实需要一些抚慰。即便现场的警察们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但是恐惧和后怕的心理却不会轻易消除。而这时候肯定就需要温暖又可爱的东西进入她的怀抱啦，猫这种生物在这种时候永远都能够发挥出其他动物无法替代的作用，比如被女孩用小臂直接箍紧在怀里。 “卧槽，好疼！” 林戈被勒的眼睛直翻，但看到女孩余惊未定、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的模样，总算放弃了挣扎。 不过女孩的体温确实很低，即便已经穿好了衣服，热量这玩意儿也不是凭空生成的。甚至冷静一点分析，关二已经被逮捕超过二十四小时，算上他去井月庵还需要时间以及男人常规的平静期，大概率这女孩最迟也是在前天出的事。换言之她被吊在这个井里至少一天一夜，这会儿能保住这条命已经足够万幸了。 于是林戈回头呼唤一声，将四条热烘烘的大狗给唤了过来。 “啊！” 看到两条藏獒的时候，女孩露出惊恐神色，甚至条件反射的缩腿后退。她的双手也在不自觉用力，勒的林戈脖子生疼。 林戈一看这样不行，只能把四个没用的东西重新驱赶走。 很快有心细的警察去关二家隔壁借来被褥，女孩的尴尬情况终于得到缓解。但她的身体情况依然糟糕，众人却拿这一点没办法，只能耐心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温暖的被窝以及李思语和另一名女警的轻声细语，再加上周围一个个五大三粗安全感爆棚的警察们保护，女孩的情绪终于缓缓稳定下来。 有警察迫不及待试图询问她的情况，却被吴大鹏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止住了话头。 现在可不是这倒霉孩子回忆倒霉事儿的时候，无论有什么话要询问，也都等她情况好转了再说吧。 看到重获自由的咪咪再一次来到水井边并且对自己示意，吴大鹏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废弃水井这玩意儿，着实是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而且也确实已经被关二利用上。 过来之后往水井里一探头，那股明显的臭味就让吴大鹏眉头直皱。 毫无疑问，井底肯定有东西。 狗曰的关二，除了在井月庵附近施暴外，居然在有这么多乡邻的地方，也同样胆大妄为。他难道就不怕被邻居发现吗？就算他别墅的隔音再好，可是这毁尸灭迹过程一旦被看见…… “甚至还有一个更加恶心的地方啊……” 林戈扭头看向旁边不远处的关家祖坟堆，只感觉关二这玩意儿着实有些心理变态。他既然迷信，那就肯定相信祖先有灵！那么当着先祖的面对无辜者施暴，这是一种什么心态？ 从某种程度来说，关二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吴大鹏将这边的情况赶紧告知市里，得知‘居然’解救出一名受害者，市局一众领导大喜过望。然而再听到说月河村的关二别墅附近可能还有更多受害者，一众领导又忍不住咒骂出声。这个案子的死亡人数已经一增再增了，狗曰的关二你到底要把百岩市的社会和治安环境打脸到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更加狗曰的是，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所有受害者都是外地人！狗曰的关二，这是要以一己之力毁掉百岩市的旅游业啊！ 一众领导们咒骂出声，可偏偏事情还要继续做下去。 刘远带着聂国强和岳启生朝月河村赶过来，吴大鹏命人将情绪稳定下来的女人送去老乡家里稍微休息，然后则找老乡借了几个水泵以及相关工具，试图将这口井里面的水全部抽干。 原本应该说先派蛙人下去看看情况的，但这口井实在太冰冷，估计蛙人肯定扛不住只能作罢。 (本章完) 第591章 杀人魔 第591章 杀人魔 被救回来的女人名叫姜榛，是一名大学生，今年才读大一。 她是在五一黄金周跟同学们出来旅游的时候，在武东山脚下碰到的关二。 当时发生了什么，姜榛语焉不详似乎不愿意多说。警方看在她刚被解救心情未定的情况上，也没有详细追问。反正她终究是被骗到了别墅里，遭受了时间不短的的残酷折磨。 她被送往医院之后，医生对她进行全面体检，发现除了体表遭受殴打的外伤以及后脑撞击伤之外，最严重的还是她的双手。 由于被吊捆的时间实在太长，姜榛的双手受到了严重伤害。除了表面伤势外，她的十根手指都有些无法完全伸直展开。这一点不仅需要长时间的干预治疗，或许还可能导致无法治愈的后遗症情况。此外由于失温以及泡发再加上井内环境，姜榛的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的受损，肺部和肾脏都被发现了感染症状。 而这些……甚至还不是全部。 姜榛怀孕了！ 基本上不用多猜测，大概率是关二造的孽。 以姜榛目前的身体情况以及她受害者身份来看，打胎是一定的，但却必须要等到身体经过治疗才可以。对此姜榛没有意见，只要求警方和医院对这一点进行隐瞒。 此外她还请求百岩市警方向她所在的学校提供证明，表示她这么长时间并非无故旷课，而是被人挟持。再加上这之后治病等等，需要请一段时间不短的假期…… 这一点警方自然完全配合，也是他们应该为受害者做到的事。 不管姜榛一开始是怎么跟关二接触并且被他诱骗的，总归她受害者的身份不需要质疑。女孩已经够倒霉了，有些小的谎言就当没看见，何必追究的那么细，那么多呢？ 不过有一点，发生这种事，立即通知姜榛的父母是必须的，无论她多不情愿都不存在商量余地。 “刘干事，别墅那边的情况出来了。” 一名女警察脸色难看的来到刘远身边，将一迭文件交给他。 刘远接过文件翻看一下，脸色顿时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抬头看向这名女警，不敢置信道：“两具腐尸？外加拼凑出来的六具骸骨？这又是新增了八名受害者了？” 女警察点点头。 “根据从楚市请来的专家判断，其中一具骸骨应该是关二的父亲关荣，另外一具则可能是关二早年失踪的亲哥哥关大强。至于其他受害者身份，还在排查当中。此外蛙人还在井底淤泥中找到了两柄斧头，与关二作案时候使用的斧头略有区别。我们怀疑这两柄斧头有可能是关二最开始杀人时候使用的施暴武器，正在请技术中心分析斧刃细节以及受害者颅骨伤口表现。此外专家通过对井中骸骨的伤口进行判断分析，基本都是脑后被斧头劈中，重创死亡。” “关二的父亲和兄弟……死在家门口的井里……” 刘远脸色都黑了，忽然想到什么愕然抬头：“也就是说，最初的两具骸骨至少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水井甚至没有安装水泵，还是靠机械井架舀水？等一下，那个时候月河村甚至都没有接通自来水吧？整个月河村都是通过井水取用甚至饮用，然后其实地下水已经被关二家这边井水给污染了？” “……” 女警察打一个哆嗦，忽然感觉刘远是在说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关二持续往井里丢尸体，附近村民每天都用这个水烧火做饭？嘶……该死的！今天晚上会做噩梦的啊！ 女警察幽怨的看了刘远一眼。 “咳！”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无语的看着刘远，岳启生咳嗽一声道：“这个事情，就不要跟村子里说太多了，特别是尸体时间的事儿不要提，免得闹出事情。等到案件结束，就找人去把那口井填埋了吧，多洒一点石灰。然后刘干事，我现在只考虑一个问题，关二为什么执着于用斧头攻击受害者后脑勺？他甚至还用这种方式对傻儿子进行教导，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特殊含义。我觉得这个东西或许才是整个案子会发生的真正原因，也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弄清楚的秘密。” “仪式！说到底，还是一项特殊仪式。包括被推下悬崖的特殊受害者，这与其他受害者受害方式不同的原因，是必须要搞清楚的事情！” 聂国强缓缓开口。 “但是对八婆姑的审问，并没有得到相关内容。八婆姑只是一个普通的骗子，以宗教身份骗人获取金钱，在她口中这是她唯一做的事情。” 马顺摇摇头，补充说明道：“按照八婆姑的说法，无论是祭鬼还是杀人，亦或者对受害女性实施侵害，都是关二的决定。甚至井月庵一开始所谓的生儿子作法，也只是通过壮阳药以及环境因素增加祈求者的自信心，从而达到……嗯……祛除阳痿以及增长性能力的目的。至于最后生儿子还是女儿，她用一句是否心诚就可以敷衍过去了。反正要么男方不心诚要么女方不心诚，就看被骗的人自己怎么想呗！这种事又不可能抛心抛肺的证明，她轻易就能把自己撇清。” 说到这里，马顺拧开一瓶矿泉水。刚想喝，矿泉水三个字忽然变得有些扎眼，他默默将瓶子重新放回桌子上。 见办公室里几个领导都看着自己，马顺咽一口唾沫道：“但是自从当年被关二强暴并且生下傻儿子之后，她就受到关二胁迫以及嗯……封建迷信带来的错误思想引导，彻底成为关二的帮凶。她在井月庵赚的大部分的钱，都被关二拿去销，并且依然不停向她索要。而后井月庵最常进行的生子祈福仪式，也被关二引入邪路。” 说到这里再摇头，马顺冷笑一声继续道：“哼……这畜生专挑年轻漂亮的小媳妇祸害，这些年下来可是祸害了不少人，还害的人家帮他养闺女。说到这里得提一下，关二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好不容易有一个儿子却是傻子，帮人代孕生的却全部都是闺女。但事实上八婆姑交代，其实也是有几个生儿子的，只不过担心关二有了别人的儿子就不要自己以及自家傻儿子，因此她选择了隐瞒和欺骗。反而关二没事儿根本不会去她井月庵，这些年这种事倒是瞒的严严实实。” “呵呵……” 办公室里几个人对视一眼，忽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狗东西关二想儿子都要想疯了，却不想八婆姑为了让他对傻儿子一心一意，居然在这种事上欺骗了他。 而欺骗的后果就是关二也信了自己不再能有儿子的‘命运’，于是把念头打在通过祭鬼帮忙传宗接代的方法上面，也就造成了更多人的受害以及死亡。 一饮一啄，仿佛一个笑话。 “从这一点来说，八婆姑可算不得无辜啊！她不仅是帮凶，甚至因为跟关二同样的希望傻儿子能传宗接代这一点，起到了一个主谋的作用。” 刘远给八婆姑定了性。 “那关二呢？” 聂国强揉揉额头，无奈又冷静的道：“关二祭鬼杀人，可以算他理由是为了给儿子还阳，以便传宗接代。那么他杀死其他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埋在井月庵后面的五名受害者，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杀死的？还有他家别墅后面井里的八具尸骸，除了疑似他亲人的两具外，其他六具又是个什么情况？” “关二还是一言不发拒绝交代，我们在考虑是不是请求国内专业审讯专家来一趟。” 岳启生苦笑出声。 门外忽然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一名年轻的女警察抱着个文件夹迅速跑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只脸上带着好奇神色的猫。 “咪咪？你不是跟李思语……” 聂国强话没说完，这名气喘吁吁的女警察就大声道：“局长，那个傻子刚才交代了一件事！关二杀死井月庵后面那些人，是因为那几个受害者看到了他的脸！傻子的话颠三倒四，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其中那一对情侣被关二杀死的理由，是因为他们提前苏醒并且看到了关二的侵犯行为，这才导致被灭口。然后……然后剩下的另外三名死者……皆是因为……因为长的漂亮，被关二关押起来长期折磨直至死亡！傻子还说，井月庵藏有一个地洞！我们没有发现的地下空间！” “真的吗？” 办公室里几人纷纷站起来。 “是啊！没错！老子都看漏了，没想到井月庵里居然还藏着我没有发现的地方！” 林戈脸色不好看，这也是他跟着跑过来的理由。之前跟李一铎和李思语调查井月庵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把几个房间都溜达过一遍了，怎么就没有发现什么地下室呢？ 只是傻子这话是看到林戈的时候吓的半死自行交代的，看起来不像是说谎，众人只能再次去往井月庵调查。 这一次，他们把这个刚刚从医院出来的傻子给带上了。 “呜呜~~” 头上缠着绷带，一只眼睛还被黑色布罩蒙住的傻胖子，刚被带下警车就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只猫。 虽然猫的个头很小，相比他的体型简直不值一提。但是看到林戈时候，傻胖子还是露出惊恐神色。一边他偷偷摸摸往后退，一边小心翼翼往林戈这边瞧。 面对林戈，他已经有心理阴影了。甚至只远远看到林戈，他都感觉脸上疼痛的不得了。 这家伙对警察并不怎么害怕，或者说他不清楚警察身份代表的是什么。无论是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的时候还是被关进市局之后，他都表现的非常任性又嚣张。 但是偏偏他特别怕林戈，看到他就好像看见克星一样。 林戈也不搭理傻子，只抬头皱眉看着这条汽车上不去的狭窄山路，又要爬山了。 “走！” 两名警察推了傻胖子一把，示意他老实一点赶紧出发。 “我~不走！” 傻胖子左右看看，发现身边都是不认识的凶神恶煞的人，莫名犯起了倔。 “不！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爹爹！婆婆！我……爹爹！婆婆~” 傻胖子拼命摇头用力挣扎，身体贴着警车拒绝往前走。他嘴里不停的喊着爸妈，甚至戴着手铐的双手用力摆动还要打人。 两名控制他的警察险些被他挣脱，顿时脸色难看赶紧用力将他重新拽住。 “老实一点！” 见傻胖子犯傻开始胡闹，吴大鹏恶狠狠的一眼瞪过去，傻胖子却只摇头拒绝配合。 “搞什么啊？” 这去往井月庵的山路还有的辛苦爬，一看还没开始就出现乱子，林戈恼火的走回来，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傻胖子看。 “……” 一瞬间，傻胖子老实了下来。 就仿佛是看见天敌一样，傻胖子迅速从野蛮力士变成一只鹌鹑。他甚至哆哆嗦嗦有些腿软，这会儿嘴里也不叫了身体也不反抗了，甚至不敢看林戈只低下头呜咽流泪。 根据医院那边的说法，这家伙的一只眼睛算是彻底完蛋了。这会儿虽然紧急做完手术，但伤口可还没愈合呐。 然后……眼泪刺激伤口疼的他浑身抽搐。 他疼的张大嘴巴却不敢叫，还露出让所有人都无语的委屈表情。 不过总算有林戈镇场子，傻胖子没敢继续胡来。两名警察推攘着他往前走，他转头看看林戈也就老实了，一边抽泣一边往山上走。 这家伙是个不安分的，爬山路上被推攘着便要发脾气，甚至还要对警察动手。但每次想要动手的时候他都会偷偷回头看林戈一眼，然后害怕的选择放弃。 这一幕让警察们各自觉得无奈，再又庆幸幸好将咪咪带了过来，否则只怕把这个傻子押解到井月庵的这段路，都会非常不容易。 这家伙……有一股蛮力又不怕恐吓，警察不方便对他动狠手的情况下，要控制住他确实很难。 亏得，他还有怕的东西。 一路再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一行人很快重新来到井月庵。 解开封锁线，揭开大门上的封条，进入里面。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几天，其实也没多久，但井月庵这时候看起来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浮灰，显得莫名有些衰败。 各个香炉里没有了燃烧的线香，地上也都是飘落的枯叶，神像前烧尽的蜡烛以及昏暗环境，地上凌乱的脚印再加上警方上回调查之后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破坏，让这里看起来有些诡异。 一阵风吹过来，头顶蔓布轻轻飘动，让林戈忍不住打个哆嗦。 但是很快当警察们散开四处寻找那个隐藏密室的时候，现场气氛又回到人间，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密室在哪里？” 吴大鹏再次来到傻胖子面前。 “不……不知道。” 傻胖子摇头，再畏畏缩缩看林戈一眼。他这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作假，似乎以他的智商还真不清楚那个地方的入口究竟在什么地方。 就连林戈亲自上阵威胁，傻胖子也说不出个具体话来。 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跟着爹爹走，要慢一点爬不然会头疼，里面很黑要等爹爹先烧火等等的话，一边说还一边哭着喊婆婆，看起来确实没办法指望。 林戈无奈，只能自己行动。 反正只要确定地下室在井月庵内部，顶多也就费点时间寻找而已。密室就算隐藏得再好，只要关二去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林戈觉得这种问题应该难不倒自己。 然后……他就找到了。 出乎大家意料的，原本以为地下室的入口会藏在什么非常隐蔽的地方，但其实它就在井月庵一进去的小广场里。 何仙姑的雕像后面是石板铺成的小路，再后面则是道观主殿一楼依山而建的岩石门洞。就在这个像地基一样的门洞旁边，一块石板上留存着细微的属于关二的气息。林戈上次来的时候路过这边，嗅到关二的气味就是在这块石板边沿遗留下来的。由于它在何仙姑雕像后面看起来像是普通排水渠，再加上一般人心怀礼貌不会往这边走，因此还真就没有被发现。 石板掀开之后还真就是干涸的排水沟，直到一名警察矮身钻进去，才发现水沟里和主殿石壁挨着的地方，藏着一个半人高的狗洞。 狗洞越往里越宽阔，正好就进入了石壁里面。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只是普通石墙内部山体，其实已经被挖空出一个十个平方左右的小房间。头顶周围墙壁没有任何支撑，只简单糊着一层水泥。 这就好似北方的山体窑洞一样，只不过是将入口开在了底下。再加上外面石墙的加固作用，竟然还真就让密室存在了下来。 林戈跟在首先进入查看情况的警察身后，进入密室后发现里面其实没有太多东西，只存放着一些大米方便面还有两个盖着盖子的大水缸。密室里没有任何家具，运气不错也没有尸体。它只在一边贴墙的位置席地铺着一床被褥，上面还能看到虫子在爬。这里应该是关二用来囚禁被他看中的受害者的地方，并且也可以作为事发避难的藏身处使用。只可惜他跟李一铎搏斗的时候警方来的太及时，以至于还没来得及干掉目击者再躲进去，他就被警方逮捕了。 在房间一角，林戈还看到了一坨锈迹斑斑的铁链子，上面还有许多暗色血污。 两根大铁钉从墙体里延伸出来，铁链子一头吊在上面。另一头则是铸铁镣铐，可见关二的残忍。 然后在房间靠门处的便桶里，一名警察正捂着鼻子搅拌里面干涸的屎渣。 然后，一根极小的骨骸被捞了出来。 (本章完) 第592章 儿子有那么重要吗 第592章 儿子有那么重要吗 “婴儿？” 从便桶里分捡出来的细小骨头，让勘察民警脸色铁青。 “头呢？” 发现骸骨中少了最明显也是最关键的东西，吴大鹏更是忍不住咆哮出声。 周围的其他警察，一个个表情也都非常难看。这不是他们希望找到的东西，但现实的残酷却让他们不得不接受关二进一步的残忍程度。 甚至不需要怎么分析，大家就能够对当时发生了什么进行猜测。 以关二的禽兽程度，他想要儿子，为此不惜将被他抓住的女人囚禁到这种地方再予以施暴。而后女人被囚禁很长时间，有多么悲惨自是不提，最后在这种不谈任何卫生以及接生条件的情况下，生下来的可能是女婴。然后……被关二残忍杀死，尸体当着女人的面丢进便桶。女人或许是产后出事，或许是亲眼看到这一幕做了什么，也被关二杀害。 除此之外，应该不存在别的可能了吧？ 从逮捕关二到现在调查到的所有情况，都是这个畜生对女人施暴以及想方设法让自己再有一个儿子的各种犯罪行为。 八婆姑的执念已经被交代清楚，只是为了她的亲生儿子能够传宗接代以后有人照顾。傻胖子不用多提，关二才是真正的恶行累累肆无忌惮到让所有人都感觉惊悚的程度。 林戈甚至都觉得，关二之所以再搞不出来第二个儿子，就是老天对他的报应！ 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他所做的那些事儿，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啊！ 至于受害骸骨的头…… 警察们紧张又愤怒的对整个井月庵各种翻找，然而从上午一直找到下午即将黄昏，也依然没能将那个无辜婴儿的头骨给找出来。 “是不是……被销毁了？毕竟刚出生的孩子，骨头很软……” 一名警察低声说着看向吴大鹏。 “……” 吴大鹏脸色难看没有作声。 “希望头骨只是被毁掉，这个案子千万不要再出现任何波澜了！相关受害者十五名，算上婴儿十六名；密室里再没有发现其他受害者遗体，老天爷这已经很多受害者了啊！” 另一名姓孙的年轻警察像是在向谁祈祷一样的说着，实在不希望看到这个案子再有反复。 实在太残忍了啊！眼前的情形已经是在挑战他作为警察所能够承受的心理极限。千万不要再死人了，这样的罪恶已经足够了，千不要再有无辜者受害了行不行！ “唔……” 吴大鹏不置可否，毕竟这种是不是祈求就能改写的。犯罪者这种玩意儿，他可不因为警察不同意，就老老实实不再做坏事。 他转头看向这名询问的警察，提出一个问题。 “小孙，你觉得八婆姑知不知道这间密室？” 姓孙的警察愣一下，想一想点头道：“肯定是知道的吧？这里是她的井月庵啊，怎么可能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再说关二把受害人囚禁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按照受害婴儿的说法来考虑，至少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吧？这么长时间的吃喝拉撒，八婆姑怎么可能不知情？而且这密室说实话隔音效果也不强，受害人听到外面动静说不定呼喊求救。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八婆姑帮忙掩饰，这一年期间其他来上香求神的人，再怎么也应该有人察觉到不对劲才对。” 把数码相机空间几乎塞满的一名现勘走过来，点头附和道：“没错！八婆姑肯定是知情的！但是她在局里交代了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却要瞒着这间密室，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 “那就说明，这个案子里面肯定还有什么我们没搞清楚的情况！既然没搞清楚，怎么能说这个案子再没有任何波澜？” 吴大鹏瞪了姓孙的警察一眼。 这人语塞，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咪咪呢？” 辛苦翻找一天，又去了一趟那个差一点让她出大事的房间，李思语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林戈不见了。 “还在里面呢！” 查看相机内照片的现勘指了指下水道。 李思语点头道谢，避过一名从下面钻出来的警察，自己再下到排水渠当中，弯腰往里面张望。 排水渠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什么东西甚至还让人感觉有些恐怖。李思语矮身钻进密室中，发现里面已经被搜查的差不多了，就连地面都被刮了一层，排除了藏匿证物的可能。此外里面能够带走的东西基本也被全部搬了出去，只留下光秃秃的密室看起来越发诡异。而且咪咪并不在密室里面，只有两名警察还在敲打墙壁。 李思语愣了一下，不是说咪咪在里面么？ “咪咪？” 李思语呼唤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从密室里钻出来，又去井月庵其他地方找了找，也依然没有发现林戈的踪影。 顿时，不仅李思语，就连现场其他警察也都紧张起来。 警猫凭空失踪？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妈的！这个案子难道还要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嗷呜~” 所幸就在这时候，主殿三楼那边忽然传来林戈示警的叫声。 “它是怎么过去的？” 拿着相机的现勘愣了一下。 明明刚才自己拍照的时候，这只猫都还在密室里转悠。怎么自己先它一步爬出来，它却瞬移一样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从排水渠里走的吧？” 吴大鹏倒是猜到了可能性，见咪咪还在楼顶不停的叫，赶紧带人赶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从主殿右侧偏房的木制楼梯上到三楼，却愕然发现咪咪不知道怎么爬到了房顶的横梁上。它在横梁上立柱和横梁之间用爪子刨着什么东西，用力极大木屑翻飞。而后随着一层木板被这只猫抓破，众人不敢置信的看见咪咪从那个不应该存在的空隙里掏了一个骷髅头出来，爪子勾着眼孔位置将它举高。 那是一个很小的头骨，看起来像是医生用的那种石膏模型。但是对于警察来说……真假还是很容易分辨的，特别是骨头表面不均匀的各种变色。 “头骨……被藏在那种地方？为什么？” 吴大鹏眯起眼睛。 现场没有梯子，几名警察搭起人梯，让姓孙的年轻警察踩着肩膀上去，从林戈手中把那个头骨接了过来。 小孙把头骨递给下面的警察后，并没有下去而是双手一撑爬上横梁。 横梁上有着厚厚的灰尘，瞬间就把他手中的手套弄的乱七八糟。他低着头蹲在横梁上，从胸口口袋取出手电筒往存放头骨的地方检查。发现只是一个木头之间的空隙空间，里面除了木屑木渣外没有别的东西。甚至周围除了自己爬上来造成的痕迹以及猫爪印外，再没有其他人近期上来过的痕迹，灰尘分布也很平均。 “小孙，发现了什么吗？” 吴大鹏在下面不安的询问。 然而不等小孙回答下面吴大鹏的询问，他就愕然看见林戈把头骨放到他身边，再爬到他身上再从他肩膀处跳下去，站稳在横梁上，又径直朝直线对面的横梁另一头走过去。 “不会吧？” 所有警察都愣了一下，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造孽啊！” 林戈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瞳孔在这种略暗的环境里甚至变得十分圆，显得眼睛大的夸张。 从发现尸体没了头骨开始，他就在井月庵里疯狂的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直到再一次去到八婆姑卧室旁的房间看到被拿走的六臂鬼图后的空白墙面，林戈才猜想到一种可能。 八婆姑作为井月庵唯一的女道，又处心竭虑供奉鬼图只为让儿子还阳，或许还指望儿子开智，难道她只会在这边偷偷的供奉吗？ 林戈不相信八婆姑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明显对儿子并不关心的关二身上，但是之前警方对整个井月庵已经搜索过一遍，当然之后还会搜索第二遍第三遍甚至搬来更专业的仪器进行更细致的调查，可没有找到相关线索也是事实。总之杀人抛尸的仪式都是关二和傻胖子在做，难道八婆姑真的就事不关己是在这里静静烧香？ 从一开始，林戈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然后尸体头骨消失了。 说难听一点头骨自古以来蛮荒时期就被用作祭祀或者类似含义的工具，甚至还拿它做酒具什么的。于是林戈将这件事怀疑到了八婆姑身上，然后开始针对狭窄地方继续寻找。 终于……房梁顶端这种一般人不会上来，放眼望去看不出异常，也不会特别细致翻找的地方，就被林戈寻了上来。 来到那个藏匿头骨的地方的时候，只轻轻脚踩下去，林戈就发现了异常。 果然用力一刨，就发现脚下只是一块同色木板。 头骨就在里面。 那么……头顶这些个房梁，头骨会有几个？ 在恍然大悟的一众警察的接力攀爬以及暴力顶撬之后，其余房梁末端空格当中的五个头骨，也都被找到并且取了下来。 六个惨白的小小头骨，被放置在殿顶横竖交叉的三根横梁上，形成一个标准的六边形。 六边形的中间，正对应的是一楼的神像。 每一个来到井月庵的人都会在神像面前烧香并且跪拜祈祷，也就完成了八婆姑的需求。 用迷信或者玄幻的说法，这叫香火神力或者愿力的转移。 让每一个香客都帮她祭祀六臂恶鬼，这就是八婆姑的目的，她甚至具备杀死樱儿的嫌疑！ “开……什么玩笑！” 所有警察咬牙切齿，李思语更是捂着嘴跑出去吐了好几次。这个世界上比杀人更加残忍的事，就是害死无辜的孩子，而且还是刚出生最纯净不带任何因果罪孽的新生儿。 孩子还没睁开眼睛，还没看到这个或许对他们而言并不算美丽的世界啊！ 结果…… 关二和八婆姑两口子，却做能够做到如此残忍。 消息传回市局，顿时再一次引发轰动！受害人数量从十五个增长到二十一个，这么严重的事情其实已经有所预料。但凶手居然连刚出生的孩子也不放过，却让所有人措不及防。 市局紧急派人再次对关二和八婆姑进行提审，甚至意图向上面申请违纪手段，只可惜这一点被刘远否决了。 不过终究没至于这么麻烦。 密室被找到，六个仪式头骨也被发现，八婆姑内心硬撑着的最后指望被彻底粉碎。她终于不再对抗审问，于第二天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 和林戈以及办案警察们猜测的一样，放置头骨的行为是八婆姑亲手所为。甚至她‘用’到的樱儿头骨和密室里那个也不相关，是她自己生下来又被关二丢弃的六个女婴。 换言之，实际受害者是二十二人，其中六人是八婆姑和关二的亲生女儿。 这个消息……触目惊心，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而八婆姑将亲钕儿头骨洗净放在主观楼顶，并且供奉恶鬼的行为，更是让所有人感觉三观受到严重冲击。 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迷信不可怕！重男轻女也不可怕！ 但是两者结合起来把事情做到这种惨无人道的程度，就实在让人怀疑眼前这女人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亲生儿子带个把儿，哪怕是个傻子外加天阉，八婆姑也把他当宝，想尽一切办法只希望他能还阳，让他未来生活更好。 而六个女儿……刚出生就被……尸体还要被…… 这简直，无法理喻！ 听到这个消息的警察们只感觉头皮发麻，看八婆姑就仿佛看见恶鬼一样。 然而这个恶鬼，却振振有词。 八婆姑表示将头骨藏在主观楼顶施展仪式，并且供奉恶鬼的行为，其实并非她首创。 这件事果然涉及到了二十年前的杀人抛尸事件，作案者果然也另有其人。 根据八婆姑的交代，想出这一套‘仪式’的人是她的师父，也就是井月庵的前代观主。 当年时候百岩市周边重男轻女现象十分严重，被抛弃贩卖或者丢到孤儿院的女婴非常之多；八婆姑就是一个被前代观主捡来的被抛弃女婴，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而前代观主将她捡回来并且当做亲女儿抚养，其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将八婆姑伪装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哄骗愚昧百姓，用以证明井月庵确实存在让不孕者生孩子的道法！因为作为一个女观又没有丈夫，她能够凭空生下一个孩子，甚至还是个儿子，这难道不够神奇吗？ “我从小被当做男孩儿养大，直到你们口中的连环杀人案事发，我师父逃走之后再没有回来。” 穿着蓝色囚服，手上拷着手铐的八婆姑，明明才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她的头发被强制剪短，以至于人看着特别消瘦，脸色更是蜡黄。 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警察，轻声道：“我没有上过一天学，也不认识几个字。但是按照当年师父教导我的东西，还是让那些人都相信了我的话。那件案子被警方发现之后，师父逃走犯案的人找上门来，我就跟他说仪式不是一次就能弄好的，需要有头有尾。以祭祀为头，再诚心祈祷五年，然后再以祭祀结尾，就能实现心愿。我当时只想着拖延五年再说，说不定到时候他就不会再找上来了。可没想才没过多久，我女扮男装的事被杀了公公和大伯逃上山的关二发现，他趁夜强暴了我，还让我怀了孩子……” 说到这里，八婆姑顿一下道：“孩子还小的时候，只知道他有点傻，别的方面没什么问题，我也就没有多想。而后那人等了五年再次杀人，不久之后找上井月庵，被我求关二给杀死了。” “凶手……被关二杀了？” 审讯员和记录员都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八婆姑。 “杀了。” 八婆姑毫不迟疑的点头，“尸体就埋在林子里，具体地方我也已经忘了。因为他杀过人是偷偷的过来的，谁也不知道他和井月庵的关系，所以也就至今都没有被发现。然后又过了五年，儿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关二当时靠我养着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带他去好几家医院，却也没有治好。于是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从师傅教给我的那些东西里面找办法。呵呵……我翻到了师傅藏起来的那张六臂鬼王图，师傅就是通过它让那人杀人祭祀的。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祈求鬼王帮忙……” “也就是说，明明是你自己想出来哄骗那人的假话，到最后你自己都相信了，并且接下来继续按照五年一次的祭鬼行为，让关二和你渐渐长大的儿子帮你杀人？” 一直快速动笔的记录员忍不住开口。 “不是骗人，鬼王图一只手指天、五只手收祭品，当然需要五个祭品才有用？我骗他只是骗他五年的事，还害得我继续仪式也要等待五年一回，法子本身肯定没有问题！” 八婆姑忍不住反驳。 见对面两人都看着自己，八婆姑认真解释道：“我当时想着只要再凑两个祭品就够了，可谁想关二没用，只弄死了一个人，这人数就还是不够。然后那时候儿子又被查出来天阉，我又没能再生第二个儿子，关二对我的态度就变了。他虽然因为要我的钱还帮我办儿子的事，但不再听我的话，开始做各种坏事。” 说到这里，八婆姑冷笑道：“毕竟杀过人么，关二胆子大了什么都不怕了，什么囚禁杀人逼人给他生儿子的事都干得出来。人杀的越多就越肆无忌惮，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就是他还需要我赚钱给他销，再加上我也能生，这才没有杀我和儿子。否则我估计我们母子俩，其实早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至于你们说的密室里那个人，她长的特别漂亮，人也比我年轻，被关二在里面养了一年多。结果她也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关二当时恼火把孩子溺死了，那女人当场崩溃也被关二杀死。呵呵……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我把那孩子的头弄出来砸碎了，磨成粉洒进香炉里，让她胆敢跟我抢男人，让她的野种胆敢抢我儿子的东西！” 八婆姑的表情狰狞仿佛恶鬼，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审讯室以及监控室里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这女人……疯了啊！ 众人忍不住叹息。 (本章完) 第593章 余波 第593章 余波 以八婆姑为突破口，整个案件终于现出原形。 和之前警方的猜想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迷信和重男轻女，围绕这两个早就该打入历史尘埃的劣习，进而产生的悲剧以及犯罪行为。 八婆姑曾经是一个被遗弃的女婴，不知道父母是谁；之后被井月庵前观主收养并且从小要求女扮男装，接收和学习到的也都是女娃不如男娃有用的价值观。 她和关二在这方面的观念一模一样，这才导致了后来的所有事件。 那个错误引导八婆姑的前观主，造就了这一切，又已经不知所踪。她如今是死是活是否还在继续骗人，亦或者已经颐养天年，都是一个未知数。 总归按照八婆姑交代的大致年龄来看，她的师傅到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有八九十岁了，已经死掉的可能性最大，并不值得警方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继续追索，顶多设置网络追逃遗憾了事。 而二十年前连环凶杀案的最初凶手，按照八婆姑的交代，也已经被关二杀死。 只是就算人死了，尸体也必须找到，警方还有大量工作要做。或者说只有找到了这个人的尸体并且验证了身份，才能证明八婆姑没有撒谎，这件案子的起始可以得到完结。 再然后……这个案子还剩下二十六个受害者！ 触目惊心的数字，均为关二一家，也就是关二、八婆姑以及傻儿子所为。 顺带一提，就像八婆姑从头到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不正规的神婆名号一样，她的傻儿子同样至今没有一个名字。 关二拒绝给傻子取名，八婆姑自觉姓名需要当父亲的取，也就没有资格给孩子取大名，只一直‘傻儿’、‘傻儿’的小名叫他。 当然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家人注定一个也别想逃脱法律的惩罚。就算傻儿是傻子，但傻子只代表智力低下而非精神病，他依然无法逃脱法律惩治。 “悬崖抛尸案，其余七名受害人，均是关二所为。此外按照八婆姑供述以及专家对傻儿的询问，傻儿承认他参与了近五年的两起案件，其中六名受害者也和他有关。特别五年前受害的四人，他已经承认均是在失去反抗能力后，由关二教导他亲手劈死。这一点已经由技术中心对死者头部伤口的痕迹分析，得到证实。而今年的这起犯罪，由他完成了对女性受害者的攻击以及抛尸动作。整个连环杀人案件案情，虽然关二至今拒绝开口，但傻儿以及知情人八婆姑已经供认不讳。” 马顺拿着一张纸照本宣科，对面坐着刘远、岳启生、聂国强和谢长军。 “案件能做死？没有纰漏，没有任何冤假错案可能？” 岳启生看一眼刘远，再表情严肃盯着马顺道：“关二不开口，按照你的说法现场又只有他和一个傻子；马顺，你能保证现在所有的供词都正确无误吗？” 马顺愣一下，苦笑着摇头道：“岳局长，这种事……根本就没有办法保证啊！整个案子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发现受害者的时间太迟，现场遗留的有效痕迹太少，能够起到主证作用的更是微乎其微。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啊！主证不足，旁证它是齐全的啊！无论凶器，作案动机以及时间，证人证言，再加上现场的微量证物，以及关二其他的犯罪事实，都可以证明他就是那个肆无忌惮的凶徒！这种杀了几十个人的案子，不是他做的难道还能是其他人做的吗？” 岳启生眼睛一瞪，恼火的道：“马顺，你知不知道这个案子有多少上级在关注？你说的这话，你觉得检察官又会不会采纳？万一另有凶手拿他当替死鬼呢，又或者过了几年忽然有人因为别的事情被抓起来之后，供述说这几个案子其中一个是他做的，到时候你要我们百岩市市局怎么办？学日本人一样鞠躬谢罪吗！” “……” 马顺无话可说。 他只能在心里腹诽，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证据确凿的人证物证俱全并且还是现场抓捕的犯罪行为？ 哪个警察办案能保证把所有条条框框所有细节全部都查的严丝合缝？那得多少精力，多少时间，又要多少钱，需要多少警察齐心合力？ 不可能的！ 证据差不多就行了，总不能只要凶手死咬着不松口，警方就彻底没办法把案子做下去吧？如果这么搞，将来所有犯人都会学着这么做，国家警务系统也就要崩了！ 但是另一个方面，马顺又明白岳启生的顾虑。 刘远刘干事是省厅来的，这个案子由他亲手督办，严肃性不言而喻。再加上案子越闹越大，上面的关注者越来越多；确实但凡出点意外，百岩市上上下下都别想好过。 只是……这个压力它只能给到警察头上，给不到关二那个王八蛋头上啊！ 关二自知必死，交代不交代都死定了；他这会儿表现的比谁都洒脱，比谁都肆无忌惮。他甚至当着看守所警察的面吹嘘这辈子已经爽够了，几十年活的比人家一辈子都快活！ 这样的人，你拿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跪下来求他交代吧可恶！ 马顺表情苦涩，岳启生表情严肃却总是朝刘远这边点头示意，刘远顿时就知道……特码的这俩王八蛋是等着自己拍板做主呢！ 案子证据不太足，而且大多数是几年甚至十几年，最高二十年前的旧案；这种案件现在想要找到切实证据，或者说以当年的办案思路以及档案储存水平，想要把案子做死，那可太难了。别的不说甚至只提五年前的那四名受害者，现在市局里存档的调查资料虽然很多，但以现代刑侦技术和要求来说，也并不充分甚至存在错漏；这要以当年档案作为证据，这案子就办不下来！百岩市市局把案子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不是不想继续做下去，而是除非关二开口，否则实在太难！ 关二会开口么？他会不会自知必死就瞎开口调戏警察？这种事谁也不敢保证！ 如今所有的受害者情况，除了今年的以及关二别墅井里的受害者存在详细证据以及存活受害人作证之外，其他受害者案件要把证据做死，太难了！ 这时候需要什么？ 就需要一个大腿，冒着可能出现冤假错案的风险把这个责任承认下来。 即便关二确实凌辱杀死多人并且百分百死刑，但如果把所有案子都放在他身上导致他真的为真凶背锅了，那依然还是一个冤字，负责人该倒霉还是要倒霉。 刘远嘴角扯一下，转头和聂国强对视一眼。 “百岩市的警察班子，不行啊！” “呵呵……难怪闹出这么大的案子，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辖区内被害死了这么多人，百岩市市局确实有责任。” “怎么办？” “是你在督办，当然由你拿主意。” “操！” 刘远和聂国强完成了眼神交流，一番对视让旁边的谢长军无奈摇头，静静的看热闹。 反正他这边的情况是已经了结，无论关二是否承认，现场证据以及凶器、受害者情况，都能够将两名锦华市受害者被杀死的罪名钉死在关二和傻儿身上。 换言之谢长军这次出差的任务已经完成，随时可以回家交差并且给受害者家属一个交代。 “咳！” 岳启生板着脸盯着马顺，马顺低着头只等挨批，所有压力都给到了刘远身上。 刘远不禁想到了过去媒体里几个背负骂名的倒霉蛋，他们中或许有人确实是渎职马虎亦或者肆意妄为搞出冤假错案，但是否也有人面对的就是如今这种情况？ 但终究作为督办干部，刘远不缺乏承担责任的觉悟。 “连环杀人案，就以关二和傻儿为主要嫌疑人进行调查并且继续寻找证据，尽快从关二口中打开突破口。咱们作为警察，总不能每次都先把压力丢出去，把自己撇清楚再干活儿！” 刘远先是暗搓搓指责了岳启生两句，然后算是做主把责任背起来。如今连环杀人案反而变成小头，其余二十名受害者，她们的冤屈以及涉案真相，更加需要得到警方给予交代。 “关二的别墅里，发现了大部分现金财物，基本都是找八婆姑索要的，少数则是从被害人身上取走的，这一点没有太大疑问。此外别墅外井里面，除了名叫姜榛的女大学生外，还在井内发现八名受害者。目前只通过dna找到了其中三人的身份，均为被关二害死的无辜女性。其他五人身份暂且未知，不过八婆姑交代说关二将他的父亲和哥哥杀死后抛尸在了井内，根据技术中心对所有遗骸骨骼拼凑出来的结果，有两具确实符合年龄以及月河村邻居交代的身高特征。特别是关二的哥哥关大强，曾经因为与人斗殴有过臂骨骨折经历。法医已经在其对应尸骨上找到了骨折愈合特征，基本判断是关大强无疑。” 马顺继续作汇报，只可惜这些个案子想要彻底做死，依然困难重重。 还有三名受害者的遗体，没能成功与国内失踪人口数据库里的亲属dna完成匹配。换言之他们的家属要么没有报警，要么就是还不知晓失踪情况，亦或者家庭其他原因。国家这么大，百岩市又是年流动人口超过千万的旅游城市，想要找到这种几年到十几年之间的无名受害者的身份，其实跟大海捞针也差不多。 而且关二掳掠来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有求与井月庵，偷偷摸摸隐藏身份过来的。她们自己断掉了和外界的联系，也为警察找到她们增添了极大的困难。 说难听一点，这叫自寻死路。 “也就是说，这边倒是基本可以确定为关二所为，但还有三个受害者身份没有查出来，案子也无法彻底结案？” 刘远继续皱眉。 意思是说别墅案如果想要尽早结案，也需要他承担这方面的责任？ “国家在dna数据上还不够完备，再加上她们失踪已经有几年，家属可能即使知道失踪也已经放弃追索，想要找到受害者家属确实非常困难。” 马顺实话实说，毕竟我们国家人口这么多，以数据库数据数量判断，确实绝大多数人都不曾被登录进去。 警方现在寻找受害人身份，复杂一点的情况都是采用血液分析通过和医院数据进行比对。毕竟人都会生病都要验血，这方面的数据更多一些。 可这个案子受害者已经腐烂成骸骨，连骨髓都泡空了，哪里有血迹可验？ 能够从六个受害者中找到三个，已经是受害者家属在发现受害者失踪后积极配合，想方设法提供更多数据的结果了。 “嘶……” 捂着额头，刘远有些想装病。 但深呼吸一口气，他乃是忍耐下来继续道：“月河村的案子基本定性，这一点问题不大。但是否有傻儿参与，也是我们还需要考虑的情况。以关二的行为模式和精神情况来说，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姜榛现在情况怎么样？她是否有说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例如关二在施暴中是否炫耀或者威胁一些内容？” “姜榛的情况不是太好，她和她闻讯赶来的父母闹的很厉害，她父亲当着医院许多围观者的面喊出要把姜榛赶出家门的话，还把她的受害情况宣扬出去，造成了一些不好影响。” 马顺叹一口气，连连摇头。 “这是……这是做父亲的样子？” 谢长军吸一口气冷气，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继父，二婚，另有亲子。” 马顺用三个词回答了谢长军的疑问，并且让几人恍然大悟再连连叹气。 “所以需要等到她的心理情况平复了，身体也好转了，怀孕压力解决了，才能对她进行询问对吧？行，那就先放下来交给技术中心慢慢处理，再说说井月庵的情况。” 刘远感觉今天怎么就没一件顺心事儿呢？ “呼……” 深呼吸一口气，马顺眼神变得凝重，胸膛剧烈起伏，好半晌才轻声道：“六具无头骸骨，都找到了，被埋在后山一片野桃林里面。八婆姑承认是她自己动的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生出来发现是女儿，生一个掐死一个；她也算是作孽导致命中注定无子，十年时间生了六胎都是女婴，也都被她亲自处理。而根据她的说法，关二知道她掐死女儿的事，但因为不带把，所以不闻不问。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她亲手把自己的孩子炮制成了祭器……” “狗曰的东西！” “女儿就不是人？重男轻女到这种程度，这已经不是疯不疯了，这就不是人是畜生！” “虎毒不食子啊……这对公母，居然是一样的货色？八婆姑到底有什么脸说关二不是东西的？她自己还不是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不对！她比关二更加残忍！” 刘远、岳启生和谢长军一同咒骂出声。 虽然这个结果其实他们之前就知道了，但是这会儿案件在文本中定性，还是让三人完全无法接受。 只从孩子方面来说，关二一开始也只打着‘代孕’的主意，欺辱了无知女人也没说把骨血掐死，顶多置之不理罢了。他唯一杀死的只是密室里那个女人的孩子，也‘仅’只是杀死而已。 甚至就连这个孩子的遗体，也是被八婆姑给残忍的…… “除了七名婴儿之外，其余五名受害者，身份基本上已经完成识别。两名大学研究生身份可以确定，另外三人……其中两人属于被囚禁在密室里的女人，通过密室里的血迹以及其他dna线索，已经成功识别身份并且通知其家人。最后一人按照八婆姑供述属于连环案件一开始的那个凶手，大概是二十年前案发地周边乡村居民，我已经调请当地派出所帮忙采集附近所有居民的血液样本，并且派人走访二十年前是否有人求子的情况，大概很快也能得到结果。” 马顺交代到最后，总算是说了一件顺利的，不需要刘远继续背锅的结果。 “这个人被杀死，当时他的妻子以及家人亲戚，都没有报警么？” 刘远发现一个破绽。 “那个时候正是去广省打工的热潮时期，许多乡里人都纷纷赶去那边淘金，也有不少跟这边从此断绝关系在那边重新另娶另嫁的。所以有可能……并没有以为失踪。” 马顺摇摇头。 “这都什么事！” 刘远也跟着摇了摇头。 “总归情况就是这样！井月庵那边案情复杂，但是证据明显，而且八婆姑也都有主动供述交代。除了二十年前那名凶手的尸体还没找到外，其余算是没有太大问题。而后别墅那边受害者身份还没有完全调查出来，后续说不定会变成无人认领的情况。最麻烦的居然还是悬崖抛尸的连环杀人案件，案件现场证据太少，目前还无法完全锁定到关二身上。” 马顺做出最后总结。 说实话，一场持续二十年，受害者人数多达二十多位的恶性凌虐凶杀案件，能够在短时间破获到这种程度，任何一个办案警察都有资格挺胸抬头自觉骄傲了。 尽管这其中离不开异地支援警察的帮助，特别是李思语和李一铎的奋不顾身，甚至还要再加上那只不可思议的神奇的了不起的警猫；但是终归如此凶残的犯案凶手，被一个不漏被全部逮捕，也多亏了大家的辛苦和努力。 案子基本明了，只剩下后面的收尾工作，大家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唯独只有刘远。 末尾的缝缝补补，都该由他来负责。 案件结束的略微突兀，实在因为写的有点肆无忌惮被警告了，抱歉。 但总归剧情还有犯罪逻辑是完整的，可能会有些小漏洞，感谢指出来我再慢慢弥补和修改。 (本章完) 第594章 琐事 第594章 琐事 陡峭山壁，绿郁风光。 数不清的石阶，让人望而却步。 从半山腰放眼望去，视线看不到尽头；高山白云，还有远处仿佛黑蚁一样的路上小车。 说实话武东山的景色确实非常美丽，特别是心中没有压力尽情享受的情况下，视野中的风景让林戈都不得不称赞一声心旷神怡。 当然，这是在他不需要自己爬楼梯的条件之下。 李一铎伸出手牵住李思语，领着她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凉亭。凉亭里已经坐满了半途休息的游客，两人就近找一个还算干净的石板坐下来，把腿伸展开。 “好累。” 李思语一边捶腿一边傻笑。 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矿泉水再递给李思语一瓶，李一铎仰头一口灌下半瓶，再笑看李思语自己抿一小口之后拿瓶盖喂猫。 “怎么样，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这一点路我还爬的动。” 李思语摇摇头，再放开林戈让他在这边位置自由活动。她一边欣赏栏杆外面漂亮的风景，一边对李一铎道：“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对吧？感觉好匆忙啊，似乎才刚刚过来百岩市，一眨眼就又要回去了。而且吧，这次的案子说实话结束的挺突兀的。” “我来时候甚至都做好了需要奋战一两个月的准备呢！结果就这么误打误撞，一下子就把凶手给撞到了面前。现在想一想也真是运气好！如果不是关二主动暴露，我们想要锁定他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呢！” 说着李思语叹一口气。 “其实吧，以他做的那些事情来说，暴露是迟早的事。他太肆无忌惮了，行为模式直接视警察如无物。这样的东西，迟早会被列入嫌疑目标。” 李一铎简单解释一下，看李思语还在纠结，便又笑着道：“思语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破的太取巧了？是不是觉得，如果不是咱们的那次便衣行动，就不会发现关二还有八婆姑的嫌疑？其实不是这样的，关二的作案方式其实非常简单。只不过是包裹了一层封建迷信保护的外皮。他也就是仗着八婆姑的包养，也就是不需要出门辛苦赚钱的深居简出，这才导致没有第一时间被列入嫌疑目标。” “但是以这一次百岩市警方的全面调查力度，他被从筛查范围里面找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其实这个案子的逻辑很普通，如果不是八婆姑的掩护再加上受害者自己的愚蠢，关二这么做早就在第一时间被抓起来了。” “是啊！求子还有生儿子什么的，但凡理智一点的人都会察觉到问题。但是偏偏……被关二侵犯的那些受害者居然一个都没有报警。但凡她们当中有一个人可以冷静的选择报警，这个案子早就在十几年前就被结束了，哪里还会产生更多的受害者？呵呵……被侵犯了却不报警，真是愚蠢！” 李思语怒其不争的叹一口气。 至于其他被关二囚禁甚至杀死的受害者们，李思语也不好评价。但她们偷偷摸摸跑去井月庵，却不考虑危险可能，这原本就愚不可及。 “嗷呜~” 林戈在附近晃悠一圈，拒绝了几名游客热情的投喂，慢悠悠的打着哈欠回到李思语这边。 听到两个人的谈论，他嫌弃的撇撇嘴。 整个案子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封建迷信再加上重男轻女导致的旧社会式犯罪，这种事在建国之前可谓常见的不能再常见。 当然百岩市警方也有懈怠的责任，以至于关二从一个二十年前偷偷摸摸杀人的凶手，逐渐转变成现在这样仿佛杀人狂魔一样凶焰滔滔的恶劣罪犯。 而且现在提这个也有些没意思，毕竟这一次虽然案子破了，但百岩市无论政府还是警方的脸，都已经被狠狠的践踏，上面来的责罚也都逃不掉。 这也是为什么李思语和李一铎会来到武东山游玩，案件后续不再需要外界支援警力帮忙的原因。 更多的家丑，实在不能再外扬了。 特别是这些年被关二以‘求子’、‘生儿子’等原因侵犯过的受害女性，警方到底要不要把她们都调查出来？ 说实话，现在估计就连关二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祸害了多少个无辜女人！ 只以八婆姑供述的情况来看，受害者就已经超过了三位数。 这是一个从伦理和法律上，都让百岩市政府以及警方几乎发疯的数字。 甚至某种程度上相比起被关二害死的那些个受害者，这些个被‘求子、借种’的问题，对警方来说才更加头疼。 十几年过去了，还要不要给他们如今变得平静的生活再增添波澜？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们真相，要不要对受害者及家属进行安抚劝慰，这些都是一个让百岩市倍感纠结的选择题。 是不查？还是查出来了封存备用？都不好搞！ 毕竟这种案子不可能瞒的住所有人，警方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以及对井月庵和月河村的频繁搜查，已经在附近引发传闻，迟早也会传入相关者的耳朵当中。 此外还有另外一点就是，百岩市接下来肯定要全面进行破除封建迷信的专项教育活动，求子的事情肯定也会被着重强调。如此一来，受害者就会明白真相！ 到时候万一由谁搞个亲子鉴定再发生问题…… 再万一搞出什么连带命案出来，警方这边很可能就变得里外不是人，整个百岩市警方从上到下估计谁也别想好过！ 可如果放任百岩市的迷信问题不管，这以后再出个关二…… 这种事，特么的想想就让人感觉头秃啊！ 林戈已经可以想象百岩市的领导们这会儿是多么的纠结了。 “李一铎啊，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啊？” 从案子想到自己，李思语忽然对李一铎进行提问，眼神也带上了审视。 “哎？” 愣了一下，李一铎反应极快，笑呵呵的道：“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哪有不喜欢的呢？再说了，生男生女这种事儿，咱们也没有挑选余地啊！你生个小王子，我就喜欢男孩！你生个小公主，她就是我这辈子除你之外最爱的宝贝。我不觉得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甚至说难听一点，咱们是警察，违反计划生育要不得。对吧？别难为我啦。” “但是你们家这么有钱，以后肯定需要儿子继承家业吧？” 李思语心里挺乐呵，但是又觉得李一铎太狡猾，于是眼珠一转继续道：“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到时候李家家业跟了别人姓，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不甘心？伯父他没有意见？” “哈哈……你看我，我像是继承我爸家业的样子么？我们家要是看重那什么家业财产，我老头儿就我一个儿子，他会允许我当警察？哈哈，别想那么多！思语啊，这些东西根本不重要好不好？家业财产什么的，是为了让后人过的幸福而做的努力。到时候等女儿长大了，家里的东西都是她的，只为能帮助她过的更幸福就好了啊！” 李一铎指着自己哈哈笑起来。 李思语羞涩一笑，终于不再提这些为难李一铎的话。 然而上到武东山顶，看到那些个庙宇道观，李思语还是忍不住上前烧香叩拜，诚挚的恳求自己将来能生个儿子，让伯父能够不为李家断根的事情而烦心失望。 有一些事情……依然任重而道远。 由于时间不是很充足，两人一猫的游玩之旅只进行了短短的半天时间。上午出发，下午下山，说实话并没有玩出什么东西。不过林戈原本就对旅游没什么兴趣，看个稀奇也就满足了。 而李思语和李一铎两个热恋正欢，但凡能有个私自相处的时间都非常高兴，更加不会纠结到底去哪里玩，或者玩些什么东西。 回程之后，李思语还有一些东西需要代表咪咪跟百岩市警察进行交接，李一铎就一个人去了百岩市的数码精品店那边。 他事先已经在网上联系了一名百岩市的电脑配件商家，通过他购买一些进口并没有在国内发售的专业零件设备。其实这个人也没有进口产品销售资质，不过代购这玩意儿只要数量不多倒也不涉及违法偷税，再加上他确实在国外有些门道，因此李一铎正好顺路跑这一趟。 李一铎原本还想把林戈也带过去，不过被林戈拒绝了。 因为林戈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那个叫马顺的家伙还欠自己一个承诺呢！他上回说好要带自己去吃大餐来着，总不能因为工作太忙再加上自己明天要走，就把承诺给忽略吧？ “咪咪，你跟着我干嘛？我很忙啊，没空跟你玩！” 马顺在办公室里忙的焦头烂额，哪怕已经早过了下班点，他也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抓紧时间弄完。只是咪咪莫名其妙跑过来碍事，从头到尾跟着不走，就让马顺有些头疼了。 “你这家伙，果然已经忘记了那天承诺的话是吧？连一只猫都骗，好意思么？” 林戈鄙视的盯着马顺，说什么也不放他走。甚至在马顺敲键盘的时候，还故意跳上桌子偷偷按删除键，非得让这混蛋把承诺兑现了不可。 “我算是服了你了，祖宗！到底有什么事儿吗，你别折腾我行不行？” 马顺被骚扰的烦不胜烦，却又不知道这只猫到底什么意思。至于那天忽悠一只猫的事儿，他确实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 “马队，你是不是哪里得罪它了啊？” 吴大鹏拿份文件过来找马顺签字，看到他被林戈骚扰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 “我哪里敢得罪它啊？以咪咪的本事，以后少不得还有求到它的时候，把它当祖宗对待都还来不及好不好？” 马顺大吐苦水，只觉得这会儿非常恼火。 林戈尾巴一甩。 这时候聂国强和谢长军一起走进来，正好看到林戈骚扰马顺的场面。 这都影响别人做正事儿了，聂国强眉头一皱就要批评林戈。反倒是谢长军对林戈更宠溺，赶紧拦住聂国强再笑呵呵的打圆场。然后想到什么，他愣了一下。 “马队长，你是不是还欠咪咪一个承诺啊？” 谢长军当时是在场的，也熟悉林戈的性格，他这会儿很快想到原因，赶紧做出提醒。 “承诺？没有啊？” 马顺愣了一下，他是真记不起来了。 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又这么复杂的事情，他哪里记得自己随口对一只猫承诺过什么东西啊。 “那什么……道家斋饭？” 谢长军彻底想明白林戈的目的，于是笑嘻嘻的提醒道：“如果我没记错，你那天可是亲口承诺的！百岩市大名鼎鼎的道家斋饭，对猫来说好吃又没有害处。你当时跟咪咪说的是，只要这个案子它帮忙给解决了，你就带它去吃武东山最正宗的道家斋饭。嘶……好像是叫大明斋饭还是朱家斋饭什么来着？” “是永乐斋饭吧？确实在我们百岩市很有名气。” 同一间办公室里的当地警察自然不会记错名字，立即笑着提醒，再揶揄的看马顺一眼。 “……” 马顺沉默了。 被谢长军这么一提醒，他也终于想起来，那天顺口诱惑这只猫的事。但是不至于吧？这只猫记忆力这么好的吗，这么一点小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 “马队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聂国强明白事情始末，也立即改口站在林戈这一边。答应自家手下的事情哪里还能反悔的，整个漳河派出所就没有人会欺骗咪咪，也没有人会把它当无所谓的东西看待。 连承诺咪咪的事情都能忘记，这位马队长看样子对咪咪还不够重视啊！ 聂国强在心里降低了对马顺的评价。 “……” 马顺再次无语，怎么着忽然就被这么多人指责呢？再说了一只猫而已，吃什么永乐斋饭呐？去附近宠物店给它买点高级猫粮不好么？ 这货依然打着翻脸不认猫的主意。 当然另一个方面，也确实是马顺太忙了。 如果是平时闲的时候，领一只猫去武东山吃个饭，也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马顺甚至还会觉得挺有意思，也不在乎那几个钱。 但是这会儿整个市局都因为这一件越搞越大的连环杀人案而压力沉重，所有人都忙的满头大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他哪里能私自脱岗去伺候一只猫？ 于是马顺干笑一声，就要跟聂国强说好话，把吃饭的事情推到下一回来了再说。 只可惜林戈已经没了吃饭的兴致，恶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跟着聂国强和谢长军转身离开。 “……” 办公室里各个人的各种眼神，让马顺又气又无奈。 “这次的案子能够这么快结案，多亏了聂所长你，还有你们漳河派出所的精英干警啊！我原本以为要在百岩市耽搁太久，没想到也能这么快完成任务，能够回去照顾谢泰龙了。” 已经拿到百岩市案件回执的谢长军，一边走一边对聂国强没口子的道谢。 作为一名经常需要在全国各地跑的办案警察，谢长军非常珍惜每一个能够跟儿子好好相处的时间段。其实他并不想这样经常在外奔波，但局里一个萝卜一个坑，该他做的事情无法托付给其他人。所幸谢泰龙懂事听话，也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否则这事业跟家庭之间的冲突，足以让谢长军左右为难到焦虑崩溃。 “有机会，还是申请调一下岗吧。你儿子渐渐大了，生长还有三观都需要做家长的关注和纠正。有些东西看着事小，但一旦疏忽了，也会给孩子未来造成影响。” 聂国强关心的提醒一句，再忍不住摇头笑道：“其实咱们都是警察，各种相关案件也都见得多，这些话并不需要我提醒。但总归我也算认识谢泰龙那孩子，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这孩子是懂事，也知道心疼你。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把想法都压在心里、让他反过来迁就大人，说实话挺委屈的，也并不好。” “……” 谢长军也沉默着点点头。 他知道聂国强说的没错，自己一个成年人还需要儿子迁就自己照顾自己，确实有些可笑了。 “有机会去锦华市，我请你吃饭。呵呵……当然要带上咪咪，我锦华市也有不少好吃的特色食物，不比你们楚省的美食差。” 说着谢长军低头看一眼似乎还在生闷气的猫，想一想又对聂国强道：“说到这里，老聂，其实我也该批评批评你。咪咪只是一只猫而已！就算它有一个警猫身份，它也只是一只普通的猫。这破案子之类的事儿啊，咪咪能帮到忙是它的本事，但你也别总是把压力挂在它身上，到哪里都把它给带上。哎！等我先说完！我知道你要说人家请你们来支援，看上的就是咪咪的本事。但是啊！诸葛亮因为三顾茅庐才体现出身份档次，你也别什么人求到身上都答应啊！百岩市这个案子，说实话最终百分百是一地鸡毛。人家百岩市的重点是旅游经济，甚至比昌市那边更看重旅游业。眼下出了这么个事儿，万一从此一蹶不振……” 聂国强抬头看谢长军一眼，有些诧异但没有反驳，干脆就不吭声。 就连林戈都惊讶的抬起头看了谢长军一眼，这家伙居然已经想到这么远的地方了么？ 当然他说的其实也没错啦！谁都不是圣人，百岩市以旅游业为生的人就算能接受这个案件的后果，接受市局的理由，但谁能说他们就没有怨气？ 甚至说难听一点，肯定会有人在背后抱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而这些话，都只能由警察默默承受。 (本章完) 第595章 代驾 第595章 代驾 聂国强看了林戈一眼。 见咪咪抬着头也在看自己，他干脆直接问道：“咪咪，你怕挨骂不？就像这一次这样的案子，就算破了案也不一定会得到感谢，甚至还有被人在后面说多管闲事，你在不在乎？” “我在乎个屁！” 林戈懒洋洋的甩一下尾巴，觉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根本不需要操心压力问题。 话说他连从人变成一只猫这样不可思议甚至会让人崩溃的事情都能够承受，更何况是区区指责呢？再说那些人也只敢背着它蛐蛐，但凡敢当面嚷嚷就少不得吃他一爪子。 林戈朝聂国强和谢长军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表示根本不在乎流言蜚语那些无聊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摇头失笑。 是啊！人类的纠结和烦恼，怎么可能让一只猫共情呢？咪咪如果会在乎这些东西，它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让大家都喜欢的模样，也不会让大家都能心甘情愿接受它的任性了。 咪咪，怎么可能妥协呢？ 哈哈…… 虽然没有吃到心念的大餐，但聂国强和谢长军还是把林戈带到附近的一个夜市摊子，一起慢悠悠的吃喝起来。 两边明天就要分开了，回漳市的回漳市，回锦华的也是另一趟不同的车。说实话如果再没有什么特殊的案子，以后一年再见一回都会比较困难。当然也说不定运气好，哪天在其他城市办案子的时候再巧合碰见，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大家齐心合力再一起办案一起喝酒，再一起吐槽一些个乱七八糟。 ‘咔！’ 林戈歪着头咬碎一块小鱼头，连骨头带肉吞进肚子里。 转头看看周围，小夜市还是挺热闹的。下班后的人们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聊天开玩笑，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微醺的笑容。整整一条街的摊子基本上都坐满了，路边上也都停满了车。 几辆车之间的空隙里，还能看见几个代驾司机凑在一起聊天外加吞云吐雾。其中一个人看手机直播的声音特别大，女主播的声音也很甜美。 这个人专心致志的低头盯着手机，旁边同事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不多时手机里主播说了些讨好的话，他立即笑意盎然的操作手机开始送礼物。 “你还真舍得啊？” 旁边一名代驾看到这一幕，再听到主播嗲嗲的道谢声，不由感慨的摇摇头。 这人也不理会，只低着头双手操作手机迅速打字，似乎在跟女主播进行互动。 话说辛辛苦苦打赏换来被主播关注几秒的聊天机会，旁人确实无法判断到底值不值得。 只是很可惜，他的询问内容并没有得到女主播的重视，敷衍两句就切换了话题。 但这人依然不放弃，继续打字发言。 林戈好奇凑过去跳到他旁边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上，头一歪就能看见手机里的内容。这人见聊天不被理会，就赶紧再次送礼物，这一次送的似乎还稍贵一些。 当然贵有贵的好处，这一次女主播总算看到了他发的内容，然后笑吟吟的以此为话题跟观众聊起来。 “七麻麻？这是楚市方言吧，这种话题也能当众聊的么？” 林戈皱一下眉头，感觉这女主播有些不太正经的样子。 但就在这时候，手机里突然弹出一个私聊窗口，对方名字以及后缀让这名代驾眼睛一亮。而后发现是一个vip群的二维码邀请，他赶紧调出自己的微信扫描过去。 很快，他被加入到一个只有三十多个人的微信群聊当中。 群聊被设置了禁言，只有群主能够说话。等这人加进去之后，群主发出来一个app的下载链接，再表示这是女主播在另一个平台更加‘私人’的直播，只面对vip观众才能观看互动。 甚至内容里还有一些暗示性的词汇，大概意思是按照观众的命令进行一些‘服务’，以满足vip观众的更多需求。 “骗子吧？” 那名有些多事的代驾同事也看到了这个内容，顿时提出质疑。 “怎么可能是骗子？这个群是小安的账号发给我的，肯定是她自己的意思啊！再说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我又不是不知道所谓女主播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也就几块钱跟她们玩一玩，怎么可能当真？你不会以为我打算找这么个女人当女朋友吧，不会的啦放心！她们都开了美颜的我又不是不清楚，打发时间而已！” 这人难得有时间跟同事解释两句，至于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很快跳过微信以及浏览器的安全提醒之后，他将这个app下到手机里并且安装成功，很快变成一个具备暗示性的直播平台，点进去之后第一步就是要注册，需要填写的东西很多。 但是在那些个暗示性的内容诱惑下，他还是迅速无比的将资料填写完成，再根据群里发的验证码，以及后续人脸识别要求，很快登录进去。 林戈稍微偏头，发现里面果然都是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直播间，名字也都起的一个比一个有诱惑力。很显然这是一个违法直播平台，大概率涉及到带颜色内容。 回头看一眼那边正在推拒谢长军劝酒的聂国强，林戈想一想这边并不是自家能执法的辖区，再想到之前马顺的事，于是打个哈欠放弃报警打算。 原以为这名代驾会立即进去欣赏，但或许是大庭广众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或许是喜欢的女主播这时候并没有在这边上工，这人粗略下滑一下页面，将app关了。 就在林戈以为没热闹可看的时候，这人的手机响了，弹出代驾业务提醒。 他赶紧收拾装备车子抬起头，很快找到了目标车辆。在车门口站着一个醉醺醺的啤酒肚，旁边还有一个瘦个子搀扶着他，有些辛苦的等待代驾司机的到来。 这名代驾赶紧跑过去，展示接单页面再小心翼翼的向客户索要车钥匙。 然后……他被这个大概是老板的啤酒肚中年人臭骂了一通，骂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骂错了人的样子。 这名代驾也不生气，只点头哈腰的应付。 这时候他的手机里传来一连串的短信提示声，只是这时候他根本来不及翻看。 大约这样纠缠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就在林戈回到自己桌子前的时候，终于由那个瘦子从老板的腰间摸到了钥匙，将它交到这名代驾手中。 然后两人合力将老板送进后座，代驾铺好坐垫上车，启动车辆。 “老板，好好休息啊！” 瘦子谦卑的弯着腰招手，脸上是热情又带着疲惫的笑容。 几秒钟后…… ‘嘭！’ 看着就不便宜的商务豪车，一脚油门斜撞在马路对面停靠的红色野马跑车身上。 “卧槽！我的钱！” 车内还传来代驾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似乎还额外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 “出事了啊。” 谢长军叹一口气，放下酒杯站起来。 “但咱们喝了酒，又不是本地警察，没有执法权也不能酒后执法。先过去看看吧，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聂国强已经看到有一些食客朝那边走过去，也有人拿起手机积极报警，于是就放下大半的心。他找服务员要来两瓶矿泉水，自己先漱口吐了再追上谢长军，把另一瓶交给他。 再过去的时候，发现看热闹的路人已经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被撞的两辆车指指点点。 近距离一看，肇事车的前引擎盖被撞的弹了出来，已经将前挡玻璃挡住大半；然后车子左侧翼子板还有保险杠以及大灯，都被撞烂了。至于那辆被撞的野马轿跑，整个侧面已经瘪了，连侧面窗户都尽数破碎，看起来受创情况比肇事车更加严重。 而后肇事的豪车似乎还发生了什么别的故障，到这会儿门也没打开，里面驾驶员乘客都没出来。隐约间还能听到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但围观路人又听不清到底在骂什么。 “都散开一点，不要靠这么近！” 聂国强挤进人群，赶紧放大声音将这些人疏散。毕竟现在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万一那辆车再发生失控什么的，才叫一个大麻烦。 “老板！老板！” 刚刚给啤酒肚叫了代驾的瘦子，哪里想到才刚转身就碰到这种事。他不顾谢长军的阻拦直接冲到车窗前，拉车门没拉开，就用力拍打玻璃紧张兮兮的叫喊。 “离远一点！” 聂国强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用力一扯，就把他拽的向后跌倒在地上。 “你他么谁啊？” “警察！” 简单一句对话，瘦子怂了。 他脸色难看的去往旁边焦急等待，想到什么又赶紧拨打电话。 聂国强吩咐醉意强一点的谢长军帮忙阻拦行人，自己则来到引擎盖旁边探起头看车内情况。 由于天色漆黑车内也没有灯光，他隐约看见主驾驶上的人似乎并没有失去意识，甚至还看到了好像是手机灯光的亮斑。 聂国强掏出手机往里面一照，果然那个代驾司机坐在主驾驶上，脑袋则藏到肇事车门那边，还在不停操作手机呢！ 他似乎一时并没有从车里面出来的打算，或许也可能是主驾驶位已经发生变形，他被卡在里面确实出不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既不求救也不挣扎，只淡定的坐在那里玩手机，这副大心脏以及镇定情绪还是让聂国强大开眼界。 “镇定个屁哦！” 慢悠悠钻进人群来到聂国强旁边的林戈，无语的摇摇头。 别人没听见，他却很清楚的听到了里面那名代驾司机的骂咧声。这家伙似乎因为刚才的涩情app被骗了，听他的咒骂好像是银行卡里的钱被划走的一干二净。于是这会儿他只顾着操作手机想把钱要回来，根本没想着处理肇事情况。 后座那老板似乎已经被撞晕了过去，但这人却丝毫不在乎他的死活…… 至于为什么钱会这么快被陌生人划走，林戈估计跟这家伙刚才色欲熏心的一番操作有关。 对于这种人，林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但是好歹后座的那人是无辜的，也不知道刚才的撞击是否对他造成严重伤害。于是林戈跳上引擎盖钻进翘起的缝隙当中，再来到主驾驶这边对着这人大声咆哮起来。 “嗷呜~” “滚呐！烦不烦！” 谁想这代驾脾气倒是暴躁，被吵的烦了抬头对着林戈就是一顿吼。 “……” 林戈无语。 所幸车子已经熄火，大概率不会再发生什么糟糕情况，林戈也就只冷冰冰的盯着他，顺带等待交警和救护车的到来。 两分钟后，这名代驾终于通过手机银行确定，他辛苦攒的那点钱彻底归零。这会儿才心如死灰的放下手机，解开安全带，用力推攘主驾驶的门想要出去。 然而即便聂国强喊了几个好心群众帮忙把车头往外拽了一些，车门也只能打开一条巴掌大小的缝隙，再继续推似乎卡住了，他根本出不去。 “卧槽！” 暴躁代驾用力推攘车门，甚至挪着身体从驾驶座爬起来再一脚踹过去，那门也依然纹丝不动。 至于聂国强大声询问他后座人的情况的话，他根本充耳不闻。甚至聂国强问的多了，他还会不耐烦的反骂回来，让两名警察以及现场围观者都是一阵无语。 “救护车还要多久？” “我哪里知道？”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聂国强有些不安却又面对这种不配合的人根本无可奈何。 “我来吧！” 林戈叹口气，跳下车头来到主驾驶车门这边。 暴躁代驾还在用力踹门，车门的塑料件被踹坏不少，不知道昂贵的音响有没有出问题。林戈等的不耐烦了，干脆趁他伸脚的时候一爪子划过去。指甲划破袜子，疼的这人痛叫一声。 见他老实缩腿，林戈冷冰冰的盯他一眼，等他再往后退一点，这才从缝隙里钻进车内，迅速来到后座这边。 啤酒肚老板的身子歪倒在脚垫上，硕大的肚子正好卡在不宽的伸脚空间里面。他的头落在地上，额头附近以及太阳穴旁边都有血迹，情况有点糟糕。 看样子刚才那一撞把他砸的不轻。毕竟是一个醉醺醺意识不足的家伙，出事儿的时候又没有任何防备，再加上没系安全带，受伤不可避免。 所幸他的呼吸还算正常，让林戈稍微松了一口气。 “话说这些个代驾，好像不太会要求客人哪怕坐后座也要系安全带啊。不过他们的服务对象一般都是饮酒者，不敢跟酒鬼顶撞也有道理。” 林戈还有心情分心想其他。 “咪咪，那人情况怎么样？” 聂国强在外面高声呼喊，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后座这人的安全。 “嗷！” 林戈仰头叫一声，刻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以免聂国强弄错意思。 “呼……还好！不用太担心，接下来就是等救护车赶紧过来了。还有里面这家伙，也要让他知道犯蠢的代价才行。” 聂国强松一口气，对谢长军点点头，再恼火的瞪一眼干脆蹲在副驾驶座椅上继续操作手机的那个混蛋。 天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这时候还玩手机？ “怎么办？怎么办？好不容易贷款借来的钱，怎么就突然没有了呢？二十多万呐，我还没怎么呢，就被骗光了？而我还得还他们钱，开什么玩笑啊混蛋？” 绝望代驾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操作银行软件寻找客服，寄托于最缥缈的奢求，希望银行能把钱冻结或者给他还回来。 林戈也不理会这家伙，继续在后座走动检查啤酒肚的情况。他的嘴角居然慢慢开始溢呕吐物了，林戈脸色大变，生怕他在这种姿势又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把自己给弄死。 然而傻逼代驾根本不打算配合，林戈宰了他的心都要有了。 从里面勾车门把手，也依然打不开车门。林戈不知道这是豪车的特殊功能，还是有安全锁，或者车子确实出了什么问题，他只能再跑到主驾驶侧查看有没有解锁键，却发现按钮已经被代驾踹烂。 林戈又赶紧尝试将车打火，希望能把车窗摇下来。他一只猫在狭窄车厢里忙的团团转，无耻代驾却只顾着跟客服打字，对一只猫的奇特行为也是完全不好奇。 然而车子就算是电子打火也需要踩下离合，林戈的身高根本做不到同时做两件事。这时候总算看到代驾屁股底下的车钥匙，他恼火的扑过去给他一爪子，再把钥匙夺过来。 “啊！” 活该代驾惨叫一声，这次终于回过了神，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一只猫按住钥匙上的点火键，把车子电源重新启动。 发动机嗡鸣一声再次熄火，林戈也不管它。他匆匆再回到后座这边按下车窗下降按钮，这一次总算车玻璃运转正常缓缓降落，露出外面聂国强以及后面一众探头探脑者的脸。 “干得好！” 聂国强简单夸奖林戈一句，把头探进来很快看见啤酒肚嘴边地上越来越多的腥臭水沫。 他脸色一变赶紧拽着啤酒肚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抬起来些许，总算避免了这家伙闷死在自己呕吐物里面的厄运。 而这时候，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也联袂而来。 (本章完) 第596章 民风淳朴 第596章 民风淳朴 “多亏你们处理及时！这要是等到我们来了再想办法破窗救人，说不定还真就迟了。病人的鼻腔和喉管都有溺水迹象，这要是吸的多了，算不被窒息，也有肺部感染的概率。” 将啤酒肚辛苦搬出车外，再放到担架上进行简单抢救之后，这人总算转危为安。随救护车过来的医生十分庆幸的对聂国强、谢长军以及围观群众中帮忙救人的好心人，都表示了感谢。 救护车匆匆的走了，这名受害者还有醒酒、治疗外伤以及针对受到撞击而要进行的体内检查要做。眼下看着似乎没什么事儿，但如果运气不好天知道内脏会不会受到伤害。 “听见没有？你只顾着自己，差一点害死人了知不知道？” 旁边交警一巴掌扇在面前代驾的脑袋上，心里既是庆幸又是恼火。特么的车内明明有活人却差一点搞出死人的事儿，这狗曰的真是该死啊！ 交警到来之后，已经调取了车辆监控以及代驾自己的监控设备。通过这些个视频内容可以看到，这名代驾司机上车坐稳并且将车辆启动之后，并没有认真驾驶而是一直在操作手机。 他不停低头，短短几十秒的开车过程，表现的非常不专心。而后似乎在手机内容里看到了什么，他瞬间露出惊愕甚至慌乱的表情。更不可思议的，他彻底分心开始操作手机，直接无视道路长达十几秒。随后车辆道路偏移，紧接着在抬头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再一次操作失误误踩油门，进而发生车祸。 与此同时，坐在后面的乘客一脑袋撞在主驾驶座的铁杆子上，顿时昏迷不醒。 “我又不是故意的。” 名叫张戈兵的年轻代驾撇嘴摇头，对交警的责问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觉得这事儿反正有代驾公司的保险负责赔偿，再说他也不是有意的，怎么着都不至于算到他的身上来。 甚至想到自己的事情，张戈兵还一把拽住交警的手。 “哎！警察，我这边怎么办呐！我被人骗了，银行卡里的钱被人给转走了啊！你们赶紧把我这事儿处理一下好吧，银行凭什么没有我的允许就让别人把我的钱转走，这钱他们得赔啊！” 说到这里顿一下，张戈兵期待的看着这名交警道：“我这钱是不是还能追回来？我刚才上网查了一下，大额转账有两个小时的确认期是吧？你现在别抓着我好不好，我要赶紧去银行申请把钱给冻结住！我跟你说如果你要是害得我的钱真的拿不回来，这钱可得由你赔给我，听见没有？” 张戈兵嚣张的态度，让这名交警笑起来。 不过好歹也见识过各种人，这名交警摇摇头看着他道：“你肇事犯法了，还想走啊？啊！你差一点害死了人，还一点愧疚都没有是吧？再说了，现在人家银行都下班了，我到哪儿去给你找一个能帮你办事的银行？”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呲笑一声。 “顺便说一声这种金融问题也不归我交警中队管，你说你被骗了先拿出证据来，然后我帮你喊警察。否则啊，我就要认为你是在想办法逃罪。再说了……合着你刚才完全没有想着要救人，是因为还在考虑自己被骗的事情是吧？你的钱比人命还重要，你缺德不？是你做错的事啊！” “我只管我的事情，别人的事情关我屁事！” 张戈兵依然嚣张，见交警不再搭理自己，就伸手找另一名交警索要手机，说是要赶紧联系银行客服电话。 这名交警很想扇他一耳光。 但终究假如这家伙真是另一个案子的受害者，作为警察那还就真得给他帮帮忙。 和同伴对视一眼，他耸耸肩膀去警车里把张戈兵的手机拿给他，但是没有解开他的手铐。 当然一般情况下，交警是很少对涉案人员使用手铐的。不过这个叫张戈兵的家伙很明显就不属于一般情况，他有杀人未遂或者过失杀人未遂的嫌疑，自然不能轻易对他放松戒备。 “银行客服号码多少来着？”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张戈兵在网上找到了银行9开头的电话，专注干起自己的活儿来。 电话打过去之后，张戈兵被要求提供身份证和银行卡号，于是他又恬不知耻的继续向交警提要求，想拿回他的钱包。 这年头网络支付盛行，一般人很少有带钱包的。但是这家伙不一样，他有趁着客户酒醉索要小费的习惯，这时候当然是现金最好，不容易被客户酒醒后投诉。 两名交警无奈，只能继续伺候这家伙先把被骗的事情处理了，之后再谈其他情况。 “百岩市民风淳朴啊！” 林戈冷眼看着这一幕，再无奈的感慨。 当然也不是说百岩市的居民都是混蛋，至少帮忙救援车祸的围观群众以及交警、警察，都还是挺好也挺认真负责的。 但是偏偏关二的事情才结束，就又碰到这种把人命不当一回事的肇事代驾，林戈不得不感慨百岩市的奇葩有点多。或者说这个地方的人有一种不把事当事的感觉，好的好，坏的也更坏。 林戈思来想去，感觉虽然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风格，但还是漳市更符合自己心意一点。 而且再说句嚣张一点的话，漳市的坏人经过自己将近一年的辛苦清扫，已经不太有特别凶恶的人存在。也就是说漳市如今的和平，林戈觉得自己是有功劳的，自然乐的享受。 “你说什么？钱已经被转走了？凭什么啊！你们不是有规矩的吗，不是一直说要对客户负责的吗？哦这会儿出事了，就开始推诿责任啦？” 张戈兵又开始发脾气了，似乎客服那边的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 谢长军好奇的凑过去询问交警同志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名交警得知谢长军是警察，也就没有多隐瞒，把张戈兵告知的那些愚不可及的事情跟谢长军讲述了一遍。 “仅仅几分钟时间，骗子就能通过身份信息查到银行卡，并且把银行卡里的钱一转而空？这是专业的手段呐，不是一般诈骗犯能玩的出来的。碰到这种事，想把钱要回来大概是痴心妄想了。” 谢长军遗憾的摇头。 “你谁啊？” 双眼通红的张戈兵，不耐烦听这种让他不爽的话。 “警察！” 谢长军没打算给这人面子，直接不客气的道：“你这钱大概率要不回来了，我估计这会儿已经出了境外。但是谁让你不谨慎的，看些不干净的东西居然还敢把自己的详细身份甚至人脸识别都给出去，色欲熏心了么？你这种情况跟直接把银行卡送给别人有什么区别，到这一步也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去交警队把肇事的事儿解决了吧！我再跟你说，你今天搞的这个事情，保险还不一定会帮你出钱！两辆好车要修多少钱你心里有数，几万块钱不一定拿的下来！” “关我屁事！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被骗走的钱都还是借的，这会儿凭空消失我也不打算还了，爱怎么滴就怎么滴吧！” 张戈兵眼珠子一转，迅速决定摆烂。 “啧！” 林戈甩甩尾巴，早就猜到了这家伙是会做出这种选择的人。 毕竟从他干代驾这一行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人并不是什么白天工作晚上兼职的辛苦赚钱人，他只是靠这个混日子而已。 “你啊……” 谢长军无语的指指这家伙，也不好对他评价什么。 但是就在交警喝骂一声要带他走的时候，被他撞到的那辆野马的司机，终于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 这人身上甚至还穿着睡衣，似乎就是住在附近的居民。看到自家车子的惨状，再听到说肇事者没有钱赔偿甚至大概率没有保险，这人二话不说就要动手。 聂国强和另外一名交警赶紧拦住他，还差一点被拽一个踉跄。之后他虽然没能再打到张戈兵，却也不停的指着他臭骂，让周围围观的人越发起哄议论起来。 交警一看事情不对，只能将两人都送进警车，再拜托谢长军和聂国强帮忙在这里看一下，等待他同志过来配合道路救援车将两辆肇事车拖回交警中队去。 聂国强自然不会拒绝。 救援车来的也很快，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看到两辆车都是好车，他没敢一拖二，但却要了一个让林戈有些诧异的价格。 “两千块？” 聂国强不解的看着这名救援车司机，无奈质疑道：“你这是要把车拖出省吗？去个交警中队应该不超过五公里路吧，一公里四百块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豪车买保险跟普通车买保险是一个价？” 救援车司机振振有词。 “豪车跟普通车不都是加的普通汽油啊！” 谢长军不给面子的怼回去。 “总而言之就是这个价！而且话说这东西有什么好讲价的啊，不都是保险公司出钱么？哎呀这个事儿不要继续说这么多啦，都是行业规矩好不好，顶多我事后给你买包烟？” 司机试图以不用车主出钱为理由劝说聂国强和谢长军别再啰嗦，得知两人并不是肇事相关者，干脆去到一边抽烟不理二人。 很快，第二辆救援车跟附近的另一名交警过来了。 这次连谈价的事儿都不存在，这名交警看道路被两辆肇事车以及两辆救援车堵的严严实实，当即命令先把车带回交警中队，把道路疏通了，钱的问题找肇事者谈。 “那货还有钱？” 林戈眨眨眼睛，感觉百岩市这边的办事方法，直爽的有点可爱。当然倒也说不上民风淳朴是好是坏啦，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就是。 总归事情被百岩市交警中队接手，再加上案件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地方，两人顶多也就是替那个啤酒肚还有野马司机惋惜一下。再感叹两下的倒霉以及找到一个不靠谱代驾的烂运气，摇摇头回到喝酒的地方继续休息。 林戈稍微迟一些，凑到那边再看了一些热闹，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这边继续吃东西。 又吃喝了一会儿，两人干脆不再喝酒了，只就着生米和蚕豆一边磕一边聊天。 ‘叮铃铃~’ 这时候聂国强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李一铎。 林戈赶紧把耳朵竖起来。 “聂队，忙不忙？” 李一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声音带着一些郁闷，但是听起来还算正常，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 说实话这会儿无论林戈还是聂国强，都有些应激了。 百岩市怎么说呢，给他俩的感觉就是有些乱。它不是那种明显的秩序混乱，而是一种风气上的混乱；说实话其他地方也都会有或大或小各种各样的道德以及违法犯罪上的问题。但是像百岩市这次经历的恶性案件以及今天晚上看到的人和人的各种道德瑕疵，说实话概率稍微高了一点。以至于两人都有些担心，是不是李一铎也碰到了类似的事。 结果……还真是。 “我这边出了点事儿，需要您过来帮个忙。是这样的，我在这边一家店子里买东西，结果发现到手的东西跟我指定的东西不一样。明白我的意思吧？我要买的出钱的东西，跟它包装之后给我的是价值差异巨大的两个东西。店子给我的货和包装不一样，这会儿还反过来诬陷我说是我碰瓷，出门换了再来找他们。呵呵……有点丢人呐，这么个事……” 说到这里李一铎笑起来，有些说不下去了。 “店子里没有监控么？” 聂国强面色平静，他当然相信李一铎不会撒谎。且不提这人是自己的部下，就说以李一铎的家庭条件，也不至于搞出这种占便宜的并且还是犯罪的事情。 “店子里有监控，但是室外没有监控。我是在回到车上之后拆了包装才发现的问题，再回来找人，他们就说出门概不受理了。真是……扯皮拉筋的破事！” 李一铎很无奈，因为这种事一时半会儿可扯不清楚。只要这家店执意表示与他们无关，那想要解决说不定会非常耗神。 “骗到警察头上来，你没跟他们说你的身份？” 聂国强眉头皱起来。 “说了啊，但是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哪有时间在这里继续跟他们扯？所以只能拜托你过来给他们一点压力，用非常规的方式把事情解决算了。” 李一铎越说越无奈，警察碰到事情却只能通过走关系或者身份威胁的方式才能把事情办妥，这种事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警察的身份也不是万能的，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外地警察。 且不说外地警察能不能管到本地人，就说其实搞这种骗局的商家都清楚，外地人特别是过来旅游的外地人，哪里有时间在这边墨迹？ 如果不想因为一点小事牵绊住行程，最好的方式就是息事宁人自愿放弃；或者自愿接受可能只剩下百分之三十的赔偿，赶紧把事情解决了了事。反正总归，他们不可能吃亏。 在这个社会，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旅游景点都存在这种情况。 性质轻微一点的叫宰客，性质严重一点的其实和诈骗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因为目标只盯着外地人，再加上类似强龙不压地头蛇一类的话，导致受骗者大多都会选择自认倒霉不跟他们计较或者不敢计较，仅此而已。 “这也……太可恶了吧？欺负到我的人头上？” 林戈瞪大眼睛开始摩拳擦掌，打算待会儿跟聂国强过去给那些人一些好看的瞧瞧。 聂国强和李一铎不敢打人，但他一只猫却是什么都不怕的。到时候那些人要是真的执迷不悟，林戈不介意用武力让他们知道骗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而和林戈不同，聂国强很快明白李一铎的意思。 “我这就给百岩市市局打电话，看是不是让岳局长帮忙喊两个人过来处理一下。咱们是没有时间在这里墨迹，但也要岳局长怕不怕在外地同事面前丢脸。” 聂国强的话是说给李一铎听，也是在向林戈解释。 当然这个道理其实林戈也懂，只不过听着有些不爽罢了。连警察都会不得不选择妥协的世界啊，警方在道德以及素质问题上面能够做到的事情还是太少。 哎！ 林戈叹一口气，抬头看见谢长军已经先一步去餐馆老板娘那里结了账。 价格比预想的稍微贵一点，甚至林戈隐约感觉老板娘算账的菜品数量，似乎比他们吃的要多了一点点。就卡在愿不愿意浪费时间较真的点上，这或许就是旅游城市的特色？ 聂国强和谢长军两个大男人，自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他们当然知道这家店有点欺外，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李一铎的事情比较重要。 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聂国强强令打表而不是听出租车司机的一口价建议。见这家伙有些不耐烦，谢长军笑着亮一下警官证，这家伙顿时就老实了。 他没有兜圈子绕路，也没有估计刹红绿灯；很快以一口价大概一半的打表价格，一行人来到了李一铎定位的那家数码城门口。 门口处已经熄了灯，但他们还是看见了李一铎。 他正在跟两个看起来壮硕的男子争执着什么，其中一人是斗嘴主力，另一人则站在旁边抽烟外加撑腰，只偶尔威胁两句再握个拳头伸个腿，给予外地佬更大的压力。 李一铎手里拿着一个显卡盒子，林戈仔细一看发现是纯英文的，这就是他要过来买的东西？ (本章完) 第597章 高端产品往往只用最朴素的工艺制作 第597章 高端产品往往只用最朴素的工艺制作 “我要买的，是一款只在国外发售的高端显卡geforce rtx 3090美版。这款显卡跟目前的国内版本有较大差异，功效很强，能极大的提高电脑性能和运转效率。但是由于美国政府的一些高端产品管控举措，它随时都有被禁止出口的可能。这玩意儿眼看着价格就要节节攀升，我找了许久才在这么一家店发现有货，价格也还算平价。” 李一铎对众人展示手中的显卡盒子，再又无奈摇头道：“可谁能想到，平价只是噱头；他拿给我看的是rtx 3090的显卡，但实际装的却是rtx 2080。这是一款老款显卡，价格跟3090有天差地别，更不谈美版的价格更高。总而言之一来一回差不多要被他坑一万多块钱，这事儿可不是随便一句与他无关就能解决的。” “一万块？这玩意儿？” 聂国强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一个方方正正纸盒子里的东西，居然就值一万块钱。 难怪余正伟始终没同意对派出所里的电脑进行升级，这专业的玩意儿确实是贵啊！这一个什么8090的显卡就要一万多，那机箱里其他的东西加起来…… “一万块钱，够的上刑事犯罪了吧？” 谢长军来了兴趣，看向站在旁边的店铺老板。 “哪有什么犯罪的事儿？这是经济纠纷懂不懂，别跟我上纲上线！再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货物出门并且撕开包装就概不退换，谁让你事先不检查清楚的？” 脸上长着些横肉的店老板振振有词，聂国强和谢长军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惧怕，甚至还不屑摆手。 “总而言之，不要跟我啰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是有意见，要是觉得这是我家店的问题，那你就去法院告我，咱们打官司！真是搞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拿个2080的破显卡装我的新盒子里面，就说是我狸猫换太子，证据呢？这年头说话要拿出证据的好不好，你连个开箱视频都没有，还跟我争论个屁！” “说话干净点！” 聂国强眉头一皱，不满的瞪了这名店老板一眼。 “怎么滴，说不过道理就要耍横啊？我刚才听他说，你们都是警察？吼吼，怎么着要仗势欺人？来啊！试试看呗，我店里可是有监控的，我倒要看到底谁怕谁！” 店老板趾高气扬的说着，林戈终于知道李一铎为什么这么恼火，为什么会打电话找聂国强求助了。 实在是这家伙确实太气人，也太缺德。 “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他纠缠。” 林戈在一旁也是皱眉，就算身为警察，碰到这种滚刀肉确实没什么办法。这种人就突出一个欺软怕硬，要钱不要脸；除非能找到证据，否则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不过……他拿这一招骗人，恐怕不是只骗李一铎一个就满足了的吧？” 眼睛一转，林戈趁着这人还有店里伙计堵着聂国强三人的关头，悄咪咪从他身后溜进到店子里面。 店子里关了灯，只有一些电脑机箱还有水冷配件等少数led光芒还在闪烁。说实话这家店的装潢还有里面摆放出售的产品，看着确实高端并且有档次。甚至这家店的墙上还挂着几家大型芯片公司的授权书，工工整整让人不会怀疑它的专业性。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家看着很正规的店，却搞出那种缺德的买卖。 由于是夜晚店子已经下班，里面再没有其他人。林戈回头看一眼门外站着的两人，再小心翼翼推开玻璃门进入到里面的内部区域。 到了这里就不用担心被提前发现了，林戈左右看看发现这是一个仓库和操作区共同使用的房间，面积不小，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电脑设备。此外还有三台电脑似乎是在测试3d效果，反正绿绿的图案让林戈有些眼晕。不过总算借着这三台电脑的光芒，林戈可以清楚的识别到墙上玻璃柜里摆放的一张张完整的显卡。从入门级到高端专业级的全部都有，和李一铎需求一样的那什么3090显卡，也有两盒被摆放在柜子最顶端，但又非常显眼的地方。 “如果我是他，浑水摸鱼的假货肯定不会摆放在这种地方。甚至以基础的心理常识来说，假东西才藏的更加严实，但是又要方便替换不能太墨迹，所以……” 林戈都不用低头，径直来到货柜面前最下面的柜门这边。 金属柜门关闭着，但是钥匙却还插在锁孔里面。林戈能够从这扇柜门处闻到大量的触碰气息，换言之这玩意儿还经常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是需要随时取用但不能被看见的玩意儿。 “就让我看看，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的罪证吧？” 林戈试图用爪子拧开钥匙，却无奈发现这玩意儿有点小，猫爪子不太好抓，抓住了也拧不动。无奈他只能侧过头用牙齿把钥匙咬住，再转动脑袋将柜门打开。 打开之后定睛一看，满柜子全部都是包装完好的显卡！十好几种型号，一个个包装都是崭新的还带防伪码以及进口标签。 但林戈却通过气味识别出来，这些个包装盒上都有用药物进行过清洗然后再塑封的味道。特别是其中一张写着3080ti的盒子，盒子一角明显能够看出包装盒上验证真伪的条码涂层，它的厚度和均匀程度，与正品有细微区别。涂层上的颗粒物十分明显，标签字体也和其他略有差别，一眼就能看出是伪造的。 但是整个显卡盒子，却和放在柜子顶上的正品没有任何区别。无论颜色还是图案，林戈都没能发现差异。 他怀疑这家伙作假的这些个显卡，或许是先通过某些途径收购到二手的显卡盒子，再取下其表面以及防伪标签，将它二次加工当做正品来卖。 至于里面的东西，那肯定不对劲。 但是就像林戈之前的判断一样，这家伙大概率会看人下菜。这些个假冒显卡，估计只会卖给看起来像是外地人的顾客。 一般人拿到包装完好的显卡，也不会说当面拆开或者找个机器验证，大概率都是等到离开百岩市回家了，再行开箱享受。到时候就算发现问题，又哪来得及再跑一趟？ 而即使有人像李一铎一样发现问题，只要出了门他就可以找到道理又随意推诿。 如果没出门的或者态度特别强势狠辣的，店子也可以用拿错了或者这是别人的退换货为理由，把事情给摆平下去。 总而言之就是这么回事儿吧，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精妙的骗局。总归就是赌外地人被骗了不会轻易回来找他算账，或者赌一个打官司以及辩驳真假错对的成本问题。 但是这会儿这些显卡被林戈全部给发现了！ 只要判断这些显卡全部都为制假，这家店少不得一个出售假冒伪劣商品的罪名。如果再严格一点审问出什么，或者强势一点继续搜查，说不定还能搞出来一个诈骗罪。以李一铎一张显卡一万多块的金额来算，仅仅这个柜子里的这些个显卡，初步估计低端高端的加起来几十万是有的，够得上一个金额巨大四字了。 打开项圈上的摄像头，林戈将整个房间的情况还有这些个真盒假卡，全部都拍摄清楚。 他又在房间里走动一会儿，很快从另一个柜子里发现了一柜子盒装cpu，以及不少的cpu散件。更让林戈惊讶的是，他居然在隔壁房间发现了一台激光打印机！打印机旁边丢着几块完成打印的cpu，上面的打印字体明显比正品要粗一些，字迹也模糊很多。但是一般人除非上机，否则谁能用肉眼分辨cpu的真假？ 这家店居然自己都还有一个造假工坊，这对林戈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了。 “假cpu放真盒子里，真cpu当散装卖；或者真cpu卖给到店里装机的本地客人，盒子完好的保留正好用来装假货卖给外地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思路吧？” 林戈很快就想到这家店操作这些假cpu的方法。 他不知道这些个假冒cpu都是这家店从什么地方搞到的，但估计就是跟刚才李一铎说的一样，拿老款的东西印上新型号，就这么忽悠外地来的倒霉蛋。 反正以维权力度以及维权办法来说，外地人确实拿他没有太多办法。 当然，现在就不一样了。 趁着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机会，林戈将这些个证据全部拍摄的清清楚楚。他甚至还从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和淘宝二手商家的微信联系内容，以极低价格收购各种同针脚型号…… 这些都是锁死罪名的证据，林戈凑到电脑屏幕前，将聊天内容全部拍摄下来。 这时候，外面争吵的声音变得响亮起来。却是店老板不耐烦要回去店里，却被李一铎放大声音吵架一样拦住他。 林戈顿时明白，这是李一铎在向他示警。 左右环顾一下，店里面的犯罪证据已经拍摄不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作为店主的这个胖子百分之百得坐牢，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这样就够了，至少帮李一铎出气是足够了。 至于想要彻底杜绝这种假冒伪劣以及以旧当新，以次充好的计算机配件市场问题，这就不是林戈能做到的事儿了。国内造假历史源远流长，某种程度上国内曾经对盗版的纵容，就导致了现在造假市场的猖獗。这一点或许需要很长时间，以及整个国家道德文化层面的进步，才能够将造假之国的帽子给丢掉了去。 “滚你吗的，再耍无赖，信不信老子让你走不出百岩市！” 外面店老板也发火了，甚至直接开口威胁。当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这话有什么问题，区区一个外地佬，就算是警察又能怎么样？ 难道因为一句话，就能把自己关起来？ “呵呵……” 聂国强笑而不语，只从这人身后看到一只猫终于悄摸摸的从店子里走出来。猫儿的尾巴翘的很高，还带着一点小小的弯曲，似乎看起来心情非常的不错。 “我们先走吧，没必要跟这种事一般见识。” 谢长军笑着加入表演。 “……” 李一铎摇摇头，想要把显卡盒子丢掉不要，又有些舍不得。在聂国强和谢长军的劝说下，他只能一脸不爽的在店老板不屑的嘲讽声中狼狈走出这条街。 “咪咪，怎么样了？” 三人很快看到站在一家肯德基门口椅子上的猫儿，它正在拿旁边肯德基爷爷的屁股蹭痒，一边蹭还一边打哈欠。 “我办事，还能有什么问题？” 林戈用爪子扒拉一下脖子上的项圈，算是回答李一铎的提问。至于别的事儿，已经不需要他多做什么了。以目前被拍摄到的证据，足以让那人受到惩罚。 而林戈自己，这会儿已经感觉很累了。毕竟今天从白天忙到晚上，又是爬山又是吃东西遇肇事车，再跑到这里，几乎一天没怎么闭眼睛。 “哟！造假啊，还这么多货？” 聂国强通过手机看着林戈拍摄到的内容，见谢长军凑过来，就把手机挪开一点让三人都能看得见。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就在镜头拍摄到激光打印机后不久，视频内容忽然就黑了。界面中只能听见细微的机箱嗡鸣，但是屏幕里却没有任何的画面再出现。 “坏了？” 聂国强愣了一下，拉一下视频进度，发现果然从这个点开始后面全部是黑色的。 “估计是摄像头出了问题，看修理一下或者换一下？” 李一铎对林戈招招手，把他捞起来检查了一下项圈，却没有发现异常。只能判断是电子设备寿命问题，这事儿就要回去漳市再想办法处理了。 “唔，我先喊个人过来。” 聂国强说着给吴大鹏打过去电话。 “老聂，什么情况？” 吴大鹏的声音听起来精神还算不错，关二案的成功破获，让整个百岩市警察从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气。 “我们这些个外地佬，在你们百岩市被欺负了，这事儿你们市局管不管？” 聂国强笑着开个玩笑，把李一铎碰到的事情跟他讲一遍，再发林戈拍到的视频内容发过去。 “……” 吴大鹏半晌没回话。 大概是感觉有些羞愧吧，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表示马上过去，让聂国强他们稍微等待一下，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把这件事当成刑事案件来做，这钱一时半会儿估计就要不回来的吧？” 谢长军看看聂国强，再看看李一铎。 “没事儿，我不着急。” 李一铎无所谓的摆摆手，只专心致志的检查林戈的项圈。看了一会儿后怀疑是渗水导致的短路问题，摄像头的镜头被烧掉了。这种问题除了更换，也没有别的处理办法。 “程序上的繁琐，也是许多人碰到吃小亏的情况，都不太愿意报警的原因。就比如李一铎这种事儿，从立案到结案，从来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弄完的。外地来的受害者即使有耐心报案并且配合警方逮捕犯罪嫌疑人，但后续想要拿回自己的损失或者案件中需要配合警方进行调查工作等等，都不是一两回能搞完的事。本地人还好，顶多就是跑几步路的问题。可外地人怎么也做不到一直留在这里陪着等吧？时间成本和交通成本，都需要考量。如果金额较大还好，可如果只是几百千把块钱，很多人就会选择放弃了。” 谢长军摇头叹息，只感觉老百姓配合警方做案子也不容易。很多时候确实不能怪受害者不配合，而是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也都忙，划不来的事情谁会甘心去做？ “这也是为什么这种人会这么猖獗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外地人没有跟他较真的成本。或者就算真碰到要较真的，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巨大的造假利益再加上几乎与无的道歉成本，难怪他会这么肆无忌惮。当然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咪咪查到了这么多的造假证据以及犯罪事实，整个案件的性质已经截然不同。” 聂国强冷笑一声。 虽然无法杜绝这种欺负外地游客的欺诈性商业行为，但对于聂国强来说，既然撞到了自己手上，那肯定无论如何都要管。 接下来就只看，百岩市市局会不会卸磨杀驴不给这个面子了。 聂国强静静的等待。 所幸吴大鹏还是一个比较靠谱的中队长，很快他就领着两车警察大张旗鼓的跑过来。 跟聂国强三人以及林戈打声招呼之后，吴大鹏不由分说直接将那名措不及防的店老板制服并且戴上手铐，然后对整家店进行全面的搜索调查，不放过任何细节。 尽管那名店老板一直在叫唤他认识谁谁谁，但是当真的出事儿了谁会管这些真真假假的交情关系呢？ 这个混东西害自己在外地同事面前丢了脸，还居然敢欺负到警察头上！ 他甚至还敢嚣张跋扈的不把警察当回事儿？ 这种人，不处理能行？ 想到关二案聂国强几人的辛苦以及遭遇的危险，再想到市局里对他们的不同看法，吴大鹏越发惭愧，对待这名店老板也越发粗鲁起来。 (本章完) 第598章 转世，吗 第598章 转世，吗 “吴大鹏这人，还是能处的。” 回漳市的途中，聂国强一边和李一铎笑，一边对百岩市的吴大鹏予以正面评价。 一万四千多块钱已经成功退还到李一铎的手中，额外还搭上一张不值钱的2080显卡，总归来说没有亏钱，只浪费了宝贵的几个小时时间。 只可惜今天急匆匆就要走，否则少不得得请他吃顿饭。 “你就是闲的！” 李思语到这时候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又气又恼的推搡了李一铎一下。 她就不明白了，一张新显卡而已，能比李一铎正在用的那张提升多少效率？原本的显卡根本就没坏，何必要费这个劲儿跑来百岩市再买呢？还闹出这么麻烦的事情，大晚上的给百岩市的值班民警制造麻烦。 大家都是警察，也都知道值夜班有多辛苦；结果因为这个事儿，估计又是一晚上别想闭一下眼睛。 “我哪里知道这边的电脑城会比漳市的更加不靠谱？” 李一铎也很无语。 虽然漳市的电脑城也有各种小毛病，比如装机的时候骗人用老型号什么的，但是怎么都不至于搞出这种狸猫换太子的手段呐。 “算了！总归钱也回来了，人也没事儿，下次就别这么莽撞啦！” 李思语终究舍不得多责怪李一铎，叹口气表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整个百岩市的支援行程也已经结束，接下来就该回到漳市进行他们日常忙碌又充实的生活。 只有林戈，心情不是那么好。 因为就在今天早上即将出发的时候，百岩市警犬中队的江波，意外在月河村关二别墅的狗窝里，发现了半截人类臂骨。 臂骨上有啃咬痕迹，基本可以判定那两条藏獒存在吃人嫌疑。虽然这种事是属于狗主人的恶劣行径，但是有这种行为的狗子，也必然逃不过被处理掉的命运。 说实话林戈对那两条聪明藏獒还是有些喜欢的。 只可惜因为捞到一个犯罪份子的主人，它们的命运就此不得不被无奈终结。 这种情况让林戈有些郁闷，从上车到现在都闷闷不乐的。哪怕李思语给它梳毛，给它按摩后颈，林戈都有些打不起精神来。 就这么警车一路回到漳市，回到自家地盘的林戈总算心情好了一丢丢。毕竟自家地盘里肯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林戈自觉自家小弟都是靠谱的，足够让他放心。 “加油啊！” “加油，一定没事的！” 还没进猫舍，就听到孙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林戈抬起头再一看，发现小虎斑和雪爪虎斑被赶到了门外，正眼巴巴的望着里面，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回来。 “看什么呢？” 林戈好奇走过来，在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的脑袋上各拍一下， “喵~” 小虎斑回头对林戈叫一声，再又赶紧冲着屋内探头探脑。 “哇呜~” 雪爪虎斑则不耐烦的甩头，甚至难得抱怨一样的回头瞪了林戈一眼。 “哟呵，几天不见长脾气了？” 林戈愣一下，有些好笑有些好奇。再抬头看向屋内，这才发现猫舍里居然站着好几个人，孙畅、蒋依依还有好久不见的莓莓，都围成一团正紧张的看着什么。 在旁边高高的猫爬架上，母玳瑁、小玳瑁和摇钱树也都蹲坐着伸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同一个地方。 然后，林戈看到了人群中被美女环绕的黄芪。 他正蹲在一个软垫前，也不回应三个女人担心的问话，只耐心又专注的检查面前那只猫的情况。 “这是……小布偶要生了？” 林戈看到侧躺在黄芪面前的小布偶，顿时恍然大悟。 一时间他再顾不得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赶紧从三个女人腿间挤到小布偶面前，紧张兮兮的查看小布偶现在的情况。 “咪~” 情绪有些紧张，甚至看起来有些暴躁的小布偶，看到林戈的时候陡然镇定了许多。 她可怜兮兮的略微抬头对着林戈叫一声，似乎是在委屈自己现在不太舒服的情况。小布偶大的有些夸张的肚子，似乎比出差前看起来更唬猫了，林戈甚至能看见它鼓鼓肚皮里面的微微颤动，似乎是小家伙们迫不及待就要来到这个世界。只可惜它们的激动却弄疼了母亲，让小布偶恼火的回头对着自己肚子空咬一口。 它似乎是在吓唬自己的宝宝，狼狈又带着母性的模样，让林戈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喵呜~” 头顶上母玳瑁忽然叫了一声，似乎是让林戈赶紧上来，别在下面给医生捣乱。 蒋依依也拽着林戈的尾巴将他往后拖，一副男生不准看的架势，也让林戈终于知道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为什么会可怜兮兮蹲在门外边了。 闲得发慌的女人。 跳上猫爬架，林戈静静的看着下面越发显得不耐烦的小布偶，忽然就有一种看到家族第三代的满足感和激动心情。 “看样子我回来的正是时候，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没人跟我打个电话，确实有点太过分了。” 林戈跟母玳瑁三个打了招呼，再接受小玳瑁跳到同一个猫爬架上挤在自己身边的亲昵，然后才对着孙畅抱怨式的叫了一声。 “咪咪，你的电话打不通，是不是坏了？” 孙畅并不知道林戈的想法，但是却表示自己并非没有提前告诉它消息，只是咪咪的电话打不通了而已。 “那也可以跟李思语说一声啊。” 林戈嘀咕一声，心知李思语那家伙肯定是有男朋友就忽视闺蜜了。而且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想一想他跳下去到旁边桌子上把项圈给取了，就放在那条还有慢悠悠游动的小鱼儿旁边。 这家伙来猫舍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完全没有长大的迹象。好消息是它没有被猫舍里这么多的猫给祸害掉，坏消息是生活在这样一个到处是猫的环境，它受到的照顾和宠爱十分卑微。也就是安茜经常会过来给它换水喂鱼食什么的，否则以李思语现在工作的繁忙程度，这个娇养的家伙随时有毙命可能。 “这个项圈，才戴了半年多吧？这样就坏了，杨晓彤搞的设备也不怎么靠谱啊！” 林戈转动一下脖子，发现突然不戴这玩意儿了，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但是莫名的仅仅只解开一个项圈，身体就感觉轻盈了很多。 他重新来到猫爬架上，静静的等待小布偶的好消息，却不防母玳瑁似乎对他被项圈箍的杂乱的脖子毛起了兴趣，凑过来把小玳瑁挤走，再认真的帮忙舔起林戈后背脖子处的毛。 “啧！” 莓莓发现这个画面，羡慕又嫌弃的撇嘴，然后不爽的瞪了黄芪一眼。 “你这家伙……不是已经怀孕了么？来有这么多猫的地方真的好吗，不怕有寄生虫或者别的什么影响孩子的东西？” 林戈也是好久没看到莓莓了，没想到她这会儿会跑到派出所来。 “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娇贵。” 莓莓似乎看懂林戈的眼神，嘿嘿一笑凑过来道：“我问过专业医生啦，只要度过不稳定期就没什么问题。而且我好歹有一个不靠谱并且必须接触动物的这种工作的老公，总不能以后一直避着或者让黄芪改行吧？再说了，你们这些猫猫其实比日常生活的那些污染都要干净对不对？嘿嘿……来，让我抱抱？” “抱个屁啊！小心你的肚子！” 林戈赶紧躲过莓莓的双手，却导致母玳瑁的工作被打扰，顿时抬起头不满的瞪了莓莓一眼。 莓莓也不生气，没有抱到林戈也不失望，只回头看一眼专心致志盯着小布偶的黄芪，再对林戈笑道：“咪咪，过几天我婚礼，你来给我当吉祥物啊？我已经问孙畅还有蒋依依都说好了，我结婚的时候让她俩还有李思语给我当伴娘。不过这样感觉没有什么特色，我再邀请你一家到时候也去我家那边凑热闹好不好？” 说到这里，莓莓忍不住窃笑着道：“到时候黄芪来迎亲，你就跟我狠狠的揍他一顿！不是有那句话说，迎亲就是考验新郎脾气和态度的时候么？你到时候就帮我狠狠的难为他还有他找的那一帮子不靠谱的伴郎！哼，你看我请来的伴娘都是一个个漂亮小美女，他搞一些歪瓜裂枣的同伙过来算是什么事儿？” “他们几个都是我读大学时候的同学好不好？” 黄芪忙中偷闲，一直都注意着自家媳妇儿。听到莓莓的话，条件反射抬头反驳一句。 “你看吧，还没结婚就已经开始犟嘴了。” 莓莓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指着黄芪对林戈吐槽。 她这副骄纵的，被爱情和即将到来的婚姻宠溺的一脸幸福的模样，让旁边孙畅和蒋依依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而后她被幸福渲染的格外漂亮的面庞，也让两女格外憧憬起来。 是啊！哪有女人不渴望幸福婚礼的呢？ 穿着洁白婚纱不是重点，重点是和爱人一起享受这种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难忘过程。欢笑也好，忍不住哭泣也好，总归一场美满婚礼，是女人向旁人展示自己拥有幸福爱情的证明。 林戈这辈子还没有参加过任何人的婚礼，虽然跟他关系很好的小情侣就已经有一对、两对、三对、四对。 说实话婚礼吃席看热闹什么的，对一只猫并没有太大诱惑力。但既然是莓莓的邀请，林戈肯定不会在这种时候给她泼冷水，于是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哟，出来了！” 黄芪的惊呼，打断林戈和莓莓的交流。 大家赶紧看过去，果然看见小布偶身后钻出来一个湿漉漉的猫头。小小的，看起来就像一只脏兮兮的老鼠。但它又比老鼠可爱无数倍，让房间里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动起来。 小猫崽一点一点的向外蠕动，小布偶也露出难受的表情。但它还是静静的侧躺着一动不动，只浑身都在暗暗使劲儿。 很快小家伙从母亲身体里整个钻出来，又被戴着手套的黄芪迅速捧到小布偶面前。 新妈妈似乎不用学习就知道该做什么，有些费劲的转过头给孩子舔胎衣，舔的非常认真也非常专注，只是身体依然还在微微的抖动着。 “是只小母猫。” 专业人士黄芪，很快就判断出了小家伙的性别。胎衣舔净后看出来它有一身和小布偶差不多的白色毛发，又被小布偶拱到肚子下面，很自觉的闭着眼睛寻找妈妈的乳汁。 “真好啊！” 莓莓忍不住捧住肚子，眼睛里也带上了涟漪。 大家静静看着这一幕，猫舍里缓缓弥漫出一股让人暖心的气息。 大约五分钟过后，第二只小猫还是迟迟不肯出来呼吸新世界的空气。黄芪丝毫不慌，林戈有过见识能够保持冷静，此外就连莓莓都忍不住变得焦急起来。 孙畅和蒋依依自然更加紧张，两女蹲在地上脚都麻了，却舍不得站起来只微微转动一下脚踝。 也就是黄芪依然冷静，这才给了大家镇定下来的信心。 “这不是出来了么？” 第二个小家伙总算是迟迟面世，黄芪偷偷吐出一口气，再回头对莓莓自信的笑笑。 “哼！” 莓莓娇憨的一撇嘴。 很快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小猫咪，都平安的被生出来。小布偶舔胎衣都舔的有些累了，吐着舌头动作变得缓慢，于是黄芪就拿一张无酒精绵柔湿纸巾给它帮忙。 “母的，母的，还是母的？” 识别完三个小家伙的身份，别说黄芪了，就连林戈和其他三女，也都露出诧异神色。 这么巧的么？ 生出来前面四只都是小母猫，这种概率…… “喵呜~” 门外小虎斑忽然嚎叫一声，却是雪爪虎斑不知道为什么咬了它一口。这还了得，弟弟爬到哥哥头上来了？小虎斑迅速展开反击，两只猫在门外闹成一团，也驱散了猫舍里的古怪气氛。 “巧合吧？” 黄芪嘀咕一声，将第四只小母猫也放到母亲肚子下面。 然而…… 谁也没有想到，巧合还在继续当中。 接下来第五只，第六只，以及迟迟直到下午才慢悠悠出来的第七个小家伙，全部都是母猫！ 一胎七只，无一带把儿，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让哪怕作为兽医的黄芪都大开了眼界。这种奇迹在数学上是什么概率，黄芪不会算；但他知道，他从未见过这种事。 “七只母猫啊……猫舍里已经足够阴盛阳衰了，这会儿还来了个超级加倍？” 林戈也有些震惊，甚至怀疑黄芪是不是辨认错了。 只是忽然想到什么……林戈陡然惊讶的瞪大眼睛。他的眼睛原本就大，这会儿更是瞪大到几乎滚圆。 “百岩市……被八婆姑残害的那几个婴儿，也都是女婴吧？塔楼上六个，密室里一个，整好也是七个？这是巧合么？还是说……孩子们冤屈得以申述，终于可以轮回了？” 林戈喃喃自语。 其实他不信神！再次重申，林戈也认定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神神鬼鬼的事情。但是无法抑制的，林戈就是忍不住往这方面去想！ 而且这种想法并不是基于畜生道这种恶心的内容，而是作为人类的生命无辜可怜又短暂，她们或许只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安全又受到宠爱的新生活。它们将不再遭受苦难，也将不再去看到那些糟糕的东西；它们或许将作为一只猫活得单纯又幸福，外界的恶意还有悲伤，都会被派出所以及林戈的守护屏蔽在外。 “毕竟……都是我的孙女啊，对吧？” 林戈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了，看着小七在姐姐们身上攀爬却找不到填肚肚的地方，忍不住就露出宠溺神色。 “你看，咪咪的眼神……” 莓莓忽然发觉什么，拽一下两个闺蜜的手臂，用下巴朝林戈点一下示意。 “啧！” 蒋依依愣了一下，忍不住再呲一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咪咪露出这种软乎乎的眼神，专注的就好像是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真好啊！” 莓莓低头看看自己还平坦的肚子，开始怀疑黄芪那个混蛋到时候能不能做到咪咪这种程度。 大概……可能……应该没问题的吧？ 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呢！ 而且…… 看黄芪专心致志照料七只小猫吃奶的模样，甚至蹲的腿都麻了也只能用胳膊肘顶一下揉一下，没有时间也不管去把腿伸直活活血脉的样子，莓莓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喜欢黄芪，不就是因为这家伙的这种善良么？ 哪怕他有诸多不好的臭毛病，哪怕他对自己的关心永远都看着不够，哪怕他没钱没本事还是一个被亲戚们瞧不起的小兽医，但自己就是喜欢他！ 从一开始看到他爬树救下一只猫开始，就喜欢上了他！ 哪怕他贫穷潦倒，一家宠物医院开的要死不活，每个月还得靠自己接济，甚至主动学着给他做饭免得他饿死，但还是喜欢他！ 现在马上就要结婚了，依然喜欢他！ 非常，非常喜欢！ “笨蛋！你在发什么呆啊？能不能听我说话，帮我把箱子里那瓶妇炎洁拿过来啊？我戴着手套呢，不好触碰别的东西！” 黄芪不耐烦的声音忽然打断莓莓的思绪。 “哎？” 莓莓猝不及防的从幻想和甜蜜中惊醒过来，这时候才听清楚黄芪在叫嚷什么。某个名词让她愣一下，回头看两位闺蜜，都是脸红到不行。 明明黄芪拿这个药是打算给小布偶使用，但是当着女生的面直接大刺喇喇的说出这个词，还是让人感觉尴尬。 再看黄芪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莓莓顿时怒了。 “黄芪，你就是个白痴！” (本章完) 第599章 当爷爷咯 第599章 当爷爷咯 莓莓恶狠狠的把一个塑料瓶丢在黄芪脸上，旁边孙畅和蒋依依捂嘴偷笑。 她们当然知道莓莓在尴尬什么，确实是黄芪有时候太没脑子了。虽然……虽然那东西确实是医药用途，但你好歹说的委婉一点，莓莓才不会那么尴尬啊。 见黄芪郁闷的给小布偶涂药，背上还有一个沾着点猫毛的脚印，就连林戈这会儿都觉得莓莓踹的好。 不过看在黄芪帮忙小布偶顺利诞下七只小孙女的份上，林戈决定先饶过他这一回，就不帮莓莓呐喊助威了，将欺负他的事儿留到日后心情好再说。 很快李思语总算得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看到新妈妈小布偶已经完成生产母女平安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大气。 再听到七只小猫都是母猫的事儿，李思语和林戈一样愣了好长时间。 七个婴儿的死是李思语这些天一直以来的梦魇，有时候夜里还会惊醒过来，像做了噩梦一样脸色十分难看。这种事林戈也没办法安慰，李一铎主动领着李思语去玩去散心，也没能将她的情况彻底扭转。但是现在看到在小布偶怀里蠕动的七个小家伙，李思语的眼神惊人的明亮起来，似乎产生了和林戈一样的想法。 “咪咪！这七只猫，一只都不准送给别人！” 李思语用十分严肃的语气盯着林戈，态度之强硬让莓莓、孙畅和蒋依依都愕然的转头看过来。 “是！是！不会送人的！” 林戈无奈的甩尾巴。 只是这一搞家里的猫就超过两位数了啊，可想而知以后会是多么的鸡飞狗跳。小家伙们渐渐长大的时候就正是闹腾的时候，就连小玳瑁之前有段时间都活泼的让他无力招架。现在想想再过几个月这几个小家伙在猫舍里闹腾，在自己身上乱爬，甚至各种撒娇影响自己睡懒觉，林戈就有一种作为长辈的绝望和无奈。 但是能怎么办呢？李思语都这么说了，养着就养着呗！反正以他的工资又不是养不起，闹腾出的卫生问题也由李思语自己承担。 说难听一点，在李思语得到新任务的时候，幸好猫舍里又招来了一个安茜。否则只凭李思语抽碎片一样的空隙照顾猫舍里这些个猫，整个猫舍肯定早就脏的不能看。 这么一想，林戈又觉得无所谓了。反正麻烦事由李思语和安茜兜着，带娃的事儿家里这么多母猫，也累不到他的头上。 “嗷~” 小布偶忽然咆哮一声，警惕的盯着好奇凑过来的摇钱树。它想要爬起来却又没有力气，只能怒视摇钱树凑到面前来，还把鼻尖儿往自己孩子的身上蹭。 “咪~咪~” 摇钱树意外发出软乎乎的轻叫声，眼神也特别激动特别喜欢。虽然眼前这些个小肉团儿不是它的亲生孩子，但摇钱树依然感觉到一种亲密关系，这让她十分兴奋。 族群里的猫，原本就有互相带娃的习惯。小布偶警惕半天发现摇钱树并没有伤害自己的孩子之后，也放下心来转过头懒洋洋的打盹，恢复元气。 几只小肉团还在它怀里拱，似乎永远都吃不饱也吃不够。而后新妈妈似乎没有太多奶水，小家伙们吮吸一会儿就开始挣扎嚎叫，叫声真的就好像老鼠一样细小。 “今天先不要吃太多，饿着也没关系，正好把胎便排了。如果之后几天还是奶水不够，就买点羊奶或者小猫专用的奶粉，哦明天我让莓莓带一些过来，够吃一个月就行了。” 黄芪笑着安抚有些担心的众女，又戏弄莓莓道：“莓莓这些天正好运动不够，就让她多走走长点肉也是好事。哎！别打我啊，这是产检医生说的原话，又不是我说的。” “你说的更加难听！” 莓莓怒视黄芪一眼，却被李思语笑着牵到一边。 她和莓莓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这会儿有许多话可以交流。糟心的事情自然不会跟这位准妈妈说，但几个女人凑到了一起，也有许多的话题可以交流笑闹。 而且对于莓莓马上就要当妈妈了，李思语也是羡慕又好奇。怀孕了是什么情况，会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吐的厉害，身体情况有没有变化等等，其实都是女孩子十分好奇的内容。电视剧以及短视频里的表现太过夸张，博人眼球的东西几个女生都知道分辨。但偏偏巧合的三女父母都不在身边，确实缺乏这方面的言传身教。 孙畅是外地人，李思语连父母都已经没有，蒋依依工作忙也很少回家，在这方面她们说不定懂的还真不如莓莓这么多。 “真的啊？” 孙畅好奇的发出惊呼，再偷偷看那边黄芪一眼。 “我怎么会骗你？” 莓莓露出特别古怪的笑容，揶揄的用胳膊在孙畅胸口位置撞一下，引的三女笑成一团。 “女人凑在一起，真的好污！”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四个女人，她们的聊天话题让他恨不得把耳朵折起来。只可惜自己并没有这样的功能，林戈只好转移注意力，把在门外激动的不行的雪爪虎斑给唤进来。 雪爪虎斑和小虎斑走进猫舍，来到小布偶旁边，都被它怀里的这些个肉团儿给吓了一跳。 两个混蛋都没有见过刚出生的猫，更加想不到自己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雪爪虎斑还好，小虎斑已经被吓的竖起尾巴弓起身体，随时做好了转身逃跑的打算。 不过仔细看一会儿，发现这些个小家伙对自己没有威胁，小虎斑又重新放松下来。 见雪爪虎斑小心翼翼往女儿身边蹭，进进退退好半天才凑过来，又拿鼻子在其中一个肉团儿身上拱一下。小肉团儿还没什么反应，它自己倒是被吓的不行连连后退。 不过七个小家伙身上都是小布偶的气味，雪爪虎斑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些居然都是自己的崽子！ 它顿时兴奋到不行，围着小布偶和孩子们左蹦右跳；时不时还匍匐前进偷偷摸摸来到小崽子身后，伸出爪子碰一下小崽子的身体，再迅速一个转身撒腿就跑，地面都要被它刨出火星出来。 这闹腾劲儿让几个人都一阵无语，但是想想这是个新爸爸，倒也能够理解它。 终于，像坐定海神针一样蹲坐在猫爬架上面的母玳瑁看不下去了，它优雅的跳下来走到雪爪虎斑身旁，抬头就是一爪子将它掀翻摔一个跟头，顿时就彻底老实了。 小玳瑁见母亲下来，自己也跟着跳下爬架。只不过它没有理会愚蠢的弟弟，而是来到小布偶面前好奇的打量它，再认真的给它舔毛抚慰它这段时间生产的辛苦。 小布偶因为丈夫闹腾而渐渐暴躁的情绪，终于被大姑子给缓解下来。 林戈也放下了打算制裁那个混蛋的手，果然还是母玳瑁和小玳瑁靠谱；至于乐呵呵一眨不眨盯着小肉团子的摇钱树以及不知道怎么打闹在一起的两个虎斑，则根本不能指望。 这家里也得亏有两只靠谱的猫，否则天知道会被那三个不靠谱的折腾到什么程度。 将七只小猫都检查一遍并且安顿好新妈妈小布偶，黄芪和四个女人没有继续逗留。毕竟刚刚生产完毕的小布偶，现在对谁都有警惕心。哪怕是天天给它铲屎倒猫粮的李思语，这会儿也休想靠近。于是四个女人商量着找个地方喝咖啡去，而后明天孙畅、李思语和蒋依依同时上班，也欢迎莓莓来派出所找她们玩。 至于黄芪，则老老实实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他除了日常的兽医工作，这会儿还要忙碌结婚和照顾莓莓的事情。无论是婚礼接亲还是孕妇营养餐，都得他自己来做。 甚至偶尔的他还要帮莓莓处理小说评论区，处理腐女派和女姛派的战争问题。这段时间莓莓因为孩子减少了加更，却也因为生子导致评论区有点乱，不处理可不行。 至于七个小家伙的事儿，黄芪发现不需要自己多提醒。 虽然这个季节的温度不错，但夜晚的时候小家伙们还是需要注意保温。于是母玳瑁和小玳瑁就自觉变成肉体保温器，贴着小布偶睡觉，把七个小家伙围的严严实实。偶尔雪爪虎斑小心翼翼凑过来要看孩子，还会被三只母猫怒视或者暴揍。除了小布偶稍微对它温柔一点之外，母玳瑁和小玳瑁则是半点不客气。 此外还有一个遗憾的事，小布偶对雪爪虎斑的温柔也有了限度。孩子生下来之后，它们分走了小布偶能够给予雪爪虎斑的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感情，剩下的百分之十则不足以让小布偶容忍雪爪虎斑任何亲昵的行为。每当雪爪虎斑凑过来要给它舔毛的时候，都会被它怒视威胁，甚至毫不犹豫张口就咬。 可怜雪爪虎斑似乎变成了一个生育用的工具人，用完之后直接抛弃，这会儿只能可怜兮兮的远远张望着，再时不时抬头看向林戈求助。 “蠢货！你不知道刚刚当母亲的母猫，对待任何可能伤害到孩子的嫌疑猫都是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分身份的么？” 林戈懒洋洋的趴在猫爬架上，完全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 小母猫的警惕心他能理解，不过最多三天，小布偶就会被七个小家伙折腾的不耐烦，然后将带娃任务交到工具猫手上。 嗯，林戈自觉自己就是工具猫预备役，到时候想要怎么跟孙女亲热都行。 然后第二天…… 林戈就发现自己身上被小肉团子堆满了。 他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感觉有猫在周围走动。不过家里这么多猫，到处溜达也算正常，林戈就懒得睁眼睛。 然后……他就感觉有东西被放到了他的身上，还在轻轻蠕动。 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毛已经干了看起来很可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白色肉团子，半边身体陷入林戈体表绒毛中，还在不停的扒拉挣扎。 再抬头，林戈无语的看见小布偶、母玳瑁、小玳瑁，一个叼着一只幼崽朝他走过来。三只猫将三只幼崽放到林戈身上脑袋上，然后转身继续去叼剩余的猫崽子。 小心翼翼的摇钱树，有些舍不得把嘴里叼着的小家伙放下来，那小家伙只能被它叼在半空中无助的挣扎。 然后母玳瑁回头朝摇钱树吼一声，它这才老老实实把小肉团子放到林戈面前。 “得！这么快就玩腻了，要交给我了啊！” 林戈抬起爪子一个划拉，就把这个落在地上的小团子捞进自己怀里。 小家伙条件反射在林戈肚子上拱，身上还带着一股奶香味。只可惜没能拱到想要的东西，它闭着眼睛‘咪’一声。下一秒它被从林戈身上掉下来的亲姐妹砸中，两个小团子滚成一团。 很快最后两只小团子也被小玳瑁和小布偶叼到林戈怀里，动作不够熟练的小布偶还中途脱嘴，让小团子一不小心砸在林戈脑袋上，砸的林戈直翻白眼。 然后七个小家伙都开始在林戈怀里练习攀岩，揪着林戈的毛往他背上爬。小家伙们刚出生不到二十四小时，还没什么力气，爬着爬着累了，干脆蜷缩着挤成一团呼呼大睡。 林戈也没敢动，只能把四肢都蜷缩一些，把这些个小家伙全部推到自己肚子底下，这里更柔软更热乎。 再低头看它们乖巧的睡相以及糟糕的睡姿，林戈眼睛里冒出温柔神色。 虽然……并不是自己的血脉。 虽然……长的跟自己也不是很像。 但是……总归是新的家人！ 但是……这是可爱的新的生命！ 它们将会安全的长大，幸福的成长，绝对不会遭遇任何意外和伤害，绝对能够快快乐乐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 犯罪和厄运，绝对不允许触及到它们！ 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它们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林戈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们，心里则坚定的做出承诺。 无论它们究竟是不是那七个可怜孩子的转世，这些都无所谓！至少在林戈和李思语眼里，它们承载着一人一猫对那七个无辜孩子的祝福，祝愿它们来生一定幸福！ “对吧？大娃，二娃，三娃……额，小一，小二，小三？不对！七只猫啊，取名字不太好取啊是不是……总不能……没有关联吧？” 林戈忽然陷入一个幸福的烦恼，一时间都忘记了身上还有一坨猫这件事儿。 等李思语来上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只大猫怀里抱着七个小团子睡的直打呼噜。咪咪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哪怕睡着了嘴角都是翘着的，尾巴尖儿还在那一勾一勾。 李思语也不喊醒林戈，放低脚步声免得惊醒小猫儿，悄悄来到林戈面前蹲下来，再兴致勃勃的打量林戈怀里这些小团子。 和昨天浑身湿漉漉的它们不同，今天的小家伙们看起来就健康多了，也柔顺多了。七只小猫有五只都是白色的，区别只是纯白以及白中带棕，和白中带黑的差异。像妈妈一样的白毛小猫一共两只，像爸爸的虎斑纹也是两只，剩下三只都是那种白色和棕黑色交杂的，其中一只看起来有些丑但是有丑的有特色，另外两只都是背部和大腿虎斑色、但是肚子和脚脚却是白色。小家伙们一个个闭着眼睛睡的特别安心，似乎咪咪这只陌生公猫并没有给它们带来威胁。 “真可爱啊！” 李思语忍不住想碰一下，但又怕会发生网上说的那种，被人碰了猫妈妈就不要小猫了这种事。 想一想她决定转身去李一铎的办公室那边找手套，之前和孙畅她们几个躲在里面吃小龙虾还有鸭脖的时候，剩了一些一次性手套被她藏键盘底下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怎么走了？” 林戈偷偷睁开眼睛。 就在李思语想要伸手碰的时候，林戈就被惊醒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他也不担心发生什么。再加上闻到李思语的气味，也就没有睁开眼睛。 所以这会儿李思语来了又走，林戈不禁有些纳闷。 “咪！” 一只白色肚子的小小虎斑醒了，闭着眼睛张嘴叫唤。林戈抬手在它脑袋上轻轻揉一下，它似乎很满足，转个身往姐妹堆里拱一拱，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时候李思语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嘴角沾了豆浆的孙畅。两个女人一边走一边分手套，进来之后看到林戈醒了也就不再小心，赶紧兴奋的凑过来。 她们也不把小猫捉起来，就这么傻乎乎的戴着手套在小猫身上背上轻轻用手指触碰。 只是这样的游戏都让两个女人玩的不亦乐乎，脸上挂不住的笑容甚至比跟男朋友相处的时候还要高兴。 啧！ 猫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吧？ 林戈甩一下尾巴，表示骄傲。 两女玩了一下，眼见时间还早，李思语忽然分不清刚才摸的是哪只了，便好奇的问道：“畅畅，接生的时候你们拍了视频没有？这七只猫，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拍了啊，莓莓拍的，待会儿她来了让她把视频分享一下，咱们也好给这些小猫排序以及取名字。啊对了，这么多猫，取什么名字才好啊！” 孙畅也想到了取名的事，顿时拉着李思语研究起来。 (本章完) 第600章 中考加油 第600章 中考加油 两个女人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七个合适并且好听，而且还能联想到七姐妹的名字。 其实这样的名字倒不是没有，只是许多不适合放在猫的身上，或者称呼起来比较复杂。 比如最合适的就是使用七仙女的名字，例如华林、态盈、玉扈、媚娴、青娥、婉罗、瑶姬；亦或者绛姑、青姑、云姑、月姑、渺姑、碧姑、紫姑，再或者金凤、银凤、玉凤、彩凤、翠凤、织女、七仙女等等等，都很好听，但是有些复杂且不太合适。 毕竟作为名字来说，是需要让对方听懂并且知道回应的。动物的思考能力有限，因此单音字的迭音才最常见，比如林戈最讨厌的‘咪咪’，还有‘猫猫’这样的词。 总不能起的太复杂却让对方无法回应，那就本末倒置了。 但是要找七个连在一起，能够联系成姐妹的，一时确实有些复杂。 两个姑娘想了很久都没有满意的，再后来林戈也参与进来，对孙畅的各种提议一一摇头反对。 这家伙连金木水火土阴阳都出来，放在母猫身上有点不合适啊。 “要不然，哆来咪发唆拉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安茜，听到了两女一猫的议论，也看到了林戈怀里的七只小幼崽。她很快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并且毫不犹豫提出自己坚决的建议。 “哆哆、莱莱、咪咪、发发、唆唆、啦啦、汐汐？” 李思语念叨一下，看看林戈再看看孙畅，然后又回头看安茜，一时间感觉好像可以，但又有一点儿……不乐意。 毕竟，不是她想出来的。 几个女人商量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到后来甚至整个派出所所有的女人都加入到讨论当中，每个人都想出各种各样的名字，对这七个小团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她们不仅工作时候因为这七个小家伙儿分神，甚至还一有空就跑到猫舍里面，用自己的名字对七个小团子进行呼唤，试图抢先让它们回应自己确定称呼。 然而，小团子们对谁都不搭理。 而女人们也不气馁，特别安茜更是每天呆在猫舍里从早到晚，毅力强大的让林戈都有些咋舌。 这个活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周，小团子们渐渐有了活力开始探索对它们而言广阔的猫舍世界了，也依然没有一个答案。 不过对于小猫们的出生顺序，几个女人倒是抽空给排列了出来。 七个小家伙当中，五只像妈妈，两只像爸爸，但其实每一只都有一些毛色上的细微的区别。林戈只了几天就能够将它们全部分辨清楚，不至于弄错。 而这些小家伙意外的对林戈十分喜欢，甚至超过了喜欢妈妈的程度。整个幼生期，它们最喜欢的就是拥挤在林戈怀里蠕动睡觉，林戈但凡敢起来它们就会不停的叫唤。那种软乎乎嫩嫩的又可怜兮兮的叫声让林戈实在没办法拒绝，只能耐心的从头到尾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小家伙们努力在他身上翻滚折腾。 一躺一整天的生活，说实话对林戈来说特别无聊。但只要看到怀里这些小东西，他又能够重新恢复耐心。 当愚蠢的小老四打个滚儿从他怀里掉出去，林戈就用爪子轻轻一勾，把它勾回到怀抱中来。这个时候的它们是需要保温的，林戈可舍不得让它们受凉。 而后几天过去，小猫们渐渐长大了许多。 它们虽然都还没法睁开眼睛，但已经能够通过嗅觉判断林戈的位置。 只要林戈在猫舍，它们就时时刻刻爬到林戈旁边晃悠，跌跌撞撞的硬是往林戈身上挤。林戈稍微走远一点它们追不上了，一个个就可怜兮兮的咩咩叫唤，让林戈不得不无奈的停住脚步，耐心等它们摇摇晃晃蜗牛一样的重新爬过来。等撞到林戈的腿之后，小家伙们就用软软的爪子抱着林戈的腿撒娇，非要大猫躺下来不可。 林戈的怀抱对它们来说似乎是最有趣也是最安心的地方，这个态度甚至让小布偶都有些嫉妒了。 它委屈的蹲在林戈身边冲他叫唤，让林戈哭笑不得的同时只能把位置给小布偶让出来。 只可惜小家伙们似乎并不领情，妈妈的怀抱似乎也没有大猫那么宽敞，它们各种挣扎甚至让小布偶照顾的手忙脚乱，一不留神一只小崽子从它身后溜走，它也浑然不觉。 但这时候摇钱树就会灵活的从猫爬架上跳下去，兴奋不已的将小崽子叼住，重新送回到小布偶怀中。 亦或者有时候小玳瑁也会过来，跟小布偶一样躺下，四肢贴着小布偶的四肢把小团子们围在中间，让它们能有一个更加温暖同时稍微宽敞一些的活动环境。 总而言之在这些大妈妈，小妈妈们的照顾下，小家伙们长的很快。大约二十天左右，它们就开始蹒跚学步了。这时候它们的视力也基本恢复正常，能走能蹦更是一看到林戈就赶紧追着林戈的尾巴猪突。哪怕走到一半摔倒了，也赶紧爬起来硬要往林戈身边凑。它们甚至还学会了爬山的游戏，能够很顺利的在林戈身上爬上爬下。有时候七只猫一齐攀附在林戈身上，让他看起来好像肿了一大圈。而林戈对此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有些个乐不知疲。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亲身经历小猫从出生到长大的整个时间段，白猫那时候参与感不深，再加上那时候也没有这种一家人的感觉，因此体会不到现在的这种温馨。 于是每天除了一些被聂国强喊去帮忙的琐事之外，林戈绝大多数时候都老老实实呆在猫舍里，耐心看护七个小家伙。 他甚至还会驱赶过来好奇看望的一大群人，不允许超过三人往猫舍里走。或者但凡小家伙们表现出害怕的情况，林戈就会毫不犹豫把所有人都给赶出去。 “你才是这些小崽子们的妈妈吧？” 朱俊不爽的呲笑，感觉咪咪就好像变了个性格一样，根本就是个孩子奴！ “咪咪这么顾家，不好吗？” 蒋依依叉着腰瞪着朱俊，似乎意有所指。 “我会比它还要顾家！” 朱俊毫不犹豫赌咒发誓，这时候他才不会被这女人的诡计哄骗到。 两人确实已经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眼下最大的争议并非是结婚证问题，而是到底要不要正常请亲朋办酒宴的事。朱俊的意思是既然结婚肯定要把席面办了昭告天下，但蒋依依却觉得喜宴并不重要，甚至不办都可以。她打算等到下半年两人都凑出来几天假期了，再处理酒宴的事，现在只结婚了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就行。 “这样，不是委屈你了吗？” 朱俊有些不甘心。 “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在乎的又不是这些个东西！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啊，当然我谅你也不敢！” 蒋依依表现的非常洒脱。 然而只有林戈和孙畅才知道，蒋依依有时候也会非常的不开心。 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婚纱，甚至还是在结婚这个就应该穿婚纱的时候。但是以两人的工作强度来说，从六月开始直到暑假结束，确实都是大家最忙碌的时候。派出所里永远都是人手不足的状态，结婚仪式看着只是一天半天时间但至少需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进行操持，两人哪里能挪出这样的空闲一起请长假？ “咪咪，明天后天是中考的日子，你要配合我们到辖区内考场执勤，不准缺席！” 聂国强找到林戈，给他下达了明天的工作命令。 “哎？” 林戈愕然抬头，他还打算明天去莓莓那边，试试看莓莓专门给他买的小礼服呢！ “中考是决定一个学生九年辛苦读书所获得成绩的分水岭，孩子们辛苦九年甚至熬的筋疲力尽，就看这两天了。我们不能控制也没有办法帮助每一个孩子都上到好的高中，但是我们至少有能力也有义务帮助他们避免考试之外的所有情况。你想一想一个孩子九年的辛苦，却因为一件意外或者被牵连的小事，导致考试出现问题，这是多么遗憾的事情？不要跟我提还可以复读什么的，复读所费的时间难道不同样宝贵吗？或者万一今年原本能考更高分呢？” 余正伟难得对这件事格外重视，甚至比大半个月前聂国强林戈出差时候、漳市的高考更加重视。 因为无论中考还是高考，凭借的都是学生自己的本事，警察能干预的地方几乎于无。但与此同时高考生基本18岁左右，比中考生具备更强的自我控制和自我保护能力，出现意外顺利解决的概率也是最大。而且他们经历过中考的考验，也相当于拥有一定的相关经验；而中考生……第一次人生考场，紧张可想而至。 这个时候除了家长之外，警方和社会也必须提供力所能及的全力帮助。 每年都会有考试忘记带准考证或者身份证丢失，或者迷路，或者闹情绪拒绝考试，或者受伤，或者因为家庭问题导致各种困难等等，这时候都需要人给予他们及时并且宝贵的帮助。 再加上考场周围各种人山人海，也需要警方全力维持秩序。焦急等待的家长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但他们或许却有能力改变一名无辜考生的一生。这种时候就需要警察们好像定海神针一样坚守在校门口，将所有异常情况还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部迅速排除，甚至必要时候配合武警施展暴力手段。 “我也要去啊？那么多人的地方，能需要我干什么？” 林戈有些不情愿，主要是他一只猫，在这种地方说不定派不上什么用场。就算发生打架闹事甚至伤人事件，魁梧强壮的警察不是比一只警猫更加有安全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聂国强一句话，让林戈再无法反驳。 确实，如果哪个考生因为一些林戈能够做到却没有去做的事情而导致中考失利，倒不是说无法原谅自己什么的，但至少林戈每次想到心里肯定也会非常不痛快。 于是点点头，林戈接受了这个任务。 很快余正伟做出安排，林戈和赵志刚以及李思语、谢莉莉一组，负责油城中学考场的秩序问题；蒋依依、孙畅领着袁美娟、刘双全，负责另一所学校考场的秩序。而后朱俊和霍广平擅长开车，就各自配合冯毅、胡立军，负责一所考场的考生接送以及配合交警处理各种需要赶时间的开车任务。毕竟警车以及专业人士在‘闯红灯’方面更加利索一点，后续处理也会简单很多。其余警察在留下谢华和闫子墨，搭配楚婷和李一铎，处理派出所里的民政琐事，张勇则领着张科和钱伟，专门负责处理警情。 如今漳河派出所的人员已经比以前多了许多，也就是辅警数量还有些不足，但却足以处理整个辖区里的所有大小事。 据说郑明星又在开启招募辅警的计划，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招募辅警的数量能不能赶上派出所警察晋升正编的效率。 从赵志刚、张科、李一铎到孙畅、李思语，漳河派出所辅警们在一年多时间里已经晋升出了五名正编，这个数量对于其他派出所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漳河派出所破掉的案子以及立下的功勋，那些个各种大小功劳，也是其他派出所不敢想的。两对小情侣晋升正编名至实归，倒也没有人对此有什么意见。 “合着就是对我有意见呗？” 赵志刚怒视谢莉莉。 “嘁！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谢莉莉鄙视的瞪一眼赵志刚，再不屑的道：“你这正编是怎么来的，还需要我仔仔细细跟你复述一遍？挨枪子儿确实了不起，因伤立功也没毛病；但跟畅畅和思语比，你好意思么？” “我……我好男不跟女斗！” 赵志刚语塞，半晌怒视谢莉莉，却实在拿这个伶牙俐齿的女人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知道自己能够成为正编，家庭以及父母关系占了一定的因素，难免有时候会有些心虚。但是赵志刚又自认自己从成为正编开始，干活儿也算兢兢业业，对得起这一身警服。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受到的大大小小的伤，可以说是整个派出所最多的。哪怕开玩笑说自己有厄运体质，但如果每次都躲在后面，又怎么可能受伤？ 在这方面赵志刚还是很骄傲的，作为警察面对歹徒和案件，他从来都没有退缩过。 “咪咪，告诉你一个事儿啊！” 谢莉莉不屑跟赵志刚这种嘴皮子不利索的斗嘴，转头又笑嘻嘻的逗弄林戈道：“你知道么，被你抓的那些个犯罪嫌疑人，总算就要进入审判环节了。前几天你在当奶爸的时候，我收到了好几封市检察院的邮件，已经依法对去年夏天那起涉毒案的所有嫌疑人提起公诉。此外还有那个叫朱文涛的家伙，也即将进入法院审判环节。还有那个王八蛋捡尸的徐某和唐某，也就即将面对他们自己的命运。嘿嘿……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些家伙大概率全部都是死刑，一个都别想逃。” “全部都是死刑吗？也对，他们确实该死！” 林戈感慨出声，再想到最初的案子已经快是一年之前的了，又觉得审判效率还是有些缓慢。这些家伙就不应该能够苟活哪怕一天时间，让他们多活了一年实在是便宜他们了。 “你听了也很爽是不是？” 谢莉莉摸摸林戈的脑袋，被林戈躲过去也不生气，只义愤填膺的道：“只可惜法院审判也需要排队，而且一审完毕还有二审，这些家伙肯定不会甘心等死的，绝对会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哎！国家法律对这种人还是太仁慈了，我觉得就不应该给这种人辩驳以及上诉的机会！干干脆脆执行死刑，胆敢犯罪的每个人赏一颗子弹！” 说着谢莉莉用手指摆出手枪造型，再对着林戈‘砰’的一声。 “这话别人能说，但唯独警察不能说啊笨蛋！还有，对我开枪搞毛！” 林戈怒视谢莉莉，只感觉这个女人虽然变了很多，但依然有些时候表现的非常没有脑子或者没有任性。 她这番话要是被一些无良自媒体听到并且曲解，天知道会给漳河派出所带来多大的事端。 要知道这会儿，几个人可是在大庭广众的位置呢！ 烈日炎炎之下，林戈和赵志刚以及李思语、谢莉莉，正在油城中学门口维持秩序。 还有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考生们就要正式进入考场，接受他们九年义务教育之后的第一场考验。这时候学校门口挤挤挨挨的全部都是人，再加上一大早的太阳就晒得厉害，现场气氛看起来十分沸腾。林戈蹲在学校门口的栅栏门上，看到的都是一张张紧张兮兮的面孔，谁也不知道焦虑之下会不会有人做出什么事。 就算谢莉莉的话没什么毛病，但万一有人觉得晦气什么的，对这个现场来说也是一场大麻烦。 中考期间，任何骚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孩子们考试的专注程度，这一点绝对不允许发生。 还有两个月，提前祝中考的学子们学业顺利考试顺心，金榜题名。 (本章完) 第601章 谢莉莉的梦魇 第601章 谢莉莉的梦魇 由于被设置为中考考点，因此油城中学的学生们今天放假。 除了初三考生之外，其余一二年级尽数回家休息，把学校和教室都空了出来，不允许任何人还在学校里逗留。。 中考考场由于是市教育局统一安排的，能够幸运的在本校进行考试的油城中学初三学生并没有几个。 来到这里的考生，绝大多数都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有孩子在现场抓紧时间焦急复习，有的孩子在互相打闹似乎并不在乎，有孩子在玩手机放松自己，也有孩子静静等待心如止水…… 这些考生大部分都是家长陪伴过来，送孩子过来后家长们也舍不得离开。一名名穿着寓意‘旗开得胜’旗袍的考生母亲们陪着等待在校门外面，时而牵着孩子的手低声嘱咐、一遍遍嘱咐着各种注意事项。也有相识的家长互相低声交流的同时，也互相为对方的孩子进行打气鼓劲。当然偶尔也有炫耀自己孩子成绩的，这时候往往都会受到大量羡慕的注视。 距离稍远一点的地方，一些个考生父亲凑在一起吞云吐雾，试图缓解心中焦虑。 当妈妈的，或许只要孩子健康平安就行；但是做父亲的往往想的更多，也知道这场考试对孩子的重要性。它影响的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或许会影响孩子一生的未来！ 然而作为父亲，紧张和担忧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现，这会儿也就只能一边期待孩子考出好成绩，一边默默的陪同。 而后另一边马路对面的树荫底下，由各个企业赞助的一个个助考亭也都排的满满当当。送水送冰棍送文具的，打广告发传单的，甚至还有初高衔接辅导班招生的，各种各样的人在学校门口挤成庞大队伍。有人将这两天当成孩子的命运节点，有人将这两天当成一场大生意，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喧哗，非常容易产生各种危险。 谢莉莉在林戈这边讨了个没趣，就转头将注意力放到现场这人挤人的情况上面。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外勤了，这会儿看到这么多人甚至还有些心虚。再想到自己当初走外勤时候狼狈的样子，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觉自己当时真的有些傻。 看看旁边的李思语，这姑娘眼睛里的憧憬和羡慕，让谢莉莉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不就是一个中考么，当年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就考过去了。但那时候父亲还在，跟现在的自己一样，那天也在某个学校门口帮忙维持秩序，根本没时间陪伴自己。而后自己的高考，父亲却去世了，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从那一天起，高考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这时候再看到类似画面，就让谢莉莉不自觉想到了自己高考之后的那一天。 呵呵……跟同学们玩的开开心心的回到家，听到的却是父亲已经去世十多天的消息！ 哈哈……连头七都没有参与，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父亲去世消息的人。那天她甚至以为张勇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措不及防又让人苦涩绝望。 那个辛辛苦苦养育她长大的男人，居然就这么没了？ 她甚至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看到的只有一盒骨灰以及一面黑白遗照，以及市局领导、社区领导的轮番慰问。 啧！那玩意儿有用么？ 从那一天开始，自己就变成一个孤儿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失去意义，时间，梦想，未来，都是笑话！直到浑浑噩噩的来到漳河派出所，才又在一次次做错事之后辛苦的清醒过来。 但即使如此，谢莉莉也是明白的，父亲的影响依然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所以她控制不住自己酗酒，只希望醉醺醺的将遗憾和悲痛给忘掉。 然而可恶的聂国强，还是命令她来到考场门口，将心底的伤疤撕开。 “狗曰的！” 谢莉莉咬牙切齿的咒骂一声。 “怎么了？” 李思语不知道谢莉莉为什么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赶紧担心的走过来。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 谢莉莉扭过头，不愿意让李思语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那个来了？” 李思语猜到一种可能，小心翼翼低声道：“如果来的太凶，就不适合久站了。要不你去那边棚子里坐着吧，负责那边的情况就好。这边交给我还有咪咪，没事儿这种时候不要犟着啊。” “……” 谢莉莉有些无语。 但是想一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把心情调整过来确实也是累赘，于是点点头对李思语讨个抱歉，再沉默的去到助考亭这边。 “谢莉莉，情况有些不对啊？” 林戈看着谢莉莉挤出人群，也露出担心的神色。这女人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看起来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我还真是……没用啊！” 谢莉莉摇摇头，在电信公司助考亭里找了一个塑料凳子坐下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糟糕，也知道干正事的时候不应该有这种额外情绪。但是偏偏看到这些个青春活泼的孩子们，她就好像看到了当时的自己一样。 那个时候怎么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呢？自己参加高考，父亲没办法陪伴自己可以理解，毕竟他是一名忙碌的警察。但是父亲连一个电话，一通鼓励的短信都没有，当时怎么就没有发觉这件事存在问题呢？当时但凡冷静的想一想，对父亲多一分关心，或者主动去市局看看他，就不至于从头到尾被瞒在鼓里，甚至遗憾的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了啊！甚至高考结束，自己也只想着解脱了，只想着跟同学们毕业玩耍，完全没有想到跟父亲进行庆祝或者对父亲进行一点关心。直到那时候张勇上门，才傻乎乎的听到父亲牺牲的消息。呵呵……十几天时间没有任何联系，自己早就应该有所怀疑，怎么还只顾着玩儿？ 谢莉莉不怪张勇，她知道那时候瞒着自己是为自己好。所以她只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对父亲的关心太少太少。 跟父亲见的最后一面，是他在餐桌上鼓励我好好复习，被我不耐烦的给怼了吧？结果被我说了，父亲他还是在笑，他一点都不生气，自己那个时候真是该死啊…… 捂着眼睛低下头，谢莉莉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这位……警察同志？” 助考亭里的女志愿者有些担心的看着谢莉莉，这个女警察的情绪让她有些害怕。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谢莉莉站起来，歉意的对这人道歉，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始巡逻。现在不是自怨自哀的时候，今天的工作还是要做好的，绝对不能让中考出现任何的意外情况。 “你特么的我凭什么不能拿？” 一个暴躁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顺带的是一阵骚动以及些许混乱。 谢莉莉抬头看过去，发现最外面的那个助考亭里发生了情况。她赶紧挤出人群朝那边跑过去，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要钱的东西，凭什么他们能拿我不能拿？特么的瞧不起我是不是？狗曰的，你凭什么瞧不起我，老子拿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这是给考生准备的！你是考生吗，你凭什么免费喝？” “什么考不考生，关老子屁事？老子就是要拿，有本事你来抢啊！抢到了老子就还给你！嗝儿……空瓶子！” 人群中，一个看起来醉醺醺的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挑衅面前的志愿者，一边嚣张的将瓶子拧开，再仰头对着嘴咕隆咕隆全部灌进肚子里。 三百三十毫升的矿泉水，被男人一口气喝个精光。他抹抹嘴，再嚣张的把瓶子朝女志愿者砸过去，引起周围一阵惊呼。 瓶子砸中女志愿者的手臂，这个年轻的女孩顿时又气又委屈。周围的议论声还有眼前这男人嚣张的态度让她十分怄恼，眼见他还要再过来，毫不犹豫把桌子上的纸箱子往后一拽，啪啦啦里面的十几瓶矿泉水全部被掀到地上。 “丢了都不给你！” 女志愿者又委屈又愤怒的盯着这个酒醉男咆哮。 “你……” 男人身体微微摇晃，似乎醉意不轻。他愣愣的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一时脑袋也没转过弯来，没搞清楚这时候要怎么做才好。 不过仗着酒意，他还是看懂了女志愿者对自己的不屑和愤怒。 顿时他顿时更加生气了，凭什么免费的水自己不能喝？ 水被丢在地上没有了怎么办？ 男人左右环顾四周，很快盯上助考亭旁边一个穿着校服挎着小布包，手里还捧着一小瓶矿泉水的女学生。 特么的我对付不了那种女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眼见这个有些茫然有些害怕的小姑娘跟自己对上视线，小姑娘眼睛里的惊恐顿时让男人重新嚣张起来。他二话不说大步跨过去，大手直接抓向小丫头的胸口。 “住手！不准动！” 谢莉莉恰好这时候挤出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混乱情况。地上滚的到处都是的矿泉水暂且不提，这个朝人家小姑娘胸口伸手的臭虫算特么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男人的目标是小丫头捧在怀里的矿泉水，或者说现场谁也没有猜到，这个酒醉男对矿泉水这么执着。 所有人的判断都是一致的，这个混蛋在借酒行凶，要欺负一个小姑娘。 “你找死！” 先前的厉喝让酒醉男的动作一顿，谢莉莉咆哮一声迅速朝他冲过来，一巴掌打在酒醉男的手臂上，将他伸向女学生的脏手拍开。 “嘶……” 男人痛的惨叫一声，收回手再看挡在女学生前面的谢莉莉，有些懵，有些恼火。 狗曰的，是个女人都敢对老子动手了是吧？ 不给点颜色看看，是不是觉得老子好欺负？ 只是想占个便宜搞几瓶水而已，凭什么你们都敢跟自己这么说话？还敢打我，特么的女人还爬到男人头上了？酒意之下男人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愤怒，眼睛瞬间就红了。 “臭婊子！” 他咆哮一声，狠狠一拳头朝谢莉莉的脸捣过去。 “啊！” 谢莉莉条件反射伸出双臂去挡，沉重的拳头锤的她痛叫一声，却硬是咬着牙没有退后。余光看到身后那孩子傻愣愣的似乎被吓坏还没反应过来要逃，谢莉莉只能站在这里护住她。 “狗曰的，再嚣张啊！” 仗着酒劲，男人一双手王八拳挥舞个不停，谢莉莉几次都没招架住，肩膀、额头甚至胸口被锤了好几下。 她也在试图反击，但终究敌不过酒醉男不顾一切的撕扯挣扎。一点小事总不至于朝要害动手，谢莉莉的几拳反击非但没能制服对方，似乎还惹的对方更加狂躁了。 “臭婊子，还敢还手？” 退后两步，搓一下被拍的生疼的脸颊，男人恶狠狠的怒视谢莉莉，再环顾四周寻找家伙。 周围的人看到男人凶狠的样子一个个都赶紧退却，带孩子的护着孩子，没带孩子的也不敢跟这种喝醉的人纠缠。毕竟酒醉的人都没个轻重，而且这里不是有警察么？ 大家都看到了谢莉莉身上穿的警服，也看到谢莉莉让酒醉男吃了亏，就没去多想谢莉莉自己有没有受伤。 “你退后一点，别站在这里啊，太危险了！” 趁着男人寻找武器的功夫，谢莉莉没有选择退后，也没有时间打开对讲机求援，只赶紧转身催促那个被吓傻的女孩快跑，离远一点才安全。 然后，她看见了小姑娘惊恐的表情。 心里咯噔一声，谢莉莉赶紧回身。 一块坛地砖从不远处砸过来，运气好砸到谢莉莉脚边崩碎，石块在她小腿上撞了一下，谢莉莉却来不及喊疼。 因为这时候，酒醉男已经握着一块砖头朝自己冲了过来。 “酒醉，砖头，父亲……” 这一瞬间，谢莉莉忽然想到了很多。那个时候……父亲面对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然后……他就牺牲了，再也没有见到自己宝贝女儿的最后一面…… 不知道为什么，谢莉莉满脸的惊恐，甚至来不及闪躲。 “嗷呜~” 突然一声刺耳又尖锐的咆哮声响起，远远向外躲避的围观者只觉得耳朵一阵生疼。 然后他们就看见一个灰色的影子高高的跳起来，跳到众人头顶连环踩踏，就好像在空中奔跑一样朝着酒醉男迅速靠近。 眼见心无旁贷的酒醉男，怒视谢莉莉再高举手中砖块，灰色的影子仿佛瞬移一样跳到男人头顶，对准他高举的砖头狠狠一踹，将砖头直接踹落下去。 男人只感觉手掌一疼，五根手指再握不紧砖头，让它脱手掉落。沉重的力道甚至让他身体向后一歪，向前迈出的脚高高翘起来。 然后视线翻转，他愕然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出现在眼前，越来越近对着自己的脸当头罩落。 “我踹！” 林戈两只前爪按在男人脸上，将他硬生生推翻。隐约间传来颈骨的呻吟声，男人整个人‘嘭’的一声仰倒在地上，后背和后脑勺与地面发生撞击，眼珠子疼的凸出来。 更惨的是，他的后腰恰好顶住掉在地上的砖头，那股刺痛让他绝望的张大嘴巴，却只能无声惨叫。 他双手呈投降状微微举起，还在不停的抖动。然而这一下摔的瓷实伤势绝对不轻，这家伙仿佛昏厥一样半晌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呼……好险！” 林戈稳稳落地，警惕的盯着这个男人再吐出一口长气。 回头看一眼傻愣愣的谢莉莉，林戈也是庆幸不已。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这个女人，进而时刻盯着这边的情况，否则在这片嘈杂环境中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这边发生的骚乱。毕竟整个现场一两千人是有的，各种各样的交谈使得林戈根本不可能专注去分析耳朵里听到的各种声音。而且整个事情从头到尾也就是一两分钟时间，稍微反应迟一点也在所难免。但是总归赶来的还算及时，天知道看到男人拿砖头砸谢莉莉的时候，林戈当时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差一点魂飞魄散了好不好？这家伙，差一点就要碰到跟她老爹一样的厄运了啊！” 林戈庆幸的吐出一口气，抬头却看见谢莉莉居然转身去安慰那个当真被吓到了的女孩子了。她在嘱咐那孩子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考试的时候千万不要分心等等。 这家伙明明自己都是一副狼狈模样，却还笑着对小姑娘说‘不要怕，无视他’‘姐姐我会保护你们’‘谁也别想影响你们的中考’等等，这些听起来特别正义的话。她甚至完全没把这边这个凄惨的酒醉男放在心上，安抚完小妹妹之后又冷静的跟对讲机联络申请支援，英姿飒爽的模样让林戈和周围的围观者啧啧称奇。 只是说着说着谢莉莉带着洋溢又狼狈的笑容看了林戈一眼，那种似乎已经放下悲伤的眼神，把林戈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情况？ 这家伙，是顿悟了还是被吓傻了？ (本章完) 第602章 亲人不需要英雄 第602章 亲人不需要英雄 “我仿佛看到了父亲最后的样子，也亲身经历并且理解了他最后时刻的想法，我觉得我可以和他共情。” 牵着小姑娘手，用自己的镇定和勇敢安抚这孩子的恐惧，竭力让她摆脱慌张，恢复冷静的谢莉莉，脸上带着让李思语赞叹的笑容。 唯独林戈有些纳闷，那时候谢莉莉就像傻了一样，哪还有什么最后时刻的想法。 谢莉莉忽然调皮一笑。 “我那时候的想法就是，完全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我只一心想着要保护这位同学不受任何伤害，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包括自己生死在内的任何东西！我想……那个时候，我爸爸也是一样的吧？身为警察，电光石火之间哪里有空考虑那么多？把自己的使命做好，别的东西到时候再说，也就只是这样了。” “我还以为……你会说伯父那时候想到了女儿……” 李思语尴尬一笑。 “很遗憾，完全没有！” 谢莉莉倒是一点也不遗憾，洒脱的摊开手摇头道：“那一刻我根本没有再胡思乱想爸爸的事儿，就一心想着必须要保护好她。幸好咪咪来的及时，事后我倒是可以慢慢回想，慢慢感慨并且理解父亲了。那一刻真的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所谓奋不顾身呐，像爸爸学习啊一样的想法，纯粹就是认为我该这么做！毕竟……” “这是警察的职责！” 李思语和谢莉莉异口同声的说出来，然后互相露出笑容。 “说实话，有一点挺没意思的对吧？没有回忆，也没有爆种，甚至不是咪咪帮忙还得出大事儿！这样的平淡放在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绝对是不可能吸引观众共情的烂片。” 谢莉莉遭此一事似乎想开了，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她牵着小姑娘往校门口走，又转头对李思语道：“但我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警察也是人啊，怎么可能每一次都坚决的说服自己奋不顾身？怎么可能不怕死？其实也就是一个身为警察的责任感背负习惯了，条件反射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甚至说实话，我感觉这样的理由才更加真实！李思语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父亲是英雄什么的！是英雄就得牺牲？还是说因为牺牲了才变成英雄？狗屁！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也不需要成为什么英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一个普通的警察；只不过碰到了一个有点不普通的案子，然后倒在了岗位上，仅此而已！这样的平凡，才是我爸！” “平凡么？” 李思语有些愣。 但是作为警察，李思语却能够明白谢莉莉的意思。父亲是因为警察身份而牺牲的，他不是因为英雄身份才选择的面对死亡，这两者看起来类似但是性质截然不同。 奋不顾身是一个褒义词，但它却是对家庭和亲人的不负责任。而倒在自己的岗位上，则只是一个警察在工作途中的意外，仅此而已。 谢莉莉不喜欢父亲变成为了当英雄而抛弃女儿的人，但却愿意理解他为工作所付出的东西，哪怕是生命。 虽然这话有些绕，也有些让人迷糊。 但谢莉莉想要表达的只是一个意思，被打造成主动面对死亡人设的、自私的父亲，很讨厌；工作时候意外牺牲的父亲，虽然很无奈，但可以理解，也更加真实。 非常真实。 刚才那一刻，谢莉莉就险些遭遇这种意外和无奈，因此也理解并且接受了父亲因此死去的遗憾。 警察不需要主动去牺牲自己，那时候父亲只是没反应过来，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是我们当时安慰谢莉莉的话，搞错了方向么？我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英雄！结果没想到，谢莉莉却觉得自己不需要一个英雄父亲。啧！” 得知情况的张勇，后悔又无奈的撇撇嘴。 但是只希望谢莉莉能够以她的父亲为荣，却没有想到女儿是否愿意接受父亲的这种‘自私’。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多夸张又频繁的‘鼓励’，说不定谢莉莉也不会因此堕落这些年。意外牺牲的痛苦或许会被很快接受并且渐渐平淡，然后迎接新的生活。 “不是你的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谢莉莉当时竟然这么敏感。我们忽略了她单亲家庭的事，忽略了她变成孤儿的痛苦；她因为父亲的牺牲而对警察这个职业产生质疑，又因为我们的鼓动继承父亲的警号，这才导致了这几年的迷茫。这些都是我这个教导员没有做好啊！早知道我就应该更多的关心她。” 郑明星也是感慨不已。 早知道谢莉莉这姑娘的心结是这样，他早就想办法帮她解开心结，而不是到这会儿才由她自己重新想通。 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总算这次没出太大意外，并且漳河派出所又获得了一名勇敢的，为了保护民众无惧牺牲的，可以托付重担的优秀警察。 “再说了，那个时候你还没回漳市，也不是教导员；谢莉莉的心结，跟你有什么关系？” 聂国强摆摆手，示意郑明星不要胡思乱想。 “呵呵……我还不需要安慰！不过经过这件事，也算是知道了我作为教导员的不足。果然学习是没有尽头的啊，我身为教导员的专业知识也需要多多补充才行。” 郑明星洒脱的笑笑，确实没有因为谢莉莉的事情而颓废。并且知道自己的不足也是一件好事，他这会儿反倒变得精神了很多。 两天的中考，很快结束。 且不提一个个考生以及他们家人的各种事儿，考的好的，考的不好的，各有喜怒哀乐，各有自己的命运。 被谢莉莉救了的那个小姑娘，考试结束后也被父母领着到派出所来送锦旗。原来她的父母工作十分辛苦，那天又没法请到假，这才导致那时候没有家长陪伴险些出事。之后听到女儿差一点出事的消息，夫妻两个也是又紧张又庆幸。他们根本不敢想当时要不是谢莉莉站出来，自家女儿碰到一个醉鬼会发生什么事。 这不考试一结束，两人就领着女儿来派出所感谢恩人。他们看到谢莉莉甚至噗通一声跪下，吓的谢莉莉差一点落荒而逃。 “真的……非常谢谢您！” 小姑娘的母亲紧紧抓着谢莉莉的手，被搀扶起来之后没口子的道谢道：“您不光是救了媛媛，还辛苦安慰她，教她不要影响考试，真的太了不起也太贴心了。我真不敢想那时候她已经害怕成什么样子，也真不敢想如果没有您的安慰和鼓励，她之后就算考试又能够考出什么成绩。虽然我家媛媛懂事，但她也只是一个孩子啊是不是？中考是她人生的分水岭，这要是考砸了该怎么办？我家没钱没本事没关系，孩子的未来只有学习这一条路；这要是考砸，人生就完了！” “是啊！真是多谢您了！警察同志，你就是媛媛的再生父母！” 小姑娘的父亲也是连连道谢，真诚又庆幸的模样让谢莉莉十分茫然。 无奈，她只能扭头向郑明星求助。 她这辈子……或者说十八岁时候的人生，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大礼，接受这样的感谢。虽然当时自己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自己的经验对小姑娘进行教导，但似乎…… “真诚就是最正确的做法！要当一个优秀的警察非常简单，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可以了。” 郑明星高兴的笑着，很满意谢莉莉的进步。作为一个曾经被派出所大家都嫌弃的累赘，她就像钱伟一样，已经破壳重生。 “来，笑一个！这是你赢得的荣誉。” 拍拍谢莉莉的肩膀，郑明星把c位让给这个有些茫然的姑娘，再谦让着让媛媛的父母站到谢莉莉旁边，自己则站在最外面。 “茄子！” 一声欢呼，记下了谢莉莉茫然又激动的笑容。 红彤彤的锦旗十分漂亮，谢莉莉将锦旗挂在办公室里的墙上，工作之余抬头一看，便傻乎乎的笑起来。 嘿嘿，好爽！ “瞧你这高兴的样儿！” 李蓉嫉妒的瞪一眼谢莉莉，这家伙已经傻笑三天了，怎么还不赶紧恢复正常呢？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子道谢，感觉像做梦一样。” 谢莉莉捧着脸傻笑一声，再转动椅子来到李蓉的办公桌前，“李姐，你说我现在还能不能转去外勤呐？孙畅李思语她们是不是每天都会得到别人感谢啊，想一想就特别羡慕。”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面对一个醉汉都差一点被砸死，还去跑外勤？” 李蓉鄙视的看着谢莉莉，无奈的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写公文，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好不容易坐办公室安稳下来，又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又想变成你刚来时候的样子？” “说什么呐，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好不好？” 谢莉莉板起脸，抬头再看一眼墙上的锦旗，不甘心的道：“我还是觉得跑外勤更加像警察一点，这整天坐办公室的，跟普通公司文员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你再墨迹，信不信待会儿老聂就要来找你的麻烦！明明是你自己经历的案子，写个事件要这么长时间么？一份稿子写三天，你这是在浪费谁的时间？” “哎呀，我待会儿就写！写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你就让我再放纵半天呗！” 谢莉莉撒娇一样对李蓉笑两声，然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慢悠悠的干活儿。出外勤的事儿她自己就放弃了，毕竟聂国强的脸色太过可怕。 而且说实话，那天受到的惊吓，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够吓人的。虽然锦旗很漂亮，受助人的感谢很动听，但偶尔想想如果不是咪咪，自己怕是已经躺进医院甚至步父亲后尘了吧？ 算了！有这一面锦旗已经很满足了，李蓉和楚婷都还没有呢！ 谢莉莉很快说服自己。 另一边，七个小崽子满月了。 经过安茜不辞辛苦将近一个月不间断的‘教导’，七只小家伙终于被她训练出来了。哆来咪发唆拉西的音符声音，已经能够得到它们的应答和反馈。等孙畅和蒋依依后知后觉赶紧趁着下班时间纠正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她们想到的彩虹色以及大宝到七宝的称呼，已经无法让七个小家伙形成身份反应。 看着安茜得意洋洋呼唤七小只的炫耀表情，孙畅和蒋依依对视一眼，将这个坏丫头揍了一顿。 “哆哆！哆哆过来！” 安茜完全不把挨揍放在心上，拿着一根猫条远远的诱惑七小只的老大。一身白毛的小家伙已经能够跑的比较顺畅了，闻着味儿追到安茜身边，一头栽倒在她鞋跟前。 “可恶！” 蒋依依对这个厚脸皮实在没有办法，再加上知道安茜的病情也可怜这个孩子，于是只能无奈认栽。 回到前面办事区，她恶狠狠的瞪了聂国强一眼。如果不是这个混蛋这些天给她安排这么多任务，如何会让安茜那个臭丫头钻到空子？ 可恶！哆来咪发唆拉西难听死了！ “我觉得还好吧！主要是它们自己能够接受这个名字，并且知道喊的是谁，这样就足够了啊！” 作为铲屎官的李思语，倒是很快接受现实。毕竟归她饲养的猫实在太多了，每天来来往往猫舍和院子的根本就数不清。再加上她和李一铎别墅里还有一大群，所以李思语对七个小家伙的重视性没有其他女人那么强烈。甚至说难听一点，更可爱的小猫咪都在别墅里面，李思语作为猫奴的生活比其他人都要幸福。 “我果然还是好羡慕你！” 孙畅勾住李思语的脖子， 看一眼蹲在高高猫爬架上的母玳瑁和小玳瑁，再看看可怜兮兮凑到七小只不远处却又不敢靠近的摇钱树，转头又在院子里闹腾的鸡飞狗跳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孙畅深深的叹一口气。甚至这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鸡飞狗跳，贝贝和贱鸟正在被小虎斑跟雪爪虎斑追逐，无论躲到树上还是躲到狗窝里都要遭受骚扰，把外面搞的乱七八糟。 “哪天带我们去你家别墅玩呗？我也好像撸猫啊！派出所里的猫还是太野性了，不如你那边的宠物猫乖巧可爱。” “好啊！哪天休息的时候我邀请你和张科过去玩呗！到时候我提前把别墅收拾好，给你们做蒽市的美食。” 李思语笑吟吟的一口答应。 “不反驳是你家啊？” 孙畅揶揄的对李思语挤挤眼睛。 “不反对我让你跟张科一起做客啊？” 李思语不甘示弱的对孙畅进行嘲笑。 两女顿时嘻嘻哈哈笑闹成一团。 这一边，林戈难得的没有在猫舍里陪着七小只。 之前跟黄芪莓莓约好的吉祥物工作，林戈既然当时没有推脱，这会儿自然就会认真做好。更何况人家莓莓已经大价钱找人专门定做了红色的吉祥马甲，不给面子确实不合适。再加上黄芪每次来派出所给猫看病虽然都会收钱，但且不提收费标准，只说人家一个电话从不推辞马上就到，林戈也要承这一份情。 说实话这两个人也是林戈在外面难得的，除了警察之外的朋友，这份感情和关系，该维系的时候林戈自然不会胡来。 结婚需要的是祝福，自私拒绝算什么事儿？ “咪咪，你穿着这身好喜庆！” 莓莓笑嘻嘻的看着林戈，大红色的马褂一看着就有新婚感觉。再加上莓莓自己也穿着一件中式的婚礼礼服，更是有一种待嫁新娘即将出嫁结婚的味道。 唯一的遗憾就是，莓莓的肚子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还是悄声无息开始的有些显怀。这让她穿着礼服感觉有一点点臃肿，至少肚子方面是完全遮掩不住了。只不过看她自己并不在乎的样子，很显然肚子里的孩子比婚礼更加重要。她甚至请求裁缝师傅把礼服以及婚纱的腰围都改的宽松了许多，尽可能不让肚子里孩子感到束缚。 但即使如此，许多已经定好的婚礼仪式还有热闹场面，也依然不得不进行修改甚至取消。 她这会儿的情况可容不得肆意妄为，闹洞房还有接亲什么的也都不能随便开玩笑。虽然科学上说三个月后孩子安全情况基本稳定，但莓莓却拒绝挑战任何风险。 “你都换了好几套衣服了，也该休息一下了吧？” 林戈看到莓莓忙来忙去的样子，有些担心的拦住她，示意她最好先休息一会儿，别搞的太疲惫了。 “没办法啊！这时间一天天的拖延，我的肚子也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就真的穿不了婚纱了，那得多遗憾呐。而且结婚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没法改，所有事情都必须在那之前搞完。你是不知道黄芪这几天有多忙碌，宠物医院的事儿全部都拜托给了孙爷爷和李爷爷，他这几天都在到处找酒店还有发请柬，我这边哪能拖后腿？” 莓莓虽然很累，但还是坚持着要赶紧把今天的事儿做完。 说实话结婚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两人朋友不多，也确实缺少人帮忙。就算李思语孙畅下班后能过来帮莓莓做点事儿，但终究也只是杯水车薪。 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亲力亲为。 (本章完) 第603章 幸福和丑恶 第603章 幸福和丑恶 莓莓需要做的事情，包括且不仅限于挑选婚纱，邀请司仪，选购回礼等等。 之后她还要去黄芪定的酒店布置场地，对新家进行清洁装饰，以及各种各样原本以为很少，但是只有真正结婚了才会发生的，忙到没时间喘口气的琐碎的事情。 说实话其中很多事情，如果交给专业的婚庆公司，会非常轻松。 但黄芪和莓莓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也做不到把辛苦赚来的钱就这么几万几万的送给别人，还要担心婚庆公司够不够专业布置的东西对胎儿有没有影响等等。于是这样的事情他们只能自己亲力亲为，在挑选各种东西的时候都比以前更加细致，尽量做到最少的钱做最好的事，将这一场两人所期待的婚礼好好的办起来。 这其中有多辛苦，林戈是看在眼睛里的。就例如莓莓的手机从头到尾电话没有断过，也例如两人都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都要办典礼了婚纱照却都还没有拍。 到时候酒店门口摆什么，摆两人的日常生活照吗？ 想到这一点林戈有些忍俊不禁。 而直到这时候，林戈才见到了莓莓的母亲。 这是一个肤色有些蜡黄的女人，看起来身体不怎么好。但是女儿即将结婚的消息，还是让这位母亲露出幸福的笑容。她行动不方便也帮不到什么忙，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莓莓换礼服挑婚纱，然后对女儿的每一次询问都点头表示特别好看。见莓莓有些辛苦的扶着腰，她也会轻声劝说莓莓先休息一下不着急。 很久之后黄芪气喘吁吁的匆匆赶来，很明显的迟到了她也不生气。这个温柔的女人只招手嘱咐黄芪慢一点，快坐下来擦擦汗，不急这么点时间。 “不好意思啊阿姨，让您失望了。我这个不成器的，没能给莓莓带来更好的生活。” 黄芪愧疚的对莓莓母亲道歉。 然而莓莓母亲只摇头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对莓莓的好，我又不是看不见？而且啊，我好歹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将来有你照顾莓莓，我也放心。再说了，两口子一起过日子，哪有什么成器不成器的？只要你对莓莓好，别的啊都不重要。两口子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要什么大富大贵，那都不重要。” “嘿嘿……” 黄芪摸着脑袋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既然阿姨都不反对，他也就总算能彻底放心了。 “莓莓和黄芪，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啊？” 林戈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能是这种让人羡慕的两小无猜关系。从小一起长大，成年了结婚成家，还有比这更加幸福的事情么？ 黄芪的父母，林戈已经在昨天见过了。 一个暴躁又倔强的老头儿，一个不善言辞的妇人。老头儿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车进城，车上载着黄芪的母亲和莓莓的母亲，看起来两家人关系确实不一般。 老头儿将医院交给黄芪后，就回到农村安心养老，养鱼养虾；这次儿子结婚，他拖了大半三轮车的水产过来。面对黄芪无奈的抱怨，只倔强的说着自家养的鱼虾更健康，客人更喜欢吃之类的话。他对儿子和媳妇完全是两个态度，对黄芪除了看不惯就是各种批评，对莓莓倒是像看到宝贝一样，稀罕宠溺的不得了。他一进门就当着莓莓的面把黄芪给削了一顿，还说什么以后敢做出对不起莓莓的事情就打断他的腿把他逐出家门的话，让莓莓幸福的偷笑。 只是对于没有见到莓莓的父亲，林戈稍微有些好奇。 众人话语中不提，林戈也不好多问。只看黄芪休息一会儿就被莓莓拽进去试衣间挑选礼服，他好奇的来到莓莓母亲旁边。 “咪咪，吃不吃生？” 莓莓母亲对林戈招招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捧带壳生。剥开了再把红色皮瓤揉碎，这才放进手心送到林戈面前。 林戈给面子的低头含了一粒，慢慢的咀嚼。感觉味道还不错，翻炒的很香，吃起来既不硬也不软，还带着一股茶香味，不像是外面机器翻炒的那种带着燥糊感。 他就这么慢慢的吃着生米，陪着莓莓母亲看黄芪一套又一套的换衣服。 其实男生的婚礼礼服也就是那么几种，大致差不离只是细节上有些区别。但即使这样，莓莓还是十分兴奋的要求黄芪把每一套都换一遍，穿给她看，也穿给母亲和咪咪看。 黄芪原本辛苦大半天了，这会儿笑呵呵的也不嫌累。即将结婚的幸福感让两人完全感觉不到疲惫，脸上的笑容也特别耀眼。 “真好啊……” 莓莓母亲感慨的说着，眼神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总算在影楼工作人员的帮忙下选定了婚纱和中式礼服，以及一套敬酒时候穿的衣服。和一些不愿意穿别人用过的婚纱，还非得大价钱去设计购买，只为这一天穿一次的女人不同，莓莓是直接借用的影楼的衣服；拍婚纱照时候穿一次，结婚当天穿一次，没有额外收费，能节约不少钱。 至于黄芪心疼的抱怨，在莓莓利落的一巴掌下也给咽回去了。然后莓莓就被她妈给喊过去批评了一通，让她对黄芪好一点，不准欺负他。 “我才没欺负他！” 莓莓笑嘻嘻的振振有词，黄芪也是傻笑不反驳，让莓莓母亲无奈摇头，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莓莓妈妈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吧？说实话黄芪踏实肯干，性格也好，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而莓莓虽然有点小脾气，但大事上却一直以黄芪为主，对他的一些小毛病也都接受甚至纵容，确实是爱惨了黄芪这个混蛋。这两人将来的生活，可想的一定会很幸福啊。” 林戈感慨的想着，看莓莓和黄芪去了化妆间化妆，就无聊的打个哈欠，转身打算出去溜达一会儿。 这家影楼很大，有好几个不同风格的摄影场地，互相隔开不受打扰。黄芪和莓莓选择的这套中式婚礼风格之外，还有西式的、希腊式的以及热带造型的场地，各自都有单独的试衣间以及化妆间。在最里面一个教堂风格的房间里有另一对新人也在照结婚照，里面七八个男男女女嬉闹着十分热闹，却唯独把一个穿着新郎服装的男人落在一旁。 男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也有些拘谨。他不太习惯的调整一下脖子上的领结，再小心翼翼把身上的西装揭起来一点免得坐皱了，然后对着那边跟朋友嬉闹的妻子露出讨好笑容。 然而穿着洁白婚纱的那个女人却根本没理他，只顾跟朋友一起笑哈哈的开着玩笑。她的朋友三男四女，都差不多的年纪，一看就是那种十分潮十分爱玩的打扮。 “但是新郎……怎么感觉像是老实的有点过分了？他是怎么认识这么都市风的女朋友的，而且一个人坐在旁边还像个外人一样。” 林戈有些好奇的站在不远处。 他在这边站了快五分钟，发现居然没有哪怕一个人跟新郎说一句话、甚至认真跟他打个招呼。感觉这对新人之间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隔膜，将两边人彻底的分隔开。 “哎，他看着好像一条狗啊！” 一个染着金发的年轻闺蜜用胳膊肘顶一下新娘，头也不回话语意思却很清楚，脸上还带着嘲弄的笑容。 “别管他，需要他的时候喊他一下就行了。” 新娘完全没有为丈夫辩解的想法，甚至丈夫被闺蜜侮辱，她也只是不屑的笑笑。 这时候，她身边一个穿着美女头像大t恤的男人，忽然偷偷摸摸用手指在她裸背上写划了两下，然后退后两步笑着道：“你们在这边玩吧，我去外面抽根烟，有事叫我。” “去吧！去吧！可怜的前男友，看到女朋友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自己，这会儿心情很不好吧？” 另一名染着酒红色卷发的女孩忍不住笑起来。 “我丛炼心呐，还没考虑过结婚这种无聊的事情。” 男人洒脱一笑，双手插兜转身就走。 新娘听到这话也不生气，面色平静继续跟闺蜜们商讨究竟哪套衣服更合适的事。 “要不，你们也试一下这里的婚纱吧，我觉得造型和款式都还可以，不是那种特别老气已经过时的风格。特别甜妞和奶茶，正好男朋友在边上，不试着穿一下？” 新娘忽然提出一个建议，一时间就让其他几人纷纷心动。她们再次询问新娘得到首肯，并表示不用她们出钱之后，一个个兴致勃勃的拽着男朋友去了试衣间。 就连没有带男朋友过来的两个女生，也心动的跟了上去。 很快，现场就留下新娘一个人，以及这会儿见新娘有空，总算是鼓起勇气走过来的新郎。 “小玉！” 新郎小心翼翼的开口，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在这边再坐一会儿，等我选好了衣服就来喊你。现在不要烦我，我去消防通道那边透个气。” 说着新娘不再跟新郎说话，而是提着裙摆朝之前男人离开的方向走过去。不过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没有出门下楼，而是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很快闪身进去里面。 “……” 新郎尴尬的站在原地，左看右看没人理他，继续傻站着又没什么意思，就回到角落重新坐下，拿出手机装作忙碌的样子虚按几下化解尴尬。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呐。” 林戈忽然深深的叹一口气。 因为就在消防通道的门口，林戈听到了上楼的声音。然后里面传来轻声的窃窃私语，以及‘哎呀不要抱我，裙撑戳的疼’这样的抱怨声。 回头再看新郎，灯光下感觉他的头发有点绿。 林戈现在特别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会做出这种一墙之隔背着新婚丈夫跟人偷情的事情来。 看倒霉男人掏出手机刷起短视频，林戈摇摇头悄悄朝消防通道那边走过去。他很想看看这对狗男女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让自己刚刚还在回味黄芪和莓莓浪漫又坚定的爱情，就被隔壁的混蛋沾上一身骚。这两个家伙到底是多丑恶又多么迫不及待啊，拍婚纱照的现场，新郎就在隔壁，也能忍不住抱在一起？ 林戈眯着眼睛在杂乱的拍摄场地里穿行，很快绕个小圈子来到消防通道面前。 消防通道门关着，两人就在门背后。林戈这会儿已经能够听到清楚的‘吧唧’声，这是何等急不可耐的亲吻，又是何等何等冲动又放肆的挑衅？ “哎呀，别动手！” 女人似乎拍掉了男人到处乱摸的手。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再说甜妞她们不是都清楚你和我的关系么，你难道是在在乎那个绿毛龟的想法？” “我在乎他个屁！” 女人退后一步靠在门上，‘吱呀’一声让里面玩手机的新郎赶紧抬头，发现新娘没有出来，又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是没办法啊，你就先忍耐半年吧！嘻嘻……谁让我家欠他家钱呢？还不起，就只能赔一个媳妇儿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动我的，我是你的人。” “妈的，有钱的王八蛋！狗曰的就他那个货色，也敢搞老子的女人？不行，越想越气！来，屁股撅起来，让我爽一把！” “滚！” 就在林戈瞪大眼睛就要发飙的时候，女人总算没有做出彻底摧毁林戈三观的事情。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再不耐烦的道：“你特么不要给我精虫上脑，也别特么坏了老娘的事儿！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地方，你不要脸老娘还是要脸的好吧？” “你要个屁的脸！我警告你，不要让老子发飙！老子现在一想到你躺到那狗东西的床上，心里就特么的不痛快！现在就算你说的天乱坠我也不信，除非你让老子爽一把！快点撅起来，不然闹大了谁都别想好过！哦对了，干脆你给我生个儿子，就当是那小子的种！到时候他家所有的钱，都是我们的！” 男人越说越暴躁，甚至异想天开到让林戈惊讶的程度。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女人居然没有拒绝。她甚至沉吟一下开始认真思考，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按你这意思，老娘还得让他上两回？卧槽，想着就恶心好不好？哎呀别动手动脚，跟你说正事呢！姓曹的家里确实有钱，又只有他一个独生子；我原本想着结了婚平了帐马上就离婚，可按你的意思，这还不能离了？” “当然不能离！甚至还要操作一下，看能不能让他家那个老不死的赶紧挂了！到时候只有他一个傻子就好操作了，你让他把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钱也都搞到你手里存起来。哼！至于别的东西，也不能太贪得无厌，毕竟把这种人逼急了容易出事儿。到那个时候再离婚……嘶，也不能由你提出离婚，逼他提出来！” “有道理，这样我能分的更多。” 两个人越说越贱，越说越过分，让林戈条件反射回头看看老实的新郎，实在无法想象他到底是多么的倒霉，才能找到这样一个毒如蛇蝎的老婆。 这还没结婚呐，就想着分家产甚至谋害人了，这种东西是不是太可恶了一些？ “哎呀，老娘说了不搞了！” “我都退后一步了，你不要给我蹬鼻子上脸！” “贱不贱呐？” 虽然如此抱怨，但女人似乎还是听从了男人的命令。 当听到拉链声的时候，林戈只感觉晦气转身就走。他现在只懊恼自己没把项圈带上，否则一定把这段话录下来交给聂国强。 “哎？猫？” 林戈返回时候没有隐藏，大摇大摆的从消防通道走过来，顿时毫不意外被坐立不安的新郎看见。 新郎似乎很喜欢猫，看到林戈立即弯下腰招呼，勾动手指想吸引这只猫过去。 他老实中带着喜悦的眼神，让林戈脚步一顿。 “真是……扯你马的蛋！” 懊恼的转身，林戈怒视关闭着的消防通道大门，忽然抬起后腿狠狠的踹过去。 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强大，闭合的通道大门被‘轰’一声径直撞开砸到墙壁再反弹回来，间隙中露出那个蹲在地上一脸惊愕的新娘。 新娘和男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吓了一跳，一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愕然的看向这边。很快她们和新郎措不及防的眼睛对视住，新娘半举的手猛然一僵。 “傻逼！现在知道这女人的真面目了吧？还结婚呢，还婚纱照呢，结个屁的婚！” 林戈也不管后续如何了，更不管在里面打闹的几个人以及影楼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他只气呼呼的回到莓莓黄芪这边。 “气死了！” 林戈一屁股坐在莓莓旁边。 “咪咪，发生什么事儿了？” 正在化妆没法动弹的莓莓，有些好奇有些意外的看着这只一脸不爽的猫。 “没事儿，你今天很漂亮！” 林戈气呼呼的回应。 (本章完) 第604章 奇葩男女 第604章 奇葩男女 “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啊？” 隔壁的争吵声越来越大，隐约像是好几个人在欺负一个人，让这边莓莓越发好奇。 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参与任何可能发生意外的事件；因此就算好奇，她也只是趁着化妆师拿工具的时候扭头朝那边张望，人是肯定不会过去的。 黄芪倒是忍不住想要过去凑热闹，不过被林戈瞪一眼同样老实了。他知道咪咪肯定清楚那边的情况，既然不让自己凑热闹肯定有特别的理由。 “别人的事情，还是婚礼前夕的这种糟心事，是你俩能凑热闹的么？就不怕晦气啊！” 林戈嫌弃地撇嘴。 他不准黄芪莓莓他们过去看，自己倒是竖起耳朵听的热闹。 背后丑事被发现之后，果然无论是多么冷静的人，也不管他过去是多么的老实，碰到这种事就没有说能够忍的下去的。 新郎毫不意外跟新娘以及那个男人发生了争吵，唯一让林戈遗憾的是他居然没有动手，而是傻乎乎的居然要让对方给一个说法。 简直傻逼一样，这种事还能有什么说法？ 林戈嫌弃的撇嘴。 之后不出他意料的，新娘的所有闺蜜都加入到对新郎的讨伐当中。 “你们不是还没有结婚么？结婚证都还没拿，你管她做什么你有权利管么？”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说就算结婚了，她就是你的奴隶了，必须听你的是吧？你把女人当什么了啊，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还想打人啊？啊！有本事来打啊！” “你谁啊，还要给你解释？你是法官还是警察，管的宽了还！” “老婆？老婆怎么啦？谁说成了你老婆就不能有朋友了？你说你看到，看到什么啦！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好吧，你是不是故意要找茬？” “说话要讲证据的，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小爱都哭了，你真狠心啦！” “哎！这婚你爱结就结，不想结拉倒！我家小爱这么漂亮，到哪里找不到老公啊，还非得黏着你这么个丑男？” “是你自己反悔的，还想要钱，做梦好吧？” 四个女人拦在新郎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声音又大，顿时就让新郎再找不到半点开口机会。那些女人说话蛮横不讲理，解释和事实对她们没有任何意义，甚至颠倒黑白让男人狼狈不堪。 更加让新郎意外的是，就连另外两个作为闺蜜男朋友身份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想法，居然也加入到劝说的行列当中。 “兄弟，算了吧！” 一高一瘦两个年轻人，将新郎拉扯到一旁，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 “就当看不见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算了。说实话能有多大的事呢对不对，又不是处女，早就有过经验了！无非是多一次少一次的区别，你放在心上不是自己怄自己么？” “是啊！结婚这就这么回事儿，给父母一个交代仅此而已。你还真以为相亲两回就能让她死心塌地爱上你啊？做梦都没这么爽好不好？” “兄弟，真的别想这么多！想多了没意思。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办呢？这个婚不结啦？但是你家请柬都发出去了，亲戚朋友都知道了，这因为这种事取消，说出去难听啊对不对？这样吧，我在这里给你一个承诺，以后绝对不让大军再靠近小爱，然后劝小爱以后跟你好好的过日子，成不成？” “说白了，你也有问题好吧？你自己没能让小爱彻底喜欢上你，就不要怪她做出这种事。男人呐，得看自己的本事对不对？以后结婚了，你再慢慢调教，多大事儿。” 高个子和痩个子你一言我一语，调转概念把责任怪到新郎身上。 “……” 新郎委屈又沉默，被这些人说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当然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改变，也知道亲戚朋友都在等待好日子；但是要让他眼睁睁的接受妻子和外人发生的事儿，是个男人就不可能甘心啊混蛋。 就算这些男男女女说了再多的歪理，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他的新婚妻子对他不忠！ 为了脸面，为了妻子回心转意的可能，他要忍耐下去？ 男人握紧拳头，却依旧无法说服自己。特别妻子和那个狗男人依然站在一起，到现在也没站出来说句话说声道歉，已经让他感受到这两个人的死不悔改以及根本瞧不起他的态度。 “我要报警！我……我要让警察来抓你们！” 男人掏出手机，咬牙切齿的开始拨号。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种事归不归警察管，但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相信的，能够公允对待他的存在。 “兄弟，这就没意思了吧？” 高个子男人按住新郎的手，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在只有一米六几的新郎面前，压迫感十足。 “再说，警察也不管这事儿啊！这叫什么，这叫道德问题明白吧？不犯法不犯罪，你报警除了让更多人知道你被戴了绿帽子，还能有什么用？” 瘦个子搂住新郎的肩膀，笑嘻嘻的道：“你要是真的心里过不去，这婚不结就行了，多大的事儿。随便找个理由，分手什么的都行。至于损失，你家有钱还怕这点东西？不过事先说好，你家跟小爱说的是结婚了她家欠的钱就不还了对吧？这是小爱同意结婚而你中途反悔，是你的问题，以后就别找小爱家要钱了ok？” “这叫什么，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竹篮打水一场空！哈哈……” 高个子和瘦子一齐大笑起来。 “你们……” 新郎浑身还在哆嗦，被这些人厚颜无耻的嘴脸气的不行。 他刚才还想着忍气吞声离开了再说，这会儿就彻底红眼了。眼见两个人还要继续嘲笑他，他用力将两人一推，自己则一边往外走一边拨通电话。 “喂！110吗？” “你特么找死！” 高个子被推了一个踉跄，再看到这家伙执迷不悟，顿时就怒了。他咆哮一声恶狠狠的朝新郎逼迫过来，“好说歹说真给脸不要脸是吧？还敢报警，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警察同志，我被人骗了！他们还要打我，还要弄死我，快来救人呐！” 新郎一看不对立即跑起来。 “鱼头，你堵住门！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婢养的往哪里躲！” 高个子咬牙切齿的说着，在一整层楼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吩咐同伙堵门，自己则在地上捡起一个拍摄道具，恶狠狠朝新郎砸过去。 新郎错估了影楼拍摄场所的复杂程度，毕竟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因此居然一时失误跑错了位置。 亦或者他以为自己打电话报警了这些人就会退缩，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听到电话声音都还要冲过来揍他。 这时候再往楼下跑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借助影楼里的复杂环境到处躲避。 当跑到莓莓这边发现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化妆的时候，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迅速转身，强忍着被高个子砸到肩膀也不愿意牵连这边。 但这时候，作为当事人的那个名叫大军的男人，发现事情发展之后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既然小绿帽不愿意息事宁人，他也就不再给面子，直接狰狞的笑着堵出去路。 两个魁梧又年轻的家伙将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新郎堵在中间，两三下就将他放倒，然后按在地上一顿暴揍。 “啊！” 这糟糕一幕引的众人一阵惊呼，莓莓更是赶紧催促林戈。 “咪咪，快点去阻拦一下啊！多大的事情啊打成这样，可别真把人打伤了！” “是！那你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被磕碰到。” 林戈无奈，只能叹口气走出来。 说实话这个结果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但凡冷静一点的甩手就走好了，为什么还要留在原地跟他们争执讲道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这种家伙讲道理有用么？得到一只猫的帮助知道事情真相，赶紧止损就好了啊，难道还想着希望新娘回心转意？ 傻逼！ 林戈觉得自己刚才白帮忙了。 他实在看不过这名新郎的愚蠢，但是作为警猫他又不能当真眼睁睁看着发生斗殴事件却不管。 于是他朝着打人的家伙走过去，顺带警惕的盯着原本堵门，但这会儿发现事情已定于是跃跃欲试要凑过来揍两拳混个热闹的那个瘦个子。 “嗷！” 走近之后林戈用力的咆哮一声，瞬间将三名打人者都给吓到，警惕回头盯着这只怪异的猫。 这只猫穿着一身红彤彤的小马甲，眼神倒是凌厉的有些可怕，这到底什么玩意儿？ “是你……” 鼻青脸肿的新郎也看到了林戈，顿时就想到了这只猫后脚一踹将消防通道的踹开，把自己媳妇儿的丑事暴露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 “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是有编制的警察！你们当着警察的面打人，是不是都想进去关几天？我可警告你们，打架斗殴属于寻衅滋事，警察来了还不住手，那是要坐牢的！” 莓莓坐在化妆台前看着这边，再大声叫嚷一句，以林戈的身份作为威胁。 “这只猫……警察？” 高个子还有大军都愣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相信，但看这只猫的眼神又感觉确实有点渗人。 “我好像听说过警猫的事。” 瘦个子条件反射的收回手，甚至赶紧站起来距离新郎稍远一点。就连高个子也脸颊抽搐一下赶紧把手，不再把新郎按在地上。 “操！给脸不要脸！” 唯独大军依然嚣张又不忿，站起身对着新郎又是一脚踹过去。 “嗷！你特么不给我面子？都已经说了身份了，还敢当着我的面打人？” 林戈恼了，恶狠狠朝大军扑过去。 他原本就看这家伙不顺眼，这会儿见他执迷不悟更是恼火。因此飞扑起来的时候林戈猫爪毫不留情，狠狠灌在大军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推飞摔倒在地上。 ‘嘭’一声大军摔了个瓷实。 他摔的眼冒金星，但却痛骂一声挣扎着还想爬起来。然后只看见一道灰色光芒从眼前闪过，几根断掉的头发慢悠悠飘荡到脸上甚至遮住眼睛，让他的动作陡然一僵。 这特么手里拿的刀子吧？ 还是猫么？ 大军顿时不敢再挣扎，老老实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再想到自己被一只猫轻轻一推就倒的事，大军在心里吸一口气冷气，对这只传说警猫的能耐有了真正的认识。 “再打啊！” 林戈再咆哮一声，怒视这三个混蛋。 欺负老实人不说，巧言辩解没脸没皮不说，还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三个人一齐哆嗦一下，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嘶……” 死里逃生的新郎只感觉浑身疼痛，但总算这会儿能够逃得生天。他挣扎着爬起来，用手背揉一下又疼又麻的嘴角，再仿佛有人撑腰一样嚣张起来甚至就要报复。 “你特么别给老子找事！” 林戈转头咆哮一声，吓的这家伙哆嗦一下赶紧罢手。 但是真要这么算了他又不甘心，干脆小跑着来到莓莓身边，急促的大声道：“警察同志，你快把他们抓起来！你看他们把我打成了什么样子，还欺负我的……我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那边偷偷摸摸朝这边张望的几个女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之前还是自己未婚妻的那个人。 “呵呵……我可不是警察。你的事情，等真正警察到了再说吧！而且你也别跟我说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想被任何人影响心情！” 莓莓摆摆手，不想听这个糟糕又猥琐的男人讲那些糟心的东西。 到这会儿她差不多已经听出来究竟是怎么个事儿了，但就是因为听出来了才觉得恶心。她半点都不想跟这种事儿有任何接触，只担心污秽了自己的耳朵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你不是警察？” 新郎愣了一下，回头再看看那只依然盯着三个坏蛋的猫。 “我确实不是警察，但咪咪也确实是警猫。总而言之那些事儿不要跟我说，也跟我没关系。请麻烦让开一点，我要继续化妆了。” 莓莓转头招呼来旁边有些害怕有些拘谨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化妆师，示意她不要管那边的事情，交给影楼领导以及警察解决，现在麻烦抓紧时间把自己的拍摄任务弄完。 由于婚期紧张，莓莓现在是一天都不能浪费。而且这眼见着肚子是越来越大了，万一今天搞不成还要重选日子，拖了久了说不定到时候穿婚纱都会不好看。 “对不起。” 化妆师也知道莓莓婚期的事儿，闻言赶紧说一声抱歉，再又上前紧张且不安的为莓莓化起妆。 她的化妆比其他寻常新娘都要复杂，因为怀着孩子的缘故，许多含铅的化妆品都不能使用。因此化妆师需要用最简单最少的材料出一个最美的妆容，这对她也是不小的挑战。 “我说，你能不能离远一点！” 就那个新郎依然站在莓莓身后，一副不知所措又不敢离开的样子，黄芪有些不爽了。 你特么这是祸水东引对吧？ 挨打了找人帮忙没毛病，但是你找一个女人撑腰是不是有点缺德？就算那几个家伙被咪咪震慑住了，但他们那种人谁敢保证能干出来什么事儿？ 万一要是…… 黄芪才刚刚劝说新郎开口，那边五个女人小声议论一会儿也拿定了主意。依然还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小心翼翼的朝新郎走过来，迎着他的眼神沉默着给他整理一下衣服。 新郎的脸色迅速变得缓和，新娘这时候才低着头开口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行不行？你先把报警撤销了，我让他们三个给你道歉。没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好不好？” “道歉？我要的是道歉？” 新郎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情绪瞬间变得高涨起来。 “我要的是说法吗？我要的是道歉吗？道歉有什么用，你们搞出这种事，一个道歉就完啦？” “那你想怎么办吗？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啦！这个婚结不结都随便你，反正我一个女人怕什么丢脸！反倒是你，把事情搞大了别人都知道，被嘲笑的人难道是我啊？” “你特么什么意思？你不想结婚了是吧？” 新郎又羞又恼又不知所措，这会儿除了发脾气竟然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还要结婚？这家伙，居然还对这个女人抱有妄想？” 林戈不敢置信的回头，没想到这个蠢东西居然到现在都还犹豫着不赶紧把事情断掉了事。 他难道以为依靠报警依靠警察的震慑，就能够让这个女人从此格守妇道不再出轨？开什么玩笑，警方可没有这样的职责啊蠢货！ “噗嗤！” 就连名叫大军的男人，这时候都忍不住呲笑一声，没想到看上小爱的居然是一个这样的奇葩。 “你特么笑屁啊！” 新郎顿时就好像被刺激到一样，整个人红着眼睛跳起来。他左右看看找不到顺手的家伙，干脆一把抢过莓莓面前化妆台的化妆箱，恶狠狠朝大军丢过去。 (本章完) 第605章 闹剧 第605章 闹剧 “啊！” 化妆箱散落的各种工具从莓莓眼前擦过，让她措不及防惊叫一声。 眉笔，粉扑，睫毛夹，眼影盒，各种各样的东西泼洒一地。 莓莓原本画好的妆容被一只深色的刷蹭过去，顿时留下一坨糟糕痕迹。此外各种东西噼里啪啦砸了她一身，也让她惊呼一声赶紧低头再迅速护住肚子。 索性箱子里没有放什么尖锐物品，除了身上婚纱被渲染出大量污渍外，莓莓并没有受什么伤。 但即使这样，也把黄芪和莓莓母亲吓的不行。 “你特么！” 黄芪眼睛一瞪，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朝这名新郎走过去。 “黄芪，不要胡来！” 莓莓有些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冷静的厉喝道：“不要做蠢事，一切交给警察处理！我警告你，我们可没有时间再继续浪费！今天的婚纱照如果拍不成，你小心我发脾气。” “可是……” 黄芪还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老婆要受这种委屈？而且在丈母娘面前，自己要是就这么怂了，会不会被认为是性格软弱？这要是让丈母娘都对自己有了看法…… “哎！小芪，莓莓没事儿，你别激动。” 莓莓母亲赶紧上前拦住黄芪。 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情而已，怎么能把今天这个好事儿变成糟心事呢？忍一下，忍一下，等警察来了让警察处理就好。 “可恶！” 黄芪这才松开拳头，但还是来到莓莓身后护着她，再怒视这些个捣蛋的混蛋们。 “……” 新郎没想到化妆箱是松开的，也没有想到会牵扯到其他人。这会儿箱子没有砸到大军，反而伤到莓莓，顿时让他有些尴尬有些慌张。 原本还想朝小爱姘头发飙的愤怒和勇气，很快消失无踪。 他手足无措的看看莓莓和黄芪，再看看那边被警猫威胁着不敢过来的几个狗男女，一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什么才好，只能继续气呼呼的瞪着那几个人。 “呼……” 林戈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才看到莓莓被砸到，他也是吓的不轻。只是赶过去保护已经来不及，幸好莓莓没出什么事儿。这时候再看这名新郎，林戈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没用的东西啊！ 不过总算现场情况还在控制当中，情况没有变的进一步恶化，只等同事们快点过来把这几个混蛋都给带走了。 “对……对不起啊！” 发生这种事，最倒霉的应该就是这家影楼的服务人员了。化妆师一时不察让莓莓受到波及，这会儿也是又后怕又懊恼，只能小心翼翼对莓莓道歉，再赶紧帮她处理身上脸上的污痕。 莓莓摇摇头，只通过镜子看向那几人附近乱成一团的拍摄场地。 “没事儿，别管他们。不过闹成这个样子，拍摄是不是会受到影响？现场被他们搞的乱七八糟的，还能好好拍么？” 莓莓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迅速发着消息。 “这个……” 化妆师以及旁边负责莓莓她们这单业务的女服务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眼下这种情况想要正常拍摄肯定是不可能的，至少要等警察过来将这些人带走。然后再恢复场地，以及检查是否有安全以及线路隐患等等。而且好些个拍照背景都被破坏了，重新矫正恢复效果也需要时间，还要考虑工作人员是否还能冷静干活儿的问题。 “呼……要不改拍外景吧？” 黄芪提出一个建议。 站在休息室那边，正互相窃窃私语的一名女摄影听到这话，无奈抬头道：“今天天气不好，外景光线不够，拍不出合适的效果。总不能好好的结婚照，拍那种阴沉沉的风格吧？就算可以通过后期p图把色调搞亮一些，但整体曝光效果依然不会特别协调。我建议要不两位客人明天再来吧，我会向领导为您们申请减免以及额外赠送的。或者实在不行，就只能麻烦两位稍作休息，先吃个饭什么的；等我们把场景恢复了再给您加班拍摄，您看这样可以么？” “那就加班呗！” 莓莓也不是那种无条件为别人作想的老好人，本来就是影楼这边搞出来的事情，让她们加班也是理所当然。 “这件事跟我无关，我就先走了。” 跟新娘一起过来的其中一个女人，自觉自己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时候就更不想凑热闹了。一想到还要去派出所什么的，她看一眼那只所谓警猫，作势就要离开。 “嗷呜~” 林戈咆哮一声盯住她，意思是现在谁也别想走。 “搞什么啊！我就是来凑个热闹，既没有打人也没有乱说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走！” 女人看林戈还是有些害怕，但依然倔强的道：“我还有事儿呢，没空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反正这一地鸡毛婚纱照也拍不成了，凭什么不让我离开啊？” “就是就是！谁动的手，你就抓谁啊！我们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参与，也不想凑这个热闹，就先走啦！小爱，之后电话联系哈！” 另一个女人也赶紧站出来。 另外两女也是跟着点头，这时候就算打人的是自己男朋友，她们也先顾着自己的安全。先把自己撇清楚再说呗，总不能真被带到警察局去吧，那太丢人了。 眼见一只猫又要看管打人者，又要控制现场，又要阻拦她们根本忙不过来，几个女人对视一眼就一齐朝楼梯位置走过去。 “我特么看谁敢走！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林戈恼了，咆哮一声伸出爪子在木地板上狠狠一抓，三条深深的痕迹伴随着刺耳的声音，就这么清楚的出现在所有人眼中。 这要是抓到脸上，是不是要毁容？ 几个女人顿时被吓住。 看这只猫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得到消息的影楼老板还有一楼的几名工作人员也纷纷赶上来控制现场，几个女人再次互相对视，然后老老实实回到新娘这边。 她们一边低声抱怨，一边事不关己的掏出手机打电话聊天刷视频，只不停朝林戈偷偷张望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们心虚又紧张的心情。 至于这几个打架的参与者，男人这时候倒是比女人理智一些。三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了几句什么，再趁着林戈不注意的机会对新郎眼神威胁，很快镇定下来。 大约六七分钟后，漳河派出所的值班警察终于赶到了。 这一次是张科孙畅组合，领着冯毅和袁美娟。因为从莓莓处已经得知事情始末，孙畅一进门就赶紧寻找莓莓，然后紧张的跑过来。 “莓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差一点点被波及到。不过放心吧，有咪咪保护我呢！话说这次这家影楼都得感谢咪咪，否则不知道他们几个打架会把这边破坏成什么样子。” “……” 旁边化妆师还有稍远一点的负责人都心虚的笑笑。 “身上衣服都被弄脏了，还说没有被波及到？真是，咪咪怎么保护你的！还有，到底是谁干的！敢牵连无辜？要知道你还怀着宝宝呢，这如果出什么事儿谁能负得起责任？” 孙畅说着，怒视那边三个吊儿郎当的家伙。 “嘿嘿……警察同志，这家伙干的！我们虽然当时很生气但也知道分寸，只有这傻逼是个没脑子的，搞出这种事还把不相干的人给牵连进来。” 高个子笑呵呵的指着新郎，先把责任归咎到他的身上，然后再挑衅他道：“这家伙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觉得女人就该归他，还要对他百依百顺。凭什么啊，谈朋友结婚又不是买卖，还真把女人当货物了。我就是看不惯这家伙那种你欠我的钱，你就必须嫁给我的态度！这都什么年代了是不是，还有买婚卖婚的说法啊！” “呵呵……具体什么情况，去了派出所再说吧。” 张科也不这人的辩解，只来到影楼负责人这边，“有没有现场监控？把它调出来拷贝一份给我带走。然后你们也派一个人跟我走一趟，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没……没有监控。” 影楼负责人尴尬一笑，低声对张科道：“这边是摄影棚，衣服您也看到了偶尔会有稍微暴露一点的那种，监控挂在高处很容易看到走光。再加上偶尔我们也会接到一些比较艺术性的拍照，呵呵……装监控就等于是侵犯人家隐私了对吧？所以我们影楼只在一楼公共区域还有前台那边有监控，二楼三楼是没有的。” “艺术照？嗯，行吧。” 张科了然地点头，倒也不太好去评价和批判什么。艺术照这东西只讲究一个你情我愿，只要不涉及到欺骗或者威胁，以及未成年人，派出所也不好多说什么。 再说了，现场这么多人证，咪咪还有能够信任的莓莓黄芪都在，倒也不至于被涉事者胡言乱语，胡搅蛮缠。 “有什么话都去派出所说吧，现在你还有你们，都跟我们走一趟！对了，有谁要说自己伤的严重需要去医院的，也提前说好，等到了派出所再喊要治伤，那就不太可能了。” 张科一边监督着将这些人带离影楼，一边暗示性的看了新郎一眼。 所有人一齐摇头，就连新郎都强撑着拒绝承认自己打输了。 这家伙有些憨呐！ 张科在心里摇头，只从新郎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就能够看出来，这名新郎脸上表现出来的憨直并不是伪装。但凡聪明一点的人这会儿都知道去医院验伤了，一个伤情鉴定说不定还能改变警察的态度以及对案件的主观性。但是这家伙明明被揍了，却为了面子自觉没有打输非要先去派出所要个说法，实属脑子转不过弯。 明明被欺负了，却还想着面子的事情，这是一个标准的老实人。 张科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对整件事有了判断。于是他领着这一大波子人下楼，并且安排他们一股脑坐进警车里。 也亏得冯毅开来了一辆面包车，否则三辆警车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也亏得这些人没有胆子挑衅警方，否则四名警察还真不一定能拿的住她们。 “警察同志，是他先动手的！我们只是正当防卫！” 即便上了警车，大军三人还是竭力为自己辩解。不过看一眼蹲在仪表台上盯着车内的林戈，他倒们是完全没有了反抗的心思。 反正在他们看来也就是个打架斗殴的事儿，以那小子的懦弱性格，到时候双方签个谅解书，赔点医药费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几个人甚至趁去往派出所的这段时间低声商量了一下，很快恢复自信。 很快来到派出所调解室，果然一边坐着八个人气势汹汹，另一边坐着一个人满脸悲愤。 那几个女人刚刚坐定，就当着张科的面对新郎各种指责，将所有责任全部怪罪到新郎的头上。至于新娘和野男人在消防通道里做的事，则被她们轻描淡写的给忽略了去。 新郎但凡提到这件事，就被她们以‘个人自由’、‘这不是还没结婚么’等种种理由反驳，甚至对着新郎嘲笑一通。 “你们还没领证？” 张科看向这个名叫吕伟的新郎，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爱说结婚证不着急领，要挑选一个好听的日子印在结婚证本子上。反倒是婚礼比较耗费时间，要赶在七夕当天把所有的事情通通办好。” 吕伟老实交代，一边说还一边看桌子对面的袁小爱。 他似乎对这个女人还心怀念头，然而对方见事情已经闹开，这会儿便不再遮掩又或者破罐子破摔，继续贴着大军的肩膀跟他笑嘻嘻的说着小话。 这副态度让吕伟又是羞恼又是悲愤，只能指着狗男女对张科道：“警察同志，你看他们两个！小爱是我的老婆，这个男的勾引有夫之妇，快把他抓起来！” “你先冷静一下。” 张科尴尬一笑，无奈出声提醒道：“你们还没领结婚证，也就是说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再加上没有长期同居证据，也算不上事实上夫妻关系。所以我必须提醒你，从法律层面来讲，你和她顶多只能算得上是确定身份的男女交往朋友；在这方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只是道德层面的问题，并没有违反婚姻法。” “啊？凭什么！她怎么就不是我老婆了？我为了和她结婚，免掉了她欠我家的十几万不说，还在彩礼以及求婚、办婚礼上面了快五六十万了，这样都不算是我老婆，那我这钱不是白了么？没这个道理啊！我为她了这么多钱，你说她不是我老婆，她跟别人出轨只是道德问题，凭什么啊这不公平！” 吕伟又惊又怒的咆哮起来。 反倒是对面几个男女听到张科的话，突然就感觉这个年轻警察还是很顺眼的。没错啊就是这样，明明只是道德方面的小事儿罢了，别扯那些歪七扭八的东西。 “为什么你会觉得，婚姻或者说夫妻关系，是必须也只需要用钱来维系呢？” 张科一点也不紧张，或者说眼前这种事在司法机构早有公论。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无法让女方心甘情愿跟你在一起的婚姻，以金钱来维系的男女关系，它原本就具备着危险的不稳定性。说实话无论是婚内出轨还是婚外出轨，本质其实都是双方感情并不牢固的结果。用钱来购买的婚姻关系，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并且从吕伟觉得我出钱就足够了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对婚姻和感情的看法是有问题的。他的这种看法，说不定就是引发今天这件事的关键性因素之一。 也就是说眼下的这个案子，并非只是女方以及女方姘头的责任，男方也有很多不足或者说没有做好的地方。 当然从本质上来讲，女方出轨也是事实，张科不会偏袒她，也不会为她说话。 “不公平啊！” 吕伟还在不停的念叨，似乎张科的话依然让他感觉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确实把谈朋友还有结婚想的简单了，但是他原本的打算是先结婚把关系确定了再慢慢生活中增长感情，这计划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本质上来说，还是遇人不淑啊！” 张科看一眼身边低头记录调解内容的孙畅，只感觉自己果然是一个幸运的男人。 孙畅察觉到张科的目光，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好了！说实话到这一步，情况基本也都差不多了解了。我相信是非对错，其实你们心里也都明白，到这会儿应该没有什么还需要争议的地方。对吧？” 张科抬头看向调解室里众人。 那边八人互相对视，再窃窃私语的商议一阵，最后老老实实点头。 而吕伟这边面若死灰，却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丢脸丢尽，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闷哼一声。 “那么首先从起因来说，王大军你和袁小爱所做的事情违背公序良俗，进而导致争执斗殴发生。这一点没有疑问吧？所以最开始的一件事，就是你们需要向吕伟道歉。” “不好意思啊兄弟！” 王大军很果断的对吕伟伸出手。 “哼！” 吕伟扭过头拒绝接受道歉，甚至干脆不理这人。 王大军朝张科耸耸肩膀，表示自己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对方不接受自己也没有办法。 “然后是你们三人对吕伟实施殴打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是证据确凿的违法行为，这一点也没有异义吧？” 张科再看向这边几人。 “不是殴打，是正当防卫！” 高个子忽然举起手，态度坚决的对张科道：“警察同志，是这个人先动的手！是他先推我，我才反击的！这一点我相信现场的人，还有你们那位警猫同志，都可以作证！在他推搡我之前，我们只是好声好气的在跟他交流劝说，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动手！但是他先动手打我，我总不能不还手让他打吧？对不对？至于他没打赢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总不能因为他是弱鸡，就把罪名全部推到我们身上。所以要拘留没问题，他也一起跟着搞！” (本章完) 第606章 无题 第606章 无题 高个子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向吕伟，还露出威胁又嚣张的笑容。 “咪咪？” 张科表情不变，只转头看向依然穿着一身大红马褂，但心情却似乎不怎么美丽的警猫。 “嗷！” 林戈点点头，表示虽然很遗憾，但确实是吕伟先动的手。 哪怕他动手的起因是他在打电话报警的时候遭到对面的威胁和制止，但是率先动手推搡的是他，这一点林戈也不会进行包庇。 他没兴趣包庇这样一个废物。 而张科和林戈也都看得出来，王大军这名隔壁老王以及他身边这伙人，打的依然是威胁的主意。 威胁什么呢？ 威胁同归于尽！ 想要把我们拘留是吧？那就大家一起被拘留！反正也就几天的事情我们无所谓，但你一个正打算结婚正要办婚礼却被戴了绿帽子还要被拘留的家伙，外面人会怎么看你？ 脸是不是丢尽了？ 你家很有钱是吧，可越是有钱的人越是重视脸面；你敢不敢拼着连自己也要被蹲号子的代价，硬是把我们关进去？ 不敢吧？ 王大军挑衅的看着吕伟，眼神中都是这样的意思。 但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招其实很有效。 因为不管怎么说，吕伟参与动手了是事实。他不仅率先动手，并且还在警猫进行阻止后依然使用砸化妆品盒子的行为进行攻击，导致误伤他人，这已经无法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来进行解释。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把事情闹大到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也是吕伟自己愤怒之下一手所为。 他作为受害者，当然有权利也有资格要求警方对施暴者进行惩戒；但同时作为主动把情况闹大的一方，他也有一个挑起事端以及引发冲突的主要过错。 面对发生的问题，他没有选择正确的应对方式，这一点所导致的后果不会因为他被挨打就得到同情并且免于惩戒处分。 只不过作为受害者，尽管同样是互殴罪名，但他受到的处罚也依然会轻许多。 而王大军三人以多打少，并且不具备合乎公序良俗的正当理由，同时又对吕伟身体造成了多处受伤，性质较为恶劣，拘留时间可以定为十到十五日之间。 至于那几个女性，包括导致这一切的新娘袁小爱，派出所则会对其施以口头批评，给予劝导教育。 作为一名专业警察，张科几乎一瞬间就算准了这些人将会受到的判罚。 只可惜吕伟是个蠢货，之前没有明白张科的暗示。否则但凡听从张科的建议去医院做一个伤情鉴定，说不定还有机会将王大军三人的判罚标准提高到十五日的上限，甚至还可以附加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害抚慰金等等，足以让这几个年轻人大出一口血。 当然对于这种事警方也只能偷偷暗示，听不懂就没办法了，有些话不可能放到明面上提醒的。 无论林戈还是张科都很想帮助这个叫吕伟的人，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但偏偏这人面对林戈和张科的帮助一错再错，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一切按照规定来处理。 “所以我最后问一句，是否接受和解？如果不接受，就按照这个结果进行处理了。当然具体拘留时间，会由专业人员进行裁定。” 调解室里，张科合上治安管理条例卷宗，抬头看向两边的人。 “我……我不接受和解！” 吕伟不甘心的扭过头，宁可自己拘留几天也要让对面这几个人付出代价。 “嘁！谁怕谁？” 王大军三人也是嚣张的很，并没有将这几天拘留放在心上。 “那就按这个办吧！一个个来，吕伟你先跟我走，其他人留在这里等待其他警察同志过来安排。” 说着张科站起来，示意孙畅留在调解室监视这几个人，自己则领着一脸不甘心的吕伟走出去。 来到旁边房间休息区，张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给吕伟。 “来一根？” “不，不了，不抽烟。” 吕伟不知道张科要干什么，甚至这会儿对警察还有些不满，于是很生硬的摇头拒绝。 张科也不强求，只把烟重新收回烟盒，再静静的看着吕伟不说话。 他的眼神还有动作让吕伟一阵毛骨悚然，却想不明白这名警察一直这么死盯着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他仔细回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但是想来想去自我反省觉得自己是一个老实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连过马路都规规矩矩，实在不懂这名警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哎！” 张科叹了一口气。 这个社会不怪老实人受欺负，也不怪老实人这个词渐渐变成带有一些嘲讽意味的词语。实在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种脑子转不过弯的笨蛋，非得让人提醒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见吕伟纳闷的看过来，张科只能把话讲明白。 “趁着还没去拘留所，还不赶紧打电话跟家里人把情况讲清楚？你不会还对那个女人有妄想吧？或者说这种能够做出当着你的面出轨的事情的女人，她值得你冒险跟她结婚？现在情况变成这样，等你这几天拘留出来，天知道她已经躲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让你家长找律师或者直接法院起诉，申请收回彩礼甚至财产保全？” 见吕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张科再叹口气道：“当然如果你就冲着随便找个女人结婚来的，无所谓她是不是良配，到这时候还想跟这个袁小爱结婚领证，那这些话就都当我没说过。但是不管怎么说，该通知家属的事情你还是得做一下。虽然这种情况一般是给未成年人通知监护人用的，但我觉得你这人老实的有点过度了，有些事还是需要你父母帮你应对一下。还有以我的经验以及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直接找她要钱就不必了，那不是一个会把钱吐出来的人。” “啊？哦哦！” 吕伟到这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 这都拘留了，还怎么跟害自己被拘留的女人结婚？ 且不提绿帽子的事儿了，这送出去的彩礼还有各种费，能拿回来多少算多少啊！那个坏女人根本不值得自己怜悯，原本还想着和平分手的事儿，经过这名警察同志的提醒也才知道还有及时止损的说法。 吕伟傻乎乎的赶紧掏手机，这时候才发现连手机屏幕都在刚才的斗殴中被打破了，又是心里一疼。 但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吕伟赶紧拨通了他父亲的电话。 “三十多岁了吧，看起来还像不懂事的孩子。” 看着吕伟前言不搭后语跟电话那头解释，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的样子，张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作为警察，他能够偏袒的也就只是这么多了。 索性这一次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吕伟很快按照张科的建议跟电话那头把事情说了清楚。 之后，张科又领着他来到隔离区。 做好登记手续，再将他的手机钱包等等个人物品收缴并且放进专用的柜子里。吕伟将在这里等待家属到来，并且等待派出所的正式处理结果。 很快派出所对这起警情所有涉案人的处罚结果也已经出来，主犯高个子在明知吕伟打电话报警的情况下还实施武力威胁，被处以拘留十五天的处罚。从犯王大军被处以拘留十天，痩个子被安排的任务是堵门，一开始并没有参与但是途中加入进来，判处拘留七天。其他几个女人包括袁小爱，都只处以口头教育处罚，但该有的检讨和笔录依然不能少。 而作为受害者但也是率先动手的吕伟，在拒绝调解的情况下，处以拘留三天的惩罚。所有拘留判罚从明天一早正式开始执行，今天先到派出所号子里蹲一晚上再说。 对此，所有涉案人全部骂骂咧咧有些不甘心，但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这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派出所办公室，值班的几名警察听着张科的讲述，不由一齐摇头。 对于这几个人的处理结果没有什么好评价的，但是对于这种居然当着新郎的面只一墙之隔苟合给人戴绿帽子，一众警察还是无法理解这对男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寻求刺激？背德的感觉？还是挑衅公序良俗的肆无忌惮？ 亦或者只是纯粹的肆意妄为？ 说实话，正经人是想象不出来他们这么做的理由的。哪怕是经历再多的警察，对于这种人这种事也都无法理解。而且这种问题以及这种糟糕社会现象，警察也是没有办法干涉的。受案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以及诉求于法律，尽可能的挽回损失并且庆幸提早得知另一半的真面目，没有让更加糟糕的情况发生。 “咱们这边的法院，好像还没有那种特别偏袒女性的情况吧？” 胡正平忽然提到另外一件事，手里还拿着手机，里面正在播放一个短视频，讲的是某地法院对婚姻关系判罚让民众感到异议的事情。 “还好吧，目前还没有什么不太公平的迹象。” 谢华正在伏案写笔录，闻言抬起头道：“你说的这个案子我有所耳闻，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是法院的责任。总归是刑事案件，从最开始警方进行调查以及审案的步骤起，就存在问题。法律是以文字条文的行事存在的，每一条每一点都是定死的东西。结果因为警方的调查结果出疏漏和马虎，证据模糊不清导致检法机构的判决出现争议点，这其实不单是法院的问题，也有警察的责任。说实话我觉得还是有些人偷懒了，否则但凡事实清楚逻辑正确证据链条充分完整，哪来这些个破事儿？” “你别把责任扯到我们自己头上啊！还嫌不够忙么？” 胡正平无语的看向谢华，“再说了，寻找证据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百分之百的完整性？警察又不是神，谁也不可能做到一点纰漏都没有吧？” “那不就等于是没有做好么？” 郑明星忽然从门外走进来，闻言摆手道：“能力不足，不是造成冤假错案的理由！因为警方的问题导致涉案人被冤枉或者犯案者逃脱法律惩戒，这难道不是警方的责任？我们干的就是和违法犯罪份子较量的工作，每一次失败都是一次对受害者的不公和伤害；这种时候该做的是自我反省以及学习强化自己，而不是另找借口。如果连警察都觉得事情没有做好是可以原谅的，那么你的这种态度让民众怎么想？让老百姓还怎么尊重社会秩序，还怎么敬畏法律？” “……” 胡正平不敢吭声了，只在心里腹诽郑明星讲话头头是道，但许多事情做起来哪有说的这么简单。 “张科，你这个案子还得多盯紧一点。” 郑明星不理会胡正平，只看向那边噼里啪啦打字的张科道：“打架互殴的判决没什么问题，但并没有解决最根本的感情以及经济纠纷。说实话这个案子表面看起来简单，但是非常容易引发糟糕后果。大家都清楚，情杀是我们警察遭遇到的，最常见的杀人理由之一。但凡这个叫吕伟的人想不透，或者王大军三人另有什么别的想法，亦或者袁小爱依然盯着吕伟的钱，这件事都很容易发展到另一步十分危险的情况。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将这一帮子人给我盯紧一点。” 说到这里，郑明星认真的对办公室里几人道：“作为警察，不能光想着逮捕犯人。如何在案件发生之前将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平息，这也是我们该做的事。老百姓需要安全感，但更加需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能破案会抓人很了不起么？可如果能够做到辖区内不发生任何刑事案件，这才是老百姓最希望的情况。” “是！” 几人赶紧站起来对郑明星行礼。 张科也点点头，将郑明星的话记在心上。 说实话郑明星说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想要做到这种事需要警察为此做更多的努力，但事实上以国内警察的数量和个人精力来说，要做到真的太难。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凯迪拉克停到派出所门口。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跑进来，通过值班室得知吕伟的情况，并且将张科叫了出去。 得知儿子受到的判处是拘留三天，男人没口子的替儿子说好话，又硬是要给张科递烟。 只可惜这没有任何用处。 在听到张科讲述完事情经过，得知儿子即将结婚的媳妇儿竟然是这样一个德性之后，男人迅速变了脸色。他感激的对张科道谢，都顾不上跟儿子见面，直接匆匆转身就走。 “感觉，这种人会惹出大麻烦来啊。他这一走，不会是要对那个袁小爱进行报复吧？毕竟儿子被关起来了，那个女人却逍遥法外。” 跟张科一起出来的孙畅，看到了这人走时候一路骂骂咧咧咬牙切齿的狰狞态度。 “没办法啊，警察又不是神。我们不可能说事先预防每一件意外的发生，也不可能说因为他或许会去报复，就对他做出强制措施。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如果他硬要拼着法律的限制也要进行报复，那我们能做的只是对他进行惩戒，仅此而已。至于说盯死每一个可能犯错的人，呵呵就派出所这么一点人手，怎么可能做得到？因为一种可能性就让警察们四处奔走疲于奔命，这得多少个警察才能将所有老百姓都给保护起来？” 张科一点也不担心，反正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个世界上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刚才郑教导可不是这么说的。” 孙畅面无表情的盯着张科，才不相信这家伙会这么冷漠。 “呵呵……瞒不过你。我已经拜托咪咪了，让它帮忙盯着一点袁小爱。无论吕家要报复欺负儿子的人，还是袁小爱一伙要报复吕伟，终究这个女人是绕不过去的头号目标。所以只要咪咪盯着袁小爱，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动手自然就一目了然。而以咪咪的能耐，保护这么一个人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张科这才老老实实告知真相。 “但是咪咪的项圈坏了，真要发生什么事它该怎么联系我们？” 孙畅还是有些担心。 “我给它了一部新手机，那原本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张科露出无语的表情。 “……” 这下孙畅无话可说了，对于咪咪能不能会不会使用手机这种事，整个漳河派出所就没有任何人对此有任何怀疑。 说实话相处这么长时间，大家对咪咪的能耐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坚信无神论，要说咪咪是一个披着猫皮的人都没有问题。 当然也只是玩笑话啦，咪咪也就是聪明一点，日常表现和寻常猫没有任何区别。 “终于又有手机可以玩咯！” 林戈这会儿也十分高兴，他懒洋洋的趴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将崭新的手机放稳，再乐呵呵的刷着b站视频。 话说他想这么玩已经好久了，也曾经借赵志刚或者李一铎的手机玩过一会儿。但终究不如属于的手机玩的舒服，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完全不用担心被人指指点点。 然而让林戈意外的，他只刷了不到半个小时视频，就对手机失去了兴趣。 毕竟习惯一只猫的视角之后，总感觉视频里的内容以及拍摄角度，和他日常时候看到的视角差异太大，越看越不舒服，越看越没意思。 而且作为一名警猫，许多东西他都有自己的判断力。一些在旁人看起来很好笑的东西，林戈却觉得一点乐子都没有，甚至还感觉反感。因此看了一会儿也就腻了，只能老老实实刷正经新闻。 刷一会儿视频，林戈再抬头看看前方的咖啡馆。 正对着玻璃墙的那张桌子旁，袁小爱正拿着手机跟某个人对骂。 感谢书友暗夜沉吟的500起点币打赏，加更以及上个月月票加更，会放在稍晚一些时候。 (本章完) 第607章 无耻者无敌 第607章 无耻者无敌 说实话，袁小爱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缺德。 但是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这个糟糕的女人还就没有违法。 自由恋爱是法律予以每一个公民的正常权利，在她本人并没有结婚的前提下，袁小爱目前的所作所为虽然不道德，但是确实不涉及犯罪。 违法的本质是违反公序良俗，犯罪的本质是违背国家底线；袁小爱所做的事非常不要脸，但除非她现场表示拒绝和吕伟结婚并且拒绝归还彩礼以及其他财物，否则警察还真就拿她没有办法。当然事情闹大了，她肯定也会臭名远扬。因此到底值不值得变成那样，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以个人素质为准。 “呼……那个死老登，气死我了！” 挂了电话，袁小爱气呼呼的回到座位上坐下来，再不停呼气以表现出委屈和愤怒的态度。 “小爱，又怎么了？” 她的一个闺蜜坐在对面，一边懒洋洋的拨动饮料吸管，一边抬头看袁小爱一眼。 此时现场只有三个女人，有男票的那两个已经因为男朋友替袁小爱撑腰被拘留的事儿，对这位闺蜜有些不满，提前结束聚会选择了回家。 余下的这两位要说跟袁小爱关系有多好，那也不一定。但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凑谈资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这会儿看到闺蜜倒霉，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想法。 “那个老登威胁我，说要弄死我！呵呵……我就不还他钱，他能把我怎么样？” 袁小爱一边说着，一边嚣张的翘起二郎腿道：“不光是之前欠他家的钱不还，就连彩礼我也不打算还！甚至那个吕伟送我的那些礼物，现在也都是我的，凭什么还回去？” “就是啊！赠与的东西，凭什么还？送过来的东西还要回去，这人要不要脸呐！” 一名闺蜜赶紧点头附和，只是又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小爱，别的钱好说，彩礼是不是该还回去啊！毕竟你都不打算跟他结婚了，这钱不还会不会出事儿啊！” “谁说我不打算跟他结婚？我的态度很明确啊！等到七夕的那一天，我就跟吕伟去领结婚证！但是他自己愿不愿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对不对？不是我要拒绝结婚，是他自己突然反悔不跟我结婚，这是我的错啊？这件事上我才是受害者哎，既然是他反悔，那么彩礼就当做给我的补偿，这有什么问题吗？” 袁小爱理所当然的说着，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 两名闺蜜能跟她混在一起，自然也不是什么道德水平很高的人。见袁小爱逻辑自洽，想一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顿时对她各种夸赞，表示袁小爱运筹帷幄果然聪明。 三人当即开始讨论，这个套路能不能无限制的继续用下去。 不仅袁小爱可以用，她们两个同样可以用！ 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搞钱，谁还需要辛辛苦苦的上班呐！反正这个社会上那么多找不到老婆的凯子，随便挑有钱的钓鱼，轻轻松松。到时候学着袁小爱搞出一些事儿，你还愿意继续结婚，ok忍你半年分你家产。你要是不愿意结婚，好么错在你本人，彩礼概不退还！这这这……简直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至于付出呢？ 让男人上几回？ 这有什么，连成本都算不上！ 三个女人越来越兴奋，眼睛也是越来越亮。三个人甚至开始讨论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凯子，到时候姐妹三个互相配合，少不得把这些人全部讨干净。 “不至于吧，这都要往产业上搞了么？” 门口的树上，虽然有玻璃阻隔有来往车辆影响，但林戈还是听见了袁小爱三人的创业企划。 说实话听起来倒是的确具备诱惑力，甚至以现阶段男性结婚困难的事实来说，也确实具备成功可能。 但是三个女人是否忘记了一件事？女性被法律认定为弱者，那是有本质原因的。她们的做法或许能够赚到钱，甚至或许确实有机会一本万利衣食无忧；但是重点是，这是基于受害者老实认栽不会报复的前提之下啊！可辛辛苦苦半辈子赚的钱，亦或者是最年富力强最能工作时间里赚到的钱，如果就这么被骗的一干二净甚至变成亲戚朋友当中的笑话，受害者绝望之下的报复，她们真的能够应付？还是说在她们眼里，男人就只会老老实实受她们欺负不反抗？ 匹夫一怒的事迹，古往今来可从来都没有少过。 “自寻死路的女人，我都不想管了。总感觉我现在的行为特别傻逼，明知道这种人硬要作死还非得保护她们，有这时间干点别的什么不好？” 林戈叹一口气。 ‘吱……’ 忽然一个急促的刹车的声音在树下响起。 林戈低头一看，是一辆凯迪拉克领着一辆脏兮兮的皮卡车以及一辆几乎要散架的、车前杠位置破烂不堪的面包车，就这么突兀的停在咖啡馆门口。 随后一名面色阴沉的六十多岁男子从凯迪拉克后座钻出来，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玻璃墙那边笑的前仰后合的三个女人。 皮卡车里很快钻出来两个人，一副包工头打扮，其中一人甚至还戴着黄色安全帽。而后面包车里也走出来六个人，都是壮硕男子，只是衣服很脏身上鞋子上都还沾着水泥浆。 这些人一看就是从某个工地里过来的，属于是文化不高找工作艰难，极为容易受到老板鼓动，进而做错事的身份。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一伙人，林戈心中陡然生出不详的预感。特别当领头的男人冷笑一声朝着咖啡馆走过去的时候，林戈心里一惊赶紧拨打张科的电话号码。 “欢迎光……” 咖啡馆门口招待的话没说完，便被这气势汹汹的一拨人给吓到，剩余的话堵回口中。 而男人领着手下也不理会咖啡馆里察觉异常纷纷看过来的顾客们的眼神，只脸色阴沉径直来到袁小爱三女面前。 他手下两个包工头也很懂事，迅速领着六个民工堵在沙发两边，挡住三女可能逃跑的所有方向。 “你……你要干什么？” 袁小爱自然是认识这名男子的，毕竟结婚这种事总要面对男方父母。而她收到的几十万彩礼，也是当时这个看起来特别豪爽的伯伯亲自给的，厚厚的一大摞子现金。 “小爱，你说我要干什么？” 男人倒是没有当场发飙，当然脸色并不好看。 他只是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差一点就成为自己儿媳妇的女人，再淡淡的质问道：“小爱，是我吕家是哪里对不起你，还是说你嫌弃我吕家没钱没本事？亦或者在你看来，我儿子太老实就不配跟你结婚？当初喊的亲亲热热伯父伯母，这会儿反过来就把我吕家的脸面都塞进粪坑里，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呐小爱？” “我……” 袁小爱脸色一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她也曾经有过那几秒钟的后悔啊！而且被吕伟发现那件事，也不是她愿意的，分明是王大军的强迫不是吗？ 如果不是王大军心急火燎，事情怎么会被发现，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吕伟硬是把这点小事扯着不放，硬是拒绝她的道歉并且不愿意息事宁人，又怎么会把自己送进拘留所？ 总归都是吕伟和王大军的错，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弱女子而已，能有什么办法呢？ 袁小爱越想越委屈，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她一路上也都想好了对策以及应对方式，因此这会儿虽然害怕，但也破罐子破摔，直接摆出一张冷漠脸。 “吕伯伯，事情已经发生，你找我还有什么用？你看警察抓了吕伟却没有抓我就知道，犯错的人不是我啊！明明是吕伟被警察抓了坐牢，你却倒打一耙要找我麻烦，是不是不太合理啊？或者您也可以让周围这些人评评理，难道是我诬陷吕伟或者说我让警察偏袒我又陷害吕伟不成？他坐牢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您怪我就没道理了。” 袁小爱看到咖啡厅里众人都看过来，立即大声解释并且把责任全部推给吕伟，以自己没有被警察处理这个事实，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她甚至将吕伟的三天拘留说成是坐牢，将他打造成犯罪份子身份。 “卧槽，这女人好诡辩。” 通知完张科的林戈，眨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袁小爱。 他是真没想到袁小爱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甚至颠倒是非把漳河派出所当成挡箭牌。 而事实上吕伟被抓被拘留，跟袁小爱出轨并不存在实质上的案件联系。尽管袁小爱出轨是吕伟因为斗殴而被拘留的起因，但将两者混为一谈甚至借警察的公信力证明自己无辜，这就太不要脸了。 在警察眼里，袁小爱从头到尾都不是无辜的人呐！只不过因为她做的事情并不涉及到需要惩戒的程度，这才放她一马，仅此而已。 但是被袁小爱这么大庭广众的一说，她居然不可思议的就变成了一个无辜的柔弱女人。 咖啡厅里的人都好奇的议论纷纷，舆论瞬间就站到了袁小爱这一边，并且开始敌视吕伟父亲以及他带来的这一帮子人。 有人开始在远处偷偷摸摸朝这边摄像，也有人赶紧打电话报警或者喊人来看热闹，咖啡厅里的气氛很快就变得喧哗起来。 “臭婊子……” 吕伟父亲气得不行，已经从张科口中得知事情始末的他，哪里不知道袁小爱是在狡辩？ 但是要让他在这里耐心跟袁小爱辩解，甚至把自己儿子的愚蠢一五一十跟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讲出来，吕伟父亲又觉得太过丢脸。 甚至就算讲赢，自家脸面也都没有了！ 更何况自己身后这几个手下，吕伟父亲也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的丑事。 于是他也不多说话，只一甩手气势凶狠的下达命令道：“把这个臭婊子还有她们两个，都给我带走！咱们找一个安静的位置好好说道说道，看到底是谁做错了事！” “你敢！” 袁小爱脸色大变，赶紧掏出手机向吕伟父亲示意：“你敢过来我就报警！姓吕的，你知道绑架是什么罪名！敢动我，你这是要到牢里跟你儿子团聚吗？” 不说这最后一句话还好，最后这句话一出来，吕伟父亲顿时就炸了。 你也知道，老子的儿子被你害的坐了牢？ 他再不犹豫，亲自对袁小爱动起手来。 两个包工头以及六个民工，原本就在吕伟父亲手下干活儿，哪里敢违背老板的命令？ 尽管知道这事儿是犯法的，但不听老板命令的代价却是失业甚至全家人饿肚子，因此在两个包工头眼神示意下，六个民工再顾不得那么多，恶狠狠扑过来将袁小爱三人全部抓住。 “救命啊！救命！” 袁小爱三人大惊失色，没想到真有人敢当众绑架。虽然之前也有考虑过被报复的事，甚至洋洋得意的认为被报复没关系，少不得再勒索一笔钱才同意谅解，只需要忍耐一下就能赚的更多。但是真临到六个魁梧大汉毫不客气的抓过来，三人还是容失色惊恐不已，刚才的镇定和运筹帷幄彻底不翼而飞。 她们求助的看向周围其他客人，却发现这些王八蛋们没一个好东西，居然连一个胆敢过来声援的都没有。 眼见挣扎无用，还把自己身上搞的生疼，三女这时候才慌了。 袁小爱痛哭流涕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赶紧表示彩礼一分不少的退还，只求不要抓自己再宽限几天等等。甚至她还大声求饶说愿意嫁人，等吕伟出来就跟他结婚之类的话，火上浇油让吕伟父亲变得更加暴怒。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该死的女人继续欺负自己儿子？一个婊子不如的东西还想继续当吕家儿媳妇，这不是做梦？ 喜欢找男人是吧？把我吕家当傻子是吧？好好的少奶奶不当要当婊子是吧？ 好！工地里男人多的是，看你到时候能玩的多爽！ 一想到袁小爱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跟野男人苟合，吕伟父亲就气的不行。他已经不去考虑自己的行为到底是不是犯罪了，他现在只想着让这些个婊子付出代价！ 眼见手下人拽着三个已经不敢挣扎的女人往外走，吕伟父亲气势汹汹的转身离开咖啡馆。 但就在这时候，林戈突然出现。 “嗷！你要是出了这个门，绑架罪名就定死了蠢货！” 他从外面挤进来，堵在咖啡馆门口咆哮一声，眼神严肃的盯着这个气过头的男人。 一切都在咖啡馆里进行还能说是争执斗殴，但违背意愿把人带走，这就是彻彻底底的绑架罪！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家一家还有这些无辜民工都给毁掉，这种事值得么？ “什么东西，滚开！” 吕伟父亲不认识林戈，再加上正在气头上，不耐烦的抬腿就是一脚。 然而挣扎中的袁小爱却瞬间认出林戈，毕竟这只霸气的猫之前在影楼那边做的事情，但凡是亲眼目睹的人都不可能忘记。 于是就仿佛看见救世主一样，袁小爱疯狂挣扎尖叫起来。 “警猫！警猫！救命啊，这些人要绑架我！快点救我，快点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救命啊，我是无辜的！” 另外两女也赶紧朝着林戈求救。 三人的话让咖啡馆里众人以及吕伟父亲和身后一众手下都愕然愣住，这只猫……是警察？ 臭婊子激动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这只猫也确实给人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再加上它穿着的马甲上确实写着‘警察’字样，难道它真是一只警猫？ 吕伟父亲犹豫了一下。 而他身后的几个手下，这会儿更是赶紧松开袁小爱三女。听老板的命令，以及跟警察当面作对，这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但凡理智一点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 “你们死定了！” 袁小爱一朝脱困，顿时揉着手腕从几人包围人跑出来，迅速来到林戈身后并且恶狠狠的对他们进行威胁。 特别是看到自己身上狼狈的样子，以及被抓的乌青的手腕还有凌乱的头发，袁小爱更是咬牙切齿道：“当儿子的不是东西，当老子也是一样货色！今天这事儿没完，你们给我等着！还特么找老娘的麻烦，也不看看你什么档次！哼！等着坐牢吧你这个老东西，就算你拿几百万出来，也别想让我谅解你！” “狗仗人势的东西！” 林戈无语的回头看袁小爱一眼，到现在还想着钱呐。 早知道应该晚一点再出场，应该在她们三个再挣扎一下，再多吃一点苦头的。否则这要是半点教训都得不到，岂不是如她们的愿又一次完成敲诈勒索？ “作孽啊！” 林戈叹一口气，抬头看吕伟父亲脸色铁青的样子，不知道到底是该同情他还是该批评他。你晚一点报复也好啊，为什么非要当着我的面做这种蠢事呢？ 哎！ 林戈决定先带这些人回派出所，到时候再商量看能不能把事情了结，别真搞出一个绑架案来。 “快走！” 突然，林戈忽然听到身后跑步声。 回头一看，林戈愕然看见袁小爱的一个闺蜜拽了她一把，三人抛弃林戈转身就跑。 “什么情况？” 林戈无语的看着袁小爱三人头也不回越跑越远，再回头看向一脸愕然的吕伟父亲。 “这是觉得，我保护不住你们？还是说连警察都不相信，只打算等我们把这些人都抓好了，再三请四邀求你们去派出所？” 一人一猫就这么对视着，想一想林戈让开道路。 (本章完) 第608章 绑架 第608章 绑架 “所以，你就这么放他们跑了？” 急匆匆赶过来的漳河派出所一众警察，无语的看着这只蹲在咖啡馆里一张座位上刷手机的猫。 由于林戈穿着警用马甲，再加上刚才门口的骚动也被咖啡馆工作人员看的清楚，因此这会儿哪怕一只猫肆无忌惮的蹲在座位上，也没有人敢把它驱赶走。 “我有什么办法？受害者自己都跑了，我要找谁作证他们确实实施了绑架？” 林戈头也不回的嘀咕一声。 当然，林戈自己也心知，这番话就是糊弄人。咖啡馆有监控也有工作人员以及顾客，吕伟父亲一行人的违法事实根本甩不脱。但是总归只要没有现场逮捕，这件事就还有回旋余地。绑架还是肇事不谈，至少被吕伟父亲带来的那八个人，有机会获得从轻处罚。或者换一个说法，他们这时候赶快去派出所投案，也有机会混一个自首。 但是如果他们辜负了林戈的这番苦心，那就没办法了！ 到时候一个个抓起来，胆敢逃跑的还要罪加一等。 总归，都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 再加上对袁小爱三女没有任何好感，林戈才不会去考虑做给自己找事儿干的事。 “你这家伙，真是会给我们找麻烦！” 张科猜到了林戈的想法，于是无奈的狠狠揉一下猫头，再把手机给林戈没收。 “嘁，以为谁在乎？” 林戈打一个哈欠，对手机被没收了也不在意。 这玩意儿原本就是为人类设计的，无论操作还是内容，对猫来说都不怎么有趣。让林戈用毛茸茸的爪子操作手机玩游戏什么的，其实想一想也没什么意思。那些个游戏难道能比现实中的警察抓坏人，以及林戈经历过的那些事件更加惊险刺激？工作时候忙的要死，闲下来打瞌睡时间都不够，哪有功夫玩手机啊！ “我算是服了你了。” 张科拿林戈也没有办法，谁让这臭猫软硬不吃呢！但偏偏今天这事儿还真就多亏了它！ 如果不是它在影楼及时阻止，这件事也不会这么快就得到控制。这边咖啡馆也是一样，如果不是咪咪阻止吕伟父亲将袁小爱三女带走，天知道这个绑架案会发展成什么让人心痛的程度。 很多性质恶劣的大案子，一开始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绑架或者挟持情况而已。但是由于得不到控制或者受害者的错误举动，就导致犯罪者肆无忌惮恼羞成怒，将原本的威胁恐吓变成严重的强暴甚至杀人事件。就如此这一次如果不是咪咪保护了袁小爱三人，凭她们那张臭嘴以及错误道德观，天知道能把吕伟父亲引爆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到时候万一真发生什么，无论受害者还是施暴者，甚至警方这边，谁也讨不得好，变成所有人都只能遗憾的糟糕可能。 所以总体来说咪咪确实有功，这一点张科无法质疑。 但偏偏它又总是喜欢肆意妄为或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这会儿受害者和犯罪者全部逃走，警方还得一个个联系什么抓捕，需要多耗费许多精力。 “那三个傻逼女人，又不是我放走的。我也没有想到她们能蠢到这种程度啊，既然不信任我，我为什么还要贴上去给她们当奴才？” 堂堂猫主子给人当奴才，这怎么可能？ 林戈瞥一眼张科，再不屑冷哼。 “袁小爱的电话打不通，她留在派出所的手机号码是假的。” 冯毅过来汇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三个人的号码都是假的？” 张科瞪大眼睛，这特么是什么玩法？ “我去那边找王大军要了袁小爱的另一个号码，但拨过去就被挂断，再拨就显示无人接听，应该是被拉入黑名单了。” 冯毅无奈苦笑，也不明白这三个女人到底是抽什么风。遭遇绑架这种事却又不信任警察，她们这是生怕不会再遭一回罪？ 张科一脸无语，找冯毅要到三个女人的真正号码，打过去发现果然已经全部关机。这一点毫无疑问是有些不对劲的，三个人同时选择关机的原因，怎么想都存在不正常的可能。 “总不可能被咪咪放过的那几个家伙，又把她们绑架了吧？” 张科想到一种不好的可能性。 “不至于吧？” 林戈也愕然抬起头。 那个吕伟父亲临走时候，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啊？就算他还有什么想法，他手下那些人既然知道已经被警察盯上，怎么可能还继续跟着他冒险做犯罪的事？ 一个月给多少钱呐，这么卖命。 “应该没这么夸张才对。” 张科摇摇头，和林戈一样排除吕伟父亲吕志全的二次作案嫌疑。 这么一来，大概率就是袁小爱又犯了什么病非要闹出这么幺蛾子的概率最大，这种脑子有坑的女人的想法，原本就不容易被猜透。 领着冯毅和袁美娟在咖啡馆做完旁观者的询问笔录，并且将咖啡馆里的相关监控视频拷贝完成，几人只能无奈收队；先回去派出所调查袁小爱的真实信息，再赶紧去寻找她。 不找不行啊！既然已经确定这三个女人存在遭受侵害的可能，再加上电话打不通无法确认安全，警方就只能苦逼的辛苦到将她们找到或者确认失踪为止。 “张科，一个叫吕志全的人过来派出所自首了！” 这时候孙畅的电话打了过来，却是吕伟的父亲吕志全亲自到漳河派出所报警自首。 他没有带上那八个手下，只是将所有责任全部说成是自己的命令，手下人只是被他以拒发工资进行要挟，才不得不为他做事。当然吕志全也不傻，他自首的行为是争执斗殴而非绑架，只说当时咖啡馆里人多，所以才拽她们去门外谈，以免影响到里面无关的人。一番话有理有据，犯罪未曾实施也无法硬说绑架嫌疑。 总而言之这确实是一个聪明人，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被林戈放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专门去找过专业人士求助，由对方帮忙选择了一个最轻，对他也是最好的结果。 张科不好评价什么，但总归排除了吕志全对袁小爱的绑架嫌疑。 “那么问题就来了，袁小爱她人呢？她现在去了哪里？” 郑明星对张科带回来的这个结果有些不满，受害者人没有找到笔录也没做，凭什么说案件就可以结束了？ “我特么哪里知道这些神经病的想法？” 张科在心里腹诽。 顺带的他再回头委屈的瞪林戈一眼，都是你这只蠢猫看不好人，才把事情变成现在这个麻烦的情况。 “关我屁事啊！我就一只猫，怎么看住三个人？” 林戈自觉无辜，拒接张科推诿过来的责任。 再说了，这三个神经病被自己救了非但不感谢，甚至还转身就跑，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行为？再加上她们在派出所留假电话号码，假的住址，特么的除了身份证号码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这种行径又到底算什么啊？拒绝配合警察，甚至把警察当傻子糊弄的人，这出事之后要警察通过什么方法去寻找她们？ 卜卦么？ 一人一猫就这么平静的看着郑明星，都拒绝接受他丢过来的黑锅。 警察不是保姆，他们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碰到这种不配合甚至反过来捣乱的女人，她做出或者即将做出任何自作孽不可活的事情，谁都别想怪到警察头上。 “郑教导，监控查到了。” 张勇敲门进来，看一眼旁边罚站的林戈和张科，再表情严肃对郑明星道：“离开咖啡馆后不久，现场外面监控发现她们三人坐上了一辆出租车。通过车牌号联系到当事司机，得知袁小爱三人在奥特莱斯广场那边下车，但是并未进入商场内部。调查路边监控发现，三人通过商场旁边小路进入了三干渠河岸旁边小道。那边有许多小旅社以及理发店按摩店，总而言之环境以及流动人员比较复杂。当然那个地方一直都在我们监控当中，目前还没有发现卖婬嫖娼情况，当然素食不可避免呵呵……” 说到这里张勇忍不住摇摇头，再继续道：“河边也有派出所设立的监控，虽然相隔较远但也能基本覆盖。然后通过河对岸的监控视频，李一铎发现了三女最后的踪迹。她们在河边桥头与一名男人发生争执，伴随着还有撕扯行为。然后很快又来了一辆面包车和几个人，将她们三个带走并且消失在监控范围当中。” “还是被绑架了？” 张科眉头一挑，没想到这三个女人终究还是没有逃脱被人带走的命运。 你说她们当时要是相信警察，相信咪咪，那该多好？哪里还会发生这么复杂的事儿？ 此外，这三个女人到底造了多少个孽啊！除了吕伟一家，居然还有其他人也跟她们有纷争，甚至不惜对她们施展犯罪手段？ “监控没有拍到犯罪嫌疑人的面孔以及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 郑明星沉吟一下，猜到张勇既然把事情说的这么详细却又没有说到重点，那肯定是这个案子比想象中的更加难以解决。 “是！河边的监控还是老式摄像头，像素不算高，清晰度以及辐射距离都有限。再加上受害者以及嫌疑人似乎有刻意躲避监控的行为，因此能够通过河对岸的监控看到一点模糊情况，已经是非常巧合也非常幸运的事情了。李一铎对监控视频进行了放大和马赛克修复，但依然无法识别面孔以及车牌号，现有技术达不到这种程度。” 张勇露出很无奈的表情。 派出所终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每年额外拨款有限。即便有聂国强带着人各种外出打工赚外快，想要把辖区内所有监控全部更换，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况像这种人员流动复杂的地方，还会发生故意破坏摄像头或者拿油漆弹污染摄像头的行为。 这种事多多少少和一些小心思以及违法行为有关，甚至之前抓到过一个破坏摄像头的老太太，她作案理由居然是因为摄像头能够拍到她家门口让她感觉晦气。她认为摄像头把鬼啊邪气啊不详的东西反射进了家里，于是架梯子拿砖头将镜头彻底砸碎。也还有人则是打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也需要阻止警方的监控行为…… 总而言之碰到这种事情这种人，派出所就算再重视，也无法做到一劳永逸解决辖区内监控缺失监控效果不好的问题。哪怕每年相关修理维护费用超过五位数，也依然只能在大的方面保证监控完整。 “也就是说……又发生了恶性绑架案件，而且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呵呵……看样子漳河派出所这一年来的战绩还不足以震慑某些蛇虫鼠蚁啊，又来？” 林戈无语的看着张勇，没想到这才从百岩市回来没安稳超过一个月，就又碰到了恶性犯罪事件。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只有亮面而没有暗面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就如同漳河派出所即使再强力也无法杜绝辖区内的违法犯罪行为一样，有些事情根本无法避免。 “既然确定是绑架可能，那反而变得简单了。我只担心咱们大规模出动、结果受害人却大大方方坐在家里喝茶，让我们的行动变成一个笑话；至于嫌疑人以及嫌疑车辆无法识别，这倒不是什么太麻烦的问题！且不提当年没有监控的时候咱们警察照样能破案，就说咱们现在还有咪咪在呢，找人是它最在行的本事。” 发现案件已经发生，郑明星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笑看一眼林戈，见林戈也早有预料一样用凶狠的眼神瞪着自己，顿时忍不住笑起来。 果然吗！ 你看，就连一只猫都知道碰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绑架案而已，只要警方处理及时并且快速找到凶手和受害人，它其实比碰到那种不配合的傻瓜报警人更加好解决。 “是啊！反正麻烦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你们当然乐得轻松。” 林戈无语的瞪了郑明星一眼，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没错。当警察的从来就不怕碰到案子，怕的一直都是不配合的傻逼。 就像这件案子一样，林戈到现在也不理解袁小爱在派出所里留下假联系方式假住址的原因，她是怕警察给她电话骚扰她呢，还是怕警察发现她做过什么坏事？ 反正从头到尾都是她在给警方制造麻烦，否则单纯一个绑架只要发现及时，锁定手机信号来源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林戈一边抱怨，一边等待张勇召集人手。 发生恶性刑事案件，全派出所上上下下谁也别想下班休息，轮休也乖乖滚回来。 林戈作为第一批出发人员，等到张科和赵志刚携带好装备召集好辅警，就可以正式出发了。 在此之前他倒是可以耐心跟七小只玩一会儿。 七个小家伙随着渐渐长大，已经开始大胆的探索整个世界了。办公室那边楼坎子太高它们爬不上去，于是有无障碍通道的前面办事区域，就成了它们最喜欢探险的地方。当然七个小家伙现在胆子还小，只敢在没有人的时候跑到前面来东张西望，再发现什么陌生气味就赶紧夹着尾巴跑回妈妈怀里或者找林戈告状。 而碰到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人，它们倒是半点都不害怕。 即使是最胆小的老三小咪以及老七小汐，都不会拒绝穿着警察衣服的人的抚摸。它们已经能够听清楚警察们呼唤自己的名字，只有老三偶尔会在他们呼唤咪咪的时候弄错身份。而这个时候小咪的主动回应就会让喊话的混蛋们大声嘲笑，甚至十分恶劣的对林戈挤眼睛，直到林戈嚣张反击在他身上留下印子，这才会老实下来。 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老三小咪居然成了最受派出所喜欢的小一辈，每次被投喂的零食也是最多的，让其他六小只羡慕不已。 这会儿林戈大概还能休息五六分钟，小家伙们就一窝蜂的跑过来绕着林戈撒娇，甚至围着林戈捉迷藏，互相打闹。林戈也很有耐心的跟它们玩耍一会儿，直到懂事的小玳瑁甩着尾巴将这些小侄女全部赶走。 “喵呜~” 知道林戈要去出任务了，小玳瑁担忧的对林戈叫一声。 只是还不等它表述完毕，林戈就一爪子按在小玳瑁的脑袋上，将它担忧的表情彻底压制下去。 “没什么好怕的，区区一伙上不得台面的绑架犯而已。” “喵呜~” 但是小玳瑁依然有些担心。 因为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它知道每一次派出所紧张起来搞出大规模行动的时候，自家父亲就会很辛苦，回来之后身上有时候也会沾染让它担忧的血的味道。 “放心吧，我可是最最厉害的警猫啊！区区小瘪三，还不至于威胁到我！” 林戈再拍拍小玳瑁的脑袋，抬头就看见冯毅和霍广平急匆匆的一边穿衣服一边往这边跑。看样子这两人就是张科挑选的辅警搭档了，一个冷静沉着一个擅长开车，确实是找人的好帮手。 而另一边赵志刚也是骂骂咧咧的跑过来，他需要整理的装备很多，防弹衣电击枪甩棍还有防爆盾什么的都要带上。 刑事犯罪不比寻常的那些案子，这种胆敢在市内实施绑架的家伙，说不定就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敢这么玩的手里少说有点东西傍身，警方这边肯定不能大意。 再看那边张科，他甚至抱了一个装夜视仪的盒子过来。 嗯，也对，马上就要天黑了啊！ 林戈看看天色，再推一下小玳瑁似乎它该回去了，这才迎着张科跑向待命警车。 (本章完) 第609章 追踪调查 第609章 追踪调查 两辆警车很快来到监控中拍到的犯罪行为发生地点。 这里是位于桥头的一个偏僻拐角处，平常虽然不至于说人迹罕至，但也确实不在主干道上，很少有人会往这边走。 特别是这会儿到了夏季，每天黄昏时分水边蚊虫鼠蚁数之不尽，甚至还有蜈蚣等等让人感觉糟心的存在偷偷潜伏，行人就更加不愿意往这边凑了。 因此虽然距离事发地距离大路也就是四五十米的距离，但这边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确实很难被人注意到。 但是对警方来说，事情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 来到现场调查完周围环境，张科很快锁定前方十字路口的交通信号灯监控。拜托交警部门同志调取红绿灯监控后发现，尽管那辆绑架了人的面包车没有直挺挺从红绿灯下走过，但它绕着红绿灯进入侧面小路的方向，也足以证明许多东西。张科驾驶警车从这条河边过道一路向前，林戈则趴在车窗上露出猫头，寻找袁小爱三女的气味有没有在什么地方停下来。 这辆面包车其实十分谨慎，它在作案地点附近绕了很大的弯子，躲避监控的行为十分明显。 它一路东拐西歪甚至从一条巷子驶进旁边开放式小区再穿过小区从后门驶出，又在一个免费停车场前门进后门出，这才到主路车流当中。 换作以前的警方追踪手段，这样的行动确实很有机会让他们摆脱追踪。 但是对于现在的漳市警方监控力度来说，耍这种小手段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多意义。特别是还有一只猫帮忙判断车辆在没有监控的地段的行进方向的前提下，面包车的所有路线早已经暴露的清清楚楚。李一铎也顺着张科警车目前的行进方向调取监控，很快找到了一个拍中面包车号牌的清晰镜头。之后派出所联合交警中队，在全市所有监控中对面包车号牌做出重点标注；这之后它的所有行进路线瞬间就变得清晰无疑，掩耳盗铃的手段变得就像笑话一样。 “搞的这么麻烦，千方百计要避开监控追踪，这伙绑架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专业啊！” 张科的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 因为对方的行动越复杂，说明他们做这件事的心态就越谨慎。说实话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至少眼下的线索已经能够证明对方并不是那种一时冲动的偶然性行为。 果然，不久之后张科顺着交警中队监控指引，找到了一个二手车交易租赁维修市场，并且在林戈的帮助下，在停车场角落里发现了这辆面包车。 此时天已经全黑，面包车内已经空无一人，很明显的换车转移手段。 这个二手车市场很大，出入口很多，也被附近居民当做免费停车场使用。各个二手车门店的老板们都只将监控安装在自家使用的停车场范围里，对于偏僻的地方则直接无视。张科一时很难通过市场内监控发现面包车当时做了什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在咪咪判断之下，发现这些人并没有弃车逃走，而是在这里换了另一辆车离开。 换的什么车，车牌号多少，都是未知数。 而后交警中队那边也传来消息，这一辆被找到的面包车，其实是一辆被原车主丢弃的僵尸车。像这种没有被原车主按照正规程序去报废的僵尸车，其实国内每个地方都有许多。或许是不值得，或许是太麻烦，又或许是手续以及证件不够，很多人懒得处理自家不要了的车辆，就直接找个免费位置把它丢弃不管。 于是这种车子就成了一些犯罪份子眼中的完美交通工具，只需要稍微用点手段，就能够将它开走以达到掩藏自身身份的目的。 更不提……这个院子里就有好几家汽车维修店，现场开锁修车加油，直接开走一条龙服务。 而这时候要去询问这些修车店是否做过什么，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的。再加上此时已经天黑，周围门店几乎都关了门无法配合，张科也只能选择遗憾表示无奈。 “这伙人，不是一般的绑架犯。” 辛苦一趟一无所获，张科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满意。 当然作为警察，他肯定不会就此放弃。绑架案最重要的就是时效性，越早救出受害者，她的安全性也就越能够得到保证。 而眼下虽然追踪车辆失败，但并非就彻底失去办法。别的不提咪咪都还没有发声呢，想要选择放弃也先等咪咪都一无所获了再说。 “这还真是……麻烦呐！” 林戈郁闷的甩一下尾巴，再绕着空无一人的面包车走了一圈。 尝试推一下面包车的侧门，发现松垮垮的根本扣不严实。等车门被拉开之后再看，发现锁扣位置根本就是坏掉的，连锁头都不翼而飞，只用一条房门的那种滑链扣子串着固定。而后除了主副驾驶的破烂座位外，后车厢里空荡荡的座椅全部被拆干净，只放着几把五块钱的小塑料凳，其中两把凳腿都已经断掉。 进去之后再看驾驶室，就连原本放置收音机的地方也只剩下一个大豁口，里面能看见各种颜色线头。手动挡的档把是用电焊焊接的铁棍，插钥匙的地方则是一个街机用的那种小按钮。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不得不承认修理工的diy能力确实强大，这样一辆破车都能让它动起来上路，甚至连钥匙点火都改装成了电子打火。 一个字，绝！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林戈就在三干渠出事的地方闻到了一种古怪的气味。 这会儿进入面包车内之后，更是闻的非常清楚。 那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属于野外的青草的气味以及泥土气味。仔细一看确实整个面包车的地板上都沾染了很多泥巴，主驾驶下面的几个踏板上也都是泥土和夹杂在一起的青绿草屑。最近几天漳市并没有下雨，一般来说这些东西不应该沾染在鞋底，除非他们平时呆的地方就是泥巴地，而且还是野外那种。 农村的泥地和荒郊野外的泥地，在林戈看来很好区分，农作物和野草所带来的气味也截然不同。所以林戈在面包车里晃悠一圈，判断这些人的藏身地点大概率是在城外。 不仅如此，林戈无视张科的劝阻将一坨印着鞋印的半干泥土扒开，很快就在里面发现了夹杂的砂石。 不是平常见到的沙尘，也不是建筑用的黄沙，反而是那种江边常有的，没有经过处理的带着淤泥的白灰色沙粒渣渣。 低头再嗅一下，除了脚臭味，还有细微的河水气味。 “流水和静态水的味道截然不同，普通的河流又不可避免的会带上工业以及生活污染的油脂臭味。这块泥土里的这种带着腥味的清新感代表水源的干净程度以及水生物条件优秀，那么可选余地就不会很多。再以路途距离以及交通程度来看，漳市周围属于郊外并且能够冲击出河沙的地点，大约也就只有汉江沿线以及漳河水库周边，这两种可能。” 就如同许多人都可以吃出野生鱼和饲养鱼的区别一样，林戈对能够判断出眼前这一丝水渍中的细微差异。 他抬起头做出判断，但也知道仅仅这样还是不够。 汉江沿线很长，漳河水库绕一周更是一百多公里，现在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锁定对方位置。 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锁定嫌疑人所驾驶的车辆，通过他进城的方位来确定是从汉江还是从漳河水库过来的，有这个佐证就容易判断目标究竟去了哪里。 ‘叮铃~’ 在周围搜索一圈没有发现更多线索的张科，刚打算钻进面包车里，手机就响了。 “张科，对袁小爱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她并没有固定工作，谁也不知道她平时是靠什么生活。但是将她的身份证纳入大系统后发现，袁小爱和一个叫袁小敏的女人，指纹高度重合，疑似为同一个人。而这个名叫袁小敏的女人，四年前曾经在外地被以卖婬罪名打击过。此外她的征信也有严重问题，存在大量的网络借贷行为。此外袁小敏身上还背着一个官司，也是骗婚彩礼相关情况。袁小敏的身份证地址是楚省楚市陂县祝镇，袁小爱的老家也在那边，符和个人双户口可能。” 李一铎在那边侃侃而谈，通过数据分析找到了袁小爱藏匿在身份背后的额外情况。 “个人双户口，而且另一个户口还是一名卖婬女？这算什么，卖婬女干腻了从良，然后隐瞒身份找一个老实人嫁了？” 张科愣一下，很快冷笑起来。 不过对于个人双户口这种事，张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派出所就是掌管户籍的部门，这些事已经处理过很多回。 以前各个省市户籍部门都还在使用纸质档案的时候，各省市之间的信息交流繁琐且不方便沟通，以至于出现不少耍心思的人，双户口的情况并不少见。只不过随着国家一次次人口普查，再加上网络时代对个人信息的跟踪筛选，这种双户口很容易就能够发现破绽，由户籍地派出所通知当事人命令强制销户，将漏洞弥补起来。 不过很显然，袁小爱就是其中一个漏网之鱼。她使用双户口进行社会活动，一个是平凡普通人，一个是违法者身份，两者互不相干，直到今天出事儿了才终于被发现破绽。 “袁小爱的生活痕迹不多，乍一看表现的像是不爱出门的宅女。甚至就连王大军，对她的另一个身份也不为所知。但是袁小敏的社会痕迹很丰富，我查到了关于她的大量在漳市各个酒吧ktv活动的证据，这大概才是她的经济来源。此外我还调查到一件事，袁小敏最近两个月频繁去往漳河风景区，她在那边甚至办了一张旅游年卡。” “一个生活在漳市的本地人，在漳河风景区办年卡？她过来干什么，当导游吗？” 张科疑惑皱眉。 “漳河风景区的年卡……那就不是汉江流域，而是漳河风景区范围咯？” 通过李一铎的支援，林戈果断的将自己判断中的泥土来历排除错误选择。结合自己的判断以及李一铎提供的线索，很显然这段时间在漳河风景区里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 袁小爱或者说袁小敏，她所做的事情很可能比李一铎调查出来的更加复杂。 “要去漳河风景区调查一下吗？” 张科眼下还不知道绑架者很可能也来自漳河风景区，因此只抱着以防万一的想法对林戈进行询问。 “她绝对就被绑架去了那个地方！” 林戈重重点头。 于是将现场布置好简单隔离带，一行人又匆匆上车直往漳河风景区那边出发。 张科中途联系郑明星，请求郑明星联络漳河水警方面配合。毕竟整个漳河风景区面积不小，现在也不是靠这四五个人慢慢搜索的时候。 “咪咪怎么说？” 郑明星果然还是更信任林戈一点，他虽然点头答应张科联系水警，但也担心张科调查错了方向，导致错过了最关键的救援时间。 林戈果断点头。 以他进化到现在这个程度的嗅觉能力，对细节方面的判断是基本不可能出错。绑架者一行极大概率就是从漳河风景区过来的，如果错了就去汉江沿线，反正不存在第三种可能性。 “我会另派李一铎过去二手车市场那边，对那边的周遭监控以及所有进出车辆都进行锁定调查。如果能够找到确实存在从漳河风景区进入二手车市场的对应嫌疑车辆，那这个案子就简单了。” “嫌疑人拥有的，可能不仅只那一辆僵尸车。想要通过车辆信息锁定嫌疑人身份，郑教导我觉得恐怕会很难。” “但也不能放过这条线索。” 郑明星也不气馁，只在电话那头笑着道：“而且如果确定嫌疑人继续驾驶的依然是僵尸车，那反而可以证明一件事，这伙人非常谨慎也非常狡猾，他们要做的事情肯定就不会只是小事。哦，等一下，谢华那边从银行传过来一个线索。袁小爱从吕志全那边得到的彩礼钱被她存进银行，但就在一个月前，其中有二十万被她转走到了一个私人账户上面。这个叫蒙凯的人是汉江斜塘江堤的一个渔民，身上还背着一个聚众赌博的案底。他是今年年初才刚出狱的，这事或许和他有关。” “聚众赌博？呵呵……斜塘江堤人迹罕至周遭一览无遗，岂不是藏着聚众赌博的好地方？” 张科冷笑起来。 “是啊！我怀疑袁小爱以及另外两人，很可能就是因为赌博欠账而导致的绑架伤害。她们这种人来钱简单轻松，又没有什么梦想追求，极其容易沉迷进赌博活动当中。” “那么……到底是漳河风景区还是汉江江堤？” 有效线索越聚越多，无论郑明星还是张科都十分兴奋。只是张科最后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却让郑明星一时犹豫起来。 “两边都派人？” 张科再提出一个建议。 “不行！咱们就这么点人手，汉江沿线还有漳河沿线又宽广，哪里能调查的过来？而且那伙人说不定不止四五个，人少了岂不是只能打草惊蛇让他们逃掉？张科，你问问咪咪它还知不知道什么其他的线索，我觉得咪咪它今天不应该这么沉默才对。” 郑明星拒绝了分兵建议，只想一想还是决定听听林戈的意见。 “你们都调查出来这么多东西，还需要我啰嗦什么呢？” 林戈蹲在副驾驶翻翻眼睛，再抬抬爪子示意张科继续往前开。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又不是无用之辈，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辛苦太多，只需要作出最关键决定就好。 张科将林戈的态度告诉郑明星，郑明星果然毫不犹豫选择认同，并且立即派出以张勇为首的第二波派出所警力，迅速朝漳河风景区支援而来。 这个态度和认同感，就让林戈很满意了。 “不过……真的像郑明星说的那样，袁小爱或者说袁小敏，是因为赌博或者欠钱，才会遭到绑架的吗？她来钱容易，账户里也还有十几万，至于欠钱不还？” 林戈蹲在副驾驶上，一边等待警车驶向漳河风景区，一边认真的思索。 之前第一次见到袁小爱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人有些放荡的过分。 王大军稍微一威胁，她就同意了那么离谱又不知廉耻的事情，这已经不是一个对男朋友的爱就能够解释的了。这个女人似乎对性的态度，以及她的道德观，都有些堕落的夸张。那种这种人去到聚众赌博的场所，是否还有着其他的目的？ “应该不可能吧？” 林戈露出一丝苦笑，总感觉自己说不定把袁小爱想的太过分了。 但是偏偏这个女人的不要脸是事实，又确实存在长期卖婬史，谁敢保证她不是在赌场里做生意？ 然后因为某些原因跟合伙人闹翻，才导致了今天的被绑架事件？ 都有可能。 感谢书友tan俊wind的百币打赏，谢谢大家支持。 (本章完) 今天的更新稍微迟一点 今天的更新稍微迟一点 如题。 最近卡文有点难受，码字效率非常糟糕。而众所周知，日万是不可能还有能力攒的下存稿的。 我会尽量早一点码出来。 (本章完) 第610章 当警察的都不容易 第610章 当警察的都不容易 警车很快来到漳河风景区大门口。 早得到通知的水警部门值班人员已经站在门口等待着，看到张科笑着主动上前。 “哟！好久不见！” “不好意思又要辛苦你一趟，下次有空请你吃饭。不过现在先谈正事吧，你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从下午四点半到现在，有没有异常车辆进入景区或者去往附近国道乡道？” 张科也不多寒暄，只跟对方碰一下拳头。 然而听完他的询问，对方却只回一个尴尬的笑容。 “让你失望了！我们一个管水的地方，哪里有能力和设备去监控周围那么多的国道乡道？再说围绕漳河水库的村庄就有好几十个，我去哪儿跟你监控得完？不过你放心，得到你们的通知之后，我们水警中队已经全体行动起来了。除了我被留在这里等你们过来以外，其他人都到各个关键点帮你们调查去了。” 这名警察名叫柏宏宇，年龄比张科略小一点，一张脸也被太阳晒的黝黑。 他黝黑肤色和粗糙皮肤像船工多过像警察，整个人甚至看起来像是已经三四十岁。只有有说有笑的性格还有说话时候轻佻的语气，才能证明他其实是一个年轻人。 “先去里面我们办公亭坐坐？” 柏宏宇笑着在张科背上拍一下，再推着他进入景区里面。 守门的老大爷自然是不敢拦的，还老老实实将周围灯光全部打开。 “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听老大说的严重，难道是什么重案犯逃到我漳河水库里了？这才安分多久啊，真是会给我们添麻烦。” 柏宏宇一边走一边问。 “到底谁给谁添麻烦呐？” 张科回头跟赵志刚对视一眼，一齐摇头失笑。 以亲近关系来说，漳河派出所跟漳河水库水警部门之间的关系，其实比百庙派出所和龙泉派出所更加亲近。毕竟漳河水库就在漳河派出所辖区范围里面，派出所治理陆地，水警管理水面，大家精诚合作。特别每年旅游旺季，漳河派出所调配不了足够警力的时候，水警部门也会大大方方将自己的人手调出来帮忙。 所以两边人说话的态度都挺随意，张科和赵志刚也不考虑需不需要给面子这种事。 只是这两人的质问，还是让柏宏宇一头雾水。 “说实话，这次还真不是你给我帮忙。准确来说，是我们发现了你管辖范围里藏匿了犯罪份子以及犯罪行为，甚至还牵连到派出所辖区，这才赶紧来提醒你们。” 张科笑着拍拍柏宏宇的肩膀。 如果那个叫蒙凯的家伙，真的在漳河水库的某个地方设庄赌博，那水警部门还真难辞其咎。所以这会儿也别说什么大发慈悲帮我们忙了，赶紧积极点儿配合着把屁股擦干净吧！ “又有傻逼藏在岛上？” 柏宏宇眉头一挑，顿时就想到了去年发生的事情。 特别是低头看见跟在张科脚边的那只猫，柏宏宇的脸色更是变得有些无奈。 去年那事儿可闹的不小，特别是想到香橘岛那个到现在想起来都还忍不住作呕的尸潭，以及他们这些倒霉蛋辛辛苦苦刨出来的那些猫尸；哪怕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柏宏宇这会儿依然有些作呕。只是再想到前段时间听老大聊起过的那伙人大部分都被判了死刑，少数喽啰也是十年以上，他的情绪这才稍微缓解一点。 但是…… 好不容易事情过去，水警部门的日子恢复正常，每天只需要宣传水面安全，围追堵截钓鱼佬，以及最近天热了又开始各种劝导不要野游以及小孩子私自游泳等等问题。 怎么忽然的，就又冒出来一个麻烦事呢？ “大概率，在某座岛上又出现了一个大型的野外赌场。这种事你们应该有所感觉吧，比如水库行船异常增多或者原本没人去的地方突然有船频繁来往等等。” 张科看向柏宏宇，按道理来说漳河水警不应该这么懈怠才对。 “但事实上，我们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柏宏宇耸耸肩膀，再又无奈解释道：“你也别怪我们无能，实在是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七月八月是什么日子，我相信你也清楚。呵呵……这段时间我们特么的天天就是游泳宣传，劝导带孩子来玩水的家长把自家小孩儿给看稳咯，还有就是到处追赶那些不懂事到处冒险的小兔崽子，恨不得把他们屁股都抽肿算了。” 恶狠狠的一挥手，柏宏宇继续对张科大倒苦水。 “漳河水库隔两年就会发生溺亡事件，你说这些个大人小孩怎么就是不醒事呢？游泳不是错，为了满足他们的要求，我们也已经在风景区里面寻找到一块地势平坦的地方给大家做游泳场地，并且安装好了拦截网。但我就是不理解了，偏偏就有人喜欢往野地里钻？为什么哪里风浪大暗潮多，就喜欢去哪里冒险？” 柏宏宇越想越恼火，他们水警中队一共也就两条船十几个人，每到这种游泳旺季就忙的脚不沾地，还会因为发生溺亡事件而被各种质疑，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的东西？ “也就是说，你们最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学生放假之后野游溺水这些事情方面？” 张科眉头一挑。 “事有轻重缓急吗！” 柏宏宇臭不要脸的冷笑一声，“等忙过了这段时间，到时候再好好修理那些挑事儿的王八蛋。只可惜你们这些瘟神突然一过来，眼见着我们就不可能清闲咯。” “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清闲？” 赵志刚在后面不屑冷笑一声，张科回头推了他一下，再跟柏宏宇结束闲聊。 而虽然口中说着不耐烦的话，但是真碰到这种正事，柏宏宇也没有说撒手不管。他一边询问张科继续情况，一边联系周边值得信任的渔民以及网箱养殖户，询问最近是否发现过可疑线索。 这种‘原始’的办案方式，让林戈和赵志刚看的直眨眼睛。 但事实上由于通讯难度以及地形复杂等等原因，水警中队很大程度上确实需要注重于警民合作。他们就两条船，哪怕整天都在水上巡逻，也不可能说将整个水库所有的岛屿都监督到位。而监控设备，也受制于电源和信号等等问题，区区一个水警中队根本没钱购买太阳能无线型号，并且将其布满整个水库。 所以很大程度上，渔民以及周围值得信任的原住民，才是水警们的眼睛以及示警装置。 就像聊天一样，这些人很乐意将附近最近段时间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和水警们谈一谈。虽然其中大多没有什么作用，但这确实就是水警们重要的情报来源。 而后凭借专业性判断力，柏宏宇果然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在漳河水库稍微偏一点的地方，有一个观音岛。 那岛上有一个搞淡水贝和淡水虾养殖，名叫唐百的人，他最近似乎创业失败了。但是让人感觉奇怪的是，唐百生意做垮了人却不着急，每天还笑呵呵的游手好闲，就好像不需要干活儿也能赚到钱一样。他整天赖在茶馆里打麻将，输再多也不心疼。当然偶尔他也还会开船去观音岛那边一呆好几天，可具体在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天上掉馅饼砸到他头上了呗！这个人恐怕是把自己的承包岛交给了其他人，他只担着一个名义，变成躺着拿钱的包租公。” 柏宏宇猜到一种可能性，抬头看张科道：“这个人很有嫌疑，估计你说的那帮子赌鬼，就藏在观音岛上。不过观音岛面积不小，上面还有四五家跟唐百一样的养殖户，不知道是否有参与其中。再加上夜晚行船动静不小，贸然过去万一打草惊蛇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所以你看是不是等到明天白天，咱们借着渔民的船潜入进去看一看？再等找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然后召集大部队把他们一网打尽。反正一座岛么，封锁死了他们也逃不出来。” “赌场的事自然不重要，等也就等了。但是他们绑架了三名受害者，这一夜之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呐！” 张科转头看向黑暗中反射着鱼鳞波纹的水面，一时有些放心不下。 可他又很清楚，行船不比在地面上，大晚上的确实存在风险。再加上漳河水库也是天然的销毁罪证的好地方，对方把赌博以及绑架的罪证往水里一抛，一时半会儿谁能找得到？ “观音岛远不远？要不你借我一艘划艇，再把我们送到附近，我们几个拿桨划船过去，趁着夜色先稍微调查一下？” 张科还是担心袁小爱三人的情况，还是打算先调查一下情况再说。就算救不到人，也要想办法搞清楚袁小爱她们是否确定被绑架到了那个岛上。 张科跟赵志刚三人商量了一下，又电话咨询了郑明星的建议，得知支援部队就在后面，随时能够帮忙处理意外情况，这才真正下定决心要趁着夜色去往观音岛调查。 “咪咪，没问题吧？” 张科没有忘记询问林戈的意见。 “我讨厌水！” 林戈不爽的瞪着张科。 但想一想好歹人命关天，他只能叹一口气跟在张科身后。 “我们水警中队有一种冲锋舟，可以坐下四个人。所以这次只能由你们挑三个人跟我上去调查，还可以再加上一只猫。放心吧漳河的风浪很小，就算是晚上不开灯，也不会有问题。” 柏宏宇没有继续反对张科的要求，而是积极想办法配合完成任务。 有这名专业水警在场，大家也就放心了很多。说实话这年头没几个人会在大半夜的玩冲锋舟，现场估计也有柏宏宇有类似经验，这如果没有他帮忙，大家还真没法安心。 柏宏宇匆匆离开，四人留在码头等待，相顾失笑。 “老霍，你留在这里等着所里其他人，我和赵志刚、冯毅带着咪咪先走。随时保持联络通畅，今天晚上说不定这场偷偷调查会搞成突袭救人也有可能。” 张科将年纪最大的霍广平留在码头，再交代他一些细细琐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遭遇什么，该谨慎的时候谁也不敢马虎大意。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水面上传来轻微马达声，很快一艘橡皮艇出现在码头众人面前。 所谓的冲锋舟，就是外挂汽油外机的橡皮艇。柏宏宇以十分熟练且精准的停靠手段将冲锋舟停到码头边，张科率先爬下来再找个位置坐稳。 柏宏宇丢了一件救生衣给他，张科也不拒绝笑着穿上。 “小心一点。” 霍广平看着三人全部上船再迅速穿戴救生衣，忍不住嘱咐一声。 “放心吧，这一点小事可难不倒我。” 张科笑一笑，把林戈放进怀里免得它不小心掉到水里。等待其他人全部准备完毕，柏宏宇这才的指导一下几人坐稳，又趁着夜色迅速朝远处黑暗中只能看见轮廓的那些个漆黑岛屿移动过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确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冲锋舟激起的水波带来阵阵凉意，一朵朵小水打在脸上，也让林戈冷得打个哆嗦。 “这么黑漆漆的也不敢开照明灯，要是水底下有个暗礁什么的，咱们铁定完蛋！冯毅，你怕不怕？” 赵志刚突然乌鸦嘴一样开口恐吓冯毅，还故意对他龇牙咧嘴。 只可惜冯毅看他一眼就转过头，只表情凝重的看着这黑漆漆的没有任何灯光、只能通过天上月亮反射看到一点点水面鳞光的辽阔河面，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看得出来，这小子也非常紧张。 林戈从张科肩膀上探出头，看到除了赵志刚之外，其他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就连最后面专心致志操纵方向的柏宏宇，这会儿表情也凝重的很。 只有赵志刚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这家伙甚至还有心情把手放在水面上感受手掌被水波冲击的感觉，玩的十分开心。。 索性……中途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赵志刚的乌鸦嘴并没有奏效。 林戈也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柏宏宇降低冲锋舟的速度，表示前方那个黑漆漆的岛屿就是观音岛了。 众人一齐抬头看过去，发现夜幕中的观音岛只能看见一个隐约轮廓，岛上一片漆黑几乎没有任何灯光。黑色的岛屿就像一座漂浮在水面上的黑暗巨兽，带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压抑感。 林戈同样紧盯观察，寻找是否有人活动的迹象。 夜幕对于张科和柏宏宇是阻碍，但是在林戈的视线中却依然清清楚楚。 他发现那座岛的深处还是有亮灯的痕迹的，只是看亮灯的位置却好像并不是在渔民居住地，而在更深处的树林里面。那几盏灯的灯光都非常的暗，就像只是挨在山头附近的几颗闪烁星点。至少张科和柏宏宇对此并没有任何察觉。两人甚至还在谈笑说运气不错，岛上的人都睡着了，根本不知道这座岛在夜里也依然有十分热闹的活动。 “嘶……” 夜晚河面的寒潮还是有些冷，林戈忍不住打个哆嗦。 “今天也算是准备充分，我甚至带了一个夜视仪过来。待会儿老柏你就在岸边守着船，我和他们上岸去看。到时候你就看我的信号行事，有问题第一时间向外面示警求援。” 张科做好着最坏的准备，也考虑过强行救人的事。 他没有把岛上的那些人当成普通赌徒看待，也不敢有半点大意。从这些胆敢绑架袁小爱三人就能够看出来，这些人的犯罪胆量不容小觑，再谨慎都不为过。 “还是让我跟着去吧，我对这边更熟悉一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只让你们几个上去调查，估计等到天都亮了，你们都还没把这整座岛的情况搞清楚。” 柏宏宇拒绝了张科的建议，并且将他拿出来炫耀的夜视仪一把抢在手中。 张科看他坚决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就分成两组，你和赵志刚把咪咪也带上，从左边上岛。我和冯毅从岸边走，去码头那边看看情况。到时候咱们再找个合适的位置集合，一起调查观音村里面的情况。你可以放心把安全交给咪咪保护，只要对方手中没有枪，咪咪的战斗力就能超过任何人。不过到时候被人发现了千万别硬上，有机会赶紧撤退” 张科十分耐心的叮嘱，他知道柏宏宇其实并没有多少跟犯罪份子对抗的经验。 “啧！” 柏宏宇笑一下，没有反对。 赵志刚一看自己居然还能有咪咪保护，也是满意的咧起了嘴。 而冯毅见自己跟张科一组，也是表现的十分满意。 很快橡皮艇在一处沙滩撞停，四人涉水上岸将橡皮艇拖到旁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柏宏宇对张科笑着点头，然后带着赵志刚迅速出发。 只是看他稍微有些手忙脚乱一边走一边摆弄夜视仪的样子，张科就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这家伙，行不行啊？” (本章完) 第611章 赵志刚教徒弟 第611章 赵志刚教徒弟 柏宏宇自然不会说不行。 作为一名警察，就算没有什么跟歹徒战斗的经验，他也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选择退缩。 “没办法啊，谁让我选择干这一行呢！” 柏宏宇忽然咧嘴一笑，再回头对抱着林戈的赵志刚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当警察这几年，还从来都没有逮捕过犯人什么的。水警每天的琐事就是巡逻，不停的巡逻，针对的目标也都是那些不听话的钓鱼佬以及不守规矩到处野游的家伙。像真正的盗窃啊，抢劫啊绑架杀人之类的事情，别说亲自处理了，我连见都没有见过。有时候我甚至感觉我像一个渔民多过像一名警察，毕竟整天就是驾着船到处晒太阳么。甚至我们中队里绝大多数同事，都是这样。” 说到这里柏宏宇忽然打一个哆嗦，再尴尬的笑道：“操！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了怎么办？特么的早知道就不在张科面前吹牛逼了，可谁让他跟我炫耀他破过许多案子？” 赵志刚一脸无语，只能低声安慰他道：“没事儿，谁都有第一次的时候。我第一次抓犯人的时候，还不是被吓的不成样子。但是后来我发现，再凶狠的犯人，他看到警察也会率先认怂。即便说表现的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杀人一样，但那种眼神里的慌张还是遮掩不住。那时候我就不心虚了，他都怕我了我还担心个屁！” 赵志刚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笑出声，回想自己从当辅警开始的经历，特别是这将近一年来的精彩生活，只感觉自己当初的胆小真的就像是个笑话。 “你说的倒是轻巧。” 柏宏宇一边不爽的说着，一边警惕的东张西望再小心翼翼往前走。 “咪咪，咱们算是带新人行动，警戒的任务就拜托你啦！” 赵志刚检查一下身上装备，再放低脚步抱着林戈往前慢慢地走。 成为一名专业警察已经时间不短，赵志刚这会儿也已经表现的有模有样。他每一步都十分谨慎，因为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哪怕说情报里藏在这座岛上的不过几个赌徒以及被他们收买的几名不务正业的所谓打手，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这些个东西自知自己在做犯罪的事情，谁也不敢知道到时候他们会如何反抗。 亡命之徒，亡命之徒，这个词可不是开玩笑的。 走到即将到达观音岛半腰的村落的时候，两人停住脚步再有些生涩的将夜视仪戴在脑袋上。费一些时间将其调整好，这才警惕的朝村子缓缓靠近。 林戈在赵志刚整理装备的时候，就从他怀里跳了出来。 静静的看着旁边那个额头溢出冷汗的家伙，看他依然控制不住紧张情绪，林戈这会儿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警察，都不容易！ 抓坏人的本事，也不是天生的。 林戈不记得张科还有李一铎他们，第一次阻止犯罪行为并且逮捕嫌疑人的时候，是不是表现的比柏宏宇要强。但是只看这家伙即便再心虚也硬是不退缩的态度，林戈就知道柏宏宇其实不差。 他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 没有见识不要紧，没有抓过人也不要紧！只要敢冲敢拼，就无愧于警察身份。只要自己不怂，那么会露出恐惧表情的就一定是对面的犯罪份子本人。 当然，在此之前柏宏宇也需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才行。 “嘁，还得我来照顾你啊！” 林戈傲娇的甩一下尾巴，走上前在柏宏宇小腿上撞一下，然后仰着脖子超过赵志刚，径直走向村口方向。 在他的视线当中，这个仅有七八户人家的村子，这会儿里面根本空无一人。黑灯瞎火的村子连条狗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警惕的必要，大大方方过去就是。 “咪咪？” 林戈的嚣张动作让走在前面给柏宏宇当榜样的赵志刚愣了一下，还差一点被吓的惊叫出声。 不过当林戈回头瞪他一眼之后，他又很快反应下来。 “不在屋子里吗？” 赵志刚嘀咕一声，小跑两步追上来，再示意柏宏宇跟上。 “跟着一只猫行动？” 见林戈走在最前面，柏宏宇有些疑惑，但没有提出质疑。 虽然只是一名普通水警，但作为警务系统的一员，柏宏宇也是听过漳市警猫的大名的。这只猫破掉的案子比他见过的都多，达者为师听一名前辈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再加上柏宏宇自认自己是一个谦虚的人，在做案子方面，这只猫好歹算是自己的前辈。它经验丰富专业性不弱，被它判断没有危险的地点，大概率是安全的。 于是深呼吸一口气，柏宏宇决定听从这只猫的命令行事。 然而林戈却没有往村子里面走，他来到村口只稍微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就绕着旁边小路朝山坡走过去。 “还要往上走？难道他们都在山上？为什么？露天赌场容易被无人机给发现吧，好端端的这些个屋子不住，非要跑到深处去喂水蚊子？” 柏宏宇一边走，一边低声嘀咕。 “当然是为了避着人呐！这些个村民虽然能够收买，但是少不得亲戚朋友来往，把秘密暴露出去。而且藏在房子里容易被警察堵门瓮中捉鳖，反倒是荒郊野岭的地方到处都能藏能逃，视野宽阔还能及时预警，这些个搞赌场的并不是傻子。再说了，山上也还有房子呢！这些家伙经营的业务说不定比我想象的还要离谱。” 赵志刚一边眯着眼睛盯着林戈的动作，一边在轻声为柏宏宇解释。 他的见识比柏宏宇多，自然也能够猜测到一些东西。 林戈表情认真，不理会后面两人的教学交流。 从离开村口开始，他就闻到了大量陌生人的气味。当然袁小爱三女以及绑架她们的那几个人，林戈也已经确定踪迹。他们大概是在半个多小时之前抵达的观音岛，换言之跟追索过来的自己等人也就只是前后脚的功夫。这一点不由让林戈十分庆幸，自己总算来的比较及时，没有让这三个蠢东西真正遭受厄运。 “不过……他们居然还搞了观光车上山，这业务档次倒也是挺高啊！搞得这么大张旗鼓，看样子整个观音山的住户都已经被他们彻底收买。” 看着眼前泥地上的车辙印，林戈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不怕有人开赌场，就怕有人学着电影里试图做大做强。当赌场和绑架联系在一起的时候，‘涉黑’二字已经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 尽管有诸多不安，但林戈还是跟着车辙印还有袁小爱等人的气味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之前在冲锋舟上看到的光点附近。 一路比较顺利，对方没有设置暗哨的行为，也让林戈松了一口气。 藏在一处草丛后面，林戈先是阻止赵志刚和柏宏宇继续往前走，然后才一声不吭的认真打量前面的情况。 那辆被林戈锁定的观光电动车前面，是一个不算小的橘子园。橘树林里被油布和遮阳网包裹起来的空地周围，种满着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橘子树。 而透过这些棵橘树的缝隙往里面看进去，能看见除了迷彩油布和遮阳网的伪装之外，里面还有一大片各种各样的临时建筑。 其中最显眼的是两个顶部盖着茅草的大帐篷，帐篷的款式很像是那种电影里出现过的大型长形尖顶造型，一顶里面藏个几十个人轻轻松松。这会儿帐篷里面还透露出一些灯光，林戈甚至还听到有人在里面喊‘牛五’、‘牛牛’的呼和声以及扎金的甩牌声，肉眼可见有不少人正在里面兴奋的参与活动。 在帐篷外的空地上，还有几个男人正凑在一起抽烟，顺便互相询问对方输了赢了之类的问题。 看得出来这些人一个个精神都十分亢奋，哪怕是输钱的人也半点不慌，往地上吐一口唾沫就要去借钱赶本再干一回。 此外在侧面被挡住一半视角的地方，林戈还看到了三个摊贩车。通过摊贩烤制的东西林戈判断出来，其中两家是搞烧烤炒饭小火锅的，另外一家则专门卖冻啤酒以及香烟槟榔口香。从他们招呼客人的口音中林戈听出来，他们大概率就是观音岛上那几户原住民，这会儿居然都在赌场里找到了赚钱赚大钱的手段。 看其中一名大婶脸上的笑容，以及招呼客人时候的兴奋，林戈估计她们半点都不觉得自己在赌场做饮食生意有什么问题。 “这么热闹？” 赵志刚眨一下眼睛，再挥手扇走飞到面前的一只虫子。 眼前这一幕如果不是已经知道是在进行违法的赌博行为，他甚至会以为只是一个小型庙会而已。被黑色布幔遮挡灯光的院子里，甚至还牵着好多条彩色灯带，里面有人正在喝酒唱歌吹牛逼。此外柏宏宇还看到有类似‘小姐’身份的人在里面活动，端着酒杯对各个男人笑意盎然，再搔首弄姿似乎极具诱惑。 只可惜这鬼地方蚊虫不少，仅凭驱蚊水和蚊香，根本不足以将蚊群驱赶。 柏宏宇就忍俊不禁的看着这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们一边跟男人调笑，一边忍不住拿手在身上到处乱拍。 尽管她们拍蚊子的姿势乳波荡漾十分诱人，但她们脸上身上一些个化妆品遮不住的红点，也显得她们干一行实在是不容易。 “这个赌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啊！不光是赌博，甚至还有色情活动么？” 赵志刚眯着眼睛，偷偷藏着手机光线给同事们发消息。 “袁小爱，不在这些人当中。” 林戈监视一圈，没有发现袁小爱三女的身影。 现场环境和绑架的事儿有些不搭，搞赌场的人也不至于当着客人的面施展暴力；再加上这一路上山林戈也没有发现袁小爱三人有挣扎痕迹，因此对她们三个的‘绑架’事实有些怀疑。可如果不是绑架，袁小爱三人为什么没有出现？假如她们是来这个赌场赚钱的，这会儿也应该赶紧加入到这些人当中才对啊！ 林戈没有着急现身，而是竖起耳朵耐心倾听。现场声音嘈杂，一个个大嗓门以及各种喧闹声让林戈有些难受，一时还真难以分辨出袁小爱是否有在当中说话。 “咪咪，张科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赵志刚忍不住凑近过来，低声询问林戈道：“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跟张科说了，他回应说让我们别冲动，也不要被发现，等他从另一边包围过来再说。此外群里面也表示已经带着支援警力与水警中队集合，迟一会儿就能封锁观音岛往外的所有水域。既然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那到时候直接包围了一网打尽也没有问题吧？” “……” 林戈头也不回，没搭理这家伙。 他只是一只猫而已，又不是超人，自然不可能莽撞的跑出去，试图以一己之力将这些人全部制服。瓮中捉鳖肯定是最好的方法，林戈不至于去打草惊蛇。 赵志刚见林戈不回应，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再小心翼翼重新将自己隐藏起来。 回头看柏宏宇看的认真从草丛中探出了头，又赶紧示意这家伙快点蹲好，别让人给发现了。 “那两个婊子还是不肯点头？” 忽然一个说话声由远及近。 林戈瞪大眼睛看过去，却是一个有着黄色板寸发型、嘴里还叼着一根烟的男人，吊儿郎当的朝这边走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解裤带，再回头跟一路过来的另一名同伙道：“你说那婊子一个ktv公主，在这里装清高有什么意思呢？区区一个破张开腿卖的，还觉得自己蛮干净是不是？妈的伺候谁不是伺候，又不是不给钱，何必装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非搞得现在我们大家都不痛快，再把袁婆也给招来碍事儿。” “没办法！人家以前伺候的都是有钱人，大老板，心里还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呐！这会儿让她张开腿降身份，人家当然不愿意被当成烂b看待。” 同伙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嘴里不停嚼着槟榔，也是在一边走一边解裤腰带。 眼见着这两人越走越近，柏宏宇吓的脸都白了。 他是真没想到居然这么巧的，这两个人过来的方向就是自己等人这边。特么万一要是被这两个家伙发现或者被一泡尿洒在身上，谁能忍得住不把这两个王八蛋给弄死？ 狗曰的搞这么大的赌场，结果连厕所都没有准备一个是吧？ 林戈不露痕迹往外移动两步，动作轻盈的避过这两人的目标方向。至于柏宏宇和赵志刚，林戈就没有办法管他们了，闭着眼睛忍忍呗，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他顾不得幸灾乐祸，这会儿只皱着眉头听这两人继续抱怨。 听起来好像是两个之前在ktv上班陪酒的女人，被诱骗到这座观音岛上来当性服务者。然而这两人似乎还有追求或者说并没有彻底堕落，对于赌场老板的要求宁死都不答应。而后无论这位赌场老板还是这些个打手，也都不敢把事情闹大搞出人命来，于是就专门去一趟市里找到袁小爱，似乎让她来劝说这两人妥协。 “好么！难怪被叫作袁婆，这特么跟水浒传里的王婆是一个玩意儿啊！潘金莲水性杨其实也还有点底线，结果碰到一个王婆能言善辩，这才彻底做出错事。” 林戈眨一下眼睛，终于知道袁小爱她们几个三观不正道德不行的女人，到底被叫上山来干什么了。 逼良为娼啊混蛋！ 林戈咬牙切齿却强行忍耐，对袁小爱三人的鄙视和憎恨也是再进一层。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自己不是东西不说，还要拽着无辜人跟着堕落下去。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知道有受害者即将受到袁小爱三女的祸害，难道真要不为所动耐心等到白天封岛？ 到那时候，黄菜都凉了。 ‘哗啦啦啦~’ 两个小畜生没有发现赵志刚和柏宏宇，昂首挺腰闭着眼睛尿的欢畅。 赵志刚及时躲闪倒是已经离的远远的，只可惜柏宏宇这家伙即便竭尽全力闪避，也依然不可避免的让尿液溅到身上。这股骚臭味熏的他脸都白了，咬牙切齿就想杀人。 但终究，柏宏宇还是冷静下来并且忍耐下去。 回头看到赵志刚幸灾乐祸的笑脸，柏宏宇弄死他的心都要有了。这家伙只顾着自己转移，居然都不知道事先提醒一下？ 两个打手或者保安或者小弟一类的人物，吹着口哨抖着腿，潇洒的转身离开。柏宏宇强自忍耐到两人进入赌场内部被噪声笼罩，这才咬着牙齿爬起来，赶紧转移到赵志刚身边。 “嘿嘿……这不是来不及么，我又不能出声跟你说，你没反应过来可怪不到我头上。” 赵志刚嫌弃的捂一下鼻子，这才轻声解释道：“再说了，你脸黑，离他们近他们也发现不了。所以没事儿，这不是没有尿到么？等把他们全部抓住了你到时候再报复回去，也能消气。” “我消个屁的气，赶紧干活儿吧！” 柏宏宇终于知道赵志刚是多么不靠谱了，只能气呼呼的转头不再理他。 而这会儿也不是抱怨的时候，听清楚两人对话的柏宏宇，也很明白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无论那两个女人是否无辜，是否有ktv公主身份；但是只要她们主观上拒绝听从这些人命令，又因为拒绝同流合污而即将受到伤害，身为警察就必须无条件去拯救她。 哪怕为此打草惊蛇导致这些犯罪份子逃脱，也要以公民的人身安全为第一任务目标。 (本章完) 第612章 袁婆 第612章 袁婆 “现在怎么办？” 终究是正事要紧，柏宏宇抬头询问赵志刚的意见。 “你跟咪咪在这里等着，我想办法绕过去靠近一点看看情况。” 赵志刚想一想，虽然已经确定目标，但也要把里面的情况搞清楚。特别是被囚禁的那两个女人，必须要找到她们，然后行动时候第一时间把她们解救出来。 于是顾不得耽搁时间，赵志刚对柏宏宇摆摆手，再小心翼翼后退着离开这个藏身处，弯腰跑向橘子园的另一边方向。 “这家伙，行不行啊？” 林戈有些担心，再回头看柏宏宇一眼。等赵志刚的人影从视线中消失，立即十分嚣张的从藏身处走出来。 “咪咪？” 柏宏宇被林戈大大咧咧的动作吓了一跳，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等着么？ 但林戈怎么可能听从赵志刚的命令？ 且不说让一只猫等在这里有没有意义，只说以个人实力以及破案经验来说，林戈觉得十个赵志刚也不如他一只猫实力强大。 既然如此，林戈又怎么会把这么危险的任务单独交给他？ 冷漠的看一眼那边喧闹如火的帐篷，林戈扭头走向那边较为僻静的一处角落。那边有一个类似更衣间的被篷布遮掩起来的地方，里面弥漫着刺鼻的劣质脂粉味。 顺着杂乱草丛匍匐过去，化妆品的味道、酒精的味道，香烟的味道以及狐臭和古怪酸臭味越发显得浓郁。 林戈甚至闻到至少十几个不同女人留下的气味，也不知道明明只是一个赌场而已，它幕后的老板为什么会在‘服务’上面搞的这么热情，这么诱人流连忘返。 向葡京和拉斯维加斯学习？ 好大的野心。 林戈撇撇嘴，沿着休息室的外围布幔继续往前走。回头看到柏宏宇小心翼翼跟上来，他也没有阻止。 很快一人一猫来到橘树林的另一边外围，这才发现这边的山坡底下居然还有一排七八间的移动板房。也不知道是怎么，又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搞到这个孤岛里的山头上来的。 这些个板房并排靠在一起，形成类似宿舍或者‘宾馆’的作用。这边虽然没有赌场那头热闹，但也依然有人进进出出。在宾馆门口还有有两个打手身份的人，负责维持秩序并且登记房间。 林戈稍微抬头一看，又发现其中两间里面确实有人活动，甚至还听见男女调笑喝酒的声音，以及从里面散溢出来的荷尔蒙味道。 在板房前面一块放置垃圾的地方，刺鼻臭味以及遍地安全套十分显眼。然而赌博带来的疯狂刺激，却又确实可以让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兴致勃发一展雄风。 再继续小心翼翼往前走，终于在最靠里的那间板房里面，林戈闻到了袁小爱的气息。 林戈赶紧贴着板房外壁站定，耳朵也竖起来。 “姐妹，何必这么倔强呢？你在乎的那些个东西，其实半毛钱都不值！只要没有人说出去，谁能知道你做过什么又付出过什么？对不对，为这点事挨打，值得么？这脸打坏了，你不心疼？” “呸！” 回应她的，是一个带着疲惫和愤怒的女人的，坚决的一口唾沫。 “呵呵，不识抬举是吧？” 袁小爱瞬间翻了脸。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性格好的人，更何况来到这边也不是她的本意。于是也不知道窸窸窣窣做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她才继续开口威胁。 “你信不信，老娘随时可以毁了你？呵呵，别摆这个样子，不会拍你裸罩的！不过老娘习惯做的事情，比裸罩更厉害！你以为被人侵犯了，报个警再跟男人说清楚自己是被强迫的，他说不定还会理解你对不对？但是……或许你有机会赌赢，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够拿来赌的！实话跟你说，我认识一个吸过毒的人，然后前两年他感染了艾滋病。呵呵……明白我的意思吧？那玩意儿是无解，无药可治的东西知道吗？” 说到这里，袁小爱怪叫一声。 “啊！等你也感染艾滋病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所在乎的那些东西，全部都会变成笑话！没有人敢碰你，也没有人会靠近你！所有人都把你当成瘟神，那个男人他还会接受你吗？” 袁小爱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畜……畜生！” “随便你骂啊，我又不会掉一块肉！老娘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如果被骂两句心里就会不舒服，那早就呕死了！但是我很想知道，让你为之坚持到这个程度的男人，当他得知你患有艾滋病之后，是否还……或者说当你自己发现确实感染艾滋病之后，你还会去找他吗？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跟他做些什么呢？他敢接受你吗，你会彻底失去所有一切！” “……” 女人沉默了，不一会儿林戈又听到另一个女人几乎崩溃一样呜呜的哭声，哭的相当绝望。 “这个婊子，真狠呐！” 蹲在门外，林戈吸了一口冷气。 且不说袁小爱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不说她是否会当真这样对待这两个女人；但是只从她的这个态度就能看出来，这家伙是真的连半点人性都没有。 “所以说，好好想一想吧！其实我也不想做到这个地步，毕竟也就是一点小事而已。眼睛一闭也就过去了，习惯了也就不算什么，拿到手的钱它不香么？” 板房的门很快被打开，袁小爱领着两个闺蜜走出来，回头再劝说两句，这才吩咐看门的打手把门重新关上。 藏在侧面的柏宏宇大气也不敢出，哪怕气的半死也只瞪着眼睛捂着嘴强自忍耐，没想到今天居然会听到或者说见到这么丧尽天良的一幕。 “小爱，至于做到这个地步么？不就是两个陪酒女，哪里找不到替换的啊？” 一边走着，袁小爱其中一个闺蜜终于忍不住询问。 “没办法啊！又不是我看上的她们。我只是拿钱办事，就这么简单。至于那家伙到底为什么盯上这两个，关我屁事？” 袁小爱无所谓的说着，走到空旷的地方掏出一根烟叼上，然后回头对闺蜜道：“我活这么大，只知道一个道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们的死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们之后的结果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反正姓蒙的陪酒女不够，她们不妥协就轮到我们去伺候这些男人。哼！老娘随便找个男人都能骗到几十万，会看得上这些废物？哎！被蒙凯抓到把柄算老娘倒霉，被逼无奈只能帮忙把人送到他的床上。事情就这么简单，别的东西没必要再想太多。” “但是小爱，这么下去不行吧？蒙凯干的这个事儿越搞越大，越搞越肆无忌惮，被警察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咱们总不能跟着被吊死在这个泥坑里面吧？” “怕什么！犯法的人是他又不是我，做坏事的人是袁小敏又不是我袁小爱，从头到尾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真的这样就好了……我就担心哪一天，我们有两个身份证的事儿被人给发现，到时候就麻烦了。有些东西纸包不住火，就像今天蒙凯轻而易举就找到我们一样。” “……” 袁小爱沉默了，一时只静静的抽着烟，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半晌后她把烟头往地上一丢，大步走向那边热闹的赌博帐篷。 “我去跟蒙凯把事情说清楚！今天的事儿办完，我欠他的人情就还清了。以后再有事就找袁小敏，不准再打袁小爱电话！还有我那二十万，也必须给我还回来！” “还有我的十四万。” “我也是！” 三个女人说着渐渐走远。 …… “这个袁小爱，她跟蒙凯到底是什么关系？吕伟是她的未婚夫，王大军是她的姘头或者说炮友，那么蒙凯呢？这个人真的只是一个刚出狱的赌鬼吗？他是怎么做到的，把生意搞这么大？” 林戈静静的看着三女消失在视线中，再回头看这边板房。 板房门口，负责看守里面两女的那个打手，站的无聊了干脆蹲下来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干一行的都是铁石心肠，两人对房间里面的哭泣声直接就当没听见一样，只互相组队玩起了一款叫王者联盟的对战游戏。 而又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哭泣声终于小了一些。 林戈悄悄来到窗户底下，正巧就听见率先被威胁的那个女儿正在低声安慰同伴，同时寻找能够从这边逃出去的办法。 然而板房就一个出入口，却被人守着。大门正对面虽然也有的窗户，但是打开之后却发现窗户上焊了防盗网，以人类的体型根本不可能从这边钻出去。 “现在……怎么办呢？如果她……她真要弄一个艾滋病人过来，那我就干脆自杀！” 女人自言自语的给自己鼓劲又重申态度。 “桂姐……” 另一个女人抽泣着看着这个名叫桂姐的女人。 其实两个人年龄一般大，都才只有二十五六岁。两个人是两年前在职业介绍所认识的，而后相处久了就成了朋友。哪想命运多舛，居然同时被人给盯上。 “怎么办呐！难道真要妥协，眼睛一闭？” 桂姐在心里叹一口气。 但这时候她偶然一抬头，忽然就看见一道影子迅速从窗户底下一闪而过。 巩彩桂被这突然出现的怪东西给吓了一跳，心里陡然咯噔一声，要说出口的妥协的话也被堵死在喉咙里。 但就在这时候，窗户底下出现一双猫耳朵尖尖。很快一个猫头忽然从窗户底下飘出来，悄声无息的挂在窗户上，再用圆圆的眼睛看向自己这边。 这一幕，让巩彩桂愣了一下。 只觉得忽然脑子一空，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就瞬间消失无踪了。 就好似恐怖片里突然出现一幕合家欢的场面一样，可爱又逗人喜欢的猫猫眨一下眼睛，再歪着头定定的看着自己，一瞬间就把周围的气氛变得完全不一样。 “猫？” 同样被锁在屋里的颜露，顺着巩彩桂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只从外面跳上窗沿，还在努力把窗户往外拨的那只猫。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一时都有些迷惑。 这只猫……什么情况？ 巩彩桂警惕的左右看看，却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小心翼翼来到窗户旁，发现玻璃对面那只猫一点也不怕她，看她一眼之后还对着窗户锁口示意，让她赶紧把它打开。 再之后……巩彩桂看到了林戈身上穿的马甲。 军绿色的马甲只看着就能给人一种安全感，上面police以及警察几个大字，顿时就让巩彩桂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这只猫是警察？终于……警察来救我了吗？” 巩彩桂大喜过望，但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不真实感。或许这只猫并不是警察的猫，或许只是一个过来赌博的家伙养的宠物，或许只是哗众取宠故意博人眼球？ 巩彩桂一时想了很多很多，但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让她心中陡然涌出强烈的希冀，就如同黑暗地狱中涌出的一丝光亮。 “啊！” 颜露同样惊呼一声，然后赶紧捂住嘴。 转头和巩彩桂对视一眼，两人通红的眼睛里都开始发光。没有什么比在危险中看到警察更加让人惊喜的了，更何况是身处恶巢浑身只剩下绝望的时候。 巩彩桂指一下房门对颜露示意，颜露赶紧一边擦拭脸上的泪水鼻涕，一边小心翼翼走过去侧耳倾听。 门外打游戏的叫骂声让她安心很多，于是回头对巩彩桂重重点头。 两人重新凑到林戈面前。 “这还真是，看样子吃了不小的苦啊。” 林戈静静的看着两个女人谨慎的模样，也看到了两人身上被殴打被扇嘴巴的痕迹。他倒也不催促，只竖起耳朵注意周边动静，然后等待两女对他放心。 索性，没有等很长时间。 很快巩彩桂将窗户扒开，林戈不等她伸手过来捞，就侧身躲过再跳进房间里面。 进去之后，各种熏猫的臭味让林戈耳朵再抖一下。但是仔细打量发现两女似乎还没有遭受什么严重虐待，林戈还是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巩彩桂要关窗户，林戈赶紧拽一下她的腿阻止她。 果然下一秒，柏宏宇就鬼鬼祟祟的从窗户口露出脑袋，再对着里面两女露出讪笑的表情。 “啊！” 巩彩桂险些被吓到，但索性已经有林戈的意外出现，心里有所准备这才没有惊叫出声。 “嘘！我是警察，是来救你们的。” 脸皮黑乎乎的柏宏宇，有些紧张的示意两女不要出声，再小心翼翼左顾右盼，生怕把敌人给惊动过来。 “警察！” 巩彩桂和颜露，顿时眼睛就亮了。如果说林戈的存在只是让她们有所怀疑，那么当柏宏宇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希望和惊喜顿时将两人彻底包裹，再无恐惧。 警察都来了，他们已经发现这个地方，那么距离被解救出来还会远么？ 两个女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我们的大部队马上就过来，这些坏人一个都别想逃掉。在此之前保护好自己明白吗？乖乖躲在这个屋子里，无论谁叫你们都不要出去。” 柏宏宇心知自己不是超级英雄，也做不到以一己之力将这两个女人带离逃跑。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劝说这两个女人躲在屋子里保护好自己，等到警察过来自然转危为安。像电影里那种想方设法带着两个没有战斗能力的女人逃跑，在荒郊野地乌漆嘛黑的环境里被人撵着屁股追，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 “嗯，嗯！” 两个女人激动的重重点头，现在无论这人说什么，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注意保护好自己！无论他们威胁什么，都先不要跟他们硬着作对，拖延时间明白吗？我保证最迟到明天一大早，我的同事们就会上山把你们解救出来。” 柏宏宇再三叮嘱，却看见那边林戈挣扎着把警服小马甲给脱了下来，再用嘴叼着跳上窗户塞出去。 “你要留在里面保护她俩？” 柏宏宇明白了林戈的意思。 “嗷~” 林戈点点头。 反正这个位于小岛上的赌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被一锅端是迟早的事情。袁小爱三人也确定并非被绑架，而是犯罪者的一员，那就不用再操心她们的安全问题。 既然如此，林戈完全可以将重心放在另一个任务上，保护受害人的安全。 只要不被袁小爱三人认出来，他一只猫应该也不至于被发现是警察身份进而打草惊蛇。或者说即便打草惊蛇，也要先保护受害者的安全，不能真让她们遭遇噩梦。 “艾滋病啊！袁小爱拿这玩意儿威胁人，实在太缺德了！” 林戈叹一口气，又不可避免的内心有点犯怂。 猫会不会感染艾滋病？ 特么的这时候能不能有个人来给他解答一下？ 应该是不能的吧？ 但是……即便不会被感染，该害怕的时候还是还是有些忍不住啊混蛋！ 林戈哆嗦一下，忽然被巩彩桂抱起来。这女人身上冷的厉害，林戈贴着她的手臂就好像碰到冰一样。但是肉眼可见的巩彩桂抱住他之后，气色瞬间就变好了许多。 果然猫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哪怕再惊慌失措又不安的女人，也能够从猫身上得到安全感。 回头看柏宏宇打个招呼之后从窗口消失，颜露怅然若失的吐出一口气，将窗户关上之后回到巩彩桂身边坐下来。 “桂姐，真的没问题吗？” “你难道还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相信警察了。” 巩彩桂反问一句，再捏着林戈的爪子把玩起来。 她倒是冷静的非常快。 (本章完) 第613章 辣手摧花 第613章 辣手摧 板房外面闹哄哄的，似乎有三四个人喝多了在那里吵架。 由于房板一点也不隔音的缘故，里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好像是一个赌徒感觉自己输钱输的不对劲，正在跟同伴研究是否是赌场老板出了老千。 这人越研究越生气，嗓门也是越来越大。只是没过一会儿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赌场的打手以及一个负责人过来，三言两语一恐吓，就把这几个赌徒给唬住，嘟囔两声再没了后续。 他从头到尾也没提报警的事儿，可能是知道这伙人不好惹，担心遭到报复。 板房里面，巩彩桂和颜露被这一出闹剧吓的不轻。但总归最终平安无事，大约半个小时后喧闹彻底散去，外面重新恢复平静。 “我现在特别后悔，早知道就找个正经事儿干了！陪唱什么确实赚钱比较多，也足够支持弟弟上学；可这一行说出去没脸不说，还总碰到这种糟心事实在太危险了啊。” 颜露叹一口气，只感觉今天碰到的事情就像噩梦一样。 当初是怎么弄昏了头的呢？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颜露已经在心里发誓，出去后绝对不再干这一行了。老老实实找个正经工作再结个婚，从此安安分分再不胡思乱想。 见巩彩桂表情平静只不停摸着猫的后背，颜露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桂姐，你出去后还要继续干这个吗？” “谁让我缺钱呢？” 巩彩桂也不隐瞒，面无表情的道：“我家里还欠着几十万外债，不还清怎么能有安分日子过？在外面上班一个月能挣多少钱，我需要快点把钱攒够，否则青春都耗在这上面了还谈什么未来？” “你还想着他啊？” 颜露是知道巩彩桂的事的，闻言小心翼翼道：“他真的还会回来吗？我感觉那家伙就是骗你的！一个要让你借钱支持他出国留学的男人，真的会回来娶你？” “……” 巩彩桂沉默了，半晌摇摇头拒绝再谈这个话题。 会也好，不会也好，都已经这样了啊。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眼睛则时不时看向门口方向，担心什么时候那几个恶人又会跑过来。 林戈被巩彩桂摸得有些烦了，从她腿上跳下来，再跳到对面凳子上蹲下。 看着面前这两个女人，林戈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毫无疑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不是自甘堕落的，谁都有谁家的苦衷。一个需要赚钱供弟弟读书，一个借钱支持男朋友出国，居然都不是仅为了自己。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能够在面对威胁的时候选择反抗吧？ 因为自私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脸面和身体这种东西，面对袁小爱和蒙凯的威胁，早就选择妥协了，就如同这外面那几个陪酒并且提供性服务的女人那样。 隔壁隐约能听到喘息声，声音渐渐有些大，让巩彩桂和颜露露出尴尬表情。 两女互相对视一眼，再又不好意思的扭过头。 林戈倒是像听稀奇一样听得直乐呵，感觉那边女人的表演性质有些严重。特别是男人很快声音变得像拉风箱一样，更是让林戈无语摇头嫌弃的连连叹气。 两女看到林戈这样子，也不知道它到底在抽什么风，只能尴尬着耐心等待下去。 不多时，隔壁完事儿了。 没等林戈进行评价，忽然窗户玻璃被轻轻敲响。他抬头一看，却是笑呵呵的柏宏宇在外面对着里面招手。 巩彩桂赶紧站起来又急匆匆跑过去。 “警察同志，是不是我们马上就能够得救了？” “呵呵，再耐心等一下。” 柏宏宇简单安抚一句，再对林戈招手示意他出来一趟。 林戈跳上窗沿从防护栏钻出去，被柏宏宇领着离远一点，这才听他低声道：“咪咪，张科让我过来说一声，一切以受害者的安全为重。如果到时候真碰到有人要伤害她们，张科让你不要犹豫直接动手。如果情况紧急，还让我配合暴露警察身份，将这些家伙先吓走再说。反正这伙人的重点是蒙凯以及相关几个头目，逮住他们自然就能顺藤摸瓜把所有人都抓到。唔……大致就是这个意思，顺便一说市局刑侦大队也已经出发，让我们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案子越闹越大了么？区区一伙赌徒，难道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林戈有些纳闷地想着，但还是对柏宏宇点头示意。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自然不会犹豫，既然承诺要保护好这两个女人，就一定能够做到。 “交给你了，我还要去那边看看情况。” 柏宏宇拍拍林戈的猫头，笑的乐呵呵的。 他虽然还是今天第一次才见到林戈，但已经看出来这只猫的与众不同。虽然对张科将任务交给一只猫依然保持疑虑，但至少能给予一定信任。 “等一下，赵志刚在哪儿？” 林戈忽然想到一件事。 只是还不等他想办法询问，柏宏宇已经兴致勃勃一溜烟走开。天知道这么一个案子，为什么能让他这么兴奋。 看柏宏宇钻进橘子林中，林戈一阵无语。 但这时候耳朵抖动一下，林戈忽然听到板房正门那边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老大！” 门口两个打手大声打招呼，一直没断过的游戏声音也停了。 “她们两个在里面还安分吧？” 一个有些沙哑，同时故作粗豪的声音传过来。 “嘿嘿……要不说还是袁婆有本事呢！她进去威胁一通，这两个女人立刻就老实了。之前还一直咋咋呼呼说要报警什么的，这会儿却连屁都没再放一个。” 打手恭恭敬敬的将这边板房的门打开。 蒙凯乐呵呵的走进来，看到两个女人凑在窗户前看着外面，其中巩彩桂还保持关窗户的姿势，听到身后动静这才缓缓收回手。 两人也不回头，只继续站在窗户边上一动不动。 但她们没有再寻死觅活的态度已经让蒙凯眼睛一亮，赶紧大步走进来再把门关上。 “这就对了吗！继续跟我作对，有什么意思呢？区区女人，真以为能给我制造什么麻烦？说实话我要解决你们也都是小意思，如果不是希望你们心甘情愿，早就扒光衣服丢出去了。” 蒙凯乐呵呵的说着，倒也没有降低警惕性。他先是在屋内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异常这才走到窗户边挤到巩彩桂和颜露中间，一边说话一边看外面的情况。 两女自然赶紧避开，离他远一点躲到门口处。 “啧！” 蒙凯也不生气，只认真看了一下外面漆黑的景象。 确定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他这才笑呵呵转头，眯着眼睛打量两女窈窕身段。 “说实话，你们跟外面那几个婊子，还是有些区别。” 摸一摸下巴，蒙凯乐呵呵的评价道：“没有那股风尘味儿，也没有那股浪劲儿，但是又不像良家女人那样生涩不知情趣，说实话确实难得。呵呵……难怪我那个兄弟对你俩念念不忘，想方设法也要把你们骗过来，这会儿连老子都感觉有点心动了。要不打个商量？给我做情人怎么样，就不强求你们再去伺候其他人了。” “休想！” 巩彩桂怒视蒙凯，咬牙切齿的盯着这个造就如今一切的罪魁祸首。 颜露也是用力摇头，坚决不同意这个要求。 “呵呵……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蒙凯也不生气，或者说就是这样的烈女才有味道。于是继续肆无忌惮的打量两女，他冷笑一声威胁道：“不要真以为，之前袁婆的话是在跟你们开玩笑！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被她这么祸害过的女人不是一个两个。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我的意思吧？跟我作对的下场，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或者说你们以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不要幻想做梦了！你们有父母，有家人的吧？到时候你们死了，他们也别想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明白我的意思？” “你……畜生！” 面对蒙凯的威胁，巩彩桂咬牙切齿。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人能够卑鄙到这种程度。 “……” 颜露没敢作声，只偷偷看向蒙凯旁边的床头。 她不知道警察送进来的这只猫到底靠不靠谱，万一要是那个人根本不是警察只是跟自己开玩笑的，又该怎么办？ 总而言之面对蒙凯这种凶狠的恶人，两个女人一点反制措施都没有，只能无助的承受着他对自己各种侮辱威胁。 “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禽兽之上还有禽兽不如啊！” 藏在床头被窝里的林戈，听完蒙凯的威胁，也是忍不住感慨摇头。 他碰到的抓人抓捕的恶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但是像蒙凯这种连人生死都不放过，连人家属也要威胁的家伙，着实也是罕见。 这种人还开什么赌场，干脆到国外去搞黑社会算了。坏到屁眼儿流脓的东西，就不应该留在国内污染这一片还算干净的土地。 当然另一方面林戈也知道，相较于黄赌毒三种行当，其实开赌场的人才是最卑劣的。逼良为娼，出千诈骗，借贷勒索，豢养打手施展暴力手段，就没有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他们以赌场为中心施展的一系列手段，都是冲着让人家破人亡去的。赌博之外衍生的各种黑恶犯罪，才是国家对这一行重点打击的真正理由。 赌博和高利贷，高利贷和暴力催款，暴力行为再带来杀人放火，这是能够扩展到极度威胁程度的暴力犯罪行径。 开赌场的，越是肆无忌惮才越能赚钱，这一点所有人都明白。 “在看什么？” 蒙凯不是一般人，很快就看出来颜露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似乎突然间似乎得到什么依仗的意思。 再看她一直不停偷瞄的方向，蒙凯咧嘴笑起来。 这是……手下人不注意，让什么小老鼠偷溜进来了？ 笑呵呵的朝颜露走过来，无视这女人慌忙躲闪的行为，蒙凯重新回到大门口掌握主动权，随时可以进退自如。 “进来两个人！” 蒙凯忽然大吼一声，很快两名手下就打开门挤进来。 蒙凯强硬的态度和瞬间翻脸的行为，让原本就紧张不已的颜露愕然一愣，巩彩桂也抿住嘴唇用力握紧拳头。 “看看床底下，是不是藏了臭虫！” 蒙凯指着单人床下达命令，自己倒是从头到尾没有靠过去的打算。 两名打手稍微愣了一下，其中一个一直待在门口守门的更是脸色大变。他还真以为自己一时疏忽放人进来了，立即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双手用力将床板一掀。 “……” 床底下除了灰尘和杂土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两名打手都是一愣，回头看向蒙凯，默不作声的询问老大的意思。 “啧！” 蒙凯撇嘴，感觉丢了面子又感觉有些庆幸。 摆摆手示意两个人可以退回来了，他松口气重新坐下来，笑呵呵的盯着颜露道：“能不能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摸过来了？别担心，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甚至可以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当做是放屁！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就做主放你走。没错！我从不亏待有功的人，只要她不跟我作对。” “……” 颜露沉默了，甚至还有些心动。 她不知道警察会不会真的过来，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在这些人困兽犹斗的时候保护好她。万一被灭口怎么办，万一被当做人质怎么办，这种事情谁敢去赌？ 所以当听到蒙凯说只要说实话就可以放过自己，颜露是真的瞬间就有了告诉他警察之事的冲动。 至于到时候这家伙会不会逃脱警察的法网，颜露是没有时间去管的。她现在只考虑自己的安危问题，并且将希望寄托于自己自救，觉得自己救了蒙凯之后他一定会信守承诺。 她也相信，警察不会责怪自己的。自己只是想活下来，只是想尽一切办法自救，仅此而已。 刚才那警察不是也说了么，以受害者的安全为第一任务，为此哪怕作战失败导致嫌疑人逃走，都没有问题，也可以理解。 所以…… “那个，其实……” 想通之后，颜露担心巩彩桂抢了自己的机会，急匆匆赶紧开口。 ‘啪！’ 一个重重的嘴巴子扇在颜露的脸上。打断她要说的话的同时，也让她彻底懵住了。 颜露捂着脸愕然的看着巩彩桂。 “你到底是有多蠢，居然相信这家伙的承诺？他刚才都还打算让你万劫不复，你这会儿就相信他的放屁了？” 巩彩桂冷冷的看着颜露，一句话让她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巩彩桂也知道，自己这么说几乎等同于掩耳盗铃。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位蠢姐妹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只希望那名警察能够藏的深一点，千万不要被这伙人发现。 “呵呵……原来如此。” 果然，蒙凯根本不需要颜露说太多。只是这个开口的态度，就已经证明很多东西。巩彩桂这一巴掌也是正好，话被打断就不需要自己实现承诺了。 从后腰掏出对讲机，蒙凯咬着牙道：“派人到周围搜索一遍，有老鼠钻进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总之不要啰嗦，让那些吃闲饭的赶紧干活儿！顺带跟场子里说一声，今天就不搞一整夜了。待会儿转点的时候直接收场，再送客人们下山去村子里休息。对了，让人把钱都转移走。” 蒙凯当着巩彩桂和颜露的面一阵交代，似乎完全不担心她俩报信。 颜露还胆战心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警察的事，巩彩桂却瞬间明白，蒙凯就要对自己二人下手了。 果然下一秒收了对讲机，蒙凯招呼身后两名手下，指着两女道：“这两个女人，就送给你们两个了！怎么玩都不要紧，唯一要求就是事后收拾干净，不准留活口！” 说完蒙凯转身就走，半点都不犹豫。 他甚至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哪怕只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他就毫不犹豫辣手摧。这才是这种专业涉黑人员的本质，人命在他们眼里一点都不重要。 “嘿嘿……还有这种好事？” 门被蒙凯‘嘭’一声关响，两名打手搓着手冷笑起来。 尽管他们跟在蒙凯身后已经享受过无数的好处，但是这种独享女人的事情，这也还是头一回。至于说事后灭口……这种事倒是不重要，往水里一扔简简单单…… “你……你不要过来！” 颜露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居然会相信一个坏人的承诺，这岂不是异常可笑？ 但这时候，似乎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我到底要不要救这个蠢女人呢？” 林戈从被挤成一团的被窝里探出头。 看两个混蛋一步步朝两女逼近，他无奈的叹一口气。 “哎！现在根本就不存在拒绝的选项好不好？要让我被留在屋子里亲眼目睹她们给人强歼？那时候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出来将这两个臭虫给碾死？” 林戈悄然冒出头，再弹出爪子。 (本章完) 第614章 杀戮盛宴 第614章 杀戮盛宴 两个男人一边脱衣服，一边朝两个女人逼近。 其中一个体型极瘦的家伙估计还不到一百斤，衣服一脱就能看到皮包着的排骨。他的腰甚至比女人还细，脸颊消瘦眼球微凸，活生生看着像一个毒鬼。 而和他一起的家伙则是一个体重至少两百出头的胖子，其实只看脸型手脚这家伙并不算胖，但是那个鼓鼓的肚子却看起来比怀孕十个月的孕妇还要夸张。这种不科学的只长肚子的情况在林戈看来是十分罕见的，大概率并不是真胖而是肚子里长了虫或者肿瘤等等十分危险，必须要尽快找医院处理的东西。 总结起来就是一点，这两个人都不正常，身体看起来也不健康。 当然，以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来说，林戈倒不至于同情这样的混账东西。给人当狗并且欺负女人的家伙，直接弄死掉林戈心里都不会有半分愧疚。 他悄悄从被窝里爬出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两个男人只顾死死盯着眼前诱人又柔弱的女人，巩彩桂则拽着颜露一步步后退，这会儿谁都没有精力注意旁边的情况。 尽管柏宏宇将林戈交给两女，并表示这只猫会保护她俩；但是真要事情临头，两女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只小小的猫身上。那太可笑了，一只猫怎么可能是成年男性的对手？ 两女现在只希望警察能够快一点出现，就仿佛神兵天降一样，在最危机关头将她们姐妹解救出来。 “真是……没眼看呐！” 林戈已经走到了床板上，但谁也没有发现他。两个男人一边嬉笑一边污言秽语个不停，甚至选妃一样各自选定了自己的目标，并且还在商量什么时候交换的事。 他们的对话让两个女人更加害怕了，哆哆嗦嗦抱成一团，泪水流了满脸却又无计可施。 其中颜露是最后悔的。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种让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蒙凯矢口反悔倒是有所预料，反正刚才也只当一根救命稻草而已，万一失败了自己也不会变的更糟。 但是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冷酷的像一个恶魔？堂堂活生生的人，说交给手下奸污就一点不带犹豫的；甚至直接说出杀人灭口的话，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而这时候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她这会儿只希望警察们千万不要被蒙凯的人找到，到时候一定要替她报仇。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颜露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直接放弃抵抗等待厄运降临。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让房间里男人的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颜露等待半晌也没有遭受伤害，愕然睁开眼睛却看见那个瘦子扑倒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整张脸似乎都已经陷入地板当中。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让旁边的大肚子也是愣愣的僵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的同伴就直接扑街。他隐约只从余光看到一道灰影闪过，却没有听见任何异常声音。 “这是……” 唯独一直瞪大眼睛的巩彩桂，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那只猫高高的跳起来几乎碰到房顶，然后迅速坠落两只前爪在瘦子头顶轻盈一踩，瞬间就将他推倒到了地上。 这一幕看起来非常合理，但又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这只猫只是像寻找一个跳板一样，踩着瘦子的脑袋轻轻一个二段跳，不露声息就来到了大肚子的身后，伴随瘦子轰然倒地的声音。 “喂，你没事儿吧？” 大肚子男人还不知道究竟了什么，也不知道背后站着一只猫虎视眈眈。他只以为同伴是意外摔倒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两个女人，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瘦子被推攘几下依然一动不动，脑袋偏转过来倒是能看见鼻子嘴巴满是血污。他额头红彤彤的，两颗门牙落在旁边地上，很显然是霎时的撞击和疼痛，直接把他撞晕了过去。 “就这体质，也给人当打手！” 林戈冷笑一声，盯着大肚子男人的后背跃跃欲试。这家伙就不是那么好处理了，他已经有了防备不说，就这体型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被推倒的。 于是林戈决定转移策略，悄悄往前走两步，来到这男人的脚后跟旁边。 “！！” 似乎绒毛触及到小腿的感觉，让大肚子男人陡然身体一僵。 明明应该再没有任何东西存在的房间，这种不可思议的触碰再加上同伴的昏迷，一瞬间让他想到了许多东西。荒郊野岭，死后残魂，以及……被害死的人的复仇！ “什么鬼东西！” 大肚子男人眼睛一瞪，二话不说迅速转身一脚踹出去。 ‘呼~’ 力大势足的一脚，直接踢了一个空，背后根本没有人！ 大肚子男人借着惯性愕然转身险些跌倒，一时还没搞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就突然感觉用作支撑的那条腿一阵剧痛！整个小腿肌肉都在抽搐，让他再无法站稳，身体一歪倒下来。 ‘嘭！’ 男人的脸磕到床沿上，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再瞬间眼冒金星瞳孔泛白，整个人硬生生的砸在地上。 “这就是重心不稳的弱点！” 林戈及时躲开没有被砸到，眼神里倒是充满得意洋洋。只要掌握技巧，两个估计手上都有人命的男子，就这么被他轻易卸掉反抗能力！ “……” 巩彩桂和颜露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相信眼前这只翘着尾巴的动物，竟然是一只猫。 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成年男子，被它轻轻松松一人一招，就全部给放倒了？ “嘶……” 大肚子男人没有直接昏迷过去，他很快清醒过来，但也捂着脸疼的直吸冷气。 再加上左脚小腿那依然麻痹又酸疼的刺痛感，让这家伙完全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脑子里转着千百种念头，只遗憾那种好像被几根针深深刺进肌肉里的感觉，到底到底是什么情况！ 咬着牙齿背靠床沿坐在地上，男人摆出防御姿态警惕的扫视四周。 然后……他就看见了面前地面上，一只不可思议的、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眼神杀气腾腾的猫。 “刚才的一切……都是这只猫做的？” 大肚子男人背后冒出一阵凉意，不敢相信的同时也对这只猫有了更多怀疑和恐惧。 由不得他不怕啊！ 瘦子到这会儿还没醒过来，根本生死不知呢！ 而他，作为帮蒙凯做过许多事的红双棍，居然也被这只猫给轻易放倒？ 开什么玩笑！ “敢出声，我就弄死你！” 林戈恶狠狠的威胁，爪子在木地板上刮出深深的痕迹并且制造出刺耳的声音。这要是抓在人身上，岂不是皮开肉绽？ 大肚子男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虽然不知道这只猫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他这会儿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绝对不能刺激到它！ “咪咪！” 大难不死的颜露，这会儿眼睛几乎瞪的滚圆。一切说时迟但其实只是一瞬间，想要侵犯她甚至杀死她的坏人，就被这只不可思议的猫给放倒了。 这还是猫么？ 这就是警察养的猫么？ 多么的……如同奇迹一般！ “呼……小露，不要出声。” 巩彩桂同样松了一口气，紧一下有些杂乱的衣襟，她率先恢复冷静并且小声提醒道：“不要说话，也不要给它制造麻烦。接下来我们听它的话就好，不要乱动。” “嗯！” 颜露重重的一点头，虽然并不清楚这只猫到底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我操！” 大肚子男人倒是终于彻底清醒，也终于恍然大悟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想到会出现一只猫保护这两个婊子，但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发现这种事得赶紧向老大示警！ “救~” 短暂的呼叫，刚刚张开口就戛然而止。一只毛茸茸的猫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入大肚子男人口中，仿佛倒钩一样的猫爪迅速弹出来，再向后狠狠一拉。 “唔……” 条件反射合拢嘴的大肚子男人，只感觉所有呼救和示警的想法，全部被腥臭的血液吞没。口中急速流淌出来的粘稠的液体让他愕然瞪大眼睛，剧痛更是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舌头是不是被抓断了？ 感觉口里黏糊糊的，再带着莫名的辣味以及刺痛感，这家伙捂着嘴再无声的张大嘴巴，眼睛瞪圆却说不出话来。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爬起来跌跌撞撞就要往外跑。 再不逃，会死在这里！ 大肚子男人心中涌出这样的恐惧感觉。 ‘唰！’ 一只面无表情的猫后发先至来到房门口，堵住他的去路，再虎视眈眈作势欲扑。 “……” 男人退后两步。 看看林戈再看看窗户边那两个眼睛越来越亮，表情越来越精细的婊子，男人只感觉到一阵绝望。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他知道一点，这只猫拥有杀死他的能力，而他现在也已经无处可逃！ ‘噗通！’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肚子男人毫不犹豫的朝着林戈跪下来，眼睛里带着泪和恐惧，警惕的看着林戈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跪着别动！” 林戈面无表情的盯着大肚子男人，再嫌弃的甩甩右爪。爪子上沾染的口水唾沫还有臭味血腥铁锈味，让他恨不得把爪子放到八四消毒液里好好浸泡一下才好。 至于怎么对待这个随时可能反悔并且示警的男人，林戈也没有太多办法。 总不能真的把他给杀掉吧？再说这冒然过去想办法打晕他，也肯定会引起他的反抗。所以就现在这样就好，反正自己拥有在他示警时候瞬间干掉他的能力。 于是林戈松一口气，决定让板房里依然保持现在这种局面就好。 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人原本是负责看守巩彩桂和颜露的打手。蒙凯将两个女人赏赐给他俩，也没有再安排人重新守门，因此并不需要担心这边的动静被人听见。 唯一有一点风险的，是隔壁房间那个激情过后已经处于冷静期的男人。 他似乎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砰砰咚咚的响声让他有些疑惑又有些懊恼的抱怨了几句。然而事后的疲惫是无法反抗的，这家伙很快翻个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至于他的女伴……嗯，已经去赶下一个场子了。 忙啊！ “总而言之，就先这样吧！” 林戈轻轻吐出一口气，蹲在门口用后脚挠一下脖子。他感觉身上似乎沾染了虫子，感觉毛发里似乎有东西在钻来钻去的十分烦躁。 “……” 大肚子男人已经咽下了好几口血，但依然有唾沫带着血丝从嘴边流出来。 好消息是他发现自己的舌头还没掉，坏消息是伤口似乎有些深血一直流个不停。那股铁锈味已经让他反呕好几次了，每一次反呕都会带来舌苔剧痛，让他左右为难纠结不已。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左腿已经恢复了知觉。但与之带来的坏消息是，这么跪着两条腿已经开始发麻了，承受不住身体重量的膝盖，一时恐怕做不到迅速站起来。 也就是说即便这个怪物让开了门的位置，他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冲出去了。 这样一想，男人心如死灰。 但索性这个怪物似乎没打算杀人，只要自己不反抗它也不会继续攻击，那就这么滴吧！老大迟早还会过来的，到时候带着人把这狗东西还有这两个婊子弄死，一切就依然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咪咪！你真厉害！那个……你的同伴的那些警察，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啊？” 颜露眼见转危为安，顿时彻底放下心来。她再不理会地上两个刚才还带给她压迫力的男人，只眼睛发光一样走过来要把林戈抱住。 “……” 林戈无语的眯起眼睛。 “唔呜？” 大肚子男人眼睛瞬间瞪的滚圆。 他没听错吧？警察？这个怪物……是警察！开什么玩笑，警察盯上观音岛了吗？不应该啊，老大那么多钱收买那些人隐藏情报…… 一时间，大肚子男子又开始着急逃跑以及示警的想法了。 “虽然早就知道，办案的时候碰到什么奇葩都有可能，无论凶手还是受害者，都不可能像警察希望的那样听话懂事不拖后腿。但是这个女人……是不是蠢的过分了？” 林戈叹一口气，无奈的躲开颜露的手，担心沾染到她的蠢气。 虽然这会儿基本上已经转危为安，但你这么快就放松警惕甚至暴露秘密，是不是也太蠢了一点呢？ 就算你知道这会儿还不算彻底脱离危险，心里也迫不及待希望被警察救下来，但也不至于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询问一只猫啊！ 你到底是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救呢？ 还是故意在暴露真相，在故意的给这些个坏人示警？ 林戈怀疑，后者并非没有可能。 “小露……” 巩彩桂叹一口气，她倒是很清楚，这姑娘纯粹就是缺心眼罢了。 就如同她进入到陪酒这一行的原因一样，谁敢相信她是路过酒吧的时候看到招聘信息，连具体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只发现工资高就傻乎乎入职了呢？ “唔呜……” 大肚子男人脸色越来越苍白，被警察盯上这件事让他十分惶恐。老大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暂且不论，自己恐怕是死定了吧？ 毕竟自己手上，沾着人命呐！ 大肚子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然后故意扭头不看林戈；他认为只要不对视，这只猫就不会知道他想做什么。 然而这一点或许对动物有用，但是在林戈面前，跟掩耳盗铃没有太大区别。 林戈瞬间警惕起来。 然而接下来好几分钟，这个男人都没有任何动静。他不再看林戈，而是时不时偷瞄巩彩桂和颜露，似乎认为这两个女人才是他能否成功示警并且逃脱魔爪的关键。 “大妹子，要不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我现在放你们离开，你们带着这只猫赶紧走，免得待会儿我老大听到这边没有动静，过来发现情况。” 强忍着舌头的疼痛感，大肚子男人艰难的对巩彩桂两女提出一个建议。毕竟你们让一只猫保护也不是很保险对不对？就算制服了我，可你们也没法子逃掉不是吗？ 哪怕警察真的已经将这个赌场包围，但你们也有成为人质的风险对不对？ 干脆给个面子，我放你们逃掉去找警察求救，你们也别在这里碍我的事儿影响我逃走。 双赢，却能消弭风险，这样多好？ 大肚子男人期待又谦卑的看着两女，再小心翼翼由跪姿变成坐姿，又把装在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丢到一边，以示自己的诚意。 “我们听它的话！” 这一次颜露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毫不犹豫指着林戈拒绝了大肚子男人的提议。 巩彩桂也是跟着点头。 她们已经不会也不敢再相信这些个坏人的言巧语了，哪怕只是眼前的这只猫，都比这些臭男人更加能带给自己安全感。 两女已经明白这一点。 (本章完) 第615章 意外情况 第615章 意外情况 “你们就不怕，嘶……但凡我们有一个兄弟逃出去，都能好好的找你们报复回来？警察总不可能保护你们一辈子吧？还是说吃喝拉撒都由警察跟着，他们把你们当祖宗看待？嘶……” 大肚子男人也不气馁，一边继续劝说一边吸冷气，实在是口里疼得不行。 他的话语，大致是说警察对贫弱者的保护，以及警察的耐心再加上工作示警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时时刻刻并且长时间的保护哪一个人。而坏人的复仇之心，却不会轻易消弭。他们有时间也有耐心找到警察疏忽或者结案的时候，有本事永远都不要出门，否则就必须得考虑随时可能出现的报复危险，贫弱者依然无法摆脱死亡厄运。 这一点，这个确实存在的威胁，才是他们干这一行最大的依仗以及资本。 怕不怕？ 慌不慌？ 妥协不妥协？ 大肚子男人以十分轻松并且无所畏惧的眼神笑看着巩彩桂和颜露。 他相信但凡是女人，就不可能不害怕这种事。 他也相信这两个女人一定会动心的，没有人能够无视坏人的威胁和恐吓，没有人不怕死。 “所以别浪费时间，你们现在就可以趁这个机会赶紧溜走。咻……作为报答，我会跟老大说让他放过你们。再说不是还有警察帮你们打掩护么，老大现在也没空去追你们，嘶……这时候逃走最好。” 大肚子男人继续循循善诱。 “……” 颜露和巩彩桂对视了一眼。 要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毕竟警察并非万能也是现实。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坏人事后的报复，更是从古至今各种故事里从来都没有缺少过的遗憾悲泣。 更重要的是，反正警察已经包围了这个岛了对不对？ 反正警察也不需要她俩做些什么，保证自身安全给警察减少麻烦，难道有什么错误吗？ 这一刻，就连巩彩桂都犹豫起来。 “哎~” 林戈叹一口气，这一次倒没有干涉两女的选择。 作为警猫，林戈心知他没有权利替别人做主，也不需要给人当保姆。 无论她们怎么做都好，是信任眼前这只猫，还是决定自己保护自己；是固守待援，还是主动求生；两种选择各有优劣，都没有任何毛病，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巩彩桂只犹豫了几秒钟，很快坚定摇头。 “我不相信你！而且既然你已经知道警察来了，那我还是建议赶快投降吧！也不说什么放你逃走之类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逃得掉么？相较于拒捕，倒不如争取一个自首。” 巩彩桂冷静的说着，一边说话一边拿牙齿将床单撕破，扯出一段布条将倒在地上的瘦子给绑起来。 颜露也不吭声，只静静的给巩彩桂帮忙。 两女很快将瘦子的手脚全部绑住，想一想再给他嘴里也勒住一根，恰好卡住他被摔断的门牙从后脑勺系死，堵住他呼救的可能。 被两个女人这么一摆弄，瘦子很快就醒了。 愕然看着自己被绑着双手双脚的样子，瘦子瞪大眼睛用力挣扎，嘴里还呜呜咽咽说着似乎是在骂人的话。 “金丝猴儿，别挣扎了！” 大肚子男人看一眼这家伙，坐在地上轻声道：“警察已经来了，我们完了！嘶咻……现在老实一点免得待会儿吃苦，再省点力气用在脑子上，想办法争取宽大处理吧！” “呜呜！” 瘦子的嘴被布条勒得生疼，瞪着眼睛看向这名同伙，似乎不理解这家伙面对区区两个弱女子，为什么会放弃抵抗。 “你连一只猫都打不赢，还挣扎个屁！” 大肚子男人已经想明白事情始末，他警惕的看一眼依旧蹲在门口的林戈，再冷笑一声道：“嘶……咱们两个，被一只猫给全灭了。呵呵……只是一只猫而已！这特么算什么事儿啊！就算现在跑出去又有什么用？人家警察家的猫都潜伏到我们面前来了，可想而知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嘶……反正我是束手无策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因为口水把舌头伤口刺激的生疼而吸冷气，说到一半干脆摆烂，闭上眼睛不再有动作。 瘦子看他这态度，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放弃反抗。 但是他依然恶狠狠的瞪着巩彩桂跟颜露，似乎要把两女的模样深深记在心里，这态度充满着事后报复的意味。 “别给老子挑事啊！” 林戈恼火的走过来，踩到瘦子的胸口处，低头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 瘦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还是猫么？ 但是看林戈弹出尖尖的指甲伸到自己眼皮底下，似乎一言不发就要戳进去，瘦子还是赶紧闭上眼睛认怂。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碰到这种怪物凶猫，还是老老实实别刺激它了。 房间里很快陷入安静，林戈示意两女继续扯床单做布条，然后蹲在大肚子男人面前盯着他，让巩彩桂带着颜露将这家伙的手脚也给绑起来。 以两个女人的力气，倒也说不上有多大用途。 布条这东西毕竟有弹性，被挣脱开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它至少能给林戈一点反应时间，让林戈能够更加安全的保护好两女，免得发生什么意外情况愧对她俩的信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屋内彻底安静下来。两个女人挤在一起互相依偎，两个男人倒在地上摆烂装死，谁也没有搞出异常的事儿，让林戈放心不少。 但是柏宏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露面，赵志刚更是从头到尾没有消息，这一点让林戈有些担心。 林戈想一想把大肚子男人丢在一边的手机捡过来再推给他，示意他把手机开机。 他打算给张科发个消息，看他知不知道赵志刚的情况。 “卧槽尼玛~” 突然外面传来喧闹声，林戈不仅听到了蒙凯的咒骂声，还听到一个熟悉的闷哼声。 “这是……不会吧？” 脸色一垮，林戈完全没有想到，柏宏宇居然会被逮住。 这个突然发生的意外让林戈脸色大变，但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想要出去查看又担心这边两人脱困，一时间左右为难。 林戈只能迅速来到门口竖起耳朵，贴紧墙壁认真倾听。 他这副严肃的模样还有外面的骚动，也让巩彩桂和颜露紧张起来。就连地上躺着的两名俘虏，也有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反悔的冲动。 “找死！” 林戈心情焦急糟糕，毫不犹豫冲过来一根指甲刺进瘦子裸露在外的小腿中。 “唔！~~” 瘦子疼得瞪大眼睛，想要叫喊却被勒住嘴，只能无助的绷直腰杆手臂青筋崩紧。 林戈收回爪子，两人顿时老实下来。 他重新回到门口继续偷听，恰好蒙凯带着手下架着柏宏宇，一路骂骂咧咧的正朝这边走过来。他们似乎不希望警察出现的事情影响到赌场，所以意图来这边处理问题。 “老实一点！” 柏宏宇的挣扎惹怒一名打手，毫不犹豫就是一拳，让他再次疼的闷哼。 随后在蒙凯的命令下，几名打手将柏宏宇掀倒在地上，再用力的拳打脚踢，半点没有留力的打算。 沉闷的挨打声还有那帮子人的咒骂和嘲笑声不绝于耳，林戈听的焦急不已，甚至恨不得冲出去把所有敌人全部消灭，好将柏宏宇给救出来。 但他又实在不明白，柏宏宇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老大，要不赶紧撤吧！这条子就像蟑螂一样，既然发现了一只，肯定已经从其他地方偷偷摸过来一堆蟑螂了！” 一个男人凑到蒙凯身边轻声建议。 “哼！当然要走，但不是现在。现在外面太黑了，开船危险又容易被条子埋伏。等稍微天亮一点，我们用上面那些人把条子引开，再浑水摸鱼趁乱离开这里。” 蒙凯似乎有过面对异常情况的处理准备，这会儿语气依旧冷静沉着，让偷偷瞧向这边的手下们一个个安分下来。 “那这家伙怎么办？” “哼！胆敢跟老子作对，还说什么怎么办？先绑起来送到船上，走的时候挂上石头丢水库里喂鱼！” 蒙凯的态度气势汹汹，完全不把警察身份当一回事。他甚至还有把眼前这名警察当做投名状的心思，手下这些人沾染了警察的性命，自然就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 几个人在板房外面橘子林中商议一阵，声音放的很低，倒也不担心被这边的客人听到。 甚至这边还有好几个人在暴揍柏宏宇，虽然不曾暴露他的警察身份，但是也莽定那些赌棍没有胆量这时候跑出来。 但是，蒙凯几人的对话瞒不过林戈的耳朵。 他清楚的听见蒙凯正在跟几个亲信商量，打算拿外围打手当幌子以及诱饵，再带着几个亲信混入赌徒当中，等到场面乱起来再去往藏身地方暂且躲避的事。 不得不说这一招弃车保帅再加上浑水摸鱼，在警方措不及防的情况下，确实有很大可能让他逃掉。 林戈听的焦急不已，又担心柏宏宇被活活打死，赶紧催促大肚子男人把手机解锁。 然而看到局面发生变化，大肚子男人倒起了歪心思。他虽然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去给外面的人示警，但也选择慢慢拖延，手机密码输入了两遍依然是错误的。 林戈杀人的心都要有了。 “狗曰的！快说，警察到哪儿了！” 突然，一个让林戈十分耳熟甚至惊讶的声音，出现在板房外面。 这人似乎是殴打柏宏宇的主力，拳打脚踢毫不客气，把他自己都给累的气喘吁吁。他的气势甚至把旁边几个打手都吓到了，一时没搞明白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 “这特么谁啊？” 蒙凯发现这人并不是自己招揽的打手。 “之前在里面玩骰子的一个客人，赌的挺大的。这家伙还是他先发现的，当然就算没有他，我们也已经抓到了这家伙的尾巴。呵呵……当知道被他指认的人是警察，这货差一点吓死。” 一名赌场荷官一样的人对蒙凯低声解释。 “不是卧底吧？” 蒙凯搓搓下巴，这会儿看谁都像是警方的人。 “不是！你看他下手这么狠，怎么可能是一伙儿的？甚至最开始如果不是我拦着，他差一点就敲碎啤酒瓶子插这警察肚子里去了。再说老大，现实不是电影，没那么夸张！咱们又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大型势力，就区区开赌场的，警察至于朝咱们这边派卧底么？能卧底个什么出来？有这功夫，直接包围过来一网打尽就行了。” 旁边那名拥有类似师爷身份的手下，信心十足侃侃而谈。 蒙凯眼神闪动一下，点点头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反正按照常规情况来看，区区一个藏在岛里的赌场而已，确实不需要搞什么卧底这种夸张的对待方式。 再说了，赌客被警察抓住，后果其实也很严重，这男人被吓的要死也能理解。 最重要的是，这种看着一眼猥琐的家伙，怎么可能是警察同伙呢？ 蒙凯放心下来。 “呼……” 房间里的林戈，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天知道他这拟人一样的动作被房间里四人看在眼里，几人心思各异都是什么样的想法。至少刚才还在用眼神示意的瘦子和大肚子，这会儿已经彻底偃旗息鼓。 而外面有赵志刚掩护，林戈也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太过冲动。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混到赌徒当中去，并且还没有被荷官以及打手们看出异常，但是基本看来赵家警察就是天生的卧底仙人，无论赵志刚还是赵志高，搞卧底都十分完美。 有赵志刚在，柏宏宇的安全也能够得到一些保证，不至于搞出一个遗憾牺牲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袁小爱的声音忽然越来越近，她听闻动静走过来，不耐烦的指责道：“蒙凯，你这事儿搞的越来越不靠谱了！我早就跟你说搞赌场就耐心只搞一种，别特么把事情搞这么大！简单搭个遮阳蓬，简单搞几个桌子只赌钱不玩，这不就完了么？你看你现在搞的像自己是个什么黑社会大佬一样，警察不盯你还去盯着谁？” “你给我闭嘴！” 袁小爱的态度让蒙凯有些难堪，闻言皱着眉头冷声道：“老子的事情你少管，跟你也没关系！你特么的要是怕，现在就可以滚了！哼！老子甚至怀疑，条子就是你引来的！” “你别把责任怪在我头上！” 袁小爱愤怒的尖叫一声，再指着蒙凯大声道：“老娘比你聪明多了，身份也掩饰的好好的！只有像你这种蠢货才不知死活，非要搞这么大的阵仗，也不怕三哥到时候弄死你！” “哼！” 蒙凯冷哼一声，倒是没有继续争辩了。 “三哥？” “袁小爱和蒙凯背后，还有人？” 大开大合把其他打手赶走，独自暴揍柏宏宇的赵志刚，以及躲在板房里面的林戈，一时间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林戈甚至眯起眼睛，甩着尾巴默默思索起来。 从第一次看到袁小爱开始，就只感觉这是一个没脑子也没素质，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道德观念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虽然过分，但也谈不上坏的多恶劣。 可是随着进一步发展和了解，袁小爱的身份变成袁小敏，事情就有了新的变化。 似乎她的两个身份，都有不同的目的。如果说袁小爱是一个不知廉耻只为钱的庸俗女人，那么她另一个身份的袁小敏，似乎就有相当多的社会经验，有更多社会关系。 她和蒙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两人唯一相似的点就是都进过局子，但一个只是卖淫违法，一个却是涉赌犯罪，并没有太多相似的点。如果仅仅只是以实行黄赌毒行为判断关系，似乎并不合理。 但是毫无疑问，现在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就是，袁小爱和蒙凯，身后应该还有一个团伙！ 具体什么样的团伙，固定式的还是合作式的，目前还不得而知。 但这也代表，这个案子比预料中的更加复杂。或许仅仅逮捕蒙凯、袁小爱这几个人是不够的，还需要将他们背后的人也给揪出来。 “没有三哥帮你，没有老娘出钱资助你，你就是个废物！” 袁小爱依然气呼呼的说着，即便蒙凯半句话都不反驳，她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闭嘴！再聒噪，信不信老子对你不客气！” 蒙凯终于忍不住了，大步上前将袁小爱揪到一边，再掐着她的脖子低声威胁道：“三哥搞出这个互助会，不是让我们闹内讧，也不是让你爬到我头上的！再说把赌场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四哥五哥也是同意我这么做的，甚至还是他们帮我设计的这一套手段，你质疑我就是质疑他们，明白吗？” “四哥五哥是疯了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万一互助会的存在被发现，三哥会杀了你们的！” 袁小爱吸一口冷气。 “又来一个互助会？” 林戈也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互助？谁和谁互助？这些家伙背后，居然真的还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组织？ (本章完) 第616章 赵志刚高光时刻 第616章 赵志刚高光时刻 互助会是什么？ 无论林戈还是赵志刚，一时都猜不透里面的关窍。 不过以字面意思来理解，应该是一帮子什么人互相帮助，共同发财的意思。 毕竟在这个国家，除了这方面之外，这伙人也不可能还有什么别的野心，也搞不出其他的任何事端。 但即使如此，这样的一个组织，一个既包含袁小爱这种没脸没皮之辈，也包含蒙凯这种聚众涉黑团伙，它的能耐和威胁、对社会的破坏性也都不能小觑。 蒙凯转头不理袁小爱，懒得跟这个不懂事的女人多说。 或者说他对袁小爱，那是一点也瞧不上。 在蒙凯看来，这女人也就是凭借嘴巴能说再加上不要脸，这才侥幸成为协会的一份子。跟他这种实打实用拳头打出来的地位以及重要性，那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再说了，互助会是互助会，赌场是赌场！这边是他蒙凯的场子，还由不得其他人做主！ 抬头看那边，赵志刚暴揍柏宏宇已经气喘吁吁没了力气，打在人身上就像按摩一样，蒙凯不耐烦的撇撇嘴。 “锅头，去把这家伙处理掉！”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还有一道刀疤，背心外纹满纹身的壮硕男子，点点头狞笑着朝柏宏宇走过去。 赵志刚赶紧从柏宏宇身上爬起来，再谦卑的舔着脸看向蒙凯。 “哎？老大，不审问一下？就算警察真的过来了，也要弄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吧？实在不行拿这家伙当人质也行啊，万一到时候一不小心没有逃掉……” “谁特么是你老大？” 蒙凯一阵无语，这种看着就没什么本事的烂赌鬼，他是一点都瞧不上。 赵志刚也不生气，只左右环顾两边听到动静聚集过来的人，再对着蒙凯摊开手。 “嘿嘿……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老大！警察过来了，你们不好过，我们这些人也不好过啊！难道您开赌场，就不应该保护一下我们这些客人的安全？还是说您还有其他的逃跑路线，却把我们这些人当成替死鬼？啧！蒙老大，这不好吧？您这么干，以后谁还敢来您的场子耍？输赢是小事，但坐牢就不好了吧？” “……” 蒙凯握紧拳头，再看向旁边众人。 特别是到这会儿才知道警察过来了的一些赌徒，这些人脸上的惊惧和责问让他羞恼。 蒙凯想杀人的心都要有了，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尖嘴猴腮的混蛋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件事暴露出去，还指出他打算利用这些人当诱饵的秘密。 但事已至此，蒙凯也不能当真让自己的名声坏掉。毕竟这些个赌徒就算被警察逮捕了也罪不至死，到时候放出去败坏他的名声也是麻烦，现在不得不好好安抚。 “蒙凯！” 袁小爱紧盯着赵志刚，似乎感觉有些眼熟但又不能保证，就凑到蒙凯面前低声叮嘱两句。 蒙凯脸色微变，一时间表情阴晴不定。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咧嘴一笑紧盯着赵志刚道：“这位兄弟，玩笑就不必开了。我蒙凯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也绝对不可能把大家丢下不管。警察确实来了，但不过只是漳河水库的巡逻水警而已，小猫两三只不算什么。等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我就派船送大家安全转移，绝对不让大家出事。还有这位兄弟，你既然这么在乎这家伙，那就麻烦你来处理他吧！是杀了他还是废了他，亦或者护着他求一个弃暗投明，都随便你！” “呵呵……” 赵志刚嘴角扯动一下，两边人看过来的质疑以及警惕的眼神，让他知道想保护住柏宏宇怕是有些不容易了。 这个蒙凯好手段呐，一句话就把他弄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 “蒙老大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至于这个晦气家伙，我要他干什么？不过杀警察这种事我还是不敢，就交给不怕死的人去干吧！” 赵志刚拍拍手站起来，走到一边不再妨碍。 话虽然这么说，但赵志刚心里还是焦急不已。张科那家伙怎么还不过来呢？难道他没有收到自己发的消息，还不知道柏宏宇已经被对方给抓住了的事情？ “不怕死的人……” 蒙凯脸色再变。 特么的，杀警察这种事，谁敢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去做？ 刚才这些个赌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悄悄把这个警察处理了自然不动声色。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呐，但凡有一个人被警察抓到，自己杀了警察的事岂不是都会暴露？ 虽然这种事能够让自己在道上拥有更加牛逼的名声，但也容易成为警察的眼中钉啊！ 搞个赌场弄个高利贷再玩个讨债什么的，都是小问题。但是传出去自己杀了警察，性质就完全不同。到时候真让国家机构盯上自己全力以赴，岂不是死定了？ 想到糟心的事情，蒙凯的表情阴晴不定，这会儿倒是不敢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地上那家伙痛下杀手了。 不仅蒙凯，他的几个手下也想到了这一点，一时全部犹豫起来。 “呼……” 深呼吸一口气，蒙凯指着手下人道：“你们两个，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吊在树上，之后还能不能保住一条命就看他自己。不过但凡他敢逃跑，就直接弄死他！” 说完蒙凯又对锅头使个眼色，这名心腹顿时心领神会。 搞完这些之后，蒙凯再使人安抚驱散了周围这些看热闹的，表示要他们过去登记再安排撤离事宜。 等这边安静下来，蒙凯这才看向赵志刚。 “这位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呐！我看你也是敢打敢闯，要不要干脆跟我混？到时候发展好了安排给场子给你，轻轻松松就能发财。” “嘿嘿……那敢情好啊！蒙老大，从今天起我就跟您混了！哦那个，我叫张科；弓长张，科学的科。蒙老大你唤我小张就好，无论有什么事儿您都吩咐，我保证做的妥当！” 赵志刚毫不犹豫立即答应，脸上惊喜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作伪。他带着狗腿子一样的笑容凑过来，对着蒙凯各种讨好。 这种不要脸的作风，顿时让蒙凯打消了对赵志刚的嫌疑。 “你还张科呢，怎么不说你叫聂国强？” 听着外面的动静，林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赵志刚这一次表现的是真不错啊，有勇有谋，还把柏宏宇也给保了下来。 然而终究放心太早，蒙凯处理完警察的事情，顺便就转头看向这边板房。 他还没忘记呢，这边还有两个需要处理的女人。 而且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两个家伙居然也不出来看看情况？还是说他们把人弄死再拖出去处理了，现在并不在板房里面？ 蒙凯眼神闪动一下。 “猴子！大猪？” 抬头喝叫一声，蒙凯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呜！” 板房里面，瘦子和大肚子男人瞪大眼睛就要回应；但是一扭头看到林戈杀气腾腾的样子，还没出口的呜咽声顿时堵了回去。 旁边巩彩桂和颜露也是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她们甚至不敢想象外面的人要是忽然将门打开，那时候会发生什么。只从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能够知道，这些坏人是真的敢杀人的！ 至于外面被抓住的那个警察，究竟是不是刚才出现在窗口并且表明会保护她们的那个人，两人有些担心，又不愿意去多猜。 “……” 安安静静的板房大门，让蒙凯皱紧眉头。 难道真的出去了？ 还是说，又发生了什么让他恼火的意外？ 不知道为什么，安静又封闭的板房，让蒙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猛兽藏在门后面一样。 “呼……” 林戈静静的站在门口，弓着腰伏着头爪子完全伸出来，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 虽然他本人可以从窗户逃走，但是房间里的情况到这个程度，一旦被蒙凯发现，里面两个女人肯定是死定了。 所以尽管知道这会儿情况严峻，但林戈还是做好了保护两女并且跟外面敌人打手厮杀的准备。 只能说今天的各种意外实在太多了，从一开始袁小爱的事情就充满各种意外以及离奇，再到绑架牵扯出蒙凯，再到被迫改变任务保护受害者，再到柏宏宇意外被抓住，以及来不及转移就被蒙凯带着人堵在板房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让人措不及防，以至于全部计划失去意义，只能凭硬实力拼命了。 林戈有些恼火，实在是他的项圈坏的不是时候。如果这会儿能够保持和张科以及聂国强的联络，他才能够做到更多的事情。 “你们，进去看看！” 蒙凯不敢冒险，但却不介意让手下人进去检查看板房里到底有没有人。 “我去吧！毕竟刚来作为新人，也应该多出一些力气，积极跑腿让兄弟们少辛苦一点。” 赵志刚主动出声，跃跃欲试就要给新老大干活儿。 “你？也好！” 他这一开口，蒙凯也不好拒绝。 毕竟总不能打消手下人的积极性不是？但凡是人就有私心，他拒绝‘张科’而去指使其他人，难免对方会有想法觉得老大闲的蛋疼。这御下之道，其实很难的。 ‘哐！’ 迫不及待冲过来的赵志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 就在蒙凯挑眉猜测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赵志刚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将门踹开。 ‘轰！’ 门板砸在墙壁上反弹回来，巨大的声音让蒙凯眉头直跳。倒不是说心疼可怜的板房，而是为什么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出乎意料的虎？ 不过这时候再看房间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正前方的窗户上，隐约能看到一些血迹，还沿着墙板往下流出两条血痕。房间正中央的地上更是血糊淋刺，血迹甩在床上门口到处都是，甚至还拖出一条长长血痕直到床头。 此外床上的被褥什么的也都揉成一团，床单更是拖到地上，枕头落在一边。 房间里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尽管房门弹回来之后挡住视线，但基本也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了。 这仿佛杀人现场一样的情形尽管只是一闪而过，但也足以让蒙凯以及几名手下松一口气。 见‘张科’小心翼翼扶着门框没地方踏脚只能往房间探头，蒙凯几人虽然感觉这人怂得夸张，但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房间里的血也怪吓人的，由不得新人不害怕。 反正他也没关门，刚才一眼也没看出来什么异常。 懒得再看这傻逼怂头怂脑，蒙凯转身开始跟手下人商量待会儿撤退的事宜。 “没有人啊！” 赵志刚睁着眼睛说瞎话，对眼前两个挤在门框边上捂着嘴带着泪大气不敢出的女人，就当做视而不见。 两个女人坐在门边的窗户底下，被刚才夸张的撞门声几乎吓掉了魂魄。特别当赵志刚的脑袋露进来的时候，两个女人更是差一点就要叫出来声。 可谁想，这人却是个睁眼瞎？ 明明两个女人就蜷缩在他面前，但他硬是就不低头？或者说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这人居然看不见？ “卧槽，这是杀人现场吗？” 赵志刚自言自语一句，看看地上墙上的血污，再看床单底下还在抖动的两条大腿，以及被窝旁边露出猫头眼神凶狠的那只猫，只用微笑的表情进行回应。 他很想跟咪咪打声招呼，只可惜现在却不是时候。 而且他很好奇，咪咪到底是怎么解决蒙凯的这两个打手，却没有被外面人发现的？ 这么有趣的事儿，回去后可要好好跟同事们讲一讲才行。 趴着门框装作认真检查的样子，但似乎被里面的血污吓到不敢走进去，赵志刚只站在门口回头对蒙凯干笑两声。 “老大，里面没有人！”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没有人，人已经死了！” 蒙凯闷哼一声，只感觉猴子跟大猪就是傻逼，把现场搞的这么夸张，不是明摆着告诉警察，这里发生了杀人事件么？ 也不知道两个傻逼把尸体丢去哪里了，为什么跑那么远到现在还不回来。 有个词叫灯下黑。 蒙凯就是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他但凡只往板房这里多走两步，就能借着里面依然打开的灯光，看见赵志刚脚边露出的女人裙摆，以及床底下不正常的抖动。 不止蒙凯，但凡看到板房里那些血污的人，都只以为里面确实杀过人，不会再考虑是不是其他人流的血的问题。 “嘿嘿……” 赵志刚也不关门，任由门以四十五度角敞开，就这么转身返回。 蒙凯直接没理他，忙着呢！ 面对警察即将到来的威胁，他知道现在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到底是警察趁着天光将这座岛包围，还是自己先一步撤退逃出包围圈，这些都还有十分复杂并且需要抓紧时间的工作要做。在岛上躲藏当然简单，但被警察领着警犬漫山遍野的搜捕，谁又敢保证自己捉迷藏的本事一定万无一失？可要是趁着天黑跑路，船上的灯光以及船只自身的嗡鸣，却同样显然。这就好像导向标一样在指示警察该往什么地方去追，蒙凯肯定不会冒然做这样的傻事。 不过……确实需要人使用这种手段，在关键时候将警察调走。 “现在安排撤退路线！张科是吧，别怪我不照顾新人，你走第一批！趁着警察没有反应过来，以最快速度离开观音岛，警察自然拿你没有任何办法！” 蒙凯果断作出安排。 “那就多谢老大了！不过老大，等我出去后怎么联系你啊？您收我做小弟，总不能只今天一天吧？” 赵志刚迅速道谢，再试图得到更多情报。 “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蒙凯摆摆手不跟这种炮灰多说，反正第一批肯定逃不过警察追捕，说的多了岂不是暴露自己？ “嘿嘿……” 赵志刚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反正虚与委蛇呗，到时候走走看才知道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而且看到林戈之后，赵志刚心里的担忧和惶恐已经彻底不翼而飞。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担心把事情搞砸，可有咪咪帮忙，赵志刚心知这蒙凯不过只是铁笼里的困鸟而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被猫吃，多简单的生物克制关系啊！ “盯紧他！但凡他敢搞什么幺蛾子，弄死他，或者逼着警察去救他！该做什么都懂的吧，之前已经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 蒙凯面无表情的低声开口。 “嘿嘿……放血，断腿，丢水里，看警察救不救！放心吧老大，这事儿我们都懂！话说监狱里果然出人才啊，这种方法都想得到，搞的我都想进去进修了。” 师爷乐呵呵的笑着，对于自己也被安排在第一波撤退队伍当中，他一点也不担心。 毕竟所有人当中，他是最‘清白’的那一个。就算被警察抓到又能怎么样，不过只是一个怀着好奇心思过来玩两把的普通人而已。 输赢几百块钱，能被关几天？ 啧啧！ (本章完) 第617章 里面的人听着 第617章 里面的人听着 喧闹很快散去，‘宾馆’门口很快空无一人。 死过人的地方总会让人感觉晦气，就连住在隔壁的几个有钱人赢了钱的人，这会儿也顾不得继续潇洒，都去缠着蒙凯一伙询问要怎么样才能摆脱警察追捕了。 于是在这种幽静的环境里，寥寥几盏照明灯就越发显得孤暗，甚至带上让人不安的味道。 敞开的门吹进来深夜的冷风，巩彩桂忍不住打个哆嗦。 她感觉两条腿酸麻得厉害，继续这么蹲着说不定会失去知觉。 但是要让她大胆地往外两步把门关上，巩彩桂又没有这个胆量。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好像蹦极一样一上一下的把她吓唬的不行，心脏这会儿依然跳动得非常厉害。 “那个人，也是警察吧？” 巩彩桂在心里念叨一声，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给自己鼓劲儿了。警察都已经深入到了这伙坏人的内部，岂不是这边情况都在警察掌握当中，抓住他们只是迟早的事？ 转头看一眼颜露，巩彩桂再看向床铺上懒洋洋的那只猫。 这只猫从头到尾镇定的态度让人心安，似乎没有东西能够让它害怕。 哪怕刚才那么焦急又紧张的场面，它也只是游刃有余的带着自己和颜露，把那两人滚进床底下掩盖好，再威逼他们不准乱动，仅此而已。 它似乎早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也似乎早就跟刚才出现的那个警察做好了配合，游刃有余的架势确实让人心安。 “心安个屁啊，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林戈叹一口气，一时犹豫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是继续呆在这里保护这两个女人？还是赶紧趁着那些人没有注意到这边，去把那倒霉的柏宏宇给救下来？ 他被勒着手腕吊在树上，这会儿连挣扎不挣扎了，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 越是想着，林戈越是感觉不安。 只要坚持到白天警方上岛，到时候无论救下柏宏宇还是由他亲自带队将所有还藏在岛上的人全部找出来，其实都轻而易举。 尽管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谁知道柏宏宇究竟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赵志刚为了保护他亲自动手，虽然不会朝着致命的地方殴打，但是为了取信敌人也不可能完全只做样子。再加上之前被发现的时候，柏宏宇肯定也有过一番挣扎反抗，那时候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出现其他问题，眼下也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还是过去看一看吧！ 林戈从床上跳下来，看一眼老老实实躺在床底下的两个家伙。 两人似乎一直都在用眼神示意，不过当这只猫看过来的时候，还是赶紧都露出讨好的笑容。 林戈简单检查一下他们身上的绑绳，发现基本还算结实没有挣脱的迹象，就不再理会他俩而是避开门口的血污，竖着耳朵倾听一下之后小跳一步来到门外面。 “啊！” 见这只猫要走，颜露惊呼一声再赶紧捂住嘴巴。 “咪咪……” 巩彩桂也有些害怕，毕竟实在不知道这只猫要做什么，又还会不会回来。 “啧！” 林戈不会说话，也没办法安抚这两个女人。不过看她们只是欲言又止却没有任性提要求，林戈倒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他也不会跑太远就是，柏宏宇就被吊在前面不远处的小坡上。 小心翼翼在外面张望一阵，发现赌场那边越发混乱基本不可能有人还往这边来，林戈松了一口气。 他迅速窜出屋外，回头看看发现两女正从窗户下角紧张地朝这边张望。当看到林戈的视线，两女条件反射的缩头回去，很快却又再次战战兢兢的继续朝这边盯着。 猫的身影混入黑暗当中，几乎已经瞧不太真切。但两女还是看到林戈正在往吊着的警察那边迅速移动，不由松了一口气。 只是救人而已，没有抛弃她们离开就好。 “没事儿吧？” 林戈迅速窜上树，蹲在一根粗壮的树杈勾搭一下悬吊着的柏宏宇身上的绳子。 这似乎是渔民拿来处理渔网的那种粗麻绳，材质却是尼龙的。这玩意儿被缠绕成粗粗的一股，再深深陷入柏宏宇的手腕里面，勒的他手掌和手臂的颜色已经截然不同。 这要是吊的久了，恐怕他的两只手会因为血液无法传导而导致永久性受损。 “唔……” 被林戈拽两下绳子，柏宏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他倒是没有睡着，只不过虚弱的厉害。最开始的搏斗以及受到的殴打并没有留手，没被直接打死已经是他体质够强。而后赵志刚把他抢过来算是给他缓了一口气，但这会儿依然情况糟糕。 林戈没看出柏宏宇受的伤有多严重，但柏宏宇自己却知道，他至少有三四根肋骨骨折了，内脏肯定也有损伤。 那些王八蛋用脚踹拿棍子砸的时候，半点都没有留力。 “咪咪啊？” 看到几乎挨着自己的猫头，柏宏宇懵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猫在夜色中滚圆甚至反光的一双眼睛，莫名让他感觉有些温暖，带血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十分羞愧，百分尴尬；被看到这么狼狈丢人的样子，恨不得干脆死了才好。 “别笑了，又丑又离谱。” 林戈扯一下嘴巴，见这家伙还有精力胡思乱想，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抬头看看将柏宏宇吊着的绳子，林戈发现要把他安全救下来好像有点不容易。 且不提尼龙绳这玩意儿勒紧状态并不容易解开，只说要用爪子把它划断也需要很长时间。至于把树枝弄断什么的，说着简单做起来也麻烦。而且是好歹离地近两米高，没办法控制平衡的情况下让柏宏宇摔下去，天知道会不会再摔出什么事儿。想一想林戈干脆先不急着把他放下来，而是用爪子勾住他的衣服把他往旁边树枝这边拽动。就算只是让他的身体能够靠着或者坐在树枝上，也能够缓解肢体坏死的情况，等支援部队过来再行解救也没有问题。 当然那时候被那么多警察看到他这副模样，会被嘲笑多久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林戈在心里闷闷的想着，然后用力拽着柏宏宇往自己这边拖。 只可惜树枝的位置并不是太好，就算能够把他拽过来碰到树杈，也很难让他可以骑在上面。哪怕柏宏宇竭力想要张开腿去触碰树干，树干恰好在他腰部位置也没办法把脚抬这么高。 果然这世上的事儿都不是这么顺利的，轻松救人这种事根本就不存在，总有各种各样的麻烦。 “算了！先别管我了！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节省一下力气吧！” 实在没办法要脚抬高，主要是肋骨疼的厉害无法使力，柏宏宇叹一口气选择放弃，让林戈赶紧去做其他重要的事。 “放弃同伴可不是我的风格啊，混蛋！” 林戈恼火的叫一声。 ‘呜~~~~~’ 突然远处传来刺耳的类似防空警报的声音，陡然间岛外水域同时亮起数十盏大灯。这些个浮在水面上的灯光似乎已经将整座岛屿团团包围，竟是仿佛连线一样形成一个断续的弧形。 如果说一盏灯就是一艘船，那么这会儿在观音岛的外围，竟然已经有数十艘甚至近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堵在外面，阻绝所有可能逃跑的方向。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漳河水库水上事务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放弃抵抗，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也是唯一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十几公里之外都能够听的清清楚楚。原本安静的夜色水面因为这些个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滚滚波涛中散发出沉重的压迫力。 林戈愕然的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支援部队竟然会选择连夜行船，即便冒险也要第一时间完成包围以及对这些犯罪份子的打击。 但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好消息！ 支援力量来的及时，再出现意外情况的可能性就会很低，这些个穷凶极恶之徒能够逃脱的概率也会非常之小。 “不过……水警中队哪来的这么多船？连夜征召的渔民吗？” 林戈在心里纳闷的想着，手上却加快速度继续帮助柏宏宇脱困。 因为困兽犹斗的道理，林戈是明白的。 当那些人发现真的逃不出去之后，挟持人质将会变成他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而眼下除了那些活该的赌鬼之外，柏宏宇无疑是最好用的人质，也确实能够让警方投鼠忌器。 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柏宏宇成为累赘，必须赶紧将他救下来。 林戈抽空抬头看一下赌场那边，果然已经骚乱成一团。叫骂声以及四处奔走的人影彻底再没有半点震动，一个个人心惶惶的到处乱跑，就如同惊慌失措的蚂蚁一样。 然后，果然有人转头看向这边。 林戈用力勾着绑在树干上的绳结，但猫的爪子在这种事情上果然并不好用，短短的指头很难握住绳子。 “咪咪，你先走啊，别管我！” 柏宏宇艰难的喊一句，他已经看到有人朝这边跑过来。 “闭嘴！” 林戈咆哮一声，用力勾着绳头往外拽。但绳头的松动却因为柏宏宇的重量而依旧被勒紧，每往外拽一点都需要林戈使用全部的力气。 “我们来帮忙！” 突然身后传来巩彩桂的声音，两个女人发现情况不对，也听到外面警察的声音，终于还是壮着胆子跑了过来。 且不提两女哪来的勇气，只说当巩彩桂站到柏宏宇身下用肩膀抗住他的脚之后，林戈解绳子总算不再费劲。再加上颜露手忙脚乱的帮助，绳子这头总算被解开。 “啊！” 颜露的力气不足以抓紧绳子，以至于柏宏宇控制不住迅速下坠。索性巩彩桂条件反射抱住他的腿缓冲一下，两人一齐砸在地上，却好歹没有摔出事儿。 “快！他们过来了！” 顾不得喊疼，巩彩桂爬起来就帮忙林戈解柏宏宇手上的绳结，颜露也狼狈的扶着柏宏宇站起来。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柏宏宇的脚没有被绑住。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见手腕上的绳子一时解不开，而追兵大惊失色的叫骂着迅速靠近，赶紧让两女快跑。 “一起走！” 巩彩桂将柏宏宇的双手往自己脖子里一套，半背着他赶紧往前跑。 颜露一时没想到自己能帮什么忙，只看见长长的绳子在地上拖行，赶紧把它捡起来一圈圈的往回收，然后跟着巩彩桂的脚步撒腿就跑。 “抓住他们！” 领头的追兵一看最后的护身符居然跑了，暴怒咆哮着加快速度。 背着柏宏宇的巩彩桂自然跑不赢男人，但也依然低着头咬着牙跌跌撞撞往前走，能拖延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还想跑！” 很快追兵靠近，颜露已经能听到声音仿佛是从自己后脑勺处传过来的了。 一只手狠狠拽向她的头发。 “嗷！” 一声刺耳的咆哮，一道黑影从夜幕中出现，狠狠撞在这人的侧面，硬生生将他顶翻过去。 这家伙往前再跑两步蹒跚着扑倒在地上，顿时摔了个狗吃屎。 跟在后面的一个人一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根本来不及刹车绊在这人身上，同样摔下去滚成一团。 “嗯？” 在后面追过来的几个人，惊疑不定的停住脚步。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影子？ 好像一瞬间就消失了，然后这两个人就倒了？ 野兽？ 还是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几个人都不敢再动了，东张西望的戒备，却依然什么都没有看见。 眼前十分平静，身后十分喧嚣；前方逃跑的三个人速度并不快，但是这么搞不清楚什么事的追过去似乎又十分危险。 “嘶……” 摔在地上的家伙满脸是泥土草屑，没摔死却差一点被同伴绊过来踹死。他挣扎着爬起来，东张西望却没看出来刚才究竟是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袭击了自己。 林戈隐藏在一棵树的后面，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这几个人。 “妈的！不管了，赶紧追！没有人质，我们都要死！” 男人很快做出决定，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谓，难道还能比坐牢更恐怖？ “嗷~” 没等他再跑两声，怪异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一次那怪物直接对着他的后颈发起攻击，几乎贴身感觉到的寒意让这人瞬间毛骨悚然。 ‘唰！’ 男人条件反射抱头蹲下，黑影扑一个空瞬间消失在草丛中。 “那是什么……” “豹子？” 身后几人惊疑不定，互相对视却谁也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玩意儿速度太快了，一入草丛中就好像遁地一样，瞬间就消失不见。 但是能看得出来，它似乎在阻止自己等人继续朝前走。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水警的船还在外围警告，甚至隐约看起来还在缓缓朝岸边靠拢。这个声音配合这边怪异的情况，莫名让这些人有一种两股战战或许投降才好的想法。 “猴子！大猪！” 板房里的两个家伙终于被发现，两人凄惨的样子让找到他们的人发出惊呼声。 这是被什么弄的啊，原来地上都是你们的血！ “怎么办？” 一名打手抬头看主心骨，实在是前面两个女人已经拖着那个警察越跑越远了。这会儿大晚上的她们万一跑远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再想找到就不容易了啊。 “继续追！” 被林戈攻击两次的这个人狠狠一咬牙，再一次迈出脚步。 他全神贯注的做好准备，随时等待袭击到来的时候进行反击。然而让他意外的，哪怕他跑出去好几步再刹车往回戒备，也没有再遭到任何袭击。 “啊！” 想法还没从脑子里散去，跟上来的一名同伙就忽然惨叫一声脚步一崴跪倒在地上。 谁也没看清楚他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只看到他坐在地上捂着嘴鬼哭狼嚎。借着不远处板房那边若隐若现的光，能看到他手指缝里全部是血，似乎伤的不轻。 这一下，顿时谁也不敢再擅动了。 “不准动听不懂吗？你们这些家伙，已经被我包围了……” 林戈悄悄地从黑暗中转移到另一边，无声无息地来到领头那人侧面。这些家伙还在紧张兮兮的朝后看呐，根本不知道林戈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离开。 “要不……回去吧？” 停在后面的一人，胆战心惊的提出建议。这地方太黑了，根本看不见袭击者在哪里。 “回去就是个死！你们难道真的指望，蒙凯那家伙有本事把我们所有人都带走？他已经自顾不暇了好不好！现在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抓到人质好歹可以跟警察做笔交易！” 领头的人面色阴沉的做出判断。 “……” 其余人顿时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跟我走！那边至少三个人质，甚至其中一个还是警察！抓到他们，威胁让警察给我们放开一条出路，并非没有……唔！！！！！” 话没说完，这人捂着胯下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 他浑身都在抽搐，这副模样把其他人都给吓呆。 (本章完) 第618章 事出有因 第618章 事出有因 “挖眼，掏裆，锁喉，掌嘴，刺脚踝……怎么感觉我像是变得阴损了，最近动手都专挑这种不正经的地方。” 林戈蹲在一棵藤蔓后面，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抬起头的右爪。 作为一只猫就是这一点不好，想要制服对手只能施展这种针对要害却又不死人的手段。但凡他这毛茸茸的小爪子能够使用电击器，麻醉枪什么的，都不会有这么麻烦的事情。 只不过看一眼前面跪趴在地上捂着裆直抽搐的倒霉蛋，林戈倒也没有什么怜悯情绪。 毕竟这种东西原本就该死，这会儿只阻止他继续害人，已经很便宜他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周围其他几人全部大惊失色，这会儿谁也不敢动弹。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就像妖怪一样，天知道下一回合它又会袭击什么人。 这伙人抽空往外看，从这个角度俯瞰下方，警察的船只已经上岛。各种灯光摇晃之下警察的人似乎来了很多，正在迅速朝山上冲锋，马上就能将他们这些人全部包围。 一看情况不对，这几个家伙也不敢继续在这里多呆了。 能抓到人质确实有跟警方谈判的资本，但同时也有惹怒警方导致判刑更重的可能。再加上藏在黑暗中的那个怪物阻拦，这条路已经不太能走通并且性价比不高。 于是当有人带头匆忙后退之后，其他人也都纷纷转身逃跑，乱七八糟地叫喊着去寻找能够藏人的地方。 林戈没阻止他们。 瓮中之鳖而已，等天亮了再一个个慢慢收拾也不迟。 眼见最后一人一边揉着裆部一边一瘸一拐的跑掉，林戈转过身顺着巩彩桂三人的气味往前走，很快就寻到了她们。 由于身体虚弱体力不支，再加上柏宏宇这家伙着实沉重，两女其实并没有跑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走不动路。再加上背后再没有声音传过来，于是她们就这么战战兢兢藏在一个杂草丛中一声不吭。她们一边抓紧时间给柏宏宇解开手腕上的绳子，一边询问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可惜柏宏宇仅仅只摇头却不解释。 “我估计，这家伙自己都还是懵的呢！第一次碰到这种大场面，又碰到被犯罪份子抓住这种丢脸事，作为菜鸟这家伙是真的倒霉啊！” 林戈也不露面，只静静的看着这边三人。 对于柏宏宇，他也不好评价什么。毕竟这年头谁也不是超人，遭遇到意外也没什么好说的。警察不是神仙，没人能保证事事顺心，现在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好像……没有追过来？” 颜露气喘吁吁眼泪汪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已经鼓起勇气跑出来了，为什么这会儿还是浑身都在发抖呢？ “多谢……你们……” 柏宏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再对两女露出感激的笑容。 “没什么……也是你们先来拯救的我们……如果不是你，谁知道我们两个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巩彩桂感慨的说着，并不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她转头看看颜露，心里倒是有些惭愧把她牵连过来；不过两人合力能够救下这名警察，倒也让她们感到激动。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呐，我只希望警察赶快把这些王八蛋全部抓起来！” 颜露恼火的说着，渐渐冷静下来之后，远处越来越热闹的喧哗声给予她更多安全感。听到警察的声音之后，似乎之前怕的要死的这些坏人们，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肯定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柏宏宇轻声给两女吃下一颗定心丸。 “要不要，我们扶着你先去就去找你的同事？你的情况有些不好啊，需要赶紧送到医院去。” 巩彩桂担心的说着。 柏宏宇摇头拒绝道：“现在到处都是人，就先留在这边吧。我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的，你们的安全才更加重要。” 巩彩桂又低声劝说两句，柏宏宇依然不同意，也就只能作罢。 见两女沉默下来，柏宏宇有些反思自己是不是态度有些不好，于是想一想打起精神转移话题。 “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被这伙人抓住的吗？我怀疑这伙人可能不止岛上这些，或许能够从他们之前的行动轨迹找到更多线索。” “……” 巩彩桂身体一僵。 要告诉这个警察，自己之前只是一个陪酒女郎的事情吗？被知道自己从事这种工作，他会不会瞧不起自己？ 颜露虽然马虎但也不傻，虽然不知道陪酒到底犯不犯法，但也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其实……” 终究，巩彩桂还是没有隐瞒柏宏宇。 毕竟这时候的隐瞒又有什么意义呢？等到警察完成抓捕再对整个事件进行详细调查的时候，她的过去依然还是会被一点一滴全部查的清清楚楚记在档案上。 于是巩彩桂压低声音将她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只隐瞒了自己是为了资助一个负心人才被迫接收债务这件事。 “那还真是不容易啊！” 柏宏宇感慨一声，倒没有表现出嫌弃或者鄙视的神色。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与己无关吧，他只觉得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天知道一个弱女子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卖笑讨生活，要付出多少委屈和心酸，要被占多少便宜。 “其实我和桂姐的酒量都挺好的，一般人可干不了这种工作，毕竟喝醉了被干出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颜露笑嘻嘻的帮腔。 巩彩桂无奈的看她一眼，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嘶……” 柏宏宇忽然痛叫一声。 “怎么了？” “山上的蚊子好厉害，盯到眼皮上了。嘶……那里本来就是肿的，这会儿特别不舒服！” 柏宏宇尴尬的说着，用手去揉却把眼睛揉的又红又肿。再加上他手上擦不掉的血污泥灰，这会儿还把脸上搞的像是画了脸一样。 “我来帮你吧！” 巩彩桂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主动朝柏宏宇凑过去。 “哎？哦……” 女人逼近过来，呼吸直往鼻腔里灌。柏宏宇感觉一阵温热，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这家伙……挺享受啊！有没有机会因祸得福呢？估计还得看他自己是什么意思，毕竟这女人的过去，说出去确实难听一点，一般人也难免会有些糟糕的想法。” 林戈在不远处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有点担心会不会发生妾有情而郎无意的事情。 不过总算柏宏宇还是很给面子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嫌弃的情绪。他静静的任由巩彩桂帮他把脸擦拭一下，再又扶着他调整一下姿势躺下来，免得碰到骨折的地方。 这边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林戈没有多呆，很快调转方向去往其他地方。 他有一种感觉，张科和冯毅这时候的局面，很可能也不是特别好。否则面对柏宏宇出事儿这种情况，两人再怎么专心任务也不可能说完全不作救援打算。 再加上蒙凯手下十几个打手，大概率手上都沾着血，甚至可能沾着人命，这一点是追踪过来之后最出乎意料的情况。 从袁小爱和蒙凯身上牵扯出来的东西比预想中的更多，这也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就算张科和冯毅能够比柏宏宇专业精干，林戈也不敢保证他那边一定就平安无事。 于是一边担心，林戈一路在黑暗中疾驰。 他沿着张科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终于嗅到张科留下的气息。 但是让他意外的，张科竟然没有往赌场这边行动。通过地上的气息判断，他跟赵志刚、柏宏宇分开之后，在一个岔路口停留一段时间，再转头朝着山对面那边爬过去了。 通往山腰另一侧的道路崎岖泥泞，地上脚印什么都看的很清楚。林戈还发现一根树枝被折断的痕迹，上面感染着冯毅的气味，似乎是撇断了树枝当做拐杖使用。 为什么需要拐杖？有人受伤了？ 林戈心中一紧，赶紧加快速度向上疾奔。泥巴路不好走，他就窜进旁边草丛走兽道。这边似乎有不少的野兔以及黄鼠狼等动物，由它们穿行而过留下的杂草孔洞十分便捷。 林戈甚至还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具兔子尸骸，被困在荆棘丛中已经腐烂。它的脖子部位的皮毛上有一个豁口，但看样子并不像是被动物咬死，而像是被人用气枪或者什么打中的痕迹。然后这家伙艰难的逃到刺树丛中，但依然因为伤重而死掉。同时这样身上沾染人类气味的动物尸体，其他动物是不会吃的，这才保留下来。 “气枪么？” 林戈的表情变得凝重了一些，张科身上的防弹衣或许能挡住气枪铅弹，但头部四肢却依然是没有防护的状态啊！ 他不由担心起来。 大约往前再走了五六分钟，林戈稍作喘息，回头看见灯光已经来到村庄那边，各种骚动也频繁出现，看样子警察和犯人已经发生接触，抓捕行动正在紧张进行当中。 “警方之所以冒着风险连夜行动，大概率不仅只是发现巩彩桂两女的情况，以及柏宏宇的受困。很可能还知道了什么更加严重的事情，这才冒着风险抓紧时间。” 林戈做出判断，于是更加担心张科的情况。 毫无疑问能够传递出这种情报的只能是张科，混在敌人内部的赵志刚就算能得到一些信息，也不至于搞出这种大规模行动。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林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嗅着张科的气味快速前进。 很快到达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林戈又发现了搏斗的痕迹。地上的反抗痕迹很少，几乎是一瞬间就分出胜负。从山腰处蒙凯没有得到示警来看，应该是张科和冯毅赢了，并且将对手制服一并带走。林戈从这边泥地附近闻到了拢共四个人的气味，其中一人甚至还喷着男士香水，他或许才是警方紧急出动的理由。 再往前走几十米之后，张科几人离开了上坡路，而是钻进旁边的树林子里面。 林戈继续跟上，很快绕着山线走了几分钟后，看见一个森林防火用的蓄水池。 这边似乎是通行往另一边上山的道路，蓄水池上方还有两条水泥砌成的沟渠直通山顶，以起到引水作用。 此时这条沟渠就成了张科等人前进的便捷通道，几个人的气味在一路向上。林戈走过来之后，甚至还在蓄水池里发现了一个人，他被塞着嘴巴背后拷着手铐丢在水池里面。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被揍的狠了，这会儿已经奄奄一息。他脸上带着一些青绿的味道，身上满是恶臭，也不知道是蓄水池太脏还是这家伙中了什么莫名的毒。 “累赘么？还是因为一直在反抗，所以暂且丢在这里困住？” 林戈露出猫头往下看了看，发现这人确实长着一副狰狞面孔。他头发有一片位置是软趴趴的，应该有个大伤口，也不知道是张科还是冯毅偷袭造成的。 见这人没有反抗能力也爬不上来，林戈就不再理会他，而是沿着干涸的水渠一路往上。 他一边庆幸这段时间漳市没有下雨，一边疑惑张科为什么会选择往山上躲避。如果说真的是救了一个重要人物，下山的路不是更容易跟同事们汇合吗？ 索性不需要考虑多久，林戈发现自己很快就能够找到答案了。 因为就在前面不远处，三个人正坐在水渠边沿休息。张科手里拿着对讲机正在跟山下人联络，冯毅则紧盯着干沟对面一头卷毛的男人，结结巴巴跟他用英语交流。 “这特么……居然是一个外国人？” 林戈瞪大眼睛。 他一边悄悄靠拢，一边仔细观察这个大约三十岁多一点的外国男性。 这人皮肤略黑但依然是黄种，然后一头黑色卷毛像海藻一样垛在脑袋上。他的眼眶凹陷鼻梁挺拔，有着很明显的欧亚混血特征。 乍一看林戈感觉他像是中亚地区的那种面孔，但又莫名给林戈一种这其实是一个印度人的感觉。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林戈确实觉得他是个印度人。 “是！我们已经带着这位沃尔玛先生摆脱了那伙人，现在正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是！坚决完成任务，不会让他被那伙人再给抓住！” 张科对着对讲机交流着，对面是杨烨的声音。 想到这里居然能出现一个外国人，林戈也能够理解杨烨为什么会出现在行动队列的理由。倒不是说外国人比本国人重要，实质上还是一个国际名声的问题。 一个外国人来我国旅游，却被绑架或者被要挟，这说出去确实太丢人，也让警方脸上无光，还怎么昭显我国的和平安宁？ 名声这玩意儿老百姓可以不在乎，但是国家却不能视而不见。 “沃尔玛先生，麻烦您实话告诉我，您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冯毅还在耐心跟这人交流，首要任务就是确定这家伙的身份，明确这家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旅游！我是来中国旅游的印度游客。” 沃尔玛摊开手表现的很平静，他甚至耸一下肩膀用遗憾的语气道：“但是我没有想到，中国并没有像你们在国际上描述的那么安全美好。我只是路过这个地方，居然就被中国人给绑架了。他们甚至都不会说英文，这样也还试图对我进行勒索。说实话用手机翻译软件进行勒索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交付赎金。” “不用谈赎金的事！有我们警察在，无论如何都会把你救下来！中国警方面对绑架案件是不会妥协的，而且你已经成功获救，这已经证明中国警察保护民众的能力不是吗？” 冯毅皱着眉头，强忍着保持耐心。 “但是我至少受到了严重惊吓，也受到了人身威胁！我被绑架是事实，中国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和平也是事实，这一点难道还不允许我对你们进行质问？身为高等雅利安人，我在印度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在我看来印度比中国更加优秀治安也更好，你们应该好好向我们学习，并且用最诚恳的态度向我道歉！” 沃尔玛高高在上的说着，试图用气势让面前的两名警察服软。 “这种事，会有专业人员跟你对接。我们只是普通警察而已，外交的事情就不要在这边浪费时间了。而且对于您的身份……说实话我依然有怀疑，等之后确认了再说吧。” 张科收起对讲机，再打断沃尔玛的话。 沃尔玛露出羞恼的神色，但是看张科似乎当真不打算给他面子，还是冷哼一声高傲的仰起头。 “这家伙……是印度人没错，但绝对不姓沃尔玛，也绝对不是雅利安人！他的身份，甚至也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个什么贵族。大概率……只是一个骗子而已！” 林戈静静的打量着这人，很快做出判断。 因为再怎么吐槽印度人的种姓制度，但至少这种制度下印度高等人的素质也还是有一个下限的。而且雅利安人肤色较白，身形偏向白种人，而不是他这样黑不溜秋的模样。 这货，说不定只是一个来这边坑蒙拐骗的印度贱种而已！ 但是很显然，有些崇洋媚外的家伙就是感觉国外就连贱种都是香的，以至于这种人过来之后可以活得十分潇洒。 “嗯？” 眼神一凝，林戈忽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偷偷靠近之后，他从这名叫沃尔玛的印度人身上，嗅到了血腥味和尸臭味！这很显然不是正常人的身上应该有的气味，换言之这家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人。 林戈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本章完) 第619章 外国人 第619章 外国人 “沃尔玛先生，你的手……在干什么？” 结束联络工作，张科突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被自己和冯毅救下来的家伙，他的一只手却一直都有小动作！这家伙似乎在口袋里偷偷的发消息，一个被绑架的人居然还能拿到手机？哪个绑架犯这么蠢？ 沃尔玛的动作让张科和冯毅都警惕起来，就连林戈都抓紧时间迅速靠近，意图在这个印度人翻脸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别担心，我的朋友，我只是以防万一的操作一下。毕竟作为一个外国人，我对你们这些中国警察是否能够、合理合法的对待我们这种国际友人，报以质疑心理也是正常的吧？” 沃尔玛态度倨傲，说着让张科两人恼火的话。 他依然在竭力扮演印度贵族，并且试图通过国际关系向眼前两名警察施加压力。 但是在张科的严肃要求下，沃尔玛还是乖乖把藏在口袋里的一部微型电话拿了出来。电话显示才刚刚挂断，通讯栏里显示的是印度驻中国大使馆。 张科脸色铁青。 如果真让大使馆那边联系到外交部再说些什么，毫无疑问漳市这边会变得十分被动。除非说能有确凿证据证明沃尔玛犯罪，否则到时候真的有可能被他逃脱。 而等他离开之后，再想控制他就很难了。至少以派出所或者漳市市局的能力，还谈不上处理国际案件的资格。 “冯毅，把你的手铐给我。” 虽然打给大使馆的电话似乎能够证明这个沃尔玛的无辜以及合法身份，但终究张科还是下定决心以防万一；他找冯毅要来手铐，将自己跟沃尔玛拷在一起。 “你这是要干什么？污蔑我是是犯罪份子吗？” 沃尔玛顿时变得十分恼火，甚至不顾可能被追赶者发现，直接大吼大叫起来。 “在确定你确实没有犯罪行为之前，你依然是嫌疑人身份。麻烦不要再跟我谈什么外交关系或者你的贵族身份！既然来到我们的地方，就请你遵守我国的法律以及办案程序！” 张科表情严肃盯着沃尔玛，一字一句道：“来到中国，就要守中国的规矩！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只要在国内犯法，就一定会的受到我国法律的制裁！中国没有特权阶级，也没有种姓！” “你等着我的律师投诉，还有我国外交官的质问吧，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沃尔玛不复刚才的态度，恶狠狠的威胁。 张科直接不理他，只掏出手机把这边的情况向上级进行汇报。 反正执法记录仪一直开着，他问心无愧！ 再说了，我国又不是什么贫弱小国，区区印度算个什么东西？而且这个家伙声厉内荏的架势更是证明他的心虚，这家伙一定有鬼，他身上一定藏着秘密！ 张科抬头看看下方。 在河面巨大探照灯的照射下，整个观音岛宛如白昼一般。整座岛上到处都是喧哗声，同事的叫喊声也是此起彼伏。要求投降的声音以及又又又抓住了一个的惊喜呼唤，让张科放下心中担忧。整个事情基本上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只需要等着支援队伍过来这边，再慢慢处理这个家伙、把他身上的问题搞清楚就好。 “也不知道赵哥和巩哥现在怎么样了。” 冯毅忽然担忧的叹一口气。 “放心吧，可不要小瞧赵志刚的手段。那家伙认真起来，区区几个赌徒可威胁不到他。没听他之前报信，说他已经……” 看一眼沃尔玛，张科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冯毅却懂了，只点点头干笑一声。 他完全想不通，赵志刚究竟是怎么搞到的那种临时卧底身份。他过来观音岛的时候可是穿着警服啊，到底是怎么替换的全身，让对方完全找不到破绽的？ “因为赵志刚那家伙，一张脸看着就不正经啊。” 林戈叹一口气，依然没有选择露面。 因为张科手中的沃尔玛是一个棘手的家伙，他的身份确实会给警方带来麻烦。既然如此何必引起他的警惕呢，只静静看着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闹什么幺蛾子就好。 哗啦啦…… 突然下方传来树枝被推动的声音，以及不少于五人的跑动动静。林戈耳朵抖一下，条件反射把自己藏匿起来。 “老大，我们这是去哪啊？不是说好了抢船离岛么，怎么往山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志刚的声音从下方传过来。 “闭嘴！” 蒙凯气喘吁吁的喝骂一声。 他是怎么都没搞懂，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出现在他的队伍里的。 赶都赶不走，他是属狗的吗？ 刚才混乱的时候，手下人纷纷四散，无论招募的打手还是诱骗来的赌客全部各自纷飞。他原本的一帮子心腹现在只剩下四个，实力不足又没时间跟这个黏人的家伙纠缠，只能无奈把他带上。 打着拿这个家伙当替死鬼的主意，蒙凯来到目的地附近，停住脚步。 一边左顾右盼寻找什么，他一边耐心的道：“你们都别怕，放心吧老子早就考虑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警察以为把整座岛包围就万无一失，但老子也懂狡兔三窟的道理。好好跟着我，待会儿自然带着你们一起逃出生天。现在都给我安静一点，听我的命令，谁敢把警察招过来就弄死他！” 听到这话，惶惶不安的三名亲信顿时松一口气。他们也不多问，但情绪却稳定下来，手中匕首气枪再次拿稳。 “老大牛逼！” 赵志刚更是兴奋不已的对蒙凯竖起大拇指。 可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蒙凯背向众人之后，表情却没有他刚才说的那么自信。他一边左顾右盼一边拿着手机对照，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地方。 一行人在林子里狼狈穿行，距离张科藏匿的位置越来越近。林戈现在只庆幸这些人上来的位置没有经过防火池那边，否则那个被困在水池底下的人一定会被蒙凯这一伙给发现。 “不准说话！” 张科瞪一眼沃尔玛，再用眼神威胁。 沃尔玛咧嘴一笑，抬一抬手腕上的手铐，示意他跟张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完全可以放心。 三人就这么低头伏在半人高的水槽当中，一动不动紧张的藏匿着，十分担心双方会巧合碰面。 那种意外情况并不在张科的计划当中，他更希望是顺利并且安全的瓮中捉鳖，希望的是将这伙人一网打尽而不是再起波澜。特别这会儿身边还有一个‘国际友人’，万一他被袭击…… 张科警惕的再看一眼沃尔玛，是否就是他把这些人给引过来的呢？ 沃尔玛露出一口牙齿，无声的微笑。 “嗯？” 赵志刚揉了揉眼睛，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那只猫。但是，为什么咪咪会跑这边来？又为什么，对自己摇头？ “怎么了？” 蒙凯始终警惕着赵志刚，听到声音立即顺着赵志刚的视线看过去。只是那边也就一片低矮的灌木而已，根本藏不住人。 “好像是一只兔子？” 赵志刚皱着眉头眯着眼睛，努力张望一下再次摇头。 “哼！” 一脚踏在水槽的边沿，蒙凯没空跟赵志刚浪费时间。 实在几个月过去这边环境变化太大了，那地方竟是一时根本找不到。于是指着赵志刚和其他三个亲信，蒙凯直接下达命令。 “沿着这个水泥坎子从上到下认真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带锁扣的铁箱子。它锁着一根粗铁丝，找到之后把铁丝从锁扣里解开，我们待会儿用它从山上滑下去。” “唉？” 几名亲信愣一下，没听懂蒙凯的意思。 蒙凯也不解释，只让几个人先抓紧时间找到东西再说。 四个人立刻分散开，沿着这条从上往下的水泥槽，认真搜索起来。 “铁丝，是这个东西？” 林戈藏在暗中，手指轻轻一勾，就从水泥台靠外的浅层泥土里，挖出来一根直径几毫米的粗长钢丝绳。 看看手里的钢丝，再看着这条径直从山顶蔓延下来的水槽，林戈大致猜到了蒙凯的主意。 这是一道滑索！ 在山顶某个高处将它绷紧之后，就可以轻易通过滑轮或者更专业安全的工具，从山顶速降到达滑索的另一头。 另一头在哪里？ 岸边？水底下？还是更远地方的某个逃生工具上？ 林戈不知道。 但是林戈知道一点，出其不意之下，这玩意儿说不定真的能带人逃出生天。 它的结构简单，成本只需要一根足够长的钢丝绳，加上一套电机设备，就能轻松将滑索绷直。再搞几套速降设备，一共加起来才需要几个钱？还没有蹦极或者高空自行车的成本高！ 最主要的，全套东西都能在网上定制，并且基本不会被人注意，再两三天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完成安装。 而此时过来搜捕的警察们，身上顶多也就带个小炮炸，就算发现了半空滑索上的人，能不能及时阻止都是又一回事儿。 “老大牛逼，我来找这边！” 赵志刚恍然大悟，赶紧兴致勃勃率先请缨。 他小跑两步，很快来到咪咪示意的地点。 而后没过多久，赵志刚看到了藏在水渠里面的，一脸尴尬的张科，冯毅，以及一个陌生人。 那人看见赵志刚之后作势要喊，被冯毅赶紧一把捂住嘴巴，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赵志刚对着张科咧嘴一笑。 张科恶狠狠瞪他一眼。 “找到了吗？” 蒙凯不耐烦的朝这边走过来。 “老大，这边没有啊！” 赵志刚赶紧回头。 “没有你在磨叽什么，真不怕警察追上来？” 蒙凯不耐烦的说着，有些后悔把袁小爱给甩掉。这条铁索是让那女人找人帮忙搞的，具体情况她比自己清楚一些。但是那女人麻烦又贪婪，蒙凯没有兴趣在逃跑路上还要费心伺候她。 见赵志刚讪讪的回身走过来，蒙凯语重心长道：“你叫张科是吧？麻烦你给我争气一点！我其实很看好你的，毕竟能够跟着我走到现在，你小子也算是个有运气也有福气的人。往后跟着我混，吃香喝辣不在话下，没必要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说实话警察这种东西也就欺负一下小老百姓，想抓住我蒙凯那是白日做梦！” “？？？” 张科脑子里冒出一大圈儿的问号。 蒙凯这家伙在跟谁说话？ 林戈也躲在一边忍俊不禁，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赵志刚拿张科的名字伪装，这下算是李鬼见到李逵了。他玩假名碰到正主，也不知道之后要怎么和张科解释。 “是！哈哈……老大！我张科就是看到您气宇轩昂的牛逼，这才决定死心塌地跟着您混。吃什么香喝什么辣无所谓，只要老大你这会儿别丢下我就好。” 赵志刚点头哈腰的说着，一点都不计较脸面。 反正是张科在不要脸的讨好黑老大，关他赵志刚什么事？ 再说了，这家伙凭什么以为他还有机会逃出生天？且不提自己这个卧底，咪咪这都跟踪一路了他都没有发现，这种人还谈什么逃生路线啊蠢货！ “老大，找到了！” 就在蒙凯还没有彻底减轻对赵志刚的怀疑的时候，后面下坡处一个亲信从地上爬起来。他脚边的地上藏着一个铁匣子，一根钢丝从匣子两头横穿过去。 “哈！我就说在这里！” 蒙凯大喜过望，赶紧跑过去把铁匣子打开。只见他再搬弄一下，将钢丝从匣子里面抬出来放到一边，然后起身径直朝山顶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 赵志刚和另外三人赶紧跟上。 “……” 几条腿从头顶迅速小跑过去，张科大气都不敢出。他侧着身体一动不动，一边做好应对准备一边死死的盯着沃尔玛，以防他作出任何可能惊动这些人的事情。 在蒙凯焦急的催促声中，一行人谁也没有低头往下看，只沿着水泥坎子一路向上，很快钻进树林里消失无踪。 “呼……” 半晌再没听到动静，张科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一想为了防止那几个人真的逃走，张科赶紧拿出手机拨打张勇的号码。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沃尔玛忽然用中文出声。 “嗯？” 张科表情一顿，手机往外一抛，再迅速扣向沃尔玛的手腕。 “啪！” 由下至上挥出来的一只手，重重拍在张科手臂上截断他的动作；甚至另一只手还一个肘击，推的张科一个踉跄。 再看沃尔玛，他的手腕上哪里还有手铐？ “你这家伙！” 张科捂着胸口脸色骤变，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我还没有拿到尾款，怎么能让你把人给抓走了呢？虽然中国人都是穷鬼，这笔生意也赚不到几个钱，但是互助会的名声可不能在这边出问题啊。” 沃尔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反手一击手刀，精准劈在冯毅脸颊处，又一脚将冯毅踹倒。 冯毅摔在地上、头撞到石壁，砸的他一个闷哼。 他的颧骨处很快有血流出来。 都能即使如此冯毅也不放弃，他挣扎着配合张科继续要抓沃尔玛，却不想沃尔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片极细的牙签长度的扁平金属物，对准冯毅眼睛狠狠刺过去。 “找死！” 张科右手还挂着手铐，顺势挥拳一甩，将手铐当成流星锤朝着沃尔玛狠狠抽过去。 冯毅也是无视沃尔玛的攻击，双手抓向他的手腕。 ‘咚！’ 两人被沃尔玛一边一脚径直踹飞出去。 “职业杀手？” 用胳膊挡住沃尔玛的踢击，张科很快又站起来。再看沃尔玛手中奇门兵器，以及被悄声无息解开的手铐那头，张科忍不住眉头一皱，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能说中国人实在是弱，东亚病夫这个词确实配得上你们。” 沃尔玛拍拍身上的浮土，态度倨傲表情淡定，一副游刃有余的架势。 “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科眼睛忽然眨一下，然后紧盯着这个大概率是假名字的沃尔玛道：“你跟蒙凯他们是一伙的？难道之前我发现你被绑架的事情，也是你给我演的一场戏？” “不不！那只是几个听闻我互助会名头的蠢货，小瞧互助会的力量，拿我们的名声招摇撞骗，仅此而已。中国人最爱盗版了，这一点我并不觉得意外。” 沃尔玛咧嘴一笑，对张科竖起一只手指头道：“不必装模作样从我这边获取情报，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可以了。对于将死的人，我一般都是很大方的。只是说一声千万不要做给我添麻烦的事情，比如偷偷报信什么的；说实话我不介意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但如果不听话，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啊。” “你敢杀警察？” 张科冷冷的盯着沃尔玛，再把冯毅拽过来，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是他们杀的，与我一个被绑架的可怜人无关。只是你们太蠢，藏都藏不好被他们发现了，仅此而已。” 沃尔玛指指山顶。 “你这是小瞧我们的刑侦手段！” 张科不屑冷笑。 “无所谓！反正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中国了，剩下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谁干的，都改变不了你们要死在这里的命运不是吗？顺带再告诉你们一件事，互助会的力量遍布全世界！所有进过监狱并且有一定本事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下层会员。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不是区区一个中国警察就敢招惹的组织！” 沃尔玛嚣张的说着，并不介意对将死之人暴露身份。他的一只手伸进怀里摸索一下，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副小巧精致的弩弓。 弩弓才巴掌大，整体金属制成。 它的箭头就是刚才使用的短针武器，针头是黑色的，看着就十分不祥。 (本章完) 第620章 搏斗 第620章 搏斗 “不要妄想反抗，老实一点说不定临死前能体面一些。顺便说一声，这把弩上面是涂了毒的；印度眼镜王蛇的剧毒，能够让你们死得十分安详，感觉不到半点痛苦。” 沃尔玛嚣张的说着，眼神就像毒蛇，让冯毅忍不住就要发作。 张科再一次拦住他，阻止他的莽撞行为。 “所谓的互助会，原来是犯罪份子互相帮助的意思吗？你们盯住那些坐过牢的人，然后将他们收买纳入组织，企图打造一个全部由犯罪者组成的罪犯集团？” 张科已经看到沃尔玛背后的咪咪，这会儿莫名也不慌了，只趁这个机会试图搞到更多情报。 “呵呵……把你的执法记录仪交出来！” 沃尔玛笑一笑，拿弩弓对准张科再稍微抬一抬。 “哼！” 张科闷哼一声把胸口的执法记录仪解开，随手丢给沃尔玛。 冯毅蓄势待发。 然而沃尔玛根本不接招，执法记录仪掉在他脚边地上，被他随便用脚拢到身后。 “互助会不是罪犯集团，而是一个让那些个不被社会接纳，哪怕洗心革面也无法融入社会，明明已经悔改却依然永远无法正常生活的人，可以有一个能够养活自己，并且得到慰藉的地方。互相扶持，互相帮助，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拥抱属于我们的温暖，这就是互助会存在的意义。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你们这些警察的错！只知道抓人，却根本不考虑那些人出狱之后会面对什么。高高在上的倨傲态度以及排斥，逼得互助会从黑暗中诞生，逼的他们再次堕入深渊……” 沃尔玛嘴角带着笑容，并不打算隐瞒，只轻声道：“明白吗？互助会只是警察留下的烂摊子，是你们不负责任带来的结果。犯罪者罪不至死，但却被你们通过社会、生活和舆论活活逼死，这就是现实！全世界都是这样，于是互助会就有了诞生的基础。我们只想好好的活着，这有什么错，凭什么就变得低人一等了？” “做错了事，就要为错误买单付出代价，这有什么问题吗？” 冯毅忍不住大声反驳。 “既然如此，还判刑做什么呢？既然做错了事就必须贴上一个犯罪者标签，即便刑满也将从此被人歧视被人推诿，那还搞这么多程序做什么呢，直接死刑就好了啊！” 沃尔玛摇摇头，冷笑一声道：“说白了，互助会是被社会逼着出现的，因为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家伙，就没打算给那些可怜人一条活路！好了！啰嗦这么长时间也足够了吧，互助会的情报告诉你们这些多，也该满足了吧？好好在中国传播我互助会的大名，让我能够顺利招新；至于现在乖乖站好别动，该用你们的性命证明互助会的力量！” 说着沃尔玛举起弩弓很随意对准张科，反正无论命中哪里哪怕只是擦伤，印度王蛇的毒也足以迅速杀死他。 “招新？” 张科眼神一凝。 国内目前还没有听说过什么互助会的事，大概率只是一个国外的什么犯罪组织。但是似乎因为蒙凯头上的某些人的行动，导致这个犯罪组织盯上了这个国家空白市场，派人潜入进来。这些人似乎打算用互助会的理念吸引国内那些坐过牢的人，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理念确实对出狱后的生活不便的那些人充满诱惑力。 有过犯罪经历的人，寻常找工作确实竞争不过正常人，这一点张科也说不上好坏。 尽管这种‘惩罚’可以有效的让一些人在实施犯罪的时候有所犹豫，但它对于一些意外犯罪或者确实改邪归正的人，确实存在不公平的地方。 只能说终究不可能所有东西都百分百的公平，这是无法避免的问题，也确实让这种犯罪组织拥有了生存的土壤。 “但是中国，是不允许存在任何黑恶势力团体的！你们试图将这种犯罪组织引入中国，那是痴心妄想！就算在这里杀死我们，你们的野心也绝对不可能得逞！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张科厉声咆哮，手掏向后腰。 “我只是一个来华投资的正当商人，你们想赚我们印度人的钱，又怎么敢对我放肆？” 沃尔玛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嗷！” 一声怪异咆哮在身后响起，沃尔玛浑身寒毛倒竖毫不犹豫侧身闪避，射出去的弩箭也因为张科虚晃一枪的矮身翻滚而落到空处。 原来张科根本就没有打算掏电击枪，所有虚张声势都是在帮林戈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但即使如此，无论张科还是林戈都没有想到，这家伙的反应速度着实夸张。林戈最近距离的扑击都被他灵巧地躲过去了，抓过来的锋利爪子落到空处，在水泥坎子上划出几道火星。 林戈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真正意义上他面对的，第一个个人实力很强的对手。只从战斗力来说，他跟普通人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反应速度已经跟猫的速度不相上下。 林戈在搏斗时候的优势，在这人面前并不突出。 “啧！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就是你们漳市警察吹嘘的那只网红警猫吧？啧啧！哗众取宠的玩意儿，难道真以为这种东西能够对我有所威胁？” 沃尔玛转身看到了林戈，愣一下再很快恍然大悟。虽然他看向林戈的眼神充满着警惕，但脸上却依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慢悠悠将另一枚扁平钢针插进弩弓当中。 林戈也不吭声，只摆出姿势跃跃欲试。 “你已经逃不掉了！有咪咪在，你还想轻易杀掉我们已经绝不可能！而我会把你刚才告知的消息通报内部，从现在起你已经插翅难飞！” 张科笑的狰狞，手上没拿电击枪，而是握着冯毅丢过来的执法记录仪。 他刚才吸引沃尔玛的注意力，躲开那枚弩箭的同时，冯毅已经冒险将执法记录仪重新夺了回来。这是一次完美的合作，也是漳河派出所独有的，和咪咪的羁绊以及配合作战的方式。 有这东西充当证据，这家伙就算杀了自己二人，也绝对不可能逃脱这座岛上这么多警察的追捕。 “……” 沃尔玛表情有些难看。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两个警察居然这么不怕死。 过去在印度，那些警察除了对种姓贵族谦卑维诺，对他们这种势力强大的组织，也都小心翼翼只敢点头哈腰。 甚至后来去欧洲发展的时候，那些个警察也都一个个胆小如鼠只把警察身份当做职业，根本就没有冒险拼命的说法。 而这个国家的警察是什么情况？ 神经病么？ 老老实实投降或者跪地求饶多好，冒险玩什么命啊！ 如今这样一搞，一个认知错误居然把事情变得麻烦了。眼下必须要将这两人一猫全部灭口，否则真让其他警察掌握什么证据，自己想离开这个岛会变得十分困难。 沃尔玛脸上再不复刚才的轻佻，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他毫不犹豫犹豫举起弩弓瞄准张科，再不跟他半点啰嗦，直接决意杀人。 “还敢当着我的面出手？” 林戈咆哮一声，恶狠狠朝沃尔玛扑过去。 ‘咻！’ 沃尔玛手臂一转，一道尖啸声带着黑光疾驰而来。林戈愕然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这家伙的目标居然是自己，只能在半空中一个后仰凌空翻身，寄希望于能躲过这一击。 距离太近来不及完全闪避，牙签大小的弩箭擦着林戈右前爪附近的绒毛飞出去，却给林戈带来一丝疼痛。 终究……还是没有彻底躲过。 林戈落地后右前脚崴了一下，感觉到一丝的不适应。那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感觉，就好像脚掌上扎了一根刺，怎么走怎么别扭。 而且林戈记得清楚，这王八蛋刚才说过，这根针上抹了眼镜王蛇的毒！ “啧！看看，这不是轻而易举？” 一脚将冯毅踹出去，沃尔玛迅速欺近张科，狠狠一拳砸在张科的右臂上，将他打算操作对讲机的动作阻止下来。 紧接着又是连续几记重拳，轰的张科闷哼出声。然后冯毅挣扎着扑过来要控制他的手臂，被他轻松卸掉警棍再一肘子磕中下巴，顿时口里血流如注。 这家伙，无愧‘专业犯罪组织成员’身份。 到目前为止，无论林戈还是张科冯毅，都没能给他造成太大威胁，伤害什么的更是不提。这家伙也算是林戈到目前为止碰到的最强大的对手，或许只有枪支才能够让他有所怯弱吧？ 专业应对这种人的应该是武警甚至军队精英，而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派出所民警。 林戈狠狠一咬牙，无视右脚情况恶狠狠再次扑过来。 “还敢乱动？眼镜王蛇的毒液，运动越剧烈，中毒程度越深。如果说刚才你还能活半个小时，那么这会儿最多五分钟，你的小心脏就要衰竭了。” 沃尔玛用失去攻击力的弩弓架住林戈的爪子，一扭一甩就将林戈抛飞出去。 林戈半空打个旋儿稳稳落地，动作却僵了一下。 这特么的，被他说的好恐怖。 张科和冯毅也都担心的朝林戈看过来。 “不相信？我来到这座岛之后，可是很耐心的做过许多次试验。毕竟中国人的污秽体质是否和外国人不一样，还真不好说。哦对了，也别担心那个叫蒙凯的家伙逃掉！他安排守在山顶高压线塔附近的两个人，都被我杀掉了！我用他们的身体，好好的测试了一下眼镜王蛇的毒性，比我想象的更加完美。呵呵……你看，我又帮了你们一个忙！没有那两个人，蒙凯根本操作不了电机，地上这根钢缆也永远都不可能拽直。他们注定白跑一趟，你们要感谢我！” 沃尔玛嚣张的说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抢到手中的对讲机摆弄一下，电池仓就跟机身分离，再被他随意抛向两边。 “……” 两名警察已经不想跟这名杀人犯说话了，现在只希望山下警察们赶紧过来支援，绝对不能让这人逃脱。 “冯毅，你先撤！” 张科忽然开口，冷静的道：“我拦住这家伙，你带着咪咪赶紧去跟同事们汇合！咪咪需要及时治疗，你也要活着把情报都带回去！” “张哥！” 冯毅瞪大眼睛。 张科却没有再说话，只死死盯着沃尔玛的任何动作。 “呵呵……老子就是一只猫而已，就算今天不死，寿命拢共也才几年？而你张科特么的至少还有五六十年好活，牺牲你让我活下来，这是什么屁话啊蠢货！” 林戈对张科咆哮一声，示意这两个蠢东西可以滚蛋了。 之所以不再犹豫，是因为林戈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国内并没有能够治疗眼镜王蛇蛇毒的专业抗毒血清，好像也没有给猫用的抗蛇毒血清。换言之他现在已经不是中毒严不严重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存在治愈方法，随时可能会死掉的这么一个情况。再加上关于这个叫沃尔玛的男人的情报，确实需要人传递回去，于是他这才选择自己留下来阻敌，把机会留给张科冯毅。 再说了，无论警犬还是警猫，保护警察原本就是这一行的责任。 “咪咪！” 张科很清楚，面对沃尔玛这样难以对付的家伙，继续留下来确实不是最正确的办法。 面对这种人，直接群起攻之并且使用专业武器，自然不会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除非他是超人，否则就不可能挡得住子弹的破坏力！ 所以现在确实没有必要继续跟他纠缠，这座岛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难道他还能插翅飞走？现在只需要留下一个人阻止这王八蛋继续玩沾毒的弩弓，其他人就能安然撤走。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承担这个任务的，却没想到咪咪同样站了出来。 “滚呐！” 林戈不给张科犹豫以及墨迹的时间，回头咆哮一声之后，主动朝沃尔玛发起攻击。 这家伙确实身手敏捷力大势沉，确实非常不好对付。但是猫的爪子直击要害，难道你还敢不躲？只要有他缠着这家伙，这家伙就绝对没有功夫去阻止张科和冯毅离开。 “走！” 张科推了冯毅一把，将执法记录仪塞进他手心里。 “我这就去叫人来！” 冯毅狠狠一咬牙握住宝贵的证物，再不犹豫转身就跑。他一边跑一边掏手机，终于得到向同事们求助的机会。 “真是……让人恼火啊！” 沃尔玛越打越烦躁，这只猫滑溜的像一条鲶鱼，让他实在烦不胜烦。但偏偏不管它又不行，这王八蛋不是掏裆就是挖眼，沃尔玛自认扛不住这种下流招数。 再加上旁边这名年轻警察也是不管不顾的搏命，让沃尔玛越发恼火。 眼见那名往外跑的警察还敢打电话，沃尔玛恼火的用带毒钢针将张科逼退，然后扣进弩弓当中瞄准冯毅扣动扳机。 ‘咔！’ 一声怪异的闷响，弩弓弹簧翘了出来，发射自然失效。 “老子怎么可能给你，再耍这玩意儿的机会！” 林戈咆哮一声再次冲上来，正是他刚才被沃尔玛用弩弓挡住扑击扑击的时候，顺手一个小动作，就将这个精密玩意儿给轻松破坏掉了。 但即使如此，眼下险情也并没有解决。 林戈感觉眼前有些黑，脑子有些晕乎，手脚隐约感觉有点无力，但又好像只是错觉。 他强打起精神继续骚扰沃尔玛，绝对不准他攻击张科或者去追赶冯毅。只是谁料想没几秒钟冯毅却再次跑了回来，一边跑还在一边大喊。 “张哥，我已经通知了张勇队长，他马上就过来！而我……可没打算当逃兵啊！” 说着冯毅从地上捡起警棍，再狠狠扑上来。 他过来时候，给张科减轻了很大压力。沃尔玛眼见不妙作势欲逃，两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却没有主动纠缠，将压力转移到沃尔玛这边，逼得他再次停住脚步。 很快身后远处传来喧哗声，却是得到通知的援军已经全力朝这边赶过来。 沃尔玛眼神一凝，掏出最后一把沾毒钢刺将张科两人逼退，再恶狠狠瞪一眼那边摇摇欲坠的猫，一头钻进树林当中。 “先别追了，他跑不掉！” 张科拦住冯毅，扶着旁边树干大口喘气。 他有些不甘心的狠狠一咬牙，再转头却发现冯毅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仔细一看才发现，一根钢针直挺挺插在冯毅的左边肩窝位置，恰好擦过防弹背心无视了它的保护作用。 “冯毅！” 张科表情骤变。 “我没事儿，扛得住！张哥，先看咪咪，它中毒时间有点长了。” 冯毅感觉两条腿有点打摆子，但依然摆手示意张科去看林戈的情况。今天这一仗真是打的乱七八糟的，区区一个观音岛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上来了呢？ 张科再来到林戈这边，发现咪咪的情况居然出乎意料的比冯毅还要好一些。咪咪至少还能站得住，回头再看冯毅却是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家伙……体质不行啊啊！” 林戈咧嘴一笑，深呼吸一口气将等待援军的事儿交给张科，自己跟踪沃尔玛也冲进树林中。 猫咪报仇，只争朝夕！ 他倒要看看，这个自称互助会成员的家伙，到底还有什么能耐可以从天罗地网中逃脱出去。 (本章完) 第621章 炸弹 第621章 炸弹 “真是一个……糟糕的地方！该死的中国人，该死的亚洲猪！这笔生意，做的太亏了！” 沃尔玛捂着手臂，一边跑一边咒骂个不停。 以一敌三的他确实实力强横，但也不可能面对拼死的警察却毫发无损。特别是张科两人完全不讲防守的进攻，也给他身上制造了好些个伤痕，这会儿右臂怕是已经骨裂。 还有那只卑鄙的猫，它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那种阴损手段？ 挖眼睛挠下体也就认了，居然连刺脚踝这种事也做得出来？由于穿的只是普通运动鞋，他每一次踢击都会抬起裤脚，再让那只猫找到破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打到后面的时候沃尔玛已经被迫放弃踢击了。脚踝这种脆弱的地方在接下来逃跑路上还有重要作用，可不能让一只猫给祸害成废人。 如果不是那只猫，沃尔玛觉得自己弄死这两名警察只需要三分钟，并且自身绝对毫发无损。 要知道，他可是以泰国二十四年监禁的判罚以及仅仅三十七天之后凭借三根牙签的成功越狱，而被招揽进互助会并且成为的风云人物！这样一个高手，居然会莫名其妙在中国折戟？这里的警察都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像不要命一样的；他们就不能像泰国警察和印度警察那样吗，老老实实当一个睁眼瞎就好了啊！ 沃尔玛越想越恼火，甚至打定主意离开观音岛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报复回去。 区区警察居然还敢嚣张，这是完全不怕家人出事儿？等离开这里之后先找到他们的女人，好好炮制一遍以发泄这会儿心头之恨。 想到开心的地方，沃尔玛眯起眼睛。 至于逃跑的事情，沃尔玛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土坡之后，他揭起一块绿色的伪装布钻进去，里面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个与寻常中国人几乎没有任何差异的中年男性，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一头精干的短发，一身廉价t恤露出略微黝黑但结实干净的手臂，下身是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白色板鞋，让他一瞬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这家伙手指上沾了一点像是橡皮泥的东西，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在脸颊、鼻翼和眼眶位置涂抹，根本不需要镜子，他就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咳咳卡卡几声，嗓音也变了。 “老六，三哥的话你为什么不听？都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小瞧漳市的警察。” “还有，小爱也是为你好，不要总是跟她作对。” “互助会就是互相帮助的意思，人越多越好用。不要吝啬钱，把声势搞大起来，就算警察也只能对你投鼠忌器！” 沃尔玛一边调试嗓音，一边慢悠悠走到山路位置，重新换上一张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表情。 他就好像拥有多个人格，刚才还一副印度人口吻对国人各种瞧不起；但是当化妆成国人之后，他又变成了一副对兄弟关怀备至的，完全看不出差异的本地人。 甚至就连声音，也变得和国人无异，完全没有外国人说话的那种怪异发音。 “卧槽！” 林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完全没想到沃尔玛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更加让他惊讶的是，原来这家伙就是蒙凯口中的三哥啊！是正巧在国内版本‘互助会’里排行老三，还是隐喻印度阿三的意思呢？ 刚才还说什么国内的互助会是模仿原版国际版本的盗版货色，结果这不是还是你丫的自己搞出来的么？好么弄出一个互助会祸害我国，还让那些蠢货给他背锅？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林戈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不准动！” 两名搜山警察发现了走在山路上的沃尔玛，爆喝一声迅速冲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对他实施强制措施。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被骗……骗过来的！我就小……小赌了一把，还输了好几千块钱！不……不要抓我，我还有老婆孩子……” 沃尔玛惊慌失措的抱头蹲下来，口中不停狡辩，却没有反抗动作。 看到这只是一个寻常普通人，两名警察松了一口气。 “站起来！有没有看到可疑的外国人从这边走过？” “没……我……我不知道啊！我刚才慌的要死，什么都没有管，莫名其妙跑过来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沃尔玛任由其中一名警察对他进行简单搜身，嘴里也是惊慌的解释。这种一看就像是那经不起诱惑的老实人的性格，再加上确实没有携带可疑物品，两名警察很快放松戒备。 但即使如此，两人也没有彻底不管他，而是押着他下山去往集合地点。 林戈看的目瞪口呆。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外国人身份和国人身份切换自如，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这么流畅的国语，他真的是一个外国人吗？” 林戈越发感觉到这人的神秘。 虽然有句鬼话叫真本事都要到监狱里去学，坐牢时间越长的人本事越厉害；但是真到沃尔玛这种程度，还是让林戈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说这个国际互助会是这么一个想着就感觉恐怖的组织，那林戈就不得不调高他们在自己心里的威胁程度了。这如果不是见过沃尔玛另一面，换作平时在街上看到他，林戈绝对不会将视线放到他身上，对他抱有任何怀疑。这样一个家伙万一被用来当作间谍或者特工，岂不是天赋异禀无往而不利？ 想一想，林戈暂且按捺下来，决定等到了大部队中间，再来揭穿沃尔玛的身份。 “谁也不准过来！” 但就在这时候，山顶方向忽然传来歇斯底里的咆哮声。 听声音是蒙凯那家伙，声音中充满着绝望和狂躁的情绪。 看样子沃尔玛刚才的话并非全是谎言，至少他杀掉蒙凯的两个手下导致蒙凯退路失效，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林戈刚才就有所怀疑，毕竟地上藏着的那根钢索确实到这会儿也没有升起来。尽管它就算升起来也警方提前得到消息也能有所准备，但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正常解决最好。 “蒙凯这会儿，应该插翅难飞了吧？” 林戈露出满意的笑容。 ‘轰！’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让林戈愕然停住脚步。 盯着沃尔玛一路往下走的两名警察，也被这一声爆炸声以及回头看到的烟尘吓到，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去看看？” 其中一人表情凝重，看向自己的搭档。 另一名警察看同伴一眼，再用眼神示意一下表情惊恐的沃尔玛。 “我上去瞅瞅，你带着他下山。如果把他送进去了我还没回消息，你就赶紧过来支援我。不过也没这么夸张，毕竟这么大的声音，山下也应该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人再说一声，不给同伴质疑机会，直接整理一下装备，急匆匆的朝山顶事发位置跑过去。 林戈也是两头为难。 他想到了跟蒙凯一起行动的赵志刚。 那家伙应该没事儿吧？蒙凯就算再怎么困兽犹斗，应该也不会挑这时候对自己人动手才是。 可是……又没办法不担心。 想一想，林戈偷偷摸摸凑到沃尔玛附近，用力记住了他现在身上的这种气味，以及隐约还能闻到的，被一种消除气味的东西处理过后，依然存在的属于林戈的气味。 做完这些之后，林戈看山腰处许多警察正在往这边赶，一路上沃尔玛会碰到大量警察应该不敢在这种情况下对押送他的人动手，这才赶紧转身朝山上疾奔过去。 “嗯？” 沃尔玛抖动一下耳朵，刚才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但是扭头仔细看看，他又没有任何发现。眼下混乱的情况影响了他的判断力，但想一想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沃尔玛就又松一口气重新恢复成一幅软弱模样。 “一个城市一百万刀，这钱还真不好拿啊！不过算上外水加起来两三百万刀，这就比较合适了。到时候集中起来再搞一波大的，这任务也就完成的差不多了，把这五千万刀全部拿到手之后……” “你在嘀咕什么？老实一点！” 心情烦闷的警察看沃尔玛胆敢聒噪，怒视着吼了他一句。 “……” 沃尔玛怂怂的低下头。 林戈的速度飞快，没用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山顶附近的空旷处。 此时已经有十好几名警察到达现场，林戈一眼就看到了张勇还有孙畅。这两人是从什么地方摸上来的，让林戈有些纳闷，居然一路都没有找到这两人的气息。 而且再看到孙畅，林戈也有些心虚和愧疚。 她应该还不知道张科受伤的事儿吧？希望蛇毒问题张科能够扛过去，也希望他能够被及时就医。至于自己…… 林戈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刚才打架时候还感觉的头晕不适，这会儿已经全部消失无踪。 虽然身体依然存在剧烈活动之后的疲惫酸痛，还有一些被沃尔玛反击时候擦到的挫伤，但总归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至于被划破伤口导致的蛇毒……要么是那个叫沃尔玛的家伙在胡扯，要么就是自己的身体强健体内细胞把毒素干掉了，总不可能是蛇毒过期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吧？ 林戈没敢凑到孙畅面前，而是偷偷摸摸从另一边靠近包围圈。 包围圈一周的警察，一个个都神情紧张全神贯注，眼睛死死盯着里面的几个人，特别是表情歇斯底里的那个恐怖混蛋。 他到底从哪里搞的炸药？ “我特么……” 蹲在蒙凯前面的赵志刚，双手捧着腰部欲哭无泪。他的腰间绑着一条粗布布袋，就像抗战时期炸药包一样的东西。一条细麻绳垂在地上，另一端则被蒙凯握在手中。 甚至除他之外，包括蒙凯在内所有人的身上都穿着一个类似的玩意儿。所有人的引线都被蒙凯握着，旁边不远处还有一个炸的血肉迷糊的尸体。 林戈这才数清楚，蒙凯手下少了一人。 看样子就是地上躺的那个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蒙凯亲手把自己的亲信给炸死。 林戈还以为，就算要用炸弹威胁警察，蒙凯也会首选赵志刚呢！毕竟这家伙才是新加入的，某种程度上消耗了也不心疼，就忠诚度来说反水可能性最高。 “蒙凯，不要再干傻事！你以为你还逃得掉吗？束手就擒争取从轻发落才是正途，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未必没有从宽判罚的机会！” 一名警察对蒙凯大声叫喊，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其实警察也都不在乎这玩意儿炸死自己啦，反正他大概率都是死路一条。但是怎么说呢，法律是需要程序的；罪名和犯的事儿，也需要被弄清楚。既是为了不冤枉无辜，也是为了判罚准确教育他人。总而言之蒙凯真要死在这里确实是一个麻烦，但也仅仅只是麻烦的程度，还不至于让警方妥协放走他。 挟持人质都还有狙击手呢，更何况他挟持的是他自己？ “滚！” 蒙凯眼睛一瞪，昂首挺胸直挺挺的朝这名说话的警察冲过来。 他剩余的两名手下还有赵志刚脸色大变，赶紧一只手扶住引线再跟着蒙凯往前跑。这要是站在原地导致引线扯了，莫名其妙炸死自己岂不是比冤枉更加冤枉？ 没想到蒙凯会主动冲过来，面朝他的几名警察赶紧散开。 “老子还以为你们不怕死！” 蒙凯狰狞的笑着，如同发疯的公牛一样横冲直撞。他或许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这座岛上逃走了，因此这会儿搞的越发肆意，甚至明摆着一副找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一名亲信脸色苍白脚步蹒跚，双手紧紧拽着引线绳又不敢用力对抗，只能欲哭无泪的求饶道：“老大，放了我吧！投降算了，已经没有必要再这么折腾自己啦！” “投降？” 蒙凯刹车停住脚步。 周围的警察趁这个机会重铸包围圈，再迅速抬起电击枪瞄准蒙凯。只是这玩意儿一时谁也不敢冲动，万一要是没打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至于百分百打中…… 说实话，这个塑料玩意儿的设计原理跟玩具枪没有太大区别，能射击就不错了根本无法强求精度。距离近还好，要在远离爆炸范围之外精准命中，只能赌运气。 “老大，我不怕死！但是我不希望死的这么……可笑！实在不行算了吧，都到这个地步了，说不定自首还有机会混到出去的机会。” 这人小心翼翼凑到蒙凯面前，眼睛死死盯着蒙凯手中的麻绳头儿。 就是这玩意儿控制着自己的性命，如果能把它夺过来…… “……” 蒙凯沉默了。 他又不是真的变成了疯子，哪里不知道这样耍泼确实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也是真的还不想死！ 这个赌场开起来还不到三个月，赚的钱都还在手中没出去呢！明明跟三哥说好了搞半年就满足然后出国潇洒，怎么能半道崩殂活儿干了享受却还没开始？ 无论如何都要求活！ “随便你们吧！” 蒙凯把手中引线往地上一丢，自己则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两人赶紧把引线扯回到自己这边，然后丢在地上高举双手，示意已经投降。 附近几名警察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一齐扑过来将这两人死死按在地上。他们手忙脚乱的给这两人解开炸药包，再像看见瘟神一样将它们丢到一旁远远的。 拷上手铐之后，两人再没有反抗的机会。 而面对这一幕，蒙凯依然不为所动。 他甚至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身上炸药包的引线就这么挂在地上，一副你们随时可以来逮捕我的架势。 抓？ 还是动枪？ 几名警察看向这边负责人。 漳市市局刑侦大队第二中队中队长翟小军额头冒出冷汗，脸上也满是纠结。 这动枪倒是简单，可万一没能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反而把他激怒，事情就变得更加麻烦。 直接上去抓……谁能把同事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深呼吸一口气，翟小军对身后手下伸出手。 “防爆盾给我。” “队长，我去吧！” 这人明白翟小军的意思，直接避过他的手，举着防爆盾一步步慢慢的朝蒙凯走过去。 “别啊！直接电倒他不好么？” 赵志刚弯着腰站在蒙凯身后，心急如焚。但是看到正前方张勇的眼色，他还是只能苦笑着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朝蒙凯靠拢。 这一幕让所有人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就连保持匍匐前进姿势的林戈，都紧张的抬起头放慢速度，静静的看着这名警察来到蒙凯面前。 “把手举起来！” 陈海升咽一口唾沫，尽量把身体藏在防爆盾后面，再对蒙凯下达命令。 蒙凯听话的把手举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陈海升再进一步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蒙凯忽然眼睛一瞪，抬起的右手猛然落下狠狠拍翻防爆盾，左手则迅速随着身体欺近，箍住陈海升的脖子一掀。 两人一齐摔在地上。 “谁都不准动！” 蒙凯爆喝一声，迅速捡起地上的引线牢牢几圈绕在陈海升的脑袋上。 这一幕异变，让所有人都措不及防。 眼前的麻绳就是炸弹引线，陈海升没敢挣扎。他只无奈的看着蒙凯抢过防爆盾挡在前面，迅速将形式逆转。 “操！” 翟小军咒骂一声。 “该死！” 林戈加快匍匐前进的脚步。 “我咧个亲娘哎！老大干得好，现在咱们终于有人质，看这些狗条子还敢嚣张！” 赵志刚兴奋的大叫一声，也赶紧朝蒙凯跑过去。 (本章完) 第622章 超级赵志刚 第622章 超级赵志刚 “老大，我来帮你！” 赵志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接过蒙凯手中的麻绳，利落的往陈海升脖子上一套。 他动作粗鲁情绪激动，把蒙凯都给吓了一跳。蒙凯赶紧抓住炸弹那边的绳头，免得这个蠢货把炸弹给意外扯动直接引爆掉。 不过看‘张科’兴奋的不能自持的模样，再加上满脸都是终于得救的激动，以及他主动上前威胁人质的行为，蒙凯也就彻底放下对他的怀疑。 “患难见真情呐！” 蒙凯感慨一声，再骂骂咧咧的让‘张科’搞慢一点，别让这个警察找到机会跑掉。 “放心吧，老大！跑了你的还有我的呢！你看我把我这根绳子也拴在他身上了，这还想跑那不是白日做梦？” 赵志刚一边说，一边将自己身上炸弹的绳头穿过陈海升的警服裤子皮带扣，再当着蒙凯的面圈起来打一个死结。如此一来，自然万无一失绝对没有挣脱的可能。 这么稳妥的手段，顿时让蒙凯放下担心。 于是他干脆只负责盯紧旁边这些警察，将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给赵志刚来处理。 而赵志刚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用炸弹引线在陈海升的脖子上缠两圈，绑的结结实实，但凡擅动就会引爆炸弹。 “现在，你们滚不滚开？” 蒙凯重新掌握主动权，态度重新嚣张起来。 他就知道，怎么可能逃不掉呢？就算这些警察组成铜墙铁壁，他也能和手下一起变成老鼠，在墙壁上钻出一个洞来。 人质在手，哪里不能走？ 想到这里，蒙凯怒其不争的看向自己那仅剩的两个亲信。 看看！你们这么早选择投降，简直愚不可及！还没有一个新加入的小弟更加信任老子，这么蠢活该要去坐牢！ “快放人！” “你丫的找死！” “蒙凯，你不要轻举妄动！” 一些个不知内情的警察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怒视蒙凯和赵志刚，恨不得直接当场开枪将这两人击毙。 但与此同时人群中认识赵志刚的警察也不少，毕竟漳河派出所和市局打的交道很多，派出所那几个警察跟市局都很熟，同行们也都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模样。 因此当蒙凯喊赵志刚叫‘张科’的时候，笑点低的警察赶紧装作愤怒的样子转过头，生怕当着蒙凯的面笑出声来。 有赵志刚在，蒙凯的威胁就像是一个笑话。 翟小军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 他一边感激赵志刚的及时帮忙，一边又担心他耍宝过头导致翻车。眼下这个情况，与其说赵志刚在救警察，倒不如说蒙凯现在手中有了两名人质两个炸弹，威胁程度再翻一翻。 索性周围警察将气氛炒的热闹，一时倒也不至于让蒙凯发现赵志刚的破绽。 深呼吸一口气，翟小军板起脸。 “蒙凯，不要执迷不悟！威胁对警察是没用的，投降放人才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现在天已经亮了，你以为就算我放你离开，你就能跑的掉？这里是国内，你能跑到哪里去？蒙凯，继续反抗只会导致更加糟糕的后果！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立刻松开人质举起双手投降，我就对你挟持人质的事情既往不咎！” “你特么试试看？” 有赵志刚帮忙，蒙凯终于将双手全部腾出来。他手握防爆盾，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匕首，十分嚣张的将匕首横在陈海升脖颈上。 “呵呵……我命由我不由天，你们这些狗条子算个屁！现在要么老子跟他同归于尽，要么你们赶紧让路！狗曰的，老子做的那些事，投降了必死无疑！既然横竖都是死，老子还怕个什么？就算拼着不要命，老子也非得挖出一条生路出来！快滚！我数三个声，再不让路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了！一！” 说着蒙凯将匕首一转，就要对陈海升动手。 “你敢！” 所有警察都激动起来。 “我就算让开了路，在这座岛上你又能去哪里？你是会飞，还是能水上漂？就算我给你一艘船，你带着人质又怎么驾驶？蒙凯，不要幻想了！不放掉人质，你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翟小军厉喝出声。 “……” 蒙凯沉默了。 这个事儿，好像确实有点麻烦啊。 人质总需要人看着，但无论驾船还是开车也都还需要人操作。还要应付人质的反抗，仅凭‘张科’一个人好像确实不够。如果那两个傻逼没有投降就好了，这么好的能够逃出去的机会！ 蒙凯恨其不争的怒视那两名被警察控制的亲信一眼。 “老大，可以威胁警察把那两个兄弟放了！” 赵志刚知趣的提出建议。 蒙凯先是心里一动，但是想一想还是摇头。做不到绝对忠诚，就是绝对不忠诚！那两个废物既然已经有了跟自己不一样的想法，那就不能再信任他们。 毕竟……万一要是打着戴罪立功的主意怎么办？ 还得是‘张科’靠谱。 蒙凯欣慰的看了张志刚一眼。 只是在蒙凯没有看到的地方，原本捆在陈海升腰带上的炸弹引线，悄声无息的脱落下来。原来赵志刚只是打了一个魔术结，用障眼法骗过了蒙凯的眼睛。 “不好啊，露馅的有点早了。” 张勇发现这件事，嘴角抽动了一下。 但是看到陈海升眼疾手快将掉落的麻绳抓住再塞进裤腰带里，张勇还是松了一口气。 再看到赵志刚跟陈海升眉目传情，张勇越发无语。不过现在还不是让蒙凯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只有保持紧张情绪，才不会注意身后的细节。于是张勇主动站出来，直接走出人群。 “蒙凯，既然你手中有了人质，那不介意再多一个吧！我也来当你的人质，我会开车也会开船，你可以……！” “滚！” 蒙凯暴怒的打断张勇的话。 你特么当是在超市买东西呢，还带买一送一的！虽然不知道你特么的到底要搞什么鬼，但老子只要不接受就肯定万无一失，谁也别想哄骗老子！ 蒙凯气呼呼的想着。 由于张勇的挑衅，他原本就紧张焦躁的情绪现在变得越发暴躁。赵志刚一看这样不行赶紧出声安抚，别真让这人一时被气炸了头一昏，把炸弹给引爆了去。 “老大，你拿好盾牌，小心警察的狙击手！” 赵志刚善意的提醒。 蒙凯恍然大悟，赶紧把人质交给赵志刚，自己低下头藏进防爆盾里面。 这下，赵志刚终于可以安心干活了。只要蒙凯不回头，剩下的事情就都变得简单。唯一问题是蒙凯身上的炸弹要怎么解决，现在要是有个匕首就好了。 用手在陈海升屁股上一摸，他忽然摸到了挂在钥匙上的指甲刀。小心翼翼试一下，口子太浅不好弄，还容易被蒙凯给察觉到。 “还有别的刀具没有？” “警察什么时候允许带刀了？” “那怎么办？” “凉拌！” 绑架犯和人质互相用眼神示意。 赵志刚遗憾的看看蒙凯手中的匕首，再回头看一眼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气枪。唉！早知道之前就选匕首了，谁能想到明明气枪威胁更大，现在却是匕首最为重要呢？ 用别的手段，想要不惊动蒙凯可不容易。 “蒙凯，换一个条件！” 翟小军还在竭力和蒙凯谈条件，顺便吸引他注意力，别让他注意到周围几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情绪的傻逼。 张勇也喊人将被逮捕的蒙凯的两个手下带走，免得他们突然出声捣乱。 他的眼睛很尖，突然就看到一个灰白色的东西出现在赵志刚身后。这家伙露出一双尖尖的耳朵，‘唰’一下就跳到赵志刚背上，将赵志刚压了一个踉跄。 “怎么了？” 感觉到动静的蒙凯迅速回头，看看赵志刚再看看陈海升。 两人被吓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赵志刚微微弯腰托着林戈，脸上则摇头示意什么事都没有。 “蒙凯！” 张勇厉喝一声，将蒙凯的头重新调转过去。 “不要跟老子讲条件！准备一艘船，否则老子就炸死他！再来一辆加满油的车子，停在景区门口不准拔钥匙！” 蒙凯毫不示弱的反吼。 “准备个屁！” 张勇在心里嘀咕一声。 ‘咔嚓’ 林戈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就是最锋利的匕首。 他的身体挂在赵志刚背上，再踩着赵志刚身上炸药包往前蹭。没多久很快来到蒙凯身边，林戈看到了从他身上牵到陈海升脖子上的麻绳线，立即张嘴就是一口。 咬住麻绳含在嘴里，再用锋利的臼牙咬合摩擦几下，卷缠的麻绳就化作一根根麻线尽数寸断。 “现成的匕首，这不是来了么？” 赵志刚眼疾手快将掉落的线头拽在手中，再看咪咪摇头晃脑吐出几口线渣滓，又重新爬到自己背后藏匿起来。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各自兴奋不已。 至此，蒙凯所能够带来的威胁已经全部破解。 他躲在防爆盾后面自以为万无一失，却根本想不到他身上炸弹基本已经成了摆设。如果不考虑抓人，赵志刚和陈海升现在就可以撤退了，蒙凯绝对拿他俩没有办法。 但是很显然，赵志刚并不甘心到手的功劳打折。而陈海升也不必多说，被当做人质的屈辱，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报复回去。 而林戈也是跃跃欲试， 不过终究炸弹的威胁还在，谁也不知道蒙凯是否还有其他的引爆手段。因此赵志刚只是拽着陈海升稍微退后两步，然后一边静静的做准备，一边等待蒙凯出现破绽。 这一边看到陈海升和赵志刚脱困，翟小军、张勇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只需要考虑怎么用更安全的方法将蒙凯逮捕了，妥协退缩已经不在大家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个该死的家伙，绝对不能让他轻松的就在这边自杀，必须要抓活的！ 于是翟小军拿出对讲机，装模作样的吩咐两句，这才对蒙凯大声道：“蒙凯，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船马上就到，你现在给我冷静一点，有事咱们好商量！”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 蒙凯得意的冷哼一声。 再回头看看赵志刚和陈海升，由于被林戈咬断的部分在赵志刚手心里握着，蒙凯倒是没有发现异状。见引线依然缠在陈海升的脖子上，他松了一口气。 “老大，还是你牛逼！” 赵志刚作为卧底表现的很投入，这会儿兴奋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哼！区区警察而已，要拿捏他们还不是小意思？张科，学着点儿！以后跟我混，这些小事就该由你自己解决，而不是劳烦我！” 尽管心里还担忧之后要怎么脱困，但蒙凯嘴上却是不认怂的。他嚣张的在赵志刚面前吹嘘，对于自己这最后一个小弟也是非常满意，是一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老大，宜早不宜迟啊！再耽搁下去我担心警察使手段，万一在船上车上藏点什么就不好了。咱们现在就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志刚继续出主意，人也贴到蒙凯身上。 “有道理！你带着人跟上！” 蒙凯眼睛一亮。 “都给我滚开！谁敢拦着我，我就引爆炸弹！听见没有，滚呐！” 他十分听劝，想一想立即举着防爆盾往前走。见到前面挡路的警察纷纷让路，蒙凯心中警惕下去大半。但以防万一，还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两边警察身上。 蒙凯全神贯注盯着警察的动作，一边走一边戒备。 而赵志刚和陈海升赶紧跟上，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做好准备。 就在蒙凯走到包围圈的缺口处，条件反射将防爆盾右转预防那边警察袭击可能的时候，赵志刚和陈海升一齐动了。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一左一右迅速用双手抓住蒙凯的手腕，然后一齐用力将他往前一推，再伸腿向后一绊，蒙凯就不由自主的往前栽落下去。 ‘嘭！’ 三个人一齐摔在地上，但从始至终两人都不曾松开钳制蒙凯的双手。 “张科，你特码的干什么？” 愕然之后蒙凯大惊失色，狂躁的奋力挣扎起来。 但是身体被两个成年人压着，他竟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眼见情况危急，他两只手臂用力挥动，甚至让赵志刚有些拿捏不稳，拼死挣扎的蛮力确实够重。 这家伙哪怕到这一步，手中匕首都是拿的稳稳的。就算被赵志刚死死按住，可万一…… 亦或者要是再让他碰到引线…… 不等两边警察冲上来，林戈赶紧出手。他迅速从赵志刚身上跳到蒙凯的背后，再用锋利的爪子对准蒙凯的手臂肘窝狠狠一刺，这家伙就如同筛糠一样整只手臂都失去了力气。 另一只手臂也如此炮制一番之后，蒙凯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嘴里虽然暴躁的咒骂个不停，骂‘张科’，骂警察，什么都骂。可赵志刚原本就是唾面自干不怕丢脸的性格，再说被骂的人是张科，关他赵志刚什么事呢？ 虽然是紧张的抓捕环节，虽然自己身上以及蒙凯身上依然还有那危险又恐怖的炸药包，但赵志刚还是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老子，真牛逼啊！” “干得好啊赵志刚，你丫今天出大风头了！” 林戈也是感慨不已，再看向赵志刚的眼神都带上了认同。今天这事儿不得不承认，确实多亏了这家伙。他的临场反应和应变能力，再加上大胆勇敢机智，是这会儿能够顺利逮捕蒙凯的关键。 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赵志刚的这个卧底，面对蒙凯一伙又是匕首，又是气枪，又是炸弹的，要付出几名警察的受伤甚至牺牲，这还真不好说。 蒙凯层出不穷的反抗手段，确实让警察措不及防，也确实小觑了他。但蒙凯自己，也小觑了警方，小觑了赵志刚灵活的底线以及完美无瑕的表演。面对罪犯的阿谀奉承，面对炸弹的临危不惧，面对危机情况的冷静应对，再加上螺蛳壳里做道场的那一份让蒙凯完全没有察觉的小手段，终于让蒙凯栽到了他手中。 ‘咔嚓！’ 手铐拷在蒙凯手腕上，匕首被夺走丢到一边，双手被按在头顶，身上还压着五六名警察，蒙凯彻底动弹不得。 但即使这样，大家也都没有从他身上下去。 很快翟小军亲自过来，领着一名携带装备的警察合力将蒙凯和赵志刚身上炸药包先浇水浸泡再剪断，又迅速从两人身上取下来放到一边，待会儿安定了再进行专业拆解。 至此，蒙凯彻底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起来！” 羞恼的陈海升一把将蒙凯拽起来，见他还要挣扎，狠狠一拳轰在蒙凯肚子上。心情不爽还要继续动手，这一次却被同事们给阻止了。 “好了！老陈，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不要生气。” 翟小军拍拍陈海升的肩膀，并没有将他被要挟的事儿怪在他身上。警察不是神仙，他能够勇敢主动的站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要怪只能怪蒙凯太卑鄙。 总不能那时候蒙凯都有投降表现了，警察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吧？ 总要有一个人冒险靠近的，陈海升有功无过。 “干得好啊！” 张勇用力的拍打赵志刚的肩膀，让赵志刚疼的龇牙咧嘴。 但即使如此，周围人敬佩和赞叹的眼神也让赵志刚得意洋洋飘然飞起，只感觉自己这一趟搞的确实牛逼！ “所有人都被抓到了吧？” 索性赵志刚还没有忘记正事，今天这事儿也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基本都抓到了，还有一些藏在野外的，慢慢搜索还能让他们跑掉？反正整个观音岛除了咱们这些警察外，其他的无一冤枉，都抓起来也不会有任何过错。” 张勇露出笑容，再转头看那边躲避市局同事搂抱的咪咪。 咪咪正在揍人。 (本章完) 第623章 狡猾的狐狸 第623章 狡猾的狐狸 “都说了不要碰我啊！” 林戈恼火的很，躲过一名警察的扑抓。这些家伙怎么就没有一点距离感呢？就算再高兴，也不能冲着一只猫发神经啊！ 还是翟小军看不过眼，站出来阻止了手下人的胡作为非。 “呼……” 林戈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放松下来，只感觉浑身都疲惫。哪怕猫的身体不会出汗，都有一种浑身在冒冷汗的感觉。 特别是当一众警察被驱赶着散开，山顶清晨的冷风呼呼呼往身上直吹的时候，林戈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整个人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不至于吧？难道之前的蛇毒，还是有些影响吗？” 林戈有点郁闷。 “翟队长，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张科那边有点情况，我需要赶过去看一下。” 张勇忽然来到翟小军身边，表情有些凝重。 “哪个张科？” 翟小军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向那边正在跟众人一起吹牛逼的赵志刚。 “不是那家伙！” 张勇又好气又好笑的摆摆手，再皱着眉头对翟小军道：“就在刚才，张科和冯毅发现了一个外国人。嗯，自称互助会成员的印度人。这家伙很厉害，有一手非常诡异的脱铐手段。张科和冯毅两个人都没能拿下他，一不小心让他给逃掉了。之后两人又喊了所里几个兄弟搜索半天，也没能再发现那家伙的踪影。呵呵……他总不能会飞不成？总之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家伙，大概率也是蒙凯他们的上线或者说真正的幕后主使。特么的这年头到底怎么回事，但凡是个破烂案子，背后总有一堆妖魔鬼怪！” 张勇越说越恼火，干脆狠狠一脚踢在旁边树干上，将这棵小树直接踢断弯折。 这边的动静，甚至吸引到不远处干活儿的警察们纷纷看过来。 “你朝一棵树发什么脾气！” 翟小军无语的看张勇一眼，再凝神道：“这年头有好人就有坏人，没什么好奇怪的！无论是为了钱也好，为了别的东西也好，搞歪门邪道的人总是不会消失。咱们当警察的认真负责实力强横，那些小鬼自然不敢造次，碰到的也就自然是一些胆大妄为的东西！没什么好奇怪的，弄死就好了！只要他还在岛上，难道还能飞了天去？” “但问题就是，搜遍了大半座山都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一个被焚烧过的山坳。我怀疑他已经伪装逃走了，但张科在船上也没有发现嫌疑对象。而且……冯毅中了蛇毒，已经被紧急送到医院去了！那家伙的手段比一般人想象的更加恶劣，涂毒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分。这种人，完全没有半点底线！” 张勇表情还是不好看。 “这不是还有咪咪么，需要我把它借给你用？” 翟小军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的问题，且不说这种事原本就是警察的本分，只说区区一伙有案底的家伙而已，威胁性再高也不至于让警方摸不着手尾。 “我当然要把咪咪带过去的，它可是我漳河派出所的猫！什么叫借给我用，说反了吧老翟？” 张勇哭笑不得。 看林戈在那边不停的晃脑袋，他又有些担心。赶紧上前正打算询问，却发现咪咪又若无其事的打个哈欠，好像刚才难受的样子只是在戏耍人一样。 “那蛇毒，对我这的效果就这样？” 林戈有些莫名其妙的甩甩头，感觉自己已经恢复正常。在稍微习惯一下山顶的清晨冷雾之后，身体再没有任何不适，刚才的难受劲儿也就那么一小会儿就过去了。 “没事儿吧？” 张勇用力在林戈脑袋上揉一下，再把它抱起来。 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家的猫，别人不心疼自家人总得心疼。虽然办案子辛苦，但也不至于把自家猫当做苦力使用。 “咪咪！” 孙畅跟着跑过来，从张勇手里接过林戈。翻开林戈身上的毛检查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伤痕或者哪里不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真是吓死我了！炸弹也敢去咬？” 一边说着，她在林戈脑袋上用指节狠狠拧一下，拧的林戈两眼一阵翻白。 两人再跟翟小军打个招呼，然后联络上张科匆匆下山。到达之前搏斗过的位置，看见张科和李一铎正在配合一名市局的现勘对现场进行检查取证。 张科身上有些狼狈，衣服还有被撕扯过的迹象。这一幕让孙畅心疼不已，赶紧放下林戈跑过去关心询问。 “没事儿！有咪咪帮忙，那家伙还不是对手。说实话他确实有些本事，但绝大部分威胁还在那几根毒针上面。冯毅仅仅只被扎一下，这会儿就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 张科轻声安慰女孩。 再抬头看林戈一脸不爽的走过来，张科蹲下来表情严肃的道：“咪咪，那个人必须要抓住！一个从态度上就瞧不起国人的家伙，他做出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心理压力。这样的家伙，我们必须要搞清楚，这家伙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和蒙凯又是什么关系！呵呵……这家伙甚至敢袭警！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什么关系？他就是蒙凯的三哥啊！混蛋！” 林戈看张科一眼，对沃尔玛的身份自然知道的更加清楚。不同于张科还需要猜测以及胡思乱想，林戈早就已经知道了沃尔玛在漳市搞出这场大乱子的理由。 而且相较于张科认为沃尔玛威胁性不高，林戈却觉得这家伙十分厉害。他的战斗水平或许只跟专业人士差不多，但那一手伪装以及伪音本事…… 说实话，这不是一般警察能够涉足的领域。 当然，应付这种人造成的麻烦，其实也应该由专业人士去做就是了。 林戈自然很清楚，沃尔玛已经化妆成国人面孔，并且被不知情的警察给控制起来。之后他或许会因为赌博行为受到一定处罚，但也等于是成功从观音岛逃脱。 前提条件是，他没有被一只猫给发现行踪。 张勇想让林戈闻一闻沃尔玛的气味，再帮忙找一下他究竟藏在山里哪个地方。但是林戈却毫不犹豫直接下山，还对一脸莫名的几人叫一声，示意他们快一点。 出于对林戈的信任，张勇等人自然不会硬逼着林戈改道。 一行人集合了随后跟过来的，一脸兴致冲冲的赵志刚，很快回到岛屿沿岸的沙滩位置。 这边有一条水泥砌砖做成的码头，一米不到的宽度，只能允许人在上面单向通行。由于年久失修，码头上的砖块都掉了不少，走在上面非常容易摔跤。这会儿码头附近人来人往，被警察给控制住的赌徒们、以及赌场人员、卖婬女等等，全部都在沙滩外排着队等待。有人敢抱怨或者反抗，就会被周围警察立即镇压。 林戈甚至还在一旁看到了巩彩桂跟颜露，两人正被一名女警察和一名老警察安排在空旷位置坐着，并且现场办公记录她们所交代的东西。 看到林戈领着好几名警察，像是颇有身份一样的朝这边走过来，一众嫌疑人还有巩彩桂两女都一起转头张望。颜露还忍不住站起来要跟林戈打招呼，却被那名女警制止。 “就是它救了我们！” 颜露兴奋不已的对这名女警解释，生怕她们不相信一只猫会有那种能耐。 “我知道！也不奇怪！” 女警理所当然的说着，点点头骄傲的道：“它可是我们漳市警察部门大名鼎鼎的明星警猫，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你们两个也是运气好，正巧碰到它参与了这场行动。呵呵……否则按照你们刚才所说的内容，我还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那个外号猴子的瘦个子已经交代，他已经帮蒙凯处理过不止一名女性受害者。” “……” 颜露被吓的脸都白了，蒙凯一伙的凶残超乎她的想象。 刚才听到山顶那一阵爆炸声的时候，她已经把蒙凯那家伙的可怕程度在心里又提高两分。但是看这名女警察的意思，她还是把蒙凯想的太善良了？ 那家伙……是恶魔吧？ 颜露心有余悸的拍打着胸口。 “那个……跟我们一起被找到的那名警察，他现在怎么样了？” 巩彩桂轻声开口。 “被紧急送出去了，和另一名受伤的警察一起！” 女警看一眼巩彩桂，想一想安慰她道：“没事儿！如果有警察牺牲，我们这边现在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既然医院那边没有通报，那就说明至少人还活着，不算是什么大问题。” “……” 巩彩桂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这名警察的这句话。 原来对于警察来说，只要同事还能活着没有嗝屁就行了，完全就不需要担心他受的伤有多重么？ “对警察来说，受伤就是家常便饭，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你如果想要报答警察的救命之恩，我觉得以身相许就算了，毕竟说实话，干这一行的真不是什么如意郎君。” 女警看懂巩彩桂的心思，笑着摇摇头。 倒不是说她心思恶劣喜欢棒打鸳鸯，而是由感激和感动所带来的感情，它终究只是一时情绪波动不够牢靠。没有真正理解警察的辛苦，并且做好成为警察家属的准备，没有想过以后得一个人照顾家庭照顾双方父母照顾孩子以及所有亲朋好友设宴丈夫都不能去面对亲朋友好的询问什么都不能说面对别人求帮忙必须拒绝哪怕欠着人情也只能硬挺着被骂缺德等等问题的人，她就算嫁给警察以后也迟早会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将感情消磨干净，迟早是离婚的命。 这名女警很希望年轻的同事们都能够找到归宿，但她又不希望那些人还要再遭遇情伤。离婚这种事在这个年代已经寻常，但是对警察来说……大概率代表从此孤单一生。 巩彩桂有些懵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把这名女警的善意劝说听进去没有。 不过在林戈看来，巩彩桂应该勉强能算是警察的良配。 她执拗的性格就代表着就算以后生活中吃再多的苦，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也愿意忍耐可以一直忍受各种生活问题。而且这女人也是一个胆大，并且对自己的未来有所规划的。这样的女人不会以寄生的身份攀附在丈夫身上，她会是一个不错的妻子以及陪伴者，不会让警察丈夫感觉到压力并且发生争吵。 而唯一的问题就是……陪酒女的身份，说实话还是让男性会有些想法。 这一点说不上对错，毕竟这一行确实不光彩。 至于柏宏宇会不会跟她在一起，林戈表示都无所谓。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爱情这一回事儿，对警察来说能多一个女性的朋友，也能让生活中多出两分彩色来。 嗯！ 女警和其他女性，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偷偷看一眼孙畅，这女人正在狠狠掐张科的胳膊。这才多久啊，当初那个还在实习期的可爱小女警，如今就变成这副野蛮又暴力、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修边幅的模样。 林戈忍不住感慨一声。 一行人很快来到控制赌客们的地方。 沙滩上的人将会因为不同的身份而得到不同对待，这些个赌客大概率会按照收缴的赌资数额，由水警中队或者漳河派出所接手，实施行政处罚教育之后，再放他们离开。 “嗯？” 林戈在其中张望一下，发现人群中居然没有了那个化身为互助会三哥的家伙。 这家伙，居然又找到机会溜走了吗？ 林戈脸色变了一下。 很快他看到了那两名带沃尔玛过来的警察，两人似乎也发现了问题，这会儿正在所有嫌疑人当中寻找沃尔玛的踪迹。他们大概率只是以为沃尔玛去了别的嫌疑人位置，根本就没想过那家伙还有金蝉脱壳的可能。毕竟一个看起来就很软弱还愚蠢的家伙，又是在这种完全封闭全是警察的小岛上，跑能跑到哪里去呢？ “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勇也看到了那两个仿佛无头苍蝇一样的同事，两人焦急的模样让他心中涌起不详预感。 “人丢了！” 这名市局的警察领着辅警手下走过来，苦丧着脸道：“明明刚才还老实呆在里面的，结果一转眼人就没了。可这沙滩上就这些人，他还能飞到哪里去？” “是个什么样的人？确定没有发现被跑到别的地方？” 张科表情凝重，十分怀疑这名消失不见的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标。 然而随后两名警察对这人的描述和补充，却让张科愣了一下。沃尔玛是一名有着明显欧洲面孔的外国人，但他们描述中的却只是一个普通的东亚人种模样。 “易容？” 孙畅提出一种可能性。 毕竟区区一座岛不到一百个人，出现两个特殊身份的家伙并且同样都消失无踪，这种概率太低了。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要么两人是同伙，要么从头到尾就一个人。 这样也能够解释为什么漳河派出所的兄弟们在山上翻找半天都没有找到那个外国佬，人家早就易容成另一幅面孔藏在人群中了。 “那家伙……还有这种本事？” 张科咬一下牙齿，却把嘴皮子碰的生疼。那里在之前跟沃尔玛搏斗的时候挨了一下，这会儿嘴角部位都是青紫的。 “果然……还真让那个印度佬找到了机会啊！” 林戈瞪着眼睛左右看看，再探着鼻头嗅一嗅，并没有在现场人群中找到沃尔玛的踪迹。沙滩周围都有警察看守，那家伙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从这里消失的？ “易容么？要离开这里，他大概率……易容成了警察！也只有穿着警服，才能够自由活动而不会怀疑！恰好咱们这边既有市局警察，又有漳河派出所跟漳河水警，谁也不敢保证认识当中每一个人！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一个疑问……警服从哪里来？这玩意儿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魔术里那种藏在衣服里皱巴巴的，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张勇捏着下巴认真思索，一时也看不透沃尔玛消失的秘密。只能说他易容成警察是大概率事件，但也有可能依然存在别的手段。 “咪咪，你也和他有过接触，能不能闻到什么？” 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众人只能再次求助林戈。在这方面，他们也相信咪咪不会让自己失望。 “如果闻到东西，我早就跟上去了！” 林戈有些恼火的瞪张勇一眼，这种事还需要他废话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发现异常情况啊，那个叫沃尔玛的似乎利用某种东西消除了他身上的气味！ 为什么这么谨慎？ 担心警察带警犬过来，还是吃过气味上的亏？ 林戈也没有方向，只能低着头慢悠悠的在整片沙滩上细细寻找机会。反正张勇已经提醒出现异常，要求码头所有船只一概不准离开，倒也不担心沃尔玛真的凭空消失。 除非说…… 在那两名警察所说的更早之前，他就已经乘坐离港的船只离开观音岛。 (本章完) 第624章 捉迷藏高手 第624章 捉迷藏高手 “嘿嘿……想抓住我，简直痴心妄想！” 脏兮兮的船舱底下，沃尔玛抹一下脸上的油污，顺便将一抹黑印子擦在脸上。黑印子能够很好的掩盖被汗水濡湿的特殊粉底，也能让近看就会发现破绽的皮肤再次浑然一体。 他此时的身份是这艘船主人聘请的临时工，负责船舱底下机轮位置维护以及日常琐事工作。船主养不起固定的工人，只能在需要人的月份请外面人帮忙。沃尔玛就是这样跟这名船主取得的联系，以比其他工人更便宜的价格，得到了这家伙的信任。而且由于价格过分便宜的缘故，他偶尔肆意妄为脱岗或者夜不归宿，船主也没敢有意见。 哪怕这次他出现的神出鬼没，船主人也没敢多问多想，只当没看见就是。 “三儿，外面警察说先不走了！好像是有个犯人跑掉了还是怎么的，得调查清楚才能出航。” 一个满脸胡须皮肤黝黑，头发乱糟糟像从来不洗一样的老头，用粗黑的手指擦一下酒糟鼻，从船舱外探出头来。 “关我屁事！” 沃尔玛一脸不耐烦的将扳手丢在铁板上，再表情阴沉从船舱里走出来，站在船尾静静的抽烟。 在他的视线中，沙滩上已经彻底慌乱成一团。由于站在码头的警察表示并未发现有陌生人过来，所以警方还是朝着岛上范围进行搜索，怀疑目标重新藏去了某个已经探索过的地方。 当然也不是没有警察往码头这几艘民船上进行询问，但是船主都是水警们认识的人，船上的工人也没有多出来或者少出来，自然没有发现嫌疑。 “这就是中国警察，果然愚不可及！” 沃尔玛冷笑着，很喜欢看不远处这些警察们像无头苍蝇一样着急的模样。作为互助会的专业精英，身怀三四个身份那是常态，怎么可能被这些个警察抓到自己呢？ “船老板！” 这时候两名警察抱着一只猫朝码头走上来，沃尔玛脸色一变赶紧把烟踩灭转身回去船舱。 他讨厌那只猫！ “能让我们上去看看吗？你们也知道的，这事情得早点解决！万一要是有人藏在船上对不对？早一点解决了你们也好早一点回去休息。呵呵……配合下警方工作，谢谢了！” 张勇乐呵呵的说着，态度和煦礼貌，但却不允许对方反对。 沃尔玛藏身这艘船前面的三艘船都没什么意见，反正船上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警察要看就看呗！ 他们只是好奇这些个警察出门为什么要抱着一只猫，那只猫伸着鼻子嗅来嗅去的样子是不是想吃鱼了？啧啧！只可惜现在是禁渔期，还得半个月左右渔船才能干活儿。 当然也正是因为船放在外面没活儿干，他们才会乐意接受水警招募过来帮忙，跑一趟不少钱呐！ 很快最外面几艘船，张勇领着孙畅和林戈都检查了一遍。 无论船主还是船工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船上也没有藏人的迹象。这方面张勇对林戈很有信心，甭管是不是嫌疑人，但两个人的气味和三个人，终究不一样。 而后，一行人来到沃尔玛所在的这艘船旁边。 这艘船明显比其他船看着更脏一点，油漆脱落不少，船壁上也都锈迹斑斑。 一般的渔船发现这种锈迹都要赶紧处理干净并且刷防锈漆，以免船只继续受到腐蚀。然而这艘船却给人一种摆烂的感觉，一副能混一天算一天，锈完了拉倒的架势。 船主年纪不小，模样邋遢没个收拾，似乎还有一肚子小聪明。 他守在船沿上等着张勇过来，双方打个招呼之后他便开始抱怨这到底还要等多长时间，耽搁事儿了警察要负责多补贴一点的话题。 张勇笑着敷衍了，反正有问题找水警部门投诉去。 “哎！我这船小，就这么点儿地方，藏不住人！你看你看，就一个货仓一个驾驶室，能把人藏哪儿？你说他啊？这船上就我和他俩人儿，一个人开船靠岸离岸不好操作。” 船主笑呵呵的说着，再指一下船头那边，似乎不喜欢跟人交流，从头到尾冷着脸远的手下人。 不过也知道对方是在找人，这名手下并没有藏头露尾，而是大大方方把脏兮兮的脸露给警察看。他很自信自己身上没有沾染气味，绝对不可能被闻出什么问题来。 “是啊！根本闻不到半点跟沃尔玛相关的气味，甚至被那两个警察带回来，身上也没有沾染半点属于他们的味道。这家伙手上消除气味的东西挺厉害啊，有这玩意儿在手，警犬都得全部失业！” 林戈感慨的说着，心里却是忍不住冷笑。 他和普通依靠嗅觉的警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会分析会推理。不止是傻乎乎的找气味，还会寻找不合理的地方！ 就比如这家伙……他身上的鱼腥味廖剩无几，而且大部分都是那条脏兮兮的牛仔背带裤上沾染的鱼腥味。他本人……除味的东西，将他身上该有的汗臭和鱼腥，同样祛除了！ 这种东西，一般人除非贴着皮肤，否则很难闻出来。 但是对于林戈来说，这就相当于理发店里的和尚，简直显眼到不能再显眼。 一个在渔船上干活儿的，身上居然没有多少鱼腥味？ “居然……藏在这种地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穿过码头，又是怎么说服这位船主，在明知警方要找的是一名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下，还主动帮他打掩护的？” 林戈在心里纳闷，手中倒是不动声色的在孙畅胸口踩一把。 “唔？” 孙畅愣一下，迅速就反应过来。特别是当看到咪咪懒洋洋的转身在自己怀里盘起来的时候，她就明白咪咪是在告诉她，工作结束了。 换言之……人找到了！ 在哪？ 这艘船上！ 于是她也不吭声，也不提醒张勇。只看张勇对船主表示歉意后回到码头继续朝前走，孙畅也不曾做出任何异常动作。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的对手不一般，任何额外动作都可能打草惊蛇。 孙畅只是简单的，揣兜的时候把手机顺手放进怀里，自己两只手则抱着咪咪，明摆一个绝对不会示警的架势。 张勇看懂了。 张勇继续朝下一艘船走过去。 一直盯着两人的沃尔玛，看两名警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也松了一口气。 果然中国警察就是蠢，做事就是懒惰敷衍！像这种方式也想查案？干脆随便指一个人陷害了当做嫌疑人算了呗！ “居然没开密码啊！” 林戈只按一下开锁键，手机就恢复到可操作界面。他发现这居然是人脸识别解锁模式，不得不感慨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各种东西出现的确实一个比一个快。 连手机都能人脸识别了，到时候那些被警方纳入数据库里的通缉犯，他们将来还能往哪里跑？ 林戈一边幸灾乐祸的胡思乱想，一边用爪子点开通话栏。果然第一个就是张科的号码，点开之后长长一条的通话记录列表，让林戈无语的抬头看了孙畅一眼。 “看什么看！” 孙畅羞恼的弹了一下林戈的鼻子。 林戈舔一下舌头不理她，直接用小爪子拨通了张科的号码。 张科接通电话之后，这边也不出声，他那边也不询问。就这样相互沉默了三四秒钟，张科明白了这通电话的意思，很果断的将电话直接挂断。 “确实没有人过来，走吧！” 检查完沃尔玛隔壁的这一艘船，张勇伸一个懒腰，示意孙畅再坚持一下，两人继续朝前走。 也就还剩下四艘船了，搞完了就能收工。 然而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沿着观音岛转圈巡逻的两艘水警巡逻船，悄声无息的改变方向，径直朝观音岛码头这边直行过来。 与此同时岸上的警察也开始互相通知列队准备，以不起眼但一直在缓慢进行的速度，配合水警巡逻船的时间，慢悠悠的朝着码头这边汇聚而来。 大约三分钟后，沃尔玛发现了异常。 “不好！” 脸色大变的他把烟头往水里一丢，赶紧站起来认真观察。 果然警察们的行动出现了规律，表现上看是在无所事事的看管岸上嫌疑人，但事实上却都在往码头上凑，渐渐这边已经汇聚了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队伍。 “开什么玩笑……我是怎么……被发现的？” 沃尔玛恶狠狠的瞪一眼还站在船尾看热闹的老船主，十分怀疑是不是这个老东西露出了破绽。反正他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在他看来他的伪装绝对万无一失！ 当然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码头就这么点地方，腾挪机会可比观音岛小多了啊！ 面色阴沉，沃尔玛转身钻进船舱当中。 “上！” 一看那名船工消失，翟小军立刻下达命令，示意警察占领码头，阻止他跳帮到其他船上的可能性。 至于跳水就不用担心了，这周围一公里多都没有任何岛屿，也没有任何能踏脚的地方。就算他的游泳能力再强，专业水警队伍也能在主场将他折腾的欲死欲活。 只可惜码头太窄，警察们只能排着队慢慢小跑，跌跌撞撞了近一分钟才终于来到沃尔玛所在的这艘船旁边，然后一个个迅速跳到船上去。 其他警察则迅速占领两边的其他船只，坚决阻止出现意外帮手的可能。 “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船主一头雾水，也被警察的动作吓了一跳。可还不等他询问，两名警察就架着他的肩膀帮他控制起来，双手一背顺带把手铐也给拷上。 带着点温热的手铐贴住手腕，老船主顿时就软了。 “我自首！我……我……我也参与了这边的赌博！但是……但是我赌的很小啊，每次输个一两百就回去了！” 老船主慌不择乱的赶紧自首。 警察们愣一下，却没有理会他。三个人检查驾驶舱没发现人，就又迅速就来到船底仓入口这边，抬一下盖板却发现被从里面锁死了。 “钥匙！” 潘应喜回头冲着老船主吼一声。 “钥匙……钥匙在三儿那里！我……我平时不进去那底下，都是三儿自己在下面干活儿！警察同志，是不是他干什么坏事了？和我无关呐，我是无辜的！” 老船主恍然大悟，再大声辩解起来。 ‘咚！’ 几名警察连踹带翘，却没能将这个封着边的铁盖板掀开。各种威胁和通知也没有作用，里面的人竟是理都不理会，任由上面警察拿这玩意儿束手无策。 “都让开！” 潘应喜恼火的从腰间取出小手枪，决定尝试将钥匙孔直接打烂。 “等一下！” 突然张勇有些艰难的从码头那一头挤过来，脑袋上还挂着一只猫头，就像是戴了一个帽子。 码头被警察占据之后剩余位置很窄，他过来的非常不容易。但即使如此张勇也没有停留，赶紧拼着几次落水跑过来，示意潘应喜不要轻举妄动。 “那家伙，大概率不在下面！” 张勇给出理由。 “但是……” 潘应喜抬头看向张勇，接到张科示警之后他们可是一直盯着这边，确定那家伙是在船舱这边消失不见的。 “我的人通过无人机看的十分清楚，那家伙下水了。他只是用了视觉错位，让你们以为他藏进了船舱里面。船舱锁死打不开，能够给他提供足够的拖延时间！” 张勇说着，用手指指头顶。 潘应喜以及周围几名警察抬头看过去，果然看见极高的高空中隐约有一个黑点。可这玩意儿就算仔细盯着瞧就不一定能看清楚，谁能想到那是一台无人机？ 但是潘应喜又不得不承认，无人机的视角肯定比被外面这些船挡住的警察们要好。 既然漳河派出所的人都这么说了，潘应喜自然不会继续浪费时间。 他将枪口抬起向上，想一想先把枪上了膛再说。然后警惕的左右看看来到船舷处，试图从微微晃动的船沿波纹中找到是否有人下水的痕迹。 然而很可惜，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下水看看？” 潘应喜指一下周围几名警察，无论水性是否娴熟，扒着船沿往下瞅瞅能有什么问题。 两名警察得到命令立即脱鞋脱袜子，再将身上电击枪还有手机、对讲机、执法记录仪等等的设备也都卸下来。稍微活动身体抬头看一眼潘应喜，得到首肯之后立即跳下水中。 “嘁！” 几朵硕大的水让潘应喜一脸嫌弃，如果嫌疑人也是这么大的动静，他至于被骗到么？ “组长，下面没人！” 一名警察浮上来，用手在脸上抹一把，再对潘应喜摇头。 而后另一名警察从船底游过去到另一边，也是攀着船沿冒出头，对着潘应喜沉默的摇头示意。 “继续找！” 潘应喜表情严肃。 两人休息一下，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继续下潜。这一次两人干脆围绕周围这几艘船都检查了一遍，确定船底或者贴着船的地方并没有藏着人。 而且说实话漳河水库的水质还是非常清澈的，它毕竟是漳市人民的生活饮用水，即便不靠人下去检查，只站着船头也基本能看清水底下的情况。 有没有人在下面游水，其实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 “那家伙，难道又一次在我们面前表演了魔术？他到底是怎么在无人机底下做到的障眼法，是怎么消失的？张勇，你跟你手下那个玩无人机的人说一下，他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去，潘应喜越发恼火，再次将怀疑放在了这艘船的船舱当中。 张勇也微微皱眉，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林戈从张勇身上跳下来，慢悠悠走到船尾位置，从船舷探出脑袋往下看。水面虽然被两名警察搅得有些浑浊，但依然能差不多看清楚下面情况，可沃尔玛就是没被找到？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把自己藏起来的？” 林戈有些纳闷，也发现依靠嗅觉找人的又一个问题。水面能够隔绝气味传递，除非跳到水里去，否则他还真就没办法找到一个藏在水下的人。 但是让猫下水……有些为难猫了。 林戈抖一下耳朵退后两步，再左右张望一下，看是否有什么被自己疏漏的地方。 但是想来应该不至于才对，毕竟李一铎的无人机在天上盯的死死的，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沃尔玛不但要躲避警察以及警猫的视线，还要骗过头顶的无人机，这是不是太难了一点呢？ 再想到沃尔玛的身份以及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能耐，林戈又觉得不能太小瞧他。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水警的巡逻船到了。 听说嫌疑人跳进了水里，两艘巡逻船立即对周围展开搜索；又有两名更加专业的水警携带设备跳入水中，派和这边水中几名警察对目标船底以及附近展开更加详细的搜索调查。 然而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警察几乎将周围水域都翻了一遍，沃尔玛的踪迹却依然没有被找到。 他难道真的会隐身不成？ 林戈有些恼火，岸上一众警察也都焦躁起来。 这个人不被找到，观音岛上的这些船就不能动。案件进程受到影响不说，被逮捕的一众违法犯罪者也不能一直滞留在这里，整个程序竟是在这个地方被卡住了。 ‘咔’ 渔船上，潘应喜领着两名警察，也终于将船舱门给翘开了。 但是下去后再上来，他的脸色漆黑如墨。 因为船舱底下果然如同张勇说的一样空无一人，那个外国佬确实众目睽睽之下从警方的视线中逃脱了！ 这简直不可思议！ (本章完) 第625章 事毕 第625章 事毕 一时所有人都有些束手无策，这种出乎逻辑的事情让大家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放弃吗？ 还是……扩大搜索范围？ “真是烦死了！” 一看情况变成这样，林戈恼火了。 环顾一圈再咆哮一声，林戈狠狠一咬牙再奋力一跃，突然从船舷朝水面跳下去。他打算自己下水去找，绝对不相信沃尔玛还真的能够凭空消失不成？ 但是身体从半空刚落到一半，林戈忽然感觉突然尾巴一痛。扭头往上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被张勇扯吊着悬在半空中。 他无奈跟张勇对视，看到的是一脸受到惊吓之后无语的面孔。 张勇眼疾手快，竟是在不可思议的一瞬间条件反射揪住林戈的尾巴，阻止他入水还将他给倒提起来。 哪怕再慢半秒钟，林戈就要落到水中去了。水面就擦着林戈的大脸，甚至他抖一下胡须还能够感觉到河水的冰冷。但是看到张勇坚决不同意，林戈也只能叹一口气，拿爪子在水面上扒拉两下，任由张勇将他重新提起来丢到船上。 “你这家伙，不想活了吗？你是猫，不是鱼……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下去喂鱼都不够人家一口吞的。” 张勇在林戈脑袋上搓一下，再笑看着他道：“不要着急，人是不可能真消失无踪的。就算他会隐身，咱们也能够把他找出来！耐心一点，太过焦躁可不是做事的态度。” “咕噜~这不是你揪老子尾巴的理由！” 林戈用喉咙发出声音算作回应，再恶狠狠的瞪张勇一眼。 回身之后他再次来到船沿边上，眼睛死死盯着水面。刚才是错觉么，总感觉被张勇从下面提上来的那个时候，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林戈再次把头伸到船外，然后竭力调整角度仔细观察。 很快的，在贴着船尾和水泥码头，近在咫尺的一个地方，林戈看到了一个和正常水中波纹有些不太一样的水流痕迹。 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还具备让视觉产生错误回馈。具体来说就像是一种对光线进行折射的‘隐形装置’，可以改变反射进人眼睛里的折射光、进而达到在水中隐身的效果。 但是否是这种玩意儿，林戈也不敢确定。 林戈只紧紧盯着那个视觉异常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盯死着它，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很快……他发现那玩意儿似乎……抖动了一下！ 尽管只有一刹那，但它和正常水流方向产生视觉错位的那一瞬间，还是被林戈清晰的捕捉到了！ “你特么是忍者么？” 林戈咧嘴笑起来。 他回头对张勇咆哮一声，将张勇唤过来之后指一指那个存在异常的码头堤坝。 张勇一时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是基于对林戈的信任，他还是瞪大眼睛朝着林戈指示的位置认真观察。果然很快那玩意儿又抖动了一下，似乎藏在里面的人已经坚持不住。 “这特么的……水下光学隐形装置？” 张勇忍不住叫喊一声。 听到他这话，周围的警察一个个愕然转头。什么意思？ “老张，你看到什么了？” 潘应喜大步走过来。 “你自己看！” 张勇也不客气。 很快的，当张勇给他指点那一块发现异常的码头水中石壁，并且告诉他要稍微转换角度，耐心一点才能寻找到痕迹之后，潘应喜也发现了这种光学隐形装置的破绽。 它确实具备欺骗视觉的能力，而且绝大多数的视觉角度都会被它蒙蔽。但是这玩意儿终究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只要耐心一点认真观察，总能发现不协调的地方。 当然重点是要怎么锁定这么一小块位置再紧盯不放，绝大多数场景下它确实可以做到让人忽略的程度。 就如同水下现在依然有五六名警察在上上下下的游弋寻找，但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位置存在异常。当眼睛告诉你这里没有东西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自然忽略过去。 “操特么的，高科技都出来了是吧？” 潘应喜气笑了，眼见那所谓‘隐形装置’依然一动不动，直接回头高声道：“给我搞个铁签子过来，钢筋也行！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隐形装置能够被老子戳几回！” 水中荡漾起异常的波纹。 一张透明的，像是塑料纸一样的东西缓缓飘出水面。在一众警察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塑料纸下面露出一个表情无奈，眼神充满愤怒，脸上妆容的不成样子的男人的身影。 随着覆盖在身上的隐形装置一点点上移，他的身体也彻底出现在众人眼睛里面。 但这时候众人的视线都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惊讶的看着这张居然还能漂浮在水面上的薄膜纸。薄膜纸上面有数不清的像是小镜子一样的晶体，每一面晶体镜的造型和方向都有细微区别。但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使用光线的相位和微略延时原理，它就能够瞒过人的视线。再加上它贴着码头岩壁，哪怕水中搜索员也不可能说一脑袋撞过来，被发现的概率确实比想象中的还要低。 但是终究……沃尔玛低估了漳市警察的执着。 也小觑了那只猫！ 再怎么隐形，他本人也是需要呼吸的；再怎么消失，他也不可能做到长时间一动不动不露出任何破绽。 原本以为漳市警察发现水底下没人就会去其他地方搜索，谁能想到这帮子人会像神经病一样在附近不停游来游去就是不罢休呢？隐形布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沃尔玛心知被警察找到只是时间问题。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还不等水警把他撞到呢，他就首先被站在头顶船舷上的那几个家伙给用肉眼发现了。 “神经病啊，盯着一个地方瞧！” 沃尔玛不爽的嘀咕一声，看到四周水警迅速从水中逼迫包围过来，他双手迅速攀附上码头岩壁以及锁船的铁链，再四肢并用爬到码头上。 “不准动！举起手来！” 前后的警察都紧盯着他，电击枪甚至小砸炮都掏了出来。 “我是印度国籍，要求合理合法国际待遇！你们不能将我当作犯人对待，否则就等着我国大使馆的投诉吧！” 沃尔玛缓缓半举起双手，再慢悠悠的语言威胁。湿漉漉的身体、紧贴在脸上的头发，以及脸上五颜六色乱糟糟的妆容，都遮掩不住他镇定的情绪以及嚣张的态度。 “……” 警察们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看向潘应喜。 潘应喜也有些麻爪，他还是第一次碰到犯案的外国人，这种事儿要怎么应对？ “不管你是哪国人！但只要违反了我国法律，就要受到我国法律的约束和制裁！别说你是印度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用！都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抓起来！” 不远处传来翟小军的声音，一番话让沃尔玛脸色微变。 他面色阴沉，恼火的在脸上抹一下，将用来伪装的那些东西全部擦掉。但之前在船上沾染的油脂却擦不干净，索性他原本皮肤就黑，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小心一点！这家伙会开手铐！他身上估计还有不少的零碎，我同事都被他送进医院了，不要大意！” 张科也赶紧出声，提醒众人千万不能对这人大意。 这话一出，靠近过去的警察顿时警惕起来。就算沃尔玛没有再采取什么反抗措施，他们也将手铐拘束带全部都用上，将这家伙捆了一个结结实实，从码头押到岸上。 “先带回去再说！” 翟小军大手一挥，没打算在这边现场审问。毕竟这人身上说不定有许多秘密，最好是让国安的人也帮忙参与进来。 原本因为沃尔玛的存在而被影响的嫌疑人转移工作，再一次重新开始。 只是这次还加上了那个倒霉的船主老头儿，他也将被带往市局问询，调查他跟这个外国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慢一点！” 这一边，两名水警小心翼翼将那个看起来像塑料薄膜一样的，上面铺着特殊晶体的隐形装饰，从水中捞起来送到船上。 当被放到船板上之后，它失去隐形环境，立即就变成一块不再出奇的湿漉漉的塑料布。尽管上面各种玻璃晶体反射太阳光看起来特别漂亮，但终究不再神秘。 当然从研究价值以及实用价值来说，这种可以在水中隐形的东西，依然是一个宝贝。 尽管它原理很简单，但是要做出来…… 至少在国内民用方面，大概率还没有这方面的能耐。 “也不知道沃尔玛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这玩意儿！要不是我坚信李一铎的无人机不可能看错，说不定还真就放过这片水域，让他给逃掉了。” 林戈嘀咕一声。 当然不管怎么说，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也是好事。 随着沃尔玛被捕，眼下相关案件的所有嫌疑人无一例外已经全部落网。 接下来只要从他们口中将那个什么互助会给审问出来，这个案子基本就能够拿下。至于后续是否会牵连更多更麻烦的东西，那也不是区区一个市级公安局能够处理的。 到时候将这些东西交到上面，也能拿到足够的功劳。 “总而言之，结果还是挺不错的对吧？” 孙畅揪一下林戈的耳朵，笑嘻嘻的看身边的张科。两人这是在回程的船上，难得可以享受一下上午漳河波光粼粼辽阔漂亮的风景。 说实话从昨天到今天，两人已经最少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这个案子最先就是从漳河派出所开始的，谁能想到一起出轨事件到最后，居然能搞出这种外国犯罪组织参与的大案件出来？这个案件将会被调查到什么程度，说实话已经不是两名派出所民警能够想象到的东西；但是毫无疑问，幸亏漳市警察还算及时的将这伙子隐藏在水库岛屿上的赌场摧毁，再将这个名叫沃尔玛的犯罪份子成员逮捕；否则真让这伙人继续猖獗下去，还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林戈弹一下耳朵，从孙畅手中躲开。 这会儿他感觉到十分的困倦，毕竟也已经跟着二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再加上之前的蛇毒虽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威胁，但终究对身体造成了影响。林戈这会儿只感觉身体虚弱的厉害，恨不得回到猫舍里先睡个三天三夜再说。 只可惜现在还有另外一件事让林戈犯愁。 如果他的项圈还在，今天这事儿说不定就不会这么麻烦。项圈带来的实时拍摄画面，能够帮忙警方了解现场了解真相；柏宏宇和陈海升，也不至于遭遇差一点牺牲的危机。而且许多需要确定证据的情况，有项圈里的摄像头帮忙，也就不需要警察们再亲身冒险。例如袁小爱被绑架的事儿以及蒙凯的赌场，但凡警方早一点知道里面的情况，就可以多做两分准备，不至于让赵志刚像个孤胆英雄一样的拼命。当看到赵志刚身上绑着炸药包的时候，林戈真差一点吓死了。 “赵志刚没事儿吧？” 孙畅也想到了赵志刚的事儿，他今天可是出尽风头，从一个曾经被同事们暗自鄙薄的对象，变成如今人人夸赞的大功臣。 今天蒙凯那事儿，如果不是赵志刚挺身而出，天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一个绑着炸药包的危险分子，他能够造成多大的灾难又会对执法警察的风评造成多大影响，给外界舆论带来多少质疑纷争，这都是可以想象到的事情。 但终究还是赵志刚，以谁也没有想到的方式，不仅将同事解救，还亲自将蒙凯逮捕。 高尚刚强，如今也算名副其实了。 “他没事儿，这一次毫发无损。而且相较于他今天出的风头，今天冒的风险也就不算什么了。这家伙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拿到勋章，这次估计一个至少三等功是跑不掉的。” 张科感慨的说着，也替赵志刚感到高兴。 毕竟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兄弟珠玉在前，要说赵志刚心里没有压力那是假的。但终究他也已经成长起来，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自己。 孙畅不再说话，点点头陪着张科看风景。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船只靠岸。两人也没有精力继续再做什么，找到自家警车，直接返回派出所。 袁小爱已经被提前送过来。 由于她身上还背着一个骗婚的嫌疑，因此漳河派出所得到了率先审问的权利。 但要知道这女人可不一般，也绝对不是外人想象的仅仅不知廉耻那么简单。特别通过对巩彩桂和颜露的询问，得知袁小爱和蒙凯还存在特殊关系之后，这会儿谁也不敢小瞧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只可惜这家伙进入派出所之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想要撬开她的嘴看起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和她相比，她的两个闺蜜或者说同伴或者说小弟，就老实很多了。 这两人毫不犹豫交代了她们所知道的，关于袁小爱的许多事情。比如她在外地还有一个婚姻关系，但是袁小爱却将那人杀死占据了他的家产；以及袁小爱曾经有一个很有钱的男朋友，被她以出国旅游的借口卖到了缅甸；再比如袁小爱还曾经搞过一段时间的老鸨，她手中的卖婬女都是她从西省那边山区诱骗而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都说蒙凯残忍凶狠手中有着累累人命，但是袁小爱这人也不一般。她手中人命虽少，但每一个都是她缺德到极致所造就出来的罪孽。这女人依靠男女关系这一点，想方设法的搞钱甚至谋害。就例如吕伟的事儿，也只不过是她随手打发时间的一场游戏；甚至和吕伟微信聊天的都不是袁小爱本人，而是她的其中一个手下……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够养出这样的一个女儿啊？” 李思语感慨不已。 要知道袁小爱虽然做出这么多的事儿，但她家父母都还在世，也都还在漳市正常生活呐！虽然也是那种欠钱不还的货色，但他们是否知道自家女儿是一个黑寡妇？ 如果最亲的人都半点也不知情的话，那只能说袁小爱确实厉害的不得了。 当然人已经被抓住，以后她再不可能祸害别人。 这种人但凡能少一个，都是社会的福气！ 林戈回到猫舍，很快一大群小家伙就跌跌撞撞的朝他冲过来。一个个都像刹不住车一样狠狠往他身上撞，在他面前摔的满地都是，让林戈完全没地方落脚。 小家伙们也不喊疼，横七竖八的仰躺在林戈下巴底下朝他伸爪子。它们软乎乎的小爪头是粉嫩的颜色，喵呜的声音黏糊糊软萌萌，让它们一个个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这几个小家伙已经两天没见林戈了，一个个想念的不行，绕着他各种打转就是不让他往前走。好不容易林戈从它们身上跨过去，又一个个赶紧追上来。 林戈走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里。尽管林戈也没怎么跟它们互动，但是小家伙们却依然开心的不行。 这副亲昵的场面让院子角落的雪爪虎斑羡慕不已，但偏偏莫名其妙的它就是得不到自家闺女喜欢。 然而雪爪虎斑的委屈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它很快看到从外面飞过来落到树上的贱鸟。玩伴的出现顿时让雪爪虎斑眼睛一亮跳起来，猪突一样迅速上树朝着贱鸟扑过去。 “就这根本像没长大，对孩子耐心只有五秒钟的家伙，凭什么能得到它们喜欢啊？” 林戈嫌弃的瞪了雪爪虎斑一眼。 就连贱鸟似乎都不乐意跟雪爪虎斑玩，在它身上啄一下算是应付了差事，贱鸟从树上飞落下来再往前蹦跳几步，来到林戈面前仰头看着他。 (本章完) 第626章 糟心事 第626章 糟心事 “干嘛？” 林戈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有些嫌弃贱鸟，因为它每次过来都没好事。 倒不是这家伙会做什么坏事，而是它的想法以及它每次做的事情都非常奇葩。 派出所里的人庆祝小猫出生都送来跟着猫玩具或者小猫能够用到的东西，唯独这家伙不一样。 它居然不知道从哪里逮住了一只老鼠的幼崽，活的！比个饮料瓶盖子稍微那么大一点点的，就这么直接丢进小猫崽子当中，当场吓的这些家伙一个个毛都炸了起来。 虽然之后小家伙们跟这只老鼠玩的挺开心啦，林戈也就没有着急将那只被猫群包围的可怜老鼠给处理走。 但回来猫舍这边的李思语发现这件事之后，指着林戈臭骂了一顿。大体就是老鼠身上携带了大量病毒细菌以及寄生虫，牙齿也能传播鼠疫，对刚出生不久的幼猫具有严重威胁性等等。 这个恐怖的女人直接一脚将那小老鼠踩死，内脏都从嘴里挤出来了。而后她又将七小只全部送到黄芪那边去做了驱虫以及疫苗，而这笔钱自然该林戈来出。 钱肯定只是小事儿，但糟心的是七小只似乎对那只已经被铲掉的小老鼠产生了极大兴趣。哪怕李思语之后又给它们买了类似的老鼠玩具，它们也更喜欢会动会跑会应对围追堵截的真正的活物。小家伙们缠了林戈好几天，直到李一铎拿过来一个电动陀螺噼里啪啦把它们都给一顿撞，这才重新老实下来。 有这事儿之后，林戈看贱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干嘛？” 看贱鸟眼神无辜情绪兴奋，林戈退后一步警惕的抖一下耳朵。一般它这么盯着自己的时候，都是要对猫耳朵和猫尾巴下手的征兆。 “呱！” 贱鸟扑扇一下翅膀叫一声，竭力表明自己的无辜。 而且它这次过来还真不是来调戏林戈的，等到了林戈的回应之后它蹦跳着转身朝院子门那边走，还示意林戈快点跟上。 林戈虽然不想理会贱鸟，但看到贱鸟一次次不耐烦的催促，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跟了上去。 “咪~” 七个小家伙也要跟着去凑热闹，被林戈用后腿一脚一只一脚一只都给蹬了回来。 小家伙们可怜巴巴的蹲在院子门口，没敢当真踏出对它们来说十分危险的外面世界。再加上小玳瑁阻拦，只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林戈跟着一只扑腾翅膀的家伙消失在人行道中。 林戈怀着好奇心跟贱鸟一路前行，无语的看贱鸟在一棵棵梧桐树上扑腾，各种分心各种乱蹦乱叫。明明是它催促自己出门，但它自己却一副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它甚至看到树下面路过的小孩儿头顶的帽子，也都跃跃欲试想要动手抢过来。只可惜它呱呱的叫声被小孩儿当做是讨厌的乌鸦，毫不犹豫拿石头吓唬，让贱鸟只能悻悻的选择放弃。 “其实……你根本就是肚子上长了一圈白毛的变异乌鸦对吧？喜鹊哪有喜欢招惹别人的？就算要筑巢，也不会蠢的挑衅人类自寻死路啊！” 林戈无语的叹一口气。 说实话，贱鸟是他在动物界，除了猫群之外少有的几个朋友。金钱豹还有两只猞猁在动物园里出不来，警犬们也都各自有自己的任务，唯独这家伙比自己还自由，平时经常也能见到。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家伙的性格还是太过恶劣的一点。就不提它喜欢招惹人类的事儿，只说它欺负别人的本事，那也是独一无二的嚣张。 碰到难搞的，它甚至会求助小虎斑或者雪爪虎斑帮忙。这种不要脸的货色，岂不是独一份？ 看看漳市那些可怜的喜鹊吧，一个个都被它调教的只会‘呱呱’叫了。 偶尔林戈甚至能听到路人抱怨说漳市的乌鸦越来越多甚至感觉晦气，他们哪里知道那些家伙说不定都是一只只无辜的被蹂躏的可怜喜鹊？ 有这些倒霉喜鹊珠玉在前，林戈感觉迟早有一天，贱鸟会统治漳市所有鸟类，他有这个预感。 就这么一路无奈的想着，林戈跟着贱鸟来到小观园这边。 此时时间还早，小观园里有一些晨练的老人，还有一些正在收拾兵器准备结束锻炼。园子里到处都是四处晃悠的猫，这些人看着也都已经习惯。双方你玩你的，我看我的，互相都平安无事。甚至还有善良的老人会专门带一些猫粮过来，休息的时候给路过的猫喂上一些，再趁机薅一薅猫头，双方都表示十分开心。 有些老人哪怕自家并不养猫，也特意去购买猫粮带过来喂养这些流浪猫，善良之心让林戈看着十分感慨。 这种和谐生活，不正是他作为一只警猫所要追求和保护的么？ “呱！” 贱鸟忽然对着林戈叫一声。 林戈顺着贱鸟的指引看过去，却是一名老人穿的朴素拖着两个装废品的大袋子，从小观园深处走出来。 这人走着走着，忽然弯腰拧起一只虎斑纹路的野猫崽子，将它装进手中帆布袋子里。然后拍拍手站直身体，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着。 “这是……强行领养？” 林戈愣了一下。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的小猫崽子还在袋子里面用力挣扎，但袋口拉链被锁上之后，任凭它如何用力都钻不出去。 小家伙挣扎一会儿之后没劲儿了，蜷缩在袋子里只能咪咪的叫唤。而带走它的这个人是一名身材微胖的老太太，面不改色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挎着帆布包提着两袋子废品，直接离开小观园。 “这就……稍微有点过分了吧？虽然挑一只猫回去养，对野猫来说也是好事儿。但是这种强行的态度，是不是有点欺负猫了？” 林戈眯起眼睛。 老太太跟周围锻炼的人似乎不熟，从头到尾也不跟人交流。她就这么板着脸离开小观园，再沿着大马路慢悠悠的走着。 林戈悄悄跟在后面，决定过去看看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情况，又是否是真心想要养猫。 而这个人似乎也是贱鸟专门喊他过来的理由，它一路也跟着飞在老太太的头顶，偶尔落到浓密树枝中藏一下，倒也知晓轻重一声不吭。 很快就这么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老太太拐弯进入一个小巷里面。 这里是某个小区的后门位置，栏杆外面沿路还有一排没有拆迁的自建房。再往里面走了四五分钟，来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某个建筑公司员工宿舍的地方。 大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各样水泥搅拌机、竹跳板以及糊满水泥的手推车什么的，靠墙则是一栋三层楼呈现一个长条、连门连户的自建单人房宿舍楼。 这房子的楼龄看起来有些陈旧，每一户挨着门的窗户也能看到许多破痕。勤快一点的更换了能看出新旧，懒惰一点的干脆不管或者只拿报纸等等的东西堵住豁口。此外一楼部分到处散落着各种垃圾，其中靠楼梯的那家人更是捡了满满十几袋子的塑料瓶纸箱什么，就这么堆砌在门外把窗户都给遮住大半。 老太太径直去往的那一间屋子门口，将带来的两个袋子堆到其他废品旁边。 林戈这时候忽然发现，这间屋子旁边靠二楼楼梯的位置，放着一辆特制的小车。 就是经常能在夜市摊子上看到的，卖宠物猫狗用的，一层层货架子安装轮子的那种四四方方的小车子。车子上一个个铁笼子用塑料板糊住分隔出隔间，里面脏兮兮的还有好些个小猫小狗被关在里面。 林戈脸色微变。 老太太很快来到这个小推车前面，打开其中一个空着的笼子门，再将帆布袋子里的小猫崽子拧起来塞进去，然后将笼门关上。 她满意的打量一下笼子里七八只猫崽子以及两只幼犬，这才拍拍手拿着空帆布袋进去了旁边房间。 很快里面响起自来水的声音，不多时她提着一个脏兮兮的水壶出来，将刚打的自来水往笼子里一个个碗里添加一些，也不管这些小家伙喝生水会不会出事。 那些小家伙们大概已经渴了很长时间了，也顾不得水质迅速低头舔舐。 老太太则放下水壶，满意的打量着这些小家伙。看到其中一只病恹恹的没有爬起来，她眉头皱一下也不管，只拿个大排笔一样的东西把笼子里的粪便扫了，让笼子看起来干净一些。 之后她不再管这些猫狗，只将一个应该是招牌的纸板盖在笼子顶上遮挡一下阳光，就径直回去屋内关上门。 “……” 林戈看的眉头皱紧，完全没有想到会在漳市碰到这种情况。 还有什么好猜疑的呢？ 无非就是抓到野猫野狗崽子，再将它们当做宠物拿到夜市上售卖。反正一般人也分辨不出宠物品质，而且就价格来说夜市上的宠物也根本谈不上品种。到时候无论卖的便宜卖的贵都无所谓，卖不掉丢弃了也都是随手的事儿。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完全不需要成本的生意，唯一的麻烦就是野猫好不好捉，好不好进货的问题。 可是偏偏……漳市有林戈之后，野猫肉眼可见的多了一些。 而且有林戈以及各个派出所、消防站等等的庇护，它们得到人类帮助，对人类的戒心也在迅速降低。这些小家伙根本想不到有人会抓它们，于是瞬间变成稳定进货渠道。 就如同林戈亲眼目睹的那样，路过小观园的时候发现品相合适的小猫崽，直接拧起来往袋子里一装，简直容易到不能再容易。 而到时候无论卖三四百，一两百还是几十块，这都是纯赚的利润！ 购买猫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猫也是野猫，也不知道它们是否生病是否携带寄生虫。卖猫的人也不存在签合同什么的，买过离手不包售后也是毫无疑问的必然。 从这老太太用自来水喂猫狗、直接将它们丢在屋外而不是放在屋内，这些都能看出来，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小家伙们的死活，也不在乎它们生不生病。 反正死了再重新抓呗，又不费力？ 仅仅只观察到外面的这些情况，林戈就已经弄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对野猫们的善意和帮助，竟然会让它们遭遇这样的情况。林戈并不介意有人通过给野猫找个主人的事儿赚取一定利润，毕竟出钱买猫的人肯定也会更加珍惜，野猫们也能得到更好的生活环境……说实话老太太但凡动作温柔一点，照顾的得当一点，能够帮这些野猫找到一个愿意照顾它们的家，林戈也觉得算是一件好事。但是眼前这老太太分明对这些猫没有任何关心，只把它们当做免费得到的商品一点都不爱惜，这就有些过分了！ 被她这么摆弄的猫崽子狗崽子，还不如在野外流浪求食呢！这巴掌大小的笼子活动都困难，也不知道她会给这些猫狗吃什么恶心玩意儿！ 林戈不认为给猫狗喂自来水的人，会舍得买专门的猫粮狗粮。 “呱！” 看老太太进屋了林戈却依然蹲在院子门口不动，贱鸟站在院墙上焦急的催促一声。 “你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儿，才催促我过来的啊！” 林戈抬头看看贱鸟，忽然感觉这家伙看起来变得顺眼了。 他就两只眼睛四条腿，不可能照顾到野猫们的方方面面。而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林戈也没想过拯救所有每一只猫。 但是……被大自然淘汰，和这种被人虐待，终究是两码事。林戈用最大的恶意猜测，对于卖不出去的野猫，这老太太会怎么处理呢？活活饿死还是放归自然？ 亦或者变成一种食物？ 他不介意对这个老人的品性进行最坏的估计，而且这时候把人往好了想，岂不是对死去小猫小狗的不公平？ 悄悄靠近房子这边，林戈闻到了臭烘烘的猫狗屎尿味，以及……尸臭的气味。 抬头看院子隔壁的小区，铁栏杆之间是建筑装修垃圾处理专用地点。林戈敢打赌小区跟这个院子的关系肯定不好，否则绝对不会互相把垃圾堆放到两边挨着的地方。 说实话有些装修垃圾，例如油漆香蕉水以及复合板胶水之类的东西，它的气味比生活垃圾更加难闻。 而这其中如果再被丢进来一个装着猫尸的袋子，混合起来的气味可想而知。 林戈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些猫狗崽子，不能继续留在这边了！天知道是卖掉的多还是死掉的多，这死老太婆有些过分了！” 林戈很快做出决定。 至于这老东西干的事情到底犯不犯法，林戈决定等回去后咨询一下专业人士，看能不能把这老货送进去关几天，吃几天免费的饭。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违反了动物防疫法并且构成非法经营罪！仅仅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得到教训！” 林戈有些得意的想着，归功于在派出所锻炼的这一年多时间，他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律条文以及日常可能碰到的违法罪名，知道的已经比普通人多得多。 至于会不会导致坐牢，就要看她干这一行究竟已经多久，又已经获得了多少非法所得！ 再或者因为向他人售卖带病流浪猫导致受害者家中其他猫生病甚至死亡等等造成受害者财产损失，这些赔偿责任如果她拿不出钱来，也会导致判罚更重！ 总而言之，林戈不打算放过这家伙。 可如此一来，就不能现在直接解救这些个小家伙们了。这会儿要救它们倒是简单，可如果导致这死老太婆逃脱惩罚，她又怎么会得到教训？ 无奈项圈还没有修好的事儿，林戈上前轻声宽慰一下笼子里的小家伙们。然后不顾它们可怜兮兮的求救声，硬下心肠转身就走。 “呱？” 贱鸟歪着脑袋看林戈毫不犹豫离开，有些没搞懂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不救么？ 贱鸟跳到铁架子上啄一下笼门的锁扣，再意味深长的盯着里面那只小猫与众不同的黑色白尖儿尾巴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展翅追着林戈离开。 一猫一鸟很快回到漳河派出所，林戈直接钻进前台服务区域。 李思语在跟着闫子墨学习，并且处理户籍琐事。一个老婆婆过来为刚刚去世的丈夫办理销户，坐在椅子上不停抹泪，她的儿子和媳妇则在身后轻声劝慰着她。 另一边赵志刚正在跟胡正平吹牛逼，刚刚做完一件大事儿的他一点困意都没有，这会儿唾沫直飞吹的兴致盎然，让胡正平一阵无奈。 但胡正平又不得不承认，赵志刚这家伙今天是真露脸了。虽然现场那一幕他并没有看到，但是只听群里的各种夸赞还有对赵志刚的褒奖，就知道他今天确实大出了风头。 “咪咪，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刚才找你，你怎么不在？” 赵志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林戈，立刻兴奋的打招呼。在他看来自己和这只猫双剑合璧简直无所披靡！那蒙凯身材魁梧凶狠狡诈，还不是被自己跟咪咪耍成一头蠢熊？ 卧槽！ 战争时期的战斗英雄也不过如此吧，视死如归到这种地步，谁敢不说一声赵志刚牛逼！ 回想到自己那时候身上缠着炸药包，还主动将炸药引线交给犯罪份子掌控，赵志刚就激动的浑身发抖！ “哦！确实牛逼！既然这么厉害，那跟我走一趟呗！” 鄙视的看赵志刚一眼，林戈对他招呼一声，示意他没有必要继续呆在房间里浪费青春，可以出来干活儿了。 这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介意多干活儿是吧？ 月底求票，大家掏掏兜儿。 (本章完) 第627章 胡搅蛮缠（求月票！！） 第627章 胡搅蛮缠（求月票！！） 赵志刚看懂了林戈的意思。 好么！ 刚刚才从一个大案子解脱出来，还没喘两口三口气呢，就又要被这只猫使唤着干活儿？ 难道要感慨一声真不愧是聂老大的猫么？这种把警察不当人看，差不多像是奴隶使唤的风格，简直特么的一模一样啊混蛋！ 但是作为一名小警察，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面对林戈威胁的眼神，赵志刚叹一口气站起来。转头看胡正平笑的幸灾乐祸，赵志刚翻个白眼道：“别笑了老胡，你跟我一起走！咪咪需要我们帮忙的事儿，估计又是什么案子！按照规定，至少得两个警察一起出警才行！哎！你也别找借口！我好歹现在是闲着的，而你可是今天值班呐，以为跑得掉么？” “我……” 胡正平顿时无语了。 这特么看个热闹，怎么还把自己也给牵扯进来了呢？ 但是看到林戈面无表情的眼神，再看看赵志刚揶揄的模样，胡正平也只能摇摇头站起来，从旁边桌子上把装备都穿戴好。 他虽然有诸多毛病，比如依然对派出所这些猫喜欢不起来什么的；但是做正事的时候，胡正平几乎从来不会掉链子，每次出警的事先准备也比其他人更加认真。 “至于这么谨慎么？” 赵志刚撇撇嘴。 在他看来既然咪咪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去招呼聂国强或者郑明星，那就说明他需要帮忙的事儿并不算大。如果只是寻常案件，带个执法记录仪和伸缩警棍就够了，电击枪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胡正平摇摇头没理他。 他在漳河派出所当辅警这么多年，如今混到所有辅警当中警衔最高，靠的就是这一手绝不大意。 林戈耐心等待两人准备完毕，这才蹲在警车仪表台上指引两人再次来到那个工地宿舍。 “工地？” 警车停在院子外面，赵志刚从铁门上敞开着小门钻进来，一看到里面的这些设备就愣了一下。 “小心一点！工地里的工人都团结的很，而且有时候还不讲道理。” 胡正平也是眉头一皱。 说实话在派出所平时处理的案件当中，老人和这种容易抱团的人群，是最难以应对的。特别是这部分人往往文化较低还喜欢胡搅蛮缠，哪怕一件小事都会处理的非常复杂。 “我把执法记录仪打开！” 赵志刚点点头，将精神变得专注一些。他仔细看看院子里的情况，稍微一口气道：“好像没人，大概率去工地上干活了。不过咪咪喊我们来干什么，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希望只是小偷小摸。” 胡正平眯着眼睛跟着赵志刚走进院子里，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道：“这种地方最容易闹矛盾，也容易出大事儿！而且住在这里的基本不可能是本地人，流动性强，身份识别困难，也是逃犯最喜欢的落脚地点。十几年前的时候我们平时巡逻最喜欢来的地方就是工地，往往每年都能抓到两三个外地犯事儿逃跑过来的家伙。甚至有一年还在这种工地宿舍的床板底下发现一具尸体，因为跟工友产生一点矛盾就会活生生用榔头砸死的。那次案子我们了好大功夫才抓到人，满工地的老乡，差一点没搞出暴动来。” “老胡，你别吓唬啊！” 赵志刚身体抖一下停住脚步，再回头哀怨的瞪了胡正平一眼。 就连林戈也无语的回头。 他不过只是喊两人来帮忙解救几只野猫崽子而已，为什么会被胡正平联想到这么夸张的事情？ 没敢继续浪费时间，林戈赶紧三步两步跑到跑到装着猫崽子的铁笼架子旁边，再嗷一声示意两个家伙别聊天了赶紧来干活儿！ “猫？” 两名过来的警察，看到眼前的猫笼，愣了一下。 赵志刚还好，胡正平条件反射的就是一脸嫌弃。不过很快看到笼子最下层里面关着的四条挤在一起的小狗崽，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这货对狗的宠爱，甚至超过了派出所的警犬训导员孙畅！ 也就是贝贝跟他不亲，他在派出所里也多次从孙畅手中抢过贝贝的饲养任务，帮忙喂狗以及清理犬舍。也就是为了保持训导员和警犬的关系没让他带贝贝出去溜达，否则他能干到孙畅直接失业。 “就为这几只猫……咪咪你把我俩喊过来？” 赵志刚无语的低头看向林戈，咬牙切齿的道：“人家养的猫，关笼子里关你屁事啊！你丫的照顾野猫也就罢了，现在也别人的家养猫也不放过非要插把手吗？” “……” 林戈鄙视的看向赵志刚，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种猫？ “不对！不是家养的！” 胡正平经验比较足，蹲着认真检查了最下层的那四条狗，再摇头道：“这几条狗都是野狗过的崽子！只看它们的外形就知道，这是金毛和土狗的杂交品种，一般人可舍不得把自家宝贝这么糟蹋。还有看它们的体型也能看出来，瘦的这么厉害母狗肯定没什么营养。别看现在毛茸茸的挺可爱，长大了丑的跟鬼一样。” “这也能看出来？” 赵志刚有些吃惊的看一眼胡正平，再疑惑道：“既然是野狗崽子，把它们关笼子里干嘛？” “还能干什么？当宠物狗卖呗！” 胡正平站起来，顺手将铁架子上挡太阳的招牌取了。竖起来仔细一看，猫两百狗一百……特么的凭什么小狗卖的比小猫便宜？这些个猫崽子凭什么能值这么多钱？ 胡正平不爽的闷哼一声。 听完胡正平的话，赵志刚终于知道这个铁架子到底是做什么的了。合着是在外面捡了野猫野狗当宠物卖啊？这特么是不是有点缺德了？ 且不说这些个小崽子值不值两百块钱，也不提把它们当宠物骗卖的事儿，只说谁敢保证野狗野猫身上没有疾病或者隐患？万一人家买回去没多久死了，那得多倒霉！ “咪咪，你喊我们过来，就是这个事儿？” 赵志刚低头看向林戈。 “嗷！” 林戈点点头。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儿，没有你们刚才说的那么夸张。 “……” 赵志刚无语了，合着这混蛋就是看自己太闲了是吧？这么一点破事儿，还非得让自己跑一趟？ ‘咔嚓！’ 突然旁边房间里传来脚步声，很快又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面容看起来很刻薄的老太太，阴沉着脸打开门走出来。 “谁啊！偷东西是……” 话没说完看到站在门外两个穿警服的从半蹲姿势缓缓站起来，老太太脸色微变，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赵志刚呵呵一笑打个招呼，再指着面前铁笼子道：“老太太，这是您养的猫狗吗？” “当然是我的！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们的啊？” 老太太先是表情一紧，再赶紧催促道：“有什么事儿么，没事儿快出去，这边不允许外人进来！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啊，怎么能随便往别人家里闯呢？” “呵呵……老太太别生气，我们当然是警察。这是我的警号，我们这来了肯定是有事儿需要您配合一下。” 赵志刚也不生气，只指着铁笼子道：“老太太，您这些猫啊狗啊哪儿来的？它打了疫苗没有？有没有售卖许可证啊？话说我也没看到您这哪儿有养殖场地，也没看到大猫大狗什么的，这些动物的来历有问题吧？” 老太太面色一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两名警察还是笑吟吟的盯着自己，她干脆表情一板不耐烦道：“关你们什么事儿？欺负我一个老人是吧？什么疫苗，什么许可证，我听不懂！我就是把自家的小猫小狗拿出来卖一下，补贴一下家用怎么了？哦这么点小事儿还要跟你们汇报是吧？你们纯粹就是闲的！整天正事儿不干非要来骚扰我一个老人！快走快走！” 说着老太太亲自上阵就要推搡赵志刚，赵志刚自然不让她碰，赶紧躲开。 对于这老太太的话，两人自然是不相信的。谁家自养的小猫品种各个不同啊？而且看它们一个个畏畏缩缩被吓到不行的样子，这可不是从小家养宠物的性格！ 说实话，原本什么事都没有的。 对于这种小事儿又是这种老人，警察也不好说什么，不方便做什么，顶多教育一下没收了事。但是当这个老太太直接开始玩蛮横无理的时候，赵志刚就不能真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 这要是真有人买了她卖的猫狗结果没养几天死了，闹将起来发现警察早就知道这人的事儿却没管，那不是要打漳河派出所的脸？ 到那时候，外人可都要说警察的不是了！ 所以即便这老太太看着就难缠，但赵志刚还是必须劝阻她不要再干这种缺德事儿了。你就要真要卖野猫，也给我先打了疫苗做了检疫再卖啊！ “我……我当然打疫苗了啊！都打了，了好多钱！” 老太太一听，赶紧解释。 “呵呵……疫苗多少钱？打的什么苗子？在哪儿打的？证儿呢？” 赵志刚笑起来。 “打的……打的……打的就是疫苗啊！我带它们去医院，医院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只管出钱！至于多少钱……关你们什么事儿，我打这么多猫狗肯定是最便宜的优惠价！” 老太太还在倔强，但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这番话骗不过警察。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我说打了就打了，就是打过了！你凭什么说我没打？ 赵志刚也不跟这人啰嗦，毕竟身为警察都知道一个道理，你跟不讲道理的人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人家就是蛮不讲理，你难道要因为他态度不好就把她抓起来？ 警察么，被人不给好脸色，不是正常的事儿？ 于是赵志刚只呵呵一笑，把手搭在笼子上：“老太太，您要是真这么不配合，那我们就只能先把这笼子猫啊狗啊没收了。毕竟万一这些猫狗存在狂犬病啊怎么对不对？你这没有任何检疫证明的，万一要是害得人被感染狂犬病，那可是大事儿！放在外面当野猫溜达无所谓，可要是被人买走饲养的时候抓到了，这责任你可背不起啊。” “你敢！” 老太太听到这话眼睛一瞪，顿时发飙。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收走？抢劫是吧？警察就能抢东西是吧？欺负我一个老太太？你试试看！” 老家伙气势汹汹的怼过来，一爪子朝着赵志刚碰笼子的手抓过去，幸好被赵志刚及时躲开。 林戈撇撇嘴，他就知道会碰到这样的结果。 一个在路上偷野猫野狗再拿去当宠物卖的人，她怎么可能跟人讲道理？ 而看赵志刚似乎不打算罢休，老太太越发焦急，干脆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然后大声嚎叫起来：“涛子！峰子！快出来啊！有人要抢我的东西！抢劫啦，杀人啦！快来帮我啊！” 林戈还有赵志刚两人顿时脸色大变。 胡正平叹一口气，笑着凑上前道：“呵呵……老太太，真没必要这样！我们是警察，不是抢劫犯！您这事儿做的不对，它就该我们管。别管你再怎么撒泼，这事儿都不能……” 话音未落，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两个穿着短裤上身赤膊的男人，一个抓着握力棒，一个拿着一把菜刀，就这么气势汹汹的跑下来。 刚跑过拐角，两人就看见楼梯口的两名警察。 警服身份让两人愣了一下，但是也只稍微愣一下而已，很快他们就跑下来将老太太护在身后，又毫不犹豫的跟赵志刚和胡正平对峙起来。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叫王涛，他警惕的盯着赵志刚和胡正平，再回头对老太太道：“婶，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这两个警察欺负你了？特么的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看我们乡里人好欺负是吧？” 说着王涛怒视赵志刚和胡正平，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这副嚣张态度，让赵志刚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两位同志，是这样的……” 胡正平赶紧拦住赵志刚，再将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着重讲述老太太违法售卖野生猫狗，没给它们打疫苗和狂犬，很容易发生纠纷或者意外的这件事。 赵志刚则警惕的左右看看，特别是楼梯口那边，十分担心再冒出几个人出来。 这如果只是两个人，他倒不怎么怕。甚至自己这边还有咪咪在，拿下这两个家伙问题不大。 然而让人意外的，还没等胡正平把话说完，王涛就态度嚣张又不耐烦的道：“你们吃多了没事儿干是吧？屁大点事儿就非要跟老子较真？是不是看我家婶子好欺负？真是特么的外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非法的狗屁倒灶的事儿你们不管，就欺负我们这些打工的没本事跟你们翻脸是不是？特么那些有钱有势的东西你们不敢招惹，合着就是我们好欺负？我婶子卖几只猫几条狗怎么了？别人能卖她不能卖啊？真特么没事儿干就滚去找有钱的敲诈去啊，他们钱多！” “这位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警察执法事无大小，你们这确实做了不对的事情；不该这么干，我看到了当然要管！” 胡正平抿一下嘴唇，继续耐心解释。 “你特么再说一遍？” 王涛脸色一变，将握力棒指向胡正平，看样子是不打算讲道理了。 而他旁边那个看起来年纪大一点的名叫陈峰，虽然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当王涛选择发飙之后，他也赶紧再把刀柄握一下擦擦汗，选择站在年轻人身边给他撑腰。 赵志刚冷哼一声，右手伸向后腰冷声道：“不配合警察执法，可是违法行为！而暴力对抗，更是犯罪行为！这一点，你们想清楚没有？” “我想你#%￥！对抗你#￥%” 王涛也不知道是什么脾气，赵志刚话音未落他就直接冲过来，毫不犹豫一棒子狠狠砸落下去。 两人迅速后退躲过这一击，王涛却不依不饶的再次冲过来。 “你要袭警吗？” 赵志刚厉喝一声，从腰间取出甩棍用力一甩将其伸长，然后恶狠狠的指向这人。 “袭警？敢欺负我婶子，老子要杀人！” 王涛再次追上来。 被人不讲道理的骂这么久，赵志刚也怒了，甩棍狠狠朝着年轻人手中握力棒砸过去。 胡正平一看情况已经这样，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加入战团。打人的事先不提，至少将这名袭击者的武器夺过来再说，总不能真的让他拿这玩意儿砸在自己头上。 而后…… 眼见同伴被两名警察逼退，原本站在旁边犹豫的陈峰顿时再按捺不住。当赵志刚一甩棍敲在王涛手臂上、疼的他大叫一声的时候，这家伙举着刀‘哇哇哇’就冲过来。 “卧槽！” 赵志刚和胡正平赶紧躲避。 要知道握力棒和菜刀可不一样！前者是钝器又有弹性，只要不打到要害就没什么问题。而后者……以这家伙瞎几把挥舞的架势，别管劈到哪里，都少不得皮开肉绽。 求月票！双倍月票了啊，求大家支持！ (本章完) 第628章 大龄光棍 第628章 大龄光棍 险而又险躲过两刀，赵志刚和胡正平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这人挥舞菜刀乱砍的架势，甚至把他的同伴都给吓到。 毕竟看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刃在眼前这么横七竖八的不停晃悠，而且一刀刀哧呼呼的力大势沉，但凡是个人都会犯怂。 没人想挨这么一下。 王涛一手拿着握力棒，另一只手在手臂上猛搓。他看到陈峰这架势，生怕被误伤赶紧矮身躲开；结果一不小心脚在装猫的大铁架子上绊了一下，整个人差一点跌倒往前冲了好几步。 恼火的叫骂一声，王涛扶着楼梯栏杆直念晦气。 ‘锵！’ 赵志刚表情凝重，手中警棍跟菜刀刀口撞了一下，蹦出来两朵火星。 这一撞就让赵志刚手臂一震，发现这家伙力气大的出奇。他不愧是工地上干活儿的人，一把子力气放在这刀上是真能劈死人的！ 不过……这胆敢对警察动手，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眼见陈峰还不罢手，继续哇哇叫着挥动菜刀，胡正平赶紧从腰间掏出电击枪，再对准这人厉声道：“不准动！把刀放下！再敢动手，我就按你袭警算，直接开枪了！” “我没有！” 陈峰脚步一顿瞬间清醒，但依旧眼睛一瞪怒视胡正平道：“是你们先动的手！警察就能欺负人是吧？明明是你们欺负老太太才对，我们又没招惹你们，凭什么过来找茬！” “呵呵……” 赵志刚气笑了。 到底是谁先打人的？都这会儿了，还要胡搅蛮缠是吧？ 他指一指胸口的执法记录仪，再恶狠狠盯着这人道：“看清楚了，全程录像呢！到底是谁不讲道理，记的清清楚楚！现在什么话也不要多说，都跟我们走一趟！去派出所好好交代一下，你们胆敢在警察执法过程中动刀的理由！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这是在执行公务！阻拦警方执行公务是违法行为，要受罚的！” 陈峰动作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张，手中刀子也放了下来。 但胡正平依然警惕的盯着他，右手放在腰间电击枪的枪套上，随时都可以出手阻止这人的各种反抗行为。 现在赵志刚特别庆幸胡正平带了枪，否则今天这事儿怕还真不好解决。 “老子怕个屁！” 原本被陈峰的蛮劲给吓到的王涛，听到警察的话反而不怕了。 他嚣张的站直身体，再不屑冷笑道：“有本事把我抓起来，再判我坐牢啊！你以为你们警察就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怎么着？我说两句话你们不乐意听，就可以随便威胁人是吧？还是说被骂两句就受不了啦？哼！还妨碍公务呢，你们就是吃饱撑的过来找事儿！全程录像又怎么样？我碰到你了吗，我打了你吗？” 王涛笃定警察不敢无缘无故对他动手，或者说认为警察就是给老百姓服务的，必须得服低做小。他怕陈峰手中能够杀人的刀子，却一点都不怕赵志刚的威胁。 这副面孔，这种态度，这番话，让赵志刚和胡正平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但是两人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不讲道理的话，不讲道理的人，其实是最难缠的。 因为他们说的没错，规则之内警察确实不能肆意妄为。 别说被人骂，就算是被人打了，也很少有能够制裁对方一个袭警罪的。就比如现在……哪怕这两人骂的再难听，也只能耐心跟他们讲道理，而不是骂回去打回去。 挺不甘心。 林戈听着也是感觉十分不爽。 再看陈峰和王涛身后得到庇护，重新变得嚣张并且尖酸刻薄唠叨个不停的老女人，林戈跃跃欲试非常想将这三个人都给揍一顿。 “呼……” 深呼吸一口气，赵志刚耐心控制现场，无奈的看着王涛道：“我能问个事儿么？你这么积极冲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小的一件事，这老太太确实做得不对，接受一下教育以后不要再这么干，也就完了。所以你为什么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呢？你不会真觉得，我们拿你没有办法吧？作为警察如果能被人威胁，那还谈什么执法？” 王涛愣了一下。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自觉拿手在刚才被赵志刚打到的地方搓一搓，表情也犹豫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涛这才撇嘴道：“婶子答应我了，有空给我介绍一个媳妇儿！我都打光棍到三十岁了，这种机会怎么可能放过？所以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谁也别想欺负我婶子！” 赵志刚愣了一下。 没有想到居然只是因为这种原因。 老太太要给这人介绍媳妇儿，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对错，宁可跟警察对着干也要给她帮忙？ 说实话，挺离谱的。 他就不怕被警察抓去坐牢，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说心中对媳妇的渴望，已经让他不在乎不去想其他的任何东西？ “你呢？” 赵志刚再看向旁边持刀的家伙，这家伙似乎更憨，也更危险。 “一样！” 陈峰撇过头，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勉强知道害怕了。 “呵呵……也就是说，这位老太太承诺给你俩介绍媳妇儿，你们就宁可跟警察对着干也要保护她？至于么兄弟！身为男人，就因为这么点事儿，连坐牢都不怕了？” 赵志刚气笑了。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光棍对于娶老婆这事儿的渴望和迫切，但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冲昏头吧？哦！因为这老太太一句话，甚至可能都算不上承诺只是诱惑，就这么上头的胆敢殴打警察？这两个家伙就没有考虑过这么干的后果，或者说没有考虑过划不划算吗？还以为老太太是把闺女嫁给你的，结果只是一句‘介绍’？ 胡正平倒是稍微能够理解大龄光棍的想法，当然他肯定是不认同这两人的做法的。 “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别人跟我这么大，孩子都读初中了，我却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帮我介绍媳妇儿，我肯定得抓住这次机会。” 陈峰说话的语气似乎非常不甘心，冷静下来的他倒是看起来比王涛稍微好交流一点。 “就因为她承诺给你介绍媳妇，你就无条件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赵志刚眨一下眼睛，一时稍微有些做不到感同身受。虽然同样是男人，但是赵志刚自觉找女朋友这事儿还不算迫切，顶多有时候在派出所里看到那三对情侣，稍微有一丢丢羡慕罢了。 “没钱！没房没车没本事，只是一个干工地的。我靠自己可能永远都娶不到媳妇儿，自然只能拜托婶子帮我说两句好话，介绍一个能生娃的女人给我。” 陈峰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哪里不对。 就算打了警察，也不过只是被弄去拘留所关几天，算什么事儿？如果这么干能够得到老太太欢喜，让她积极点帮忙介绍一个媳妇哪怕二婚都行，陈峰觉得十分划算。 “你也是？” 赵志刚转头看向王涛。 王涛也不掩饰，干脆的点点头。 林戈跟着打量这两人，忽然感觉这两人就像是……舔狗！不过别的男人舔的都是女神，而这两个人似乎不知道女神要到哪里去找，于是干脆就先舔了媒婆再说。 至于媒婆到底能不能帮忙介绍到媳妇儿，林戈估计这两人心里肯定也没谱，但他们也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毕竟万一能成呢是不是？ 这两人在工地上干活儿，无论是生活圈子还是娱乐圈子，大概率都接触不到任何年轻女孩。他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女朋友，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娶到媳妇儿；没钱又没有社交途径的情况下，求助媒婆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至于媒婆到底能不能成事儿，最后能不能娶到媳妇儿或者娶到什么样的媳妇儿，都只能听天由命。 说实话，林戈感觉挺惨的。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种事在现实中挺常见。 社会上绝大多数普通男性，特别是学历不高没有经历过大学圈子的男性，他的社交范围几乎不存在年轻女生。对他们而言，见过女人最多的地方除了商场就是学校门口放学时候的家长，甚至就连酒吧这种地方都不一定敢去。这种人想要找女朋友，确实非常不容易。如果没有人介绍，他这辈子都接触不到未婚女人。 而越往后拖年龄越大，结婚也就越困难。至于到了最后这一步，媒婆或许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他们就当做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抓着不放。 “更何况，这老太太看着不像是正经媒婆啊！” 林戈撇了一眼躲在两人后面嘀咕咒骂个不停的老太太，她似乎觉得王涛和陈峰……没把警察赶走，都是废物？ “就算你真认识几个未婚的或者离婚的女人，也不至于把这两人这么不当一回事儿吧？为了区区一次介绍机会就把自己送进号子里，但凡冷静一点的人知道判断到底值不值得！”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这老太太，感觉她是在想屁吃！ 但是让林戈意外的，听到老太太的催促之后，王涛和陈峰互相对视一眼，一齐无奈的叹口气再一次拦在赵志刚前面。 “警察同志，给个面子！具体情况你也听完了，这关系到我将来是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样？毕竟多大点事儿对不对，要么以后有人真伤到了，我负责赔钱？” 陈峰两边都不想得罪，只能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 王涛听到要出钱，撇撇嘴有些不甘愿，但是想着娶媳妇儿重要，也按捺下来。 “呵呵……真出事儿了，你赔得起么？你知不知道打一次狂犬疫苗要多少钱？你知不知道如果真感染了狂犬病，那是无解的必死无疑？万一这些猫啊狗啊真有问题害死了人，你知道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说的这些话叫什么吗？它叫助纣为虐，叫从犯！到时候老太太免不了牢房走一遭，你们也一样要坐牢，还要赔偿人家一大笔钱！” 赵志刚忍不住笑起来，指着陈峰道：“你一个月赚几个钱？这么把钱不当一回事儿是吧？甚至再说个难听的，现在你敢保证老太太这些猫啊狗啊的来历吗？我已经看出来了，她既不养猫也不养狗！既然如此，这些猫狗都是哪来的？野猫野狗？还是偷的抢的？这种责任你也要帮忙承担，你承担的起么？” “……” 陈峰顿时语塞。 他虽然想女人想结婚想的发疯，倒也没真失去理智到为此把一点荤腥也没沾上就把自己后辈子全部赔进去。 反倒王涛依旧一脸不忿。 他觉得赵志刚说的都是屁话，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再说了，婶子就算顺走别人家猫狗又算的什么？有人来找就还他呗！没人来找那就是被抛弃的野货，凭什么不能抓来卖！ 至于什么动物防疫法、非法经营罪什么的，王涛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只知道一个刑法，一个婚姻法，一个治安管理条例，其余都跟自己无关。 “婶子，要不干脆算了吧？” 陈峰转身安抚老太太，他已经看出来今天这两名警察对这事儿，怕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罢休了。 反正人家也没打算把老太太抓走，只是没收这些个来历不明的猫狗而已，能算得什么事呢？继续跟警察对着干，不划算呐！ “算什么算？” 老太太眼睛一瞪，嚣张的怒视陈峰道：“峰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婶子我的？就你这态度，就你这怂劲儿，还想让我帮你找媳妇儿？谁能看得上你这种没骨气的男人？怎么着，警察说两句你就怕啦？那以后万一你媳妇儿被警察找上门找茬，你是不是也要劝她给警察跪下？什么玩意儿啊你！呸，废物一个！” 老太太越说越恼火，甚至一口痰吐在陈峰脚边，让陈峰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原本就是个易怒的性子，这会儿被老太太一骂，顿时恨不得弄死这老王八蛋的心思都要有了。 只可惜终究还是幻想着能让老太太介绍个媳妇儿，陈峰只能再里外不是人的求到赵志刚这边，希望两人看在老太太年纪大了的份上，放她一马。 “咪咪？” 赵志刚看向林戈，寻求他的意见。 林戈摇摇头。 漳市的野猫们不是这老太婆的摇钱树，更不是她的进货渠道。那些想要养猫的人自己在外面诱骗，自己把猫带回家检查打疫苗就好了，何必要经手老太太这一遭？ 而且从她给小猫崽子们喂自来水就能看出来，经过她手的猫只会更倒霉，更容易生病！ 甚至从她对猫没有任何照顾护理就可以猜到，之后万一有那么一只猫得了猫瘟或者传染病什么的，恐怕就会一传染一大片，实属给漳市的野猫环境以及从她这里买到猫的人，带去各种烦恼。 再万一真让她不知道怎么搞出个狂犬病来，那对有爱心养猫的人才是无妄之灾！ 总而言之这老太太搞的事情没有半点好处只有祸害，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让她把这种缺德事儿继续干下去？ “呵呵……” 赵志刚笑一笑，倒也没有意外林戈会做出这种决定。 于是转头再看王涛和陈峰，赵志刚摆手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本来一会儿就能搞好的事情浪费这么久，真的没有必要。你们要是真担心老太太，就陪着她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到时候签个保证书什么的，也就放回来了。当然这种事情肯定是不能继续干下去，如果下一次再让我们抓到，那就不是口头教育能解决的。” 见赵志刚态度坚决，陈峰转头看向老太太。也就几百块钱的事儿，把这些猫啊狗啊让给这些警察算了呗。 王涛甚至提出由他把这些猫狗买下来补偿老太太的损失，让这事儿赶紧过去算了。他甚至凑到老太太耳边嘀咕，说着下次背着警察把这些猫狗藏的更隐蔽一些的话。 老太太是个只要钱的人，想一想也就没再坚持要把这些偷来的猫狗留下。 不过对于赵志刚要求她去一趟派出所的话，老太太依然不同意。她现在只考虑下一次再搞到足够的猫狗之后，要不要再喊这些警察过来，再让王涛和陈峰再买一回…… 这生意多简单呐，甚至都不需要每天晚上辛苦的跑到夜市摊子上去卖，还要驱赶那些不打算买只打算看的闲人。 “老太太，这可不是您说不去就能不去的！您干的这个事儿，它犯法了您知道吗？法律不是能讨价还价的东西，麻烦您快点跟我们走一趟吧，早去也能早回。” 赵志刚有些不耐烦了。 “有本事你把你奶奶我抬过去！” 老太太直接往地上一躺，双手放在胸前眼睛一闭，也不管地上有多脏，就这么直接装死。 “老太太，何必搞成这样呢？” 赵志刚无奈的叹一口气，上前就要将老太太搀扶起来。旁边王涛也是赶紧凑过来使小意，赶紧讨好了这老不死了让她把媳妇儿介绍了就让她滚蛋，太特么折腾了！ “滚！” 老太太突然眼睛一瞪。 她顺手抢过王涛放地上的握力棒，狠狠朝赵志刚脑袋砸过去。 (本章完) 第629章 暴力不可避免（求月票） 第629章 暴力不可避免（求月票） 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太会突然动手，这一棍子顿时狠狠砸在赵志刚的手臂上。 赵志刚疼的浑身一僵，眼珠子都瞪圆起来。 然而似乎打一下还不够，老太太依然不放弃，继续挥动她那瘦如柴杆的手臂砸过来。 赵志刚只能放开搀扶老东西的手，再慌忙闪避躲开。胡正平则反应过来赶紧上前从老人手中夺过握力棒，甚至按住她的双手阻止她继续行凶。 ‘哎~’ 赵志刚没有想到死老太婆会恩将仇报，这会儿疼的直咧嘴。他搓搓手臂再看老太太一边对着胡正平臭骂一边用力挣扎的样子，赶紧上前帮忙将这人武力制服。 对待高龄人群，派出所三令五申要适当执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暴力手段。 但是面对眼前这种不讲道理甚至胆敢袭警的家伙，指望语言说服已经完全不可能。一次两次三次的机会已经给了，年龄性别不再是执法的阻碍。于是赵志刚毫不犹豫给她拷上手铐，唯一给面子的是没有拷在身后，而是让她的手能够在前面活动。 手铐上手，这人瞬间冷静百分之八十。 王涛和陈峰也都清醒过来，一边嘀咕着‘何必呢’、‘没必要这么搞吧’，一边退后两步离远一些，没敢继续妨碍警方执行任务。 “早这么老实不就好了么？” 赵志刚对手铐的威力是有数的，见这三人都老实下来，咧嘴一笑示意老太太赶紧站起来跟他回去派出所。 谁想这老太太终究不是一般人，原本低头看着手铐发呆的她，只被吓到几秒钟就再次发作起来。 “我不去！不要抓我！救命啦！救命啊~小涛，小峰，快把他们赶走！赶走！快一点打死他们！打死了，我这就去给你们介绍媳妇儿，马上就能结婚！快点~” 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双手甩动把赵志刚逼退，再冲着旁边王涛陈峰大声嚷嚷。 两人一瞬间还有些心动，但是当看到赵志刚看过来的眼神，还是讪笑一下继续往后退。这当着警察的面打死警察，果然还是夸张了一些。 “老太太！别吵了！麻烦配合工作，否则我真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赵志刚恼火的厉害，没敢伤到这老太婆只能先松开她。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完全抗拒，不把警察当一回事儿的家伙。他现在只暗恨应该多找几个人一起来的，否则仅凭他和胡正平两个，控制不住这老太婆啊！ “你们再不把我放开，我就撞死在这里！” 摆脱赵志刚和胡正平的控制，老太太退后几步来到自家门前。 她也不说直接撞墙，而是更加凶狠的，用头去撞窗户框和墙壁之间的棱角。怕这两名警察只是觉得自己在开玩笑，她毫不犹豫脑袋一低就是‘哐哐’两声，吓的赵志刚赶紧跑过来拽住她。 王涛和陈峰也是被吓的不行，一个赶紧插到老太太跟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另一个也是凑过来牵着老太太轻声抚慰。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老太太很清楚警察最怕什么，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什么地方。只要她不怕死，退缩的就肯定是警察，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真是……服了你这老太太了！” 赵志刚头疼的厉害，手臂也疼的厉害。原本就两天没睡觉了，这会儿更是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再听这老家伙呱噪，他恨不得一砖头把这老货闷晕过去，直接一了百了。 “我跟你说，你今天不把这手铐解开，我跟你没完！你不要不信，我明天一早就到你们派出所门口打地铺去！我拉传单，拉横幅！我要让漳市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漳河派出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欺负老人是吧，没有天理了还！oo党找你们这些人当警察，那就是祸国殃民！你们一个个都该被枪毙！现在就枪毙！” 老太太双手戴着手铐，却依然平举双手指着赵志刚破口大骂，骂的声嘶力竭。反正她一个老东西一无所有怕什么，这些个当警察的才该怕她！ 再说了，这种事她熟的很！ 只要把矛盾转移到老年人问题上面，别管是警察还是路边其他人，就没有不认怂的！ 不怕？ 老娘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就盯着你骂，跟着你喊，看你要不要脸！你最好是敢还手，老娘往地上一躺，住在医院里就不出去了！ 老太太气势汹汹的想着骂着，气势冲天，让林戈都有些畏缩。 这种人，果然惹不起！ 而且别看她年纪大，这声音却是一点都不小。很快不仅是这个工地宿舍，就连隔壁小区附近的几栋楼也都听到她的叫骂声，一个个从阳台或者窗户探头往这边看。 发现又是这老太婆，其中一些人毫不犹豫关门关窗。 倒也有一些人发现跟老太婆纠缠的居然是穿着警服的家伙，顿时有了兴趣很期待这些警察赶紧将这老货给带走。 “所以，这老太太到底是什么情况？” 胡正平让赵志刚在前面顶缸，自己则把陈峰给拽了过来。 “她是我们老板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手骂功确实厉害。有她在这里，周围的人都不敢招惹我们这个宿舍。平时有时候晚上动静大了被人投诉或者隔壁的过来说，也都由她出面对付。我们在这边也干了一年多了，就没见谁是老太太的对手的。旁边这小区被老太太骂的都不敢露面了，哪怕被她把屎啊尿啊装袋子往小区里丢，也没人敢来找茬。” 陈峰轻声说着，语气倒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骄傲亦或者感觉丢人。 反正被他这么一说，胡正平总算明白这老太太究竟是什么身份了。这年头扫黑除恶，搞工程的也不敢再仗着武力欺负人。但他们就转换思路，找了这么个老泼皮过来。 如今一看，确实特么的效果显著啊！ 胡正平在心里咒骂一声。 特别是看到老太太额头上两道深深的血印子，胡正平也不敢拿她怎么样了。这要是让她再撞两下真撞出什么好歹来，代价谁承受得起？ 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两个小警察能处理了的。或者说罢手放弃没有问题，但要解决这老太太，还得专业的人来。 上去跟赵志刚低声商量一下，胡正平掏出手机开始寻求支援。 很快的，郑明星领着蒋依依和谢莉莉，再让霍广平开了一辆皮卡车过来。胡正平打开院门，皮卡车直接驶进院子里面。 “人多了不起啊！” 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但气势上却一点也不带怂的。 然后…… 蒋依依半点不客气的走上前，毫不犹豫拽住老太太手中手铐铁链，用力将她往外一扯！ “搞什……” 老太太错愕一下，被拽着往前冲了两步，然后一个没站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莉莉也迅速上前，用力攘老太太的肩膀将她按倒在地上。全力以赴之下这老太太根本挣扎不动，甚至脑袋还在水泥地上磕了一下。眼冒金星的她嘴巴还在骂骂咧咧小婊砸什么的，又被谢莉莉直接动手捂嘴，再说不出话来。 蒋依依上前解开赵志刚之前的宽松手铐，配合谢莉莉将老太太两只手别到身后重新给她拷上。 两个女人的动作异常凌厉，让赵志刚看的目瞪口呆。 就连林戈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两个女人这一次居然这么暴力。她们从过来到制服老太太，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直接动手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这么暴躁的警察，别说赵志刚和围观者了，就连这老家伙自己都被吓到。看着两人气势凶狠的样子，她再不敢多嘴，生怕一个不好就是嘴巴子啪过来。 “起来！” 蒋依依第一次开口，就是勒令老太太自己站起来。明明她和谢莉莉弄倒的，倒是像老太太自己摔的一样。 而恶人就怕恶人磨。 看着谢莉莉和蒋依依气势汹汹的样子，老太太这一次表现的异常老实。 她干脆利落的爬起来，再可怜兮兮的低着头一动不敢动。蒋依依抓着手铐领她去警车里，她也表现的异常顺从。 两个女警察一左一右将老太太钳制在警车后座里，现场总算恢复平静。 这一幕，让赵志刚目瞪口呆。 “好！” 突然不远处小区里传来叫好的声音，却是老太太的结局让小区里被欺负过的人十分解气，忍不住就大声嚷嚷。 郑明星静静看着老太太被制服，也不理会外面人的叫嚷，只将视线放到王涛和陈峰身上。 两个赤膊男还是第一次看到警察表现的这么凶，顿时这会儿被吓的不行。郑明星的视线扫过，两个人就赶紧低下头，半句话也不敢吭声。 陈峰甚至想到自己之前干的蠢事，赶紧‘不露痕迹’退后两步，将丢在地上的菜刀用脚后跟踢进废品堆里面。 “呵呵……” 这一幕哪里瞒得过郑明星的眼睛？ 只不过这里是现场，外面围观的人也变多了，他不好多说什么。反正赵志刚胸前的执法记录仪已经记录了全程视频，接下来判罚什么的也都好解决，他就摆手让胡正平和霍广平将两人领去皮卡车里面。 现场只留下赵志刚和郑明星两人，以及一旁看热闹又安抚笼子里没吓的不行的猫狗的林戈。 “郑教导，这次是我没有做好。” 赵志刚老老实实道歉。 但他还是不明白，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到底是为什么会闹到这种程度呢？ 反正他是搞不懂这老不死的玩意儿这么做究竟在图什么东西，明明身边这两个男的都承诺补偿她了，她还在这边要死要活闹到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知道她的活动范围就在咱们漳河派出所辖区，以后再碰到的警察也都还是你们这几个。所以这时候让你们知道她的难缠，让你们知道她不好招惹，以后你们就不会再随随便便去找她麻烦了！哪怕看到她在夜市上卖这些猫狗甚至小偷小摸，也要考虑招惹她究竟划不划算这种事。比如今天这点小事儿就搞的这么灰头土脸，那么下次夜市摊子上人更多环境更乱，你还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她执法吗？这老货不怕丢脸，你怕不怕？” 郑明星看着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赵志刚，摇摇头再耐心跟他解释老太太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 人家并不傻！ 或者换一个说法，老家伙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知道一个难缠人设，能够在社会上起到多大作用。反正只要她不要脸，其他人就休想影响她，让她吃半点亏。 如今一个难缠的人设让她在这个工地上找到了铁饭碗，甚至每天没人管她随便她出去怎么赚外快也依然发工资。 只要不要脸就一辈子都有依靠，这么好的事情，她如何会放弃？ 听完郑明星的解释，赵志刚打了个哆嗦。 他不知道就像郑明星所说的，下次万一真的在闹市上看到这老不死的，并且需要对她进行执法，那时候自己会不会犹豫。 今天这点小事就搞成这个样子，还丢脸的打电话向所里寻求到支援才把事情面前解决。如果到时候真的碰到这老太婆在闹市中撒泼，自己是顾忌影响线放过她呢？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围观人会不会说欺负老人之类的话，依然强硬的把她逮捕？哪怕她在地上打滚尖叫旁人拍照摄像，也能保持镇定？ 赵志刚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一步。 也不知道到时候真的面对各种舆论的时候，还能不能坚持正确执法。 想一想，果然还是有些犯怂啊！ 叹一口气，赵志刚笑着讨好郑明星道：“郑教导，幸好这次你来了。对付这种人，还是您更有能耐！不说一句话就让她老老实实服了软，这也太牛逼了吧？” 郑明星摇摇头，不理赵志刚拙劣的马屁。 只是看他不停揉搓胳膊，郑明星还是关切道：“你这好不容易过一场大案子出个风头都没有受伤，怎么临到头因为这点小事儿把自己给弄伤了？还是说你是故意的？外面说你赵志刚运气不好总是受伤，你就故意找个事儿来维系你的霉运人设是吧？算了！跟你扯这些干什么？既然受伤了，那就快去跌打损伤科看看。” “……” 赵志刚无语的盯着郑明星，又委屈又感觉丢人，甚至都不想解释了。 什么叫霉运人设啊？ 合着他是吃多了没事干，每次故意碰瓷挨打是吧？ 这不是疯了么！ 扭头看看那边正在指挥胡立军和霍广平将装猫狗的推车放进皮卡车里的咪咪，赵志刚突然有一种怀疑，自己的这些霉运，该不会是咪咪这家伙带来的吧？ “看老子搞屁！” 林戈恶狠狠的瞪了赵志刚一眼。 把一件小事儿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还没怪他呢？屁大点事儿搞的还要请求支援，还得蒋依依来了才能把那老女人控制住，赵志刚自己无能挨打了也是活该。 叹一口气，林戈现在只考虑另一个麻烦的问题。 这些个猫崽子、狗崽子，要怎么办？ 且不提那老太太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将它们捞回来的，只说过去这么久这些猫啊狗啊身上已经沾染了其他气味，基本不可能指望它们的父母还要它们了。这时候把它们送回母亲那边，大概率会被驱赶，小概率甚至可能被活活咬死。所以还得找一个能够安置它们，让它们可以活下来，而不是幼猫年龄就要自食其力的地方。 说实话，这种地方可不好找。 林戈想来想去，感觉只能让它们去大白猫那边，交给大白猫的手下帮忙看管。 反正那边也还有一只老狗跟着生活，也能够照顾这四只小狗崽子。眼下问题就是不知道大白猫会不会同意，也还要事先给这几只猫狗做一下检查，看看有没有生病情况。 总而言之林戈发现，他又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眼下黄芪正忙着结婚，再去哪儿找又便宜又有爱心的兽医呢？ 头疼！ “呱！” 一直在不远处院墙顶上看热闹的贱鸟，直到这时候才扑腾着飞下来，它落到铁笼子上啄一下笼板，把下方一只纯黑色只有尾巴尖儿是白色的小猫吓到不行，蜷缩在笼子一角颤颤发抖。 结果贱鸟还依旧不依不饶，继续在小猫头顶恐吓，嚣张的架势就像一只恶霸一样。 别的猫它都不管，就盯上了这只黑色小母猫，可劲儿的欺负人家。 还是林戈看不过眼，跳上皮卡车把贱鸟驱赶走了，笼子里的这只小猫才终于松一口气，再看向林戈的眼神也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它黏糊糊的冲着林戈叫一声，声音嗲嗲的让林戈都愣了一下。 林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猫的叫声像人类刻意搞出来的那种夹子音一样，‘喵’的一声都像是余音回绕再打转儿，给人一种非常勾人的感觉。 它这么一叫，都让林戈忍不住想打哆嗦，感觉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声音如此特殊，难怪贱鸟会盯上它。 月底求票，兄弟们！！ (本章完) 第630章 小虎斑是萝莉控 第630章 小虎斑是萝莉控 回到派出所，林戈决定暂时先让这些小猫小狗在院子里呆两天。 但是得到消息的李思语，却急匆匆赶过来阻止了赵志刚将笼门打开把小猫们放出来的行为。她甚至将过来看热闹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也都给驱赶走，再把林戈给臭骂了一顿。 理由是这些猫狗接触的并非正常环境，万一这些小家伙身上真的染了病，那不是开玩笑的。 林戈想一想，认同了李思语的这番话。 而后李思语给莓莓打了个电话，找黄芪要了一家还算靠谱的兽医店的地址和号码。联系好之后，喊来一个货拉拉直接把铁笼子送过去。 等第二天这些猫狗重新回来的时候，身上脏兮兮的模样焕然一新，却是兽医店附赠了免费的清洗护理服务。这名兽医甚至在电话里给李思语开玩笑，说能不能把那只黑色小母猫送给他，被李思语毫不犹豫的拒绝。 “啧！原来你的叫声不止诱惑喜鹊，连人类都扛不住啊！” 林戈看一眼猫笼子里变得毛发柔顺光亮，看起来非常漂亮的那只小黑猫，忍不住感慨的摇摇头。 而兽医店那边的检查结果也还算好，虽然这些猫狗都有营养不良以及轻微的消化道问题，但总算没有沾染什么传染性疾病。 特别这只小黑猫身体最为健康，身上的污垢清洗掉之后看起来确实可爱。 只可惜派出所里的猫已经够多了，即便它们身体健康，也依然不能留在这里。林戈原本想把它们送去白猫那边，却不想这时候蒋依依给提出一个新的建议。 “我认识一个开农庄的，她那边环境不错，也有足够的场地和人手。听我说派出所里有一些无人认领的小猫小狗，她提出可以把这些猫啊狗啊都交给她，放在农庄里面生活。放心吧，这人的性格其实挺不错的，也是个有爱心的人。她那农庄多些猫狗也能热闹一点多招揽一些客人，说实话也是双赢的事儿。” 蒋依依解释完，再征求林戈的意见道：“她那农庄也不远，就在漳河风景区旁边儿一个鱼塘边上。你要是担心，以后也可以多过去看看，照顾的不好就再送回来呗。” 林戈想一想，没有反对。 毕竟不管怎么说，野猫肯定没有家猫的生活好。就算白猫它们有能力也有资源多养这七八只猫崽子四只狗崽子，但如果有人愿意收养它们，那肯定能活的更健康。 “喵呜~” 见蒋依依要将笼子里猫狗带走，小虎斑突然不乐意的叫起来。 林戈过去一看才发现，原来这家伙竟是对笼子里那只叫声嗲嗲的黑色小母猫，产生了兴趣。 别的猫它看也不看一眼，但是发现这只小黑猫要被带走，小虎斑就不乐意了。它跳到笼子旁边，焦急的朝林戈不停的叫唤，似乎想让林戈把这只小母猫给留下来。 “闭嘴！你这厚颜无耻的家伙！这小猫才不到三个月大，你看上个屁啊！你这家伙是萝莉控吗，看上这么小的对象是不是太变态了一点！” 林戈又好气又好笑，毫不犹豫拒绝了小虎斑的要求。 他就说连雪爪虎斑都找到伴侣并且有孩子了，为什么小虎斑好像一直都不开窍。原来如此啊，原来这家伙的爱好居然这么特殊的么？ 还是这只小黑猫诱惑力太强？ 但特么的人家才这么小一个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当你的伴侣？ 一脚将小虎斑踹飞，林戈示意蒋依依赶紧将这些猫狗带走，不要再留在这边了，免得小黑猫当真被小虎斑给祸害掉。 “呜呜~” 小虎斑又委屈又无奈，想要追上去却被林戈按的死死的，只能绝望的趴在地上不停甩着尾巴。 车子消失在视线当中以后，林戈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反正涉案三人都各自受到处罚。 造就这场混乱的老太太，因为扰乱警察执法，被判罚拘留五天并且罚款。至于其他的非法经营以及小偷小摸的事儿，则还在讨论是否需要追加处罚。 而王涛和陈峰两人，说实话如果之前没有动刀动棍，倒也只是小事儿各自被批评以及警告一下就完了。但是偏偏两人不仅有袭警行为而且还导致赵志刚受伤，这就没得一个谅解的说法了。 王涛被判拘留十天，陈峰动用刀具性质更加恶劣，直接拘留十五天。 两人明明只是被老太太蛊惑过来的，却不想受到的惩罚比老太太更重。 总而言之这三人受到的惩罚力度都不算轻，但也只是行政处罚，谈不到犯罪责任上面。 这还是赵志刚主动给两人说情的结果，否则真要是留下的案底什么的，两人就更加难娶媳妇儿了。 总而言之三人的结果已经注定，林戈不知道那老太婆以后还会不会继续胡搅蛮缠惹得天怒人怨，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占这么小便宜去外面偷野猫卖。 但终究他不是全世界所有猫的守护神，这种事没看到他也管不了。 他只希望那些小崽子们能够聪明一点，对人类多两分警惕，不要再被轻易被逮住。 或者就算要被逮，您也好歹看看这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危险气味，挑一个安全的会宠你的目标去碰瓷儿啊！ 一个完美碰瓷能让你后辈子衣食无忧，倒霉碰瓷则有性命忧患，这个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林戈非常为这些蠢猫的智商感到焦虑。 但眼下，却还有一个更加麻烦也更加让林戈头秃的问题。 小虎斑，特么的一夜未归！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居然真的对那只白尾黑猫特别一见钟情。哪怕对方是个幼猫，哪怕对方并没有发情也没有对它施以诱惑，小虎斑就是莫名其妙喜欢它到不行！哪怕对方被带走，这家伙也执着的寻着味道一路追踪过去。不打招呼夜不归宿历经千辛万苦，真让它在第二天找到了蒋依依所说的那个农庄。 当蒋依依拿着一个正在拍摄中的视频通话过来的时候，林戈整个人都傻了！ 在一片绿意盎然的竹林环境里，猫啊狗啊鸡啊鸭啊和谐共存。撵鸡赶鸭的小狗崽子暂且不提，林戈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那缺德玩意儿！ 一只黑色小猫享受一样眯着眼睛趴在太阳底下，小虎斑则殷勤的在它周围蹦来蹦去像一条狗。林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东西这么激动的样子，讨好一只猫崽子像讨好祖宗一样。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狗东西并没有趴到人家背上去，也没有类似的交配举动。它就是单纯的喜欢人家并且讨好人家，把舔狗本色表现的活灵活现！ “你特么的……” 林戈脸色漆黑如墨。 昨天才处理完两只舔狗，两个讨好媒婆甚至不惜对警察动手的蠢货。 还以为这种现象只会存在于人类当中，至少以林戈自己的势力范围以及手下猫咪数量来说，‘太子爷’找不到配偶简直是开玩笑一样。 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虎斑对于自家势力范围中那么多母猫，无论土猫宠物猫名贵的便宜的，一个都瞧不上！当然就算它不想找配偶也无所谓，但怎么也不至于…… “萝莉控啊！” 蒋依依在旁边帮林戈配音，自个儿也是忍不住捂着嘴直笑。 画面里接受小虎斑献殷勤的那只小黑猫看起来都还没换毛呢，天知道怎么就把小虎斑勾引到这种程度。 “哈哈……这就是猫中苏妲己，猫中杨玉环，猫中陈阿娇！依依啊，你们派出所这只猫也太奇葩了一点！你都不知道它昨天晚上偷偷过来的时候，差一点没把我给吓坏！” 蒋依依的朋友是一个微胖的年轻女孩名叫方静，头发包块布片还挺着个肚子，手里拿着个锄头对着镜头笑的十分夸张。 “我先还以为是进了贼呢！但是一想我这地方荒郊野岭的，哪个贼会麻烦跑过来啊？偷只鸡偷只鸭什么的，是够他车费还是够辛苦费的对不对？然后我就打开手电筒一看，居然是一只猫在想方设法翻墙呐！这只猫看起来有点眼熟，我立刻就想到了你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然后今天一打视频过来，果然是它哈哈哈哈~~” 方静笑的前仰后合，一副忍不住快笑岔气的模样。她旁边有一个模样挺不错的男人作势要搀扶，被她一把推开再把锄头丢过去，让男人帮她挖地好种。 但是在林戈看来，这纯粹就是闲的！ 农庄里又是鸡鸭又是猫狗的，什么能经得起它们折腾？ 不过这姑娘大方不做作，哪怕怀着孩子也愿意活动，也算是一件好事儿。话说她和莓莓，应该是林戈见过的唯二怀孕时候不怕接触猫的人，这一点立刻获得林戈的好感。 至于小虎斑的事儿，林戈翻个眼睛没脸去管了。 这蠢货太给猫丢脸了！居然追着一只小猫跑去那么远的地方。 方静说它是萝莉控，还真就一点都没错。 说实话林戈根本就没看出来那只小猫崽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就是嗓音嗲一点会撒娇一点，但它却能把小虎斑勾引到这个程度，也是离谱。 “呱！” 手机那头，忽然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戈愣一下，然后就看见一只熟悉的鸟儿嚣张的叫着落到小虎斑的头顶。它一边学乌鸦叫，一边死死盯着那只小黑猫的白色尾巴，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 林戈顿时就无语了。 合着这小家伙不止诱惑猫，它还诱惑鸟儿啊！连贱鸟都跑了过去，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林戈这会儿甚至有一种怀疑，贱鸟昨天想方设法催促他去拯救笼子里的那些猫，该不会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小家伙吧？ “搞什么啊！这到底是什么猫中魅魔！” 瞪大眼睛，林戈有些无语的叹一口气。 “我去！魅魔啊！” 方静也是同样的感叹出声，她甚至不觉得一只白肚子喜鹊学乌鸦叫有什么奇怪，只感慨这只蒋依依送给她的小猫确实不一般。 之后的事情没有出乎林戈意料，小虎斑去往农庄的频率越发频繁。似乎派出所只是它父母所在以及睡觉的地方，农庄才是它的家。这家伙被林戈教训一顿之后也知道不能夜不归宿，于是干脆每天早出晚归白天都在农庄那边晃悠。它很快用真诚和耐心打动了小黑猫，一个星期之后已经可以跟小黑猫玩闹了，关系进展迅速。 但即使如此，小黑猫依然是个未成年；以林戈估算它的年龄判断，小虎斑可能还得至少再耐心等三个月以上，才能等到小黑猫性成熟。而且说实话科学来讲母猫第一次生育最好是一岁左右，也就是还得大半年。但这种事林戈也做不到完全约束，毕竟他也有自己的事儿管不了太多，就看小黑猫的新主人是一个什么态度了。 只是看方静的态度……她对小虎斑缠着小妲己并不反对，甚至还主动给两只猫创造一起玩耍的环境，似乎很希望看到两只猫修成正果。 “到时候我家宝宝差不多也几个月大了，就可以让小猫崽和他一起长大，多好啊！” 方静憧憬的想着，边上丈夫只是苦笑。 此外小妲己是方静给小黑猫取的名字，说实话还是挺合适的。 这只猫的魅惑能力确实不一般，如今在农庄已经变成最讨喜欢的存在。就连过来吃饭休闲的客人，有一些都是听闻这里有一只会夹子音的猫，才专门过来看热闹的。而后他们不出意外的被小妲己给成功魅惑，成为农庄的常客，给方静带来更多生意。甚至后来还有一名网红跑过来给小妲己拍了短视频，让它在网上也爆红起来。 而这些，都是后话。 接下来几天，没出什么特别的事情。派出所还是一样的忙碌，警察们也是一样的辛苦，唯独林戈似乎得到一个灾星称呼，最近没谁喊着要带他一起去出警了。 林戈自己倒是不在乎，反正这些破案子实在影响情绪，他也乐得清闲。 而且之前感觉戴个项圈什么的麻烦又拘束，但是这会儿项圈不在身边了，才知道没有那玩意儿干活儿是多么的不方便。于是趁这个机会林戈赶紧去骚扰杨晓彤了，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把项圈修好。 “那玩意儿修不好了，过几天给你弄个新东西过来。” 杨晓彤把林戈领进办公室，不问就知道他的来意，直接给出答复。 “新东西？” 林戈决定对杨晓彤抱有一些期待，毕竟她和江燕每次给的东西，都能够带来惊喜。 只不过这白来了一趟，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林戈有些失望的撇撇嘴，早知道就在猫舍里睡懒觉了。不过既然来一趟……说不定可以去其他地方找点儿乐子，林戈偷偷瞥一眼忙碌中的杨晓彤，决定偷溜。 “别急着给我跑掉哈！” 杨晓彤头也不回，却似乎已经猜到林戈的想法！ 她完成一份记录之后拿凝胶洗了手，然后来到林戈面前居高临下道：“待会儿跟我去看一个病人，是江燕给弄过来的，真是丢到我这儿就不管了，也真过分的很。” “谁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戈愣了一下。 “叫秦思雅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杨晓彤的话让林戈愕然愣住，一个险些忘记但这会儿想起来却足够让他感慨的声音，陡然在脑海中迅速恢复。那是一个恬静的，但是命运却对她十分不公的女人。 秦素雅，一个曾经让林戈焦头烂额，但最终却只会对她抱以无限同情的女人…… “她姐姐被判了十四年零六个月！” 杨晓彤的一句话，再次让林戈动作一僵。 “十四年半么……也还好……我曾经以为她会被判死刑来着，毕竟她做的那些事情……如果只是十四年，说明她还是做出了一些努力，得到了法律的宽恕啊！” 林戈叹一口气，倒也没有替秦素雅感到委屈。毕竟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说真的判死刑也不为过！如今还有一个能够出来的机会，也算是非常幸运了。 甚至如果在狱中表现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够提前出狱，触摸到最美丽年龄的青春尾巴。 “不过如果秦素雅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那她背后那一伙人，应该也都得到宣判了吧？那个叫李飞的家伙肯定是死刑立即执行无疑，连无期都是对他的宽容和放纵。不过剩下的李虎王成香那些人，应该也都会重判才对！呵呵……百科药厂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等到案件结束，那些待岗的工人们终于能够重新上班了。” 林戈一边跟在杨晓彤身后往前走，一边胡思乱想别的东西。说实话这个涉毒贩毒制毒案对漳市的影响还是挺深的，如今能出结果也是好事。 自己曾经参与的那一个个案件，渐渐的也都得到宣判，犯人们都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了代价，有一种辛苦没有白费的满足感。 林戈越想越开心，跟着杨晓彤下了几层电梯来到一楼，又去往后面住院部上了二十几层楼梯来到神经内科病房这边。 这边的病房很安静，让林戈有一种空气中都带着阴冷气息的感觉。和其他科室经常有病人或者家属来回走动不同，神经内科这边安静的有些夸张了，完全感受不到半点活力。 不过也对！大脑出问题的病人，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都不是简单就能治好的病情。 能够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又哪里能谈什么活力？ “杨医生！”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似乎认识杨晓彤，看她过来立即笑着打招呼。只是看到林戈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希望这只猫进到病房里来。 (本章完) 第631章 残酷的冷漠（求月票） 第631章 残酷的冷漠（求月票） “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这次过来是有正事儿。” 杨晓彤一句话，就让这位值班护士选择了放弃。 不过她还是给林戈找来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口罩，原本应该挂耳朵的绳子在林戈后脑勺打结，将他变成一只戴口罩的猫。 “噗嗤！” 林戈可笑的模样让杨晓彤忍不住笑出声，再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这才领着一脸无语的林戈来到秦思雅的病房。 秦思雅的病房是一个三人间，她睡在最里面的病床上，由护工负责照料。 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秦素雅并没有给妹妹留下一分钱。她的所有财产全部以违法所得充公，秦思雅能够住在这里接受治疗已经是依靠的社会救助资金以及医院本身的资助。这种情况下指望什么vip病房单人间都是对爱心款项的不负责任，就连护工都没给她请二十四小时陪护的那种而是白班陪护，晚上则由值班护士帮忙照看。 病房里的另外两个病人，同样也是植物人。不过这两名病人都有家属二十四小时照料，跟孤零零安安静静的秦思雅病床截然不同。 “……” 林戈进来之后，闻到了一股屎尿的臭味。 这是由于植物人处于慢性意识障碍状态，无法自主控制大小便。因此只能采取导尿管和纸尿布同时使用的方式应对个人卫生问题，即便清理的再及时，也不免粪便气味留在床上。一天两天的倒闻不出来，但是时间长了即便病房里再怎么通风，这种气味也不可能散尽。再加上三人间病人较多的情况，房间里的气味就更加不好闻。 住在门口两张床的病人家属，原本在互相聊天并且安慰对方，但这时候看到一名女医生领着一只猫进来，两人还是眉头一皱。 没有人喜欢在医院里看到动物，但看到杨晓彤冷冰冰的眼神，两人还是没敢出声只把这事儿记在心上准备事后投诉。 一人一猫没理她们，径直来到最里面的病床。 护工不在，不过这一点倒可以理解。 毕竟医院给予这名护工的钱，肯定比正常护工要少一点，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而作为植物人病症患者的护工，她只需要每隔两个小时来帮秦思雅检查一下情况，翻身擦汗清洁卫生，以及发现大小便后及时处理并且涂抹护理霜，这样就行了。因此事实上秦思雅是与另一名病人共用的护工，索性那老太太性格不错，做事也沉稳。 简单解释一下，杨晓彤将蹲在地上的林戈揪起来，直接放到秦思雅病床的床头位置。 林戈这才看清楚秦思雅的模样，看清楚她现在的情况。 秦思雅盖着薄被只露出一张脸，干枯甚至发黄的头发上有不浅的油脂，脸色倒还算比较红润，但嘴唇却很干枯。 她的身形很瘦，非常瘦！ 从被子里的轮廓就能够看得出来，她除了意识障碍疾病外，身体肌肉也有明显的萎缩情况；露在外面挂着监测仪器的手指，更是细的仿佛皮包骨一般。 让林戈意外的，秦思雅竟然还在轻轻的打呼噜。 没错！ 林戈眨眨眼睛仔细观察，确定这女人嘴巴里确实发出了轻微打呼噜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正常不正常，但是看杨晓彤似乎并不意外的样子，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另一个方面，林戈也觉得其实这样挺好。因为植物人意识无法跟外界链接无法控制身体，说难听一点除了检测心跳脉搏之外，就好像已经睡死过去一样。对病人家属来说，面对一个长时间没有任何反应的患者，是一件枯燥并且绝望的事情。但如果她能够有轻微的生理反应，说不定还能让家属涌起坚持下去的希望。 然而杨晓彤忽然开口，给林戈浇了一盆冷水。 “从专业数据上来说，秦思雅醒过来的概率会非常渺茫。甚至随着卧床时间的越来越长以及身体肌肉的越发萎缩松弛，心脏渐渐停跳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这种病症虽然有理论上苏醒的可能并且也有很多苏醒案例，但它们并不存在科学性的理论关系，只是偶然性的特殊情况。” “……” 林戈沉默着看着秦思雅，倒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杨晓彤的这番冷酷的话。 说实话，他和秦思雅只是陌生人而已。两人的关系只不过因为秦素雅而链接，而秦素雅事实上是一个犯罪者，已经去面对她需要承受的十四年刑期了。 “我带你过来只是提醒你一声，如果到了情况变得更加糟糕的地步，我会以医院名义提出停止治疗申请。因为这是一个无底洞，江燕根本不应该支撑一辈子。” 杨晓彤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番话甚至让旁边两个病床旁的病人家属都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不敢置信的止住话头。 林戈抬头看了杨晓彤一眼，没有反对她的这番话，也没有因此发脾气。 因为林戈很清楚，秦素雅确实没有给秦思雅留下任何东西。 说难听一点她只是给江燕带去了一个大麻烦，却并没有给江燕补上足够的并且合法的治疗资金。如今就连她在那个小区的房子都已经被查封，这么长时间以来捐赠和医院补贴之外的缺额，全部在由江燕独自默默填补。而聂国强和江燕两口子，甚至除了抚养聂壮壮之外，还要照顾罗珏和艾筠，再加上秦思雅，还能坚持多久？ 最主要的是，如果钱能够让病人恢复健康，那再辛苦都是值得。但如果浪费在一个注定醒不过来的植物人身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无条件一直坚持下去？ 林戈没有责怪杨晓彤的冷漠，确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有没有义务给秦思雅出钱。 而且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谁又能照顾到每一个？ 杨晓彤之所以会当着林戈的面说出这番话，之所以把林戈带过来，不过是为了替江燕说话。她和江燕虽然各种互相看不顺眼，但也不愿意江燕长时间吃这种亏。 而她之所以将这番话说给林戈听，也是因为江燕从头到尾跟秦素雅姐妹没有任何联系，不过因为这只猫而有那么一面之缘而已。 结果就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秦素雅拜托，她一时心软没有拒绝，就被迫背上了这个麻烦。 “……” 林戈无法反驳杨晓彤的话。 而且整件事其实跟杨晓彤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在为自己好闺蜜想办法，宁可背负骂名也要帮江燕摆脱麻烦。 这女人也是个外冷内热的性格。 林戈转头看看一动不动平躺在病床上的秦思雅，这个女人是否有听见杨晓彤的话？如果再不赶紧醒过来，就要被放弃了啊！ 别以为这女人是在开玩笑，她做事从来不开玩笑！ 所以赶紧醒过来啊笨蛋，还没睡够么？ 林戈叹一口气，上前凑到秦思雅脸旁，静静地盯着她，只希望能看到奇迹。 然而他终究不是神，秦思雅依旧一动不动，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一只猫。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被困在一个噩梦中始终无法醒来。或许……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姐姐。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姐姐因为和她遭遇同一个恶魔，甚至导致同样可悲的结果，她是否会有所触动，然后赶紧醒来给姐姐一个坚持十四年的希望呢？ “你知道吗？李飞被判了死刑！估计没多久他就该被枪毙了，哦也有可能是别的死刑方式，但我还是觉得枪毙最好，最解气。” 林戈冲着秦思雅‘嗷’一声。 “你姐姐被判了十四年半，减去她羁押期的半年时间，还需要坐十四年牢。十四年是一个很漫长的数字，早一点出狱多好！你要告诉她你已经醒了，让她积极争取改造啊！” 林戈用爪子在秦思雅头发上搭一下。 她的刘海形状很糟糕，应该是渐渐长长之后被护工简单的修剪一下，模样就像狗啃的。但是因为她长的很漂亮，因此即便如此糟糕的发型，一动不动植物人境地，也没能把她的美丽完全遮掩。由于护工很忙，她的头发这会儿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当然给植物人洗头原本就是一件麻烦事，也别指望人家多勤快。 “所以，赶紧自己洗啊笨蛋！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已经多长时间没有洗澡了，成天只用毛巾擦拭能擦干净吗？我感觉你身上都馊了，还不快起来去泡一下浴缸！” 林戈想方设法的刺激秦思雅，然而他不会说话，天知道他的想法能不能传递到秦思雅的心里去。 他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杨晓彤已经离开了病房。旁边两家人对这只站在病床上的猫也熟视无睹，只沉默着给病人翻身，擦拭身体，握着病人的手轻轻说话。 和她们相比，秦思雅的病床这边简直寂静到感觉冰寒。 林戈叹一口气，从秦思雅的床尾再绕到另一边。这边秦思雅的手伸在外面，手指上套着监控设备，用线连到旁边的仪器上，跳动着类似心电图的东西，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秦思雅的手指真的很细，皮包骨的感觉非常明显。她的手指一直保持手心向上微微弯曲的状态，也不知道长时间这样会不会有后遗症，比如直不起来什么的。 当然现在考虑这个也太早了，别管什么其他的东西，先把眼睛睁开再说了笨蛋！ 林戈抱怨一声，将爪子放到秦思雅的手心里，感受一下她手上的温度。 比正常人的体温低一点，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卧床，心跳变慢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张床靠近卫生间以及旁边窗户，为了透气那边窗户打开了一半。 想一想林戈从床上下来，再去到窗户那边跳上去，将窗户关小了一些。 靠墙坐着看手机的一名妇女看到林戈的动作，不敢置信的愕然瞪大眼睛。一只会关窗户并且目的明确的猫，在这个每天都在祈祷希望的病房里，似乎显得特殊了一些。 林戈随后也把卫生间的门给关上了，没管那边两家人互相示意让赶紧过来看猫。 他做完这些事后重新跳上床，再在床尾把爪子蹭一下干净一点，这才来到床头贴着秦思雅的身体趴下来，把爪子塞进秦思雅手心里，给她一点温暖和信念。 林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只是想起了大雪那天掉进河里的宠物店老板靳冶中，那天发现他之后，他养的那些宠物猫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给他取暖，并且将他从鬼门关拖回来的。 有没有效不知道，但林戈觉得这么做好像也不错。 电视剧里不也是这样么，看望病人的时候握一下她的手，将信念和鼓励传导给她。 林戈就这么静静的趴在秦思雅身边，一动不动直到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负责照顾秦思雅的护工终于想到这里还有活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看到躲在病床上的猫，她脸色大变赶紧驱赶。 林戈也没跟这人纠缠，跳下床跑出神经内科。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的爪子从秦思雅手心拿开之后，秦思雅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林戈只迅速离开精神内科的走廊，出门后蹲到电梯门口，静静等待电梯上来。 电梯缓缓从一楼往上一步步爬升，林戈也赶紧调整心情，让自己从看到秦思雅之后的压抑情绪中摆脱出来。 他不是神仙，只能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事。至于秦思雅到底能不能醒过来，秦素雅秦思雅姐妹能不能有一个值得庆幸的好结局，这一点并不由他的想法所掌控。 当然，该帮忙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多跑几趟就是了。 只希望一切都能顺心如意。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戈抬头意外的看见杨晓彤正站在里面手持着电话。而看到蹲在电梯口的林戈，杨晓彤这边也愣了一下。 “嗯！我找到咪咪了，这就让它回去。” 杨晓彤说着挂了电话，再示意林戈快点进来。等林戈走进电梯，她按下负一楼按钮，再对林戈道：“张勇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帮忙。还记得前几天你搞出来的那个事儿么？被关拘留所的有一个叫陈峰的人是吧？他在拘留所登记的时候，被调查出来和一件命案的指纹有所匹配。这会儿涉案地的警察已经过来了，需要你回去配合一下。” “我一只猫，能配合什么东西？” 林戈愣了一下，对于那个叫陈峰的身上背负案件，倒是不怎么意外。 那天看到他拿刀时候狂野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容易冲动上头的人。那天如果不是赵志刚机敏就已经被砍了，事先有其他人倒霉被他砍过一点也不奇怪。 “听张勇说，那件案子是个十年前的积案。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张勇需要你回去一趟配合异地的警察帮忙把这个案子解决一下。虽然我不认为，一个十年前的案子你能够帮上什么忙。就算你的嗅觉和听觉再厉害，但是已经过去十年的线索，怎么着也不至于还能被一只猫给闻出差别来。” 杨晓彤淡淡的说着，只是随着电梯一路下行渐渐有许多人进来，关于案子的话她就不要继续说了。 而且电梯空间渐渐变得拥挤，林戈蹲在地上容易被人踩到。杨晓彤就干脆把他拧起来抱进怀里，再无视周围人看向这只猫的诧异的视线。 之前林戈在门诊区那边跑的时候，虽然也有很多人不满，但基本没人说什么。 可是到了住院部这边，似乎因为自家亲人在这边常住的缘故，来往的人群对卫生情况还有动物存在，都要求的更加苛刻了一些。 至少林戈已经听到不止一个人在嘀咕，说这家医院管理松散之类的话。 林戈没搭理他们，厚着脸皮只当没听到的。 毕竟秦思雅还住在二十八楼，林戈偶尔还是会过来尝试唤醒她的。这事儿无论别人怎么有意见，林戈都不会停止，除非他自己也跟杨晓彤一样选择放弃。 来到地下停车场，杨晓彤将林戈丢在地上，一边走一边脱白大褂，恢复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林戈忽然想到第一次和杨晓彤见面时候的事情，那天她对自己是各种威胁，各种嫌弃。当然现在也依然嫌弃，才抱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丢下来。 但是总体来说，这女人的变化也是挺大的。 说着各种冷漠的话，但做事却让人感觉暖心。就比如她借着跟江燕争斗的借口给自己送装备，那是一点都没有吝啬过。 所以林戈估计，秦思雅的事情，杨晓彤也只是说说而已。以她的性格来说，还做不出主动断掉秦思雅生机的事情。医院方都有可能这么做，但杨晓彤绝对不会。 “嗯！” 林戈点点头，在心里坚定对杨晓彤的看法。 就在林戈绕到杨晓彤的车子副驾驶这边准备上车的时候，杨晓彤忽然又接到了一条消息。 脚步一顿，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并且重新将车锁上。 “啧！张勇又给我发了个消息，不用急着赶过去了。啧……出了一件挺意外的事情，艾筠牵着狗去派出所找你玩，结果跟从看守所出来到派出所签字的那老太婆碰到了！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艾筠当场病发，她那条狗还把那老太婆给咬了一口……眼下两人都正在被救护车往这边送，咱们去门口等着。” 杨晓彤说出让林戈惊讶的话。 四月最好一天，祝大家劳动节快乐，放假开心。 求月票。 (本章完) 第632章 恶该有恶报 第632章 恶该有恶报 杨晓彤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但是联系起来却让林戈有些纳闷。 艾筠为什么会跑到派出所去？ 这时候罗珏应该在上课吧，也就是说她一个人胆大妄为就这么牵着那条小泰迪出门了？ 然后在派出所碰到了那个老太婆？ 然后……或许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总而言之艾筠发病了，老太婆则被那条小泰迪给咬了？咬到需要叫救护车的程度，这怕是伤的不轻吧？ 开什么玩笑！ 林戈一头雾水，实在无法从脑海里构思当时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但总体来说那个老太婆被狗咬，林戈会幸灾乐祸觉得解气。但是艾筠再一次发病却让林戈又有些担心，她明明已经有差不多半年时间没有再出现过发病症状了啊！ 那该死的老太婆，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事？ 林戈的心情变得很糟糕，赶紧跟着杨晓彤从地下车库另一边往医院大门口方向走。地下车库弯弯绕绕的让人迷糊，但杨晓彤却轻车熟路绕几圈之后上一部电梯，来到医院门诊的大厅。 来到急诊外面，发现救护车还没有到，但已经有一组医护人员扶着转运床站在那边等待着。 杨晓彤跟这几个人打个招呼，再继续发消息跟张勇联系询问情况。林戈则耐心的蹲在一边，顺便偷偷摸摸在地上用水泥磨爪子。 大约五分钟后，救护车一路横冲直撞所使用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第一辆救护车迅速停到指定地点再打开后车门，一副救护车专用多功能转运担架急匆匆的被从里面推出来。 在担架上躺着的，是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太太；被送下来的时候0还在不停的惨叫哀嚎，并且嘴里没停过咒骂。 林戈不知道她被小泰迪咬到了哪里，但是只看现在这副惨烈的样子就知道，她被咬的不轻。当然林戈一点也不会同情她就是了，这老家伙无论被做了什么都是活该。 “具体什么情况？” 杨晓彤倒是秉承医生的责任心，并没有因为这老太太人嫌鬼厌就无视她。 “被狗咬在了脸上，那条狗的下颚犬齿恰好勾住她的鼻孔，再随着咬合力上下同时一扯……鼻翼直接撕到鼻梁顶上。此外眼睛和面部也有部分损伤，总而言之情况很严重，需要立即清创止血。” 随车男医生满头是汗，身上也有许多血痕和血手印。看得出来应该是老太太给祸害的，白大褂都被扯掉了两颗扣子。 “一条泰迪，是怎么咬到她脸上的？那么小一条狗，难道能蹦这么高？” 杨晓彤愣了一下。 “这事儿……只有现场的警察才知道了。” 男医生估计是一名规培，地位比杨晓彤低，面对杨晓彤的询问也不好置之不理，只能苦笑着连连摇头。 “艾筠虽然犯了病，却也依然拽着这老太婆的裤腿不放。而这老东西害的艾筠犯病了却还不罢休，看到艾筠倒在地上也不帮忙不说，还直接上手去扯艾筠的手指。结果没想到艾筠带的那条狗是个狠的，扑上去对着她就是一口！视频监控里看的十分清楚，就那么一瞬间，她的鼻孔就呲啦出两个大豁口！” 张勇从救护车里跟着出来，听到杨晓彤的话便摇摇头解释了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在自己鼻子上比划两下，从鼻孔直到差不多眉心位置，说实话看起来十分夸张。 但基于这老东西对艾筠做的事，无论林戈还是杨晓彤都没有半点同情心理。任由转运担架将老太婆急匆匆送进急救室，他们继续在这边等待第二辆救护车停好位置。 很快躺在转运车上浑身颤抖如筛糠的艾筠，也被护士推着从救护车里出来。这一次杨晓彤没有束手旁观，而是赶紧上前扶住转运车，帮忙让它更稳的落在地上。 林戈一时着急，也顾不上自己的行为对不对，直接跳到转运车上观察艾筠的情况。 她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非常用力，嘴里塞着一块被口水浸湿的软布，浑身也都在哆嗦。她的手脚被束缚带锁死在转运车上，以至于随着她身体的抖动，转运车也在轻微哐啷直响。 林戈看她这难受的情况顿时紧张起来，抬头用眼神询问为什么不给她镇定针。 “镇定剂对人的大脑和精神有一定伤害，艾筠原本的精神问题就没有愈合，贸然刺激只会让她的情况更糟糕。她现在的样子虽然看起来不太好，但事实上情况还行，稍微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再用理疗手段控制一下，基本就能恢复了。当然……发病的源头还是要赶紧找出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 杨晓彤虽然不是专业的精神科医生，但是基础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她一边观察艾筠一边做出诊断，旁边被喊过来的精神科医生只剩下点头的份。 张勇和林戈自然是信任杨晓彤的，听到她这么一说，也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艾筠被径直送往精神内科治疗室，随车而来的孙畅被安排去盯着那老太婆的情况，张勇和林戈则来到杨晓彤的办公室里面。 “到底是什么情况？” 杨晓彤在椅子上坐下，二郎腿一翘，表情严肃看着自己老公。 “监控视频里听不太清楚，两人只是恰好在派出所门口碰到，并没有发生实际身体接触。但是艾筠似乎认识这位黄桂梅，看到她之后从视频里可以看出来，她整个人都傻了。而后黄桂梅似乎也认出来艾筠，表情发生了变化。她当时的选择是赶紧低头离开，但是没想到艾筠却忽然冲过来抓住了她的衣服。之后两人发生了短暂的肢体接触，同时黄桂梅对艾筠说了几句什么，导致艾筠现场发病。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黄桂梅急着逃走要挣脱艾筠的手，结果被那条狗扑到脸上……” 张勇找把凳子坐下来，将派出所门口发生的事情对杨晓彤和林戈讲了一遍。其实派出所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涉事双方都没有空闲交代任何内容。 “所以……你们应该有所猜测吧？艾筠的事儿，你之前跟我说过一些。如果我没记错，她是被拐到南省去的对吧？之后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直到她被罗健林捡回家。” 杨晓彤冷笑一声，对艾筠的遭遇十分不满。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需要证据。” 张勇沉默一下才点点头，半晌又叹口气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黄桂梅是否和艾筠认识，又是否涉嫌拐骗，这些具体情况一时半会儿并不好调查。以艾筠目前的身体和精神状况来说，她的口供很难作为有效证据。说实话我估计，就连她自己也讲不清楚那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而拐卖妇女儿童是重罪，黄桂梅只要不傻就不会认罪。这个案子想要调查取证，难度非常之大啊！无法从作案者和受害者身上打开突破口的话，就只能用人力和时间就赌可能会出现的线索……” 林戈现在已经很清楚警方的办案思路和流程，因此听完张勇的话之后，也不甘心的甩一下尾巴，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杨晓彤夫唱妻随的跟着叹一口气，想一想还是提醒道：“但不管怎么说，好歹算是找到了一条和艾筠有关的线索不是吗？说实话艾筠是哪里人，父母是谁，家里是什么情况，又是否还在找她，这些事你们都还没搞清楚吧？一个被拐卖的女人，如今只能和儿子相依为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亲人是谁，这不是很可怜吗？而且以艾筠的病情来说，亲人的关心和陪伴，或许能够加快她的恢复。如今有黄桂梅这个线索，是否存在找到她的亲人的可能性？” 林戈也看向张勇，哪怕只是为了艾筠，这个案子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可能性……自然是有的！黄桂芬的个人信息很详尽，虽然没有任何社保以及正规企业相关工作记录，但通过银行那边也已经确认她这十几年的经济出入，基本不存在改名换姓的可能。而后通过银行数据，倒也可以确定她哪些年在大致哪些地方进行活动。但是……这玩意儿要查清楚，也得不少人参与，还要去往她途经的各个城市乡镇，一点点的调查。如果从罗健林捡到艾筠的时间点往前开始调查的话……依然是一个大工程啊，不是三两个人就能搞定的。” 张勇一边思索一边说着，越说眉头越紧。 “漳河派出所，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这么大范围的一个系统工程，可不是一两个人十天半个月就能够办完的。而且中途但凡有疏漏，还得再来一遍。再加上银行账户资金进出记录只能确定一个大致的位置，具体调查也依然相当不容易。而且异地办案，也还要面对各种麻烦！总而言之……得事先准备好才行！” 说到最后语气一转，张勇竟是没有反对。哪怕他提出了许多的相关困难，但也没有就此放弃。 杨晓彤嘴角露出笑容。 她喜欢的就是张勇的这种不畏辛苦不畏付出的正义感，案子再难又怎么样，还没开始就放弃的废物才是最差劲的！ 而且…… 如果顺着黄桂梅的线索找到艾筠，那就可以将艾筠被拐卖的事情跟这个老家伙联系起来。且不提让这个老东西付出代价的话，只说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人贩子，那肯定不是祸害过艾筠一个人！到时候正式立案再狠狠撬开她的嘴，说不定还能再找到其他被她拐卖的可怜人，让她们能够和父母亲人重新团聚。 “那就加油吧！我这边也帮你看看能不能让艾筠的状态恢复的更好一点，希望她经过黄桂梅的刺激，能够想到一些什么东西来。” 杨晓彤笑着站起来。 ‘登登登！’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很快被‘嘭’的一声撞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罗珏出现在室内两人一猫的视线中。 “现在还在上课吧？谁通知你的？” 张勇看到罗珏眉头一皱，不等罗珏询问就率先开口。 “是……没有谁！张警官，我妈妈怎么样了？她没事儿吧，现在在哪个地方？” 罗珏比以前成长了一些，这次总算没有傻乎乎的把人供出来。 只是他不说，难道林戈就猜不到么，派出所里和他关系不错又不靠谱的，不过就两个蠢货而已。 一个赵志刚，一个钱伟，不会还有别人了。 但是赵志刚今天休息，所以会将艾筠的事告知罗珏并且害得他旷课的家伙，除了钱伟还能有谁？ 林戈也不评价钱伟做的到底对不对，毕竟艾筠确实住院了，也确实需要家属签字以及照顾。但这事儿稍微晚一点等罗珏下课也没有问题啊，何必让他这么急匆匆跑过来？ 蠢货钱伟，专干不靠谱的事儿！ 林戈无语的撇撇嘴。 而看到罗珏，张勇就想起了刚才商量的事儿。 要寻找艾筠的家人，说不定也还需要罗珏的参与。正好马上就是暑假了，罗珏也有时间。到时候派两个人陪着他去寻找亲人，也可以避免各地警察推诿敷衍。 警察们不怕懈怠同事，却害怕涉案人投诉，这一点非常现实。 “还有几天期末考试？” 张勇领着罗珏和林戈往治疗艾筠的科室走，顺带询问他现在的情况。 “还有三天……” 罗珏露出一丝尴尬神色，很显然期末考试对他来说是一件十分具备压力的难关。尽管已经辛苦学习大半个学期，但他依然无法保证自己这一次的考试成绩能够让人满意。 想着，罗珏偷偷看了走在最前面的林戈一眼。 老大照顾他不让他干小弟的活儿，还给他一个读书学习的机会；这要是没考好，岂不是辜负了老大的一片苦心？ “那就加油复习，好好考！至于你妈妈的事情，暂时就交给我们帮你照顾，你别分心。等考试结束之后，你可以再慢慢的好好的照顾她，不急着这一两天。” 张勇虽然打算带罗珏去寻找艾筠的亲人，但这会儿却不会跟他多说什么。 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上面同意才行，派出所人员够紧张了，再抽调好几个人出差，而且哪怕运气最好也至少十天半个月时间…… 说实话留在派出所填补工作的其他人都是要骂娘的。 总而言之这种事情急不得，哪怕迫不及待想让艾筠再得到一份亲情得到一份团圆和慰藉，也需要先耐心把准备工作办好。 一行人很快来到艾筠的病房门外，看到里面有两名医生正在给艾筠做治疗，头上身上全部挂着各种仪器，甚至还能闻到好几种能够安神的中药的味道。 “面对这种现代医学无法完全诊治的病症，中医在一些方面能起到奇效。” 杨晓彤简单对罗珏和林戈解释一句。 一行人既不出声也不进去，就在门外静静的看着里面的治疗情况。 和之前刚送进医院时候不同，这时候艾筠已经能够看到很明显的镇定了许多。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面孔也不像之前那样紧绷。只是偶尔她还是会露出恐惧的表情，眉头也始终皱紧着。想一想杨晓彤跟里面的医生打个招呼再把罗珏推进去让他握住妈妈的手，很快艾筠的情绪就变得温和稳定起来。 示意杨晓彤在这边陪着罗珏和艾筠，张勇则带着林戈去到楼下外科科室，等待黄桂梅从手术室里出来。 “咪咪！下个月，你和罗珏跟着我还再找两个人，一起调查黄桂梅！如果她真是一个人贩子，那就把所有被她拐骗的受害者，尽可能的全部找出来！” 张勇忍着抽烟的想法，对林戈叮嘱了接下来最重要的行动方向。 “嗷！” 林戈点点头，自然也不会拒绝。罗珏是他的小弟，艾筠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如果能让这两个人找到家人，并且彻底惩治黄桂梅这个死老太婆，他当然愿意辛苦一回。 只是林戈还是有些没有想到，那天看黄桂梅也就只是一个无赖无耻不讲道理喜欢占小便宜的老女人而已，谁能想到她居然可能是一个该被千刀万剐的人贩子？ 人贩子都该死啊！ 林戈现在特别庆幸那天听了贱鸟的请求去工地宿舍发现并且处理了那起案件，谁能想到一个偷猫偷狗的老太婆，背后居然还有人贩子身份？ 这如果不是她恰好撞见艾筠，这事儿恐怕再过多久都难以被发现。 “不过……艾筠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黄桂梅在那之后是否还有犯案？她来到漳市之后在这个工地上当赖皮，是否除了夜市卖猫狗外还有其他兼职？” 林戈一边等到黄桂梅手术结束，一边无聊的进行思索。 黄桂梅还有一个‘红娘’或者说‘媒婆’的身份，那么她做媒的事儿以及相关的女性，是否也有可能是被她拐骗并且以‘嫁娶’名义‘卖’掉的？ 这种事，并非没有可能啊！ 林戈决定了，待会儿就去黄桂梅之前呆的工地里那个房间，好好再调查一下。 (本章完) 第633章 婚姻买卖（求月票） 第633章 婚姻买卖（求月票） 大约一个小时多一点之后，黄桂梅被从手术室里拖了出来。 由于是面部手术，她现在依然处于麻醉状态，换言之人还是睡着的。 脸上缠了厚厚的绷带之后，只露出嘴巴和下巴，上半部分则是刚刚在眼皮下沿，已经基本看不出她的面孔。 当然对于这样一个老太太，即便不去考虑她可能存在的人贩子身份，也没有人会在意她经过手术治疗后还能不能恢复原本的模样。 “这位病人有过整容经历，而且时间已经很长了。她不仅只是割过双眼皮，甚至就连鼻子也动过刀。这一次之所以会裂伤这么严重，就是鼻翼原本就曾经有割开后愈合的这么一种情况，还填充过假体。当然由于已经过去很多年，假体已经失去效果并且导致她的面部表情会显得十分僵硬，人也会看着……比较刻薄。” 手术医生清理完毕之后来到张勇面前，比划着将手术结果以及黄桂梅的原本情况都详细告知了一遍。 “整容？” 张勇眉头一挑。 如果黄桂梅曾经整容过，那艾筠是怎么认出她的？难道说自己等人的猜测都是错误的，艾筠之所以犯病并不是因为黄桂梅和她曾经认识，只是被这女人的缺德话语给刺激到了？ 但是再听完医生详细解释假体失效之后面孔恢复过去模样的这么一种说法，张勇则重新在心里加重了对黄桂梅的怀疑。 或许真有这么一个人贩子，因为整过容，所以这些年才没有被抓到。 但随着时间过去假体失去支撑性整容效果消失，她重新恢复到和原本差不多的模样，这才又一次被受害者给辨认出来。 艾筠过去这些年的悲惨遭遇，都是人贩子带来的。所以她必然不会忘记当年人贩子长什么样子。黄桂梅的面孔才会给予她极大的情绪波动，进而导致病发。 当然，这些只是单纯的猜测和推理，一切都还需要细节和证据进行支撑。 不过可以明确一点的是，黄桂梅不是好人！ 所以对她保持怀疑并且提高警惕，是非常必要的。 张勇给聂国强打去电话，告知了黄桂梅在医院里的情况。果然聂国强也认为她存在是人贩子的可能，立即派出胡立军和袁美娟，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全面看守。 张勇则带着林戈再一次来到工地宿舍，跟胡正平汇合，重新对黄桂梅的情况进行深入调查。 这个工地的老板，是一个秃顶的四五十岁中年人，名叫刘根。他的脑袋上只剩下最后一撮头发还在艰难抵抗秃顶侵袭，就这么几根头发还被刘根均匀的梳在脑袋顶上，竭力掩盖头顶的反光。张勇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讨好的给胡正平递烟，被拒绝了也不生气，只反复解释自己跟黄桂梅没有关系，只是看她可怜给她一碗饭吃。 对于黄桂梅的泼妇能力以及她的存在对旁边小区的压迫性，刘根只字不提。 张勇询问他是否知道黄桂梅是哪里人，之前是做什么的，刘根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说偶然一次看到黄桂梅被几个人‘欺负’，这才发善心将这个可怜老人接到宿舍居住。 “是被几个人欺负，还是以一敌多不落下风，然后被你发现她的厚颜无耻倚老卖老，这才请她过来当泼皮无赖使唤？” 胡正平鄙视的看了刘根一眼。 “呵呵……” 刘根干笑两声，一边领着张勇和胡正平往宿舍这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警察同志，黄桂梅又犯了什么事儿？她之前拘留五天，这不是应该出来了么？还是说这人又干了什么坏事，那可跟我们工地没有关系啊！工地里都是辛苦打工的老实人，一个个老实巴交干的都是辛苦活儿赚辛苦钱养家。黄桂梅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自从她被关起来之后，我们这边也已经把她开除了。哦当然该结的工资一分都不会少她的，哪怕让她看个门儿她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开除了？她的房间也清理掉了？” 张勇脚步一顿，皱着眉头看向这个惯会撇清自己的狡猾家伙。 “没呢！这不是打算等她回来把工资结清，再自己去外面找到住的地方，然后才让她腾屋子么？” 刘根再次尴尬的笑起来，没敢说自己确实打算把黄桂梅的所有东西都丢出去，彻底跟这个麻烦的女人撇清关系。 “里面有人进去过么？” 张勇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林戈开始工作。 林戈来到那天的事发地点，发现屋外环境跟那天黄桂梅被抓走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那天没来级的锁门，这会儿房间依然处于半开状态。门外的各种废品当时没有处理，这会儿也都堆的老高。不过仔细嗅一下，林戈还是能够闻到好几个人曾经在这边频繁走动的痕迹，房间门口也能闻到许多人聚集的气味。 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哪怕白天辛苦干活儿的工地工人也是一样。 听闻那个凶狠的老太太被警察带走，肯定会有人来这边聊天看热闹顺便再当事后诸葛，表示早就知道黄桂梅会有这么一遭。 现在只希望房间里面不要被破坏太严重，也不要有人这时候偷偷占便宜，把不该拿的东西带走。 林戈进入房间里面，发现情况比自己预想的好很多。 确实有人进来过，也有人曾经在房间里翻找；不过终究胆量不足，只简单的翻了一下床头枕头底下以及衣柜还有放杂物的地方等等，没有彻底把房间里搞成一团糟。而后以房间里的凌乱程度以及随处可见的废品垃圾堆砌出来的复杂程度，林戈不认为他们这么简单一翻就能把黄桂梅藏着的秘密找出来。 当然，以房间里乱糟糟的情况看来，林戈自己想要找到一点什么东西，也会非常困难。 “黄桂梅是不是在你们工地里还兼职媒婆业务？” 张勇站在门口对刘根进行问询。 顺便看到楼上以及隔壁都有一脸好奇的工人往这边看，张勇干脆把他们也都叫过来一起问，看是否有谁能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黄媒婆确实跟我们说，她能帮忙介绍媳妇儿。不过这人又不是本地人，以她的性格估计也没什么人愿意跟她接触；除了王涛和陈峰，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她，给她钱让她帮忙介绍吧？” 一个穿着大背心的男人撇撇嘴，表示众人皆醉我独醒，才不会相信黄桂梅的鬼话。 只是从旁边几人看向他的鄙视的眼神似乎可以看出来，这人并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清醒，他或许也是黄桂梅的客户之一。 “黄桂梅自称是专业媒婆，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不管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不管年轻的还是二婚的，什么样的媳妇儿她都能找到并且帮忙介绍。然后根据身份不一样，她要的钱也不一样。上个月有一个刚走人的叫小钊的年轻人，就给了黄桂梅五千块钱，让她帮忙介绍一个本地城里的年轻媳妇儿。” 一个穿着件皱巴巴的衬衣的瘦老头儿，举着手露出一口黄牙道：“至于具体介绍没有，我们是没有看见的。反正小钊走的时候挺不高兴的，似乎那五千块钱黄桂梅一分都没退。” “什么条件的女人都能找到，黄桂梅凭什么夸这种海口？” 张勇眉头一皱。 她是随口吹牛引人上当呢？还是确实有这方面的能耐？以她的社交还有性格来说，不可能认识这么多各种各样条件不同的女性，莫非是按图索骥直接按照要求去拐？ 张勇暗自思索，脸上却不露声色。现在还不能让这些人知道黄桂梅存在人贩子嫌疑，知道这人是犯罪份子，再想套话就不容易了。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让黄桂梅帮着撮合成功吗？如果没有的话，你们或者说那个小钊也不至于会相信她，拿出五千块钱给她去想办法吧？” 张勇提出一个疑问。 “肯定还是有的啊。” 瘦老头儿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的道：“这老货虽然嘴巴不饶人，但确实能说会道。年前的时候有一个女的在我们工地那边做生意，还不是被黄桂梅给哄了？我们工地上一个人给了她一万块钱，她就骗那女的说这人多么多么有钱，家里有好几栋房子等着拆迁，还有几块地也被租出去了每个月只等着收钱什么的。然后也不知道她具体怎么说的，那女的就相信了黄桂梅的话，正月份的时候跟这男人结了婚。呵呵……婚后才知道一切都是黄桂梅才扯淡，那家伙根本狗屁都没有一点，穷光蛋一个！但结婚证拿了肚子也大了，她又能怎么办咧？黄桂梅劝她跟人好好过日子，这不是乖乖去农村安胎去了么。” 老头儿有些羡慕的说着，旁边几人也都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似乎在他们这些光棍眼里，骗人结婚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先把媳妇儿骗进门再说，坑了人家女人也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可惜这样的蠢货还是太少，以至于黄桂梅过来这么长时间，也就成功介绍了两三个。 张勇和胡正平对视一眼。 “黄桂梅介绍的这两三个，都是附近的人吗？” “不是吧？好像就那一个是附近的，剩下俩都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女人。其中一个憨憨傻傻的被姓严的抢了先，还有一个像是个农村的还没成年的样子，被老丁带回去了……” 在周围这几人的拼凑下，黄桂梅做媒的具体情况基本都清楚了。 被她做媒的女人，一部分是在周围认识的，以二婚和贪钱的为主。还有一部分则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接过来的外地人，这一种基本上身不由己，但这些个光棍们明知道有问题也不主动揭穿，只像拍卖一样给黄桂梅加码，最终价高者得将女人娶回家。而后又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得到女人的人都会立刻辞职，远离这边回去农村老家。 “这些个女人的来历，果然有问题！黄桂梅确实在做着不正当的说媒活动，她是人贩子的嫌疑更大了！” 张勇用眼神向胡正平示意，两人来到安静的地方再低声交流。 “这些个人也都不是东西！明知道黄桂梅介绍的女人有问题，但是为了娶媳妇也都无视了这些情况，属于是知法犯法！” 胡正平点头回应。 但是话音一转，他又皱眉道：“但是……如果对方是自愿的，这还真不构成拐卖或收买被拐卖妇女罪吧？顶多算是……嘶……抬高相亲价格？毕竟是自愿的对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很明显这不是正常的婚姻关系，也不是正常的结婚程序！至于是不是拐卖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法律说了算！” 张勇摇摇头，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被忽略不管的事情。 看工地里这些人虽然话语中对黄桂梅各种不屑，但言语中又充满着对这老太婆的渴望以及不甘，张勇就知道这件事不能让它继续这么下去。 必须要搞清楚，黄桂梅究竟是怎么进行的说媒。 以及刚才聊天当中提到的那几个人以及他们娶到的媳妇儿，也都需要再一次进行详细调查。看这些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又过的是什么样子的生活。 如果真涉及到拐卖相关问题，还要考虑是否需要解救以及如何解救等等情况。 “嗷！” 林戈从屋子里钻出来，对着站在远处的张勇叫唤一声。 “有发现？” 张勇眼睛一亮，示意胡正平在外面守好门别让人进来，自己则跟着咪咪钻进屋子里面。 被林戈领着来到房间最里面床头和衣柜之间的位置，张勇看到地上的杂志堆里被林戈掏出来一本书的尖角。 他戴上手套将这本书拿出来，发现是一本巴金的《秋》。然而将书打开之后，却发现中间的位置被撕掉了厚厚一扎，由另外一个红皮的大本子代替。 这是一个年代有些久了的，二十几年前的那种红色软塑料皮的本子。将本子取出来打开，发现最前面许多页的字迹已经褪色模糊，稍微有些看不太清楚。不过继续往里面看，能够发现不少页面中就夹着旧版的百元大钞。稍微翻动一下至少有十几张，有新的也有旧的，夹钱的页面则记录着像是账单一样的东西。 认真看过去，能发现是各种支出的记录。从坐车了多少钱，买衣服了多少钱，吃饭了多少钱，再到一个大额支出，以及后面又是详细的各种吃饭坐车转车等等长长的许多条。 然后下方是用红笔写着的一笔大进项进项，张勇看的这一页是收入了一万三千块钱。扣除前面支出之后还剩下八千零五十六块，估计是这笔‘生意’最后得到的实际利润。 翻到另外夹着钱的另一页，也是差不多的内容，各种支出写的非常详细。然后收入是用蓝笔写的三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最后实际收入两万七千元整。 接下来另外一页，也是差不多的各种支出。 但是这一页没有写进项，换言之了钱出了力却没有赚到钱，纯亏损两千多块。 …… 林林总总的账单记录，从一开始的字迹模糊但勉强还能看清楚的几百块钱收入到后面的几千块，几万块，以及数量不少的亏本生意…… 张勇粗略估计这个本子上记载的生意次数超过三四十次，时间间隔可能也有二三十年之久。因为里面夹杂的一百元人民币，能分辨出第四套的八零版和九零版，第五套的九九版和零五版。如果说这些现金都是在完成生意之后专门抽出来一张做纪念，那至少表面这个红本子以及里面的生意，至少已经持续了超过三十年！ “呵呵……一趟生意需要转无数趟车，直接收入就是几万块！除了特么的贩卖人口，还能有别的可能吗？” 张勇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伤心，但眼下却只能用冷笑作为表达。 且不提黄桂梅为什么会有将犯罪行为详细记账的爱好，只说她这持续三十多年的人贩子行为，就足以让人愤恨甚至咬牙切齿。当然或许最近这几年黄桂梅选择了金盆洗手改头换面，她开始了介绍生意而不是主动贩卖。但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是一个人贩子的概率越来越大了，当然依旧缺乏证明这一点的关键性证据。 “咪咪，就只有这个吗？” 张勇调整执法记录仪，尽量将笔记本里的内容还有钞票拍摄清楚，再回头对林戈进行询问。 林戈点点头，表示房间里有嫌疑的只有这玩意儿了。 毕竟是犯罪的事儿，一般人也不会将作案证据留下来。这个红本子或许只是黄桂梅拿来留作纪念的，所以才会一直带在身上，并且将它藏在一般人不会发现的地方。 再说了，这些几十年前的犯罪行为，再想找到线索也不容易，只能看是否可以从黄桂梅口中掏出那些受害者被拐卖的位置来。 亦或者通过本子里的这些账单以及黄桂梅现还在使用的银行卡，推算出一个交通工具以及行驶里程，看能不能系统的找到一个起点，再将黄桂梅几十年的行动轨迹全部分析出来。到时候仅凭这个账本，或许就有机会将所有被她拐卖走的受害者全部找到！让那些无辜的可怜人，能够得到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如果能构造一个数学模型，或许确实能有这种可能性。” 面对张勇的询问，电话那头李一铎给出一个肯定答复。当然，这事儿得由专业的人去做。 (本章完) 第634章 小心眼 第634章 小心眼 对于能否从黄桂梅身上问出当年那些受害者被卖到了什么地方，派出所一众人持以悲观态度。 理由很简单。 被这个老畜生贩卖掉的受害者太多了！ 时间跨度更是长达三十多年！ 说实话，以这个时间线、这时候要去寻找一个三十年前被拐卖的妇女或者孩子，成功率可想而知。 当年的妇女，如今可能已经垂老矣矣甚至死去；当年的孩子经过三十多年漫长时间，是否还记得自己另有一个家，也都是个未知数。而且与收买他们的新家庭共同生活了三十年后，他们还是否愿意接受……完全陌生的生父生母？又是否愿意看到警察将养育他们成人的养父母给带走，并且以收买被拐卖妇女儿童罪进行羁押？ 哪怕把跨度缩减到二十年甚至十年，这都是一个无法去深思的社会性现实问题。 说不定，他们还会责怪警方打扰了他们如今平静的生活。 说的再实际一点，除非生父母家庭条件比现在的家要好许多倍，否则又有几个被拐卖走的人，还愿意认这么一个爸妈？ “但是我们是警察！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发现并且找到了能够找回被拐卖受害者的线索！无论他们以后会如何选择，必须明确的是，犯罪行为必须被惩治，错误必须得到纠正！无论拐卖妇女儿童还是收买被拐卖者，都是我国刑法明确禁止的犯罪行为！既然是犯罪，那我们就必须行动，将所有涉事者的所有恶行全部查出来；并且让涉事者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让所有还有这种想法的混蛋们，知道警方对人口贩卖行为的坚决打击态度！” 余正伟难得出现在会议室里，并且第一时间就定下了黄桂梅案的基调。 警察做事不需要考虑是否能得到民众的完全认可，打击犯罪也不需要去管额外的那些东西。既然发现人贩子，那就要将相关链条上的所有买家卖家，全部打击干净！ “再说了！这些个收买被拐卖者的家伙，也不值得同情！都去同情他们，谁又来同情被拐走的孩子们的亲生父母？” 郑明星也点头补充了一句。 会议室里众人再想到经常会看到的视频或者节目里，那些孩子被拐走的父母们的痛苦和绝望；想到那些坚持十几几十年，辛辛苦苦在全国各地寻找自己被拐走的孩子的父母们，一时也都沉默下来。这会儿再没有人考虑受害者是否愿意被警方解救，警方的突然出现并且将他们养父母带走破坏了他们现在平静生活，这种是非对错的复杂问题。 “人口贩卖犯罪，容不得妥协！哪怕受害者再不情愿，也不能讲条件甚至放弃；绝对不能让好不容易被严厉打击的国内人口贩卖犯罪行为，再一次死灰复燃！” 聂国强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是这个案子，仅靠我们派出所，不好办呐！” 张勇刚刚介绍完案件情况这会儿喝了口水，闻言叹一口气继续道：“无论是寻找受害者，还是异地对当年买家进行控制羁押，都需要大量人力以及各地警务单位的配合。说实话以现在已知的黄桂梅案的受害者数量，我估计漳市市局都抽不出足够警力进行全面侦破。这事儿的工作主力还是得依靠受害者所在县市的当地单位，只有他们全力配合了这件事才能不拖拉的迅速解决。但以派出所乃至漳市的警务级别……说实话别人或许根本不会正眼瞧上我们一眼。” “这可不一定！” 不等众人开始犯愁，聂国强忽然和余正伟对视一眼，一齐露出骄傲神色。 见众人看过来，余正伟微笑着道：“从身份级别上来讲，咱们确实只是最基层的警务单位，放在国内屁都不算。但是从警察实力来说，咱们漳河派出所却已经是大名鼎鼎。这一年多的时间，漳河派出所破了多少案子？大案小案悬案疑案，目前就还没有什么案子能够彻底难倒我们！这一点说实话，外人不清楚，但国内警务系统里面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儿！说个大家可能不知道的事儿，其实啊每个星期都有外面公安局或者刑侦大队给我打电话，希望能请我们去帮他们解决什么什么案子。呵呵……” 余正伟越说越开心，摆摆手骄傲的道：“虽然啊这些求助都被我和老聂婉拒了，但咱们派出所的名声却是实打实的！外面那些警所，哪个敢保证以后不会求到我们头上？或者就算不至于向咱们求援，但也不会傻乎乎的得罪有本事的人。再或者他们不在乎，但是他们的上级或者关系好的同行，也都会劝着给这个面子。所以放心吧，张勇啊你担心的那些问题，不会成为破案的阻碍。唯一麻烦就是估计要欠不少人情，不过到时候慢慢还就是了，问题不大。” “这些都是咪咪的功劳！自从咱们派出所有了咪咪之后啊，这身份地位就不一样了！就好像那些大名鼎鼎的神探一样，哪个局子会脑抽的去得罪这些高手？” 郑明星赶紧强调一下这究竟是谁的功劳，迫不及待的神情让聂国强都嫌弃的撇嘴。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居然比自己更在乎咪咪了？ “也就是说，靠咪咪的本事还有人情，把黄桂梅案给顺利解决掉。挺好，我没什么意见，只要咪咪不怪你们给它找了这么多辛苦活儿就行。” 张勇嘿嘿笑起来。 会议室里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想到那只猫的任性以及倔强性格，也都揶揄的看向聂国强。 “……” 聂国强一脸无语，合着咪咪发飙的后果，都该他来承受了？ 当然，为了破案，聂国强倒也不会反对就是。 相信，咪咪也不会拒绝。 大概…… 接下来众人又商讨一下细节问题，事情就这么定下来。黄桂梅案由漳河派出所刑侦小队主导，漳市公安局派出警力协助，再根据已知线索去往国内各地，调查被拐卖者的情况。 派出所主导，市局协助，听起来有些倒反天罡。但偏偏漳河派出所众人却觉得理所当然，谁让派出所破案能力更强，又有一只不可思议的警猫呢？ “咪咪去哪儿了？” 会议结束，聂国强打算将会议任务告知林戈。在派出所里外找了一圈，却发现那家伙根本不在派出所里。 他抬头看向李思语，李思语一脸尴尬的对他摇摇头。 “那家伙！” 聂国强条件反射拿出手机就要给林戈打电话，但又想起来咪咪的项圈还在维修，只能无奈将手机放下。他倒不担心咪咪会出事儿，于是回去办公室工作，等待林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干活儿到一半，他想一想有些不放心，又掏出手机给咪咪熟悉的人打电话，看是否这只任性的猫在他们那边。 而这时候，林戈其实人在医院里面。 他刚从秦思雅的病房里被护工赶出来，不过好歹也陪了这女人一个半小时，催促她赶紧起床一个半小时，也算完成了杨晓彤的交代以及秦素雅的期盼。 离开病房之后，林戈并没有下楼；他转头又去到走廊最里面的病床门口，艾筠就睡在这边。 艾筠的情况比秦思雅好很多，虽然同样昏睡着，但随时都有醒过来并且恢复的可能。病床旁的检测仪显示她的大脑活动已经趋于正常，换言之这次发病已经被及时治疗成功。 罗珏并不在病房里面，林戈也不觉得奇怪。 这家伙昨天晚上在病床旁坐了一宿，早上才被林戈赶走去上学。至于作业没做的事儿，林戈就没有办法了，只希望老师轻一点教训他。 这孩子，也是不容易…… “嗯？” 溜达到窗户这边呼吸新鲜空气的林戈，耳朵忽然抖动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听到了罗珏的声音。 声音很轻，也不知道在低声念叨些什么。但是林戈却能够从这个极其微弱的声音里听出杀气腾腾的情绪，再想到罗珏这小子的性格，顿时林戈脸色微变。 他可不会忘记，这个医院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导致艾筠发病，也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的那个老女人！ 她就住在这一栋住院部下面的楼层，具体是几楼林戈不清楚，但林戈知道这个女人身上存在罗珏主动去复仇的理由。 “该不会……那家伙根本就没有去上学，而是跑去报复黄桂梅了吧？” 林戈瞪大眼睛。 他不愿意相信罗珏会做出这种事，但与此同时他又很清楚，罗珏根本不在乎对人动手！尽管他已经经历了超过半年的学校教育，但他本身依然是那个接受了相当长时间杀手训练的、道德观念和法律观念都不强的臭小孩儿！再加上艾筠又是罗珏的逆鳞，这种情况下做出为母亲复仇的事情，以他的性格来说并不奇怪。 林戈再不敢继续停留着发呆，从窗台上跳下去撒腿就跑。 他的爪子几乎在地板上啪嗒出火星，哒哒哒的声音让护士站的护士都好奇的探过头来。发现是那只戴着口罩的猫，年轻护士撇撇嘴没有说什么，转身继续去干自己的活儿。 林戈飞快来到电梯前，发现两部电梯都还在往下走。等它到达一楼再缓缓上来，估计黄菜都凉了！ 于是他转头看一看墙壁上贴的各楼层科室表，找到黄桂梅所在的十八楼之后，冲进步梯通道一步三个台阶迅速往下飞奔。 到达二十层的时候，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家伙偷偷摸摸坐在楼梯坎上抽烟。 林戈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抽烟，干脆十分迅速的凌空从他背后越过头顶，再顺手一脚踢中他手背，让烟嘴拍在他脸上。 倒霉的家伙闷哼着惨叫一声，却是莫名其妙挨一巴掌不说，香烟的香灰还掉下来落在他手背上，烫的他表情都变得扭曲了。 这倒霉催的怎么都不会想到，偷偷躲到楼梯口抽烟，还能碰到一只多管闲事的猫。 这家伙暴跳如雷站起来就要起身追赶，林戈顾不得幸灾乐祸也直接无视了他，他只眯着眼睛继续往下跑，一转弯儿便从男人视线中消失不见。 很快十八楼到了，刚从步梯通道跑出来，不出意料的林戈果然闻到了罗珏的气味。 这家伙果然来过了十八楼！ 报复心还真是狠呐！ 报仇只隔夜，这才事发第二天而已，他就迫不及待跑过动手了。 别人动手只为发泄，这家伙动手铁定是要命！ 林戈一边无奈罗珏的糟糕性格，一边疑惑看守黄桂梅的胡立军和袁美娟为什么不在，只能急匆匆往病房里面赶。 很快达到普外科，这边和精神内科不一样，特别热闹人也特别多。除了各种各样的人在来回走动，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以及乱七八糟斥责的声音。林戈跑过来的动静很快被旁边走过的人看见，一个个的看见一只猫猪突过来，赶紧躲避再各种咋呼呼喊护士把猫赶走。当然也有看到戴口罩的猫感到好奇的，只可惜手机还没拿出来那只猫就一溜烟儿跑远。 林戈顾不得给医院带来麻烦，他只径直来到病房的最里面一间。 稍微推攘一下果然房门被关着，胡立军和袁美娟也都不在。 里面已经能够听见罗珏沉重的呼吸以及黄桂梅难受的呻吟，林戈跳起来冲着门上的玻璃一看，这混小子已经开始动手了。他拿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抵着黄桂梅的喉咙，正在用力往下压。 这要是再迟一会儿，黄桂梅必死无疑！ 于是林戈顾不得其他，赶紧再跳起来抓住门把手向下用力一拽！结果从里面被锁住了，这一下竟是没有拽动。 不过好在门把手的动静惊动罗珏，他条件反射站直身体，再将拿来杀人的东西藏到身后。 “咳！咳~~哪个……咳~王八蛋~” 黄桂梅也得到喘息的机会，难受的咳嗽着，嘴里也开始迷迷瞪瞪的骂骂咧咧。 “开门！” 林戈暴躁的直接踹门。 ‘咚咚咚’的声音接连不停，同时还传来声音沉重的咆哮声让罗珏听出是自己老大的声音。他表情微微变幻再转头看黄桂梅一眼，老老实实走过来把门打开一条缝。 “老子还以为你连我这个老大都不放在眼里了！” 林戈瞪一眼站在门口的罗珏，再赶紧钻进来用后脚‘嘭’一声把门重新关上。 然后来到病床前，林戈发现黄桂梅的双手被捆在床头栏杆上，腰部也被捆死在床上。捆手的东西是隔壁空床尾的枕套，捆腰的则是隔壁的床单。 不得不说罗珏确实会现场寻找道具，轻而易举就让黄桂梅动弹不得。 林戈再看罗珏身后，发现他手里拿的是一个马桶橛子。之前他就是用这玩意儿抵住黄桂梅的喉咙再往下压，在动弹不得的情况下黄桂梅要么被勒死要么喉咙被压碎。 这狗东西甚至戴着那种吃鸭脖的塑料手套，都没有用手触碰黄桂梅的身体；若是让他事成了，或许还真不一定能锁定到他身上。 毕竟除了漳河派出所有限的几个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小子曾经是一个见习杀手。 “对不起~” 见林戈眼神不善，罗珏果断道歉。 这一点倒是和过去有了一些变化，以前的时候他往往只会沉默不语，似乎估计都不会自己做的事情有错。 “你还知道说对不起？” 林戈瞪罗珏一眼，跳到黄桂梅的病床上左右看看。仔细检查发现老家伙处于一个半昏迷状态，哼哼唧唧的眼睛也没有睁开。当然她脸上包裹着厚厚的绷带，眼睛也已经被遮住一半，想睁大也做不到。这家伙究竟有没有认出罗珏，林戈也没有把握。不过无论有没有把握，将现场恢复正常才是现在最该做的事情。 于是拿爪子指向绑着黄桂梅两只手的枕套，林戈怒视罗珏。 “……” 罗珏有些不情愿。 但是在林戈严肃的眼神威逼下，他还是乖乖去到卫生间把马桶橛子放下，再来到黄桂梅床前把捆着手和腰的枕套床单，都给解了下来。 看得出来这小子用劲儿挺大的，黄桂梅两个手腕都被勒住痕迹不说，床单枕套也被揉的皱巴巴的。 林戈继续勒令罗珏把床单铺平重新弄到隔壁床上，枕套也重新塞进枕芯里面，总算把现场勉强恢复。 只不过黄桂梅原本扎在手上的针头挎在一边，这玩意儿倒是没有办法复原。不过相较于其他严重情况，这点小事也不是特别的重要，至少还不至于以谋杀罪把这小子送进少管所里。 “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就先弄死你！” 林戈恶狠狠的瞪罗珏一眼，示意这混小子跟自己上去艾筠的病房，别特么在犯罪现场继续晃悠！ “没事儿！医生说了，麻醉剂得到今天中午才能完全失效，老太婆跑不了。再说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别说从病房里逃跑了，能够站起来自己上厕所都很困难。” 外面忽然传来胡立军的声音。 林戈的动作一僵，再恼火的瞪一眼罗珏，叹口气放弃逃跑打算。 “可是胡大哥，所长要求我们看守黄桂梅，这么擅离职守总归是不好的吧？” 袁美娟的声音跟着传过来。 “她怎么叫胡立军作胡大哥？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林戈眨眨眼睛。 而这时候病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还在回头跟袁美娟说话的胡立军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突然看到屋内多出一个人，他顿时愕然的愣住了。 (本章完) 第635章 调查方向（求月票） 第635章 调查方向（求月票） “咪咪，什么时候来的？” 胡立军视线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笑着跟林戈打招呼道：“我还想着啥时候去上面找你，让你下来给我带个班的。正好你来主动过来了，那今天下午这边就拜托你帮我看看，我出去给胡苗打印个卷子。” “……” 林戈无语的看着胡立军，这家伙是心大呢还是故作无知？ 就连袁美娟从进门起都立即警惕的盯着罗珏，这家伙为什么反倒是这么大大咧咧？ “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儿么！” 胡立军笑呵呵的来到黄桂梅的病床前，简单检查一下黄桂梅的情况再将她的双手塞回被子里，把掉下来的枕头也放到柜子上。 做完这些之后，他这才回头对罗珏沉声道：“罗珏啊，做有些事情的时候，要多用脑子想一想，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一旦做错事的后果，其实比其他人更加严重对吧你要明白。你妈妈还需要你照顾呢，你要是去坐了牢，她怎么办？至于这个人，她有法律来对她进行审判，用不了你操心。” “……” 罗珏低头不语。 袁美娟表情惊讶的看看罗珏，再看看一辆弥勒笑的胡立军，莫名感觉房间里气氛有些不对，不符合胡立军现在的笑容。 莫非说罗珏…… “不会吧！” 袁美娟悄悄握紧拳头。 胡立军也不解释，只上前摸摸罗珏的脑袋再狠狠一搓。 罗珏半点也不反抗的态度，让胡立军眼睛眯起来，心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这小子就跟聂国强说的一模一样，是一个狼的性子；即便现在得到了人为的干预，但只要有人勾引起他的杀意，他就会做出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无视法纪的事情。 不过说实话，如果要分出一个是非亲疏，胡立军还是宁可袒护罗珏。 毕竟这小子怎么说也是老聂和咪咪的人，而眼前床上这个老不死的却是一个盯着无辜孩子以及祸害无辜女人的卑劣人贩。作为一个可爱的父亲，在胡立军眼里所有人贩子死一万次都算是便宜的，根本不值得半点的同情。当然作为一名警察，胡立军肯定不能允许罗珏这么错下去。而且也幸好咪咪阻止了这傻货，没有让他的行动暴露在自己视线里，否则大义灭亲也是难免。 叹一口气，胡立军又斥责了罗珏两句，要到他班主任电话打过去解释了一下，这才冲他屁股踹一脚赶他去上学。 “……” 罗珏从头到尾既不反抗也不解释，被胡立军踹了也不生气，只回头看林戈一眼，再老老实实的返回去学校那边。 “胡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袁美娟若有所思半晌，耐心等到罗珏离开，这才迫不及待的向胡立军询问。 “呵呵……如果不是咪咪及时赶过来，说不定这老货就要被罗珏杀掉了。当然！虽然她死不足惜，但如果真发生那种事，我们两个算是麻烦大了。这一次，还真得谢谢你啊！” 最后一句话，胡立军是冲着林戈说的。 林戈翻个白眼没有理他，毕竟这家伙居然胆敢擅离职守导致罗珏找到机会，本身也是有责任的。只能说幸好没出大事儿，否则现场有一说一谁都别想好过。 至于黄桂梅差一点被勒死的事儿，谁也没提，谁也不在乎。 这件事除了让袁美娟被吓的不行之外，再没有引发什么结果。迷迷糊糊醒过来的黄桂梅还来不及向警方投诉她昏迷期间似乎遭遇过什么事，就首先迎来了以张勇和市局宋国人为首的专业打拐队伍。他们将以黄桂梅为中心线向外散发行动，将所有被她祸害的受害者以及牵涉进去的全部相关人士，都侦破出来。 黄桂梅脸上还绑着绷带，身体情况也很糟糕。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在病房里接受一众警察的问询，以及面对一个个警察脸上杀气腾腾的眼神。 人贩子，人人得而诛之！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拐卖，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这是要栽赃吗，警察就是这么对无辜老人的？嘶……我在派出所门口出的事，你们这是要陷害对我对吧？” 黄桂梅躺在床上，脸被挡在绷带后面，看不出半点表情。但是她惊慌的眼神以及撒谎又胡搅蛮缠的态度，还是让众人对这老东西多了一分厌恶。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黄桂梅，你以为我们没有真凭实据，没有发现你的问题，会专门在这种时候来找你吗？” 宋国人敲一敲病床前的小桌子，表情严肃盯着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你自己犯了什么罪，做了多少起丧尽天良的事，你心里都清楚！或许你不懂法，但是你肯定也明白一点，你做的那些事儿绝对都是大罪！放在古代，那是要被砍头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现在老老实实的交代，还能争取到一个减刑的机会！你如果坦白从宽，让那些被你祸害的无辜受害者们能够得到解救，也是一份功劳……”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跟我说这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黄桂梅比想象中的更加嘴硬，哪怕宋国人将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证物以及工地上的人证都摆到面前，黄桂梅依然拒绝承认自己曾经贩卖过人口的事实。 不管警察们怎么说，她就是一句话。 “不知道！” 警察再问，她就说警察是在故意陷害她。 这个女人或许没有什么跟警察对抗的经验，但是她却有一张厚脸皮以及一个不要脸到极致的内心。无论好言劝说还是厉声威胁，都无法让她产生半点犹豫。 这个将无辜者当成货物贩卖的女人，纯粹一副‘反正随你们怎么说怎么问，问什么我都说不知道’，拒绝配合的态度。 当警察问的凶了，她就开始耍泼甚至自残。 好不容易勉强愈合的面部伤口，被她扭头在枕头上一揉，顿时鲜血淋漓再次迸裂，询问工作也被迫中断。 偏偏她还躺在病床上，警方也不能直接将她扭进审讯室。一次两次病床前的询问没有作用之后，只能将撬开她的嘴的任务放到等她从医院里出来之后再说。 “把人分成两拨！一拨以黄桂梅最近在工地这两年，她给工地民工介绍老婆并且成功的那几个人为线索；奔赴目标处调查清楚具体情况，看是否能发现什么相关联系。” 宋国人很快做出决定，对专案小组进行任务安排。 有目标的任务肯定是最好找的，他原本想将这方面的工作交给漳河派出所以张勇为首的几个人，但是却被张勇摇头拒绝。 精锐就要用在精锐该去的地方，张勇不认为漳河派出所辛苦抽调出来这些人，甚至为此影响到派出所里正常工作，结果却是来给市局当跑腿小工用的。 “把调查黄桂梅过去的犯罪经历的事情，其中一部分交给我们吧。这件案子能够被发现，是从一个名叫艾筠的受害者开始的；艾筠流落永市肯定有她的原因，我决议以这个为目标开始调查。” 张勇提出自己的意见。 “那就兵分几路，同时行动？” 宋国人也不反对，甚至笑眯眯道：“这种案子，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受害人的线索和被拐经历；接下来就可以顺藤摸瓜按照类似行为模式进行相关性调查，后续工作会轻松许多。我听说这一次，你们派出所的大明星也要亲自出马？呵呵……你们还真是会使唤它！打拐这种事儿，又是十年前的案子，靠一只猫能闻出什么东西来？咪咪在你们漳河派出所还真是过的水深火热，要不干脆送到我市局来算了！到我市局它只需要做相关的案子，这种不该它辛苦的才不会劳烦它。” “我没意见啊！老宋你可以直接去问咪咪，只要它同意，你随时可以把它抱走。” 张勇笑笑，半点不在意宋国人的蛊惑。 咪咪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够被人拐走，它还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么？ 再说了，参与这案子是咪咪主动请缨，它才不会觉得辛苦呐！人家罗珏亲口承认是一只猫的小弟，身为大哥怎么能不为小弟分忧？ 随着两个人一顿扯淡，针对案件的调查工作就这么确定下来。 整个专案小组分成四批人，分别对黄桂梅本人以及现场、黄桂梅过去的拐卖犯罪，黄桂梅现在的‘做媒生意’，以及漳河派出所专项调查永市艾筠方面，进行全方位的侦破工作。 其余小组纷纷展开行动，漳河派出所这边却一时动作较为缓慢。因为他们这边还需要考虑是否将艾筠带去永市，看是否能让她回想起什么东西来。 但是艾筠的病情又是实打实的，万一再想到什么导致病发，侦破民警们反倒成了罪人。 所以关于这一点，漳市众人还在犹豫。 “我……愿意……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这一次醒来之后的艾筠，似乎恢复了两分冷静以及思维能力。她主动让罗珏找来张勇，略微词不达意的告诉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家在哪里。 似乎这一次碰到黄桂梅，让艾筠想到了一些什么，这一点无疑让众人大喜过望。 然而等到张勇林戈等急匆匆赶到医院，得到的结果却让人有些失望。艾筠并没有回想起自己的过去，或者说经历自己被拐卖，不久之后儿子又被拐走的双重打击，再经过这些年的精神病治疗之后，艾筠的脑海里已经不存在任何关于过去的记忆。这一次的刺激只是让她病情好转一些稍微成熟了一些，但并不足以回想起什么。 当然对她本人还有罗珏而言，这个消息无疑更好。 此时其他方面的消息逐步传来，针对黄桂梅拐卖人口案件的调查纷纷陷入僵局。十到三十年的漫长时间，足以将一切证据和机会全部摧毁，也足以让这么一个人贩子从见过她的人的印象中被彻底遗忘。甚至就连各地政府警务机构，也因为系统更新迭代等等类似的问题，导致当年的资料已经无法调取或者遗失。 哪怕通过数学模型计算出黄桂梅当年可能去过的城市，但是人海茫茫车站搬迁，在一个陌生地方要怎么大海捞针找到这么一个人？ 而黄桂梅本人…… 她似乎在有意识的故意迟缓伤口的愈合速度，甚至想方设法的延长治疗时间。头部脸部伤势不比其他，这导致从人道角度上警方只能等待，审讯工作陷入僵局。 于是不可思议的，由漳河派出所负责的永市方向艾筠身份，竟然成了唯一一个有用并且能找到足够多线索的调查方向。 三天后，漳河派出所两辆警车正式出动。 张勇，张科，李一铎，孙畅、李思语再加上林戈以及艾筠，就是这一次行动的全部人手。 说实话人手并不足够搞一场异地破案，但谁让永市还欠着咪咪的人情呢？ 去年那一场几乎轰动全国的连环分尸大案，尽管最后以不同凶手不同行凶手段宣告破获，但其热度在某段时间里也是居高不下。这起案子可以算是林戈真正出名之路的开始，永市能够成功并且快速破案，也亏得林戈的帮忙。这份人情，说实话算是大了去了！漳河派出所这次过来，永市市局非得全力配合不可。 “我还以为这次会带上罗珏呢！” 李一铎一路上都在摆弄他的笔记本电脑，配置高到离谱，价格也高到离谱。 当然重点是里面安装了一套由他的同好者自行研究制作出来的ai算法软件，可以根据模糊的描述绘制图案。换言之只要从被询问者口中知道一些关键性的人脸或者人体描述，就可以用ai画出大致人像出来。这玩意儿用来当做破案证据肯定不行，但是只要操作得当，却有机会让那人回忆起画像是否就是他见过的目标。 说实话，这玩意儿是一把双刃剑。假如ai画出来的正是他看到的那人，对破案来说肯定事半功倍。但是万一ai画错了，调查方向也会出现严重问题，甚至南辕北辙。 以目前的ai技术来说，这套软件还远远达不到成熟标准。但所有东西都要通过实践来一步步进化和校准，李一铎打算当这个吃葡萄的第一人。 “罗珏还要上学呢！再说他当年被拐卖的时候才多大？且不说他记得多少东西，只说从我们已知的时间线来算，罗珏被拐的事情大概率是和黄桂梅无关的。” 张科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李一铎的问题。 他们三个男士再加上林戈坐一辆车，孙畅、李思语和艾筠坐一辆车。让女警察们照顾艾筠，肯定比粗心的男警察要好，也能够让艾筠不至于感到压力。 “但是我觉得吧，人贩子之间肯定大多都是有联系的。毕竟这种案子，很少是由一个人完成所有的拐骗以及贩卖工作，大多都是相互配合互相补充犯罪市场的。所以万一呢对不对？万一拐卖罗珏的人认识黄桂梅，这个案子就能简单不少。而且从时间上计算，罗珏被拐卖的案子和现在时间更近，估计更容易找到线索。” 李一铎提出自己的意见，再抬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张勇。 张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边拿手机发消息一边道：“先去到永市再说，我已经通知永市市局，让他们帮忙将罗珏的父亲罗健林，从监狱里带出来提审。然后是土桥村的前任村长罗金发还有罗珏的爷爷罗先进，也都在调查范围当中。当初罗健林是从谁手中买到的艾筠，又是怎么跟人贩子联系上的，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线索。尽管永市方面对于艾筠的被拐卖案件肯定有所调查，但是既然还没有破案，那就说明事情有什么被遗漏的地方，需要重新进行侦查审问。” “也对！永市虽然逮捕了罗健林，但终究艾筠的被拐卖案并没有破获。罗健林只是买家，卖家身份依然还不清楚。啧！情况有点复杂啊，咱们要从永市已经调查过一遍的注定线索情报当中，找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张科撇撇嘴，目视前方放松油门，让一辆运载满满的大货车从后面超车过去。 他配合着孙畅的开车速度，并没有在高速上行驶的太快。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几乎保持同样的速度，前后距离一直没有太大差别，倒是有一种特殊的夫唱妻随的趣味感。 至少张科玩的很开心。 “说实话！每天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麻烦，偶尔换换脑子搞这种费神的大案子，也挺有意思的。这次的案子是个人就知道难度，咱们如果能将它侦破，也够出去吹个牛逼的了。” 张科稍微踩一脚油门，继续笑道：“如果到时候还能够顺藤摸爪，再发现并且抓到几个人贩子，这事儿就更特么的让人高兴。人贩子这种东西，真特么该死啊！” “是啊！但凡是成家有孩子的，或者打算成家想要有孩子的，谁不怕人贩子这种狗东西？想一想就让人厌恶，做人怎么能缺德到这种地步？” 李一铎给后车李思语发了条消息，闻言叹了一口气。 三人中唯一已经有孩子的张勇，嘴角稍微扯了一下。 两个还没结婚的混蛋，在这里大放厥词个屁啊！作为唯一一个有宝贝女儿的女儿奴，他才是最担心的好不好？张一宁漂亮又懂事，这万一被人贩子盯上，他死的心都会有。 “所以……赶紧干活儿吧！这一次一定要全力以赴，把但凡是发现的人贩子全部摁死！” 他杀气腾腾的回头看了林戈一眼。 (本章完) 第636章 梅姐 第636章 梅姐 警车很快来到永市市局，早就得到通知的一众警员已经提前在门口等待。 上一次过来永市干活儿的是聂国强、孙畅和林戈，张勇他们是第一次过来永市这边。因此要说熟悉，永市警察只熟悉孙畅以及林戈这只警猫，对于张勇他们四个则十分陌生。 不过陌不陌生无所谓，反正咪咪在南省甚至全国警务系统里大名鼎鼎，对张勇来说有它刷脸就足够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并不重要。 “欢迎你们过来，我们这边的案子还劳烦你们大老远过来调查，不好意思。” 永市市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李长青，是聂国强和林戈的老熟人。土桥村以及罗家人的案子还有后续，都是他这个大队长在处理。这一次从监狱将罗健林提审，也需要他签字才行。 有上一回一齐战斗的情谊在，李长青对张勇一行人的到来报以欢迎态度。 一行人来到会议室，张勇对李长青详细讲述了案件的情况。和传真里的简单描述不同，张勇这一次详细讲述了黄桂梅的存在，以及她三十多年时间里拐卖犯罪行为的事实。 这里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就是，黄桂梅的红皮本子里记载了次数不低的交易失败情况。 然而和普通案件不同，拐卖案存在‘商品’的特殊性。也就是说哪怕交易失败，被她带到买家身边的‘商品’，也不存在‘退货’可能。 那么这些交易失败的‘货物’，之后会怎么处理呢？ 这是一个让人想到就不寒而栗的现实。 无论是重新卖给其他买家还是就地处理，这些人命都足以证明黄桂梅的残忍无情，以及她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的态度。 近十名受害者不是黄桂梅拐卖犯罪的极限，而是警方如今能够通过线索找到的受害人存活情况的极限！ 甚至除了买家不收货以外，还有非常电视剧里非常常见的，给被拐者喂药以免交通途中被警察发现等等导致受害者出事儿的情况，也并非一定不存在于黄桂梅的‘工作’当中。 换言之红皮本子之外，她身上还有血债！ 这是一个哪怕连那种连环杀人凶手都无法比拟的，手中人命如血如海的，残忍刽子手！ 甚至她的目标都是婴幼儿等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更进一步证明着她的卑劣。 张勇的一番话，让会议室里的众人沉默了。 特别是专门负责打拐类案件的永市市局打拐办公室一众警察，更是感觉脸上无光，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南省在很多年前，确实是拐卖类案件的重灾区。” 永市市局局长鲁习窐用余光瞥一眼满脸通红的打拐办主任王四良，再看一眼表情严肃的李长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鲁习窐轻声道：“虽然我们南省警务部门通过这些年的不懈努力，已经让南省人民改变了对拐卖类案件的看法，并且有效遏制了拐卖类案件的发生频率。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黄桂梅能够在这些年做出这么多的拐卖犯罪，以及艾筠和罗珏母子的遭遇，我们南省警方都难辞其咎。当然，我并不会在这里推卸责任！是我们的错，就要认！而拐子这种东西，发现一个就必须打掉一个，绝对不能姑息！这件黄桂梅案，我们肯定全力配合！无论你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在这里做主都百分百的支持并且保证绝对做到！这一点麻烦局里诸位跟下属们都交代好，谁敢敷衍，帽子摘了，永市不需要这种废物！” “是！” 一众永市警察全部站起来，表情严肃的行礼并且做出承诺。 人命沉甸甸的，让这会儿谁也不敢轻言难度，更不敢露出半点轻佻表情。 还是张勇跟着站起来，行礼后笑道：“虽然说要麻烦永市的诸位，但也不必这么强求。三十年的案子，能不能破，好不好破，都不好说。大家只要尽力了，无愧于心就行。而且这一次劳烦大家，我们也挺不好意思的。等到案子结束，我请各位吃饭！再以后有机会去漳市，我保证热情接待，送大家一个宾至如归！” “呵呵……” 张勇表情夸张，鲁习窐率先露出笑容，其余警察们也都忍不住笑起来，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缓和许多。 但说笑归说笑，正事却不能忽略。 鲁习窐打断众人的笑容，再将具体工作交还给李长青，自己则静静的开始翻看张勇带来的详细纸质资料。 李长青表情严肃的开口道：“这件案子，就从艾筠案开始处理。我已经给永市监狱打了招呼，待会儿就把罗健林提出来带回市局，再一次进行审问。之前他表示说记不清人贩子的模样，也没有跟她进行长时间打交道，仅仅只是一个现场出钱，就把艾筠带走了。虽然合乎逻辑，也合乎拐卖犯罪偷偷摸摸不敢见人的事实；但即使这样，我觉得也应该再次加强审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效线索出来。那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子，什么口音等等，都要对比看看到底是不是梅姐！” “梅姐？” “对比？” 会议室里一众警察抬起头。 “其实我们之前对出现在永市的拐卖案件，已经有一定的调查结果。在不知道黄桂梅身份之前，南省警方就已经调查出来，十几二十年前，有一个自称‘梅姐’的女人，频繁在南省活动进行拐卖类犯罪。她有一定的南省口音，也和好几起儿童拐卖案有关。不过等到我们调查出来并且对她进行辨认追捕的时候，梅姐已经从南省消失无踪。” 李长青简单讲述一下南省这边的情况，再继续道：“这会儿漳市警方发现并且逮捕了名为黄桂梅的嫌疑人，两人名字里都有一个‘梅’字，存在为同一人的可能性。并且单纯以年纪判断，黄桂梅也确实在梅姐案的相关年龄范围之内。毕竟梅姐相关第一起案子就是二十多年前，她至少是四十多岁五十岁的年龄。总而言之如果能够通过罗健林确认这个黄桂梅确实是当初跟他交易的人贩子，那两者重合度就太高了，存在黄桂梅和梅姐是同一人的可能性。” “如果是同一人，那是否可以将梅姐案和黄桂梅案的证据合并归类，这岂不是有效证据更多了？” 一名市局警察眼睛一亮。 “等一下！就算罗健林就算和卖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难道通过他的口供，你们也无法判断那名卖家到底是不是梅姐吗？” 张勇抬起头，提出质疑道：“既然永市公安对名为梅姐的犯罪嫌疑人有所了解，那么在侦破罗健林收买被拐卖妇女案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进行相应的对比吗？” 李长青顿一下，忽然露出苦笑。 “很遗憾，之前我们对罗健林描述的卖家面孔和过去通过情报归类并且手绘出来的梅姐画像进行过对比，最后结果判断为并非同一人。但是！如果黄桂梅就是梅姐，那这一条证词的原因就可以说通了。你们判断黄桂梅曾经有过整容行为，那么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些年始终都没有再找到梅姐的真正原因。” 李长青说着，有些兴奋的道：“这也是我们为什么希望能够通过罗健林，判断卖家是否是黄桂梅的原因！如果卖家确定是黄桂梅，如果能够通过罗健林以及黄桂梅案的其他线索确定黄桂梅就是梅姐，那么这些年一些个陷入死胡同的调查方向，就有了重启并且改换思路的确定性证据，让梅姐案的受害者也能够得到解救。” “是了！她有过整容！” 张勇也想起来这一点，恍然道：“只可惜狗改不了吃屎，即便整容逃脱警方调查，但她依然还在从事人口贩卖犯罪活动；以至于真实身份黄桂梅，也被以人口贩卖嫌疑逮捕。这会儿如果可以确定黄桂梅就是梅姐，案子的有效线索和方向就可以结合在一起，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帮助将那些受害者找出来。” “唯一先决条件就是，黄桂梅到底是不是梅姐！这一点可不能弄错！哪怕万分之一可能两者并非同一人，我们也要提防真正梅姐逃脱法网的可能性！” 鲁习窐敲打一下会议室的桌子，提醒一下众人不要因为一点可能性就导致案件出现错误变数。 “是！当然的，这一点我们肯定会谨慎！” 李长青赶紧承诺道：“无论梅姐是不是黄桂梅，无论以两个案子还是一个案子的方向进行调查，肯定都不会允许犯罪份子逃脱！” “反正不管怎么样，拐子都得抓起来！” “没错！就算黄桂梅不是梅姐，能通过她找到梅姐相关线索也好啊！” “黄桂梅肯定就是梅姐！” “太好了，这个持续这么多年的积案，终于有结案可能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各种想法都有。梅姐到底是不是黄桂梅，黄桂梅是否手中还有以梅姐为名义的血债，等等都足以让众人各抒己见并且群情奋勇。 “如果黄桂梅就是梅姐，那么她以梅姐名义犯下的拐卖案，是否也在那个红皮本子当中？希望是这样，否则受害者就更多，她也就更加丧尽天良了啊！” 林戈蹲在张勇旁边的椅子上，忍不住轻声感慨一下。 他非常希望黄桂梅就是梅姐，红皮本子记录的是她这些年来的全部犯罪事实。因为如果黄桂梅不是梅姐，或者她以梅姐身份的行动没有记在本子上，那就证明还有更多受害者没能被发现。 这太残忍了！ 这个女人或者这两个女人，在拐卖案上犯下的累累血腥，真特么死一万次都不够让他平息愤怒。 “我有点冷！” 会议室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里，李思语和一名永市的女警察陪着艾筠坐在里面。似乎听到会议室里的声音，艾筠裹一下衣服对李思语可怜兮兮的说一声。 “冷？” 名叫曾婉的年轻女警看看外面火辣辣的大晴天，有些愕然艾筠的表现。 “别担心，噩梦会过去的！黄桂梅已经被抓到了，她会为她过去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们也会顺着她的罪犯线索找到你的家人，让你和罗珏能够有更多的亲人，关心你们，爱护你们……” 李思语心疼的搂住艾筠的肩膀。 哪怕她的年龄比艾筠要小很多，但是这会儿看着艾筠，就好像看见一个脆弱又可怜的妹妹一样。 “我不要！我有罗珏就好了！” 艾筠认真的摇头，一双眼睛看着李思语道：“我的亲人就是罗珏，其他人我不要！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我想罗珏了，还想我的狗狗！什么时候才能把它还给我？” “呵呵……” 李思语扯一下嘴角。 那条小泰迪现在还在漳河派出所警犬犬舍里关着呢！它虽然是为了救艾筠才对黄桂梅动手，但以黄桂梅的伤势来说，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让它恢复自由行的。 黄桂梅案倒是不需要艾筠赔偿她的医药费什么的，可要是再让那条狗咬到什么人，一贫如洗的艾筠和罗珏要怎么赔偿人家？ “等我们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就可以回去了。” 李思语只能这样无奈的敷衍艾筠，对于那条多次被警方控制，市局警犬笼子和派出所警犬笼子都住过的小泰迪，则不敢说出任何处置意见。 “那个人，她打我！” 艾筠缩在李思语怀里，突然嘀咕道：“她不给我吃饭，只能喝水，还不让我上厕所！我尿裤子了她还笑，不准我穿衣服！给我吃一些苦苦的东西，拿东西烫我。她带我坐了好久的车，哐啷哐啷的……” “……” 李思语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艾筠这是记起了一些当年被黄桂梅拐走时候的事。 警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黄桂梅以一个人的能力，到底是怎么把艾筠这个成年人拐走并且卖掉的。现在听到艾筠这话才知道，卖掉之前她经历过很痛苦的调教和威胁。 “你看着她一下，我去会议室里说一点事。” 李思语赶紧让曾婉照看一下艾筠，然后急匆匆来到会议室门口敲开门，将艾筠刚才说的这些话告知到会议室里的一众人。 “这个畜生！” 鲁习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旁边的本子和笔都被震的蹦起来。 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虽然早就猜到人贩子要控制并且贩卖成年人或者近似成年人，肯定需要施展恶劣的胁迫手段。但是当这一幕真的由受害者亲口说出，还是让众人感到一阵愤怒以及羞辱。 艾筠是在永市被罗健林买走的，换言之这是永市警察的失职。如果他们能够早一点发现并且阻止，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并且让无辜受害者遭受苦难近十年。 “哐啷哐啷……是绿皮火车的拟声吧？火车站肯定是有监控的，至少出入口应该有监控，不知道还能不能调出来？” 李一铎抬起头看向永市市局的诸位。 “时间……太久了，不一定还保留着。” 王四良苦笑一声，面对众人的注视，他想一想还是现场掏出手机一顿操作，找到永市火车站的办公室电话，直接拨打过去。 “抱歉啊！我们火车站的视频只保留一年，毕竟数据量太大了，不可能也没有条件无限制的一直保存下去。而且火车站的出入口管理设备也已经更新迭代过好几次，之前的数据……不好意思啊帮不上忙。” 电话那头的回复让王四良无奈摇头，放下手机叹一口气。 其余人对这种事也算早有预料。 人口拐卖案最复杂的就是这种问题，漫长跨度的时间线，总是能让各种对警方有帮助的线索，在时间流逝中消失无踪。 “那就继续还是按刚才的说法去做，重点提审罗健林以及当初所有涉事的相关人员。火车站会忘记过去很久的事情，但这些人绝对还会有所记忆！买卖人口都是犯罪行为，我就不相信他们会不带任何担心以及恐惧的，把当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先确定梅姐到底是不是黄桂梅，这样就能将黄桂梅身上线索利用起来！到时候将我们手中关于梅姐和黄桂梅的线索综合起来对比调查，说不定就能得到这家伙行动中的整条路线，然后沿线开始找人！” 李长青做出决定，先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行动路线，再采用广撒网以及各地社区民众配合的方式，将存在被拐卖嫌疑的受害者们全部调查一遍。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非常庞大并且艰巨辛苦的工作，但警方别无选择。 “现在最有价值的线索，居然还是从黄桂梅手中搞到的红皮本子！呵呵……我真无法想象，其他的拐卖案如果没有类似的这些东西，到底要通过什么手段把受害者找到。” 张科在林戈脑袋上薅一把，再低声对着李一铎叹一口气。 这一次案子，哪怕连他都感觉到了压力。 第二章迟一点，现码中。 好累，好想出去玩。 (本章完) 第637章 黎明前 第637章 黎明前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要能够确定黄桂梅就是梅姐，我们就得到了她的真实容貌，也能还原出她整容前的样子。到时候通过公共媒体征集线索，总有人还会有些印象。” 李一铎倒是觉得曙光就在眼前。 “确实！其实找人这种事，最靠谱的还是得依靠广大群众。毕竟谁家买了个媳妇儿又或者凭空多了个孩子什么的，其实周围邻居心里都有数。到时候寻访过去了，或者他们从电视上新闻里看到黄桂梅的模样并且感觉熟悉，这就是一个新的线索。黄桂梅不可能顶着一张面具活动，必然会被人看到她带着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和谁有过接触。” 张勇丢了两瓶矿泉水过去，被张科和李一铎抬手接住。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永市市局安排的酒店，张勇三人和林戈在这边讨论案件，孙畅李思语和艾筠则在隔壁休息。 张勇掏出一盒烟对两人示意，被摇头拒绝之后，他自己点起一根。 似乎想把烦闷像烟雾一样吐出去，张勇叹口气道：“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像这种拐卖案，想要一口气将所有受害者全部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往往就算能够像黄桂梅这样被警方抓到，他们大多数也会硬顶着死不认罪拒绝交代。毕竟以我国对人口贩卖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来说，她犯的事儿毫无疑问就是死刑，不存在什么减刑的说法！那老东西对这种事也心里有数，自然就抱着不让我们如意的心思。甚至说难听一点，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把人卖去了哪里，这要怎么才能一个不漏的把受害者都找到？” “这种话，听起来就让人感觉颓废啊！” 张科苦笑一声，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再忍不住对着空气挥出几拳。 “是啊！仅仅和罗健林只有一面之缘，她就把艾筠卖给了他。这要说黄桂梅能记得那些买家，确实也高看她了。到头来还是大海捞针，真是想着就不痛快啊！” 李一铎喝口水，又从旁边拿过来一个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放在桌子给林戈，这才转头看向隔壁房间。 “也不知道孙畅和思语把艾筠安慰的怎么样了，让这女人重新来到她的伤心地，也是难为她。” 这话一出，林戈低头喝水的动作顿住，张勇和张科也沉默了。 十年的物是人非，想要找到当年被拐卖的线索实在太难了，就算解救受害者，想要帮助他找到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除非受害者家属一直在没有放弃的关注和寻找，否则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找人实在太困难。 户籍制度并不是万能的，特别国内最开始的一代户籍制度，现在看来到处都是漏洞。 就目前来说，虽然找到了导致艾筠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也必然能将黄桂梅绳之以法。但是艾筠的家人到底是谁，她过去到底在哪个城市生活，现在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尽管来到永市之后，又得到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但是对于艾筠能够找到家人，三个男人一只猫还是不自觉保持悲观态度。 当然，不能不做就是了。 林戈喝了水再伸个懒腰，决定去隔壁看看艾筠的情况。 这时候突然房间的门被敲响，李一铎过去把门打开，却是王四良领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和一个模样精干的年轻女人站在外面。 “这位是我们南省有名的寻找被拐卖孩子公益组织的负责人，萧志宝。这位是永市志愿者协会的理事，宋娇。” 王四良对三人介绍了两名来客。 双方互相问好之后，王四良苦笑着说道：“基于拐卖案件的破案难度以及解救受害者的各种复杂情况，我们南省在一般情况下，都会寻求公益组织和志愿者的配合以及帮助。通过他们的热心帮忙以及他们的渠道，帮助寻找并且锁定人贩子，再帮助被拐卖受害者以及帮助他们寻到家人。哦！顺带一说，萧志宝就是梅姐案的受害人；他的儿子在十二年前被梅姐拐走，至今都没有找到踪迹。听说梅姐案有了新的线索，这才专门过来询问，并且愿意提供更多帮助。” 萧志宝表情激动的握住张勇的手，一边道谢一边带着渴求的眼神说道：“多谢你们！多谢你们！梅姐能够被你们抓到，真的大快人心！这个畜生终于被逮捕，终于不会再继续祸害别人！你们不知道，我在群里把这个好消息发布出去的时候，多少人在里面叫好！大家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真不容易啊！警察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们了！你们真了不起，是我们的大恩人！就是……那个不知道，既然梅姐被抓住了，那她有没有交代，她当年拐走的孩子……被卖到了什么地方？” “……” 张勇没有回答萧志宝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至于让这个男人失望。 他只转头看向王四良。 “已经确认，黄桂梅就是梅姐了？” “是的！就在刚才，李队长提审了罗健林。这家伙一眼就认了出来，黄桂梅就是当初把受害者卖给他的那个女人。虽然比以前老很多，也因为整容导致一些细微差别，但大体样貌还有一些细节，都没有错。我们已经再三询问并且采用多种方式让他进行辨认，都是同样的结果，这个黄桂梅她就是梅姐！” 王四良说着，自己也激动起来。 作为打拐办的负责人，黄桂梅的存在和她做过的事，让王四良这些年里承受着巨大压力。如今这个老东西终于被逮捕即将绳之以法，王四良表现的比谁都要兴奋。 见张勇露出笑容，旁边萧志宝也补充道：“我把梅姐的照片给了群里一个已经找到孩子的家长看了，他让孩子亲自辨认，确实这个臭婊子就是当年拐走他孩子的那个女人！呵呵……之前只有画像，再听说梅姐还有过整容，难怪一直都没有抓到她！现在终于好了！终于好了！警察同志，你们那边什么时候能够把她审问好，知道她把孩子卖去哪里了？” 萧志宝还在执着于希望能从黄桂梅口中知道线索，因为这些年寻找孩子的漫长岁月过去，这已经是他最后也是希望最大的机会。 张勇回头看看张科和李一铎，李一铎打开手机看看派出所里的内部消息，摇头示意。 萧志宝顿时露出遗憾的神色。 但终究这些年他已经失望过太多回，因此倒也没有责怪漳河派出所的几人没本事。他只是一边嘟囔着‘我还能等’、‘有希望就好’，一边把位置让给宋娇。 “您好！” 宋娇先是跟众人打了招呼，这才热情的道：“我们接到市局的电话，接下来会配合市局以及相关社区人员，对永市各地进行询问走访，看有没有人能够认出来梅姐的画像。还请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们志愿者协会四百六十名会员一定会全力以赴！让被拐走的孩子和父母能够团聚，也是我们志愿者协会的希望。” “那就拜托你们了！” 张勇的脸色好看了很多。 四百多名生力军的加入，确实能够有效弥补人手不足线索不足的困难，说不定还真能从这个案子的困境中找到希望。 “我们组织也会发动受害者家属，一齐寻找梅姐的线索！现在已经知道了她长什么样子，接下来肯定会传来好消息！我们组织有两千多人，还跟全国其他省的寻亲组织联系紧密，这一次绝对奋战到底！” 萧志宝握着拳头在旁边给自己打气。 “有需要我们帮助还有配合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张勇点点头。 “等一下！这位萧先生！您这里有全国大部分寻亲组织的联系对吧？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个被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她叫艾筠。待会儿我把她的照片还有大致资料发给您，能不能麻烦您将它转发给您有过接触的相关组织以及聊天群？然后麻烦您加一下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任何的相关消息，都请立即联系我。” 李一铎忽然开口。 萧志宝愣一下，毫不犹豫的立即点头。 作为找被拐卖孩子公益组织的一员，他已经做过太多次类似的事情。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没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但终究也有不少人通过这种方式寻找到了家人。 李一铎赶紧领着萧志宝来到旁边笔记本电脑这里，操作一下编辑了大致内容，再加了萧志宝的微信，将艾筠的相关信息发给他。 “我会尽量把这幅图发到所有相关人手中！只希望……她能够和家人团聚！” 萧志宝做出承诺。 李一铎再次表示感谢后，萧志宝和宋娇急匆匆的走了，王四良留了下来。 “这一次……真的太谢谢你们了。之前在市局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是这会儿私下里，我才能终于松一口气。然后啊，跟你们说一声……非常，非常感谢！” 王四良深深的对张勇三人鞠了个躬。 张科赶紧将王四良搀扶起来，王四良却倔强的非要深深鞠躬完成。 感谢完毕，他这才拍拍张科的手背苦笑着道：“这次的事儿，真是多亏你们了。呵呵……说句心里话，大家都是警察，拐卖案的难度有多复杂，大家也都清楚。在打拐办工作，我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萧志宝这样的受害者家属。每一次面对他们期盼渴求的眼神，我却拿不出一个好的答复，那种感觉……说实话，难受！愧疚！心里压力也大！作为警察，却一直让受害者家属承受绝望，有时候真愧疚的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梅姐，是我自从加入打拐办之后，这些年一直以来的最大梦魇。现在她被抓到……我也能松一口气……” “有些事，不是你的错……” 张勇摇摇头要说话，却再一次被王四良打断。 “我是打拐办的警察，发生拐卖案件还不能及时破获，当然是我的责任！所以你们的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当然我也知道，事情还没到结束的时候。被拐走的受害者们还没有被找回来，我们的任务就还没有结束。对吧？抓到人不是重点，要让像萧志宝这样的受害者家属能够多年心愿成真，才是我们打拐办的使命。呼……所以接下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们尽管提！只要能把孩子找到，要了我这条命都可以！然后帮忙寻亲的事，我这边也会全力以赴。” “也没这么夸张，竭尽所能就好。” 张勇苦笑一声。 警察不是万能的，有时候能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让案件有一个圆满结局，谁也不敢保证。 现在只希望，接下来一切顺利。 听到这边的动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孙畅和李思语领着艾筠走出来。 看到王四良，孙畅还以为是有了什么好消息。结果对面张科沉默着对她摇了摇头，让孙畅的脸色再一次垮下来。 几人又寒暄一阵，王四良还有很多工作要去忙，也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没有好消息吗？” 李思语来到李一铎身边，轻轻扯了他一下。 “已经确定黄桂梅就是梅姐，这个算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咪咪找到的红皮本子，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将那些受害者找到，应该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吧？” 李一铎看看艾筠，努力让自己露出微笑。 “只可惜，还是没有和艾筠有关的线索。她到底是在哪里被黄桂梅拐走的，又到底走了多久才来到永市？我们来这边最重要的目的，依然没有任何线索啊。” 林戈在一旁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能力还有实力在这个案子上起不到太大作用，稍微有些遗憾。 尽管作为一只警猫，他过来这一趟就已经能够起到作用，让永市给足了张勇等人足够的面子。但是林戈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更多，也希望艾筠和罗珏能够找到家人。 这两人相依为命太辛苦了，他们需要亲人的慰藉。 …… 来到永市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得到了很多消息，也让黄桂梅案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最终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现在谁也说不上来。 接下来几天，张勇等人再加上林戈，配合永市警察以及志愿者、社区，开始对整个永市城区农村进行全面的走访调查工作。 事情很繁琐，也很辛苦，而且绝大多数的询问，都只会得到摇头或者不知道的答复。这就像是最真实的大海捞针，无论从难度还是精力消耗上来说，都让人头秃。 十多年的时间，已经将太多记忆还有证据，全部消弭无踪。 就连警方这边的监控资料都不会保存这么久，更何况其他的单位以及个人？ 街头巷尾的普通治安监控视频，只会保存三十到九十天，重点区域也才半年左右。只有涉及到刑事案件的监控资料，才会进行长时间保存，但大多数也仅仅只是结案后顺延半年到一年，仅此而已。唯有重特大刑事案件，这种监控才存在永久保存的可能。但是这种局限性的视频资料里出现一个拐子的可能性，不过只是微乎其微！ 监控方面找不到机会，那就只能从其他途径看能不能搞到有效线索。 永市市局甚至筛选了一部分十年前开始坐牢或者坐过牢，并且可能存在和拐子有相关交集的犯罪人员，对他们进行询问并且拿着黄桂梅的照片让他们来识别。 而另一边，张科和孙畅，则带着林戈再次来到了土桥村。 这里是艾筠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说不定能够从这边找到什么线索。 再次过来的时候，林戈发现土桥村还是那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这边的村民曾经犯下过罪孽，侵害残障妇女的行为罄竹难书。由林戈上一回过来的时候发现并且交由永市市局处理，将这个村子像降维打击一样给摧毁的差不多。 村子门口已经再看不到那个精神怪异的老妇人，村子里更是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原本就没有多少人的村子，不少人被送进牢里，受害者得到解救；以至于相比上一次过来，土桥村看起来更加压抑，也更加荒废了。 林戈领着张科和孙畅来到罗健林家，看到了罗先进。 老人似乎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他和村子里其他几个人，由于相关罪名被处于管制处罚，不允许离开村子太远，每个星期还要向乡里报告。 不仅罗先进，村子里不少人都受到了管制处分。至于侵害案的直接责任人，则和罗健林一样，已经去了监狱里面。 原村长罗金发，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四个月。 “罗珏，现在还好吗？” 看到孙畅和林戈，罗先进迷茫的眼神稍微明亮了一点点。 但是他询问的对象却不是艾筠，而是他现在唯一也可能是将来唯一的孙子，罗珏。 “能告诉我一些，艾筠曾经在这边的事情吗？” 孙畅没有回答罗先进的话。 求月票，也希望国内再无拐子 (本章完) 第638章 希望 第638章 希望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罗先进对警方是有怨气的。 哪怕他知道真正做错事情的人是自家儿子，哪怕他知道他自己也有责任；但罗先进现在只认为自家被祸害成这个样子，在村子还变得里外不是人，都是警察多管闲事的缘故。 儿子就算有错，可看着家里变成这样，为什么不能网开一面呢？ 对不对？ 你要抓人把罗健林抓了就行了呗，怎么能把村子里的做错事的人全部一锅端呢，这让他还怎么在村子里过的下去？ 不满的瞪张科和孙畅一眼，罗先进转过身背对两人，直接摆出无视态度。 “打扰了。” 张科孙畅也不强求招待，跟罗先进打个招呼便径直进入屋内。左右看看分配任务，开始尝试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林戈也慢腾腾的踱步进来，看一眼罗先进就不再理他。 对这个老头子，林戈原先看法其实还算勉强。但是现在知道了艾筠的全部事情之后，林戈却对他渐渐有了意见。毕竟如果不是他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艾筠和罗珏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哪怕你是了钱买到的儿媳妇儿，你给我好好对待她啊混蛋！ “嗷！” 林戈不爽的对罗先进咆哮一声，吓了老家伙一个哆嗦。 而后不再理会这个已经摆烂的老头儿，林戈跟上张科和孙畅，开始在屋子里认真检查。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看是否能找到，艾筠来到这里之前她身上携带的东西。 然而林戈只是简单嗅一嗅，就知道屋子里根本没有属于艾筠的气息。 她在罗珏被带走之后犯了病，再过了几年又被送去永市看病。总得来说，她已经至少六七年没有在这个家里呆过。这么长的时间没回来过，屋子里没有她的气息存在倒也可以理解。而且还要考虑一点就是，艾筠犯病之后渐渐变成罗家的累赘，遭受各种嫌弃和虐待。于是尽管这里是她曾经住的地方，但现场却找不到任何一个属于她的东西。 就连一件旧衣服都没有，这一点着实让林戈感到夸张。 他在房子里粗略溜达一下，只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和上一次过来时候截然不同。 到处都是各种垃圾，还能闻到各种臭气熏天的糟糕气味。鸡屎在地上干涸，酒瓶子到处摆放，厨房更是不堪入目。进入房间能看见到处是没洗的衣服，甚至还有几件被挂在屋内墙角堆着的农具上面。 这样糟糕的环境简直不能住人，但罗先进选择摆烂也不打算整理。他只是发现孙畅和张科都不愿意搭理他，便懒洋洋的返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开始哼哼唧唧。 至于阻止张科和孙畅干活儿，他是不敢的。虽然只是受到管制惩罚，但终究算是明白了警察的权力和力量。 “看样子屋子里没有，去院子里找找看吧。” 简单翻找了一下衣柜箱子什么的，张科没有在屋内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见咪咪垂着尾巴不愿意踏进门，他明白了林戈的意思，便示意扩大搜索范围。 从厨房进入后院之后，发现院子里也是乱七八糟的。 到处杂草丛生，泥土遍地还黏出脚印；椅子横七竖八倒在四周，像是遭遇过什么发泄情绪。此外原本养殖在院子土屋中的猪和家禽也都全部消失，只留下臭烘烘的空房子以及堆砌在角落的厚厚一层粪土。林戈甚至在院子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大概是被黄鼠狼或者什么动物祸害掉的小鸡，头被咬掉落在了一边。 但即使这样，好歹空地位置比屋内能够落脚；林戈嗅一嗅鼻子强忍难闻气味，开始在院子里翻找起来。 他很清楚，以罗健林对艾筠的态度，基本是不可能把艾筠留下的东西给好好放置的。绝大多数私人物品大概率在第一时间都已经被处理丢弃，现在只看有没有机会找到什么疏漏可能。 而后……辛苦半个多小时之后，林戈果然有了意外发现。 干净的地方没有什么收获，林戈强忍洁癖进入猪圈后，成功在已经干涸的猪圈角落粪渣堆里，发现了一截带着艾筠轻微气息的银质手镯。手镯已经彻底变形，不知道是被猪啃的还是人为的，反正已经断掉并且被扭曲得不成样子还布满咬痕。甚至就这也被包裹在猪粪当中，了张科好大的劲儿才把它勉强清洗干净，恢复它原本的颜色。 “这个……是钢印吧？” 将手镯用手机拍摄后放大，张科仔细检查，终于在其中一个扭曲的部位看到了细微的模糊痕迹。 “或许可以找到是哪家金店制作的？” 孙畅眼睛一亮。 “先要确定是什么时候买的，说不定是罗健林送给艾筠的礼物？” 张科冷笑一声，跟孙畅开个玩笑。 “结婚时候戴的？” 孙畅露出不屑的表情，当然知道张科是什么意思。而且以她的看法来说，知道罗健林对艾筠做出的那些事之后，她才不相信罗健林会舍得给艾筠一分钱。 果然当带着这个银质残骸去询问罗先进，得到是他不屑的冷笑。面对张科的再三询问，罗先进表示罗健林将艾筠买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搞婚礼的想法，也没有把艾筠当成正常妻子看待。他除了给艾筠购置过一些日常衣物，就再没有给她买过任何东西！零钱日常消费什么的，想都不要想！至于首饰这样的玩意儿？ 嘿嘿……罗健林宁可给村口的傻子买这些并且试图占一点便宜，也绝对不可能给艾筠买任何一件便宜货。 “也就是说，这个银手镯要么是艾筠随身携带的！要么是意外捡到的，要么是谁送给她的，大概率不存在第四种可能性。” 张科做出判断。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意外掉落在这边的？” 孙畅看向林戈。 林戈明白孙畅的意思，摇摇头表示这个镯子虽然之前被猪粪覆盖，之后经过张科简单清理，但确实依然还存在着属于艾筠的气味。 只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是艾筠随身携带的东西，黄桂梅为什么没有将它拿走？ 这一点或许只有问了黄桂梅自己才能够知道。 单独一件证物或许不够，林戈又继续在院子里继续搜索了一会儿。这一次终究再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玩意儿，再耽搁一会儿之后天也渐渐的到了黄昏。 于是对土桥村艾筠‘家’的搜索，就只找到了这么一个线索。至于最想寻找的目标，艾筠被拐来时候携带的随身衣物以及其他物品，果然不可能被留下来。 带着这个难得的证物，两人一猫回到酒店向张勇汇报情况。 与此同时也得知，永市市局寻找受害者的进程并不算顺利。虽然已经知道黄桂梅就是梅姐，也知道她曾经在永市活动；但还是那句老话，十几二十年前的犯罪行为，现在要找并不容易。 不过梅姐被捕的事情，随着寻找被拐卖孩子公益组织的传播以及各个受害者家属的互相提醒，已经被外界得知。 原本并不知道所谓梅姐是什么人物的无关群众，这会儿也知道了国内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恶行累累、罪恶滔天的人贩子。当知道涉案被拐卖的受害者数量超过两位数的时候，国内舆论顿时变得群情激愤。有人叫好，也有人同情，当然少不了指责警方为什么到现在才抓到她的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给予了警方更大压力。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压力的问题，至少事情被人得知之后，愿意参与进来的人，以及对有嫌疑目标进行举报的人都变得多了起来。 仅仅两天时间，国内警务系统就接受了超过两千起的110报警，都是针对疑似被拐卖受害人的猜测和怀疑。然而其中除了两人确实其父母无法拿出来准生证并且无法交代出生医院外，其他的全部都是虚惊一场。当然也并非全部都是无效报警，至少有近十名涉案目标被确定为私生子，倒是给某些人增添了不少热闹。 另一方面，随着舆论对拐卖案件的传播以及人们对被拐卖者以及其家人的同情，这段时间各个公益组织收到的爱心捐款也多了很多，似乎全国都关注起了这个问题。 而林戈这边，他辛苦找到的银质手镯，在永市市局技术中心得到了复原。 手镯上确实有钢印，但却来自一个非正式公司，大概是私人作坊或者类似的定制机构。向工商部门求助之后，得知这个名叫‘古明银饰加工’的作坊，全国各地登记注册的一共有三十七家，从南到北各个省市都有。其中距离永市最近的一家古明银饰加工作坊，在距离永市只有一百多公里的株市，恰好也是林戈熟知的地方。 这个消息说不上好坏，毕竟谁也不敢保证事情会这么巧合。 不过张勇主动打电话过去，并且加了作坊老板的微信之后，从老板口中得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消息。 恢复形状的那个银质手镯，是定制款！ 它并不是常规的手镯款式，而是十几二十多年前这家古明银饰作坊搞过一段时间的，伴生银饰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意思呢？ 这一款手镯是童镯的一种，从小戴上它之后，店家的建议是不需要取下来；从小佩戴到大，随着年龄调整圈围，起一个陪伴一生的寓意。 当然事实上这玩意儿以噱头居多，但张勇发过去的这个手镯残段，确实是这家株市古明银饰的手工产品。 它只销售过短短过几年，就因为工艺制作费用的高昂、银价跌幅以及铂金彩金等等工艺制品的兴起，而渐渐失去市场，最终从这家古明银饰的产品中消失。 但这样已经够了，至少有一个和艾筠有关的线索，已经能够得到确认！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大喜过望。 林戈也没有想到居然真会发生这么巧的事情，艾筠非常有可能是株市人，至少她或者她的父母亲人曾经去过株市。总而言之柳暗明一样，线索就这么出现了。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李思语激动不已。 这几天张科、李一铎还有孙畅都在外面忙碌，唯有她工作强度最低，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照顾艾筠。随着相伴时间越来越多，她对艾筠的同情和惋惜也是越发浓郁。自己虽然父母双亡孤身一人，但好歹远方还有亲戚还有记得她关心她的人。而艾筠呢？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更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子。她甚至变成一个随时可能发病，智商也存在严重问题的精神病人，只有一个唯一的儿子相伴，想一想就觉得可怜。 “后天吧！明天还需要处理一下别的问题。一名十年前因为伪造证件被永市警方打击过的前科人员，今天上午过来汇报了一个情况，他曾经给疑似黄桂梅的人做过好几百张假证。” 张勇这时候依然冷静，越到关键时候越是要沉着应对，不能被线索钓着东奔西跑一无所成。 “什么样的假证？黄桂梅居然还需要这么多？” 张科有些难以理解。 张勇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假的出生证明，假的遗弃证明，假的孤儿院领养证明，假的收入证明大全套。那时候有这些东西在，然后再找找关系，办个户口简简单单。” “……” 张科闭嘴不开口了，这种涉及到人情关系以及非法操作的事情，总是让身为警察的他们感到难受。 违规操作一时爽，以后出事儿火葬场！有许多的案件其实侦办起来并不复杂，但偏偏就是因为某些人的违规行为导致查不到嫌疑人，这就很让人感觉恶心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一个前科人员主动坦白曾经和黄桂梅有过联系，这对于整件案子的进展也是大幅度的跨越。 他是个办假证的，换言之黄桂梅所需要的全部证件都要从他手里过一遍。如此一来需要假证的孩子叫什么名字，伪造的是哪家孤儿院，领养人是谁，他都清清楚楚。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他不一定还能记得多少，但是哪怕只能想起来一两个被拐卖受害者的名字或者领养人的名字，就足以再通过警务系统记录，将这个人找出来。 也就是说这个人记起来的信息越多，能够被找到的被拐卖受害者也可能就越多！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让人振奋并且值得期待的好消息。 果然第二天，一个名叫赵自龙的人，被从永市市局的户口档案里找了出来。 十三年前，他通过合法的途径，却利用伪造证件以及人情关系，领养了一个被他改名为赵文的男婴。而那名办假证的之所以对这个人记得清楚，则是因为赵自龙谐音赵子龙，让他记忆颇深。而后赵自龙这个名字在永市不算多见，有过领养经历的更是仅他一人。当天中午他就被永市警方找上门来，百般狡辩之后无奈认罪。 而后让警方感到无语的是，由于是以领养名义收买的被拐卖儿童，因此赵文从小就知道他和赵自龙夫妻不是亲生关系。而后也不知道是没培养好还是摆烂还是怎么的，赵文从小开始就不爱读书不听话调皮捣蛋脾气糟糕，到了初中时候他更是天天逃课夜不归宿，最终如今十七岁了高中肄业，成了一个废人。 当警察从一家网吧里把赵文找到的时候，他竟是沉迷网络游戏不可自拔，完全不理会警察的要求，甚至不在乎赵自龙将会遭遇什么样的结果。 对于警方询问他是否需要寻找亲生父母，也被他以已经成年为借口，直接果断拒绝。 这个当年被拐卖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敢批评他，也打不赢他！每次说的狠了，他就说要去找原来的爸妈，不要我管。他说他不是我生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父子，就没打算给我养老！” 双手拷着手铐，赵自龙明明只有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像六七十岁一样苍老。 面对警方的审问，他一边后悔自己当年的犯罪行为，一边懊恼没有把赵文教好。如果赵文当年没有被拐而是留在亲生父母身边，是否还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个孩子的命运和未来，就因为一个拐子的恶劣行为，而被彻底改变。 就如同艾筠和罗珏一样。 如果没有黄桂梅的参与和影响，艾筠的人生肯定和现在截然不同！她一定不会再得这种精神疾病，也一定不会把属于她的‘罗珏’弄丢，一定能过的非常幸福！ 当然！即便现在经历十多年的不幸，但是当艾筠知道她马上就能够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的时候，她还是变得十分激动，甚至露出十分期待的神情。 这家伙自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不停的骚扰林戈，让林戈十分后悔坐了女士这辆车，他应该去跟张科李一铎一起坐的！ 那边仨混蛋虽然喜欢抽烟搞的车里都是烟味儿，但至少不会揪他的尾巴！ (本章完) 第639章 再来株市 第639章 再来株市 “欢迎来到株市！真是好久不见，咪咪你好像又长胖了！” 当两辆警车来到株市这边的时候，和林戈关系最好的陈松他们这一帮子警犬训导员，早已经等在市局门口。 他们这会儿一个个表现的十分热情，和永市那边警方的态度略有区别。 永市那边或多或少有一点嫌弃林戈一行来给他们找麻烦的想法，但株市这边却是完完全全的热情和欢迎态度。特别是警犬中队的训导员们，他们上回跟着林戈吃独食，一个个都立下不小的功劳，也好好的在同事面前露了一回脸。他们很清楚这段时间的风光都是因为谁，因此对待这次过来的张勇一行的态度十分诚挚。 当然也有一个很现实的原因就是，拐卖妇女儿童案和警犬中队关系不大，被找上门来也不需要他们多辛苦，自然惠而不费可以多说些好听的话。 此外，株市市局的杨副局长，态度也很不错。 株市并不是黄桂梅案的重灾区，据他所知目前也没有发现黄桂梅在这边的活动痕迹。再加上作为副局长他一般不需要亲临前线，因此漳市一行人过来对他影响有限。 此外还有就是，身为副局长，他需要在手下请求高手支援的时候想方设法求来帮助。因此林戈张勇这些人啊猫啊的能力以及说不定将来能再给株市帮上忙的种种好处，还是让杨副局长十分看重的，因此主动露出善意态度。他很清楚一个道理，用手下跑断腿的辛苦来换取一次破解疑案积案的机会，其实是非常划算的事。 杨副局长很会做生意。 他乐呵呵的想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热情的跟张勇他们几个分别握手。 看到孙畅的时候，他还额外多说了几句鼓励的话。毕竟这名年轻女警察上一次来株市的时候，表现相当之显眼，比自己手下那些蠢蛋货色们强的太多了。 “具体情况，我们找个位置先谈谈吧？” 面对杨副局长请先吃饭休息的邀请，张勇没有答应，而是决定先把正事确定一下，搞清楚了株市方面的支援态度再说。 “也好！哎，咪咪呢？” 杨副局长从善如流，转头要邀请一行人去市局里面，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咪咪还有手下一帮子狗奴，全跑了。 “训导队长邀请咪咪去看他们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去了！” 陪同的一名中队长忍俊不禁。 “呵呵……” 张勇一行也忍不住笑起来，特别孙畅，更是笑的眯起眼睛。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株市警犬中队的这些狗狗们，其实都是咪咪的小弟呢！当初那起案子，就是咪咪领着这些小弟们一起辛苦破获的。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咪咪展现出不可思议的对警犬的领导和指挥能力。警犬们听训导员的命令都还要思考半天，但是咪咪只要叫两声，它们就能够做到完美配合，简直不可思议。 这次咪咪过来，他们表现殷勤情有可原。只可惜自己已经不再是咪咪的训导员，陪同咪咪过去的是李思语还有艾筠。 “先别管他们了！” 手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溜走，杨副局长略微有些尴尬。不过总归那些混蛋们也都是心头宝，他只能摆摆手对张勇笑笑，再将他邀请到办公室去。 林戈跟着陈松一行走在去往警犬中队的路上，看到的是兴致勃勃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训导队长。林戈对他以及他手下的那条黑背印象极深，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有能耐并且对狗子非常宠爱的好警察。虽然不知道去年的那次案件有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是看他不打招呼就带着手下偷偷溜走的态度，似乎在局里的地位已经不同。 “我们更换了新的场地，也翻新的犬舍，还从云省搞到了四条专业的昆明犬小崽子！这专业的警犬品种就是不一样，听指挥能吃苦，素质优秀各方面都没得话说。” 训导队长兴致勃勃的说着，对林戈挤眉弄眼道：“这些都是咪咪你的功劳，没有你上次领着它们立的功，咱们在局里也没有现在的待遇啊。” “是啊是啊！” 陪同着的几名训导员都一齐点头。 他们看林戈的眼神就像看见什么宝物一样，十分期待这一次咪咪能够领着自己们再立新功。 虽然说寻找人贩子这种事，警犬中队能够做的事不多就是了。 “哎！艾姐，你慢一点！” 李思语和孙畅也在往这边走，两女原本听这些人夸奖咪咪与有荣焉，但是没想到身边艾筠忽然加快脚步，赶紧追上去免得艾筠胡来。 “狗狗！狗狗！” 艾筠兴奋的回头对李思语叫一声，再指着警犬基地那边，眼睛都在发亮。 和在永市时候她一直控制不住的压抑情绪不同，离开永市之后艾筠肉眼可见的开朗了很多，这会儿更是兴奋到不行。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不大的训练场，由铁丝网围着，里面有绿地也有沙地石砾地形。在训练场中，好几条警犬正在训导员的命令下进行训练，一个个模样精神训练有素。 这些狗子们远远看着就十分惹人喜欢，更不提艾筠原本就喜欢小动物，前段时间得到小泰迪的保护之后，更是对犬类有更深的信任。 “狗狗！” 无视李思语的阻拦，艾筠兴致勃勃的跑进训练场里面。 “哎！” 李思语赶紧回头向训导队长几个人示意。 “没事儿！咱家的警犬全部训练有素，不会随意伤人的。” 训导队长摆摆手示意李思语稍安勿躁，但是想一想还是轻声询问道：“能跟我说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吗？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怎么感觉心智上好像有点儿……” “其实，她……” 孙畅轻声对着一众训导员，把艾筠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是她啊！” 训导队长也想起来艾筠的事情。 其实梅姐案在网上已经沸沸扬扬，市局里关于这个案子的传闻并算不少；作为案件相关者，艾筠的存在已经被大多警察熟知，只不过一时跟真人对不上而已。 这会儿看到一个挺漂亮挺年轻，脸上还带着病容的女人，其实是人口贩卖案件的受害者，甚至还是在南省发生的案子，一众训导员的心情都变得不太好看。 “那你们这次过来是……” 训导队长还是很希望能够帮到自家猫老大的，毕竟自家中队好歹是猫老大的嫡系手下。 “艾筠，很可能是你们株市人。” 孙畅说出一个让训导队长有些不敢相信的消息。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是被梅姐从我们株市给拐走的，而且还是直接卖到一百多公里外这么近的地方？开什么玩笑！那个什么梅姐胆子这么大的么？” 训导队长瞪大眼睛。 “但事实就是，我们从艾筠被拐到的那个家里，找到了一个属于株市的她个人所有物！尽管不能证明艾筠一定就是株市人，但至少或许可以从你们这边找到线索。” 孙畅认真的说着，转头看看那边已经跟警犬们玩到一起的艾筠以及那只猫。 训导队长也冷静下来，思索一下还是继续质疑道：“如果她真是被从我们株市这边拐走的，那至少我们这边应该接到过报警并且做过丢失登记才对。可既然你们专程过来寻找线索，那就说明我们打拐办方面并没有相关记录。换言之档案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再加上时间已经十几年，这事儿恐怕不好搞啊！” “但凡有一丝的希望，咱们当警察的都要去做，绝对不能轻言放弃不是吗？” 孙畅笑着回应。 训导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扯，点头道：“是啊！咱们当警察的，就没有放弃这个说法。如果连我们都可以选择放弃，那还有谁能坚决的保护百姓，守护国家和社会的底线呢？孙畅啊！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几个月没见，也比以前成熟了好多。更加优秀也更加尽职啦。” “嘿嘿……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是看的多了，学的多了；也知道了真正当警察时候的不容易，仅此而已！” 孙畅不好意思的笑笑，再继续话题道：“反正这一次好歹又找到了一点线索，不管怎么样也要亲自看清楚了才能甘心。话说那个古明银饰远不远？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先去看一看。” “我叫几个人，领着你们去吧。万一有点什么事，有本地人撑着也好说话一点。” 训导队长说着，喊来了陈松和另外两名熟悉的警察。两人得知训导队长的命令之后很快恍然大悟，了然清楚这家伙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笑呵呵的示意孙畅稍等，转身去了犬舍里面。 大概过了五分钟，三辆涂着警色涂装，侧边斗还印着‘公安’字样的边三轮摩托车，从犬舍那边‘咚嘟咚嘟’的缓缓驶出来。 车子侧面的车斗里，各蹲着一条威风凛凛的警犬。它们仨高高翘着耳朵，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防风护目镜，模样威风凛凛；狗子的胡须和耳朵被迎面风狠狠吹拂，面无表情的狗脸看起来既彪又帅气。 驾驶边三轮的陈松三人也都换上了专门的警用皮夹克，头戴全覆式头盔，手上还套着皮手套，看起来十分的潇洒。 而穿上这一套之后，人也显得更笔挺了几分。 他们在林戈，孙畅和李思语惊讶的注视中，在其他训导员忿忿不平的嫉妒声中，缓缓来到两女面前刹车停下。 “靓女，兜风么？” 陈松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汪！” 车斗上的三条狗子也一齐转头看向林戈，端一点架子虎着脸彪彪的叫一声；似乎在催促林戈上来，又好像是在得意的对林戈展露自己这时候非常帅气的模样。 “这东西，好玩呐！” 林戈眼睛一亮，赶紧小跑过来。 “这是，鸟枪换炮了？” 孙畅绕着边三轮摩托车打量，还啧啧称奇。 她没想到株市公安局竟然搞出来了这种玩意儿，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边三轮确实是警犬的好帮手。它侧斗空间宽裕，露天环境空气自然清新，综合来说警犬坐在里面不会憋闷；真遇到紧急事件，它们也可以迅速行动起来。 火圈都跳过的警犬，跳个车斗而已，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搞毛啊，谁让你们把车开出去玩的？” 不等陈松三人开口炫耀，旁边训导员以及身旁警犬们，也都看到这三个坐在家里难得拿出来用一次的好宝贝上面的家伙，顿时一个个都不乐意的叫起来。 要玩一起玩，你们仨偷跑是什么意思？ “汪！” 十几条警犬在各自训导员的怂恿下，迅速跑过来将边三轮摩托车围的水泄不通；再恶意满满的盯着边斗上带帅气防风镜的家伙，绝对不允许它们三个独自出去潇洒。 狗子们“汪汪汪”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个都叫的十分用力，就像是在吵架一样。 蹲在车斗里的三个家伙有防风镜以及机车加成，以寡敌众却不落下风；它们仗着摩托车和防风镜的嚣张气焰让其他狗子发现吵架不过，顿时越发委屈，耸搭尾巴凑到自家训导员面前呜咽起来。 只可惜自家训导员也在这边三名机车男身上吃了瘪，一众训导员领着警犬怒视陈松三人三狗，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们一口才好。 “咯咯咯……” 这一幕让孙畅忍俊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她没想到株市警犬中队竟然这么的活宝，从狗子到训导员，一个个都这么有意思。 而且这三辆边三轮摩托车一看就不是常规配置，国内已经几乎没有摩托车企业生产这玩意儿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是从哪里搞来的。 但是另一个方面，同样作为警犬训导员的孙畅却不得不承认……这种边三轮摩托车，真的再适合警犬队伍不过。无论是是拿来巡逻还是用来追击犯人，亦或者让警犬在工作途中能干稍事休息恢复体力，这些个车斗都可以起到非常良好的作用。它甚至还可以携带一定的作战设备，让警犬能够在复杂环境中以前保持足够作战能力。 “去年的古墓分尸案，我们中队只有陈松拿了个功劳，集体奖项毛都没搞到。虽然大家不怎么在意集体奖项这玩意，但是我还是拿它当借口，把这三辆缴获来的边三轮搞到了中队面。” 训导队长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再故作遗憾道：“只可惜这玩意儿排量太大，是纯粹的油老虎。非正式场合，平时还真舍不得开出来溜达玩儿。这次也是专门招待你和咪咪，还有这位美女警官，才把它祭出来。” 李思语脸也不红一下，当警察这么久，这样轻微的调侃已经不会再让她害羞。 不过看见咪咪迫不及待的跳到最前面这辆摩托车的车斗里，还双手搭着车斗外沿用后腿站起来，伸着脖子翘着尾巴四处张望，两女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 难得看到咪咪情绪高昂，这还真是少见。 不过……这玩意儿不好搞到手吧？ “收缴的走私货，越南拼装，国内改装！孙畅你如果想要，我们市局仓库里还有两台，就是需要走程序以及出一点基础的保存和纳税费用。当然，这玩意儿的后续保养维修都只能靠自己或者路边修车店，专门的4s店专卖店什么的都是肯定没有的。还有就是它转弯时候如果不谨慎，非常容易翻车……” 训导队长说的十分兴奋。 但是被他这么一说一劝退，不止孙畅和李思语，就连林戈也放弃了搞这么一辆摩托车回去漳市的想法。 这东西玩玩就行了，真要伺候它太麻烦。 在训导队长的安排下，孙畅，李思语还有艾筠，分别坐上一辆摩托车的后座。旁边伸手可及就是可爱乖巧的狗子，天气也适合兜风，三女都表现的很有兴趣。 林戈则蹲在最前面的车子车斗中，跟一条警犬共同挤着一个空间。索性这玩意儿够皮实空间也大，一猫一狗蹲在里面一点也不拥挤，林戈还能用大狗身体挡住迎面吹来的风。 就这么搭乘偏三轮摩托车，三女给张勇发去一个消息之后，很快来到了目的地的这家古明银饰作坊门口。 看得出来，确实是一家老店了，门口头顶的招牌满是风霜痕迹。据说这十几二十年里，古明银饰换了好几次店面，越搞越大，但唯独这块招牌超额每次都会带走放到新店里，似乎这是他们一直以来让顾客信任的证明。 三女意犹未尽的从摩托车上翻身下来，女警加边三轮再加警犬的特殊造型，吸引住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至于前面开车的三个司机，则被大家无视了。 “哟！还有一只猫儿！” 一名路人惊呼出声，却是林戈熟稔的爬到了身边这条狗的狗头上。这家伙也是个老实的，被他这么欺负也不反抗；只乖乖顶着林戈从车斗里跳出来，再努力挺直脖子让老大蹲的更舒服一些。 等林戈指挥这条狗子来到古明银饰门口的时候，店里的人终于听到动静走出来。 (本章完) 第640章 线索 第640章 线索 古明银饰的老板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 得知警方来意后，他表示自己是九年前大学毕业继承的家业，十多年前时候的店子负责人是他的父亲。对于警方需要调查十多年前发生过的事，他立即表示一定全力配合，并且立即就给正在某地钓鱼的父亲打了电话，催促他赶紧回来。 “警察同志，你们先喝口水。我爸在外面钓老坑，赶过来需要一点时间。” 古继金给陈松三人还有孙畅三女倒了水，自己又亲自作陪。 对于挤进店子里的三条警犬还有一只猫，他也尽量做到不去关注。尽管这些家伙的存在会影响店子里的生意，但眼下果然还是配合警方的工作更加重要。 面对接下来陈松的询问，古继金基本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他表示十多年前自己还在上大学，但也承认孙畅手中银饰残骸图片确实是自家作品。 他还笑称这副手镯以及配套相关相伴一生营销企划，都是他还在读高中时候亲自设计的。 当时老爹打电话告诉他，这款银镯在店子里的反响十分不错；顾客的赞美和支持，让还在读书的他坚定了继承家业的决心。 结果等大学毕业接手了店子才知道，其实一切都是自家老爹的骗自己回来当银匠继承家业的阴谋。这套伴生银饰计划虽然听起来不错，但终究人类喜新厌旧不可能把一个手镯戴一辈子，再加上银饰风潮又遭受黄金工艺品挤压，因此这套企划没几年就宣布了失败。但此时他已经开始在店里当学徒，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了自己设计、自己打造银饰的活儿。 “我的同学们有当老板的，有去北上广的，也有出国发展的；唯独我回到家乡当了一个小银匠，一天到晚跟火炉锤子相伴，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离开株市啦！” 古继金笑呵呵的说着，嘴里虽然嫌弃，但脸上的笑容却是实实在在的。 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现在干的这一行其实非常喜欢，店子里的展示柜中摆放着许多他亲自设计打造的漂亮银饰，各种古版的、现代的甚至二次元的，应有尽有。 当得知警方的来意是为一名当年被拐卖的受害者寻找家人，古继金愣了一下。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嘴角抽搐两下再干笑两声。 “继金，爸说他还需要大概一个小时才能到。” 一个穿着朴素带着印有古明银饰字样围裙的年轻女人从前台过来，跟几名警察打了招呼，再站到古继金身后亲密陪伴。 “这是我妻子，古月。” 古继金对众人介绍了这个女人，名字和姓氏让陈松和孙畅愕然抬头。 “其实……我也是曾经遭受过拐卖！不过那时候我胆子比较大再加上运气好，就从人贩子手里逃了出来。后来是爸爸收留了我，还把他唯一的亲女儿嫁给了我，如今我倒也不怎么回忆那些事儿了。” 古继金没有隐瞒，很坦然地表示已经不记得自己过去的名字，也不记得家乡在哪里，生父生母又是谁。反正养父母对他都很好，现在的生活已经十分满足。 “这么巧的么？” 孙畅愣了一下，旁边林戈也惊讶的打量了古继金一番，自觉难怪感觉他的名字有些老气。 “你就没有想过，寻找一下亲人？” 李思语看一眼在展览柜那边东张西望的艾筠，再轻声对古继金道：“万一你的生父母还没有放弃寻找你呢？你就没有想过和他们团聚相认吗？这既不影响你现在的生活，也不影响你现在的家人对不对？” “……” 古继金沉默了很久，以至于他的妻子都担心的看过来。 但是终究，古继金还是摇头道：“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而且说实话，现在都有各自的新生活了，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呢？说不定就在我失踪后不久，他们或许就有了新的孩子，我突然跑过去影响他们，又是何必呢？再怎么说也都是成年人，各自有自己的家庭，一切往前看吧，不想那么多。” 说着古继金拍拍妻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对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但是……你不想他们吗？” 忽然艾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瞪着眼睛看起来一脸懵懂，可说出的话却让古继金一愣。 “……” 古继金再次沉默一阵，随即笑着道：“说实话，要想的东西太多！妻子，孩子，这家店，还有生活中乱七八糟的琐事儿！分给他们的空间也就那么一点儿，忽略就行了。” “如果是我，我肯定会想他们。” 艾筠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自顾自地点点头，随即又溜达到一边，去看那些更加有意思的银饰玩意儿。 这边的气氛稍微变得有些压抑，李思语嘴角扯一下，忽然有些后悔提出这么一个话题。都是被拐走的孩子，也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伤疤呢？ 说实话人贩子最可恨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带给受害者以及受害者家属，受害者未来人生的各种伤害，实在太多了。 几个人转移话题又闲聊了一阵，甚至对着旁边发呆的三条警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古继金也是个喜欢小动物的，很快兴致勃勃的参与进来，还将手机里他自己养的狗拿出来炫耀。 看得出来，他现在的生活确实非常不错。照片里抱着大狗的那个小男孩儿，提到他的时候古继金连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小时，一行人总算等到古明银饰的前任古老板，骑着一辆电动车后座拖着一条大鱼从外面回来。 从昨天晚上就出门夜钓，今天这到快中午了才回来，这位古老板对钓鱼的爱好和精力让人赞叹。此外林戈发现这人和邻居们的关系也非常不错，一边走一边接受众人的恭维，对于自己今天能钓到一条满意鱼获也是得意洋洋，还大着嗓门喊他们待会儿过来喝酒。他一进门就要找女儿说话料理大鱼，但是看到店子里等待的几名警察之后，还是很快恢复正经表情，一边道歉一边快步走过来，跟陈松孙畅几人分别握手，再说着不好意思耽搁大家时间了这样的话。 “是我们来的突然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鱼兴。” 陈松笑呵呵的说着，看李思语把艾筠带过来，不耽搁时间直接问道：“您看，您对这位艾筠女士有印象吗？十年或者更早一些的时间，她是否来过您这边买过这么一个手镯？如果您有印象的话，是否可以帮忙回忆一下当时和她一起过来的是什么人？这件事非常重要，就拜托您辛苦一点好好想一想？” “没事儿！配合警察，是我们该做的。” 古老板摆摆手笑的爽利，他仔细观察一下一脸拘谨和紧张的艾筠，看着看着不自觉眉头皱起来。 他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无奈摇头。 林戈也能够理解，毕竟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也是难免的事。而且作为一家对外的店子，每天顾客那么多，谁又能记得住寻常都是谁来买过东西？ 只是这样一个结果，还是让林戈稍微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再一想，反正已经通过那个手镯证明艾筠和株市有关。要么她是株市人，要么她在株市有亲戚或者关系近的人，反正顶多就是费些功夫和时间罢了，耐心调查就是。 “十年前的监控录像，肯定也没有了是吧？” 陈松看向店子里角落头顶的监控摄像头。 “哪里保留的下来那么多？监控内存差不多满了就会自动清理，大概是一个月左右一次。我们只是一家银饰店，不可能也没必要把成本无限在这种东西上面。” 古继金帮忙父亲解释了一下。 似乎因为刚才的尴尬，他有些不太想继续谈这种拐卖相关的事。既然父亲没有印象，那就只能这样了，再墨迹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唔……能不能把镯子的实体拿给我看看？” 古老板思索半晌忽然开口。 他看一眼自己的家养婿，再严肃的道：“如果真是我亲手打制的东西，那我就肯定会有一些印象。这种手工定制的东西，每一个都会有细微的差别；只有看到实物了，我才能试着回忆，看它到底是我什么时候制作出来的。如果能想到这个制作时间，说不定就能够联想到一些东西。而且十年前我这里只是一个小作坊，会选择信任我，在我这里手工打造定制款式而不是到大店子去挑选品牌货的，应该也都是会有些印象的人。假如运气好能想起来，也是好事。” “那就拜托您了！” 孙畅感激的对古老板道谢，然后赶紧给张科打电话。这几个臭男人去了市局那么久，居然到现在也没有过来，简直磨叽！ “这是……警用摩托？” 说曹操曹操到，很快两辆警车停到古明银饰的门口，张勇三人以及株市喊来配合帮忙的两名警察从车里下来，看到停在旁边的警用边三轮，都愕然愣了一下。 株市市局的两人自然知道这边三轮是警犬中队的宝贝，平时碰都不准让其他人碰的，想不到这一次居然全部开了出来。 而张勇三人也没有想到株市警务部门的载具竟然这么有特色，但是看到店子里三只潇洒又桀骜的头戴防风镜的大狗之后，也都明白了这边三轮的用意，不禁无奈摇头。 “你们来的倒是快！” 张科笑着跟孙畅打了招呼，再将装在证物袋里的那半截银镯子拿给古老板看。 “让我看看……” 古老板拿过证物袋去了操作台那边，又戴上一副单边眼镜把证物袋放到灯光一下，仔细检查。 检查一会儿没什么头绪，他又抬头看向张科道：“警察同志，能不能让我操作一下？这玩意儿光靠眼睛不太好分辨，但是用我这边的工具检查一下，说不定就能看出什么。” “融掉可不行，这得专门有资质的检验机构去做。” 张科赶紧摇头。 古老板以专业架势不屑一笑，努力直起腰道：“嘿嘿……作为一辈子跟银子打交道的人，我看东西还不至于直接动火。我只是感觉这块镯子好像……稍微有那么点特殊，打算拿出来敲一下听个响儿，没问题吧？说实话我感觉应该是对它有点印象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可能还真能想到一点东西。唔，这也是巧了。” 古老板一边说一边点头，这边张科张勇几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最终张勇主动拍板，点头道：“如果只是简单敲击，那没有问题。不过古老板你得跟我们详细说说，就凭借这敲一下，你就能够听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其实如果它还是原本的模样，我甚至都不需要敲，吹一口气都能听出来！” 古老板骄傲的笑着，指着手里的证物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根镯子应该不是用我店里的银条，而是用一枚袁大头融了打造出来的。明国时期银元的含银量是百分之八十九，也就是老话说的袁大头八九，意思是一元银币总重七钱两分，银八九，铜一一。这和我们现在的银条截然不同，它的声音啊成色啊敲出来的响声都不一样。而如果它真是一枚银元融出来的，那我可就得好好想一想了。当年银元可值钱的很，愿意拿来融掉的人没有几个，或许真能回忆起来。”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大喜过望。 谁也没有想到区区一条银镯残段，竟然还能藏着这样的秘密！这位古老板也是厉害啊，只是一看这么一看，居然就能看出来它原本是块银元？ “真不愧是老银匠！眼神厉害，本事也厉害！” 张勇笑着鼓起掌来。 “不算什么啦！我现在也是后继有人，继金的本事比我还强！这店里由他做的这些个小人儿啊，卖比我那时候的老古董都要好！我这古明银饰，就靠他发扬光大了！” 古老板笑呵呵的说着，余光看了旁边古继金一眼。 得到张勇的同意之后，古老板从操作台抽屉里取了一柄非常精致的小锤子出来。 不知道是钢的还是铅的，也就比牙签稍微长那么一点点。被古老板用两个指头捏着，就好像是巨人绣。只见他一手拿着残镯段，一手捏着小锤，轻轻摆动小锤再顺势往镯段上敲一下，然后赶紧放到耳边倾听。听一次之后还不能随意断定，之后又断断续续操作了三四回，敲的都是不同的地方，这才终于结束。 “确实是银元溶出来的，八九银的镯子，也是在我这家店里打制的。这上面残留的钢印也是我家的，有我特意搞出来的防伪痕迹在里面。” 古老板最终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那您有没有想起来，当年是什么人拿银元在您这边打造的这个手镯？小古老板说这个手镯当年没有卖几年，拿银元打的肯定也很少吧？” 李思语大喜过望的抢问。 她迫不及待的模样让李一铎感到有些心疼，悄悄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 “那就得好好回忆一下了。” 古老板犹豫着点头，随即对众人道：“这样吧！今天中午你们留在我这边吃饭，我也趁这个时间好好想一想。说实话印象肯定是有的，但是已经过去这些年，想要说出来一个明确的模样还有身份，也确实有些为难我这个年纪的脑瓜子。当然放心，无论如何我肯定也能够想到一些东西，能够帮到你们肯定是最好的！” 说着古老板转头看了蹲在地上搂着警犬说悄悄话的艾筠，眼睛里闪过一丝疼惜。 他记得自己刚见到古继金的时候，那孩子也是一样的惶恐茫然。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也不知道父母是谁；当年他还带着古继金去了派出所，只可惜很久都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答复。再后来不忍心让这孩子被送去孤儿院，他就做主将这孩子收养了，也没办什么手续。如今终于成了一家人，也算是一个团圆结局了。 特别是想到自家胖乎乎又乖巧的大孙子，古老板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只可惜大孙子渐渐长大如今上学咯每天不在家，他孤单之下这才给自己找了一个兴趣爱好出来。 “尝尝我钓的这条鱼！真正的野生鲢，比外面鱼店里的鲜多了！我跟你们说，这吃鱼，还得吃自己钓的野鱼，感觉绝对不一样！” 古老板乐呵呵的说着，给一圈儿几个女同志都捻了一筷子鱼肚。他还想陪着张勇几人喝杯酒的，只可惜警察办案滴酒不沾，这让古老板未免有些遗憾，直喊下次再好好招待。 此时和陈松一起来的两名训导员已经提前回去犬舍，只留下陈松陪同招待伺候咪咪。 两人还笑着招呼林戈，直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通知警犬中队，全中队所有的训导员以及警犬，都会全力以赴的为咪咪服务。 “这只猫……挺受欢迎啊！” 古老板看着林戈啧啧称奇。 (本章完) 第641章 找到了？ 第641章 找到了？ 古老板是真没想到，原来这年头不仅是狗，就连猫也能当警察。 只是当他好心把鱼尾巴丢给这只猫，却发现猫儿对鱼尾巴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还露出嫌弃表情的时候，顿时他对林戈看不上眼了。 不吃鱼骨头的猫，还喂它干啥？ 古老板抱以这种态度，对享受李思语照顾的林戈十分不屑。 林戈也不搭理他。 他当然不吃鱼尾巴！这玩意儿就一扇子骨头，没有半点肉也没有滋味好的鱼皮，傻子才会吃这玩意儿！ 他又不是那种无家可归缺衣少食的流浪猫，哪里犯得着吃这些个人类吃剩下的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古老板的女儿，做菜手艺挺不错的。南省豫菜是国内八大菜系之一，古月做的一手豫式红烧鱼，汤汁浓郁味道鲜美，再把汤汁蘸上馒头一起吃，更是难得的享受。从来都不愿意吃素食的林戈，这一次就着汤汁馒头也吃了个饱。只可怜陈松带来的那条狗不能吃外面食物，独自在旁边委屈的摇尾巴。 一顿便饭吃的很快，古老板吃饱了带着大家喝茶溜缝儿，顺便慢悠悠回忆关于这块银元打手镯的事儿。 这老家伙记忆力确实不错，很快还真让他想起来了一些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镯子，应该不止十几年了。” 古老板一边思索，一边慢慢的道：“那时候我这个店子，还开在北门道口底下，是一个距离桥洞子不远的小店。那个时候来打银饰的不少，但一般都是小玩意儿或者便宜的杂银。像袁大头这种随便找一家店都能够卖一千多块钱的玩意儿，一般人还是舍不得拿它打镯子的。毕竟没了银元的身份，它以纯银来看价格肯定会贬低不少。所以你要问我有没有印象，那肯定还是有一点的。舍得拿一块银元打银镯子的人呐，她要么有钱要么有身份，反正终究不是一般人。” “按您这个意思来说……当年那个找您打镯子的人，家庭条件不错？” 张勇谨慎开口。 古老板想一想，没敢确定只摇头道：“也不好说！毕竟咱们南省也是历史悠久的老地方，地上捡个银元土里挖个银封子，也都是常有的事儿。你现在要让我回忆那人穿的好不好身份怎么样，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随便说一句万一说错了误导你们，也是个麻烦。对吧？我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女人年纪不小，估计有五十多岁了！嘶……我记得当时还跟她开玩笑说，这镯子打了是要送给谁，她跟我说是送给她女儿。我那时候只以为是她女儿生了外孙女，现在看来……” 古老板说着，眼睛微微一翻看了艾筠一眼。 如果这女人真的是在十年前被拐走的，那应该谈不上生孩子的事儿。换言之手镯是送给她的，然后又被警察在十年后顺着线索找到了自己这个打造手镯的地方。 “当年就五十多岁，那现在岂不是已经六十往上了？” 张勇沉吟一下，微微皱眉道：“虽然有些话说起来不好听，但这个年纪又遭遇女儿被拐走的打击，或许存在早逝可能。唔……古老板，把你知道的情况再详细跟我说说吧，特别是一些细节还有不经意会注意到的地方。比如那女人是一个人来的么？她是用什么包的银元，后来取镯子又是个什么情况？” “唔……” 古老板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一时想不出来就夹了根鱼刺在嘴上慢慢的抿。 其他人也不催促，耐心等待古老板在那边吧唧嘴。看他把嘴巴嘬得biabia响，大家只感觉有趣，就连那种即将看到希望的急迫感都减轻了很多。 “我想起来了！” 古老板忽然一拍大腿，眼睛瞪圆将鱼刺一吐，再兴奋的道：“我记得那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本书！好像……好像是什么课本，上面画着小娃娃！没错，就是课本！她拿书的手特别光滑，像是指纹都被磨掉了的那种！这应该是长时间接触粉笔灰造成的吧？她……她……嘶……她当时上身穿的挺漂亮的，但鞋子却是最普通的平底布鞋！” “穿平底布鞋，是因为上课时间太长需要久站，所以才必须穿的舒服一点？” 李思语立刻就明白了古老板要表达的意思。 张勇点点头站起来。 “虽然都不是什么确切证据，但确实没有必要难为古老板，能记得这么多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综合来看，她确实存在是一名教师的可能。但也只是有这种可能，还不能确定她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而且株市这么多学校，老师数量必然夸张。再算上十年前的情况，调岗的离职的退休的，要查清楚的工作量可不小。” “但至少是一个还算确切的方向，不至于让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到方向。而且以年龄来统计，范围内的目标其实也不会太多，就算一个个筛选也不用太多时间。” 张科嘿嘿一笑。 李一铎则干脆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现场开始搜索株市教育局的官网。 然而让他有些郁闷的是，株市教育局的官网十分简陋，还像是那种二十年前网络时代刚兴起时候的非常原始并且不好用的网站模板，里面的资料也非常少。 “还是得去教育局问一下。” 他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来帮忙一下吧！你们去教育局，我们则慢慢的一个学校一个学校走访一遍，避免会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等你们差不多有结果了，咱们再打电话汇合？” 陈松没打算在旁边光看着，哪怕只看咪咪和孙畅的面子，他也决定要帮一点忙。 把这事儿跟警犬中队的兄弟们讲了之后，也得到他们的一致同意。正好现在是午休时间，跑出去干私活也不碍事儿，能帮一点算一点，总不能让咪咪这回过来却得不到好的招待。 林戈满意的看了陈松一眼，发现果然还是自家兄弟最懂事儿。 这一趟来南省，碰到的这些警察们，其实态度都很不错。其中态度最好的无疑就是两地的警犬队伍以及训导员们，当然其他警察也都算尽职尽责，该帮忙的时候谁也没说冷漠拒绝。尽管一些个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免让人有些不适，但从头到尾这么长时间忙碌下来，倒也没有碰到那种受到阻隔导致进行不下去的情况。 双方各自记下对方联系方式，又向古老板以及古继金夫妇道谢告辞，这才匆匆分开。 林戈一行人来到教育局的时候，还没到上班时间。通过门口的保安询问了一下，得知领导干部们一个都不在，一部分出去开会了，剩下的也要到下午两点半才会过来。 张勇在一楼墙上找到了一名干部的电话，打过去之后对方态度倒是挺好。虽然没办法及时赶回局里，却也叫了一名工作人员过来帮忙。 这名应该是刚入职的年轻女孩，独自一人苦逼的在办公室里值班。被领导喊出来听完张勇的要求，更是露出一脸不知所措的苦相，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她一边示意几人稍等，一边小跑去角落里给前辈打电话。 似乎在电话里遭到了训斥，好一会儿才苦兮兮的跑过来，领着一行人去了资料室里面。 当看到林戈也跟着大模大样往里面走，她再次露出无奈表情。 “这位警察同志……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纸质资料，您看是不是让您的猫在外面等着？万一被它淘气弄坏了什么或者把资料搞丢，我的小身板可承受不起啊！” “咪咪？” 张勇没打算跟这人解释警猫有多听话，只回头看向林戈，征询他的意见。 林戈正好不太想扎进书堆里找东西，闻言就停住脚步留在门口。想一想干脆把艾筠也堵在外面不让她进去添乱，从李思语的挎包里叼出来梳子，让她给自己梳毛正好。 一人一猫就这么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下，懒洋洋的打发中午大热天昏昏欲睡的懒散时光。 事情到这一步，其实在林戈看来基本上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所有的线索都是一步步按照指引寻过来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才对。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艾筠这边，她重新见到家人后会是什么表现，又会不会发生什么，以后是留在株市还是重新回去漳市，罗珏是否也要跟着转学过来，这些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林戈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个唯一的人类小弟离开，虽然他手中各种猫啊狗啊的部下数也数不清，但罗珏作为唯一一个主动喊他‘大哥’的人，还是在林戈心里有些特殊的地位。 尽管以为了他的将来考虑，让他回去跟家人一起生活肯定是最好的。但是林戈又有些担心这对娘俩的心理问题，不知道家人的抚慰是否能让他们保持冷静。 否则按照罗珏动不动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想法，说不得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少管所里面了。 还有艾筠也是，她的病情虽然得到控制，但事实上并没有被治愈。林戈不知道她的病有没有治愈的可能，也不知道她这样样子会不会遭到家人特别是亲戚的嫌弃。 说实话有些东西说着简单，但事实上相处过程中却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复杂问题。就如同那个叫古继金的男人毫不犹豫放弃寻亲一样，他并不希望被人用特殊眼神看待。 “如果让艾筠和罗珏向古继金学习，即便和家人相认也依然回去漳市，说不定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既能重新找到亲人，也不至于被影响到现在的生活。” 林戈抬头看了艾筠一眼。 “咪咪？” 艾筠一直在傻乎乎的给林戈梳毛，她干得十分认真，也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只是当林戈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愣愣的停下手中动作，眼睛看看林戈再左右张望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只猫是在看自己。 “张勇说，株市的市局档案里并没有能够符合艾筠条件的被拐卖情况报案求助，希望这里面不是什么让人心寒的卑劣理由。” 林戈不再看艾筠，重新趴在她的腿上盯着档案室方向。 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十分热闹，翻阅大量纸质档案也是一个相当繁琐并且消耗精力的工作。索性里面除了张勇外，其他四人恰好是两对小情侣；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从孙畅的笑声中就能听的出来她有些乐在其中的意思。甚至这一整趟帮助艾筠寻亲的旅程，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外出旅游约会的机会。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李思语的惊呼。 只不过声音很快压抑住，她将找到的资料交给张勇，将这份资料纳入待会儿的上门寻访目标里面。 五个人再加上一名工作人员，了整整一个中午的时间，终于在教育局档案室工作人员过来上班的时候，总算勉强将符合大致范围的十几名老年教师统计出来。 档案室被搞得乱七八糟的人，这名负责人进去之后顿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闷哼。 张勇干笑一声道了歉，拿好拍照储存的资料领着林戈和艾筠离开教育局。 一行人没有直接顺着资料去找人，毕竟上面的很多联系地址还有电话，随着时间过去都存在失效以及错误的可能。这也是警方办案途中经常会遇到的情况，比如身份证上的地址和实际住址不相符，电话号码换了又换，导致想找人的时候根本找不到等等。因此一行人先是重新回到市局办公楼，借助这边的警务通更新了目标的联系方式。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警方这边通过大数据网络，可以很轻易的定位一个人的实际居住地址以及现用联系方式，这一点比起十几年前简直先进了不知道多少倍。当年哪怕只是找一个人问两句话，可能都要来来回回跑无数趟才能找得到对方。而现在……无论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他都能在警方视线中藏匿无形。等到再过几年，那种借用别人身份办电话卡银行卡、买房子租房子等等的情况被彻底遏制之后，所谓网逃人员在警方眼中将变成一个笑话。 接下来，张勇将所有人分成三组，他和林戈一组，张科孙畅一组，李一铎李思语一组，将统计好的目标分成三份，分别打电话并且准备进行当面接触。 从教育局拿回来的，拢共是十七个存在可能性的目标。但是在市局调查完他们的家庭情况之后，又排除了四个人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现在还剩下十三个目标，其中六人电话没有打通，另有五人否认自家曾经丢过孩子的事情。还有两人语焉不详，似乎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需要当面询问。 “咪咪，你照看好艾筠，待会儿跟着我别走丢了！” 张勇将嫌疑程度最低的十个目标分别交给张科小组和李一铎小组，自己则带着林戈和艾筠，亲自去寻找异常情况最多的那三家人。 漳市牌照的警车在株市有些行动不便，张勇就找株市市局借了一辆当地警车过来。借的时候还被笑骂说是不是又盯上他们刚买回来的新车子了，张勇直接笑而不语。 很快，警车来到株市实验小学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 这里曾经是株市实验小学原本的地址，不过后来随着发展学校面积不够用，就搬迁到隔壁不远的地方，原址则作为株市老年大学以及老年人活动中心使用。 警车驶入小区后，林戈发现周围坐在树荫下休息的，围在一起打牌的，还有顶着太阳路过的，都是年纪很大的老人。 小区看起来十分幽静，面积不大，房屋更是低矮老旧，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警车顺着地址来到里面一栋五层楼红砖房的楼下，下车之后看向上面，目标就住在三楼靠西的位置。 但是让林戈有些意外的，他发现这栋楼似乎已经被废弃，一个个房屋的阳台位置都空荡荡的。目标家的阳台好歹还堆着点杂物，它的隔壁以及楼上楼下甚至都已经被搬迁的一干二净，整个房子从里到外透着空荡荡的光芒。当然这一点似乎也可以理解，四五十年前的老房子面积小条件差，住在这边并不方便。 “如果艾筠的父母真的住在这里，岂不是说明他们家的条件并不好？他们有没有帮助艾筠治病的条件，这要是艾筠回来又该住在什么地方？” 林戈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只默默跟着张勇上了楼。 走到一半发现艾筠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到了这女人犹豫不决的模样。哪怕之前她还是傻乎乎的将这件事当成一个有趣的游戏，但是事到临头，还是不免产生慌乱。 但都到这一步了，再迟疑又有什么意义？ 林戈对着艾筠叫一声，这女人便乖乖的慢慢爬上来。 此时张勇已经来到目标家门口，回头看一眼林戈和艾筠，冷静的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十一点五十八分刚码完，没怎么细细检查错别字，发现了请留言 (本章完) 第642章 真相如此残酷 第642章 真相如此残酷 ‘咚咚’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十分响亮。 艾筠像是被吓到一样打个哆嗦，再犹犹豫豫走到张勇身后安静的站好，微微勾着腰，低着头用余光看着前面。 敲门声过去一会儿，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张勇耐心的再敲了两回，林戈这才听见里面传来趿拖鞋的声音，拖鞋摩擦地面的缓慢脚步声距离大门口越来越近。 这短短的时间，让林戈都变得有些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大门。 随着门把手被扭动，门和门框的轴承部位传来刺耳的‘吱呀’声，就好像这扇门已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一样。很快一个满头白头发的老妇人从里面探出半张脸，眼神里没有警惕只有浓浓的愁怨。而后里面又传来连续的咳嗽声，咳得有气无力似乎喉咙都要被堵住一样，让这个家里弥漫出一股压抑的破败感。 “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来人穿着警服，老妇人愣了一下。她并没有发现躲在张勇身后的艾筠，只用冷漠的语气道：“家里不装老年人报警器，也不用智能手机不需要安装国家反诈中心软件。如果有什么事快点说，病人还等着我照顾！还有，如果你是真警察就麻烦说一下姓名还有职务，我打电话跟110核对一下你的身份……” “呵呵……您好！老人家，我是楚省漳市漳河派出所的警察张勇，警号0711**，这是我的身份证件！” 张勇也不生气，先是向老妇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胸口处的警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露着笑容双手递给老人。 “楚省漳市？” 老妇人疑惑的嘀咕一声，但还是将张勇的警官证接过来。她简单翻看一下，再对着上面的照片与张勇本人对照一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证件上的钢印，警惕的态度这才消散掉。 将警官证还给张勇，老妇人这时候又看到了从后面走过来，凑到张勇脚边仰头盯着自己的林戈。 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她轻声道：“不好意思，请问这位警察同志您有什么事吗？我家里没有别人，只是两个老人居住。过去也没有去过楚省，您这次过来是？” “哦！我是通过株市市局的档案，得知您过去曾经是株市第二中学的数学老师，对吧？我想确认一下您的名字是不是叫范卫萍，有件事儿想向您了解一下。” 张勇被堵在门外也不生气，依然客气的跟老妇人进行交流。 老人再次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范卫萍，之前也确实在株市第二中学教书。请问是出了什么事儿吗？难道是我以前的学生……” 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范卫萍露出无奈神色。 ‘戳戳~’ 艾筠不知道张勇为什么墨迹到现在也不进入正题，便悄悄躲在张勇身后戳他后背。 张勇嘴角扯一下，只能无奈的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我打听到一件事儿，您在十多年前丢失了一个孩子，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儿，请问有没有这回事儿？” 话音未落，范卫萍的身体猛然僵住。 就好像她周围的时间都被冻结了一样，范卫萍保持把手收回来，眼睛看着张勇的姿势，愣愣的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张勇似乎都要以为这老人在跟自己开玩笑。他只能耐心的重新再询问一遍，然而下一秒就看见老人身体一哆嗦，整个人筛糠一样剧烈颤抖起来。 “你……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几乎站立不稳的范卫萍，咬牙切齿的盯着张勇，眼神仿佛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这个态度让张勇有些惊讶，也让旁边林戈愕然。种种反应跟他之前预想的完全不同，要么承认要么否认，这种仿佛事情败露威胁要杀人灭口的态度是什么情况？ 张勇很快冷静下来，表情依然淡淡的，只回应道：“我是警察，自然有我的渠道。这位范老师，您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您家是否走失过一个女儿？” “……” 范卫萍不说话了，或许是不愿意撒谎，或许是不愿意面对，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她只扭过头不再看张勇。 这时候房间里面传来更加剧烈的咳嗽声，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范卫萍条件反射就想转身去照顾屋里人，但是看张勇还在面前，只能将门打开。 她邀请的意图十分明显，自己倒是不说话赶紧急匆匆跑回房间里面。 很快林戈听到了拍打背部的声音，以及一个语气衰弱的男性老人在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珺珺回来了之类的话。 “珺珺？艾筠？” 林戈愣了一下，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恰好碰到重名吧？ 换言之…… 林戈扭头看一眼从张勇身后探出头，跃跃欲试往屋子里张望的艾筠。她莫名有一种很自然的就要往里面走的冲动，只不过被张勇拦在前面，没有让她独自就这么闯进去。 “打扰了！” 张勇对着屋里喊一声，然后率先跨入屋内。 林戈跟着走进去，左右环顾发现客厅十分简陋并且陈旧，屋子里的各种装饰小细节都很少，墙壁也有些发黄，各个角落还堆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屋子是典型的八十年代风格，四四方方的，客厅就是餐厅，与厨房挨在一起。一套木制的沙发掉皮严重，中间是茶几，对面是一排柜子上面放着电视。旁边桃木黄的大方桌子占据客厅大半空间，也让通往各个房间的道路都必须绕开它。林戈在桌子上闻到了馒头的气味，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中药味道。餐桌旁边靠墙是一张大书架，里面摆满了各种陈旧的书籍。在油烟以及时间的熏烤下，这些书皮都显得油腻泛黄；但看它们一个个蓬松的样子，似乎以前也被人认真阅读过。 “我去一下厕所！” 艾筠忽然拽一下张勇的衬衣，在他身后悄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朝着厨房走过去。 厕所在厨房里面还要往内走一点的小房间里，这种事除非是熟悉房屋构造的人，否则绝对不应该这么自信。 这下不仅是林戈，就连张勇也看出来不正常的情况。明明社恐又怕生的艾筠，进入这个屋子之后却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刚到别人家就去借厕所甚至不跟主人打招呼，这也没有谁了。 “总不会，这么巧吧？找到的第一个目标，就碰准了？” 张勇揉着下巴，看艾筠转身消失在厨房内部的隔断墙后面。 这时候，林戈又听见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范卫萍正在帮丈夫穿衣服，这情形给人一种丈夫长时间卧床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个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戈还在纳闷一件事，范卫萍刚才的态度，着实有些奇怪。 一般人丢了孩子又碰到警察主动上门，这不是代表孩子很可能已经被找到，应该迫不及待的相认才对啊！怎么到了范卫萍这里，她反而表现的有些抗拒呢？ 难道艾筠并不是被拐走的，而是被她卖掉的？ 林戈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不等他继续深想，一个似乎拐着腿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被范卫萍搀扶着扶着墙走出来，看到张勇之后露出勉强的笑容。 “您好！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咳~！咳咳~” 话没说完，老人便忍不住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他咳的腰都弯下去了，哪怕范卫萍用力拍打他的后背也没能完全缓解。 “您没事儿吧？” 张勇赶紧上前从范卫萍手中接过老人，一边轻抚老人的胸口，一边让范卫萍能够用双手在他背后敲打拍击。 “没……没事儿！老毛病了，死不了！” 老人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擦擦嘴抬起头，露出一个狼狈的笑容，再轻轻拍打一下张勇的手臂表示感谢。 “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老人被范卫萍搀扶着到沙发上坐下，头枕在沙发背上，脸上倒是恢复了几分儒雅，看起来不像是林戈之前想象的那种恶劣的人。 “其实……” 张勇又把刚才对范卫萍所说的话跟这个老人讲述了一遍。 “走失啊？没有没有！虽然我确实曾经有一个女儿，但她并没有走失，更谈不上被拐卖。只不过是我有个义兄弟，在美国混的比我好！呵呵……我一个教书的死书呆子，拿点养不活自己的死工资，一辈子没有升迁的希望，更加没办法给女儿提供更好的生活和教育条件。所以当时我就让闺女认了干爹，让我那兄弟接她回去过好日子。” 名叫陈冬至的老人呵呵一笑，见张勇似乎不相信，又重申道：“上个月我那兄弟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我女儿在国外生活的很好。唯一可惜是嫁给了一个外国佬，否则就真圆满了。” “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圆满个什么？” 范卫萍一直在给陈冬至揉胸口，闻言不满的嘀咕一声，似乎对这件事充满怨气。 “咳！咳~” 陈冬至被妻子刺激到，忍不住又咳嗽两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范卫萍终于舍不得再责怪他，无声的张嘴说了两句什么，重新给他揉搓再把他睡的杂乱的白头发理一下。 张勇和林戈静静的看着这对相濡以沫的夫妻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艾筠真的是这对夫妇的亲生女儿，那这个事实对这对夫妇来说，也太残酷了。他们信任的人背叛了他们，非但没有满足他们的期望带给女儿幸福生活，还彻底毁掉了她。 “为什么……非要让女儿去美国呢？难道国内不好吗，现在发展的也并不比美国差了吧？” 张勇还是忍不住质疑。 “呵呵……” 陈冬至露出一丝尴尬神色，有些羞燥的道：“那时候各种杂志各种电视剧新闻，都在宣传美国梦。我们这两代人呢，更是在这种风气中生活并且接受的教育。那时候也没有去想国内未来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毕竟落后美国两百年，要追赶也不容易。呵呵……谁能想到国家发展的这么快，而美国在走下坡路呢？反正当时肯定是抱着对女儿好的心思，才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么一个机会。现在想想……美国也就那么回事儿！各种乱啊不平等啊歧视什么的，女儿在外面哪怕说的幸福又自由，但事实上有没有吃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或许这孩子之所以这些年都不跟我们联系，大概心里还是有意见的吧？” 说到这里，陈冬至的脸色变得微微苦涩起来，范卫萍更是臭着脸瞪了他一眼。 或许当年是两个人一起做出的那个决定，但是现在范卫萍后悔了，肯定会把过错责怪在自家死老头子身上。 “……” 林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两个老人的做法，至少有一点，他们在这件事上确实缺欠考虑。 他甚至猜测，美国梦的风潮或许让两位老人迷了眼睛，这才轻易相信了所谓美国人的义兄弟。如果不是那人的美国国籍身份，老人肯定不会轻易将女儿交给他。 再看张勇，似乎也是类似的想法，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两位老人这个残酷真相了。 他们守着女儿过的幸福的执念生活了这十几年，哪怕刚才话语里感慨担心女儿在国外吃亏，但也没有去考虑女儿是否存在出事儿了的可能。或许在他们心里，女儿在美国稍微吃一点苦不算什么，只要比在国内过得好就可以了。甚至某种程度上他们还在为女儿去了国外而高兴，认为这对女儿来说是一个好的未来…… 只可惜，真相如此残酷。 “哦对了！警察同志，你不远从楚省赶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听范卫萍说，可能是我们当年哪个不成器的学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陈冬至主动将话题扯回正轨。 “这……” 张勇嘴角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会想到是自己的学生出事，而不是自己的女儿出事呢？就因为那个所谓的义兄弟，在电话里告诉你们，你们的女儿过的很好？ 信任，如此廉价。 ‘咔嚓！’ 卫生间的门忽然发出声响，艾筠一边嘘嘘着发出松口气的声音，一边从厨房绕出来。 她甚至还洗了手，这会儿低着头双手互搓想把水弄干。而后客厅里的安静惊动了她，抬起头看向客厅里的众人，一时间和陈冬至父母视线相对，顿时愕然愣住。 “这是……” 陈冬至一开始还没认出艾筠，只笑着要向张勇询问这突然出现的女人的身份。但是再一眼一看，莫名的熟悉感就让他陡然说不出话来。 手臂忽然感觉到疼痛，陈冬至低头，看到的是自己妻子抓着自己手臂的干枯的手，已经暴起青筋。 她抓的是如此的用力，指甲甚至掐进皮肤里面。再抬头，看到的是妻子咬紧牙关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她甚至开始摇摇欲坠，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 “我……对……对不起……我不该擅自用你们的厕所。那个……咪咪？” 艾筠没认出这对夫妇，只是被他们夸张的表情以及动作给吓到，打个哆嗦赶紧转头向林戈求助。 林戈看看艾筠再看看陈冬至夫妇，一时有些傻眼。 这傻女人，出来的完全不是时候。 “她是……” 陈冬至不敢相信眼前这女人的身份，只缓缓转头看向张勇。 “……” 张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对夫妇二人点点头，表示这个女人就是自己今天过来的原因。 房间里顿时陷入彻底的寂静。 艾筠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想躲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甚至对眼前这两个老人没有任何的一丝印象，只感觉他们看起来很……面善？ 咬牙切齿的范卫萍，喉咙咕噜着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艾筠，身体颤抖眼睛也在渐渐变得红润，却还是张不开嘴巴。 而陈冬至也是傻愣了半晌，看看张勇再看看艾筠，甚至还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林戈。就这么翻来覆去一遍一遍的看，似乎感觉自己现在很可能还是在做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我想回家！” 终究还是艾筠最先开口，眼前的气氛让她慌张，委屈的瘪着嘴看向林戈，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 “回……回家？回……哪个家？” 范卫萍牙齿咬得咯吱直响，瞪着艾筠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哪里是你的家？你既然不想回来，那还……过来干什么？国外好，就滚回国外去，不用管你爹妈的死活！” “我……” 艾筠越发感觉委屈，自己好像没有说错话啊？国外，什么国外？爹妈的死活，我是罗珏的妈妈啊，罗珏才不会不管我呢！ 想到罗珏，艾筠忽然变得骄傲起来，嚣张的挺起胸脯。 “咕噜！” 一口唾沫艰难的咽下去，陈冬至眼睛一翻，仰面倒下。 (本章完) 第643章 该死的禽兽 第643章 该死的禽兽 悠悠转醒，陈冬至发现自己平躺在床上。伸手一摸旁边被窝，里面还是温热的。 就好像……才刚刚睡醒。 但是梦中的那一幕又是如此的清晰，女儿长大之后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偏偏还带着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青涩稚嫩气质，让陈冬至感觉就好像女儿真的回来了一样。 “难道我真的是想女儿想到白日做梦了？” 陈冬至转头看一眼外面明晃晃的阳光，一时却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记得究竟睡了多久。 床头柜上还摆着今天上午才看的书，齐泽克的《the most sublime hysteric》。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年纪看这么复杂的哲学作品太费神，才让自己不自觉睡着的吧？ 但是为什么会想到女儿，而且还是她长大后的样子，陈冬至就有些不明白了。 他这会儿甚至有些厌恶眼前的这本书，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让自己推崇至深的这些国外名著，现在却让他感觉到恶心甚至愤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但就是看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十分不顺眼；就好似有什么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想法以及悔意在心中涌动，催促他彻底的改变并且毁掉自己过去喜爱的一切。 “呜呜呜~” 外面忽然传来老婆子悲鸣的啼哭声。 也不知道她在哭些什么东西，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黑格尔曾经说过，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所以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慌乱，既然它应该存在，那就坦然的去面对它，去理解它，最终接纳它！既然如此，哭泣和后悔就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就算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不用去解决，坦然面…… “我面你妈个陀螺蛋！” 自我说服的话还没有在脑子里完整转一圈，陈冬至就条件反射的咒骂出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开始骂人，为什么会对自己过去推崇的论点如此鄙视和愤怒。 甚至这句骂人的话…… 陈冬至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骂人，也不记得这句话到底是从哪里听到的。隐约好像是以前还在教书的时候，没收了学生的玩具，被那没素质的玩意儿在背后咒骂自己。 但是这一刻，陈冬至非但不觉得那个孩子骂的过分，甚至还遗憾自己记住的骂人词汇太少，实在无法昭显自己如今愤怒的情绪。 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啊！ 女儿确实回来了！ 她并没有出国，也没有被那个畜生好好对待。自己的大意和愚蠢让她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这个世界上最糟糕也是最痛苦的事情，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老糊涂的错！ 陈冬至颤颤巍巍的从床上坐起来，汲了鞋子就要出门。但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让他只能竭力先让自己站起来，再一步步慢悠悠往客厅走。 “呜呜呜……我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女儿啊！都是我的错~呜呜~” 范卫萍哭的呼天喊地，死死抱着艾筠不松手。 她一边哭嚎一边用力拍打艾筠的后背，打的这女人一声声闷哼，却坚持忍耐着没有从这个古怪老妇人身上挣脱开。 艾筠不傻，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哭的嗓子都嘶哑了的老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按照孙畅和李思语的说法，这一趟来这边出远门，是来帮她寻找亲人来了。这个老婆婆看到自己之后哭成这样，她大概就是自己的母亲。 可是……母亲是什么感觉？ 艾筠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应该表露什么情绪。她只知道现在背上好痛，也知道不能无礼的把她给推开。儿子说过做人要有礼貌，那就再忍耐一下好了。 沙发的对面，张勇以及张科孙畅、李一铎李思语两队人，再加上株市市局的几名警察，已经在这边汇合了。 既然找到了艾筠的母亲，那其他的调查就没有了意义。特别是当从范卫萍口中知道艾筠被从这对父母身边带走的那个啼笑皆非的理由之后，张勇已经无话可说。 将关于艾筠的事情以及这些年的过往，粗略告诉了这位老妇人之后，她就一直这么抱着艾筠哭，再没有别的任何举动。 张勇以及株市警察都在等待她冷静下来，都在等待那个所谓义兄弟的名字以及身份，好赶紧将这个辜负了兄弟信任，还祸害了艾筠的混蛋，及时逮捕起来。 然而老人正是悲痛的时候，谁知道她到底要等多久才能稳定住情绪？ 林戈耳朵抖一下，转头看向房间方向。 房门发出轻微的吱呀一声，林戈迅速回头，看见陈冬至面无表情但是嘴唇一直都在哆嗦，就这么一瘸一拐缓缓的走出来。 看到家里又多了好些人，他也完全不在乎。他只是拖着行动不便的腿慢慢走到艾筠面前，静静的看着这个一脸懵懂、被老婆子拍打的不停闷哼的可怜的女儿。 她真的就和过去一模一样，被妈妈教训了也不哭不闹，只默默的自己承受委屈。 但是啊我的傻女儿，不是任何委屈都应该默默承受的！我当年就不应该教你那些自尊自强感性理性、万事靠自己的话！当年知道不对劲的时候，你就应该找警察求救啊我的傻闺女！ 陈冬至又是疼惜又是后悔，哪怕张勇说的轻描淡写，但他依然能够想象到这些年女儿过的什么日子，又遭受了多么可怕的噩梦。 “那个野种呢？” 范卫萍突然抬起头，怒视艾筠的眼睛道：“你还留着这样的孽种干什么？赶紧把他赶走，我们家不要这种恶鬼的孽种！” 林戈耳朵抖一下，眼皮一挑看向范卫萍。 “孽种？不是！” 艾筠歪一下头，总算反应过来。她用力从范卫萍的怀里挣脱，站起来怒视她道：“罗珏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宝贝！他才不是什么孽种，他是我的命！” “命……” 打算跟女儿打招呼的陈冬至愣了一下。 忽然间，他感觉羞愧万分，恨不得找块砖头把自己埋进去算了。女儿对一个孽种都关乎重视，而自己却把最爱的女儿拱手交给了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畜生！ “陈冬至！” 范卫萍听到丈夫的声音才知道这老东西醒过来了，顿时顾不上女儿，转身怒视陈冬至道：“看你做的好事！看你这个老瞎子，把女儿变成了什么样子！” “……” 陈冬至一言不发，羞愧之心在啃食他，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面对妻子以及一众警察的注视，再看到女儿依然天真懵懂的眼神，陈冬至苦笑着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 一声脆响，让屋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范卫萍的愤怒和指责瞬间消散，她愕然看着自家丈夫，第一次看到这个从年轻时候开始就文质彬彬满身书香意气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懊恼颓废又绝望的气息。 “好了！好了！您和女儿已经团聚，这是开心的事情，何必再折磨自己！” 见陈冬至还要扇自己，张勇赶紧上前拦住他。 “都是我的错！” 陈冬至苦笑一声。 张勇吐一口长气，认真的看着陈冬至道：“您和女儿已经相见并且团聚，多余的话现在就不要多说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请立刻告诉我们，您那个所谓的义兄弟到底是谁？他叫什么，又是做什么的？您之前说他最近也有和您联系，那么也请将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们。我们必须要将他立刻逮捕，绝对不能允许这个犯下贩卖人口罪的犯罪份子，逃脱惩罚逍遥法外。” “是！是！” 陈冬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赶紧转身回去房间拿手机。 他身体不好走的极慢，张勇赶紧上前搀扶。然而范卫萍的速度更快，起身直接气势汹汹的往房间里走，路过陈冬至的时候还用力推了他一把，险些将老人推倒在地上。 很快范卫萍又大步流星流星撞地球的冲出来，手里拿着一部老人机，将它‘嘭’一声砸在茶几上。 几名警察看的眉头直挑，这要是摔坏了看不到了，还得数据恢复才是麻烦事。 不过索性老人机还是经造，李一铎接过来之后开锁，再让陈冬至帮忙找到了这个名叫沈波的通讯录姓名。里面是一长条的通话记录，短的几十秒钟，长的一两个钟头。通过这部手机里面的近期通话记录还可以看出来，陈冬至平日里并没有多少联系人，甚至可以说和他交流比较多的，仅仅只有这个沈波一人。 难怪陈冬至对这位沈波信任无比，这家伙哪怕背叛陈冬至的信任将好朋友的女儿拐走卖掉，却也依然没有断过和陈冬至的联系，简直厚颜无耻又胆大包天。 “这么多年都没有跟女儿有过一次电话交流，至于见面就更不用谈了。都到这个地步，你们也没有任何怀疑吗？现在可是网络时代，搞个视频什么的并不困难。” 李一铎很难理解这对夫妇的想法。 “之前是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沈波说国内网络有一堵墙，跟国外无法连通。我隐约也听说确实有这回事儿，就没有再打这个主意。” 陈冬至惭愧的低下头。 反应过来沈波是个骗子之后，过去他所有的理由和借口，现在看起来全部都是漏洞。 但是当时为什么对他就这么信任，对他完全就没有半点怀疑呢？ 或许有女儿被托付到他身边，女儿安好就代表他值得信任；以及过去经常和他聊哲学以及欧洲文学话题，他丰富的知识量让自己自愧不如，心里就有文化人不可能是坏人的念头在里面。 “我以为……我们是以文会友！” 陈冬至苦笑一声。 “但是在那个老骗子眼里，你就是个蠢东西！蠢到极致，被他卖了还要帮他数钱！老废物！读书读傻了！” 范卫萍打断陈冬至的话，指着他的鼻子再一次破口大骂。骂到烦了干脆不再理会这个老混蛋，而是握着艾筠的手将她牵到房间里，仔细询问她这些年来的事情。 尽管无论张勇还是艾筠自己都表示，已经忘记了过去的那些事儿；但范卫萍还是心疼，恨不得将这些年所有的思念和关心，这会儿一股脑的全部塞进艾筠怀里。 客厅这边，株市市局的警察将手机号码以及沈波的名字，还有大致描述都传回到市局大数据库当中。 很快这个手机号码的近期活动地点，被轻易调查出来。 陈冬至口中频繁出国，频繁来往中美两国的外籍华人沈波，真实身份其实只是一个纯粹的株市本地人而已！大伙儿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骗过的陈冬至，但是警方根据陈冬至提供信息调查出来的结果，证明沈波只是一个在株市小商品市场卖袜子的摊贩而已。这家伙别说出国经历了，甚至连出省的经历都不曾有过。 天知道他哪里来的各种哲学思想火，竟然让陈冬至一个教书先生都信誓旦旦的表示他是一个哲学专家，以至于将女儿都托付给了他。 “呵呵……沈波卖袜子的摊子，距离陈冬至的家不过四点几公里。换言之一个搞不好，两人就可能在路上碰见！但偏偏陈冬至腿脚不好很少出门，以至于相信了沈波的谎言。” 株市警方很轻易就将沈波抓捕归案，事情简单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这个将人家女儿卖掉的畜生居然这么多年从来没考虑过逃亡，还用简单的话就将陈家人哄的团团转。 他甚至这些年陆陆续续找陈冬至借了二十多万，一直都是以去欧洲或者其他地方开研讨会作为理由。 陈冬至对专家学者的信任、尊重和羡慕，让他毫不犹豫就将自己这些年的退休金都给拿了出来交给沈波，只换得一张张明眼看假的国外明信片。 被警方逮捕之后，沈波对他将受害者艾筠（原名陈爱珺）骗走并且找到中间商将其转卖的罪行，供认不讳。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专案办公室里，张勇提出另外一个疑点，这将严重改变沈波的罪行严重程度。 见株市刑侦大队的几名警察看过来，张勇竖起一根手指道：“艾筠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所以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唯独只有沈波一个人知道。那么……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是否对艾筠实施过侵犯？这事儿其实并非不可能，对吧？他连把人骗走然后卖掉都做的出来，谁又敢说他不会突然起色心？以当时的情况来说，艾筠是不存在任何反抗的机会的。从她之后遭受过严重虐待就可以看出来，从沈波手中带走艾筠的中间商人贩子，对艾筠态度并不好。” “这种事，怎么查？” 株市一名刑侦警察苦笑一声，对张勇摊开手道：“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甚至就连受害者自己都不会进行检举报警，这要通过什么东西来确定是否发生过这种事？” “但假如真发生过，咱们总不能因为没有证据就视而不见吧？” 张勇也叹了一口气。 “现在不考虑这些，只考虑另一个问题吧！艾筠是被梅姐卖给永市罗健林的，但是沈波交代的买家却并不是梅姐！换言之其中有并且至少有一个中间商存在，这个人必须要找出来！” 刑侦警察起身在白板上画了一幅关系图，再用白板笔敲打中间的问号道：“说实话，这种勾连买家卖家的中间贩子，其实比拐子更加可恨！说个难听一点的，就是他们这种王八蛋构架了人口买卖的犯罪市场；没有了这些个王八蛋，那些收买被拐卖妇女儿童的人，想买都找不到地方！所以想要彻底阻断这一条人口买卖网络，我们就必须将这个中间人给找出来！但已经过去十几年，沈波对那个中间人已经没有了印象！他说出来的描述前后不搭，很明显构想比例很高。” “这么严重的事情，沈波居然还能忘得掉？” 张科抬头提出质疑，如果连这种卖人的事情都能忘记，沈波他的心大到了何种程度？ 想到这里张科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从这王八蛋事后还装作一切正常的样子几乎哄骗陈冬至长达十几年，还敢继续找陈冬至骗钱……这家伙确实不是一般的心大。 “根据沈波交代，他当时是第一次做坏事，被吓的不行，确实没敢看那人长什么样，生怕被灭口。他只拿了三万块钱就跑了，后续艾筠被如何对待，他一概不知。” 刑侦警察看着卷宗解释了一下。 一众警察对于三万块钱这个价码，都没有太大质疑。 唯独漳市漳河派出所这边，张勇、孙畅的眉头皱了起来，林戈更是瞪大眼睛迅速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中间商的‘买’人成本就超过了三万，那他把艾筠卖给黄桂梅又会开价多少？ 黄桂梅把艾筠再卖给罗健林，又要从中赚多少钱？ 罗健林是一个农村无业男，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买人？除非说艾筠到罗健林手里的时候就出了什么问题，比如疾病，比如已经遭受过侵害；也比如……怀了孩子。 如果真遭受过侵犯甚至怀孕，那孩子肯定是被打掉了；但如此一来人也贬值，被‘便宜’卖给罗健林也就理所当然。 说实话，这个推断一点都不会出乎意料！ 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怎么可能放过到手的美味，艾筠已经亲口承认曾经遭受过黄桂梅的严重虐待，那之前那个将她从沈波处带走的人贩子，又怎么会对她特别的好？ 某种程度上，黄桂梅对艾筠的虐待，很可能就是艾筠遭受过这人施暴，黄桂梅事后发现被骗，进而实施的泄愤之举。 (本章完) 第644章 亲情 第644章 亲情 张勇将自己的判断告知株市方面一众人，很快得到他们的认可。 虽然这话说出去残忍又难听，没有任何证据就对一名受害者如此揣测也有些过分；但事实上警方见识过的类似犯罪行为多了去了，穷凶极恶的犯罪份子从来都毫无底线，指望他们遵纪守法待人友善，那就是开玩笑！这种货色向来都是用暴力手段来控制受害人，也绝对不会介意对受害者实施更多更残忍的侵害。 一个孤身一人陷入魔窟的无辜受害者，她会遭遇什么？难道能期待唯独电视剧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正义英雄？ 不可能的！ 虽然这种事儿说出来，真的很残忍。 但是警方却必须考虑这样方面的问题，分析并且判断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层次，以及追捕待遇标准。 因为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售价’差异，通过艾筠的个人‘价值’变化，判断出她曾经遭受过更严重的侵害，警方就必须对这名人贩子予以更大重视，全力以赴将他底裤都查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 株市市局副局长曹佑恩点点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人口买卖相关犯罪行为，从来就不是单纯的买与卖的问题，期间必然包含暴力犯罪以及侵害性犯罪行为。这一点不能够被无视，提交给检察院和法院的相关资料，也要全部讲清楚这些人的恶行累累以及凶残无底线。我们也都希望，这些该死的人贩子都被判死刑！” “是啊！如果只是被判个十年八年，那就太让人失望了。所以这个案子麻烦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查完全，拜托你们把相关链条上的所有犯罪线索全部查清楚，把所有涉案嫌疑人尽数逮捕，拜托了！” 张勇站起身对着办公室里一众警察深深鞠躬，将这个案件交托到株市市局手中。 至于张勇他们这些人，这一次过来最主要的任务已经成功完成。 艾筠的父母已经被找到，双方已经团聚；当年卖掉艾筠的人，带走艾筠的人，买走艾筠的人，也都通通进入警方调查程序，稍微可以期待一下他们什么时候会被逮捕归案。 不是说张勇打算半途而废，而是通过艾筠涉及出来的这些案件，由他们来查总归没有株市警察来的方便。 毕竟跨境执法，楚省的警察没有权限处理南省的案子。受害人、事发地、嫌疑人都在南省，这个案子只能交给南省警方去做。张勇等人虽然可以留下来继续配合侦破调查，但事实上以程序来说他们留在株市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他们可以直接向株市以及永市市局索要受案函件，然后就能拿着它打道回府。 “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去啊？” 孙畅有些不甘心。 这才刚刚来到株市，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呢，就又要走了？ 虽然说调查艾筠父母的事情很顺利也很迅速，但也不能就这么把人当驴子使唤啊！事办完了好歹给两天休息，再说还要看看艾筠的情况，看她到底是跟着回去还是留在株市呐。 “我们把艾筠带出来，肯定也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啊。” 孙畅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回应，再撇嘴看向张勇道：“说实话，我对这对老糊涂父母没有什么好感。当年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人？” “这一点我也没有办法理解。” 张科耸耸肩膀，同样纳闷道：“根据沈波的交代，他和陈冬至的实际见面次数其实并不多。两人最开始因为以文会友而结识，之后通过书信以及电话短信的方式联系，极少见面。沈波给自己打造了一个高级知识份子人设，仅仅一个人设就得到陈冬至的完全信任。这一点怎么想都太离谱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单纯性格，才能做到在对对方的家庭信息以及个人信息几乎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仅因为一个人设就大大方方的把女儿交给对方？这可以说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简直蠢到让我窒息。” 张科很想再说，奇葩年年有，年年都很多。特别是作为警察，简直可以说是看尽了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奇葩玩意儿以及奇葩事件，陈冬至的行为在他看来还不算最离谱。 但是看到孙畅一脸不爽的样子，张科很聪明的没有选择在这时候挑衅她。 “李思语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张勇打断这两人的发牢骚行为。 “她还在陪伴艾筠以及那两个老人呢！这会儿二老的情绪已经稳定一些了，正在拉着艾筠说话。倒是那老头儿，直到现在也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说过。” 孙畅撇嘴，话语中依然带着私人情绪。 张勇不搭理她。 等这家伙自己冷静下来就好了，或者让张科来承受她的负面情绪？ 他看了张科一眼，在心里摇摇头放弃了这个打算。 一行人重新回到艾筠所在的小区，上楼之后发现艾筠正在跟父母闹别扭。她气鼓鼓的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任凭范卫萍和李思语如何敲门也不开，只在里面独自生闷气。客厅外面阳台上，陈冬至的脸色也不好看。明明咳嗽的厉害，他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捞出来一包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阳台上烟雾缭绕。 原本他但凡敢抽烟，范卫萍都会狠狠修理他一顿。但这会儿因为艾筠的事情范卫萍看陈冬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丢一句‘抽死了得了’就不再管他。 “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科将在客厅里操作笔记本的李一铎拽到一旁。 “老太太想让艾筠留下来，以后就跟老两口一起住，但艾筠不同意。先是因为老太太对罗珏有意见，不想认这个孙子。之后好不容易妥协，又因为老太太要艾筠和罗珏改名，改回陈爱珺和陈珏，艾筠还是不干。这母女两个好不容易重新团聚，结果就这么吵了起来。艾筠吵不赢老太太，干脆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头。” 李一铎轻声解释了一下。 他的情绪看起来倒是不错，很显然哪怕这对母女俩吵的厉害，在李一铎看来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互相漠视只当对方是陌生人，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吵架么？这算什么！吵着吵着关系就更近了，吵着吵着就真正成了一家人，挺好的！ “改名字……” 林戈的嘴角扯动一下。 这才刚刚第一天团聚，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女儿做这做那，老太太的性格倒是挺急躁的啊。 至于老太太看不上罗珏这事儿，张科倒是能够理解。毕竟这孩子身上有一半的罗健林血脉，那是老太太得知事实真相后深恶痛绝的存在。看她最后妥协了就知道，她对艾筠还是很在乎的。 而艾筠在这方面似乎也继承了老太太的倔强性格，之前在漳市的时候林戈就看出来，艾筠在某些方面相当执拗，顽固起来让罗珏都为她头疼。也就是这女人将罗珏看成自己的唯一，但凡罗珏不同意的事情她立刻放弃，否则还真不好说她会干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嗯当然这方面老太太也是一样，妥协是迟早的。 “陈爱珺，你给我出来！” 老太太气呼呼的敲门，明明是跟艾筠吵架，却把自己累的半死。她无奈的叉着腰喘口气，再用力砸门一下道：“不改名就不改名，我依你这一回就算了！但是你给我把门打开！我想你想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能够看到再看到你，你就是这么气我的？陈爱珺，你这一回来就像以前一样总跟我吵架是什么个事儿？” “你还叫我陈爱珺！我叫艾筠，艾筠的艾，艾筠的筠！” 房间里面传来艾筠咋咋呼呼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一股任性、稚嫩和无邪。 似乎回到这个家并且和父母相认，和母亲再这么一吵，她又回到了当年在父母身边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时候。失去的十年记忆似乎将那宝贵的十年时光也给删除，让她一如当初。 “呼……” 老太太胸膛剧烈起伏，估计当年教书的时候，教室的学生们都没有自家死闺女这么难缠。 最主要是，这臭丫头根本不讲道理啊！有时候她吵架都没有点逻辑性，明明胡言乱语还觉得理所当然，让范卫萍一时不察跟着走歪，连吵架都吵不赢了。 “你不叫艾筠，你是我的小祖宗！” 范卫萍咬牙切齿的说着，左右看看忽然在冰箱旁边捞起一把鸡毛掸子。 挥舞两下感觉依旧顺手，便气势汹汹的拧着它重新来到艾筠房间的门口，鸡毛掸子在门板上‘啪’的一拍。 “最后问你一句，出不出来！” “出来就出来！”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幕。当范卫萍鸡毛掸子在手，艾筠哪怕看不见这一幕，也条件反射的迅速妥协投降。 她打开门瘪着嘴走出来，看一眼范卫萍手中鸡毛掸子，条件反射打一个哆嗦，再硬做出倔强的态度，高傲昂起头。 “你……” 范卫萍很想揍艾筠，但是又舍不得。 女儿傻，自己又不傻！这揍了她，还不是心疼在自己身上？ 而且这么一闹腾，心里所有的隔阂还有别扭，也都差不多烟消云散。 再抬头仔细看着女儿，十多年的时光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十多年的磨难在她身上留下了伤痛，但傻妮子的模样却和记忆里没有太大区别。唯独让范卫萍看不顺眼的，只有艾筠那一头齐耳的短发！当年女儿那又黑又粗的飘逸长发多好看呐，怎么能剪成这个鬼样子呢，像是个瞎子盲人随便拿剪子戳两下搞出来，再被人无奈勉强修剪过一样。 “珏珏给我剪的！” 发现母亲死死盯着自己的头发，艾筠骄傲的宣布答案；她半点不觉得难看，甚至还十分得意洋洋。 “……” 范卫萍这才想起来，女儿和外孙被漳市警察解救出来之后，相依为命的这件事儿。 一个傻女子一个小孩子，肯定没有办法赚钱。换言之吃喝穿住都要接受人家的资助，看人家的脸色，难得舍不得去理发店剪一个漂亮的发型。 但即使这样，范卫萍也得承情！ 如果不是漳河派出所的警察们对自家傻女子的保护和帮助，就她这傻劲儿，就算不再次被人拐走，也有可能被活活饿死。 多亏了他们，女儿才能逃脱魔窟，自己才能有和女儿再次团聚的一天。 “谢谢你们！” 范卫萍转身对着张勇一众人深深的鞠一个躬。 她甚至颤巍巍的还想下跪，被孙畅眼疾手快给搀扶住了。 孙畅笑呵呵的安慰范卫萍几句，再加上艾筠在旁边插科打诨把林戈抱起来对母亲炫耀，范卫萍的心情这才重新好转过来，恶狠狠瞪女儿一眼，恨不得把她再揍一顿。 另一边，张科和李一铎陪着陈冬至，劝说他不要再抽烟了。 “你刚才说，我那外孙也曾经被人给拐走了？” 陈冬至这会儿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反正到现在也还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他甚至不敢去跟艾筠说话，好半天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终于想到一个话题。 “是的！在他出生后不久，他就被人拐走，甚至带出国。和艾筠相比，罗珏遭受的苦难也很多。他甚至被人买去当做杀手培养，差一点就变成一个祸害社会的人。” 张科没有太多隐瞒，毕竟陈冬至是罗珏的外公，他有权利知道真相。 而且经历罗珏他那不靠谱的父亲，不靠谱的父族关系之后，一个良好的母族亲情对他而言也至关重要。 陈冬至尽管迂腐又单纯，但无论怎么指责他，他也不能被说是一个坏人。艾筠的悲惨遭遇，陈冬至需要承担责任；但也仅仅只是一个错误相信他人，被人糊弄哄骗的错误，谈不上违法犯罪。而且他们家的书香气息对罗珏的未来也能够起到很好的弥补作用，那孩子或许就需要这么一个知识份子家庭对他的性格进行一定纠正，以免再做出动不动杀人报复的事情。 “真是……辛苦那孩子了。他和珺珺能够苦尽甘来，也是不容易。也是多亏了你们漳河派出所，才让我这个蠢东西能够重新见到女儿，能得到一个外孙，家庭得以团圆。” 陈冬至很轻易就接受了罗珏，和范卫萍的厌恶抵触相比，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毕竟……外孙和孙子，只是一字之隔。当买走艾筠的那个畜生不配当艾筠的丈夫，不配当罗珏的父亲的时候，他陈冬至就是罗珏的亲爷爷，没有半点毛病。 “这会儿他应该还在上课，等一下晚一点您可以让艾筠给罗珏打个电话，您们自家人好好谈谈，好好交流，总归要让事情过去，展望一下值得期待的未来，对吧？” 张科笑着提出建议，也很希望罗珏能接受这对爷爷奶奶。 陈冬至自然从善如流。 见这一家人的气氛还有态度，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一众警察也就打算告辞了。 他们杵在这里，这家人难免不方便说一些贴己话私心话，也不好意思当着警察的面询问艾筠当年的事，询问艾筠如今过的究竟好不好。 于是在艾筠不太乐意的委屈注视中，张勇领着派出所四人告辞离开。当然他留了一个心眼把咪咪留在了陈冬至家中，到目前为止也还没有暴露咪咪警猫的身份。 林戈虽然不太乐意，但是看在罗珏的面子上，倒也没有拒绝。 然后…… 他无语的看见范卫萍强忍着急迫，刚刚才把警察们送下楼，就直接瞪着艾筠翻脸。她二话不说揪着艾筠往卫生间里拽，里面很快传来艾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的惨叫声。 当母亲的关心孩子，倒没什么错，林戈不方便也不好意思阻止。 他转头看向陈冬至，发现这人在张勇等人走后终于不再抽烟了。他甚至乐呵呵的站起来，一边在客厅里等待走动，一边东张西望似乎看一切都很顺眼。 想念了十多年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尽管这十年中发生了太多让他意想不到，也让女儿吃亏太多的事情，但终究女儿还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这样就好！ 这样就可以了！ 别的都不重要，都可以接受！孙子也好，珺珺的病情也好，相比差一点永远失去女儿的那种恐惧和后怕，都变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女儿还活蹦乱跳，还能继续骂人，多好啊！ 听见艾筠在里面被范卫萍折腾的破口大骂，结果下一秒就被镇压呜呜咽咽没敢反抗的可怜声音，陈冬至笑的合不拢嘴。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渴望十几年了！ 以前是渴望女儿哪一天可以从国外回来，带着丈夫和外孙来看望自己，顺带让自己能够在邻居亲戚面前吹个牛长个脸。但是现在，他只要女儿能健健康康的就好。 “救我啊！” 不多时，裹着浴巾的艾筠突然从卫生间里狼狈不堪的逃出来。她迅速躲到陈冬至身后拽住他的胳膊，只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样，嚣张的对着范卫萍怒目而视。 (本章完) 第645章 美好人生（求月票） 第645章 美好人生（求月票） 陈冬至乐呵呵的笑着，很享受这种女儿依靠自己，信任自己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范卫萍有点过分了。 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这么不给她面子呢？就算你担心女儿有没有受伤什么的，也不应该这么暴力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要动手也简直太不斯…… “嘶……” 胳膊上火辣辣的疼，陈冬至吸一口凉气愕然看着自家老婆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太婆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说动手就动手。 不过他也总算是恍然记起来了，原来这鸡毛掸子当年不仅揍珺珺，也揍过他陈冬至啊！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老婆子不再揍自己，而是对自己和和气气的？哦！是从自己把女儿托人送出国开始，老婆子虽然还十数年如一日的照顾自己，但也明显的生分了很多。 “阿噗，我去睡觉了！” 艾筠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这么不靠谱，根本不是那恶婆婆的对手，立即对陈冬至做个鬼脸，逃跑一样溜回到自己房间里，却没忘记顺手把林戈也给捞进怀中。 “她还记得自己家是什么样，也还记得那间屋子是她的房间。” 陈冬至感慨的看着房门被‘嘭’一声关上，再回头看抱着一怀抱艾筠衣服的范卫萍面无表情从卫生间再走出来。 老婆子虽然板着脸，但那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哪里瞒得过同床几十年的人？ 陈冬至强忍着戒了十年这会儿又忍不住冒出来的烟瘾，对范卫萍感慨道：“警察说女儿失忆了，把过去的事情都忘的干干净净。但看她这样子，对自己的家还不是存在印象？她只是忘记了这些年的痛苦，但说不定心里啊还始终在不停回忆着这个属于她，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家。真好啊，她终于还是回来了！命运对我老头子不薄，终究舍不得让我痛苦一辈子。呵呵……从今天起，咱们家就又圆圆满满了；等再把珏珏接回来，一家人重新好好过日子！” “还掉书袋呢？别以为我心里的气已经过去了，你把珺珺害成这样，还想着我随随便便就放过你？至于罗珏那孩子，至少要等我先见到他了，再谈认不认这个外孙。” 范卫萍瞪了陈冬至一眼。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范卫萍还是没把陈冬至怎么样。她只是走过来从陈冬至口袋里搜出烟和打火机没收了，再闷哼一声径直来到艾筠房间门口，‘咚咚咚’的用力敲门。 “死丫头，门打开！这房间十几年时间没住过人了，床单被褥都要换！还有你的衣服，赶紧在衣柜里找了内衣穿了，敢光着屁股信不信我揍死你！” “阿噗！我才不开门，你就是想打我我知道！” 艾筠在房间里嚣张的说着，但还是乖乖听话的打开衣柜开始找衣服。 林戈还是第一次看到艾筠这样一幅天真浪漫就像十几岁小姑娘一样的情绪，也能够从她和范卫萍的相处中看出来，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幸福又快活。一次的错误带给她长达十多年的悲惨人生，但终究噩梦有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重新续上了原本就不应该断掉的美好人生。 见艾筠掀掉浴巾要换衣服了，林戈赶紧转过身。 没一会儿艾筠重新换好衣服，一身简单又青春的t恤牛仔裤，穿在她身上十分合身。这是她十多年前留在这个家中的衣服，如今物归原主显得她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 “这女人，是真失忆了还是假失忆了？” 看艾筠站到镜子面前臭美，林戈尾巴甩一下。她对这个房间的熟稔程度让林戈感到惊讶，再怎么用肌肉记忆进行解释，也似乎荒谬了一些。 但是门外陈冬至的话，林戈也觉得存在可能。 当年还未发病失忆的时候，或许艾筠就是依靠无时无刻在心中思念这个家，才坚强的撑了下来。也正是因为无时无刻在心里幻想这个家，她才会对这个地方如此熟悉。 “大概是这样吧！” 林戈感慨一声，见艾筠依然还转着圈儿在镜子前面臭美，甚至都忘记了给罗珏打电话的事，他来到房门口跳起来，‘咔嚓’一声将反锁销子拧开。 早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的范卫萍，听到声音立即拧动门把手，打开门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发飙。 然而发现站在门口的是一只猫而不是艾筠，她稍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一只猫居然还会开门，这么聪明的猫居然是自家傻姑娘养的？她有这个福气？ 抬头看到艾筠居然还在镜子面前乐不思蜀，甚至没注意到自己进来了，范卫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就要揪艾筠的耳朵，没想到艾筠其实早就通过镜子看到了来人，眼角一弯嘴角一翘就躲过了范卫萍的突然袭击。只可惜强中更有强中手，还不等艾筠嚣张炫耀，范卫萍手指由揪变抓，很快就拽住了艾筠的头发。她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再用力一扯，艾筠就只能捂着头皮惨叫起来，举手宣布投降。 “还磨磨唧唧干什么？滚出来我给你修一下头发！待会儿老老实实给你儿子打电话，让我和你爸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范卫萍把干净的新床单被套丢在床上，然后揪着艾筠的耳朵把她带到客厅里。 客厅中怂怂的陈冬至，面对女儿的求救眼神根本不敢抬头。他眼睛盯着茶几上一根类似根雕的玩意儿，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这玩意儿比女儿对他更加有吸引力。 当艾筠被范卫萍彻底镇压，老老实实坐好任由范卫萍拿梳子和剪刀给她剪头发的时候，陈冬至这才吐出一口气抬起头。 见女儿好像身上长虫子一样扭动个不停，被老婆子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才老实下来，陈冬至咳嗽了一声。 “咳！现在想一想，当年确实是糊涂了啊！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一个美国梦让无数读书人趋之若骛，认为美国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美好的地方，甚至为了能去美国不惜一切代价！那时候甚至有一本杂志叫作《知音》，上面每一期都有国人用尽各种办法去往美国，从此享受幸福生活的故事。呵呵……当年有多少人相信了它？尽管那时候的国内确实不如美国，无论在各个方面都赶不上美国的尾巴；但是终究……虚假的谎言只能迷惑一代人，幸好没有毁掉更多……” “啊？” 艾筠不知道陈冬至在说什么，转头看他一眼，却被范卫萍抱住脑壳儿一拧，赶紧老老实实重新坐正。 “哼！” 范卫萍知道老头子在说什么，也知道这番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因此冷哼一声，她不屑的道：“当年看那部《北京人在纽约》的时候，我说过什么来着？我说我看到了在美国生活的辛苦，在美国扎根的不容易！而你告诉我，你看到的是纽约的繁华，看到的是面包，咖啡，灯红酒绿！我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说作为父母就要想尽一切办法给孩子最好的机会！你说电视里的人能够在美国扎根，你陈冬至的孩子也同样能在美国享受自由！你甚至还拿智取威虎山的齐淑芳举例子，你说人家国宝级艺术家带着整个团队，宁可辜负丈夫和国家信任也要留在美国，30个人无一例外全部拒绝回国，足已说明了美国的美好和繁华！哼！” 说到这里范卫萍冷哼一声，抬头看一眼陈冬至尴尬的样子，终究不再继续刺激他了。 “这些话，你都还记着呐。” 陈冬至干笑一声，特别当看见艾筠的眼神飘过来的时候，更是感觉羞愧。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但偏偏在那个时代，赴美原本就是文化人当中谈论和向往的主流。 陈冬至并不想为自己辩解太多，他只是后悔当年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太深，又受到美国梦论点的蛊惑，这才做出将女儿交给外人寄希望他把女儿带去美国这种荒唐事。 甚至这时候转念一想，陈冬至有些感慨的回想起来，当年像自己一样为了一点希望不惜一切代价的，这种人其实非常多。 他们有的人和自己一样被骗了，有的人则确确实实运气不错到了美国。然而其中有多少人能够拿到绿卡甚至美国国籍，又有多少人能够过的幸福呢？ 寥寥无几的几个功成名就者身后，是遭受苦难和欺骗的累累白骨。 自己这边女儿虽然遭受苦难但也总算是回来了，可又有多少人从此消失无踪，亦或者就算去往美国也依然遭受苦难，美国梦变成了一场摧毁人生的顽劣笑话呢？ 陈冬至感慨的摇摇头，见女儿带来的那只猫翘着尾巴走到自己面前，忍不住就伸手想摸它一下。 然而林戈没给陈冬至面子，身体一扭就躲开了陈冬至缓慢的手。 他只是看范卫萍已经帮艾筠把头发修剪完毕，已经弹掉了艾筠肩膀上的头发碎正在催促艾筠给罗珏打电话，这才提前过来占一个好位置罢了。 这是罗珏第一次和他的外公外婆见面，林戈还是挺期待看到他这时候的表情的。 糟糕的罗家人没有带给罗珏任何幸福以及值得开心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像艾筠一样，在范卫萍和陈冬至面前得到认同和接纳。林戈心知自己不可能陪伴罗珏一辈子，再加上从他开始上学以及自己工作日渐繁忙之后，能够碰到并且相处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这种情况下反倒是已经退休的老两口子才能够陪伴他更长时间。 再加上张科说的没有错，陈家书香门第的氛围，对罗珏更有好处。这样的环境能够帮助罗珏改掉他身上许多的毛病，也能让他的未来有更多选择。 甚至说个题外话，别看老两口这会儿模样落魄，居住的环境也简陋。 但以他们教书了一辈子的事业来说，桃李遍天下并不是一个玩笑话。就好像陈冬至当时为什么莽定能够将女儿送去美国呢？因为他认为他认识的，能找到的帮忙人太多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挑选到了一个不该信的人，否则找到一个确实有能量运作的人帮忙，说不定这会儿艾筠老早就已经是个美国人。 这方面的财富，是其他人所不可能具备的。就如同一个老师落下面子向他曾经的学生求助，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厚着脸皮拒绝那些对自己来说轻而易举的请求？ 当然这话充满私心，可谁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现实。 “妈？” 罗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他是声音先到，之后才看见视频通话里面的画面。当看到艾筠和平时不一样的发型以及衣服的时候，罗珏愣了一下，随即才发现母亲这边的后面背景似乎也有些问题。 这是在一个人的家里，莫非母亲真的找到了…… 一时间心里涌出各种各样的想法，罗珏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情绪。这些天母亲不在，他魂不守舍其实也想了很多；万一母亲不回来了，那就……好好祝福她。 “儿砸，看我美不美？” 艾筠不知道罗珏心中的纷乱心思，只笑嘻嘻的冲着手机镜头打招呼。 她的手机都是江燕用旧的替换品，像素比较一般，视频画面稍微有些模糊。罗珏只看一眼母亲的模样，就将注意力放在母亲身后凑过来的那个猫头上面。 “老大也在啊！” 罗珏跟林戈打个招呼，再又随着艾筠偏转手机镜头，看到了坐在旁边的一对白发老人。 老太太的表情很严肃，眼睛眯着似乎随时打算骂人的样子。那老头儿倒是笑眯眯的一副和善模样，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将来对母亲到底好不好？ 罗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对着镜头点头示意。 “哼！” 范卫萍闷哼一声，对于镜头那边这小孩儿阴沉的样子以及他和珺珺略有区别的脸，全部都很不爽。这小孩子儿甚至都不知道喊奶奶或者外婆，真是没有礼貌！ 但她也知道罗珏是受过苦的，甚至某种程度上以年龄来说，他吃得苦比艾筠更多更辛苦，因此只是哼一声就罢手不再责怪。 而陈冬至这边，看到罗珏就立即变得笑呵呵的。 这是自己的外孙儿！不对！孙子！亲孙子！珺珺以后就不必再结婚了，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她跟着自己两口子过！而现在孙子也有，以后有人给她养老，也有人继承陈家的姓氏和血脉…… 陈冬至越想越美。 “妈，他们是……” 罗珏终究改变了很多，也知道什么是礼貌什么是规矩。他仅仅错愕一下之后就主动开口，等待艾筠为他介绍这两个人。 “这是我爸爸！你要喊……爷爷！” 艾筠立即兴致勃勃的对罗珏介绍陈冬至，然后不等罗珏和陈冬至互动，就又指着范卫萍道：“这是……容嬷嬷！罗珏，我跟你说哦，她可厉害了，就像狼外……” ‘啪！’ 话没说完，范卫萍一巴掌扇在艾筠的后脑勺上，将她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这傻子……” 林戈看到这一幕，听到艾筠夸张又傻逼的介绍，不由感觉有点牙疼。 果然早知道应该跟罗珏说，不让她看太多《还珠格格》的。 可谁让这部片子便宜，又被卖得各个下级地方电视台到处都是呢？随着娱乐环境的兴盛以及网络时代的兴起，地方电视台渐渐再也买不起那些当下热剧了。他们只能拿着过去这些个老片子一次一次的循环播放，反正混个时长也比电视台停播要好。而以罗珏家的条件必然也是买不起电脑以及网络电视，艾筠每天无聊就只能拿地方台的老剧打发时间。一天看八集特别过瘾，抖音时代之前它是很多老人最喜欢的选择，甚至比看央视一天一集还要吸引人。 “我是你外婆！我叫范卫萍，你可以直接喊我奶奶，也可以叫我范老师。” 范卫萍不指望自家死丫头介绍了，主动抢过手机对着那边面无表情，母亲挨打了他也不动容的罗珏，冷静开口。 “奶奶！” 罗珏比艾筠聪明，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称呼什么最好。 “嗯！” 范卫萍虽然只是简单答应一声，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罗珏的乖巧让她十分满意，这时候再看镜头那边，似乎这孩子眉眼脸型甚至嘴唇，都和女儿一模一样了。 “哎！他还没叫我呢！” 陈冬至不高兴了，明明女儿是先介绍的自己才对，你这个讨厌的容嬷嬷！ “……” 范卫萍转头看陈冬至一眼，想一想决定暂且给他一个面子。 于是将手机镜头对准老头子，范卫萍代替艾筠介绍道：“这是你爷爷，他叫陈冬至。你喊他爷爷就行，但是平时不要相信他那些傻乎乎的话！你妈就是被他给带傻的，否则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哦！顺便问一下，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如果成绩还算好的话，我明天就去找人说说，下学期你转到这边来读书！” 双倍月票最后一天，大家看看兜里还有没有，谢谢啦。 (本章完) 第646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646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去株市？” 罗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即摇头：“我不去！我的家在漳市，我只在这边！还有妈妈也要回来，我不准她留在外面！” 这小子的语气很坚决，态度也不像个当儿子的。至少范卫萍听到他的话之后，露出的是错愕的表情，甚至还不由自主回头看看自家理所当然不停点头的女儿。 狠狠瞪了艾筠一眼，范卫萍这才又对着镜头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一个小孩子肯定跟着妈妈走啊，妈妈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这有什么问题吗？然后你妈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跟我们一起生活，由我们来照顾她，这样才对！所以我不明白你在犯什么倔！罗……珏珏，不要任性好不好？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家在哪里的问题，而是怎么做对你和你母亲更好的问题。难道说你们两个相依为命能够让人很放心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留在漳市靠什么生活！” 范卫萍的语气很严厉，说出来的话倒是挺有道理。她不愧曾经当过老师，一番话有理有据、有劝说有批评有质疑，让罗珏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然而只可惜的是，她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拥有正常逻辑并且讲道理的小孩儿。 无论范卫萍说得多么苦口婆心，罗珏依然坚定的摇头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妈妈必须回来漳市，我也不会去株市那边。妈妈还要在漳市看病，我们在这边过的也很好，不需要别人的照顾！至于生活问题，每一笔钱每一笔账我都记下来了，以后我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他们，不需要别的任何人帮忙！” “你这孩子……怎么就扯不通呢？” 范卫萍更加头疼了，刚才还看这小孩儿眉清目秀挺喜欢，这会儿就觉得他的性格真的跟自家女儿完全不一样！ 这还能像谁？ 不正是那个坐进牢里的混蛋？ “要不，我来说两句吧？” 陈冬至眼热老太婆和孙子交流已经好半天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凑上来。范卫萍不耐烦的把手机给他，他如获至宝的捧起来，再笑眯眯的看着罗珏直点头。 这孩子好啊！ 漳市那几个警察都说了，平时里都是他在照顾珺珺；这么小小年纪的，还真是不容易！而且这孩子这么懂事，说话有理有据，老太婆怎么就不耐烦呢？ “罗珏是吧？爷爷先跟你商量一个事儿好不好？你看你愿意不愿意改个姓儿？罗珏罗珏，不好听对吧？咱们改名叫陈珏好不好？正好你妈妈的全名是陈爱珺，你改名叫陈珏跟妈妈一个姓，喜欢不？” 不等陈冬至说完，旁边凑热闹的林戈还有虽然扭头看向窗外，但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范卫萍，都无语的看过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陈冬至这是迫不及待想当爷爷了啊。 唯独艾筠还在低声嘀咕什么我叫艾筠，不叫陈爱珺之类的话，被范卫萍瞪一眼伸手揪着耳朵给她镇压掉。 “陈珏？” 罗珏愣了一下，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白头发爷爷的重点关注在这个问题上。 不过这种事在罗珏看来是无所谓的，只要能够跟妈妈在一起，姓什么都没有问题。不过他还是谨慎的看看视频里的林戈和艾筠，点点头让他们帮忙做决定。 “妈妈和老大都同意，我就没有意见。” “你妈当然不会有意见！” 范卫萍还是忍不住凑过来，自作主张的代替艾筠做主，然后又愣一下疑惑道：“你说的老大……是谁？” “嗷~” 林戈骄傲的嚎叫一声，表示罗珏的老大就在这儿呢！ 他刺耳又怪异的声音把两老给吓了一跳，再看艾筠把林戈抱起来向两老展示，同时理所当然的点头。顿时，两老互相对视一眼，忽然有一种荒谬又是否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感觉。 这孩子……听一只猫的话？ 这什么情况！ “咪咪是漳河派出所的警猫，也是我的老大！我和妈妈都是它救下来的，我也承诺了要站在它的身后，当它的小弟！” 罗珏认真的说着，态度并不像是胡诌。 至少范卫萍没有听出来开玩笑的感觉。 陈冬至更是一不小心揪下来一根胡须，疼的直咧嘴。 “开什么玩笑！” 范卫萍从陈冬至手中抢过手机，对着里面的罗珏咆哮道：“你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认一只猫当老大，还要听它的命令？你知道这话说出去要笑死人的吗？你一个人听一只畜生的命令，听它的命令做什么？帮忙抓老鼠吗！还有，都说珺珺脑子有问题，是不是你的脑子也有问题了？她需要去医院看病，你是不是也要去看一看？呼……认一只猫当老大，简直……我说陈冬至，你们陈家人到底都是什么玩意儿？非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范卫萍越说越恼火，胸口也是剧烈起伏，整个人被气到不行。 她甚至都无视了林戈，完全不认为这么做是这只猫的要求。一只猫能懂什么东西，警猫又怎么样，还不是两个神经病住在一起胡闹才搞出来的这种情况！ 茶几抽屉被悄声无息的偷偷打开，艾筠熟稔的从里面翻出来一盒降压药，偷偷把它放到范卫萍的大腿上。 “……” 范卫萍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低头看看腿上的玩意儿，再无语的转头看看一脸正经双眼傻相的蠢丫头，她要继续说的话顿时再说不下去。 老娘只是形容自己恼火，并不是说高血压就已经犯了！ 她实在拿艾筠没有办法，但是再转念一想女儿居然还记得自己要吃的药放在什么地方，顿时心就软了。她闷哼一声掐了艾筠一下，将降压药放回到茶几抽屉里。 要说的话再没有兴趣说下去，范卫萍闷哼一声把手机重新丢给陈冬至。 “呵呵……珏珏啊，我刚才说的，你妈和你家的猫都没有意见！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叫陈珏了好不好？” 陈冬至笑呵呵的说着，对刚才的骚乱就当做没有发生一样。 罗珏这一次总算是认真想了想，终究还是摇头道：“我的名字叫罗珏，和姓什么无关，没有必要再改。我愿意称呼您们为爷爷奶奶，也可以当做是一家人，多余的就不必了。” 陈冬至愣了一下，似乎猜到罗珏这么说的理由，眼神变得温和了很多。 和旁边有些愤愤不平的范卫萍不同，陈冬至非但不生气，还觉得罗珏这个态度很对。确实姓什么不重要，只要这孩子承认是自己的孙子就好，别的就随他去吧。 反正从这短短的交流当中，陈冬至已经认为罗珏是一个好孩子。虽然意外的有些过分成熟，但总归不是他的错，只需要心疼他就好。 于是呵呵一笑，陈冬至不再提改姓的问题，对艾筠始终嘀嘀咕咕自己叫艾筠不叫陈爱珺，也只当没听见。 嗯！老太婆爆揍傻丫头的动静，他同样也当做没有听见半点。 他拿着手机来到阳台，乐呵呵的跟罗珏闲聊。 一老一小居然莫名其妙的聊的挺开心，在陈冬至的刻意应和下罗珏很快对他好感飙升，一声声爷爷让陈冬至笑的胡须都翘了起来。 “老婆子，咱们把这边房子卖了，搬到漳市去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冬至突然突发奇想冒出一个念头，再乐呵呵的征求范卫萍的意见。 “卖房子？” 范卫萍愣了一下，倒是没有立即反对。她只认真的斟酌了一下，又披上外套坐起来，皱眉头道：“咱家这房子，可卖不出什么价。我之前问过珺珺了，她现在住的地方挺大也挺好的。如果想把那个房子买下来，咱们手中的钱恐怕不够吧？而且那点养老金将来要供珺珺和珏珏生活，该省的时候还得省着点用。” “但是……肯定还是要去漳市的吧？俩孩子不过来，那不就只能咱们过去？这房子放在这边只会越来越不值钱，能卖还不如早点卖了算了？” 陈冬至跟着坐起来，背朝范卫萍让她帮忙披上外套，再乐呵呵的道：“说实话，我们两个老家伙，去哪里生活不是一样的？而且珺珺和珏珏都习惯了漳市的生活，何必硬要她们过来这边重新适应？还有啊你也看到了，漳市的警察，他们确实不错！从找到珺珺到给她治病，再到送珺珺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容易。既然如此何必让俩孩子继续拖累他们？我们俩辛苦一点儿，去了漳市找点活儿干，既能赚钱也能锻炼锻炼身体，还能多活两年，是好事儿。。” 范卫萍不吭声了。 她肯定舍不得跟女儿分开，哪怕刚才白天对她又打又骂怎么看都不顺眼；但真要这好不容易才团聚了再又分开，说实话范卫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女儿不愿意回来株市这个伤心地，那就跟着她去漳市呗！ 老东西两个，在哪里过不是过？到时候死了烧了也就是一盒骨灰的事儿，埋哪里不是埋？ 于是点点头，范卫萍叹一口气道：“你这个身体，还谈什么干活儿打工？到时候还不是我一个人照顾你们仨，累死累活都是我的，你在这里说的倒是轻松。” “呵呵……谁让你找了我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呢？没钱没本事，还祸害了女儿！这得亏女儿被找回来了，否则一想到我可能会被骗一辈子了，这死了怕也没法瞑目啊！” 陈冬至笑着笑着，声音倒是哽咽了。 之前当着女儿不敢哭，也不敢提。现在只有两口子在，一些糟心的话倒是不介意发泄出来。他真的是恨不得一头撞死才好，区区一个老废物把女儿祸害成现在这样！ 之前女儿笑嘻嘻的傻乎乎的，他也跟着笑跟着乐呵；但谁能知道看到女儿如今这副模样，他到底又是何等的心如刀绞？ “早点睡吧！” 范卫萍起身给陈冬至倒了一杯水，伺候他喝了又让他躺下来，给他揉腿。 一边用力揉搓，她一边轻声道：“估计珺珺在这边留不了几天，她应该是会跟着漳市来的警察同志一起回去。既然要跟着过去，我们也就一起走了得了。房子的事情，你看是不是交给中介处理，反正也多不了几个钱。至于家里这些东西，明天你有空挑拣一下，该带过去的打包带上，没必要带的就送给新户主好了。说实话家里也没有几个值钱的东西，也就这些书啊本啊什么的还有以前学生送的那些小玩意儿。这些东西打包了让邮局帮忙寄一下，也算是个念想……” “嗯……” 陈冬至轻声答应，一时睡不着就仰头看着房间的房顶。这画面已经看了三十多年了，想到以后再也看不见，难免还是有些不舍。 但是一切为了女儿和孙子，该咬牙放弃的也不需要犹豫。 到了漳市那边，再慢慢来吧。 “你说那个该死的人贩子，能不能抓到？” 范卫萍忽然改变话题，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先咬牙切齿，恨不得啃食掉这些祸害了闺女的王八蛋的血肉才好。 陈冬至眨一下眼睛，声音哽咽了。 “肯定能抓到，这种人怎么能让他逍遥法外呢？而且那几个警察不是说了么？除了中间的那个蛇头以外，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全部落网了。呵呵……老婆子哦，前几年的时候我们听到人家谈论梅姐，还在笑那些人蠢，不看好自己孩子导致被这个狗东西祸害！结果现在……嘿嘿……原来咱家闺女早就被这个老王八蛋给祸害了！你说当时我怎么就笑的出来呢？呵……呼……你说我那时候幸灾乐祸，这是不是贱呐！我这腿啊，是不是就是做错事的报应？呼……” 强忍着让自己不落下眼泪，陈冬至用力把眼睛瞪大，眼圈儿迅速红了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再举起手看看手掌，突然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让范卫萍愕然停止动作。看老头子还要继续打自己，她叹一口气按住陈冬至的手臂，将它轻轻的放回被窝里面。 “睡吧，事情都过去了。” “我那个时候死了多好，不至于把孩子祸害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睡吧！” “等去了漳市，我一定亲口跟珏珏道歉。我不仅害了女儿还害了孙子，这他要是不原谅我，我还有什么脸跟他一起生活，让他以后年年都别忘记为我扫墓？” “闭嘴！你个死老东西，再不睡信不信我扇你！” “……” “……” 听到隔壁耳光声的林戈，无语的听着对面动静渐渐消弭。 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白天还一副乐天模样的陈冬至，原来心里还有着这么大的压力和愧疚。 虽然有愧疚之心是理所当然的，一天时间也不足以让两个老人从女儿被拐的惊吓，被解救的惊喜，重新团聚的喜悦以及差一点再无法见面的惊恐中摆脱出来。但是没想到这临到睡了两口子说心里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两口子其实考虑了这么多。他们甚至都已经在做卖房的打算了，明明之前电话里还在劝罗珏，结果一转眼自己倒是改了口。 他们不强求罗珏改姓，也不强求艾筠换回自己的名字，对于生活地点也迅速妥协，对于未来更是以女儿孙子为主。 哪怕之前还没睡的时候依旧说的嚣张又倔强，其实不过只是嘴硬而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虽然做错事不应该，但终究还是在努力弥补，只为女儿将来能够更好。 “咪咪？” 艾筠迷瞪瞪的转过头，不明白这只猫为什么要盯着墙壁看。 不过仔细瞧瞧，泛黄的墙壁居然能给自己一种略带温馨的奇怪感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一躺下来就感觉好困，和之前住宾馆时候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还有……被褥睡得好舒服啊，翻个身都感觉身上暖暖的，还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味道。 艾筠将被子扯一下盖住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在外面，莫名其妙把嘴巴藏在被窝里开始偷笑，连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在笑些个什么东西。 反正就是开心！ 明明今天被揍的好惨！ 那容嬷嬷打人完全不带客气的，又是揪又是掐又是拍脑壳儿！但是艾筠却发现自己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喜欢这种被人欺负的感觉。 “才不喜欢呐！” 一个翻身顺手精准按下床头的开关，房间里立刻陷入黑暗当中。艾筠身体蜷缩一下蠕动一下，没两秒钟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戈趴在床尾跟着睡了。 半夜的时候，老两口轮流过来这边看了好几次。也不开灯，天知道黑灯瞎火的他们能看到个什么东西。 林戈一开始的时候还爬起来算是打招呼，到后来不耐烦了，就随便俩老人这么进进出出。特别是陈冬至腿脚不好，趿着鞋子的声音十分讨厌，次数多了让林戈根本睡不着。 但谁让他是这家主人呢？ 再说艾筠，她自个儿倒是睡的鼾是鼾屁是屁的还磨牙齿，完全不知道她被两个老人跟幽灵一样的盯了半个晚上。 而后，一夜无事发生。 (本章完) 第647章 严打 第647章 严打 第二天一大早，艾筠被范卫萍掀了被子。 这女人睡的安逸，却导致林戈被两个老人骚扰了一个晚上。老太婆掀被子的时候差一点连被子带猫一起掀走，亏得他反应快及时跳到地上，才没有被老太婆一大早的暴脾气给祸害。 “这里是……” 艾筠迷迷瞪瞪睁开眼睛，这一次倒是没有继续撒娇。似乎一夜过后她终于清醒了不少，这会儿左右张望表情怪异，再一次恢复略带抗拒和冷漠的表情。 “还傻乎乎的干什么？昨晚不是说了，今天早上要去公安局配合警察办案子么？还不快点起来，早点把那几个坏人抓了，我也能早点安心！” 范卫萍不耐烦的说着，明明大半夜没睡觉，这会儿倒是中气十足。 她身上似乎十几年被压抑住的精气神，这会儿随着女儿的回来而一股脑全部爆发；整个人红光满面的，完全不再是昨天刚见到时候那种颓废压抑的模样。 艾筠傻乎乎的看着范卫萍，一时没有回应。 “磨磨唧唧丢三落四的，跟以前一个样！快点换衣服，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让我一个老婆子帮你翻找！” 范卫萍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去到旁边衣柜帮艾筠拿衣服。 衣柜里这些衣服看起来都还很干净，没有那种存放十几年落灰的陈旧感。看得出来范卫萍偶尔会将这些衣服清洗一遍，似乎借着这个可怜的行动寄托自己对女儿的思念。 她很快帮艾筠挑选了一套比较正经的服装，艾筠穿起来倒是和以前一样的合身，让范卫萍露出满意神情。 只是女儿今天没有昨天那么活泼，脸上还带着警惕的神色，这态度让搞不清楚为什么的范卫萍，心里稍微有些纳闷。 唯独林戈才明白，这才是艾筠面对陌生人的真实态度。 昨天的情绪可以说只是延续了当年的少女陈爱珺的思绪，或者说只是艾筠当初祈求渴盼的生活的延续。当那股熟悉感和惊喜随着睡梦而消退之后，她这时候露出的才是真实的自己。 范卫萍的要求或者说指挥，艾筠老老实实的听，也不反抗。 该穿的衣服乖乖穿好，放在餐桌上的早餐也老老实实一声不吭地吃喝。但是想要让她再像昨天那样挑衅母亲依偎父亲，短时间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可能性。 陈冬至和范卫萍对视一眼，一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女儿这样子让他们有些担心，但看到女儿警惕又有些不安的样子，两人也不敢说什么重话，更不敢像昨天那样说揍就揍。 昨天的亲情和幸福似乎只是俩老见到女儿回归之后的一场梦，眼前这副陌生的态度才是十多年未见的几乎陌生的人，所该有的也是最正常的态度。 “先去公安局吧。” 见范卫萍犹豫半天一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冬至做主让老婆子先忍一忍，等完事儿了去医院看看再说。 “哦。” 艾筠单薄的吭一声，眼睛倒是亮了不少。很显然公安局比这个略带陌生的家更加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在这个世界上艾筠最信任的，除了罗珏就只剩下警察们了。 见艾筠总算还知道回应，范卫萍松了一口气。 两老没敢继续耽搁时间，赶紧领着艾筠和林戈出门，急匆匆来到小区门口，有些生疏的招来一辆出租车，径直来到株市市局的大门口。 门口这边孙畅和李思语已经等了一段时间，看到艾筠从出租车里出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女昨晚还在担心，艾筠在陌生的环境里，在让她感觉陌生的人前面，能不能好好过一晚上。现在看她虽然眼睛里带着警惕但情绪还算稳定，也都放心了。 “教学档案里说，绝大多数找回来的被拐卖受害者，短时间都很难重新回归原生家庭。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夸张，艾筠和陈大伯范大妈相处的挺好的。” 孙畅在李思语耳边悄悄说着，再迎上去跟两老打个招呼，笑吟吟的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 “经过昨天晚上的突击审讯，那个名叫沈波的犯罪嫌疑人又交代了一些东西。此外株市警方通过他们额外的渠道，又排查出几个疑似蛇头的涉案目标。今天让二老带艾筠过来，就是希望让她辨认一下，看这些人当中是否有那个当年将她带走的犯罪嫌疑人。虽然这样可能会让她想到当年的事，但是总归也是为了将坏人捉拿归案，还请二老谅解。” “我们没什么意见！” 范卫萍还在犹豫，陈冬至大手一挥道：“只要能把人抓到，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再说我女儿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区区一点糟糕回忆打不垮她！” “……” 孙畅和李思语无语的对视一眼，心说您老还真是果断，还真是喜欢替女儿做主。 当年是否也是这样，沈波只不过是吹个牛皮假装自己有美国身份，你就信以为真了？根据沈波交代他当年可没想着当人贩子，只是您果断将女儿交给他之后让他实在下不来台，这才在无奈和犹豫中做出蠢事。当然这话的可信度或许只有百分之一？但不管怎么说这位陈大伯在外面大大咧咧的架势，还是让人无语。 明明艾筠已经被这话吓的直哆嗦了，甚至还因为这个案子患上精神疾病，您为什么会觉得她并不脆弱？ 两女没敢把陈冬至的话当真，只看向艾筠和范卫萍。 “去看看也好！实在不行咱再回去。” 范卫萍同样不想放过惩治那个凶手的机会，那王八蛋把女儿害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还能允许他逍遥法外？ “嗯！” 艾筠面对孙畅和李思语，情绪变得放松了一些，想一想还是点了一下头。 于是孙畅将三人领去专案办公室，李思语则落后一步来到林戈旁边。 “咪咪，昨天我们走了之后没出什么事儿吧？” “唔……艾筠被她妈暴揍一顿，从头到尾不是被敲脑袋就是掐大腿，这算不算出事儿？” 林戈在心里腹诽一句，面对李思语的视线倒是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寻亲和重聚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至于他们自家人的相处方式，这倒是不需要由外人操心。 更何况听完昨天晚上两个老人的私下交流，林戈已经认定这俩老其实相当不错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当年的错误现在再谈没有意义；只说当下，他俩已经是合格的父亲母亲爷爷奶奶。两人都已经决定卖房再跟女儿去漳市重新打拼了，还能要求他们什么？ “这我就放心了。” 李思语松了一口气，就知道昨天把咪咪留在艾筠那边，肯定能帮忙汇报一个好的结果。 一行人来到办公室里，十几名警察站着坐着靠着椅背，将不大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看到受害者以及家属过来，其中几个年轻人赶紧让开位置给老人坐，再又麻溜的缩到人群最后面。 众人的前面，是一块画了复杂图案的白板，左上角还钉着几张照片，中间写着许多名字的位置，用红线或者黑线连接到这些照片上面。 白板前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三十多岁警察屁股挨着桌角，一只手拿着根伸缩天线把玩，一只手拿着手机，正在低头默默翻阅。 林戈进来之后所有看看，发现办公室里所有人似乎都以这名警察为主，不由对他的身份有了些猜想。 特别他警服上的肩章，这不是年轻警察该有的警衔。 “吕哥，人都齐了。” 一名林戈有些印象的年轻警察主动开口，提醒这名身份特殊的家伙可以开会了。 “哦！那就开始吧！” 吕草堂抬起头，环顾一圈咧嘴笑道：“多的话就不说了，你们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南省刑侦总队打拐办副主任吕草堂，之前为了宣传国家坚决打击人口拐卖类案件的态度，也算上过几次电视。这一次恰好来株市办事，就顺便把这个案子接了下来。还希望接下来大家精诚合作，将这个藏匿了十余年的妇女儿童拐卖案件的整个犯罪链条以及所有相关嫌疑人，全部来个一网打尽！南省不能再成为国内被耻笑的人口拐卖案重灾区，这一点希望大家了解。” “省里的干部？” 林戈愕然看向坐在房间右侧，和艾筠三人挨在一起的张勇他们。没想到一个十年前的案件竟然能把省厅的官员都给吸引过来，有他在这破案力度岂不是相当之强？ 他相信没有人敢不给这个吕草堂面子，对他提出的要求还有各种支援命令，肯定不会推诿。 张勇几人面色严肃，虽然他们是楚省的警察不归南省省厅管，但这要是在外人面前丢了楚省警察的脸，他们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这位吕草堂到底是什么人啊？” 李思语偷偷推了李一铎一下，也算是代替林戈做出询问。 “专门负责打拐的高手！南省能够从过去的拐卖案重灾区，变成现在拐子人人喊打的情况，吕草堂功不可没。也是他最先提出利用人像识别技术进行打拐工作，并且带领团队自主研发升级了被拐和失踪失联儿童人像比对系统，其中还有一个，甚至是电影里面被拐孩子的原型。” 李一铎轻声说着，再将手机里搜索到了吕草堂相关新闻拿给李思语看。 林戈跳到李思语大腿上跟着凑过来，发现这个吕草堂果然大名鼎鼎。他甚至能够在人民日报的官方网站上有个人单独新闻报道以及介绍，这代表什么可不言而喻。 有这样一个人加入进来，众人顿时对逮捕艾筠案的犯罪嫌疑人充满信心。 “哦！这一次还有来自楚省漳市的同行们，加入了我们打拐作战。也是多亏了他们，才能让我们恍然发现，省内还藏着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贩子团伙！” 吕草堂介绍了一下张勇等人，几人赶紧站起来向周围人打招呼。 虽然说他们几个，或者说整个漳河派出所的大名，在株市公安系统里已经算是很有名气。但能够得到一位省厅高手的赞扬，还是让张勇几人非常高兴。 闲话没说多少，吕草堂很快开始干正事儿。 白板上挂着的几张照片，是他和株市警察昨天晚上连夜调查并且通过相关经验筛选出来的。吕草堂甚至通过这些嫌疑人勾勒出了好几条完整的交易链条，只等艾筠做出判断。 “不用担心！来，这个棍儿给你！你就当它是一把枪，指到谁，我们就帮你毙了谁！” 吕草堂用他独特的方式安慰有些惶恐的艾筠，再笑着又道：“顺便一提，这件案子无论是人贩子还是买家，都会受到最严格的审判以及判罚！过去的时候人口拐卖案基本上很少对买家做出较为严格的判罚，大多只要不涉及虐待就以教育为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梅姐案已经惊动中央，国家正打算拟定更加严格的反对拐卖妇女儿童行动计划以及法律依据和标准！” “也就是说，这一次是专项作战？” 张勇忽然开口，他听出来了吕草堂这番话的意思。 “没错！这一次案件，会以严打的标准对犯罪嫌疑人以及相关涉案人员进行处置！缩短上诉期限，提高量刑标准；从严，从重，从快！坚决打击人口贩卖犯罪行为的嚣张气焰！” 吕草堂说的杀气腾腾，甚至让办公室里一众人吸一口冷气。 作为警察，大家对‘严打’这个词从来都不会陌生。这是一个饱受西方国家以及人权组织质疑的专政行为，当年也曾经掀起过极大风潮，但确实对国家安定起到了重要作用。 参与办公室会议的陈冬至和范卫萍互相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种话是两个小老百姓能听的？当年那几次严打的历史，在两人眼里也算是历历在目。作为老师，之前的时候还有过腹诽国家这样搞不对，容易产生冤假错案以及量刑过高等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当自己身处在受害者家属身份的时候，突然听到‘严打’这个词，两人心里涌出的却是激动和满足。 该！ 对待犯罪份子，就应该这么搞！就该让他们知道，当人贩子买卖人口，死路一条！ “可是……这上面几个人，我都不认识。” 艾筠忽然胆战心惊的开口。 她被办公室里火热的气氛吓到不行，却还是鼓起勇气在父母的鼓励下来到白板面前。只可惜仔细辨认之后，上面这几个人的面孔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甚至都不觉得害怕。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几个人确实不是当初拐卖她的那个蛇头。 “都不是么？也对！如果这么轻易就能找出来，也不至于让那个家伙在咱们警察的眼皮底下藏匿这么多年。” 吕草堂没有露出半点失望神色，甚至面不改色的将白板上的照片全部撤下去。他一边拿擦子将昨天一晚上的辛苦成功全部擦掉，一边对艾筠露出鼓励的笑容。 “照片上那个家伙，估计这次得脱一层皮吧？” 孙畅凑到张科身后，悄悄问了一句。 “严打呢，死刑是肯定的。既然都被吕草堂盯上，这几个人肯定也都是人口贩卖罪的相关犯罪人员，这一次一个都别想逃掉。” 张科露出淡淡的冷笑。 如果说是别的犯罪，他还会担忧量刑过重以及冤假错案什么的。但是涉及到人贩子以及人口拐卖链条，张科觉得这些人半点都不值得同情！ 能够把人当成商品的玩意儿，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枪毙也是活该。 “既然预定目标方向不对，那就采取另一种笨办法吧。” 吕草堂重新振作起来，在白板上写下沈波以及黄桂梅的名字，然后中间连线处划一个圆圈。 “拐卖案件往往跨时很长，像这一起甚至发生在数十年前，证据缺失。随着时间推移，一些知情人或是嫌疑人已经过世，侦查过程艰难复杂，被抓捕的相关嫌疑人明知必死拒绝交代，这些是我们需要面对的困难。但是并不是说，这样的案子就没有办法处理！沈波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联系到的蛇头，蛇头又是怎么将受害人转交黄桂梅，这些都是存在一个固定逻辑的东西。” 吕草堂在白板写下一段日期时间，敲打着道：“根据调查，七月十三号，沈波往银行卡里存了三万块钱；八月十四号，黄桂梅银行卡支出一万三千五百，两者很明显存在一个相交的情况。换言之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蛇头完成了对两边的交易。那么现在就以这个时间点，对沈波当时的社会关系，进行全面调查！然后再派一组人去火车站以及长途客运中心，寻找已经工作十年以上的老职工和周边老店铺，看能不能询问到什么线索！再派一组人对当时游荡在这些位置的小偷小摸涉黄涉骗等案底人群进行通知询问，他们这种人肯定也有自己的渠道和消息来源，不老实交代就再进去住几天！所有人，行动起来！” 吕草堂雷厉风行的下达命令，不光是现场的这些警察，甚至就连市局其他手中没什么案子的刑侦警察以及派出所民警，全部被他一股脑的调动起来。 林戈以及张勇他们也没有逃脱苦力命运，吕草堂半点不客气的抓了壮丁，给他们安排上调查工作。 (本章完) 第648章 调查 第648章 调查 “我们又不是他的属下，为什么要被使唤着干活儿，跑出去找什么老贼啊？话说那吕草堂别的本事没有看到，雷厉风行还有擅长使唤人倒是体会的挺清楚；我还打算明天后天就能回家了，没想到却要被拉着多墨迹几天。” 孙畅有些无语的抱怨着，一边走在队伍当中，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对照手机里的信息寻找对应楼栋。 据说住在这里的是一个株市有名的积年老贼，十多年前曾经在株市有过贼王称号。 后来以盗窃罪判了六年。 算起来艾筠出事的那段时间，这老贼人都还在监狱里呢！后来出狱之后倒也老老实实没再犯事儿，却没想到即使这样还是被吕草堂盯上，派警察过来询问道上信息。 孙畅并不认为这样一个贼头还能知道什么线索，毕竟现实又不是港片里那些夸张玩意儿。但是看张勇和张科耐心十足的样子，似乎他们并不担心会白跑一趟。 “你不要小瞧这些个三教九流，道上就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消息灵通。当然那些顺手牵羊小偷小摸的年轻人不算，这种专业的老贼偷，他们的能耐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大。既然株市本地的人贩子嫌疑人都被艾筠排除，那确实就要调查到过江猛龙身上。道上有什么风吹草动，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时候来过过江龙，他们都门儿清。” 张勇笑着回头解释一句，顺带眨一下眼睛道：“咱们漳市以前也有两个这种老贼，只可惜最终晚节不保落入钱伟手里；因为是再犯，这会儿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噗嗤！” 李思语忍不住笑起来，她就知道漳市有钱伟在，贼头什么的都会变成笑话。 谈起来钱伟的笑话，几人中的气氛变得欢快了一些。林戈在李思语怀里调转一下方向让自己躺的舒服一点儿，顺带用李思语的胳膊遮住刺眼睛的太阳光。 一行人很快来到这个贼头的登记住所附近，这一片都是私房，规划还行，倒也容易辨认不至于找错。 吕草堂虽然给张勇这波人也安排了任务，但他们毕竟是外地警察，吕草堂自然不会把特别复杂的还有较为辛苦的目标交给他们。 或许他只是怀着打草楼兔子的心思，让张勇他们把这种简单的调查工作接替了，方便把人手有限的株市警察从中挪调出来，负责更麻烦也更加容易找到线索的艰巨任务。 说实话别说吕草堂了，除了张勇之外就连张科李一铎都对这一趟任务不抱什么希望。十年前还在坐牢的老贼，他能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来到目的地，发现是一家不大的金融抵押店。 “黄金珠宝抵押，小金融应急贷款，名车名表名烟名酒回收、代办营业执照车险……这家伙生意挺杂啊！” 张勇打量着门口的招牌，发现老贼果然就是不一样，这种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生意，一般人可做不起来。而且这年头假货仿冒货迭出，能搞这个还得有一份好眼力，否则只能等着被坑。 众人对这名老贼多了两分兴趣，进去一看，一个穿着大背心大裤衩子的秃顶老头儿，正靠着躺椅酣睡，鼾声如雷。 “是他么？” 孙畅拿出手机里市局提供的照片看一看，确实有些像，就是比照片上的发福了不少。 ‘踏’。 就在一行人走进去的一瞬间，老头儿睁开了眼睛。 明明上一秒都还在打鼾，但是当有人入侵到自己地盘的时候，老头儿清醒的比谁都要快。 再看到来者都是警察，老头儿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坐起来规规矩矩把腰挺直，双手也放在膝盖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警察同志，是有什么事儿吗？我可没做坏事啊！” “你这个生意，也不像是什么正经生意啊！没做坏事儿？能保证抵押收购的东西，它来源都是合法的？” 张勇板起脸。 然而不等他说完，老头儿突然狡猾的笑起来，“看你说的，来源当然是合法的！这年头靠收购贼赃能赚什么钱？都是那些个不懂事儿的小伙儿，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傻蛋，他们把自个儿的，爸妈给买的好东西拿我这里来卖！来源合法，收据齐全，档次还高，比收什么贼赃划算又安全的多。一些个家长为了孩子的脸面也不好意思再来我这里赎回去，或者赎回去我也依然有得赚！呵呵……警察同志，老头儿我早就已经改过自新啦！犯罪的事儿，打死都不干！” 看到这家伙狡黠的样子，张勇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老头儿将客户对准那些不懂事又缺钱的年轻人，明摆着就是欺负他们没有控制能力又喜欢乱钱。偏偏这事儿你情我愿谈不上违法，只能活该那些家长摊上这么个祖宗。 “几位，不是咱株市本地的警察吧？” 老头儿看张勇几人来意不像气势汹汹，在心里松一口气腰也软下来，笑嘻嘻的道：“是有什么事儿需要老头儿我帮忙么？有话您尽管说，咱如今改过自新，知道积极配合你们工作。” “向你打听一个事儿！十年前左右，株市这边有一个蛇头；他专门从一些人手里收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再运走卖到其他地方，你知道这事儿么？” 对于这种进过宫的，张勇也不藏捏，直接开口询问。 “蛇头？” 老头儿愣了一下，眼珠一转迅速回应道：“那时候我还在株市第一监狱里服刑，哪里知道什么蛇头不蛇头的？再说我老头儿当年就是个贼偷，警察同志你问错人了吧？” “是么？” 张勇也不生气，左右看看狭小房间里凌乱摆放的各种商品物件儿，半晌才淡淡的道：“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又开始了！这一次的目标，是所有涉及到拐卖妇女儿童犯罪的全部相关人员；包括直接犯罪嫌疑人，也包括那些袒护他们甚至给他们打掩护的蠢货！这种人以前都能靠批评教育，现在全部纳入严打范畴以刑法论处。这一次可千万要长一点记性，别又因为一些小事儿把自己再送进去。” 见老头儿脸色忽青忽白，人也不再放松身体绷紧，张勇嘴角一撇继续道：“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再进去坐个几年，怕是这辈子就结束了。顺带一提拐卖类相关案件的判罚性质以及判罚程度，我相信你也应该有点数儿。” “老头儿我就不过没帮你们找到个人儿，就要被判十年？” 秃顶老头儿脸色更难看了，偏偏曾经吃过一回亏的他不敢打赌张勇到底是威胁还是陈述事实。严打之下可没人跟你讲道理，为了社会稳定才不会讲什么个人人权。 张科、李一铎，惊讶的看着张勇，没想到他拿鸡毛当令箭的手段居然这么夸张。 但偏偏严打是事实，涉案人员重处也是事实。这老头儿就算敢莽定自己没有参与进去，但是他敢打赌他真的丝毫都不知情，没有撒谎扰乱警方破案工作么？ 毫无疑问老头儿不敢。 站起来的时候，老头儿的背驼了下来。他对着张勇苦笑一声，但终究老实开口。 “我在牢里的时候，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事儿。有一伙霖州来的人，在我株市设立码头。据说这伙人跟国外有什么联系，手段凶残干的事儿也是丧尽天良。根据我在牢里听到的小道消息，这伙人似乎干的是什么人体器官买卖，反正不是我一个贼头敢接触的对象。至于他们有没有参与拐卖……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最后听到的消息是这伙人似乎因为内讧还是什么的，自相残杀死了好几个，别的就不清楚了。而后您说的那段时间里，再没有过别的大事儿。” “人体器官买卖？” 张勇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还冒出来一个案中案了？ 跟张科、李一铎对视一眼，张勇示意两人赶紧将这个情况通知株市市局专案办公室。也别管它到底是不是十年前的案子，是否跟艾筠有关了，这种事可不能轻视。 很快的，专案办公室给李一铎回了消息。 当年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儿，一伙子跟越南人有过接触的凶残之辈，看中了当时陡然出现，似乎又一夜之间让全世界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生意的人体器官买卖。只不过这伙人虽然有心搞这个事儿，却小瞧了器官移植和运输的技术含量。最终事没搞成，还连人带受害者全部在边境被捕，只有少数几人逃之夭夭。 之前给艾筠分辨的那几张照片，其中一人就是这个器官买卖案，实际被做成人口拐卖案的犯罪团伙的其中一员。他处于通缉在逃状态，事实却在警方监控当中。 警方一直打算通过他把他其他一个在逃同伙都给钓出来，所以才一时没有选择收网。 顺带一提，这个案子也是吕草堂带队做下来的。如果不是他及时摧毁这个犯罪组织，天知道等他们真搞到器官移植运输技术和渠道，那会发生多么恐怖的事。 “也就是说，这老头儿并不知道艾筠案的蛇头线索啊！” 孙畅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能有意外收获呢！结果老头儿的消息渠道也就一般，跟街头巷尾听人吹牛逼的档次没有太大区别。 几人摇摇头，跟老头儿打个招呼便打算告辞。 但就在这时候，李思语却发现林戈一直仰着头盯着货柜的某个地方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摆在玻璃柜里面的一排子手表，劳力士还有江诗丹顿都有，真假就不知道了。 她自己不懂，却知道团队里有人懂。李一铎毫无疑问不是玩这些奢侈品的，但张科却不好说了。 于是李思语扯一下张科，示意他往柜子里看看。 “绿水鬼啊？” 张科一眼就看到柜子里面最显眼的一个表盘，简单看一下笑着摇头道：“乍一看好像是真品，但实际但凡近距离见到过真品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仿制货。真表一眼翠绿，绿的很妖艳，很有活力，整体光洁度很高。但这块仿表则显得偏暗，细节做工上面也有明显瑕疵。不过……带着玩儿还是可以的，毕竟弄坏了不心疼。让李一铎给你买一块真货呗，对他来说这点钱简直九牛一毛；再说这玩意儿保值还是不错的，戴个几年再卖掉也不会亏。哦，女士戴那不勒斯或者百达翡丽比较好。” “不是！我对表可不感兴趣，但是咪咪好像一直盯着它在看！” 李思语忍不住推了张科一把，她才不会让李一铎给她钱买这种东西呢！想要的时候她会自己攒钱买，男朋友的钱算是什么事儿！ “咪咪，发现什么了？” 众人一齐看过来，他们就知道每一次关键的时候，咪咪都会给自己来带惊喜。 “我没有发现什么蛇头或者人贩子，但是我发现这块绿水鬼上居然沾有艾筠的气息！虽然气味很淡，但是这一丝血腥味是属于艾筠的，大概率没有错！” 林戈表情凝重，血腥味代表什么，由不得不多想。 “这块表是怎么回事？” 张勇虽然不知道林戈闻到了什么，但至少知道这只猫不会在关键时候开玩笑。于是他收回离开的脚步，用看待罪犯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个狡猾的老头儿。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老头儿愣一下，警察们严肃的看待犯人一样的眼神让他紧张，甚至有一种当年被捕时候的惊恐感。他这会儿同样莫名其妙，一边惊慌失措一边赶紧回忆自己做错过什么，再赶紧凑过来。 见张勇指向玻璃橱窗里的劳力士绿水鬼，老头儿嘴角扯了一下。 “我就知道……占便宜没有好事儿！” “什么意思？” 张勇没有想到这家伙还当真有鬼，不是说特么的已经洗手不干从此不沾违法的事情了么？搞点灰色地带已经够你赚了，居然还贪得无厌非要把自己往牢里送？ “这块表，是上个月一个老狗卖给我的！他是咱们株市有名的赌棍，赌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不知道悔改。前段时间他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这块仿表，我五百钱收了。毕竟只是一块仿表，我也就放在里面撑个场子，没想着它能有什么问题啊？警察同志莫非这是贼赃？可不至于吧，一块仿制的货色而已啊！” 老头儿可怜兮兮的说着，眼珠子乱转显得并不安分。 张科冷笑一声戳穿道：“一块顶级复刻的绿水鬼，市值在两千到四千块钱。你五百块钱就收到手，还敢说自己不知道里面有问题？别跟我说以你的眼力，看不出精仿和复刻的区别！” “……” 老头儿不说话了，他知道一般的敷衍解释瞒不过警察，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再说，也就四到十倍的利润而已，在这一行已经算是良心价了好吧？ “跟我说清楚，你口中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又是具体什么时候把这块表抵押给你的？” 张勇不跟老头儿啰嗦，直接询问最关键的东西。咪咪既然到现在都还死死盯着这块表不放，毫无疑问它以及它的所有者，很大概率就跟今天要调查的案件有关。 虽然恰好在这里碰到线索有些巧合，但这也是咪咪的本事！换作其他警察过来，还不是就错过了？ “他……他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们都叫他威狗！” 老头儿哭丧着脸，心知这一次或许是被老狗给坑惨了。但面对张勇的眼睛，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将这个外号老狗的家伙的情况，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出来。 “你这里有监控啊？既然说他是上个月把这块表卖给你的，那监控记录是否还在？” 李一铎忽然开口。 “在的！在的！干我这行最麻烦也是最怕的，就是卖家把东西卖了又来反悔。所以我这边的监控会保存六个月，声音图像全部清晰，专门跟那些找麻烦的人对质。” 老头儿连连点头，有些手忙脚乱的扑到后面电脑面前，开机并且焦急的等待电脑运转。 “您的开机时间打败了全国百分之零点一的电脑……” 漫长的好几分钟等待时间，电脑的卡顿程度让李一铎嘴角直抽搐。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爱惜电脑不好好配置的家伙，清理一下垃圾少装一些垃圾软件，这些时间不就节约出来了？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除了让大家等的有些不耐烦之外，倒也没碍什么事儿。 李一铎当仁不让的挤开老头儿，自行对这台电脑进行操作。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月前的那些个视频记录，先不急着观看，而是将它们都拖拽到自己的网盘里再说。 与此同时张勇也联系上了吕草堂，告知自己这边可能发现线索的事情。 (本章完) 第649章 熟人 第649章 熟人 随着李一铎的操作，一个月前的视频文件夹被找到。再按照老贼交代的大概交易时间，李一铎点开了那部分视频。 视频清晰度一般，不过流畅度还有声音都很稳定。 “是这个人吗？” 快进了一段时间的老头儿独自刷手机抽烟喝小酒的画面，很快一个消瘦并且头发稀疏的半老男人偷偷摸摸走进来，开始了一段跟老头儿没有半点营养的污秽闲聊。 “呸！” 孙畅和李思语羞恼的唾一声，这两个老流氓！ 不过终究外号威狗的男人过来有正事，他把手腕上佩戴的绿水鬼解下来放到柜台上，也不搭腔只静静看着贼头。 “三百块！” 老头儿比几人想象的更不要脸，价值两三千块钱的手表，被他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开价。 “不够！” 威狗的声音很沙哑，他沉声道：“老鬼，我欠人两千块钱，这块表便宜点卖给你，一千块钱就够了。它是我当年大价钱买的，跟真货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不是急需用钱，才不会卖给你这个狗东西。” “三百五！” “九百！” “三百八十八，够发了！” “八百……” 最终两人以五百块钱成交，威狗将这块复刻绿水鬼卖给了贼老头儿。他似乎确实很急着用钱，拿到现金之后立刻转身，也恰好将面孔暴露在监控镜头当中。 “嗯？” 林戈愣了一下，隐约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而且仔细再观察一下也能发现，这种眼熟并不是说确实认识这个威狗，而是他的五官还有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气质，让林戈有一种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的感觉。 打个比方来说，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广省人，有些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东北人；这人的一些小细节具备让林戈感到眼熟的特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李一铎，能把视频拷贝下来么，现在就发给吕草堂还有株市信息中心看看。” 张勇对李一铎吩咐任务，再转头盯着满头冷汗的贼老头儿道：“这个威狗，你和他很熟？你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现在又在什么地方吧？他平日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 老头儿干笑一声，擦擦脑门的冷汗道：“其实……也不是那么熟。就是偶尔……他打牌输了钱，就会把东西拿来我这里抵押换钱。当然我肯定是不会收贼赃的，这人也没有做贼的本事，都是他自家闲置的玩意儿。所以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啊！这块表我都看他戴了好多年了，具体怎么来的和我没有关系！” “所以……他现在人在哪里？” 张勇知道这老东西绝对不会把什么事情都老实交代，但是这不重要，先把人抓到再慢慢把事情搞清楚也没问题。 他低头看了林戈一眼，这只猫居然能从一块手表上闻到十多年前的痕迹，这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不知道，是真不熟。” 老头儿依然还在嘴硬，似乎只要他不交代，整件事就和他没有关系。 不过看张勇神情严肃，老头儿想一想还是犯怂道：“我只知道，他平常都在外面居委会附近的几家茶馆里打麻将。不过因为他牌品不好，每次输了钱都会骂人再加上摔摔打打，那边几家茶馆并不欢迎他过去。所以有时候他也会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玩个满足再回来，那时候他的情绪就会比平时好上一些。” “他的真名呢？” “不知道……” “住在哪里？” “我就是个守店子的老头儿，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哪里会知道这种人住在什么地方啊！” “……” 一看老东西一问三不知，张勇也没有办法了。毕竟哪怕硬塞也没有办法将这老货塞进人贩子嫌疑当中，只能耐心留在这里等待株市市局的支援队伍过来。 叮嘱老头儿一声不准乱跑随时等候传唤，几人将绿水鬼作为证物收缴，来到店子外面。 “张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科有些头疼。 主要是作为一名外地过来的警察，他们能够在株市做的事情并不多。换作这要是在漳市，管你什么隐瞒不隐瞒的，直接连你上个月穿什么内裤都给问出来。 张勇倒是一点也不慌，反正对自家来说，找人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别人家的警察寻找嫌疑人，需要各种找线索找关键甚至围追堵截；而自家有咪咪在，只需要给它一点线索痕迹，它就能够主动沿着这一点情报一口气直接找过去。除非那人真有什么办法让他的气息彻底消失，否则就逃不过咪咪的追捕。 “咪咪？” “嗷！” 林戈点点头，表示确实闻到了绿水鬼上携带的那个人的气息。 “李一铎你和李思语守在这里，看着这老头儿，等待株市警察过来就把这边情况跟他们交接一下。我带着张科和孙畅先走，你们完成任务了再联系过来追上我们。” 张勇很快做出决定，直接兵分两路，看不能赶在株市警方行动之前把这个威狗抓起来。 李一铎擅长计算机技术，留在这边保护视频资料并且配合株市警方肯定是最好。李思语留下来陪着他顺带互相保护，其他人则跟着林戈迅速出发。 通过贼头儿交代的地点，几人很快来到这边的居委会附近，并且找到了那几家开在一起的，并且里面十分热闹的茶馆。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麻烦请问，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张勇和张科，孙畅分开行动，拿出手机里刚才拍摄的图像，分别对几家茶馆的老板进行询问。 然后发现那贼老头儿果然没有说谎，这边几家茶馆的人对威狗都很熟悉。这老东西确实是这边茶馆的常客，也确实脾气不好性格恶劣，让这些人怨声载道。 但是让人惊讶的，无论是茶馆老板还是里面打麻将的客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威狗的真名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平日里大家就直接叫他‘威狗’，他也一点都不生气。明明一个狗字带着些许的蔑视和嘲笑，他也大大方方回应，仿佛这个称呼就是他的真正名字。他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意外的在打牌方面却很坦诚。输钱归输钱，借钱归借钱，虽然总是大吵大闹搞的大家不开心，却也从来不曾反悔或者欠钱不还。打牌输了当天骂骂咧咧的走了，第二天再来却也继续乐呵呵的招呼一缺三。再找茶馆老板借钱了，用不了几天也会很快归还，甚至还能掏出更多钱大干一场。 “他平时是干什么的？又是从什么地方搞到的钱，你们不知道吗？” 张勇眉头一挑。 众人面面相觑，一齐缓缓摇头。 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牌友而已，谁还管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呢？再说一个看着像退休年龄的老头而已，或许是退休金不完也说不定啊？ “这家伙，比我们想象的还神秘啊！” 张科不由感慨的摇头。 张勇忽然冷笑一声道：“或许不是神秘，而是他干的活儿见不得光！咪咪确定这家伙跟艾筠有关，这些牌客又表示威狗出手阔错总打打牌，你们说他这些年哪里来的钱？”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依然还在做着……” 张科和孙畅面面相觑。 张勇缓缓的点头。 “该死！” 孙畅咬牙切齿的咒骂一声。 林戈的脸色也不好看。 主要是人贩子这种玩意儿，它实在比其他的任何犯罪份子都要可恶。以人为商品的邪恶存在，他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孙畅！咪咪！” 李思语的声音远远传来，身后还跟着好几名株市警察。看样子吕草堂得到张勇示警时候并没有耽搁，而是很快就把支援力量给派了过来。 领头的人是陈松，还牵着他的宝贝爱犬。看样子吕草堂也知道这种寻人的事儿需要警犬帮忙，因此这一次就让株市警犬中队也加入到了这一场严打战役当中。 张勇也不隐瞒，对着这些人将刚才了解到的情况讲述了一遍。 得知张勇怀疑这个威狗，很有可能依然还在进行人口买卖犯罪活动，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和孙畅林戈他们不同，作为株市本地的警察，得知人贩子当着自己的面在自己辖区里放肆，这种羞燥感甚至让他们有些羞于见人。让外面同行看到自家市局的纰漏，这简直比看对方中了五百万还要难受。 “必须立刻抓到他！” 陈松咬牙切齿的做出决定。 “那就让咪咪和你家警犬配合着寻找吧！威狗既然经常在这边活动，总应该能找到不少关于他的线索。还有技术中心那边怎么样，查出来威狗的真实身份了么？” 张勇阻止这些义愤填膺的株市警察们的暴躁。 “李威，外号威狗，也有叫他李二狗，李赌狗的。他曾经因为赌博被警方打击，留下过案底。但是我们是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是一个人贩子！” 一名随行警察又气又懊恼的用拳头击打手掌，再继续道：“我们联系到社区，得知他住的地方就在这边不远，是一套前年才买的房子。他对外的说法，这套房子是他儿子买给他养老的。但是再根据社区的说法，他儿子早就不认他这个老子了！自从他老婆二十年前喝农药自杀后，他儿子就跟他成了仇人。这些年社区就没看他儿子有回来过看望他，这给他买房子的事儿更是存疑。现在再想，他买房子的钱确实有些来历不明的味道，这个人存在重大嫌疑。” “喝药自杀？” 孙畅愣了一下。 到底是多么的绝望和愤怒，才会做出硬生生灌下农药把自己弄死这种事？ “说不定就是知道了，自家男人是一个人贩子的，这种让人绝望又羞耻的事实吧？” 林戈嘀咕一声。 在这名警察的带领下，一行人轰轰烈烈的离开，五六辆警车在旁边路人的注视中一齐行动，很快来到李威的新房这边。 小区门口的保安看到这么一大群警察过来，都被吓了一大跳。他配合警方确定了李威确实住在这里之后，又殷勤的领着众人来到李威家门口。 敲门，无人应答。 派人去询问物业查看监控，发现李威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了。 陈松打电话询问吕草堂，得到强行破门许可。于是喊来一名开锁匠弄开了李威家新房的门，进去做全面检查。 进去之后，发现屋子里比想象中的空旷。虽然硬装已经弄好而且看起来挺不错的，但是软装方面却显得十分简陋。除了沙发床餐桌以及基础家具外，基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了。而这样空旷的房子也非常容易搜索，七八个警察分配好了各自在自己负责的区域摸索一遍，屋子里的情况就基本大致了然。 “没有发现异常的东西。” 从房间、卫生间和厨房走出来的几名警察，皱着眉头表现的有些失望。 在已经确定李威的嫌疑的情况下，没有发现线索并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要么李威十分狡猾拥有对抗警方的经验，要么狡兔三窟他还有其他专门处理犯罪行为的窝点。 在物业查看监控的李一铎也带着两名警察回来，摇摇头表示一无所获。 “这个屋子，只被李威当成睡觉的地方使用。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和任何人接触。我联系了他的隔壁邻居还有楼上楼下，都表示对这个李威没有任何印象。住在楼上的住户更是表示，两年多时间也就房子装修的时候看过里面有人，之后就再没有碰到过这家人进出。他们甚至两年时间没有见过李威一面，十分离谱。” 李一铎摇摇头，见众人都有些失望，又赶紧继续道：“不过我发现一个有问题的地方，李威几乎每隔一个多月都会出一趟远门。从监控判断，时间大概是七天到十天。这一趟出远门的地点应该不是很远，因为我发现他甚至没有携带行李箱。而再结合刚才茶馆那边的描述，基本可以认定他每一次出门，回来之后都会变得十分宽裕。缺钱时候他打牌都是几百块钱的输赢，但是出差回来之后他基本都往几千上万的搞。而且这两天即使输再多，他也不会生气。” “这说明他钱来的轻松，而且数额不小！这狗曰的肯定是利用这几天联系到了买家，急着出去赚大钱去了！” 一名警察气呼呼的打断李一铎的话。 “但他去了哪里？” 众人并不质疑李威的犯罪可能，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继续留在这里没有意义，警察的行动是否已经打草惊蛇，李威是否还会回来自投罗网，这才是现在需要注意的问题。 “咪咪？” 李思语发现林戈还留在卧室那边没有出来，以为自家猫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线索，赶紧追过去。 进来李威的主卧，烟熏味和臭味让李思语皱一下眉头，也证明这确实是独居男人的房间。但李思语发现咪咪并没有正在检查什么东西，它只愣愣的盯着床头柜上的一张相框正在出神。 她凑过去一看，发现照片上是几个男人的合影。背景是普通的郊外风景，一片树林子一个鱼塘，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合影里一共是七个人，年纪有大有小；李思语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站在靠中位置搂着两边男人脖子笑的灿烂的，正是稍微年轻一点的李威。这时候的他，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 毫无疑问出现在这张合影里的，都是跟李威有关的人，至少关系应该至今都非常不错。 否则李威也不会把这张合影放到自己每天睡觉的床头。 但是也就只是七个人，还得通过警务系统才有可能调查出他们的具体身份。咪咪在这边盯的目不转睛又有什么意义呢，上面又没有写他们的名字以及他们的身份？ 想一想李思语把相框拿起来再小心翼翼的拆开，将照片从里面取出来。 看看背后，果然没有贴姓名。用的照相纸也很普通，想凭借它找到这张照片是在哪个地方洗印的并不容易。 “咪咪，你在看什么？” 李思语觉得咪咪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情况，亦或者这张照片上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嗷！” 林戈回应，示意李思语赶紧把照片放下。 至于她的疑惑，林戈表示他确实发现了一些情况。或者说从一开始见到监控里李威的第一眼起，林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而现在看到这张照片，这才终于恍然大悟。 这张照片里面，让林戈觉得熟悉的并不只有李威，还有另外两个同样有印象的人。 想一想林戈从床头柜跳下来，来到客厅拽一下孙畅的裤腿，示意她赶紧跟自己过来看一看。 “呜~！” 陈松带来的警犬，有些委屈的呜咽一声。自家老大居然从刚才见面开始就没看过自己一眼，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了？ “待会儿再找你！” 现在正事要紧，林戈简单回应一声，再不耐烦的催促孙畅快点过去。 (本章完) 第650章 累 第650章 累 好奇跟过来的，除了孙畅还有张科。 “这人……” 和林戈一样，两人一眼就找到熟悉的感觉。 但两人同样也没能认出来，照片里那个让他们感觉到眼熟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 咪咪的异常已经足够让陈松警醒，张科和孙畅对这张照片的质疑，更是得到株市其余警察的重视。 再加上这两人一猫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几个月之前他们恰好来过株市。换言之照片上的那两个人，很可能是在上一回过来办案的时候见到过甚至接触过的，这才会给他们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株市方面赶紧通知技术部门对照片上的其他六人进行人脸识别以及身份搜索操作，张勇则在这边引导孙畅和张科继续回忆。 林戈一看这样效果太慢，直接跳到李思语怀里把她手中的手机抢过来。 让李思语帮忙解锁之后，他迅速找到钱伟的联系方式，直接电话拨过去当面询问。 要说钱伟，整个漳河派出所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看人记脸的本事那是一绝。只要是在他视线中露过面的人，他就绝对不会轻易忘记。 这种通过长期抓贼锻炼出来的眼力，是其他人都不具备的绝活儿。钱伟有时候只是往人群里随便一扫，其中哪个哪个人是什么时候打击过，他都能迅速回忆起来。 “思语啊，有什么事儿？” 钱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情绪好像还不错。声音的背景是漳市的长途客运站，林戈还听到了去往哪里的车即将发车的通知广播。 林戈看向李思语，李思语顿时了然，赶紧回应。 “钱哥，你看一下微信。我马上给你发一张照片过来，你看看上面那几个人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啧！又发现什么大鱼了？行，你现在就发给我！” 钱伟有些羡慕的在电话那头咂嘴，不过对自己没有被选上出差，倒也不是特别后悔。这些天随着暑假到了，一些个没钱出去玩乐就动起歪脑筋的小年轻也多了起来。其中一部分甚至还是中职的学生，老师不教父母不管；想在外面潇洒却又没有金钱支撑，于是也不需要谁蛊惑，就把心思放在偷窃上面。 仅仅张勇带着李思语还有咪咪她们出差的这几天，钱伟就已经抓到了三伙顺手牵羊甚至撬卷闸门的年轻小贼。 他可不会因为这些人年纪小还拿不懂事当借口就放过他们，这都已经开始撬商店了，不加以制止惩罚岂不是以后更加嚣张？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钱伟给他们全部人都送了一张短期饭票。 而每年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学生们疯狂游玩各种出去旅行的时候。长途汽车站里到处是候车的孩子们，粗心大意低头玩手机的他们，往往也是贼偷最喜欢的目标。 钱伟一边关注人群复杂的候车厅，一边保持通话但切换到微信画面，看到了李思语发过来的照片。 “嗯？” 愣一下，钱伟有些疑惑的止住跟咪咪开玩笑的话头。甚至都顾不得再看现场，他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半晌，这才忍不住吸一口冷气。 “思语啊，你们在办什么案子，怎么跟这伙人牵扯到一起了？” “钱哥，你认出来了？我也觉得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碰到过他们！” 李思语眼睛一亮，果然自己的感觉没有错。 听到这话，不仅是张科张勇，甚至就连株市这边的警察也都纷纷凑过来。如果能够这么简单就确定这些人的身份，那接下来寻找以及逮捕李威的工作就能简单很多。 “这其中一个人，不正是那一回我们从株市回来的时候，我在高速停车区抓到的那个贼么？虽然那贼和照片上比起来胖了不少，但眉眼还有脸上的痣，都一模一样！” 钱伟啧啧的说着，一边说一边观察照片上其他几人，好一会儿又继续道：“我还记得那家伙是一副靠近陕省那边的山区口音，明明听见老子的话还在那里跟我装傻，最后还敢威胁我！是有这么个事儿对吧？呵呵……这要是不看到这张照片我还真就忘记了，实在是被我抓住的贼太多，这人在其中根本排不上号。唔……” 说到一半，钱伟的话音忽然止住。 这边听着手机的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钱伟那边是发生了什么。不过好一会儿就听见电话里钱伟吐出一口长气，再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这特么的，终日打雁却被雁子啄了眼睛！思语你刚才说看到两个眼熟的人是吧？呵呵……还是跟那贼一起的事儿！当时把他抓起来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里就有这张照片上的其中一个人！这事儿……特么的原来当时现场还有那王八蛋的同伙啊！这要是在那之前让我看到这张照片，俩王八蛋谁也别想逃掉！” “钱哥，也就是说你确定，照片上那两个人是你和咪咪，还有老聂张科孙畅，上一回来株市的时候，回程途中见过的对吧？” 张勇打断钱伟越说越难听的骂人话。 “是！黄市高速停车区，我记得很清楚！这家伙盯上的是一个睡熟了的卡车司机，最后却还是被我抓了个人赃俱获！怎么着？这伙人并不是小偷小摸这么简单？” 钱伟毫不犹豫作出判断，然后好奇询问。 “和一伙人贩子牵扯到了，这几个人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张勇简单说两句，就结束了和钱伟的联络。他毕竟不是涉案警察，太详细的东西并不需要跟他说太多。 “去年下半年，黄市高速停车区发生的盗抢案件，犯罪嫌疑人被漳市漳河派出所警察钱伟逮捕。有这个线索，要找到这个被抓住的人就简单了。之后再顺藤摸瓜，说不定还能确定李威的位置。啧！照片里七个人，至少两个人在黄市；虽然不知道有几个在株市，但至少可以证明黄市也是这伙人的势力范围。如果在株市还找不到关于李威的更多线索，那我们就得去黄市找了。干得好啊！案子越闹越大，揪出来的对象也是越来越多，这得几颗子弹才能让他们得到满足？” 陈松杀气腾腾的冷笑起来。 南省到现在仍然存在一伙正在实施人口拐卖贩运行为的人贩子，这是打了南省所有警察的脸！这一次哪怕把功劳分一半给黄市警察，也要将这伙人全部一网打尽！ 将这个消息通报吕草堂之后，吕草堂果然立即联系黄市方面。有他的身份坐镇，黄市方面没有半点迟疑的就将那人的信息调取出来，交到株市这边手中。 “李虎，男，四十七岁！南省黄市人，祖籍是陕省靠近内蒙那边的一个贫困县。他有过多次盗窃前科，上次被钱伟抓到后，从重处罚判了两年零四个月，缓刑两年。” 李一铎接收了来自黄市方面的文件，抬头看向众人道：“这家伙每次被抓都是因为盗窃，从资料看他真的只是一个盗窃犯而已。但是从照片上来看，他又确实跟李威认识并且关系很好。两者还是同姓，说不定还有亲戚关系。那么如此一来，李威的人口拐卖犯罪行为，李虎是否知情？甚至说严重一点，他是否还是同伙之一？这人有犯罪前科，而且还是屡教不改的那种。两年缓刑对他来说是否具有约束力还真不好说，我觉得这个人具备重大的参与作案的嫌疑！” “好消息是，李虎的档案资料十分详细；他还有一个缓刑约束在身上，基本不可能离开黄市。我们要找到并且逮捕他会很容易，总不像之前那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张勇点点头，鼓励众人道：“虽然不知道专案组其他方向调查的怎么样了，但是至少我们这边已经找到了一个重大线索。现在虽然不确定李威就是那个买走艾筠并且将她卖给梅姐的蛇头，但至少已经证明李威是这个案子的知情人，并且具备很深的联系。让我们抓紧时间把他找到吧，说不定整个案子的关键就是他！” “嘿嘿……这还真多亏了你们帮忙，也多亏了咪咪啊！我就知道只要有咪咪在，这些个案子就一定难不倒它！” 陈松笑呵呵的回应，看向林戈的眼神更是热切。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从林戈身上享受好处了，几个月前就因为咪咪而立下大功，这一次就在专案上拔得头筹。 其他株市警察也都连连点头，对于这次的案子能够这么快就找到重大线索，表示十分振奋。 他们看向漳市众人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浓浓的感激。 李威不在家，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给大门贴上封条并且对物业、保安以及上下邻居做出提醒后，一众人收工返回市局。 吕草堂这一次亲自站到市局大门口迎接功臣，却是除了他们这一组人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取得有效线索。 当然也是因为时间尚短的缘故，毕竟才只是正式展开调查的第一天，不像林戈一行这么幸运也是情有可原。甚至哪怕他们这边，如果不是恰好林戈从那块仿制的绿水鬼上面闻到属于艾筠的微弱气息，他们这一趟也同样会忽略掉这个关键线索然后无功而返。查案子从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何况十多年前的旧案。 “同志们，这一次干得好啊！” 吕草堂兴奋不已的说着，看着蹲在狗子头顶上缓缓移动过来的那只猫，更是感觉它眉清目秀可爱至极。 好猫啊！ 只可惜是别人家的好猫！如果能把它弄到自家来就好了！ “嘶……” 吕草堂古怪又贪婪的眼神，让林戈打了一个寒颤。他不知道这家伙在发什么癫，这股想要把他吃下去的视线是什么情况？ “领导！” 一名株市警察上前，对吕草堂交代了这大半天工作的成果，以及李威李虎这些个新出现嫌疑目标的大致情况。 “具体的情况，待会儿去会议室里详细交流。这会儿稍微休息一下吧，忙碌一天也都辛苦了。其他的兄弟小组马上也都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合计讨论。” 吕草堂大手一挥，宽容的给了大家片刻休憩时间。 说实话，大型会战的时候，这种长达一两个小时的中途休息，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这种时候哪怕回到局里，也都是讨论分析互相设想推理的时候，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也就是漳市警察和这只警猫不可思议的带来的案件的巨大进展，也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否则压力之下哪里还能好好休息？ 一个个重新赶回来的株市警察，看向林戈的眼神就像看见绝世珍宝。 “……” 林戈没理会他们，而是被陈松家的豆腐纠缠得不行。 这家伙一早就想跟林戈贴贴了，偏偏看到老大还有熟悉的警察们都在因为正事忙碌，它只能可怜兮兮的独自等待。 这会儿终于等到老大有空，旁边又没有其他舔狗碍事儿，豆腐立即凑过来死死黏着林戈，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这家伙明明是一只昆明犬，但性格却看起来像一只二哈。它甚至莫名其妙的把自己饭盆从犬舍那边叼过来，再朝陈松吠叫让他添饭，最后却把满当当的饭盆推到林戈面前。 “你自己吃吧！老子是一只猫，不吃狗粮！” 林戈无语的瞪了豆腐一眼。 话虽如此，但林戈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尝了一下。嗯！比猫粮更腥更粗糙，口感也差一些。 一猫一狗玩了一会儿，专案组从各个部门调配过来的警察也都集合到位了。一行人去往会议室重新开会，林戈好不容易摆脱豆腐的纠缠，却又被陈松拦了下来。 “咪咪，晚上去我家做客啊？我老婆还有妮妮都很想你，也很想好好当面感谢你一下。” “做客？” 林戈愣了一下，除了林佳罗珏和五小只以外，他还没到别人家去做过客呢！ 主要是作为一只猫，去人类那里做客总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一般人很难接受让猫上桌的行为，但明明去做客却要趴在地上吃东西，林戈又感觉十分别扭。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林戈不太想往别人家里去。免得自己尴尬，他们也尴尬，对谁都不好。 然而无论林戈怎么摇头，陈松也依然还是坚持。他甚至当着林戈的面给妻子打电话，直接做主说了警猫咪咪要来做客的事情，还在电话里得到了妻子的欢迎和支持。 到这一步，林戈也不好再拒绝了。勉强点点头，他无奈的进入到会议室里面。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十分热闹，一个个警察各抒己见再又互相质疑反对，热火朝天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坐在上首的吕草堂笑而不语，对于眼下这略显混乱的一幕并不阻止。他很清楚一个道理，个人的思考能力是有限的，许多次破案机缘就在争吵中的一次灵感火当中。 像那种所有人坐的规规矩矩，听报告一样的会议，吕草堂既不喜欢也不支持。 林戈进来之后，自顾自找到李思语旁边的空位置跳上去，再趴下来开始打盹。旁边这些警察在说什么他也不管，反正他有自己的调查方式，被他盯死的目标绝对逃不掉。 然后林戈就顶着满屋子的吵闹，竟然就这么闭着眼睛睡着了过去。 “咪咪？” 被李思语喊醒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讲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安排的也不清楚，林戈打个哈欠再站起来伸个懒腰；相信有张勇他们在，总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咪咪，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啊？还是说最近太辛苦了，你要是感觉累就告诉我，咱们先休息好了再干活儿也来得及。” 李思语心疼的把林戈抱起来，再轻轻给他梳理毛发。 “大概吧……最近好像确实太忙了，各种案子一个接着一个。总感觉这段时间在猫舍里睡懒觉的时间都变得很少，连小玳瑁还有七小只都有些忽略了。” 林戈反思一下，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太勤劳了一些。 人家警犬一天工作两三个小时，最多四个小时就是极限。而自己呢？往往跟着孙畅或者李思语连轴转，还动不动就是那些刺激的大案子，确实休息时间比起狗子们可怜太多。 而且这段时间从漳市到永市，从永市到株市，更是半点都没有停歇过。 虽然他不需要帮忙开车，但车上也休息不好啊！再加上还要操心艾筠的事儿，操心罗珏的事儿，操心这人贩子的犯罪链条以及罪犯人数，心里始终挂着东西又怎么能休息的好？ 说实话，一只猫操的心比特么一个派出所所长都还要多，这能不累么？ 而且，昨天晚上还真就没有睡好。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干脆盘在李思语怀里头枕着她的胸口开始打盹。至于晚上的事儿，陈松刚才已经过来跟李思语说过了，他会带林戈回家，晚上再亲自送它回来。 感冒了，还有些轻微发烧。码字的时候有些恍惚，能写一万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的还请谅解。 (本章完) 第651章 拐子 第651章 拐子 陈松家的妮妮是一个有些胖乎乎的小丫头。 她的小脸圆嘟嘟的，头发扎出几个小揪揪，再斜挎着一件十分宽松的及膝大t恤，盘坐在地上有模有样的看一本大画册。 当看到爸爸领着一只猫进门的时候，妮妮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在地上打个滚儿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朝林戈这边跑，泰山压顶一样的架势，吓得林戈赶紧躲避。 “猫猫！猫猫！” 没抓到林戈也不生气，妮妮赶紧拽着陈松的裤腿道：“爸爸，是不是给我买的猫猫？” “陈妮妮！你给我礼貌一点，咪咪是来我们家做客的客人，不是给你买的宠物！顺带一提咪咪也是警察哦，你看到警察叔叔的时候应该是这个态度吗？” 陈松笑呵呵地把女儿抱起来，点一下她的小鼻子。 “警察猫猫！” 妮妮恍然大悟一样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林戈。见这只大猫自来熟的溜达进屋子里还凑到地上绘本面前观看，妮妮赶紧从陈松怀里挣脱下来，跑到林戈旁边就要教林戈读书。 “这是猪猪，这是大灰狼！猪猪好，大灰狼坏！警察猫猫，打大灰狼！” “三只小猪啊！” 林戈一眼就看出来绘本内容，挺熟悉的童话故事了。只是再仔细一看，他却在这本绘本上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本绘本并不是一开始就画好了故事，而是只印了简单的黑色线条框架，需要家长配合小朋友一边讲故事一边将各种颜色涂上去。绘本旁边就摆着蜡笔，目前翻开的这一页也被涂抹了大半。以林戈的经验来看，绘本上并不是成年人的绘画水平，大概率画面上小猪、森林、房子还有大灰狼，都是陈松家女儿自己独自涂抹的颜色。 否则，橘色的大灰狼和红色的小猪，绿色的河水蓝色的树，怎么看都夸张了一些。 但是以一个三岁小孩子的身份来说，能够完整并且有耐心的将这么一张还算比较复杂的图画，规规矩矩没有任何乱涂乱改的沿着线条填满，陈妮妮在耐性和绘画天分上，还是相当值得称赞的。尽管绘本里无论是动物还是森林的颜色都和现实不同，但这却代表了孩子丰富的想象力以及心中五彩斑斓的世界，童真童趣更显可爱。 其实，林戈不是很喜欢跟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接触。因为他们往往不懂事又不知道轻重，还总是任性调皮稍不顺心就发脾气，三岁猫嫌四岁狗嫌不是开玩笑的。 但陈松家的妮妮，在这方面却懂事很多。 她既不骚扰林戈也不抓林戈的尾巴，只喊着林戈过来一起画画。哪怕林戈的爪子拿不住蜡笔，只能帮忙挑选颜色再让小丫头自己画，她也玩的十分开心。 一人一猫就这么乐呵呵的玩着，完全不需要家长照顾。 “你还真把咪咪邀请回来了啊！” 厨房里正在做饭的陈松妻子，出来和林戈打个招呼之后，就又急匆匆的继续忙碌。家里孩子懂事就是轻省，她一个人也能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 “好歹救命之恩呐，再说之前在楚市搞比赛的时候，我也没少受到咪咪的照顾。呵呵……它一只猫，倒是比我一个人都还有本事。而且这次的案子也是多亏了咪咪，第一时间发现线索让整个案件难度降低不少。之前还顾虑这场会战要加班好多天，现在看来在咪咪的帮助下，倒是可以松一口气，或许少忙几天就能歇歇了。” 陈松一边给妻子帮忙，一边跟她闲聊。 案件具体情况不能对妻子说的太清楚，但是有咪咪帮忙之后说不定很快搞完然后获得休假，这种好消息却可以跟妻子分享。 “它还真是你的福星。” 陈松妻子想到去年的事儿，不由有些感慨。那时候如果不是这只猫，丈夫说不定会伤得更重，到时候家里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楚。 在楚市的时候，丈夫得到了咪咪的照顾。这次又是它帮忙，让丈夫的工作可以清减一些，陪伴自己和孩子的时间也能多一点。 这只猫，不可思议的有些过分。 “了不起啊！” 感慨一声，陈松妻子转身去冰箱里又取出来一袋子虾球。既然是客人，那就得好好招待才行。 “哦对了，我想起个事儿，你是黄市人对吧？” “怎么了？” “大概就这两天，我可能就要过去黄市一趟。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给爸妈带的，也都抓紧时间准备一下。然后我记得老爷子在黄市的人际关系挺广的，待会儿你帮我打个电话问问，看他知不知道黄市有一个叫李虎的，有犯罪前科的人。这事儿让老爷子帮忙费点心，那家伙很有可能是穷凶极恶之徒，不能再让他祸害人了！” “这么凶的人，你就不怕我爸帮你打探消息的时候出事儿？” 陈松妻子瞪了陈松一眼，倒是没有当真拒绝。她也知道自从自己选了一个当警察的丈夫后，这样的事情以后都是避不过的。 再说老爷子退休之后也确实是闲，既然他总吹嘘交游广阔，那给他找点事儿也好。 等陈松这事忙完有空了，再带着妮妮去看望他。 陈松妻子毫不犹豫站在丈夫这一边。 黑心小袄转身去给父亲打电话了，陈松则笑呵呵地接过了厨房活计。他当年从部队退役时候，学到的就是一手优秀厨艺，搞一个家庭晚餐还不是手到擒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戈和妮妮坐一起。 陈松家有好几个能让小孩儿上桌的高凳子，几乎和桌子平齐的那一种。林戈跳上去之后发现高度和距离都恰好合适，倒也免去了蹲在桌子上吃饭的尴尬。 小妮妮看到有好朋友能够跟自己挨着吃饭，也是表现得十分高兴。 她拿个大勺子吃的满脸都是饭粒，却还好意思嘲笑林戈不会用餐具。遇到不爱吃的青椒，她还会偷偷往林戈盘子塞；被妈妈看到了挨批，就赶紧装傻摆出一副无辜模样。 林戈对陈松炒的虾球很感兴趣，其余几个肉菜味道也都不错，至于蔬菜就敬谢不敏了。 总而言之……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 林戈没有在陈松家呆太久，晚饭之后拒绝了陈松的护送，也婉拒了小妮妮的挽留，便独自慢悠悠的下楼走出小区。左右看看辨认方向，再懒洋洋地往居住的酒店那边走。 白天的疲惫，这会儿也还没有彻底消散。林戈刚走没多远就感觉有些累，他左右看看找到一个有不少人活动的广场，便走进去找一个僻静位置坐下来，懒洋洋地打盹消食。 广场上有一堆儿老头老太太在跳广场舞，旁边运动健身器材附近也都是人。许多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在人群中穿行，一个个嘎嘎叫着笑的十分开心。 偶尔一两对情侣依偎打闹着从面前走过去，不停地散发狗粮。 这样平静又美好的一幕，林戈隐约感觉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了。而且看到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美好场景的时候，才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辛苦都是有意义的。 那些个破坏了这一幕和谐的家伙，果然就该早点去死！ 想到被关押在漳市市局的黄桂梅，关押在株市的沈波，关押在永市的罗健林；拐子，卖家，买家，已经尽数被捕，整条人贩子犯罪脉络，已经只剩下中间的蛇头一人。 如今就连那个蛇头也已经找到线索，很有可能是一个名叫李威的男人，还跟黄市之前被钱伟抓过的那个叫李虎的男人有关。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够将这个最后的落网之鱼抓捕归案。到时候艾筠案就差不多算是解决了，只剩下后续的如何将其他被拐卖的受害者全部解救出来的问题。 而这一步就和他一只猫没有太大关系了，天南海北找人这种事儿，只能依靠国家还有群众的力量。单独个体就算再强，能搜索的范围也就是眼皮底下这一点而已。 “嗯？” 稍微打个盹再清醒过来，林戈眨一眨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是睁大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陈妮妮被她妈妈带出来玩。 十分巧合的她们平时出来溜达的居然也是这个小广场，甚至林戈还看到陈妮妮过来之后立刻就找到了好几个小伙伴。她跟母亲稍微打个招呼，就混进小伙伴当中追逐玩耍起来。再没一会儿，几个小家伙混入人群从家长视线里消失不见。周围都是熟人，家长们也都放心，只要孩子们不跑到广场外面其他地方就好。 远远吩咐了妮妮不要跑远，陈松妻子又就近找到一个附近邻居，一边跟着她加入广场舞队伍一边说话闲聊。她们都没有发现林戈，各自只享受自己愉快的傍晚生活。 林戈想一想也不打算再去打扰她们，只仔细看一眼确定妮妮没有跑远离开小广场，这才悄声无息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陡然出现的，遗留在空气中的熟悉气味，忽然吸引住林戈的注意力。 林戈脚步一顿，仰头再嗅一嗅，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放弃离开的打算，悄咪咪的开始在人群中穿行并且顺着气味认真寻找。 差不多来到广场最深处的时候，一个走在人群中的半老男子，被林戈成功锁定。 他有着十分容易被忽略的外形，但一头半秃顶的造型却十分显眼。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似乎刚刚才从外面辛苦回来。他眼神一直在人群中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家伙……威狗？” 林戈瞪大眼睛，很快辨认出这人的身份。 他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巧的，刚刚还在念叨的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了。这家伙这是刚刚才从外地回来么？提着行李箱的造型，意思是还没回过家对吧？ 也是！ 威狗家里大门上还贴着封条呢，被人进去过的痕迹也十分明显。这要是发现自己已经成为警方目标，他肯定不敢继续悠悠哉哉的在外面闲逛。 “也就是说，他这是刚刚才从外地回来，还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警方的嫌疑人？可要是再过一会儿让他溜达回了家，这得到示警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啊！” 林戈眼睛死死盯着威狗，又悄悄将身体隐藏在坛中，远远跟在他身后。 已经通过气味确定身份，这家伙肯定是威狗无疑。但是现在林戈现在很想知道，这家伙跑到这种人多的地方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不至于吧……” 林戈刚刚再凑近一些，就发现威狗的视线一直放在周围跑动的那些小孩子们身上。他眼神古怪似乎是在挑选商品，手中轻盈的行李箱也似乎还有其他功能。 但是威狗并没有急于行动，而是拿出手机先操作了一下什么。 作为一名‘专业’的人贩子，他似乎挑剔的很。而且眼前琳琅满目的‘商品超市’中货物太多，他有足够耐心慢悠悠挑出一个最好的选择。 毫无疑问，男孩子最值钱；年纪越小越值钱，威狗很清楚这个道理。 “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也可以啊，这年头老光混们都不介意大价钱买老婆，甚至比小猪仔卖的更贵。只不过带走不太方便，搞到人了还得找他们帮忙调教。” 威狗嘴角带着笑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其实不低，但是谁能想到一个路过的陌生人，口中却说着如此恐怖的话语？再加上广场上各种广场舞的声音此起彼伏，否则他这种嚣张的自言自语，早就会被人注意到。 “畜生！” 林戈面无表情的紧贴着坛移动，偶尔也要走到大路上绕过坐在坛上的人。他十分清楚的听到了威狗的话，对于这家伙至今没有悔改的态度愤怒万分。 眼下是直接去找陈松妻子然后通知警方，还是继续追逐威狗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林戈有些犹豫，但是其实两种选择都可以。 快刀斩乱麻肯定是最靠谱的，但林戈却担心他转身去找人的这段时间，威狗会搞到目标然后逃走离开。 虽然林戈可以保证即使这样，他也能够在最短时间里追上来并且阻止威狗的犯罪行为。但是总归这样还是会有一个他是否还有同伙接手的问题，以防万一还是先阻止了他的犯罪行为才好。 回头看一眼陈松妻子，她还在原地跳广场舞，林戈松一口气加快步伐，迅速追上威狗。 此时，威狗已经成功找到目标。 在威狗看来，从琳琅满目的商品中挑选一个值钱的，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只要是那种家长不在身边的，都可以放进目标范围。然后简单观察一下周围是否有孩子家长在注意这边，孩子最近几分钟里有没有回头看什么地方等等，就基本可以确定这孩子是否存在家长陪伴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带走，神不知鬼不觉！ 这种事威狗已经做过好多回，熟能成巧，一分钟就能搞定。 “小朋友，可以帮爷爷一个忙吗？” 来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儿身后，威狗露出一副和善的表情。他指一指手中行李箱，再对这回过头的小男孩道：“小朋友，你知道超前幼儿园怎么走吗？我是幼儿园李园长的爸爸，专门从外面赶过来找她。不过这地方我不是很熟，有些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走。小朋友你应该是幼儿园的学生吧，可以带爷爷过去吗？” “李园长的爸爸？” 小男孩眼睛眨一眨，似乎有些警惕，但警惕心并不太多。 毕竟幼儿园里的园长老师对小朋友们可好了，她的爸爸又怎么会是坏人呢？这位老爷爷知道李园长的姓名，肯定不是妈妈说的那种坏人。 “好！幼儿园就在那边不远，下坡就到了，我带爷爷你过去！” 老师都说了乐于助人才是好孩子，小男孩很快做出决定！他招呼旁边几个小伙伴先去玩别等他，然后主动抓住威狗手中行李箱把手，要帮忙爷爷提东西。 “东东，你奶奶说了不准你离开广场！” 妮妮正好也在跟这些孩子一起玩的队伍里，见小男孩要离开广场，赶紧大声提醒他。 “没事儿，我马上就回来！” 名叫东东的小男孩一点都不带害怕的，幼儿园距离这里不远，下个坡就到了能出什么事儿？ “可是……” 妮妮还在犹豫，但这时候东东已经领着威狗离开。 妮妮还想追上去，却忽然被一只伸出来的毛茸茸的爪子拦在前面。 林戈拦住了妮妮，他可不想看到这小妮姿跟着跑过去肉包子打狗，给威狗送菜。 低头一看发现是林戈，妮妮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她指着东东离开的方向还想说什么，林戈却已经了然的点头，然后示意妮妮赶紧过去，先把妈妈找过来这边。 妮妮懂事的点头。 “小朋友真乖！真懂事儿！我明天就叫园长好好夸奖你，还要给你一个大苹果当奖励！你叫东东是吧，你喜欢吃大苹果吗？” 威狗笑呵呵地说着，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 哄骗小孩子这种事真的太简单了！ 感谢书友暗夜沉吟的两次百币打赏，欠你的加更会在月底附近找时间码出来 (本章完) 第652章 发泄愤怒 第652章 发泄愤怒 威狗哄骗小孩子的方式很简单。 广场附近就只有一家幼儿园，听说档次还不低。这孩子衣服鞋子都是名牌，在这所幼儿园上学的概率极高。至于李园长……幼儿园招生广告上贴着名字和大头照呢！ 这些东西在网上都可以轻松搜索到，博取信任轻而易举。 威狗一边跟在东东身后走，一边闲聊一样描述了李园长的外貌还杜撰了一些她在家里调皮的事情，惹的东东咯咯直笑。 他的形容十分确切，再加上话语诙谐幽默，很快就让东东对威狗放下防备。怀着做好事的心思，东东领着威狗离开人来人往的大广场，再一转弯去到下坡那边的僻静处。 “这狗东西，话术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林戈咬牙切齿的跟在后面，不得不承认威狗确实有些能耐。虽然小孩子确实好哄骗，但他能够让小鬼这么轻易就放松警惕，也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 只可惜，不走正道啊！ 林戈悄声无息的靠着坛一路前进，中途在地板上磨磨爪子，让它变得更加锋利一些。 “小朋友等一下，爷爷要上个厕所。” 临到幼儿园附近的一个公厕，威狗忽然喊住小男孩儿。 见东东好奇转身看过来，他又笑呵呵的道：“东东啊，你帮爷爷拿好行李哈！我这里面的东西还是挺贵的。别让人给拿走了。嘶……这儿挺黑的，你站外面也不安全。这样吧你也跟着进来，大家都是男生没有什么好害臊的对不对？待会儿等我见到了李园长，我跟她说让她给你买雪糕吃！你妈妈和奶奶平时是不是不让你多吃啊，咱们偷偷吃不告诉她。” 轮番诱惑下来，小男孩东东终于是再也忍不住威狗对他的诱惑。他点点头双手拽着行李箱，有些辛苦的提着行李箱上了台阶，跟着威狗进去了公厕里面。 公厕里面不算太干净，但索性也没有人在里面。 “唔~” 威狗甚至不去考虑这些坑位里有没有人的问题，进来之后将东东的嘴一捂就把他往最里面拽。 小男孩完全敌不过威狗的力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被掐的满脸通红。而后威狗把小男孩拽进最里面隔间用脚抵住门，另一只手慢悠悠的伸进裤子口袋里。很快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个小药瓶，里面是透明液体用一小块布塞着瓶口。布拿出来再抖开，就是已经沾染好足够药水的手帕，迷昏一个小孩子轻而易举。 “小崽子劲儿还挺大！这么有劲儿，这次应该能坚持到卖给人钱到手，而不是半路病死掉吧？” 威狗在心里呵呵的想着，眼睛也冒出冷飕飕的光。 这一次的目标他可是精挑细选的，绝对不会重蹈上次的覆辙，辛辛苦苦一趟却一分钱都没有赚回来。 “咔！” 正要用手帕捂晕这小鬼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威狗忽然愣了一下，动作一顿停止对小男孩的伤害。他一动不动竖起耳朵静静的倾听，这一次却又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而且刚才进来时候已经看过，隔壁空荡荡的门敞开着，并没有人呐！ 停顿十几秒钟之后，威狗放下戒备。担心夜长梦多，他继续开始干活儿。小男孩泪眼婆娑的样子并不能让他产生丝毫怜悯，似乎眼前这个并不是人，只是一件还算合格的商品。 隔间小门下面，突然出现一双灰白色毛茸茸的小脚又迅速消失，紧接着有划门的声音传进来。 威狗的动作再次顿住，额头也冒出莫名冷汗。 没有脚步声！ 他没有听见任何人进出的声音，公厕里安静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外面的热闹倒是喧哗得让他感觉讨厌，但眼下却顾不得这么多，他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妨碍他。 “不会真是前些天，那个臭婊子被人买走时候诅咒老子的话吧？人死了？变成鬼来找老子麻烦了？啧！又不是老子杀的人！” 威狗嘀咕一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否则以他干了这么多年丧尽天良的事儿，要是世界上有鬼，他早就被鬼复仇杀死了！ 既然自己干了那么多次都还平安无事，鬼什么的也就是无稽之谈！ ‘哐！’ 门板再一次传来奇怪声音，吓的威狗打了一个哆嗦。 但他迅速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对准隔壁挡板就是用力一踹！ ‘嘭’的一声震耳欲聋，整个厕所里的挡板框架都在剧烈晃动。 “卧槽！” 林戈差一点被从墙壁上踹下来。 装鬼果然不好玩，这墙壁也太滑溜了。如果不是他运气能力够强直接跳到顶上，威狗这一脚还真会把他给摔个一身屎尿。 “呜呜呜……” 东东脸颊脖子通红，哭的声嘶力竭却又被威狗捂住了嘴。他已经害怕的不敢挣扎了，特别是在威狗莫名其妙暴躁的情况下，这会儿更是被吓的连裤裆都已经濡湿。 “现在知道什么叫听话了吧？随随便便一个陌生人也敢跟着走，不吃这个亏你还真不知道长教训！” 林戈爪子搭在隔板上，露出一个猫头看着下面表情凝重的威狗和被吓的不像样子的小孩儿。 考虑到威狗手中的人质，再加上还需要拖延时间等陈松过来，林戈一时没有轻举妄动。只要威狗不再拿那种药物手帕祸害孩子，林戈就愿意一直这么跟他墨迹下去。 然而这种事终究只是妄想，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下来的威狗，并不是那种不知所措的稚嫩新手。他很清楚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于是毫不犹豫再次对东东动手。他甚至抽空用另一只手解开行李箱，要将东东迷晕后装进行李箱里面。行李箱打开之后里面正好能放一个小孩儿，现在就走不给孩子家长找过来的时间和机会。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林戈气笑了，敢情这狗东西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想法。一般人发现情况不对那不是赶紧就跑么，这货居然不把人带走誓不罢休？ 他到底，把人当什么了啊！ 找准机会，林戈迅速攀爬到隔板顶端，弓起身体跃跃欲试。 “臭小子，别哭了！老子会给你找一个好爹伺候，保证你日后再也不会想家；顿顿吃糠喝稀，在一望无际的大山里随便你怎么哭嚎，也不会有人来管你！” 狰狞的笑着，威狗将手帕死死捂在东东的脸上。 “嗷！” 威狗低头的瞬间，对林戈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他迅速从上而下猛扑下去，对准威狗的脖颈就是狠狠一踹！ 措不及防又被吓了一跳的威狗只来得及愕然转身，就看见一个灰白色的东西扑到自己脸上。而后林戈毫不犹豫弹出爪子就是一套连环巴掌，一瞬间威狗脸上血液溅飞。 “啊！” 再顾不得什么孩子什么赚钱，威狗惨叫一声用力挥舞双手要把林戈从脸上拍开。然而林戈这一次完全不打算退缩，一爪子挠在威狗的脸上，挠的他再飚射出一股血线。 林戈想到了黄桂梅，同样身为人贩子，应该获得同样的待遇才对！ 那老太婆整张脸都废了，鼻子成了三瓣！那眼前这个狗东西，脸上也应该多上四道爪印！甚至如果还敢反抗，摘掉他的两只眼睛也没有问题，正好连成顺子！ 林戈咬牙切齿的忙碌着，手中的血腥味让他越发显得疯狂。 “啊~啊啊~~” 威狗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黑影和血影遮蔽视线，让他浑身抽搐。别说睁开眼睛，就连呼吸都变得火辣辣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全身神经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脸上，无可奈何承受着脸上剧烈痛苦的侵扰。这时候别说继续挟持东东了，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一边挥手用一只手抱着头在角落蹲下来。 “躲你麻痹啊，给老子抬起头再挨两爪子！” 林戈愤怒的咆哮着，这会儿也顾不得考虑别的东西。人贩子这种东西比其他的任何罪恶都还要可恨，这种人哪怕活着都是对这个世界的亵渎！ 把人命不当一回事儿的杀人凶手已经够可恨了，而把人当做商品……搞出这种事儿的根本不应该称作是人！ “死啊！” 林戈又是一爪子。 “唔……” 威狗痛得浑身一冷，想要惨叫却又张不开嘴。他无助的闷哼，耳边却听到另外一人的嚎嚎大哭声。明明该疼的大哭是自己才对，为什么却有人敢抢先？ “嘶……” 浑身仿佛着火一样的剧痛，威狗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直响。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袭击自己的怪物到底是什么，反正肯定不会是一个人！那灰白色的影子还有锋利的爪牙，真的就如同梦中嘲笑过的复仇之鬼一样。这会儿他难得的开始后悔自己过去做过的那些事儿了，可如果不做那些，又哪里来的钱潇洒和放纵？ “我……救命啊……救我……警……” 威狗现在不知所措，只剩下唯一一个选择，向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人求助。 “死也不救你啊！威狗，你这个该被喂狗的东西！” 林戈狠狠一爪子轰在威狗脸上。 ‘哐哐哐！’ “里面是谁！快点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快点把门打开！” 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以及喊叫声，林戈还听到了不知所措的哭泣以及呼唤‘东东’的紧张叫喊。而领头喊门的人是陈松的妻子，她的声音里充满惊慌。 “呜呜呜……啊~~” 一直嚎嚎大哭的东东，听到奶奶和妈妈的声音，哭的越发凄厉了。 林戈尾巴一甩停止攻击，只觉得这些人来的并不是时候。虽然之前示意妞妞去喊人的是他，但是这会儿稍微再来晚一点就好了，威狗脸上和身上的血痕还不够对称。 至于杀人……林戈是不会做的。 “东东，开门呐！” 东东的嚎哭声让门外他的母亲和奶奶吓坏了，赶紧用力将门撞的砰砰直响。而后随着母亲的用力的一个肩撞，隔间门被打开，暴露出里面的两人。 一个血迹斑斑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一个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狭窄的空间里除了两个人还有一个被打开的空荡荡的箱子，旁边落着一个瓶子，里面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尽管涌进厕所里的人越来越多，但是面对这种像是凶杀现场一样的地方，众人面面相觑，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陈妈妈不是说，东东被人拐走了么？ 地上那个血流一脸看起来就要死掉的，难道就是人贩子？ 谁干的？ 东东？ “东东！” 唯独东东的妈妈和奶奶什么都不管，冲进来把东东拽出去再死死搂进怀里。一个哽咽着松一口气却不知道说什么，一个赶紧检查东东身上有没有受什么伤。 “打110了没有？” “警察什么时候过来？” “120呢？” 好奇的围观者实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知道眼前这副情况不对劲。不管这人是不是拐子，至少东东跟他被困在只能从里面打开的隔间，毫无疑问肯定有问题！ “咪咪呢？” 现场唯有陈松的妻子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左右看看发现咪咪并不在，她露出一丝疑惑。只可惜女儿就在身后还需要保护，她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待咪咪主动出来。 “我怎么可能傻乎乎的出来自首？” 林戈从厕所的通风口来到公厕的屋顶，看到爪子上的血痕就厌恶。他很想想办法把手上的血液弄干净，但是又忍住不愿意用舌头触碰这副肮脏的血液。 “陈松应该快来了吧？知道这家伙是一个人贩子，又有威狗的照片，确定这家伙的身份没有问题。再加上厕所里威狗留下的证据以及东东作为人证，这家伙应该是跑不掉了。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总归把他搞成这样的报复行为不符合对警猫的要求，但只要我不出面就谁也别想让我承认！” 林戈自言自语的说着，从女厕那边跳下去，再悄声无息的离开。 将威狗暴揍一顿之后，林戈的情绪也发泄了很多，这会儿只感觉浑身都很痛快。果然作为一只猫，有时候就应该肆意妄为，太受约束的生活只会让猫感到困倦。 身上的气味让林戈自己都感觉厌恶，自然不会光明正大的在路上行走。他这一次选择钻小巷子行动，只希望地上沾染的血爪印不会吓到明天早起干活儿的环卫工人。甚至这种血腥味让周围附近的野猫都为之畏惧，原本应该迅速并且乖巧的叩见大王的它们，这会儿却只敢远远的蹲在院墙顶上默默朝这边看。 林戈也没有心情跟它们玩耍，人贩子的事儿让他心思沉重，这不是把人贩子揍一顿就能够轻易发泄好的。 很快，他回到了宾馆。 似乎早就知道林戈身上发生的事情，孙畅、李思语、张科三人都在宾馆外面偏僻处迎接。看到那只缩在墙角阴影中的小狗子，几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摇摇头，这小混蛋！ “咪咪，快过来！我带了湿纸巾，给你擦手！” 李思语遥遥对林戈招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咪咪做这种自作主张的混蛋事儿了。每一次都要人给它擦屁股，这只猫任性起来实在是让人感到头疼。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积极的抓住了一个罪大恶极的混蛋，仅此而已！” 林戈撇撇嘴，但还是大方的走出来，来到李思语脚下，让她帮忙把身上沾染的血滴和灰尘全部擦干净。 身上没有了属于那只鬣狗的肮脏臭味，林戈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只不过张科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有些讨厌，林戈当然知道自己做的有问题，但这是什么严重问题吗？ 身为一只警猫，制止犯罪有什么错误？ 哼！ 林戈傲娇的叫一声。 “行了，先进去再说吧！关于那个人贩子的事情，待会儿还得跟张勇好好商量。虽然能够提前抓住李威是一件好事，但把他搞成这个样子，也会让株市市局难做啊。” 李一铎打断张科的唠叨，示意这里是外面，先回去房间里再说。 “有什么好难做的，咪咪帮他们把嫌疑人抓住了，难道不敢感谢咪咪吗？如今李威也被捕，整个人口拐卖链条就基本上全部链接起来，主犯无一逃脱，比什么都好！” 孙畅愤愤不平的叉着腰，坚决站在咪咪这一边。 “不对，事情还没完呐！” 林戈赶紧挣扎着从李思语怀里跳下来，瞪着孙畅告诉她不要松懈。之前跟踪威狗的时候，他可是听的十分清楚，威狗身后还藏着不少人！就算不是同伙，也有帮他做过害人的事情。 特别是李威还曾经提到，当拐到容易控制的小孩儿的时候，他会自己解决。但如果是成年或者即将成年的少女，他会将受害者交给其他的人……调教。 所以尽管威狗就是整个人口拐卖中最中央的一个锁扣，但其他旁支链条也必须全部清除干净！ (本章完) 第653章 返程 第653章 返程 威狗被捕之后，并没有立即交代他的所作所为。 倒不是他不愿意交代，只是就跟黄桂梅一样，被陈松确定身份之后，他没有进去号子而是去了医院。 医院里的医生在威狗的脸上缝了十三针，纵横交错让他的一张脸看起来十分狰狞。虽然没有达到像黄桂梅一样鼻子分成三瓣，但威狗脸上的伤情，也一样严重。 整个株市市局的相关专案警察们，全部心知肚明这事儿是谁干的。 毕竟陈松是怎么及时找到的威狗，他有向吕草堂老实回复。被解救的东东，也表示说是一只猫救了他。而后通过广场上的监控，警察们在仔细分辨之后，也终于在巧合的一帧当中找到了咪咪出现的瞬间。这算是实锤这只猫不干人事儿了，把威狗伤成这样的肯定是它不是别人。但终究是它逮住了人贩子又从人贩子手中保护了一个孩子，大家也就只能默认当做视而不见。尽管还是将李威被咪咪阻止了侵害行为写在档案中，但却没有哪怕一个人站出来指责咪咪不是。 而且现在并不是关心威狗伤情的时候，和林戈张勇想的一样，专案组并不打算放过威狗相关的那些其他嫌疑目标。 原本专案组派人去黄市是为了寻找以及逮捕威狗，但现在威狗被抓了，却也依然需要去黄市将照片上的一系列同伙也全部调查一遍。但凡接触到人口贩卖犯罪的，全部逮捕。 轰轰烈烈的人口贩卖犯罪严打专项行动，不会轻易结束。 为了惩罚林戈的肆意妄为的私自报复行为，他也被安排进了去往黄市的一众警察当中。 “这家伙，睡相真是糟糕啊！” 看到林戈四仰八叉露出肚皮在床上睡的憨实，张勇无奈叹一口气。 这是他的床，被一只猫占据了床中间位置。被子被这只混蛋猫压在身下，以至于他就算睡了床角也没有被子盖。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抖一下被子将猫赶走，但张勇却不忍心这么做。他看得出来咪咪真的已经非常辛苦了，明天还要赶去黄市出差，哪里又舍得吵醒它？ 于是叹一口气，张勇转身去了张科的房间。 三个男人挤一夜呗，还能怎么滴。 第二天，一众专案警察数十人，迅速赶来了黄市。 几乎没有费太长时间，原本就因为缓刑而无法离开当地的李虎，就被成功逮捕。 再通过对他的紧急审问，名为李象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也被警方在他家里给堵住，成功将其抓获归案。 其中李虎被警方判断是知情人但并未实际参与，李象则是李威的直接助手，专门帮他驯服那些被骗来的女人，让她们乖乖听话不要反抗。 跟随众人来到李象家的林戈，甚至还在后院儿的羊圈里找到了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年轻女孩。铁笼子上盖着篷布，女孩身上有被侵犯的痕迹，浑身赤裸在炎炎夏日的阳光中颤颤发抖。将其解救后警方得知，这女孩是南省一所大学的大二学生，被李威拐骗到这边来接受李象调教，等找到合适买家后再将其发卖。 这一幕，着实触目惊心。 李一铎在网上找到了这名女生父母以及朋友写的求助信息，似乎从她走失的当天开始就一直在寻找她。关于她的消息在网上被各种转发，可谁能想到她却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 当被解救出来之后，女生抱着孙畅嚎嚎大哭。从天而降的警察让她不敢相信，早已绝望的她想不到自己还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现场所有警察都心有戚戚。 相比其他的案件，人口拐卖以及对人制造精神伤害的案件，实在太过分了。 它挑战的不是法律的底线，而是人类道德观以及做人基础的底线！把同类当做商品买卖，把人当成畜生调教，这种事但凡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儿良知的人，都做不出来。 一众警察义愤填膺，一方面迅速将受害女生送往医院检查治疗，一方面又满怀愤怒继续调查和审问。 尽管李象自知必死于是保持沉默，但警方还是通过在他家中搜索到的线索以及他的手机通话记录，找到了这个人口拐卖案的另一个重要角色。 李蓉！ “李蓉，女，五十一岁，南省黄市人。曾任黄市余家湾高速收费站的收费员，五年前升任小组班长，负责当班期间收费站的所有日常工作。这个人贩子团伙能够携带受害者肆意行动，就是因为李蓉删改了李象名下几辆汽车的通行记录，人贩子通过余家湾收费站也不会接受任何方面的检查。余家湾高速收费站里以及国内部分城市的其他高速收费站，里面收费员以及相关警务人员，似乎都有照顾工作人员家属的潜规则，对于特殊车辆网开一面不收费不作检查……” 一名黄市刑警拿出档案，将它交给会议室里众人传递。 “也就是说，因为李蓉的庇护和收费站潜规则，李象和李威哪怕挟持受害者进入收费站甚至进入国内高速网，都畅通无阻即便从其他地方下高速也不会受到检查？” 吕草堂有些不相信，谁会帮一个异地收费站工作人员家属做到这种程度？ “根据在川省一个山区县高速出口找到的监控录像，当时车上坐的仅有李象一人。换言之李威和受害者在高速中途选择下车，然后翻越高速栏杆离开高速。再根据同一地点不同时间的监控录像，返程之后李威又坐在了李虎的车上。换言之他们只需要在进入高速的时候不被发现，之后的事情就会比较安全……” 李一铎作为技术专家，对黄市警方提供的资料进行了解释，也总算让众人明确，李威他们这一伙人为什么肆无忌惮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发现。 人情关系……往往都会变成给犯罪份子提供便利的温床。 李蓉是否知道李威他们在进行人口贩卖犯罪行为？这一点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如果她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帮忙自家亲戚，那她就等于是被李威他们直接坑死！ 尽管或许可能解释一个‘不知情’的借口，但李蓉既然牵扯进严打里面，这一次必然要脱一层皮，甚至极有可能丢掉性命。 但这一刻，没有人对她有任何怜悯。 因为仅仅只是目前从李象这边调查到的线索，就已经证明李象、李威以及或许存在的其他帮凶，在近二十年时间里拐卖或者导致被害死的无辜受害者不在少数。 随后在李象家中深入调查的时候，林戈甚至在李象家后山的一处废弃鱼塘里，闻到了尸臭气味。 警方抽干臭水塘之后，在淤泥中找到了七具尸骸。通过技术还原，最小的一具仅仅只有一岁多；最大的一具，被害死时候的年龄为四十多岁。累累骸骨是这些畜生丧尽天良的证明，也是人口贩卖类案件除了正常人口交易之外，最容易产生的恶性死亡事实。这些个畜生着实应该被千刀万剐，现有死刑手段，配不上他们的恶劣行径。 孙畅和李思语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亲眼目睹这样的残忍现场，冲击性几乎突破两女的心理承受极限，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我们警察存在的意义！” 张勇拍拍两女的肩膀，轻声安抚她们道：“并不是那些人抱怨的只会给他们找麻烦，只是上班下班舒舒服服拿工资。这些个隐藏在平静生活之下的恶意，才是我们必须要阻止和惩治的东西，也是维护国家安宁的重要任务。好了！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振奋起来！遇到恶人坏事不可怕，解决了他们，社会就能重获安宁。虽然已经将重要嫌疑人尽数逮捕，但是要为这些受害者伸冤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现在可不是心里不舒服然后休息的时候，都坚强一点吧！” 说着张勇看了看旁边角落处，蹲坐着一动不动的林戈。 自从发现水中尸体之后，咪咪就一直保持这样一个姿势。张勇心知它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但既然身为一只警猫，它就不得不面对这种事情，单纯愤怒没有任何意义。 “我当然知道没有意义！所以这一次……一定要把所有涉案的王八蛋们，一个不漏的全部都给抓起来啊！” 林戈恼火的冲着张勇咆哮一声。 “你振作一点就好！等把这个案子结束了，以后咱就在派出所办一些普通案子，不给自己搞这么大压力大的事情啦！” 张勇只能这样安慰林戈。 接下来的几天，林戈以内心的愤怒和憎恨为原料，疯狂的加班加点，只为找到更多线索将所有藏匿着的相关犯罪分子全部逮捕。 作为一只猫，他表现的比现场警察还要积极。 很快从李象家，李蓉家以及李象的私家车里面，林戈嗅到了更多人的气味。在孙畅和李思语的帮助下，在黄市警方的配合下，这些气味的主人被林戈一一识别出来。 拢共五人。 其中有负责株市到黄市之间的交通运输的，有负责寻找黄桂梅这种二道买主的，也有负责提供食物以及害人道具的，还有直接帮李象和李威干活儿，甚至参与过尸体沉塘行为的。总而言之这些人在林戈的全力搜索下，一个不漏的全部被专案组警方逮捕，再通过他们延伸出更多的情报，让警方可以竭力将被拐卖掉的受害者给找回来。 案件侦破工作进展很快，大约一个星期左右过去，相关链条上的所有嫌疑人，就全部被逮捕完毕。 最后一名听到动静在逃的，被从楚省高速成功拦截并且逮捕之后，整个案子关于嫌疑人抓捕的工作就基本上处于尾声。 接下来或许还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以及小喽啰什么的需要抓捕，但眼下工作的重心却已经转变为寻找那些被拐卖的受害者，解救他们，让他们得以和家人团聚。 这方面又能抓到多少个犯罪的买家并且让他们付出代价，就要看专案组警方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了。 当然，这和漳河派出所众人已经没有太大关系。 专案到如今这个程度，基本已经不再需要外地警察帮忙。或者说专案组警方开始赶赴国内各地寻找受害者，完成任务的漳河派出所一众人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说实话，大半个月的行动，已经让漳河派出所众人身心俱疲。 这会儿不止是林戈累的不行，神情恍惚有气无力；就连张勇和张科，也都是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模样。 李一铎脸色苍白，孙畅和李思语更是需要互相搀扶着才能走得动。因此一行人返回株市后又额外多休息了一天，这才重新驾驶警车朝着漳市返回。 回来途中在服务区休息，林戈从张勇口中得知，艾筠的父母已经领着艾筠去了漳市，并且和罗珏相处的十分不错。 两个老人是说做就做的果断性格，自家老房子也已经交给中介摆在了销售橱窗。罗珏和艾筠现在租住的房子虽然条件一般又是老房子但卖价并不便宜，可两老还是执意决定要将它买下来。 这件事儿，算是一众人这一趟压抑旅行工作中，难得的一点让人开心的好消息。 让受害者得以和家人团聚，才是打击人贩子工作中最重要的事情。眼下黄桂梅、李威他们形成的这一条人口买卖链条已经确实，接下来等找到所有受害者并且帮助他们找到家人，整个专案工作才能算彻底结束。 “其实这一次严打，和过去的其他严打也有不同的地方。过去严打的时候讲究从严从快，三天审判七天枪毙，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人口拐卖案，需要从犯罪嫌疑人口中撬出来更多线索以及受害者资料，还真就不能太早的将他们给毙了！这些狗东西，让他们多活一天，我都觉得是对社会的污染呐！” 张勇表示非常遗憾。 这一点也得到了众人以及林戈的支持，恨不得他们现在就被枪毙了最好。 ‘叮铃~’ 几人手机同时响起铃声，打开一看发现是派出所群组里面聂国强的消息。 原来是被羁押在漳市市局的黄桂梅，经过和警察的长时间对抗之后，终于在审讯员不懈的努力下开了口。她交代了一部分当年卖掉的受害者的线索以及大致地址，并且其中三人已经被由漳市警方成功解救。 算上之前通过黄桂梅的红皮本子分析得到的情报并且积极派出警察去调查，找到并且解救出来的另外三名受害者，此次黄桂梅案算上艾筠，已经成功解救七人！ 此外还有五人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漳市警方正在积极赶往目标所在地点，好消息随时都有可能传回来。 “干的好啊！” 高铁上，几人大喜过望。 没有什么比受害者被解救更加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了，面对人贩子的残忍行径以及这么多受害者的凄惨结局，如今也只有这样的消息才能够让大家真正振奋起来。 “哦！黄市那边也传来消息，被解救的那个女生，已经跟她的父母团聚了。” 李思语这边还收到另外一条消息，她笑着对众人道：“真好啊！看到这么多的受害者和家人团聚，我就感觉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辛苦全部都有了意义！说实话这些个人贩子最终到底要被枪毙几个，我并不是很在意。但那些曾经被他们侵害拐卖，如今还在艰难坚强的苟活着等待希望的受害者们，一个个都能够被找到并且保护回来，我觉得我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我现在只希望这次严打能够对买家做出更坚决的判罚！没有这些胆敢买人的王八蛋，人贩子这种混蛋又哪里来的市场呢？” 孙畅则在乎另一个关键的地方。 “买卖同罪的可行性不高，因为要保护受害者的安全，避免杀人灭口情况发生。但人口贩卖犯罪的买家，必须受到相应处罚，这一点倒是必须的，就看吕草堂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张勇摇摇头，表示买卖同罪判罚，从人道主义以及受害者遭遇方面来讲，不太方面实行。特别是对于买老婆的犯罪行为来说，买卖同罪很可能导致买家将受害者当做‘代孕母体’，在她成功诞下孩子之后将其灭口。说实话很多方面国家法律并非是做不到，只可惜实际情况比文字更加复杂，需要考虑的东西很多。 法律是有局限性的，这就需要国内警察以更加积极，更加主动的方式阻止案件的发生，而不是用法律进行威胁恐吓，这才是社会稳定的最重要维稳方式。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不太想听张勇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然后在自己的猫窝里睡一个天昏地暗。到时候睡饱之前无论是谁都别想再让他干活儿，哪怕天塌下来就绝对不要迈出猫舍哪怕一步。 (本章完) 第654章 家的感觉 第654章 家的感觉 警车进入漳市市区，即将回到漳河派出所的时候，林戈突然恍悟一下，想起来黄芪和莓莓的婚礼已经结束了。 日期原本是订好的，酒店准备妥当，宾客们也都打好招呼，自然不可能因为林戈还有派出所的几个好朋友缺席，就重新修改时间。 说实话，林戈稍微有些遗憾。 毕竟之前答应过莓莓，要给她站台当一个特殊嘉宾的，谁想却因为艾筠的案子在南省耽误了大半个多月时间。 当然这种事相信莓莓也能理解体谅，毕竟漳河派出所众人这一趟下来，不仅帮艾筠找到了家人，还逮捕了数名该死的人贩子，解救以及即将解救超过二十名被拐卖的受害者。一趟南省之旅，可以说是功德无量。为此耽误了给莓莓的结婚祝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总归还有蒋依依做代表，也算是尽到心意。 另一个方面，虽然莓莓很想让林戈参加她的婚礼，但其实林戈不去更好。 因为她毕竟是怀孕状态，也并不是每一个亲戚朋友都能够接受孕妇和一只猫亲密接触。所以林戈不去其实也算是给莓莓减省了不少麻烦，让她度过了一个完美的婚礼时光。 林戈这么安慰自己，又想到自己还没有给祝贺黄芪莓莓新婚的份子钱。 “我工资卡应该重新充裕起来了吧？也不知道这一次出差南省，最后能有多少补贴和奖金。话说家里的猫越来越多，总感觉生活压力变大了是怎么回事？” 林戈躺在后座挨着李思语，有些纳闷的想着。 “畅畅，把车停一下吧！” 李思语轻轻抚摸着林戈的背脊，突然对孙畅开口。 “啊？” 孙畅条件反射把车减速再停到路边，然后才纳闷的回头看向自家闺蜜。 “最近这几天，我感觉咪咪的状态有些不对。正好要去莓莓那里为伴娘的事道歉，顺便就让黄芪给咪咪检查一下。” 李思语露出担心的表情，捏着林戈一只前爪抬起来，再松开手让它自由落体。 “……” 林戈的爪子落在椅垫上，抬头无语的看李思语摆弄自己，却也没法否认最近状态不太对的事实。 在南省的这些天，他确实感觉身上有点乏力。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让黄芪帮忙检查一下也好。而且顺路的，他也正好可以去亲口对莓莓说一声新婚快乐。 “快乐？你们一个个都放我的鸽子，我根本一点都不快乐！除非之后你还有畅畅，结婚的时候都让我当伴娘，否则就别想我轻易原谅你们！” 莓莓笑嘻嘻的威胁李思语，看起来新婚生活过的不错。 然而不止李思语，莓莓就连林戈也没有放过。她以被咪咪放鸽子为理由，在林戈面前大肆装可怜扮委屈。 不得已，林戈只能接受莓莓好几个不平等条约，甚至承诺以后会好好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总算从这个狡猾女人的道德绑架中摆脱出来。 “心跳很健康。” 黄芪收起听诊器，再在林戈脑袋上薅一把。 林戈条件反射的挥动爪子，却又心里一动半途收回去。黄芪看到这一幕顿了一下，想到什么悄悄叹一口气。 再看向旁边一脸担心的李思语，黄芪摇摇头。 “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就是最近可能是有点疲劳再加上精神压力大，才导致的身体不适和食欲不振。简单来说，让它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亦或者最近不要让它接触太多负面情绪比较重的东西，给它保持一个比较轻松的环境；然后呢像逮捕犯人什么不该它干的事儿别让它掺和，基本上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李思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疑惑道：“咪咪是一只猫，也会有那么大的精神压力吗？我还以为这种事只有人类才会有，毕竟其实这几天我的心理压力也挺大的。” “你以为应激这个词，一般都被用在什么动物身上？猫的承受能力比人类脆弱多了，它们虽然好奇心重，但实质上却是一种非常胆小的动物啊！” 黄芪无语的看了李思语一眼，再苦口婆心道：“虽然咪咪在你们眼里表现的聪明又能干，但这并不能改变它是一只猫的事实！我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在处理什么案子，但是我知道但凡案件，它就是挑战心理承受下限的东西。这次连你都感觉压力大，那更何况一只猫呢？作为咪咪的饲养员，你好歹关心它一下啊！” 李思语哑然沉默。 莓莓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踹了黄芪一脚，再宽慰李思语道：“没事儿，思语不要多想。黄芪说的只是普通的猫，咪咪可跟它们不一样！咪咪大概只是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你带它回去多休息，再给它一些自由活动的时间，它很快就能活蹦乱跳的。” 说到这里，莓莓再推黄芪一下，用眼神示意道：“黄芪你也是，咪咪怎么可能会应激吗？它可是大名鼎鼎的明星警猫，只有它逮捕犯人的，哪有什么东西能吓到它？” “嘿嘿……” 黄芪干笑一声，拒绝和孕妇争辩。 明星警猫又怎么了？ 这年头就连警察都要接受定期心理辅导，这才能在工作压力中保持心理正常。以警察的工作环境以及面对的各种事情来说，再心宽的猫也会承受不住吧？ 当然这话就没必要跟两个女人解释了，咪咪看起来问题也不是特别严重，或许确实只是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咪咪，对不起啊，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回去的路上，李思语很认真的向林戈道歉。 她虽然依旧不清楚林戈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的情绪不振，但也明白自己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忽略它了。 作为咪咪的训导员，她虽然在派出所也在尝试和实习其他工作，但本质任务依然是照顾警猫咪咪。她不应该因为咪咪懂事自觉就忽略它，即使工作再忙，也应该多和咪咪在一起。 这一点其实株市那些个警犬训导员们就做的很好，他们从来不会让自己负责的警犬离开视线。而自己……咪咪自由行动的次数确实太多了。 即便警猫比警犬更在乎自由，但是作为训导员也不能觉得理所当然，什么事都放心的交给咪咪自己做。 “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戈无所谓的瞥了李思语一眼，不打算接受她的道歉。 因为黄芪虽然说了一大箩筐，但其实在林戈看来都是废话。他这会儿表现的不太正常，不过仅仅只是累到了而已。至于心理压力虽然有一点，但是根本没到把自己弄病的程度。 当然，之前确实有一些想法。 比如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一只猫，却也还在努力苟活，拒绝因为现实的不理想就妥协放弃。而那些该死的人贩子竟然把珍贵的人命不当一回事，欺凌伤害甚至贩卖，把自己现在最为羡慕的人类身份肆意践踏。自己重视的东西在人贩子眼中居然只是一件商品，这种事想想就让他感觉不甘心，感觉到愤怒等等……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心里确实不舒服。 不过在胖揍了威狗一顿，把他送进医院作为发泄，又将涉案所有人贩子全部抓起来之后，林戈这方面的抑郁心情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作为一只猫就是一只猫吧，以自己目前的生活来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有一张官皮身份，有足够保护自己的实力，有无拘无束的自由，也有许多朋友和家人。除了寿命大概会短一点，其他方面其实不用纠结那么多。反正只要把这一生过的精彩惬意，倒也没有什么值得失落的地方。 回到派出所，林戈从李思语怀里跳下来。 他懒得再试图安抚这个麻烦女人，径直去往猫舍大院儿，回到自己的家。 “喵呜～” 还没进门，一大群猫就蜂拥着的从里面冲出来。 林戈一瞬间想到的是那种火牛奔袭的画面，紧接着他还没怎么反应，就被一只来不及刹住车的小家伙一脑袋撞在身上。 紧接着‘咚咚咚’的撞击声接连不停，七个小家伙把林戈撞得退后两步。 它们自己似乎没有想到，这时候门口会有障碍物出现，一个个被撞得头晕眼，在林戈面前堆迭成一座小山。被落在最下面的小咪可怜兮兮的露出无辜眼神，却被姐妹们压的动弹不得。 半个多月不见，小家伙们已经像吹气球一样长大了许多。如果以前它们七个挤挤挨挨还能全部爬到林戈身上，那么这会儿就算林戈的背脊再宽阔，能趴三个上去就已经是极限了。 只不过，还是这么傻乎乎的。 七个小家伙这时候才看见林戈，一个个惊讶的瞪大眼睛，再又瞬间露出惊喜的神情。被压在下面的几小只拼命挣扎要钻出来跟林戈打招呼，却被身上姐妹压得无法起身。于是它们毫不犹豫的用力转身迅速反击，下一秒几个小家伙就挣扎着互相打闹起来。片刻后七小只忘记跟林戈打招呼的事，互相翻滚闹成一团。 林戈叹一口气，不再理会这七个小笨蛋，只抬头看向面前静静站立看着自己的小玳瑁。 它这个小姑当得挺好，能看出来照顾七小只一步不离。而且小玳瑁也看起来长大了很多，成熟了很多。它不再凑到林戈面前撒娇，只对着林戈优雅的喵一声，似乎在说欢迎回家。 “啊，我回来了。” 林戈对小玳瑁点点头，再看向猫舍门口。 母玳瑁领着摇钱树站在那里，它优雅的气质和平日无二。当林戈看过来的时候，母玳瑁只是静静的和林戈对视一眼，再甩一下尾巴，便潇洒的转身回去里面。 摇钱树倒是热情的凑了过来，对着林戈喵喵的打招呼，再凑近一点在林戈身上嗅两下。没有闻到其他猫的气味，它这才满意的站到一边。 另一边，小布偶也追着七个小家伙出来了。 结果它才刚和林戈打完招呼，就突然遭到七小只的偷袭。 哪怕已经过去很久，小布偶依然无法适应一次性带七个孩子的重担。它手足无措的被七小只各种挤兑攀爬，很快无奈躺在地上选择摆烂，任由闺女把自己当成游玩的道具，捉迷藏的山丘。 只是忽然被不知道哪一只给一口咬在尾巴上，小布偶最终还是吃痛而逃。 七小只兴奋不已的追赶上去，追的小布偶抱头鼠窜。索性小玳瑁拥有小姑的威严，在小布偶绝望的时候瞪着眼睛将七小只全部轰走，让狼狈的小布偶总算得以喘息。 “呵呵……” 林戈笑了起来。 果然，这才是生活啊！ 外面的世界各种问题各种让人心情难受，但是只要回来看到这充满幸福和快乐的一幕，所有的压抑就会全部不翼而飞。 即使在外面再疲惫，只要看到家里这种安宁又各自安好的一幕，就感觉所有的辛苦都有了意义。 作为家长，不就是这个样子的么？ 世间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即便只为了这十分之一二的幸福，林戈也觉得自己还有动力继续干下去。 再说了，他可是国内唯一一只，大名鼎鼎并且能力超强的警猫唉！都这么牛了，还摆出一副辛苦得受不了的样子给谁看呢？ 完全没有必要！ 林戈乐呵呵的陪着七小只玩了一会儿，又拍拍小玳瑁的脑袋，让这个表情正经的小家伙恢复呆萌又惬意的模样。 至于小布偶又被七小只追的没有办法，只能可怜兮兮的躲到猫爬架上，这事儿林戈就没有办法管了。自己生的崽子自己负责，谁让你生这么多？ 不过…… “雪爪虎斑那个混蛋呢？” 林戈恍然发现，都这么久了他都还没有看到小虎斑和雪爪虎斑的身影。 小虎斑被那只妲己猫诱惑，很可能会离开派出所去外面组建自己的家庭，这件事林戈已经早有心理准备。 但是雪爪虎斑又是什么情况？老婆都这么辛苦了，它还在外面玩着不归家？ 让林戈意外的，小玳瑁转头看向派出所工作区域方向。 “它去那边干嘛？” 林戈耳朵抖一下仔细一听，确实在服务台那边听见了雪爪虎斑的声音。 好奇的走过去，果然看到雪爪虎斑一脸委屈的蹲在前台，正在被闫子墨揪耳朵。 看到林戈过来，闫子墨不满的道：“咪咪，管管你家小崽子！这个小笨蛋到底是什么情况？胆大包天还敢硬拦着不让报警人进来，它这是不想在派出所混了么？” “啥？” 林戈愣了一下，雪爪虎斑会做这种事？ 林戈再抬头看向服务台对面靠大门那边的休息区，一个看起来惨兮兮的老头儿正在接受蒋依依的安抚。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愁眉苦脸的四十多岁带着眼镜的男子，沉默不语表情难看。 那老头儿面对蒋依依，不停的絮絮叨叨着‘女儿不孝’、‘女儿不中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之类的话，让蒋依依嘴角扯动笑容都变得僵硬了。 林戈凑过去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老头儿的妻子生病住院了，还是特别需要钱也需要人照顾的癌症病情。这么严重的病，将家里的钱的一干二净不说，还逼得儿子照顾，把生意都弄坏了。 老两口其实还有两个女儿，虽然都已经嫁出去，但也还在漳市本地。 然而面对母亲的重病情况，两个女儿竟然不闻不问；别说给钱帮忙治病，她俩就连医院的门都没有踏进哪怕过一次，绝口不提照顾母亲的事。 小儿子还有老头儿给俩女打过好多次电话，都被两女拒接甚至拉黑。于是一怒之下这对父子就来到派出所报警，要以两女拒绝赡养母亲为由，让警察把她们给抓起来。 只是…… 刚刚踏进派出所大门，两人就被雪爪虎斑给拦住了。 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雪爪虎斑不准他们进来，甚至还露出爪子威胁。当时派出所里进来办事的人不少，看到这一幕之后都议论纷纷，让值班的闫子墨和蒋依依十分尴尬。 “如果是这样，那雪爪虎斑确实做的不对。但是……这俩货没说实话啊！” 林戈耳朵抖一下，仔细打量两人之后，决定站在雪爪虎斑这一边。 原因很简单。 林戈也算是去过医院不少次了，对于经常去医院的人身上会沾染的医院里的气息，十分清楚。 这两个人在蒋依依面前抱怨说照顾老婆子十分辛苦等等，但是林戈却没有在他们身上闻到属于医院里的药水以及消毒水气味。甚至于在他们身上，林戈还闻到了狗肉火锅的气味。 这大概就是雪爪虎斑对他们摆出威胁姿势的原因，要知道这家伙和贝贝的关系可是非常好的。 总而言之，这两人肯定是在撒谎，就是不知道撒谎程度有多深。 而雪爪虎斑总体来说也没有做错事，林戈决定站在自家崽子这一边。 “这样啊！” 蒋依依一直在努力安抚这两人，这会儿看到林戈的示意，顿时心里有数。咪咪鄙视的态度已经证明这两个家伙言语不实，蒋依依自然知道了现在应该怎么做。 但即使这样，也还得让那两个女人，到派出所来一趟。 (本章完) 第655章 不孝 第655章 不孝 得到通知的俞家大姐，很快赶到了派出所。 这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妇人，身上还穿着环卫工人的马甲。她一进门就对着自家老爹还有弟弟怒目而视，愤怒的脸上没有哪怕一丝的心虚。 而后不等蒋依依询问，她就主动的将事情真相给讲述出来。 简单来说，又是一起重男轻女观念引发的矛盾冲突。 “我出嫁的时候，你们没给我哪怕一分钱的嫁妆，却还收了志国五万块钱的彩礼。这彩礼，也是一分钱都没有留在我手里头！二十几年前的五万块钱是什么概念？啊！我和志国谈的时候，三天两头往家里送吃送喝，你们还不满足，嫌弃他家里没钱，非要把我嫁给一个外地老汉！结果志国是借遍了亲戚朋友，才带着我逃离的火坑！” 俞家大姐完全不给父亲面子，站在派出所大厅面对十几个人，就这么指着父亲大声道：“我嫁出去，连个婚礼都没有！为什么？因为没钱，因为志国身上所有的钱都被你们两个老东西给掏空了！为了还钱，我和志国辛苦干活儿整整三年才把欠的钱还清！也直到那之后，才有了底气敢要孩子，敢奢求将来的好日子！呵呵……没想到又才过几年呐，你们把主意再打在二妹的身上！如果不是我带着她偷跑出来，你们是不是也要把她卖掉？十万块钱，也有胆子喊？” “这……过去的事情还说他干什么咯！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妈十月怀胎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妈现在病了，你们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 俞家小弟被姐姐骂的挂不住脸，赶紧大声反驳。 “你闭嘴！” 俞家大姐对弟弟毫不客气，呵斥一声继续道：“二妹嫁给了志国厂里的同事，虽然家里条件差，但却是真心对二妹好！当年十万块钱他拿不出来，是我让志国借了他三万，他又卖了老家的房子，这才把二妹娶回家！呵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此事情就了结了对吧？我们两家人依然把你们当父母孝顺，逢年过节该买的该送的，也都从来没有少过一回！结果五年前家里拆迁，零零散散的补偿款加起来一百万，你当时是怎么对我们姐妹说的？” 俞家老爷子和俞家小弟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还有别的瓜？” 林戈和蒋依依对视一眼，顿时心里就有了数。 毕竟这种纠纷，其实派出所见到的实在太多了；重男轻女，偏心不公，往往都是这种矛盾以及闹到对簿公堂的主要原因。 “当时房子要占的时候，呵呵……你主动给我和二妹打电话，让我们过来谈！谈什么？谈以后爹妈不好了不需要我们管，白事坟葬日后祭祀全部由你自己包办！不用我和二妹出一分钱，也不用我们伺候爹妈照顾两老！条件是什么？条件是拆迁款还有家里的所有财产，以及以后的遗产什么的，都跟我们这两个姐姐无关！呵呵……家里拆迁了，分到了一百万多！你害怕我们姐妹分你的拆迁款，直接把我们划分成了外人！一百万呐，再加上家里的存款，全部是你一个人的！” 俞家大姐越说越气，指着俞家小弟几乎要戳上他的鼻子。 俞家小弟看到这满大厅看热闹的人，再被姐姐咄咄逼人的气势震慑，干脆转身过背对着她一言不发。俞家老头儿倒是想说什么，却也被大女儿眼睛一瞪，嘴里的话堵了回去。 “这二十几年，家里没给过我和二妹一分钱！当爹妈的没拿过一分钱给我们用，家里拆迁也没分给我们哪怕一砖一瓦一包纸巾！你们这么偏心，现在怎么想到找我和二妹了？” 说到最后，俞家大姐声嘶力竭的尖叫一声，眼睛也是红彤彤的。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说回来分娘屋里的钱的吗？既然嫁出去了就跟夫家过了，怎么还好意思找我们要钱！你这两边的钱都想要，太贪心了！” 俞家老爷子畏畏缩缩但还是不满的嘀咕了一声。 他这话被旁边几人听在耳朵里，有人愣一下感觉好像有道理，也有人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既然如此，你当初又是怎么信誓旦旦的跟我还有二妹保证的？” 俞家大姐顿时更加愤怒，直接对着父亲吼道：“你说你们两口子日后的养老问题，全部由你儿子一个人承担！他跟你们姓，养你们天经地义！我们已经嫁出去了，以后绝对不给我们添任何麻烦！对吧？这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我和二妹虽然瞧不上那天上掉馅饼的浮财，但既然是你们自己不仁，就别怪我们不孝！” “你还知道什么叫孝啊！” 俞家小弟终于找到插嘴的理由，顿时毫不犹豫的转头怒视大姐道：“子女赡养父母天经地义，也是法律规定的义务！知道什么叫义务吗，谁都没有资格拒绝，这就是义务！这跟有没有得到父母的财产没有任何关系，赡养父母是所有子女义不容辞的责任！爸妈好歹养育你们十几年，你们就是这么回馈和报答的？” “滚！” 俞家大姐毫不犹豫一声厉喝。 “呵呵……这男的还是有备而来啊，居然连赡养义务都拿出来了。这种话一般人可不会说的这么文绉绉，他是在网上抄录的，还是有人在背后帮忙出主意？” 林戈嘴角扯一下，对这男人的无耻表示佩服。 他抬头看蒋依依，却看见蒋依依一副淡定的样子，对此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大女！我和你妈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这养育之恩你们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啊！养育之恩大于天，怎么能因为一点钱，你们就连父母都不认了呢？” 俞家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加入话头。 “等你们被他丢了不管了，我和二妹自然会把你们接过去，不让你们在外面饿死冻死！” 俞家大姐丝毫不给父亲面子。 “再给我说两句看看？装疯迷窍的鬼东西，还敢诅咒老子是吧？你们是什么东西，信不信老子打死你！说来说去就是眼红你弟弟的钱撒！嫁出去的女儿还想分家产，滚！” 俞家老爷子顿时露出真面目，暴怒的咒骂起来。 眼看着这对父女就要打起来，蒋依依赶紧站出来制止两人，那边忙碌的闫子墨也停下手中工作，跟胡正平一起将两边人分开，再把他们全部请到调解室，而非继续在外面让人看笑话。 “其实早就该让他们进去的。” 闫子墨对蒋依依挤挤眼睛。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旁人的态度都是什么样子。他们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完全一点都不顾忌吧？但凡还知道一点要脸，这事儿调解起来都会容易很多。” 蒋依依露出自信的笑容。 “不要大意啊！这男的明明手中有钱，却还要让两个姐姐平摊母亲的医药费；这张厚颜无耻的东西，恐怕不是旁人的指责就能够让他退步的。” 林戈则感觉事情不会像蒋依依考虑的那么轻松。 毕竟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国家法律明文规定，子女对父母的赡养义务是法定的、无条件的，不因父母是否分配财产或分配是否公平而免除。即使父母将所有财产给了儿子，女儿仍需履行赡养义务。所以这方面哪怕这位俞家大姐对父亲和弟弟充满怨气，但无论走调解还是走法院，她都不太可能一分钱不出。 从这一点看，似乎确实有些不公平。但金钱和赡养关心原本就不应该划等号，否则碰到一些极端情况，只会发生更加惨不忍睹不忍言的事情。 所以这起纠纷如果调解不成功，最后大概率最后要诉诸法院。只有通过诉讼才能实现相对公平，至少会因为俞家小弟经济条件较好，而让他强制拿出大头。 “我没钱！” 调解室里，俞家小弟一张口就让蒋依依眉头一皱。 “当年的拆迁款，做生意亏掉了！不仅如此我还在外面欠了好几十万贷款，否则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样跑派出所来！” 调解室里，俞家小弟翘着二郎腿，扶一下眼镜大大咧咧的道：“我名下的房子车子什么的，全部被抵押干净了！但凡哪一个月万一来不及偿还贷款利息，房子车子就都要被收走。所以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继续支付妈的医药费，你当大姐的总不能看到之后我和媳妇儿带着你侄子，你爸妈睡在天桥底下吧？” “你……” 俞家大姐气得瞪起眼睛，没想到自家小弟二十年没见竟然变得这么无耻。 “现在的事儿不是我非要麻烦你们，而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是没真钱，也不想让妈因为没钱治病而死掉！总而言之妈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你和二姐不能不管！当年妈辛辛苦苦把你们生下来，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你小时候生病，也是爸辛苦的每天背着你去医院，到处找人借钱才把你救活！这是恩，你得报答！” “没错！老子当年辛辛苦苦的救你，借钱也要带你看病把你治好。这会儿你妈病了，叫你拿点钱出来你都不愿意了？” 俞家老爷子也加入围攻行列。 “……” 俞家大姐又气又急，但这时候也说不出义正言辞的话来。 “照顾妈的事情，我和大姐会去做！但是看病钱，休想让我拿出来哪怕一分！至于赡养费我们三个平分，按照漳市的平均生活水平我一个月需要出几百块钱，这钱我给！” 俞家二姐急匆匆的赶到调解室，缓解了俞家大姐一个人被弟弟和父亲两人围攻的局面。 只是双方依然谈不到一个合适的，都愿意接受的结果；至少俞家二姐所谓的几百块钱，俞家老爷子和俞家小弟是看不上的，甚至还当着警察的面把她冷言嘲讽了一通。 父女，姐弟，互相争吵互相嘲讽甚至诋毁，将整个调解室变得一片乌烟瘴气。 俞家小弟以民法典为武器，执意要求两个姐姐履行赡养父母的义务，从头到尾不提父母对他的偏爱和获利。 俞家姐妹则从道德方面对弟弟大肆批判，表示弟弟拿了父母的钱却违背承诺出尔反尔；曾经表示独自赡养父母的誓言变成一个笑话。 说到恼火了，俞家姐妹直接翻脸。 俞家二姐直接当着调解室警察的面表示，想要她们出钱并且亲自去照顾母亲，可以！ 但是想要让她们这么做，父母的所有遗产都必须重新分配！曾经拆迁得到的那一百万，弟弟究竟有没有光无所谓，也要重新计算再让俞家小弟写一个欠条。这笔钱他以后有没有办法偿还暂且不提，至少表面能够公平起来。如果父亲和弟弟能够做到这一点，姐妹二人就愿意轮流照顾母亲并且承担一部分医药费用，竭尽全力尽到自己的赡养义务。 对此，俞家小弟自然不同意！ 民法典就是他最大的护身符，要钱没有，不服就等法院传票！ 这种事，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确定出一个子丑寅卯。更何况仅凭双方一面之词，派出所也无法做出强制性判决。单纯的建议，在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于是蒋依依只能宣布调解失败，建议两边人走法律途径解决这个问题。 法律的判决虽然不一定能让两边人心服口服，但至少判决的强制性却能够让双方偃旗息鼓，并且老老实实按照法院要求做到必须做的事。 “还真是人不要脸就天下无敌啊！” 闫子墨叹息一声，看着这家人一边继续吵闹一边往外走，转头看蒋依依道：“其实我们都清楚，到最后，这对姐妹肯定要出钱出力照顾那位偏心母亲的。法律不会因为这对老人的偏心以及重男轻女，就免去两个姐姐照顾父母的义务。天大地大人命最大，尽管老爷子刚才对这对姐妹各种辱骂，但做子女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哼！” 蒋依依闷哼一声，却没有办法反驳闫子墨的话。 “除非说这男的其实身上还有钱，甚至身家比两个姐姐还高许多！如果父母赠予他的那一百万并没有完，那法院就有权利判决两个老人以儿子拒绝赡养自己为由拿回自己的财产。到时候有了这一百万或者哪怕只是几十万，那位老太太也能够坚持到治好或者癌症病逝。这种情况下，两个女儿就不需要出钱，只需要帮忙照顾母亲就好。” 说这话的时候，闫子墨一直用眼睛盯着林戈，用意自然清清楚楚。 由于是民事诉讼，法院需要的只有原告被告双方提供的证据，并不需要警方协助调查所谓真相。换言之如果俞家姐妹没能找到弟弟藏匿的财产，那这场官司她们大概率会被判输。而以俞家小弟不要脸的架势看来，他就算确实有钱，也肯定已经转移或者藏匿起来了。非专业人士，基本不可能将它找出来。 如果这时候漳河派出所出手，或者派出所不出手，大名鼎鼎的警猫却愿意给这对倒霉姐妹帮忙，或许就能够将俞家小弟藏起来的财产给找出来。 就算找不出来，但只要能够找到俞家小弟存在藏匿财产的线索证据，也足以在诉讼上取得重要作用。 “但是……我才刚刚回来不到三个小时啊！甚至在屋子里只呆了十几分钟就被迫跑来这边听了两个小时的吵架，根本连一刻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你就又要我干活儿？” 林戈无语的瞪着闫子墨，这混蛋真是没有累到她自己，她就完全不关心猫！ “咪咪，帮个忙呗！” 蒋依依笑着蹲下来，再把林戈抱起来让视线和林戈平齐，又可怜兮兮的道：“看到这样的父母，这样倒霉的女儿，我和闫子墨也是感同身受啊！虽然我俩的父母都挺好的，并没有这种重男轻女的行为。但是看到她们的遭遇，如果派出所再妥协，让那些个不要脸的家伙肆无忌惮，那社会不是变得更加糟糕了吗？万一有更多人有样学样，拿着民法典欺负姐姐甚至舆论将这件事延伸出去，让老百姓们都有这种肆无忌惮的不用孝顺父母的想法，那社会道德岂不是糟糕了？” “关我什么事啊！再说了，我又不是银行，哪里查得出什么资金变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戈不爽的从蒋依依怀里挣脱出来，这女人说白了还是要让自己干活儿；而且拿道德问题来绑架一只猫，这太卑鄙了！ “也没说让你干什么！” 蒋依依狡猾的一笑，对林戈挤挤眼睛道：“我刚才查看资料，发现俞家小弟在城里开的店，租的恰好是李一铎家的门面。就麻烦你去找一下李一铎的爸爸，让他帮忙你一起调查一下俞家小弟的生意还有资金情况呗！这种事别人不好搞，李伯伯肯定是一清二楚的。毕竟在他地盘上做生意的人，到底是亏是赚，瞒不住他。” “这种事，你跟李一铎或者李思语说去啊！” 林戈更加无语了，找李一铎家老头儿帮忙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一只猫来做。 “这不是他俩约会去了，这会儿不在派出所里么？” 蒋依依摊开手，无奈的道：“你也知道的，她俩能搞到一天休息不容易！听说在南省的时候也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就让他们难得约会一天吧。至于为什么找你……其实是前几天我巡逻的时候碰到了李伯伯，他跟我说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似乎是跟李思语有关，她可是你的铲屎官，真有事儿你能不帮她？” (本章完) 第656章 催婚 第656章 催婚 “李思语的事情……却还要背着李一铎？” 林戈愣了一下，也从蒋依依的话里听出来了她的暗示。 莫非是跟李思语的那几个混蛋亲戚有关？再联系到刚才父母子女姐妹为了钱反目成仇的事儿，林戈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林戈到最后也没有拒绝蒋依依的提议。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自从来到漳河派出所之后遇到的三个铲屎官；钱伟、孙畅、李思语，其中李思语照顾他最久。如果她真遇到什么问题，帮帮忙也是应该的。 至于休息的事儿，现在还是大白天，晚一点再好好睡一觉依然来得及。 于是林戈拒绝了蒋依依的护送，独自一人一边在漳市溜达，一边蹭公交车，去到了李大牛工作的地方。 这还是林戈第一次看到李大牛做正事的样子，顶着一顶白色安全帽，正在视察一栋重新开启建设的烂尾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栋楼正是白猫它们藏匿之处的旁边。 林戈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白猫领着老狗和它的孩子们消失无踪，他顺着气味找到这个地方，并且认识了白猫的父亲大白。如今有了林戈的庇护，以及漳市人对野猫看法的改变，这个地方的猫咪们有了更安全的生活，一个个也都胆敢去往更远的地方。但即使如此，这边依然还有好些个野猫在活动。 “如果这栋楼建好住人了，白猫它们还能生活在这附近吗？一栋崭新的，还在等待售卖的新楼盘，它会允许野猫靠近，影响购房者的情绪？” 林戈稍微有些担心。 “哟！这不是咪咪吗，你终于过来啦！” 李大牛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过来，看到林戈之后笑着打招呼道：“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躲在烂尾楼里的猫，立刻就想到了你。听说这会儿整个漳市所有的野猫都是你的手下，所以这次过来开发还得问问你的意见。如果这栋楼已经是你手下那些猫的地盘，那我就放弃开发算啦，毕竟缺德事儿我李大牛是不干的。” “……” 旁边一众人脸色或青或白，反正一个个表情都不好看。 一栋大楼的开发和重建都涉及到方方面面，受益者更是涉及到许多人。结果这位出钱的大老板却因为几只野猫而说出放弃开发的话，这特么算是什么事儿啊！ 旁边一名像是政府工作者的年轻人犹豫着想要劝说，却被李大牛的秘书摆手阻拦。 政府需要政绩，需要这些碍眼的矗立着的烂尾楼消失，为此他们不惜拿出利益进行交换。但是对自家老板而言，开心才是最重要的，金钱和利益从来都不是最主要的东西。 “没必要！野猫们是自由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林戈摇头拒绝了李大牛的善意。 对于野猫而言，流浪才是生活的本质；它们只需要有一个能够躲避风吹雨打的地方就好，庞大的烂尾楼看着是野猫最好的庇护所，但其实它太浪费也太显眼。 野猫需要是小窝而不是大楼，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人类的，顺应人类的步履行动，才是对动物而言最安全的生活方式。 “那也行！过几天我看看能不能在附近先建一个庇护所出来，就像那些个消防站、城管楼还有派出所门口那样，给野猫们弄点吃的，弄个遮风挡雨的棚子。” 李大牛洒脱的笑笑，摆摆手示意秘书可以领其他人继续干活儿了。 随后他独自一人走向旁边空地，林戈想一想怀着纳闷的心思跟上去。 这货对一只猫都施恩到这种地步，接下来他想说的事情恐怕不会简单。 “李思语的大伯，死了。” 果然接下来李大牛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戈愕然愣住。 是你弄死的？因为这家伙对李思语不好，甚至之前还打算把你看上的儿媳妇卖给别人换彩礼？ 林戈在心中怀疑。 “我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生活还有未来，只要以后不回来漳市，他可以生活的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快活。只可惜，这个人贪得无厌，对现状一点也不满足。” 李大牛摇摇头，虽然不知道这只猫在怀疑什么，但还是对林戈解释道：“他在我给他安排地方的附近，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旧煤矿。就是那种过去一直被私下开采，最后国家明令禁止私人煤矿肆意开采之后，被取缔的那种小煤窑。这种煤窑一般都已经被当地政府断掉水电废弃了开采设备，但这人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伙同几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私自把那个小煤窑重新搞了起来。他甚至都没有考虑过事先勘探安全问题，结果第一次下井，就遇上了坍塌……” “……” 林戈无语的看向李大牛，对于他的解释保持一半信任一半质疑。 李思语的大伯，大概率确实死在了那个废弃矿洞里面。但李大牛这家伙是否无辜，或者说他的人是否是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阻止，这些就还有得商榷了。 当然不管怎么说，李思语的大伯是自己把自己害死的，这一点倒是没有半点毛病。 国家既然禁止私人煤矿开采，肯定就有它的理由。一个煤窑不可能毫无理由的就废弃在那里，国家放弃对它进行开采的理由……很显然就是这次害死人的原因。 第一次下井就遇上坍塌，也不知道该说这人的倒霉，还是该说这人活该！相信他但凡找一个当地人或者专业人士问问，就不至于这么莽撞的直接下到井里去。 当然……这件事和林戈无关。 想一想李思语平时对这位大伯的看法以及态度，林戈觉得李思语大概会伤心一段时间，但很快也会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当中。 “那就还剩下另一件事儿了！” 李大牛也没有把李思语的大伯放在心上，毕竟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不算麻烦的陌生人。 因此简单的将话题转移，李大牛笑呵呵的对林戈道：“咪咪哦，给我帮个忙怎么样？你看我家李一铎三代单传，这年纪也不小了。我呢也一把年纪，到了该抱孙子的时候。你看是不是什么时候帮我劝劝思语，让他们两个赶紧结婚算了！然后呢！我想个办法让派出所给个面子，让思语转个文职，以后就别到处辛苦出差，还有跟那些坏人搏斗了。一个女孩子，这样让人不放心！或者说她有自己的梦想什么也没毛病，但先弄个孙子给我带带，免得我整天无聊……” “……” 林戈无语的抬起头，合着这才是您真正的目的吧？ 简单来说就是催着李思语和李一铎赶紧结婚呗！ 而结婚了按照这老头的需求，肯定又要开始准备待孕事宜，继续跑外勤确实不太合适。所以他就想让自己帮忙劝说李思语，转岗到文职部门去干活儿？ 但是这话你干嘛不自己跟李一铎亦或者李思语说？ 或许李一铎不会完全听从你这个老头儿的命令，但李思语对你还是挺尊敬的吧？你直接跟她明说结婚的事儿，她难道还会拒绝？ “这不是，我家一铎不同意么？” 李大牛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似乎看懂林戈的意思，他无奈道：“李一铎不太想强逼人家姑娘，结婚什么的总得让人家心甘情愿才行。但是我看这俩孩子金童玉女的，天生地造的一对儿，怎么可能说思语会不同意呢？对不对？只是我一个当长辈的，也不好当着人家姑娘的面问她愿意不愿意嫁给我家一铎，对吧？所以就只能拜托你这只猫帮个忙啦！”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只猫啊！” 林戈无语的看李大牛一眼，让一只猫去搞催婚甚至催生孩子这种事儿，是不是太为难猫了？ 这个任务，林戈不太想接。 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儿，后代也是两人爱情生活中自发诞生出来的结晶。非要一个外人，也不能说外人吧，应该说旁人都没有资格干预他们两个人的生活，即便是其父母。 但是李大牛想看到儿子尽早成家，倒也算不上有错。 只不过……这事儿还是得他们自己商量，被旁人干涉甚至约束，都是不对的。 做父母的，只要祝福子女就好。 林戈忽然想到了之前时候派出所的骚乱，那对父母就是给孩子做出了坏的榜样。偏心，自私，肆意妄为，委屈了两个女儿，也教坏了儿子，于是到最后两个老人面对困境的时候居然变得一无所有。儿子明明有钱却不愿意用在母亲的治疗上，女儿被他们当做外人，这时候却要求不计前嫌无私的照顾她们…… 毫无疑问，那两个老人的做法是错误的。而眼前的李大牛，他也有些仗着身份挑衅子女的承受能力。 就算李思语最终因为对李大牛的尊敬而顺从他的建议，可万一将来什么时候她跟李一铎发生矛盾吵架，这一件或许并不起眼小事就有可能变成媳妇儿对长辈不满的理由。 到时候李思语的心情会不好，李一铎会左右为难，李大牛和媳妇儿的关系也会产生裂痕。 这一切，毫无疑问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因此这一刻，林戈无比的冷静。 “看你这态度……算了！既然连你一只猫都要拒绝帮我说话，那接下来的事儿就顺其自然，任由他们小两口慢慢来吧！” 李大牛叹一口气。 林戈愣一下，这才恍然明白原来这李大牛并非拜托了自己一个。或许在李一铎和李思语在外面忙碌的这些天，他已经把派出所里能够跟李一铎说上话的人，都拜托了一个遍。 结果每一个人都拒绝因为这种事去劝说李思语，他最终只能无可奈何的把最后希望放在一只猫身上。 可居然…… 最后连一只猫都拒绝了他！ 林戈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这叫什么，这就叫失道寡助！如果没有刚才那事儿，他或许还会觉得能跟李一铎结婚对李思语挺好；但是这会儿，果然还是不要干涉人家。 “啧啧！长辈的心思，这些个小孩子们怎么就不懂呢！稍微体谅一下啊！听说国家马上就要开放二胎，这现在生一个；等二胎政策一出来，立马可以再备孕，多好啊！这要是墨迹的时间长了思语年纪大一点，生孩子不说会更加辛苦，也会变得更危险不是吗？明明是为孩子们好的事儿，怎么就不理解呢？” 李大牛还是不停的叹气，似乎自己的好心不被理解，让他非常失望。 林戈也不管他，老头儿自己心情抑郁一下也不是坏事，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结果老头儿自我说服的速度出乎林戈预料，他几乎转瞬间就说服了自己，也放弃了对李一铎和李思语的催婚计划。 他的态度转变，让林戈松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嘛！ 虽然老头儿的精气神肉眼可见变得颓废起来，但做事儿就是要讲道理嘛！ 你希望儿子早点跟李思语结婚，希望早点抱孙子，那也不能违背年轻人的意愿，非要逼着他们干计划外的事儿啊！ 说不定人家李思语早就跟李一铎有了结婚的打算呢！ 结果被你这一搅和，万一人反悔了你到哪里找后悔药吃去？ 林戈自觉做了一件好事。 “行了！不说那么多了！之前派出所那个叫蒋依依的孩子给我打电话，说了俞得宝的事儿！那小子前些年确实做生意亏了一些钱，但这几年跟在我后头捡一些零碎，肯定也是赚了不少，手里有点积蓄的。我没听说他有什么不良嗜好，据说就是他家那媳妇儿狠了一点，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儿外人管不着。总而言之虽然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但他或者他媳妇手里肯定还有一些钱！哦对了我这边也还有一个月的款子还没有打给他，派出所如果需要划账，可以从我这边走！” 李大牛很快说到正事，总算是给了林戈一个满意的答复。 俞家小弟俞得宝，手里是有钱的！别管钱在他手上，在他媳妇手上亦或者是被转移藏匿到什么地方，但事实上他现在的经济条件不差，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他拥有给母亲治病的能力，也拿得出母亲需要的医药费治疗费护理费营养费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这小畜生宁可耍泼耍赖，拿走父母的钱却逼着姐姐掏钱照顾母亲，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尽孝，已经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林戈的预料。 而有了这个话之后，俞家姐妹哪怕是被父母乃至亲弟弟告上法庭，也拥有打赢官司的机会。尽管之后父母的赡养问题两个女儿肯定或多或少是要出钱的，但这一次俞家小弟想把母亲治病的所有经济压力全部推到两个姐姐身上的阴谋，必然会被挫败。谈不上偷鸡不成蚀把米吧，但至少除了他的姐姐，他父母也将看出来他是什么样的人。 老两口是否还会继续对小儿子偏心，是否依然相信他会给自己养老，这种事就不是林戈能管得到的。 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命数！ “不对！” 林戈忽然想到一件糟心的事情。 原本没有往这边考虑过的，但是亲眼目睹俞家的这一通乱七八糟，让林戈突然就想到罗珏身上。虽然南省这一次在搞人口贩卖犯罪行为严打，但罗健林还真不一定会被判死刑！这万一要是只判个十几二十年的，到时候出狱了罗珏恰好成年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工作；岂不是……罗珏还得给这个倒霉催的养老？ “所以老天爷啊，一定要给这王八蛋判一个死刑啊！他祸害残障妇女的行为同样性质恶劣，严打期间加重处罚，判一个死刑一点都不过分！” 林戈还是第一次这么希望，某个人必须被施以最严厉的打击。 想到这件事，林戈都没有心情继续在这边逗留了。原本还想着看望一下白猫一家，特别是那只老大白。但是现在挂念罗珏的事儿，林戈赶紧急匆匆的离开。 “喵呜？” 嗅到林戈的气味，迟一步才小心翼翼找过来的白猫，发现现场已经失去了林戈的踪迹。 不明白那家伙为什么没过去找自己，白猫露出委屈的表情。 这段时间它在这边其实也很忙碌，大白猫正在一点点的将权利和责任交托给它手中，以至于它很长时间都没有去派出所大院儿里玩耍了。 特别是随着这边的重新开建，各种大型机械的嗡鸣让猫群非常不安，连续好几次被迫搬家却又舍不得离这个曾经给予它们安全的地方太远。白猫尝试带着族群远离，却有至少一半的族人拒绝离开。它们宁可晚上随便找一个地方过夜，白天再回到这附近静静等待观察，也不愿意跟随白猫去往未知的地方重新打拼。 面对未知的未来以及族群的几乎分别，白猫陷入束手无策的茫然当中。 “喵？” 五个小家伙从白猫身后探出头。 白猫赶紧转身催促它们躲避，可闻到林戈气味的五个小家伙却彻底放下警惕。认为有林戈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即便人类也不再是威胁，五小只大胆妄为的跑了出来。 白猫阻拦不及，只能警惕的望向四周，希望几个小笨蛋别被人给发现。 “哟！一只猫刚走，这又来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只？” 恢复正常的李大牛在几名下属陪同下刚打算离开，就看到之前他和咪咪谈话的时候，长出来了六只猫。 几只猫看到人过来，居然也不带害怕的。这让李大牛眼睛转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本章完) 第657章 争风吃醋 第657章 争风吃醋 林戈回到派出所的时候，天差不多黑了。 只因为路上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外卖员驾驶超速电动车一脑袋撞在刚拿驾驶证的菜鸟小宝马身上，把整条路堵了一个多小时。 原本不是很大的事儿，但双方原地的争吵却让林戈乐呵呵的从头看到尾。不讲道理的女司机将原本全责变成了次责，幸运的外卖小哥儿原本应该无责的，最后却变成了主责。 其中的过程辗转波折，几乎可以拍出一部网络短剧。一群吃瓜群众看的乐不可支，对外卖小哥儿无证驾驶鄙视一番后，这才恍然想起疏通交通的事儿，纷纷回归自家座驾。 “这要是不改装，应该就全归那女司机承担责任了吧？我听说那新宝马连商业险都没舍得买，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舔狗送她的好车。” 公交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指点江山，车上群众看完了乐子也都议论纷纷。 有的说外卖小哥不应该把车子改装到超过限速，有的说外卖平台对小哥儿们太苛责；有人说那女司机不是正经人，也有人说这社会浮荡还是二三十年前好…… 林戈没把这些话放到心上，不过回去之后再想去找罗珏，却有些太晚了。 他把这个行程放到明天，决定先回猫舍里好好睡一觉再说。 然后…… 大半夜里派出所的警情铃声响了起来，而且还是一遍又一遍的响个不停。这代表110接警中心接到了无数个报警电话，不得已只能对责任辖区派出所拼命催促。 林戈原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却不想值班的赵志刚跑来了猫舍。 “咪咪！起来了，快点跟我出去干活儿！” 赵志刚半点也不带客气的，跑过来推着林戈猛摇：“长宁路上发生了一起警情，一辆私家车烧了起来，顺带把停在周围的十几辆电动车还有几辆私家车全部烧了个干干净净！” “失火？这不是消防的事儿么？” 林戈被赵志刚摇醒，不耐烦地怒视这个搅人清梦的家伙。 “出事的地方不远，是夜间烧烤一条街。报警人自称亲眼看到，那辆私家车是被人泼了汽油点燃的！所以这并不是什么意外事件，而是人为的恶意纵火！这种事的性质相当恶劣，事发地两边都是居民区，这要是一个不好火烧连营了，那就是大灾难！总而言之我们必须过去看看，如果真有这么个人，你帮我赶紧把他找出来！” 赵志刚直接夹着林戈的腋窝把他抱起来拉长，让林戈的困意彻底消失无踪。 “放开老子！” 林戈无语地从这家伙的挟持中挣脱，都到这时候了自然不会再拒绝。 眼见猫舍里大大小小的猫都被这家伙给吵醒，林戈恼火的瞪了赵志刚一眼。想一想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人，他便转身跑去隔壁犬舍，将同样被惊醒蹲正在笼子里摇尾巴的贝贝唤了出来。 纵火类的恶性案件，犯罪嫌疑人要么胆大包天，要么凶狠无情；总之不管是哪一种，确实都必须要立即找到并且制服他。 这万一被他有一有二再有三，整个漳市谁还能有安全感？ 今天晚上值班的人是赵志刚和冯毅，这会儿警车已经热好，只等林戈过来。见到林戈骑着贝贝一路跑过来，两人也没反对，只赶紧打开后座门让贝贝跳了进去。 之后警车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事发地点，周围人群挤挤挨挨已经非常热闹。 除了被大火惊动的附近居民，原本就生意极好的烧烤一条街客人们，也都围过来指着这些个被消防员们及时扑灭的车辆残骸指指点点。 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那一排的电动车，已经被烧得几乎只剩下一个框架了。 被波及到的私家车里面看不清什么情况，但壳子一个个都黑漆漆的，轮胎烧化歪歪斜斜一片狼藉。所有的受害车辆上都还在散发蒸腾热气，地上的水渍污渍什么的也都乱七八糟。而率先着火的那一辆车，已经被烧成了一个空盒子。消防员为了迅速灭火砸碎了侧面玻璃，却也没能阻止这辆车被烧成废渣。 “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赵志刚吩咐冯毅去驱散一下围观者，这才赶紧来到一众正在监测余火隐患的消防员面前。 “确定是人为纵火！” 消防队长对赵志刚招招手，再看一眼骑在狗身上凑过来的猫，指着旁边坛里一些个不规则的燃烧痕迹道：“这些个着火点，是泼洒之后溅射到地上的痕迹，带有很明显是酒精的低烈度燃烧效果，和汽油燃烧有明确差别。再说虽然私家车有油箱，却不可能溅射到这种地方来。从起火点来看，我的判断是有人将酒精泼洒在这辆车的轮胎、后备厢缝隙以及车子底部，进而形成的纵火行为。之后他甚至泄愤一样将剩余酒精泼洒在旁边电动车上，进而导致的连环火情。” “用酒精制造纵火？” 赵志刚眨一下眼睛，有些不太明白做出这种事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不过询问了围观群众以及目击者之后，赵志刚接受了消防队长的判断。 因为目击者发现的最初火势，确实如同消防队长所说的那样，并不是一瞬间形成的剧烈大火。 它一开始只是环绕在私家车以及旁边电动车上的低矮火苗闷烧，直到将车子内外的塑料件点燃之后，才形成了无法控制的剧烈火势。甚至也正是因为最开始的火势非常不起眼，才没有被人注意到；等发现火势剧烈了，那几辆电动车却又瞬间引爆电瓶成为熊熊燃烧的火球，火烧连营任人想阻止都再来不及。 “警察同志，一定要那个人抓起来啊！该死的王八蛋，老子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这种畜生了？” 几个被牵连到的私家车车主欲哭无泪站在旁边，一边咒骂一边悲愤欲绝。 “人为纵火啊！” 赵志刚叹一口气，这就是刑事案件了。 转头看林戈控制贝贝，静静的停在被判断为始发纵火点的那辆私家车旁边，赵志刚走过来。 “咪咪，有什么发现没有。” “唔……虽然很想说可能只是巧合，但这俩车这个车牌，还有人群里那个若无其事只顾着打电话的女人……似乎根本不用调查，嫌疑人就已经出现在我脑子里了啊！” 林戈叹一口气，转头盯着人群里那个女人看。 赵志刚顺着林戈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人群里表现的最为特立独行的年轻女人。她对现场这些烧毁车子半点都不关心的，打着电话笑的挺开心。但是和其他吃瓜群众不同，这人可是这次纵火事件的受害者啊！根据车牌查询并且电话通知才被唤过来的，那辆最先起火的宝马车，就是这个女人所有。 一辆新车烧成废渣，她居然半点都不生气，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赵志刚虽然不知道下午时候发生过的一起交通肇事事件，但也知道这女人的态度有些不正常。于是主动过去询问，看这女人是否有什么仇家之类的，这才遭到报复。 “没有啊！我平日做人很老实的，根本不和任何人发生口角争执。” 女人摇头否认了赵志刚的询问，主打就是一个事情与我无关。价值二十万的宝马车烧成这个样子，她别说心疼了，甚至连遗憾的表情都没有哪怕一点。 这种不正常的情绪就让林戈感到疑惑了，内情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之前确定受害车辆之后第一时间的反应，还以为是下午那个外卖小哥的报复。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存在别有隐情的可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次事件有很大概率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引起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矛盾才导致这么巨大的损失，总归这女人这种不配合的态度可不行。 赵志刚态度更严肃了一些，总算让这个名叫严云的女人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知道嫌疑人今天敢烧车明天就敢伤害她的时候，她总算不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赶紧将她心中的所有嫌疑人全部交代了出来，数量之多让赵志刚目瞪口呆。 林戈也终于知道，这女人为什么对这么一辆价格昂贵的新车，却一点都不在乎的原因了。 因为之前公交车司机猜的没错，这辆车确实是一个舔狗送给她的。 而由于来的太过轻松，在她眼里送车和送就没有了太大区别，自然半点都不会心疼。 “你这人际关系……复杂程度有点夸张啊！” 赵志刚扯扯嘴角。 “我也没有办法啊！是他们非要追求我，难道我要把他们一个个都赶走吗？再说只是朋友而已，我的朋友有点多，这有什么问题。” 严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交朋友而已又不是非要谈男女关系？再说了，这年头女生被好几个男生追求，这有什么问题吗？是他们硬要送自己礼物，又不是自己索要的。 “除了这些竞争者，就没有别的嫌疑对象了吗？” 赵志刚既然知道严云的女海王身份，自然不会相信她平日里没有得罪过人。当然也并不是说这些追求者就没有嫌疑，争风吃醋的男性，会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没有啊！我平时都很老实，从来不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跟乱七八糟的人接触。大家都说我是乖乖女，怎么可能会有人非要针对我啊！” 严云继续摇头，竭力表示自己的无辜。 赵志刚继续问，严云便闭口不谈了。反正除了一辆车之外她没有任何损失，哪怕车子连商业险都没有买，不抓到纵火犯她将得不到任何赔偿，她似乎也完全不在乎。 赵志刚一看这样不行，只能先带着严云做完笔录再将其放走，自己则急匆匆赶回冯毅和咪咪那边。 将现有线索分析归纳之后，赵志刚决定兵分两路。 他和冯毅去调查严云交代的那些个追求者，林戈则领着贝贝以及刚刚赶到的朱俊，顺着地上残留的酒精气味一路追索，看能不能找到携带纵火工具的犯案人。 一路跟着酒精气味往前追索，走了大概两条街之后，林戈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被丢弃的纵火工具。 一个四升的酒精壶，一个广告打火机，被随意地丢在垃圾桶里面。 朱俊戴着手套将它们捞起来，林戈强忍着上面沾染的垃圾臭味以及大热天食物丢弃后的馊味，确定了这些东西就是纵火工具的事实。 只是两个东西上面并没有闻到嫌疑人的气味，看样子对方也是知道自己行事恶劣，在这方面做了一定的保护以及防侦查措施。 但是对林戈来说，这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酒精的挥发速度很快，但是气味并不会瞬间消失。那个人无论做了多少的准备，也无法改变他身上沾染了酒精气味的事实。 掩耳盗铃一样的防侦查手段没有任何意义，甚至都不需要林戈主动发力，就连贝贝也都轻易判断出嫌疑人的后续行进路线。它拖着林戈一路飞奔，很快发现目标进了前面的一家宾馆。朱俊进去之后亮出警官证，轻轻松松就通过宾馆前台的登记记录，锁定了那唯一一个在纵火事件案发后入住的宾客。 “是我干的！” 让林戈有些意外的，被朱俊找上门的这人，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坦白。 这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性，穿着普通头发杂乱，神情在面对朱俊的时候也显得非常惶恐。他没有想到警察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惊慌失措下无计可施，只能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应该很清楚吧，火不是人能够控制的玩意儿；你这一把火放下去烧的可不止是一辆车，甚至如果不是消防员来的及时，整条街上停靠在路边的私家车都有可能被烧着！这是多么恶劣的性质你到底明不明白？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应该做出纵火危害他人和社会这种事！” 朱俊眉头一挑。 “我……我根本没想到它会烧得这么狠！” 男人脸色一白，赶紧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想把那辆王八壳子毁掉，免得小云每次开它都会想起那王八蛋的好！有钱就了不起啊，他对小云根本就不是真爱！” “你烧掉受害者的车子，对她就是真爱了？” 朱俊不屑的冷笑起来。 “那不是小云的车，而是那个王八蛋的车！就算车子在小云名下又怎么样，金钱又代表不了所有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最爱小云的，为了她我可以不惜一切！” 男人继续辩解，甚至已经不能说是辩解了，而是非要狂热的证明他才是最爱受害者的那个人。 这种想法，无疑是病态的。 林戈已经不想用什么大道理来表述这个男人的错误了，反正他因为一个女人或者说因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搞出这种事，无疑就是脑子有坑。 这种人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女朋友，或许只是一个被他囚禁着不允许跟其他任何人接触，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玩物。 总之案件情况很快真相大白，男人被朱俊拷上手铐带回派出所，完成审讯填写好笔录再临时关押，从明天起就将面对他需要承受的所有责任以及所有赔偿。 仅仅不到两个小时，案子顺利了结。 但是另一方面，林戈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案件真相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他始终认为，这个案子至少还有另一个嫌疑人。 根据这家伙的描述，他只是发现严云最近每天都开着竞争者送的宝马车出行，甚至还将车子发到朋友圈，这才一时愤怒去药店买了酒精泼洒在车上，再用打火机点燃，之后迅速逃离现场。 虽然这和远处吃瓜群众看到的事实基本相同，但区区酒精就能够瞬间造成这么大的破坏力，甚至直接导致火烧连营，林戈觉得这其中或许还是有些问题的。 而且在林戈心中，一直还存在另一个嫌疑对象。 如果不是要跟踪酒精气味，其实他是打算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另一名嫌疑人的。 那名……外卖小哥。 白天时候发生的那起肇事事件，那名外卖小哥对涉案受害者严云，是有怨气的。 那时候林戈看的清清楚楚，交警的判罚单也清清楚楚。 虽然最终外卖小哥被判了主责，但也是基于他将车子改装超过国标，导致必须要摩托车驾驶证上摩托车牌，而他没有相关任何手续，以无证驾驶上路导致车祸的这个重要原因。真正的车祸事实，是因为驾驶宝马车的女司机严云驾驶技术不够，不遵守交规，连续横跨三条车道掉头，才导致的车祸发生。 一般情况下这种事都是主责甚至全责，但谁让外卖小哥非法上路呢？他以及他驾驶的电动车都不具备上路资格，自然就需要承担绝大部分责任。 甚至还因为这件事，导致电动车被交警没收，他失去了赚钱工具，心有愤怒也是必然。 林戈不知道那个外卖小哥到底是不是纵火案的犯人，但他毫无疑问具备嫌疑。甚至比起那种争风吃醋搞出这种严重纵火事件来说，外卖小哥的报复嫌疑无疑更现实。 (本章完) 第658章 夜猫子 第658章 夜猫子 “咪咪，你就喜欢给我们添麻烦！” 赵志刚在林戈的脑袋上狠狠揉了一下，再无奈的叹一口气。 但既然咪咪质疑这个案子还有内情，赵志刚就不能当做视而不见。息事宁人不是漳河派出所的办案风格，有人胆敢玩纵火甚至借着替死鬼浑水摸鱼，那就必须把他找出来。 而且这整件事已经不是几辆车子被烧毁的问题，而是有人蔑视警方，把警察当傻子一样糊弄的挑衅。 尽管还是深夜，但赵志刚还是立即上报值班干部郑明星，得到了对这个看似简单的案件进行深入调查的授权。 随后，交警那边传递来了昨天下午的出警记录，确认了严云和外卖员徐三河的交通肇事案件。 按照当时出警警员的描述，严云和徐三河确实发生过激烈冲突。自称老实、从不跟人闹矛盾的严云，在发生交通肇事事件后，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对徐三河大肆嘲讽，说了一些‘你这辈子都买不起这种车’、‘穷鬼就老老实实靠边走，别蹭着我’、‘就是你的错，谁让你不让我’之类的混账话。 这个女人说的有些话，执法交警甚至都不好意思复述。总而言之她纯粹就是一个犯下错误，却把责任怪在对方身上的蛮横态度。 如果不是徐三河的电动车确实有过改装，不再符合电自标准，与此同时他自己也没有摩托车驾驶证属于明确无证驾驶，这次肇事事故其实应该由严云承担全部责任。 但偏偏就因为徐三河的车子不具备上路资格，他明明在事件过程中没有太多错误，也必须承担主要责任。 因此还造成的一点就是，徐三河的电动车被交警当场扣留。尽管车子后备厢里还有没来得及送走的外卖，徐三河也只能通过别的途径运送了，后续活计自然不用提。 从这一点来说，他具备憎恨严云的理由，也具备作案动机。 “但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吧？把人家车子点着，这得赔多少钱？他一个送外卖的，有考虑过事发的后果吗？” 冯毅有些不理解。 在他看来这个徐三河确实有作案动机，但也仅仅只有动机。普通人怎么会去做烧人家车子的事儿，这可是要坐牢的。 “徐三河原本就是出狱再就业人员。” 朱俊刚才就在看徐三河的档案，闻言抬起头道：“像他们这种有案底的人，说实话确实不好找工作。也只有外卖员这种对身份要求几乎没有，既不交社保也不用怎么认真登记的职业，才不会去管外卖员曾经到底是什么身份。此外我刚才给徐三河工作的站点打了个电话，得知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徐三河被交警扣留的电动车，并不是他自己的，是找专门的外卖租车行租用车辆。” 这话一出，赵志刚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有过前科的人，再犯案的概率确实比普通人更高，更不提徐三河这次还得赔人家租车行的车子。租车行肯定是收了押金的，这笔钱徐三河大概是要不回来了。 换作任何脾气不好的人，碰到这种事肯定都会发飙。更何况徐三河有过伤人前科，存在报复可能。 所以，徐三河确实具备作案嫌疑。 “此外，徐三河心里大概也还有委屈。因为他租的车子上的改装提速，也不是他干的。这是租车时这辆车就提前弄好的，方便外卖员多赚钱的默认操作。换言之除了没有驾驶证这一点之外，徐三河在这次肇事案中其实是最为无辜的那一个。结果到头来他吃的亏受到的损失最多，这让他怎么能忍得了心里这口气？” 朱俊又说出另一件事，以至于旁边的赵志刚、冯毅甚至林戈，都对这个倒霉的家伙心生同情起来。 所以说啊，这年头干什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要犯法落案底。有过犯罪记录的人再就业是真的不容易，徐三河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饭碗，却不想又被人给砸了。 “总而言之，徐三河确实存在浑水摸鱼嫁祸他人的可能。之前抓的那个人大概率是给他挡灾了，我就说区区酒精怎么能把火灾搞得这么大！” 赵志刚不再质疑，甚至咬牙切齿的咒骂起来。 要是让这么一个混蛋逃脱法网，公理正义且不说，至少在他眼里或许警察就已经变成傻逼了。而心怀这种对警方的蔑视，谁知道他以后还敢做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 “那现在就去调查徐三河？他的家庭住址咱们这边档案上是有的，毕竟当年那起伤人案也是咱们派出所接警并且办下来的。” 朱俊抬头看向郑明星。 “嗯？” 郑明星愣了一下。 “我之前就觉得这个徐三河眼熟，后来看了他的档案才想起来，这家伙在三年前就是被我跟聂所长给逮捕的。那时候他犯案的原因也很简单，在宵夜店摆在外面的小桌子上喝酒，结果被一个低头看手机的路人把桌子给撞翻了。这家伙当时处于喝多了的状态，现场直接一酒瓶子给人开了瓢。经过伤情鉴定，法院给他判了两年半，还是在他积极赔偿受害者并且取得谅解的情况之下。算算时间，正好是今年上半年才刑满释放！呵呵……这才几天呐，又搞事？” 朱俊冷笑起来。 “打电话给他，让他主动来派出所协助调查！” 郑明星摆摆手，并不打算在只有动机却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私自认定徐三河就是凶手。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朱俊抬头看一眼郑明星，又打电话给外卖站点询问了徐三河的工作号码。然而这一次打过去之后回应无人接听，再打过去之后回应已关机，这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看样子在监狱里没有学好啊！朱俊，赵志刚，还有冯毅，你们现在立即行动，找到并且控制徐三河！” 郑明星果断下达命令。 警方办案也要讲究时间和因地制宜，白天办案的方式和晚上也截然不同。 同样的案件如果交给白天时候处理，派出所并不介意使用更加稳妥的方式找到更多证据之后，再行动实施抓捕。 然而当时间是晚上，碰到又是需要担心嫌疑人逃走的恶性案件的时候，就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了。先把人控制起来再慢慢调查，才是更加符合实际需求的办案方式。 有时候真不能怪警察大半夜里把人吵醒询问案情，实在是他们也没有办法，或许晚一点就有可能发生凶手逃走从此一无所踪的遗憾。 “郑老大，我们都走了，派出所里再需要出警怎么办？” 赵志刚有些担心。 “这不是还有我么？不会以为我真的只会坐办公室，对于出警办案子这种事一窍不通吧？而且我这不是把咪咪给留下来了么，有它帮忙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郑明星信心十足笑起来。 “但是我还打算回去睡觉啊……” 林戈无语的看向郑明星，表示对于值夜班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夜猫子怎么能不值夜班呢？” 郑明星笑呵呵的镇压了林戈的抗议，甚至还去到自己办公室拿了几包猫条过来，放到林戈面前对他进行诱惑。 “……” 林戈无语的接受了。 倒不是他被郑明星给诱惑到，而是这派出所里确实不能不留人。 赵志刚他们要为这个性质恶劣的纵火案忙碌，林戈想一想自己也不能太过自私。主要郑明星看起来不像能打的，身边确实需要一个能够制服犯罪份子的强力打手。 这一点，林戈就当仁不让了。 而且说实话，他这会儿确实也不是特别困。之前在南省那边表现的疲惫又困乏，可回到家之后这些个负面情绪很快就消散的差不多了。不然为什么说家是心灵的港湾呢，林戈是真的感觉，回来之后所有的状态都在迅速恢复当中。再加上夜猫子什么晚上确实会比白天更加精神，大发慈悲陪陪郑明星也没问题。 “小傲娇怪！” 郑明星目送赵志刚等人的警车消失在视线中，再低头笑骂林戈一声，从办公室来到一楼值班区。 林戈跟着走过来，愕然看见郑明星熟稔的靠在椅背上伸个懒腰，然后拿出手机以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一包瓜子儿，开始一边刷短视频一边嗑。 一向在手下面前表现的十分正经的郑明星，原来私下里也会露出这样的一面。他并没有在值班的时候去装模作样的写文件，而是毫不掩饰的偷懒打发时间。 这架势跟其他警察值夜班时候一模一样，懒洋洋的根本就没个正行。或者说所有警察在非正事儿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德性，抽烟玩手机打游戏刷视频看小说；像蒋依依和孙畅还喜欢看直播弄一些网购，胡立军则经常会寻找一些胡苗需要用到的各科目特殊题型，将它们转发到胡苗的手机里，供她周末期间学习使用。 面对林戈鄙视的眼神，郑明星也不多解释。 他是人又不是铁人，派出所里有聂国强一个精力旺盛的怪物就足够了，这会儿把精力放在专注写文件上，那待会儿真发生什么警情哪里还有精神去应付？ 派出所里值夜班自有规则，只要是不耽误接警，别说是玩手机，就是打盹睡觉，只要不脱衣服钻被窝，其实都没有问题。 当然事实上，很少有人值班时候可以痛痛快快的休息。辖区范围那么多人，谁都可能发生一些事求助到警察头上。这不郑明星刚刚才起身想要去找个充电器，警情铃声就响了起来。 郑明星赶紧去接警，听完描述才知道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半夜了还在外面溜达的老头儿，回不去家了只能打110求助。 而等到郑明星急匆匆带着林戈来到现场才知道，老头儿并非是迷路了找不着家，而是他坐的电动轮椅被他玩没电了。 大半夜的黑灯瞎火，老头儿找不着可以临时充电的地方，就用手推动滚轮慢慢往前挪。结果现场有个大上坡，老头儿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上去，反倒把自己搞的筋疲力尽。 实在没辙，他这才选择报警求助，很快等到了郑明星领着一只猫过来。 “大伯，您这大半夜的兴致挺高啊！亏得这晚上没什么车，否则万一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您家人还不得担心死啊！” 郑明星乐呵呵的跟老人闲聊。 原本是想让老人坐警车送他回去，结果没想电动轮椅没法折迭，后备厢放不下。于是郑明星只能亲自推着轮椅送老人回家，警车就暂时先放在原地靠边。 “我白天的时候给儿子说了让他把电充好，看样子他是忘记了。” 老人解释一句，再跟郑明星道了谢。等到大上坡推了一半多，他看郑明星好像挺辛苦，就主动从轮椅上站起来。 “我下来走两步吧，这样同志您推的轻省一些。” “啊？您腿脚没事儿？” 郑明星看到老头儿在地上走的安稳，甚至步履比他走的都快，顿时愣了一下再低头看自己推着的轮椅车。 “我腿脚好着哪！上个月的时候，还跟公会的伙计们去漳河跑了环岛，最后得了第十一名！” 老头儿有些骄傲的说着，回头看到郑明星无语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道：“这什么，只是交通工具而已！儿子怕我走路太累，专门给我买的。既不用上牌，也不用驾照，挺好！而且它四个轮子走的稳当，平时碰到车啊什么的也都知道让！所以这位同志啊我觉得你也可以给你父亲买一个，尽个孝吗！” 郑明星正要婉拒，突然林戈一个快步跳到轮椅上坐好，顿时把他打算回复这老头儿的话给憋了回去。 “合着这老头儿不是没法回家，而是担心车子放外面丢了什么的，这才打电话找个苦力来干活儿啊！也不知道他家距离这里有多远，等把他送到了再回来取车……又是个辛苦活儿。” 林戈无语的看着老头儿的背影叹一口气，再回头怜悯的看了郑明星一眼。 他知道派出所的出警任务，其实有很多都是这种不具备危险性而且挺无奈的琐事儿。反正这年头遇到任何事儿都可以找警察，警察则但凡接到警情，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必须赶紧跑过来。就比如这老头儿其实是跟妻子还有儿子媳妇儿一起住，这种事他完全可以直接给儿子打电话，但他却偏偏要让警察来帮这个忙。 “我儿子儿媳妇儿白天工作都太累，晚上就让他们好好睡觉休息。就连孙女都是我家老婆子在带，我也是晚上睡不着又不想打扰他们，这才回来溜达溜达。” 老头儿用一种十分幸福的语气说着，炫耀自己的家庭和睦，也炫耀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郑明星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苦笑着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头儿闲聊。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来到老头儿家楼下。老头儿熟练的从轮椅底下掏出一把锁把轮椅锁进车棚，然后充电线什么的也都拉上，这才对郑明星表示感谢。 郑明星能说什么？ 只能说一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您再出去啊一定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然后领着林戈告辞离开。 小跑着寻到警车，又是二十几分钟过去。索性这段时间没有再接到其他警情，郑明星松了一口气。 然而好不容易回到派出所，还不等郑明星屁股落座，警情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一个小区住户报警求助，说他家楼上在这大半夜的还一直蹦迪。他被吵的完全睡不着，上楼去敲门人家也不开，偏偏明天还要上班，只能报警寻求警察帮忙。 郑明星领着林戈再次过去，见到了报警人，也跟着他来到楼上，果然听见门缝里传来激昂的摇滚乐声音。 敲了半天门没有反应，打电话过去对方也不接，只能一边联系物业那边，一边继续守在门口敲门。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个外卖员领着晚餐也来到这家人门口。这时候大门才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穿着内裤的年轻人。看到警察站在门口他还被吓了一跳，双方相顾无言。 一番批评之后，这人表示认识到了错误，也赶紧关掉音响，表示之后不会再半夜扰民。 郑明星打电话给物业道了歉，再又领着林戈告辞离开。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总感觉今天特别的累。 再转头看一眼精神疲惫却认真开车的郑明星，林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今天也是倒霉。换做平时就算值夜班很忙，也不会全部都是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 有时候来一点正式案子，人都还会精神一些。可偏偏总碰到这张鸡毛蒜皮的麻烦，再旺盛的精力也会被消耗干净。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林戈和郑明星又跑了一回，这才总算熬到了早上八点。 夜班总算就要结束了。 这个时候，赵志刚、朱俊和冯毅也回来了。他们成功逮捕了徐三河，但是案件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为此，郑明星不得不继续加班。 (本章完) 第659章 一通闹剧 第659章 一通闹剧 “郑教导，徐三河带回来了！” 朱俊一进门就找到了郑明星，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直接道：“他承认了和严云有过冲突的事实，但是拒绝承认纵火事件和他有关。然后我们在他家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三位牌友通宵打麻将。三人都可以作为人证，证明事发时候徐三河人在家中。如果只从这一点判断的话，他确实存在纵火案发时候的不在场证明。” 正打算回猫舍打个盹的林戈，闻言愕然抬起头。 郑明星也放下手中值班记录表，抬头看着朱俊道：“既然你用这种语气汇报，意思是尽管有徐三河有不在场证明，你依然认为徐三河存在涉案的嫌疑？” “是的！” 朱俊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等郑明星再问，他直接道：“通过对那三位牌友的简单询问，我判断徐三河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因为他曾在纵火事发的那段时间左右，对三人说过要让严云好看，以及她会知道我的厉害，迟早要来求我等等类似的话。其中一位牌友表示那个时候徐三河的表情很兴奋，给他一种已经做过什么智珠在握的感觉。” “这能证明什么？” 郑明星眉头一挑，警方可不会考猜测办案子。 “证明徐三河盯上了严云。” 朱俊点头道：“严云有钱却不珍惜，被一群男人哄着，来钱容易大手大脚，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最容易被勒索的对象。她来钱太简单了，被勒索也不会心疼。” 见郑明星点头，朱俊又道：“而徐三河……刚刚出狱的他存在经济上的困难，也存在找工作的不如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介意他案底身份的工作，却又碰到这一次跑外卖失利，连同押金都被租车行吞掉。没有车就没有了工作，就连打麻将都需要找牌友借钱，他现在肯定急切的需要搞钱生活。如果说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那么接下来我在徐三河家中搜到的一张计划纸；上面写的各种犯案计划，也足以证明徐三河确实打算做些什么，并且正在寻找目标。” “然后这一次冲突让他发现了严云的问题，就决定对她实施恐吓甚至勒索？” 郑明星明白了朱俊的意思，想一想朱俊的这个推断也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徐三河出狱了破罐子破摔，正打算捞偏门就发现一个有钱却又不够谨慎的对象，确实有可能盯上她。 朱俊在徐三河家中找到的那张纸，或许是一个犯罪计划书，或许目前还并没有实施。 徐三河是否存在犯罪行为目前还需要另说，但毫无疑问严云这种人，确实是比较好勒索的优质对象。 “没有证据，说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 郑明星还是更谨慎一些，面对朱俊的自信推理，只冷静的道：“你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既然没有找到徐三河参与纵火的证据，那一切就只是设想和空中楼阁，无法作为办案依据使用。只要徐三河没有对严云做出任何实质性的犯罪举动，他在自己家里哪怕说的再狠再凶，那也只停留在口头上，不至于被纳入嫌疑人范围。” 说到这里郑明星忍不住打一个哈欠，实在是白班加夜班的二十四工作已经非常辛苦，这会儿还要继续坚持实在有些扛不住。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徐三河存在嫌疑，派出所却又没有证据。 如果短时间内派出所拿不出针对徐三河的实质证据，针对徐三河的嫌疑就只能走正常途径处理。 派出所虽然是执法机构，却也不能随便对任何人进行控制或者羁押。因此徐三河在派出所接受问询后，就可以重获自由回家去了。 “直接证据确实没有，所以我申请带咪咪去徐三河家里进行二次调查！我依然认为他就是纵火案的另一个嫌疑人，他家里也一定存在什么可以作为犯案证据的东西！” 朱俊坚定的说着，再转头看向林戈。 “关我屁事啊！” 林戈无语的看着朱俊。 他已经很累了好不好？ 他今天可是陪着郑明星值了一晚上的夜班，甚至昨天白天也没有怎么好好休息。结果这样都还要继续干活儿，朱俊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猫了？ 林戈觉得朱俊这家伙肯定是精神亢奋的有些过头了，需要找蒋依依告他几个黑状，让他好好冷静冷静才行！ “咪咪？” 郑明星当然知道林戈已经非常辛苦，但是毕竟这个案子涉及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加恶性的东西。能提前将其阻止就绝对不要懈怠，这才是警察存在的意义。 至于辛苦，只能说相比群众安全，警察的辛苦不值一提。 谁让咪咪……是一只警猫呢？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咱俩一起加班，谁也不偷跑，你看成不成？” 郑明星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林戈，说到一半自己倒是无奈的先摇了摇头。 “还说今天陪郑家成去博物馆的，看样子这是要跟他失约了。呵呵……这个月唯一的一个白班轮休啊，老聂这病假也真不是时候，希望他能早点痊愈。” “嗯？” 郑明星忽然提到聂国强，让林戈愕然愣住。 他这才恍然想起来，从昨天回到漳河派出所开始，还真就没有见过聂国强的人影。 这家伙是旧病复发了？还是说出差南省这几天，派出所又出了什么事儿？ 林戈不由担心起来。 “在聂所伤愈回来之前，我们必须要为他守好派出所的岗位！绝对不能因为他暂离了辖区就出乱子，那不是显得我们这些人非常没用？” 朱俊握紧拳头。 “你搞这么激动干什么？就算聂国强受伤住院，那也不是不回来了。就算他请长假，也不至于搞得这么煽情吧？难道说他伤的很重？还是说所里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林戈一边表示疑惑，一边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从昨天到今天，派出所里的气氛还真有些微妙的差别。 除了聂国强不在之外，其他人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不管是朱俊还是赵志刚，都表现的比平时更加积极。甚至就连郑明星一个教导员都亲自上一线，他以前值夜班的时候可从来都只坐镇中央。 “老聂可能要走了。” 去往徐三河家的路上，郑明星还是告诉了林戈实情。 “什么？” 林戈大吃一惊。 拼着不要命都要执意破案子的聂国强，居然要当逃兵？怎么可能？他这会儿调走还能去哪里？离开一线？但聂国强怎么可能会是因为生病而妥协的性格？ “上个星期的周五晚上老聂值班，派出所接到了一起警情。几个年轻小伙儿骑着重装机车在城里炸街，老聂带着朱俊去制止他们的时候，被一个逃跑的小子给撞了一下，腰部受了一点伤……再加上他的风湿问题也已经越来越严重，每天都只能靠止疼片撑着。所以经过组织讨论，建议他退出一线岗位……” 郑明星沉声说着，语气沉重而严肃。 但是听完他这话，林戈虽然心疼并且担心聂国强，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啊！不是聂国强自己主动提出病退或者转岗就行。至于组织的意见，聂国强听不听还是两回事呢！他自己不同意离开一线，这世上就没人能够强迫他。 不过，这两天看到的所里人为什么变得比以前更积极，林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合着就是不愿意看到聂国强因为放心不下派出所而拿命坚持带伤上阵，大家于是就拼命表现，好让聂国强能够安心呗。 只是在林戈看来，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聂国强绝对不会离开漳河派出所，除非哪天他真的走不动迈不开腿了，否则但凡还能坚持，他都会杵着拐杖出现在派出所里。 当然，知道了这么个事之后，林戈这会儿也没有了喊苦喊累的心情。 就算是为了让聂国强能够在医院里放心休息，也要把案子解决了，免得打扰他休息。 警车来到徐三河的家，屋内已经空无一人。 徐三河曾经是有过妻子女儿的，不过在他事发坐牢之后，妻子选择了与他离婚并带走了女儿，却把房子依然留给了他。 现在徐三河出狱回来，房子里却依然乱七八糟的没有半点收拣。除了牌桌房间外，其他地方依旧遍布两年多积灰，看起来没做过任何清洁卫生。 可以说他坐牢并且妻子离开的时候房子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甚至从地上凌乱的脚印还有厨房里堆砌满水槽的碗筷就能够看出来，徐三河在出狱后，确实没有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打算。 他都出来这么久了，却连自己家都没有收拾过哪怕一回。这种人这种举动，哪里是安心好好生活的态度？ 不过地上凌乱的脚印对警方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 甚至都不需要林戈太过专注，只需要顺着脚印的痕迹检查一下，就可以知道徐三河触碰过哪些地方。 “咪咪！高处交给我，其他位置就交给你了。” 朱俊带上手套开始干活儿，再给林戈也安排了任务。至于郑明星，则看着客厅里茶几上的啤酒罐子，地上垃圾桶堆满的外卖垃圾，以及面前的电视机怔怔出神。 林戈和朱俊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发现基本上那些柜子抽屉什么的，徐三河都没有碰过。 从油烟机上沾灰的油脂以及长了蜘蛛网的铁锅，也都可以看出来，徐三河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但却一次火都没有开过。水槽里放置的碗筷并不是自己做饭留下的，而是为了把外卖倒在大盘子里吃的更方便一些。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洗碗的打算，这是很明摆的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住太久，心里毫无疑问有别的心思。 就这一点来看，朱俊判断徐三河有进行犯罪行为的打算，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当然也因为一切都还只是在计划当中，因此徐三河确实没有在屋内留下什么能够佐证的东西。朱俊能找到那张纸条已经很幸运了，还想找到一些别的东西似乎会很难。 林戈不甘心的在房子里搜索了很长时间，在地上留下的猫爪印甚至要比徐三河的鞋印还多，却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随后朱俊又上楼去询问了徐三河的邻居，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他们除了表示徐三河每天打麻将到深夜非常扰民，就再给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毕竟徐三河因为伤人而坐牢的事儿，邻里邻居都是知道的。即便他这会儿出狱回来，邻居们也都不敢和他有太多接触。 “这徐三河做事，也太谨慎了吧？除了一张做计划用过的纸条，家里就没有任何与案件相关的东西。这搞的我都感觉对他的怀疑是不是有问题了，难道真是我判断错了？” 朱俊搓一下下巴，胡须碴碴触碰到指腹有些过瘾。 “不！他确实具备巨大嫌疑。” 郑明星打开了电视，正在检查里面的内容。 连屋子都懒得收拾的徐三河，却还买了好几个视频app的会员。郑明星把app调到网络电视的观看历史栏，发现里面居然全部都是破案有关的电视剧或者电影。 而后历史栏里距现在最近的几部片子，讲的都是跟勒索恐吓敲诈有关的剧情。 甚至林戈还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名字叫做《名侦探柯南》…… “这家伙……莫非是打算学着动画里的方法，实施犯案手段？” 朱俊也看到了这一部和其他内容明显风格迥异的浏览历史图片，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但事实上很多类似的动画以及漫画，虽然在犯案手段以及逃避罪责方面存在很大漏洞，但它对受害者以及凶手的心理和遇事后的反应刻画，还是有些道理在里面。对于普通人而言，自然是不可能当真按照里面的做法去实施犯罪行为。但是对一个原本就打算犯案的人来说，其中的某些东西确实具备参考意义。” 郑明星倒是对这种破案类动画片没有什么偏见，他不仅反驳了朱俊的笑声，还点开这一集认真的观看起来。 然后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动画里这一集一开始，讲的就是犯罪份子跟踪受害者，对她持续造成心理压力，而后遭到勒索的内容。 尽管剧集的主要内容，讲的是受害者被多次勒索之后愤而设计将凶手反杀，再试图破坏罪证逃避惩罚，最终却被主角发现侦破并且逮捕等等。但是只看前面几分钟以及凶手的自我表述，哪怕郑明星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跟踪行为以及一步步渐渐深入的勒索行为，确实会对单身女性造成严重的心理压力。 最恶劣的是，在勒索之前的那些跟踪行为，确实很难找到证据将其定罪。 快进一些继续往下看，两人一猫甚至发现剧情里就连车子着火威胁，也跟昨天晚上发生的案情一模一样。剧情里被‘受害者’抛出去当替死鬼的，正是她的一名追求者。 昨晚发生的事情，居然跟这部动画的剧情非常相似。 “也就是说……徐三河看到了这一集动画片，于是就学着里面由人家作者凭空揣测出来的作案手法，开始对严云施加恐吓，最终达到勒索钱财的目的？” 朱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指着电视屏幕里的‘受害者’的下跪自白，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刚才拍下了之前的历史记录，显示徐三河看这一集的时间是昨天下午五点多钟。恰好就在他和严云发生矛盾之后，严云的宝马车被烧毁之前……根据我的猜测，徐三河应该是出门打算找严云的时候，恰巧就看到了那人对严云的宝马车泼酒精的一幕。这一幕正好和动画内容对上，徐三河便干脆顺水推舟……” 郑明星也在苦笑，只感觉这一幕颇为儿戏，但又偏偏还真让徐三河做成了。 “他到底是聪明还是蠢？” 朱俊想不明白。 “蠢么？如果我们没有仔细调查，只是抓到了纵火男子就宣布胜利结案……那会是什么后果？假如警方有些懈怠大意，你心里的儿戏是否就会变成现实？严云再怎么不在乎那辆宝马车，可是当她知道有一个人正时时刻刻盯着她，并且不介意用恶劣手段对她施展恶意的时候，你认为她会不会像电视里这样选择妥协？” 郑明星表情很严肃。 因为别管徐三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这一套，但事实就是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如果派出所抓到那个男人后没有往深处想，就没有人会发现徐三河在其中所参与的内容。也就不会知道，他即将对那个叫严云的受害者做更加恶劣的事情。 想到这里，郑明星低头看一眼溜达到大门口鞋柜那边的咪咪。 这一次如果不是咪咪坚持案子里面还有问题，岂不是真有让徐三河得逞的可能？ 或者说一个难听的话，换作别的一个什么比较敷衍的派出所或者只想着快点结案的办案警察，徐三河是不是也不会被发现？ “这家伙，也太小看我们警察了吧？还是说他当真以为咱们国家的警察就跟这动画片里一样，都是废物？” 朱俊咬牙切齿的气笑了。 “但事实上他确实差一点就得逞了，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是推断，并没有发现他参与其中的证据。” 郑明星脸色平静，并不认为差一点被真凶耍了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警察和犯罪份子的斗争，本来就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别管他是借助谁的智慧在犯案，只要真让他得逞了，那就是警方的失败。现在抓到了他的尾巴，那就是胜利！ “嗷！” 林戈忽然抬头冲两人叫一声。 (本章完) 第660章 聂国强的嘱托 第660章 聂国强的嘱托 “咪咪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朱俊眼睛一亮。 他就知道带咪咪过来是对的，这只猫从来不会让自己失望！就算徐三河借助什么电视啊动画片啊什么的小手段，但是他的这些小手段，绝对逃不过咪咪的眼睛和鼻子。 “是啊！还算运气不错，找到了一点证据。” 林戈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对他来说，最不好查的案子就是那种冲动型又带智商的犯罪。 凶手事先没有任何准备，行凶过程没有使用太多东西，事后也没有不需要进行什么处理，犯事又是在那种行人众多气味复杂的闹市区域，这样的案件就几乎等于把他的能力给屏蔽的干干净净。 就像这一次的纵火案，几乎绝大多数的线索都被火焰付之一炬，林戈愣是没有在案发现场闻到属于徐三河的气味，也没有在纵火现场找到他留下的嫌疑痕迹。 再加上本案还有一个被当做替身，但事实上确实有纵火行为的另一个犯案者。这就导致警方的视线以及林戈的追踪都只查到这个人身上，差一点就让徐三河真的浑水摸鱼成功。 总体下来，如果不是林戈和朱俊执意要求、并且得到郑明星支持对徐三河进行了二次调查，否则还真有让他逃掉的可能。 当然，终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徐三河即便再谨慎，也依然露出了破绽。 鞋子…… 两年半的牢狱之灾，让徐三河被前妻放在鞋架上的鞋子全部布满灰尘以及蜘蛛网。他的衣服可以在衣柜里幸免于难，鞋子就不行了。 而他连屋子都懒得打理，又怎么会有耐心洗鞋？ 说实话对很多人而言，刷洗鞋子是比打扫房间卫生更加让他们抗拒的事情。 于是乎，徐三河有且只有那么两双鞋可以穿。一双鞋被他穿到派出所接受问询并且临时管控，另一双鞋……就是，也只能是他在纵火现场穿的那一双。 泥巴痕迹还有鞋沿子的乱七八糟擦痕，是技勘警察的事儿，林戈也分辨不出什么细节。 但是鞋子上轻微的酒精气味，还有一股更加刺鼻的汽油味，却能在脚臭味当中，被林戈强忍着嫌弃给闻出来。 现场火势之所以会变得那么大，那么猛，林戈现在也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没有猜错，林戈判断徐三河这王八蛋跟严云的爱慕者应该是恰好看中了同一个目标；而后一个选择用酒精引燃，一个选择汽油或者汽油物装置，对这辆车实施破坏。且不提到底是酒精点燃了汽油，还是汽油点燃了酒精。总之就是真相就是两种易燃物同时燃烧，导致火势出乎预料变得无比迅猛，进而造就火烧连营结局。 数辆私家车，近十辆电动车，全部被烧毁。 如果单独只是徐三河或另一个人进行行动，火势绝对不会膨胀到这种程度。 这些纵火的人呐，他们就完全没有考虑过万一火势失去控制该怎么办。 而且说实话，这年头因为电瓶车失火导致的重大损失事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一辆电瓶车就足够烧毁一个家，而这一次被引燃的电瓶车多达八九辆之多。 也亏得当时周围还有些热心群众，积极并且迅速的把暂且没有波及到的车子挪开；否则真一直烧个不停，天知道后果会多么恐怖。 “鞋子啊！等一下，徐三河不是有不在场证明么？事发时候他和他的三个牌友还在打麻将，不解决这个疑点，哪怕这双鞋能证明徐三河去过现场，也会出现证据冲突啊！” 朱俊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皱眉发现矛盾的地方。 郑明星摆摆手。 “从他搞不在场证明这种东西就能看出来，这家伙看这个什么《名侦探柯南》还是看得挺多的。呵呵……但是随着科技发展以及我国有别于其他国家的监控使用力度，不在场证明这种东西的伪造成本越来越高，证据价值也是越来越低。现在先不谈纵火行为可以远程操纵这种事，只说但凡案件现场附近的摄像头能够找到徐三河曾经来过的身影，他的不在场证明就可以被存疑。再有……说实话延迟引火装置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哪怕单靠一盘蚊香也能够简单制作的像模像样。” 顿一下，郑明星摇摇头继续道：“徐三河想依靠不在场证明脱罪，其实意义不大。警方办案也不会因为所谓不在场证明就放弃一个目标。除非整个证据链以及逻辑判断全部不存在犯案可能，否则就依然要继续调查下去。从徐三河跟严云发生矛盾冲突又被咪咪盯上开始，他就绝对不可能逃脱警方的视线。” 郑明星看了林戈一眼。 总而言之既然徐三河的家里找到线索，那他的所谓不在场证明也就失去效力。 这玩意儿在推理派眼里确实很重要，但是在警察以及法官眼中，无法形成证据链的不在场证明毫无意义。 “接下来就是勘察火情现场，寻求消防部门的支援，还有就是对徐三河展开进一步审问。如果现场能够找到徐三河的脚印，消防部门能够在火情现场确定延时装置的存在，那无论徐三河是否承认犯罪事实，他都再无可狡辩。” 朱俊兴奋的说着，小心翼翼将徐三河的臭鞋子装进一个充作证物袋的容器里。一行人离开徐三河的家之后又赶往市局技术中心，办好登记又再赶去火情现场。 林戈没能跟过去，他在技术中心被江燕拦了下来。 “咪咪，跟我去看看老聂？” 江燕手里大包小包提着不少东西，看到林戈之后顺手将一个小挎包挂在林戈的脖子上。 尽管聂国强不需要人陪护，但是作为病人家属，江燕依然有很多的事情要过去处理。再加上聂国强是一个闲不住的性格，没有江燕镇压，他还真不一定会老实躺在病床上。 虽然很不爽被江燕当作苦力使唤，但林戈没有拒绝江燕的邀请。 因为他确实也担心聂国强的情况。 郑明星只说聂国强被人给用摩托车给撞了，但是具体伤到什么程度，林戈却还不得而知。聂国强被搞到上面要求他转岗，林戈估计这家伙应该是伤的不轻。 来到医院，果然病房里没有人。 “这老家伙，昨天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咪咪，把他给我揪出来！” 江燕恼火的叹一口气，低头看向林戈。 她的眼神充满杀气，林戈被吓得打一个哆嗦。没有拒绝的胆量，他赶紧老老实实顺着聂国强的气息跑出病房，沿路一通搜索，很快将这个自作孽的家伙给找出来。 发现聂国强的时候，他穿着一件臃肿的警用大呢子，站在医院大厅里冷着一张脸不停东张西望。 明明是大夏天，聂国强却将自己裹的紧紧的。这是很明显的身体有异常的表现，但即使如此他也是闲不住，好好的病床不躺非要跑来大厅这边当警示标识。 那些贼啊偷啊意图闹事的人，但凡看到一个警察就在现场直勾勾盯着自己，大概也是没有主动挑事儿的胆量的。 和那时候闲不住的钱伟到处偷偷摸摸抓贼不同，聂国强更习惯用这种警示性让有犯罪意图的人放弃行动。说不上两种方法究竟谁好谁坏，反正至少受害者得到了保护。 由于江燕是开车从地下停车场上去病房的，所以还就真没有发现聂国强居然就站在大厅里。 等她被林戈领着过来，看到聂国强竭力让自己站的像一根标枪但是又实在站不直腰的样子，顿时露出心疼又好笑的表情。 “老聂！” 她也顾不上生气了，只快步走过去，无奈责备道：“你的腰伤还没好，哪能像这样一直久站？实在是想出院，那就赶紧好好休息让伤势痊愈了，再随你怎么办案都行啊！” “我就是闲不住。” 聂国强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妻子笑道：“放心吧，我也没站多久。稍微感觉到不适了，我就会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病房里憋屈的慌，还不让抽烟。我还不如就在这边走会儿动会儿活泛下手脚，再烟瘾犯了去外面咪一根，人也能舒服不少。你别瞪我啊，医生又没说这个伤要禁烟，再说我这么多年了哪里禁的住？” “你啊！迟早是肺癌的命！不对！还不等肺癌，你迟早就会先倒在工作岗位上！” 江燕又气又无奈，偏偏也不好说聂国强什么。 她和聂国强夫妻这么多年，对于聂国强抽烟的事儿从来都没有制止过。毕竟当警察有多辛苦，作为家属肯定是清清楚楚的。有时候压力大了没个烟，还真不行。 至于‘倒在岗位上’这样的‘诅咒’，无论对江燕还是对聂国强来说，其实都不算是难听的话。某种程度上如果是这样一个结局，双方都只会为对方感到骄傲。聂国强宁可在岗位上烧尽自己也不愿意缠绵病榻，这一点江燕是支持的。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冷血，但是同样作为警务部门的一员，两人都认为这是荣耀。 “神经病！”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这两口子。 对于聂国强有这样的觉悟，林戈理解但是不赞同。反正这世界上谁也别想让他付出到这种程度，为警察事业把命都给丢掉，在他看来这事并不值得歌颂。 至少林戈自己是做不到的，猫的生命本就短暂，他还没活够。 说这话的时候，林戈忽略了自己同样已经辛苦了好几天，从昨晚到现在一刻都没有闭过眼睛的事实。 “先回病房吧，待会儿我让主治医师再给你看看。反正这一次，我绝对不同意你跟上回一样半途办理出院。你这又是腰伤又是风湿，不把它治好，两个同时发作是要命的事。” 江燕虽然拗不过聂国强，但也知道轻重缓急。原本的风湿病就是不死的癌症，折腾聂国强这么多年。如果这腰伤再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真能把人折腾疯。所以她可以忍受聂王八蛋偷偷离开病房跑到外面晃悠，但是她绝对不允许聂国强提前出院！哪怕是要在医院里呆一百天，聂国强也必须老老实实呆够天数为止。 “派出所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没有你聂国强，漳河派出所也不会垮！张勇已经培养起来了，郑明星也能抗住上面的压力；有他们在，派出所的事儿啊不会出问题。” 扶着聂国强走进电梯，江燕啰啰嗦嗦的安慰。 “嗷！还有张科和李一铎，孙畅和李思语。再加上胡立军和谢华老成稳重，赵志刚也已经成熟起来，派出所啊现在都是精兵强将，能够撑到你伤愈回归的那一天。” 林戈也在旁边认真的安慰。 尽管聂国强听不懂林戈的话，但是只看这只猫认真严肃的表情，他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是啊！就算自己不在，这不是还有咪咪么？ “咪咪啊，最近这些天就靠你了。反正我就一句话，无论是什么样的黑恶势力，都不许在漳河派出所的辖区出现！胆敢冒头就打掉他，我在后面给你撑腰！” 聂国强决定给予咪咪一点权限，一点自由开火的权利，由他在后面撑着场子。 林戈瞥了他一眼。 “还有啊！虽然所里大家都已经成长起来，但终究派出所只是一个底层派出机构，在很多事情上面容易受到上面的影响。这时候就要靠你出面了知道吗？你是一只猫，再怎么肆意妄为，其他人也拿你没有什么办法。反正该不讲理的时候就不要浪费时间跟一些人讲道理，这方面由你来胡闹，比让郑明星或者张勇出面更好。老余这个人吧，靠的住！但是毕竟他的身份在这里，很多时候他只能守规矩按规则做事。而循规蹈矩是办不了案子的，得有人……” 电梯渐渐上行，很快只剩下聂国强，江燕和林戈。聂国强终于忍不住开始对林戈各种絮絮叨叨耳提面命，让江燕在旁边直翻白眼。 这狗东西，还真把老娘刚才的话当挡箭牌了是吧？ 老娘说好话安慰你，可不是让你真的就把命丢在岗位上的。来医院了不好好治病，心里继续挂念着派出所那些个破事儿，怎么能休养的好？ 不给你点厉害，你真把老娘当耳旁风了！ “哦对了！咪咪啊，有时间你去杨晓彤那边一趟。她昨天过来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声，你的新项圈儿弄好了。多了一些功能，也在我们市局技术中心通过了备案，可以作为合法的警务工具使用。换言之你那项圈以前拍摄的视频只能作为辅助证据，而现在它已经是执法记录仪的一种，可以作为合法证据使用了！” 江燕眼睛一转，突然找个借口把林戈赶走。 林戈眼睛一亮，顿时再顾不得继续陪聂国强。被他这一顿唠叨已经听的腻味，再加上看他的样子短时间肯定死不了，既然如此那果然还是新装备更加有吸引力。 “……” 不知道为什么，聂国强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回头看一眼笑吟吟的江燕，他很想找个由头离这个面热心黑的女人远一点。只可惜江燕在他手肘处狠狠一掐，聂国强就绝望的放弃了挣扎。 “拜拜！你自求多福吧！” 电梯门打开，林戈不等到达聂国强要去的楼层，就自己先窜出去再冲进对面步梯大门。 他就知道，别看江燕作为警察家属一番话说的通情达理，但是作为妻子，她怎么可能没有脾气？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个法医，她折腾聂国强的手段，林戈不敢深想。 杨晓彤的办公室在楼下。 虽然要往下跑十几层，但是林戈心知自己一只猫单独坐电梯还是不合适的，碰到其他坐电梯的人也会有想法甚至行动，所以干脆爬楼梯算了。 这一次，路上倒没有再碰到躲楼梯口抽烟的人。 甚至每一层楼的门口处，原本张贴的禁烟标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更大更显眼的那一种。头顶还能看到烟雾报警器，看样子这次市中心医院是要下大力气整治抽烟问题了。 “只可惜整治不了聂国强，这货迟早要得肺癌！” 林戈遗憾的抱怨一句。 虽然在派出所里已经习惯了烟味，但作为一只不抽烟的猫，林戈终究不可能对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感。 “哦！咪咪啊，好久不见。话说那天你是不是在楼梯间里把一个人给挠了？干得漂亮！那家伙刚做完手术还没几天就敢偷偷抽烟，如果不是被你挠了吓的他赶紧找医生，我估计还得再过几天才能被人发现他伤口发生坏死现象的事儿。呵呵……总算虚惊一场之后人又救回来了，医院里好几个医生都在找那只立功的猫呢！” 杨晓彤一看到林戈，就跟他说了一个意外情况。 林戈听完愣了一下，半晌才恍然回忆起那天的事儿。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天急着去阻止罗珏变成杀人犯，居然还能误打误撞救下来一个人。 话说刚做完手术就偷偷抽烟，这人是烟瘾大到不要命了么？ 林戈无法理解。 (本章完) 第661章 案中案中案 第661章 案中案中案 总归只是顺手的事儿，林戈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至于杨晓彤调侃的，医院里一些医生正在寻找林戈，想让他当一个荣誉禁烟使者的事儿，林戈自然是不会接受的。 以抽烟人比例来说，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比派出所里的烟民比例更多。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里，林戈哪里有脸当什么禁烟使者。而且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完，哪有空搞这些。 杨晓彤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跟林戈玩笑一句之后没有继续多说，而是将新的项圈儿拿了出来。 这玩意儿还带着一个写着日文的包装盒，不过盒子是拆开的。杨晓彤将林戈揪到桌子上再帮他把项圈戴好，然后在林戈脑袋上重重的拍了拍。 拍完之后，她一边拿凝胶洗手，一边对林戈解释道：“这一次里面的仪器，是从日本进口来的，也算是价格不菲。其中包含了网络通讯，对讲机以及执法记录仪等等功能。能够把它定制出来并且得到警务部门认可，其实非常不容易！所以咪咪啊，你要感谢我，要从今天起要多给张勇帮忙，知道吗？聂国强住院了，这会儿张勇的压力很大。以前由老聂负责的那些事儿，现在全部压在了张勇的身上。他昨天才刚从南省回来，今天就急匆匆的跑去干活儿了。我虽然理解派出所的不容易，但是作为张勇的妻子，还是希望他能够过的轻松一点。所以你这家伙别偷懒，该出手的时候别再藏着掖着，知道么？” “我什么时候偷懒，什么时候藏着捏着了？” 林戈不爽的瞪了杨晓彤一眼。 但是拿人手短，这新项圈儿一看就价值不菲。再加上连接警务系统什么的，估计也费了杨晓彤和张勇不少的辛苦。甚至说不定她还求了江燕帮忙，这对她来说可真不容易。 所以看在这玩意儿的份上，还有看在张勇也是派出所同事的份上，林戈决定给他们两口子面子，最近就多辛苦一点吧！ 杨晓彤很满意林戈的态度。 说实话她认为这只猫和也算是有缘分，否则绝对不至于为一只猫做到这种程度。费这么大的神，甚至在江燕面前丢了面子，为的可不仅仅只是张勇一个人。 想到什么，杨晓彤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 她把林戈从办公桌上驱赶下去，再笑着道：“咪咪啊，顺带再跟你说个事儿！就在你跟张勇去南省的这段时间，秦思雅的脑电波出现了异常的活跃现象。这种现象虽然不能代表她一定会苏醒，但至少比起过去，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好转。我知道之前你有去看望过秦思雅，老实告诉我这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只猫，又不是神医！” 林戈抬头瞪了杨晓彤一眼。 不过对于秦思雅的情况出现好转，林戈也在心里替这女人感到高兴。 假如这事儿真跟自己有关，那或许就是自己那几天的陪伴和祈祷吧？于是林戈决定有空的时候再继续多来医院几回，继续之前的事儿，看能不能发生更好的变化。 “杨医生，有一个病人……” 一名护士带着些许焦急推开办公室的门，话没说完看到杨晓彤弯着腰在跟一只猫说话，她不由愣住，没说完的话也咽了下去。 医院里有传闻说，从来不苟言笑的杨医生其实是一个爱猫成痴的人。为了她宠爱的那只猫，她甚至顶着医院里领导的反对意见，硬是给那只猫弄到了一个自由进出医院的许可。 之前小护士还以为这只是某些人对杨医生的嫉妒和污蔑，但是现在看到眼前这一幕…… 在小护士们的私下群聊中，酷酷的像是大家偶像一样的杨医生，原来真的是一个猫奴啊！可不知道为什么，冷面女医生和猫奴……让人更兴奋，让她好想尖叫了有没有？ “滚吧！我要去做事了。” 杨晓彤迅速板起脸，毫不犹豫的将林戈驱赶走。 “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的啊！” 林戈无语的离开杨晓彤的办公室，来到楼道往上慢悠悠的爬，偶尔再摆弄一下脖子上的项圈，慢慢尝试它的各种功能。 不得不说，当知道这玩意儿可以正式当作执法记录仪使用的时候，林戈心里还是比较兴奋的。这代表他身上终于有了一件能够证明警猫身份的装备，警服马甲不算…… 以前的时候，他旧项圈里面拍摄视频，只能被聂国强张勇等少数几个人看见，需要由他们进行操作才能当做证据使用。 而现在……他的项圈就是执法记录仪，里面拍摄的视频会随时上传到警务系统网络当中，具备百分百的证据价值！从这一点来说，林戈完全具备了单独执法（带一名辅警）的能力。 乐呵呵的想着，林戈辛苦爬楼气喘吁吁，再一次来到精神内科的科室楼层，并且来到秦思雅的病房里。 对于这只猫，精神内科的护士们已经十分眼熟了。当然眼不眼熟也没有区别，毕竟胆敢来到医院里随意溜达的猫，估计全世界也就只有这么一只而已。 而且林戈对精神内科的意义，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秦思雅的异常，唯独精神内科的一众医生和护士最为清楚。对她的护理和治疗没有发生过什么变化，那么导致她的病情出现波动的，毫无疑问就只会是其他的原因。 例如……那段时间每天都来陪伴秦思雅的猫，它是否就是一种能够唤醒植物人的可能性？ 一众医生不敢保证，但也不敢否定。 万一秦思雅的变化真的跟这只猫有关，万一真的从这个案例上研究出来了什么东西，那说不定中心医院的精神内科就有机会创造出一个世界级的奇迹！ 到时候且不提升职什么的，只说发表论文的档次级别……就足以让精神内科医生以及护士们把林戈当作祖宗看待。 他们不仅不再阻止林戈进来精神内科病房，还会对秦思雅进行更积极更不惜代价的护理。这对于还要求助医院减免费用的秦思雅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啊呜~” 林戈忍不住打一个哈欠，感觉这会儿真的是累到不行。 正好陪伴秦思雅并不需要他做什么，或许只需要跟以前一样陪着她，把爪子放在她手心里给予她温暖，把身体依靠在她身边给予她鼓励，这样就足够了。 于是林戈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打一个盹，抓紧时间休息，以免下午的工作会没有精神。 他可没有忘记聂国强的嘱托，以及和杨晓彤的‘交易’。漳河派出所这会儿少了定海神针虽然不至于人心惶惶，但作为派出所的一员，他确实需要多多帮忙才行。 “就这样？” 一名年轻的男医生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里面那只猫睡在病床上的一幕。那只猫自从进去之后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难道就这样陪着也能唤醒植物人？ 尽管从案例上来说，过去确实有过植物人因为家属的悉心照顾和呼唤，最后奇迹一般苏醒的事实。 但是那种案例好歹是长时间的悉心呵护以及殷切呼唤，而不是像这样只陪在旁边就足够了啊！这只猫但凡叫两声，这名医生都觉得靠谱一点；而并非像现在，纯粹把病床当猫窝使用。 “但是张医生，猫咪不是把爪爪搭在秦思雅的手心里么？它还贴着秦思雅呢，这一点会不会能起到什么作用？” 旁边的小护士倒是对林戈充满信心，毕竟秦思雅在这只猫过来几趟之后，脑电波活跃度发生变化，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哪怕说这种事儿找不到任何的理论依据，但只要自己负责的这些个病人能够有苏醒希望，小护士就已经十分高兴了。她不管什么理论啊科学啊什么的，她只希望这些可怜病人能够全部苏醒过来。 一名医生一名护士，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门外看了很长时间。 直到那只猫彻底睡熟了，翻个身睡的四仰八叉，爪子也不再触碰秦思雅，甚至还抓了一截被角盖在肚子上，两人这才无奈的选择离开。 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啊呜~” 林戈睁开眼睛打一个哈欠，抬头看见隔壁病床的家属手里端着清洁用的盆子，正对自己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这名家属在之前的时候，还对林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认为病房不是猫应该来的地方。 但是作为同病房的病患家属，没有人比其他更加清楚秦思雅身上发生的变化。 对于秦思雅存在苏醒可能，他们既不敢相信又心怀期待。如果真的是这只猫的功劳，如果这个叫秦思雅的女孩真的可以从植物人状态醒过来，那是否自己家这边也…… 虽然搞不懂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科学原理，但毫无疑问这些家属已经不再斥责林戈，甚至隐隐将他当做神医看待。 林戈猜到了这人的想法，但却无法对她做出回应。 毕竟无论秦思雅将来能不能苏醒，苏醒过来又算不算奇迹；至少林戈自己，不太清楚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也不可能变成一个植物人唤醒员，去做这一件概率渺茫甚至徒劳的事。 他还有正式的工作要做呢，例如手中两件还未结案甚至还存在麻烦的，必须处理的案件。 走出医院，林戈熟稔的拨通朱俊的号码。 忽然感觉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跟人打过电话了，哪怕项圈损坏时间其实不长，但也让林戈有一种迫不及待要玩玩它的感觉。 顺带一提，项圈通讯已经不再限制人数了！ 只要林戈足够有耐心，他可以将更多人添加进通讯录，然后跟他们进行各种交流。 “咪咪？” 接到林戈电话的时候，朱俊表现的有些生疏。也亏他还记得咪咪的电话号码，没有说接通电话后先等对面开口。 “嗷！” 但林戈还是回应了一声，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他会嚎啊。 “真是你啊！” 朱俊干笑一声，也不耽搁时间，直接对林戈道：“咪咪啊，案发现场这边已经成功找到了徐三河的脚印。经过技术中心加急处理，判断时间点正是案发之前，徐三河与严云发生冲突之后。换言之这家伙大概是被交警判罚之后啊，立即就开始了对严云的跟踪，以及他的恐吓勒索计划。至于引火装置，这边也已经找到了一个机械定时器残骸。就是那种鸿运扇用的，发出‘滋滋’的声音慢慢倒计时的玩意儿。这东西稍微改装一下，配合打火机，就能实现定时点火。只可惜两样东西都被烧得只剩下一点残骸再加上金属物，基本不可能从上面找到徐三河的指纹什么的。要让他认罪，咱们还需要更多证据啊。” “这么麻烦的么？换言之，又是一个面对审讯坚决不肯交代的顽固份子？” 林戈有些头疼。 虽然找证据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但是作为警猫，他更希望看到的是那些犯罪嫌疑人被抓到之后赶紧自首，交代事情真相免得警方辛苦麻烦。 “此外啊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火灾发生的时间，应该不是徐三河设定的纵火时间。换言之严云那个追求者的出现，是徐三河没有想到的。火灾搞这么大，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从这方面来考虑，或许能够有机会找到徐三河的更多破绽。但这事儿却需要时间来处理，你如果有空就赶紧回来帮忙。” 朱俊似乎很忙，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现场几乎找不到什么东西了，这个案子我能帮到什么忙呢？” 林戈有些头疼。 他还以为案件基本结束不需要他再操心，这个下午可以去罗珏家里看看他跟爷爷奶奶的相处情况呢！但是现在看来想要松一口气，还得先解决徐三河的案子才行。 熟稔的蹭公交车来到案发现场，果然朱俊依然在这边忙碌。 郑明星不在，张勇倒是过来了。他正在跟旁边的消防队专业人员进行沟通，看是否能够通过他们的专业性能力，找到什么有价值的其他东西。 此时除了严云的宝马车之外，其他被烧毁的车辆残骸都已经处理并且拖走，只在地上留下大量的燃烧痕迹。 由于地面是沥青的，遭受高温烘烤之后变得有些软乎。林戈一不小心踏进一块软化过的区域，在地上留下一个爪印，并且爪垫上也还沾上了一些泥渣。 这让林戈十分恼火，心情也变得有些糟糕。 “我就不明白了，为了区区勒索财物就制造纵火事件，徐三河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他没有想到火灾会闹这么大，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判刑比勒索罪更高的纵火案吧？” 张勇走过来将林戈抱起，拿纸巾擦掉林戈脚底的沥青，再对着林戈恼火的抱怨。 对于派出所来说，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从来就不是什么犯罪行为，而是这种不经过脑子，做出的事情和得到的收益完全不相符的，愚蠢性行为。 “嗯？” 林戈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张勇，张勇看到林戈的眼神后也是一愣。回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他嘴角无语的咧起来。 “不是吧？真的还有内情？” “至少，存在还有内情的可能不是吗？” 林戈从张勇怀里跳下来，抬头看向事故发生地点右边的人行道。 稍微仔细闻一下，虽然不太明显，却也能够闻到一些徐三河身上的气味。以林戈的经验判断，这边应该是徐三河过来并且安装定时纵火装置的来路。 从刚才朱俊电话里的内容判断，徐三河与严云发生冲突之后是一路追踪到这边来的；那这个案子如果还有内情，必然就发生在徐三河追踪过来的这段时间以及这段路程里面。 之前只考虑单纯的纵火和勒索，就没有顺着这条路去调查。而现在既然案件存在内情可能性，林戈认为解决这个案件的关键，就在徐三河一路走来的某个地方。 于是不再犹豫，林戈低头再嗅一嗅锁定目标气味，然后径直一路闻着走过去。 “啧！这种事，也只有咪咪能做到了！” 张勇啧啧嘴，已经知道林戈想要做什么。虽然也不能确定这么做一定就能够找到意外之喜，但是基于对林戈的一惯信任，他还是将现场交给朱俊，自己追着林戈上来。 “徐三河，在这边停留……不对！他是来到这里之后跟某人发生了交流，然后返程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回来，继续往前走。” 到达一个拐角处的时候，林戈发现徐三河在这里留下的气息发生了变化。他在这边走了一个‘z’字型，来到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返回去了，过了一会儿才又回来。 至于为什么判断和人发生了交流，是因为林戈在地上发现了一根烟头。 烟头上面有徐三河的气息，但香烟档次却不是徐三河抽的起的。至少在刚刚丢了工作，又意图去犯案的过程中抽1916，对这家伙来说还是奢侈了一点。 “那么……是谁给他的？” 行人来往的位置气味太多，林戈一时也不好分辨，于是抬头看向周围，寻找是否存在监控摄像头的可能。 (本章完) 第662章 自酿苦果 第662章 自酿苦果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人都比以前谨慎。似乎某种程度上，做坏事的人第一时间躲避摄像头，已经成了常规操作。 但是他们或许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作‘掩耳盗铃’。 寻常人从摄像头底下走过，和提防着它的人在镜头下的表现，不说是截然不同，但也具备很明显的差异。 想要躲避摄像头，第一步就是找到摄像头。哪怕说事先就知道摄像头摆在什么地方心里有数，可当真对它有排斥心理的时候，那种在镜头下的表现也很难做到正常并且自然。 这些个细节，在警方眼里简直无所遁形。 林戈发现了徐三河的停留地点之后，虽然没有在现场发现警方的监控，但却也在道路两边不远处找到了两根监控桩。 跟着林戈的张勇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给李一铎打了电话。 再等他带林戈回到派出所的时候，两部监控的画面就已经被李一铎调取出来。 再结合徐三河与严云肇事的时间以及火灾发生的时间，这期间出现在镜头中的行人，全部被分门别类的筛选完成。 小孩子自然是被第一时间排除，就算那小王八蛋对着镜头竖中指甚至用口型骂人，一众警察也是只是笑笑再将这小子记在心里。 年纪大同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也在排除行列。除此之外结伴而行的，以及正常从镜头下走过，没有任何抬头寻找摄像头动作的，也都被排除出去。到最后除了四名看起来鬼鬼祟祟同时不由自主偷瞄镜头的之外，还有十二个行人以及三辆行驶速度异常有莫名刹车行为的车辆，也都在候选嫌疑目标当中。 其中一个驾驶车辆停在镜头前，并且是附近好几个摄像头前都停留过的奥迪轿车，被判断为嫌疑最大。 通过高清镜头可以看见，驾驶这辆车的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她有明显的观察监控的行为，与监控对视之后再又条件反射的挪开视线，表现的十分紧张。 “开豪车，职业装；这样的身份，是怎么和徐三河接触到的？” 孙畅纳闷的发出质疑。 “她怎么跟徐三河接触到的不好说，但是她为什么针对严云，却存在确实的理由。她叫沈慧，是漳市一家美容中心的老板。巧合的是，严云去年的时候正巧在她的店子里上过班。从严云的社保信息上来看，美容中心只给严云缴纳了两个月的保险，大概率是之后严云选择了辞职。而看样子……不是辞职这么简单呐！” 李一铎在另一台电脑上调取到了沈慧和严云的信息，许多东西从社保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以前类似这种信息还需要警方拜托银行方面进行调取，但是随着国内对企业为员工缴纳社保行为的强制性约束，许多资料的调取都变得便捷并且及时准确。 如今但凡是个正式的工作，基本上都有会缴纳社保。于是在警方眼里，嫌疑人去过哪里在什么地方工作过，都变得一目了然。 “沈慧的婚姻情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张勇提出一种可能性。 孙畅和李思语转头看他一眼，却没有辩驳。有些东西其实不用说的太明显，如果沈慧真是幕后的人，那她之所以对严云动手的理由，其实也就那么几种。 “传唤一下沈慧？如果不是她，就再传唤其他嫌疑人？” 张勇再低头看向林戈。 林戈点点头，明白了张勇的意思。意思就是让他闻一闻沈慧的气味，看是否就是在那个监控死角跟徐三河进行联系的人呗。 对他来说，这种事儿很简单。 而对派出所来说，只要咪咪确定沈慧就是跟徐三河有过联络的人，那这个案子的真相也会变得十分简单。 沈慧不是徐三河，她既没有坐牢经历，也没有应对警察的经验。从她口中撬出真相，对漳河派出所来说难度不大。而只要沈慧开口，徐三河再怎么抗拒都没有了意义。 有时候办案就是这么简单，麻烦的从来都不是寻找证据，而是锁定嫌疑人。 而漳河派出所自从有了咪咪之后，在这方面就变得比以前轻松多了。这也是为什么漳河派出所能够快速办下来那么多案件的原因，仅仅前期调查就节约了大量时间。 很快，沈慧来到了派出所。 她虽然没有耽搁时间，一接到电话就立刻赶过来。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她的无辜，因为她自从进来之后就变得紧张并且惴惴不安的样子，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有问题。 这个女人，终究不是心思深沉的犯罪高手。 当林戈凑到沈慧脚边的时候，她已经面色苍白抖的像筛糠一样。大概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警方只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就把她揪出来并且喊到派出所吧？ 因此当林戈回头对张勇点头，表示沈慧确实出现在徐三河停留的那个地方，张勇客气的将她请进调解室的时候，沈慧竹筒倒豆子立刻将真相全部交代出来。 沈慧对严云动手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丈夫被严云拐跑了。 这个女人去到她的美容中心上班三个半月，就勾引到了沈慧的丈夫靳青山，让这男人为她了不少钱。 哪怕没过多久被沈慧察觉并且将严云开除，这女人也依然偷偷的跟靳青山联系不断，进而导致沈慧的婚姻关系出现严重问题。当发现靳青山有离婚想法的时候，沈慧彻底暴怒。 “前天上午我出门的时候，发现车窗上面被夹了一张小卡片。” 沈慧双眼通红，已经哭了好一阵子。 但这会儿提到案发经过，她还是咬牙切齿道：“我原本从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要把卡片丢掉的时候，发现上面写的是侦探业务，调查跟踪寻人捉奸偷拍，什么都干！这让我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臭婊子的事情，我就打电话过去问能不能抓小三，对面说可以。甚至还主动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恐吓把小三赶走，主要我出钱，什么业务都能做！” 调解室里的张勇、孙畅和林戈面面相觑。 谁都没有想到，徐三河……出狱后除了跑外卖以外，居然还兼职着‘侦探’业务。 一个刚刚出狱的家伙，也配当侦探？且不提国内不允许这种侵犯私人隐私的职业出现，只说就徐三河这德性，他配当侦探么？ “这家伙，不会真的是名侦探柯南的忠实老粉吧？” 孙畅扯一下嘴角。 “……” 林戈无语的抖一下耳朵。 还有另外一点就是，虽然猜到沈慧出钱让徐三河对严云动手，大概率是因为感情问题；但是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她和徐三河进行联系的方法竟然这么朴素。 小卡片啊！ 这都多少年前的跑业务方式了？ 自从漳市严打卖婬嫖昌以及仙人跳之后，这张到处塞小卡片的事儿几乎在漳市绝迹。即便还有，也都只出现在酒吧停车场等场合。 谁能想到徐三河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不仅搞起了‘侦探’业务，还大概率利用跑外卖的间隙以及这种四处奔波的便利偷偷摸摸的塞小卡片？ 而沈慧，不仅把小卡片上的东西当真，居然还真找到了一个‘侦探’给她帮忙。 “呵呵……我那时候还有些犹豫没敢答应，但没想到昨天我发现……靳青山给那婊子买了个lv的包！” 沈慧擦着眼泪，也顾不得脸上的妆已经得不像样子。说到这里她猛然抬起头，咬牙切齿道：“我和他结婚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给我买过超过二十块钱的礼物！结果他居然给那婊子买lv？呵呵……这让我还怎么忍？于是我昨天就又给这个侦探打过去电话，问他能不能给这婊子一点教训，他说可以！” “于是你就出钱让徐三河对严云的车子进行纵火，好让严云知道你的厉害？” 张勇打断沈慧的话。 “我……” 沈慧犹豫一下，声音变得轻微许多。 “我没问他要怎么做，也没敢陷得太深。我只是给了他三千块钱，让他随便做什么，只要让严云受到教训，知道以后不能再随便破坏别人家庭就可以了。” “那么昨天发生的纵火事件，你是否知情？又是否知道，这件事和严云以及你聘请的侦探有关？” 张勇继续询问。 “我……我猜到了。但是这和我没关系啊！我又没有让那人把事情搞这么大！我以为他只会找到严云的家之后泼点油漆，或者在车子上写小三之类的话，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搞的这么恐怖！说实话当我知道那婊子的车子被烧掉，甚至引发火灾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大跳！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沈慧慌张的辩解，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吓坏了。 或许如她所言她确实没打算把事情搞这么大，但是机缘巧合之下，火灾还是因为她、徐三河以及另一名嫌疑人而产生。 且不提火灾造成的实际损失已经超过百万，只说这件事的性质之恶劣，对群众的安全影响之大，沈慧就无法逃脱该有的惩罚。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慧的行为属于是教唆犯罪，在刑法中不仅会按照共同犯罪行为进行处罚，甚至教唆者还会构成共同犯罪中的主犯，因为主观恶意以及社会危害等原因，受到更加严厉的从重处罚。换言之这个案子虽然是徐三河在实施，但沈慧的性质更加恶劣也更倒霉，说不定判罚会比徐三河更重。 尽管她自称并没有要求徐三河把事情闹这么大，但事实已经产生，不会因为‘并非故意’就可以谅解的。 “所以说啊，没事儿别找人搞这种犯法的事情！你以为的，和对方实际做的，说不定就是两码事。而到时候他闹出的案子，你还得负最主要的责任。” 张勇叹一口气。 这也是国内不允许‘侦探’这个职业出现的原因之一，一旦这狗东西不靠谱，天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和徐三河的交流交易以及你提出的要求，有录音或者书面承诺等等的证明吗？” 张勇还是希望能给这女人一个机会，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徐三河脱罪成功。如果他咬定沈慧是主使者，那一时半会儿警方还真没办法将他当做主犯对待。 而主犯和从犯的判罚，也是完全不同的。 沈慧现在也慌了神，但却只能傻乎乎的摇头；表示自己那会儿紧张又气愤，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而且她也知道侦探什么的是违法的东西，留下证据那不是给自己添麻烦么？所以当时除了给徐三河一张严云的照片之外，她并没有留下任何记录，连给钱都是现金。 “你还真是……” 孙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女人该谨慎的时候不谨慎，不该谨慎的时候却谨慎过头了。 就连林戈都无语的看着沈慧，实在无法想象接下来如果徐三河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这女人身上的时候，她到底能用什么方式证明自己并没有打算纵火。 “你把照片给徐三河看了之后，他有没有露出什么不正常的表情？” 张勇则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他好像……愣了一下？” 沈慧就好像抓住最后的稻草，冥思苦想后赶紧辩解道：“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只以为是严云比较漂亮什么的。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这个侦探跟严云本身就有仇，所以才故意纵火的对不对？警察同志，肯定是这样的！所以这个纵火案根本和我没有关系，无论我找不找他，他都会对严云动手的是不是？他才是凶手！” 调解室里的两人一猫，嘴角扯一下，都没有回应沈慧的狡辩。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从你出钱要求徐三河对严云进行报复开始，你的罪名就摆脱不掉了啊！你说的这些话哪怕作为证据，也只能让徐三河由从犯变成共犯，并不能对你自己有任何好处。 “所以说啊，买凶这种事，真的做不得！或许你买凶只是为了教训一下对方，但说不定凶手就会干脆的捅他一刀！” 林戈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个沈慧太蠢。 无论严云曾经做过什么，又是否破坏了她的婚姻，她都只选择了最错误的应对方式。说真的，哪怕她亲自去找严云闹，也不至于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啊！ “如果不是咪咪发现这个案子背后还有隐情，谁都想不到一件纵火案里面，居然还有第三个嫌疑人。甚至三人的罪名一个比一个重，到最后连买凶都搞出来了。” 完成将沈慧收监的手续后，孙畅感慨不已。 林戈也是无语的摇头。 最开始的嫌疑人可以被定性为故意破坏，因为只是酒精的缘故，谈不上蓄谋纵火。而徐三河使用汽油再加上使用延迟引火装置，则可以把蓄谋纵火的罪名背在身上。结果之后从徐三河身上又牵扯出一个沈慧，牵扯出一个买凶罪名。于是到最后的沈慧，则要把两个罪名的主谋身份全部背到自己身上，可谓凄惨至极。 当然，不值得同情就是了。 “有了沈慧的口供，徐三河那边就好处理多了。无论他怎么狡辩甚至不开口，这个纵火案他都别想脱罪。甚至尽管他的原本目的不是搞这么大，但事实已经成这样，他可以再回监狱蹲着了。” 张勇感慨着，对于这个案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各种巧合，各种歪打正着，各种冲动以及不冷静，结果就导致了这么一场让全市都议论纷纷、甚至网上充斥各种批评以及对漳市印象大跌的严重火灾事件。 “侦探……国内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玩意儿出现？” 他冷笑了一声。 办公室里张科和朱俊都在忙碌，朱俊闻言忍不住讽刺道：“看名侦探柯南看多了吧？以为国内警方就跟动画里的一样无能，以为所谓侦探真的可以凌驾于警方之上各种指手画脚甚至无视法律，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咱们国家法律对民众的保护可跟日本不一样，徐三河蹲了两年半的监狱，到底改造了个什么？” “要不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张科揶揄的回头看他。 “呸！” 朱俊翻个白眼。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如今案子解决了，派出所的气氛也变得正常且热闹。大家没有辜负聂国强的期望，也证明在他回来之前可以守护住辖区治安，这无疑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啊呜……” 林戈忍不住又是一个哈欠。 说实话作为一只猫，永远都是睡不够的。虽然今天这次案子内情复杂但解决的轻松并没有让他费多大神，但好歹也是跟着郑明星张勇他们来来回回跑了好多地方，也是很辛苦。 如今所有嫌疑人一个不落全部入网，林戈也松了一口气。 眼见派出所一时半会儿没有需要用到自己的地方，林戈伸个懒腰努力让自己振奋一些，决定先去罗珏那里看看，再回来猫舍好好休息。 不看不放心呐！ 罗珏这个犟种，真的能跟艾筠的父母搞好关系么？ (本章完) 第663章 失恋的小虎斑 第663章 失恋的小虎斑 “咪咪！出去玩可以，但是接到电话了记得回来！” 发现林戈要走，朱俊赶紧招呼一声。 这会儿知道咪咪有了新项圈，大伙儿也就不阻止这只猫到处乱跑了。毕竟人家是一只猫，总管着它也不是个事儿。对待大功臣，没必要把它拘束在岗位上。 “嗷！” 林戈恼火的回头咆哮一声。 聂国强都承诺了伤愈就会回来，这些家伙还着急什么？一个个明明都已经累的要死了，还非要装模作样给谁看？莫非真想让聂国强调岗啊，信不信他知道了削你们一顿！ “真是的！刚刚才把电话拿到，就像拴个绳子一样催促；早知道还不如不拿这玩意儿呢，照样破案还自由的多！” 林戈有些不爽的撇撇嘴，回到猫舍跟几个小家伙打个招呼玩耍一下，再收到几个母玳瑁嫌弃的眼神。等到差不多太阳下去外面凉爽了一点，他这才出发去往罗珏那边。 距离不算远，溜达着没几分钟，只在路上碰到了几个小弟，又发现小区里多了几只新来的流浪猫，便来到了罗珏家门口。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陈冬至爽利的大笑声。 林戈探头一看，却是老头儿在辅导罗珏做作业。似乎是哪道题罗珏做的不错，于是老头儿就不停的大声表扬，还表示罗珏比艾筠小时候聪明，是个有天分的孩子。 这番话自然遭到艾筠不满的反对，结果她才开口就被范卫萍镇压。 有了孙子，女儿就不重要了。肉眼可见艾筠在家里的地位已经降低到一种让人十分同情的程度，看着她委委屈屈蹲在沙发上的样子，林戈就忍不住想笑。 “给我坐好！” 结果这样，范卫萍依然不放过她。 “呜呜……你们干脆回去好了，这边我和罗珏过就……啊呀！你又打我！” 艾筠委屈的瘪着嘴，话没说完就再次被范卫萍敲了一脑壳儿。 罗珏看到母亲倒霉的样子想要帮忙，却被陈冬至拽住重新坐好，表示作业写完了才能做其他的事，现在不允许分心。 “真好啊！” 林戈感慨的念叨一声，他表示终于在罗珏的这个家里看到了属于他的幸福生活。 他有爱他的母亲，有照顾他的奶奶，也有教导他的爷爷。从曾经一个被人训作鬣狗的被拐卖儿童，变成现在这样家庭圆满未来可期的样子，罗珏的人生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别看艾筠表情委屈又总是挨打，但她闪亮的眼神是无法骗人的。尽管她依然表示不记得陈冬至和范卫萍是她的父母，但是这种共同生活时候的依恋还有被范卫萍教训之后的撒娇模样，都显示着她的快乐心情。她主动搞出这些个讨打的事儿，或许只是一种和母亲相处的方式，甚至双方都很满足于这种亲昵动作。 “看样子罗珏和他爷爷奶奶相处的不错啊，我白担心一场了。” 林戈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特别害怕罗珏在看到艾筠被范卫萍教训的时候会翻脸，特别害怕他突然掏出个刀子或者对老两口动手。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是真打什么是玩笑。尽管艾筠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罗珏一次次侧目并且欲言又止，但他已经知道两位老人对自己和母亲的好，并没有抗拒他们再做什么傻事。 再加上这个暑假有陈冬至的教导，罗珏的学业应该也能够追的上去了。他或许还真有机会读出一个崭新未来，读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哎！咪咪！” 就在林戈放弃打扰这家人相处，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身影还是被艾筠瞧见了。 艾筠以前肆意妄为的各种行为都被范卫萍封印，这会儿正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院门口的林戈，顿时眼睛一亮爬溜起来要出去给林戈开门。 这女人把林戈当成了救世主，也是实在被逼得无聊了，总算可以找一只猫解闷。 要知道陈冬至和范卫萍过来之后，就连她养的小泰迪都叛变投了敌人。这只从黄桂梅手中把艾筠救出来，甚至可以说一举解开黄桂梅人口贩卖案面纱的功勋犬，如今每天都甩着尾巴跟着范卫萍晃悠。 而范卫萍得知小泰迪救了自家女儿的事情之后，对这只狗也是非常的好。每天好鱼好肉伺候不说，给它梳毛铲屎带去遛弯也都十分勤快。 小泰迪哄的老太太乐呵呵的，也让老太太对它喜欢的不行。这甚至让艾筠都有些吃味，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已经连小狗都不如了。 “不过，我还有咪咪！” 艾筠把林戈搂在怀里，一边亲昵的拿脑袋在林戈身上拱，一边嚣张的用眼神挑衅范卫萍。 这家伙是个不记打的性子，明明不是范卫萍的对手，却无时无刻想着招惹她。 不过这一次……总归林戈在范卫萍这里，还有几分面子。 范卫萍只是狠狠的瞪了自家女儿一眼，再闷哼一声将兴奋不已要往外冲的小泰迪拦住，静静的看着艾筠抱着猫走进来。 “老大！” 罗珏一看到林戈，赶紧站起来问好。 他的态度和称呼让陈冬至一阵腻歪和无奈，只头疼自家孙子唯独这一点改不过来。 不过想一想之前听罗珏说的他和这只猫的经历，陈冬至也只能对这件事保持沉默，顺其自然为好。 “咪咪怎么有空过来？” 范卫萍唯独只对女儿没有好颜色，对林戈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就算家里没有什么招待猫的东西，她也还是客气的跟林戈打了招呼，脸上也是笑吟吟的表情。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 陈冬至见罗珏的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便不再约束他，而是跟罗珏一起来到沙发这边坐下。看到在女儿怀里露出郁闷表情的猫，他忽然发出感慨的叹息。 “咪咪啊，我家女儿还有孙子，真的多亏了你。这不是听珏珏说了过去的事儿啊，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母子之前是多么的不容易。多谢你救了他们，真的……谢谢啊！” “没什么，都是缘分！” 林戈不客气的接受了陈冬至的感谢，然后不在意的打量这个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屋子里比过去更加温暖，也更加有生气了。似乎是因为两老过来的原因，也可能是范卫萍对家里的收拾以及细节处的整理，让屋子看起来更加顺眼了。之前的时候，这些事自然是不能指望艾筠的。而罗珏这家伙也不是特别细心的性格，再加上他还要上学，屋子里显得比现在随意很多。 这一点从摆放整齐的茶几还有干干净净的餐桌都能够看出来，家里有个认真收拾并且耐心照顾她们的人，总归还是和以前不一样。 不过…… 林戈和陈冬至还有范卫萍，总归是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两位老人也不像罗珏艾筠以及派出所众人，还有林戈认识的那些孩子朋友一样，愿意对一只猫絮絮叨叨个不停。 因此简单道谢然后随意说几句之后，两位老人就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只猫相处了。到底是把它当做客人，当做恩人，还是当做宠物对待？碰到这种特殊的猫，总归有些茫然。 而林戈过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看罗珏还有艾筠的情况好不好，家里有没有因为二老过来而发生什么变化。 现在看都是积极向上的变化，甚至艾筠的情况都比以前好转许多，看起来更加活泼伶俐，或许某一天从此不再发病也是指日可待。 于是林戈松了一口气，稍微待一会儿，婉拒了范卫萍留下吃饭的话语，选择潇洒离开。 罗珏追了出来。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终只是重重的对林戈一点头。 “老大，谢谢你！” “谢个屁啊！” 林戈甩一下尾巴算是对罗珏的回应，他做这么多也不是为了得到罗珏的感谢。眼下看他生活进入正轨，林戈也就放心了。 心情忽然变得很好，林戈带着几分蹦跳回到派出所。 刚到院子的时候，他就突然闻到了林佳还有安茜的气息。 进去一看，果然两个女孩蹲着凑在一起，正在撸猫呢！ 七小只在两个女孩面前躺了一地，各种撒娇还有在手上腿上磨蹭，逗得两个女孩高兴不已。奶声奶气的喵叫声让女孩眼睛里都在冒爱心，左手抱一只右手摸一只，玩的不亦乐乎。 林戈不知道林佳和安茜是怎么认识的，不过想一想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两女都经常来派出所玩，偶尔碰到也都不可避免。 而且两个女孩的性格其实都还不错，虽然各有一些小问题但都无伤大雅。再加上同样对于咪咪的特殊态度，以至于她们很快就找到共同语言，并且成为了朋友。 “咪咪回来啦！” 林佳把脑袋从小哆的肚子里挪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猫舍门口一脸无语的林戈。 “嗷！” 林戈回应一声，再没好气的瞪一眼猫舍角落垫子上趴着，像是要死了一样的小虎斑。这家伙居然还知道回来？林戈都以为它更爱美人乐不思蜀，已经决定入赘了呢！ “喵呜~” 小虎斑有气无力的对林戈打个招呼，再继续趴在垫子上摆烂。 林戈没从它身上闻到太多那只妲己猫的气味，看样子这段时间小虎斑的爱情路途进展不多，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抱得美人归。 当然也有可能是方静棒打鸳鸯，看不上小虎斑。 “蠢东西！区区一只母猫，就让你变成这样？” 林戈没好气的走上前，重重一巴掌拍在小虎斑脑壳上。这家伙小时候还是一副机灵又大胆的调皮劲儿，怎么现在变成这么个鬼样子。 “喵呜~” 小虎斑也不反抗，只懒洋洋的嚎一声。似乎在说林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在它身后，雪爪虎斑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偷偷摸摸勾搭小虎斑的尾巴，似乎是在挑衅，也似乎是在炫耀。 小虎斑完全不理它。 也就是小玳瑁担心的凑过来的时候，小虎斑会抬头回应一声，但继续摆出一副抑郁的模样装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装可怜给谁看。 反正母玳瑁是完全不理这个蠢儿子的，只静静的趴在猫爬架的高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小虎斑卖惨。 “咪咪，小虎斑这是怎么了？” 林佳刚才就看见小虎斑的状态不对劲，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好奇的凑过来。 “嗷！” 林戈没好气的叫了一声。 “库库库~” 安茜忍不住笑起来。 她是知道一些内情的，毕竟她和蒋依依关系还挺好，年纪差距也不像林佳跟蒋依依那么大。她和蒋依依还是有一些话题可聊的，也在蒋依依的帮助下慢慢摆脱着自闭症状。 于是怀着分享热闹的心思，安茜把小虎斑的事情跟林佳讲了一遍，顿时逗得林佳乐不可支，看向小虎斑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好可怜哦！小虎斑，你失恋了啊！” 林佳凑到小虎斑面前，摸摸它的猫头。 “喵~” 小虎斑没好气的扭头躲开，意思是你再说风凉话我就不让你摸！ 然后它再次可怜兮兮的看向林戈，似乎想祈求老爹帮忙。 “呼……我真是服了你了！” 林戈终究还是不忍心，想一想看是不是想办法撮合它跟妲己猫算了，实在不想看到自家儿子搞出这副丑陋模样。 当然，如果妲己猫宁死不从，那林戈也没有办法。毕竟感情这玩意儿是你情我愿的东西，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非要把不喜欢的两只猫互相凑一对儿吧？ 再说了，实在不行从自家小弟里面给小虎斑挑一只能够互相看对眼儿的呗！ 说实话林戈自觉他手下里面的各种猫也是不少了，还要加上李一铎别墅里养的那些个名贵品种。里面可爱的，特别的，温柔的或者彪悍的母猫一大堆，万一对上了呢？ 当然，能够让小虎斑跟它的初恋在一起，肯定还是最好的。 “滚起来，跟我走！” 林戈一脚踹在小虎斑的屁股上，踹的小虎斑惨叫一声赶紧站起来。 随后林戈领着它来到派出所办公区，结果想起来今天蒋依依轮休，要找她还得去她的住处那边才行。再绕几圈找到朱俊，发现他也很忙，就不打扰他干活儿了。 放弃让朱俊跟蒋依依联系的打算，林戈领着小虎斑走出派出所。 抬头看看天色，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飘来了厚厚的乌云。气温明显的感觉到了急速的下降，甚至连凉风也吹拂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下暴雨。 “要不，明天？” 林戈有些退缩，回头看小虎斑一眼。 毕竟这万一要是去到一半大雨倾盆，把身上彻底淋湿可不是开玩笑的。尽管林戈自觉自己身体很好，可万一不小心弄感冒了也是麻烦事。 “喵呜~” 小虎斑抬头看着林戈，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 它虽然不知道老爹刚才是要带自己去哪里，但它知道老爹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这会儿退缩可不行，一日不见到妲己猫它都感觉难受。 “真是……服了你了！” 林戈叹一口气，感觉这当爹的也不容易，只能一边祈祷雨不要下的太早，一边迈进人行道中。 小虎斑兴奋的翘着尾巴，赶紧跟上。 大约二十分钟后，天色看起来更加糟糕了。乌云盖顶冷风呼号，视线变得阴沉而压抑，凉风卷着沙尘让猫睁不开眼睛。但总算蒋依依的公寓就在面前，林戈赶紧跑进去。 熟稔的找到蒋依依的家，林戈跳起来按了门铃，然后退后几步蹲到镜头能够看见的地方。 “咪咪？” 不一会儿，穿着睡衣，脸上沾着大量黄瓜片的蒋依依将门打开。 在自家门口看到派出所的猫，蒋依依有些惊讶。而后再看到蹲在林戈身后，闻到黄瓜味之后露出嫌弃表情的小虎斑，她眼睛一转忽然就猜到了这两只猫的来意。 “哟！自己搞不定，就叫家长啊！你这家伙也太没出息了，怎么能碰到点挫折就退缩呢？” 蒋依依笑嘻嘻的说着，将两只猫迎进家中。 威胁小虎斑不准乱跑，更不准在桌子沙发上乱跳，必须老老实实蹲在原地不准动，蒋依依这才去冰箱里拿了两杯酸奶出来，撕开奶盖将杯子放地上，让两只猫自己舔。 林戈稍微舔了几口就够了，反倒是小虎斑像是这段时间吃了不小的苦，狼吞虎咽的样子让蒋依依笑个不停。 她把自己脸上的黄瓜摘下来一片插进酸奶杯子里，小虎斑也不在乎的继续舔舐。这个态度让蒋依依遗憾的撇了撇嘴，只觉无趣重新看上盯着自己的林戈。 “咪咪，没办法的啊！别管是人还是猫，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个道理其实是通用的啦。”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蒋依依侃侃而谈。 她丰硕的大腿让林戈忍不住瞅了两眼，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在派出所的几个年轻女警当中，应该是身材最好的。总而言之朱俊有福了，而这分明就是一个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的例子。 “那只妲己猫啊，被我那闺蜜宠坏了。再说它也还没到发情的年龄，怎么可能会回应小虎斑的求偶？老老实实再等几个月吧，等它到年龄了，我就让方静把它送过来。” 最终蒋依依还是给出了承诺，这是一个让林戈十分满意的答复。 转头再看吃饱了也不再闹腾的小虎斑，林戈决定告辞离开。 然而还不等它示意蒋依依开门，外面突然就狂风大作。紧跟着暴雨哗啦啦的仿佛瓢泼一样下下来，蒋依依赶紧去阳台关门窗，林戈则无语的发现它被堵在了公寓这边。 (本章完) 第664章 暴雨中的纷乱 第664章 暴雨中的纷乱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林戈只能带着小虎斑在蒋依依的公寓里留宿。 好不容易第二天蹭蒋依依的车回到派出所，却发现才停歇了不到三个小时的雨水，再一次哗啦啦地下了起来。 夸张的雨势仿佛天上一个巨大的水盆在往下倒，派出所院子里肉眼可见的流淌起了淅沥沥的小河，卷着黄泥和不知道从哪里钩出来的垃圾，很快将排水沟给堵住。 眼见院子里的水流开始淤积起来，甚至猫舍门口一点点的往上涨，林戈不禁有些慌张。 他倒是不怕被淹死，毕竟再怎么夸张水量也不至于把一层楼都给淹咯。只不过猫舍里地上可是有许多的小玩意儿还有角落堆砌的猫粮盒、猫零食什么的，这要是被水泡了损失可会不小。再加上这干干净净的房子要是被水淹过一回，不提装修什么那些东西，只说水潮气和烂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散干净的。 这要怎么办？ 将好奇凑出来把脑袋都给淋湿的小虎斑一巴掌打回去，林戈看着依然慢慢往上涨的水位直发愁。 “汪！” 旁边的犬舍里，贝贝也被吓得不行。林戈这边好歹还有十几只猫陪伴，它那边可是只有它一条狗，可怜兮兮的看着院子这边变成一片汪洋。 索性不等林戈打电话求救，李思语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 她和孙畅两个人穿着件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的雨衣，急匆匆的冲进雨幕当中，总算手忙脚乱的将下水道重新掏开。 再回到猫舍的时候，两女已经浑身湿透。薄薄的雨衣根本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这会儿哪怕大夏天也是冻得直打哆嗦，赶紧去里面拿了毛巾擦拭身体。 湿漉漉的衣服肯定是没有地方换了，但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这场雨，怎么突然下这么大？天气预报不是说，到早上雨就停了，接下来是十几天的大晴天么？” 李思语一边擦头发一边抱怨。 “喏！已经变了，上面显示从今天开始是连续一个星期的大暴雨。” 孙畅把手机也擦干，再调出天气预报给李思语看看。两女对视一眼一齐苦笑，这还真是说变就变，即时的很。 “这么大的雨，不会闹出洪灾吧？” 孙畅叹一口气，望着外面的雨幕开始担心起来。 漳市是标准的盆地地形，城区地势起伏依山而建。然而有高处它就有低处，这么大的雨量冲刷下去，低洼处的排水系统撑的住么？ “这么大的雨，那些个野猫们应该能找到避雨的地方吧？” 林戈回头看看躲在舍里的几只小弟。 它们几个倒是幸运的很，恰好到派出所来玩，顺势就在这边避雨了。然而漳市的野猫数量可不少，这会儿有多少聪明的能够躲进安全并且坚固的建筑里面？ 林戈有些担心，却又无计可施。 大自然的伟力不是他一只猫能抗拒的，这会儿就算冲出去帮忙，也不可能把那些野猫全部召集到自己猫舍里来。 “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老天爷保佑！” 林戈叹一口气。 回头还没怎么跟孙畅李思语交流，两女就嘱咐林戈不要乱跑乖乖呆在猫舍里，然后便急匆匆的顶着雨衣跑回去了办案区那边。 别以为下大雨警察就不用出警干活儿，每当这种意外情况，都是警方最忙碌的时候。群众遇到困难110一打，别说下雨，就是天上下刀子，该出警还是得出警。 林戈这会儿也帮不到什么忙，只能老老实实呆在猫舍里祈祷大雨早一点结束。 然后……直到第三天，雨势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每一次最多停个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仿佛布雨的神灵稍微喘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又哗啦啦下个不停。 林戈甚至能够远远看到院子外面的马路都已经变成汪洋，一辆辆车子行驶而过的时候，溅起的水比车顶还高。至于行人什么的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倒是让出租和网约车生意好了许多。此外偶尔还能看到塑料垃圾像是漂浮在河面上的小船，晃晃悠悠的在马路上漂浮，一颠一簸的从林戈视线里消失不见。 一辆尾气排放口比较低的车子，陡然在院门口抛锚了。司机出来看了看然后踹了后轮一脚，再赶紧躲回车内。 不一会儿发现异常的朱俊和赵志刚冒雨跑出来，阻止了这人拜托推车尝试打火的请求。两人冒雨将这辆车推进到派出所院子里，再示意司机叫拖车，去修理厂检查一下再动它。 男人也知道贸然打火容易把水灌进发动机，便老老实实的道谢。至于拖车……他站在岗亭里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不得不承认这会儿要找个拖车并不容易。 他最终只能找派出所借了伞，然后急匆匆的顶着大雨徒步离开。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让原本运转正常的繁华城市，陡然出现了数不清的麻烦问题。 它们就像沉甸甸的压力，瞬间全部压在警察的肩膀上。 林戈甚至还看到路上一名交警正艰难的在没过脚踝的水患中跋涉，身上的雨衣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他依然在焦急并且紧张的指挥交通，疏散拥堵的车流。 “连大马路都已经没过脚踝了，那地势低的地方岂不是……” 林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辖区内有一个老城区淹了！所有男同胞都跟我走，去帮忙维持秩序以及转移受灾群众！” 半个小时后，就在林戈百般无聊逗弄七小只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张勇焦急的咆哮声。 他的担忧成为现实，规划于二十多年前的旧城区，碰到这种难得一遇的大暴雨，果然出现了问题。甚至从张勇的口气里也能听出来，情况恐怕会十分严重。 一众穿着雨衣的警察们迅速跑到院子里，包括郑明星和几名辅警在内一个不漏。 他们钻进所里唯二的suv以及之前最遭嫌弃的破皮卡，无论正编还是辅警这会儿都浑身湿漉漉挤成一团，顾不得跟林戈打招呼就迅速出发。 “千万……不要出事啊！” 林戈只能站在猫舍门口静静的祈祷。 此外男同胞们出发去救人了，派出所里的日常事务就只能交给仅剩的这些个女警察们。不多时蒋依依接警出发，带着袁美娟迅速离开。 又一会儿，孙畅也因为警情而跑进大雨当中。 似乎警情的位置不是太远，再加上这会儿其实开车也不一定方便，因此她直接选择了跑步前进。结果还没跑出派出所范围，她整个人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林戈耳朵抖一下，透过雨幕听到前面闫子墨的咆哮声。似乎是跟接警中心那边发生了争执，源源不断的警情让派出所已经派不出人了。 “麻烦调节一下啊！重要警情和轻微警情，区分一下再来催促我们，行不行？” 闫子墨恼怒的将听筒甩在话机上。 “要不，再有警情就让我去吧！” 李思语终究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辛苦，自己却束手无策。 “别生事儿啊！你要知道，越是这种人员紧缺的时候，那些报警人就越是喜欢挑刺。这要是发现派出所只派了一个辅警过去，天知道事后会怎么投诉呢！” 闫子墨抓狂的瞪了李思语一眼。 “那我带咪咪去总可以吧？” 李思语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虽然还是辅警编制没有到手，但咪咪是有编制的啊，它还有执法记录仪呢！ “这会儿雨这么大，咪咪站起来说不定都还没有水位高！” 闫子墨转头叹一口气，再无奈道：“你要是实在想做事儿，就在这边负责帮我接听警情，然后按照事情轻重归类一下。如果是急需处理的警情，就打电话给蒋依依或者孙畅，再或者给那几个臭男人打电话过去，让他们抽调出一个人回来出警。如果说只是一些小事情，那就帮我推诿一下，告诉他们我们迟一点才能到。” “哦！” 李思语想象着咪咪整个身体浸泡在水中走路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放弃出警打算。 “阿嚏！” 不多时，浑身湿透的孙畅推门回来，刚进门就被空调冷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怀里抱的什么呢？” 闫子墨没有催促孙畅赶紧再去出警，而是好奇的看着她鼓囊囊的胸口还有肚子。 “嘿嘿……公园里捡到的两只猫，可怜兮兮的站在树底下，整个湿透不说，再过一会儿恐怕落脚的地方都要被淹没了。” 孙畅笑嘻嘻的把手伸进警服胸口，很快掏了一只骨瘦如柴浑身湿漉漉的小猫出来。不多时把手捞到肚子位置再掏出来一只，然后一点不害臊的调整一下文胸位置，重新站起来。 反正派出所现在一个男人都没有，孙畅也不怕被人看到。 被她放在地上的两只猫，看起来都不到一岁；浑身炸刺，原本蓬松的毛发全部贴在身上。 说实话这些猫说不定之前看起来都又胖乎又可爱，结果这会儿沾水了才知道是虚胖，看起来就跟个黄鼠狼差不多。 两个小家伙之前似乎来过派出所，因此无论是被孙畅救下还是这会儿被放到地上，都老老实实的一点也不挣扎。两个小家伙还可怜兮兮地对孙畅喵一声，似乎是在表示感谢。 “休息一会儿吧，别玩猫了！最多十分钟，你肯定还得出警。” 闫子墨没给孙畅太多胡闹的机会，虽然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讲情面，但所里这会儿除了辛苦大家，也没有其他办法。 孙畅也不生气，只笑嘻嘻地让李思语把两只猫送去猫舍那边，然后去到更衣室擦拭身体。 也得亏她的身形和李思语相差不大，李思语的警服她也能穿。否则单纯只是擦去雨水却继续穿湿透的衣服，天知道会不会给娇嫩的身体留下什么糟糕状况…… 她仅仅只休息了三四分钟，喝了一杯热水，就又赶紧接收下一个警情，急匆匆的出了门。 这一次的情况比较正式，因此孙畅选择和李思语一起出发。这两个女人一同出发再淋雨回来，到时候就真没有衣服能换了。 “再有紧急情况，就得我这个文职警察出战了啊！但是……我没有执法授权啊，这该怎么办？” 闫子墨看着空无一人的前台，无奈叹一口气。 “嗷！” 这时候，一声刺耳的怪异叫声吓了她一跳。 虽然已经跟咪咪在派出所生活一年时间，无数次听到它的叫声，但闫子墨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忍不住打个哆嗦。 回头再看一只湿漉漉的猫从后面走进来，闫子墨眉头一挑。 “咪咪，你跑过来干什么？这会儿没人有时间跟你玩，也没有什么难缠的案子需要你帮忙，赶紧回去别添乱。” “嗷！” 林戈再叫一声表示反驳。 这会儿派出所里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人能出警了，他是唯一一个还有执法资格的警员，怎么可能继续躲在后面潇洒放松？ “瞧你能的！” 闫子墨看懂了林戈的意思，然后不屑撇嘴。 就像她刚才说的，眼下这种情况，咪咪一只猫能够起到什么作用？这个时候报警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水灾导致的各种问题。小的不过是房子漏雨了破了家里控制不住了，大的也有可能是遇险的摔跤受伤了甚至濒死，什么都有可能。但是偏偏这些事儿都不是咪咪一只猫能够参与的，它这会儿跑出去，被水冲走怎么办？ 人力对抗天威就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这家伙只是一只十几斤重的猫儿？ “总归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吧！” 林戈定定地看着闫子墨，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蒋依依和孙畅，一趟趟的奔波到累坏身体。 而且说实话这种气候之下，如果是碰到刑事案件，女警察能够起到的作用说不定还不如一只猫呢！孙畅和蒋依依体力有限，万一碰到什么事情到时候就不好了。 “行吧！行吧！那你就跟我一起分担一下！” 闫子墨最终还是同意了林戈的要求。 毕竟说实话让她自己去接警执法，她这会儿也有点怂。能不能帮到忙暂且不说，万一碰到的是一些个胡搅蛮缠的男性，她还真不一定处理的好。 “喂！” 这时候闫子墨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郑明星的电话。 “子墨啊，派出所里你多担待一下，这边还得一点时间。” 郑明星说话时候气喘吁吁的，背景也是一片嘈杂的叫喊声。他用力的喘了两口气，这才继续道：“有两间违建房，塌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把埋在下面的老人刨出来，一时半会儿实在脱不开身。我刚才给蒋依依还有孙畅都打过去电话了，已经知道她们那边也忙的厉害。总而言之想方设法都要撑住，绝对……” “房子塌了？这都什么年代了，房子怎么可能会因为下个雨就塌？” 闫子墨不敢置信的打断郑明星的话。 “呵呵……两家拾荒老人，住的是私房外面自建的棚子，因为房租便宜。谁也没想到这次的雨会这么大，只能说幸好只是棚户，人虽然埋在里面，但好歹还活着……” 郑明星干笑一声，再低声道：“已经顶着大雨和洪水救出来两个了，但还有一个老太太压得太深，这边水流也太急，少不得哪怕一个人出力。总之我不说多了，派出所的事儿交给你们！在这边的事情搞完之前，派出所就靠你们这几个娘子军啦！当然也不说非要你们拼命，实在累了就好好休息，有些事儿没法强求。” “放心吧！只要我们还能动，就绝对不会关闭警铃！” 闫子墨再次打断郑明星。 郑明星也没有时间再多说，很快把电话挂断。 闫子墨收起手机，无辜又茫然的跟林戈对视，脸上刚才还一副自信模样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咪咪……要死了啊！” “活该，谁让你吹牛的！” 林戈鄙视的看了闫子墨一眼。 到这会儿，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既然郑明星把派出所托付给娘子军们，那林戈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她们将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 一人一猫静静的坐在值班室里，眼巴巴的看着墙上的警铃，只希望它千万不要响。 ‘您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事与愿违的声音，让闫子墨露出苦涩的表情。 眼下蒋依依和孙畅都还没有回来，这个警情无论如何都只能由她出马。 “您好，这里是漳河派出所！” “救……救命啊！” 闫子墨的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呼救声。 听声音是一个男子，气喘吁吁的，声音也十分惊慌，林戈甚至在电话里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雨声。 只听男人继续道：“我……我是电力局的抢修人员，我……我被困在电线杆子上了！梯子被水冲倒了，我实在是下不去！呼……我刚才也打了119，但是……卧槽，别劈我！” 随着男人的话音，是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 而后通话被断开。 闫子墨和林戈面面相觑，心情陡然就变得紧张起来。 (本章完) 第665章 娘子军 第665章 娘子军 闪烁着警笛的车子在道路上疾驰，溅起的水甚至有一米多高，看起来颇为夸张。 此时马路上依然有很多车辆通行，但路边熄火的车子同样不少。时不时道路就会发生拥堵，尽管有交警竭力指挥以及帮忙推车，警车的行进速度依然不快。 “可恶！被困这种事不是应该找消防吗，为什么要给110打电话！” 闫子墨在路上急的不行，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别人既然把电话打过来了，那作为接警的警察就必须去往现场，了解情况。哪怕说他已经被人救下来并且亲口表示不需要警察过来，取消了报警，闫子墨也依然非去不可。 这是为了避免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某些案件报警人受到挟持什么的。 总而言之这是警方的规矩，除非真的只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件，并且报警人再三重申不需要麻烦警察。否则但凡只要接警了，负责的警察就必须跑这一回。 林戈转头看了闫子墨一眼，没空回应她的抱怨。 或者说这次接警已经很幸运了，只要那个报警人还没被雷劈中，大概率只需要跑这么一回，就可以放心的回去复命。 换作是别的什么案情，就凭闫子墨这个没有过外出执法经验的菜鸟以及一只不会说话的猫，想要真正把案子办好才是更加麻烦的事。 总而言之，现在的情况是报警人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索性110指挥中心已经根据定位锁定了他所在的位置，并且联系了电力局、消防和急救部门，协同着都在往那边赶。有这几个部门联合行动，只要那人还活着，这件事就能够顺顺利利的解决，不需要闫子墨头疼。 而这一路上虽然堵车，但是看到警车上闪烁的灯光，拥堵路段的司机以及附近交警，也都会竭力协调交通，让闫子墨能够更快的去往现场。 看到一个个浑身湿透淌在水中的交警，林戈眼睛里充满敬意。 这种时候，他们是真不容易啊！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闫子墨终于来到了报警人所在的位置附近。 也不需要多做寻找，不远处显眼的消防车已经给闫子墨指示了位置。在消防车旁边不远处一家商铺下面的雨棚底下，一个裹着毯子的男人正在接受询问以及检查。 “看样子，人已经平安救下来了。” 林戈松了一口气。 看看周围这些还在忙碌的消防员们，一个个也都湿漉漉的满脸狼狈。但即使如此他们也没有任何抱怨，只抓紧时间收拾装备，随时准备应对再一次的雨中任务。 闫子墨下车去见报警人了，林戈则留在车上没动。 跟这女人刚才开玩笑说的话一样，地上湍急的水流不是一只猫就能够站稳的。这里虽然不是漳市的低洼地带，但暴雨之下一视同仁，地上的水已经淹没人类脚踝。 林戈只静静的看着这些消防员一边咒骂暴雨一边钻进消防车里迅速倒车，看样子他们又接到了新的任务，这会儿跟警察一样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所有抢险救灾以及维持秩序的部门，都不容易。 很快救护车也过来了。 尽管这名维修人员尴尬的表示自己没事，没有受伤不需要住院，但被喊过来的部门领导还是坚决的将他塞进救护车里面。 一场险情，被及时化解。 闫子墨得到回馈之后返回警车，浑身已经湿漉漉的，连眼镜上都是水珠。她也顾不得把车弄脏什么的，只回头对林戈咧嘴一笑，再急匆匆的发动车子返回派出所。 看得出来，她挺激动的，也挺得意。 毕竟出警这种事儿，只要能够顺利解决，都能给警察带来满足感。这次警情虽然没让闫子墨怎么行动，但至少这人没有被雷劈中也没有掉下去，这就是个好结果。 林戈在心里为闫子墨点了个赞。 回到派出所的时候，蒋依依已经回来了。她一边擦拭头发一边等在接警铃旁边，看到闫子墨和林戈回来，笑着对两人打了个招呼。 但是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蒋依依的情况并不算好。 她的一张脸苍白到几乎没有血色，虽然换下了湿透的警服，但无论嘴唇还是手指都白的渗人。直到袁美娟给她端过来一杯热水喝了，她的脸色才好转了很多。 她闭着眼睛吐出一口长气，再摇摇头对闫子墨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你是不是……生理期来了？” 闫子墨猜到了一点，凑到蒋依依身边打量一番。 “是啊！正是最汹涌的时候！上个月量不多我就知道，这个月肯定会给我来个大爆炸！” 蒋依依撇撇嘴，似乎很头疼自己这会儿居然会这么倒霉。 “那就多休息吧，出警的事情交给我吧！” 闫子墨担心的主动帮忙承担任务。 “你有个屁的执法资格！” 蒋依依翻个白眼。 “这不是还有咪咪么？” 闫子墨有过一次经验之后倒是不怕了，只笑眯眯的表示自己一定能行。 蒋依依没有搭理她。 然而……派出所的繁忙，并不是说蒋依依拒绝，闫子墨就可以不用出警。很快警情铃声再一次接二连三的响起来，蒋依依出发之后，闫子墨也只能赶紧行动。 林戈从头到尾跟着闫子墨，整整忙碌了大半天。 有送被大雨堵在外面的老人回家的，也有顾客跟小贩在雨中发生矛盾的；有小孩儿冒雨在外面溜达被路人报警的，也有发生交通事故时候双方直接动手打架的…… 总而言之几个小时的时间，林戈和闫子墨几乎没怎么喘过气。 一开始回到派出所她还要赶紧换一身衣服，到后来干衣服全部耗尽，也就只能干脆穿着一身湿漉漉的玩意儿继续干活儿。 这其中最麻烦的就是那起斗殴事件，两个傻逼男人愣是把一起简单的追尾事件变成了暴力互殴，也不知道淋着大雨打架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两人看到闫子墨过来的时候还对她完全不怂，一个一个气势逼人非要觉得自己有道理，大着嗓门压制的闫子墨没法出声。他们当着闫子墨的面还要继续动手，最后还是林戈看不过眼下车出手，才让两个家伙知道了警猫的厉害。被林戈挠一爪子之后再蹲在扶手箱一路威胁，这才老老实实被带回到派出所。 闫子墨也不管这案子要怎么判，直接两个手铐把他们往临时关押的房间里往不锈钢椅子上一拷，就丢下他们不闻不问了。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蒋依依、袁美娟、孙畅和李思语，再加上闫子墨，难得的齐聚一堂。 这代表至少有半个小时没有接到任何警情了，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一眼看看对方狼狈的样子，再一齐松一口气。 “最忙碌的时间段应该是过去了。” 咧嘴露出笑容，蒋依依安慰大家道：“这雨一直这么下，该惊慌失措的人已经慌完了，该回家的也都回家了。除非真发生什么意外，否则接下来应该没有多少警情了。” “反正我是已经累瘫了！” 孙畅完全不顾形象的斜躺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再光着脚丫把泡水的鞋子丢到一边。 她也是倒霉，碰到一个补课出来的初中生被堵在水洼里面。此时补习班所在的小区里停满了车子，连消防通道也堵的严严实实，警车根本就进不去。无奈她和李思语只能步行淌水找到那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小丫头，背着她走出小区，再坐进警车把她送回家。小丫头的爸妈都在上班，独自出来补课也是不容易。 途中由于水位较高看不见路，一个没走稳孙畅还在小区里摔了一跤，以至于被这会儿她头发上都还看得见泥水痕迹。 “也是亏了你了，摔跤了都还顾着那小姑娘，没让她跟着跌进水坑里。” 李思语一边夸奖孙畅，一边挽起她的裤腿，在她膝盖上扒上一个创口贴。除了这个流血的伤口外，其他几个小的擦伤位置就没法管了，涂点碘伏了事。 “我怎么知道那地上会藏着个砖头？这不神经病么，大路中间丢一块砖头也没人收拾！” 孙畅委屈的抱怨一声，再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脚趾。她右脚大拇指的指甲也踢劈了，即便用指甲刀把断掉的部分剪去，依然还有一小块儿贴着肉的地方渗出血迹来。 几人闲聊一阵，却没有时间好好休息。 她们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这会儿让咪咪守在前台，自己几人则把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启最大风力，再拿电吹风拼命的往衣服上吹，只希望能稍微烘干一点穿的不那么难受。 反正这会儿派出所里也没有男人，她们甚至连内衣内裤都挂在空调底下，只希望它们能干的快一些。 说实话几个人在派出所里都是常备了好几套衣服的，但是碰到这种天气这种频繁的警情，即使再多的衣服也是不够替换的，只能面前烘出一套水分不多的，先穿着再说。 这时候林戈忽然过来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却是有一个大雨中丢了钱包的倒霉蛋，冒雨跑过来补身份证。 李思语先是出来看了，这才叫闫子墨出去干活儿。 两女顶着一身潮湿的衣服以及邋遢外形，在这个倒霉蛋怪异的目光中给他拍了照再办了手续，再忍着羞耻送他出门。 “我们大概被认为是女疯子了。” 闫子墨重回办公室里，无奈的摊摊手。 “现在谁还能计较这么多？” 蒋依依最为大大咧咧，直接穿着内衣坐在办公室里怼电吹风。她毕竟还在生理期，潮湿的衣服穿时间长了确实不好，反正现场没有男人，也不怕被人占便宜。 “是！我不是男人！” 林戈无语的撇嘴，再以欣赏的眼光打量一下几女窈窕的身材。说实话，争奇斗艳呐！ 但就在这时候，林戈的耳朵忽然一动。 他躲开李思语给他吹毛的电吹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冲出办公室，再用后脚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咪咪，你干啥呢，吓我一跳！” 下一秒，钱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特么才被你吓了一跳！你走路不带声儿的么？” 林戈无语的看着钱伟，无视他一身湿透并且有气无力的样子，只恶狠狠的把他往外赶。 “什么情况……” 钱伟被林戈驱赶着退远。 “……” 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愕然而又无语的表情。谁也没有想到钱伟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这如果不是咪咪及时冲出去并且关上门，岂不是要被这个老油条看光？ 这家伙……也不知道提前出个声儿么？ “多亏了咪咪！我们先出去，依依你快点穿衣服！钱伟过来，代表其他人应该也已经回来了。” 李思语羞红着脸催促蒋依依，再打开门探头看一眼，发现钱伟已经被林戈驱逐到了大厅那边，赶紧挤身钻出去。 “哟！换衣服呐！” 钱伟看到李思语，这才猜到咪咪堵截自己的原因。他倒没有什么歪心思，但还是以老油子的腔调，揶揄的对李思语挤了挤眼睛。 “钱哥！” 李思语羞怒的跺跺脚，但是再看到钱伟浑身脏兮兮的狼狈的模样，赶紧关心道：“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你们的那个情况怎么样了，了这么长时间，人都救出来没有？” “三个人都送去医院了，没有生命危险！” 钱伟咧嘴一笑，又耸耸肩膀道：“把他们救出来之后，我们又去检查了一下周边的棚户房还有那些易积水的位置，总算没有别的情况发生。这会儿郑明星还带着其他几个人在辖区里到处巡视检查呢，因为担心派出所里只有你们几个实在忙不过来，就让我、李一铎和老刘先回来看看。哦李一铎停车去了，马上就过来。” “大家都没事儿吧？” 穿好衣服的蒋依依走过来，听完钱伟的话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和朱俊已经谈婚论嫁了，这么糟糕的天气也确实担忧他在外面巡视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张科被钉子扎了一下，去医院打破伤风了。其他人都还好，只是狼狈了一点。” 钱伟的话，让孙畅不由露出紧张的表情。 不过得知张科只是手指被深戳了一下再撕开了一点皮肉，孙畅还是松了一口气。对于警察来说这只是小伤，虽然依旧心疼，但也没到魂不守舍的程度。 ‘您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这时候，警情铃声又响了起来。 即便钱伟和李一铎已经回来，但蒋依依还是示意两人先休息一会儿再说，自己带着袁美娟把这个警情接，急匆匆离开派出所。 而后又有人报警称似乎看到一条电线从电线杆子上垮了下来，孙畅也学着蒋依依让两个男人多负责那种重要警情，这些简单的事情让她们这些女警察处理就好。 “小心真的漏电了！” 李一铎只来得及招呼一声，李思语对他招招手表示明白，警车就匆匆离开。 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派出所里的人就又空了大半。钱伟和李一铎对视一眼，再看看重新回去办公室关上门继续帮闺蜜烘衣服的闫子墨，只能耸耸肩膀回去前台站岗。 不多时又有警情传来，这一次钱伟带着刘双全出发，总算不再需要闫子墨去干活儿了。 等孙畅和李思语再次回来，李一铎已经休息好了。舍不得自家女朋友辛苦，警情铃声一响他就把林戈一勾，头也不回冒雨跑了出去。 然而之前的平静似乎只是幻觉，很快警情变得频繁起来。 …… 就这么忙碌到下午六点多钟的时候，派出所的一众男士们总算带着一身狼狈和一脸的疲惫，巡查完辖区返回到派出所里面。 得知这一天派出所里面出乎寻常的热闹情况，也看到几个女同志辛苦到衣服都湿透了也只能这么穿，男士们都露出敬佩的眼神，郑明星更是对几女连番夸赞。 总归在她们的努力下，这一天所有的警情全部被顺利接取并且完成，辖区里也算平安无事，大家都能松一口气。 只是…… “如果这雨继续这么下下去，发生洪灾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啊！即便咱们漳市有漳河也有良好的湖泊河流系统，但是漳河水库还有汉江的水位线是有限的，一旦过量……” 郑明星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势，还是露出凝重的表情。 “这场大暴雨，算是十年内最大的雨情了吧？千万不要是九八年那一种，那年的事情承受一次就足够了！” 赵志刚喃喃出声。 虽然那一年大洪水的时候他还很小，但是他的父亲、叔叔以及好多熟悉的人，都是参加了那一年的抢险救灾的。当年事情动静太大，即便小孩也是清清楚楚，现在回想起来也都心有余悸。而虽然不知道今年的这场持续十几天的暴雨是不是短暂现象，但赵志刚衷心希望老天爷不要开玩笑，天灾这玩意儿闹不得。 “不管会不会引发大洪水，我们都必须全力以赴，坚决预防！” 余正伟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 (本章完) 第666章 水灾 第666章 水灾 “工业园的老吴给我打电话，说他们那边河道的水位暴涨，马上就要淹到河边路上，漫进厂区去了！这场暴雨突如其来，为了防止水患淹进工业园造成影响，上面要求各辖区派出所配合社区以及市政、城管部门，对辖区内河道和下水管网进行巡逻检查。由我们负责监控水道，发现问题立即通知市政过去抢修。” 余正伟没有时间跟众人寒暄，很果断地下达了行动命令。 “巡查河道？” 几人愣了一下，张勇忍不住质疑道：“这不是市政的工作么？怎么还需要我们派出所帮他们干这个活儿？我们派出所才几个人呐，负责这大雨下的警情都忙不过来。” “市政那边青壮人手不足，你也知道之前维护河道还有管网的，基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妇女或者老人，只给他们一个糊口的活计。这会儿碰到这种汛灾，靠她们可没法让人放心。总而言之我们这边的任务也不是很重，抽调三四个人去工业园那边监测河道水位，一旦发现水位异常快速上涨立刻通知市政；再配合百庙派出所注意下游农村的水患情况，基本就这么点事情。这时候就不要跟我抱怨了，河道那边公路是畅通的，开着警车巡视不费什么事儿！” 余正伟三言两语做出决定，示意众人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就不要纠结到底是哪个部门的责任的问题。 看到这情况，众人也不好说什么。 郑明星宽慰一下大家的情绪，再挑选了胡立军、谢华带着刘双全和胡正平，尽量以年纪较大的人为主去执行巡视任务，让年轻人留在派出所应对更加复杂的警情问题。 说实话这么一抽调，派出所里好不容易充裕一些的人手，就再一次变得捉襟见肘了。 但没办法啊！ 市政那边需要支援，派出所又怎么能不动？这要是真的一时疏忽让水灾灌进工业园区，且不提造成的损失会有多恐怖，只说万一那些危化学品再因此闹出点什么…… 所以虽然抱怨，但是为了防止洪灾发生，市内所有部门通力协作都是必然。身为派出所警察，不用去抗洪抢险，只负责一下监控水位的事情，已经是很轻松的任务了。 相比之下，辖区内的其他问题…… “既然很轻松，那就交给我吧！” 郑明星才刚刚安抚完一众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起来。大伙儿抬头一看，却是聂国强一瘸一拐的冒着大雨走进来。 “老聂？” “聂所？” “聂老大？” 一众人瞪大眼睛，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聂国强会回来派出所。 他不是在医院里看病休养么？ 这时候回来是要做什么，还是说看到暴雨即将形成汛情，他在医院里坐不住了吗？ 众人纷纷打招呼。 “巡查的事情，用不着那么多人！既然是坐在车子里的工作，那我这条腿也不碍事儿，交给我来做吧。唔……霍广平跟着我，刘双全跟他轮换，人手足够了。” 聂国强一进来，毫不犹豫就夺过了指挥权。他把市里命令的巡查工作背到自己身上，再把胡立军和谢华解放出来。 “老聂，你的身体还没养好！” 余正伟眉头一皱，拒绝了聂国强的要求。 毕竟巡查工作可不像聂国强说的这么简单，那是二十四小时没日没夜的连轴转，一刻都不能疏忽大意！两班倒已经够辛苦了，怎么能让聂国强一个人全部扛下来？ “没事儿，熬时间而已，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儿。再说了，眼下这种情况，派出所要关注的地方可不仅仅只是河道。辖区这么大，方方面面的事情也多，哪里能把人全部抽调走？呼……这样吧！咪咪也给我，这么大的雨它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它只需要跟着刘双全一天帮我盯着三四个小时，让我能抽空打个盹，就没问题了。” 聂国强不给余正伟以及其他人反对的机会，直接果断作出最后决定。 这货甚至都没有问一下林戈愿不愿意干这个活儿，就当机立断替林戈做了主，让他在一旁猛翻白眼。 余正伟和郑明星看到聂国强这态度，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 派出所里人力紧张，抽调走的人越多，其他人的工作量和压力就越大，这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如果老聂能帮忙腾出两个人来，确实能让所里的运转更加正常一些。 至于让咪咪帮忙巡查的事儿，一众人倒是谁也没有意见。 尽管林戈只是一只猫，但是派出所里的大家都对他充满信心。再说这不是还带着一名辅警么，只是检查的巡查任务而已，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靠一只猫和一个病患来弥补人手不足的问题，这种事儿也只有漳河派出所做的出来。 事急从权，大家都不再啰嗦。 按照天气预报，这场大雨还要下七八天左右，接下来这段时间大家都还有得熬，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聂国强让刘双全现在回去休息，处理好个人问题准备应对至少连续十天的十二小时露天暴雨班制，便让霍广平载着他和林戈，急匆匆去了数公里外下游工业园区那边。 “咪咪！我先带着你走一遍，你记一下巡查路线。从三干渠下来的河水在化工二路分成了左右两条河道，再一路往下进入农村，最终汇入汉江。所以化工二路这边的这个河流分岔点，就是最容易出现泛滥的地方。当水流速度过快，水流量超过能够承载的负荷的时候，它就可能冲上堤坝，把化工二路下面的厂区变成一片汪洋。” 霍广平沿着河道把警车停到化工二路的桥头，聂国强指着桥下滚涌的河水对林戈解释这条河一旦泛滥所能够造成的严重问题。 林戈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果然桥的下沿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庞大工业园区。 虽然雨幕中看不了太远，但林戈却能够看到急速流动河水的波涛已经十分汹涌，浑浊的河水就像灾害一样，距离桥沿只剩下两三米的高度。 这个高度或许现在看起来还十分安全，但是要知道这雨才下了四天。接下来还有七八天左右的暴雨天气，天知道降雨量能将河水抬到什么样的高度。 要知道漳市是一个类似丘陵的城市，最高最低落差有百米之多。几乎等同于落在整个漳市的降雨量，最终都会从高向低流淌到下游。这是最简单的降雨量加上城市面积就能换算河道泄洪能力的数学题目，对漳市仅有的几条河流都是严重的考验。无论城里也好，下游农村也好，一旦河水泛滥，那就是严重灾难。 而面对这种大自然的伟力，聂国强和林戈能做的事情也不多。监控河道，紧盯水位，当它最终还是要泛滥的时候，及时通知下游厂区以及村庄避难，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至于说为什么不提前让下游人疏散…… 这种话或许在领导口中只是几个字而已，但是对下游民众来说，却是恐慌和混乱。再说眼下也还没到河流泄载警戒线，万一接下来几天的雨势减弱，漳市就能平安无事的撑过去。 像这样的暴雨河道危机，其实漳市每隔几年都会遇到一回。但自九八年之后，还从未真正泛滥过。 所以眼下只需要盯死它就好，还用不着兴师动众。 “呼……没有泛滥过就好！你这家伙也别吓唬猫啊，我还真以为下游会变成一片汪洋呢！” 林戈松一口气，不爽地瞪了聂国强一眼。 “但是谁敢保证，这一次就一定撑得住？咱们要是不看着，这万一要是淹了或者下游得不到预警，你知道会发生多么恐怖的灾难吗？所以就算这几天的辛苦是无用功，咱们也不能懈怠。” 聂国强在林戈头上薅了一把。 林戈不吭声了。 预防未然，确实是应该也必须要做的事情。只耗费几个人二十四小时接连不断的辛苦，就能够让下游居民安安心心等待水患过去不至于兴师动众，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反正只是在车里盯着河道水位线，然后巡查一下河道特别是转弯的位置有没有冲涌情况就可以了对吧？那么白天交给你，晚上交给我，就这么说定了。” 事到如此林戈也不退缩了，从置物格跳到后座盘起来，闭上眼睛抓紧时间打盹。 他可没有忘记，聂国强这家伙现在还是带病行动呢！这家伙走路一瘸一拐的，腰伤也没好，这在警车里一坐一天，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正常人这么十几二十个小时坐着不动都要命，更何况聂国强呢？ 而且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完的，按照天气预报，至少得在这里坚守一个星期呢！ 要命！ 林戈打一个哈欠，让自己赶紧先睡一觉再说。 随着头顶雨幕砸在车顶上咚咚咚的声音，林戈脑袋一歪再后腿凌空踹两下，很快便熟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听到了刘双全的声音。 林戈睁眼一看，却是刘双全已经过来换班了。他正在劝说聂国强跟霍广平一起回去休息，这边晚上交给他一个人就行，却被聂国强摇头拒绝。 “老聂，这雨势已经变小了，晚上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回去休息一下吧！真要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行不行？你特么又不是铁人，一熬二十四小时谁熬的过来？” 刘双全说着说着心情变差，骂骂咧咧的发了火。 他和胡正平都是派出所的老人，虽然只是一名辅警，那也是因为考试实在考不过去。平日里尊重聂国强那是给面子，私下里还不是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没事儿，我抽空打了个盹……嘶……” 话音未落，聂国强突然吸一口冷气。只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林戈用爪子刺了他一下。 “滚！该老子值班了！” 林戈恶狠狠的瞪着聂国强，意思是再敢倔强，他就要实施暴力驱逐。 “你看，连咪咪都嫌弃你。” 刘双全忍俊不禁。 见聂国强一脸无语，刘双全对林戈伸出手道：“来！咪咪，去我那边的警车里继续睡。老聂不下车就不下车吧，正好让老霍载他回去。看他这瘸劲儿，明天还不是得老霍载他过来？” “……” 聂国强无话可说，驾驶座上的霍广平笑得幸灾乐祸。 林戈抬头看看外面，天果然已经全黑了。不过听雨水砸落在车顶的声音，确实比白天的时候小了很多。看样子老天爷也不是那么残忍呐，总算给了河道歇口气的机会。 被刘双全送进停在旁边的另一辆警车，林戈抖一抖身上被溅到的雨水，再跳到后备厢上看看外面。 河道里依然波涛汹涌，老天爷给的这点短暂喘息时间，并不足以让河面水位降低下去。毕竟是整个漳市收集到的降雨吗，一时半会儿流不完也是正常的。 不过总归又是一天平安无事的过去，林戈还是松了一口气。 借着雨幕下的灯光看看河堤那边，发现水位线似乎又上涨了许多。白天的时候看着还有三米左右的样子，这会儿就只剩下两米多一点，连两旁的藻类植物也被全部淹没。 至于河堤下面枯水期时候附近老人们种下的淤泥菜田，这会儿已经是一点影子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等水位降下去之后那些蔬菜还能不能活着，大概率已经被冲跑了吧？ 林戈漫无目的的胡思乱想，在这个夜里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刘双全开着警车返回到三干渠上游，再慢悠悠开下来巡视一圈之后，便把车停到桥头宽敞的位置，拿出手机乐呵呵的看起了小说。 林戈凑过去看两眼，发现题材挺无聊的，就注意力重新收了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雨再一次哗啦啦的下起来。车子顶棚被砸的噼里啪啦直响，前后的挡风玻璃也被水线涂抹的严严实实，让车内空间骤然变得莫名狭窄许多。 刘双全将雨刷开到最小，只偶尔才刷动两下，但视线很快再次被雨水遮盖。车内空调运转着倒是没有起雾，只是那一抹凉意让林戈有些不适应，感觉冷了一点。 刘双全见状把空调开小了一点，但是这样一来随着呼吸车内就容易起雾，他便把副驾驶的窗户打开一条缝，让空气可以流通的更加顺畅。 林戈抬头看了这个中年人一眼，忽然发现这个在派出所里挺没有存在感的辅警同伴，其实也挺细心的。 他一般时候都只在看管室那边负责盯着被抓进来的嫌疑人，或者在调解室帮忙劝说双方当事人，一般很少会出去执勤还有接警什么的。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也成问题，林戈跟他一起行动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这家伙言语不多，和年轻人没有什么话题，对派出所来一只警猫的态度，既不像胡正平那么质疑，也不像年轻警察们一样欢迎，带着一点无所谓的感觉。也就是这一年来林戈为派出所做出的贡献有目共睹，刘双全的态度才好了很多。但即使如此作为一个传统警察，他也更喜欢贝贝一点，这一点林戈心知肚明。 “所以……好无聊啊！跟张科孙畅他们嗷两声，他们还知道我的意思知道回应，这家伙就只顾着自己了。” 林戈打个哈欠，第一次尝到被漠视的感觉。 或许在刘双全看来，自己只是一个搭头吧？辅警办事必须要一个正编陪同，所以有一只正编猫当吉祥物就够了，并不指望让它做什么事情。 林戈如此猜测。 ‘滴滴滴……’ 刘双全的手机闹钟忽然响起来，却是两个小时一次的巡逻时间到了。 于是他收起手机，再转头看了后座一副发霉模样的警猫一眼，淡淡一笑收了车子手刹，再一次冲进雨幕穿透黑暗去往三干渠中游。 “啧！情况有点不妙啊！” 来到三干渠最浅窄的位置，刘双全打着伞下了车。他发现这边的水势流速更快了，甚至偶尔会有浪头冲到岸上来，再顺着路边下水道流进地下管网当中。 林戈仰着头看了一眼，发现这边的情况确实比下游分叉口更加严重。 水位线距离河堤只有一米多的高度了，上游的水流还依然冲过来一波波的浪潮，看起来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可能。 不过听说上游三干渠渠口那边打开了通往四干渠的泄水阀，往凤凰湖那边把压力分担走了一部分，暂时应该不至于淹出来吧。 当然如果老天爷继续给力，降雨量彻底超过整个漳市的水路承担上限，那无论往哪边泄洪，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林戈叹一口气，见刘双全已经把这边情况通知了市政再转身返回，就规规矩矩回到后座坐好。 就这一会儿，他浑身就已经湿透了。 雨伞除了保护头发还有手机以及胸前警用设备，其他再没有任何意义。 刘双全就这么捅着满是水的鞋子坐进驾驶座，朝着下游继续巡逻。 索性其他地方的水位线依然还是安全的，一路上也碰到了好几拨同样在巡查的其他政府部门人员。双方灯光交错打个招呼，就顶着暴雨继续各自的活计。 感谢暗夜沉吟的百币打赏！ (本章完) 第667章 抢险救人 第667章 抢险救人 熬了一夜，虽然心惊胆战却总算平安无事。 汹涌的河水仿佛挑衅一样在林戈和刘双全眼前上上下下，但总归一直都在警戒线上下活动，并没有给这个城市带来更多困扰。 但是当天气预报将接下来的雨天从七八天延长到十天的时候，已经不止是政府相关人员，就连普通老百姓也已经感觉到了那种隐隐的危机，关于水灾的话语在闲聊中变得多了起来。 即使如此，水灾没有发生它就没有发生！ 漳市的地下水网虽然修建于几十年前有些落后，但随着工业区的建设以及城市规划发展，政府也在竭力的经年改变。往常时候行人们抱怨的一修路就是大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问题，如今却成为了全新管网系统应对水患的巨大助力。那些个埋在地下的粗大水管将足够多的城市雨水送入河流，给地面河道系统减轻了大量负担。所以别看这会儿漳市的几条河水位线高居不下，但它就是只能在警戒线附近蹦跶，任由老天爷怎么抓狂，它也休想淹上来。 当然，并不是说漳市水情就已经万无一失。 管网负载是有极限的，大江大河以及水利设施能够承受的水量，也同样存在极限。如果大暴雨一直这么降下去，说不得漳市还真有可能重现九八年那一场大危机。 “省里和市里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工作！一旦确立险情具备爆发可能，人民子弟兵立即入场，全力抗洪抢险！” 余正伟在会议上安抚众人。 见大家伙依然表情严肃，余正伟也忍不住苦笑道：“这一次水灾，不止是漳市受到影响。随着山峡大坝迫于水位压力泄洪放水，横穿楚市的长江水位线已经创下十年历史最高。降雨再加上上游洪峰，江水已经淹没江滩两岸，随时可能波及到城市中心。和他们相比我们这边已经轻松很多了，大家按序就班的坚持下去就好。” “楚市多灾多难呐！” 郑明星忍不住叹一口气。 这好不容易威胁楚市的tiger病毒事件消散，结果还没舒服半年，洪灾又来了。 且不说这会儿灾情还未蔓延，只说楚市人特别是住在长江两边江滩附近的，他们看到这近在咫尺摇摇欲坠的水位线，心理压力得多大？ 这会儿新闻里天天播报的就是江滩水位警戒线的上下浮动情况，往上每涨一点儿都牵动着全国人的心。这要是真让城市被淹了，得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虽然对比楚市之后感觉漳市还算幸福，这种幸灾乐祸的情绪要不得。但是听完余正伟和郑明星的话，确实派出所里众人的心情还是好转了很多。 毕竟不管怎么说，都不是最辛苦最累的吗！ 有了对比，心里也就舒坦了。 “老聂和咪咪那边怎么样了？白天是谁值班，需不需要安排人替换一下？” 余正伟讲完正事，再谈派出所里的情况。 “白天聂所长带着霍广平巡视，晚上刘双全带着咪咪值班。基本上算是十二小时两班倒，我给聂所长打过电话询问了，他说他们那边的事情暂时还不需要派出所操心。” 郑明星回答了余正伟的问题。 “十二小时啊！咪咪也懂事儿了，让一只猫这么辛苦还真是为难它。” 余正伟摇摇头叹一口气，虽然心疼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别看这会儿派出所人开会的人基本齐全，但是顶多十分钟的空隙，说不定警情通知铃就会响起来。 ‘您有新的警情，请注意查收！’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来警情提示音。不仅如此余正伟和郑明星的手机也不约而同的响起，两人对视一眼，陡然涌出不详的预感。 “老余，万达广场出事儿了！” “郑教导，赶快派你们的人过来帮忙！万达广场淹了，地下停车场外面的排水管网不知道是堵了还是满了，已经导致街上的水直接灌进去地下停车场！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地下二层已经被彻底淹没，水位蔓延到了地下一层，还在继续往上涨！且不说里面泡了多少车，现在连里面现在还有没有人没跑出来都不清楚！” 两人的电话，让现场众人脸色大变。 虽然早就料想到肯定会有某某地方率先承受不住造成小范围的洪灾，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出事的竟然会是繁华街区的万达广场。 那边确实是低洼地带，但是当年建万达的时候可是严肃强调过排水问题，怎么还能出事儿？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通知我们！被水淹这种事，为什么事发时候连一个报警的人都没有，非得一层楼淹完了才打招呼过来！” 余正伟愤怒的拍着桌子站起来。 “哎！万达的负责人认为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地下二层也有排水泵，就压着下面停车场的保安不让他们对外通报。再加上这才不到八点钟商场还没开门，地下二层也确实没有多少车，因此出了这事儿我们都没有察觉！直到水势太大排水泵机房都被淹了，水已经漫到地下一层的超市里面了引起恐慌，我们才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情况……” 电话里的人只是苦笑，这种室内的情况是谁能够事先想到的？如今政府各部门的人都处于极度忙碌状态，谁知道万达负责人会突然玩出这么一出！ 这要是一出现问题就立即打电话报警并且通知消防和市政，再怎么也不至于闹到淹没一两层楼的程度。 “我们立即过去！” 余正伟挂了电话。 环顾办公室里表情严肃的众人，也不多说话了，只摆摆手示意大家赶紧过去抢险救人。 一波子人明白事情的严肃性，急匆匆转身就跑。 此时天空虽然乌云盖顶，但是难得的处于下雨的间歇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气，街头树干上滴落的雨滴也是淅沥沥的连接不停，烦死个猫。 林戈一直担心着自己的那些小弟们。 特别是那些个没有聚团的独行侠们，天知道它们有没有找到合适的避雨地点。 这要是傻乎乎的在外面淋了个落汤鸡又不知道重找地方躲避，只愚蠢的打算硬抗以为雨天很快会过去，这种傻东西恐怕抗不了多长时间。 所以趁着晚上的工作结束，天气好转，他决定出来溜达一会儿再回去。 一路上倒是没看到真正的蠢东西，落汤鸡有几个，但也已经蹲在安全的地点远远冲着林戈可怜兮兮的叫。 此外路过一个消防站的时候，发现车库里的消防车已经出去干活儿了，只留下七八只野猫在里面跑动打闹上蹿下跳。驻守的消防员也不管它们，还给它们准备了食物和净水。 又路过一个巡逻岗亭的时候，也看到里面的办公桌上趴着两个肥东西。岗亭里的警察已经出去干活儿了，只留下它们悠哉悠哉眯着眼睛打盹儿。 看到这种情况，林戈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他就知道这些个消防还有警务以及城管部门，当初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有这些个政府部门的帮助，蠢猫们被老天祸害的概率，总归小了许多；在城市里能活下去的机会，也更大了。 “你听说了没？万达那边已经变鱼塘了，甚至还有游艇在街上走。” “游艇？那得淹多深！” “这房子地基泡在水里，几十层楼高呢，万一塌了怎么办？” “也对吼，地基要是泡软了……” 两个路过行人的对话，忽然引起林戈的注意。 虽然感觉这两个人的言语有些荒谬，无论是地上跑游艇还是暴雨能冲垮大楼地基，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万达就在前面不远处，林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等走到附近的时候，林戈目瞪口呆。 “卧槽！马路上还真能走船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戈忍不住爆个粗口，再惊讶的看着一辆救生艇在路面或者说水面上疾驰而过。整个万达广场ab两栋确实已经泡在了水里面，此刻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流从四面八方滚涌而来。 万达广场的东面是一个往上的大斜坡，北面也就是林戈过来的这边，也是一条向上的马路。林戈一直以为它的南面和西面是平坦的，至少平时看起来没有发现什么弧度。然而这一次亲眼目睹四面八方的水流都往万达广场这边滚涌，林戈才恍然发现原来这地方竟然是四周一圈的最低洼地带，比旁边生态运动公园都还要矮。 换言之这会儿这个不知道面积多大的盆地地形，附近所有积水都在往万达广场这边蓄积。而万达这边原本拥有极其可靠的下水系统，但谁也没想到它能够并且已经达到排水上限。 积水进多出少，被淹没导致再也排不动，也就变成如今汪洋大海一般的夸张画面。 发生这种事到底该怪谁，林戈不知道。但是看到马路上各种救援人员以及挖机铲车什么的都在淌水行动，再看一看那边把人淹到半腰的水深，他放弃凑热闹打算。 除了万达之外，旁边还有马路对面的小区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 被城市地下管网阻挡了整整五天的暴雨洪水，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发泄机会，像发疯了一样的滚涌而来，在路面上形成不可思议的洪水波涛。 林戈想一想有些犯怂，赶紧强忍着湿漉漉的树枝树叶，爬到高度安全的树干上。 再仔细观察一下，林戈突然就看到了漳河派出所的一行人。他们在万达广场的二楼露头，将一名套着救生衣的狼狈女人从窗户送到下面，交给救生艇迅速带走。 二楼这里的窗户，原本是一个巨大广告牌。结果被张勇暴力打开把广告牌也撕了一个大口子，终于弄出一个二楼唯一的逃生通道。 三楼四楼的窗户倒是基本完好无损，但是从这边送人下去，也太危险了一些。 林戈忽然有些庆幸，幸好这会儿雨停了。否则如果暴雨继续下，这场救援会变得更加困难。至于房屋以及财物损失什么的，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变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轰隆！’ 突然的一声闷雷，让林戈脸色大变。 不仅是林戈，忙碌在积水中的各部门人员，也都一个个抬头望天咬牙切齿的咒骂起来。 “老板！这要是下大雨水势更猛了，我的挖机会被冲翻的！” 生态运动公园那边，一辆竭力挖开排水口的挖掘机上，操作人员停止工作，抓着大臂朝这边大声吼。 “弄坏了，我们赔你个新的！” 站在路中央一辆被淹没大半的suv车顶上，一名戴着白色安全帽的政府工作人员毫不犹豫杵着大喇叭一句话怼回去。 这会儿是在乎一辆挖掘机的时候么，如果这边的水道不赶紧疏通，不赶快让积水从旁边运动公园假山群落后面的河道里排走，天知道这边还会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失。 这会儿马路两边的居民区还只是勉强受到波及，可要是水量继续上涨淹了楼栋出入口，那就是数万人的转移行动以及安置工作了。 ‘哗啦啦……’ 仅仅停歇了不到三个小时的大雨，再一次倾盆落下。 林戈一瞬间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感觉在大楼里帮忙救人以及在外面现场附近阻止好奇闲蛋靠近围观的派出所同事们似乎比自己还要安全，于是抖一抖湿透的毛发，决定赶紧撤退回去派出所。 “？！” 走到一半的时候，林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 转头过去一看，却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淌在齐膝盖的水里叫喊。她整个人已经被暴雨淋成落汤鸡，却依然倔强的在水里面摸索着什么，一边叫嚷一边哭。 “是猫，还是狗，掉水里去了？该不会是被冲走了吧？” 林戈看看自己这边已经淹没脚趾的水位，再看看那边巷子里滚涌流淌的水流，突然就想到了那天闫子墨笑话自己还没水位高的事情。 如果只是宠物，冒着淹死或者被冲走的可能去救，好像有些不值得？ 林戈有些退缩。 当然也还得嘱咐这小鬼不知道继续往前走了啦！这要是一会儿摔倒了爬不起来，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噗通！’ 刚刚想完，小丫头‘唉哟’一声就一头栽进了水里面。 “卧槽！” 林戈瞪大眼睛大惊失色。 这么小的小家伙应该不会游泳吧？这样湍急的水流想要重新站起来，恐怕也非常不容易吧？ 那么……小家伙的家人呢？ 林戈看向后面敞开的大门，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出来。 “该死！” 狠狠一咬牙，林戈迅速朝着巷子那边冲过去。水位渐渐变深淹没四条腿，林戈干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面，再迅速狗刨一样屏着呼吸咬着牙，朝小孩扑腾的地面拼命游动。 水流是朝林戈这边流淌的，逆流游动十分困难。但是时间越久那小孩儿出事儿的可能性就越大，林戈也顾不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干脆低头扎进水底，四肢着地往前扑腾。 水里面脏兮兮的，泥沙和杂物让林戈睁不开眼睛。 但即使如此只借着水里面的波动，林戈还是能够感受到小女孩挣扎的地点。蹦跶一下抬起头猛吸一口气，却不防被水流冲的退后半米多，林戈再一次钻进水底下。 他甚至冒险将眼睛在水中睁开，难受的不行却总算幸运的看见小姑娘被水流朝这边冲了过来，打着转儿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要是万一错过了，岂不是大糟？” 林戈庆幸的想着，看准机会探出爪子用力一勾，就用指甲勾住小家伙的衣裳，拦住了她被冲走的厄运。 小家伙不会被冲走了，却依然在水中扑腾没法站起来。她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大，林戈在水中原本就不好掌控力气，这会儿更是直接被带着一起往下飘。 “这要怎么让她站起来？” 脑袋被水流冲刷的有些混沌，小孩儿明显已经呛水了这还能坚持多久，都是林戈现在不知道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特么的已经下水了，总不能现在半途而废吧？ 还有周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么？赶紧来一个人发现这边的情况，救一下啊混蛋们！ 林戈狠狠一咬牙，右腿在地上用力一蹬，身体便带着小孩儿往前冲几步，用脑袋将她狠狠的顶在旁边房子的墙壁上。 “咕噜噜噜……” 林戈脑袋扎在水中，用尽全力顶着小孩子的肚子，总算让她的小脑袋能够从水面上露出来。 换言之林戈的身体和后腿，就是小孩儿现在的支撑。无论她的手脚怎么慌乱的蹦跶，只要林戈站稳不动，小孩儿就不会再一次栽进水里被水给卷走掉。 当然，这小破孩儿要是不赶紧清醒过来然后自己站起来，林戈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他是一只猫，力气有限，也是需要呼吸的。 “所以，赶紧给我站稳呐！” 林戈咬着牙齿恨不得踹这小家伙一脚，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到底还在扒拉啥啊！ “汪！”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狗叫。 (本章完) 第668章 紧急情况 第668章 紧急情况 名叫的狗子，是一条身形瘦高的短毛土狗。 它之前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这会儿却是及时从不远处出现，一边吠叫一边往这边冲。这家伙看起来精瘦，但是救主之心却让它充满了力量。它似游似跑的破开水浪，仰着头往这边迅速靠近。 就在林戈坚持不住必须得退后换气的时候，及时的冲过来，一口叼住了小女孩后颈衣裳将她拽住提起来。 林戈只感觉压力一松，赶紧退一步再上浮，脑袋冒出水面大喘一口气。 “？” 被狗子叼住的小丫头，又惊又喜总算冷静了一些。她被这连拉带拽的，竟是成功的在水流中站了起来。 “！” 小丫头被水流冲击的不太能站稳，赶紧一把抱住的脖颈。 一人一狗都是湿漉漉的，这会儿贴在一起倒是忘记了恐惧。 其实这边水位高度也就半米不到，小丫头站稳站直之后，堪堪不过淹到她的大腿。在搀扶下她很快站稳，一人一狗赶紧跌跌撞撞地往回跋涉。 之后总算没再出事儿，小丫头顺利的爬回到家门口。 她手脚并用成功上岸，一屁股瘫软在地上。回头看一眼家门口依然汹涌的大水，心有余悸后怕不已，突然嚎嚎大哭起来。 “汪！” 在她旁边用力抖毛，再安慰一样吠叫两声，总算让小丫头情绪稳定一些。 “那时候……是谁救了我？” 这时候再一回想，之前掉进水里面的时候确实有个什么东西拦住自己并且拽了自己一把。就在自己被吓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是它把自己从水里拉了起来。 那时候还没过来应该不是它，可不是又还能是谁？ 小丫头跪坐在地上，费劲儿地冥思苦想。可当时人被水浪卷着又被吓掉半条命，哪里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多多啊，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睡个早觉……卧槽！” 一个有些年轻的声音打着哈欠从后面传过来，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却是这家的男主人终于发现了女儿狼狈的模样，也看到了从门口蔓延到家中的一地水渍。他或许不知道小女孩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关头，但女儿浑身湿透的样子已经足够吓他一跳。 他赶紧将女儿抱起来。 大约十几个小时之后，一条‘洪水无情动物有情，狗狗勇救小主人’的视频，开始在网络上疯狂传播。 无数人一边为水灾中的漳市鼓劲打气，一边用力的夸赞这条在洪水中将小主人救回家的忠心狗狗。大家各种吐槽各种庆幸，一时间这部视频在网上变成了热门话题。 “哟，这小丫头运气真好啊！” 蒋依依翻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新闻，看完了经过剪辑的狗狗救主视频之后，忍不住感慨一声。 许多人只看到狗子救主，看到了小女孩平安生还。但是有多少人注意到，按照视频顶端的时间显示，小女孩至少是一个人在外面河道中淌了五分钟时间，这才站不稳跌进水里的。从这时候到她被那条狗拽着救上岸，又是差不多两分多钟。而后上岸后到她爹发现，又过了好几分钟。也就是说至少十几分钟的时间，她没有得到任何监管。 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独自一人在门口玩耍，甚至胆大包天的跑进大水里，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也许是因为在成年人看来门口的水情也就还不到膝盖，能有多危险？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小马过河的故事，也忘记了但凡水位只要能在人类平躺状态下淹没口鼻，这点高度就存在将人淹死的可能。 “等一下！这视频剪辑了吧？小丫头扶着墙站起来的姿势，不太对劲呐！” 路过的朱俊凑到蒋依依身后，递一杯热奶茶给她的同时，一眼就看出来不符合常识的地方。 小丫头手脚都在摆动，她是怎么站在水里稳稳露出脑袋的？ “飘起来的？” 蒋依依想一想，脑子里浮现出掉进水里的人双手扑腾、脑袋露在水面上求救的画面。 “似乎是什么东西把她顶起来的，但这时候狗子不是还没来么？哦得再过四十多秒钟，狗子才会出现在镜头里面。” 朱俊把头枕在蒋依依的肩膀上，像是从背后搂着她一样。他操作蒋依依的手机快进快退看了看，被蒋依依嫌弃的推了一把，这才摇摇头做出肯定判断。 “视频有问题，至少还有一个不在镜头里面的东西，在狗子之前救了这小孩儿。当然说句不好听的，也有可能是摆拍！比如下面有一个穿着潜水衣的大人在下面扶着她，不过看小丫头的表情却不太像是演的。哎！这视频清晰度一般，具体什么情况还得问问当事人才清楚。不过好歹是正能量的东西，就这么将就着看吧！” “谁要你分析这么多的？” 蒋依依给了朱俊一个白眼，再忍不住担心道：“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儿，出警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朱俊转头看外面夜幕中依旧淅沥沥下个不停的大雨，摇了摇头。 见蒋依依执意不肯去休息室睡一下，朱俊就选择留在值班室里陪着她，再找个话题闲聊起来。 “阿嚏！” 林戈突然打一个喷嚏，鼻涕沫带着鼻涕泡飞出来，还在鼻尖上鼓起了一个小泡泡。 副驾驶座斜躺着，两条腿搭在仪表台上的刘双全，回头看林戈一眼却没有出声。这只猫从值班开始就看起来精神不振，是不是这几天太辛苦又淋雨，生病了？ 想到这只猫既是同事也是派出所大家的心头宝，刘双全收回腿坐好，再转身看向林戈。 “咪咪，带你去找个医院看看？” “不用！” 林戈强打起精神摇摇头，巡查工作两个小时一趟，一来一回五十多分钟，哪里有时间耽搁在他的个人问题上面。 而且这已经天黑了大半夜的，到哪里找得到还在营业的兽医站？ 不过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林戈心知自己绝对是感冒了。 白天救了那小丫头之后，浑身湿透没有及时弄干，再加上带着潮气的冷风一吹，这身体就起了反应。虽然顶着大雨回到猫舍之后，已经及时用毛巾把身上的水分吸走；但那股子渗进体内的凉气，还是让他产生了不适的症状。 这和身体素质好坏无关，只是一个单纯的受了凉的问题。 也许睡一觉，也许休息两天，就能够恢复。 而现在，林戈只能吸吸鼻头强忍着身体的困倦，继续带病工作。 “啧！这年头啊，当猫当狗都不容易！就连老老实实当个宠物都还要冒险救主人，为小主人的任性买单还要在网上被人骂，这也太难了！” 刘双全这时候也刷到了白天时候的视频新闻。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发酵以及舆论的发展，渐渐的小女孩差一点淹死到底是谁的过错，居然在网上引发争论。有怪孩子家长的，有怪小女孩自己的，也有怪那条叫的狗子的。毕竟视频一开头就是小女孩涉入水中还叫喊着的名字，换言之如果不是任性不听话乱跑，小女孩根本不需要下水去寻找它。 尽管最后关头是救了小女孩，但如果不是它胡闹，这事儿根本就不会发生不是吗？ 是英雄犬，还是祸害狗？ 网上渐渐多了一些这样的十分让人无语的咸蛋议论。 林戈凑过去简单关注了一眼，就没有再理会。 反正视频拍的模糊，他的身体颜色和滚涌大水融为一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人发现。 再加上发视频的人只重点剪辑小姑娘摔倒挣扎以及救主的画面，中途和林戈有关的画面被剪掉大半，更加不会被人察觉出来。 只要不涉及到自己身上，林戈就只当热闹看。唯独希望的，就是小姑娘的父母不要因为外面舆论，就真的把责任怪罪那条勇敢救主的狗子身上，也别做出伤害狗子的事。 “啊呜~” 打个哈欠，再吸吸鼻子，林戈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现场。 桥下的水位比起昨天又涨了一些，这会儿距离河堤只有一米多的高度了。在拐弯以及个别狭窄的地方，更是几乎漫过河堤。 眼前这条河的承载能力随时都有可能到达极限，但目前政府以及河道部门还没有下达让下游居民疏散的命令。因为天气预报显示大雨仅仅只剩下最后两天，而河水就算漫过河堤，但只要漫得不是特别凶，它也不至于形成严重灾害。下游的无数农田还有池塘沟渠都具备一定承载能力，工业区的水道管网也还在发挥作用…… 当然，如果真的淹了，前面这些个工厂大概就必须得停止生产并且转移，这一点政府方面以及工业园领导倒是已经做出决定。 “最后两天了啊，千万要撑住！” 林戈扒在侧面玻璃上给下面的河道鼓劲，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而且相比漳市来说，楚市的情况更加危急一些。据说长江水位已经漫过江滩，整个江滩周边已经变成一片汪洋。也就是水位深处还能接受，否则四分之一个楚市的人口都得紧急转移。 刘双全的手机中，有专家正在讨论是否在下游需要泄洪的问题。 且不提保楚市祸害周边城市乡村的行为是否缺德，只说这要是过两天雨停了楚市危害并非那么严重，这几个提议从周边泄洪的专家们，恐怕会变成千夫所指。 ‘嘭！’ 下车在周围巡视一圈，再顶着一身潮湿和水汽跑进车内的刘双全，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 “咪咪坐好了，咱们再去巡视一圈。我感觉这水流速度好像比刚才快了一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得再去检查一下才能放心。” 刘双全表情凝重，跟林戈打个招呼后发动车子沿着河堤一路上行。 林戈之前还没有发现问题，这会儿听刘双全一说探头仔细一看，也很快发现不对劲。确实，河堤下的水流比之前要更加汹涌了。半个小时前看的水位线还有一米到一米二三左右，这会儿就只剩下七八十公分。而且河水中的泥沙以及各种漂浮物也变得多了，似乎是有什么地方的水流意外混入了进来。 它是否会变成压垮承载极限的稻草，谁也不知道。但既然发现意外情况，那就必须去检查一番！ 一人一猫不再说话，一个专心致志的开车，一个全神贯注的盯着路边河堤。 碰到狭窄河道的时候，河水已经从堤岸漫到了对面的公园里。刚才还说楚市江滩一片汪洋，但这会儿这边公园里的草坪也已经全部被吞没，只能看见路灯下一片波光粼粼。 路面都被淹的看不见了，刘双全集中注意力涉水过去，很幸运的发动机没事，车子也没有走歪。 从这段危险路段过去之后，前面的道路倒是还算安全。这边的河堤比下游的还高一些，但里面波涛汹涌的河水却看起来气势惊人。甚至不用仔细对比都能够看出来水流速度以及水量存在明显问题，并且绝对不符合正常水位上涨的逻辑以及曲线。这很可能是什么地方不应该往这边走的水过来了，很可能是哪里出了大问题。 “不是这里！” 到达一个河道交汇口，刘双全冒雨跑下去检查了一番，发现水流异常还要继续往上游找。 他的表情越发变得凝重。 回到警车上的时候，发现咪咪竟然拨通了他的项圈电话，正在跟那头郑明星嗷嗷呜呜地鸡同鸭讲。 看这只猫一眼，刘双全赶紧将自己这边的发现告知郑明星，并且表示随时可能会出现十分糟糕的情况。 如果水流异常是从漳市上游出现的，那就代表一旦哪个地方出现大问题，汹涌水患随时可能将整个漳市全部淹没。 “我立刻给水务还有河道部门联系！不过上游还有市内各点都有安排专门的值班以及检查人员，如果真有明显情况，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算了！现在不是祈祷平安的时候，也不能抱着侥幸和马虎态度。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调查清楚，刘双全你和咪咪继续往前查找异常情况，我这边带着派出所的人马上追过来。” 郑明星果断的做出决定，给刘双全和林戈下达命令后，急匆匆挂了电话。 “……” 刘双全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继续往前开车。 林戈也摇摇头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些，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河堤下的水流情况。 此时不仅他和刘双全，就连其他部门负责巡视和执勤的人员，也都纷纷察觉到异常，一个个赶紧四处检查问题，赶紧和时间赛跑，和一场可能波及到整个漳市的巨大灾难赛跑。 “四干渠的水位下降了！” 来到漳河派出所负责河堤段巡逻起点的时候，刘双全刚刚下车检查了这边的情况，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 他猛然抬起头，发现躲在屋檐下打电话的是一名同样接受巡逻任务的龙泉派出所警察。 这人也看到了刘双全，但已经顾不上打招呼。 “四干渠，不是开闸分流了吗，为什么会水位下降？难怪这边的水位在涨，原本应该分流到四干渠的降雨，现在又重新回到了三干渠这边并且吸收城市降雨一路刷下来？” 一瞬间就明白了事发原因，刘双全顿时脸色铁青。 索性四干渠和三干渠交汇并且控制闸口的位置距离这边不远，刘双全赶紧跑回车里，一边发动车子往那边赶，一边让林戈再次打通郑明星的电话，告知事件原因。 “我已经知道了。” 郑明星的情绪不高，林戈还听到了他那边的警笛声以及朱俊的咒骂声。 两边都在迅速开车往现场赶，林戈听完郑明星的解释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四干渠的闸口附近比较宽敞，附近居民较少又没有人管，因此被许多二手车商当做免费停车场使用。然而那边毕竟是沙土路，再遇到这持续十多天的暴雨，泥土泡松泡软……总之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最终是三辆停在沙地上的车子被送进了河道里面。三辆车被河水卷着一路往下，硬生生堵在四干渠渠口处。 明明四干渠敞开的渠口比小轿车跟suv都要宽长，但偏偏那三辆车不知道怎么搅合的，它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渠口处，将原本应该往这边走的河水堵了大半。 滚涌河水在四干渠这边受到阻塞，自然就会往三干渠那边流，这才导致了漳河派出所辖区内河道水位迅速上涨的情况。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林戈无语的咬牙切齿，这特么哪个傻逼会在大暴雨洪灾的时候把车子停在河堤啊！明知道河堤存在被淹没可能，还停在这里是钱多还是不把它当一回事儿？ 而且四干渠二十米多宽，闸口也有十几米，三辆小轿车而已，到底是怎么卡住闸口的？ 这些个事情，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然而到了现场之后，林戈终于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只能说特么的出事儿的不冤，原来是渠水中有几条负责抬起落下闸口的粗铁链子，正是它们几个将这几辆车给拦在渠口处，像闸门一样阻止了水流的通行。 当然这一点，河道部门也直呼冤枉。当时设计的时候，谁特么会考虑河里还得容纳车子走这种事？于是铁链之间的间隔有点窄，这三辆车被水冲下来也不走直线，恰好就这么把渠口堵了四分之三。汹涌的河水在这一边遭遇拥堵，自然是顺势的从三干渠那边跑，于是就让那边水位迅速上涨到危险的程度。 (本章完) 第669章 钢铁长城 第669章 钢铁长城 林戈和刘双全赶到现场的时候，郑明星和朱俊已经到了，蒋依依等其他人则留在派出所应对接警任务。 现在整个漳河派出所都在执行二十四小时两班倒的工作制度，工作时间和工作强度非常高，每一个人都辛苦的不行。 几天辛苦下来，郑明星看起来苍老了十岁还要多，朱俊的一双眼睛上是浓浓的黑眼圈。但是此时谁也顾不上这些，附近所有人都只紧张的看着河道上的情形。 河道部门迅速运来了两辆大吊车，其中一辆用安全绳拴着人，吊到河道中央，将另一辆吊车放下来的缆绳系到滚涌河水中仅露出一侧车玻璃的轿车上。 这名勇士整个人站在车子上面，虽然有安全绳拴着，却也被水浪冲击的左右摇晃。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用安全锤敲碎了这辆车的侧面前后座门，将缆绳死死系在车子的b柱上。 完成这一步之后，这人被吊车送回到岸边。而后随着指挥人员的一声令下，另一辆吊车开始发力，钢丝绳迅速绷紧，再一点点将这辆轿车从水中拽起来。 拽到一半的时候，原本被它阻挡的河水瞬间变得凶猛，撞击着车身让它左右摇晃甚至砸在四干渠闸口上方的钢板上。 凶猛的劲头甚至让吊车的大臂都一阵晃动，惊出周围人一身冷汗。 所幸最终还是平安无事的，这辆一路往下洒着水的轿车被吊车送到了岸边。 尽管钢丝将车子的b柱拽的已经变形，但这辆车从河道里被吊出来之后，河水流速明显变快了许多，三干渠那边压力骤然降低。 只可惜……还是不够！ 眼下的情况是一道数学题，四干渠这边的出水少，三干渠那边出水量就多。河渠的负载量是有限的，仅仅只抬出一辆车并不足以让三干渠的险情恢复到杜绝漫堤的安全程度。 而接下来两辆车，它们彻底淹没在水中，想要捞出来的难度和第一辆车可截然不同。 几名专业人士焦急的讨论方案，但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个必须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派人亲自潜入滚涌水中，将缆绳绑在车子稳固并且能够保证不出意外的地方。 这事儿说着简单，做起来却是要命的。 要知道这大水的流速和冲击力足以将一两吨重的车子掀进河里并且一路冲击到闸口，这一个百把斤重的人下去，岂不是瞬间就要被冲走？ 而且就算能够像超人一样抓着车子或者铁链稳住身形，想要在这么大的水流中把钢缆绑在车里合适的位置，也是一件非常困难并且危险的事情。 “要不，直接想办法把两辆车都给推开，让它继续往前冲走算了！” 一名市干部提出一种解决办法。 “万一又在下面哪里堵住了，是不是还得再来一回？” 另一人持反对意见。 “要不，干脆想办法把车子炸了！” “要是有本事把炸药塞车子底下，我特么缆绳早就绑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呐！” 几个负责人谁都有自己的理由，焦急的争论不休。 然而汛情可不会暂停下来给他们开会讨论完毕再重新开始，眼见三干渠那边发来消息称水情虽然缓解但趋势依然在上涨，大伙儿知道眼下必须立刻拿出一个方法来。 但是这个方案……短时间何其困难？ 突然，就在大伙茫然着急的时候，上游三艘亮着大灯的冲锋舟疾驰而来。林戈忍着强光抬头看过去，发现冲锋舟上面坐着十几名穿黑色作战服的特警战士。 与此同时两辆武装吉普也从沿河路迅速行驶到这边，一名名特警鱼贯而出。 听完几名领导的担忧和焦虑之后，为首的支队队长张浩，当仁不让的接下了这个危险并且实施难度很大的任务。 水流冲击太大怎么办？ 简单！ 拦住它！ 一个人扛不住，那就一队人扛！ 随着张浩一声令下，随车而来以及随船而来的三十多名特警战士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先是用两根粗麻绳穿过河堤两岸挂在闸口上，然后所有战士抓着麻绳一齐下水，迅速冲进滚涌河水当中，人挨着人并排着淌入闸口处，形成一道人堤。 他们以身体作为屏障，以人力形成堤坝，竭力阻挡汹涌河水的可怕冲击。 要知道这四干渠有好几米深，战士们的脚根本无法着地；他们只能用双手的力量抓紧麻绳，再用背脊硬抗河水以及水上杂物树枝垃圾的冲击。 这种情况再加上水势汹涌，麻绳的弹性以及波涛的冲击又让大家会时不时沉入水中好一会儿才挣扎起来，形势看起来非常危险！ 但是在现场，所有战士硬是一个退缩的都没有！他们两只手死死抱着麻绳一声不吭，给前面负责下水绑缆绳的兄弟，提供出一个还算稳定的可以进行操作的空间以及环境。 “吼！” 位于渠水两侧分流位置的几名战士，受到的冲击最大，承受的危险也高。他们的身体被河水冲击上下起伏十分辛苦，却也只趁着头部出水的空隙怒吼一声，咬牙继续坚持。 这一刻，时间就是一切！ 爬在闸口上的另外两名战士抿着嘴唇一声不吭，配合着迅速将吊车落下来的安全绳系好，再用布绳连接上另一个吊索，戴好潜水装备，深呼吸一口气扎进水中。 “糟糕！” 下一秒肉眼可见的，吊机上连接安全绳的钢索瞬间被扯到闸口后面，却是那名战士刚刚入水就被冲走了。 也幸好他身上绑着安全绳，岸上吊机师傅赶紧收线，及时的将他给拽了回来。 “再来！~” 这名战士在半空中歇一口气，取下头上潜水罩抹一抹脸上的水珠。当吊机把他送回既定位置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做出再次下潜决定。 这一次，由剩余的那名战士爬到闸口栏杆上，死死拽着吊机绳索，竭力让它更加稳固一些，不要摆动。 暴雨倾盆，夜幕深邃，现场被各种照明灯点亮的仿佛白昼。黑夜里的施工向来都是一个危险又困难的事情，岸上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一个个握紧拳头。 “草！” 闸口顶上的那名战士愤怒的咆哮一声，却是被他抓紧的安全绳无奈脱手。滑溜的车身让水下那名战士根本无处借力，单手抓紧闸口铁索的手终究力竭，又一次被冲出去。 尽管有一排战士作为人堤，但暴雨中河水的冲击力还是太大。 “我打电话，再叫一队人过来！” 张浩狠狠一咬牙。 既然人力不够，那就排出钢铁长城！ “我们上吧！” 郑明星忽然开口，转身看向旁边围过来的自家派出所，漳河派出所以及市局的警察们。这时候再等特警支队派人太耽搁时间，现场有几个就上几个，怎么能让特警专美于前？ “我去取绳子！” 朱俊头也不回转身就跑，现场麻绳已经用完，但是不远处闸口管理处肯定还有！ 一名漳河派出所的警察跟上朱俊，其他警察则默不作声开始活动身体并且排好顺序，只要麻绳到位就可以一个个跟着下水了。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一名市领导紧张又激动的连连跺脚，可此时又哪还有更好的办法？ 倒不是说沉在河里的两辆车子就让这么大一个城市的所有人束手无策，主要时间紧张根本来不及调取更多专业设备。再加上天黑，暴雨，路上涨水等等各种各样的问题，大家只能因地制宜拿命去拼。万一再等几个小时设备到位慢悠悠的行动，说不定三干渠那边就已经泛滥，灾害波及下游无数厂区，乡村，以及百姓。 林戈焦急又紧张的咬着牙。 很快麻绳被张勇拖过来，这一次没了冲锋舟帮忙，大家就把麻绳交给河里的战士们，让他们一个个传递着帮忙送到对岸。 战士们两只手抓着麻绳当人堤就已经很辛苦了，这一次还要空出一只手来传递工具。但即使这样大家也一个抱怨的也没有，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这么做的危险性。 哪怕说谁也不敢保证腰间安全绳就一定百分之百稳固，哪怕这一旦被冲走卷下去就必死无疑，这时候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 终于，这条麻绳也被绑好两端，牢牢系紧在钢架上。 郑明星率先下水，结果刚刚入水，鼻梁上的眼镜就被冲的不翼而飞。但他依然眯着眼睛拽着麻绳扶着前排人堤战士往前游动，在身后警察的推攘下终于来到河对面。 双手把麻绳一抱紧，眼睛一闭牙齿一咬，郑明星很干脆的一动不动了，任由河水冲击的自己东摇西晃。 很快，第二第三第四名警察也纷纷到位。 由特警战士筑成的人堤前面，漳市警察们迅速构筑出了第二道人墙。他们虽然直面上游汹涌河水，但是身体前面却有特警战士的身躯支撑，两部分人结合在一起，人堤顿时稳固许多。 肉眼可见的，人堤前面的河水流动，也平缓了非常多。 咬着牙坐在闸口上方休息的那两名特警战士，趁搭建人堤时间互相讨论作出决定。这一次没有留人在上面拽绳子，而是两个人都将安全绳绑在挂钩上，一同下水。 “快一点！” 看到面前兄弟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力气耗尽也还闭着眼睛咬着牙拼命坚持的样子，两人对着吊机师傅就是一阵咆哮。 ‘噗通！’ 吊机放线陡然加快，两人迅速沉入水中。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啊！” 林戈紧张的来到河堤边上，汹涌的河水绕过人墙从两边溅起老高，直接把林戈浇一个落汤鸡，还差一点把他卷下水去。 但这会儿谁也顾不上一只猫，所有人紧张的看着河水中仅能看到的两根钢索，用力祈祷它不要再次被冲走。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或许是由于钢索下面是两个成年人的重量，它这一次竟然意外的坚持了相当长时间。也由于正面水流不再像刚才那么湍急，这一次两名下潜战士的工作，终于没有再被打断。 岸上的人，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 “唔~” 林戈眼尖，暴雨当中忽然听见一声熟悉的闷哼。 他赶紧转头一看，却是抓着麻绳漂浮在河道分流位置的朱俊，后背被一根从上面冲击下来的漂浮物狠狠撞了一下。 这该死的漂浮物顺着水流打着旋儿，在朱俊的后背以及手臂用力的连撞好几下，这才顺着水势被冲到边上人堤豁口处，扎入水中流入下游。 “叫你逞能！非要去最扎眼的位置是吧，显得你水性好么？” 林戈心疼的在心里抱怨，也不知道朱俊的情况严不严重。 要知道和第一排的特警战士们不一样，第二排的这些警察腰间是没有安全绳的。他们的警服没有这种功能，现场也没有额外的设备和足够绳索。 尽管前面有特警战士们的人墙保护，但这一旦脱手了，谁敢保证前面人堤就一定拦得住？这要是被水下暗流从人堤下方卷走，老天爷都不可能把这条活路留下来。 “没事儿吧？” 朱俊前面的特警战士听到了朱俊的声音，闻言回头关切的问一声。 “没事儿，就是被蚊子叮了一下。呵呵……特么的这种暴雨天都还有蚊子，简直太缺德了！” 朱俊咧嘴一笑。 哪怕背后火辣辣的，双手双臂挽着麻绳的位置也被摩擦的生疼，朱俊还是竭力露出若无其事的笑容。 “再坚持一下！” 特警战士也没法多说什么，这时候他自己都已经精疲力尽，想要照顾旁人实在太难。 突然，其中一名在水下作业的潜水特警顺着钢索爬出了水面。 对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兄弟们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他抓着钢索对吊机师傅大喊道：“绑好了！都绑好了！往上拉！先不要把人墙解散，往上拉拉看，看有没有问题！” 岸上人群顿时发出欢呼声，河里作为人堤的战士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尽管还要继续坚持，但大家这会儿身体里都重新涌出了力量。 很快，随着吊机钢索的撕扯还有电机的嗡鸣声，水下开始出现漩涡，一个黑色的大阴影渐渐浮出水面。 林戈定睛一看，在这辆至少b级的越野车下方，还有另一个较浅的影子。看样子两名战士已经成功把两辆车都捆绑到了一起，这一次一次性将它们全部吊了起来。 “太好了！”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抓紧绳子！” 突然河中一名特警战士发出惊恐的咆哮，两道人堤肉眼可见的剧烈晃动起来。 却是两辆堵口的车子被抬起来之后，河道下面出现了水流可以进行的路线。原本从人堤两侧流走的大水，这一次纷纷往人堤下方涌动，形成了大量的暗潮和漩涡。 甚至就连吊在河中央的两辆大家伙，这会儿也剧烈晃动起来；带动钢索和吊车大臂上的部件，发出让人惊恐的崩鸣声。 “稳住！稳住！” 张浩紧张的在河岸旁咆哮，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张！等到河水从下方顺利流出路径并且稳定下来，暗潮自然会消失，到那时候才能解散人堤并且把两辆车提上岸。 “啊！” “唔~” “坚持住啊！” 一名名特警和警察们在水中咬着牙，死死抓紧麻绳不放，甚至还互相把脚和脚勾在一起，竭力帮助战友支撑暗潮和大水的冲刷。 满头大汗的吊机师傅也是脸色苍白，这种情况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会儿死死抓着操纵杆一动也不敢动。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在无数人的祈祷当中，河水总算是肉眼可见的平缓了许多。虽然依旧滚涌，依然流速极快，但是没有了暗潮和向下的冲击力之后，战士们受到的影响变小了许多。 戴着潜水装备的两名特警再一次潜入水中，认真检查了两辆车子的绑缚情况。确定能够坚持到将它们吊上岸也不出问题，这才爬出水面站到车顶，宣布人墙可以慢慢解除了。 市领导赶紧下达命令。 “第二排的警察同志们，你们先上来！至于特警战士们，再坚持一下！等两辆车彻底出水不再受影响，你们再上岸！” 张浩给出不同意见，他依然谨慎并且信任手下兄弟，强令他们再坚持一会儿。 特警战士们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抓稳麻绳。 一名名警察同志在水里泡的浑身酸痛一身狼藉，爬上岸之后毫不犹豫就在地上直接躺下，闭着眼睛大口喘气，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俊的情况很糟糕，他被旁边同伴拽上岸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头闭着眼睛，急促的大口呼吸。 林戈走过来才看到，朱俊的后背处血迹斑斑，双臂上也都是划痕和血痕，伤口都被泡的肿胀了。 不止他一个，其他的警察们也都同样的伤痕累累。暴雨和大水席卷而来的东西数之不尽，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保证自己不受伤，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总归……所有人都平安无事的上岸，没有发生什么让人绝望的悲剧。 大家休息一会儿之后一齐抬头看向闸口，眼睛死死的盯着从河水中被吊起来的两辆大车。一辆suv一辆吉普，特么的难怪能够把闸口堵到这种严严实实的程度。 随着两辆车一齐被吊起，淅沥沥的往下滴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张浩的命令下指挥下，水中的特警战士们开始按序又缓慢的向两边撤退。看他们一个个动作慢到不行，其中几人还需要同伴搀扶的样子，很显然已经彻底筋疲力尽。 但终究，河道恢复了正常。 漳市差一点就要产生的泛滥危机，终于被成功解除。 (本章完) 第670章 发飙的蒋依依 第670章 发飙的蒋依依 随着三辆该死的破车也被吊机送到一边，四干渠闸口恢复正常，现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心中压力一泄，一众特警战士还有警察们，顿时横七竖八在河堤边的地上躺了一片。 几辆救护车在不远处呼闪灯光，车上的医生护士已经赶紧跑下来，挨个询问检查这些个英雄们的身体情况。 不仅要检查他们的体表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要关注他们有没有发生呛水，眼睛感染等等问题。从城市各处流下来的水中携带着大量的泥沙和城市污染物，一旦呛水极易发生肺部感染甚至异物脓肿，体表伤口也极易肿胀化脓，这些都不是能够忽略的东西。甚至还有战士被发现了拉伤以及肌肉扭伤的情况，也需要及时处理。 除了医生们之外，其他的人也都还有各种琐事需要忙碌；热闹场面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平静，但气氛却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 大雨中淋的像落汤鸡一样的林戈，先是去到郑明星旁边看了看他的情况，确定他平安无事只是脱力严重之后，这才慢悠悠的来到朱俊面前。 这家伙背上青紫一片，腰侧还有两道有些泡胀的狭长伤口。伤口泛白还在冒血丝，看起来十分严重，也让人心疼。 朱俊甚至都没有办法躺下来，他干脆趴在地上和旁人说笑，情绪倒是还好。 忽然看到眼前出现猫脚，朱俊抬起头咧嘴一笑。 “咪咪啊！你跑出来干什么？下雨呢！话说你这什么眼神，我还没死呐，你这一副看死人的表情是怎么个情况？”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林戈脸色一黑，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在安慰自己，但原本心疼他的心情还是陡然变得不爽起来。 只是看在这家伙现在是个伤员的份上，林戈决定把报复延后。 等他身体恢复了，再让他知道挑衅一只猫是多么错误的事情。 不远处一名年轻的护士妹妹，原本还在一边忙碌一边好奇的看猫。当林戈来到朱俊这边的时候，她顿时就发现了朱俊的情况，再赶紧跑过来。 “伤这么重？刚才问的时候为什么不吭声啊你！你这情况要赶紧做清创缝针，说不定还要剔肉！快一点来两个人帮忙，把这位同志送进救护车里面去！” 朱俊的情况让这名护士妹妹大吃一惊，检查一番担心还有别的问题，赶紧一边抱怨这家伙伤得这么重却不吱声，一边赶紧喊旁边有余力的人搭把手。 她用力搀扶着朱俊爬起来，怀着对他的感慨和敬佩，急匆匆将他搀扶起来送进救护车，再呼啦啦的催促救护车赶紧出发。 眨眼间，朱俊就被这名护士妹妹带走了。 “怎么感觉，这家伙要遇上桃运了？” 林戈眨一下眼睛，那名年轻护士看向朱俊的眼神…… 而且虽然那名护士妹妹的头发啊脸啊在大雨中被冲刷的狼狈，但大雨却也黏紧衣裳露出她姣好身材。或许比不上蒋依依，但也是一个至少八十分的漂亮女孩了。 甚至……她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比蒋依依还年轻好几岁呢！ 林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可惜眼下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否则林戈非得给赶紧蒋依依打一个电话，让她好好看住朱俊不可。 “阿嚏！” 林戈再打一个喷嚏，眼见现场恢复秩序，赶紧跑回到警车里面。 刘双全也恰好过来，看到浑身都在滴水却还往后座上爬的林戈，无语的翻出一件臭烘烘的干衣服丢过去，将林戈罩进里面。 随着闸口恢复通畅，大水对三干渠那边施加的压力得以被控制。 虽然不至于立即就解除三干渠即将漫堤的险情，但是当刘双全和林戈重新驾车回到三干渠下游继续巡逻工作的时候，发现这边最终还是及时的撑了下来。 刚到的时候，水位线距离河堤边沿只剩下二三十厘米，在一些浅窄的位置，大水已经直接冲到了路面上；这一幕把林戈吓的不轻，但不管怎么说它距离承载极限依然还有一步之遥。 四干渠恢复通畅，三干渠这边的压力骤减。尽管大水拼命地想要冲刷上岸，但它最后的余力也只不过是漫过林戈的小脚，再从此后继无力。 在林戈的祈求中，水位线总算没有继续吓唬猫。它从上涨趋势缓缓的转变为缓慢下降的情况，肉眼可见一点点的缓缓降低着水位，并且在天亮后回到了一米的警戒线位置。 天气预报没有继续坑人，也没有继续增加暴雨天提示。换言之只要不再出现河道堵塞，漳市就基本可以算是撑过了这一场危机。 林戈总算是放心了。 和聂国强交班之后，林戈身上裹着一件聂国强的警服外套，被刘双全送回派出所。 结果刚刚来到大厅就看见蒋依依急匆匆的交接班，再要赶紧去医院，顿时林戈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凑上去，特别想看朱俊出糗。 有热闹看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觉得困，对不对？ 这会儿林戈只觉得自己精神的厉害。 蒋依依担心朱俊的伤情，这一晚上都十分的不安。好不容易才等到交接班时间，她心情急躁表情凝重，也顾不上驱赶林戈，就这么带着他一路冲到了朱俊治伤的医院里。 询问前台找到朱俊所在的病房，她不顾形象大步直跑。 “阿嚏！” 林戈打个喷嚏，赶紧跟上。 来到普外病房这边，林戈在一个个病房里看到了好些个昨天晚上有印象的特警战士，也看到了好几名龙泉派出所和市局的警察。 昨天晚上天黑再加上情况混乱有些没注意，这时候林戈才知道其实受伤的并不只是朱俊一个人。好几名战士的情况都很严重，其中一人甚至肋骨骨折了也没吭声，直到被医生发现带过来。 这一刻，林戈对这些坚强的勇士们充满了崇敬和感叹。 如果不是他们，这一次漳市能否安全度过暴雨洪涝危机，还真得两说。 要知道那时候三干渠已经漫到堤口了，天上大雨依然倾盆；换言之战士们如果多犹豫那么十几二十分钟，或者没有及时组人堤解决问题，三干渠都必然泛滥。 这一次，还真多亏了他们！ 林戈感慨的想着，再快走两步赶紧跟上蒋依依。 即将到达朱俊所在病房门口的时候，蒋依依忽然放慢了脚步。林戈耳朵抖一下，听到了朱俊嘻嘻哈哈的声音。 他来到蒋依依前面探出头往病房里一看，只见朱俊趴在病床上赤裸上身只穿一条短裤，正兴致不错地跟一名短头发的护士妹妹说笑着，情绪相当不错。 再定睛一看，这名护士妹妹不正是昨天将他送去医院的那个么？ 朱俊上身缠着好些绷带，手臂和大腿上也还贴着几片纱布。但他的情况看起来还算不错，至少心情是挺不错的。他兴致勃勃的跟人家护士妹妹说着笑话，把人家逗得前仰后合。 “啧啧！” 林戈抬头看了蒋依依一眼。 蒋依依面沉如水，放慢脚步悄声无息的走进病房里。至少背对她的朱俊还没有发现来人，只笑呵呵的跟护士妹妹聊着出警时候碰到的趣事，越聊越开心。 这时候就连旁边病床的另一名警察都已经发现气氛不对，他赶紧咳嗽一声对朱俊使眼色，这蠢货却浑然不觉。 “怎么了？我跟你说啊，当警察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看得到！我上回碰到一个胖子……呵呵……逗死我了，他……” “胖子怎么了？” 蒋依依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在咬牙切齿。 “！！” 朱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退，瞪大眼睛透露出尴尬又绝望的眼神。刚才还一脸笑容的护士妹妹看到穿着警服朝朱俊走过来的蒋依依，也赶紧从床头椅子上站起来。 “啧啧！” 林戈摇摇头，甩甩尾巴，幸灾乐祸。 时间仿佛冻结，好一会儿朱俊才装作艰难的样子缓缓回头，赶紧对蒋依依露出一张笑脸。 “依……依依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位大英雄，还记不记得派出所里有人还在担心你啊？” 蒋依依冷搓搓的说着，凑近看到朱俊身上的伤势，表情缓和下来。终究还是心疼这家伙，蒋依依叹一口气也舍不得再生气，只挤开护士妹妹在床头椅子上坐下来。 “没事儿吧？医生怎么说？” “缝了十几针，医生说再休养个十天半月，差不多就没事儿了。其实也就是外伤看着严重，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再加上送往医院及时我体质又还算可以，不会发生感染之类的情况。” 朱俊老实回复，再抽空恶狠狠的瞪林戈一眼。 “怪我咯？是没有人给你示警吗？旁边这兄弟动作夸张肺都要咳出来了，你也没把他的提醒当一回事儿啊！” 林戈反瞪回去。 “那就好。” 蒋依依沉默着，抓住朱俊的一只手放在手心里。说完三个字后，她抿着嘴唇再不多说。 朱俊表情变得温柔，笑看着蒋依依，也不破坏气氛。 林戈左看右看，看到了站在床尾这边、表情有些尴尬有些茫然的护士妹妹。她看着朱俊和蒋依依之间的气氛，似乎反应过来也猜到了这两人的关系，这会儿露出了有些不甘心的神色。 确实，作为对象来说，朱俊还是挺不错的。工作能上台面，人也不丑，性格也好，昨天晚上又展现出英雄的一面，确实值得女孩子喜欢。 这年头，男人找个女朋友娶个老婆都很难；但是女生想找一个合适并且靠得住的男朋友，同样也不容易。 只可惜啊，人家有主了啊，妹妹！ 林戈同情地看了这名护士妹妹一眼。 “我说……” 蒋依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朱俊，缓缓开口。 “嗯？” 朱俊老老实实地，半点不敢放肆。 蒋依依也不是犹豫的性格，很快做出决定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去把证拿了吧！婚礼什么的到时候再说，甚至办不办都可以！但是结婚证可以先拿，把关系定下来。” “哎？” “嗷？” 朱俊和林戈一齐愣住。 什么证？ 结婚证？ 旁边病床的那名警察还有正打算偷偷离开的护士妹妹，反应过来之后动作猛然一僵，一齐转头看向蒋依依。 “你有意见？” 蒋依依柳眉一竖，恶狠狠瞪着一脸错愕的朱俊 “不是……我……我肯定没意见！我只是……这不是……不办婚礼，感觉挺对不起你的。要不等到咱们不忙的时候呗，到时候我请个年假张罗这些事儿，堂堂正正的把你娶回家。” 朱俊很快冷静下来，试图劝说蒋依依不要着急。他当然很想和蒋依依结婚，但是他却不希望让女友受到委屈，也不想因为没办婚礼而被人在后面指点。 “先拿证！婚礼的事儿，以后再说！” 蒋依依手一挥做出决定，站起来叉着腰怒视朱俊道：“以你这家伙肆意妄为不要命的臭德行，老娘担心哪一天就要到太平间里看到你！所以既然如此，老娘宁可拿一个烈士家属的身份，也不愿意只是什么烈士的女朋友！那算什么东西啊？太晦气了！你就算要死也给老娘多贡献一点价值，只是男朋友那不是屁都没有了吗？” “……”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蒋依依，包括林戈都被她这夸张的话吓了一跳。 烈士家属什么的…… 护士妹妹和旁边病床的警察对视一眼，一时心里就像吃了青葡萄一样又酸又涩。 “我……我这不是还没死么？” 朱俊干笑两声，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明白蒋依依这是在抱怨他没有好好保护自己，但是当时那种情况，谁又还能真的考虑那么多？ 再说了……太平间，烈士家属什么的，嘶…… 朱俊打个寒颤。 “阿嚏！” 林戈忍不住再打一个喷嚏。 这个喷嚏打的极猛，他身体都用力往上窜了一下，鼻尖上还冒出来一个硕大的鼻涕泡。 这个动静，打破了病房里尴尬又怪异的气氛。 蒋依依终究只是一时冲动，厚着脸皮装着粗鲁的说出这么一番话，自己也是尴尬的要死。所谓烈士家属只是后怕而已，这会儿冷静下来也感觉有点荒唐。 她摇摇头摆脱掉情绪，赶紧将注意力转移。 “咪咪，你感冒了？” 不再理会臭男人，蒋依依蹲下来将林戈抱起来。从旁边床头桌子上抽出纸巾给林戈擦去鼻涕，再揪着林戈的耳朵检查一下他的脸，却没法看出一个所以然来。 林戈晃晃脑袋摆脱蒋依依的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感冒了，最近几天鼻子有些难受，喷嚏也是越打越厉害。但是究竟感冒到了什么程度，他也说不出所以然，身体情况其实倒也还好，可能吧。 “总而言之就这么决定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问一下你这具体情况。” 主动求婚什么的，让蒋依依这会儿冷静下来之后实在不好意思。恶狠狠的瞪朱俊一眼，她抱着林戈急匆匆的跑出病房。 那名护士妹妹已经悄然离开了。 “啧啧……兄弟，真好命啊！” 躺在旁边病床看了半天热闹，特别是看到朱俊被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喜欢，这名警察露出羡慕又酸涩的表情。 “嘿嘿……” 朱俊也不反驳，只呲着牙傻笑。 虽然他和蒋依依确实谈论过很多次结婚的事情，结婚证什么也都聊起过。但是像刚才那样明摆着直接说拿证的事儿，终究还是第一回。 毕竟平时的时候，蒋依依肯定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的。而朱俊见没有时间办婚礼，也没脸提出说先把证拿了的事儿。所以今天蒋依依的这番话，可谓是重大突破。 就算她脸皮薄事后反悔不着急拿证了，但甭管迟拿早拿，这结婚的事情肯定是已经板上钉钉，这女人终究成了自己的老婆。 “不容易啊！” 朱俊吸一下鼻子。 虽然追求蒋依依的时间只有两年多，但想一想这一路走来经历的事儿，直到去年的时候都还担心没什么机会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恍然发现自己跟蒋依依的关系突飞猛进，还是自从咪咪来到派出所之后开始的。那只猫就好像黏合剂一样让蒋依依莫名就不再挑选，从此跟自己确认关系再一路走到现在。 该拿的东西，也被自己全部拿到了手。 嘿嘿…… 然后因祸得福！虽然昨天晚上的事儿导致自己伤势严重，不仅外伤严重还有骨筋膜挫伤等一些问题，但也在另一个方面给自己带来了惊喜。 接下来就是结婚的事儿咯！ 将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朱俊心满意足的躺在病床上，脑袋埋进枕头里面。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特别丑，这一点从旁边那家伙嫌弃的表情就能看的出来。 “恶心！” 旁边病床的警察撇过头躺好，再将被子覆盖在脑袋上，眼不见心不烦。 妈的，我也好想结婚！ 先来个女朋友也行啊！ 感谢暗夜沉吟大大的五百点打赏，谢谢您的支持！ (本章完) 第671章 赵志高归队 第671章 赵志高归队 三天之后，大暴雨总算结束。 虽然之后偶尔还会有降雨情况，但已经不会影响并且导致灾情。 狗曰的天气预报还是少说了一天，第三天依然下雨的时候，负责分析这个的专业人士被无数人在背后咒骂祖宗，但总算也让漳市所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之后一夜之间降雨消失无踪，突兀的大太阳以及急剧上升的气温，也让之前的暴雨洪灾，仿佛只是一幕幻觉。 城市里的水位开始退却，三干渠恢复到警戒线以下，城市各处地面留下了一滩滩硬硬的黄泥。环卫工人骂骂咧咧的开始干活儿，漳河派出所里却总算恢复了平静。 暂时的平静。 林戈最终在黄芪的店里被诊断为感冒，在黄芪店里住着每天打针，饭食里也被添加了一些味道比较糟糕的药物。 此外朱俊从医院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即上班。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并且等到溶解线自行消失了，才能回到派出所继续当牛马。 当然趁这个时间，他终于可以处理一下和蒋依依的婚姻问题。 两人在他出院的当天就去民政局偷偷摸摸领了证，事后还回到派出所接受了一众同事的祝福和揶揄。尽管蒋依依再三重申不需要举办婚礼，但朱俊还是打算趁着休息的这段时间把父母也叫上帮忙，怎么着也要办一个简单的，虽然档次小一点宾客少一点，也要让蒋依依穿一次婚纱再拍个漂亮婚纱照的简单仪式。 总得来说这家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正式成为漳河派出所的结婚一族成员，让张科和李一铎羡慕不已。 两人狠狠敲诈了朱俊一顿，张科顺便趁着朱俊不在，把他的巡逻摩托车抢过来自己使用，还在考虑是否将车子占据从此不还给他，由自己来担任派出所唯一的有摩一族。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抗拒帅气摩托车的诱惑。 另一个方面，派出所里被迫离岗的并不只有咪咪和朱俊。 除他们外，霍广平在巡视任务完成之后，胸里憋着的那口气一泄，发生轻微的发烧情况，并得到郑明星允许休三天病假。聂国强被江燕揪着耳朵老老实实回去医院里；赵志刚在接警冒着大雨帮忙给积水熄火车子推车的时候，一时脚滑脑袋磕在人家后窗玻璃上，大门牙把下嘴唇啃破出来一个大豁口鲜血淋漓，也需要休息两天。 其余人虽然没有受伤生病，但一个个精力体力也都已经到达极限。继续这样硬抗下去必然导致体虚生病，郑明星只能重新安排班次，尽量给大家多一些休息时间。 然而值班的人少了，每个班次的接警数量和需要干的活儿就多了；总的来说，也没有轻松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能够平安度过这一次暴雨危机，已经是所有人都庆幸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的悄悄过去，林戈总算恢复健康。 他在黄芪的店里打了两天的针，又留院观察了一天，这才重新变得活蹦乱跳。但之后林戈没有急着返回医院，而是了两天时间巡视了整个漳市，检查了一下众小弟的情况。 失踪的猫咪不少，二三十只肯定是有的。 当然也并非全部都是死亡，很有可能是因为暴雨洪灾躲去了什么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也都有。 但是看到浸泡在污水中浑身狼藉已经死去的，以及被环卫工人和社区人员之前处理掉的那些个猫尸，林戈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猫的生命实在太脆弱了，眼睛一闭就这么离开的简简单单。 唯一让林戈能够心情好一点的，是跟他关系比较亲密，以及碰面次数比较多的，更熟悉的那些个小弟们，有一个算一个都还平安无事。 这些个聪明的家伙们跟林戈混的时间长了，也知道怎么利用人类躲避这一次灾难。它们有的躲派出所消防站城管楼里，也有的躲居民区高层或者电梯间里，再有的干脆直接躲进市政府或者区政府的办公楼里，也有躲医院、学校以及其他公共场所的，反正一个个都借助人类的力量和爱心，顺利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十几天的大暴雨结束之后，火辣辣的太阳让人们感到厌烦和恍惚，可对野猫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东西。 一路走着的时候，可以看见树枝上，院墙上，汽车盖上以及健身器材、共享单车上，趴的躺的到处都是猫；它们都在抓紧时间吸收热量烘干毛发，恢复体力保证健康。 这些个小家伙们并不需要林戈太多的帮助，它们知道如何去顽强的面对生活。 回去派出所之前，林戈还专门去了一趟白猫那边。 让林戈意外的，白猫它们这个群落，这十几天过的非常不错。 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勾引到李大牛的，竟然让李大牛将这个二次开发楼盘的售楼大厅交给了白猫一家居住。 售楼部的大门口，老狗就像一名迎宾一样蹲在门口，对着林戈用力摇尾巴。 一进门的大沙盘模型桌子上面，四只小小的猫咪或站或躺，像是四只巨大的怪兽。它们在与它们身体一般高的精致模型大楼之间以及绿化路上行走躺歇，巨大的猫脸、小小的房屋和门窗，让这一幕看起来有些可爱有些怪异。也让原本死板看起来并不真实的楼盘模型，莫名增添了两分生气以及热闹氛围。 两名年轻购房者正打算在沙盘中挑选心仪的楼栋层高，一只猫却突然凑过来遮住他指点的位置，还嚣张的伸个懒腰。 销售员笑骂着让这只猫走开，它也只当没听见了。无奈销售员只能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猫条，这才将这只碍事的家伙勾引到一边。 购房情侣忍俊不禁，对这一幕却没有多少意见。 沙盘角落，楼群旁边还未开发的小山丘应该是绿化以及池塘园林的地方，趴着一只看起来有些老像的大白猫。 老家伙把位置交给白猫之后正式退休，它盘在假丘上懒洋洋的打着盹，把那些假树假河全部扒拉到边上，一边享受头顶中央空调的冷气吹拂，偶尔被孙子孙女们跑过来骚扰一番。 而在售楼部通往二楼业务办理处的弧形楼梯上，隔几个楼梯坎也还有几只猫趴在上面。它们居高临下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一个个眯着眼睛露出惬意的表情。 一只猫抖着身体从女厕所里出来，被跟着出来的一名女销售笑骂着踢一脚屁股。它也不生气，回头看一眼之后，甩着尾巴跳进墙角一棵绿郁葱葱的景观树盆里面。 这些个猫，就像把这个庞大的售楼部彻底占据了一样。 让林戈意外的，售楼部销售人员对这些猫的行为视而不见，甚至还颇为宠溺。她们还主动给这些猫准备水与食物，放在距离沙盘桌不远的地方，让这些小家伙们随时都能跳下来吃喝。 就仿佛，售楼部其实是这些猫的地盘。 林戈没有想到李大牛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被猫占据了售楼部，这业务到底要怎么做？ 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沙盘怪兽猫的画面十分得到购房者的欢迎，甚至一度被拍成短视频火了一段时间。 在公众的眼里，或许有一种小动物存在比人类更不可思议的感知危险能力的感觉。被动物们认为安全的房子肯定是好的，连动物都不愿意靠近的房子肯定有问题，要么材质要么质量反正肯定有鬼等等差不多的意思。再加上这个楼盘的开发商连可怜的小猫都愿意收留，肯定也是有爱心并且负责的人等等；因此尽管售楼部里二十几只猫随意溜达躺坐，甚至还占据了给买房者休息的沙发，但大家对此却似乎没有太大意见，反而对这个二次开发楼盘的认可度相当高。 再加上经历这一次水灾，回想起九八年的往事之后，购房者也陡然明白一个道理，买房除了挑房子还得挑地段，地势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 而这个楼盘，恰好就在这其中一个还算不错的位置。 于是原本因为开发商跑路而搁置好几年，甚至差一点变成烂尾楼的这个楼盘，被李大牛接手之后竟然迅速又不可思议的焕发第二春，很快就被认购了不少出去。 再加上原本之前就买了房子却被开发商坑，但好歹也是户主的一部分住户，这个还在建设中的楼盘，竟然很快就变成住户极多的热闹地方。 或许等到楼盘正式建好之后，这里将会变成漳市又一个繁华街区。 商铺、物业费以及繁荣带来的地段地皮升值，让李大牛这家伙又大赚特赚！ 别人做生意总是困难重重，但是这家伙，运气总不一般的好。 林戈也没办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个原理。 他跟白猫打了个招呼，打算回来派出所的时候，发现这一次只有白猫和他一并；白猫的五个孩子选择留在售楼部里玩耍，没有像以前一样追着尾巴跟过来。 想一想也对，这一眨眼都已经半年过去了。当年在冻雨中出生的五小只，如今已经是半岁多的半大猫，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爱好，有了自己的亲疏和选择。 它们对林戈依然信赖又依靠，但终究生活不是陪伴，还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五小只未来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永远的跟在爸妈身后。 大暴雨时候得到的这个新家，还没有让它们玩腻。 对此，林戈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挺好的！ 孩子平安的长大，未来会有自己的家庭和配偶，也会有自己的旅途，只要祝福它们就够了。 更何况，它们不是还依然留在族群里，并没有选择外出闯荡么？ 林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多愁善感，明明只是五小只拒绝跟白猫还有他回去派出所那边而已，搞得就好像它们打算从此独立一样。 “喵？” 白猫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林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个劲晃脑袋。 学着晃一下感觉并不舒服，白猫就不再理会林戈，而是加快速度慢跑向派出所的方向，迫不及待的要去派出所跟母玳瑁和摇钱树见面。 林戈赶紧跟上去。 回到派出所之后，白猫径直去了猫舍，反正这边也已经默认它是这个家的一员。林戈原本打算回去睡一觉，却突然听见前面办公区莫名非常热闹，便转头改了方向。 来到办公楼这边，林戈越听越感觉声音非常之熟悉。脑子里冒出一个人的面孔，他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 “老聂能把你搞来漳河派出所，是我们派出所的荣幸。从今天起啊，你把派出所当家就好，大家是一家人，和睦相处共同奋斗！” “是！郑教导您千万不要对我客气，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察而已！来到派出所就要遵守派出所的规矩，依照命令行事。从今天起，有什么任务您直接说，别把我当外人！” “那就好！那就我直接说一声欢迎了！赵志高，欢迎加入漳河派出所大家庭！” “我的荣幸！” 林戈一头闯进郑明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郑明星和赵志高亲切握手的这一幕。 办公室里的氛围不错，穿着警服的赵志高也是英姿飒爽。只不过这一幕气氛被突然闯进来的猫打破之后，郑明星和赵志高还是有些尴尬的露出笑容。 “咪咪！好久不见！” 赵志高主动朝林戈招手，穿着警服的他看起来精神又阳光，和之前卧底的时候截然不同。 此外他在卧底时候身材比较壮硕，任务结束的戒毒期间则瘦的让人心疼。这会儿再一次看到他，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恢复了很多，也让林戈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和赵志高曾经是同生共死的战友，那一起案件无论对赵志高还是对林戈，都是永远无法忘怀的深刻回忆。如今战友归队，自然是兴奋万分。 “嗷！” 林戈大声的嚎叫一声，算是跟赵志高打了招呼。 “就让咪咪带着你在派出所里走一走，熟悉熟悉环境吧！你们曾经一同战斗，这刚来到漳河派出所，就干脆把你俩安排一组；等以后彻底熟悉了，再重新调换，怎么样？” 郑明星顺势把接待赵志高的任务交给了林戈。 “嗷！” 林戈这一次没有偷懒拒绝。 赵志高也是微笑着对郑明星点点头。 漳河派出所对他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工作环境，甚至就连工作内容以及服务对象也与过去在禁毒支队截然不同。有老手带着，肯定会方便许多。 即便这名老手是一只猫。 林戈这一次心情非常好，主动领着赵志高在派出所里到处溜达。无论是他常去的前面对外服务区，休息区、户籍办证照相房，还是各楼层办公室会议室，调解室、监控室、李一铎所在的网警技术办公室，卫生间浴室，新增的洗衣房以及平时不怎么喜欢过来的临时羁押室还有更里面的拘留室等等，全部带着赵志高走了一遍。 沿途自然也遇到了派出所里的一些个文职警察，工勤人员，后勤服务人员等等，其实杂七杂八的人也是不少。 赵志高这家伙记忆力不错，很快就把这些由林戈介绍并且打招呼的人，模样名字全部记住，再热情的跟对方进行交流，介绍了自己新来者的身份。 大家一时或许不知道他曾经是一名立过大功的英雄警察，只以为是从其他地方转岗过来的，态度倒也还算热情。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咪咪在派出所的地位所有人都清楚，由它带领的警察会是一般小角色？ 众人很快接受了赵志高的存在。 再来到办公区域，今天白天的值班人员恰好有赵志刚，除此之外还有李一铎、李思语、谢华和冯毅、胡正平。 这些人肯定是认识赵志高的，因此得知赵志高正式加入漳河派出所，一个个都表现的十分高兴。唯独赵志刚表情纠结，尴尬的转过身不去看自家大哥。 “什么情况？” 林戈眨眨眼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阿刚，你的嘴巴……” 赵志高扯一下嘴角，也是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他刚才可是看得分明，赵志刚的下嘴唇肿得就像是挂了根大香肠一样。 “噗嗤！” 李思语忍俊不禁的捂着嘴笑起来。 她就知道但凡是一个人看到赵志刚，都会忍不住发笑。就算这人是赵志刚的亲哥哥，这会儿也绝对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 “受伤了呗，还能怎么样？看个屁啊看，不就肿一下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赵志刚恼火的转回来，恶狠狠的瞪了林戈和赵志高一眼。 林戈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赵志刚不仅是下嘴唇又红又肿又涨，甚至嘴唇中央也就是大门牙下面的位置，还有一个明显的尚未愈合的疤痕，莫名凸出一条白色的筋线。 这条白线就好像把赵志刚的下唇分成了左右两半，明明不是兔瓣唇，却看起来和兔瓣唇非常想象。 “怎么弄的？还能不能恢复？” 毕竟是亲兄弟，赵志高笑笑之后很快严肃起来。这个玩笑让他很快汇入派出所众人当中，却也让他担心起了赵志刚的情况。 这条白线疤要是无法消失，那就等于有点破相了啊。 虽然不算严重也不算丑，但赵志刚可还没结婚呢，万一人家女孩子嫌弃怎么办？ “这条疤，医生说估计不太可能彻底消失。不过白色的位置随着伤口愈合，肯定会恢复到嘴唇正常颜色。哎呀！男子汉大丈夫有个疤怎么了，多大点事儿！” 说着说着，赵志刚又恼火的跳脚了。 (本章完) 第672章 要上电视了 第672章 要上电视了 作为警察，其实受伤是常有的事。 众人虽然调侃赵志刚是一个易受伤体质，但他之所以经常受伤，那也是因为他身为警察，经常需要承担一些比较危险、容易受伤的任务。 再加上在林戈看来，赵志刚这家伙确实有些小马虎；还有就是他为了完成任务在某些时候会比较上头有点儿像拼命三郎，因此受伤的概率才比其他人大那么一点。 就比如这一次嘴唇变兔子，他如果在推车的时候稍微敷衍一点偷懒一点，推不推得动都无所谓、让报警者自己去旁边等救援车，那就肯定就不会导致自己受伤。 但偏偏赵志刚担心道路交通拥堵，又担心这辆熄火车辆继续泡在积水中可能会变成泡水车、担心报警人有什么急事儿等等，这才全力以赴拼命的用力，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伤了。 这是他的问题吗？ 肯定不是！ 虽然很狼狈，但这也是工作认真态度负责的勋章！ 赵志刚从来……或者说自从他成为正编以来，他虽然多次受伤但表现并不输给其他任何同事。所以尽管派出所里大家经常三天两头笑话他，但也没有谁真正会瞧不起这家伙。 哪怕赵志高，指着弟弟一顿嘲笑，接受弟弟变成翘嘴的事实之后，也拿赵志刚当笑料戏弄一通，很快就混入派出所队伍中。 赵志高的到来，非常及时。 正是缺人的时候，派出所却能够新增一名精英高手，而且还是休息了许久跃跃欲试只想着要赶紧干活儿的积极分子，这无疑给繁忙的大家减轻了许多压力。 仅仅只多一个人，值班的工作效率也是完全不同的。有了赵志高的加入，郑明星更是可以根据大伙儿的身体还有精神情况，更合理的安排夜班，让需要休息的人得到更多休息时间。 而赵志高虽然没有干过基层，但是有林戈帮忙带领，帮忙在一些细节方面做出提醒，又被分配了刘双全这个老辅警之后，他对于日常工作也是很快上手，迅速进入身份。 甚至在没有警情的时候，他也会热情的在派出所上下其他位置各种帮忙，无论工勤部门还是后勤部门，都能够看到他积极的身影。 仅仅三天的时间，赵志高就得到了派出所上下的一致好评。 至此，他在漳河派出所站稳脚跟。 天气渐热，阳光正好。随着灾情退却，林戈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 派出所众人各自轮休补眠渐渐恢复正常之后，也就不再需要林戈每天帮忙顶岗上班。这让林戈恢复到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才去前面溜达一圈的日子。 七小只眼见着长大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只对林戈的喜欢没有半点变化；各种撒娇以及黏着玩耍，让他十分开心。 哪怕睡觉时候被它们胡闹给弄醒，林戈脸上都是笑容。 这天下午伙同小玳瑁和小布偶跟七小只玩了一通，把七个小家伙折腾累了挤成一团呼呼大睡，晚上也不至于再骚扰自己，林戈这才决定出门一趟，再去看看小弟们的情况。 作为老大，偶尔还是要把小弟们召集一回的。 一来是水灾虽然顺利度过，但淋了雨的猫不少，这过了好几天了也要看看它们现在的生活还有身体情况，二来也是让新来的以及脑子蠢的，加深对老大的印象，不至于以后需要它们干活儿了，它们却想不起来老大是谁。至于第三么……纯粹就是之前忙的厉害，这会儿闲的发霉，林戈有些静极思动了而已。 只是还没等林戈走出派出所大院儿，前面李思语忽然急匆匆的跑向猫舍这边。 看到林戈正打算出门，李思语赶紧招手遥喊道：“咪咪，快回来！刚才郑教导发来通知，晚上七点钟所有人在前台大厅集合，一起观看央视台的新闻联播！” “集体看新闻联播？咱们派出所什么时候还搞这种表面工程了？” 林戈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但郑教导说是好事儿！还有不仅是你，就连在家休息的，晚上值夜班的，请假的，病假的全部都要过来！聂所长都从医院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面跟余所长说话呢！” 李思语小跑过来，以为咪咪这时候还要任性，赶紧继续劝说道：“好啦，不要任性啦。待会儿看完了新闻，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呗！总是蹭公交车也不是个事儿，我给你当司机？” “看完新闻天都黑了，还能去哪里？” 林戈白了李思语一眼。 但是心里纳闷究竟发生了什么，再看好像确实搞的有些严肃的样子，就老老实实跟着李思语回去了前面办公区域。 来到大厅，发现除了因为警情而出去干活儿的赵志高和冯毅，其他人已经尽数过来。 由于大厅里休息区的所有座位都被待会儿要在外面跳广场舞的老头儿老太太们占据，一边蹭空调一边躲避夕晒什么的，因此众人只能在前台这边站着挤到一起，互相聊天开玩笑。 虽然不知道郑教导为什么搞这么郑重，但其实有些事情，其实想想也能猜测的出来。 新闻联播是什么？ 官方节目！ 那肯定就是漳市，甚至是漳河派出所上镜了呗！而且这可是央视一套黄金时间，也是国内最正式最严肃看的人最多的新闻节目！能在这地方露脸，说实话非常难得！ “那得是多光荣啊！” 胡正平又是激动又是紧张，但又有些失落。因为他知道水灾的时候他干的都是一些普通警情，旁边也并没有摄像头跟随。 “是啊！但凡能够提及一句漳河派出所，我都感觉我这些年的辛苦值了！我不用上镜，我一个普通警察也没必要上镜儿！只要能提到漳河派出所五个字儿，那就是对我这些年工作的认同！” 谢华手舞足蹈，一边较真一边感慨，旁边胡立军则不住点头。 在正编里面，他们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比起朱俊张科李一铎这些小毛头儿甚至张勇，谢华胡立军都要早来好几年。别看胡苗和谢载柒跟张一宁同岁，但要知道聂壮壮也跟张一宁是同岁呢，只是几人结婚早晚的问题。在漳河派出所里面干活儿时间最长的外勤警察就是聂国强、胡立军和谢华，他们心情也是最为激动。 “是啊！甚至能够提到漳市，我都已经很满意了！全国地级市多少个？四线五线城市又有多少个？和大城市不一样，咱们上一次新闻联播那是真的不容易！” 同样是老辅警的刘双全，要求更低一些。当然这一点基本已经能够明确，肯定至少都会被念到漳市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明明是即时直播的新闻联播，却可以让地方提前得知消息并且通知观看，那是因为非直播类画面是需要提前进行采访录制以及审核协调排版。只要不是那种特别重要并且需要保密的内容，其实央视并不介意提前一两个小时通知一下当事人，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在新闻中，出现在全国人民的面前。 因为这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不需要遮掩。 众人当知道郑明星刻意要求派出所里所有人全部集合到场，基本就猜到了这一次肯定至少会提一次漳河派出所的名字。 这就足够了！ 这可是新闻联播啊！ 全国十四亿人口，以现有数据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数观看，那也是一两千万人看到并且听到漳河派出所这几个字。再有十分之一的人夸两句，那也是几百万夸赞声，啧啧…… “我特么感觉都要犯心脏病了！” 赵志刚紧张又激动的笑着，揉揉胸口龇牙咧嘴。 “你要是这个时候把自己激动死了，那我估计你会成为下一个全世界范围的热点新闻！” 朱俊无语的瞥他一眼。 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婚礼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和黄芪莓莓一样，不纠结特殊的时间，也不考虑把事情闹大，单纯一个婚礼仪式吃吃饭什么的，几天时间也能搞的差不多。 毕竟两人暂时还没有考虑好在哪里买房的事儿，这玩意儿甚至比结婚还要复杂，还得考虑辖区学校以及上班问题。 而不考虑装修婚房什么的，结婚事宜就简单很多了，两人的程序甚至比黄芪莓莓还要简单。 谁让这两人……都是警察呢？ “闭上你的乌鸦嘴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在这个我心情很好的时候给我添堵，那到了那一天我也给你添堵一回！” 蒋依依威胁朱俊一句，脸上却带着笑容。 她和朱俊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以前还有一个追求以及被追求者的身份能够拿捏威胁一下，这会儿说出的话就纯粹是打情骂俏，夫妻感情，闺房乐趣。 “啊呜……” 林戈打一个哈欠。 其实他心里也是挺高兴的，但终究不至于激动。 毕竟说实话即便新闻联播表扬了漳市乃至漳河派出所，但它也离得太远时间太短，并不足以在人们记忆中停留太多时间。 今天高兴一回，明天还不是继续寻常生活辛苦上班？ 新闻联播的表扬或许能够让大家高兴，激动甚至癫狂，但它只是用来再一次夸赞大家过去的努力和辛苦，并不能代表别的东西。 派出所工作的意义是服务需要帮助的老百姓，派出所守护的是辖区内的治安以及和平！只要现在漳河派出所辖区内是稳定的幸福的也信赖着派出所诸位，那就是对派出所最大肯定。 当然最主要的……关他屁事儿啊！新闻联播这么严肃的节目，总不可能让一只猫上镜吧？ 林戈跳到柜台上趴下了，让李思语给他薅毛。 嗯！ 夏季换毛期早就过去好长时间了，但林戈身上的猫毛却还没有换完。每次以为替换干净的时候，一打滚又会落下一大撮，让林戈烦不胜烦。 “大家都到了没有？” 余正伟，聂国强，郑明星，穿着整齐的警服并排联袂而来。 “还有赵志高和冯毅没到，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他们身上的事情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处理好。” 张勇赶紧回应。 “六点四十五了。” 郑明星看看墙上的液晶电视屏，已经是动画片播放完毕。换言之再过十五分钟，新闻联播就要正式开始。 “按照新闻联播的正常稿件顺序，国内各领域成就报道一般是在开播后十到十五分钟，还有足够的时间等一下他俩。别着急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好事儿不怕慢。” 余正伟笑呵呵的说着，红光满面，没起来哪怕半点的不耐烦。 “没回来也没事，毕竟正事要紧。新闻内容只是让大家高兴一下，让大家知道国家和领导们也在关注我们基层干警，但并不值当为此耽误正事。” 聂国强也示意郑明星不要紧张。 “呼……是我太激动了！” 郑明星深呼吸一口气，强自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派出所里众人一个个激动的手心冒汗，甚至让旁边休息区的老大爷老太太们都将视线转移过来。大家都是经常在附近活动的，也都是在派出所里休息啊乘凉啊的常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派出所这么多人穿着整齐等着看新闻联播，而平时虽然电视里也会放新闻联播，但能够有两名警察把视线放在上面都是奇迹。 所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依依啊，你们这是在搞什么集体活动？” 一名跟蒋依依非常熟悉的老太太，很大方的凑过来直接开口询问。 “大妈！咱们漳市，今天晚上要上新闻联播了！这是咱们市里的大事儿，所以专门等着看，看上面是怎么表扬，市里又做了什么好事儿的！” 新闻联播即将开始，蒋依依也就没有隐瞒。 她这话一出，这些个老头儿老太太就纷纷激动起来。 广场舞每天都能跳，但是漳市能够出现在央视一套的新闻里，这几年都不见得能够有一回！这可是个稀罕事儿！看，肯定得看！看了还要跟人炫耀去，告诉他们这是我大美漳市！ 于是老头儿老太太们也不想着什么广场舞了，她们一个个在休息区椅子上坐的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像迎接什么仪式一样，等待新闻联播的开始。 “这样的一幕，已经多少年没有看到过了？” 余正伟看的感慨不已。 漳河派出所从成立起到现在，办事大厅里的电视就一直存在。最开始是21寸，后来32寸，再到现在的50寸，新闻联播以及相关国家政策类节目，从来都没有停过。 过去生活条件不好的时候，每天都有许多人来这边凑电视看。哪怕只是新闻联播焦点访谈，一个个也都看得乐呵呵的。 而现在条件好了，网络条件发达了，传统电视类节目反而不再受到重视，每天还坚持看新闻的人越来越少。一个个老人们从集合在派出所看新闻，变成了集合过来准备去跳广场舞。能够像现在这样这么多人一起聚精会神的听着那熟悉的新闻联播片头音乐声以及不再熟悉的主持人，这还是近几年的头一回。 只能说，这多亏了漳市能够上镜！大家在心里，对漳市还是有与有荣焉的想法存在。 随着新闻播报开始，大厅里迅速安静下来。 一个个各种各样的新闻依次播报，很快从先进事迹宣传，轮流到了国内各领域优秀成就报道的方面。 换言之，漳市随时都可能被主持人给念出来。 派出所里所有人都期待并且紧张，一名名警察条件反射的站直身体，一个个老人们也都不再交头接耳，表情认真看的专心致志。 “不好意思，我们回来迟了！” 大厅的们忽然被推开，赵志高和冯毅喘着气小跑冲进来。他们的警车就歪歪斜斜停在大门口，顾不得校正就是为了不耽误这重要时间。 “楚省暴雨连续多日，多个城市遭遇强降雨以及洪涝灾害袭击。楚市汛情危机严重，长江水位线曾经一度达到近十年来最高警戒位置，城乡居民遭受……” 眼熟的女主持人抬起头看向镜头，话题一转突然就提到了楚省。 所有人精神一震。 “在这种需要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全力抗洪救灾的时刻，楚省多地涌现出一批……” 男主持人接口继续说，电视画面调转变成一幅幅静态的图片。 图片不是很清晰，看起来拍的毕竟仓促。 不多时，一副让林戈十分熟悉的画面，出现在电视当中。 那是三十多名特警战士们表情坚毅咬牙切齿的屹立在滔滔河水当中，用身体化作坚固人堤挡住汹涌大水，给施工战友提供宝贵作战空间的壮志一幕。 “漳市人民子弟兵和人民警察，不畏艰险，众志成城……” 随着话音，电视画面又转变成漳市警察也加入水中战场之后的画面；两幅坚固人墙在波涛中宛如山岳，一名名战士们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让人动容。 “在他们的拼搏努力下，险情得以……” 一秒多种过去，画面再一次变动。 但是这一次，派出所里所有人都愕然愣住。无论是警察还是民众老人，全部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一脸懵懂的林戈，看这只猫抖一下耳朵在柜台上慢悠悠站起来。 电视机里的画面，是暴雨之中灯光之下，一只被雨淋的透湿的小猫，以一种看起来十分不屑又骄傲的神情站在河堤边，任由河水淹没脚踝。 不知道哪里来的摄影师傅技术超高，以一个特殊的角度，将这一幕拍摄的仿佛迎接百兽朝拜的狮子王一般。 “啊~呜？” 林戈哈欠打到一半，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本章完) 第673章 夹在中间找罪受 第673章 夹在中间找罪受 “我这……” 林戈愣愣的看着电视画面中主持人还在激昂讲述，这幅画面也持续了两三秒之久。 天知道堂堂央视一套最重要的新闻联播，为什么会让洪水暴雨和一只猫，这种奇怪的画面保持两三秒钟之久。 别看只是短短这么点时间，但要知道这可是新闻联播啊！里面每一个内容每一句话都是经过细细考究审核的，所以这幅占据整个电视框的图片，被选中是有什么意义吗？ 林戈不太理解。 派出所里众警察，以及旁边一众大爷大妈，这时候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他们只愕然的看着电视里的画面，看到画面随着主持人后续的话语消失，再不约而同的看向蹲在柜台上的那只张嘴打哈欠的猫。 “为什么？” 赵志刚甚至朱俊，脑子里冒出问号。 “啧！” 聂国强和郑明星啧啧称奇，对于林戈的好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那只猫……” “瞧那猫浑身湿透的样儿，这是被水冲走，然后被咱们人民子弟兵给救出来了？没救到人，所以就救个猫儿充数？” “不是吧？电视里的那只猫不是派出所里的这只么？” “不太像啊！里面那只瘦的厉害，而咱派出所的这只多肥？” “但是脖子上的圈儿挺像的……” “长胖了？” 大爷大妈们见新闻转移到其他地方的内容，便不约而同转头看向旁边林戈。他们的议论和眼神让林戈羞愤，甚至这会儿反应过来又开始莫名的感到疑惑。 当时在水灾现场，有谁拿着照相机偷偷拍照了？ 仔细想一想，林戈发现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说另一个方面，虽然一只猫上镜三秒钟挺奇怪的，但林戈也不得不承认，这张照片拍的是真不错！不管是那种俯瞰的构图、藐视水灾的立意还是连人带猫众志成城克服洪涝的感觉，都相当的好。这幅图片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漳市人对洪灾的蔑视和不屑，第二印象才是考虑为什么新闻里会出现一只猫。 至于第三印象……拢共也就两三秒钟，谁能想那么多啊！ 可即使如此，林戈上电视还是让派出所众人激动不已。尽管新闻里很遗憾的并没有提到漳河派出所五个字，但派出所警猫能占据c位，其实也足够与有荣焉。 当谜底解开之后，其实惊喜什么的，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至于因为上过一次新闻，就激动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还要不停回味。稍微议论几句，再由余正伟和郑明星讲几句鼓励的话之后，新闻联播也到达尾声。接下来大家认真的看了看官方天气预报，确定楚省以及漳市附近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再出现强降雨天气，而后就由郑明星宣布解散，该干嘛干嘛。 毕竟再怎么上过新闻，日子也是一样的每一天就这么过。 猫在新闻联播里出镜的事情，没有在网上引起太大波澜。在网警部门控制下，它的热度以及央视新闻联播在网上的关注度，很快被明星开演唱会以及演员塌房事件掩盖。就连派出所里的调侃和议论，也仅仅只持续到第二天上午，下午时候就再没有人继续聊这个话题了，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百庙辖区那边发生的一件糟心事上面。 由于前段时间的洪涝和长时间泡水，一栋在十几年前由私人老板开发的无证单栋楼盘，一楼塌陷了。 或许是土质被泡的松软，或许是地基没有打好，总而言之这栋楼的一楼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一米多深三四米宽，不仅让一楼两边住户的院子大半陷进去，还恰好隔开了大家进出使用的唯一楼梯口。大门附近水泥地面整个碎裂坍塌，这栋九层小楼的住户们被隔在了屋子里，一时半会儿跑不出去。 尽管消防员及时过来救援，使用搭跳板以及钢架桥的方式将受害居民楼所有居民全部转移。但是转移的只是人员，个人财产以及生活用品，一时间哪里带的出来？ 由于谁也不清楚这个塌洞是否只有眼前看到的这一片，还是说楼层整个底下整个土基已经全部出问题，因此消防中队和百庙派出所紧急封锁了整栋楼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还为了以防万一计算了房屋倒塌的距离之后，将范围内另一个小区的靠这边住户同样全部疏散。这一下就波及了数百户家庭，导致各种怨声载道。 大家倒是没抗拒避难，毕竟不管怎么说小命要紧。 但这种事情一发生，且不提生活的额外支出以及生活是否方便的问题，只说这事儿发生之后，哪怕看热闹的也会担心一下自家房子会不会出事儿的问题。 再加上得知这栋楼是私人老板违规违法的违建楼盘，顿时各种议论和指责，对房管局、住建部门以及警方和政府，都造成不小压力。 私人开发无证楼盘，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也是国情问题，这会儿再说也没有意义。但是这种事情发生之后，且不提这栋危楼要怎么处理解决，市里很快下达了对市里所有无证无资质楼盘以及私人住宅加盖违建等等，所有相关房屋的评估和勘察，对检查不合格的房屋进行相关处理以及加紧维护修复。 原本这事儿和派出所没有关系，顶多就是住建部门以及社区，还有城管的活儿。 但是别管怎么无证无建设资质，只说买了这些房子住在里面的住户，他们都是实打实出了钱的。 虽然房子被评为不合格甚至危房的只是少数，但八楼九楼直接被按照国家标准评定为违建的却非常之多。这些房子被判定违建，不允许再进行买卖交易，顿时让房主产生不满。 尽管无证，但毕竟一套房子少说十几万多则几十万，并不便宜。且不说维修加固需要房主个人出一部分钱，只说无证房变成违建房从此砸在手里，又有多少人能心甘情愿？ 国家这几年要把土地证和房产证整合成为不动产证，原本的土地证以及无证房的所谓‘总证’，在房屋不动产权上已经出现风险。 房子无论拆迁补偿还是抵押贷款都变得麻烦，这已经让这些个住户们感到糟心了。结果这会儿倒好，住在八楼九楼的直接变成违建！也就是说除了还能继续住下去以外，无论想要变现还是将来万一碰到拆迁，这房子都他娘的居然变成了死疙瘩？他们当时贪便宜买了没有证的‘隔热层’没错，但这不能让一辈子辛苦的积蓄随便打了水漂啊！甚至听现场城建部门的意思，政府部门还可以依据《城乡规划法》责令拆除或者把房子没收，让自己无房可住？ 这特娘的能忍？ 于是最近这几天，无论是百庙辖区还是漳河、龙泉辖区，违建房住户和住建、城建、城管部门发生的冲突和矛盾都多了起来，甚至还发生了一起严重伤害致人住院的情况。 房子的事情和派出所无关，但是产生纠纷甚至发生人身伤害，派出所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于是在这些房管部门的人出发干活儿去得罪人的时候，派出所不得不赶紧派人跟随着，想方设法的去调解这些个看起来似乎没得选择余地的麻烦情况。 总不能真把人从家里赶走，对吧？ 再说这事儿也确实值得同情，十几好几十万买房又十几二十万装修，结果房子被判定为违建甚至都不是自己的，这种事情谁能够接受？ 因此派出所众人对这些倒霉人也心生同情，只能好言劝说，哪怕被人骂了吐口水了，也不好将人抓回派出所去。 这就是个唾面自干的活计。 但众人却又不得不做，不得不无奈的看着这些个可怜又可叹的人们或咒骂不休，或跪地嚎哭。 大家就只能这么安抚着，再看政府是不是能够及时拿出什么措施或者安抚的办法来。 然而…… 狗曰的连个吭气的消息都没有！ 换言之对于违建房以及无证房的事儿，上面是半点不打算妥协了。毕竟这玩意儿很可能稍微妥协一点，那就是整个城市房产市场以及房产经济的巨大波动，谁敢乱开口？ 林戈能够理解上面人的头疼以及无奈，但他们不开口，警察面对这些个受到严重损失的人们，又该怎么安抚呢？ 受害者指着鼻子骂自己是狗，上面又要求自己解决骚动，这特么的当个警察里外都不是人！派出所众人每天回来换班下班的时候，表情脸色都显得十分不好看。 也就好在还有城管兄弟们跟着一起挨骂，否则说实话大伙儿可能要得抑郁症了都。 赵志高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基层派出所警察是这么的不容易。 在派出所里，抓坏人似乎变成了最简单的工作。调解邻里纠纷，安抚居民情绪，还有这种控制居民舆论骚动大小幅度以及隐患，才是真正麻烦又让警察头疼的事儿。 因为这种事情基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处理办法，警察也没有替他们做决定的权利。 “原来……派出所出警执行任务都是这么辛苦的吗？和这些事儿相比，我感觉办刑事案子甚至应付毒贩什么的，都要简单轻松一百倍啊！” 回到派出所，赵志高一边苦笑一边拿毛巾抹脸。 他在现场陪着两个大妈站了三个多小时，听对方说了一堆唠叨和抱怨，最后还被泼了一保温杯的茶水。 但最终事情也没能解决，看那两个大妈临走时还在议论要想什么办法聚众请愿的事儿，赵志高就知道这个麻烦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你要是觉得累，可以申请去张勇他们刑事组那边。” 谢华笑着给赵志高递根烟，被他摇头谢绝。 再说到谢华的话，一瞬间赵志高是心动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吸毒者身份以及戒毒史，他还是放弃了考验自己意志力的想法，老老实实距离任何毒品都远一些。 再说了，虽然应付大爷大妈又辛苦又废嘴皮，但好歹没有生命危险呐！ 就当是陪他们唠嗑了，总归要让人家心气顺一点了，他们才能够知道事已至此其实没有太多办法。 “也就是熬老头儿呗！看是咱们警察先熬不下去，还是这些倒霉蛋先熬不住选择放弃；反正妥协的办法是没有的，他们自己贪便宜的后果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林戈软趴趴的靠着墙角躺着，十分后悔今天跟赵志高去凑热闹的行为。 虽然一小区几十个人围着警察还有城管、住建和社区人员吵闹，远远看着挺有意思的。但是再想到这事儿从一开始就只有他们自行妥协这一个选项，林戈又觉得无奈。 之前泡水塌陷的那栋楼，昨天下午正式确定为危楼，不再允许任何人入内居住，也不存在修缮价值。 要在一栋九层楼高、质量又一般的私建房下面重铸地基稳固平衡，那成本比重新建一栋楼都要高。无论是住户还是已经销声匿迹的开发商，都不可能拿出这样一笔钱来。换言之这栋楼的报废已经成为必然，甚至为了保证它不危及到旁边小区，尽早进行拆除也是必须的工作。买这栋楼的二十七户住户，亏炸了。 他们这些个住户，从今天一早开始就在百庙派出所警方的监督和催促下，开始抓紧时间将个人物品行李往外搬。两天时间必须搬完，之后彻底封楼等待拆除。 伴随着的，是各种唉声叹气咒骂以及哭泣的声音。 说实话，这个场面想想就感觉难受。 而今天林戈和赵志高还有谢华去的这栋楼，跟那栋危楼的意思差不多，都是私人老板在房地产最火热的那几年搞出来的，质量堪忧，证件皆无。 这背后是否还有别的东西，林戈不关心。 但眼下市局以及派出所却又多了一份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找到这些个涉嫌违建以及试图隐匿消失的个体开发商们，及时控制住他们，看能不能为受害居民弥补一些损失。 这是警方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 但这房屋交割已经好几年，这些私人开发商身上是否还能够掏出钱，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林戈不想看那些人愁眉苦脸甚至哭嚎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其中几个只有几岁十几岁的小朋友们，在这个暑假里却变得无家可归。于是他选择找到张勇，跟他还有张科、李一铎，负责去寻找这些个开发商，给这些个祸害找点麻烦。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视而不见对吧，派出所还是要尽力为老百姓们提供一些帮助的，而不是只能陪同着劝说。甚至拖着他们空熬时间。 “百庙那边传来消息，那栋楼的开发商是一个叫乔桥的漳市本地人，五十二岁。他曾经也是漳市有名的房地产老板，在那段时间搞了好几个无证楼盘。甚至他身上还有指使他人暴力拆迁强征嫌疑，那一帮子搞强拆的手下被警方全部逮捕，唯独他把置身事外做的挺到位，一时没有证据让他逃过了一劫。” 市局会议室，徐向捷敲敲白板，再看向下首一众同事。有刑侦的，有经侦的，也有各派出所的，已经打算将这个案子当做要案来处理。 “乔桥搞的楼盘不止这一个？” 邵永康眉头一挑，担心的道：“以这家伙建房子的素质来看，恐怕其他的楼盘，也可能存在严重质量问题啊！” “玛德！都只想着无证的房子便宜，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这种房子的质量问题，以及缺乏验收的风险？还有住建的人到底怎么搞的，眼睁睁看着他把楼盘建起来，没说刚动工就把它拆掉？” 另一名警察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忍不住大声咒骂。 徐向捷瞪了这家伙一眼，索性是自己的手下，直接摆摆手让他闭嘴。当时涉事的官儿都已经进去了，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老老实实的赶紧帮忙擦屁股吧！ “住建的人正在紧急排查和分析所有涉事房屋，这种事情交给他们处理，我们只要赶紧把乔桥控制起来，想办法给受害者减轻一些经济压力就好。” 徐向捷把话题扯回到案子上，看一眼会议室最里面角落那只嚣张的蹲在桌子上打哈欠的猫。 扯一下嘴角，他继续道：“当年那个暴力团伙被逮捕之后，乔桥选择离开漳市，之后一直在莞城那边活动。但是似乎这几年风声平息，也有可能是经济出现问题，他于去年的四月份回到了漳市，并且跟人合伙又搞了一个开发公司。但这家伙行踪不定，只偶尔会出现在娱乐场所。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找到他，并且趁着漳市这个房屋事件刚刚爆发，还不足以让乔桥惊醒并且成功将财产和名下楼盘土地所有权转移的这段时间，迅速将其逮捕！” 说到这里，徐向捷狞笑道：“就算乔桥手里没钱，但他手中这些楼盘的土地所有权，却还具备极高经济价值！别的不提，给受害者的弥补，就不需要让市政府有财政压力了！” (本章完) 第674章 贪得无厌 第674章 贪得无厌 徐向捷一番话说得气势十足。 然而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随着那栋楼坍塌事件的发酵，乔桥再一次消失在日常活动范围当中。 案件打草惊蛇，这会儿再想把他找出来就会变得不太容易。市局这一次之所以喊这么多人过来一起办案，就是为了想方设法的将这个家伙给揪出来，在他离开漳市之前。 “能够确定乔桥还没有逃离漳市？” 一名刑侦警察抬起头，很好奇这位经侦队长从哪里搞到的情报。 “是的！他确实还抱着侥幸心理，目前就藏在漳市的某个地方。因为是搞房地产的，他一身固定资产没有办法跟着一起转移离开。就算想要将其变现，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所以乔桥大概率还会在漳市逗留一段时间，直到他感觉到了危险或者将资产处理完毕。再加上毕竟搞房地产，准备两三个秘密窝藏点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徐向捷看了这人一眼，很淡定的表示经侦有自己的手段，对乔桥的已经足够多，现在只差将人完全找出来。 众人想一想，大致也都猜到了经侦是通过什么途径锁定的乔桥。 只可惜这种锁定方法只能确定对方的大致范围，并不能够直接找到他的藏身处。否则真能锁死对方，又哪里还需要刑侦跟派出所出动，经侦他们自己就能把乔桥给抓起来。 “呵呵……也就是嘴上功夫厉害。” 一名五大三粗的刑侦在心里撇嘴，心想这找人抓人的事儿，还得靠自己们这些实战派。 随后徐向捷开始向众人下达命令，按照各自职能给所有人安排任务，尽可能的封锁乔桥从漳市离开的所有路线，并且寄望在最短时间里将他逮捕归案。 ‘砰！’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大家回头一看，却是庄桃儿脸色难看闯了进来。看到会议室里这些人，她深呼吸一口气，对着徐向捷以及众人行了个礼。 “队长，刚才110接警中心传来警情！百庙辖区那栋发生塌陷的危楼上面，站了一个人似乎打算要跳楼自杀！邵队长带人去了现场，他表示这件事应该和你们要处理的案子有关，要我过来知会一声。”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儿？不是社区和派出所正在安抚那些人么，怎么就突然搞出来一个要跳楼自杀的？ 另外…… 现在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动不动就是跳楼啊自杀啊什么的，难道以为这样做或者这样威胁，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自杀的人，谁还同情你不成？ 由于是在开会，众人的手机大多静音。这会儿得到庄桃通知大家赶紧掏出手机，一看群聊果然如她所说，那栋九层的违建楼顶上，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人站在房檐边上摇摇欲坠。 “既然老邵已经过去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他！再有什么新情况，桃儿你再过来告诉我。好了现在咱们继续开会，争取尽早把乔桥抓到，这些人的愤怒自然能得到平息。” 徐向捷对庄桃儿摆摆手，摈弃掉所有外部影响，继续分配任务。 “这家伙，好冷静！” 林戈诧异的看了徐向捷一眼。 但是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这才是最好的应对手段。如果警方的工作进程随便就能被一个外面的人影响甚至阻碍，那警察们干脆以后就不要办案子了。 当然现在林戈并不关心任务分配的问题，他只特别想知道，楼顶那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跳楼？ 为什么？ 不在乎自己的小命？还是说只是以自杀作为威胁？ 只可惜人在会议室，根本出去不得！ 他刚才甚至还打算跟着庄桃儿一起偷偷溜出去来着，却不想被张勇势如闪电揪住尾巴，还被最前面分配着任务的徐向捷瞪了一眼。 这家伙，一直盯着自己呐！ 得！ 发现这一点之后，林戈老老实实坐回原位。 即使再好奇，这会儿也只能老实等待徐向捷把任务分配完了，才能看有没有机会跑去百庙那边凑热闹。 “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好奇的事情，百庙那边在事发之后不久，就搞清楚了这人威胁要跳楼的真正原因。” 接受了在辖区里搜寻乔桥踪迹的任务，张勇带着林戈和张科从市局返回。 路上看咪咪心痒难耐，他轻声解释道：“喊着要跳楼，这会儿还在跟警方对峙的人，名叫田迪。他是那栋楼一户八楼带九楼二百多接近三百平米两层大复式的房主，也是这会儿亏的最惨的户主之一。毕竟众所周知，没证的房子是不能办理房屋贷款的对吧？想占便宜买这套房子，就只能和开发商私下商量或者一次性全部付清所有款项。这个田迪当时选择的就是全额付款，直接买下了这超大面积的两层楼，打算靠着它变成有房一族再娶个老婆结个婚。” “有了房子就能结婚，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一点？而且还是没证不能加名的房子，对某些人的诱惑力也不够啊！不过……能全款买房，看样子这人经济条件不错？只是……为什么要买这种没证的？” 张科一边开车，一边提出疑问。 “他有个屁的钱，一个啃老的货色罢了！” 张勇摇摇头，看着手机里的消息继续道：“这家伙一掷千金全款买房以及进行装修的钱，其实都是用父母的房子办理抵押搞的商贷。还有他自己又搞到了一些网贷，这才把几十万凑齐！而这些商业贷款，基本都是六点几七个点的利率甚至更高，每个月的还款金额不是小数字。而现在出了这种事房子没了，他却还要继续还贷……” “确实挺倒霉的！一旦不还钱，连父母的房子都要被银行收走。但是这家伙，之前就没有考虑过这种风险吗？” 张科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人的想法。 林戈瞥了罗马人一眼。 当然，这个叫田迪的也不值得同情就是了。 “总而言之，这套房了田迪五十多万，又装修了二十多万，加起来都能在市区买一套还行的一百多平有证房产了。嘶……卧槽这家伙该不会并不只是想威胁人，而是真的打算寻死吧？七八十万的贷款加上高额利息，贷出来的钱却已经随着房子暴雷彻底打水漂。再加上每个月还要继续丢钱进水里，是个人都会发疯……” 想到田迪房子没了债务还在，必须继续还债的悲惨情况，张勇忽然有点同情他。 这尼玛如果只是自己这套房办的贷款，大不了拼着征信不要不还了，总体损失也能忍耐。可由于房子无证，田迪只能拿父母的房子做抵押，而且还是办的商贷，这就要命了啊！ 也就是说，一夜之间田迪不仅自己没了住处，还连累了父母。要么继续悲惨的还贷，要么连父母的屋子都要被收走，跟他一起住桥洞？ 难怪这家伙想自杀。 林戈也有些同情这个倒霉蛋，但也仅仅只有一点。因为买无证无保障房屋以及拿父母的屋子做抵押贷款，明明没钱却要买房，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不是老子要这么干的！” 田迪站在太阳底下，浑身被晒得通红又泪流满脸。 他站在楼顶边沿，对着楼下一众人咆哮道：“是尼玛买房子的时候，那些销售哄骗的老子！她们把房子说的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划算，还说什么随便拿哪套房办贷款没有区别！她们说反正都是要抵押一套再还钱，甚至全款买房房子名下没有债权更容易让女人看上眼，老子才相信的那些臭婊子的话！老子只想着买房子结个婚再把爸妈贷款还了，可没有打算让一家人都无家可归！现在倒好！卖房子的骗人，你们这些当官的也欺负人，银行也欺负人！这世道，还让人怎么活！” 这家伙在楼顶喊的声嘶力竭泪流满面，情绪激动到让楼下警察以及消防员都非常担心。 众人用力扯着防坠网跟着他绕圈儿跑，生怕他一气之下直接跳下来。实在是这种多重打击之下，以田迪的遭遇和情绪，他从楼顶一跃而下并不是什么怕不怕死的事。 “你给我冷静一点！” 邵永康脸色难看的站在楼下大声劝说，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楼顶将这家伙给捆起来。 特么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这会儿还来这么个家伙火上浇油！ 要知道这一次房子问题，受到直接损失的可不是田迪一个。整栋楼二十好几户呢，不一样房产都打了水漂？特么的有这家伙在前面打样，一旦事情没有解决好其他人有样学样…… 炎炎烈日下，邵永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老子冷静不了！” 田迪蹲在楼顶跟邵永康对骂，楼顶的一阵风吹的他衣摆和头发用力飞舞。 “这世界上没有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有什么事你先下来，咱们好好谈慢慢的谈！我们去帮你找到相关负责人，安排你们坐一起再商量，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邵永康苦口婆心，大喇叭都被他喊出来杂音。 “除非你现在就让银行的人过来，跟他们说贷款是买的这套房子！现在房子没了，钱我就不用再还；否则只要他们还逼我还钱，我就跳下去死在这里！” 田迪得寸进尺。 “我滚你%#@的！” 邵永康灵活的关闭电喇叭开关，再忍不住的咒骂出声。买风险大的无证房还有拿父母的房子做抵押贷款，本质都是这小王八蛋自己的行为，这会儿倒把自己说的无辜了？ 别看他嘴里说的委屈又无辜，错都在房产商人以及无良销售。但事实上能够做出把父母唯一的住房给抵押成商贷这事儿，田迪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前这套危楼，田迪直接买了两层的大复式，却从头到尾没有让父母过来住哪怕一天！这狗东西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真要买房子，七八十万也能够在城区买一套合法并且安全的正规住宅了，可他偏偏要把钱投进这种面积更大看似占便宜的赌博式无证房屋里面，这时候亏了能怪谁？ 无良房产商固然该死，他也同样咎由自取！ “现在这事儿怎么办？” 刘胜友头疼的站在邵永康身后。 今天这事儿，不好解决啊！ 由于房子是危房，楼梯大门口的大洞陷坑依然存在，再加上周围临时加固用的桩子钢管架等等东西，这些情况让消防员在楼底下布设缓冲垫变得十分困难。而田迪的叫嚣还有威胁，也让周围看热闹的特别是同样被迫放弃房产的同一栋楼里其他住户们，联想到自身情况自家损失，一个个的情绪都变得十分激动。 这时候万一一把火点起来，那就不是一个人跳楼死掉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怎么办？” 邵永康恶狠狠的瞪了刘胜友一眼，再低声询问道：“消防救援还有咱们的人，上去没有？眼下光用嘴说没有任何意义，几十万的事儿呢谁能甘心，还是得先控制他！” “上去了，但是没有找到好的机会，还在埋伏等着呢！” 刘胜友抓下帽子，搓一搓满脑袋的汗。 “那就由我们继续吸引他的注意，给上面提供机会，赶紧把这货解决了。” 邵永康手机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看上面的消息，然后操起大喇叭对上面田迪大吼道：“田迪，不要激动，也不要冲动！上面来消息了，这次的事儿会立即追究开发商的责任！换言之你们这个房子的事情，由开发商负责承担责任！具体情况虽然现在还不好说，但至少现在还有希望弥补损失！但你要是跳下来，就等于主动放弃了这机会，没你的份了！” “……” 田迪原本还在楼顶四处走动，听到这话顿时愣住。 甚至就连旁边的围观者都开始窃窃私语，似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够云开见月。他们一个个因为田迪的行为而感到的压力和委屈，顿时被缓解不少。 房子虽然已经注定报废，但如果开发商能把钱赔了……哪怕只赔一部分，似乎也勉强能够接受这个结局。 毕竟事实已经如此，政府有个态度已经很好了。 众人不再对着田迪指点，也不再凑一起抱怨政府咒骂社会。他们一个个兴奋的期待起来，互相聊天只认为这时候哪怕能够多赔一点点，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见田迪还在犹豫，邵永康继续诱惑他。 “你想清楚了啊！你自己跳下来，其实威胁不到任何人！而且少你一个，其他邻里邻居的也能多分不少。你们这栋楼开发商手里的钱肯定是有限的，还说不好到底能弥补多少……” “谁敢抢我的钱！” 田迪在楼顶被太阳烘烤的浑身燥热，闻言眼睛一瞪双手扒在墙头上，“把我的钱一分不少全部退给我，否则我直接从这里跳下去！” “是不是还要补偿你的装修费？你做梦呐？” 邵永康已经不担心这家伙会做什么事儿了，有赔偿在下面勾引着，他会舍得寻死？ 于是他冷笑一声再次关闭喇叭。 这事儿，总算稳了。 而且随着这个消息出来，只要那个叫乔桥的家伙被抓到，再怎么也能从他身上榨出一笔钱，安抚这些个受害者是没问题的。至于得寸进尺想要得到更多赔偿的，那不是白日做梦？ 从这些人贪便宜买这种无证房开始，他们就应该有承担风险的觉悟。 如果什么事都任由他们随便占便宜，那么其他那些个按照规定依法购买合法房产的更多人，岂不是显得特别傻逼？ 所以有些口子，是绝对不可能开的。 无论从道德还是从法制来说，都绝对不允许让这些个贪小便宜的人完全顺心如意。 “那是我的钱！” 田迪在楼顶急的直转圈。 他现在已经不想死了。 跳楼不再是目的，而是威胁手段。一想到警察能从那开发商手里搞到钱，他就只考虑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拿到赔偿大头的事儿。 甚至不仅当时买房子的钱，装修的钱还有这几年的利息钱都要还回来，还得另外出钱给他弥补精神损失才行！否则这事儿谁也别想好过。 “正好趁这个机会把犯的错平了，钱也弄到手里！至于银行那边，随他们怎么滴吧！有本事让老头儿老太太睡大街，到时候看老子怎么在网上网暴你们！” 田迪停下来喘口气，感觉内心都是火热的。 如果能够搞到个八九十上百万，似乎这次的事情反倒因祸得福变成了一件好事儿。嗯！之后说不定还能继续这么干，再搞个无证房闹一通，到时候可以…… 田迪心里想着美事儿，只感觉这‘生意’大有可为。 但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的脚下近在咫尺的地方，九楼也就是他原本的住所卧室窗户外面，雨挡台上一名消防员正眯着眼睛紧张待命。 他蹲在窗户顶端雨挡上面，紧贴墙壁与田迪只有一墙之隔。他甚至都能听见头顶上田迪的脚步声，这时候只要给他一次机会，就能把这个麻烦给擒下来。 在楼顶的楼道口当中，另有几名警察和消防员也是蓄势待发。 (本章完) 第675章 这人这猫，有点怪 第675章 这人这猫，有点怪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最希望居民平静社会平稳国家稳定？ 那肯定是警察还有消防员。 维护城乡稳定，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每一次但凡这么一两个人搞出一些麻烦，派出所和消防队都必须派出大量人手行动。有些时候一些人的愚蠢行为简直无法理解，但又不得不进行处理。他们每天忙的都是这样一些居民生活相关的事儿，肯定也都希望各种糟心的事情越少越好，老百姓生活越安定也好。 对消防员们来说，自杀这种脑残又祸害的事儿，比任何天灾人祸，比火灾甚至自然灾害都要让他们觉得厌恶。 活着不好么？ 非要寻死！ 消防员们每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担心，每一次结束任务都后怕，生怕哪一次一不小心就让自己遭遇性命危机。他们全力以赴的保护自己也保护民众，却不想有人却把生命看得如此廉价。 叶浩，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他并不是漳市的本地消防员，而是过来参加消防员交流会议的楚市消防员。 当时还在漳市消防队跟同行们聊天，警铃一响他条件反射的跟着同行们一起冲，也不知道捞了谁的衣服穿起来就跑。一切发生在短短不到两分钟时间，等到他搭乘消防车来到救援现场，才恍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的事实。但这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把消防服脱掉离开，那影响就有些不好了，叶浩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干。 最开始的时候，他跟着几个同事们在楼底下设置一个个充气缓冲垫；之后又跟着一起布置安全网，拉扯救生网，忙的那叫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同事们最开始还对他挺客气，让他在旁边休息，毕竟是省会过来的客人，没必要这么辛苦。 但是后来随着田迪越来越闹腾，需要布置的东西越来越多，人手不够大家也只能默认叶浩是自己人。再加上人家确实是省会精英消防员，也就同意他加入到救援行动当中。 之后田迪一次次叫嚣要跳下去，九层楼的高度仅凭安全网并不保险，消防员们就开始研究和准备强制制服措施。 除了从楼梯进入天台之外，通过外墙靠近目标，也是应该有并且必须做的事情。但偏偏这栋危楼的八楼和九楼部分所有窗户全部被防盗网封死，没有留下任何进出通道，甚至为了省钱连特么步梯通道都没有安装窗户，而是选择老式的菱形镂空砖格。这就给消防员们的攀爬带来巨大麻烦，一时根本找不到通往外墙的道路。 至于卸掉甚至锯掉防盗网，做倒是能做，但也百分之百会惊动楼顶那人。万一让他应激跳下来，这事儿就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了。 于是众人只能一边寄希望下方那名警察能够拖延更多时间，一边想方法寻找其他通道。 然后终于…… 四楼的住户总算是懂得消防知识的，他家的窗户防盗网开了小门，可以让消防员钻出去。 但是……四楼到九楼，十几二十米的高度又是光滑的外墙，想攀爬到楼顶并不容易。 现场的消防员们一时都没有太大自信，毕竟攀爬的时候还不能大张旗鼓不能被田迪发现，这事儿的难度和危险程度一点都不低。 这时候还是叶浩主动请缨，得到漳市消防队领导的允许之后，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穿着厚厚的消防服，腰间拴着安全绳，屁股后面挂着攀爬索，就这么从四楼的防盗网钻出去，然后沿着防盗网爬到四楼窗户雨挡下沿。 他抓着雨挡边缘双手用力，只用手臂的力量就轻轻松松将身体撑抬起来，再一个翻身站到了雨挡的上面。起来之后站直身体，双手再抓住五楼的窗户下沿防盗网底端，也不见双脚蹬墙什么的，就这么仿佛柳絮一样仅使用手臂的力量抓着防盗网横杆交替攀爬，便轻轻松松就来到了五楼的防盗网上面瓷砖墙，像蜘蛛一样将自己挂起来。 脚勾着四楼，站直身体摸到五楼，接下来还是一样的流程，从五楼到六楼，六楼到七楼…… 在一众消防员以及这一侧远处围观者不敢置信的注视中，叶浩用他极强的上肢力量以及出色的灵活性迅速攀爬，就像一只片叶不沾身灵巧的猫儿一样敏捷。 短短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连安全绳都不需要攀挂，就这么流畅又不可思议的来到了九楼的窗户外面。 将腰上绳索挂到防盗网的不锈钢框架上，以方便后续消防员攀爬，叶浩又顺势一个翻身来到披雨挡上沿蹲下来。 这一次，他的位置距离田迪只有几十厘米。 而田迪站到天台上之后，一开始还会偶尔往下看，考虑一下跳楼位置什么的。但是九楼其实不低，看的多了腿打哆嗦；于是除了朝邵永康那边对骂，他再不会低头欣赏风景。 尽管他在天台上不停的走动，让楼道里的消防员找不到突进并且制服他的机会；但也因为如此，他愣是不知道叶浩已经来到了他的旁边。 当偶尔擦身而过的时候，叶浩距离田迪只有一墙之隔，一个翻身就能将他掀翻。 但毕竟是外来的和尚，没有得到漳市消防队的允许，叶浩也不太好擅自行动。毕竟他加入消防队的第一天，得到的命令就是要听命行事，不准莽撞，更不允许自作主张。 “我也算是劣迹斑斑，但好歹不是自家地盘，就再给老大一个面子，免得他在外地同行以及领导面前难堪了。” 咧嘴一笑，叶浩放松一下，一边欣赏不远处的风景，一边等待来自下面的命令。 这时候，他忽然看见了一只猫。 林戈眨眨眼睛，莫名感觉远处那个蹲在大楼楼顶雨塔上，给人感觉随时可能会掉下去的那个家伙，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奇怪。 那是一名消防员，而且是他完全没有印象的消防员。 虽然没有看到他是如何攀爬上九楼的，但是林戈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家伙就像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猫一样！ 无论是他贴墙蹲在雨挡上的姿态，还是那种忍不住就想要翘尾巴的感觉，都让林戈莫名熟悉。因为作为一只猫，有些时候爬到高处，林戈偶尔也会想要这么做一次。并不具备任何特殊意义，就是一种在猫看来这个世界如此广阔自由，忍不住就想要飞翔起来的，哪怕有九条命也百分百会摔死的愚蠢冲动。 有些时候跟李思语一起刷视频，看到里面的猫判断距离错误，一个飞跃却中途掉下去；李思语哈哈大笑觉得那只猫很蠢，但林戈却知道，它只是不在乎的想要挑战不可能。 这种似乎刻在dna里的冲动，林戈偶尔也会有。当然绝大多数猫都能够控制住自己，即便犯傻也会寻找一些没人看到的地方。 这一次，远远看着那边九楼上的消防员，林戈莫名在他身上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似乎这个人类，身体里藏着一只不停想要胡作非为的猫。 “错觉吗？” 林戈有些不太能相信。 他从人类变成一只猫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如果眼前这个消防员竟然是一只猫变的，那也太过夸张和离谱。 像猫这样的蠢物，怎么可能在人类世界隐藏住身份？ “应该不可能吧！” 林戈摇摇头，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狗曰的乔桥居然还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戈从市局调查到的一个大概是他情妇的人的住处嗅到他的气味之后，一路追逐居然回到了百庙派出所辖区这边。 这家伙当年开发了那么多黑心楼盘赚了一堆黑心钱，结果住的地方居然还是一个五十多平方又挤又破的七十年代职工分配房。 这种房子现在已经很少有本地人住了，一部分直接闲置废弃等待拆迁或者重建机会，另一部分则被房主租给外来打工者使用。 它虽然简陋一点，条件差一点，房型丑一点，但一个月只要两三百块钱的房租，对于外地或者农村务工人员来说，却是白菜一样廉价的价格。乔桥一个搞房地产的大老板，选择住在这种地方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而这个分配房周边恰好还有好几套他曾经开发过的无证楼，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一个搞地产开发的，自己对居住条件却没有任何要求，这一点挺奇怪的不是么？ 要说吝啬吧，这家伙包情妇搞娱乐购豪车挥金如土；要说大方吧，他居然住在这种还是公共厕所的老破小里面。林戈不理解他是怎么想的，但只要抓到他，自然水落石出。 “那只猫……” 叶浩眯着眼睛，看到那只肥嘟嘟的银渐层消失在远处破烂宿舍楼的拐角当中。 按道理来说，人类的眼睛不可能在这么远都还看的如此清楚。但是对叶浩而言，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别说是白天，就算是晚上，他也从来不担心自己的瞳力。 这个词有点中二，但叶浩自认自己这能力已经不是视力表述了；即为超凡，称之为瞳力也没有毛病。 回到正题，总之叶浩这几年也算是见多识广。无论是工作中还是各种出差接受高难度任务，他好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稀奇玩意儿。但是像这只猫一样的，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那只猫无论是走路的样子还是那只猫思索时候的眼神以及小动作，在叶浩的眼里都非常之与众不同。那是一只猫不应该有的，灵性之外的特殊表现。给他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披着猫皮的人，以一只猫的身份和视角在享受生活。但这事儿怎么可能？自己的经历已经够不可思议了，而人变成猫什么的…… “或许是想多了吧！” 叶浩摇摇头，忍不住笑一笑。尽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终究现实不是小说，绝对不可能发生那种事！ 也就是那只猫消失不见了，而且下方漳市消防队的于队长已经发起了行动信号，否则叶浩非得再看看那只猫到底什么情况，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猫的好奇心。 九条命都不够吃完教训的好奇心。 “现在就让人给我转账！我也不要什么赔偿金损失费了！我买房子加上装修了八十二万，你们把这钱打到我的账户上，否则我就从这里直接跳下去！” 田迪终究是等得不耐烦了，双手撑着天台边沿作势欲跳。 “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够用自杀的方式威胁国家！你田迪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价值！没有一份工作能够干够半年的你，就是一个啃老的蛀虫！你但凡要是那种对国家和社会有贡献的人，但凡要是什么高科技高技术性人才，老子在这里跪下来求你不要死！但你只是个垃圾，谁会接受你的威胁！” 邵永康毫不在意的用脏话挑衅田迪，尽全力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而且虽然他说的话难听，但这确实是邵永康自己的想法。至于这话被人传出去的影响什么的，邵永康是完全不在乎！他就认为这人是个垃圾，还给人乱添麻烦！ “……” 田迪快要气死了。 这还是警察吗？骂人骂的这么难听，说话说的这么缺德！这狗东西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他莫非是在挑衅自己，让自己赶紧跳下去了好让事情赶紧了结？ 不至于吧？ 田迪打一个寒颤，又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而且说实话在太阳底下站到现在，从一大早闹出动静让周围人知道自己要自杀，再坚持着跟警察消防员对峙，再到这会儿被蔑视侮辱，田迪的精神已经到达极限。 他感觉自己这会儿有些骑虎难下，早知道这些狗曰的不受威胁，就不该做这样的蠢事。 不过万一呢？ 万一警察或者说政府，因为自己搞出的这种骚动和影响而选择妥协，那岂不是几十万上百万轻轻松松就能到手？ 抱着这寥寥的一点渴盼，才是田迪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我真的跳了！” 他决定再冒险一点，非要让下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决心不可。也许只要自己做个样子，下一秒他们就会妥协了。 “跳啊！” 突然一个冷寂甚至有些幽晦的声音，从田迪的身下传出来，就仿佛是幽冥中伸出来的，要把人拉入地狱的魔爪。 田迪身体一僵，莫名浑身冷汗直冒。 这里是九楼顶上啊！下面是几十米高的高空，这个声音从哪里冒出来的…… 浑身变得僵硬，田迪缓缓低头。 这时候，一只手悄声无息的出现，迅速环上田迪的腰。紧跟着一个脑袋陡然从天台外沿冲起来，他的右臂高高举起弯曲，迅速逼近田迪的脖颈将它狠狠一箍，顺势将他撞回去。 “雷犂热刀！” 喊着莫名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话，叶浩一个肘击将田迪掀翻在地上。 “！！” 田迪‘嘭’一声摔在天台的地上，脑袋晕乎乎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怀疑似乎有一双手臂把自己脖子都给掐断了，但是茫然躺在地上伸手一摸，却发现脖子一点都不痛。反倒是后背在地上磕得生疼，后脑勺也被磕了一下导致眼冒金星。那看起来非常可怕的一记肘击竟然没有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气势唬人力道轻微，天知道怎么做到的。还有……这家伙是从哪里飞出来的？ 田迪记的十分清楚，自己家以及邻居家的阳台以及窗台都封了防盗网，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悄声无息的从里面钻出来！ 特么的，又不是猫！ 晕晕乎乎的想着，田迪眨眨眼睛，发现跃上天台朝自己一步步逼近的这人，竟然不可思议的露出了一双猫才有的诡异瞳孔。 “嗷~” 林戈狠狠一爪子拍在乔桥的膝盖后弯处，让这个挣脱了赵志高险些逃掉的中年男人，脚步一个蹒跚直接前冲几步跪在了地上。 这家伙赤裸着精瘦上身，冲锋势头很猛，这一跪还往前滑了两三米远。他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膝盖和撑地的手掌一路擦的血刺呼啦，在地上磨破了皮。 “还敢跑？” 赵志高又气又尴尬，没想到堂堂缉毒支队出来的精英警察，居然会差一点让一个嫌疑犯给逃掉。 主要是特么的这人的气质太有掩饰性了，谁能想到这么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像是工地老农的家伙，力气居然这么大，而且还敢反抗警察？ 眼见乔桥被咪咪绊倒，赵志高三步两步冲过来，一膝盖顶在乔桥的腰上再将他左手向外一扯，这个挣扎着试图爬起来的家伙就再一次摔在地上，被赵志高迅速拷上手铐。 “阿刚，没事儿吧！” 做完这些时候，赵志高这才回头看向自己的亲兄弟。 “没事儿！只是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滑溜。我好歹抓紧了他的t恤，居然被他腰一扭，一秒不到就脱下来了。” 赵志刚手里抓着一件白色t恤，表情尴尬小声解释。这次要不是大哥和咪咪一起过来，说不定还真让这老东西给逃掉。看着年纪这么大了，特么的力气还真不小。 (本章完) 第676章 夏天 第676章 夏天 “在我的面前还想跑，让你逃走了岂不是打我的脸？” 林戈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忽然哪里来的胜负心，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跟谁较量，反正今天就是绝对不可能让这家伙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 否则，那岂不是输了么？ 看赵志高赵志刚兄弟将乔桥拷上手铐，林戈心情愉悦的翘着尾巴，再不由自主看一眼那边被房屋挡住的危楼方向。 “你这家伙，干了那么多缺德事儿还敢跑回漳市，胆子不小啊！” 赵志刚气呼呼的把乔桥拽起来。 “那不是我的问题！” 乔桥似乎很清楚赵志刚在说什么，起身之后抬起头道：“我乔桥建的房子虽然拿不到证，但是只说质量，它绝对比那些所谓的三建四建国企央企都要强！你们去打听打听，问问那些个买了我房子的人，是不是这些年都没有过任何渗水落渣的问题？我乔桥建的楼盘，也许绿化差也能说地段不好，但从来就没有人说这房屋质量不行！那些什么大开发商大公司，除了名头响一点广告打的好一点，在其他方面特别是质量上，有哪一点能够跟我建的房子比？” 这家伙越说越生气，哪怕被拷着手铐，也拧着脖子嚣张到不行。 “呵呵……丁桂园的房子地基都塌了，还说自己建的房子质量好，乔桥你要脸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赵志刚冷笑一声。 他也算见过各式各样的犯罪嫌疑人了，但是别管罪名大小，像乔桥这样厚颜无耻拿坏当好说的，还是相当少见。 “……” 提到发生塌陷的楼栋，乔桥脸色一黯顿时沉默。 半晌，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我乔桥干了一辈子的工地，也承认做过坏事！但是我不屑用骗人的手段哄人买垃圾房，丁桂园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这话，去局子里慢慢交代吧！” 赵志高从背后推了乔桥一把。 他一直冷眼旁观，感觉这事儿背后或许可能真的存在另有隐情。至少乔桥刚才敢叫嚣自己的职业态度，而不是别的方面，这一点就足以让人猜测出很多东西。 他或许涉黑，或许违建，但基于建筑工人出身，说不定还真不屑搞劣质房。 赵志高静静的打量一下乔桥，确实可以在他身上看出来，他曾经也是一个太阳底下干力气活儿的人。黝黑的皮肤，结实精瘦的上身，以及身上许多太阳暴晒后皮肤炸开又愈合留下的晒伤疤痕。尽管已经当了十几年大老板，但是痕迹却不会消失。这家伙的两只手上，手指指腹以及手掌位置都留下厚厚的茧印以及挖除鸡眼留下的凹坑。这种印子都是那些个长期干出力的活儿的人，才会留在手上的辛苦证明。再加上手指一些地方的泛白情况，大概也是长期接触水泥等被灼烧出来的。 总而言之，乔桥或许曾经确实是一个建筑工。 然而这样一个曾经被人瞧不起，被人当做社会底层的建筑工人，后来却奋发向上走上自行开发建筑房产的道路。他从工人变成大老板，而后违背职业尊严而堕落，建下不能住人的危楼…… 赵志高莫名摇头。 众人返回乔桥的住所，对整个屋子再次进行检查。 林戈发现屋子虽然狭窄但不凌乱，各种东西也放的整齐紧凑。乔桥似乎是真的将这里当成家一样在居住，沙发后面墙壁上甚至还挂着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乔桥和他的妻子，还有他的儿子儿媳妇。 照片上的四个人都在微笑，但根据了解，乔桥的妻子已经于两年前因为癌症去世。这也是乔桥回来漳市的原因之一，他回来陪妻子走完了最后一段路。 而后就开始找情妇…… 至于他的儿子儿媳，据说几年前移民去了加拿大，也不知道具体真假。 “屠龙者终变恶龙，辛苦盖房子为生的人，最终栽在了房产上面。这个职工楼宿舍或许是你曾经的家吧？你之所以还住在这里，是因为怀念家人，还是不愿直视自己变成资本家的事实？你以为继续住在这种地方，就能重新变成当年那个老实肯干的建筑工人。但事实上，就连家里的酒瓶子都不一样了啊！” 一眼瞥到冰箱旁边靠墙摆放的一箱子茅台酒，林戈感觉自己看完了这个叫乔桥的家伙的这一生。 说实话，挺有故事感和时代感的。 曾经汗流浃背，而后灯红酒绿，最后锒铛入狱，来到大结局！ 完美！ 林戈瞥了乔桥一眼，冷笑着露出嘲讽眼神。 这货，一点都不无辜。 至于他所说的那些个或许存在的隐情，林戈虽然有所猜测，但也不会全信。能开发那么多楼盘，甚至到现在还活的潇洒，乔桥肯定不是傻子。他这些年活的如此舒服，钱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就算这背后确实有问题，乔桥也没有资格用一个不知情为理由将自己撇清出去。至于具体是什么问题，经侦的人会查清楚的。 无论是贪污受贿还是白手套，亦或者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儿，都逃不过专业经侦的眼睛。 或许……还要叫上纪委的人？ 林戈歪着头胡思乱想。 一番搜索之后，屋子里没有发现什么能够作为证据的东西，也没有发现被藏匿的大额现金或者古董黄金等等值钱物品。 只在床头桌子里面翻出来一摞合同文件，林戈又在床底下一双拖鞋里找到一串不知地址的钥匙串，赵志高选择将这些东西全部带走。 而后让赵志刚把乔桥押出来楼道，再仔细的将门重新锁上。 楼道以及两边的房子又破又脏，但也有四五间里面住着人。看到警察从里间一户押解着一名犯人出来，这些探出头的人赶紧把脑袋缩回去，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吃惊表情。 只能说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的，果然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吧！ 林戈警惕的看看这些人，一时倒也没有再发现什么不对劲。偷偷听一下他们的议论声，也只是马后炮说以前就怀疑乔桥有问题什么的，没有太大异常也就暂时放过他们。 从旧楼里出来，林戈条件反射看向远处那边。 那边似乎也已经恢复平静，至少在天台上折腾的那个家伙还有躲在九楼雨挡上的那个消防员，都已经消失无踪。换言之那个折腾人的家伙也已经被控制住了，那个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消防员，能力倒也还算不错。如果他真有什么猫的能力之类的，应付这种事情这种人，确实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大概。 虽然很好奇那家伙到底是谁，之前在漳市都没有见到过他之类的，但眼下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乔桥虽然被控制住，但仅仅只是抓人，现在还无法解决那些个问题楼盘受害买家的情况。接下来还需要经侦方面对乔桥的经济情况以及藏匿资产进行严格调查，看到底能够从这名缺德房产商身上薅出多少钱来。到时候一部分拿来对问题房屋进行修缮，另一部分补偿受害者，根据金额数量看能将这事情控制到什么情况。 当然，这些东西跟林戈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只是一只警猫，搜索抓人调查追踪什么的，他自信并且在行。但是这些个高科技的或者说并不需要在现实中进行操作的东西，就不是他擅长的内容了。 回到市局之后，得到徐向捷没口子的感谢。但是实际好处，屁点没有。 林戈也不理会，只跟着赵家兄弟回来派出所。 到前台这边的时候，发现闫子墨还有李思语都挺闲，正拿着手机凑在一起看热闹。 林戈好奇的跟过去一看，居然是一名消防员从四楼一路丝滑攀爬上九楼，埋伏之后轻而易举将目标制服的画面。 这部视频的拍摄者应该是不远处小区里高层的住户，拍摄角度挺好，将消防员灵活的姿态还有敏捷的动作，都拍得清清楚楚。最后消防员制服跳楼者的动作，还被他加上了招数名称和绚丽动画效果。动画里皮肤黝黑的小胡子男人曲着手臂浑身雷电，然后下一秒就是这名消防员一肘子将田迪掼倒的画面。 李思语在翻看评论区，很多人留言说什么‘三代雷’、‘四代雷’一类的东西，大概是那动画角色名吧，林戈不太清楚。 不过对于这名消防员，林戈倒是又高看一眼了。 这家伙，确实有些本事。 如果可以的话，林戈有些想跟他见上一面，看能不能聊一点什么。只可惜等派出所事情办完找一路找去市消防队的时候，却被告知这个叫叶浩的男人已经返回了楚市。 人走了，那就没有办法。 林戈只能将这件事放去一边，重新回归日常生活。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关于那栋危楼的事情，政府部门终于拿出来了解决方案。开发商赔偿一部分，国家补贴一部分，减轻受害者损失，此事就此了结。 想要全额拿回买房钱肯定不可能，亏装修也是百分百的事。但既然选择买无证房，个人就必须承担这种风险，政府不可能帮你把屁股擦的干干净净。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逮捕乔桥，又从他手中拿到了这栋楼盘的土地证以及一些不能公布的东西，否则政府才不会出钱呢！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指望所有事情政府买单，那是绝对不可能。 顺带一提，田迪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百庙派出所拘留了十五天。所以说跳楼这种事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的，跳下去人死了不提，要是没死，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最热的月份悄悄到来。 太阳越来越烈，室外温度越来越高；无论水泥地还是柏油马路，阳光照射下都烫脚的厉害。毛茸茸的身体被太阳暴晒，就像被塞进蒸笼，林戈最近都不怎么想出门了。 哪怕有时候被郑明星或者张勇要求出门帮忙处理警务，林戈也是能不落地尽量不落地，能不晒太阳就尽量不晒太阳。 反正作为一只猫，撒娇任性天经地义。一些小事情有他没他都一样，也就是稍微辛苦一下其他警察的事儿，何必要难为一只猫呢？ “对吧？” 林戈懒洋洋打个哈欠。 他这态度，自然让张勇有些不满。 但偏偏之前有聂国强，现在有郑明星宠着，家里还有杨晓彤张一宁说好话，张勇拿林戈是完全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尝试过用其他的猫替代咪咪，结果发现无论是咪咪自己的崽子雪爪虎斑和小虎斑，还是它的那些小弟，在能力以及听从命令上面，都比咪咪差了十万八千里。 倒不是说人家嗅觉不行或者战斗力不够，实在是猫这东西，它服从性太差了！之前看咪咪任性还觉得过分，现在有了对比之后才知道，咪咪这是何等的乖巧。 张勇的怨气和怒气，仅仅持续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彻底消失无踪。 林戈终于能够安安心心的悠哉悠哉，蹲在院子里的树下看看四周；派出所的这个大院子，已经成了七小只的游乐场。 就好像当初的小虎斑和雪爪虎斑一样，小家伙们在院子里打闹追赶，玩的不亦乐乎。甚至就连警车顶上以及电动车摩托车的坐垫，也都被它们全部占据不松。 七个小家伙比起当年三个小家伙，自然是更加闹腾一百倍。 偶尔再过来几个打招呼的乞食的小弟，更是让这边热闹的一塌糊涂。 “啊呜~” 林戈从猫粮袋里扒拉了半盆猫粮出来，合上易拉扣，将猫粮盆推到院子里树荫底下，再懒洋洋的打个哈欠。 如今李思语也忙碌起来，这些照顾小弟的事情只能由林戈自己来做。 无论是弄猫粮还是换水，对他都没有什么难度，只是觉得麻烦。 静静的蹲在猫舍门口，林戈看着外面的热闹。 院子里的几棵树，看起来比去年更茂盛了一些。树叶缝隙落下阳光阴影，照在下方蹲着的猫咪身上，在体表染上仿佛游荡水波一样的新衣。 母玳瑁和摇钱树就这么懒洋洋的趴在树荫当中，看似在打盹，注意力却一直盯着七小只它们。 每当有小家伙被来往猫咪吸引，胆大包天往院子门那边跑的时候，母玳瑁就会表情严肃睁开眼睛。它只这么一瞪，试图冒险却还偷偷往这边瞄的小家伙，便赶紧甩着尾巴跑回来。 母玳瑁威严永存，对小家伙们的压迫力，不是林戈可以比拟的。 反倒是摇钱树，最近管七小只管的少了。这家伙似乎到了发情期，居然又开始打林戈的主意；它甚至避着母玳瑁往林戈身上蹭，唬的林戈赶紧躲进聂国强办公室里。 这边的空调，倒是相当凉爽。 只不过原本属于聂国强的位置，现在由一个叫张勇的家伙占据着。 一些不可避免的东西无法规避，聂国强即使治好了一身的毛病，渐渐退出一线也是必然的事实。派出所里将原本属于他的担子渐渐交给张勇，也算是所内的传承吧。 总比外面天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副所长要好，对吧郑明星？ 沙沙……沙沙…… “咪咪，你给我安静一点，不要打扰我写东西！” 林戈在沙发上磨爪子的声音影响到张勇了，他从显示器那边探出脑袋，恶狠狠的瞪了林戈一眼。 “我在磨爪子？” 持续发呆的林戈听到这话之后还愣了一下，低头再看自己的手，才发现却是无意识的在沙发上勾搭。那皮质沙发和指甲划拉出的声音挺有意思的，以至于林戈自己都没发现。 再玩一会儿，他被张勇恶狠狠的揪着后颈丢了出去。 “想赶我走，没门儿！” 林戈凌空转身，在张勇撒手又打算关门的空隙中，灵活的从他腿边擦身而过，再一次溜进办公室里面。 “……” 张勇被这只顽皮猫折腾的没有办法，只能叹一口气拿个蓝牙耳机堵在耳朵里。 只要眼不见听不见，心就不烦。 “啊呜~” 林戈再打一个哈欠，忽然感觉困倦了，眼睛一闭在沙发上盘着躺下来。 他很快陷入沉睡。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办公室里没了张勇的身影，灯也已经关上，只唯独空调还发出轻微出风声音。 担心这只猫被冻到，张勇把空调的温度还有风力都调到了最安静。明明表面上一副看这只猫各种不耐烦的样子，但事实上该关心的细节他一点都不会少。 林戈跳到桌子上找到遥控，把空调关了再拉开门走出去。 两边温差让他浑身一抖，明明不是那么热，但空气中的潮湿感却还是让刚出空调房的他感到不适。 好一会儿才习惯过来，林戈去到值班室那边。 嗯，今天值班的是李一铎和李思语。 两个家伙挨在一起刷手机，没人的时候倒是表现的比平时更加亲密。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没有几天了，等到李思语的正编名额下来，这俩家伙估计就得重新排班。 就像张科和孙畅、朱俊和蒋依依一样，他们能够一起值夜班的机会其实并不多，要一两个星期才能轮得到一回。 也因此，格外珍惜这难得的私下相处时间。 (本章完) 第677章 夏天了，不要去野游 第677章 夏天了，不要去野游 林戈原本以为，受到派出所众人宠溺的他，这个夏天会比较清闲。 毕竟之前辛苦了太长时间，所里众人也都了然的不再随便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结果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太快，就在当天晚上，林戈就不得不跟着派出所全体被紧急召回来的警察们，一起出发执行紧急任务。 一个非常糟糕的任务。 白天的时候，住在漳河附近的一个小孩儿，失踪了。 失踪之前，他和邻居的几个小伙伴们正在漳河水库里游泳，还是野游。 没有任何成年人监管，也舍不得车费以及去游泳馆的钱，几个小家伙就这么直接穿着短裤头挎着游泳圈，就跑到了附近的水库边上。从大中午开始，开开心心的打闹玩耍，然后莫名少了一个人。 当小伙伴们发现名叫钟戈瑞的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的当时，他们都被吓了一跳。左右观察没有听到有人呼救，匆匆寻找也没能在水面上发现任何异常；小孩子们么，做了错事担心回家被揍，也害怕跟自己扯上关系；于是剩余三人互相简单一商量，就这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溜回了家。 等到钟戈瑞的父母发现孩子大晚上还没回来，一路呼喊询问，找到这几个小伙伴家里的时候，其中两个小家伙依然装傻摇头。 唯独找到最后一家的时候，这家家长比较认真细心，立刻就发现了儿子的神情有异。当爹的毫不犹豫两个耳刮子下来，当儿子的总算老老实实交代了情况。 钟戈瑞的父母，这家的父母，顿时被吓瘫。 两家人赶紧连夜跑到事发地寻找，又打电话给了水库水警以及另外两家人。结果附近几十人都被惊动，一大群人与水警一起到处呼叫寻找，却没有任何线索。 两个小时过去，而距离钟戈瑞失踪已经超过六个小时，依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尽管心知钟戈瑞的生还概率极低，但漳河水库水警们还是不愿意放弃。人手不足的他们给漳河派出所打电话，将他们这边的人都喊来帮忙。 张勇闻讯，留下李一铎和李思语值班，其他人全部赶了过来。 “确定是掉水里了？” 到达现场之后，张勇将水警队长拽到一边，脸色沉重的询问。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要么被人拐走，要么被水冲走，基本不存在第三种可能。他就穿着一个短裤头，能去什么地方？我让村委会派人询问了附近所有村子，都表示没有看到钟戈瑞过去过。” 浑身湿透满手满脸都是烂泥的水警队长，摇摇头表情苦涩。 “鞋子呢？” 张勇发现疑点，赶紧问道：“如果是游泳途中出事，那应该脚上没有穿鞋子吧？他从家里过来不可能打赤脚，那他当时穿的鞋子去哪里了？” 鞋子被穿走，代表钟戈瑞是在陆地上失踪；鞋子如果还在，冲进水里概率更大。 这种事情水警队长自然明白，闻言摇头道：“那个叫刘艺哲的小孩儿交代，鞋子被另两个同伴捡起来，像打水漂一样丢进水里飘走了。这么小的小孩儿就知道消除痕迹，还真是……” 说到这里，水警队长实在无话可说的叹一口气。他只觉得现在的小孩儿和自己那时候真不一样，那时候野游发现同伴出事儿，真是拼着不要命都要去救的。 “也就是说，基本可以认定是溺水了。” 张勇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水火无情，十二三岁的小家伙落入水中这么长时间，生还的概率几乎等同于无。 旁边林戈面无表情，也感慨生命的脆弱。 这个世界存在太多能够危害生命的东西，稍微一个不注意，一条鲜活生命就此终结，只留下家人绝望的哭泣声。 他转头看向人群那边，钟戈瑞的母亲先是跪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然后发疯一样冲到那两个做错选择的孩子面前，咆哮哭喊让他们赔自家儿子。 那俩孩子的父母赶紧护住自家小孩儿，面对钟戈瑞母亲的哭喊，只沉默以对。 “又不是我家孩子让他去游泳的！人没了，找我们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孩子的母亲嘀咕了一声。 声音有点大，顿时引得钟戈瑞母亲发疯一样的冲过来，拽着她拼命厮打！ 场面顿时变得比较混乱，张勇赶紧命人去将这些人分开。 等赵志刚和胡立军辛苦将两边人隔开之后，赵志刚龇牙咧嘴直搓手臂。他被那个嘴臭的女人给抓了好几下，只为护住钟戈瑞母亲，因为能帮她的丈夫还在外面寻找儿子。 “三令五申不准野游，水库还有风景区都设置了专门给他们免费游泳的地方，还设置了拦截网和救生员，就是怕出这种事！结果呢，还是不听话！游泳场离这边也就二十分钟，公交车直达，小孩儿还免票！” 水警队长恼火的直跺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孩子尸体没有被发现，那就说不定还有生还机会！继续找吧！你们在水里找，我们在岸边沿途找过去！” 张勇摆摆手再看看漆黑无月的夜色，皱着眉头给派出所众人下达行动命令。 一行警察再加上主动帮忙的村民，闹哄哄的四散开去。 杂草丛生的水库沿岸，对林戈其实并不友好。无论是烂泥还是带刺杂草，都让他的行动变得十分困难。但是毕竟涉及到一个孩子的生命，又还存在生还可能，林戈就没有放弃的想法。他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被前面搜寻者踏烂了泥地上，东张西望再嗅着身边河水的淡腥味，只希望能够出现一些奇迹。 他忽然想起来去年在这边救了林佳的事儿，那傻丫头也是差一点小命不保，还是林戈主动暴露自己的特殊，才让她放弃求死。 否则一个人执意要往水里投，他一只猫是不可能阻拦下来的。 结果现在林佳恢复正常，有了自己的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却不想又有孩子落入这吞噬深渊当中。 林戈还记得以前聂国强说过，在过去的十七八年前，漳河水库几乎每年都要淹死人。 那时候公共游泳场馆以及区域少，生活水平不足身上又没有什么钱，再加上教育和学校、家庭以及村镇管理的不到位，小孩子们缺乏管束，总是偷偷摸摸就往水库里跑。 游泳、摸鱼、钓虾，还有拿个搪瓷盆子覆盖上塑料膜，中间戳个洞里面放点剩饭，淌到水里面把盆儿放进水底去。 游半个小时泳累了再捞起来看，往往能收获不少被诱惑进去的小鱼儿。 一个白天能够积攒不少的小鱼苗，然后现场折点枯枝茅草点了火，将小鱼儿烤熟或者贴在陶瓷盆底下干煸，都能吃的特欢快。 那时候生活条件差，零食什么的几乎没有，嘴馋的小家伙们最喜欢的就是水边的这种活动；既能吃到东西又能当做游戏，一玩一天一玩一暑假，当真幸福愉快。 但是一旦不小心滑倒溺水或者游泳抽筋，一条命也会如此轻松的消失无踪。 那时候漳河水库的水警部门还没有从漳河派出所分离出去，老一辈派出所警察们经常就是在划着塑料船在水库里找孩子，一找一天。但哪怕如此，能找到尸体的也都是少数…… 漳河水库是有大鱼的，水底情况也十分复杂，很多时候一旦溺水，根本浮不起来。 “哎！” 想到一些糟心的事情，林戈叹一口气。 “钟戈瑞！” “小瑞！” “老刘，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啊！你那边呢？” “继续往前走！” “钟戈瑞……” 漆黑夜空下复杂水岸边，到处都是手电筒以及手机照出来的光污染。无数人在呼喊寻找，但依然没有发现那孩子的踪迹。 林戈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是只从时间线判断，从那孩子出事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十个小时！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岸边，那……人是不可能在水中不用呼吸的。 “活生生的一条命啊！钟家爸妈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再得到一个孩子的可能性极低。就算生下来，年纪越来越大又如何养育的起？这孩子出事，算是毁了一个家。” 林戈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在他看来，现在的人都晚婚晚育；三十岁过了才结婚，生孩子又得几年，好不容易养大一点就四十好几了。从年龄来看，根本不存在再准备小号的机会。 所以养孩子就好好养啊，别把孩子养废了养坏了养出事儿了，那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像野游这种事，就该跟孩子把事情明明白白说清楚，绝对百分百不能给任何一丝机会。怎么能因为一时的凉爽，懒得多走或者金钱问题，而毁掉这个家？ “呼……那孩子到底在哪儿？如果活着，给句话啊！” 越想越压抑，林戈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左右看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跟其他人已经走散了，大家都在往下游搜索，只留他还在距离事发地一两公里的地方晃悠。 当然，林戈也已经辛苦一个多小时了。这会儿身上沾满了该死的刺球，脚上最底层的湿泥巴都已经干涸，掐入指缝当中。 抖抖身上的毛，让沾在浮毛上的愚蠢刺球从身上甩落，林戈决定先原地休息两分钟。 ‘呼刺~’ 不远处忽然传来动静，林戈的耳朵抖了一下。 原本懒洋洋趴在一棵矮树干上的他悄声无息的站起来，一双眼睛瞳孔迅速缩小，无光黑暗中仿佛一条若隐若现的黑线。这种情况下他的夜视能力提升无数倍，借助远处一丝灯火映照过来的微弱光源以及河面上的粼粼波光，静静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一只似乎是受惊的野兔子出现在林戈的视线当中。 这家伙在草丛中蹦跳穿梭，速度竟是一点也不慢。只不过看它一边蹦跶偶尔还回头张望两下的动作，却似乎已经距离那个吓到它的存在比较遥远。 荒郊野岭的，有一只野兔子并不奇怪，毕竟这种生物早已进化成了夜行性动物。 但是……林戈在它身上闻到了水汽，也看到了它几乎全身绒毛都有些湿润，像是被什么沾了水的东西把全身给沫了一遍一样。 这就有些奇怪了。 要知道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野兔子是不需要专门去河边喝水的。除非是极端环境，否则食物和露水来源，就足以满足兔子的饮水需求。 所以这只兔子要么就是不小心跌进了水坑里，要么就是因为什么特殊情况触碰到了沾有大量水的东西。 会是哪一种呢？ 林戈忽然来了兴趣。 他静静的蹲在树枝上一动不动，任由这只逃跑中的兔子从他下方经过。 然后…… ‘唰！’ 林戈从树枝上一跃而下，两只前爪握紧化锤，狠狠砸在被突然袭击吓到，不知所措的被两拳闷中脑门的傻兔子身上。 可怜的长耳朵一时间措不及防，脑袋受袭向前就是一个翻滚，眼冒金星身体打个旋儿摔在泥地上。 当然林戈并没有下重手，毕竟他和这兔子又没有仇怨，也没有弄死它吃肉的想法。只不过想逮住它看看它身上有没有什么气味，所以只需要稍微制服……制服…… 林戈愕然瞪大眼睛，看着这只傻兔子被锤了两拳之后竟然顽强的重新爬起来，然后毫不犹豫转头就溜。 尽管它一边跑一边甩头看起来还晕晕乎乎的，但这家伙不愧是能够在野外顽强生存的真正野兽，完全没有投降的打算，无论如何除了逃跑再不考虑其他。 这若不下杀手，想拦住它绝对没有可能。 想一想，林戈放弃了。 双方又没有仇怨，他吃多了把这样一只无辜的兔子弄死？而且刚才那一下靠近，基本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哪有时间跟一只兔子磨磨叽叽？ 转头朝向和兔子离开相反的方向，林戈追着它来的路走向密林当中。 一路追索十来分钟，林戈来到一片林子里。 仔细一看，这地方似乎是一个村子的经济作用林，周围种的是一大片的油松。所谓油松就是那种并非观赏，而是从树干上割豁口取松脂的经济型松树。 此时整个树林里充满着这种松脂的古怪气味，一个个树干上还有地上，都凝结了许多一坨坨的固体松脂。它们从树干里溢出来的时候还是粘稠状的，在空气中暴露一点时间就会结出硬壳。 这玩意儿价格不低，但气味却着实难闻。再加上松脂粘到衣服上基本洗不干净，必须每一个位置细细的用酒精、汽油或者松节油等等耐心搓洗。亦或者用热水加小苏打混合静置后慢慢的玩，总而言之十分麻烦。它会让衣服变硬，还非常容易损伤衣物，因此基本没有人会显得无聊往这边走，更何况是这样黑漆漆的大晚上。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林戈却在林子里闻到了人类的气味。 带着来自漳河水库的潮气和腥气，一个隐约的几乎让林戈都险些没闻到的细微气味，就在这边林子当中。 林戈的眼睛陡然一亮。 他迅速打开脖子上的执法记录仪，换言之摄像头、定位和对讲机同时开启，这才加速朝着林子深处跑过去。 从这边看，隐约能看到林子另一边的屋檐红瓦，或许某人来到这边的目的就是对面的村庄。毕竟林戈一路走来也确实没有看见别的村子，朝这边求助是一个不算错的选择。 然而……那人高看了自己的体力，以及从险情中脱困之后，浑身的狼狈和身体异常情况。 “不过，活着就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林戈这会儿显得特别高兴。 总归一切都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让人失望，世界上少了一个悲伤的家庭，多了一个铁定回家之后要被暴揍一通的蠢小孩儿！ 来到林子里一处属于村子的公共坟地，林戈停住脚步。 寂静的一排排坟堆并不至于让林戈感到恐惧，作为夜行生物，人类所害怕的夜晚风景对他来说，只是最不值得一提的玩意儿。 林戈看到的是坟地旁边，一个大概是杂物房的建筑。它没有门，背风的地方是直接敞开的，这会儿里面堆满了厚厚的松针以及松树枝条什么的，农民们需要的时候直接抱回去用。 而此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将自己整个钻进这些松针当中，似乎已经顾不上松针的尖锐以及扎在身上的疼痛感，只希望它能够裹住身体带来一丝热意。 林戈忽然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心情，这孩子……也是吃了大苦了。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溺水情况下求生到岸边，又是如何一路挣扎着想要找到一个有人的位置，最终如何在身体情况糟糕又精疲力尽的情况下，无奈的倒在这个墓地旁。 “果然是钟戈瑞！” 林戈来到屋子门口，看到了将整个身体埋进松针里面，却依然还在颤颤发抖的小孩儿。但他闭着眼睛已经昏迷不醒了，露在外面没被松针覆盖完的身体地方，到处是伤口。 小孩儿的呼吸非常急促，很明显处于高烧状态。 天知道他留在这里，如果不是被林戈追索过来，得需要多久才会被人发现。这里是坟地啊，一般人可不会每天都往这边过来溜达。 而以他的情况，能不能坚持到明天白天太阳升起，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发烧，也是能烧死人的。 “不过碰到了我，终究还是你的幸运！或许还要感谢那只被你从这个屋子里赶走的倒霉兔子，这地儿明明是人家先来的，现在却让给了你。” 林戈露出笑容，一巴掌拍在项圈上启动对讲机。 (本章完) 第678章 没有大人带领不要去游泳 第678章 没有大人带领不要去游泳 “找到了！” “快过来，孩子在这里！” “快通知救护车过来！” “都让开！” 夜空之下，原本应该阴森恐怖的坟地附近，这会儿灯光大亮人声鼎沸。 接到林戈的通知后，张勇带着人迅速朝这边赶过来。 再看到蜷缩在咪咪身边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孩子，众人压抑着心中的惊喜赶紧求助。只是将他抱起触碰到他滚烫如开水一般的身体，又是心急如焚。 张勇赶紧脱下身上警服给孩子裹上，赵志刚也将身上衣服脱下来包住孩子的两条腿。做事过程中看到孩子身上各种各样的伤口以及一身青紫，大伙儿又是心疼又是庆幸。 这孩子得遭了多大的罪啊！ 能够从水里爬起来已经是老天保佑，更不提这会儿幸运的被找到，还来得及就医。 “这孩子……” 当钟戈瑞被张勇从松针丛中抱起来之后，林戈眼神一凝。 他的右脚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特别是五根脚趾，被泡得发胀满是褶皱不说，皮肤惨白的好像血液彻底不再流通。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眼下谁也不知道。但是如果不能将他及时送去医院，天知道这只脚还能不能保得住。 “唔……” 昏迷中的钟戈瑞呻吟一声，却是张勇也看出来孩子情况很糟糕，等不得救护车，直接抱着他转身就跑。 一行从前面赶过来的水警以及邻居民众，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看着张勇从他们当中直穿过去。而这赤个膊警察怀里抱着的……是个孩子？ “瑞瑞！” 姗姗来迟的钟戈瑞的父亲，只来得及远远喊一声，就看见路边灯光闪烁的警车旁，赵志高帮张勇拉开警车后座门，让张勇抱着他儿子钻了进去。 而后赵志高甚至都不等钟戈瑞的父亲过来，冲进驾驶室放下手刹一脚油门，车子发动机猛地一声咆哮、轮胎在地上旋转摩擦出声，狠狠的一头撞远。 试图拦车的钟戈瑞父亲，差一点就被警车撞到。幸好一同来的人拽了他一把，但也只能看着警车尾灯消失在夜幕当中。 “瑞瑞……” “放心吧！孩子找到了就好，现在生命体征也还不错。别的方面……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对不对？相信警察，相信医生；然后你呢现在冷静一点，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我就开车把你送去医院那边。一来陪着孩子，二来也有些要签字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总而言之高兴一点啊，孩子找到了，还活着呐！” 胡立军走上前，拍拍钟戈瑞父亲的肩膀。 他不敢承诺什么孩子肯定平安无事的话，但是相比之前怀疑孩子已经溺死的担忧，如今这情况不是已经好了一百倍不止么？ “是啊是啊！” 旁边熟悉的人也帮忙劝说这个双眼通红的男人，再有人赶紧给钟戈瑞的母亲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那就……拜托您了！这一次，真的谢谢你们！” 孩子不在眼前，钟戈瑞父亲很快冷静下来。他握住胡立军的手用力的摇，一双眼睛也是忍不住溢出泪水，实在是激动的无法自持。 “没事儿！这是我们该做的！冷静下来没有，冷静下来我们就先走？哦对了，大家也不要往里面去凑热闹！我的同事们还需要确定一下现场，了解一下情况，搞清楚事发经过还有这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所以大家就不要乱走破坏现场，都回家去等消息吧！啊！今天晚上谢谢你们了，都是善良的热心人呐！” 胡立军一边安抚钟戈瑞的父亲，一边劝说其他好奇要往里面走、看孩子之前躲在哪里的人都散开。 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具体情况等派出所了解完毕再说。 “等瑞瑞回来了，我请大家吃饭！摆大碗！谢谢各位亲朋好友，邻里乡亲的帮忙！” 钟戈瑞父亲也对四周抱拳，这会儿咧着嘴笑的十分开心。 儿子，找着了，还活着！ 落入水库里十几个小时，一直是一边寻找一边绝望。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孩子居然还活着！太好了！呜呜…… 想到高兴的地方，他哽咽着连连抹去眼眶泪水。 大约五分钟后，张勇给留在现场的赵志刚打来电话，表示已经在路上跟120的救护车汇合了。 从发现孩子失踪并存在溺水可能开始，就有一辆救护车赶到了漳河水库，并且一直等待着没有离开。救人如救火，医生也生怕耽误宝贵的抢救时间。 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黄金抢救时间已经彻底过去，孩子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但是作为医生，怎么都做不到率先放弃就此空着手返回，因此确实还在水库边上事发地附近等待。 这大概也是公立医院和私立医院的最大区别吧！ 反正当得知孩子被找到的时候，救护车拼命的往这边赶，警车拼命的往那边冲；双方在乡道上成功汇合，赶紧将孩子送进救护车里开始紧急抢救。 救护车一路朝着医院冲刺，赵志高开着警车在前面开路，张勇这才有空通知现场留守的派出所警察们。 到这时候，大家才算是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到，接下来就只能恳求老天爷保佑，恳求这孩子再坚持一会儿，坚持到医生将他的小命儿彻底给保下来。 “落入那么深的水库被冲走，还能奇迹一样的自己爬上岸，甚至徒步这么远的距离找人求救，这孩子的命啊也是真大！这是老天爷都不愿意他走，这是大福气！” 松林旁边的村子名叫吴家村，这会儿村民们被这边的热闹惊醒，一个个过来查看情况。 当得知一个孩子挣扎求生，不知道怎么跑到自家林子里的时候，吴家村的村长猜测出一种情况。他拍拍钟戈瑞父亲的肩膀，一边安慰他一边将猜测娓娓道来。 “漳河水库刚建起来没几年的时候，我们就发现靠这边的河岸呐，由于水下地形原因，暗流和漩涡特别多。这种情况下基本没有鱼往这边来，也就渐渐熄灭了打渔为生的手艺。所以你们以为为什么这孩子要走这么远才能看到村庄？就是因为靠着水吃不到水，所以这一片的村子啊基本也都搬走了；只剩下我们还有后面的几个村子，不捕鱼只种地，算是还留在了这里。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这边堤坝那头水流诡异，但奇异它才能带来奇迹，对吧？” 乐呵呵的笑着，吴村长说着说着，自己的眼睛都在发亮。 “这事儿啊其实不是第一回了！我记得九九年的时候……对！九九年，奥门回归那一年！也是一样的事儿！一个十六岁还是十七岁的孩子，也是在别的地方溺水，一路被暗流冲到了我们这边。然后不可思议的啊，他直接被冲到了堤坝边上，从水里回到了陆上，被这水库龙王硬生生给送了回来！那孩子因为落水时间不算长，在岸边躺了一会儿就醒了，还自己爬起来回了家。这事儿啊还是他亲口说的，我们都将信将疑。可谁想二十年后，水库龙王竟然再次施恩……” ‘噗通！’ 随着村长的话，钟戈瑞的父亲直接朝着水库那边双膝落地跪了下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就是咚咚咚的三个响头磕在水泥路上，磕的自己脑门儿一片青紫很快肿了起来。 “哎！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传播封建迷信好吧？没有什么水库龙王，纯粹就是你家孩子命大！当然大伙儿也别信这个，侥幸活一个不能代表什么！这些年漳河水库溺死了多少人，别人不知道，你们住在附近的可都是清楚的！所以以后啊别指望什么龙王爷救命，真的不要再让自家孩子跑到水库里游泳了！” 水警队长赶紧跟胡立军一起把钟戈瑞父亲搀扶起来。 见吴村长说的越来越荒唐，他还恼火的瞪了这个胡说八道的老头儿一眼。 这要是让人听到这番话有样学样继续野游，到时候再溺死几个特么的算谁的？ 想一想，他又认真嘱咐道：“不说小孩儿，大人也不要瞎搞！前些年淹死的难道都是小孩子？自以为水性好的大人还不是溺死好几个？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水库龙王，漳河水库也是咱们漳市老百姓辛辛苦苦一砖一石锄头铁锨挖出来建起来的。这一次运气好水下暗潮救了人，可下一次它也依然能要了人的命！” 水警队长说的苦口婆心，众人有的点头有的神色各异，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听进去没有。 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腿长在人家身上，一个个都是周边居民自以为水性好，真非要去冒险，水警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即便二十四小时盯着，还不是有人非得跟水警对着干？ 叹一口气，水警队长决定从明天开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加强禁游教育，必须严格重申野游危害，不准他们自寻死路！ 玛德！ 漳河水库也算是整个漳市人民的生活饮用水源，这特么动不动淹死个人，老百姓喝水的时候难道不晦气？ 水警队长越想越恼火。 “呵呵……” 林戈躲在一旁的黑暗中偷笑，只感觉这名水警队长的脸色真的非常有趣。 但是不得不承认，当一名水警也确实不容易。除了休渔禁渔的那些事儿，除了日常跟钓鱼佬们的斗智斗勇，他们负责的这些渔民们也都是让人头疼的存在。总有人喜欢跟警察对着干，却不考虑警察们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谁。 每一次发生淹溺事件，不管白天黑夜的水警们都得辛苦出动；人活着还好，人死了去捞，谁特么心里不膈应？ 再加上漳河水库也算是岛屿密布，水警同志们还要负责一些违法犯罪方面的问题，其实每天的辛苦并不比派出所来的少。 这年头啊，不管当什么警察都不容易！ 林戈叹一口气，救了孩子的好心情，稍微褪去一些。 而且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浑身不舒服的厉害！那些个该死的刺球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黏在身上的松脂松针，让他走路时候身上的毛直晃悠，感觉格外难受。 “孙畅她们呢？” 林戈赶紧四处寻找铲屎官，好歹赶紧把身上能够清理掉的东西都弄去一些。 “咪咪！” 孙畅的声音还真就响起来。 林戈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一看，眼睛一瞪忍不住就要笑出声。 却是孙畅大概不知道在哪里摔了一跤，这会儿浑身烂泥，连头发和脸上都被糊得一塌糊涂。她被张科搀扶着朝这边走过来，一瘸一拐的总算精神勉强还不错。 “嗷！” 林戈舍不得孙畅还继续乱找，赶紧打个招呼跑过去。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互相忍俊不禁。 “噗嗤！咪咪，你身上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泥巴，刺球，树叶，松针……还有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什么动物的毛？灰色儿的，你又到哪里招惹母猫了？” 孙畅顾不得自身狼狈，蹲下来帮林戈把身上能清理的东西全部清理掉。 当她拿纸擦拭林戈爪子上泥巴的时候，却是从泥巴里扯出来几根灰黑色的毛发。这颜色和长度，与咪咪身上的完全不同，孙畅对比一下之后，顿时露出好奇神色。 “哦！是一只帮助我指引到钟戈瑞位置的，立了功的兔子来着。” 林戈转头看向来时方向。 钟戈瑞在水里泡狠了，皮肤泡坏了不说，身上的气味也被泡的几乎嗅不到。尽管他身上伤口不少，但林戈愣是没有嗅到太多血腥味。再加上钟戈瑞过来时候的路线，和林戈一路找过来的路线并不相同；所以如果不是那只巧合在坟地房屋里搭窝睡觉的野兔子，林戈说不定还真没办法及时找到这个松林里面来。 从这方面说，这家伙还真就确实是大难不死。 淹进水里溺了，还能被暗潮直接卷上岸。人的情况糟糕急需救治，又有突然出现的野兔给搜寻者指引方向。这两者少了其一，谁能想到他已经来到这种地方？ “再加上如果不是我恰好在场，一般情况不扩大范围，也不可能找到这边来。等迟了再找过来，还要恰巧发现他藏在松针堆里，钟戈瑞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还真不好说。” 林戈啧啧称奇，不得不承认那小子命大。 收集完现场情况，再找一些人了解并且做了简单登记和笔录，漳河派出所众人这才闲了下来。 只不过白天还要去寻找确定钟戈瑞一路走过来的路线，确定这小子确实像村长说的那样是从那暗潮位置被冲上堤坝的，以及还要看看针对造就这件事的那几个孩子以及其家长，要进行怎么样的批评教育惩罚一类的，事情还很多。尽管其中一部分可以交给水库水警处理，但派出所也不能就此离开，什么都不管。 “勉强还能睡三四个小时，再回去找地方太浪费时间，畅畅你和蒋依依去车里睡吧。” 张科笑呵呵的说一句，再揶揄道：“两辆警车，后座整好让你俩躺下去。换我们男人来，腿都伸不直！再让朱俊靠一下副驾驶得了，你俩睡一辆车挺好！” “呸！” 蒋依依唾了张科一口，哪里不明白这家伙的意思？朱俊跟自己一辆车，他是不是就要跟孙畅一辆？ 尽想坏事儿！ 瞪两个臭男人一眼，蒋依依直接摆手道：“看畅畅身上这泥猴儿样子，你们好意思让她继续这么干活儿？我和孙畅先回去洗漱休息，明天迟一点过来或者直接去派出所上班，替代你们白班的人。这边的情况就交给你们几个臭男人了，抱在一起在车里打盹儿吧！走了畅畅还有咪咪，咱们没必要在野外过夜。” “哦！” 孙畅自然乐得如此，她现在浑身湿漉漉脏兮兮的确实难受。至于说占点小便宜偷点懒的事儿，大家相处这么久了，让他们几个稍微吃吃亏能有什么关系？ “拜拜咯！” 林戈也得意洋洋的翘着尾巴跟两女一齐离开，谁愿意在荒郊野外还是大夏天的喂一晚上蚊子哦！ “等一下！” 张勇忽然开口，众人一起看过来，他摆手道：“蒋依依，孙畅还有赵志刚，你们三个开一辆车回去！明天白班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三个还有冯毅、袁美娟。其他人就近找地方过夜，看能不能借老乡的客厅打个地铺什么的。然后咪咪你也不能走，明天还需要你帮忙确定一下钟戈瑞的气味以及行进方向，这里缺了你不可。” “让贝贝过来啊！这不是警犬的任务么，什么叫缺了我不可！” 林戈一听顿时恼了，不爽的瞪着张勇道：“你特娘的就会欺负老实人！贝贝才是咱派出所的警犬，结果你事事都找我一只猫，让那家伙在所里都被养胖了知不知道？” 只可惜，张勇这会儿并不接受林戈的反抗。 摆摆手，张勇露出一个凝重表情道：“我总感觉钟戈瑞的事情里面还有什么问题，待会儿休息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咪咪你不要任性！” (本章完) 第679章 大事件 第679章 大事件 仅仅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钟准时，张勇的预感就成了真。 漳市市局的杨副局长亲自打来电话，表示位于漳河水库里面的漳河水上飞行研究中心，遭遇严重失窃案情！ 一个由漳市自行研发设计，并且已经通过首次试飞，正在进行优化、打算明年送入阿联酋国际世博会展示的超轻型无人驾驶低空水上飞行器，其相关研究数据资料遭到窃取。 窃贼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进入研究中心，而后一路畅通无阻找到研发部门，轻轻松松将数据拷贝带走。 而研究中心直到今天早上部门员工过来上班，才迟迟的发现了这个情况。 “开什么玩笑！正常人谁会偷这种东西，确定不是国外间谍吗？” 张勇大惊失色。 要知道漳市水上飞行研究中心的前身，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国航特种飞行设备研究所，代号伍洞六，是国家重要的保军单位之一。虽然说它现在研究的都是水上飞机，灭火飞机，农用飞机，水陆两用飞机，地效飞行器等等民用飞行设备，但是研究所里面保存的资料却都是实打实的国家机密。人家至今还保留有研究所代号呢，能是一般单位？ 这样的单位遭遇失窃，而且还是被人闯进去将最新的研究成果给偷走…… 这种事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生的吗。 出这种事，那可要惊天的！ 张勇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 而且一听到超轻型无人驾驶低空水上飞行器，张勇的第一反应就是台弯海峡！ 而且张勇对世界军略朝无人战斗机方向发展等内容也有所了解，至于国内这方面的研究进程…… 被盗走的，仅仅只是这款飞机的具体资料，还是包含国内其他无人机技术相关内容…… 这种事只要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开玩笑的吧？” 张勇咽了一口唾沫。 “我会一大早的跟你开这种玩笑？” 电话那头杨烨语气严肃，甚至有些冷冰冰的道：“研究所那边，市局、武警还有国安部门，全部都过去了。调查监控以及安保设备，没有找到任何发现。反倒是警犬和军犬们，顺利的找到了那人的行动轨迹。他竟然是大大方方从大门进入的研究所，门口保安懈怠了没有认真检查；内部人员更是以为有保安就平安无事，没有任何防备心理！资料就堂而皇之的留在工位电脑里只打算今天上班继续用，结果却让人轻而易举的找到目标并且将其顺利带走……” “我说杨所，这种事儿没有必要跟我说的这么清楚吧？” 张勇再吞一下口水，不觉得自己一名区区基层派出所的普通队长，有资格听到这么详尽的内容。 “我只是得知你们昨天晚上一直都在漳市水库周边行动，所以想知道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杨烨顿一下，再缓缓的道：“根据这边的判断，目标应该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离开的研究所，然后在附近居民区失去踪迹。这人应该是一个比较专业的人员，拥有一套专业对抗追踪的手段。但只要他做不到隐身，就绝对会留下痕迹。虽然监控找不到他，但是我们已经派出警犬和军犬队伍，对周边进行全方位的搜索调查！整个漳市全力布网布控，绝对不会让他离开！就算他有办法屏蔽科技力量，但我绝对不相信他能够逃得过警犬的鼻子和群众的眼睛！” “原来您是想让咪咪帮忙啊！” 张勇顿时明白了杨烨的意思，这时候肯定不会拒绝，他只有些担心道：“但是杨局，对方昨天晚上就已经把资料拿到手，万一他已经利用网络设备将其传输走……” “做不到的！” 杨烨立马打断张勇的话，“他虽然拷贝走了硬盘数据，但只要没有相关设备，就绝对不可能把内容传输出去！这不是有一台电脑就能做到的事情，一来系统不兼容，二来任何的远程传输都会导致数据自毁。” “哦！资料里藏了病毒，被一起拷贝走了。” 张勇用自己的理解方式弄明白了杨烨的意思。 “也就是说，他必须带着那个移动设备去往有专业工具的地方，而且大概率还是直接带出国。否则里面的资料，现在就还是安全的。我们只要及时逮捕他拿回设备，就不会发生泄密问题。是这个意思吧？杨局！我现在就让人送咪咪过去。还有我这边也会立即调查周边情况，看会不会运气好有什么人看到过他！” 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张勇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一边恼火这种事为什么偏偏就在漳市，在漳河派出所辖区内发生，张勇一边抓紧时间开始行动，给所有人安排任务。 “间谍？” 林戈愕然抬头看着张勇，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碰到这种事。 间谍什么的，这种玩意儿对普通人来说，是不是太远了？ 而且人家跑漳市这个五线小城市来干嘛？有这种偷东西的本事，去偷那些更牛逼的军用研究所不好么？玛德漳市研究中心现在都搞得去研究氦气飞艇了，这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无人机相关的资料么？” 另一辆警车上，李一铎似乎知道的多一些，闻言用对讲机道：“虽然听说国外方面有利用无人机取代战斗机甚至军队的说法，但咱们这边的无人机技术……派间谍过来是不是夸张了一点儿？” “不要总想着什么美国俄国这样的大国家才有间谍，那些小国家穷国家，没有自己的研发能力，用偷的方式来弥补这方面的差距，也是做的出来的。” 张勇调整坐姿看一下西南方向，握着对讲机回应道：“亦或者一些个人组织，偷走值钱的资料再卖给有需求的国家，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种事在国内大型研究所屡见不鲜，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跑到咱们这个小地方来。而且他偷走的东西虽然只是民用技术，但也是耗资好多个亿又了多少年的成果，在外面是卖的出价的。” 对讲机频道里众人一听，顿时了然。 “内部……还是外部？” 胡立军提出另一个猜测。 “把人抓到了就能搞清楚！但不管是什么人，这一次都要将他挫骨扬灰！” 张勇狠狠一咬牙。 包括水警部门的警车在内，所有人都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按照张勇的安排大家迅速散开，以漳市水上飞行研究中心为中心点，一路疾驰向四周扩散出去。 林戈坐在其中一辆警车上，被李思语以极快的速度送往漳市水上飞行研究中心那边。 一路上看到好几辆武警的车子，甚至还有装甲巡逻车疾驰而过，也看到好些个鸣着警笛的警车来回穿梭。它们的出现给平静漳市增添了一丝压抑，也让路边群众感受到莫名紧迫的气息。 需要出动武警甚至装甲车的事情往往都不是小事儿，一些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又掏出手机询问哪里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这一次，网络上一点相关消息都没有，全部被封锁的干干净净。 李思语带着林戈来到研究所门口，发现这边已经被武警完全控制。即便开着警车过来，也被要求下车接受检查，甚至还拿着扫描仪器在她身上刷了一圈。 就连林戈都没有逃脱接受检查的命运，折腾了好半天才终于进入研究所里面。 此时整个研究所所有人都在接受调查，甚至就连研究所里面的家属区的住户，也全部都被要求接受问询。 特别是其中一些租住在里面的非家属人员，更是被要求接受隔离调查，从身份到工作再到最近跟什么人有过接触，全部被仔细询问一通。 整个研究所里充满着风声鹤唳的感觉。 知情者被要求噤声，不知情者各种猜测，现场显得稍微有些混乱。但一名名警察在院子里急匆匆的跑动，荷枪实弹的武警们更是对每一个面生者虎视眈眈，却让谁也不敢这时候跳出来。 这种紧张的气氛，让林戈都跟着变得严肃。 他和李思语没有见到杨烨，验证身份后很快被带到了研究所一楼大厅宋国人这边。 宋国人和李梅并肩站在一起，手下却已经全部分散出去。 林戈过来之后，肉眼可见的宋国人的表情松动了许多。这种关键时刻，但凡能多一点助力都是好事；更不提林戈的能耐是经过考验的，更加能让宋国人信任。 虽然这样会显得警犬中队比较无能就是了。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李思语你和咪咪立即行动！我这会儿也没法给你什么嫌疑人的气味，咪咪你就自由发挥你的本事，希望能由你将那个该死的家伙给揪出来！” 宋国人没有半点寒暄，直接催促林戈赶紧去干活儿。 林戈知道轻重，这会儿自然不会任性。 看一眼李思语，他直接朝出事的办公室走过去。根本就不需要人指路，里面还有好几个勘查人员在忙碌，只为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细微的线索。 林戈走进办公室，发现房间里的气味比较混杂。确实事发后已经有许多人来过这里，警察、武警、研究所领导、政府人员以及相关部门人员等等，导致房间里能够形成判断的东西非常稀少。甚至还要考虑嫌疑人是否有准备隔离气味以及体液皮屑头发等等东西的装备，因此仅凭嗅觉就要锁定对方，并不容易。 “监控没有任何发现么？” 李思语看一眼头顶的好几个半圆碗，不明白对方是怎么从这些镜头底下消失的。 “监控被掐断了，监控室的人在睡大觉。” 宋国人的脸色漆黑如墨。 “……” 林戈无语，但又不能不能理解。 毕竟这地方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出过问题，近些年又开始军工转民用，地位以及安保要求直线下降，夜班保安懈怠也是不可避免。 当然出了这事儿之后，估计有那么几个倒霉蛋恐怕得坐牢了。 至少研究所的安全主管，肯定得蹲好几年。 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撇开，林戈低下头开始在房间里到处嗅。结果没走两步忍不住打个喷嚏，身体一抖往外洒毛絮，让现场查勘人员面露不虞。 只不过再发现是咪咪，其中几个市局的勘查人员便不再恼火。这只猫的能力他们是清楚的，那不可思议的嗅觉，相当于能够勘察出最难以用科技搜寻的存在。 无形无色的气味，它是勘查人员最希望能够锁定并且最方便用以实战的东西，即使再厉害的装备也不可能完全屏蔽。 但以目前的科技来说，依然只有警犬警猫才能够利用上它。 它们的存在，就是弥补勘察人员能力的重要拼图。 “味道太多了，到底哪一个才属于嫌疑人？” 林戈闭着眼睛站在事发电脑的前方，用全部精力去判断鼻子里闻到的那一个个人的气味。有浓厚的，有清淡的，也有刺鼻的，甚至还有滂臭的。有的味道已经留置很长时间，有的气味却很新鲜。但是新鲜的气味并不一定就是嫌疑人的，现场来来往往的这些警察以及相关人员，都会在这方面对林戈造成干扰。 嗯！还有加上这些屁用没有，却非得来现场发表几句意见的麻烦领导们。 林戈在心里腹诽，同时发愁这会儿要对气味进行精准判断，其实比自己在现场留下几根猫毛影响勘察人员干活儿，更加的难以做出正确选择。 猫毛一眼就能识别，但碍事人群的气味，却需要林戈一点点的进行排除。 他了好半天时间，搞的自己都已经疲惫了，这才勉强锁定了五六种在办公室里出现频率非常低，而且和其他气味交互比较少的，这种具备嫌疑性的味道。 其实市局警犬们既然确定目标已经逃离研究所，那就说明它们成功在某个地方发现了嫌疑气息存在。 但毕竟事关重大，林戈可不敢赌狗子们找到的气味到底是不是嫌疑人的。因此他这会儿只信任自己的判断，决定从源头开始自己一点点的锁定并且搜寻。 “杨烨说事发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多钟，十一点左右离开研究所。根据这个时间点判断，具备重大嫌疑的气味就只剩下三种了。” 甩甩头让自己精神一些，林戈做出最终认定。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林戈顺着这三种细微的气味一路向前。结果就在隔壁不远处用会议室临时设置的隔离区里，三人中其中一个的气味堂而皇之坐在里面。 抬头一看，是研究所里的一名政务领导。 挺好！ 又排除了一个。 不对！晚上十点多钟，这种又不需要加班干活儿的家伙，为什么会来到办公室这边？ 林戈发现不正常的地方。 会议室里，翟小军正在亲自对这几个人进行询问。 也不怕他们听到，也不怕他们串供，翟小军一个个挨个儿的问，表情平静眼神阴冷。他现在特别希望发现串供情况，那就能轻而易举将一串儿有问题的人全部钓出来。 只可惜……这些被筛选出来的具备嫌疑的人，一个比一个狡猾。 “咪咪？” 这时候，翟小军发现林戈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正死死盯着其中一名五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 这人一开始是被翟小军排除了嫌疑的，因为他不具备作案动机。 但是被咪咪盯上，那就证明他之前排除自身嫌疑的解释，大概率是谎言！ 呵呵…… 这个时候说谎，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翟小军对门口手下眼神示意，再气势汹汹的朝这人走过来吧。 “我坦白！” 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人看到翟小军眼神一变，立即就选择了主动交代积极自首。 “昨天晚上九点钟多一点的时候，我确实来过这间办公室。但是我过来的原因和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过来只是……只是……跟我刚来的同事，找个位置聊聊天……” 说着，这人自觉尴尬的扭过头去。 “聊天？” 几名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聊尼玛呢！分明就是跟情人或者情色交易的某人，在这边搞一些不正当的事儿！ 是了！办公室里面有一个休息间，原本是为办公人员午休时候使用的。 但是……这办公室里不是有摄像头么？ 面对翟小军的询问，这名中年人低着头道：“研究所里的摄像头，是我去保安室关掉的。因为我晓得他们每天晚上都只知道睡大觉，所以就摸过去把机器关了。” “你这家伙！” 翟小军瞪大眼睛。 原本以为犯罪嫌疑人避开摄像头进入研究所是他自己的本事，谁想居然是内鬼？ 而且这家伙关闭摄像头只是为了方便自己‘享受’，哪想到却给犯罪份子提供了便利？ “你这还叫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翟小军咬牙切齿。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中年人还在试图狡辩。 林戈却已经没兴趣关注这边的扯淡事情了。 原本就只有三个嫌疑目标气味，这会儿通过这家伙的辩解，直接排除了两个！ 换言之还剩下的最后那个气味，大概率就是盗窃并且实施间谍行为的嫌疑人。 (本章完) 第680章 警猫 第680章 警猫 中年人的愚蠢行为，是在给勘察人员以及破案工作添乱。 他干的这些事情，让警方对嫌疑目标行动模式的判断以及后续调查方向，全部出现偏差。 如果不是这家伙被林戈发现并且及时自首，说不定警方就会沿着错误的调查路线一直浪费时间下去，进而让那个该死的家伙成功逃掉。 索性……还有林戈的存在。 索性……发现及时。 对林戈来说，中年人做的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他的交代只是让林戈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排除法而已。 三减二等于一！ 除却两个无效选项，剩下的那个就是正确答案！ 林戈成功锁定目标气味。 这一点说着简单，事实上这个世界却只有林戈能够做到。唯有他智慧和能力俱全，才能通过气味做排除法。同样嗅觉灵敏的狗子们能够闻到气味，但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复杂问题。 而人类虽然有足够判断力，但是却无法将外界残留的各种气味，变成足以支撑判断的实质性存在。 在肉眼看不见的嗅觉世界里，屏蔽现实世界的造物，删去其他人留下的杂疑；剩下的，就是一条唯一的清晰的路径线。 它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不会和现实世界的任何障碍物产生碰撞。林戈只需要一路跟着走，就等于复制了昨天晚上那个人的行动路线，不存在任何偏差。 当然，林戈也无法保证他的判断一定正确。不过这一点根本无所谓！因为现场的专业人员足够多，其他方向由其他人负责，不会存在疏漏。 于是林戈再不逗留，直接沿着那个目标的气味素，一路追索过去。 “咪咪！” 见林戈扭头就走，李思语赶紧跟上去。 她甚至都不需要询问咪咪发现了什么，脸上就已经露出激动并且兴奋的表情。 因为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每一次案件的时候只要咪咪做出这种行为，就代表它已经锁定目标！接下来只要跟着它追啊追啊追，追上目标再将其制服，案件就可以顺利结束。 太简单了！ 就仿佛带了一个锁头外挂一样，嫌疑人再怎么苟延残喘拼命挣扎反抗，也根本不可能逃过漳河派出所这一套特殊手段。 这是唯有咪咪才能施展的奇迹！ 许多案子，哪怕是精英警察再加上使用现代科技技术，要想破案也会十分困难。一些案子甚至还需要一定的运气因素，才有机会寻到发现曙光的可能。 但是也有一些案子，只有有林戈的参与之后，就会变得十分简单。 这就是警猫存在的价值，以及林戈其无法替代的意义！即便哪一天科技发展到，连现场残留的气味也能够扫描并且解析成功，它也无法完全取代林戈的效率。 就如同现在这样，无形之线领着林戈一路前进，离开研究所直线前行。 信任咪咪的漳市警察们，派出了整整一个中队的人手跟在后面。谁也没觉得浪费时间，一个个都信心十足的做好了随时逮捕嫌疑人的准备。 甚至哪怕目标进入到一辆轿车里面，林戈也依然可以做到完美的锁定。因为车子体积更大，车身沾染的各种气味更加丰富，对林戈来说跟踪起来更加简单。 他只是一个电话喊来张科，驾驶原本属于朱俊的摩托车，油箱上蹲着猫，前面坐着张科后面坐着李思语，一路就沿着堤坝公路一直追索前进。 “这条路，不是我们之前来的方向吗？” 扶着两边置物箱的李思语，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跟着咪咪指点这一路走着，居然距离钟戈瑞获救的地点越来越近。 “难道说……钟戈瑞看到过那个嫌疑人？” 张科有些惊讶。 林戈一听，也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能够跟钟戈瑞牵扯起来，如果那孩子真的看到了嫌疑人的模样…… “应该不至于这么巧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林戈却还是感觉存在那种可能性。特别当摩托车被林戈指引着下了堤坝，还真的在往油松林这边走。如果时间合适，双方确实存在相遇的可能。 “嗷！” 林戈忽然咆哮一声。 张科猛然一捏刹车，摩托车往前冲几步狠狠刹停，惯性推得林戈从前面栽落下去，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回头瞪张科一眼，而后盯着水泥地上一条明显的刹车黑印，林戈陷入沉思。 真特么……遇到了啊！ 就在这条车辙印的前方，钟戈瑞留下的气味以及漳河水腥气，十分清晰。 这个气味在马路中间停留了相当长的时间，似乎是钟戈瑞原本打算站在马路上祈祷会有来往的车辆，然后进行求救。 换言之当嫌疑人驾车来到这里的时候，正巧钟戈瑞在道路中央堵路，吓的嫌疑人赶紧刹车，竟是被钟戈瑞阻拦了一下子。 然后…… “他下车了！” 刹车印前方，嫌疑人的气味重新变得浓郁。挡在道路中间的小孩儿让他恼火，然后他朝钟戈瑞走了过去。 “两人发生了交流。” 林戈闭着眼睛，通过现场遗留气味的交汇，判断并且猜测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似乎嫌疑人并没有帮忙的打算。钟戈瑞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嫌疑人要转身离开，他在试图恳求。然后……嫌疑人停住了脚步，双方的气味重合在一起……” 林戈猛然睁开眼睛，沿着气味的发展缓缓走向路旁边的农田。 很快，烈日下农田边上一个十分清晰的泥印子出现在林戈的视线当中。从这个浑圆的形状以及旁边的手抓印的形状来看，嫌疑人抓着钟戈瑞将他甩进了田地里面。 “这是……” 张科李思语，以及后面跟过来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市局警察们，都看到了田埂上的泥印。 从泥印的糟糕情况以及再往前田地里被踩出来的几个脚印来看，是什么人摔在了里面，原地挣扎了好一会儿，再又一瘸一拐的穿过这亩田去了远处那边。 “这是……钟戈瑞留下的？” 张科露出心疼的神色。 现场唯有漳河派出所的警察们，能猜到发生了什么。车子不在现场，嫌疑人不可能弃车逃走，那么留下脚印的只可能是跟他有过接触的另一个人，就如同刚才张科的猜测。 “那家伙……非但见死不救，还把钟戈瑞丢了下去！” 李思语咬牙切齿。 “他没有杀人灭口就已经不错了！或许是因为钟戈瑞当时的情况就已经非常糟糕，所以他判断钟戈瑞肯定活不下来，这才把他丢到一边任由他自生自灭。” 林戈抬头看了李思语一眼。 但是这时候林戈又有了另外一个疑点。 嫌疑人为什么胆敢这么大方的跟钟戈瑞见面？至少在钟戈瑞最开始拦路的时候，他应该不可能直接判断钟戈瑞必死无疑才对。 所以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下车？ 除非他的外貌绝对不会引人怀疑，或者他自信不会被与研究所盗窃案联系起来。 林戈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当然具体什么情况，等找到并且抓到了这个家伙，自然就能水落石出。 “钟戈瑞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还没有醒过来。所以昨天晚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还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从他口中知道。” 张科挂了电话，表情有些阴郁，叹了口气道：“医院那边说，这孩子的右脚脚趾基本坏死，存在截肢风险。或许就算恢复血液循环，他的右脚掌也会变得不再灵活。他是赤着脚一路走到松林那边的，天知道这一路上脚底下到底造成了多少的伤口。这家伙能够活下来真是老天保佑，但如果这地方当时有人救他……” “这家伙……可是个窃贼外加间谍啊！怎么可能会发善心救一个孩子！” 李思语摇摇头，再咬牙切齿道：“等我抓到他，一定要好好质问一下，为什么要见死不救！看到那孩子的情况却还把他丢到田里，这等同于谋杀！该死的混蛋！” 这个该死家伙的身上，又增添了一层罪孽。 “继续追！” 林戈面无表情跳回到摩托车上。 张科李思语也知道正事要紧，越是耽搁时间，资料被转移的概率越大。因此虽然恼火钟戈瑞的遭遇，但张科还是赶紧启动摩托车，继续按照林戈的指示继续往前追逐。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阳光来到头顶，气温渐渐变得燥热。 摩托车这会儿已经离开了水库范围，正朝着郊区方向一路疾驰。 这边继续往前走，是通往邻市的国道，甚至前面十几公里处还有一个高速入口。现在只希望嫌疑人一定是上了高速，而不是从拥有无数通行方向的国道往不知道哪里走。 是的！如果上了高速就简单了！ 高速闸口的镜头，会把每一个通过车辆的驾驶座人脸都拍的清清楚楚。无论是锁定车辆，还是通过高速沿途无数的摄像头锁定对方的位置，都会变得轻而易举。 至于弃车翻越栏杆，警方会更喜欢。 只可惜……这家伙比预想中的更加狡猾。 林戈遗憾的叹一口气。 车子的气味没有丝毫犹豫的路过了高速路口的匝道，而是径直一路去往隔壁麻镇。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天知道他这一路拼命的跑，已经跑去什么地方。 而且……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在追逐，但是到目前为止，警方这边也还没有锁定那辆车的详细信息。 因为即使夜晚，国道的车辆也不少；要排查对方的具体车牌号以及路上摄像头里的人脸，是一个非常耗时间的工作。毕竟无法判断对方过来的具体时间，得一辆车一辆车慢慢查。 等查到，黄菜都凉了！ “嗷！” 路过一个加油站的时候，林戈忽然再次咆哮一声。 张科了然，摩托车方向一打，径直冲进加油站里面。 是了！对方开的车是需要加油的。或许是他不认为警方能够一路锁定并且这么快的找到这个地方，亦或者准备不够充分车子油料不多，总而言之这个人进入了加油站里面。 “警察！加油站的监控是否完好？昨天晚上十点钟之后有多少过来加油的车子，让我们检查一下！” 跟过来的警察们，直接接手加油站的监控系统。 “我们继续追？” 这个任务只需要两三个人就足够，从警车里出来抓紧时间活动一下手脚的刑侦大队第二中队警察们，一齐看向林戈。 林戈点点头。 虽然坐摩托车被风吹的头晕眼，虽然身体还是精神都非常疲惫，但林戈现在还能继续坚持。 最主要在他看来，目标应该不可能就这么一路的从国道一直跑下去。 那太显眼，也太容易被锁定。 交警的监控系统是联网的，从漳河水库出发一路到达麻镇，一路经过大部分摄像头的车子，在那个夜晚时间段里面绝对没有几个。 作为搞出这种大事情的专业贼偷，他必然清楚或者会防备这样的情况。所以他大概率还是会选择在某个地方绕进小道，或者在某个认为安全的地方先藏匿起来。 一直不停的跑是最蠢的，那无疑就是把自己暴露在交警的视线当中。 而这里距离漳市已经五十多公里，哪怕再谨慎的人，应该也会判断这个距离临时的算是十分安全。先脱离监控视线再从其他地方脱身，这才是聪明人的行动方式。 一切就如同林戈的猜想，再往前走了五六公里之后，目标气息拐入这个集镇里的一个乡道里面。 林戈指挥着转弯再继续往前追踪一公里多，终于一辆停在石桥旁边，像是钓鱼佬随意停车行为的红色骏马suv，就这么出现在了林戈的视线当中。 “终于……追到了！” 林戈露出辛苦的笑容。 嫌疑人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警方会像是在他身上装了监控器一样，一路没有任何差错的追踪过来。 从漳市到这里，有数不清的岔路，数不清的逃窜方向。甚至就连停在这里的这辆车，看起来也没有任何异常。钓鱼佬都是这样的，把车子往乡下河边一停完事儿，哪有什么奇怪。 所以如果不是有林戈，要追踪到这个地方，天知道警方能不能做到，或者谁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找到这边来。 但是偏偏有林戈在，警方的这一路追踪没有发生任何差错，也没有浪费半点时间。 “队长！我们找到那辆车了，车牌号是*******。” 加油站那边的警察打过来电话。 “嗯！没错，就是他！加油站应该拍到了他的样子吧？发给所有相关单位，锁死他！” 翟小军看看面前的车子，有些无语的做出肯定回应。 “？” 加油站那边警察头上冒出问号。 ‘就是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交警队那边也锁定这辆车了？这一次的效率倒是异常的快啊！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名警察只苦笑着道：“根本没办法识别面孔！那家伙戴着墨镜和口罩，身上包的也严实。以加油站的摄像头像素，只能确定是一名高个子男性。” “哦！” 翟小军回应一声，态度倒是并不失望。 毕竟这边咪咪效率更高，目标车辆也已经被找到。而且嫌疑人都弃车了，接下来无论是步行还是就近藏匿，又哪里能逃得过咪咪这种不可思议的追索手段？ 再说，嫌疑人藏匿面孔，这不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么？ 有本事他连自己身上的气味也一起藏匿的干干净净！亦或者学会瞬移已经逃到天涯海角！否则无论他再怎么掩饰，也不可能逃过咪咪的这个小鼻子！ 翟小军宠溺的看了看前面东张西望的那只猫。 已经配合咪咪进行过好几次案件，更是听闻它破获的好几起不可思议的案件。对于这只猫的能耐，翟小军没有丝毫担心。 再加上这个案子如果今天就能搞定，那么即使发生研究所里那些糟心蠢事儿，漳市的面子也能够保得住。 而这一切都是这只猫的功劳，它的存在就好像是老天送给漳市公安系统的最大外挂一样。 “出了什么事儿？” ‘呜呜~’的警笛声，吸引了桥下面两名钓鱼佬的注意。 虽然手中钓竿更加重要，但这两个身上严严实实罩着防晒服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桥头上的那些个警察，再露出好奇、疑惑又带着些许紧张的表情。 “玛德，总不会这种小河沟也禁止钓鱼吧？” 其中一人发出抱怨的咒骂声。 难道就真的只能去那些人为喂养的又肥又贵又难吃的鱼塘里去钓蠢鱼？现在想找个野钓位置太难了，居然连跑到这种地方也会被警察追过来！ 另一人也闷哼一声，开始默不作声的收拾渔具。 不让钓，那就走呗！ “两位同志，你们知道上面那辆车是谁的么？” 几名警察小心翼翼的从斜坡滑下来。 他们没打算把所有工作全部都交给一只猫，因此趁着咪咪休息，赶紧抓紧时间调查线索。作为市局刑侦大队警察，他们可没打算像装饰品一样跟在咪咪身后当尾巴。 “不知道！” 两名钓鱼佬一齐摇头。 “我后半夜来的时候，这辆车就停在这里了。不过昨天下午我来打窝的时候，这边还没有这辆车！警察同志，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人露出好奇的表情。 “谢谢配合。” 作为警察，怎么可能把漳市发生的丑事就这么说出来？再说还没有确定究竟是不是间谍事件呢！万一是一个被间谍收买的狗汉奸，那岂不是更加丢脸？ “嗯？” 休息一会儿缓过气，林戈低头看着下面坡底下两个钓鱼佬，忽然眨了一下眼睛。 (本章完) 第681章 暴露 第681章 暴露 眯着眼睛认真观察一番，越看越眼熟。 再想到那两个人曾经的前科，以及这段时间的销声匿迹，林戈带着警惕的眼神慢悠悠朝他们走过去。 “咪咪？” 发现林戈突然下坡朝河道两个钓鱼佬走，岸上的几名警察都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再看向这两人的眼神也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绝对不会质疑咪咪的判断，那么这两个人…… “这是……” 两名钓鱼佬察觉到警察们的眼神变化，露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但这时候其中一人忽然看见一只脏兮兮的猫，迈着龙行虎步一样的嚣张姿态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顿时脸色一变。 随着林戈走近，另一名人发现了他。 这家伙的表情管理要更差一些，一瞬间整张脸漆黑如墨。 “居然……还真是你们两个啊！” 林戈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两个家伙，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走下来靠近之后，再次判断却不得不承认，居然还真就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两个熟人。 再看到两人难看的脸色，林戈忍不住露出嚣张的猫脸笑容。 “坎坷兄弟，好久不见呐！” 林戈呲着牙假笑。 “这只猫……” 严坷感觉有点牙疼。 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路逢狭处难回避啊！辛辛苦苦跑去外地躲这只臭猫躲了半年多，结果刚刚一回来就又撞在了它身上？ 这只猫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 “这两个家伙，怎么每次都会出现在案子旁边？但凡有事儿就会看到他们，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呢？” 林戈嫌弃的看了坎坷兄弟一眼。 双方各自看对方不爽，但这会儿毕竟林戈人多势众，坎坷兄弟只能忍耐，再露出谦卑的笑容。 只可惜他们的讨好表情，并不能让林戈放松警惕。 要知道……这两个家伙可是有前科的！他们在林戈心里就跟那种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既然恰好出现在这个地方，那就肯定有鬼！ 虽然林戈判断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味和一路追索过来的嫌疑人身上的气味不一样，但他们即便只是出现在这里，在林戈眼里都等于是巨大的嫌疑。 “嗷！” 因此林戈恶狠狠的朝着坎坷兄弟咆哮一声，瞬间七八名警察将这两人团团包围。 “举起手来！” 翟小军毫不客气直接掏枪。 “……” 坎坷兄弟表情郁闷，却老老实实举起双手。 小炮炸虽然不一定能打死人，但是谁会没事儿喜欢挨枪子儿？而且两人自觉委屈，只能含恨的怒视林戈一眼。 旁边警察将两人头上脸上的防晒装备撕掉，露出他们真正面容。 黑煤炭一样的脸庞、手臂肤色，让林戈和警察们都愣了一下。 这还真是……钓鱼佬专属皮肤啊！ 就连翟小军都放下枪，回头疑惑的看了林戈一眼。毕竟能晒到这种程度的绝对不是伪装，这两人真的不是恰好遇上的倒霉钓鱼佬吗？ “不是！这两个家伙，是我们派出所重点监控的隐患目标之一。” 张科在手机上操作一下，从警务通里把坎坷兄弟的照片调取出来。他拿着手机照片和两人面孔进行实际对照，确定除了肤色差异巨大，面部特征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好几个案子，都和这两人有关。但是终究没能找到实际线索，以至于没有办法将他们抓起来。” 咧嘴一笑，张科对脸色难看的两兄弟道：“严坎，严坷，对吧？漳河派出所盯着你们两人好久了，只可惜还是盯丢了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离开了漳市。哦对了顺便问一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有两起诈骗案和一起盗窃案，需要你们两位配合去派出所做一下问询。之前一直没找到你们的人，这会儿倒是正好。” 坎坷兄弟的脸色更加糟糕了。 闷哼一声，严坎指着上面呼呼闪的警车道：“警察同志，你们过来不是应该还有正事儿吗？通知我们做个笔录这种小事儿，没必要在现在浪费您们宝贵时间吧？” “你们知道发生了什么？” 翟小军的脸色变了一下。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么多警察，这么大张旗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 严坷贱兮兮的回答。 翟小军一时犹豫起来。 因为这两人说的没有错，眼下还是研究所盗窃案更加重要。两个或许参与了诈骗盗窃什么的小卡拉米，确实不应该为此耽误宝贵的追踪时间。 但是……这两人真的没有嫌疑吗？ 他看一眼控制住两人的警察，再低头要询问林戈，却发现这家伙翘着尾巴去到了坎坷兄弟留在河边的渔具那里。 林戈发现，这两人的这一次钓鱼活动，收获不菲。 装鱼的水桶里，七八条小鲫鱼还有两条野黄骨在里面慢悠悠的游动。当一只大猫脸罩住桶口的时候，这些小家伙似乎被吓了一跳，甩着尾巴赶紧往桶底游。 在旁边浸在河水里的绿色网兜中，两条还是三条鲢在里面绝望的来回挣扎。只可惜落网的它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掉，再怎么挣扎也只是溅起一些水而已。 在他们充当座椅的塑料箱子里面，杂物当中还趴着一只腥臭的大甲鱼，也不知道是怎么抓到手的。 从成果来看……这两人似乎真的只是在这边钓鱼。 他们的身上以及河边附近，并没有林戈一路闻过来的那个人的气味，换言之双方并没有实际接触。但是林戈却又判断这两个家伙停这边已经不短时间，至少大半夜的时候肯定是已经蹲在这里。所以他们是否和追踪目标有关还真不好说，或许就是嫌疑人拿来打掩护的同伙，比如给嫌疑人提供换乘的车辆等等。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翟小军也发现了问题，现场除了那辆红色suv，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交通工具。 “嘿嘿……骑摩托车过来的。” 严坎咧嘴一笑，老老实实的交代。 “车子呢？” 翟小军眉头一挑。 “被渔友借走了。” 严坎也不隐瞒，径直回答道：“就是开上面那辆车过来的渔友，他来的匆忙结果忘记带抄网了。我说上鱼之后我来帮他抄，他却嫌麻烦非要去再买一个。这前面有一条近路通往镇上，只能走摩托车，我就把车子借他……” “嗷！” 林戈咆哮一声打断严坎的话。 你丫骗鬼呢！你要借摩托车总得给钥匙吧，但你身上根本就没有那个人的气味，是怎么不留下任何接触的？ “嘿嘿……” 张科冷笑起来。 都这时候了还骗人，这俩家伙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啊！ 再说了，一般的谎言可瞒不过咪咪。 “……” 严坎的嘴角扯动一下。 特么的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气味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在他们这种人的防备范畴里面，那太夸张。所以当谎言被一句戳破，严坷愣是半天都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的问题。 他们确实是骑摩托车过来的啊！镇上监控也能证明好吧！ “还不老实交代？” 翟小军扶一下眼镜，眼睛里冒着冷光。 只见他随意的摆摆手，手下警察立即毫不犹豫的掏出手铐跨擦两声，给坎坷兄弟都戴上了银手镯。 “行吧！我老实交代还不成么？” 严坎苦着脸，可怜兮兮的道：“我……我确实是骑摩托车过来的，这一点真没骗人！但是那人……他不是什么钓鱼佬，而是……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身份！反正就是……哎！前天的时候我们兄弟接了个单子，让我们往这里送一辆无牌摩托车过来，价格非常有诚意！我……我们也就是一时心动起了占便宜的心思，然后就在镇上现场收了一辆没牌子的车，骑过来停在桥上。正等着人家过来收货给钱呢，没想到那人把上面那辆车一停，直接说拿车抵款，然后骑着摩托车就走了！” 旁边严坷不停点头，表示大哥这一次真的没有说谎。 翟小军跟张科对视了一眼。 这一次的话，想要求证十分简单。毕竟摩托车是在镇上现买的，找当事人问一问就能清楚他们的话里有没有破绽。 而且这一次连咪咪都没有打断，也就是说咪咪判断……他们说的真话？ 两人看向爬到桥上蹲着不动的那只猫。 “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他说拿车抵款，你们连这车什么来路，连那人身份都不知道，也敢收？” 翟小军先是瞪了坎坷兄弟一眼。 “就是占点小便宜。” 坎坷兄弟苦笑。 “那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就是一辆无牌摩托车？但是乡下的道路四通八达，摩托车到处乱串可太轻松了。咱们开警车还真不好追，是不是让我带咪咪……” 张科叹一口气，提出建议。 现场就他一个是骑着摩托车过来的，其他警车可没法子走田埂乡道。咪咪的能耐是顺着气味追踪，这要是绕路……还能不能再次锁定气味，就不太好说了。 “先不着急……” 翟小军有些犹豫。 咪咪的能力终究不是万能的，对方或许并没有考虑咪咪这一点，但是只凭谨慎和事先准备，也让咪咪的能力被卸掉了大半还多。 而且翟小军这会儿还有些担心。 对方来历不明，做出的事情却性质恶劣。以案件性质来说对方持枪概率不低，只让张科带一名刑警追上去，天知道会不会发生危险。 而且……波及到咪咪就不好了。 这只警猫本领大，可不能随便让它牺牲在这种地方。 只是想一想，翟小军还是皱着眉头叹口气道：“案件要紧，行事时候小心一点。你先带个人，领咪咪追上去；我从其他地方远远跟着，随后再派巡警队的摩托车赶紧过来支援。记住了，千万不要莽撞！如果咪咪发现目标，你们两个也不要急着去抓捕。盯住他等大部队过来，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我明白！” 张科重重的点头。 旁边李思语想要说些什么，还想替孙畅劝说什么。但是看到张科严肃的表情，自私的话一时半会儿却说不出口。 “队长，车子里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翟小军并没有完全相信坎坷兄弟的话，因此这边忙碌的时候，也有警察在对桥头那辆suv进行检查。车子虽然熄火却没有上锁，钥匙也挂在上面，拿车抵款倒是挺有诚意。 只可惜警察钻进里面粗略调查一番，无论座椅、置物格还是后备厢，都没有任何发现。 林戈刚打算跟张科一起出发，看到还有警察在车子前后里外仔细搜索，忍不住就转头朝那边瞅了瞅。 这一瞅就发现了什么，他赶紧从摩托车油箱上跳下去。 “咪咪？” 张科愣了一下。 林戈眯着眼睛跳下车，再一次来到这辆红色suv面前。车子里面其实并没有看出来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就是里面溢散出来的一股气味，让林戈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恼火情绪。 这么特的……被调虎离山了么？ 林戈抬头看向漳河水库方向。 “咪咪，怎么了？” 林戈严肃的表情让张科有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咪咪这种恨不得吃人的模样。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发现了什么，居然咬牙切齿的一双小虎牙都被咬得咯吱直响。 “等我一下！” 林戈抬头朝张科吼一声，再垂着尾巴来到李思语旁边。 李思语蹲下来要抱他，他却侧身躲过去，再把爪子伸进李思语的警服口袋，勾着她的手机绳儿将手机掏了出来。 “咪咪？” 众人都是一愣。 林戈是知道李思语的解锁手势的，这时候直接用爪子扒拉将手机解锁，然后找到聂国强的手机号码打开短信，啪啪啪用力按出几个字，再发送出去。 “咪咪……” 李思语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唯有蹲得最近的她，才亲眼目睹林戈做了什么。虽然早就知道咪咪的神奇，但是它居然懂得人类文字逻辑还会打汉字，这冲击了李思语的世界观。 但是短信里的内容让李思语惊讶，这会儿也顾不得猜测咪咪究竟是什么物种。见咪咪爪子一甩把手机丢还给自己，李思语慌忙双手捧住。 “嗷！走了！” 跳上摩托车，林戈气呼呼的催促张科一声。 由于李思语的遮掩，其他人并不知道林戈拿手机做了什么。但是这家伙似乎在发飙，这一点张科却是看得出来。 再加上案情要紧，他也就没有多问，赶紧领着林戈和一名持枪刑警，再次沿着林戈指引的方向迅速出发。 “这是怎么了？” 翟小军过来的时候，李思语正手忙脚乱的删除掉刚才那条信息。 恰好这时候聂国强回了一个‘知道了’的话，李思语也就明白咪咪的秘密至少还有聂所长知情，心里不知道怎么松了口气。 当然，依旧还是真震惊就是了。 而且再回想自己从被咪咪勾到漳河派出所，到现在的一系列相处事迹，以及咪咪为自己做的那些个事儿还有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李思语抿抿嘴唇，作出决定。 既然聂所长一直在帮咪咪隐瞒这个不可思议的秘密，那么自己也一样能够做到！ 不管咪咪有多神奇，它都是自家派出所的警猫！甚至说的更加亲密一点，她李思语还是咪咪的训导员呢！从身份上来说，她和咪咪才是一伙儿的，最亲密的同伴。 这样一想，忽然就感觉挺高兴。 和咪咪一起守护一个秘密，这是最信任的表现呐！ “除了我和聂所长，还有谁知道咪咪的这个本事？应该没有了吧，咪咪既然不愿意暴露，那我就不能告诉任何人！” 李思语脑海里浮现出孙畅，李一铎还有郑明星的身影，但很快摇头将这件事抛开。刚才咪咪发给聂所长的消息已经足够惊人，只希望研究所那边一切来得及。 “张勇，你还在案发现场那边么？” 聂国强无视护士的劝阻翻身下床，一边穿鞋一边给张勇打电话。 “我这边有个怀疑，那个被咪咪揪出来的家伙，他还在不在咱们控制当中？我怀疑他所谓的搞男女关系只是一个障眼法，是为了用丑事掩盖他更大的秘密！” 面无表情的走出疗养室，聂国强用手遮住刺眼阳光，再快步走向医院外面停靠的出租车通道。 “内应？哦对！就是内应！我不仅怀疑他是内应，甚至怀疑他大概率就是主谋！嗯！控制住他，撬开他的嘴！对，还有那个女人！什么？杨烨，跟他有什么关系？嗯，确实该通知他。我现在马上赶过去，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你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不是说了么，我找张科和李思语问的！哎！我知道这违纪，但也等案子搞完再说！还有你帮我瞒一下，就说是张科通知的你！怎么着？要顶替我的位置了，这会儿就不再给我面子？你信不信，我把你抽屉里的烟全拿走！” 威胁完张勇，聂国强表情凝重收起手机。 一边排队等车，他一边抬头看向漳河水库方向。 “咪咪啊！既然是用李思语的手机给我发消息，为什么不说的更详细地点？这次到底是什么案子，怎么还牵扯到杨烨了？还有，这会儿你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682章 捉迷藏 第682章 捉迷藏 “呵呵……车子里居然有那个肥猪的气味，他们居然是一伙儿的！甚至这辆车都有可能是那个肥猪给他准备的，为了盗走资料，居然搞出谍战片一样的感觉来了！” 林戈一边继续追索盗窃者的气味，一边分心咒骂，咬牙切齿。 寻常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复杂过，一环套一环的谁能想到里面还有这样的隐情？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盗窃案，现在看来居然还是特么的内外勾结？ 那头死肥猪宁可暴露自己和下属的不正当关系，也要把自己撇出去；这要说没有更大的内情，谁会相信？ 他甚至参与到了盗窃者的逃亡工具准备当中，这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被收买’的可能性，极大概率是盗窃罪的同伙！ “现在只看聂国强能不能及时通知研究所那边的警务人员了，可千万别真让那死肥猪逃掉。甚至还要祈祷他留有什么证据，否则光靠我的判断，还没办法给他定罪。” 林戈这会儿甚至怀疑，被盗走的研究资料，说不定有可能还藏在那名行政干部的身上。而这会儿追踪的这个人，起到的或许只是充当障眼法掩护同伴的作用。 如果警方没有调查出什么，那肯定万事大吉双方都能逃脱。如果警方真发现线索，就由这人将警方的视线转移走。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安稳的藏好资料，等到事情平息再想办法带出去。 甚至如果不是林戈不可思议的从人群中将他锁定，导致他匆匆使用借口却依旧遭到警方关注，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得逞。 而现在虽然他还是被警方关注，但也因为调虎离山的手段而导致警方将注意力集中在逃走这人身上。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把这段时间度过去，就可以利用其它手段或者同伙…… 总而言之可以施展的手段太多，林戈随便就能想到好多种。 除非警方将他的重视级别提到最高，否则他迟早可以得逞。但如果不能确定这家伙的严重涉案嫌疑，警方又哪里有空闲去调查一个已经被排除掉嫌疑的人？ “多亏了我，及时将这家伙的嫌疑程度再次提升起来。只要研究所那边及时得到通知，这家伙就休想再施展什么手段。” 林戈得意洋洋的想着。 当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也不能保证这个肥猪是否还有第三套撇清自己的策略。而这就要靠警方以及国安部门的手段了，林戈远在研究所之外，这会儿鞭长莫及。 “咪咪，还要走多久？” 张科低头看看摩托车里程表，发现离开石桥之后，已经又走了五六公里了。嫌疑人即便驾驶无牌摩托车，应该也没有必要一直这么跑下去才对。 既然要跑远，他为什么不直接开车走的更远一点再换交通工具？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 林戈感觉嫌疑人留下的气味变浓郁了一点点，换言之对方的速度在减慢。尽管有可能是因为地面崎岖难走的缘故，但也有可能对方藏身处确实就在附近。 地形崎岖位置偏僻，来往的车辆人员较少，作为藏身处肯定更安全。 于是林戈将警惕心提起来，仔细观察四周情况，再分心指示正确方向，以免张科驶入岔道里面。 农村里面，三两步就是一个岔路口。也许以为走了岔路也能绕回去，但说不定两边间隔的就是一片田垄，交通工具根本无法驶入。 这样又行驶了五六分钟，林戈终于发现目标停了下来。 赶紧往四周张望，很快在侧面往下走田垄后面有一片坟堆。林戈下车往前了有点，很快在其中一个墓碑后面茅草丛中，发现了那辆被藏在里面的摩托车。 “嫌疑人弃车了？” 顺着林戈的指示，张勇和跟在后面的陈海升，都发现了那辆摩托车从草丛边翘出来的车轮。 “小心一点！” 陈海升抢到张科前面，掏出手枪上膛，警惕的看向周围的一大片茂密玉米地。 此时正是玉米抽穗时节，一根根高耸的玉米杆完全的挡住了视线。这要是有人藏在里面，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发现。或者说万一有人持枪在里面朝这边瞄准，想要察觉到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当年抗战时期打游击的时候，玉米地高粱地就是这样的游击宝贝！再多的侵略者，也休想发现藏身青纱帐的游击队员。 而这会儿双方身份对换，得到翟小军叮嘱的陈海升，表情已经十分凝重。 “我特么也该申请一把枪的！” 张科眼睛左右张望，烈日下晃眼的绿色玉米叶子让他眼晕。看得仔细了感觉眼睛都有些发，哪里能找到是否有人藏身在里面？ “嗅嗅！” 林戈仰着头闭着眼睛闻一下，发现目标确实是从这片玉米地里离开的。 但是和张科陈海升担心的不一样，对方并没有选择在玉米地里埋伏。毕竟他就一个人，就算持枪击伤甚至杀死两名警察又如何？枪声一响，哪里躲得过更多警察的暴怒追捕？ 逃跑呢，玩什么反杀！ 判断这人确实已经离开，林戈扯一下张科的裤腿，示意他可以稍微放松一点。 这会儿判断目标只是那名行政干部的手下或者说收买的不知情者，林戈对这人的警惕心小了许多。如果事情和他猜测的一样，那这人在被警察堵住后大概连反抗的勇气都不会有。 他领着两人一路穿过这一大片的玉米地，果然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再往前走不远，一个孤零零的农村带院瓦房，出现在视线当中。 瓦房四周都是树木，大门口那一片还有茂密竹林，侧面则是一个鱼塘。这些东西再外面才是一排排的垄田，周围再无乡邻，瓦屋被隐藏在这一片绿郁葱葱当中。 说实话，挺有隐居感觉的。 当然，足够隐蔽，藏身也很好用。 如果不是一路明确追索过来，外来者谁会想到这里还有一户人家？就算说专门去询问村长或者附近邻居，但是一路过来十几个村子，又怎么可能一个个全部问一遍？ 甚至这人还十分狡猾的没有走正路，而是从田地里穿过能隐藏身形的玉米地，悄无声息的回到屋子里面。 附近又没有监控，但凡他说没出过门，警方都找不到反驳证据。 “喂！有人吗？” 张科看懂林戈的意思，示意陈海升贴墙戒备，自己则站在大门前敲了敲门。 “汪！” 里面传来狗子的吠叫声。 很快林戈听到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披着外套拖着鞋子，布鞋后帮踩在脚后跟底下，一脸颓废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出现在几人眼前。 “你们是……” 看到张科身上的警服，这人愣了一下，神情看起来也清醒许多。 特别是看到旁边陈海升双手握枪枪口四十五度朝上的姿势，这人瞪大眼睛赶紧把手举起来，披在肩膀上的外套也滑落到地上。 “警察！” 张科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感觉这人的表现并不像是凶手。但他还是对这人亮一下警官证，再将他扯出来勒令贴墙站好。 林戈在这人身上嗅一下，排除了他是嫌疑人的可能性。 屋子客厅里，也没有嗅到嫌疑人的气味。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张科简单搜身，看一眼林戈的态度，稍微松一口气开始询问。 “就……就我一个！老伴儿早年跟人跑了，儿子在城里打工常年不回家，家里再没有其他人。所……所以警察同志，是有什么事儿吗？” 男人稍微冷静了一点，小心翼翼看着陈海升。 “家里没有藏着谁吧？老实交代不要撒谎啊！还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或者不对劲的地方？有没有谁从这边来往过？” 张科伸头看一下屋内，没有冒然进去搜查。 男人直摇头。 “我……我是入赘过来的，在这边没什么亲戚。跟邻居的关系也不是太好，平时这边就我一个人住，没有谁过来来往。然后……然后……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男人说着似乎猜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警察这般动静甚至还带枪，莫不是过来了什么逃犯？ “汪！” 一条大黄狗站在客厅和厨房的通道当中，不停的朝着这边几人吠叫。这次居然就连林戈的亲和力都没有让它放松警惕，只一边吼叫一边呲牙，似乎想要救主。 “没有藏人么？” 张科看一眼这条狗，如果有陌生人藏在屋内，狗子不可能不冲他叫唤。 既然过来时候这条狗没叫，说不定还真没有陌生人来过。 “除非，来的并不是陌生人！” 林戈眯着眼睛，却有不同的意见。 因为虽然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嫌疑人的气味，但是这个靠近两步叫两声，然后退后两步呜呜两声，再又跃跃欲试想要靠近的大黄狗身上，却存在嫌疑人的气味。 气味不算浓郁，但也不少，或许是撒娇时候蹭着留下来的。 换言之……狗子跟嫌疑人很熟！ 这男人的老婆跟人跑了，儿子恰好就在漳市打工；如果没有第三个嫌疑目标，那嫌疑人的身份就可以确定了。 张科也很快猜到这一点。 毕竟从以往学习时候得到的经验来说，被追捕者直接逃回家，是概率不小的事情。在心中惶惶不安的他们眼里，家，肯定是能够带给他们安全感的地方。 “你儿子在漳市什么地方打工？” “好像……好像是在……在一个搞飞机的研究所里面当保安，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警察同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男人猜到张科的意思，顿时脸色再变。 “先不要说话，老老实实站在这里，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听说到研究所保安，张科立即提高了男人儿子的嫌疑程度。他示意男人老实站到门口外面不要动，又和一直保持警戒状态的陈海升对视一眼。 即便百分之八十确定要找的人就是这家的儿子，两人也没有冒然进去搜索。而是由张科退后两步继续监视这中年人，再由陈海升退出去，带林戈沿着房屋外圈先走一遍再说。 很快一圈走完，林戈在后院的旱厕旁边，作呕臭味当中闻到了嫌疑人从这边翻过去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院子里面是什么情况，但是嫌疑人既然选择翻墙，就说明他对院内情况有所了解。否则万一对面堆着点东西，他下来时候发出声响岂不是会惊动这家的屋主？ 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变成百分之九十五。 确定这一点之后，林戈和陈海升回到正门口跟张科汇合。 见林戈点头，张科便心里有了数。这时候还是不会闯进去，两人甚至没有在房屋外巡视的想法，只由张科朗声开口。 “里面的听着，你已经跑不掉了！警察大部队马上就过来，你现在就算继续跑，也跑不出天罗地网！我们既然追过来，就代表对你的身份有了数！明白意思吧？这种情况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放下武器赶紧出来自首，是你唯一的也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有你积极配合警方行动，才有机会争取宽大处理！” “……” 屋子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是听懂张科意思的中年人，却是两股兢兢表情绝望。 这名警察的话几乎等于明言了，他们是追着自己儿子过来的！ 甚至在确定警察不是拿着枪来跟自己开玩笑的之后，这个人就已经第一个想明白，能够不惊动大黄藏进自家里的，只有自家儿子。 “黄……黄刚！” 男人忍不住喊一声，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恐惧。 “汪！” 大黄狗回应一声，尾巴欢快的摇起来。 这个动作，几乎等于明示。 一路辛苦的捉迷藏，即便有咪咪这个锁定工具，也好几次险些追错。各种烟雾弹和迂回，各种翻田钻草，终于还是将目标堵在了他的家里面。 “黄刚！你已经跑不掉了！明白吗？自首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即便不为你自己，也要为你的父亲想一想！你忍心继续反抗，最后导致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现在可以明摆着告诉你，这一次案子性质非常恶劣！如果没有一个自首并且积极配合的态度，哪怕我现在在这里击毙你，你也死的一点都不冤！” 张科再一次厉喝出声。 这一下，藏在屋内的人终于是动容了。林戈耳朵一抖听到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还有竹篮子还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啪嗒声，以及母鸡扑扇翅膀的动静。 那人……就藏在院子里的某个小房子里面！ 不仅林戈，连张科陈海升以及屋主中年人，也都听到了院子里的那一丝混乱。 这就代表警察没有找错，家里百分百确实藏着人！ “黄刚！” 中年人忍不住再大叫一声，又祈求一样对陈海升道：“警察同志，请不要开枪！让我……让我进去劝他好不好？我家儿子不是坏孩子，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知道，盗窃国家机密是什么罪名吗？” 张科也不着急，只盯着中年人朗声询问，声音却是说给屋内的人听。 “国家机密？” 中年人的眼睛猛然瞪大，他能够想象到的最可怕的可能性，也就是儿子跟人斗殴什么的不小心杀了人而已！ 那已经够让他绝望了！ 可跟这什么盗窃国家机密相比，岂不依然是小巫见大巫？ 这……这事儿是能干的吗？ “黄刚！” 中年人第三次呼喊儿子的名字，而且这一次还是厉声的咆哮。他可以接受儿子犯错，但是无法理解儿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在亲情和国家面前，不存在什么护着儿子。 因为傻子都知道……护不住的！ 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警察都到家门口了，继续负隅顽抗那就是自寻死路；没听见警察都说了么，再不自首就直接动枪了啊。 那可是枪！ “我……我不知道！” 屋子里响起一个沉闷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纠结。很显然国家机密四个字，把他也给吓到了。 这个锅，太沉重。 “你先出来！举着双手，不准有任何异常动作！现在的情况我警告你，这是你最后的一点求生机会！不要再做蠢事了，你知道今天闹了多大的乱子吗？” 张科先是用眼神对陈海升示意，然后再低头看一眼正在悄悄往屋子里蹭的林戈，这才继续进行劝说。 “我……我什么都没干！” 里面的人哪里敢出来，只愤怒的冲着外面大吼道：“我只是听领导的吩咐做事！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什么国家机密乱七八糟的我什么都不清楚！” “哪个领导？” 张科眼睛一亮将执法记录仪对准屋子门口，生怕声音录制的不够清晰。 里面的人犹豫一下，半晌才开口。 “王家松王主任！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他办一件事，开车到外面转一圈，再把车停到他指定的位置，然后我就可以回家了。他说只要我这么做，就升我当保安队长！” (本章完) 第683章 逮捕 第683章 逮捕 “这家伙……在说谎！” 林戈眼睛一亮，当即就发现了这人话语里的破绽。 张科也是一眼看出不对，他用眼神对陈海升示意，顿时陈海升原本放下的枪口又重新抬起来。 “指定位置是哪里？” 示意陈海升稍安勿躁，张科装作不知情的继续询问，看能不能从这家伙口中搞到更多信息。这人既然说那个叫王家松的是主谋，这肯定得拿出点儿证据证明，对吧？ “在……在绿柳镇后面的一个桥头。” “那你把车停在那边了，又是怎么回来这里的？步行吗？” “我……我事先准备了一辆摩托车。” “为什么要提前准备摩托车？难道说你早就知道王主任会让你弃车？” “……” 黄刚陡然沉默。 这家伙大概怎么都想不到，警方早就看出来他谎言里的漏洞十足。 他甚至都不知道，林戈是一路追着他的尾巴，半步都没错的踩着脚印赶过来。因此和他进行配合切换交通工具的坎坷兄弟，已经提前被发现并且逮捕。 这家伙或许只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面孔或者露出了什么破绽，导致警方直接跑到自己家里来。他却不知道他这一路上做过的任何事情，在林戈的嗅觉能力下，都清清楚楚。 这时候说什么把车停到指定位置就结束，那他和坎坷兄弟的交流又算什么？ 那种主动性，可不是一个不知情的人有胆量去做的。 就算坎坷兄弟有撒谎，很明显这家伙也并没有说实话。 所以这家伙……不老实啊！ 林戈加强了警惕。 而面对张科的进一步质问，黄刚沉默了半晌才辩解道：“因为我猜到，王主任让我做的事情肯定是犯法的。所以……所以肯定要多长一个心眼啊！万一他要拿我当替死鬼，我就直接跑路。” “然后你就跑回家了？” 张科露出笑容，不再追问而是直接道：“行了！剩下的话，到局里再慢慢交代吧。现在你把手举起来，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不要有任何其他动作。我警告你，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善意明白吗？老老实实放弃抵抗出来自首，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逃跑，那时候会是什么后果就都该由你自行承担。” “……” 里面的人继续沉默，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谎言骗不到人。但终究警察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好一会儿，房子里面才有脚步声传出来。一个看起来衣服邋遢头发又脏又长，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二十岁人的男人，面色难看半举双手，一步步慢慢从院子挪到客厅。 “黄刚！” 作为父亲的中年人刚才将对话听的清清楚楚，这会儿亲眼看到儿子，顿时发出绝望又愤怒的咆哮。 “汪！” 大黄狗甩着尾巴凑到黄刚脚边撒娇，被他拿脚用力推开。 “慢慢走过来，不要反抗，不要拒捕。” 张科的心情也慢慢紧张起来，他一边勒令黄刚放弃反抗，一边小心翼翼朝他靠近，右手伸到后腰处赶紧取手铐。 陈海升则双手稳稳的握着手枪，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意外情况。 作为一只猫，林戈没有受到黄刚的任何提防；他静静的蹲在客厅角落粮袋旁边，也是做好了抓捕准备。 “我会被判多久？” 黄刚没走两步，忽然在门口站定。 他看一眼门口持枪的陈海升，再死死盯着张科以及张科手中手铐，咬着牙道：“你刚才说我涉嫌盗窃国家机密，这是很严重的罪名对吧？是不是哪怕自首了，也会被判死刑？” 张科愣了一下，感觉气氛骤然变得凝重，想一想摇头道：“一般来讲，除非性质极其恶劣，否则死刑是够不上的。至于具体怎么判罚，就看你参与有多深了。总而言之自己做错的事情，就该自己承担责任，这是做错事必须付出的代价不是吗？当然你如果只是受到王家松的指使，只要不是主谋再加上积极自首，判罚不会很高。” “但依然也要坐牢？” 黄刚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顿时让现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张科眉头一挑，林戈试图绕路堵截，陈海升则毫不犹豫抬枪对准黄刚，眼睛和枪口都死死盯着这个看起来不打算安分的家伙。 “我不要坐牢！我还年轻，在牢里呆个几年十几年，这辈子就毁了！” 黄刚摇摇头，继续往后退一步。 他的头发很长很乱，遮掩住大半眼神。哪怕被枪口指着，他也似乎并不怎么害怕。 主要陈海升手中的枪太袖珍了，说实话震慑力确实差了一些。 “这……” 黄刚的父亲完全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种变故，他看看儿子再看看举枪的陈海升，以及看起来像是要暴力逮捕的张科，一时居然也犹豫起来。 父子俩对视一眼，莫名的情绪在双方眼中无声交流。 下一秒，黄刚转身，撒腿就跑。 “站住！” 张科厉喝一声赶紧就追，却被黄刚顺手将旁边脸盆架拉倒，铁架子还有四五个脸盆哐啷落在地上，让张科的速度顿时骤降。与此同时黄刚脚边大黄狗也摆出护主姿态，对着张科张口就咬。 林戈只能赶紧窜出来，一巴掌呼在大黄狗的脸上，将它扇了一个踉跄。 但张科一脚将铁架子踹开的时候，还是拉远跟黄刚的距离。 “不要开枪啊！” 黄刚的父亲一边叫喊一边跑过来拦在陈海升面前，他甚至还要伸手去抓陈海升手里的枪，却被陈海升一脚狠狠踹翻在地上。 此时此刻，无需犹豫，陈海升毫不客气扣动扳机。 ‘嘭！’ 一声清脆的枪响，正中院门口黄刚身边一根水泥柱。 ‘啪’一声碎渣飞溅让黄刚的脚步顿了一下，他背对众人的身体猛然一僵。黄刚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警察当真敢开枪，也没有想到子弹威力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一步迟疑，就让张科和林戈同时追上来。 张科猛然一个飞扑将黄刚掀翻在地上，林戈更是毫不犹豫抬爪就刺，锋利指甲狠狠勾进黄刚脚踝裸露的地方。 “啊！” 这家伙痛苦的惨叫起来。 胸口和脸被砸的生疼，整条腿的更是抽搐着拼命抗拒；黄刚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张科从背后一记肘击再次砸在地上。 紧接着晕晕乎乎的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又被张科狠狠抓住手臂向后一掰，手铐凌厉的撞上去自行锁紧，再又是另外一边同样操作一番。 转眼之间，这个想要再次逃走的家伙，就迅速伏诛。 “放开我！” 鼻子嘴巴上都是血的黄刚还在拼命挣扎。 “老实一点！” 张科用力按着黄刚的后脑勺不让他起身。 这家伙的双手被从后面拷住，仅靠腰腿的力量根本爬不起来。与此同时后面甚至还有林戈虎视眈眈，但凡黄刚屁股撅起来一点就是狠狠的一爪子刺过去。 被挠了两三下之后，黄刚彻底老实下来。 “呼……” 浑身冒汗的张科，这会儿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陈海升也摆脱中年人的纠缠来到院子里，微烫枪口抵住黄刚的额头。 “拒捕？你特么怎么想的？被我们追过来了还想跑，不怕死是吧？再跑啊！再跑，下一枪就不是警告了！” “……” 黄刚一言不发。 “东西呢？” 张科迅速在黄刚身上搜索，却没有找到任何类似存储器的东西。尽管这家伙说王家松才是主谋，但现在被盗走的资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不找到它，这个案子就不算完。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黄刚咬牙切齿的回应，身体倒是老实了不再挣扎。 “咪咪？” 张科转头看向林戈。 “滚！” 林戈对着客厅里不停吠叫的大黄狗咆哮一声，将这条似乎还想要护主的蠢东西给吓得夹住尾巴，转身逃到黄刚父亲身后。 恶狠狠的瞪一眼这条差点碍了事的蠢狗，林戈顺着黄刚的气味开始在院子里搜索。 眼下也不知道东西究竟在黄刚手里还是在王家松手里，甚至坎坷兄弟也有可能。对方几人都存在故意扰乱警方视线的可能性，尽管已经控制住他们，但谁也不敢保证幕后还有没有其他同伙存在。 当然，只要给警方足够的调查时间，一切都能够水落石出。 可是时间拖的越久，资料被传出去的概率就越高。那时候即使逮捕再多人也没有意义，所以必须要在最短时间里找到被盗走的资料，让它重回警方控制。 这之后，再慢慢炮制这伙人也来得及。 然而林戈在院子里搜索一圈，所有沾染黄刚气味的地方都找了一个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类似存储器的东西。 “莫非那东西，真的不在他手上？” 林戈有些疑惑，但又对黄刚的口供缺乏信任。这家伙也称得上是谎话连篇了，就是不知道搞出这么个事儿，他到底是为了多大的好处。 ‘呜~呜呜~’ 警车的声音总算在外面响起，翟小军一众人总算姗姗来迟。实在是这附近地形复杂，他们开车愣是绕了一大圈儿；就连特么地图导航都是错了，害得他们耽搁了好些时间。 “没事儿吧？” 事先已经知道陈海升开过枪的事情，翟小军拍一下他的肩膀。 “没事儿，就是回去得写报告了。还有弹头和弹壳我都收了起来，回去就上交。而且说实话……这比在射击场打靶过瘾多了。在外面开枪的机会，难得啊！” 陈海升咧嘴一笑。 “你这话让政委听见，小心他从此让你这辈子都再别想碰枪。” 翟小军恶狠狠的瞪了这憨货一眼。 两人也不多闲聊，其他人更是已经抓紧时间展开对这个家里里外外的全面大搜查。尽管林戈表示存储器大概率并不在这边，可翟小军还是不放过任何的可能性，非要将这边详细调查一遍。 “都说了，但凡是黄刚去过的位置，我都全部找过一遍了。” 林戈有些不爽的闷哼一声，这翟小军就是不如邵永康爽快，对他的信任还是差了两分。 但是看到这家伙指挥手下翻箱倒柜捉鸡撵狗，甚至连鸡窝以及鸡粪堆都不放过，林戈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这家伙的严谨，只可惜跟着他的警察们着实倒霉。 “队长，技术中心那边实在调不出人手过来。研究所那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一名浑身茅草的警察扶一下警帽，头疼的朝翟小军抱怨。 “那就咱们自己搞！把这地方每一寸都搜一遍！还有审问黄刚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小子交代了什么没有，还是继续在那里撒谎？” 翟小军并不打算放弃。 “他根本就不明白，他越是撒谎，他身上的嫌疑就越重！他越是不老实，资料藏在这个地方的可能性就越高！就算王家松是他的同伙甚至主谋，但那家伙从事发前到现在，一直就没有离开过研究所！将东西藏在研究所，那就是送回到我们手里！他既然好不容易搞出黄刚来转移警方视线，又怎么可能拿着存储器自投罗网？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存储器还是被带走了，被这姓黄的小子藏到了什么地方。继续搜！人手不够就找人帮忙，另外再调几条警犬过来！” 翟小军冷静的下达命令，用逻辑性十足确实没有什么毛病的解释，安抚一众警察焦急又糟糕的情绪。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那还抱怨什么，继续干呗！ 一众警察以郁闷的表情四处散开，各自忙碌起来。 “呵呵……我都说了，这边没有！就算存储器真的在黄刚身上，也肯定是被他藏在了沿途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在坎坷兄弟的手里也说不定。” 林戈在旁边盯着翟小军冷笑。 “队长！” 几分钟后，一名让林戈有些眼熟的警察跑过来，脸上带着纠结的表情。 “找到了？” 翟小军扶一下眼镜。 “那个……” 这名警察脸色更加难看，停到翟小军面前。 “确实发现了一点痕迹，凭经验对比，应该是黄刚的脚印。但是……总归队长你过来看看，这事儿还得您拿主意。毕竟……说实话这要是搞错了，大伙儿大概半个月都吃不下去饭了。” “嗯……有什么事情比找到存储器更加重要？” 翟小军摸摸下巴，跟着这名警察走过去。 林戈在旁边听着同样好奇，很想知道这人究竟发现了什么，便跟着一同朝着屋子里面走过去。 然后…… 从门口绕一圈来到院子外面，前方一个糟糕的地方汇聚了不少人。林戈的脚步猛然一顿，再不愿意往前走哪怕一步。 尼玛啊！ 为毛是粪坑？还是旱厕！ 林戈总算知道，刚才那人为什么说半个月吃不下饭了。如果东西真的藏在粪水池里头，那岂不是接下来的任务……要在屎尿里面找东西？ “呕！” 干呕一声，林戈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特么的，这种事让别人来干吧，他谢绝参与。 另外难怪他刚才都没有找到储存器痕迹，这尼玛埋在粪水里面被臭味掩盖的完完全全，怎么可能还闻得到屎臭之外的气味？ 林戈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有局限性的。 只说顺着气味找东西，他肯定是十拿九稳。但如果东西的气味被别的更强烈甚至带有驱逐作用的气味掩盖，他在这方面就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一路过来闻的是黄刚的气味。但如果他将东西藏在途中，或者在某个林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跟人有过接手，这种事林戈自觉也没有办法调查。 当然他并不是一个人，破案子这种事也不是仅靠一只警猫就能够解决的。咪咪做不到的事情就由警察们补充并且辛苦呗，万万没有将所有事情都压在一只猫身上的说法。 所以对于寻屎这事儿，林戈拒绝的一点也不觉得惭愧。 “队长，怎么搞？” 一名警察满脸痛苦的看向翟小军，希望他能够给予一个让大家……不那么绝望的选择。 “怎么搞？一个旱厕而已，又不存在被水冲走的可能性！你们去把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挖出来，在周围摊开了一点点的找，自然就能够里面有没有藏东西！” 翟小军摆摆手。 “……” 众人都好想死，但半点也不想屎。 可是面对这次案件的严肃以及严重性，众人谁都没有反对或者拒绝的办法。所以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咯，挖吧！不需要用手捧就可以很庆幸啦！ “老白，你去买一箱塑胶手套，给每一个人分了！哦！还有口罩！等里面的东西挖出来除了水，所有人都参与分拣！” 翟小军的下一句话，让众人的脸色更加漆黑如墨。 草！ 大伙儿在心里怒骂出声。 原来不仅要铲屎，甚至还要特么的直接用手去翻么？这特么是人能说出来的，如此冰冷的话？ 狗曰的翟小军！ 特么大中午的，这么搞……待会儿谁能吃得下饭？而且这双手，到时候还能要？ 这不洗个千把遍，回家都不好意思碰老婆孩子！ (本章完) 第684章 屎 第684章 屎 遭到翟小军肆意指使的这些警察们，这会儿特别羡慕那几个被命令押着黄刚以及其父亲离开的兄弟，他们实在太幸运了。 甚至那个正在追着大黄狗，要把它往笼子逮的同事，也比自己这几个倒霉蛋运气好。 实在是相较于摸屎，被狗咬的风险简直不值一提。 “呵呵……” 林戈退后两步，偷偷摸摸速度不慢，毫不犹豫迅速往外走。 他可不想玩屎！ 就连自己的屎都是交给别的铲屎官搞，怎么可能亲手去触碰那些恶心的东西？ “咪咪！” 张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林戈身体一抖低头就想跑，却被张科迅速抓住尾巴。 “咪咪，你不会打算抛下我逃走吧？咱们可是一伙儿的，要走也得一起走啊！” 张科的嘴角扯动，表情诡异。 林戈明白了，原来打算临阵脱逃的不止自己一个啊！不过也对，自己和张科都不是翟小军手下，没必要听他的命令干这些好想去屎的活儿。但要是被抓了壮丁，那就完蛋了！ 一人一猫对视一眼，不发出任何声音赶紧偷偷离开。 翟小军看到了那俩家伙鬼鬼祟祟的模样，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咪咪，你觉得那东西会藏在什么地方？” 张科推了摩托车，领着林戈来到来时候路过的那个墓群旁边。这里之前藏着黄刚丢弃并且藏匿的摩托车，现场也有两名警察正在对这边的情况进行调查。 张科过去问了一下，这边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林戈也对这辆摩托车检查了一番，同样没有发现什么旮旯角落有藏匿什么的情况。 所以……不会真的藏在粪坑里面了吧？ 虽然那地方确实……不太容易被发现，但是总归到时候也得自己把它捞起来吧？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某种程度上说，黄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呐！ 当然，敢于下粪坑的警察们，也很厉害。 就怕里面根本没有东西，翟小军的手下只是白忙一趟，那就超级糟心了。东西依然不知所踪不说，手里还沾染一堆恶心的玩意儿，想一想就好残忍。 林戈打心底里同情那几个倒霉蛋，但却一点也没有替他们分担的想法。 “咪咪？” 这时候项圈忽然响起声音。 “聂国强？” “聂老大？” 林戈和张科一起眼睛一亮。 “你们还在那边是吧？我听说那个盗窃者已经被找到了，你们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那一枚存储器，还有他潜入研究所时候穿戴的，遮掩面孔的东西。” “那些东西没有找到吗？” 张科愣了一下。 他也恍然想起来这一点，逮捕黄刚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佩戴任何道具。也就是说，除了存储器，这些东西也被藏了起来？ 那么……粪坑里面藏的是什么？ 都在一起？ 聂国强已经来到了研究所，这会儿正在给杨烨帮忙。 从聂国强口中林戈得知，被林戈称作肥猪的王家松，已经得到警方的控制。 只是这家伙依旧矢口否认自己和盗窃案有关，警方甚至国安也都没有从他手上，从他家中甚至他情人的家中，找到任何相关的东西甚至有关联的通讯内容。 如果不是信任林戈，如果不是林戈表示这家伙嫌疑极大，说实话以警方目前对王家松的调查来说，他根本就不具备作案嫌疑，只是一个腐败干部仅此而已。 当然黄刚被捕之后，他的口供再一次证明王家松和本案有关。尽管这家伙一个劲说是黄刚在诬陷他，还说什么他们之前有过矛盾一类的话，但想要警方放过，已然不可能。 他想用小惩掩盖大戒的小聪明，被挫败。 此外，自从去到研究所就一直在电脑面前忙碌的李一铎，这时候也提供了一个情报。 盗窃者用来窃取资料的设备，是一枚进口的超小型存储器。对方是以直接拷贝整个硬盘的方式带走的资料，这代表对方具备一定电脑基础，但又不是那么特别的多。 换句话就是说，对方并不是专业间谍。 但他一定对研究所、对这台电脑的使用者非常熟悉！ 此事基本可以确定为内部人员作案，但又百分百和外面人员有联系。眼下除了要寻找存储器，最好还要找到双方使用的联络工具；手机或者电脑，亦或者卫星电话。 这时候调查周遭情报的警察传递来一条消息，黄刚是一个网瘾非常严重的人，来研究所当保安之前在外面厮混了很多年。基本每一个工作岗位他都呆不过半年，辞职或者被开除的原因基本都是因为上班打瞌睡，夜里都在网吧通宵。而这人来到研究所之后，也迅速成了附近网吧的常客，只要下班就会过来打游戏，一玩一整天。 黄刚名下有七八十款网络游戏账号，几乎可以说国内外稍有名气的游戏他都玩了一个遍。根据网吧网管交代，黄刚甚至还有使用翻墙软件去玩国外网游的经历。 “他难道是在网吧里联系上的境外势力？” 这个消息让杨烨愣了一下，第一次听闻这么不专业，但偏偏又让他成事了的情况。 但境外势力是怎么知道黄刚和漳市水上飞机研究中心的关系的？ 难道是黄刚主动告知？ “黄刚很缺钱。” 李一铎调查了黄刚名下的网游账号以及社交账号，闻言扯扯嘴。 这家伙只是一个区区保安而已，但他名下各个账号的充值记录却通通不菲。七八千的都是常态，有的游戏甚至充值三五万之多。而其中几款比较讲究‘战力’这玩意儿，具备极强攀比效果的游戏以及手游，充值金额十万到二十万不等。凭他当保安的这一点工资，这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很显然他借了不少债务。 联系到通讯公司，果然黄刚手机里有大量催债短信。 尽管一部分被他删除了，一部分更是被他直接黑名单，但是这些东西以及其中一些个在警方眼里十分熟悉的电话号码，却已经可以证明许多事情。 黄刚这家伙……借了大量网贷，只为玩游戏玩的爽！ 几大正规平台的借呗业务，被他全部借空。 这还不够，他身上还有大量其他借贷行为。且不提对方是否非法借贷公司，但即便对方非法，本金以及基础利息一样是需要偿还的！初步估计他的欠债数额大概在三百万左右，这笔钱哪怕不算利息，把他卖了也都还不起！于是这种情况下，打起自己该保护的公司的主意，就可以当做黄刚作案的动机之一。 “就为了玩个游戏，结果把自己玩到这个样子？” 杨烨，甚至聂国强都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见过赌博赌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但黄刚玩的只是普通游戏，甚至还是正规游戏，也能把自己玩到身背重债？ 这游戏是能当饭吃，还是能换钱？ 那么多钱只为当时玩的爽，结果过几天游戏一更新马上就打水漂；甚至自己就先移情别恋去玩别的游戏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这已经不能叫网瘾，应该叫网毒了。” 两人直摇头。 但是……事情真的是黄刚做的吗？从一开始，就是他的主意？ 聂国强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问题！ 尽管审讯室里王家松推脱是黄刚主谋，黄刚执意表示都是王家松的命令，但这里面或许并不是狗咬狗那么简单。 另一边，粪坑终于掏空了。 然而市局警察们一通折腾，搞的自己身上臭气熏天；却也只从粪坑里捞出来了黄刚使用过的防晒面罩，以及包裹在里面的插卡器，并没有发现存储设备以及黄刚消失不见的手机的存在。 十几名绝望的警察，瘫倒在地上，也不顾身下旁边就是烂屎。 他们这会儿只感觉自己空灵的厉害，无论身体还是大脑，都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甚至宁可让大脑瘫痪，也不愿意这时候让它发散思维。 至于捂着鼻子不愿意靠近，甚至幸灾乐祸的其他混蛋，也都被他们视而不见。 “真是……太惨了！” 林戈远远站在上风口，同情的抖一下身上的毛，再瞅一眼翟小军，忍不住打个哆嗦。 这家伙，对自己人是真狠呐！ 东西找到了还好，东西没有找到……这岂不是大伙儿白吃这一回亏？ “也不算是白吃亏！至少又排除了一个地方，接下来只需要往其他地方找，距离找到目标又近了一步。” 翟小军振振有词。 偏偏这家伙也是一身的屎印子，刚才还是跟下属们一起干的活儿半点没有置身事外，谁也说不出他半点不是来。 他对手下狠，对自己也是一样的狠，由不得林戈不佩服。 “汪！” 被关进笼子送上皮卡车的那条大黄狗，冲着周围一众警察又开始了吠叫。或许是在责怪，这些人抢了它的东西？ 农村的狗，偶尔也是会吃屎的。 “吃屎……不会吧？” 林戈的嘴角忽然扯动一下，感觉有点牙疼。 但这种事并非没有可能性！ 李一铎说黄刚使用的芯片非常小，就是小药片那么一点儿。就算加了保护壳，估计也就指甲盖差不多。再加上它极其的薄，确实存在被狗吞进肚子的可能。 那么这件事，黄刚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意外？ 还是早有计划？ 他之所以死咬着不交代，是否就是因为莽定警方不可能将那东西找出来？ 不可能吧？ 被狗吞了，天知道会拉到什么地方。 那就是……意外？ 林戈越看这条大黄狗，越觉得它有嫌疑。但说实话没有任何证据，就像翟小军目标茅坑也其实并没有证据一样，只是猜测到了这样一种可能性。 想着反正也是没有什么线索，林戈就把张科和李思语喊了过来。 看到咪咪跳到皮卡车上，跟铁笼子里的大黄狗隔着栏杆四目相对，再看到大黄狗跟咪咪对视之后怂怂的缩到角落，李思语有些没明白咪咪把自己喊过来的意思。 “咪咪，你是要我们放了它？” 李思语只以为林戈是心生同情了，毕竟这家伙除了一堆猫咪手下，也还有好些个警犬小弟呢！这家伙收小弟的兴趣乐不知疲，难道是看上这条没什么特色的大狗了？ “就算之前看它忠心护主有点用，但是发现这家伙吃屎之后，我就对它没了半点兴趣。” 林戈赶紧摇头。 一想到自己那些警犬小弟们都喜欢舔他的脑壳儿，这要是被这只沾了屎的狗子舔一下……林戈忍不住打个哆嗦。 “那就是……这家伙有嫌疑了！” 张科倒是猜到了林戈的想法，顿时看向这条狗的眼神就充满了杀意。 不过冒然杀狗倒也没有必要，张科直接去找了翟小军，告知自己的猜测，存储器可能在狗子的肚子里。 “老白！” 翟小军毫不犹豫，直接招来一名手下道：“带这条狗去技术中心做个x光，看它肚子里是不是藏了东西！如果有货，就处理了再回来。如果没有，你就去市局再调些人过来！” “您还是认为，东西就在这间屋子附近？” 张科明白了翟小军的意思。 “你会把价值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东西，随随便便丢在一个没有办法掌控的地方？他就不怕被拾荒的或者路过的给捡走了去？会这么做的那是电影，而不是人性！” 翟小军冷笑着解释道：“既然基本确定黄刚就是主谋，至少也是重要参与者，那他就不可能将这么高价值的东西长时间脱离自己的视线。但合着东西随时可能消失无踪，自己却要被警方逮捕坐牢，他会这么做？我估计这个黄刚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逃掉，但他肯定也做好了出狱之后享受巨款的准备！换言之要么是王家松，要么是另一个人……肯定已经和他商量好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必须要得到黄刚信任，才能让他甘心冒这么大的险！” “咪咪判断黄刚这一路过来，除了加油站和换驾驶工具的石桥口外，再没有任何停留。按照您的说法，再加上这个终点，确实只有这三个地方存在嫌疑。” 张科想一想，认同了翟小军的推理。 “加油站人多眼杂还在监控底下，石桥那边那两人如果真拿了东西，就不会继续呆在那里！所以最大的可能性，还是这个地方！” 翟小军指指房子再环顾周围，认定了就算狗子肚子里没有货，货也肯定藏在这个屋子的某处！ “那两人为什么没走，而是继续呆在那里钓鱼呢？” 想到坎坷兄弟，张科也觉得有些奇怪。 这两兄弟并不是什么违法犯罪的生手，再说他们冒险犯罪的这一趟收益，相比之前的诈骗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做？ “鬼知道这俩兄弟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当初那老头儿为什么不收了他俩，这才堪堪教训他们一通就放了，也太便宜这两个混蛋了！” 林戈也是心里纳闷又不爽。 但是莫名的，林戈又感觉这两兄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间谍案件的人。怎么说呢？那俩人一看就是那种善于保存自己的性格，这种重大案子，估计没胆子做。 想一想先将这两个人抛去一边，林戈一边等待白警官的答复，一边在周围继续溜达寻找。 翟小军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既然人家专业刑警都认为东西就藏在这个家的某个地方，那就把这里掘地三尺找出它来就是。 “呱！” 头顶忽然传来乌鸦的叫声，声音有些不太对劲。一开始还以为是贱鸟或者它的手下跑过来了，但是抬头一看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林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真是乌鸦。。 在市里听贱鸟指挥的那帮家伙学乌鸦叫，林戈也听的习惯了，一时都忘记了它们的叫声和乌鸦还是有一定区别。 “该不会，被乌鸦叼走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林戈仰着头左右看看，很快发现了大门口不远处一棵树的树顶上，那个挺大的鸟巢。 想一想反正也是没事儿做，林戈就小跑过去然后噗溜溜直接上树。 “呱！” 树上的乌鸦被突然窜出来的猫给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赶紧飞起来。 林戈也不管它，只在下方李思语焦急的呼喊声中迅速爬到鸟巢旁边。探头进去一看，四颗圆滚滚的鸟蛋，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看似异常的东西。 “呱！” 在周围飞动的那只乌鸦，眼见这只猫就要伤害到自己的孩子，赶紧一边叫嚷一边尝试威胁。虽然恐惧，但也有非要冲过来拼命的打算。 林戈没理它。 检查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他撇撇嘴打算下树。 但就在这时候一低头，林戈却在屋顶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光亮。那玩意儿反射太阳光正好照射在林戈眼睛里，让林戈难受的撇撇头。 再定睛一看，却是屋顶靠近厕所的地方，瓦片缝隙中的某个东西恰好对准了阳光角度，正好照到树顶这边来。 “那是什么？” (本章完) 第685章 斗智斗勇 第685章 斗智斗勇 林戈仔细记住那玩意儿的方位，然后迅速飞扑下树。 猫猫上树简单下树难，往下爬的姿势总感觉一个没抓稳就会掉下去。最后几米的时候林戈干脆一个飞扑跳进李思语怀里，狠狠的将李思语撞了一个踉跄。 “这妮子！好像又变大了一点。” 被柔软糊了一脸，林戈非但没感觉荡漾，还感觉脸被弹的一疼。摇摇头甩掉不知所谓的内容，他急匆匆跑进屋内院子，再三下两下就飞快的攀爬到了屋顶上面。 爬摩托车，爬树，爬房顶，这一天尽是爬上爬下了。 “咪咪这是……闲了，所以开始跑酷？” 张科看到林戈乱窜的身影，眉头一挑。 林戈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上了屋顶之后，他很快来到之前在树上看到的那个位置。 附近瓦片很脏，缝隙里还塞了很多松针叶；再加上一片片瓦都一模一样，他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之前看到的异常地点究竟是哪一个瓦片。 找准目标之后，林戈毫不犹豫的用力抬爪，将瓦片掀开。然后，他就看见了躺在夹层中的一部手机。手机还用一个小塑料袋儿装着，防水防尘，谁想却还是没能逃过林戈的眼睛。 更让林戈惊讶的，小袋子上用中性笔写了一组数字，就仿佛是手机解锁密码一样。 “咪咪，上面有什么？” 林戈的异常动静将周围的这些警察全部惊动，见咪咪盯着一个地方不转头，有两名警察就赶紧四处寻梯子要往上面爬。 其实屋顶上之前是检查过一遍的，再加上黄刚父亲的供词表示在屋里根本没有听到动静，因此这地方的嫌疑程度较低，翟小军原本打算调查完其他地方再掀瓦的。 这会儿咪咪提前发现问题，倒是省了事又暗自懊恼，早知道就在屋顶多检查两遍。 “队长，是一部手机！啧！他们几个，粪坑白挖了！” 过来的警察看到林戈脚下的手机，先是一阵惊喜加幸灾乐祸，再又赶紧给下面翟小军报告。 “拿下来！” 翟小军大喜过望。 虽然不是最重要的目标，但如果这手机是黄刚的，倒也有机会从里面找到更多线索。例如他的同伙，他和王家松的联系内容，他是否还有其他秘密等等，说不定都能够从这部手机里发现破绽。 至于说手机也有可能不是黄刚的……呵呵，将手机藏在这地方岂不是有鬼？ 到时候再破掉一起案子，也是好事情。 拿到手机之后，嘱咐屋顶上的两名警察再仔细把上面检查一遍，翟小军这才低头看手里这部有些年头的旧款智能机。 手机一看就是用很长时间的，屏幕都碎了也舍不得换。透明保护套已经发黄，侧面边角和后盖的漆面也是掉了很多。 这如果是黄刚的，岂不是说他节俭到一部手机用了七八年也舍不得换舍不得修，却偏偏舍得将大笔大笔钱投进游戏里面去？疯了吧！ 再看看他头发长到那个样子也不剪，衣服看起来也都陈旧，只能说这家伙中游戏的毒已经太过夸张。 “951，753？” 再看到袋子上的数字，翟小军也很快反应过来。长按手机开机，输入六位数字，果然成功解锁。 将这个消息告知上面，翟小军再将手机仔细检查一番。 里面是通讯录还是微信记录，全部被删得干干净净。不过短信里面除了刚开机时候突然窜出来的一大摞催债消息以及游戏广告之外，倒是发现了它里面剩下唯一的一条。 是一个泰文地址，以及一串英文字符metal etemon 007。 虽然看不懂，但仅凭猜测也能估计是泰国的某个地方。只是后面那串英文…… 第一个单词的意思应该是金属，后面那个就不太明白了。翟小军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一下，才知道是一个叫猿猴兽的奇怪玩意儿。连起来就是说……金属猿猴兽007？ 翟小军想了一下没有搞懂，干脆把这条没有收件人的短信发到案件群组里面。 “这个，是收件地址以及收件人吧？换言之嫌疑人就是在跟这个钢铁猩猩兽007进行联络，并且搞出了这件盗窃事件？” 很快，漳河派出所的李一铎率先回话。 “钢铁猩猩兽？金属猿猴兽？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翟小军有些不懂现在年轻人玩的东西了。 “我在utb上搜索了一下这个账号，没有发现异常。不过接下来在数码宝贝国际服的游戏论坛里面，我找到了这个叫钢铁猩猩兽007的id。等一下……这人的ip地址……日本？” 李一铎一边在那边操作，一边断断续续的在群组里发消息。 当‘日本’两个字打出来的时候，群组里顿时一片寂静，一路偶尔回话的人全部安静下来。 “收件地址泰国，收件人日本，你确定？” 半晌，群里杨烨发出消息。 “我用ai扫了一下，全网网名叫metal etemon 007的不多。而这个日本ip，在论坛里多次发表辱华言论；再将metal etemon 007换作日文，对应上的utb账号也是日本一个ip。这个账号在utb上有大量抨击我国时政的内容，以及煽动台弯和东南亚国家的视频。总而言之如果这两个账号是同一人，那他大概率确实存在间谍行为可能。” 李一铎一边操作电脑，一边抽空回话。他的举动甚至让研究所那边的人都纷纷朝他看过去，没想到这家伙仅凭自己一个人都能查到这么多东西。 这能力，呆在一个小派出所里真是浪费了。 周围人摇摇头，再把注意力集中到李一铎所说的内容里面。 按照李一铎的调查，这个人确实很有可能就是蛊惑黄刚以及王家松盗窃研究所机密，甚至意图将其转移到国外的，那个幕后黑手。 从他在网上的发言以及刻意制作的视频来看，他终究称不上良民，对我国的态度也比较恶劣。这家伙在utb上以这种方式牟利，动机不纯，确实具备……作案可能。 “这件事，交给我们国安处理吧。” 眼见事情涉及到国外人员，一名白衬衣上前阻止李一铎继续查下去，并且接管了相关资料讯息。 李一铎看他的表情大致猜出来，国安部门似乎还查到了一些东西，但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整个研究所调查工作基本是以国安为主，市局以及派出所支援力量，只作跑腿以及抓捕使用。这里面或许还有一些别的关窍，整个盗窃案似乎也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不过李一铎心知这绝对不是他应该关注的内容。 作为警察，做警察该做的事情就好。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由于研究所的初步调查基本完成，因此研究所单位被国安正式接管，所有警方以及研究所内人员，全部被国安部门要求离开现场。当然他们的任务并不是说现在就可以结束，接下来还要继续辛苦搜寻被盗资料。这玩意儿只要没被找出来，警方就不太可能从这个任务中彻底摆脱出去。 然后……不等一众警察从研究所里出来，姓白的警察就通报了一则重要消息。 那条从黄刚家中带走并且紧急送往技术中心的大黄狗，肚子里确认发现了金属物品！经过技术人员麻醉解剖，一块比小指甲盖还要小一半的薄片，被从黄狗胃部被取了出来。 这个消息，让大家激动不已。 这时候谁也没有空关心这么一条狗的生死，大家只是兴奋这玩意儿能够被找到真是不容易！ 而且从事发到现在，累计算起来也不到二十个小时！能够这么快就逮捕所有相关涉案人员并且追回重要资料，漳市的警察们全部功不可没！ “哈哈……咪咪果然是我们的福星！” 知道事情细节的杨烨，乐的合不拢嘴。这事儿能够这么效率的结案，漳市的警察们这一次立了大功。 涉及到泄密这种国际性案件，还能这么及时的阻止，到时候一个集体三等功甚至二等功都有可能。再加上这次案件从结果上来说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危害，更是值得加重奖励。 “这就找到了？” 村子这边，堪堪把身上洗干净，臭味却还没法消散的一众警察，无语的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那我们这辛辛苦苦……到底是做了什么？” 有人绝望的看向旁边那一大滩已经干涸的糟糕玩意儿。 “好歹找到了黄刚犯案时候穿戴的东西，接下来结合路上监控，就可以给这家伙定罪。否则只凭一个东西在他家里被发现，他还是具备狡辩的可能性的。” 翟小军只能如此安慰手下这些人。 他也没有想到，这种玩意儿居然会被狗子给吞进肚子里去。尼玛哪个狗子会闲得蛋疼吃这玩意儿？莫非是舔舐的时候顺着咽下去了？蠢货黄刚之前就没考虑过这种情况吗？ 翟小军又气又怒，手下们幽怨的目光又让他倍感尴尬。 好歹找个借口将这些家伙哄过去了，翟小军宣布收队。反正现场已经又被强化搜索了一通，能够找到的证据全部固定完毕，剩下的琐事交给镇派出所处理就行。 “咪咪，走了！” 见林戈还站在屋子门口发呆，张科发动摩托车。 “我算不算是害了那条倒霉的狗子？本质上来说它可以算是保护住了那块重要的储存器，结果却也因此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林戈有些愣愣的想着，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把那条无辜的狗子送进死路一样，一时有些难受。 张科再催促了两声，李思语看情况不对也紧张的朝林戈走过来。林戈不愿意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他们，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振奋起来，再把糟心事暂时抛去一边。 不管怎么说，存储器更重要。为了这东西，付出一定牺牲在所难免。 所以……别想那么多了！ 只是……这个案子真的结束了吗？ 虽然这个案子的性质非常严重，但是能够这么快的解决，逮捕嫌疑人并且找到被盗资料，林戈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他总感觉敌人的手段比想象中的更加粗糙，像是那种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抢了银行，却转身直接往银行前台又存进去的对待方式。对方如果这么蠢，又哪来的实力做出这种事情呢？ 黄刚和王家松，窃取资料时候表现出来的能耐，和之后逃避警察追捕的手段，看起来就好像并不是同一个人。 “总感觉……里面还有什么我们还没有发现的秘密。例如，两人都只是幌子。” 研究所这边，聂国强搓搓下巴，同样感觉到不协调的地方。 “幌子？” 杨烨脚步一顿，条件反射制止了手下人解散的行动。 “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多辛苦一下？” 聂国强看他一眼。 “但是整个研究所都已经被国安用专业仪器扫描了一遍，并不存在藏匿痕迹。监控显示夜间进出研究所的只有他们两个，并不存在第三名嫌疑人。” 杨烨感觉这个事情并不好搞。 “再查两遍。” 聂国强还是决定再谨慎一些。 两人不再犹豫，立即开始安排漳河派出所以及市局的警察们，对研究所附近进行进一步的调查。这一次调取周边所有监控，以及对周边居民进行走访，看能不能幸运的找到意外收获。 众警察们虽然抱怨，但也咬牙继续坚持。 他们甚至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因为这时候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嫌疑人带着重要资料逃之夭夭。 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保持对研究所周边以及漳市所有交通要道的全面封锁。 “所以，为什么我也要干活儿？” 刚刚回到研究所的林戈，无语的仰头盯着聂国强。 这狗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把手下当人，在医院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将他这种臭毛病给纠正过来。 “贝贝去国道那边帮忙设卡了，市局的警犬也都有各自的任务，你就跟着我走一趟吧。” 聂国强揪着林戈的后颈肉把他捞起来，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林戈却没敢让聂国强辛苦，挣扎一下跳下去。实在是天知道他那两条老腿还能不能承受这十几斤重量，万一再因为这点破事伤到他就不好了。 所以，干活儿就干活儿呗！ 哎！ 林戈都感觉，做警猫什么的，时间长了是真的无聊。 每次都是找东西啊找人啊这样的糟心事，完全享受不到那种警察威风凛凛的感觉。一开始还会因为警猫的身份而骄傲，现在倒是觉得它根本就是一个辛苦活计！ 但偏偏……已经上了贼船，现在又还能怎么办呢？ 大约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黄刚居住的保安宿舍附近，林戈从周边一名拾废品的大妈家门外楼梯巷子中，纸箱堆里面，发现了一个来自气息异常的快递箱。 快递箱上留下的快递贴纸已经被破坏，看不清楚原本写的什么。 但是通过联系各个快递公司以及研究所周边快递站点，再通过快递公司联网的监控视频，警方还是成功的还原了快递单号。 这是一个来自日本的国际快递！ 在快递分拣中心扫描的时候，发现里面是两个像粉扑盒一样的小盒子。 再加上纸箱子上面隐约留下的黄刚的气味，这些个条件凑在一起，顿时使得这个箱子的来历以及嫌疑程度变得非常重要！ 再经过调查，警方查到这个箱子上留的电话号码并非黄刚或者王家松，而是一个伪装号。 就是那种并非本人使用，而是被一个异地老人实名的，不干净的号码。 至于号码使用者身份，暂时未知。 从这个线索来看，基本上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人了。然而‘两’个小盒子这个细节，还是让这边警方警觉。大家开始担心说……是否还有一枚存储卡没有被找到？如果说大黄狗肚子里的那枚储存卡只是一个用来调转警方视线的道具，那说不定依然藏在暗中的这枚储存卡才是真正关键。 这玩意儿，必须赶紧把它找出来！ 还有这个案子，也必须强而有力的将它彻底破获！甚至就连从国外送进来这个快递的混蛋，也必须给他一些深刻的教训！ 否则继续再有这样的王八蛋盯着国内一些爱国素质不高的人，天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发生一些类似的事情。 说实话像黄刚这样的人，也确实是蠢，愚不可及的蠢！ 对方仅仅只在网上进行了一些联络，再送过来一个科技程度较高的储存器，居然就能制造一起险些出大事儿的泄密危机。 这个成本太低了！ 而且几乎所有风险全部由盗窃者承担，对国外的人来说成了幸运，不成也无所谓，实在惠而不费。 就跟特么收买汉奸一样，数千年来的历史已经证明，这一招实在好用。 这些被敌人收买的家伙，着实该死！ 而他们甚至可能还不是这个案子的主谋，只不过是被抛出来的替死鬼而已！ 真正的凶手，依然还藏在暗中。 当然，那个人肯定也藏不了多久了。他应该是小瞧的警察的能耐，快递箱这样的东西既然不及时销毁，他绝对想不到警方能从里面找到多少的线索和情报。 (本章完) 第686章 误入歧途（求月票） 第686章 误入歧途（求月票） “真是……累死了啊！” 林戈不爽的咬牙切齿，深恨这几个该死的东西让他辛苦了这么长时间。要知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几乎可以说是连轴转一样不停的在忙啊，忙得猫命都快掉了！ 要知道这么长时间，他仅仅只昨天晚上稍微睡了那么几个小时而已。之后直到现在，便是中途连喘口气的放松时间都没有。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案子搞到现在居然越搞越复杂，又让他莫名其妙再挖了一个嫌疑人出来！ 这还有完没完了！ “好啦！别抱怨了！再辛苦一下。案子搞到现在这个程度，怎么可能说半途而废对不对？抓个黄刚王家松并不重要，但资料必须找回来，也绝对不能让人藏在幕后继续威胁国家安全。” 聂国强在林戈头顶摸一摸，态度倒是比之前温和了不少。 这家伙住院这么长时间之后，性格都好像有些变了。 “内奸走狗都该死！” 林戈气呼呼的哼唧两声，原地抖抖腿甩一下脑袋，努力让自己精神起来。 他当然知道，聂国强的话没有错。 一个跟国外有联系，甚至承受对方恶意的家伙，这种人的存在会对国内造成什么样的威胁，那是想一想就能够猜到的事情。 他今天可以找人找机会窃取水上飞机研究中心的资料，明天就敢将目标对准国内其他更加专业的地方。尽管以他的行事手段，未必有能力突破真正国家机密机构的保护和拦截；但这种事儿对吧，没有人敢被动地去赌，对方的技术能力以及是否会从国外得到的技术支持。所以最终，肯定还是要以积极的态度，将他镇压在萌芽当中。 也就是漳市水上飞机研究中心的保密级别降低了，落户漳市后从一个国家保密机构降低成合营研究机构。否则但凡里面保密级别再高一点，就不是区区几个内鬼能够窃走东西的地方。 当然总而言之，别管怎么找理由，研究所的资料被盗走是事实。尽管找到了其中一枚存储器，但这个案子却还没有办法结束。 这最后一个嫌疑人，确实必须得赶紧找到他！ “我这个劳碌命呐！” 稍微休息两分钟，林戈加快脚步继续干活儿，一路顺着快递箱上留下的驳杂气息，一路搜索。 只是让他也没有想到的，这闻啊走啊居然再一次回到了研究所方向。一行人在研究所门口被武警们拦了下来，得知情况之后通知了里面的武警干部以及国安人员。 “你们的意思是……藏在幕后的那个嫌疑人，他依然还在研究所里面？怎么可能！无论是研究所还是家属区，都已经用专业仪器翻箱倒柜搜查了好多遍了” 年轻的白衬衣皱着眉头，条件反射地质疑聂国强的判断。 “但事实就是，那个漏网之鱼还是没有被发现。” 聂国强半点也不客气，面无表情的道：“专业仪器并非就一定万无一失，哪怕百分之一的概率谁又能忽视？那个来自日本的快递，它的收件地址放在研究所附近快递站，原本就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异常表现。我家咪咪顺着气味一路追踪过来，这也是你我都无法辩驳的事实！与其怀疑我家咪咪的能耐，倒不如抓紧时间再搜查一遍。” “……” 白衬衣语塞，很想质疑说凭什么机器能有错，猫的嗅觉就是对的；但想想这种事确实没有对错的区分，警察想要继续多调查一遍，难道还要打消他们的积极性？ 之所以封锁研究所，是为了彻底检查研究所里保存的其他重要资料是否出现问题，并不是说就一定要阻止警察进入。 如果真的能找到嫌疑人，那岂不是更好？ 想一想，他再抬头看聂国强以及他脚边一直不停打哈欠、拿后腿挠脖子的那只猫，示意武警放开通道。 “那就辛苦你们了。” 白衬衣对聂国强点点头，终究还是给予了他们信任以及感谢。 这只警猫的实力，他是有所耳闻的。而且既然存在嫌疑可能就不能当做无视，这人甚至派了一名国安和两名武警战士协助调查，这样才能在研究所所有区域畅通无阻。 一行人再次进入研究所，林戈很快顺着气味来到家属区门口的绿化区域。 一棵棵苍天大树四五十米高，并排着像一把把巨伞，将仅仅六栋的家属区七层小楼遮掩的严严实实。这些大树的树枝树杈，甚至直接伸到了家属楼的窗户口；里面的住户只要打开窗户，就能触碰到树枝树叶，甚至还有夸张的直接将衣服晾晒在窗外树杈上。说实话这样的居住环境才叫人与自然的和谐，不过夏天肯定蚊子特别多。 在家属区的附近，林戈还闻到了好些同类的气味，当然狗的气味也不少。 看样子住在这种地方享受生活的人，都会习惯性的养些猫啊狗啊什么的。毕竟住在这种地方，安静又接近自然。享受生活么，养只宠物岂不是更加显得悠哉？ 林戈有些感慨的想着，忽然有些羡慕住在这附近的猫。他们既能享受城市的便利，也能享受大自然的亲近。就像他突然看见的一只躺在四楼窗台上的大猫，在发现自己过来之后，用爪子扒开纱窗，径直走到树梢上蹲了下来。 这家伙有一身长长的，看着就感觉很热的毛。它是一只缅因，比寻常看到的缅因更大，看起来就像只小狮子一样。 看到林戈渐渐走近，这家伙无声的张大嘴巴打了一个哈欠。似乎经过观察确定林戈没有威胁，他转过身仰头看向旁边一棵树，盯着树顶上不停喳喳叫的一只鸟儿。 “这家伙……以前没有见到过啊！” 林戈眨一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只猫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威胁。它的身体是自己的两个大还多，四肢更是粗壮，这要是打起架来还真不好说谁更厉害。 “咪咪，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你要交朋友，等把这件事解决了你随时都有时间再过来。” 聂国强也看到了那只缅因。 虽然疑惑这只猫似乎比寻常缅因还要大好几圈，但他还是叮嘱林戈这时候正事要紧。 “这家伙，大概是研究所里这些猫的老大吧？研究所里面发生的事情，说不定还真就瞒不过它们这些猫的眼睛。” 林戈心里一动。 但眼下还没有到求助它们的时候，眼睛一扫又看见一只狸猫在树下坛里假寐，林戈按捺住心里的想法，抬头嗅一嗅再次朝着嫌疑人留下的气味走过去。 来到三栋的门口，林戈确定这栋楼就是嫌疑人居住或者临时居住的地方。 走进去之后沿着楼梯一路往上，很快来到顶层的七楼。两边大门都是关闭的，然后林戈一回头发现，从楼梯窗户往研究所方向看过去，居然恰好能看见出事的那个办公室房间。 虽然视线被面前葱葱绿叶遮掩不少，虽然侧面视角狭窄看到的地方应该不多，虽然这会儿房间的窗帘紧闭，而且以这个距离也应该看不清电脑屏幕；但换作平时窗帘拉开的时候，再有一个比较专业的望远镜…… 林戈回头看了聂国强一眼。 聂国强顺着林戈的视线看过去，思考一下也是了然。 喊来那名国安同志，聂国强也不解释只指示了一下方向，顿时就让这名国安人员明白了意思。 “确实……这位置有些存在嫌疑。不过这几栋楼我们之前都调查过，住在这边的一个是研究所里的退休老教授，另一个虽然是租房子的年轻人，但他也是一名知识分子，屋内没有任何可疑设备。” 国安同志翻一下手机里的调查报告，抱着谨慎态度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对聂国强露出笑脸。 “虽然这么说，但我们……再检查一遍？” “两边住户都在家里？” 聂国强自然不会反对，他之所以辛辛苦苦执意还要调查，不正是为了弥补之前调查中可能存在的疏漏么？ “事发之后，我们已经要求所有住户不准离开家门。哪怕事发前就外出了的，也必须回来接受调查以及临时的管制。所以这会儿整个小区所有住户，除了之前就被研究所安排出差的四名职工外，其他人全部都在家里呆着。甚至就连研究所职工当中住在其他地方的，也都被带了回来，在研究所里安排地方集中休息。” 国安同志的回答让聂国强十分满意，也让林戈看到了他们的能耐或者说这种嚣张的、不容置疑的强势。 一言不合就把所有相关人员全部都控制起来！如果派出所或者市局办案的时候也能够使用这样的手段，那特么的再牛逼的犯人也休想逃脱警方的五指山呐！ 只可惜为了社会和谐，警方不可能这么做就是了。 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林戈低头嗅一嗅，发现两边的门口都留下了嫌疑人的气味。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两边屋子都属于嫌疑人，要么就是两边来往非常多；在这种判断这人肯定是嫌疑人的情况下，和一名退休教授的这种来往，就显得可疑起来。 根据国安同志的说法，租房子的年轻人是漳市大学的一名硕士研究生。 从身份来说，也属于是重要的知识份子优秀人才。这人并不是每天都会回来住，只偶尔弄完了手里的任务，才会回来这边休息几天。而周围的居民对这人的感官非常好，表示他是一个有礼貌并且大方开朗的好孩子。只可惜来自外省农村又已经有了女朋友，否则老太太们早就将自家孙女外孙女介绍给他。 “一名前途广阔的年轻人，却做出这种事情吗？” 聂国强脸色一黯。 一路追踪到目标尽头，咪咪已经准确带路到这个房间门口，聂国强不认为林戈会搞错，也就是说这人已经可以被百分百锁定。 但是这个情况并不能聂国强他开心，因为他宁可做出这种事的是一个二溜子或者有前科的人员，也不愿意看到一个优秀年轻人落入深渊。 硕士生啊！ 要知道尽管现在大学生已经越来越多越来越不值钱，但硕士的含金量依然是存在的！他们天然就是国家最优秀的人才储备，原本应该为国家建设发光发热才对。 然而现在，他却误入歧途。 “我？要我交代什么东西！别开玩笑了！事发的时候我还在学校里呐！我的导师还有同学都可以替我证明！我事发后才被一个电话叫过来的，怎么就成嫌疑人了？” 门被敲开之后，一个有着一头精干短发，鼻梁上挂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明白警方来意之后顿时露出不虞神色。 “现在交代，我们还可以当你是自首。但如果继续跟国家对着干，等被我们找到证据，那到时候你要付出的代价就更多了。” 聂国强自然更相信林戈，于是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要污蔑人！还是说找不到犯人，你们就打算随便找一个软柿子当替罪羊？我警告你们！你们这个态度，我会向我导师报告的！” 这人愤怒的咆哮着，声音甚至惊动了隔壁以及楼下的人。 几户人将门打开好奇的看过来，却被站在门外张科李思语等人劝阻回去。只唯独隔壁的老头儿脾气有点倔，愣是要插嘴替这个小伍担保，还说要给这些警察上级打电话。 只是这会儿，谁都没有理会他。 “你是怎么知道……还没有找到嫌疑人的？” 聂国强眨眨眼睛，再紧盯着这个叫伍端的年轻人。警方办案情况肯定不会告知外人，那他为什么会这么莽定呢？因为他很清楚，他就是那个没有被抓到的目标。 要知道敲门的时候，聂国强使用的名义只是协助调查而已。是最后实在不忍心，才想着给他一个自首机会。 “我……” 伍端语塞了一下，赶紧倔强的道：“如果人已经抓到了，你们又怎么会还过来这边乱七八糟的调查？这说明你们现在根本连犯人是谁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说没有找到嫌疑人呐！这只是简单的推理而已，有什么问题吗？总而言之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和这边发生的乱七八糟真的事情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这边环境比较好，安静并且房租便宜，再加上周围还有一些热心的老教授会允许我随时上门讨教问题，所以才选择在这里租房子住！我是研究超轻材质的，我老师是……” “你的老师是谁，和我无关！就算他是什么大人物，也不可能影响到我们办案！至于你的研究方向……为什么要刻意跟我说？” 聂国强摆手打断伍端的话。 “……” 伍端又急又燥，还想继续解释，聂国强却已经失去了和他交流的耐心。 旁边的国安同志更是早已经将伍端列入怀疑列表，已经派人对他的详细情况去进行进一步的调查。他如果真是幕后之人，那就必须要查出来这其中一些特殊关键。 “发现什么了没有？” 看林戈压低尾巴从房间里走出来，聂国强忍不住询问。 林戈摇摇头。 这个屋子干净的有些离谱了，除了一些房主留下的家具家电，几乎没有太多属于伍端个人的东西。他放在这边的衣物都只有少少的几件，而且基本都是夏装和春装，并没有之前冬天穿的东西。但是偏偏这家伙已经在这里租住这间屋子长达两年多的时间，按道理来说他没有必要将不穿的衣服再转到其他地方才对。 除非说他的衣服非常少，或者并没有打算在这边继续长住，否则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至于之前怀疑的望远镜以及高科技设备之类的东西，也并没有在房间里被发现。这方面国安那边调查还是没有懈怠的，只能说伍端确实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他是在事发之后的今天上午，才被国安的人联系回到这边。 这一点漳市大学那边已经取到了他离开校门的视频，足以证明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他并没有和黄刚、王家松有过接触。那么即便黄刚将资料复制了两份，又该如何交给他呢？ 不找到这些关窍，想要证明这家伙也是嫌疑人之一，显然并不容易。 林戈甚至猜测，伍端和黄刚的联系，大概都是通过外网进行的。这一点无论伍端自己，还是玩外网游戏的黄刚，都存在这方面的能力。也就是说这方面的线索，也不好找。 如此一来……就算锁定伍端，又该怎么给他定罪，怎么找到另一枚尚且不知踪迹的储存卡？ 不仅林戈，这会儿聂国强也有些犯愁。 “要不然，先把这家伙控制起来吧！只要他人在我们手里，就不存在继续操作行动的手段。如此一来储存卡就不会被移动，接下来慢慢的找也都来得及。” 国安同志提出一个最简单，也是最方便操作的办法。 我把你人抓了，那无论你把储存卡藏到什么地方，它也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呆在那里。 (本章完) 第687章 彩礼的压力(求月票) 第687章 彩礼的压力(求月票) 对于国安部门来说，把所有嫌疑人都率先控制起来，自然就能够保住被盗资料的安全。 至于说还会不会有第四名嫌疑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没有的。而且就算存在第四人也挺好，就像钓鱼一样，将这个人以及那张藏匿的卡，都能钓出来。 在这方面，他们的权利比警察要大很多。警察们需要遵守的人民警察法条例，对国安来说并不具备限制性。 但聂国强想一想，对国安同志的建议进行了反对。 毕竟就算要抓人，最好也得名正言顺、证据确凿才好。 而另一边，林戈在屋子里找的有些累了，就来到客厅里休息一会儿，顺便看看这边几个人之间的热闹。 “伍端堂堂一名有极大前途的硕士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被两名武警羁押在客厅里的伍端，实在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投靠国外？ 还是单纯的……被收买？ 可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背叛祖国啊！ 这年头读个书，甚至一口气读到硕士研究所，其实并不容易。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这个人宁可放弃他过去十几二十年的努力，也非要做出犯罪的事情呢？ “负责审讯的同志那边有消息了。” 就在林戈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国安的同志收到一条消息，将聂国强领到门外楼梯拐角处。 林戈看一眼伍端，悄悄跟过来。 “王家松那边交代说，他是受到黄刚的蛊惑，才犯下的错误。他不知道黄刚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在昨天晚上关闭了大楼的监控设备。而之所以这么做的理由，是前段时间黄刚出五万块钱找他这个门路，让他帮忙调动一下岗位。五万块钱买一个保安队长转岗之后由黄刚顶岗，王家松收钱同意了。” “然后他就被黄刚抓到了把柄，借此要挟犯下了昨天晚上的错误？” 聂国强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呵呵……这就是王家松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找到的借口？意思是他并非主动，而是受到黄刚的胁迫，才不得不做下这次的事情？” “按照他的说法，确实就是这个意思。此外他和那个涉案女人郑蓉蓉之间的关系，也被黄刚发现，这才受到黄刚一而再的要挟，不得不一错再错。” 国安的同志脸上是轻蔑的笑容，嘲弄一样对聂国强道：“总而言之他的意思就是，他只是犯下了一个行政违纪问题。之后的受到黄刚要挟，不得不收钱给他调动岗位；之后再进一步受到威胁，犯下了昨天晚上的大错。但是总归从头到尾都不是他的本意，也就是说不能把他当做主谋看待，而是此案中的一个受害者身份。哦对了！他还交代说，他原本是打算报警的。不过黄刚表示已经把他的违纪问题设置了定时投诉，只要他敢不听命令就举报，这才不得不一路被迫走到黑……” “好一个从头到尾的被迫！好一个行政违纪！” 聂国强忍不住笑出声。 他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医院休养时候看过的一部反腐电视剧，里面的涉案人也是一样的理由，把自己说的是相当相当无辜。 然而从事实来说，从他行差踏错一步步越走越深开始，他就绝对算不上无辜。当他把国家法律还有单位纪律全部都不当一回事的时候，他就注定要付出代价。 “黄刚呢？他也已经被抓了五六个小时了吧？到这会儿还在嘴硬？” 聂国强更关注黄刚的情况。 只可惜这次负责审讯的是国安部门的人，市局提供了场所，却没有谁敢把具体情况往外透露一点。 就连王家松这个事儿，也是眼前这名国安同志当做笑话一样讲来打发时间的。谁会相信王家松的辩解并且认为他确实无辜，那这个人绝对就是一个大蠢猪！ 王家松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自首，可以纠正自己的错误；但直到被捕他也还在试图掩饰，这种人就是不进棺材不掉泪。 而让这种人得到宽恕，那就是对国家和社会的不负责任！ 聂国强如此想着，再跟这名国安同志又寒暄一阵。甚至借这个难得的机会，他找这人讨了一根烟，抽的美滋滋的甚至有些贪婪的享受。 “被医生逼着戒烟。” 面对这人的眼神询问，聂国强苦笑道：“医院里毕竟是禁烟的，医生也不准我跑到外面去溜达。再加上抽烟已经这么多年，这段时间真的是被烟瘾折磨的不行。呵呵……我老婆都没说让我戒烟！再说咱们当警察的，白天晚上辛苦，这烟戒的下来么？所以说啊医院里只能忍着，找到机会来外面了赶紧抽一根，缓解一下烟瘾。” “为了你的身体好，该戒烟还是得戒。” 国安同志劝说一句，但还是把整包烟连带打火机都塞进聂国强口袋里。 这时候，他的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这名国安同志眉头一挑，将屏幕里的内容拿给聂国强看。 “伍端身上……居然还有这种事？这话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因为彩礼的压力？” 聂国强有些难以理解的喃喃自语一声。 国安同志手机里的内容，是伍端的详细信息以及熟人对他的了解和看法。国安的同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伍端的信息翻个底朝天，这简直不可思议；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竟然连他的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以及他在学校里的情况，全部都调查了出来。而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伍端山沟里出来孩子的身份，以及他和女朋友正在考虑结婚这件事儿。 毫无疑问从这个身份来说，伍端的家庭条件应该是非常一般的。 这一点从高中选择一个学杂费全免的学校，高考之后选择学校也是选择了次一档而不是压线大学就能看出来，他需要学校减免他的学费以及各项费用。每个学校肯定都有这样的名额，但想要将这样的名额拿到手并不容易，估计是招生老师在这方面给予了他一定的倾斜，让伍端的大学生涯没有给家里增添任何负担。 从这方面来说，这孩子还是挺争气的。之后考硕士研究生，他也是一路顺利过来；尽管只是漳市这个二类大学的硕士生，但也值得称赞。 读书改变命运这一点，在伍端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从头到尾通过自己的努力还有学习成绩，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没找家里要哪怕一分钱，却也依然让自己的未来变得无比广阔。 然后…… “他交到了一个女朋友，已经交往两年多，是一个来自江溪的女大学生，前段时间刚毕业。” 国安同志回应聂国强的话，并且强调了某个词。 “嗯！江溪彩礼，大名鼎鼎。” 聂国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总而言之通过对伍端的几名同学的询问，以及对她女朋友周围情况的调查，我们得知两人在半年多以前就有了结婚的打算。说实话这是个好事儿，但是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却是之后这两人发生了不止一次的争吵，每一次的争吵理由都是巨额彩礼问题。毫无疑问伍端拿不出来这笔钱，但女方……好像也不愿意退步。听伍端同学的描述就是，她女朋友认为周围的人都是这样，她如果特立独行，非但不会被赞扬，还会受到邻居亲戚的鄙视或者说……嘲笑？” 国安同志的嘴角扯一下，有些无奈的道：“总而言之当地的习俗确实就是那样，彩礼这方面确实也比较过分。而这大几十万仅仅只是彩礼，其他还有结婚相关的一系列支出以及两人以后的生活住行；就算他们从此在漳市定居，但零零总总算下来伍端也需要差不多一次性拿出来一百多万！这笔钱对一个被象牙塔保护的山村孩子来说，是想尽一切办法都弄不到的巨款！他现在一个月的硕士生补贴差不多在两千块钱左右，哪怕加上项目研究补助，拢共也就不到三千块钱！哪怕一个月攒两千五，一百多万也需要三十几年才能够攒够。呵呵……总而言之如果女方不退步，伍端在分手之外唯一的选择，就是想方设法弄钱，而且不是小钱！” “所以……他最终的选择是出卖国家重要资料？” 聂国强面无表情，甚至狠狠握紧拳头。他无法理解，这人为了这一点儿看起来根本就不爱情的玩意儿，居然会选择背叛国家？ 国安同志摇头道：“事实大概就是这样！他甚至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没有选择学校里的，甚至是最容易搞到手的他导师手里的东西。这是担心牵扯到自己的身上，还是担心坑了老师导致自己失业？总而言之就是他发现他租房子的地方研究所管理松散，内部更是充满人情关系以及受贿腐败，于是就把目标放在了这里？” “管理松散有一点，腐败就有点夸张了。至少就目前调查的结果来看，水上飞机研究中心虽然有一些小的问题，但大的方面还是值得信任的。” 聂国强摆摆手制止了这些让人羞愧的话。 而且现在不是闲聊这个的时候，通过对伍端的调查，眼下终于弄清楚了他之所以会做这种事情的理由。 爱情和未来压在他身上、并且拒绝给予他任何拖延以及对着未来望梅止渴的机会；于是这种沉甸甸的压力，让他最终选择了铤而走险。 “但是依然没有证据。” 国安同志再次摇头。 “证据当然有！” 聂国强抬起头，露出笑容道：“你刚才都说了，黄刚五万块钱请王家松帮他升职！他哪里来的钱？” “玩游戏多少个五万都了，再贷拿五万出来不难吧？而且当了保安队长，他基本就不用现场执勤，可以肆无忌惮的玩游戏；这笔账，我相信黄刚是算得出来的。” 国安同志有不同的意见。 “对啊！黄刚搞到了不少钱！那么你认为，这其中有多少钱是伍端给他的？没有好处的事情黄刚一点不肯干，而他在外面借钱那么多……人家也不可能让他无休止的借下去。” 聂国强自信的道：“所以我估计……黄刚手中最后的一笔或者几笔钱，至少从给王家松五万开始，这笔钱应该都是伍端给的。也正是因为伍端给了他这笔钱，并且跟他说了盗窃资料的事情，让他心里有了一个好钱景！他这才选择大大方方的拿钱诱惑王家松，因为他知道这笔钱能够数十倍甚至百倍的还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黄刚和伍端之间，存在一个交易过程！而且，至少是不低于五万块钱的大额交易！这笔钱，百分百必须通过银行进行！” 国安同志恍然大悟。 接下来已经不需要聂国强再提醒了，这人已经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只是一个电话出去，立即就有人去抓紧时间办这件事。以国安的权力来说，无论伍端和黄刚怎么掩饰他们之间的交易，都必然在国家力量面前无所遁形。 而现场这边，休息够了的林戈，始终都没有找到那一枚被藏匿起来的储存卡。 屋子里到处都是伍端的气息，仅凭嗅觉林戈很难找到什么特殊的东西。虽然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但是那枚储存卡同样渺小，想要找到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且之前国安的人就已经用扫描仪器对整个家属区每一户人家都做了扫描，就算仪器存在差漏的地方，是否恰好就在这个屋内也不好说。 总而言之，这就好像是大海捞针一样，林戈嗅觉的弊端暴露无遗。 当然了，对林戈来说是弊端，可没这个弊端的其他人就更加困难。这么小的玩意儿，伍端如果铁了心要藏，然后自己铁了心不开口，想要找到它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除非说，能够找到伍端不经意间留下的，也是必然存在的破绽。 “那么……这个破绽会在什么地方呢？或者说和黄刚一样，在知道自己或许会被警察找到的情况下，伍端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林戈在屋子里四处张望。 那家伙不可能不考虑自己被警察抓住的事情，也不可能不考虑自己被控制后，东西被其他人意外捡到。所以这种情况下，他需要把东西藏在一个绝对不会有人过去的地方！ 那个地方……会是哪里？ 林戈抬头看向窗外。 茂盛又密密麻麻的树枝树叶，再加上这些个已经生长不知道多少年的粗壮大树；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被砍伐的情况下，它或许就是最好的藏匿地点。 而且这样还导致了一个问题，就算猜到东西藏在某棵树的某个地方，但想要找到它…… 粗糙的树皮，枝繁叶茂以及树上因为各种原因产生的一个个豁口小洞，是任何人力物力都很难去确定的东西。那枚储存卡只有指甲盖大小，它能藏的地方太多了！ 而且由于树枝直接伸到阳台，意思也就是只要胆量够大，伍端可以轻松爬到树上攀附去任何一个位置！ 这要怎么去猜测他当时的想法？ “那就把树砍掉，再整个彻底处理！只要切碎或者烧干净，那玩意儿就相当于没有出现过！” 国安的同志在这方面异常果断，一棵树而已算得什么事儿？甚至到了最麻烦头疼的时候，联系市政府以及研究所领导，直接把小区拆迁重建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太容易出问题了！无论烧毁还是摧毁，都没有办法确定储存卡一定就在被破坏的东西里面！这玩意儿拿来交代任务挺好用，但真正想要保证资料不泄露……属于懒政！” 聂国强摇摇头认真的看了国安同志一眼。 这人讪笑一下，也想到了这方面的问题。应付差事或者应付领导问询倒是可行，但万一东西并不在这边…… 那么所做的一切就都变成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事。 虽然控制住三名嫌疑人已经可以保证资料不被外泄，但终究还有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藏在国外呢！如果伍端和他事先有过联系……他或许会是唯一一个知道储存卡藏在哪里的人。 这就很恐怖了！ 一旦漳市这边放松警惕或者等到时间过去一点点，对方就可以施展各种手段将储存卡拿到手。 所以……还是依然必须找到那张卡才行。 “把树砍倒了，拿设备一点一点的扫描？但那玩意儿面对复杂情况不太好用，终究只是一个未能量产的实验产品而已。” 国安同志有些发愁。 “咪咪，你好像有什么办法？” 李思语忽然出声，因为一直关注着林戈的她忽然发现，这只猫的眼睛亮了一下。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但是又有些踌躇，看了国安同志一眼没有拿定主意。 “咪咪！有什么办法就直接去做！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伍端身后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存在！越早把储存卡找到，我们越是能放心！” 聂国强主动给林戈吃了一颗定心丸。 旁边国安同志想一想，没有反对。毕竟他也是听说过大名鼎鼎警猫咪咪的能耐的，莫非是要使用它在漳市和楚市多次炫耀过的野猫队伍？ 如果能指挥一大群可以灵活的在树上攀爬的猫，或许还真能将那个该死的东西给找出来！ 众人顿时期待的看着林戈，张科甚至二话不说就要下楼去取摩托车。咪咪使唤手下一般都是在派出所或者附近那个小观园，现在就可以把它带过去！ (本章完) 第688章 仙舟 第688章 仙舟 林戈制止了张科的行动。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也就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得夜幕降临。这时候回去派出所那边召集手下，再领它们过来，估计还没怎么干活儿，天色就会彻底黑掉。 尽管猫是夜行生物，但是大晚上的找东西，还是那样的小玩意儿，这也有些欺负猫了。 因此林戈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他来到阳台这边，看一眼不远处树丛中正在跟一只喜鹊捉迷藏的缅因，径直翻过阳台跳到树上，朝这个大家伙慢悠悠的走过去。 “呜！” 缅因猫很快发现林戈的动向，顿时停住脚步露出警惕神色，喉咙里也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但是盯着林戈看了没一会儿，它眼睛里的戒备又迅速散去。似乎确定林戈的友善态度，这家伙转过头甩一甩尾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头顶那只喜鹊身上。 “哎！大猫，帮个忙呗~卧槽！” 就在林戈距离它只有两棵树远，率先想打个招呼的时候，这家伙突然一个虎扑陡然偷袭，狠狠的将那只倒霉喜鹊按在树枝上。 别看这家伙体型大，可速度倒是不慢。倒霉喜鹊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按倒，然后被缅因猫张开血盆大口作势欲咬。 “呱！” 倒霉的喜鹊被吓得魂飞魄散，一边挣扎一边惨叫。 但它的求饶没有任何意义，依然被这只缅因低头一口叼在嘴里。大缅因甚至还用力甩头将喜鹊甩得晕晕乎乎不再挣扎，这才满意的叼着它朝林戈走过来。 看样子，是要将这只鸟作为礼物送给林戈。 “哎！口下留鸟！” 林戈被这家伙的莽撞给吓了一跳。 更主要的是林戈知道，但凡学乌鸦叫的喜鹊，都是自家贱鸟的小弟。这平时它们被猫弄死那算是大自然的法则，但你丫的把它叼到我面前，这是让我管还是不管？ 再加上林戈这次过来是有正事儿的，还有用得着这只喜鹊的地方。 于是在缅因猫错愕的目光中，林戈迅速冲过来一把将喜鹊从它口中掏了出去。检查一下没受伤，这才将这家伙放下来；倒霉的家伙一身口水惊魂未定，赶紧跌跌撞撞躲到林戈身后。 “呱！呱呱！” 它似乎被吓坏了，就像被老鹰盯上的雏鸟，只能躲在鸟妈妈身后无助悲鸣。 “猫儿？” 缅因猫歪着头看看林戈，一时没弄懂林戈到底要做什么。 “谢谢你的礼物！虽然多此一举，但你的态度我收到了。不过我不太习惯吃带毛的玩意儿，所以这家伙留个活的给我就行，接下来还有事儿需要它帮忙。” 不管缅因猫是否听得懂，林戈还是对它表示了感谢。 这只猫一看就是研究所大院儿里所有猫的头领，因为动物世界想要成为领袖，唯一需要的就是强大实力。它的率先接纳和……善意，基本上就等于是让林戈得到了研究所里所有猫的认同。林戈之所以制止张科奔波，就是打算直接现场抓壮丁干活儿。有了缅因猫的态度，林戈接下来使唤其他猫都会变得十分简单。 “猫嗷~” 缅因猫似乎理解了林戈的意思，叫一声再甩一下尾巴作为回应。它不在乎林戈是否喜欢吃鸟，但既然接受了自己的礼物，那大家就是一伙儿的。 “所以，接下来给我帮个忙呗！” 林戈再对缅因猫叫两声，试图用猫的语言让这家伙明白自己需要它的帮助。 说实话这事儿有些麻烦，因为储存器这种东西……一般猫还真很难理解它究竟是什么。林戈之前指挥手下找东西，都会给它们一个大致描述，但今天要找的这玩意儿…… “猫嗷！” 意外的，缅因猫竟然似乎听懂了。 “猫喵~猫喵~~” 真不愧是研究所的猫啊！ 在林戈惊讶的注视中，缅因猫转身冲着家属区一阵嚎叫。它的叫声出乎林戈意料，拼命嘶吼却是越叫越奇怪，声音软趴趴黏糊糊的，主打一个反差萌，根本不像狮子。 “你丫是公猫吧？” 林戈嘴角扯一下，没想到这么大一只看起来至少二十多斤的家伙，越是用力吼，叫声越黏糊。如果不是它屁股后面蛋蛋还在，林戈几乎都要以为它受过阉割。 缅因猫，原来是这么反差的萌物么？ 林戈记得李一铎家的别墅里就养着一只缅因，不过那家伙还小，倒是看不出是否会变成跟这家伙一样，一个有着威猛体型的娘娘腔。 但即使如此，老大就是老大，很快小区各个阳台跑出来一只只的各种各样的猫，冲着缅因猫一阵乱糟糟的回应。 这么多猫的出现，吓的林戈身后的喜鹊容失色。它看看面前救了自己的林戈，再看看周围纷纷从各个楼层上树，迅速朝这边汇合的十几只猫，翅膀一扇撒腿就跑。 林戈没空理它，只满意的看着面前围过来的这十几只各种各样的小家伙。 “大家伙儿接下来帮我个忙！就在这边这些树上，所有树枝树杈树叶底下，帮我找个东西！反正就是一看就能感觉不对劲儿的东西，就藏在这什么地方，帮我把它找出来！” 林戈毫不客气的开始指挥这些猫干活儿，这对他来说也是熟门熟路，就是形容目标模样的时候麻烦一点。 而终究，这些猫都很给他面子。 尽管宠物猫比野猫要来的任性，也不像其他小弟们那样服从管教。但终究林戈是特殊的，再加上又有缅因猫撑场子，因此这些猫虽然一个个乱糟糟的，但也开始四处寻找。 “啧啧……这种事，尽管亲眼目睹，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啊！” 站在阳台上的国安同志，看林戈轻而易举就收拢了小区里的所有猫并且指挥它们做事，顿时感慨一声啧啧称奇。 他不忘回头看伍端一眼，果然这小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这样一来心里就有数，大概率东西就藏在树上某个地方。 只不过如果人类铁了心要藏一样东西，仅凭眼前这些猫，真的能将它找出来吗？要知道那枚储存卡的价值，至少超过八位数，伍端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找个缝隙一丢了事。 他又是一个研究专业材料的，弄一点伪装或者掩人耳目的东西，大概率并不难。 所以尽管林戈和他的新朋友们在一棵棵树上面上蹿下跳各种溜达，国安同志还是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过事情到这一步，东西肯定就在这附近！就算猫找不到，到时候用人力辛苦一点，也能将这几棵树锯成一段段的，再一指一指的慢慢找，直到将那个该死的东西找出来为止！ “那玩意儿，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以伍端的体型还有他还需要避着人的行动来说，不可能距离阳台太远。毕竟被人发现像猴子一样爬树，他做的事情也就露馅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是怎么从黄刚手里接手这枚储存卡的？当然这方面只要有事先准备也能做到，只是东西确定就在这树上某个地方？” 林戈蹲在树枝上回头看伍端，发现那家伙低着头一声不吭，在两名武警同志的押解下，一点反抗的态度都没有。 于是林戈想一想，将找寻任务交给缅因猫以及他的这些小弟们，自己则顺着树枝回到七楼阳台。 但这一次林戈没有去到伍端家这边，而是来到隔壁退休教授家的阳台上面。这家的阳台上种了好些各种各样的草，甚至还有一株一米多高的栀子树和一株茉莉树。天知道将树种在阳台上的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眼前就是几人合抱都抱不住的粗壮绿树，却偏偏还要在家里再种几株，嫌绿色不够还是怎么？ 林戈之前也考虑过伍端是否将东西藏在隔壁家中，毕竟这名退休教授老两口对他的感官都挺不错。但是藏别人家难免被发现，林戈也就觉得可能性不高。 只是这会儿实在搜索不到，林戈也只能将这边纳入搜索范畴，亲自进到教授家里走了一圈。 这边屋子里倒是挺复杂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将各个房间塞的满满当当。老教授两口子被李思语安抚着坐在沙发上，任由林戈屋内屋外溜达，脸上神色比较难看。 但终究知道事情的性质，他虽然质疑一只猫能够做到什么，但也没有制止林戈往自家床上桌子上跳的行为。 很快，林戈再一次无功而返。 老教授家中属于伍端的气息并不多，只出现在客厅，餐厅以及阳台位置。顺着这些气味去找，并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毕竟他铁了心要藏，一时半会儿又哪里找得到？ “你家阳台上这些草，打理起来不容易吧？” 聂国强抱着手站在客厅一角，静静的看着林戈从阳台重新跳到外面树上，再一次加入搜索行列当中。 “不算太好养，之前买的好几棵都病死了。这两盆是伍端送给我的，他说是从学校研究植物的同学那边拿过来的，确实比外面买的好养活，开的也更漂亮。” 老教授冷静下来之后，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不再像刚才那样无脑的为伍端做担保。 只是说着说着，他还是露出痛惜神色。如果伍端真的是那个盗取了研究所资料的坏孩子，他心里该是何等的失望。 “伍端送给您的？” 聂国强和国安同志对视了一眼。 他立即命令张科和一名国安的成员一起，径直来到阳台将两盆树从大陶盆里扯了出来。一人检查树情况，一人在泥土中翻找，很快将阳台弄得一片狼藉。 而老教授说出这件事之后，对这一幕就早有预料。安抚一下老伴儿，他眯着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阳台上的几人看。 几人将盆里的沙土全部细细的搓了一遍，每一粒石子每一坨粘在一起的泥疙瘩都不放过。为了防止有忽略的地方，还找老教授借了一个干净空塑料桶，把翻找过的泥土全部转移进桶中。 但即使这样，一通忙碌之后也依然一无所获。这几棵树还有几盆当中，并没有发现目标。 “对不起！您这些草，待会儿我的同事会过来安排赔偿事宜。” 国安同志对老教授致歉，但依然决定将这些草全部打包带走。泥土原本就是容易藏匿东西的地方，白天时候他们甚至将研究所大院里所有有过翻动的土壤全部挖了一遍。 “不用了！如果他真是做坏事的人，那他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留下！还有！只要能解决研究所的麻烦，这点草又算的什么？” 老教授面色不虞的摆摆手，倒是分得出轻重缓急。 “喵呜~” 树丛当中，几只猫玩的有些腻了。毕竟来来回回的走动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回家向老主人撒娇，还能混得一些好吃的东西。 “难道，真的是我搞错了？但是也不对啊，伍端那时候的表情不像是伪装。” 林戈也有些纳闷。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又到底是施展的什么手段，竟然能将一个东西藏的完全不留半点痕迹。 “是否跟他研究的东西有关？” 林戈再看了伍端一眼。 但眼下天都要黑了，再说这些没有意义。如果今天真的找不到它，明天国安肯定会施展各种手段，用不着林戈操心。 只是第一次找东西失手，想一想还是心里不痛快。 这要是真的拿它没辙，林戈估计自己今天晚上都要被气的睡不着觉。 “呱！” 这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乌鸦叫声。 林戈抬头，附近所有的猫全部抬头，愕然看着天空中黑压压一片的鸟群迅速朝这边飞过来，一边飞还一边发出难听的声音。 “这家伙……” 林戈嘴角扯动一下，一眼就看出来领头的家伙正是贱鸟。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这家伙的势力也是越来越庞大的。仅看这会儿飞过来，把这些个猫咪吓的不行的空军大队，至少都有四五十只鸟雀之多。 而且其中除了大量喜鹊，还有麻雀、白头鹎、斑鸠、山雀、八哥、灰喜鹊，以及许多林戈不认识的小型鸟类。这些家伙里面甚至还有几只真正的乌鸦，也不知道是贱鸟从哪里征服的。总之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乱七八糟的叫着，模仿乌鸦的叫声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又像是要给被欺负的贱鸟小弟报仇一样，气势汹汹朝这边扑面而来。 一只只没见过这种场面的猫咪们，纷纷被吓的炸毛。它们各种竭力叫喊摆出攻击姿态，气势汹汹的对抗天上越来越近的空军部队。 就连大缅因都被吓到，眯着眼睛有些畏缩的瞧瞧自家阳台。 但是看到林戈镇定的朝着这些鸟雀们迎过去，这家伙又迅速镇定下来，小心翼翼跟在林戈身后。 “喵呜~” “呱！” “喵嗷~” “呱呱~” 猫叫声，鸟叫声，驳杂混乱，让现场变得有些奇异。 这时候甚至就连周围附近还在干活儿的警察以及国安同志们，也都纷纷抬头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嗷！叫屁啊！吵死了！” 林戈只感觉耳朵被乱糟糟的声音吵的生疼，直接跳到树梢顶上对着贱鸟咆哮一声。 特殊的嚎叫，让鸟群的声音戛然而止。 除了几只反应慢的还在叫两声之外，其他的鸟都跟着贱鸟一起飞落到林戈对面的树上。再加上来到林戈身后的猫，双方竟是仿佛即将战斗一样对峙起来。 “呱哦！” 贱鸟对林戈叫一声，再举起一边翅膀，似乎在像林戈炫耀他的小弟们。 “别闹！叫你过来是有事情要你帮忙！” 林戈懒得跟贱鸟啰嗦，也对它征服天空的野心没有兴趣。甚至林戈还发现一件事，原来真正的乌鸦并不是‘呱呱’叫，而是‘嘎嘎’叫啊！ 也就是说贱鸟自己模仿还有逼迫手下学习的叫声并不是乌鸦的声音，而是……更加低沉一点，仔细想一想应该是更像渡鸦，具备一点特殊色彩的声音。 欧洲神话中，渡鸦甚至还是众神之王奥丁的宠物来着？ 当然在国内，这种家伙被叫作老鸹。 胡思乱想一阵，等到贱鸟的手下们纷纷安静下来，这边的猫群戒备心也稍微减弱，林戈这才开始对贱鸟下达命令，让它带着它的手下们帮忙搜查这些树上是否藏着特殊的东西。 说实话，这方面鸟类确实比猫更加在行。 这些家伙从出生开始就在树上生活，树枝树叶的差异以及变化，逃不开它们的眼睛。就连一只伪装好的小虫子都逃不过它们的捕食，更何况比虫子大的玩意儿？ “呱哦！” 贱鸟试图讨价还价。 它旁边一只喜鹊上蹿下跳，还冲着大缅因不停叫嚷，似乎是在告状以及让老大给它报仇。 结果贱鸟一嘴啄下去，这家伙顿时就老实了。 然后贱鸟的手下当中，特别那些最早收服的喜鹊们，曾经跟林戈手下小弟们进行合作，一起搜寻并且享受食物。因此它们对林戈这边的猫群并不害怕，甚至跃跃欲试的就想靠过来。 搞好了关系，以后就能蹭到吃的，这些鸟儿们其实都聪明的很。 (本章完) 第689章 同谐的乐章 （求月票） 第689章 同谐的乐章 （求月票） 如今漳市的野猫们，很少会去捕捉鸟类当食物。 毕竟一来有林戈的约束，二来它们也尝到了合作的好处。 许多时候它们甚至都不需要辛苦的去寻找食物，这些鸟儿就会主动引领它们去享受更加新鲜的垃圾桶。甚至它们还会收到鸟儿们的示警，提醒它们什么地方存在野狗、未牵绳的大型犬，甚至是对野猫存在恶意的人类，避免它们受到意外伤害。 而野猫们也会回馈鸟儿们，帮助它们驱赶黄鼠狼或者老鼠的威胁；将这些东西变成美味的零食，也帮鸟儿们照顾一下鸟窝树丛中藏匿的鸟蛋以及幼崽。 天知道在得到林戈和贱鸟的约束之后，这些猫和鸟儿们在它们日常接触当中，究竟是怎么做到和睦相处的。但总之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漳市的鸟儿特别是贱鸟的手下，已经能够生活的比过去更好。 它们在城市里是永远不可能缺乏食物的，危害它们生存的永远都是其他动物对幼崽的伤害，以及外地鸟类抢占地盘的恶劣攻击。 但是现在有了这么一伙强悍的保镖，贱鸟的小弟们已经可以极大程度避免生存问题。那些个胆敢爬上树的老鼠以及黄鼠狼再也无法威胁到它们的孩子，甚至只会成为它们送给猫儿的礼物。 这种情况之下，聪明的鸟就会迅速靠向贱鸟，向它臣服以获取庇护。毕竟得到野猫保护，这是只有贱鸟手下才能得到的特殊待遇。 于是扯着林戈的虎皮，贱鸟的部下们如今急剧扩张，什么品种的鸟都有。 当然得到庇护的代价，自然就是偶尔需要帮林戈干活儿。 “呱！” 贱鸟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了林戈的意思。反正大致就是寻找这几棵树存在异常的地方呗，这种事儿对鸟类来说实在小意思！ 在贱鸟的命令下，这些过来的各种鸟儿们迅速散开。 老部下对周围树枝以及阳台的猫熟视无睹，新来的虽然畏畏缩缩，但是在贱鸟的命令也只能强忍着对猎食者的恐惧，胆战心惊的在一根根树枝上慢悠悠的挪动。 而林戈这边的猫儿们，虽然是鸟类的天敌，但终究家养猫就是怂！ 林戈只是稍微约束一下，它们就没有了对身边近在咫尺的猎物们的窥视之心。而且眼前的鸟也有些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傻子才会对眼前这么多鸟露出敌意。 就连大缅因都有些犯怂，只对着林戈嘀咕两声算是抱怨，就老老实实蹲着不动，好奇的看着这些不怕猫的鸟各种上蹿下跳。 其中一个自来熟的家伙，大概是最早跟随贱鸟的手下之一。它和林戈手下野猫们关系挺好，林戈甚至在它身上闻到了好几只猫的熟悉气味。而它也认识林戈，这会儿以为眼前这些猫也是林戈的部下，直接大大咧咧翅膀一扑腾，飞到了一只胖橘猫的背上。它用爪子在猫背上扒拉两下，熟稔的给它按摩起来。 惊愕的胖大橘一开始还想跑，但是被这只喜鹊在背上挠痒痒似乎挺舒服，莫名就眯着眼睛重新躺好，安逸的享受起来。 得！大橘就是大橘！ 林戈无语。 其他的猫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特别是这只肥猪享受的表情，一个个顿时好奇又眼馋，身上的戒备和敌意迅速消散。 毕竟说实话…… 这些家伙这辈子都没有饿过肚子，之前对鸟儿们的窥视也只是天性再加上好玩。但是眼下似乎有了新的玩法，而且这些鸟又不跑，那谁还有病去追它们玩呐！ 一只只猫，一只只鸟，好奇的互相靠拢。 经过短暂的警惕以及尝试接触之后，双方互相判断对方没有敌意，很快就熟稔起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自然是林戈的监督。 如果没有林戈压阵，但凡一只猫脑抽了对身边的鸟做出伤害行为，其他的自然会立即逃跑散开，并且从此对猫这种生物再不信任。 但是现在，它们却在团结合作！ 这一幕看得阳台上的人目瞪口呆，甚至就连其他房间被要求留在家中的居民们，也一个个好奇的看过来甚至呼朋唤友。大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白天时候警察甚至武警将研究所大院儿整个包围，再到挨家挨户的搜查询问；好不容易情况渐渐安分下来，看我们又看到了什么？和谐共存的鸟和猫？ 自家猫崽子什么时候有这种亲和力了？居然让一只喜鹊或者八哥在它头顶跳舞？ 再看那只黄鹂，它在做什么？ 它居然站在一只大蓝猫的脑袋上，指挥大猫在树枝间上蹿下跳？ 猫咪们雀跃的叫喊以及各种鸟类的伴奏声，让看到这一幕的人们感觉就好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不可思议世界，尽管其中夹杂的‘呱呱’声有些太过刺耳了一点。 “啧啧！” 就连见多识广的聂国强也摇了摇头，没有想到咪咪竟然能够将漳市的动物们管理或者说改变到这种程度。 “叽叽~” 一只像是灰雀的鸟儿，忽然一边用力在树皮上叮啄，一边兴奋不已的叫起来。 它的叫声中带着一种兴奋的情绪，啄一会儿之后仰着头左顾右盼叫个不停，将周围其他鸟儿的视线全部吸引。 它越叫越开心，叫一会儿就低头再啄一会儿，很快似乎撕扯出一块什么木屑，被它叼出来。 ‘咚咚’的叮啄声音有些特殊，林戈的耳朵动了一下。 一看这只灰雀所在的位置距离自己并不是太远，林戈回头看一眼脸色难看的伍端，再迈着猫步慢悠悠朝这只鸟儿走过去。 眼前这一幕，出乎伍端的想象。 他实在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警察来查案子，居然会弄出这种不可思议的猫和鸟的大部队过来帮忙。 而且当看到那一只跟警察一起行动，被称之为‘咪咪’的猫，朝着那只鸟儿走过去的时候，伍端忍不住握紧拳头，牙齿也紧紧的咬住。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他完全不能接受。 “看样子……是找到了啊！虽然不可思议，但是果然论对植物的了解，没有人类能够是鸟类对手。” 聂国强一直用余光看着伍端，这会儿露出轻松笑容。 “这家伙，是一只蚁鴷吧？漳市城区居然也能看到啄木鸟，真是不可思议。” 老教授站在隔壁阳台上，对于眼前这一幕十分惊叹。但更多的是发现了那只鸟儿啄食的东西，那破碎后怎么看都不像树皮的玩意儿，已经让他对伍端彻底失望。 “这家伙是啄木鸟啊！但啄木鸟不都是红脑袋么，而且还能这么小一只的？” 林戈听到了老教授的话，回头遗憾看他一眼。 至于林戈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这一只蚁鴷啄木鸟发现情况的位置，就在老教授家阳台前方的不远处。成年人稍微胆子大一点，把身子探出去再把手伸直，就能够碰得到了。 也就是说伍端确实利用了老教授，他居然把东西藏在了老教授家的这一边。 林戈过来之后，这只灰毛小蚁鴷让开了位置。林戈这才发现，它之前啄食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隐藏的小树洞，或者叫凹坑比较合适。它位于一根横向树干的正下方，类似于人类咯吱窝的位置。而它原本向内有些凹陷的树坑，外面被一层看起来和树皮一模一样几乎发现不到差别的特殊材料覆盖住，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它。 这玩意儿没有任何气味，表面做的也是极为逼真。再加上它拢共也就是一个瓶盖子大小，所以一时之间哪怕林戈曾经从它附近路过好几回，都没有发现它的异常。 但是偏偏这种玩意儿，在啄木鸟眼里实在假的不能再假。 发现不对劲的小蚁鴷只是跳过来抓着树干啄两下，就将这个伪装物给啄开了。这玩意儿的材质十分脆弱，林戈过去的时候它已经被蚁鴷啄碎，露出里面的洞穴。 在洞穴当中，除了那一枚贴在树干上的储存卡，旁边还有一个像是虫巢的灰色圆球。此时圆球已经被蚁鴷啄开，将一只肥硕的白色虫子扯出来吞进口中。 看样子就是这玩意儿吸引住了蚁鴷，毕竟这种树下凹坑除了方便藏东西，也遮风避雨是虫子筑巢的好地方。 但偏偏也因此，它在鸟儿的窥视中无所遁形。 林戈先是将外面那层破碎的伪装壳儿扒拉下来，没敢放进嘴里叼着，就用两个指甲夹紧，回到阳台这边把它交给伸出手的聂国强。 之后再回到原位，看到了黏在树窝里的那枚储存卡。 储存卡上没有伍端和黄刚的气味，这一点稍微让林戈感到有一些奇怪。不过想想伍端肯定会处理一下以应对警犬什么的，倒也能够理解。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掩饰，这玩意儿终究还是被找了出来。 到时候怎么查找这玩意儿跟伍端是否存在关系，或者怎么给伍端定罪什么的，这些事情和林戈甚至警方无关，接下来的所有事全部交给国安部门处理就好。 林戈用尖锐的爪子一勾一扯，就将储存卡从树干上撕了下来。 这玩意儿粘得挺牢，刚开始用力的时候它向外一弹，还差一点掉落到树底下去。也亏林戈眼疾手快，哪怕采用后腿挂在树干上身体向下探的姿势，也依然将它重新抓到。 这一次，接过储存卡的人是那名脸上都要笑开的国安同志。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只猫竟然能够使用这么不可思议的手段，将这枚储存卡及时找回来。 无论是召集猫群还是召集鸟群，都是完全无法去想象的事情！这根本就不符合读书时候学到的知识，即便猫和鸟的和谐共存让人惊讶，但这家伙居然能够给鸟类下达命令，甚至还能够让这些个品类种群完全不一样的生物按照他的命令行动，这其实更加的打破常规。这样的特殊动物如果能够加以研究并且培养更多…… “同志，恩将仇报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啊！” 聂国强一只手按在这名国安同志的肩膀上，脸色平静但说话声音却十分低沉。 “怎么会！” 国安同志尴尬一笑。 算了！多余的事情跟自己无关，眼下找到这枚储存卡就是立下大功！ 快递那边的信息表明，从国外过来的这种储存卡一共就两枚！如今全部搞到，也算不枉辛苦一场。资料没有外泄，其他的东西就是小事儿了，慢慢炮制也没有问题。 虽然这么想，但这人还是来到伍端面前，将白手套中的储存卡，展示给伍端看。 “伍端，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警察那边的态度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我们国安部门，行事方针顽强不一样。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其他的都不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如果你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跟你交易的那个人的具体身份，你们之前都是怎么联系的以及联系中的具体内容，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国安？” 伍端的脸色大变。 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个人的身份有什么不一样，干活儿的人们也不会主动向外人透露身份。因此一直因为担心被捕而惶恐的伍端，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竟然能够将国安部门都给牵扯进来。 这样的部门，是否就跟美国的fbi、cia一样？那不是一个妥妥的暴力机构？ “……” 聂国强扯一下嘴角。 伍端被唬住了，他却是清楚得很。我国的国安部门，跟国外的差别大的多。最基本来说，国安部门是只有调查权而没有执法权的！换言之，国安部门有权利调查伍端涉外盗窃案的真相，但是却没有资格对他进行处置。甚至国安部门的行动也受到国家安全法的约束，比起电影里肆无忌惮的美国国安部门来说，权利差距非常大。 当然，真实世界的fbi也一样受到美国司法管束；唯有cia，由于其机密性质，法律倒是很难约束到它。 只不过这些东西，普通人不会很了解就是了。只拿来吓唬人的话，效果还是相当不错。 “我……是我做的！” 伍端眼见事已至此，终究是低下头选择了坦白。 这方面他比黄刚和王家松都要老实，毕竟只是一个久居象牙塔的学生，完全做不到像黄刚一样的死硬。 “我结婚要钱，但是我想尽所有办法也凑不到那么多。然后就在我发愁的时候，回来这边休息的路上看到黄刚在玩手机游戏，还是全日文的那一种。他找我问……” 伍端老老实实的交代，聂国强却不打算听下去。于是示意国安同志将他带进里面再慢慢说，自己则来到阳台继续看大树上猫和鸟在一起胡闹。 此时天色渐黑，但这些小家伙们倒是玩的十分开心。 或许是过去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吧，一只只猫对于在身边蹦跶的各种鸟儿，态度十分温和。 哪怕其中几个暴躁的对着它们就是各种猛啄，明明庞然大物一样的猫咪们也都只是委屈忍耐或者小心翼翼避让，谁都没说一巴掌就这么呼过去，或者干脆上口去咬。 当然也不是没有动口的，一只大黑白猫眼珠子一转，张大嘴突然脖子一转，就将一只麻雀给整个含进口里，只露出一点尾巴尖儿在外面。 它就这么抿着嘴一动不动，眼珠子倒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好一会儿感觉嘴巴里没了动静，它这才赶紧将那只麻雀给吐出来，粘了那只倒霉小鸟儿一身的口水。 惊魂未定的小家伙拍打着翅膀撒腿就跑，旁边几只鸟也是迅速散开，似乎一个个都被吓的不行。 直到…… 气势汹汹的贱鸟突然从空中落下，对准黑白猫的耳朵就是狠狠一口，啄的这家伙惨叫一声蹦了起来。 而贱鸟依然不放过它，追着它一路的猛啄，疼的这倒霉蛋撒腿跳回自家阳台，一溜烟儿钻进屋子里不再出来。 周围的邻居们看到这一幕，都是捧腹大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天色就暗了下来。估计最多二三十分钟天就要彻底黑掉，发泄一番的贱鸟也要带着手下们离开了。 毕竟它们大多数都是瞎子，大晚上的不赶紧回巢，还是有些危险。 “呱！” 远远跟林戈打个招呼，贱鸟展翅飞起来，就要带着手下大军潇洒离开。 原地留下了一些鸟毛，一些鸟类粪便，也留下了对这一幕怅然所失的，第一次玩的这么开心的猫咪们。 特别是那只大缅因，从头到尾都有七八只小鸟儿在它身上蹦跶，在它的长毛里钻，让它玩的非常开心。它的主人每天上班工作十分繁忙，平时都是自己孤单在家…… 平时除了跟周围的同伴们玩耍，大缅因再没有过任何朋友。好不容易这回能够找到几个新朋友，结果没一会儿就要分开…… 大缅因委屈的看了林戈一眼。 “喂！” 眼见贱鸟一伙即将飞走，林戈赶紧大声招呼一声。 “明天带着这些个朋友，去小观园聚餐呐！我请客！也让大家都认识一下，免得啥时候伤到哪个！听见没有，蠢东西！” (本章完) 第690章 生活如水 第690章 生活如水 一起严重的恶性案件，二十四小时不到就急速破案，并且成功将外泄资料全部追回…… 这效率简直就像奇迹。 说实话哪怕是国安部门，也不得不承认，这起案子能够这么快解决，其中多亏了漳市派出所的民警们，特别是他们当中那只不可思议的警猫。 最后猫群和鸟群配合作战，从一棵棵大树间将藏匿起来的储存卡找出来这一幕，更是震惊了无数人。 “这科学吗？合理吗？” 许多人惊呼出声，甚至表示需要让动物学家好好来研究一下，看看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秘密。 然而那只猫有漳市警方保护，所有针对它的想法最后全部无疾而终。 “咪咪！你简直就是兽王！不对，动物之神！” “太牛逼了！” 回到派出所，林戈不出意料受到了大家的赞扬以及围观。 李思语发到群里的画面让大伙儿惊叹，甚至都超过了针对案件本身的讨论，以及对某些蠢货的批判和遗憾。 伍端就是那个蠢货，毫无疑问。 他交代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后，整个案子彻底变得清晰明了。 当然说实话它原本也并不复杂，只是两个被国外势力收买的年轻人，为了钱而做出盗窃行为，仅此而已。 黄刚需要钱还债，需要钱继续在游戏中装大爷；伍端需要钱结婚，需要钱安抚住女友那颗不甘亲手创造未来的心。于是原本不应该有所交集的两人，为此展开合作。他们通过黄刚在外网认识的一名日本人得到了来钱的方法，又处心积虑拉王家松下水，制造出了今天这一场惊动无数单位的恶性盗窃案件。 “有些太过巧合了吧？刚好在网上认识一个外国人，对方就是国外间谍？” 张科比较谨慎，有些不太相信这个结论。他和其他几名同事讨论一下，都觉得这事儿或许还藏着别的秘密。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这时候郑明星站出来，看看等待下班的大伙儿，再轻声道：“每个国家在这种事情上，其实都有额外的应对措施。和伍端黄刚联系的那一个日本人，只需要在判断网络对面存在被收买可能，他就可以直接去本国相关机构甚至直接去派出所汇报。而这时候就会有专门的人员负责接手这件事，而他则会得到奖励。对国家而言，只需要一丁点的代价就能够搞到他国机密，毫无疑问是惠而不费的。甚至说得难听一点，针对这种情况咱们国家也有相应办公室，当然一般情况下普通人接触不到就是了。” “不要想那么多，这事儿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郑明星说的有些可怕，聂国强赶紧打醒面色沉重的众人。 “网友是网友，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想通过这种方式赚取奖金，但第一步的审核，也足以筛掉绝大多数萍水相逢的网友。说实话像伍端黄刚这样被判断具备利用价值，也具备操作可行性的目标，对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意外之喜。他们会因为一个网络对面没有见过的人就实施危害国家的犯罪行为，这种事说实话一般人没胆子。” “说白了就汉奸呗！这种人都该死！” 张科对聂国强的话做出总结。 派出所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不得不承认张科的话糙理不糙。这事儿还真没法怪到国外势力身上，纯粹就是黄伍二人经受不起诱惑，仅此而已。 国外有诱惑，你却没有爱国之心？ 这种人一旦让他得到作恶的环境，对国家和社会都是灾难。 “行了！不说这么多了。时间已经不早，快点下班去吧！特别明天要值班二十四小时的两个，不赶紧回去休息还在这里墨迹啥？” 聂国强再次打断众人的议论。 有些话别人可以说，但是警察却必须管住嘴巴。有些难听的话一旦泄露到外面，天知道会遭到什么样的恶意解读。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被聂国强点名的朱俊蒋依依，闻言点头再匆匆告辞离开。 其他人也赶紧抓紧时间继续做事，想要下班也得把手头上的琐事儿处理的差不多才行。一些个笔录还有资料什么的，不当天搞完就会日积月累越来越多。 聂国强分明已经好多天没有来派出所了，但他却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重新融入的十分顺畅。 这一点从大家半点都不质疑聂国强的命令就能看得出来，尽管一直在背后议论聂老大是否将要退居二线的事情，但只要聂国强下达命令，大家就会变得非常听话。 他在派出所各个岗位转了一圈，这才迎上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郑明星。 “老聂，你说排班是不是需要变一下？之前朱俊和蒋依依还没有领证，让他们一起值班没有太大问题。但现在成了夫妻，继续一起是不是违背了警务系统两人一组出警的初衷？” 两人刚落座，郑明星就提出一个问题。 聂国强抬头看郑明星一眼，甚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下。但是想一想，聂国强还是果断的道：“嗯！不仅朱俊蒋依依，还有张科和孙畅，李思语和李一铎，也需要重新安排值班表。老郑，你刻意在这里等着我，不会就是打算让我帮你背这个锅吧？这可是个得罪人的事儿，而且还是一眨眼就得罪了派出所几乎全部年轻一代。啧啧！也对，这事儿只有我能做；换作你来，少不得被那几个家伙在背后嚼嘴皮子！而我就不一样了，他们一时还不敢忤逆我的命令。” “呵呵……谁让你聂国强在咱们漳河派出所的地位和影响力都不一般呢？” 郑明星把麻烦事情甩出去，这会儿也乐得拍聂国强的马屁。 而且说实话，这段时间聂国强不在，郑明星也感觉到了压力。有些时候去市里或者邻居那边办事，总会被问到聂国强的事儿，甚至一些态度也变得和以前不同。 换作是聂国强办这事儿，他们屁都不会放一个！ “这不是你才过来不到一年么？等时间长了，大家都跟你熟了，自然就不会质疑你的能力。” 聂国强笑着安慰一声。 两个人寒暄一阵，终于将话题挪到了林戈身上。 但是对于郑明星的担忧，聂国强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普天之下奇奇怪怪的事儿多了去了，全世界那么多的动物，出现一两只特别的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再说了，咪咪的责任感和正义感不输给派出所的其他人。它是一名优秀的警猫，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行吧！” 郑明星咂咂嘴，原本打算让咪咪稍微低调一点的心思，也被聂国强说服。 但是很显然，这两人依旧是不同的性格。或许等到聂国强彻底退下去的时候，郑明星才会继续他的低调理论。无论是林戈还是漳河派出所，都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高调，甚至四处帮忙破案搞刑侦队什么的。维护治安处理邻里纠纷，这才是派出所的正经责任；就是不知道到那时候，众人会不会有不适应的感觉。 当然这一天，对林戈来说或许会很遥远。 林戈现在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晚上回到猫舍，陪着七小只它们玩耍就感觉有些后悔。然后第二天让李思语帮忙准备了各种食物以及猫玩具什么的来到小观园，林戈这才发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到底给他找了多大的麻烦。 “喵！” “喵呜~” “嗷！” 各种各样的猫，足有六七十只那么多。而这还是林戈没有对外进行邀请，仅仅只是他的家人，附近的小弟，以及闻讯过来的白猫几个，研究所的新晋小弟们，仅此而已。 这么多猫凑在一起，闹出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正常的。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见面就打架的，打完招呼就求偶的，各种各样的行为让林戈看着十分头疼。 而这还不是重点。 当贱鸟带着它的手下们应邀而来之后，现场气氛更是达到高潮。 一大群的鸟和一大群的猫，就这么在路过人们不敢置信的观望中闹腾起来。 尽管有林戈和贱鸟的约束，无论是猫还是鸟儿，都没有跟对方产生敌意。但是一些个活跃的猫儿，和一些个狡猾的鸟，总是能够莫名其妙的产生共鸣并且不需交流即可狼狈为奸。 它们迅速勾搭在一起，联合起来戏弄同伴，偷袭好友，甚至还去欺负一些老实的家伙。麻雀胆敢在橘猫头顶蹦迪，甚至在长毛猫的肚子绒毛里做窝，只因为它们被两只坏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另一边，一只可怜的鸽子被三只坏蛋猫追的上蹿下跳狼狈不堪，只因为旁边有两只巴哥在给它们指引方位；无论鸽子往哪片树叶底下躲藏，都会被内奸迅速给找出来。再另一边，一只灰头整个钻进猫粮盆里；它啄起一粒冻干再飞到树干上，让冻干自由落地，给下面几只小猫争抢…… 原本以为的和谐共存，这会儿变得十分混乱。尽管友好相处的猫鸟不少，但更多的却是双方保持距离相安无事，只因为那几个造就这一切的狼狈混蛋！ 天知道它们是怎么打成一片的，还将欺负同伴这种事给发扬光大起来。 这特么带着鬼子欺负同伴的鸟儿，也太贱了吧？真不愧是贱鸟的手下，简直一脉传承。 林戈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生怕哪只倒霉鸟儿不小心成为猫的口粮。 贱鸟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只自顾自的啄猫粮吃，对李思语专门给鸟儿们准备的小米还有谷粒，完全视而不见。 这家伙相比林戈，更加理解大自然的物竞天择。或许就算自己的手下真的被猫吃掉，它也不会伤心生气吧？猫本来就是鸟类天敌，这会儿的和谐共存，也无法改变哪天一只倒霉蛋被猫给玩死了去。 而且贱鸟对手下的照顾也没有林戈这么细致，它只享受着招揽手下的感觉和好处；对手下的照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存法则。 “我真是闲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林戈摇摇头把那些想法抛去一边，反正他是不可能再看到有手下需要帮助，自己却视而不见的。用一点善心换来一条小生命，在林戈看来是十分值得的事情。 “呱！” 贱鸟并没有陪林戈玩太久。 领着小弟们过来参与了一个多小时，贱鸟吃饱喝足就决定撤退了。它如今也是家大业大，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再回去漳河派出所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此当它要离开的时候，雪爪虎斑表现的非常恋恋不舍。 话说起来，雪爪虎斑和贱鸟的关系，或许仅次于贱鸟和林戈，比派出所里其他猫都要更好。这会儿看到贱鸟要离开，雪爪虎斑表现的十分伤心，然后被林戈揍了一顿。 这混蛋，真的是半点不照顾孩子啊！ 七小只这还是第一次离开派出所大院儿，表现的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在猫群中到处乱窜。也得亏有小布偶和小玳瑁看着，否则怕是一眨眼就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 而雪爪虎斑对此是半点不管的，它对孩子们的感情……总归是有些不合格。 当然或许，这才是猫的常态。 像林戈这样喜欢小猫崽的公猫，终究就是少数。大多数公猫弄大了母猫肚子之后就是不管的，它们过的相当没有良心。 “再不看好孩子，信不信我揍死你！” 林戈当然不想把雪爪虎斑培养成那个样子，因此狠狠教训了它一顿。 可怜雪爪虎斑躺在地上蜷缩四肢露出肚皮，委屈地看着老爹却着实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旁边那些个猫儿如此热闹，自己为什么却要在这边当保姆？ “喵呜~” 小玳瑁走过来拱了雪爪虎斑一下，似乎在说你去玩吧，这边有我就好。 雪爪虎斑顿时转忧为喜，毫不犹豫翻过身撒腿就跑。跑着跑着它回头小心翼翼看林戈一眼，然后一不小心跟前面路过的一只猫撞成一团。 两只猫顿时气呼呼的厮打起来。 “……” 林戈无语的看着这一幕，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明小时候又听话又可爱，怎么长大了都好像都长歪了呢？小虎斑变成一个萝莉控，甚至迷恋未成年猫，整天不归家；雪爪虎斑小时候最为乖巧，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如果不是小玳瑁依然乖巧听话懂事，林戈甚至都要以为是不是自己的教育出现问题。嗯！果然还是自家小袄最乖。 林戈满意的看一眼娃娃区那边，十几只小猫崽子在一起玩闹打架。它们的母亲基本都去母玳瑁那边讨好了，只有少数几个像小布偶一样，跟着小玳瑁照顾孩子。 话说猫咪果然还是小时候看着最可爱，就连尾巴都感觉长一些。而等到长大了身体长长了，尾巴的涨幅却不够，看起来反而感觉没有小时候那么协调。 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尾巴，尾巴尖儿不自觉弯一下似乎在回应注视，林戈扯一下嘴角把自己的奇怪想法抛去一边。 难得的一场聚会，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左右。 这也是绝大多数猫咪的耐心极限，玩两三个小时就该去休息睡觉了。它们也不是第一次参与这种活动，因此大多凑过来跟林戈打个招呼，胆大的在林戈身上蹭一下，便潇洒离开。 等到下一次有任务需要它们帮忙的时候，它们自然还会再次出现。但在此之前，各自也有各自的生活，一般很难看到它们再凑到一起。 李思语最近比较忙，帮林戈把场地弄好之后便回去上班了。因此等到所有猫几乎散尽的时候，林戈将自家猫舍的家人们驱赶回去，再静静的独自呆在现场等待。 现场一地的狼藉，没吃完的猫粮鸟食，以及这些个盆子碗什么的，需要等李思语有空过来了，才能将其带回家。 而这段时间，也是林戈难得的，只属于自己的放松时间。 他先是慢悠悠的将放在各个位置的猫粮盆收拢到一起，然后再把里面没吃完的猫粮也都装进一个盆子里面，把地上的垃圾什么也都清理一下。再将猫粮袋也拖过来放好，这才找一个阴凉位置躺下来，打一个哈欠开始打盹。 时间渐渐到中午，太阳也变得烈起来；这种天气一点都不适合浑身长毛的动物外出，就连林戈也感觉身上有些燥热。 再想到这会儿才刚入伏，最热的天气还没到，他就有些绝望。 但是据说过几天会下雨，这么一想他又有些高兴。 说实话猫和人一样，生活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人类的烦恼或许多种多样，而猫的烦恼……承受生活的压力，在这个城市里想要健康的活着就已经足够辛苦。 如果不是来到漳河派出所，碰到了这些善良并且热心，态度也好的同事们；自己如果选择其他的生活方式，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找一个温柔的主人，享受被照顾被溺爱的感觉？ 还是成为一只居无定所的流浪猫，每天还要为干净的吃喝以及身体健康发愁？ 林戈有些不敢想下去。 (本章完) 第691章 网络的重量 第691章 网络的重量 接下来的几天，林戈恢复到了悠哉的生活模式。 郑明星似乎在刻意的保护他，如果只是一些小事儿，就不来喊林戈出马。包括日常巡逻以及设卡站岗之类的，全部是孙畅带着贝贝行动。 这样一来，尽管林大将军手下陆军空军联合作战的视频在网上火了一段时间；但终究没有后续的新闻就是无根浮萍，很快就让人只记得各种二设，忘记了原新闻的存在。 林戈就这样享受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休假，直到被七小只骚扰的烦了，这才逃跑一样溜到前面想找事情做。 七个小家伙越长越大，体型几乎要赶上妈妈。它们七个轮番过来撒娇或者在林戈身上折腾，几乎能把林戈扛起来拖走，这哪里能承受得住？ 林戈只能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便得到一点喘息时间。 然后刚来到前院儿，就看见张勇和谢华正在准备出警。两人整理着装备表情严肃，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情。 “哎？咪咪，难得看你这家伙出来啊！” 看到林戈，谢华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还主动跟林戈笑着开句玩笑。 就连张勇也是点点头，朝林戈招手道：“正好！这会儿有个死者需要我们过去开具死亡证明，咪咪你也跟着去一趟吧！那人好歹跟你有点关系，你也帮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跟我有关？” 林戈愣了一下。 “是啊！咱们都见过他的，想不到这才没过多久，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谢华也恢复正经，轻轻叹一口气。 林戈见这两个家伙说的神神叨叨的，心里顿时越发的好奇。虽然去看死者什么的感觉有些不适，但如果真有什么别的情况，也好赶紧把真相查出来替他伸冤。 如此想着，林戈的正义之心涌了出来，便不再抗拒跟着张勇和谢华上了警车。 一路上这两个家伙也不多交流什么，具体是谁去世了他们也不说。这样的气氛稍微有些压抑，直到警车开到一个看起来挺不错的小区里面，在一栋稀稀拉拉围了几个人的楼栋前停下来。 楼栋旁边还停着一辆救护车，看样子这一次120比他们更快一步。 “这么年轻就死了啊！” “听说不是自然死亡，是自杀的！” “我就知道这事儿不对劲，那女人像个狐狸精一样，跟潘金莲一起过还有得好？” “听说还是个主播，那得多脏啊！” “啧啧……” 下车之后，楼门口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让林戈动作一怔。听着他们的这些八卦，林戈心中陡然冒出不祥的预感。 主播？ 年轻人？ 跟我有关？ 不会吧？ 眨眨眼睛，林戈赶紧跟着张勇谢华一路乘坐电梯上楼。 在十四楼的电梯口，林戈果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他表情苦涩情绪压抑，看到警察上门，也只是静静的让开位置。 如果没有记错，林戈记得这个人叫王大力。他有一个在漳市大学读书的儿子，名叫王军！而这个王军，他疯狂迷恋一名网络女主播，为此甚至不惜倾家荡产。 “不是吧？王军死了？” 林戈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虽然那小子脑子有坑，又曾经因为代练而导致险些猝死，但怎么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把性命弄没了吧？搞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如同张勇要让林戈过来看一眼一样，林戈自己心里也陡然产生阴谋论的怀疑。 来到大门洞开的屋子里，林戈一眼就看见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看到警察过来，那名年轻医生摇头表示人已经僵了，不存在紧急抢救的可能性。 “怎么死的？” 张勇看一眼卧室里面，一个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脸上罩着毛巾。 领着警察进来的王大力看到这一幕，喉咙滚涌两下哽咽了一声。但他又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只一边急促呼吸一边用力握紧拳头。 他回头瞪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低头摆弄手机的席婉静，眼神里都是恨不得杀人的戾气。 “心脏问题引发并且导致的死亡，没有外力因素。以我的专业性来看，基本属于是心脏衰竭导致的心源性猝死。这种情况如果发现及时说不定还有挽救的机会，只可惜我们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太迟。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停止呼吸至少四个小时以上……当然具体情况需要等采样分析结果，我这边只提供一下我的判断。” 医生感慨的说着，在张勇递过来的死亡证明上签了字。 “殡仪馆的车子马上就过来，我们就先撤了。医院的事情还很忙，有问题再联系我。” 医护人员离开之后，现场陷入寂静当中。王大力用吃人的眼神死死盯着席婉静，而这个衣着略显暴露的女人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低着头盯着手机。 “你就……一句想说的话……都没有吗？” 王大力咬牙切齿，冲着席婉静一个字一个字的质问。自己的儿子，这个女人同居男友，他就这么死了！而这个女人，却好像一点也不伤心！ “我说什么？又不是我干的！” 席婉静抬起头，平静的对王大力道：“等我结束直播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是我报的警，也是我叫的救护车！我把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还要我怎么样？” “事发当时，你在搞直播？” 张勇阻止激动的王大力，而是自己亲自对席婉静进行问询。 见席婉静无所谓的点头，张勇继续道：“上回你们的事情闹到派出所之后，你和王军不是分手了么？之后你们两个又是怎么搞到一起的，甚至还租房子同居？也就是说你们已经确定男女朋友的身份了是不是？我看你的直播室就在卧室隔壁，难道从头到尾王军那边的情况，你都没有听到半点的动静吗？” “直播肯定是要老老实实的坐着，跟观众老爷聊天互动啊！基本上除了上厕所之外，其他时间我们都不会离开镜头。再说王军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要我隔一会儿去关心他一下？” 席婉静面对张勇的严肃眼神，想了想乖乖坐好，二郎腿也放了下来。 “至于我们和好，那是因为王军在那之后的态度让我满意。他向我道歉了，也表示接受并且支持我的工作。然后我们俩又商量了一下以后的将来，他表示会好好工作为我们以后属于自己小家的幸福而努力，我看到他的诚意，自然的就在一起了。” “支持你的工作……” 张勇甚至林戈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王军对这女人会舔到这种程度。 每天听她和其他男人互动甚至暧昧，任凭她对着镜头展示身材；甚至一想到那边或许是几百甚至上千个男人盯着垂涎，这特么就算铁打的心脏也可能撑不住啊！ 王军很显然是没有绿帽癖的，他能一直忍受到现在，也着实是了不起。 但偏偏或许是因为席婉静的工作，亦或者是因为对女朋友的占有欲以及内心纠葛等等，再加上王军的代练工作原本就辛苦，这女人想要的金钱更不是小数目，因此…… 在医生判断没有外因之后，这是张勇唯一能够想到的，王军的死亡原因。 当然具体情况还需要医院那边的血检结果，但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他杀可能。席婉静的存在或许在王军死因当中占据一定因素，但这并不代表席婉静就具备谋杀嫌疑。 哪怕王军的血检结果存在药物过量等等情况，但他又不是武大郎动弹不得，药物该吃多少他自己拥有判断和拒绝的能力。 “啧！我怎么也代入进去了？武大郎潘金莲什么的，想这么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勇摇摇头，抛弃自己的私人看法，继续以严肃的态度对席婉静和王大力进行询问。 “你这家伙……还真是当舔狗，把自己的命都给搞没了啊！” 林戈没敢跳到床上去瞻仰遗容，天知道没有经过入殓师处理的死者面貌有多么恐怖。甚至房间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死亡’的气味，也让林戈感到有些难受。 但是秉承警猫身份，林戈还是来到卧室里简单走了一圈，看会不会发现什么嫌疑情况。 然而卧室里的气味很干净，属于王军的气味很多，属于席婉静的却很少。换言之两人虽然同居，但是同床的频率却不高。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现场没有第三者出现就行。 至于王军的死因…… 他上一次被林戈紧急抢救送去医院，是因为心脏跳动太快导致，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心衰。这颗心脏跟了王军也真是倒霉，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被它碰到。 从卧室出来，林戈就去了隔壁的所谓直播房。 房间门紧紧的关着，还是张勇要求席婉静将门打开，众人才得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一入目，就是靠墙满满三个大衣架的各种衣服。绝大多数都是那种暴露的小吊带或者纱裙，再就是领口开的很大的那种衣服。换言之席婉静就算同意跟王军在一起了，她的直播内容还有吸引观众的手段却没有太大变化。即便说王军出钱解除了她跟那家直播公司的合同，席婉静也依然选择靠女色，而不是靠本事博取眼球。 至于房间里其他的东西，也就一张兼职化妆台的直播用桌椅，还有直播用的手机支架，补光灯以及椅子后面一张看起来比较精致的装饰墙，仅此而已。 房间里窗户关的死死的，呛鼻子的化妆品味道让林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但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嫌疑气味，整个房子无论卧室还是大厅，基本都闻不到太多人的气味。从这方面来说席婉静倒是还算不太烂，她至少没有把现实中的男人带回家来。 当然林戈也注意到一个细节，席婉静很少在主卧那边睡。 林戈在屋子里又找了一下，这屋子也就两室一厅，并不存在其他的卧室。客厅这边的封闭阳台，还被王军改造成了电竞房，也就是他继续代练打单子赚钱的位置。 这位置甚至连个空调都没有，而且白天的时候会遭受从早到晚的太阳直晒！尽管有挂上厚厚的窗帘，但说实话在这个地方干活儿，就光是隔着窗帘的暑气都能闷死人。唯一能够给王军提供凉意的，只是摆在脚边的一个小鸿运扇。而席婉静的直播房里面不但有空调还有空气净化器，双方的待遇和享受截然不同。 林戈是怎么都无法理解，王军到底是基于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对席婉静做到这种程度的。 他之所以会丢掉性命，代练工作的辛苦，以及糟糕的工作环境，再加上席婉静对他施加的压力，以及席婉静特殊工作给他带来的压迫，这些都是不能忽视的主要原因。 但林戈又不得不承认，只要席婉静不是潘金莲亲自下药，王军的死还真就怪不到她头上。 纯粹……王军自找的。 今天这事儿，早就知道就不过来了！ 影响心情！ 林戈撇嘴，叹一口气。 很快殡仪馆的人过来，征得王大力和席婉静的同意之后，将死者王军摆上移动担架，再盖着白布送下楼。 王大力跟着殡仪馆的车子走了，席婉静却留了下来。似乎从王军死的那一刹那起，她和王军的关系就等于正式结束，接下来再不用为王军做任何的事情。 林戈也跟着张勇谢华回了派出所。 回去之后他狠狠的在张勇裤腿上挠了一下，责怪这家伙为什么要带自己看这种糟心的事。 林戈原本以为事情会就这么结束，至少王军再不用因为席婉静未来的各种行为而继续心情压抑，继续忍耐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突然这件事就被曝光到了网上。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起，又不知道是哪一个知情人专门找专业的视频公司做出的流量，几乎一夜之间关于王军和席婉静的事情就在网上被闹的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知道漳市大学有一个古往今来第一舔狗王大郎，他跪舔女主播席金莲到了疯狂痴迷的程度。他不仅把自己上学期间放弃课业辛苦代练赚到的钱全部给了席金莲，甚至还将父亲给他用来结婚的钱，也全部在了这名女主播身上。 甚至这还不算完！父子俩为这件事闹到警察局甚至险些解除父子关系，可都这样了王大郎依然对席金莲恋恋不舍！他想方设法的借钱，同时进一步加大代练力度甚至彻底放弃学业，总算又搞到一大笔钱买动席金莲，两人开始同居…… 如果网上的内容只到这一步，说实话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舔狗而已，天下间多了去了，王军只是其中之一又有什么特殊的呢？ 但是…… 从视频将王军化名王大郎，席婉静化名席金莲开始，林戈以及派出所众人就都已经猜出来视频会讲述什么。 原本应该是‘幸福’未来的结局，被视频旁白语气一转，切换到电视剧里武大郎被潘金莲药死的那一幕。 王大郎死了！死的不清不楚，肯定要扯出嫌疑论！视频迅速以王大郎的年龄，身体健康以及其他各个方面，竭力去表明王大郎身体极好不存在猝死可能，然后将所有的嫌疑都指向席金莲，并且隐隐的暴露席金莲的身份；比如她姓席，在哪个平台，直播间打码一小半，甚至以薄码露出直播内容等等…… 这个视频一经流出，顿时在网络上引发轰动。许多人都用各种想法去寻找相关消息，不出意外的席婉静的直播间也被人给辨别确定，并且暴露出去。 一时间，继续在进行直播工作的席婉静，直播间骤然爆火！ 视频最热闹的那几天，席婉静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一时超过几百万，甚至朝着千万这个数字在缓慢上涨。 尽管直播间里鱼龙混杂说什么的都有，各种辱骂、指责以及黄色内容让人眼缭乱；但席婉静也依然因为王军事件获得巨大流量，一举成为目前最火的直播名人之一。 至于被骂，被造黄谣，她是半点都不在乎。 她毫不犹豫开始直播带货，直播途中也完全不介意主动拿王军说事。尽管表面上她只为解释王军的死因和自己无关，但那种语焉不详的行为，却也让更多人开始各种胡乱猜测。 这个女人，将人血馒头吃的是狰狞无比！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想红的目的，也完全不在意被直播间里的人漫骂。这是一个纯粹的女主播，将已死的王军彻底吸收作为自己养分。 而且随着这件事持续发酵，以及席婉静语焉不详又不讲廉耻的所谓‘辩解’，关于王军的话题在网络上变得愈演愈烈。各种说法，各种阴谋论，说什么的都有。 这种热闹还导致大量‘网红’纷纷涌入漳市，想方设法介入王军席婉静事件。他们用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手段博人眼球，又在漳市各种采访造谣，搞的漳市混乱不堪。 由席婉静带头，再加上这些混蛋网红的肆无忌惮，网络人对漳市的看法被迅速改变。 漳市，似乎跟王大郎席金莲划上等号，甚至隐隐在网上抬不起头来。 而且席婉静这个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的席金莲，某种程度上比古代的潘金莲更加厉害；说不定会导致更多贪婪主播向她学习，甚至导致一些个刑事案件的发生。 林戈被大量网红骚扰得不敢离开派出所，生怕这些王八蛋将视线盯到自己身上。于是他只能过来找郑明星，不爽的提出要求。 “我们，需要做点什么！” (本章完) 第692章 死人馒头不可吃 第692章 死人馒头不可吃 “我们能做什么？” 郑明星坐在李一铎的位置上，转动椅子试了试这家伙从家里带来的所谓人体工学椅。 不得不说这椅子坐着确实很舒服，比派出所的真皮座椅还要托腰，甚至价格还不贵。只可惜派出所毕竟是政府单位，对李一铎的私自行为视而不见也就罢了，统一购买着实不可能。 而面对郑明星的询问，李一铎想一想提出建议。 “能不能限制这些网红的行为？他们在那个小区肆意进出拍摄，已经影响到了小区居民的日常生活。我看了一些个直播画面，七八十个网红架着设备在那里搞直播，各种不文明的用语还有叫嚷，把现场搞得一团糟。而这方面很显然是我们派出所的工作，尽管这些主播拥有行动自由和言论自由，但也不能妨碍到小区其他人吧？” “因为咱们警力有限，而他们聪明的很，并没有跑到别人私人区域里直播。仅仅只在公共空间开展直播，是法律允许的个人自由。” 郑明星无奈一笑，再轻声道：“即便有些人的拍摄内容是个人隐私，侵犯个人隐私权。但是众所周知的，法律具备滞后性以及执行难度问题。直播这种玩意儿除非还有视频切片，否则也很难收集他们的违法证据。那些网红利用‘擦边’但是不‘违法’的手段进行直播，以现有法律来说，缺乏明确处罚的法律依据。” “也就是说明知道他们影响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我们也只能视而不见？既然如此，郑教导您问我还能做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李一铎冷笑一声。 郑明星摇摇头。 “我问的是，能不能从网络层面或者说从直播公司层面上，要求对方所在平台责令这些人停止对王军事件的传播以及讨论？” “很显然不太可能。” 李一铎不认为那些平台公司会主动放弃利益。 毕竟这会儿虽然说王军事件对社会以及漳市百姓造成了影响，但它提供的话题以及直播收益却是实打实的。来到漳市的这些直播网红身后，未必就没有平台的要求。 “我明白了！既然偷懒取巧的方法没用，那就由派出所处理这件事吧！首先派人劝导，同时安排受害居民进行投诉；如果有居民做出报警表态，我们参与进来并且以强势态度处理这些网红，就有了足够理由。” 郑明星很快做出决定。 在这方面他和聂国强是一样的果断，无论网红经济代表多大收益，又能够给当地做出什么样的宣传。但是只要他们的存在弊大于利，那就必须抓紧时间处理。 说干就干，郑明星当即命令张勇带人去处理这些网红的问题。 网红不是错，直播也不是坏事；但是当你的行为对社会造成影响，并且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你的这种行为就是不对的！ 它或许可以用擦边手段逃脱法律约束，但它依然要被阻止。 很快，三辆警车来到王军生前租住的小区。 尽管他已经去世，但席婉静却依然租住着没有离开。同样作为主播，席婉静很懂热度能够带来的收益。所以别说下面来了这么些个网红了，就算再来一倍，她也会持欢迎态度。这女人甚至聘请了一名助理，打着照顾关爱游客的幌子给下面主播们送水送礼物，只求吸引更多人过来，将话题热度炒得更加汹涌。 小区外的这些主播们，同样很清楚席婉静的身份，以及她这么做的目的。 但是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话题热度更火更持久，大家才能有更高的收益。这是所有主播以及视频博主共同享受的盛宴，怎么能让它轻易就被结束掉？ 因此众人一边心照不宣的享受席婉静的收买，一边又在网上各种怀疑猜测阴谋论。甚至一部分人把席婉静说成是受到警方庇护的杀人凶手，另一部分人则为她喊屈，表示她虽然道德观有问题，但所作所为并不违反法律等等。网上说什么的人都有，站在哪一边的都不少；所有人齐心协力，只为把话题炒作的更持久一些。 从小区外过来的警车，并不能让这些主播们感到害怕。 因为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太多次了，这几年随着直播兴起他们全国各地到处跑，哪里的警察胆敢阻碍他们？这被他们随便在网上说两句，警察的名声不是坏光了？ 然而这一次，他们撞到了铁板。 “把东西收起来！这里不准直播！你们侵犯别人隐私权了知道吗，这里是居民住宅区！” 张勇毫不客气的厉喝出声，同时摆手命令派出所同事对这些人进行约束。如果有不听命令执意对抗的，那就以侵犯公民隐私以及影响社会治安为由都抓起来。 说实话，尽管国家在直播方面的立法还不够完善。但治安管理条例包容万物，真要找这些家伙的错漏，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这些人的行为明摆着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就算抓了他们也没法给予太大惩罚，但也不是警察为之懒惰的理由。就算警察工作再忙，也不能对小恶视而不见。 “收起来！不准直播！” “离开小区！你们给人家添麻烦了知道吗？” “都散开！谁让你们聚众在一起的？” “还在播？你以为对着我拍就能让我害怕是不是？想多了，只要依法行事我百无禁忌！”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派出所警察的行动，并没有取得太大成果。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又法不责众，再加上警察忙不过来，完全就把张勇他们的命令当耳旁风。 最外围的网红主播们，被警察盯上之后嘿嘿一笑，收了东西往人群里一钻，换其他位置继续把手机摆起来。 而里面的主播们，巴不得乐子越多越好，竟是直接开始直播派出所的执法内容。 当然这么干的都是其中的蠢货，或者说要钱要红不要命的。更多对法律懂一些或者背后有人指导的，都只直播地面或者天空顺带听声音，反正不会让警察露脸。 张勇几人忙碌半天，却着实效果有限。 “非要逼着我动手？” 就在张勇恼火不已，甚至打算施展暴力手段的时候，外面呼啦啦又行驶过来好几辆皮卡车。仔细一看居然都是城管的车子，却是郑明星担心张勇搞不定，联系外面叫来的支援。 而且某种程度上，处理这些厚脸皮的所谓网红，也确实是城管部门该做的事情。 或者说这些人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当地居民，甚至在网络上虽然引发关注，却也能更多人发现了他们的不正常或者说对秩序和道德的破坏，属于是必须干涉的东西。 因此得到郑明星的示意之后，市城管局毫不犹豫派出大队人手，前来对漳河派出所同事进行支援。 有了这十几名城管的支援，再加上得到消息之后从四周赶过来的小区居民帮忙，警方的人数立即就超过了直播者的数量。再加上一个是官方，一个是私下偏门，双方的气势和胆量也都截然不同。因此在率先反抗的几名没素质网红被张勇带人拷上手铐丢到一边之后，其他人立刻收拾东西作鸟兽散，很快跑的不见踪影。 但是张勇知道，如果不能明确看到继续这么干会付出的代价；等警察以及城管一走，他们还会立刻回来。 毕竟这些家伙，向来都不要脸皮的。 甚至说难听一点，在乎脸皮的人怎么可能搞得好这种专炒网络热度的现场直播？被评论区的乌烟瘴气骂两句，恐怕心态都得崩掉。 所以即便这些人走了，张勇还是安排了赵志高和张科在这边站岗，想一想把孙畅和林戈也留了下来。 网络热度的消耗是很快的，只要有个两三天没人再继续炒作这方面热度，这事儿就会自然而然的被遗忘，网民的关注变到其他地方。 而这些网红也会像赶蜂人一样，赶紧去往下一个热度场所。 “就不能一劳永逸么？” 赵志高有些不痛快，叹口气抱怨道：“这些家伙的存在就好像当年的小偷团伙一样，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偷完一个城市就撤退，让我们当警察的疲于奔命烦不胜烦。” “所以就要像当年搞严打一样，用最强硬的手段对他们进行约束，让他们知道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吃人血馒头炒作人命热度这种事，太丧心病狂了！” 张科笑得温和，眼神却凌厉。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再说网红也并非没有好的一点，他们如果宣传的是城市的优点，为城市旅游经济作为贡献，未必就没有好的一面。” 孙畅推了张科一把，随后做出总结，“总归还是要有人引导对吧？不能让网络平台以利益还有低素质内容作为盈利方向，而是要把目标放在更加正面的东西上面。说实话在我看来，以国内目前直播业人群的体量，只要稍微得到引导和扶持，将一个城市打造成网红城市简直轻而易举！而这方面能够制造出来的经济效益简直不可想象！而一个网红城市所能够产生的就业率以及就业方向，对于全国各行业从业者也都是新的补充！这才是真正的新兴职业所能产生的意义，而并非制造出网红大富豪！” “……” 林戈，赵志高还有张科，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孙畅。谁也没想到这种了不起的话竟然能从孙畅嘴里说出来，至少也得是专业的经济学家，才能有这样的体悟吧？ “看什么看？这样的道理，我就不应该知道啊！” 孙畅脸色一红，瞪一眼两人特别是张科。 身为男朋友居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待女友，这是不怕挨打还是怎么滴？再说了，从自家老爹口中听到的话，凭什么就不是自己的？ 孙畅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而且经过了今天的这场纷乱之后，她越发觉得老头子的话是有道理的。网红从来都不是一个贬义词！但是它发展的太快并且缺乏引导，渐渐在人们眼里就变成了一个负面的东西。 没素质，没文化，满口污言秽语，聊天内容也都不上台面；甚至那些大平台几千万签下来的主播，打打斗地主和弱智游戏都能赚钱，这种事情绝对不可取。 表面上说，它扩展了低文化群体的收入方式；但另一个方面，它也引导社会改变价值观，降低了老百姓对后代认真学习的要求和期盼，负面意义非常严重。 过去想出名想红，你好歹要上影视学院音乐学院吧？ 而现在……只要会炒作，只要一次运气好，就能够赚到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这样的价值观，对国家发展无疑是极为负面的东西。 就像现在……吃人血馒头死人馒头都变成了堂而皇之的事情，这哪怕在旧社会甚至封建时期，也都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 要脸这个词，似乎随着社会风气而被弱化了。 赵志高和张科继续目瞪口呆。 就连林戈，都改变了对孙畅的看法。 原来……她是这么厉害的么？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并且挑不出错漏。某种程度上，社会风气的变化，警察是最先感受到的。网络以及直播事业的发展，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多了一个打发时间的途径；但是对警察来说，它却代表了很多的东西。也在很多层面上，让警察执法不再像过去一般流畅并且正义昂然。 “咱们刚才的行动，估计不需要太久，网络上就会出现直播切片。到时候暴力执法，强行执法，或者拿着放大镜找违规的事儿，说不得就要在网上传开了。” 张科叹了一口气。 “那有什么？只要我问心无愧，就百无禁忌！” 孙畅倒是想的比张科要潇洒，或者说难得一次在大道理上说赢男朋友，她恨不得叉着腰把鼻尖儿都高高挺起来。 “那席婉静的事情怎么解决？如果让她继续这么直播，并且有事没事继续拿王军的事情装委屈博流量，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彻底了结的吧？” 赵志高提起另一件事。 或者说整件事的热度，就是席婉静一手炒起来的。 最开始的视频，是不是她的手笔还不清楚。但是后续情况如果不是她每天在直播间喊委屈说原委，事情根本不可能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宁可在网上被万人唾骂也要坚持直播，可想而知这里面有多么大的利益。 “找王军的父亲聊聊，然后他作为名誉受害者的家属，起诉席婉静？” 孙畅提出一种方法。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啊？且不说诉诸法院需要多久才能出结果，你信不信法院传票一过去，席婉静立刻就能把事情闹到更大！这政府公职部门下场介入，一个搞不好就是对公检法形象以及权威的严重影响！” 张科反对了孙畅的提议。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任何法律判决都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权威或者说毫无纰漏。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更何况法律条文本身就具备限制性，它和老百姓道德观价值观，很难保证完全一致。 就好像往年那几起争议案件一样，判罚对错暂且不论；总之稍微一个不慎，那就是对社会秩序的重大打击。 从本质上来说，公检法机构应该隔绝于娱乐和个人热门话题之外。只有保持绝对的独立性和公平性，它才能做到让涉法人员信任，不会提出质疑。 只有独立才能做到无私，但现在经济社会这一点已经很难做到。既如此，又何必进一步破坏法律以及公检法的权威？ “那怎么办？” 孙畅有些郁闷，刚出点风头就被臭男人否决了。 “找席婉静谈谈吧。” 张科叹一口气，抬头看向上方席婉静所在的那个房间阳台。 他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 席婉静宁可在死了人的房子里继续生活，拼着在网上被人骂也要继续直播，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会妥协？ 这一波流量不吃饱，席婉静是不会放过王军的。闹到最后，她甚至可能主动诉诸法庭，只为继续炒热度。 王军碰到这样一个女人，真是瞎了眼睛。他上次好运被咪咪及时从阎王爷手里救下来，这一次却没有人再拯救他。但凡那时候席婉静过去看他一眼，他或许都有生还的可能。 “唉！试试看吧。她搞的擦边直播，表面属于法无禁止的灰色地带。但是我们真要追究，难道还找不到她的错处？” 张科做出决定，冷哼一声道：“她已经赚的够多，还执迷不悟就找个理由把她直播间封禁了。没有她添油加醋，其他人再怎么炒作，也只是短时间的热度，很快就会被替代。” “也只能这样试一试了！希望她直播的平台，不会像她这个人一样，只顾恰烂钱而不管对社会风气的影响。” 赵志高叹一口气，不认为事情会像张科想的这么简单。 而且现在还只是开始，更多盯着这件事的人还没上场呐！ 利益这玩意儿，可不会讲什么风气道德。 (本章完) 第693章 无赖 第693章 无赖 然而当孙畅和张科来到席婉静家门口，遭遇的却是闭门羹。 再给她打电话，接通后也被以正在直播为由挂断。 孙畅打开席婉静直播所在的平台并且从主页热度上找到席婉静，对方果然还在直播当中。 “不好意思啊家人们，刚才是警察给我打电话。他们要说的，还是那人的事情！但是我就不明白了！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为什么一个个却都还要追着我不放呢？我已经很克制了好不好，甚至都不敢在网上发表任何表示委屈的语句！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网暴我？而且从本质上来说，我就是一个无辜者！那个人的死跟我有关系吗？他既非他杀也非自杀，只是单纯的意外病死而已！为什么无论警察还是留言区的一些人，却把杀人凶手的名头栽赃到我身上？” 席婉静在镜头里表现的非常柔弱，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这副模样再加上她遭受网暴的可怜人设，让留言里不少人都在为她说话，甚至公然对警方进行辱骂和质疑。 当然在留言中说正经话的人，帮警察说话，质疑席婉静的人，这些都有。 只是这样的留言全部都会被席婉静无视，只拉着那些安慰她、支持她的话进行回复，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人设，博取更多的话题以及流量。 她甚至都没打算获取同情和支持，因为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在道德上根本站不住脚！ 但偏偏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为她说话，甚至不乏以女性身份站在她这一边。 这个女人通过王军的事情，不但在网络上变得更火，吸引更多老色痞，甚至还得到了大量的女性观众。这些人并非猜不到事情真相，但她们却执意站在席婉静这一边。 之所以这么做的内情，孙畅和张科自然清清楚楚。 “怎么办？继续敲门吗？” 孙畅看向张科。 “没什么意义了！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躲着我们。继续找她，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的把我们变成她的话题热度，把警察变成迫害无辜者的恶人身份。” 张科摇摇头，已经看清楚了席婉静的打算。 眼下想通过席婉静来息事宁人已经很难了，接下来就只能通过平台方面以及网警方面，对整件事进行控制和限制。 于是张科将电话打给郑明星，再领着孙畅回到手下继续蹲守。 不管怎么说，网络上的东西暂且不论，保护小区居民不再受到外人骚扰，才是派出所最应该做的事情。 尽管这会非常辛苦就是了。 “嗷！” 林戈忽然朝着一个地方咆哮一声。 张科迅速看过去，却是一名之前的网红正在试图攀爬栏杆潜入进来。被张科盯住之后，这人讪笑一声退了回去。 “不依不饶了这是！” 孙畅愤愤的咬牙切齿。 追到栏杆位置看过去，对面居然躲了七八个拿着手机在搞直播的混蛋。他们甚至将潜入小区都当成了直播内容，这会儿甚至还在跟直播间里互动讨论怎么避开警察的事。 “再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就把你们几个都给抓起来！” 孙畅气呼呼的咆哮出声，顿时吓的这几个人狼狈逃窜，迅速溜进远处坛里面。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应对方式估计没有太大效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家伙就抓着这次热门新闻闹呢；越是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就越是会想方设法的创造热度。 被动的驱逐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就像刚才做的事情那样，将和警察对抗的过程，变成他们的直播效果。 而派出所的事务本就繁忙，警察的精力更是有限。赵志高和孙畅明天可都是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哪里能够一直留在这边跟这些网红纠缠？ “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这边留我就够了？” 张科心疼女朋友，见周围已经差不多恢复宁静，就让赵志高和孙畅先行解散。接下来和网红捉迷藏的事情，交给他一个人就好。 “咪咪？要不你留在这里帮帮张科？” 孙畅知道自己必须保留精力，否则明天的工作肯定会出大问题。因此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身边这只猫的身上，咪咪好歹休息好多天了，这会儿陪张科值个夜班没问题吧？ “嗷！” 林戈点点头。 倒不是心疼张科，那是孙畅的事儿！林戈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厚脸皮的，完全不把派出所警察当一回事的人。以前哪怕逮捕犯罪份子，也特么没有说谁敢一直跟警察嬉皮笑脸，甚至挑衅警察忍耐极限的。但是这些个所谓网红竟然还真就不把警察当一回事儿，为了直播内容甚至胆敢顶着警方的要求硬要对着干？ 他们哪来的胆子？ 还是说他们很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算严重，就算被抓了也就是得到几句批评，所以这才嚣张恶劣，完全不把警察的警告放在眼里？ 林戈估计其中一些家伙甚至巴不得被警察打一顿，那样他们就可以创造出更多的话题热度；甚至表现凄惨一点，还能把话题的中心从一个死人，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这特么就是一群无赖啊！ 但是过去的无赖只是把自己变成狗屎一样让人不愿意招惹，而现在的无赖却懂得把身份和行为变现成钱，而且还是很多很多钱！ 这种人打也打不得，关也关不了；稍微不慎就会在网上变成针对警察的负面新闻，着实让警方束手无策。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就在孙畅和赵志高走后不久，张科这边得到郑明星的回复，席婉静所在的直播平台，拒绝封禁席婉静的直播间。 他们以席婉静的所作所为包括形象展示都没有违反国家法律，没有违背公序良俗等理由，拒绝了派出所的要求。甚至郑明星再打电话过去，则被对方以负责人已经下班，需要负责人同意才可以对直播间进行特殊封禁为理由，对郑明星的要求进行了拖沓应对。而后李一铎尝试在直播间以警方身份要求席婉静注意说话方式，也瞬间被屏蔽封禁。 这个结果，出乎派出所里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不明白平台为什么会支持席婉静，难道是因为这波话题热度所带来的利益太过巨大？ 还是说，这是粉丝体量巨大的，大主播的特权？ 总而言之，席婉静这边一时难以处理。即便请求市局乃至省厅帮忙约束平台，也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而席婉静似乎察觉到了警方的动作，原本每天只直播四五个小时的她，今天愣是已经直播了八个小时依然不下播。她似乎要抓住这今天最后的机会把热度全部吃完，在直播间说的话越发放飞自我。 “这特么的！都把我们警察当软柿子捏！” 张科差一点气的摔了手机。 不过很快的，派出所那边还是想到了应对方式。在郑明星和李一铎的催促下，很快运营公司切断了席婉静的手机和宽带的网络信号，她的直播内容戛然而止。 “这要是再让她说下去，接下来就要说到女权以及国家对女性的保护了啊。” 张科松了一口气。 林戈也无语的翻个白眼，再叹一口气。早知道席婉静这女人这么难缠，当初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强制性让王军和她分开，而不是把一件小事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直播间尽管已经黑屏，但留言区却依然刷屏不止。有人在质疑直播断掉的原因，有人在怀疑黑幕，也有人在拿席婉静和王军之间的是否存在利益纠纷说事儿。或许后者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席婉静的无耻以及她从王军手里得到了好处，但是他们的评论还有这个话题，却只会把这件事往更加混乱的局面推动过去。 即便席婉静收了王军的钱又怎么样？只要王军是自愿给予的，这个事情就伤害不了席婉静分毫。她如果在乎脸面，又怎么会顶着害死王军的身份继续直播？ 继续议论这个话题，只会如了席婉静以及那些凑热闹的网红的意。 “呼……” 林戈松一口气，再看看四周，发现虽然已经差不多天黑了，但今天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狗曰的那些家伙还在外面不远处直播，也不知道黑灯瞎火又这么长时间，他们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话题可聊。 他跟张科站在这里已经快无聊透顶，外面的那几个正在直播的家伙，却表现的一个比一个火热又激情。他们喊‘老铁’的声音，甚至小区里面都听得见。 这要是直播一点正能量的东西该多好？ 林戈心里有些无语。 这时候，他的耳朵忽然抖动一下。 “老铁们啊！接下来看好了！我这就飞无人机上去看看，看那女人家里是不是养臭男人了！否则你说她为什么要当潘金莲呢对不对？说不定这一飞啊，就能飞出个西门庆出来！” 一个偷偷摸摸的声音出现在栏杆后面的树荫当中，甚至被路灯挡住直播光线，一时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而他要做的事情更是恶劣，那无人机窥探隐私，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事情。 林戈嘴角扯一下，抬脚悄悄咪咪的寻摸过去。 从栅栏钻出去之后，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路灯底下围着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在对着手机镜头啰嗦，另外三个蹲在地上摆弄无人机，似乎是在调整参数还是别的什么。 当林戈过去的时候，正好无人机被其中一人操纵着缓缓飞起来。它飞到路灯附近的时候，林戈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无人机底下那倾斜角度的摄像头。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林戈感觉自己往栏杆上一跳再二段跳往上一扑，就能将这玩意儿给勾下去。 但是……手欠的事情不该由自己做对吧？ 再说了，这些家伙刚才可是看到了他跟警察们在一起的。这要是把无人机弄坏了要求赔偿，林戈可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积攒这么久的工资到底足不足够赔这个叫大疆的玩意儿。 于是，见他们还在继续调试而不是直接飞高，林戈眼珠子一转调头跑向旁边不远处路边的一个停车位那边。 在一辆红色的本田轿车底下，一只虎斑纹的麻猫正懒洋洋的蹲在里面舔毛。当林戈过来的时候，它瞬间就认出了自己的老大，赶紧亲热的凑过来想要摩擦。 “别闹！没时间跟你玩！” 林戈一爪子将这只猫按在地上，等它老实了乖乖蹲着不动，这才指着还在半空上下晃悠的无人机对这家伙示意，让它想办法把那玩意儿给弄下来。 “喵？” 麻猫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 在城市里生活的野猫都知道一件事，没事儿千万不要去接触人类的东西。有些时候只是稍微一个不小心，都可能导致对方暴怒，然后对自己进行严重的威胁。 “放心吧！有我给你撑腰，赶紧去把那玩意儿给我弄掉！” 林戈恶意的对这只麻猫进行蛊惑，如果是被野猫弄坏了无人机，这几个混蛋就不至于找他一只警猫赔钱吧？ 对吧？ 野猫是没有主人的，你到哪里找人给你赔钱去？ 要么自认倒霉，要么你这不知道从哪个城市闻着味儿过来的外地佬，就在漳市慢悠悠的找一只跟其他麻猫没有多大区别的目标呗！ 林戈发出恶劣的笑容。 而得到林戈老大的鼓励，不知名麻猫也很快鼓起勇气。主要是这天上飞的玩意儿确实挺有意思，让这家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根本挪不开视线。甚至不需要林戈再催促，它就迈动猫步小心翼翼的走出停车位，不用低头寻找道路，干脆沿着直线一路来到小区门口，再滑溜的攀爬上栏杆柱上，垂着尾巴蓄势待发。 “老铁们！要来咯！大家点个关注，再来一点免费不要钱的礼物，我这就带大家去看看现代潘金莲，看她家里是个什么模样！” 这名主播还在呼动观众。 或者说即便他想要做什么，这没有太多好处的事情也是不会干的。不墨迹个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再看到粉丝数量以及打赏量的上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出手。 而这，才给了林戈足够的寻找打手的时间。 “喵呜~” 麻猫在栏杆上都蹲的不耐烦了。 也幸亏它的肤色很深，夜幕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特别这几人将自己放在灯光底下，就更加看不清楚黑暗中是否存在猎手。 林戈回到小区里面，飞快的爬到一棵树上，静静的期待这一幕。 当然如果麻猫没敢出手，林戈也不会放过这架无人机。到时候就由他亲自行动将它处理掉，然后夜幕中掉头就跑，也不一定会被这几个混蛋给认出来。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就在麻猫打算放弃的时候，无人机终于朝这边飞过来。 它嗡嗡的声音让麻猫的耳朵和尾巴不住抖动，它灵巧的身姿更是让麻猫羡慕不已。当这家伙平稳飞过来的时候，麻猫再也忍耐不住凌空跃起，竭力伸直前爪扯直尾巴，急迫的朝无人机扑过去。 ‘啪！’ 一声清脆撞响。 “喵呜~” 一声麻猫的惨叫。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麻猫的脸精准撞在无人机机身下部，爪子则搭上一片旋转中的螺旋桨，而后碎片飞溅麻猫痛呼。 在那四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麻猫狼狈落地，头也不回转身就跑。而那无人机砸落在地上后更是碎出好几个零件，在地上扑腾了两下这才缓缓停止了动静。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依然举着手机进行直播的那名网红主播，一脸傻眼表情。 跟主播一起的三人赶紧跑到无人机的残骸旁，看一眼机翼报废电池也摔出来了的玩意儿，都不由露出心疼神色。 摔成这个样子，无论修还是报废，都得损失不少钱。 而见到无人机坠机，林戈则松了一口气。 但是听到刚才麻猫的惨叫声，林戈又不由有些担心。他刚才忘记了无人机的危险性，也不知道这样高速旋转的机翼，会不会对麻猫造成什么严重伤害。 不过看它那一瞬间及时的凌空收手，应该并没有伤到太厉害才是。 当然即使这样，林戈也决定待会儿去寻找一下麻猫，检查检查它是否有受伤。万一真有受伤或者别的什么情况，也得赶紧送到黄芪那边去才行。 毕竟是自己的怂恿，林戈表示这个责任他必须承担。 当然，摔了无人机的这四个家伙，那就是纯粹活该了！在制止犯罪行为途中造成的损失，警方概不负任何责任！ 因为这是由于犯罪者正在实施犯罪所直接导致的，该有其自行负责。 林戈不再理会这四个直呼倒霉，并且开始内讧维修费用的家伙，径直掉头去寻找麻猫。 很快他顺着气味，再一次在那辆红色本田轿车下面发现了它，这家伙只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不停的舔爪子，再看到林戈过来，还露出一副幽怨又委屈的表情。 (本章完) 第692章 死人馒头不可吃 第692章 死人馒头不可吃 “我们能做什么？” 郑明星坐在李一铎的位置上，转动椅子试了试这家伙从家里带来的所谓人体工学椅。 不得不说这椅子坐着确实很舒服，比派出所的真皮座椅还要托腰，甚至价格还不贵。只可惜派出所毕竟是政府单位，对李一铎的私自行为视而不见也就罢了，统一购买着实不可能。 而面对郑明星的询问，李一铎想一想提出建议。 “能不能限制这些网红的行为？他们在那个小区肆意进出拍摄，已经影响到了小区居民的日常生活。我看了一些个直播画面，七八十个网红架着设备在那里搞直播，各种不文明的用语还有叫嚷，把现场搞得一团糟。而这方面很显然是我们派出所的工作，尽管这些主播拥有行动自由和言论自由，但也不能妨碍到小区其他人吧？” “因为咱们警力有限，而他们聪明的很，并没有跑到别人私人区域里直播。仅仅只在公共空间开展直播，是法律允许的个人自由。” 郑明星无奈一笑，再轻声道：“即便有些人的拍摄内容是个人隐私，侵犯个人隐私权。但是众所周知的，法律具备滞后性以及执行难度问题。直播这种玩意儿除非还有视频切片，否则也很难收集他们的违法证据。那些网红利用‘擦边’但是不‘违法’的手段进行直播，以现有法律来说，缺乏明确处罚的法律依据。” “也就是说明知道他们影响了当地居民的生活，我们也只能视而不见？既然如此，郑教导您问我还能做什么又有什么用呢？” 李一铎冷笑一声。 郑明星摇摇头。 “我问的是，能不能从网络层面或者说从直播公司层面上，要求对方所在平台责令这些人停止对王军事件的传播以及讨论？” “很显然不太可能。” 李一铎不认为那些平台公司会主动放弃利益。 毕竟这会儿虽然说王军事件对社会以及漳市百姓造成了影响，但它提供的话题以及直播收益却是实打实的。来到漳市的这些直播网红身后，未必就没有平台的要求。 “我明白了！既然偷懒取巧的方法没用，那就由派出所处理这件事吧！首先派人劝导，同时安排受害居民进行投诉；如果有居民做出报警表态，我们参与进来并且以强势态度处理这些网红，就有了足够理由。” 郑明星很快做出决定。 在这方面他和聂国强是一样的果断，无论网红经济代表多大收益，又能够给当地做出什么样的宣传。但是只要他们的存在弊大于利，那就必须抓紧时间处理。 说干就干，郑明星当即命令张勇带人去处理这些网红的问题。 网红不是错，直播也不是坏事；但是当你的行为对社会造成影响，并且会影响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你的这种行为就是不对的！ 它或许可以用擦边手段逃脱法律约束，但它依然要被阻止。 很快，三辆警车来到王军生前租住的小区。 尽管他已经去世，但席婉静却依然租住着没有离开。同样作为主播，席婉静很懂热度能够带来的收益。所以别说下面来了这么些个网红了，就算再来一倍，她也会持欢迎态度。这女人甚至聘请了一名助理，打着照顾关爱游客的幌子给下面主播们送水送礼物，只求吸引更多人过来，将话题热度炒得更加汹涌。 小区外的这些主播们，同样很清楚席婉静的身份，以及她这么做的目的。 但是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话题热度更火更持久，大家才能有更高的收益。这是所有主播以及视频博主共同享受的盛宴，怎么能让它轻易就被结束掉？ 因此众人一边心照不宣的享受席婉静的收买，一边又在网上各种怀疑猜测阴谋论。甚至一部分人把席婉静说成是受到警方庇护的杀人凶手，另一部分人则为她喊屈，表示她虽然道德观有问题，但所作所为并不违反法律等等。网上说什么的人都有，站在哪一边的都不少；所有人齐心协力，只为把话题炒作的更持久一些。 从小区外过来的警车，并不能让这些主播们感到害怕。 因为类似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太多次了，这几年随着直播兴起他们全国各地到处跑，哪里的警察胆敢阻碍他们？这被他们随便在网上说两句，警察的名声不是坏光了？ 然而这一次，他们撞到了铁板。 “把东西收起来！这里不准直播！你们侵犯别人隐私权了知道吗，这里是居民住宅区！” 张勇毫不客气的厉喝出声，同时摆手命令派出所同事对这些人进行约束。如果有不听命令执意对抗的，那就以侵犯公民隐私以及影响社会治安为由都抓起来。 说实话，尽管国家在直播方面的立法还不够完善。但治安管理条例包容万物，真要找这些家伙的错漏，怎么可能会找不到？ 这些人的行为明摆着对老百姓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就算抓了他们也没法给予太大惩罚，但也不是警察为之懒惰的理由。就算警察工作再忙，也不能对小恶视而不见。 “收起来！不准直播！” “离开小区！你们给人家添麻烦了知道吗？” “都散开！谁让你们聚众在一起的？” “还在播？你以为对着我拍就能让我害怕是不是？想多了，只要依法行事我百无禁忌！”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派出所警察的行动，并没有取得太大成果。这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又法不责众，再加上警察忙不过来，完全就把张勇他们的命令当耳旁风。 最外围的网红主播们，被警察盯上之后嘿嘿一笑，收了东西往人群里一钻，换其他位置继续把手机摆起来。 而里面的主播们，巴不得乐子越多越好，竟是直接开始直播派出所的执法内容。 当然这么干的都是其中的蠢货，或者说要钱要红不要命的。更多对法律懂一些或者背后有人指导的，都只直播地面或者天空顺带听声音，反正不会让警察露脸。 张勇几人忙碌半天，却着实效果有限。 “非要逼着我动手？” 就在张勇恼火不已，甚至打算施展暴力手段的时候，外面呼啦啦又行驶过来好几辆皮卡车。仔细一看居然都是城管的车子，却是郑明星担心张勇搞不定，联系外面叫来的支援。 而且某种程度上，处理这些厚脸皮的所谓网红，也确实是城管部门该做的事情。 或者说这些人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当地居民，甚至在网络上虽然引发关注，却也能更多人发现了他们的不正常或者说对秩序和道德的破坏，属于是必须干涉的东西。 因此得到郑明星的示意之后，市城管局毫不犹豫派出大队人手，前来对漳河派出所同事进行支援。 有了这十几名城管的支援，再加上得到消息之后从四周赶过来的小区居民帮忙，警方的人数立即就超过了直播者的数量。再加上一个是官方，一个是私下偏门，双方的气势和胆量也都截然不同。因此在率先反抗的几名没素质网红被张勇带人拷上手铐丢到一边之后，其他人立刻收拾东西作鸟兽散，很快跑的不见踪影。 但是张勇知道，如果不能明确看到继续这么干会付出的代价；等警察以及城管一走，他们还会立刻回来。 毕竟这些家伙，向来都不要脸皮的。 甚至说难听一点，在乎脸皮的人怎么可能搞得好这种专炒网络热度的现场直播？被评论区的乌烟瘴气骂两句，恐怕心态都得崩掉。 所以即便这些人走了，张勇还是安排了赵志高和张科在这边站岗，想一想把孙畅和林戈也留了下来。 网络热度的消耗是很快的，只要有个两三天没人再继续炒作这方面热度，这事儿就会自然而然的被遗忘，网民的关注变到其他地方。 而这些网红也会像赶蜂人一样，赶紧去往下一个热度场所。 “就不能一劳永逸么？” 赵志高有些不痛快，叹口气抱怨道：“这些家伙的存在就好像当年的小偷团伙一样，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跑，偷完一个城市就撤退，让我们当警察的疲于奔命烦不胜烦。” “所以就要像当年搞严打一样，用最强硬的手段对他们进行约束，让他们知道网络从来不是法外之地。吃人血馒头炒作人命热度这种事，太丧心病狂了！” 张科笑得温和，眼神却凌厉。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再说网红也并非没有好的一点，他们如果宣传的是城市的优点，为城市旅游经济作为贡献，未必就没有好的一面。” 孙畅推了张科一把，随后做出总结，“总归还是要有人引导对吧？不能让网络平台以利益还有低素质内容作为盈利方向，而是要把目标放在更加正面的东西上面。说实话在我看来，以国内目前直播业人群的体量，只要稍微得到引导和扶持，将一个城市打造成网红城市简直轻而易举！而这方面能够制造出来的经济效益简直不可想象！而一个网红城市所能够产生的就业率以及就业方向，对于全国各行业从业者也都是新的补充！这才是真正的新兴职业所能产生的意义，而并非制造出网红大富豪！” “……” 林戈，赵志高还有张科，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孙畅。谁也没想到这种了不起的话竟然能从孙畅嘴里说出来，至少也得是专业的经济学家，才能有这样的体悟吧？ “看什么看？这样的道理，我就不应该知道啊！” 孙畅脸色一红，瞪一眼两人特别是张科。 身为男朋友居然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待女友，这是不怕挨打还是怎么滴？再说了，从自家老爹口中听到的话，凭什么就不是自己的？ 孙畅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而且经过了今天的这场纷乱之后，她越发觉得老头子的话是有道理的。网红从来都不是一个贬义词！但是它发展的太快并且缺乏引导，渐渐在人们眼里就变成了一个负面的东西。 没素质，没文化，满口污言秽语，聊天内容也都不上台面；甚至那些大平台几千万签下来的主播，打打斗地主和弱智游戏都能赚钱，这种事情绝对不可取。 表面上说，它扩展了低文化群体的收入方式；但另一个方面，它也引导社会改变价值观，降低了老百姓对后代认真学习的要求和期盼，负面意义非常严重。 过去想出名想红，你好歹要上影视学院音乐学院吧？ 而现在……只要会炒作，只要一次运气好，就能够赚到普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钱。这样的价值观，对国家发展无疑是极为负面的东西。 就像现在……吃人血馒头死人馒头都变成了堂而皇之的事情，这哪怕在旧社会甚至封建时期，也都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 要脸这个词，似乎随着社会风气而被弱化了。 赵志高和张科继续目瞪口呆。 就连林戈，都改变了对孙畅的看法。 原来……她是这么厉害的么？一番话说的有条有理并且挑不出错漏。某种程度上，社会风气的变化，警察是最先感受到的。网络以及直播事业的发展，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只是多了一个打发时间的途径；但是对警察来说，它却代表了很多的东西。也在很多层面上，让警察执法不再像过去一般流畅并且正义昂然。 “咱们刚才的行动，估计不需要太久，网络上就会出现直播切片。到时候暴力执法，强行执法，或者拿着放大镜找违规的事儿，说不得就要在网上传开了。” 张科叹了一口气。 “那有什么？只要我问心无愧，就百无禁忌！” 孙畅倒是想的比张科要潇洒，或者说难得一次在大道理上说赢男朋友，她恨不得叉着腰把鼻尖儿都高高挺起来。 “那席婉静的事情怎么解决？如果让她继续这么直播，并且有事没事继续拿王军的事情装委屈博流量，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彻底了结的吧？” 赵志高提起另一件事。 或者说整件事的热度，就是席婉静一手炒起来的。 最开始的视频，是不是她的手笔还不清楚。但是后续情况如果不是她每天在直播间喊委屈说原委，事情根本不可能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她宁可在网上被万人唾骂也要坚持直播，可想而知这里面有多么大的利益。 “找王军的父亲聊聊，然后他作为名誉受害者的家属，起诉席婉静？” 孙畅提出一种方法。 “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啊？且不说诉诸法院需要多久才能出结果，你信不信法院传票一过去，席婉静立刻就能把事情闹到更大！这政府公职部门下场介入，一个搞不好就是对公检法形象以及权威的严重影响！” 张科反对了孙畅的提议。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任何法律判决都不可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权威或者说毫无纰漏。人类最擅长的事情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更何况法律条文本身就具备限制性，它和老百姓道德观价值观，很难保证完全一致。 就好像往年那几起争议案件一样，判罚对错暂且不论；总之稍微一个不慎，那就是对社会秩序的重大打击。 从本质上来说，公检法机构应该隔绝于娱乐和个人热门话题之外。只有保持绝对的独立性和公平性，它才能做到让涉法人员信任，不会提出质疑。 只有独立才能做到无私，但现在经济社会这一点已经很难做到。既如此，又何必进一步破坏法律以及公检法的权威？ “那怎么办？” 孙畅有些郁闷，刚出点风头就被臭男人否决了。 “找席婉静谈谈吧。” 张科叹一口气，抬头看向上方席婉静所在的那个房间阳台。 他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 席婉静宁可在死了人的房子里继续生活，拼着在网上被人骂也要继续直播，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会妥协？ 这一波流量不吃饱，席婉静是不会放过王军的。闹到最后，她甚至可能主动诉诸法庭，只为继续炒热度。 王军碰到这样一个女人，真是瞎了眼睛。他上次好运被咪咪及时从阎王爷手里救下来，这一次却没有人再拯救他。但凡那时候席婉静过去看他一眼，他或许都有生还的可能。 “唉！试试看吧。她搞的擦边直播，表面属于法无禁止的灰色地带。但是我们真要追究，难道还找不到她的错处？” 张科做出决定，冷哼一声道：“她已经赚的够多，还执迷不悟就找个理由把她直播间封禁了。没有她添油加醋，其他人再怎么炒作，也只是短时间的热度，很快就会被替代。” “也只能这样试一试了！希望她直播的平台，不会像她这个人一样，只顾恰烂钱而不管对社会风气的影响。” 赵志高叹一口气，不认为事情会像张科想的这么简单。 而且现在还只是开始，更多盯着这件事的人还没上场呐！ 利益这玩意儿，可不会讲什么风气道德。 (本章完) 第693章 无赖 第693章 无赖 然而当孙畅和张科来到席婉静家门口，遭遇的却是闭门羹。 再给她打电话，接通后也被以正在直播为由挂断。 孙畅打开席婉静直播所在的平台并且从主页热度上找到席婉静，对方果然还在直播当中。 “不好意思啊家人们，刚才是警察给我打电话。他们要说的，还是那人的事情！但是我就不明白了！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为什么一个个却都还要追着我不放呢？我已经很克制了好不好，甚至都不敢在网上发表任何表示委屈的语句！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网暴我？而且从本质上来说，我就是一个无辜者！那个人的死跟我有关系吗？他既非他杀也非自杀，只是单纯的意外病死而已！为什么无论警察还是留言区的一些人，却把杀人凶手的名头栽赃到我身上？” 席婉静在镜头里表现的非常柔弱，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这副模样再加上她遭受网暴的可怜人设，让留言里不少人都在为她说话，甚至公然对警方进行辱骂和质疑。 当然在留言中说正经话的人，帮警察说话，质疑席婉静的人，这些都有。 只是这样的留言全部都会被席婉静无视，只拉着那些安慰她、支持她的话进行回复，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人设，博取更多的话题以及流量。 她甚至都没打算获取同情和支持，因为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在道德上根本站不住脚！ 但偏偏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为她说话，甚至不乏以女性身份站在她这一边。 这个女人通过王军的事情，不但在网络上变得更火，吸引更多老色痞，甚至还得到了大量的女性观众。这些人并非猜不到事情真相，但她们却执意站在席婉静这一边。 之所以这么做的内情，孙畅和张科自然清清楚楚。 “怎么办？继续敲门吗？” 孙畅看向张科。 “没什么意义了！这个女人就是故意躲着我们。继续找她，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的把我们变成她的话题热度，把警察变成迫害无辜者的恶人身份。” 张科摇摇头，已经看清楚了席婉静的打算。 眼下想通过席婉静来息事宁人已经很难了，接下来就只能通过平台方面以及网警方面，对整件事进行控制和限制。 于是张科将电话打给郑明星，再领着孙畅回到手下继续蹲守。 不管怎么说，网络上的东西暂且不论，保护小区居民不再受到外人骚扰，才是派出所最应该做的事情。 尽管这会非常辛苦就是了。 “嗷！” 林戈忽然朝着一个地方咆哮一声。 张科迅速看过去，却是一名之前的网红正在试图攀爬栏杆潜入进来。被张科盯住之后，这人讪笑一声退了回去。 “不依不饶了这是！” 孙畅愤愤的咬牙切齿。 追到栏杆位置看过去，对面居然躲了七八个拿着手机在搞直播的混蛋。他们甚至将潜入小区都当成了直播内容，这会儿甚至还在跟直播间里互动讨论怎么避开警察的事。 “再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我就把你们几个都给抓起来！” 孙畅气呼呼的咆哮出声，顿时吓的这几个人狼狈逃窜，迅速溜进远处坛里面。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应对方式估计没有太大效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家伙就抓着这次热门新闻闹呢；越是不让他们靠近，他们就越是会想方设法的创造热度。 被动的驱逐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甚至就像刚才做的事情那样，将和警察对抗的过程，变成他们的直播效果。 而派出所的事务本就繁忙，警察的精力更是有限。赵志高和孙畅明天可都是要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哪里能够一直留在这边跟这些网红纠缠？ “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这边留我就够了？” 张科心疼女朋友，见周围已经差不多恢复宁静，就让赵志高和孙畅先行解散。接下来和网红捉迷藏的事情，交给他一个人就好。 “咪咪？要不你留在这里帮帮张科？” 孙畅知道自己必须保留精力，否则明天的工作肯定会出大问题。因此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身边这只猫的身上，咪咪好歹休息好多天了，这会儿陪张科值个夜班没问题吧？ “嗷！” 林戈点点头。 倒不是心疼张科，那是孙畅的事儿！林戈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厚脸皮的，完全不把派出所警察当一回事的人。以前哪怕逮捕犯罪份子，也特么没有说谁敢一直跟警察嬉皮笑脸，甚至挑衅警察忍耐极限的。但是这些个所谓网红竟然还真就不把警察当一回事儿，为了直播内容甚至胆敢顶着警方的要求硬要对着干？ 他们哪来的胆子？ 还是说他们很清楚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算严重，就算被抓了也就是得到几句批评，所以这才嚣张恶劣，完全不把警察的警告放在眼里？ 林戈估计其中一些家伙甚至巴不得被警察打一顿，那样他们就可以创造出更多的话题热度；甚至表现凄惨一点，还能把话题的中心从一个死人，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这特么就是一群无赖啊！ 但是过去的无赖只是把自己变成狗屎一样让人不愿意招惹，而现在的无赖却懂得把身份和行为变现成钱，而且还是很多很多钱！ 这种人打也打不得，关也关不了；稍微不慎就会在网上变成针对警察的负面新闻，着实让警方束手无策。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就在孙畅和赵志高走后不久，张科这边得到郑明星的回复，席婉静所在的直播平台，拒绝封禁席婉静的直播间。 他们以席婉静的所作所为包括形象展示都没有违反国家法律，没有违背公序良俗等理由，拒绝了派出所的要求。甚至郑明星再打电话过去，则被对方以负责人已经下班，需要负责人同意才可以对直播间进行特殊封禁为理由，对郑明星的要求进行了拖沓应对。而后李一铎尝试在直播间以警方身份要求席婉静注意说话方式，也瞬间被屏蔽封禁。 这个结果，出乎派出所里所有人的意料。 他们不明白平台为什么会支持席婉静，难道是因为这波话题热度所带来的利益太过巨大？ 还是说，这是粉丝体量巨大的，大主播的特权？ 总而言之，席婉静这边一时难以处理。即便请求市局乃至省厅帮忙约束平台，也不是今天晚上就能够做到的事情。而席婉静似乎察觉到了警方的动作，原本每天只直播四五个小时的她，今天愣是已经直播了八个小时依然不下播。她似乎要抓住这今天最后的机会把热度全部吃完，在直播间说的话越发放飞自我。 “这特么的！都把我们警察当软柿子捏！” 张科差一点气的摔了手机。 不过很快的，派出所那边还是想到了应对方式。在郑明星和李一铎的催促下，很快运营公司切断了席婉静的手机和宽带的网络信号，她的直播内容戛然而止。 “这要是再让她说下去，接下来就要说到女权以及国家对女性的保护了啊。” 张科松了一口气。 林戈也无语的翻个白眼，再叹一口气。早知道席婉静这女人这么难缠，当初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强制性让王军和她分开，而不是把一件小事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直播间尽管已经黑屏，但留言区却依然刷屏不止。有人在质疑直播断掉的原因，有人在怀疑黑幕，也有人在拿席婉静和王军之间的是否存在利益纠纷说事儿。或许后者的目的只是为了证明席婉静的无耻以及她从王军手里得到了好处，但是他们的评论还有这个话题，却只会把这件事往更加混乱的局面推动过去。 即便席婉静收了王军的钱又怎么样？只要王军是自愿给予的，这个事情就伤害不了席婉静分毫。她如果在乎脸面，又怎么会顶着害死王军的身份继续直播？ 继续议论这个话题，只会如了席婉静以及那些凑热闹的网红的意。 “呼……” 林戈松一口气，再看看四周，发现虽然已经差不多天黑了，但今天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狗曰的那些家伙还在外面不远处直播，也不知道黑灯瞎火又这么长时间，他们到底哪来的那么多话题可聊。 他跟张科站在这里已经快无聊透顶，外面的那几个正在直播的家伙，却表现的一个比一个火热又激情。他们喊‘老铁’的声音，甚至小区里面都听得见。 这要是直播一点正能量的东西该多好？ 林戈心里有些无语。 这时候，他的耳朵忽然抖动一下。 “老铁们啊！接下来看好了！我这就飞无人机上去看看，看那女人家里是不是养臭男人了！否则你说她为什么要当潘金莲呢对不对？说不定这一飞啊，就能飞出个西门庆出来！” 一个偷偷摸摸的声音出现在栏杆后面的树荫当中，甚至被路灯挡住直播光线，一时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而他要做的事情更是恶劣，那无人机窥探隐私，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事情。 林戈嘴角扯一下，抬脚悄悄咪咪的寻摸过去。 从栅栏钻出去之后，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路灯底下围着的四个人。其中一个在对着手机镜头啰嗦，另外三个蹲在地上摆弄无人机，似乎是在调整参数还是别的什么。 当林戈过去的时候，正好无人机被其中一人操纵着缓缓飞起来。它飞到路灯附近的时候，林戈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无人机底下那倾斜角度的摄像头。 这个角度这个距离，林戈感觉自己往栏杆上一跳再二段跳往上一扑，就能将这玩意儿给勾下去。 但是……手欠的事情不该由自己做对吧？ 再说了，这些家伙刚才可是看到了他跟警察们在一起的。这要是把无人机弄坏了要求赔偿，林戈可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积攒这么久的工资到底足不足够赔这个叫大疆的玩意儿。 于是，见他们还在继续调试而不是直接飞高，林戈眼珠子一转调头跑向旁边不远处路边的一个停车位那边。 在一辆红色的本田轿车底下，一只虎斑纹的麻猫正懒洋洋的蹲在里面舔毛。当林戈过来的时候，它瞬间就认出了自己的老大，赶紧亲热的凑过来想要摩擦。 “别闹！没时间跟你玩！” 林戈一爪子将这只猫按在地上，等它老实了乖乖蹲着不动，这才指着还在半空上下晃悠的无人机对这家伙示意，让它想办法把那玩意儿给弄下来。 “喵？” 麻猫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 在城市里生活的野猫都知道一件事，没事儿千万不要去接触人类的东西。有些时候只是稍微一个不小心，都可能导致对方暴怒，然后对自己进行严重的威胁。 “放心吧！有我给你撑腰，赶紧去把那玩意儿给我弄掉！” 林戈恶意的对这只麻猫进行蛊惑，如果是被野猫弄坏了无人机，这几个混蛋就不至于找他一只警猫赔钱吧？ 对吧？ 野猫是没有主人的，你到哪里找人给你赔钱去？ 要么自认倒霉，要么你这不知道从哪个城市闻着味儿过来的外地佬，就在漳市慢悠悠的找一只跟其他麻猫没有多大区别的目标呗！ 林戈发出恶劣的笑容。 而得到林戈老大的鼓励，不知名麻猫也很快鼓起勇气。主要是这天上飞的玩意儿确实挺有意思，让这家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根本挪不开视线。甚至不需要林戈再催促，它就迈动猫步小心翼翼的走出停车位，不用低头寻找道路，干脆沿着直线一路来到小区门口，再滑溜的攀爬上栏杆柱上，垂着尾巴蓄势待发。 “老铁们！要来咯！大家点个关注，再来一点免费不要钱的礼物，我这就带大家去看看现代潘金莲，看她家里是个什么模样！” 这名主播还在呼动观众。 或者说即便他想要做什么，这没有太多好处的事情也是不会干的。不墨迹个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再看到粉丝数量以及打赏量的上涨，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出手。 而这，才给了林戈足够的寻找打手的时间。 “喵呜~” 麻猫在栏杆上都蹲的不耐烦了。 也幸亏它的肤色很深，夜幕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特别这几人将自己放在灯光底下，就更加看不清楚黑暗中是否存在猎手。 林戈回到小区里面，飞快的爬到一棵树上，静静的期待这一幕。 当然如果麻猫没敢出手，林戈也不会放过这架无人机。到时候就由他亲自行动将它处理掉，然后夜幕中掉头就跑，也不一定会被这几个混蛋给认出来。 终于又过了十几分钟，就在麻猫打算放弃的时候，无人机终于朝这边飞过来。 它嗡嗡的声音让麻猫的耳朵和尾巴不住抖动，它灵巧的身姿更是让麻猫羡慕不已。当这家伙平稳飞过来的时候，麻猫再也忍耐不住凌空跃起，竭力伸直前爪扯直尾巴，急迫的朝无人机扑过去。 ‘啪！’ 一声清脆撞响。 “喵呜~” 一声麻猫的惨叫。 在林戈无语的注视中，麻猫的脸精准撞在无人机机身下部，爪子则搭上一片旋转中的螺旋桨，而后碎片飞溅麻猫痛呼。 在那四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麻猫狼狈落地，头也不回转身就跑。而那无人机砸落在地上后更是碎出好几个零件，在地上扑腾了两下这才缓缓停止了动静。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依然举着手机进行直播的那名网红主播，一脸傻眼表情。 跟主播一起的三人赶紧跑到无人机的残骸旁，看一眼机翼报废电池也摔出来了的玩意儿，都不由露出心疼神色。 摔成这个样子，无论修还是报废，都得损失不少钱。 而见到无人机坠机，林戈则松了一口气。 但是听到刚才麻猫的惨叫声，林戈又不由有些担心。他刚才忘记了无人机的危险性，也不知道这样高速旋转的机翼，会不会对麻猫造成什么严重伤害。 不过看它那一瞬间及时的凌空收手，应该并没有伤到太厉害才是。 当然即使这样，林戈也决定待会儿去寻找一下麻猫，检查检查它是否有受伤。万一真有受伤或者别的什么情况，也得赶紧送到黄芪那边去才行。 毕竟是自己的怂恿，林戈表示这个责任他必须承担。 当然，摔了无人机的这四个家伙，那就是纯粹活该了！在制止犯罪行为途中造成的损失，警方概不负任何责任！ 因为这是由于犯罪者正在实施犯罪所直接导致的，该有其自行负责。 林戈不再理会这四个直呼倒霉，并且开始内讧维修费用的家伙，径直掉头去寻找麻猫。 很快他顺着气味，再一次在那辆红色本田轿车下面发现了它，这家伙只可怜兮兮的蹲在那里不停的舔爪子，再看到林戈过来，还露出一副幽怨又委屈的表情。 (本章完) 第694章 猫狗战争 第694章 猫狗战争 “委屈个屁啊！帮我干活儿不是应该的？如果我没记错，你丫可是到我那里吃过好几次猫粮！” 林戈理直气壮的瞪了麻猫一眼。 当然话虽然这么说，但事情毕竟是自己造成的，林戈也不能当真不管。 他凑过去看一看，没有发现什么太严重的情况。应该只是被螺旋桨旋转的时候撞了一下，再加上有皮毛保护，因此也就掉了些毛，并没有造成明显外伤。 按住猫头再捏一下爪子，也没有发现骨折等情况。 这样一番检查之后，林戈总算松了一口气。见这混蛋还敢挣扎逃跑，心里的愧疚感也减轻许多。 当然了，该给的报酬还是要给。 第二天一大早，林戈跟着张科回去派出所接班。他去猫舍叼了一小袋猫粮，再跟着赵志刚重新过来，找到麻猫之后把猫粮全部送给它。 麻猫吃的特别享受！ 林戈再要给它检查一下身体，却被这家伙不耐烦的躲开。似乎是认为影响到自己吃东西了，麻猫的态度稍微有些恶劣。 然后……它被林戈给揍了一顿。 这会儿终于知道究竟谁才是老大，麻猫终于老实下来。 林戈又细心的给它检查了一番，确定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而网红们这边，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也知道了漳市警方的态度。今天只有少数几个搞直播的还在周围溜达，其他人则纷纷转移场地，去了其他的新闻热搜地点。 漳市这边勉强算是恢复正常，只剩下一个席婉静还在想方设法的抓紧时间炒作热度。 她自己的手机号被封，就想方设法的用助理的手机继续直播。结果一直盯着她的李一铎根本不惯她，仅仅才开播了十几分钟，就再一次被断掉网络，直播停止。 甚至这个房子的原房主，也终于后知后觉的知道了自家房子死了人的事。 他一边懊恼着晦气，一边跑过来要让席婉静搬走。毕竟原先跟他签合同的人是王军，每个月付租金的也是王军，跟这个叫席婉静的女人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要退房租，那也是退给王军的家属，跟你一个搞直播的女人有什么关系？ 昨天在小区业主群里，这人被邻居们好一顿埋怨。因此这会儿无论席婉静怎么耍赖或者要求续租，这名房东都摇头拒绝，声称再不走就打电话报警采取强制措施。 席婉静最终妥协了。 因为她知道，她这几天的炒作已经把漳市警察甚至所有官方都得罪的厉害。从昨天开始的直播中断问题，就已经代表了漳市官方对她的态度。 于是虽然不甘心，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或许还会在其他地方继续直播，继续拿王军的事情炒作并且为自己获取利益。但是离开事件源头之后，她的行动是否还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而且只要她还留在漳市，派出所就会依然死死的盯着她，直到这件事彻底销声匿迹为止。 总而言之因为王军的事情，漳河派出所前前后后辛辛苦苦了好多天，才终于让整件事彻底结束。据说后来热度消散之后，席婉静所在的平台毫不犹豫放弃了她，这个女人也从此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一些视频网站虽然之后也偶尔会有几部关于这件事的视频，但它注定无法引起太大波澜，很快消失在人们记忆当中。 林戈的生活，也重新恢复平静。 他每天悠悠哉哉的享受生活，忍受着太阳的炎热和夏天的苦恼，要么在猫舍睡大觉，要么就是在办事大厅看各种各样的热闹。 虽然时间在过去，但是漳市人的日常生活却似乎没有天大改变。 派出所里依然每天都会接到各种各样的报警，也会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琐事找上门求助。派出所的日常似乎每天都有新的样，但又似乎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种东西。前段时间甚至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导演找上门来，想要请警猫咪咪帮忙拍一部电影。但是不等他将电影内容说出来，就被郑明星毫不犹豫的拒绝。 对于这件事，林戈的态度和郑明星一模一样。他根本就不在乎出名什么的，也不考虑让自己在外面频繁露脸。尽管得知这件事之后李思语孙畅有些遗憾，但林戈的心情却没有任何波澜。 他这会儿只关心另一件比较有趣的事情，贝贝这几天似乎在发情，而孙畅也在发愁将它隔离以及它情绪变得非常糟糕的事。 “汪！” 当林戈怀着好奇心骚扰过来的时候，向来温顺的贝贝，第一次冲着他发了脾气。 这家伙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有些焦躁，在笼子里衔着尾巴打转不说，甚至还看谁都不顺眼。即便是作为训导员的孙畅，也被贝贝的攻击姿态吓到，差一点没被咬伤。 不仅如此，大概是信息素还是什么东西，贝贝的情况还吸引来好多只公狗出现在派出所附近。 这些家伙们怀着对贝贝的窥视，胆大的直接往派出所大院儿里闯，胆小的则在院子外面游荡，但是始终却不肯离开这附近的范围。 由于这些混蛋狗子的骚扰，林戈的小弟们这几天都不敢过来了。而林戈的家人们，也都只能可怜兮兮的退回猫舍，再幽怨又愤怒的盯着那几只在院子里晃悠的大狗。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臭不要脸，仗着体型优势以及厚脸皮，直接鸠占了鹊巢。 派出所里冯毅还有霍广平几人，尝试对这些大胆的公狗们进行驱赶。而这些家伙哪怕当时被赶走，之后也会偷偷摸摸重新跑回来，继续绕着犬舍吠叫。 而它们的叫声，则引得贝贝更加狂躁。 派出所的大家都很忙，谁也不可能说二十四小时守着贝贝并且驱赶这些发情公狗。因此被它们骚扰的烦不胜烦之后，只能把贝贝二十四小时锁进笼子，以免它被公狗占了便宜。 这里面涉及到几个问题。 一来警犬是不允许配种的，且不提警犬怀孕再加上哺育幼崽等等长时间无法工作，只说警犬发生分娩行为后战斗力的急剧下降，都会导致强制退役事件发生。二来就算允许贝贝退役，它肯定不能随便跟个什么公狗苟合。得给它找一只不说血统纯正，至少也要能力出众的同样警犬，才能够生育出优秀的下一代。 像这种父母双方都是警犬，这样诞生出来的幼犬，才是值得培养的警犬下一代。大家自给自足自养自训，基本上各地市局的警犬中队对退役警犬都是如此的操作。 毕竟如果都指望从外面购买优质警犬，那成本就太高了。而且以国内对警犬的需求量来说，仅靠那几个专业的训犬基地，也不足以培养出足够的优质警犬数量。 “所以说啊，你们在这边晃悠什么呢？从一开始就落选了好不好？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身份，居然还敢窥视我家贝贝！” 林戈鄙视的看一眼躺在院子中央大树下的那只背大狗。 那里原本是林戈最喜欢躺的地方，偶尔母玳瑁和小玳瑁也会在树荫底下休息，七小只更是每天都要在树下玩耍一两个小时。 而现在那里却被几只该死的狗子给占据了，它们甚至厚着脸皮被林戈恐吓了也不退走。其中一只被林戈扇了好几个耳刮子，但依然死皮赖脸的赖在院内跟林戈打游击。 不得不说，生物的本能就是可怕。 往常平时的时，候这些狗子们看到林戈以及他的小弟们，一般都是绕道走的。毕竟全漳市所有智慧生物都知道，这个城市里的猫子团结的很，根本惹不得。 而这会儿被贝贝散发出的气味给诱惑住，它们愣是不怕丢掉狗命。 对于这种事，林戈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爱情是盲目的，只能说贝贝太过祸国殃民。好消息是贝贝的发情期不长，坏消息是这段时间至少也还有一两个星期。 换言之林戈还要继续忍耐，忍耐这些混蛋狗子居然敢大胆往猫舍里闯，甚至威胁到自家孩子的这种该死情况。 “滚出去！” 林戈咆哮一声恶狠狠的冲过来，一条在猫舍门口探头探脑的土狗转身撒腿就跑。 只是林戈追了这一只却防不住另一条，又一个看起来明显杂交血统的狗子从墙角偷偷摸摸溜过来，急匆匆跑到猫粮盆这边放口大嚼。 “喵呜~” 愤怒的母玳瑁顾不得对方的体型以及威胁，毫不犹豫从半空猫爬架一跃而下，狠狠朝这只贼狗扑过去。 “汪！” 混蛋狗子一边吠叫一边转身就溜。 母玳瑁为了保护猫舍里其他的猫咪，追到猫舍门口也就停住脚步，只凶狠的炸着毛怒视这几只依然在院子里游弋的厚脸皮混蛋。 “嗷！” 摇钱树也是气势汹汹的咆哮着，勇敢的站在母玳瑁身边。 “去死！” 将那条狗驱逐出院门之后，林戈再对其余几只还敢留在院子里的家伙祭起屠刀。 然而这些狗子都是发情起来不要命的，尽管被林戈追杀的惨叫不止，甚至被抓掉一堆毛留下好些道血痕，却依然不依不饶的在院子门口往这边窥视。 林戈既要保护自家孩子，又要驱逐往犬舍那边跑的其他混蛋，一个人忙的那是气喘吁吁不可开交。 好在有母玳瑁和摇钱树帮忙分担，特别是摇钱树，打架起来不要命，对这些狗子的威慑力甚至比林戈还强。也就是这样，才勉强保护住院子里的安全。 至于忍耐几天放任这些狗子在院子里活动，那是不可能的。 发情的公狗根本就没有往日的警惕和小心，为了争夺母狗的交配权，它们这时候做出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稍微不慎，它们或许就会伤害到七小只甚至小玳瑁它们的性命。 总而言之因为这些个混蛋，林戈这两天算是忙的要死。 而按照孙畅的说法这段时间还要至少持续两个星期，并且随着时间过去贝贝的发情期从前期到旺盛期，跑过来的狗子只会更多。其中甚至还有好几只宠物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混蛋不牵犬绳。 “汪！” 七八条狗子在院子门口吠叫骚扰恐吓，叫的七个小可怜胆战心惊直往母亲怀里钻，也让林戈看着心疼不已。 院门口的栅栏门根本拦不住那些混蛋，派出所里那些个废物也都拿这些混蛋狗没有办法。驱赶甚至恐吓都没有作用，这些发情中的王八蛋这会儿根本不怕人类。 至于直接弄死它们……众目睽睽之下，身为警察还真不能这么干。 而林戈这边，就算能够驱赶它们，可到了晚上怎么办？无论林戈还是母玳瑁、摇钱树，甚至小玳瑁和雪爪虎斑，体力和精力都是有限的。白天能它们耗一天已经足够辛苦，晚上又该怎么应对这些家伙的偷偷闯入？这时候责怪小虎斑不在家都没有任何意义，它们当中伤了任何一个，都会让林戈心疼和后悔。 而这样的辛苦，还要持续很长时间。 于是一怒之下，林戈让母玳瑁和摇钱树再坚持一会儿，他则直接冲出院门口狗子们的包围，打算去外面召集大军过来应付这个情况。 “贝贝啊贝贝，真被你折腾死了！” 林戈蹲在小观园里懊恼，却也知道怪不到贝贝身上。发情是生理反应，贝贝只是长大了，又没有做错什么。 索性一回生二回熟，小弟们一看林戈的态度就知道老大的意思。虽然老大身上狗子的气味让大家感到有些恐惧，但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二三十只闲得无聊的猫汇拢到林戈身边。 对林戈来说，这个数量依然不够！ 因为他并不打算真让小弟们跟那些狗子肉搏，特么伤了哪一个都是林戈倒霉，还得钱治伤。所以林戈打算采取数量碾压的方式，直接用最强力量将它们赶走。 于是林戈继续耐心等待，并且让小弟们继续往四周发送消息，给更多的猫下达召集令。 以前这种事都是由母玳瑁、小玳瑁以及瘸腿啊，小虎斑雪爪虎斑它们做，好歹做过好几次有了经验。这一次却是外面的小弟们自行传递消息，也不知道究竟靠不靠谱。 林戈耐心的等待了一个多小时。 总算小弟们没有人让他失望，他的命令还是得到了最忠实的贯彻。等看到面前集合了一百多只各种各样的猫，眼熟的那些也都在里面，林戈这才带领它们选择出发。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下班的人群络绎不绝。 而看到人行道上挤挤挨挨一路前进的猫咪大军，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知情的以为是漳河派出所又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情的则是当做看大戏一样。而林戈领着小弟们目不斜视一路进军，猫咪们闹哄哄的只感觉热闹又有趣；它们难得胆敢嚣张的冲着走过来的人群横冲直撞，而不是平时独自的时候害怕躲藏。 就这样，猫咪大军距离派出所越来越近，甚至已经可以看到派出所院子门口依然还在游荡打转的那些混蛋们。 而这些狗子也都发现了那边迎面而来的一大群猫，它们顿时愣住。 以它们的脑壳儿，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这种事吧？ 毕竟就算野狗，也都是独居动物。 因此当猫咪大军越来越近的时候，这些家伙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一个个夹着尾巴摆出戒备姿态。 “喵呜~” 看到眼前十好几条大狗，猫咪大军也产生了一些骚动。 虽然同为流浪生物，但平时的时候，野猫们都是被野狗欺负的角色。甚至有时候碰到野狗饿极，直接拿幼猫开荤也都是寻常的事情。一般它们看到大狗只会选择逃跑，从来不会傻乎乎的跟它们硬拼。所以这一次发现眼前居然有这么多的大狗，好些个野猫都露出胆怯神色，甚至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作势欲逃。 “怕个屁啊！咱们猫多势众，怕这区区几条狗？” 林戈回头叫一声，安抚住小弟们恐惧的情绪。再说了眼下一百多只猫，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他恼火的看那几只都这样了还不滚蛋的狗子，十分不爽它们这种被发情冲昏头脑的情况。 特么平时的时候虽然他不怎么跟野狗接触，但是以它的动物亲和力，这些狗子从来都不会招惹它！哪想现在，被欲望冲昏头脑居然胆敢挑衅它的权威。 这样的家伙，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林戈安抚住手下小弟们紧张的情绪，带领它们继续往前逼近。 他往前走一步，那十几条狗就往后退一步；再往前一步，它们就发出恐吓的吠叫，但继续往后退。可即使是这样，这些王八蛋竟然就没几个逃跑的，简直色令智昏！ 林戈第一次知道，原来发情诱惑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也终于知道，母玳瑁还有摇钱树每一次发情的时候只是对他发一下脾气就忍耐住身体需求，这是多么的难得又了不起。 “呸！根本就是两码事！” 心里的某个东西刚刚松动一丝，林戈就赶紧甩头将那个念头远远抛出去。他现在的日子已经非常好了，完全没打算要做多余的事。 林戈忽然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别无耻。 终究…… 随着猫群的步步进逼，这些狗子还是一步步退着被驱赶出院子大门范围。林戈直接带着小弟们堵在院门口，彻底隔绝它们跑进来骚扰贝贝以及自家人的可能。 只是这样的事情还得坚持好多天，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才能解脱。 “贝贝！你之后可得好好补偿我！也就是你了，换作别的狗，我才不会这么辛苦！” 林戈郁闷的看一眼犬舍方向。 (本章完) 第695章 贝贝守护战 第695章 贝贝守护战 “对不住啊咪咪！不好意思，这两天是真的太忙了！你也知道我前天刚刚值了二十四小时的班，昨天必须得补觉免得猝死，实在是抽不出空闲处理贝贝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孙畅止不住的向林戈道歉。 尽管昨天休息了一整天，但孙畅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完全恢复。林戈心知这次值班恰好撞上了孙畅的生理期，她自己也是很不容易，因此倒也没有责怪她。 再说了，今天就能够把贝贝的事情解决；之前的麻烦已经是过去式，继续纠结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他只是领着状态委顿的母玳瑁，摇钱树和小玳瑁，从猫舍里拖出来猫食盆什么的，感谢了这辛苦帮忙守护一夜的小弟们；这才蹲在警车引擎盖上，等到孙畅领贝贝出来。 “不愧是我们派出所的猫，已经不需要思语帮忙，就知道怎么招待客人了啊。” 孙畅看着母玳瑁和摇钱树把一个个装了猫粮的食盆从猫舍里拖出来，不由感慨出声。她甚至知道这些猫粮都是林戈从猫粮袋里倒出来的，也就是咪咪了，换作其他猫绝对会被当做怪物。 反倒是咪咪做这种事，孙畅一点也不吃惊。你看它率领这么多猫跟发情的十几条公狗对抗的事情都能发生，猫粮这点小事又算得什么呢？ 派出所院子里是有监控的，昨天傍晚猫狗对峙的那一幕，被李一铎发到了群组里，引起无数惊叹。 孙畅还知道，贝贝造成的这些事情也多亏了咪咪以及它的一众小弟。否则但凡这些狗子跑到派出所工作区里胡闹，还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别看咪咪只是驱逐了院子附近的那些狗，但也是遏制了它们嚣张的势头。否则真让它们肆无忌惮到处乱窜，万一伤到过来办事的居民就不好了。 “可怜的贝贝！” 被孙畅牵出来的贝贝，情绪不振无精打采。它这几天被发情状况折磨的厉害，又被孙畅关在笼子里没有放出来；这会儿被林戈跳到背上，也懒洋洋的没精神打招呼。 当然林戈知道这种事只是暂时的，等到它发情期过去，自然就会恢复精神。 只可惜在役警犬不允许交配，否则这种事其实还有更加简单的处理办法。市局的那几条警犬当中有好几个都是公狗，血统也都还好，是贝贝最合适的配种对象。 由于贝贝还处在发情期，因此必须继续接受隔离，避免外出以及和公狗相遇。因此孙畅只是简单的领着它在院子里以及犬舍周围溜达了几圈，消耗一下它的精力并且保持运动量，就带着它回到犬舍里，耐心安抚和陪伴。 有了孙畅的陪伴，再加上离开笼子进行了活动，贝贝的情绪总算好转了许多。 但是在发情期结束之前，它还是不能外出，也不能自由活动。这段时间会随着发情期峰值的改变而调整，但全程都别想离开派出所。 这段时间加起来在一到三个星期左右，说实话对于一条正常的狗来说，强硬度过发情期是一件残忍的事。所以它需要更多的陪伴和照顾，也需要保护不受到任何骚扰。 “说的就是你们！该死的还不赶紧滚开的混蛋们！” 林戈怒视院子外面那些吠叫不停的公狗们，它们的存在只会让贝贝更加难受。 “汪！” 当看到贝贝出现，这些家伙叫的更兴奋了。堵在院子门口的林戈小弟们甚至都无法让它们畏惧，一个个跃跃欲试就想往里面冲。 林戈赶紧分配队伍，将胆子最大的几个小弟挑选出来镇守院门，无论如何都不放它们进来。 它们离贝贝越近，贝贝就会越难受。 说实话，对于这种禁止警犬交配的事情，林戈其实是感觉有些不人道的。但毕竟警犬有警犬的身份和职责，它们享受良好待遇就注定要承受付出，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所以林戈能做的，就是让贝贝这段时间能够忍耐的轻松一些，配合孙畅帮助贝贝将这段难熬的时间度过去。 “也就一个星期左右，贝贝加油啊！” 孙畅坐在犬舍里，将贝贝搂在怀中鼓励它。 “汪呜~” 贝贝呜咽一声再伸出舌头舔一下孙畅的手背，情绪倒是看起来比昨天要好上很多。 果然有训导员的陪伴，它才会更加坚强。 林戈在外面看到这一幕，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再想到孙畅说这样的情况还要坚持一个多星期，才能够等到发情期消退，林戈又觉得这段时间实在难熬。 这些该死的发情公狗，就不能去找其他母狗么？ 就算贝贝在它们眼中极具诱惑，这吃不到的美食你们一直念叨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对？ “还不滚！” 林戈冲过去就是一拳，将一条试图从大门栅栏缝隙里钻进来的小京巴，狠狠的砸出去。 特喵的，你这体型，凑什么热闹！ “喵呜~” 小弟们吃饱喝足了，一些个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溜达，另外几个胆大的则跃跃欲试朝外面的狗子们示威，似乎仗着林戈存在想跟它们活动一下。 林戈也不管它们。 反正猫多欺负狗少，就当是饭后消食也没什么问题。 这要是还能让外面那几条狗欺负了，他这个堂堂老大岂不是丢人？ 甚至自个儿休息一下恢复精力，林戈都有了反攻的想法。毕竟让这些家伙在这附近逗留，着实影响派出所的形象还有办事效率。他都已经看到好几个打算来派出所办事的人，因为看到附近的这些大狗而犹豫了。其中还有一个人对着派出所门口的这几条狗子连连拍照，天知道会不会配一些不好的文字发到不该发的地方去。 于是见小弟们吃饱喝足，而且外面又来了漳市大学还有白猫它们那边的十几个小弟，林戈当即决定给外面这些狗子一点厉害瞧瞧。 “嗷呜~” 母玳瑁气势汹汹的凑过来，很显然被敌人堵在家门口的事，让这位女王也是十分不爽。 “别太冲动，注意保护自己，不要伤到了。” 林戈赶紧嘱咐母玳瑁冷静一些，就算要打架也别太凶猛，毕竟狗子们的个体实力还是比猫强大许多的。 “嗷~” 母玳瑁根本不理林戈，只回头对摇钱树催促了一声。 林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看到贝贝的难受情况之后，有些感同身受了？但警犬不允许交配，警猫也不能交配的道理就很正常了对吧？所以不是我不想，而是规矩不允许啊！ 臭不要脸的林戈无耻的给自己找到辩解理由。 而后不等林戈把小弟们的队列弄好，也不等它招呼外面里应外合，母玳瑁就率先领着摇钱树冲了出去。 十几只跟母玳瑁关系好或者说更加听它命令的小弟们，二话不说随队而上，气势汹汹的跟着母玳瑁对这些侵犯地盘的狗子们展开攻击，追的它们狼狈逃跑。 此时攻守逆转，昨天被狗子们堵到猫舍门口，今天则追得它们作鸟兽散。 林戈担心母玳瑁受伤，也就赶紧带着其他小弟们跟了上去。哪怕这些狗子对贝贝依然窥视，哪怕逃跑都是绕着圈儿不愿意跑远，林戈也一口气将它们赶出去一百多米。 还有狗子试图绕路返回，也被其他仗着林戈气势的小弟们追了出去。 之前还担心害怕，这会儿在林戈和母玳瑁的带领下发现大狗们居然都不敢反击，一只只猫咪顿时嚣张起来，哪怕只自己一个，也敢朝着这些狗子龇牙咧嘴。 当然也仅仅只是驱逐而已，真正的交手目前还没有发生。 不过对林戈来说，这个距离差不多就足够了。 首先已经被赶出派出所范围，不会再对派出所的日常工作造成影响。其次这个距离也不会再骚扰到贝贝，让它能够更轻松一点的度过这段发情时间。 所以只要接下来这么坚持一个多星期，这件事就能够得到解决。 “妈的！说着容易！” 林戈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要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而是至少一个星期的围堵行动啊！但凡让一两条狗子突破封锁靠近贝贝，甚至哪怕只吠叫几声，都会给贝贝造成困扰。 它这段时间原本就难受，林戈当然希望它可以轻松一点。其实特么的如果派出所的院子有大门就好了，铁门一锁院门一封，哪里还会有这些麻烦又浪费时间的事儿？ 但偏偏作为公检法机构，派出所永远都不可能在院子里装一个大铁门，那对于派出所形象来说简直太糟糕。 所以这会儿林戈只能靠自己和小弟们，给贝贝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毕竟……战友来着呐！ 林戈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忘不掉当初和贝贝并肩作战，从漳市一路打到南省，再从南省战到楚市，双方之间的珍贵友谊。 而且说实话，如果不是派出所还有贝贝，林戈自己又哪能像现在这样悠哉？派出所里许多巡逻任务都由贝贝承担了，它可是帮林戈干了许多本该林戈一起参与的活儿。 所以这时候保护贝贝，天经地义。 “嗷！守住这一片地方，绝对不放过任何一条狗靠近派出所！” 林戈对小弟们下达命令。 担心只有一百多个小弟不够轮换，林戈又让雪爪虎斑和小玳瑁继续去外面召集人马。说实话就连林戈自己都不知道如今他到底有多少小弟，但两三百只肯定召集的来。 这么多猫集合起来保护贝贝一两个星期，虽然时间长一点，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压力。 然后自己跟母玳瑁，或者再加上摇钱树以及白猫，轮流值班率领猫群，也能够保持猫群的战斗力以及对狗子们的压制性。 这要是没个头领，怕是狗子们叫两声都会把它们吓散。 “白天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值夜班！” 等到新一波的小弟们被小玳瑁召集过来，林戈把这些猫交给母玳瑁，自己则带着之前辛苦一夜的小弟们回到院子里。给它们准备吃食之后，林戈找个位置开始打盹。 而母玳瑁没有辜负林戈的信任。 当林戈迷迷糊糊感觉有猫凑到自己身边躺下的时候，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已经夜幕降临。躺在旁边的是精神有些疲惫的母玳瑁，它看了林戈一眼，然后盘起身体闭上眼睛。 “回去里面睡呗，外面夜风凉。” 林戈心疼的推了母玳瑁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话语为什么会这么温柔。 等到母玳瑁再在他身上蹭一下，然后甩着尾巴回去猫舍，林戈这才挑选了几十只看起来精神不错的小弟，重新占据派出所周围的几个关键出入口。 当然院门口还有院子里面也有安排巡逻，否则万一碰到跳墙的急狗就糟心了。 来到院子外面看一下，几个藏在暗中又在灯光下发出幽绿色彩的眼睛让林戈有些恼火。这些家伙还真是执着的紧，白天晚上的窥视贝贝，难道就不知道累么？ 雄性啊！ 真是为了交配连命都不顾。 索性有了白天时候的扫荡，这些狗子们并不敢靠近林戈小弟的守护范围。它们只离的远远的望着这边，既不吠叫也不乱动，似乎正在耐心寻找什么机会。 林戈趁这个时间回去犬舍看了看贝贝，意外发现孙畅裹着一个毯子就这么睡在犬舍里面。 要知道猫舍里好歹还有一张行军床，但犬舍里却是只有各种训练设备，连个躺的地方都没有。孙畅就这么靠着笼子打着地铺，睡的昏昏沉沉还把手伸进笼子里面。 她是真不怕贝贝情绪暴躁了咬她一口。 林戈嫌弃的看她一眼，再看向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的贝贝。 可怜的家伙情绪确实委顿，甚至比起白天时候更加虚弱一些。但即使如此它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暴躁情绪，只偶尔舔一舔孙畅的手背，让这女人发出呜呜咽咽的梦呓声。 “加油啊贝贝！把这段时间忍过去，你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林戈来到贝贝面前鼓励它两句，再挤进笼子里面帮它挠挠脖子。话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长胖了，这次挤笼子居然没有以前那样轻松。 “汪呜~” 贝贝轻轻的叫一声，习惯成自然的在林戈脑门上舔一舌头，露出惬意的表情。 林戈无语的瞪它一眼。 拿爪子捋一捋脑门儿，再陪了贝贝几分钟，林戈还是选择离开。外面没有他坐镇，也不知道小弟们能不能应付那些发情的狗东西，万一真被欺负了就不好了。 果然才刚出门，林戈就听到外面陡然传来狗子的叫声和小弟们的咆哮声。 甚至这边贝贝也听到动静吠叫起来，把孙畅都给吵醒。 林戈赶紧撒腿就跑，急匆匆的赶到现场一看，果然是一条大黑狗正在跟小弟们对峙；就连母玳瑁都先林戈跑了过去，一脸凶狠的对着大黑狗呲牙哈气。 “玛德，都吵醒了！” 林戈恼火的很，赶紧来到母玳瑁身边，恶狠狠盯着这条嘴角流涎的可恶混蛋。 大黑狗的模样有些狰狞，体型更是比三四只猫堆迭起来都要魁梧。它幽绿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猫群，和其他狗不同它完全没有任何畏惧情绪，只跃跃欲试就要动手。 “该不会是条病狗吧？卧槽发情这种事，你一条病狗凑什么热闹！” 林戈头疼的厉害，心里也不禁有点犯怂。说实话真要跟这种玩意儿厮杀，林戈可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不会受伤。被这玩意儿咬一口，怕是骨头都会被咬碎。 但是，总不能逃跑啊！ 且不说这玩意儿的目标是贝贝，就只说犬舍里有孙畅不提，旁边就是住着自家孩子的猫舍呢！ 万一这条狗发神经，伤到它们，只会让林戈后悔莫及。 所以这会儿别管这家伙到底有多厉害，林戈都不会退缩半步。就算不能杀死它也要把它打疼，这样才能够让它以及周围其他的狗子得到教训，明白实力差距。 于是林戈拦住母玳瑁，看一眼周围有些畏缩的小弟们，主动站到大黑狗面前。 “来啊！” 林戈咆哮一声，亮出爪子死死盯着大黑狗的动作。 “吼呜~” 大黑狗毫不示弱，很明显是一条野狗的它，并不惧怕任何厮杀。 “那就……宰了你！” 林戈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决不允许自己的地盘里出现这种会肆无忌惮动手的存在。尽管说这个城市并不是只配让野猫生存，但作为一只猫，它肯定站在猫这一步。 “吼呜~~” 大黑狗气势更重了，微微伏低身体，眼见着就要扑过来。 “……” 林戈也微微压低身体，前爪弯曲爪子锋利，眼睛死死盯紧大黑狗的脖子，以及面部等要害部位。 双方谁也不甘示弱，似乎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哗啦啦~’ 一阵风吹过，旁边丛被风吹的各种摇摆。这时候林戈忽然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这股有些熟悉的气味甚至让他一愣，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出现一丝停滞。 这可是一个要命的破绽！ 但是林戈抬头一看，却发现大黑狗的表现比自己更加不堪。它居然在打哆嗦，眼睛里的凶狠迅速转换为恐惧。 (本章完) 第696章 上门做客的金钱豹 第696章 上门做客的金钱豹 林戈愣愣的看着侧面黑暗中的草丛，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在他身后，小弟们以及母玳瑁它们几个，这时候也同样察觉到了那一股极具压迫力的气息。那是一种处于猎食者顶端的强大气息，哪怕还未看到它出现，都有一种随时会被吃掉的恐惧感。那是它们从出生开始就从未体会过的气势，也就是还有林戈撑在它们前面，这些猫咪才仅仅有些骚动但还能坚持站在这里。 而对面那几条狗子就不行了，这会儿它们一个个都被吓的半死，几乎要闭过气去。几条狗四肢颤抖作势欲逃，甚至还有两只被吓得屎尿齐出，直接身体一歪栽在地上。 就连刚才最嚣张的那条大黑狗，这会儿也是一脸的惊恐。 它看向那边草丛中的阴影，勉强让自己摆出恐吓的架势。它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它有一种自己随时都可能被那家伙扑过来杀死的感觉。 “我的个祖宗啊，你怎么从动物园跑出来了？” 林戈一脸的无语的叹气。 反应过来这股气味是金钱豹的，林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儿闹大了。一只金钱豹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甚至还在大街上溜达，这万一被谁看到是要吓死人的。 虽然早就知道这只金钱豹有越狱的毛病，但好歹之前只是在动物园里面走走。现在倒好，都学会进城了？ 跟这情况相比，区区一条大黑狗能算什么？ 林戈转头看了这条强自坚持的黑狗一眼。 “吼呜~” 金钱豹匍匐在草丛中，一双幽亮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那条该死的狗。这家伙居然敢对自己的朋友动粗？这幸好是被自己看到，否则朋友岂不是要被它弄伤？ 至于越狱这种事，金钱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它已经尝试跑出来豹笼好几次，至今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特别是聪明地知道摄像头的威胁性之后，它已经学会如何躲避这些可能导致它被发现的东西。 至于人类……那就更简单了。以自己的嗅觉能力，发现人类靠近立刻就能提前躲藏起来。 今天是金钱豹第一次尝试离开动物园，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个世界上更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特别是道路上那些奇怪的大盒子，来去匆匆每一个都会带给它危险感觉。它不知道这种速度极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那会移动的刺眼光芒是什么。刚才出来的时候还差一点被攻击到，之后它就学会了如何躲着行动。 夏天的夜晚，是金钱豹最喜欢的活动场。但陌生的城市还是让金钱豹十分不安，它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个已经许久未见的好朋友。 林戈留在这个城市里的气息太多了，于是金钱豹轻而易举就找了过来，并且正好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负的一幕。 顿时，它的眼神里带上了杀意。 “汪！汪汪~” 大黑狗终究还是不甘心认怂，它鼓起勇气对着金钱豹藏匿的方向一阵咆哮。 这如同挑衅一样的叫声顿时激怒金钱豹，要知道尽管它在动物园里出生在动物园里长大，但也是一只啃食生肉的猛兽。这被对手当面挑衅，如何还能忍？ 于是在林戈‘卧槽’的惊呼声中，金钱豹如同黑色闪电一样从草丛中跳出来，再以极快的速度恶狠狠朝大黑狗扑过去。 不甘示弱的大黑狗跳起来张嘴就是狠狠一口，却被金钱豹灵活躲过，再用力两爪子撕在大黑狗身上。 “嗷~” 可怜黑狗哪里是豹子的对手，顿时惨叫一声，后退着蹒跚两步摔倒在地上，被抓过的位置迅速变得暗沉。 血腥味再度激起金钱豹的野性，它缓缓张开血盆大口。 “吼！” 一声低沉又凶猛的咆哮，让现场所有生物都颤抖起来。 就连刚刚一脸警惕从犬舍里走出来的孙畅都被吓了一跳，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似乎即将面对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声音？老虎？” 孙畅心中一紧。 虽然不认为城市里会出现老虎，但她还是条件反射摸向腰间。然后这一摸了个空，她已经下班了自然不会携带装备。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鼓起勇气朝外面跑过去。 “呜呜~” 倒霉大黑狗夹起尾巴，再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被揍一顿之后它已经明白双方之间实力的差距，虽然不知道这大家伙到底是什么生物，但它知道自己该投降了。 同样作为城市里的狗子，大黑狗并没有自己会被吃掉的概念。输了就认怂，从老大变成小弟呗！给个面子服个软，然后找机会逃跑就是，它还能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吼！” 金钱豹眼睛里带上了杀意，它感觉到了饥饿和猎食的欲望，血腥味是对猛兽最强的刺激。 “别啊！再把事情闹大就真没法挽回了！” 眼见金钱豹气势汹汹一步步朝动也不敢动的黑狗走过去，林戈心中一惊赶紧跑过来拦在中间。 他很清楚一件事，如果金钱豹真在这里把这条黑狗咬死，那它的结局一定不会好。不说动物园，就连政府也绝对不会允许一只太过凶狠、甚至还有好几次越狱前科的野兽，继续在动物园里生活。这件事被调查出来，金钱豹唯一的结局只会是死亡。尽管它是一只保护动物，但是当它威胁到人类安全的时候，它的保护性就变得毫无意义。 “呜？” 金钱豹停住脚步，愕然看着林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消灭敌人。这家伙甚至刚才还在欺负你哎，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你……” 林戈还要劝说，这时候却已经听到孙畅的声音。心知再让金钱豹藏起来已经来不及，林戈只能叹一口气站在金钱豹面前。 哎！这一晚上都是什么事儿啊！ “咪咪！还有你们，都没……卧槽！” 话没说完，急匆匆跑过来的孙畅就看到了林戈身后的那个大家伙。一时间关心的话语憋了回去，孙畅不敢置信地爆了一声粗口。 什么玩意儿？ 豹子？ 为什么……派出所门口会有豹子？ 漳市附近也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区啊，这家伙……哪儿来的？ 她一时没有想到动物园头上，毕竟谁会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一只擅长越狱的，聪明的金钱豹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金钱豹的可怕，孙畅还是清楚的。特别是视线一转看到那些个屁滚尿流的公狗们，孙畅更是对这个大家伙的威胁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那只大狗看起来能吃人，这会儿却还不是夹着尾巴哀嚎着跑的飞快？ 也就是看见咪咪站在金钱豹面前，双方看起来并没有动手，孙畅这才稍微有些松一口气。否则如果单独只看到一只豹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让两条腿站稳。 “别再大喊大叫了！再招呼来别的什么人，这件事就更加不好解决了啊！” 林戈垂着脑袋，希望孙畅能赶紧冷静下来。 再看旁边，小弟们也都因为孙畅的情绪而作鸟兽散。刚才金钱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吓得不行了，这会儿被孙畅一闹腾，更是一个个毫不犹豫赶紧逃跑。 也就是母玳瑁和摇钱树还坚强的站在原地，但炸毛的样子以及弓着腰的警惕姿态，也证明它俩同样被吓得不轻。 左右看看感觉呆在这大马路上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林戈只能回头招呼金钱豹一声，再领着它往派出所院儿里走。 总归是客人，招待一下吧！ 哎！ 林戈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碰到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现在的情况复杂。 “呼噜~” 金钱豹喉咙里发出声音，眼睛里的杀意倒是迅速消退。它警惕的看一眼孙畅，但还是保持对林戈的信任，站直了甩一下尾巴，大大方方跟着林戈走进派出所里。 孙畅一动也不敢动。 当金钱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甚至感觉下身有点湿。 尼玛哦，太吓唬人了！ 不过再看到这个大家伙老老实实跟着咪咪，孙畅心里又来了兴趣。反正她对咪咪的信心是十足的，既然这家伙没有示警也没有让自己躲开，那么大概率这只大猫没有太大威胁。 当然这事儿依然需要跟所里报备一声。 孙畅抬头见金钱豹只顾跟着咪咪走，甚至都不回头看自己一眼，便赶紧掏出手机给它拍了个照。 手机的自动闪光灯没有吓到金钱豹，倒是把孙畅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那家伙，发现它居然对闪光灯这种突兀的东西完全不在意，孙畅又好奇起来。 这莫非是……城里哪家坏人偷偷违法饲养的？ 这种事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可能。前几年的时候甚至还有川省人在家里偷偷饲养野生大熊猫呢，结果被邻居举报了，法院判了两年还被罚了不少钱。 “你就在这里别动哈！我家里还有一些个小毛孩儿，你别吓到它们。” 来到院子里大树底下，林戈示意金钱豹在这边休息一会儿。终究来者是客，他打算去办公室里搜罗一下有没有什么金钱豹能吃的东西，当主人的总得招待热情。 “呼噜~” 金钱豹用喉咙发出声音，虽然还在不停东张西望，但终究老老实实蹲了下来。 它的尾巴就像一根粗鞭子，不停地左右扫动却又带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息。陌生环境让它有些紧张，特别林戈作势要走的时候，它赶紧爬起来朝林戈招呼两声。 但下一秒，从猫舍里钻出脑袋的几个小毛团子，迅速吸引住金钱豹的注意。 七小只没有见过金钱豹，只觉得这只大猫气势汹汹身材魁梧。再加上外面让它们害怕的狗叫声已经消失，顿时一个个壮着胆子凑过来，远远望着金钱豹不停打量。 警惕的站在车库那边的母玳瑁和摇钱树，一时也没了往日女王一样的风采。林戈走后它俩完全不敢靠拢，只怒视这只大猫再不停龇牙咧嘴。 嗯！ 相比其他的猫还有那些恶犬，这两只母猫的胆量已经说是相当了不起。 林戈在办公室那边翻找了一会儿，但最终也只从李一铎的抽屉里翻到了一包牛肉干。也不知道金钱豹到底吃不吃这玩意儿，但这黑灯瞎火的去哪里给它找新鲜肉去？ 哦！贝贝的犬舍里说不定有！ 但这会儿它本来就在一个烦躁期，这要是金钱豹的气味什么的吓到它或者搞出一些事儿来，也是个麻烦。 所以先拿牛肉干对付一下吧，实在不吃再去找贝贝借。 林戈叼着这一袋不算轻的牛肉干迅速跑回院子，结果刚刚过来再一抬头，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原本应该躲在猫舍里的七小只，这会儿全部跑了出来。不仅如此，这些个不怕死的小东西们甚至全部凑到了金钱豹的周围，对着它撒娇哈气打滚嬉闹，甚至玩弄金钱豹的尾巴。 这尼玛……一口咬两个都不带打嗝儿的啊！ 林戈无语至极。 当然再看金钱豹，发现这家伙的情绪倒是相当不错。它非但不生气，甚至还跟七小只悠悠哉哉的玩闹，伸出它巨大的爪子让它们跳起来捞，还故意引诱它们跳更高一点。 这和谐又不可思议的一幕，让林戈着实无法理解。 这七个小家伙的亲和力，居然这么高？要知道自己第一次跟金钱豹见面的时候，它都没有这么亲热过啊！ 林戈松一口气赶紧小跑过来，把牛肉干放到金钱豹脚边，再帮它把封口撕开。 又香又硬的大块牛肉干很快吸引住金钱豹的注意，它结束跟老朋友家幼崽的游戏，低头嗅一嗅这种没吃过的食物，再用舌头卷一块到嘴里，用力撕咬起来。 看得出来，不是很合它的胃口。 毕竟牛肉干这东西虽然味道不错，但是口感……林戈之前也是尝过的，对他来说吃着着实一般。那种半点水分都没有，嚼也嚼不烂的感觉，并不能得到动物认同。 金钱豹吃了一块之后就不吃了，还用爪子把好奇凑过来的两个小家伙扒拉到一边去。 似乎在它看来，这样贫瘠的食物就不该给幼崽吃。 “果然还是要贪污一点贝贝的口粮啊！” 林戈羞愧的叹一口气，再抬头看向孙畅。 孙畅这时候正在紧张地跟群里发消息，她拍到了画面在夜猫子当中引发轰动。特别是发现背景是自家派出所大院儿之后，一个个家伙们都在询问孙畅是否在拿合成图开玩笑。 “咪咪过来了，我拍个视频给你们看哈。” 孙畅看到林戈回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咪咪不在，她根本连动也不敢动，生怕引得这个大家伙应激。不谈对自己发起攻击什么，这玩意吓跑出去都是灾难。 而现在咪咪带着招呼客人的食物回来了，孙畅这才能够壮着胆子尝试拍摄这稀罕的一幕。 她很快拍下来林戈招呼金钱豹的画面，还将在金钱豹周围打转儿的七小只也纳入视频里面，然后将视频直接发到群组当中。 顿时，群里炸了！ 这尼玛，哪来的大猫啊！如果看认错的话，是猎豹还是金钱豹来着？但是这玩意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城里面，我国可从来都没有允许城里人私自饲养野生动物的规定。 “孙畅，给消防那边打电话没有？还有武警的同志也联系一下，必须要把这件事控制在安全范围之内。” 郑明星的消息很快传过来。 与此同时值班室那边也传来咚咚咚的跑动声，却是值班的赵志刚和霍广平，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三楼的窗户迅速打开，披着外套的余正伟从上面探出头。 一时间乱糟糟的动静惊动金钱豹，它迅速摆出戒备姿态站起来，退后两步背靠树干，眼神也变得警惕凶狠。 “卧槽！” 站在门口那边的赵志刚，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出。 余正伟更是赶紧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这事儿光靠派出所这四个人恐怕还真不容易搞定。 “哎？这不是漳市动物园里的那只金钱豹么？它这次是主动来找自己的相好儿了？” “动物园那家伙，又越狱了？” “嘶……地上的牛肉干，该不会是我的吧？” 张科、聂国强和李一铎同时发出消息，让余正伟打算求援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是知道上回市动物园那事儿的，也知道咪咪在动物园有个豹子朋友。于是这时候再看下方金钱豹和咪咪之间的关系……好像确实亲近的有些不可思议啊！ 猫和豹子和谐相处，这豹子因为想念咪咪，甚至主动跑到派出所做客？ 余正伟被自己莫名的猜测吓了一跳。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如果事情能够得到悄声无息的解决，那肯定就再好不过了。这种事儿越是兴师动众越是麻烦，一旦传播出去，漳市就又要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脸。 要知道啊，王大郎和席金莲的新闻好不容易才刚刚从人们记忆中被淡漠。 这时候要是再来一出，漳市可就真要被记住了。 所以虽然不想这么干，但余正伟也清楚，如果咪咪能够把这只大豹子的事情悄悄解决，那就最好不要再通知任何人。 (本章完) 第697章 养猫 第697章 养猫 林戈最终还是贪污了贝贝的一份伙食。 只不过这一大坨生肉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路叼过来冻的他浑身哆嗦不说，要给金钱豹吃还需要等待肉坨慢慢化冻，也不知道到时候口感会不会有什么差别。 肉被放在一个猫盆里推过来，金钱豹低头嗅一嗅再咬一下，被凉得连打好几个响鼻，甩甩头幽怨的看着林戈。 林戈有些尴尬的笑笑，只能示意金钱豹耐心等一会儿。 而看到林戈叼一个硬坨子出来招待客人，已经不再害怕的孙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她赶紧收起手机，再对林戈连连招手。 “咪咪，先拿过来让我给化冻了，再给人家吃啊！这么一大坨等它自然化软，那得到什么时候去？” 一边这么说，孙畅一边还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她这辈子喂过猪牛羊，喂过鸡鸭鹅，喂过狗也喂过猫，唯独只有这样凶猛的大家伙，她是真的一次都没有喂过。 换作平时，她肯定不会有这个胆量。 但一来有咪咪在这里而且这只金钱豹没有展露凶性，二来也是张科一直在群里描述上回动物园的事情以及这只豹子和咪咪的感情；基于对咪咪的信任，让孙畅不再害怕。 于是怀着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心情，孙畅小心翼翼凑过来，蹲下身伸长手臂，就要将猫盆从金钱豹眼前拿走。 “吼！” 金钱豹可不惯着这个胆敢抢它食物的小偷，抬头对孙畅咆哮一声。 孙畅被吓得赶紧收手。 还是林戈将猫盆重新拽回来，拖到孙畅面前，才让这女人郁闷心情好受一些，恶狠狠瞪金钱豹一眼，端着盆子转身去了犬舍里面。 “呼噜噜……” 这会儿周围安静下来，金钱豹这才有空打量好朋友的生活环境。 地方倒是挺大的，也挺热闹，就是周围复杂的气味有点多。然后院子里光秃秃的没有什么隐蔽环境，空气中的气味也不如自己那边清新。不过有一个好消息是这边没有发现任何让它感到威胁的存在，这一点倒是比动物园更加让金钱豹感到自在。如果可以的话，它不介意之后就在这边住了，想来自家朋友应该不会介意。 “？” 林戈一时没弄懂金钱豹的意思，只感觉这家伙好像在打着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主意。 看到它打个哈欠之后要往猫舍里面走，林戈想一想也没有拦着它。反正看它跟七小只玩闹的模样，这家伙再怎么是一只野兽也不会伤害自家人，值得信任。 于是林戈领着金钱豹进入猫舍里，顺带把两个藏在里面的小弟给吓跑出来。 而后林戈慢悠悠的给金钱豹展示家中的各种设施还有小玩意儿，金钱豹也很给面子的跳了一下猫爬架，只可惜身形太壮站不住脚，只能遗憾的落下来。不过房间里一张大软垫却让它十分满意，坐在里面打个哈欠，居然感觉困意上来了。于是它将自己盘在软垫里头枕手臂，一边静静打量四周一边休息。 “嗷呜~” 猫舍门口，摇钱树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金钱豹看上的猫爬垫正是它的，因为它体型比林戈和母玳瑁都要大一点，所以专门给它买的猫爬垫也比较大。只是这会儿对别的猫抢走，让摇钱树顿时不爽起来。 只是对比一下双方体型和威慑力，摇钱树没敢上前找金钱豹的麻烦。 反倒是母玳瑁之前还对金钱豹怀有警惕，但是当林戈把它领进家里之后，它突然就恍然大悟。虽然不懂得通家之好这个词，但它知道但凡被丈夫允许进来的，都值得信任。 于是喉咙里呼噜一声，母玳瑁大模大样走进猫舍，甚至还来到金钱豹面前跟它打了个招呼。 金钱豹愣愣的看着母玳瑁这胆大妄为的样子，一时都忘记了反应。 不过很快它就顾不上这事儿了，因为七小只也都兴致勃勃的冲了进来。金钱豹无疑是一个比林戈更好玩的山，它们肆无忌惮的在它身上攀爬，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而金钱豹也很享受这种亲密接触，它之所以喜欢越狱就是因为害怕孤独，这会儿乖乖躺着一动不动任由七小只折腾，还露出惬意表情。 哪怕林戈走过来拍打它的脑袋指责它胡闹，金钱豹也只当没感觉。 孙畅将生肉化冻之后带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家猫和豹子和谐共存，双方亲昵的就像没有外人，让她在心里直呼不可思议。 而且因为金钱豹没有露出威胁性，孙畅也不害怕它。她把生肉放到金钱豹嘴边，然后顺手撸一下它的脑壳儿还有脖颈，感受着它和猫截然不同略显粗糙的手感。 这种享受……估计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没有尝试过！ 孙畅忽然有些骄傲，再拿出手机跟金钱豹合照一下，发到群里引起蒋依依和李思语她们几个女人羡慕的惊呼。 站在门口的余正伟、赵志刚和霍广平，都露出牙疼以及无语的神色。 不过这只大豹子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又让他们松了一口气。这要是不让人接触才是最麻烦的，万一是个不听话的东西，待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把它弄走。 “动物园那边怎么说？” 余正伟悄声问赵志刚。 “我打电话过去，他们这才知道园子里的金钱豹又越狱了。听到说豹子进城的消息，值班的几个人都被吓得半死。他们已经通知了园区领导以及负责处理的人，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 赵志刚有些想撸猫，但还是老实回答余正伟的问题。 正说着，外面忽然响起警情铃声。他和霍广平对视一眼，只能遗憾的转身出去干活儿。 金钱豹也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它慌忙就要站起来戒备。只是再看到林戈还有屋子里其他的猫都对此熟视无睹，这才又放心的重新躺下来大口吃肉。 孙畅去犬舍看了看贝贝的情况，回来之后发现那么大一块肉眨眼就被金钱豹吃的干干净净。它一边懒洋洋的舔嘴，一边把一只小家伙按在爪子底下任由它挣扎却无法摆脱，还露出十分嚣张的表情。小家伙被按着没法动弹也不生气，只委屈的冲着金钱豹嘶叫一声，然后在它爪子底下翻个身仰躺，用前爪抱住金钱豹的大爪子，张嘴去啃。 一大一小开心玩耍的这一幕，让孙畅看着心都化了，实在是不可思议的和谐。 然而这样的悠闲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动物园的小货车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熟悉的气味让金钱豹露出警惕神色，但很快又无所畏惧的重新趴下。 它似乎很清楚，就算它做出这么严重的事情，动物园也不会将它怎么样。 顶多就是聒噪几句罢了，难道还能杀了它不成？再说了，它自觉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不过是到好久没见的好朋友家做个客而已，顺便还保护了它不受欺负呢！ 金钱豹说服了自己，重新将视线以及铜铃大的眼睛放在七小只身上，心里偷偷打着主意。 “那个混蛋，跑哪儿去了？” 唐梨咋呼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里充满了焦躁、绝望还有委屈。 大半夜被从被窝里唤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得知自己负责的臭混蛋不仅越狱还跑进城里，她被吓得差一点心脏都停跳了。 这要是真出什么事儿，这只蠢豹子死定了不说，自己也肯定讨不得好去。 万一伤了人甚至死了人，自己还要跟着坐牢呐！ 所以这会儿唐梨的心情是超级不痛快，气势也是相当狂躁。她气鼓鼓的样子甚至让后面跟着的几个动物园男性工作人员十分害怕，提着笼子偷偷退后两步。 “嗷呜~” 金钱豹打个哈欠，完全不害怕唐梨。对它来说唐梨就是个傻乎乎的，也就嘴皮子聒噪一点，别的时候根本舍不得让它吃半点亏。 别看这会儿叫的凶，但只要自己吼回去，立刻就会心软。 所以这会儿金钱豹虽然知道自己该回家了，但是心里依然打着小主意。它的眼睛在七小只身上游弋，让房间角落里畏畏缩缩的小布偶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给我滚出来！” 唐梨刚跑到猫舍门口，就看见了里面悠悠哉哉躺着享受的臭猫。这家伙似乎完全就没有做错事的态度，瞥自己一眼居然还敢转头，简直太不把自己这个饲养员放在心里了啊！ 唐梨气得胸疼，却拿金钱豹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她是因为喜欢动物才选择干饲养员这一行的，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又怎么舍得当真把它怎么样？ 索性……金钱豹还是稍微给唐梨一点面子。 或者说并非第一次越狱的它，很清楚这时候应该干什么。当看见四名眼熟的动物园员工推着一个大笼子过来，甚至其中一人还拿着抄网，另一人背上背着麻醉枪，金钱豹直接懒洋洋的爬起来，主动朝着大铁笼子走过去。 它这副态度总算让这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这家伙就算这次跑的比平时远，但也是和之前一样还算老实。它只是在跟大伙儿捉迷藏而已，只要被抓到就会老老实实回家，至少安分到下一次为止。 至于这下一次是到什么时候……老天爷才知道！ “快过来！” 唐梨忽然发现，金钱豹走到一半就不走了，甚至回头死死盯着那几只猫不放。 “喂！你要干什么？” 林戈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吼呜~” 金钱豹对着林戈吼叫一声，然后嚣张的返回猫爬垫，叼住一只被姐妹们压在身下动弹不得的小猫，再无视小家伙懵懂的轻微挣扎，心满意足转身就走。 “卧槽！你这连吃带拿的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儿？” 林戈赶紧拦住金钱豹，完全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想把自家小崽子带回去。它喵的它连自己都还要饲养员照顾的家伙，也想养猫？ “吼！” 松口让小唻落到地上摔个屁股蹲儿，金钱豹不满的冲着林戈吼一声。 大意似乎是让你家孩子陪陪我怎么了？之前那两个被关在不同的笼子里，而且长大了没有以前那么好玩，于是没有子女的单身女性想再给自己找个伴儿，这有什么问题？ “这问题大了！动物园是能养猫的地方吗？你那地方什么猛兽都有，万一把我家小唻吓到了怎么办？万一它想家了怎么办？你下次再越狱送它回来啊！” 林戈不甘示弱的跟金钱豹对峙，怎么可能把自家乖孙女送出去给别人呐！ “吼~！” 金钱豹再叫一声，声音多了两分委屈。 林戈听着心里一软，心知这家伙是真的寂寞了。否则一只豹子衣食无忧，每天悠悠哉哉躺着晒太阳不好么，何必吃多了没事儿干搞什么越狱？ 它是一只有想法的豹子，和那些混日子的动物完全不同。 但是……豹笼里养只猫，怎么想都扯淡了一点。 这要是让那些游客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猜想怎么编排呢！动物园里动物不够，就拿猫啊狗啊硬凑是吧？ 当然林戈也知道，金钱豹肯定是不会伤害小唻的。可是……总归有些不舍得，而且动物园不算是适合猫生活的地方，更不提需要征求孩子它妈的意见。 林戈看向小布偶。 小布偶无所谓的低头舔毛，对于自家孩子被带走完全不在乎。或者说自从断奶开始，它对这七个小家伙就有些不耐烦了。整天在身上爬来爬去的不热啊！ “让你带走肯定不行！但是只要有空，我就带它们去找你玩？” 林戈决定退后一步。 至于带这些个猫儿去动物园玩会不会很麻烦，林戈觉得以自己的面子来说，应该不是太大的问题。 “吼~” 金钱豹再吼一声，这一次也退了一步，将目标换成了小汐。 “不行！” 林戈咆哮出声。 门口孙畅、余正伟、唐梨还有动物园另外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只猫和一只金钱豹在那里气势汹汹的吵架，双方谁也不让，吵的火热又那样不可思议。 “所以……豹子果然是猫科动物对吧？” 持枪的员工看看同伴，否则无法理解这大豹子和一只家猫，到底是怎么能够交流的。 “它们会不会打起来？我赌咱们动物园的豹子赢！” 另一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而且看到金钱豹平安无事，也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大伙儿已经松了一口气。这会儿也不着急了，看看热闹再走也不妨碍什么事儿。 结果话没说完，几人就愕然看见林戈一巴掌扇在金钱豹脸上，扇的大豹子一懵。 “呜呜~” 原本以为金钱豹会凶猛反击，谁想这家伙却只委屈的呜咽两声退后两步，再可怜兮兮的看着咪咪，半点没有攻击打算。 这家伙，白费了这副大身架子。 “嚎屁啊！” 金钱豹不还手，林戈反而头疼了。这家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蹲着不动，甚至让七小只都见它可怜跑来安慰它。而门口那些人更是担心这情况继续耗下去会出现麻烦，毕竟第一时间把它送回动物园肯定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于是孙畅和余正伟都过来劝说林戈，实在不行让它挑一只回去陪两天得了。 “啊呸！这被带走了，还有回来的可能么？” 林戈怒视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我担保行不行？” 唐梨举起手，祈求的对林戈道：“就让小猫咪哄它先回去，把今天这事情解决了。剩下的等我安抚好它，就一定给你把小猫送回来。我知道它们是你的孩子你担心，但我发誓肯定毫发无伤把它送回来。” “呸！是我孙女！孙女！” 林戈怒视唐梨一眼。 但是看现在这情况，如果金钱豹继续任性下去，说不得只能用麻醉枪这唯一一个办法了。麻醉枪虽然好用，但毕竟危险；麻醉剂这东西是打进身体里的，万一让金钱豹出点什么事儿，他也会后悔。既然这家伙怎么哄都没有用，再加上它今天也确实帮了大忙，至少贝贝这段时间是不会再被骚扰了对吧…… 这样想着，林戈也没有办法，只能转过身当作没看见的，任由金钱豹兴奋不已的叼起小唻跑回到笼子里面。 “吼~” 似乎担心林戈反悔，这家伙还迫不及待的催促动物园员工快走。 至于一脸懵懂的小唻进了笼子，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可它无论怎么挣扎都脱不开金钱豹的怀抱，只能可怜兮兮的朝林戈和小布偶叫嚷。但是没过一会儿，它又发现金钱豹的肚子里面又软又热乎，陷进去之后好像躺在摇窝里一样，顿时转移注意力开始在金钱豹怀抱中扑腾，对于自己被带走再没有半点抗拒。 哪怕笼子被人抬到卡车里，它也只顾着跟金钱豹打闹，丝毫不回头看林戈一眼。 “小没良心的！” 林戈嘀咕一声，也只能这样了。就当是去金钱豹家做客了，反正过几天无论如何也会亲自去动物园把它接回来。 “你可别到时候不愿意回来了啊！” 林戈有一种不太爽的预感。 (本章完) 第698章 猫咪小红娘 第698章 猫咪小红娘 这天夜晚发生的事情，除了派出所众人以及焦头烂额的动物园员工，其他人都不知道。 在城市里生活的漳市居民们，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天的夜幕之中，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当中或许有些人在回家的路上还跟金钱豹擦身而过，但却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如何一幕仿佛童话电影亦或者恐怖电影一样的奇遇。 甚至白天时候李一铎对着从动物园到派出所的行动路线一路查找监控，也愣是半点没有发现金钱豹的踪迹。 这个在野外最强大的捕食者，哪怕在城市里也发挥出它不可思议的隐蔽能力，让监控摄像头这样的高科技都对它束手无策。 也就是那个差一点和它撞上的司机，回家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调出行车记录仪仔细翻看，这才发现自己险些撞到一只大豹子的惊奇事实。 他将这个消息告知熟悉的人，却被笑称是晚上做了梦。拿出清晰度一般的视频，也被认为是合成的或者只是什么看起来像豹子的大狗。 总之城市里怎么可能有豹子呢对不对？漳市唯一的一只豹子就在动物园里面呐，你要去看现在就能看得到。 听说动物园因为担心金钱豹太孤独，还给它弄来了一只小猫当伙伴。一只猫和一只豹子生活在豹笼里这种事，之后几天还上了漳市新闻以及网络视频；不过大家只把它当成动物园里的咸蛋行为，根本不知道背后还有许多奇妙的事。大家看到动物园给豹笼添加了好些个摄像头又重新装修，只顾着吐槽动物园浪费钱，哪里知道那一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们甚至不知道，当派出所看到从动物园到派出所的这条路线上毫无金钱豹痕迹的时候，当时心里是多么的后怕。 这也幸好是一只懂事的金钱豹了，如果是什么别的猛兽…… 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唐梨没有违背对林戈的诺言，三天之后她就把小唻给送了回来。 但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顺手又把小汐给偷走了。理由是金钱豹没了伙伴最近很暴躁，只能恳求再送一只猫去陪它。 至于动物园为什么不自己弄一只猫什么的…… 唐梨对李思语大倒苦水。 “我们当然也不想总是麻烦你们啊！但是没办法！我们另找来的猫还没靠近豹笼，就已经吓得快要死掉了；把它往笼子里一放，跑得跟兔子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藏起来。这样的猫儿怎么跟金钱豹日常生活啊？所以还是你们这儿的猫胆子更大一点，它居然会去吸金钱豹的咪咪你敢信？而有了它在，金钱豹最近也安分多了……” 说到这里，唐梨委屈的对李思语道：“因为那天的事情，动物园最近在搞大整顿，连我也被罚了两百块。负责维护动物园笼子里的李叔，差一点还被开除！甚至也就是园长一力坚持，否则那混蛋都要被送走去其他地方。总而言之这次是真的不能再让它继续折腾了，所以只能辛苦我偶尔从你们这里带只猫过去陪它两天。你也别不乐意好吧！为了这新来的祖宗，动物园给它开出的伙食跟金钱豹一个档次！” 唐梨伸出一个巴掌。 “一天五十块钱的伙食费！你明白这是什么概念吗？哪怕买市面上最好的幼猫猫粮还有猫罐头，也足够把小家伙吃撑！” “呵呵……” 李思语干笑一声，没法儿应对这番炫耀。 一天五十块钱的伙食费确实夸张了一点，猫舍里十几只猫，这么过一天不得五六百？就算咪咪工资再高自己再添一点，这也养不起啊！ 甚至就连自家别墅里养的那些猫儿，伙食也达不到这个标准。 这么说的话，把小猫送到动物园里住两天，居然还是享福了？也就是唯独自家猫不怕豹子甚至胆敢把豹子当大猫欺负，这个福气其他的猫想馋也馋不到。 “金钱豹饲养猫咪当宠物这事儿，前几天还上了新闻。我跟着露了脸，工资涨了三百块钱；顺带动物园把这个热点炒了一下，最近客流量也增长了不少。” 说到这里，唐梨忍不住笑起来。 涨工资这种事，全世界就没有人会不喜欢。 豹子的事情，就这么渐渐的过去。林戈恢复到自己正常的生活，除了七小只变成六小只，而且隔几天消失个不重样的，这种事让他有些别扭，其他方面都再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然后，林戈就发现了一件让他挺意外的事情。 赵志刚似乎……看上唐梨了！ 漳市动物园新建完成之后，派出所每天都要安排一个人带一名辅警去那边执勤。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好活儿，毕竟游乐场所的客流量还有现场复杂情况，是所有警察都清楚的。这种地方碰到的琐事，其实比在派出所干活儿更加复杂。很多时候总会遇到一些不讲道理啊，插队啊，不买票偷偷闯或者乱七八糟折腾的一些人。 这会儿正值暑假，是动物园游客数量最多的高峰期。庞大的游客数量会带来更多纷争情况，再加上人口多的地方必须讲效率，优先恢复通畅比什么都重要等等；因此很多时候明明是对方不讲道理，作为警察也只能耐心劝导，而不是像平常警笛一响就可以把人送去调解室慢慢沟通。偶尔还得软语请求，甚至让他们无理要求得逞。 总而言之在这种地方执勤，是派出所众人都不怎么情愿去的事，最终只是安排轮流值班的这么一个情况。 但是最近这几天，赵志刚却执意要求每天都过去站岗！ 林戈一开始也没太在意，直到有一天发现赵志刚居然代替唐梨跑来猫舍抓了小哆就跑，这才知道了这家伙的目的。 其实唐梨之前是有男朋友的，听说一表人才工作也不错。但是李思语问了才知道，两人在暑假前已经分手。原因就是男朋友嫌弃唐梨的工作又脏又累，说出去也不好听。说好听一点是在动物园工作，难听一点就是整天给动物铲屎刷毛。从形象上来说它更适合年纪大一点的妇女，所以男朋友就多次要求唐梨辞职。 但人家就是因为喜欢动物，这才来动物园上班的啊！她连整天想着越狱，整天给她找麻烦的金钱豹都能忍受，又怎么会因为区区工作好不好听这事儿，就背弃爱好？ 于是两人因为这件事发生了多次争吵，最终在金钱豹越狱的前一天选择了和平分手。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儿，才让她那两天注意力不够集中，没能发现金钱豹的野心以及它越狱的事。 而之所以唐梨会把这件事告诉李思语，则是因为她过来这边还猫的时候，偶然看见前男友跟一个漂亮女生亲密搂着路过，之后便悲泣的扑到李思语怀里哭了一场。 分手才几天呐？就跟另一个女孩这么亲密了！这要说不是事先出轨，谁信？ 总之可怜的唐梨这几天心情非常糟糕，哪怕有李思语的安慰，也表现的抑郁失落。于是一天在动物园门口帮忙维持秩序的时候，跟一名插队大妈产生了矛盾。 那天正好是赵志刚在动物园门口执勤，也是他帮忙唐梨解决的这个纠纷，代价就是被那大妈指着鼻子把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唐梨过意不去请赵志刚喝饮料，两人就此结识。 而后赵志刚得知了唐梨没有男朋友的事儿，顿时瞬间大喜过望。 要知道人家唐梨虽然比不上派出所几个女同事那么美，但也是至少八十分的漂亮姑娘了！而且她勤劳肯干，踏实善良，性格也好！在赵志刚看来，岂不是比脾气暴躁的蒋依依，身手狠毒的孙畅，以及被咪咪护着的李思语更加适合自己？警察这份工作原本就辛苦，最需要的就是家人谅解支持，一个性格好的女朋友，岂不是比其他什么都要重要？ 于是赵志刚果断趁虚而入先下手为强，趁着唐梨感情的空窗期，想方设法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 两人甚至还有共同话题呐！ 来自漳河派出所的猫，和漳市动物园的金钱豹，这番共同生活岂不是寓意十足？虽然金钱豹隔几天就要换一个室友显得渣了一点，可这不正好是吐槽渣男的绝佳机会？ 赵志刚感觉这份姻缘就是老天专门送给他的！ 所以他这几天亢奋的有点不正常，也就可以理解了。 “我什么都比不上我哥，无论是格斗还是干警察，亦或者待待人待事啊，都没他那么扎实！所以这是目前我唯一一个能超过他的机会，我要比他先结婚！” 赵志刚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嚣张的对林戈笑道：“我比他先结婚，比他先有孩子！到时候他就得给我的孩子发压岁钱发零钱，看我怎么把他给榨干！” “到时候他也有了孩子，这钱还不是都得还的啊！” 林戈无语的瞥了赵志刚一眼。 不过再一想，赵志高赵志刚兄弟，也确实都到了应该着急结婚的年纪。 特别赵志高，比赵志刚还大几岁呢！再不结婚，以后就更加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了。这次如果赵志刚有了女朋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积极一些。 而对唐梨，林戈的印象也确实挺不错的。这姑娘是个踏实的人，也确实适合娶回家做妻子。毕竟连动物园工作都能坚持下来的，操持家务岂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虽然鄙视赵志刚，但对于这两人这事，林戈还是持以祝福态度。 之前还打算不再送七小只去金钱豹那边度假长见识，免得它们心玩野了或者碰到什么糟糕事儿。可是看在赵志刚可怜兮兮的份上，就让小红娘们再忍耐几天配合他吧。 林戈在同意了赵志刚的请求之后，对此就不怎么管了。听说赵志刚还因为这件事儿求到了孙畅和李思语身上，也不知道这俩女人会怎么折腾他。 反正跟我没有关系！ 林戈打个哈欠就不管了，只来到贝贝这边观察了一下它的情况。 不得不说金钱豹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仅仅一次出现并且留下气息，这周围就再没有狗子敢来骚扰一点。林戈这回甚至在方圆几百米范围，都没有找到哪怕一条还敢在外面活动的狗；就连附近小区里往常迫不及待就要出门活动的宠物狗子们，也都一个个宁可蹲在家里发癫拆家，也打死都不肯出门一步。 而林戈手下这些猫，却似乎对金钱豹的惧怕并没有那么严重。 或许是同属猫科的关系，尽管那天晚上它们大部分逃的不知所措作鸟兽散，但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回来找林戈领赏，甚至一个个好奇的张望着想要再见金钱豹一面。 又怂又好奇，说的就是这些家伙了。 贝贝的发情期已经渐渐结束，这会儿已经到了孙畅所说的发情晚期，几乎不会再散发出什么雌性信息素。它的情绪也已经好转好多，只可惜依然不被允许从笼子里出来。 在孙畅忙碌的时候，陪伴贝贝的就是林戈了。偶尔小玳瑁也会过来，它和贝贝的关系同样不错。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去，等到贝贝身体状况恢复，被允许重新出门；甚至由于孙畅心疼，连晚上也不再关着它的时候，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八月份。 气候一下子变得炎热起来，连一棵棵大树都有些扛不住太阳的暴晒，树叶都蔫蔫的。 作为猫，林戈哪怕蹲在树底下阴凉里面，也依然感觉到了燥热。不流汗这一点，在某些方面挺方便，但是在某些方面又很糟糕。再加上一身绒毛，散热效率跟人类完全无法比。 于是每当白天，林戈就带着家人占据办事大厅的休息区。 在这边蹭空调无疑更舒服，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能增加七小只的阅历。 有时候小弟们也会过来，那一刻办事大厅里干脆蹲着趴着躲着好几十只猫，密密麻麻甚至吓的人们不敢进来。当然熟悉之后也会自然而然的放心，毕竟猫这种动物在人类视角里，基本都是不具备威胁的。这要是换作狗，别说几十只了，但凡三两条狗胆敢在这边晃悠，投诉信绝对就已经把派出所投诉信箱塞满。 总而言之在这一点上，猫得到的待遇，比狗要强上许多倍。 纵使也有一些个老人质疑猫不干净啊，有寄生虫啊什么的，派出所里值班的人也只会好言相劝，而绝对不是把林戈赶走。 “咪咪！跟我出去干活儿！” 聂国强活着回来了，精神比往日看起来强了不少。天气好起来之后，他腿的毛病也很少发作；这会儿精力旺盛，恨不得把之前缺下的工作全部都补上来。 “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马？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别打扰我吹空调啊！” 林戈从休息区的椅子背后冒出头，不爽的抖一下耳朵再瞪聂国强一眼。空调吹的这么爽，谁要跟他出去晒太阳！ “你吹空调都吹的感冒了，鼻涕都流出来了，还不赶紧活动活动？” 聂国强不惯着林戈，直接走过来揪住林戈的后颈把他提起来。 来到办事大厅的自动门口，等到门自己打开，一股热浪就疯狂的往室内滚涌。冷热交汇间林戈打了一个寒颤，再用力吸一下鼻子，把即将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 感冒？ 不存在的好吧！ 当然，出去活动一下也没问题！空调房里呆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感觉四肢都有些变软，胃口也差了许多。 林戈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于是默认了聂国强的行为。 跟着上了警车，老掉牙的桑塔纳开着窗户没敢开空调。林戈坐进去之后感觉整个车内都是发燥，但是莫名身上的不适感却消除了一些，精力也迅速振奋起来。 “这是去哪里？” 随着聂国强启动车子，林戈发现警车一路朝着陌生的方向走过去。 这边是原先的老城区，地形和建筑都很复杂，住的也都基本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这样的地方自带暮气，还有一种不好怎么形容的死气，是林戈一般不愿意过来的。 而后这时候林戈才知道，原来聂国强此行的目的是配合这边的社区，对社区内年纪大的老人进行走访和关问。 毕竟天气热了，年轻人都受不了这个温度，老人们只会更加难熬。住在这边的老人大多都是子女不在身边，或者说跟子女关系不好的，这时候就更加需要派出所和社区加强关心照顾。天热能热死人，这不是一个玩笑话；万一哪家的老人身体不好又舍不得装空调买电扇，天知道哪天死在了床上都不一定会被人发现。 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社区配合派出所进行频繁走访以及一定程度上的慰问。对于困难家庭发放补助，给五保家庭添置家电等等，都是必须赶紧做起来的事。 当然偶尔也会碰到将社区送的东西卖掉换钱的老货，这种人就没有太好办法了，毕竟慈善这东西不是拿来给你盈利的。 只能说，自己的命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本章完) 第699章 民众的距离 第699章 民众的距离 很快警车停到社区门口。 老旧的社区招牌已经看不清具体字样，里面的陈设还有布置也都是以前那种四四方方规规矩矩的办公场所，给人一种和群众分开的疏离感。 再走进去，发现门口侧边的地上摆放了好多油壶、米面、牛奶以及小型鸿运扇，此外还有两台大空调，上面贴着捐赠字样的大红纸。 “这是咱们市卖空调的老板无偿捐赠的，一共四十台。我去的很早，却也只分到了两个。虽然说都是老式的型号，但说实话比我这社区楼里装的还要好太多。只是啊……” 社区主任感慨的摇摇头，欲言又止。 “是啊！就怕我们前脚刚送上门，还不等安装师傅过去，人家后脚就给卖掉了。就算一台老式空调，但好歹是这种没用过的，卖个几百一千块钱也是轻松。” 聂国强叹一口气，再望着社区主任摇头继续道：“到头来我们得到了几句谢意，慰问任务也完成了表面功夫。说是贫困老人得到了实惠，可这实惠用在了谁的身上？” “呵呵……” 社区主任只干笑。 他就知道这事情瞒不过聂国强。换过胡立军过来大家还能敷衍一下，可既然是聂国强上门，今天这事儿怕是要辛苦了。 想一想，他叹了口气。 “您前年来搞这个的时候，现场让人家安装师傅装了，还不是第二天就被回收二手家电的给收走？人家老人非要卖，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东西送给他，那是他的自由！” “是啊！” 聂国强也是头疼，摘下帽子扇扇风，无奈道：“但是天气预报说，今天比去年更热。这要是不注意防暑，三伏天是真的能热死人的。老人身体素质又差，更要注意避暑情况。他们以为搬个凳子到树荫底下坐一天就能够凉快了？那虽然比在屋子里闷的强点儿，通风好点儿，但还不是一样的容易中暑？” 社区主任点头附和道：“老人身体反应慢，就算身体缺水了一时都不会察觉，防暑问题确实是麻烦事儿啊！可我们社区资源有限，你看这屋子就这么大一点儿，空调也是老东西制冷效果一般，就算让他们都进来坐也没用啊！我倒是想把这新空调装在大厅里，然后老人们每天过来免费避暑；可是我敢么？你信不信我今天装，明天就得离职？” “废话！今天能装大厅，明天就能装办公室，后天就能装回自己家去！别人捐赠的东西是给老人的，你凭什么往自己墙上挂？” 聂国强瞪了这人一眼，哪里不知道这家伙的小心思？ 他是想找人担保呐！但这事儿聂国强可不打算干！毕竟说实话社区的资金真不见的比派出所少，特娘的自费装两台空调什么的，对社区来说真的会是很困难的事儿？ 特么就社区后门那几个铺子，一年租金就不是几台空调的事儿；更不说社区后面还有一片地租给了家具大市场，每年租金都是一大笔收入。 所以聂国强才不会上当呢！他只管专款专用，这些分发给老人的物资还有钱，都必须一分不少全部到位。 至于老人为钱卖空调甚至鸿运扇的事儿，你社区自己想办法，无论怎么搞都得把事情解决好！ 社区主任顿时苦起了脸。 “呵呵……难得看到聂国强不讲理的样子。” 林戈乐呵呵的蹲在门口屋檐底下，环顾四周看到里间桌子后面一个胖女人正在忙碌抄写着什么。她嘴里叼着根棒棒，一边工作一边抿，半点不担心蛀牙和长胖。 至于聂国强给社区主任出难题的事情，在林戈看来这社区主任就是活该。 你一个管社区的，没把社区里面管好，那就是你的责任！别管老人们有这点不好那点不好，这也是你们日常该干的活计，要对得起国家发给你们的工资。 干这么点儿小事就抱怨麻烦，还能指望你们这种人做些什么呢？ 林戈不屑的看了这名社区主任一眼。 最终在聂国强的强令下，这名社区主任还是从里面办公室喊出来几个网格员小姑娘，又打电话喊了社区里两个经常来帮忙干活儿的半老中年人，将所有物资打包装上两辆社区电动车。 不是放在社区里的电动车，而是专门给社区工作人员跑路使用的电动老头乐，上面还印着xx社区字样。 这年头，连社区工作人员干活儿都不用走路了啊；可很多时候派出所警察走访，却还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 林戈感慨一声，率先跳到车子后座。 那个含着棒棒的胖女人还想进来，却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只猫，只能抱怨着去把自己放在旁边充电的电动自行车推了出来。 一行人很快进入社区里面，从第一个巷子开始走访每一个家里有老人的家庭。 七十岁一个档，八十岁一个档，没有人照顾独自生活的再加一档；有家属参军以及为国受伤牺牲的再加一档，很快绝大多数油米牛奶鸿运扇都分发了出去。 林戈还跟着聂国强进了其中几家里面看了看，听聂国强询问了他们的生活情况等等。其中几个老人有抱怨下水道堵塞、垃圾箱太远等等一些小问题，也被聂国强要求社区主任赶紧解决。说实话这事儿其实跟聂国强并不相干，他也没有权利命令社区的人做任何事；但偏偏他要求的都是实际问题，社区主任只能干笑点头。 稍微休息一会儿继续往前走，炎炎烈日让大家都汗流浃背。 那个胖姑娘最是辛苦，忍不住抱怨一声说往年都是让老人自己去社区领物资，结果被社区主任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聂国强只当没听到的。 他管不了社区究竟是怎么负责民众问题，但这一次既然他来了，那就必须认真落实到底。 鸿运扇被分发给了几个家里确实没有安置电风扇的老人，这一点瞒不过聂国强和林戈，至少两个家里明明买了电扇却在这时候藏起来打算占便宜的，很轻易就被林戈揪出来。 两家老人也不觉得害臊，只嘟囔着留给小孙孙用之类的话，重新关上被林戈打开的次卧门。 还有一个老人则是干脆舍不得电费，只说用蒲扇扇凉也挺好。社区一名网格员在后面嘀咕说这老人家里很有钱，但就是舍不得拿出来，自然也被排除赠送范畴。 社区的赠送是要给真正需要的人的，而不是随便把它送给一个看似符合标准的老人，应付完差事完毕。 聂国强这番话又说的社区主任脸颊直抽动。 继续往前走，终于到了距离社区办公楼最远的，也是和隔壁社区交界的位置附近。 这边的房子看起来更老旧一些，社区宣传画还有防诈骗红布条什么的，也都更少。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愿意跑这么远，估计也就负责这一片的网格员会偶尔往这边来。 在这条巷子的最里面，林戈看到了一棵超级夸张的大梧桐树！ 它大概需要三两个人环抱才能抱得住，从粗细来说至少是五十年以上的树龄。这棵树的很多枝杈已经干枯了，但顶上却依然绿盖如伞，给树下老人带来难得阴凉。 在树底下，十一二个老人穿着单薄的衣裳或者干脆赤膊，就这么围在一起打‘升级’还有‘斗地主’，旁边还有三个打长牌的，反正林戈是搞不懂这玩意儿到底要怎么玩。 边上还有一桌象棋残局，看起来好像是仿象牙，已经被摸的油光水滑。 社区的老头乐被堵在了巷子前面，因为这个巷子后面几家人把院墙往外扩建了一点，里面没有停车的地方。即便老头乐，进来之后也非常不方便出去。 剩下的米油牛奶风扇还有一台空调，都被拿个小推车拖了过来。 看到社区的人，几个打牌的赶紧站起来。唯独一个赤膊的精瘦老头儿，他看也不往这边看一眼，只把扑克往桌子上摔的更加起劲儿。 而发现这人之后，聂国强愣了一下。 他仔细盯着这老头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快步走上前。 “老所长！” 聂国强的语气十分敬重，顿时让老头儿的几个牌友以及社区几人纷纷愣住。就连林戈都忍不住抖一下耳朵，先是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然后诧异的看着这老头儿。 不是吧？漳河派出所的前任所长，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的老家伙？ 甚至就连社区主任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聂国强，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手下居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大人物，并且住在这样破旧的老房子里面？ “有事儿？对k！” 老头儿还是不抬头，眼睛盯着手里的扑克牌，打出去两张。 只是他的三个牌友已经没兴趣出牌了，只诧异的看着自家这个整天只知道打扑克还有种园子的老头儿，原来你丫的当年还是个官儿？所长？派出所所长？ “没什么事儿！就是正好过来监督社区避暑和慰问用品的发放，顺带来看您一下。看到您身体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聂国强态度十分诚恳，对老头儿的语气甚至比对杨烨还要认真。仔细打量老头儿，发现他的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火爆，身体精神都还不错，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子的身体当然好！比你都好！” 老头子这次总算给了一点面子，抬头看了聂国强一眼。 但凡跟聂国强熟悉的人，都能够看出来他的身体还有脸色都不如以前；于是老头儿把牌合拢，转身看着聂国强一脸冷笑。 “哼！看你现在这病恹恹的样子，年纪轻轻身体却垮了，直接把老子当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呵呵……” 聂国强干笑两声没法回答。 林戈还是第一次看到聂国强这种怂怂的样子，要知道他哪怕在市局甚至楚市那边，也都是一副嚣张模样，谁的面子都不给。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有服人的时候，这还真是难得。 “这就是咱派出所现在那只警猫？” 没想到老头儿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林戈身边，打量一下再不屑撇嘴道：“看起来有点儿灵性，就是看起来不怎么守规矩。一只猫长这么肥，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林戈愣了一下，再无语的看着这老头儿。猫肥一点怎么了，又没吃你家大米？至于战斗力，扯掉你这老头儿所有胡须完全没问题！ “哟呵，脾气还挺大？” 见林戈怒视自己，老头儿站了起来。他站直之后显得身体更瘦了，皮包骨头的样子却又莫名依旧充满力量感。 老头儿眼疾手快，当然也是林戈看在他身份的面子上没怎么躲避，就被他拧着后颈揪了起来。把猫拧到眼前，一人一猫脸对着脸对视着，林戈装出一副无辜模样。 下一秒就被这死老头儿给丢了出去。 “卧槽！” 林戈凌空翻身，在落地之前迅速调整姿势站稳。他不爽的看着这神经病老头儿，你丫的给你点儿面子居然还这态度？ 结果老头儿不搭理林戈了，只回到牌桌继续研究自己的手牌。 “有事儿就快去办，没事儿快滚！老子已经退休了，现在就是一个普通闲人，还不需要人专门过来看望。” “是！看到您身体还好，我也就放心了。” 聂国强规规矩矩的行个礼，这才回到社区工作人员这边，示意他们赶紧继续分发慰问品。 而看到社区人员带来的这些米啊油啊什么的，老头儿的牌友纷纷结束打牌娱乐。毕竟分这玩意儿肯定得按家按户的来，总不能说就对着这树底下十几个老头老太把东西分干净。 特别是看到那台崭新的，还没拆包装的空调箱子，让几个老人眼热不已。 大家也都不是第一次享受社区的慰问了，当然知道基本规则。无非就是谁家里最困难给谁呗，哪一年不是凭这些东西换个几十百把块钱，反正是天上掉馅饼白来的。 其实本质上来说，老人们的想法没有半点毛病。谁家困难谁家不困难，其实社区也都清楚；所以东西该给谁，其实倒也没犯过错。至于东西给了之后主人怎么使用，那是人家自个儿的事情，也由不得社区做主。所以即便有些老人把领到的东西直接转卖给附近超市，社区也没有资格说他们做的有哪里不对。 以往的时候，社区慰问还会送一些不实用的东西。后来发现那些玩意儿华而不实基本都被转卖，这才换成米油。好歹谁家都是要吃米的，转卖概率少一点。 因此接下来在林戈无聊的注视以及一家一户懒洋洋的溜达过程中，板车上的米油和牛奶被全部送了出去。 基本做到了露水均沾，每个老人家里都能得到一些。 至于剩下的鸿运扇还有那台空调，就需要稍微了解一下这些人家的具体情况了。 毕竟他们或许会把电扇转卖，却也有可能留下来啊。这么热的天，能轻省一点也是好事。 这些东西基本不需要聂国强监督，社区人员都可以很快将事情办好。于是就在聂国强陪在唯一留树底下的老所长乘凉的时候，东西被分配的只剩下那一台空调了。 老所长从头到尾没有参与这项活动，只冷眼看着社区人员的工作，看着老邻居们都把视线放在最后那台空调上面。 “这玩意儿，你想送给谁家？” 他开始给聂国强出题。 “这是社区的慰问和关怀，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陪着来看看社区老人们的情况，可没有资格分配它。” 聂国强并不接话，更不会主动为这件事做主。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这东西无论给哪一个贫苦户都没有毛病。只要不徇私，社区怎么安排都可以。 “那你过来搞屁！” 老所长瞪了聂国强一眼。 “来看看您，顺便向您咨询点事儿。” 聂国强也不隐瞒，直接道：“老所长，您也看出来我的身体已经无法坚持一线岗位了。所以我在考虑，是选择转岗还是继续坚持。转岗的话，我舍不得一线；可继续坚持……我又我怕我这身体啊会拖累大家。说实话您可能不知道，派出所现在的氛围是真好啊！老中青三代蓬勃发展，确实应该给新人让位置……” “你是腿断了？还是眼睛瞎了？” 老所长的话让聂国强愣了一下，也让林戈无语的转头看过来，这老家伙嘴巴真毒啊。 “我当然还能坚持！” 聂国强咧嘴一笑。 “既然能坚持，那为什么要当逃兵？只要还能干，就给老子干到累瘫为止！有你带着，派出所那边我才能放心。至于给新人让位置，让什么位置？副所长的位置？你觉得现在派出所里谁能承担这个责任？老子当年把副所长位置交给你的时候，可是了好长时间挑选的；你倒好，随随便便人都不挑就要许出去？” 老头儿说着有些无赖的话，意思却十分明确。他不认为派出所现在有谁能当合格的继承人，还需要聂国强再坚持几年，直到把人带出来为止。 区区一个派出所副所长的位置而已，这老头儿居然把它当宝了，这会儿谁都瞧不上。 “如果张勇知道这事儿，肯定大受打击。” 林戈笑的有些揶揄。 (本章完)